《仕途荣耀》 楔子 坐困愁城 景江市，万嘉集团总部，董事长办公室内。 万嘉集团董事长陈明宇已经在他这个装修十分考究的办公室内待了整整七天，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儿走了多少圈，从国外高价购买来的手工羊毛地毯都已经被踩得有些坑坑洼洼了。 最近两个月来，陈明宇深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坐困愁城！ 陈明宇在1992年从警专毕业之后，分配到了华阳县公安局，当时正值政府基层干部下海经商的大浪潮。平民子弟出身，但是有着一颗躁动内心的陈明宇只工作了不到半年时间，就也辞职下海了！ 之后，陈明宇从一个料场的货运司机起步，经过多年筚路蓝缕的打拼，他渐渐打造出了一个集房地产开发、酒店经营、餐饮业、旅游业等多个行业于一体的万嘉集团，他个人也拥有了超过十个亿的身家！ 一年以前，为了让万嘉集团进一步发展为一个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公司，陈明宇给公司制定了两个计划，一个是买壳上市，一个是建造一座摩天大楼。 其中，买壳上市是万嘉集团发展到目前，并且基于上市条件限制的必然选择，而建造一座摩天大楼则是陈明宇完全为了投市长做好而进行的政治性投资了！ 因为以万嘉集团目前的实力和资金情况来看，运作一个预算超过了50个亿的摩天大楼项目，完全就是在玩蛇吞象的游戏！一旦资金链出现问题，企业分分钟就会破产！ 其实，陈明宇也没有太多的选择余地，因为市长希望他投建这么一座摩天大楼，为景江争光。为了表示支持，市政府还在市中心的位置低价出让给万嘉集团一万多平米土地用于建造摩天大楼。另外，市长还亲自出面，协调市里的几家银行在资金上对摩天大楼项目给与全力支持！ 陈明宇这些年能够发展的这么快，这位市长可谓是他的一个贵人，如今面对市长的要求和全力支持，他只能硬着头皮上马这么一个庞大的项目！ 当然了，如果这个项目能够运作成功，将来的收益也是巨大的！ 风险和收益向来都是成正比的！ 不过，这两个项目的发展过程却让陈明宇切切实实的有了一种过山车般的感觉！ 去年的下半年，这两个项目的进展都非常迅速，公司的上市筹备部找到了一家据说非常好的壳资源，而且双方的谈判也非常顺利。摩天大楼这边的建设进度也非常好，银行贷款到位的也很及时。而万嘉集团一旦上市成功，那么就可以从资本市场融来大笔的资金，公司资金链断裂的风险将会进一步降低。 但是，过了年之后，形势却急转直下！ 首先是上市筹备部那边，他非常信任的一个负责人，竟然被他的一家对手公司用金钱和美色收买了！ 这个负责人对公司隐瞒了关键信息，他所谈判的那个壳资源，其实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烂壳，没有买过来还好，如果一旦买了过来，光是洗壳就不知道要花费多少精力和金钱！到时候，这个壳不但无法为万嘉集团起到融资的作用，还反过来会让万嘉集团损失巨大！ 陈明宇通过特殊渠道了解了这个情况之后，刚刚把买壳的事叫停，随之又一个更大的风浪席卷而来！ 由于国家实行了宏观调控，而地产业更是这次调控的重灾区，银行纷纷紧缩银根，万嘉集团突然失去了银行的贷款，甚至还有银行行长因为之前违规向万嘉集团发放贷款而受到了上级部门的点名批评，所以要求万嘉集团必须要提前还款！ 陈明宇运作这个摩天大楼的项目，主要就是依靠的银行贷款，现在银行的钱突然贷不出来了，他的资金链立刻就出现了巨大的危机！ 仅仅过了一个多月，万嘉集团账户上的资金就只剩下不到一千万了，甚至连供应商的钱都付不出了！ 而在这个时候，陈明宇的那个对手公司又使出了下三滥的法子，雇佣了大量水军，在网上肆意发帖，恶意捏造万嘉集团员工工资被拖欠，高层经理携款潜逃，万嘉集团官司缠身等负面丑闻，并且一再鼓吹万嘉集团的资金链已经断裂，即将进入破产清盘的阶段！ 在这个咨询爆炸的时代，这些水军的帖子经过发酵之后，犹如洪水猛兽一般淹没了万嘉集团，让万嘉集团的危机更是雪上加霜！对于这些网贴，陈明宇真的是有口难言！ 随即，大量的供应商和购买了楼花的客户拥到了万嘉集团的总部要账！搞到后来，甚至连银行也感到了危机，派遣清欠组到万嘉集团总部要账来了！还有人直接把万嘉集团告到了法院，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万嘉集团就摊上了37起官司！ 在巨大的危机一触即发之际，陈明宇一边想办法筹集资金，一边向市政府求助！ 但是，让陈明宇没有想到的是，之前那位跟他“私交颇深”，并且一直鼓励他投建摩天大楼的市长现在却翻脸无情，完全摆出了一副冷漠的态度，还明确的表示，万嘉集团的事情是“企业行为”，政府不能插手，只能由他们自己解决！ 万般无奈之下，陈明宇只能继续想办法筹集资金，希望能够度过这个巨大的危机！ 但是，商人们都是在商言商的，以前互相合作的时候，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现在万嘉集团的负面新闻已经满天飞，那些往日的商人朋友们一个个避之唯恐不及，谁还会施以援手呢？这不是把钱往水里扔吗？ 资金链断裂已成事实，大厦倾倒的危机已经无法避免！ 辛辛苦苦许多年累积下来的基业，竟然于顷刻间毁于一旦！他还有可能担上巨额的债务和复杂的官司，甚至还有要账的供应商已经放出话来，如果他还不了钱，就要把他废了！ 守着这么一个烂摊子，想要日后东山再起，简直是难比登天！ 在巨大的痛苦之中，陈明宇把自己关在了公司总部的董事长办公室里，他拉下了所有的帷幕，拒绝与外界有任何接触，就这么在不见一丝阳光的大房子里孤寂的待着，像是一匹受了重伤的孤狼，思考着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 第1章 梦回九二 陈明宇从昏昏沉沉中醒了过来，只感到头疼欲裂！ 视线慢慢变得清楚，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墙壁，雪白的被单，被单上面还有一排浅蓝色的小字：华阳县人民医院。 华阳县？人民医院？ 陈明宇不禁有些懵了，我怎么会在这儿？ 在陈明宇的印象中，他此时应该是在万嘉集团总部的董事长办公室里才对啊！如果是因为太过疲劳而晕倒，就算是被人发现，也应该是送到景江的某家医院抢救啊，怎么可能会来华阳县人民医院呢？ 难道是在做梦？或者是在死亡之前产生了幻觉？ 陈明宇用力的在大腿上拧了一把，一种剧烈的疼痛感立刻钻入了内心，他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推开，三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一件白大褂，一副医生的打扮，另外一个男子却穿着一件橄榄绿色的警服，在他们旁边还有一个同样警服打扮，留着齐耳短发，容颜精致，身材高挑，但是眼睛却红红的，脸上也明显带着泪痕的女孩子！ 看清这个女孩子的样子之后，陈明宇不禁愣住了！ 这个女孩子叫唐新月，是他当初在警专的同学，毕业后又一起分配到了华阳县公安局，他们之间还曾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不过，陈明宇在华阳县公安局只工作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辞职下海了，而唐新月的父母都是党政干部，尤其是唐新月的父亲还是华阳县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他们的思想比较传统，不同意唐新月跟放着好好的正式工作不干，却去跟搞个体户的陈明宇继续谈恋爱。 虽然他和唐新月又在暗中苦苦坚持了一年多，但由于他们分隔两地，再加上唐新月的父母给她的压力太大，最终他们还是黯然分手了。 从那以后，陈明宇便很少回华阳，也几乎没有再见到过唐新月。 后来，他听说唐新月嫁给了一个领导的儿子，但是她丈夫却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生活作风糜烂，而且大男子主义严重，两个人经常吵架，后来更是几乎形同陌路，最终黯然离婚，唐新月辞职去了国外生活。 这件事一直都是陈明宇心里一个巨大的隐痛，虽然他做生意成功之后经历了不少女人，但是作为初恋女友的唐新月却在他心里一直有着挥之不去的深刻印象，并且历久弥深！ 此时，在这儿突然见到唐新月，尤其是看到唐新月的样子竟然还是她当年刚刚参加工作时候的年轻模样，陈明宇的惊讶之情简直是溢于言表了！ “新……新月，你怎么会在这儿？”陈明宇忍不住叫了出来。 “呀，明宇，你醒了！”唐新月快走几步，来到窗前，脸色非常紧张的看着陈明宇，然后又扭过头去说道，“王医生，你赶紧看一下他怎么样了！” 王医生连忙走到了病床前面，先摸了摸陈明宇的额头，又去摸了摸陈明宇的心跳，随即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陈明宇非常诧异的说道：“我……没什么感觉啊？” 这个时候，陈明宇也已经认出来了另外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这个男子是华阳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吕正伟，是他当年刚参加工作时候的直接领导！ 但是，让陈明宇惊诧不已的是，吕正伟似乎也没有变老，容颜还跟当年几乎一模一样！而且，吕正伟身上这件橄榄绿色的警服，正是非常经典的89式警服，这种警服是83式警服的修改版，拜当年的电视剧所赐，这种经典的警服曾经在荧幕上留下过非常光彩的形象！ 但是，这种89式警服早在1999年起，就被全新的99式警服取代了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明宇，你真的没事了？”吕正伟也关心的问道。 “吕……吕队长？”陈明宇用一副试探的口气问道。 吕正伟哈哈一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的身子骨强，虽然被*炸伤了，但绝对不会有事的！不过，你小子是不是脑袋还有点问题？我看你的反应有点奇怪啊！不认识我了？” “我被炸伤了？怎么回事？”陈明宇更加诧异了。 听了陈明宇的话，吕正伟不禁和唐新月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眼神都有些担心。他们之前在小说或者电视中看到过有人的脑袋受伤之后会得失忆症，但是在现实中还没有经历过，陈明宇不会得了失忆症吧？ 唐新月紧张的问道：“明宇，你真的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了？” 陈明宇轻轻摇了摇头，道：“记不太清了。” 吕正伟解释道：“是这么回事，咱们刑警队接到线索，去逮捕几个经常深夜抢劫的惯犯，结果那几个惯犯的住所里有自制的*，惊慌之下，有人引爆了*，你为了保护新月，结果被*炸伤昏迷了，被我们送到了医院。怎么样，你记起来了吗？” 陈明宇对这件事没有一点印象，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今天是几号啊？不，是几几年几号啊？” “今天是1992年十月十三号啊，刚过了国庆节一个星期，你就不记得了？”吕正伟道，“明宇，我跟你说，你可别跟我装啊！那几个抢劫犯还没有全部逮捕归案呢，尤其是点燃了*的那个歹徒已经逃跑了，这个人身上估计还有*，极其危险，我们必须要把他尽快逮住，你可别想着装病偷懒！” 唐新月略有些生气的说道：“吕队，你看他像是装的吗？” 吕正伟嘿嘿一笑，说道：“看着不像，我这不是跟他开个玩笑嘛！王医生，你看看他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王医生道：“我看他很有可能是脑袋受到冲击之后留下了一些后遗症，最好能做个脑电图检查检查。不过，咱们县里没有这种设备，至少得去市立医院才行。” 在他们几个说话的过程中，陈明宇正在经历一场剧烈的思想风暴！ 此刻，他已经明白，现在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幻觉，而都是现实！ 或许是因为某些他无法了解的原因，时光发生了倒流；或许是当年他被*炸伤而昏迷，之后的人生只是他在昏迷中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境；也或者是他不小心误入了多维时空，进入了另外一个平行的空间…… 无所谓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知道自己重新回到了1992年，人生回档，一个全新的人生又摆在了他的面前。 陈明宇是一个达尔文主义的忠实信徒，他信奉的是活在当下、生存第一、成功至上！ 既然人生又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机会，那就一定要轰轰烈烈的活一场，不但不能再重复“上一世”的那种功败垂成，而且还要活的更加精彩！商道自不必说，尤其是在官道上，必须要出人头地！ 现在的陈明宇已经非常清楚，这个社会说到底还是一个官本位的社会，只有把官做到了一定级别，才算是真正的精英，才算是不枉此生！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陈明宇说道：“吕队，新月，我没什么事了，咱们回去吧。” 说完，陈明宇便翻开被子，起身站了起来。 吕正伟上下打量了一番陈明宇，问道：“真没事了？” 陈明宇笑道：“真没事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还能不清楚吗？那几个抢劫犯不是还没有完全抓到吗？我得赶紧投入到工作中去啊！” 唐新月关心的说道：“不行，你刚昏迷了这么久，肯定要休息、观察一段时间才行！那两个逃跑的抢劫犯，你就不要管了，我们一定会抓到的！” 陈明宇看到唐新月对自己的关心，心里不禁涌起一种特别复杂的感情，看着唐新月的眼睛，说道：“我真的没事了，你放心吧！” 这个时候，吕正伟的传呼机突然发出两下“滴滴”声，吕正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突然脸色大变，连忙走了出去。 陈明宇和唐新月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事。 不过，陈明宇的心思却不在这个事情上，此时他的眼睛里只有唐新月。他真的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跟唐新月说，但是碍于还有一个王医生在旁边，所以他只好把满肚子的话都压在了心里，只能用眼神来表示对唐新月深深的思念和情谊。 很快，吕正伟又匆匆的回到了病房，脸色严肃的说道：“出事了！有一个正在被我们通缉的抢劫犯不知道怎么跑到了县委招待所，还把所长张茜给挟持了！县委薛书记、政法委唐书记非常震怒，已经亲自赶往了招待所！新月，你在这儿照顾着明宇，我去招待所了！” 县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唐明洲正是唐新月的父亲，她听说自己的父亲也到了现场，哪里还能坐得住，她有些抱歉的对陈明宇说道：“对不起了，明宇，我跟着吕队去一趟，一会再过来看你。” 陈明宇道：“我也跟你们一块去！” 吕正伟道：“明宇，你刚受了伤，就别去了！” 陈明宇坚定的说道：“没事，吕队，我没问题！” 吕正伟见陈明宇确实没什么事，而且他也知道陈明宇的枪法极好，在警校学习的时候，还拿过射击比赛第一名，吕正伟虽然当年的枪法也不错，但是这几年来，他虽然配着枪，但是极少开枪，平时也没怎么去过打靶场，所以在枪法方面自认为不如陈明宇，便决定把陈明宇带过去，以备不时之需。 因此，吕正伟便道：“行，那咱们走吧！” 第2章 挟持 在去招待所的路上，陈明宇大约了解了情况。 那个挟持了张茜的歹徒叫何三，正是他们今天去逮捕的抢劫犯之一，而且，今天也正是这个何三引爆了*，炸伤了陈明宇，趁机逃跑了。 但是不知道何三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跑到了县委招待所，还挟持了招待所的美女所长张茜！ 凭借着后世的记忆，陈明宇对这个张茜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这个张茜原本只是县委招待所的一个普通服务员，不但长得漂亮，身材火辣，而且性格妩媚撩人，简直就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妖精，据说后来被县委书记薛明伦看上，成为了薛明伦的情人，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摇身一变成为了县委招待所的所长。 对于这个传言的真实性，陈明宇自然是不清楚，但是从张茜的快速发迹史，以及她今天被歹徒挟持之后，薛明伦的焦急反应来看，这个传闻十有七八是真的。 当然了，在当前这个时候，还没有这样的谣言传出来，要不然薛明伦也不敢这么堂而皇之的去现场营救张茜。 另外，想到唐明洲也到了现场，陈明宇的嘴角不禁又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上一世之所以跟唐新月分手，距离其实只是一个很小的因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唐明洲的干预！ 他知道，唐明洲是一个思想古板，很有门户之见的人，因为自己是农民子弟出身，所以唐明洲根本就看不上自己，这让自己和唐新月之间出现了一道先天形成的巨大鸿沟，这道鸿沟的名字就叫做：门不当，户不对！ 虽然他今天舍身忘死的救了唐新月，但也根本就填不上他们之间先天形成的这一道鸿沟，想要把唐新月娶到手，肯定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 想到这儿，陈明宇不禁扭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唐新月，只见唐新月微微蹙着眉，面容看起来非常紧张！不过，这丝毫无法掩盖唐新月的精致容颜！尤其是唐新月的白皙皮肤，简直像是浓的化不开的奶酪！两人距离这么近，陈明宇几乎看不到她的脸上有任何瑕疵！ 看着唐新月的侧颜，陈明宇不禁暗下决心，别说为了娶唐新月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哪怕前面还有九九八十一难，那自己以也一定化身唐僧，以朝圣的决绝之心，把这条路走完！ 一行人来到县委招待所之后，张茜已经被何三挟持到了天台，而且何三的情绪很激动，不但用一把匕首抵住了张茜的脖子，还在身上捆绑了*，摆出了一副困兽犹斗，随时与张茜同归于尽的架势。 在天台上，公安局刑警大队副队长薛斌正在对何三喊话：“何三，你逃不掉了！你特么最好识相点，赶紧把人放了！要不然，我让你脑子开花！” 不过，薛斌的恐吓似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而刺激的何三更加激动，他大叫道：“都别过来！惹急了老子，我跟你们同归于尽！” 在大叫的同时，何三的手上也用了力，锋利的匕首已经划破了张茜的脖颈，鲜血已经渗了出来！ 看张茜的样子，脸色极度苍白，似乎因为惊吓过度而快要休克了！ 县委书记薛明伦、县委办主任柳树玉、政法委书记唐明洲、公安局长徐保民等人正在一边焦虑的商量对策。 薛明伦阴沉着着脸训斥道：“徐保民，你这是怎么当的公安局长？咱们县的治安就是这个样子吗？歹徒竟然都敢到县委招待所来行凶了！” 徐保民连忙说道：“薛书记，这是我的责任！不过当务之急，咱们先把张茜救出下来，抓住罪犯，我再向您检讨请罪！” 薛明伦问道：“你有什么法子？” 还不等徐保民开口，薛明伦又说道：“我不管你能不能抓住罪犯，首先要把人质安全救下来！如果人质出了事，我们怎么向上级领导和全县的老百姓交代？你赶紧给我拿出一个方案来！” 柳树玉提议道：“老徐，你们有没有女警过来，先把张茜换下来吧！” 听了柳树玉的话，徐保民不禁一怔，而唐明洲则是满脸黑线！ 因为他们都已经看到了，今天到了这儿的女警，只有唐新月一个人！柳树玉提出这么一个意见，这不是把唐新月往虎口上推吗？！ 唐明洲跟柳树玉的矛盾确实是由来已久，但是柳树玉竟然在这样的时候公报私仇，简直把唐明洲的心肺都快气炸了！ 更让唐明洲感觉到更加愤怒和痛苦的是，薛明伦竟然同意了柳树玉的建议，严肃的说道：“对，先找个人把人质换下来，确保人质的安全，这是你们警察的天职！” 徐保民一时怔住了，一边是县委书记的指示，一边是政法委书记的女儿，这真是让他左右为难。 唐明洲的右手已经忍不住颤抖起来，那个何三的情绪这么激动，身上还绑有*，一旦出现意外，就是玉石俱焚的结果，他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去冒险！ 但是，唐明洲的性格有些懦弱，而薛明伦又强势惯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一直非常微妙，唐明洲一时间竟然也不敢提出反对意见！而且，就算是反对，也必须要拿出来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才行！但是现在急促之间，唐明洲的脑子有点短路，竟然没有了主意。 空气突然变得十分凝重，唐明洲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 陈明宇和唐新月就在他们旁边，也全部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就在唐明洲和徐保民不知道该如何下台的时候，陈明宇走了过来，说道：“我来交换人质吧！” 薛明伦打量了一下陈明宇，问道：“你来交换人质？” 唐明洲不禁眼前一亮，他之前一直看着不顺眼的陈明宇，此时突然变得顺眼多了！ 柳树玉则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身高马大的，歹徒挟持你的难度的要大多了，恐怕他不会同意啊！” 陈明宇也明白这一点，但是他绝对不能让唐新月去犯嫌，便道：“我试试吧！” 柳树玉却又说道：“一次试了不成，恐怕就没有再交换人质的机会了。”然后，柳树玉又明知故问道：“老徐，你们今天有几个女警过来？咱们要挑一个看起来瘦弱，但是身手好，脑子机灵的才行！” 徐保民只好说道：“只有唐新月一个女警过来了。” 薛明伦眉毛一挑，说道：“唐新月？老唐，这可是你的女儿啊！” 唐明洲心里一沉，他知道，薛明伦这是把皮球踢到了自己这边！让女儿去犯险，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自己提出了反对意见，也就是彻底的得罪了薛明伦，以后的日子可就真的不好过了！ 这个时候，唐新月看到爸爸进退维谷的样子，便准备挺身而出，替爸爸解围。 不过，唐新月刚刚迈出半条腿，已经洞悉了唐新月想法的陈明宇轻轻拉了一下唐新月的胳膊，上前一步说道：“薛书记，我认为那个歹徒现在情绪非常激动，不管是用谁去交换，他都未必同意。而且，如果这个举动激怒了他，他脑子一热，真的刺伤了人质，或者点燃了*，那可就麻烦了！” 徐保民这时候也说道：“小陈说得有道理。” 薛明伦瞥了一眼徐保民，又问陈明宇：“你有什么法子？” 陈明宇果断的说道：“找一个有经验的谈判专家去跟何三谈，安抚他的情绪，千万不要激怒他，如果能让他放了人质，束手就擒就最好。另外，我找一个合适的位置隐藏起来，如果谈判不成，我就看准时机射击，吕队安排人配合我的行动，强行把人质解救下来！” 薛明伦眉毛一挑，道：“你有把握吗？” 陈明宇坚定的说道：“有把握！” 徐保民道：“小陈在警校拿过射击比赛的第一名，他的枪法是我们局最好的！” 柳树玉语气严厉的说道：“射击比赛是射击比赛，现在这种情况，可不是枪法好就行，还要有过硬的心理素质，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才行！绑匪身上可绑着*呢，如果出了意外，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你有这个把握吗？” 陈明宇还是认真的说道：“我有把握！” 陈明宇其实心里只有七八成的把握，但是他绝对不能让唐新月去犯险，所以他只能把话说的这么坚决，以打消薛明伦的疑虑，促使他尽快做出决定！ 这时候，吕正伟也说道：“薛书记，我也认为明宇的这个法子是最好的！那个歹徒现在情绪太激动，估计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如果不果断采取行动，万一他激动之下点燃了*，可就完了！另外，歹徒现在手里只有一把匕首，只要能击中他的手臂，他就没办法伤害人质，我们迅速出击，一定能制服他！” 柳树玉见陈明宇把话说的这么满，还有一个吕正伟帮腔，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刚想再说什么，薛明伦却摆了摆手，拿定了注意：“好，就按你说的这么办！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你可以击毙罪犯！事不宜迟，立刻准备行动！” 陈明宇肃然道：“是，薛书记！” 第3章 虎口夺人 吕正伟经验丰富，在观察了周围环境之后，果断的安排陈明宇躲避到天台一个大水箱的后边，伺机射击！他则亲自去跟歹徒谈判，争取吸引歹徒的注意力，另外安排其他人配合陈明宇的行动！ 然后，吕正伟把自己的*配枪交到了陈明宇的手里，叮嘱道：“记住，这把枪偏左一公分！” 陈明宇点点头，转身去了！ 此时，歹徒何三的神经已经崩到了极点，他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满头汗水，一条手臂紧紧的勒着张茜的胸口，另外一只手握着匕首抵在张茜的脖子上，刀刃已经入肉有半公分，殷红的鲜血顺着刀刃流了下来，把张茜的白色衬衣都已经染红了！ 张茜显然已经吓坏了，她的身体几乎已经痉挛，脑子里一片空白！ “何三，他妈的我已经给你说了多少遍了，让你放人！你他妈的听不懂吗？！” 刑警队副队长薛斌没有多少谈判技巧，只是用自己的大嗓门威胁何三，但是这种方法的效果显然是南辕北辙的！何三不但没有按他的要求犯人，反而精神越来越紧张了！ “你别逼我！要死一块死！”何三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吕正伟走到薛斌的旁边，沉声说道：“何三，你有什么要求，说出来吧，我们一定会尽力满足你的！” 薛斌虽然能力不行，但是却自视甚高，尤其是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他更是想好好表现一下，现在见吕正伟过来抢风头，不禁大怒！ 不等何三开口，薛斌就冷笑了一声，讽刺道：“吕队，有这么多领导在这儿，你还跟这个歹徒讲条件？何三，我最后给你说一句，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放人！要不然，我叫你知道人民专政的厉害！” 何三紧张的叫道：“叫你们局长保证我没事，我就放人！” 薛斌斥道：“放屁！就你一个社会渣滓，还配谈条件？！” 何三的精神终于崩溃了，大叫道：“你们不让我活，我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说完，何三手臂上的青筋一鼓，就要抹了张茜的脖子！ 薛明伦、唐明洲、柳树玉、徐保民、吕正伟、薛斌、唐新月等人在这一刻全都惊叫起来！ 在众人的惊叫声中，突然爆发出一击沉闷的枪声！ “吭！” 何三的手腕刚要用力，突然一颗子弹不偏不倚的击中了他的右手腕！ “啊！” 何三惨叫一声，匕首掉落在了地上，张茜同时也向下滑倒！ 众人见状，不禁大喜过望！ 不料，何三这个人极其凶悍，他知道自己被抓了绝对没有好下场，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左手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打火机，准备点燃身上的*，一了百了！ 众人见状，刚刚放下的心又立刻提了起来！薛明伦、柳树玉、薛斌等几人还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吭！” 又是一记沉闷的枪声响起，何三的左手腕也被准确击中，还未打着的打火机掉落在了地上！ 吕正伟安排的其他人一拥而上，把何三的压倒在了地上！何三也知道自己完了，并没有怎么反抗，只是痛苦的*着。 看到这一幕，陈明宇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露出了一个舒心的微笑。刚才，他一度决定击毙这个歹徒，因为目标更突出，成功的几率也更大！但是，陈明宇认为，就这么一枪击毙了这个歹徒，实在是太便宜他了，还是让他去接受法院的审判吧！ …… 县委招待所的一个休息室内，薛明伦、唐明洲、柳树玉、徐保民、吕正伟、薛斌，以及陈明宇等人坐成一团，由于人数太多，本来挺宽敞的休息室也显得有些拥挤了。 如果放在以前，跟这么多领导一块坐在办公室里，陈明宇肯定会感觉到非常尴尬和紧张，但是由于有了一次重生经历，陈明宇便不觉得怎么样了，因为他曾经可是跟省会城市的市长经常推杯换盏的。跟那位市长的级别相比，在座的这几位领导，级别相差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各种大场面经历的多了，心态便也就淡定的多了。 “明宇，今天你立了大功啊！如果不是你在关键时刻果断开枪，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啊！”公安局长徐保民称赞道。 “小陈今天做的很漂亮！是个干刑警的好苗子！老徐，这么好的苗子，你以后可要好好培养啊！”薛明伦也很满意的称赞道。 “放心吧，薛书记，我们一定会好好培养小陈！我看，这次的事，可以给小陈申报一个个人三等功，您觉得呢？”徐保民满脸堆笑，好像弥勒佛一般的说道。 “我看可以。”薛明伦点头道。 虽然陈明宇的心态比较淡定，但是被这么多领导夸奖，他还是很高兴的，不过嘴上却谦虚的说道：“谢谢各位领导的夸奖！不过，我觉得今天这件事，我个人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主要还是薛书记的当机立断以及吕队的妥善布置，我只是按照命令做了我该做的事情罢了，可不敢去想个人三等功！这个功劳主要还是薛书记和各位领导的！” 说起来，陈明宇的这个马屁拍的算不上多么高明，但因为他刚立了一个大功，几位领导都看他非常顺眼，在听了他这番话之后，就不禁对他更加的欣赏了！ 尤其被陈明宇拍了马屁的薛明伦，心里就更加高兴了，他认为这个小伙子不但身后好，能力强，关键是性格谦虚，而且还非常有组织观念，不标榜个人英雄主义，确实是个难得的好苗子！ “小陈确实不错！”薛明伦由衷的说道！ 吕正伟跟陈明宇的关系很好，而且他向来非常欣赏陈明宇，此时便有意在县委领导面前说说陈明宇的好话，便道：“薛书记，您可能还不知道，明宇刚才受了伤，是临时从医院赶到这儿的！” 薛明伦道：“是吗？怎么回事？” 吕正伟便把陈明宇为了救唐新月，舍身把唐新月扑倒，自己却被*炸晕了的事言简意赅的向薛明伦以及其他人描述了一番。 薛明伦等人听完，不禁对陈明宇更加高看一眼了！ 就连因为一直反对陈明宇跟自己女儿处对象而对陈明宇没什么好印象的唐明洲在听了吕正伟的话之后，也不禁对陈明宇非常感激！他甚至忍不住想到，如果陈明宇的出身好一点，哪怕是普通机关干部子弟呢，他也可能会同意他和自己女儿谈恋爱。但是陈明宇却偏偏是农民的儿子，跟自己家庭的差距实在有点大，如果女儿嫁给了他，也太受委屈了吧！ 薛明伦道：“小陈，你这是体现出了舍己为人，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大无畏精神啊！难得！难得！” 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着薛明伦，夸奖着陈明宇。 薛明伦又道：“老徐，我看你除了要为小陈申报个人三等功之外，还可以考虑在不违反规定的情况下，给小陈发一些补助，另外，可以给他放几天假，让他休息休息。” 徐保民道：“好的，薛书记，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去办。” 陈明宇知道，薛书记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要是自己再不接受领导的奖励，那就不是谦虚，而是不识时务，不给领导面子了！ 于是，陈明宇便做出一副非常感激的样子说道：“谢谢薛书记！” 薛明伦对陈明宇的综合表现越来越满意了，说道：“小陈，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问题，局里没法给你解决的，你可以直接到县委来找我，或者是找柳主任解决！这是我给你的特殊待遇！” 陈明宇对自己能得到县委书记这么高标准的奖励也是喜出望外！有了薛明伦的赏识，以后自己在华阳官场，想不进步都难！ 千言万语，最终还是化成一句感谢：“谢谢薛书记！” 在大家一致对陈明宇的欣赏眼光中，却还有一道阴冷的目光注视着陈明宇！ 这个人就是刑警大队副大队长薛斌！ 本来，薛斌今天是想在几位领导面前好好表现表现的，但是由于他能力不足，采用的方法不对，不但没有解决问题，反而差点把问题激化！后来，还是靠着陈明宇才完美的处理好了这件事！ 不过，薛斌却没有这个觉悟，听着领导们夸奖陈明宇的话，薛斌便认为，是陈明宇抢了他的风头！ 另外，薛斌对唐新月也是爱慕已久，他仗着自己的爸爸是市计生局的局长，而且他还是薛明伦的表侄，自我感觉非常良好，多次厚着脸皮向她献殷勤，但是唐新月却总是对他冷冰冰的，却跟没有一点背景的陈明宇谈起了恋爱！ 这让薛斌把陈明宇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今天陈明宇在这么多领导面前出了风头，还救了唐新月，便让薛斌更加对陈明宇恨之入骨了！ 如果不是有薛明伦等人在场，薛斌早就出言讽刺陈明宇了！ 这时候，薛明伦呵呵一笑，拍了一下沙发的扶手，道：“好，就这样吧，咱们回去吧。” 说完，还不忘叮嘱一句陈明宇：“小陈，这几天好好休息休息。” 陈明宇感激的说道：“好的，谢谢薛书记！” 在送走了薛明伦、唐明洲等领导之后，陈明宇也准备跟着吕正伟坐队里的面包车回去，这时候，薛斌却走到了陈明宇的身边，也不顾吕正伟在场，直接冷声说道：“小子，别以为今天出了风头就牛逼了，以后走着瞧！” 说完，薛斌像是领导一样，背着双手，趾高气昂的踱着方步走了。 吕正伟看着薛斌的背影，忍不住往地上狠狠唾了一口，骂道：“什么东西！” 陈明宇的心态却非常淡定，他拍了一下吕正伟的胳膊，微笑道：“没事，吕队，别放在心上，咱们回去吧！” 第4章 报摊 回到局里之后，局长徐保民和政委黄志强又好好的夸奖了陈明宇一番，然后两个领导当场拍板，奖励陈明宇五百块钱的津贴，并且给他放了三天假，让他好好休养休养。 陈明宇喜滋滋的接受了领导的奖励，立刻就去财务科领了钱。 虽然陈明宇也是当过董事长的人，五百块钱本来并不放在眼里。但是在九二年，五百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陈明宇现在每个月的工资加奖金到手才244块钱，五百块钱就相当于是他两个月的收入了！ 陈明宇很清楚，自从89年提薪以后，公务员的薪水已经三年多没什么变化了。普通公务员每月几百元，副省部级官员薪水也还不足千元。单凭薪俸，他们的这些公职人员已经毫无优势。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随着今年年初的邓公南巡，国家开始把主要精力从意识形态的争论转移到了经济建设上来，全国的经济环境变得空前活跃，在政府的中低层官员中甚至出现了一个下海经商潮，据说，光是一个辽宁省，在92年前后下海经商的党政干部就有3.5万人之多！ 他们就是后来非常著名的“92派”，其中的很多人后来都成为了华国商界的拓荒者和中流砥柱！ 上一世，陈明宇同样也是在这个大浪潮的影响下，辞职下海经商了。 不过，这一世，陈明宇决定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他要把主要目标放在仕途的进步上，而商道则交给别人去做，他最多在背后掌舵就行了。 作为一个拥有上帝视角的人，在这个变革剧烈的年代，想要赚钱实在是太容易了！不过，他不着急，赚钱的机会有的是，他没必要全部把握住，也不可能有这样的精力，只要把握住关键的几次就足够了！ 陈明宇喜滋滋的刚下了楼，就碰到了唐新月，两个人一进一出，差点撞了个满怀。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唐新月问道。 由于旁边没有外人，陈明宇说话也就比较随便：“托你的福，刚领了五百块钱津贴，嘿嘿……新月，晚上有时间吗，请你吃饭！” 唐新月也不客气，道：“好啊，那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换个衣服，马上就下来。” 虽然他们两个在谈恋爱的事，局里已经人尽皆知了，但由于唐明洲施加的压力，唐新月还是比较敏感，不愿意在局里跟陈明宇显得关系亲密。 陈明宇也很理解这一点，便主动说道：“那好，我去十字路口的报摊等你。” 唐新月冲陈明宇会意的一笑，道：“好！” 陈明宇来到单位西边十字路口的报摊前，掏出十块钱，说道：“王叔，给我一包红塔山，再来一份《淮海日报》。” 报摊老板王叔是个精瘦的老头，不过精气神向来很好，而且说话幽默。陈明宇经常到他这儿来买烟买报，照顾他的生意，两个人早就熟了。 “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都抽起来红塔山了？”王叔一边跟陈明宇打趣，一边拿出一包红塔山递给陈明宇。 陈明宇嘿嘿一笑，道：“今天可是大日子！” 王叔好奇的问道：“什么大日子？” 陈明宇把手中的《淮海日报》放在王叔的面前，指着头版头条说道：“看到没，昨天，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出了《关于认真贯彻执行〈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转换经营机制条例〉的通知》。条例提出，企业转换经营机制的目标是：使企业适应市场的要求，成为依法自主经营、自负盈亏、自我发展、自我约束的商品生产和经营单位，成为独立享有民事权利和承担民事义务的企业法人。” 王叔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陈明宇知道给王叔解释不通，便笑道：“这个通知是说，你以后赚钱就更容易了！” 王叔果然高兴的说道：“真的？那太好了！” 陈明宇笑了笑，撕开了红塔山，抽出来一根递给了王叔，道：“王叔，请你抽烟！” 王叔不好意思接，说道：“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刚把烟卖给了你，你就请我抽烟，不行……不行……” 陈明宇知道王叔的烟瘾很大，但是他的家庭负担更大，就连五毛钱一包的红梅都不怎么舍得抽，更遑论红塔山了，便不由分手的把一支红塔山塞进了王叔的手里，说道：“一码归一码，你把烟卖给了我，这就是我的了，给我个面子，好不好王叔？” 听陈明宇这么说，王叔才笑呵呵的：“小陈，那真是谢谢你了！” 陈庆东掏出打火机，凑过去先给王叔把烟点燃，又给自己点上，才刚刚抽了一口，就有一个留着长头发，打扮的流里流气的小年轻也来到了报摊前，敲了敲摊子，语气颇为嚣张的说道：“给我一包红塔山！” 老王连忙把一包红塔山拿了出来，陪着笑说道：“一包红塔山，您拿好！” 小年轻接过来烟之后，说了一句：“先欠着。”转身就走。 老王愣了一下，连忙叫道：“哎，小伙子，我这是小本经营，概不赊账啊！” 小年轻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还是继续往前走。 陈明宇皱了一下眉头，快走两步，一把摁在了小年轻的胳膊上，说道：“把烟钱交了再走吧！” 小年轻回过头来，满脸怒气的注视着陈明宇，叫道：“放开！知道我是谁吗？找死吧你！” 陈明宇冷笑道：“我管你是谁！听清楚了，把烟钱交了再走！我很没有耐心，这话我就说一遍！” 小年轻怒道：“我草……” 小年轻的话还没有说完，陈明宇就一个大耳刮子扇到了他的脸上，同时照着他的腹部一脚正踹，直接把小年轻踹倒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王叔已经从报摊里走了出来，他常年在这儿摆摊，知道这个长发小年轻是附近的一个小流氓，所以不愿意得罪他，便拉住了陈明宇的胳膊，说道：“好啦，小陈，有话好说，别打他了。” 陈明宇明白老王在担心什么，便对小年轻说道：“今天我给王叔面子，你乖乖把钱交上，我可以放你一马。如果你不识相，我就让你去局子里冷静冷静。如果你不服，日后想要找我，可以直接到公安局来！” 在这个年代，公安还是一个非常让人敬畏的职业！尤其是市里在去年刚刚进行了一次全市范围内的严打，有点名气的混子大都关进了看守所或者监狱，在这次的严打行动中，公安系统大大的露了个脸，所以如今市面上这些刚刚冒出来的小混子大都闻“公安”两字而色变！ 这个小年轻本来还想跟陈明宇叫叫板，但是听说陈明宇是公安，立马吓得一声不敢吭了，爬起来之后，也不敢看陈明宇，乖乖的掏了钱放在了王叔的手里。 陈明宇见他还算是识相，便没有再揍他，不过还是教训了一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在公安局门口就敢惹事，你是没长脑子还是没长眼啊！” 小年轻一声不敢吭，灰溜溜的跑了。 王叔把钱放进了盒子里，感激的说道：“小陈，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 陈明宇摆摆手，道：“王叔，你客气了不是！这种事，平时发生过吗？” 王叔沉吟了一下，讪讪的说道：“也发生过几次，不过不多不多，呵呵……” 陈明宇道：“王叔，你年纪大了，如果以后再发生这种事，你也没必要直接跟他发生冲突，只需要把这个人的样子仔细记下来，到辖区派出所，或者直接到公安局找治安大队的胡队长报案就行。胡队长是个好人，他绝对会管的！” 王叔连声说道：“好！好！” 这个时候，换了一身便装的唐新月走了过来，也客气的对王叔笑了笑，道：“王叔。” 王叔虽然不知道陈明宇跟唐新月正在谈恋爱，但是经常见他们两个一块过来，便猜到了他们来两个可能是在处对象。 王叔为了感激陈明宇，便拿出来了一个挺漂亮的发卡，笑眯眯的说道：“小姑娘，这个发卡送给你。” 唐新月怔了一下，问道：“王叔，为什么送我发卡？” 王叔说道：“小陈刚才帮我打跑了一个小流氓，还帮我要回来了烟钱。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你是他的同事，我就把这个发卡送给你，当做感谢吧！” 说完，王叔还冲陈明宇眨了眨眼。 陈明宇知道王叔这是故意在唐新月面前说自己的好话，虽然这个法子并不高明，而且王叔选的这一根发卡也很俗气，但这是王叔的一番好意，陈明宇还是很感激的，便也对王叔眨了眨眼。 唐新月自然看到了他们互相眨眼的样子，不禁脸色一红，说道：“王叔，庆东帮了你的忙，你应该感谢他呀，不必感谢我啊！” “一样的！一样的！小姑娘你长这么水灵，这个发卡实在是太适合你了！小陈这么优秀的年轻人可是十分难得啊！”王叔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说道。 唐新月倒也不是个忸怩的女孩子，见王叔这么说了，便不再客气，大方的接过来了发卡，冲王叔一笑，说道：“那谢谢你了，王叔！” 王叔见自己的礼物送出去了，也非常高兴，连声说道：“不用谢！不用谢！” 陈明宇道：“王叔，那你忙吧，我们先走了！” 王叔道：“好！好！” 陈明宇和唐新月并肩离开之后，唐新月隐秘的在陈明宇的胳膊上拧了一把，问道：“老实交代，是不是你跟王叔勾结好了的？” 其实唐新月拧的陈明宇并不疼，但是陈明宇却故意夸张的叫了一声，道：“天地良心啊！这确实是王叔看你长得漂亮，所以把这么一根这么漂亮的发卡送给了你！王叔也说了，这个发卡适合你嘛！” 陈明宇故意强调了“漂亮”两个字，就赶紧往前大跑！ 唐新月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叫道：“好呀，敢取笑我！你别跑，看我追上不拧死你！” 公安局附近的这条林荫道上，留下了陈明宇和唐新月一路的欢声笑语。 第5章 兄弟情深 陈明宇和唐新月没有直接去吃饭，而是先转道少年宫旁边的一个台球馆里找到了老同学吴越，叫上他一块去吃饭。 吴越跟陈明宇和唐新月都是高中同学，尤其是陈明宇和吴越，他们两个意气相投，当初上高中的时候，他们经常一块学习、一块吃饭、一块散步、一块谈论人生理想，简直是穿一条裤子都嫌肥的死党，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而且，他们都有着一个做警察的梦想。 不过，后来高考的时候，陈明宇如愿的考上了警专，而吴越却没有发挥好，名落孙山了。 当时，陈明宇劝吴越再复读一年，来年一定能考得上。不过，在那个暑假里，吴越家里发生了一场变故，他的父母都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了。或许是受这个变故的影响，吴越最终没有选择复读，而是去了部队当兵。 去年，吴越从部队复员之后，分配到了县一棉厂保卫科工作。不过，当时的一棉厂已经日薄西山，连职工的工资几乎都发不下来了。为了让一棉厂起死回生，县政府便把一棉厂当成了一个国营企业改革试点，把它整个的承包给了一个副厂长。这个副厂长本来就跟吴越有点过节，他当家之后更是把吴越当成了眼中钉，吴越性格刚烈，不愿意受那份鸟气，再加上吴越认为一直待在一棉厂也没有什么前途，便主动打破“铁饭碗”，辞职了。 在辞职之后，吴越先后找了几分工，但都不太合适，目前在少年宫旁边租了两间房子，支了几个台球桌，勉强糊口。 陈明宇、唐新月、吴越三个人聚齐之后，便前往新华路吃饭。 他们几个的另外一个高中同学，也是他们好哥们的张新平当年同样没有考上大学，而且张新平的家庭成分不太好，不但招不上工，甚至连当兵都没有门路，所以自高中毕业之后，他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混了几年，倒也混出了一点模样，如今在县里最繁华的新华路中段租了两间房子，开起了大排档，生意倒还挺红火，虽然累了一点，但是收入却也是他们几个中最高的。 陈明宇他们几个吃饭，没必要去什么高档的地方，自然便去照顾好哥们了。 在去新华路的路上，唐新月跟吴越说了陈明宇今天舍身救她，并且还在县委招待所两枪击溃挟持犯的事，唐新月的口才很好，讲的非常精彩，听得吴越连连咋舌！ “明宇，你真是可以啊！”吴越赞叹道。 “哈哈，马马虎虎吧！其实吧，我当时就是为了新月，没有多想，结果误打误撞的还立了功，现在想想，还挺后怕呢！”陈明宇很闷骚的说道，说完还坏笑着对唐新月眨了眨眼。 唐新月又在陈明宇的胳膊上拧了一下，不过嘴上却说道：“今天确实多亏了你，算我欠我的，今晚我请客吃饭怎么样？” 陈明宇故意用一副夸张的语气，说道：“新月，我今天可是舍生忘死的救了你！你就请客吃顿饭就想报答我了啊？” 唐新月知道陈明宇肯定在想坏事，但还是问道：“那你想让我怎么报答？” 陈明宇坏笑道：“我看以身相许还差不多！” 唐新月的脸上飞起一朵红霞，用力在陈明宇腰上拧了一把，嗔道：“叫你胡乱说！” 陈明宇“哎呀”叫了一声，郁闷的说道：“你使使这么大劲拧我，是想谋杀老公啊！还有，新月，你下回能不能换个法子？不要每次都拧我好不好？” 唐新月坏笑一下，道：“行，那次就用脚踢你，你觉得怎么样？” 陈明宇道：“不怎么样！我觉得你下次可是试试换个温柔的法子，比如……” 陈明宇还没有把话说完，唐新月害怕他在吴越面前说出来什么让人难为情的话，连忙斥道：“别乱说！” 陈明宇嘿嘿一笑，道：“好，不乱说！不乱说！” 吴越看到他们两个这么恩爱的样子，不禁感叹道：“明宇，新月，你们两个的感情这么好，我真是羡慕啊！叫我说，你们也在一块谈了好几年了，彼此知根知底，现在又都在这么好的单位上班，不如就赶紧结婚呗！” 陈明宇笑道：“我倒是想赶紧把新月娶回家，不过我那位老岳父不同意啊！” 吴越道：“你今天救了新月，唐叔也知道了，他对你的想法肯定会有改观的。再说了，你今天不都是得到县委书记的赏识了吗，以后的进步肯定很快！这么好的女婿，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啊，我觉得唐叔应该会同意的！” 陈明宇打趣道：“要是你是我岳父就好了！” 唐新月嗔道：“就会胡说八道！”然后又有些语气黯然的说道，“明宇，你不要着急，我爸爸的思想确实是比较固执，我会慢慢的做他的工作的。另外，现在都已经是改革开放的新时代了，我的婚姻我做主，我爸管不着我的！” 陈明宇笑道：“放心吧，新月，我不着急，你也不要有这么大的压力。你是你，你爸是你爸，我明白着呢。而且，我很清楚，你爸不同意咱俩在一块，主要原因还不是他怕我以后的发展不好，你嫁给我会受委屈？这是每个当父母的都会为孩子考虑的事情，我非常理解！不过，我相信我以后肯定会发展的不错，一定会让你爸接受我的！今天当着吴越的面，我给你表个态吧，不管咱们将会面临多少困难，我都绝对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说完，陈明宇还做出了一个革命志士向前冲般的潇洒造型！ 陈明宇的理解和表态让唐新月心里非常感动，那种愧疚感也稍减了一些，对陈明宇的爱恋也更深了！ 不过，唐新月虽然性格开朗，却是一个感情内敛的人，再加上有吴越在旁边，唐新月便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是脸色微红的点了点头。 三个人一边聊天一边步行来到了新华路中段的张记大排档。 此时已经暮色降临，大排档已经开始上客人了，身材胖乎乎的张新平正站在一个大灶前，颠着一个大炒锅，正在热火朝天的做一份水煮鱼。 陈明宇走上前去，笑道：“胖子！” “胖子”是张新平的外号，他们从高中就这么叫，几乎已经代替了张新平的原名了。 张新平抬起头来，看到是陈明宇等人，立刻高兴的说道：“呀，明宇，吴越，新月，你们都来了啊！快坐！快坐！我忙完这一会，就去跟你们喝一杯！另外，我今天刚收了几条鳝鱼，给你们做个红烧鳝鱼吃！” 陈明宇笑道：“好，你先忙你的，不着急，我们慢慢喝酒等你！” 张新平连声说道：“好！好！那我就不招呼你们了，你们自己坐！” 陈明宇他们自然不会客气，拎了一件啤酒，便找到了一个角落的位子坐了下来。 他们三个人边吃边聊，一件啤酒很快就被陈明宇和吴越喝完了，吴越便起身再去拿啤酒。 等吴越离开之后，唐新月才对陈明宇说道：“不许喝那么多酒，知道吗？” 陈明宇坏笑道：“你亲我一口，我就听你的话。” 唐新月的脸色又是一红，嗔道：“我发现你今天好像变得……变得……” “变得怎么了？” “变得脸皮怎么这么厚了呢！” 陈明宇嘿嘿一笑，说道：“我跟我未来的老婆说几句情话，还叫脸皮厚啊？这可真是冤枉死我了！” 唐新月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发现你不仅仅是脸皮便厚了，油嘴滑舌的本事也是大大的见长啊！” 这个时候，吴越和张新平一人提了一件啤酒走了过来。 张新平打趣道：“你们聊什么呢？我怎么看着新月的脸都红了？” 陈明宇笑道：“刚才明月夸我来着，由于夸得太厉害，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连都红了！我要是不是长得黑，也肯定变成了一个大红脸！” 听了陈明宇的话，唐新月简直是无语了，不过她的心里却感受到一种别样的甜蜜。 吴越和张新平坐下来之后，三个人开了酒继续喝。 陈明宇问道：“胖子，生意还可以吗？” 张新平道：“马马虎虎吧，反正能糊口饭吃。” 陈明宇又问吴越：“你那边呢？” “我那边？嗨，凑合着吧！”吴越说道。 陈明宇便没有再多问，他知道吴越和张新平都过的不咋样，吴越的台球馆赚不了几个钱，谢新平开这个大排档，虽然赚的多一点，但是太累，每天颠着这么大一个炒锅，腰间盘，颈椎什么的早晚得出毛病，说到底，赚的也就是个辛苦钱。 陈明宇想着，应该给这两位好兄弟这个更加赚钱的法子，同时自己也跟他们一起积累一笔资金，如果能挖到第一桶金就更好了！ 对于陈明宇来说，如今的这个年代，商机遍地都是，简直可以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不过，做这些生意，都需要一笔启动资金，但显然他们现在还都没有这笔钱！所以这件事倒也不用着急，一定要找个最适合他们目前水平的路子才行。 第6章 勒索 不过，胖子的一瓶啤酒还没有喝完，就有两个穿着花衬衫，嘴里叼着根烟，打扮的流里流气，其中一个还把头发染成了黄色的小青年走了过来，其中那个染着黄头发的小青年隔着好几米就叫道：“胖子！” 张新平闻言，立刻站了起来，满脸堆笑的说道：“哟，刚哥过来了啊，快坐下喝几杯，这几位都是我朋友！” 染着黄头发的小青年斜着眼睛看了看陈明宇、吴越和唐新月，目光还着重在唐新月身上停留了一会。这也没办法，主要是唐新月实在是长得太出众，任何一个有着正常取向的男人见到唐新月都没法都被吸引住目光。 这个染着黄头发的小青年如果只是看唐新月几眼也就罢了，他竟然还非常猥琐的对唐新月露出了一个坏笑，然后才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说道：“今儿就不喝了，那个啥，我们哥俩想去打麻将呢，忘带钱了，先从你这儿拿五百用一下，改天还给你。” 张新平很为难的说道：“刚哥，我今天的生意不咋样，还没卖多少钱呢，要不然，我先拿两百，你们哥俩先去玩着？” 黄发小青年立刻梭起了眼，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草！胖子，两天不见，我看你真是胆肥了，这么多人在你这儿吃饭，你还说你的生意不好？不给哥们面子是吧？行，我看你这儿以后能不能安生的开下去！” 陈明宇听了黄毛这句话，立刻心头火气，“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黄毛打量了一下陈明宇，把烟头用力的扔在了地上，指着陈明宇，嚣张的叫道：“怎么着？你他妈的是哪根葱？想出头啊！？” 陈明宇的火爆脾气一下子被点燃了，抓起一个啤酒瓶子就要动手，胖子连忙上前抱住了陈明宇，打圆场道：“哎，哎，明宇，刚哥，大家都是朋友，好好说话！明宇，你先给我坐下！” 胖子把陈明宇使劲摁在凳子上之后，又连忙从腰包里掏出来一叠钱，数出来五百块钱塞进了那个黄毛的手里，陪着笑说道：“刚哥，好好玩，祝你们今天晚上福星高照，大杀四方！” 黄毛掂了掂手里的钱，嘴角裂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骂道：“操你妈的胖子，明明有钱还敢糊弄我，下回再敢这样，小心我真的扇你！还有，你给你那个什么他妈的朋友说说，让他知道华阳是谁的地盘，再敢狂，小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陈明宇当然没有把这几个混子放在眼里，如果是换在其他地方，他早就动手了！ 不过，现在是在胖子的大排档吃饭，陈明宇人情练达，他知道这些地痞流氓都是些狗皮膏药，虽然不足为惧，但是一旦得罪了他们，对于胖子的生意来说，却是很受影响。 就算是他们不敢光明正大的来闹事，只是隔三差五的来找找茬，说饭里有苍蝇，啤酒喝了拉肚子等等，就够胖子受的了。 所以，为了胖子的生意，陈明宇把这口气忍了！ 吴越的想法跟陈明宇显然差不多，他的脸色非常难看，眼睛也梭了起来，这是他准备动手的前兆！ 不过，为了胖子的生意考虑，他也暂时忍了！ 如果这两个小流氓就这么走了，倒也算是逃过了一劫，但是那个染着黄头发的小子实在作死，他临走之前，竟然还用一副调戏的语气对唐新月说道：“小妞，长得不赖嘛！你别跟他们喝了，不如跟干哥哥我去玩，哥哥我一定好好的疼疼你，嘿嘿……” 陈明宇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了，站起来就要动手！ 不过，吴越的动作比陈明宇还要快！ 在黄发小子的笑声还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吴越已经朝起一个啤酒瓶子狠狠的砸在了黄发小子的头上，黄发小子惨叫一声，应声倒地！ 随即，吴越又一脚踢在了黄发小子的嘴上，黄发小子又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张嘴吐出一口掺杂着牙齿的血水！ 粗略估计，吴越这一脚至少踢掉了黄发小子的三颗牙！ “妈的，让你再满嘴喷粪！今天只是踢掉你的牙，如果再有下一回，我把你的嘴撕烂！滚！”吴越梭着眼喝道！ 另外一个小子早已经被吓呆了，连忙扶起来满嘴淌血的黄发小子，转身就要跑！ 吴越又叫道：“如果想报仇，就去少年宫旁边的台球馆找我，我叫吴越！” 那两个小子哪敢搭话，转眼就跑的没影了！ 站在一边没捞着动手的陈明宇对吴越的这一番举动十分感动！ 他很清楚，吴越是一个心思非常缜密的人，也是个非常冷静的人，虽然他的身手很好，但是他很少跟别人动手。他这次之所以抢在自己前面动手，肯定是担心自己这个这个公安喝了酒之后打人会遇到麻烦，而他只是一个平头百姓，出了事他也能扛得住！ 另外，在那两个流氓打走之后，吴越还主动的自报家门，并让他们去找他报仇，这是因为吴越不想给胖子带来麻烦，所以把事自己扛了！ 另外，陈明宇还知道，吴越绝对不会把自己的这番想法说出来！ 大家都是好兄弟，做就行了，没必要说这么多！ 在陈明宇的心里，他对吴越这个朋友也更加的珍惜了！ 人这一辈子，除了要出人头地，做出一番事业之外，还应该有几个肝胆相照，随时可以为对方两肋插刀，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的朋友！ 不过，这样的朋友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遇上了，那就是一辈子的幸事！ 几个人坐下来以后，吴越又带有些歉意的对张新平说道：“不好意思了，胖子，刚才一时没有忍住。如果他们以后敢来找你的麻烦，你就告诉我，这事我管到底了！” 张新平道：“说什么呢你这是，你要是刚才不动手，我也肯定动手了！他惹我没关系，但是他敢惹你们，尤其是敢惹新月，那我也绝对忍不了！其实，我也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妈的，两个乳臭未干的小混蛋还敢来我这儿勒索！你今天打得太好，太爽了！我吧，平时是不愿意惹事，但是呢，一旦事惹到了咱头上，咱也绝对不怕事！” 吴越道：“成，有你这句话，那我就什么都不说了！” 陈明宇也听得心头激动不已，这样的朋友感情，是多么值得珍惜的啊！尤其是曾经在商海中深刻的见识过人性的丑恶，亲身的经历过各种尔虞我诈的陈明宇，就对他们之间这种纯粹的朋友感情太感动，太珍惜了！ 人生能有三两知己，足矣了！ 陈明宇拿起酒瓶给他们倒上了酒，也特意给唐新月也倒上了一杯，然后举起杯子，说道：“别的都不说了，咱们一天是兄弟，一辈子都是兄弟！以后的路，咱们大家一块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都在酒里了，干了！” 吴越、谢新平、唐新月三个人也很感动，应了一声“好”，各自端起酒杯，四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一声脆响，随即各自一饮而尽！ 陈明宇放下杯子之后，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的啤酒沫，心情激荡的说道：“痛快！” 吴越等人也都哈哈笑了起来。 陈明宇问道：“胖子，知道那两个小混蛋是什么人吗？” 谢新平道：“知道，他们是两个青瓜蛋子，还是兄弟俩，那个被揍的黄毛叫赵大刚，另外一个叫赵二刚。” 陈明宇又问道：“他们两个是跟谁混的吧？要不然，就两个青瓜蛋子，你也不至于怕他们。” “这个……”谢新平有些犹豫。 陈明宇道：“胖子，你就实话说吧，说不定他们还真的会去找吴越报复，知道了他们的底细，咱们心里也能有点底。” 谢新平这才说道：“好吧，我说，他们两个都是跟着老霍混的。” 听了谢新平的话，陈明宇和吴越都沉默起来。 他们都知道，老霍是华阳县近两年来才刚刚冒出来的头号混子！实际上，老霍原本是个杀猪匠出身，虽然也混社会，但是根本就不入流。不过，随着91年全市严打，华阳那些成名的混子被一举抓了起来，而老霍这个人由于原本的名气不太大，又比较会搞关系，据说跟县里的某位主要领导关系密切，所以没有被严打进去。 于是，老霍抓住了这个难得的空白期，再加上其八面玲珑的手段，一举垄断了全县的建材和土石方市场，手下也养了不少兄弟，成为了华阳的头号混子！ 这个人既有钱，又有上层关系，而且为人阴险，心狠手辣，得罪了他，绝对是非常凶险的一件事！ 陈明宇知道，像老霍这样，既有钱有产业，又有上层关系的人，已经具备了黑恶势力的雏形了，如果跟这样的人作对，对自己的发展来说，绝对是一个大大的阻力！ 不过，现在事既然已经出来了，陈明宇也绝对不会为了个人考虑而退缩，他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不就是个老霍吗，说到底也就是个混子！吴越，胖子，你们不要担心，不过这几天你们一定要多多注意，千万不要着了他们的阴招。如果出了事，你们一定要想办法第一时间通知我，千万不能一个人单干。” 吴越冷笑一声，说道：“明宇，胖子，这事你们别管了！不就是个老霍吗，我看他能敢不敢对我怎么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要是敢对付我，我就让他后悔一辈子！” 陈明宇知道吴越虽然心思缜密，但是性子却也非常凶悍，敢作敢当，一旦惹恼了他，绝对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因此便提醒他：“吴越，这是你千万不要冲动！咱们三个必须抱成一团，也不怕他老霍！” 谢新平也说道：“明宇说得对！吴越，你千万不能冲动，如果有任何风吹草动，你就立刻招呼我们俩！” 吴越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明宇，胖子，你们的心情我理解，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了，本来不必说多余的话。但是，今天我还是要跟们说一句，明宇，你有正式工作，还有新月，所以你不能出事。胖子，你有这个大排档，还有老娘要养，而已不能出事。而我是光棍一条，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我那个台球厅也赚不了几个钱，我也没有什么留恋的。如果老霍敢找我麻烦，我就去埋伏他，把他给抹了，然后我就逃跑，去外地讨生活！” 陈明宇立刻说道：“不行！事情还没到这一步！这两个小流氓不过都是边角料，老霍也是识时务的人，未必会帮他们出头！现在别说还没有出事，就算是出了事，咱们也有的是法子解决，你不能走这条路！” 谢新平也道：“是啊，吴越，你如果真的走了这条路，就算是跑路了，我和明宇，还有新月，心里能好受吗？肯定得愧疚一辈子啊！” 唐新月也说道：“是啊，吴越，你别冲动，咱们一块解决这件事。实在不行，我就去找我爸！不管老霍认识什么领导，我想我爸的面子，他肯定还是要给几分的！” 吴越见他们都这么担心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便苦笑了一下，说道：“好吧，我听你们的。” 陈明宇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今晚咱们聚在了一块，就好好喝酒，不想其他的了！喝酒！” 吴越和谢新平也说道：“好，喝酒！” 第7章 找场子 吃完饭后，陈明宇送唐新月回家。 本来，陈明宇今天心情大好，很想饭后跟唐新月花前月下一番的，但是由于在大排档发生的这次冲突，陈明宇担心赵大刚等人会去找吴越的麻烦，所以便只是把唐新月送回了家属院，找了个背阴的地方跟唐新月亲吻了一番，便赶紧回去了。 陈明宇向来有慢跑的习惯，便一路小跑着向吴越那个位于少年宫的台球厅去了。 几乎就在陈明宇从唐新月家离开的同时，吴越那边出事了！ 吴越跟陈明宇他们在大排档分开之后，便直接返回了台球馆。 此时正值九点多钟，正是台球馆生意最好的时候，八张桌子全都有人在玩，另外还有一些站在旁边看的，几乎站满了整个屋子。 给吴越看场子的小兄弟周亮看到吴越回来了，立刻迎了过来，高兴的叫道：“越哥！” 这个周亮是吴越的邻居，比吴越小两三岁，从小就跟着吴越玩，两人的关系很不错。 周亮跟吴越的情况差不多，他也没考上大学，家里也没有什么关系，招不上工，每天都闲的发慌。 后来吴越从一棉厂辞职之后，辗转了一番，最后开了这家台球厅，还把周亮叫了过来，给他看场子，一个月给他两百钱。 钱虽然给的不多，但是以吴越这个台球厅的盈利能力，一个月发给他两百块钱，吴越绝对是仁至义尽了，周亮也对吴越一直非常感激。 毕竟，就这么一个小台球馆，吴越就算是不找帮手，他一个人也完全能够照看的过来，把周亮叫过来帮忙，完全就是对周亮的照顾。 另外，周亮的台球技术非常好，有时候也跟顾客赌赌台球，很少碰到对手，因此便增加了不少外快，往往一个月下来赚的比吴越这个老板还要多不少。 对此，吴越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更没有像其他一些类似的场子一样抽水。 今天见周亮这么高兴，吴越便笑道：“怎么？又赢钱了？” 周亮嘿嘿一笑，道：“今天碰到一个羊牯，明明水平很差，还非要跟我赌球，而且是一把十块！我轻轻松松就赢了他一百多块钱！后来，我觉得赢他这么多钱不太好，就故意输给了他两局。不过，总体下来，我还是赢了他九十块钱！越哥，今儿晚上，我请你去吃羊肉串！” 说完，周亮掏出一包红塔山塞进了吴越的手里，道：“先请你抽包烟。” 吴越没有客气，把烟塞进了兜里，笑道：“行啊你，小亮，不过今晚上的宵夜就算了，我刚刚喝完酒，宵夜是吃不下去了。另外，今晚也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在这儿看场子就行了。” 周亮还是劝道：“要不然就晚一会去，多少吃点。” 吴越坚定的说道：“今天真不去了，改天吧。小亮，你先回去吧，可以找你那个小女朋友去吃点宵夜啊。另外，店里这两天也不忙，你不是想带你女朋友去省城逛逛吗？我看你们明天就去吧。你手里正好有点钱，到了省城也给你女朋友买点东西。” 吴越之所以这么着急赶周亮走，是因为他预感着赵大刚今晚很有可能会来报复。对于此，吴越倒也没有什么害怕的，而且，他也不准备躲。只要赵大刚想要报复，那就躲得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毕竟他在这儿有场子，除非是他把这个台球厅关了。 但是，这个台球厅是吴越目前所有的经济来源，他根本不可能关门。 吴越自己不怕事，但是他不愿意让周亮跟着受牵连。虽然周亮是他的邻居，也是他的发小，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却还没有达到他跟陈明宇或者是张新平那样能够肝胆相照，两肋插刀的地步，而且他也知道周亮的“武力值”很低，就算是打起架来，他也是挨揍的份。 所以，他便向把周亮支出去几天，等这件事搞定之后，再让周亮回来。 周亮当然不知道吴越的心中所想，而且他答应带他女朋友去省城逛逛的事已经答应了好几天了，见吴越这么说了，便高兴的说道：“越哥，那我明天就真的带我女朋友去省城了？” 吴越笑道：“去吧，好好玩。” 周亮问道：“需要我带什么东西吗？” 吴越道：“没什么需要带的，你们去这一趟好好玩几天。我听说省城有个野生动物园非常不错，你们可以去那儿逛逛。” 周亮笑道：“好，我们一定去！越哥，那你看场子，我就先回去了？” 吴越点点头，道：“回去吧。” 周亮离开了还不到十分钟，台球馆外面突然停下了一辆面包车。车门打开后，从上面下来了六七个人，个个手里都拿着钢管、三菱刮刀之类的武器，领先的一个人三十多岁，穿着一身毛哔叽的土黄色旧军装，看起来倒是个军官。 而赵大刚则跟在这个人后面，手里握着一把削尖了头的钢管，满脸凶光！ 领头的人走进了台球馆之后，用手里的钢管在墙上用力敲了两下，朗声叫道：“霍家做事，无关的人都给我出去！” 打球的和看球的人看到这幅架势，又听到“霍家”两个人，立刻就开始往外跑，很快就跑了个干干净净。 坐在收银台后面的吴越却还是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也是丝毫不动声色，他拉开抽屉，把一把开了刃的匕首反向握在了手里。 当前的中年人打量着吴越，在手心里上下拍打着钢管，问道：“你就是吴越？” 吴越还是在那儿坐着，说道：“对，我就是吴越。” 中年人又问道：“我大刚弟弟是你打的？” 吴越道：“对，是我打的。” 中年人又问道：“你之前留了话，让我们要找场子的话，就到这儿来找你，有这回事吧？” 吴越道：“有这回事。” 中年人阴测一笑，道：“你承认就行。吴越，这事你准备怎么了结？” 吴越轻轻一笑，道：“怎么了结？” 中年人似乎也没有立刻动手的意思，因为现在的场面是7对1，他们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就这么直接冲上去把吴越揍一顿，似乎也没有多少意思。而据说一只有经验的猫，在捉住老鼠之后，总是会先好好的戏弄戏弄这种老鼠，等玩腻了之后，才一口结束这只老鼠的性命！ 虽然这个中年人并没有要把吴越弄死的想法，但是他倒也不介意学一学那只老猫，跟吴越好好的玩一玩，然后再废了他！ 中年人轻轻招了招手，立刻有人搬过来了一张凳子，中年人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立刻又有人给他递上了一根烟，帮他点上了火。 中年人深吸了一口香烟，又把白色的烟雾缓缓吐出，这幅样子像极了港片中的江湖大佬。 看到中年人的这幅架势，吴越不禁露出轻轻嗤笑一声，眼神里全是不屑！ 虽然现在他被七个人围住了，从场面上来看，他是处于绝对的下风。但是，吴越很清楚，这伙人虽然看起来很凶悍，但是硬茬绝对没有几个！等一会动起手来，他只要下重手伤一两个，剩下的人绝对会被吓跑！ 另外，今天是他们这伙人上门行凶，吴越算是正当防卫，只要不弄出人命，就应该不会有事。 而且，吴越也知道，这伙人既然摆出了一副江湖人的架子，那就应该是江湖事江湖了，只要不出人命，他们应该是不会报官的。 所以，吴越心里有底，真的没有多少惧意。 中年人抽了两口烟，才笑吟吟的看着吴越，说道：“你今天平白无故的把我大刚兄弟打了一顿，光是牙就踢掉了三颗，这可不礼貌吧？我看你也像是个讲文明的人，你总该道个歉吧？” 吴越忍不住又嗤笑一声，差点骂出了“装逼犯”三个字，然后带着一副戏谑的表情说道：“好，承你说我是个文明人，那我就道个歉。那个谁，大刚是吧，今天不好意思啊，踢掉了你三颗牙。不过……我是故意的！” 赵大刚立刻怒了，大叫一声：“你tm的找死！” 但是，赵大刚骂完了却不敢冲上去动手，也不知道他是害怕打不过吴越，还是因为没有中年人的发话，他不敢贸然行动。 吴越讽刺道：“嘴都漏风了，就别说话了吗，行吗？” 赵大刚怒道：“你tm的……” 这时候，中年人抬了一下手，赵大刚立刻住了嘴。 中年人轻轻弹落烟灰，又整理了一下裤子的褶皱，才说道：“吴越，说真的，你挺有种的。要不是你得罪了我兄弟，说不定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呢。” 吴越冷笑一声，道：“多谢你抬举了，不过我可没兴趣跟装逼犯交朋友。别tm的废话了，想怎么着，就尽管来吧！” 中年人的瞳孔突然收缩了一下，显然“装逼犯”这三个字刺激住了他，他把手里的烟蒂狠狠的扔在了地上，说道：“我本来还想先跟你讲讲道理再废了你呢，但是我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兄弟们，先把这几张台球桌给划喽，反正他以后也是废人一个了，拿不动球杆了！” 赵大刚等人听了命令之后，都掏出刀子去划台球桌。 吴越立刻怒了！这几张台球桌可是他的饭碗！ “妈的！我看谁敢动！”吴越大叫一声，握着匕首站了起来！ 中年人眼神冰冷的看着吴越，说道：“动手！” 中年人带来了六个人，而吴越这儿总共只有八张台球桌，他们几个人几乎一人一张，用刀子在桌子上乱划起来，绿色的绒布很快就被划成了烂布！ 吴越的瞳孔骤然收缩，骂了一声“草你妈”，握着匕首朝中年人冲了过来。 中年人倒也不敢大意，马上站了起来，握着钢管准备还击！ 吴越的身手不错，但是这个中年人手上也有点门道，吴越想要下重手立威的策略没有成功，两个人很快就纠缠在了一起，成了近身肉搏战！而且，两人手中的武器都被对方制住了，根本就发挥不出来作用！ 但是，由于吴越只有一个人，而对方却有七个人，眼看着吴越就要被乱刀砍中了！ 第8章 和解 唐新月家距离吴越的这个台球馆大约有三四公路的路程，陈明宇一路小跑，用了十几分钟来赶到了吴越这儿。 距离还有好几十米，陈明宇就看到台球馆门口站了很多人，似乎是在看热闹。 陈明宇见状，知道肯定是出事了，连忙快跑几步，挤过围观的人群冲进了台球馆，正好看到了吴越和那个中年人纠缠在了一起，而另外的几个人已经围住了吴越，准备要动刀了！ 陈明宇一惊，连忙叫道：“住手！” 随即，他提起靠墙放着的大半桶水，提出来朝人疙瘩扔了过去，包括吴越在内的所有人几乎都被淋成了个落汤鸡！ 这大半桶水让他们都分了神，陈明宇趁机冲过去，三拳两脚的打翻了两个人，然后捡起一根削尖了的钢管，制住了跟吴越纠缠在一起的中年人的脖子，吼道：“都他妈的住手！谁他妈的再敢动一下，我就扎了他！” 果然没有一个人敢动手了！ 陈明宇见没人敢动了，连忙紧张的问吴越：“你怎么样？受伤没有？” 吴越知道，如果陈明宇再晚来一步，他肯定就要挂彩了，心有余悸的说道：“我没事，多亏你来得巧，要不然我今天可要栽了！” 陈明宇见吴越没什么事，才多少放了点心，正想开口，那个被陈明宇用钢管抵住了脖子的中年人却突然说道：“你……你是陈明宇陈公安吧？” 陈明宇一怔，心想不会是遇到了熟人吧？不过他打量了一下这个中年人，觉得也不认识他啊！便道：“我是陈明宇，你是谁啊？” 中年人有些夸张的说道：“哎呀，你真是陈公安！吴越是你的朋友？今天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真是幸亏你来的及时，要不然，不管是吴越弄伤了我，还是我弄伤了吴越，这不就坏了咱们的感情嘛！” 陈明宇纳闷的问道：“你到底谁啊？我怎么觉得不认识你啊？” 中年人嘿嘿一笑，说道：“我叫戴光军，是县委招待所保卫科的科长。老弟，你不认识我很正常，因为咱们之前也没有打过交道。不过你今天在天台两枪拿下何三的事，我可是都看在了眼里，真是太厉害了，我对你是老佩服了！老弟，咱俩虽然不在一个单位，但都是体制内的人，不就是自家人嘛，你说对吧？” 听他这么一说，陈明宇倒真的是有了点印象，今天下午在天台上，招待所保卫科的人确实是在一边待着，陈明宇奉命去找掩体的时候，还从这些人面前经过过，特意瞟了他们一眼，领头的那个人确实跟眼前这个中年人十分神似。 但是，这个人要真的是县委招待所保卫科科长的话，又怎么会跟赵大刚这些流氓混在一起呢？ 不过，陈明宇随即又想通了，老霍在华阳的势力这么大，黑白两道通吃，戴光军这个小小的县委招待所保卫科科长给他充当打手，赚点外快，也是很有可能的。 陈明宇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多年的经商经历早已经让他学会了八面玲珑的那一套本事，他很清楚，在这个社会上行走，多一个朋友要比多一个仇人的好处多多了，就算是不交朋友，那也最好不好轻易得罪人，尤其是不要得罪小人！ 现在陈明宇见这个戴光军似乎是有意和解，他自然也是顺坡下驴，笑了笑，说道：“我想起来了，今天咱们在天台还打了个照面呢，是吧？” 戴光军连声说道：“对！对！对！陈老弟，你的记性真是太好了！那个啥，今天这事吧，我看绝对是误会！要不然，你先把这根管子拿开，咱们坐下来聊聊，既然是一家人，那就什么都好说，老弟你说是不是？” 陈明宇笑道：“戴科长你说得对，今天这事吧，咱们确实得聊一聊！” 说完，陈明宇便把钢管放了下来，同时对吴越使了个眼神，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吴越虽然十分愤怒这伙人把他的桌台都给划烂了，但是他也是识大体的人，自然不会贸然出手，给陈明宇找麻烦。 削尖的钢管从脖子上拿开之后，戴光军也松了一口气，连忙掏出来一盒小熊猫，抽出来两根，先递给了陈明宇，说道：“老弟，抽根烟！” 陈明宇没有客气，把烟接了下来，开玩笑道：“在招待所当领导就是好，抽的烟都是小熊猫！” 戴光军打了个哈哈，笑道：“我算是哪门子领导啊，老弟你就别笑话我了！” 然后，戴光军又把一根烟递到了吴越面前，说道：“不好意思了，老弟，我之前不知道你跟明宇老弟是朋友，要不然咱们这架也打不起来。抽根烟，算我给你道歉了！” 吴越犹豫了一下，还是阴沉着脸把烟接了过来。 戴光军又连忙掏出了打火机，殷勤的先替吴越点上了火，又凑过来给陈明宇点上了火。 陈明宇冷眼旁观，见这个戴光军倒是挺会做人，而且能屈能伸，端的也算是个人物。另外，这个戴光军能当上县委招待所保卫科的科长，又跟老霍这样的大流氓关系密切，显然也是个很有社会能量的人！考虑到华阳县总共就这么小，这个戴光军的能量也因此显得更加突出一些！ 如果以后想要在华阳发展，那么跟戴光军这样的人交个朋友，其益处绝对大大的超过了跟他成为敌人。 抽了一口烟之后，戴光军说道：“陈老弟，今天的事都是误会，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后就是朋友了！” 陈明宇呵呵一笑，说道：“戴科长心胸开阔，让我非常佩服！不过，今天的事吧，可能戴科长你了解的还是不够清楚，我觉得有必要给你说一说，要不然，你还觉得我们是无故打人耍威风呢！” 戴光军连忙说道：“没有，没有，我绝对不会这么想的！” 尽管戴光军这么说，但是陈明宇还是言简意赅的把今晚发生冲突的原因给戴光军说了说。 戴光军听完之后，立刻沉下了脸，走到赵大刚跟前，一个大耳刮子甩到了赵大刚的脸上，这一下用力十足，赵大刚都被甩了个趔趄，差点站立不稳而摔倒。 打完之后，戴光军还骂道：“你他妈的就会丢人现眼！” 赵大刚则捂着脸站在一边，低着头，一声也不敢吭。 戴光军马上又陪着笑说道：“明宇老弟，吴越老弟，今天这事吧，我是不了解详细情况，他们两个都是跟我玩的小兄弟，他们跑过来跟我说他们被打了，还说他们没动手，我一听就火了，也没详细问，就过来了。要是知道是这么回事啊，我才不会过来帮他这个混蛋找场子呢，这不是丢人嘛！在这儿，老哥我再给你们赔个不是！” 陈明宇连忙道：“戴科长你言重了，不知者不罪嘛！他们两个也都是年轻人，再加上可能喝了点酒，做事有点没谱，以后戴科长你好好教育教育他们，肯定就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了。” 戴光军连声说道：“是！是！老弟你说得对，回去以后我一定好好教育他们，绝对不会让他们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陈明宇笑道：“好。” 戴光军又对吴越说道：“吴越老弟，今天真是对不住了！我们还划烂了你的台球桌，哎呀，这是我的不对，我一定赔偿！” 吴越虽然挺心疼这些台球桌，但他也不是个小气的人，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自然也不会再要戴光军的赔偿，便也放低了姿态，说道：“这事也有我的不对，是我有些冲动了，咱们既然是不打不相识，这些台球桌自然不用赔了。” 戴光军哈哈一笑，说道：“看的出来，吴越老弟也是个爽快人！今天打这一架，认识了两个爽快的老弟，倒也挺值当的！明宇老弟，吴越老弟，给我哥面子，现在出去喝几杯，我以酒赔罪，怎么样？” 陈明宇道：“戴科长，你的好意，我们领了。但是今晚我们已经喝多了，酒量有限，实在是没法再喝了。要不然，咱们改天？” 戴光军倒也不勉强，道：“也成，改天我一定再亲自登门邀请！” 陈明宇笑道：“你客气了！” 戴光军很有江湖气的拱了拱手，道：“那就不打扰了，我们就先回了！” 陈明宇道：“好，戴科长，你们慢走！” 戴光军对手下的人招了下手，又对陈明宇道：“不送！不送！你们留步！” 陈明宇还是和吴越一起把戴光军等人送到了车上，目送他们离开了，才关上门，折回了屋里。 面包车上，一个身高马大的男子有些不高兴的问戴光军：“戴哥，那两个小子有什么牛的，还值得你这么给他们说话？要我说，咱们这么多人，一分钟就能打的连他妈都认不出他们来！” 戴光军骂道：“你懂个屁！就知道打打杀杀！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社会了，商品社会了知道吗？打架能他妈的赚到钱吗？另外，你知道那个陈明宇是干嘛的吗？他是公安局刑警队的！” 身高马大的男子还是有些不以为然，说道：“刑警队的咋了？刑警队的薛斌薛副大队还经常跟咱们一块喝酒呢！他要是敢不服，就让薛副大队收拾他！” 戴光军冷笑道：“薛副大队？呵呵，猛子，你听说了今天在我们招待所发生的挟持案了吧？那个两枪击中歹徒，把张茜救下来的人就是这个陈明宇！而且，当时咱们县委书记薛明伦就在现场看着呢！我听说，时候薛书记对陈明宇非常满意，还点明了让公安局长好好栽培他！你说这样一个刚刚冒了尖，受到了县委书记关注的人物，咱们跟他作对，不是找不痛快嘛？再说了，如果这事让霍哥知道了，你觉得霍哥会怎么处理？” 叫猛子的男子这才低着头，不说话了。 戴光军又对赵大刚说道：“我说大刚，你们哥俩以后也要注意着点，这都是新时代了，你们想弄钱，能不能想点上道的法子？就知道厚着脸皮去收保护费啊？还有，你们他妈的没事去调戏人家小姑娘干嘛啊？要是肚子里有邪火，不能花钱去照顾照顾人家小姐的生意啊？人家小姐被你上了还得感谢你呢！你们就算是流氓，能不能当个有点素质，有点档次的流氓？妈的，这事我就给你们说这一遍，以后要是再犯，被人打了别来找我！” 赵大刚哥俩都红着脸不敢说话，其他人则都窃笑起来。 戴光军又道：“这件事是你们哥俩惹出来的，咱们划破了吴越的台球桌，这可是吴越的饭碗，如果咱们没有一点表示，这事肯定过不去。这样，你们两个准备两千块钱，我找机会去赔给他。” 赵大刚“啊”了一声叫了出来，今天他不但挨了揍，被踢掉了好几颗牙，还被戴光军扇了一个大耳刮子，现在又要掏两千块钱赔个吴越，这让赵大刚既郁闷，又肉疼！ 戴光军斥道：“啊什么啊？不想掏钱是吧？也成！那我就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汇报给霍哥，看霍哥怎么处理你吧！” 赵大刚也知道这事如果捅到了老霍那儿，肯定没有什么好结果，说不定，他还得挨揍，该赔的钱也肯定少赔不了一分，便只好认栽，连忙说道：“别！别！戴哥，这事我认了！我认了！钱我认掏，行了吧？” 戴光军没好气的说道：“什么行了吧？我为了你的事跟人家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你这不但不感谢我，这说的好像还是我逼你掏钱是的！” 赵大刚连忙讪笑道：“嘿嘿，戴哥你说哪去了，你这个人情，我赵大刚肯定是记在心里的！” 赵二刚也说道：“对，戴哥，你对我们兄弟好，我们都知道！” 戴光军这才说道：“都是自家兄弟，也别说什么人情不人情的了，你们兄弟两个知道我为了你的事费心了就行！” 第9章 美女相邀 台球馆内，陈明宇和吴越站在被划的破破烂烂的台球桌旁边抽烟。 陈明宇摸了摸绒布桌面，说道：“今天这一架，人倒是没怎么样，但是把你的饭碗给砸了个裂纹啊，呵呵……” 吴越也苦笑了一下，说道：“今天这一架打的……真是有些搞笑啊！” 陈明宇吐了口烟圈，问道：“吴越，我说句话，你别介意啊。” 吴越看了看陈明宇，笑道：“跟我还有什么好客气的，有什么话你就说呗。” 陈明宇也笑了笑，说道：“我觉得吧，你弄这个台球馆，也赚不了几个钱，不如干点别的。” 吴越弹落烟灰，说道：“我这个台球馆确实赚不了几个钱，我也想干点别的，但不是没有门路嘛。” 陈明宇道：“你有这个想法就行，最近我这几天，我帮你找个门路。” 吴越有些好奇的看着陈明宇，问道：“你帮我找个门路？什么门路？” 陈明宇卖关子道：“现在还不能说，过几天再告诉你。” 吴越看陈明宇这么神神秘秘的样子，说道：“你不会是想给我介绍什么工作吧？我可是什么技术都没有啊，还没有文凭，干不了什么啊！” 陈明宇笑道：“你想哪去了，我能给你介绍什么工作啊！再说了，在现在这么一个大变革的时代，做什么也不如做生意啊！” 吴越问道：“你手里有做生意的门路？” 陈明宇其实暂时还没有什么做生意的门路，不过以他的阅历和能力，找个赚钱的门路不成什么问题，只要给他几天时间，让他去市场上走一走，看一看，绝对能找到赚钱的法子，不过他当然不能这么给吴越说，便对吴越眨了眨眼，还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说道：“我过两天再告诉你。” 吴越颇有些郁闷的说道：“靠，你什么时候学会卖关子了啊！” 陈明宇嘿嘿一笑，道：“最多三天，我就告诉你，成吗？” 吴越道：“这个我倒是不着急，但是，明宇，我得给你说清楚，我手里可没有多少本钱，如果你给我找的门路需要一大笔启动资金，那我也干不了啊！” 陈明宇点点头，道：“行，我明白，我尽量找个需要启动资金少的门路。如果真的需要很多启动资金的话，那咱们几个也可以合伙嘛！” 吴越又叫道：“靠，明宇，你还没找到门路的是吧？不会是逗我玩呢吧你？” 陈明宇这时候也意识到自己刚才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便打了个哈哈，拍了拍吴越的肩膀，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咱们改天再聊。” 说完，陈明宇拔腿就往外走，吴越叫道：“靠，你这就走了啊？话还没清楚呢，你这搞的我云遮雾绕的，不够意思啊你！” 陈明宇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走了！走了！回见！” …… 陈明宇在城里没有房子，他参加工作以后一直都住在单位宿舍，他所住的是个双人间，跟他一块住的人叫徐长勇，比他早参加工作一年，平时在生活和工作中都对陈明宇挺照顾，是陈明宇的老大哥。 徐长勇是外地人，已经结了婚，不过老婆在他老家那边工作，所以徐长勇便也没有在这边置办房子，一直住在单位宿舍里。 徐长勇虽然是个刑警，但却还挺有些文艺气息，堪称是这个年代的“文艺青年”，他床头上有几本诗集，都是舒婷、北岛、顾城、江河等朦胧派代表诗人的，这几本诗集几乎已经被他翻烂了。另外，徐长勇还有一个很厚的牛皮本，他在上面抄写了很多他喜欢的诗歌，另外还有一些他自己写的诗歌。 对于这个牛皮本，徐长勇视作是他最珍贵、最隐私的东西，平时都是锁在抽屉里的，只有晚上回来的时候，他才会拿出来看一看，写一写。 陈明宇早就想要一睹他这个牛皮本的“芳容”了，主要是心痒徐长勇写的诗歌到底怎么样，但是陈明宇跟他求了好几次，甚至都不惜用红塔山来收买他，但是徐长勇始终保持着坚定的新世代革命主义信念，绝对不被糖衣炮弹所收买。 不过，后来有一天夜里，徐长勇灵感爆发，正砸在桌子上写诗歌，突然接到了紧急命令，他和陈明宇都立刻出勤执行一个任务，由于走的匆忙，徐长勇只是把牛皮本放进了抽屉里，却忘记上锁了。 他们执行完任务之后，陈明宇早先一步回来了，而徐长勇因为别的事落在了后面。陈明宇回到宿舍之后，突然发现徐长勇的抽屉没有上锁，立刻如获至宝，赶紧把徐长勇的牛皮本拿了出来，看看他的写的诗歌。 陈明宇看到的徐长勇写的第一首诗歌叫《九月》，内容如下：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 我把这远方的远归还草原 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 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 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 明月如镜高悬草原映照千年岁月 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 只身打马过草原 看完这首诗，陈明宇不禁对徐长勇肃然起敬！虽然他对诗歌一窍不通，但是他也能感受到这首诗歌里所蕴含的那种孤独寂寞之情！他完全没有想到，原来徐长勇在其憨厚的外面下面，竟然还有着一颗这么敏感、忧郁、孤独的内心，而且还有着这么飞扬的文采！ 只看了这一首诗之后，陈明宇就没好意思再往下接着看，因为他觉得，第一次看，完全是出于好奇心，也算是开一个玩笑，但是再接着往下看，就是对徐长勇这个披着刑警外衣的诗人的一种亵渎了！ 于是，怀着对徐长勇的崇敬之心，陈明宇小心的把这个牛皮本放回了抽屉里。 不过，后来过了一段时间，陈明宇偶然翻起了徐长勇床头的一本诗集，竟然在里面发现了《九月》这首诗，这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这首诗根本就不是徐长勇写的，而是著名的大诗人海子写的！只不过徐长勇往牛皮本上抄这首诗的时候，没有在上面注明海子的名字，而陈明宇对诗歌一窍不通，竟然不知道海子的这首名作，所以才误认为了这是徐长勇写的，还因此对徐长勇顶礼膜拜了！ 这让陈明宇十分郁闷，也十分后悔没有真正看到徐长勇所写的诗到底是什么样的！ 不过，徐长勇十分小心，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让他那本宝贝的牛皮本落过单，所以陈明宇也就再也没有碰到过看他所写的诗歌的机会，这让陈明宇十分的引以为憾。 陈明宇知道徐长勇是个夜猫子，因为徐长勇认为只有在晚上才最有灵感，所以徐长勇经常在空闲的时候，熬夜阅读诗歌或者写作诗歌。 于是，在回去的路上，陈明宇给他买了两个驴肉火烧，以供徐长勇思考累了，补充补充能量，诗人的思想境界再深邃悠远，也还是要吃饭的嘛。而驴肉火烧，也正是徐长勇的最爱。 回到宿舍里的时候，徐长勇果然没有睡觉，正躺在床上看书呢。看到陈明宇回来，徐长勇竟然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看其表情，竟然一副非常兴奋的样子。 陈明宇打趣道：“勇哥，你怎么了这是，精神这么亢奋？不会是看什么小黄书了吧？” 徐长勇立刻斥道：“滚！没大没小的，跟你哥开这种玩笑！你哥我可是有着艺术信仰的人，能看那种不健康的书吗？” 陈明宇嘿嘿一笑，把驴肉火烧递给徐长勇，道：“勇哥，我对你的精神境界实在是非常佩服，只恨我才疏学浅，实在是身不能至，但绝对是心向往之啊！所以，为了表示对你的支持，也为了表示我对艺术的崇拜和追求，我买了两个驴肉火烧，给你当宵夜用，希望这能够有助于你产生灵感！如果你因此写出了永垂不朽的诗歌，我也算是为艺术贡献了一份力量啊，是吧？” 徐长勇一听有驴肉火烧，立刻喜上眉梢，连忙接了过来，说道：“放心吧，兄弟，今晚有了你的驴肉火烧做宵夜，我一定有如神助！如果这首诗发表了，有记者来找我采访的话，我一定把你给我的帮助告诉记者，成吧？” 陈明宇打趣道：“成！勇哥，那你今天可一定要好好的写！兄弟我这辈子能不能见报，可就全靠你这首诗了！” 徐长勇哈哈一笑，道：“行了吧你小子，打趣你哥我没够了是吧！哎，明宇，我给你说个好消息！” 一边说着，徐长勇还一边坏笑着对陈明宇眨了眨眼。 看到徐长勇这个样子，陈明宇道：“什么好消息？勇哥你可不要打趣我，不会是有什么倒霉事吧？” 徐长勇叫道：“明宇啊，你这么说话可真是让我伤心透了，感情我在你心里连一点诚信都没有啊！” 陈明宇笑道：“没！没！勇哥你言重了吧！你在我心里的地位可谓是高山仰止啊，诚信那绝对是高高的啊！勇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好消息啊？” 徐长勇道：“看在这两个驴肉火烧的份上，我就痛痛快快的告诉你吧，今儿晚上有个大美女过来找你来着，想要请你吃饭，对你表示感谢。当时你没在单位，她就让我帮你带个话，让你明天上午千万别出去，等她过来找你，她明天中午要请你吃饭！” 陈明宇听完，也不说话，直接端起脸盘就要去洗漱。 徐长勇见状愣了一下，叫道：“你小子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会是听说有美女请你吃饭高兴傻了吧？” 陈明宇也不回头，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我现在后悔给你买这两个火烧了，勇哥你竟然这么骗我，还美女请我吃饭？还对我表示感谢？我可不记得我做过什么好事，值得什么美女专门跑过来请我吃饭。我说勇哥你还是诗人呢，咋不编的更离谱一点呢！” 徐长勇叫道：“嗨，你小子还真不信啊！那美女叫张茜，是县委招待所的经理，就今天你救下来的那个，她请你吃饭表示感谢，有什么不对吗？” 陈明宇已经拉开了房间的门了，听了徐长勇这话，立刻站在了原地，原来是张茜请他吃饭，这可真是让他没想到！ “真的？”陈明宇回过头来问道，“张茜她亲自过来的？” “可不是她亲自过来的嘛！我这么高兴的告诉你这件事，你小子竟然还以为我骗我，真是让我伤心呀！”徐长勇叫起了撞天屈！ 陈明宇对这个消息倒是挺高兴，他当然不是想跟张茜发生点什么暧昧关系，张茜可是县委书记的女人，他可没胆量，也没兴趣染指！他感到高兴，是因为张茜是县委招待所的所长，各种资源肯定很大，跟她聊一聊，很有可能会发现适合吴越他们做生意的门路，这可比他亲自去市场上考察还要快捷！ 陈明宇便嘿嘿一笑，说道：“勇哥，是我错怪你了！你大人大量，别介意！过两天，我再给你带两个驴肉火烧，用来抚慰你受伤的心灵，成不？” 徐长勇一脸痛苦而又一本正经的表情说道：“看来，也只有用这个法子了！” 陈明宇被徐长勇的这个样子逗得哈哈一笑，端着洗脸盆走了出去。 第10章 登门拜访 第二天，陈明宇本来是想趁着这几天休假回家看一看呢，但是既然有张茜这个有能量的大美女相邀，陈明宇便留在了宿舍里等着。 大约十一点左右，一个局里的同事二雷推开了陈明宇房间的门，说道：“明宇，下面有个美女找你呢！” 陈明宇马上从床上跳了起来，说了一声：“谢了哥们！”然后又给二雷递上一支红塔山，自己则跑到镜子前简单弄了一下头发。 二雷捏着红塔山，很纳闷的问道：“明宇，那美女是谁啊？你不是跟新月搞对象呢吗？可不要三心二意啊你！” 陈明宇知道二雷是个好心肠的直性子，也不好给他多解释，便道：“你想哪去了？那是我姐！” “你姐？靠，你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姐姐啊！”二雷显得十分惊讶！ “嘿嘿，雷哥你这是埋汰我吧？你看弟弟我长得这么精神，姐姐长得当然也差不到哪儿去！行，我下去了哈，改天请你去吃大腰子！”陈明宇拍了拍二雷的胳膊，匆匆的下了楼。 张茜正在宿舍楼前的一棵粗大的银杏树下，翘首以待的等着他呢。 时间已经进入十月中旬，满树的银杏叶子已经黄了，就像是挂了一树的金叶子，煞是好看！ 不过，最近这几天秋老虎却比较厉害，气温一直维持在二十七八度左右，而且空气比较潮湿闷热，所以大家一般还都在穿夏装。 张茜今天就穿了一件宝石蓝色的连衣裙，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细跟凉鞋，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很有名媛的气质！而且她今天还化了妆，尤其是那酒红色的嘴唇，十分性感，煞是迷人！在这个年代，张茜的这身打扮绝对是引领潮流了！再加上张茜本身就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而且身材极好，是个十足的大美女！所以张茜这么在挂满了金叶子的银杏树下一站，简直是成了一副精致的油画，惹得过往的人纷纷行注目礼！ 张茜却表现的十分从容淡定，有时候还会和跟她对视了的小年轻微笑致意一下，却把这个小年轻弄成了大红脸。 陈明宇下来楼之后，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树下的张茜，这主要是因为张茜实在是太惹眼了！ 昨天，陈明宇在县委招待所从歹徒手下救下张茜的时候，由于当时气氛紧张，陈明宇的注意力一直在歹徒身上，并没有仔细看张茜，现在一眼看过去，才发现原来张茜长得这么性感、漂亮、有魅力！ 陈明宇不禁暗叹，就张茜的这身条、这长相、这气质、这品位，在整个华阳县，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顶尖的美女了，怪不得她能成为县委书记的小情人啊！ 陈明宇轻轻吐了一口气，朝着张茜大步走了过来。 张茜这时候也看见了陈明宇，便也连忙迎了上来。 陈明宇曾经也可以说是阅女无数了，其中比张茜更加惊艳的女人也阅过不少，所以在张茜面前，陈明宇便丝毫没有什么紧张的感觉。 两人隔着还有好几米，陈明宇便率先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你好啊，张经理！” 张茜嫣然一笑，说道：“你好，明宇，今天终于见到你了！” 陈明宇呵呵一笑，说道：“不好意思了，张经理，昨晚我跟几个朋友出去吃饭了，走的早了一点，让你白跑了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张茜微笑道：“这是说哪里话！我本来就过来的有些晚，主要是想让人给你带个话，让你今天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陈明宇哈哈一笑，道：“你真是言重了，哪有什么救命之恩，我只不过是按照领导的命令执行任务罢了！要说感谢，你更应该感谢县委薛书记和我们徐局长，没有他们两位领导的正确领导和妥善布置，昨天你还真的可能会遇到危险。话说回来了，你怎么样？昨天没受什么伤吧？” 张茜玩味的笑道：“我没有受伤，一点问题都没有，这可都多亏你呀！薛书记和徐局长他们两个，我自然会去感谢的，不过今天我是专门来感谢你的。昨天的形势可以说是千钧一发啊！如果你开枪的时机再晚一点，或者是你的心态不够好，或者是枪法不够精准，那我今天绝对就没法站在这儿了！” 陈明宇笑道：“张经理你是吉人自有天相！” 张茜抿嘴一笑，心里对陈明宇的好感更甚了！张茜平时不知道看了多少男人在她面前就像是没有了骨头一样，有的奴颜媚态，一副甘愿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样子，有的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结结巴巴的根本没法交流。 而陈明宇这么年轻，气质却十分的淡定从容，不但没有丝毫的紧张，而且说话的语气不卑不吭，还跟自己开起了玩笑，真的是十分难得的奇男子啊！ 张茜夸道：“你还真会说话！明宇，咱们别在这儿站着说了，中午姐姐我请你吃饭，第一是表示感谢，第二也想跟你这个救命恩人交个朋友，怎么样，能不能赏个脸？” 这个时候，陈明宇发现已经有不少休班的同事站在宿舍的阳台围观他们了，另外还有好几个路过的同事也不远不近的站在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有的还对陈明宇挤眉弄眼，一脸坏笑。 其实这也很正常，在华阳这么一个小县城，人们普遍都没怎么见过世面，像张茜这样极具吸睛属性的大美女，甭管出现在哪儿，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会成为众人关注的对象。 而陈明宇是一个刚刚参加工作三个月左右的生瓜蛋子，他昨天在县委招待所当着县委书记等大领导的面开枪击中歹徒，救出了招待所美女所长的事，如今在局里已经人尽皆知了！ 所以，陈明宇现在也已经成为了一个焦点人物。 陈明宇和张茜这两个焦点人物站在一起，又是帅哥美女的“超级cp”配置，自然会激起巨大的火花，引起别人的注目那就是肯定的了！ 不过，此时的陈明宇已经非常懂得“低调为王”的道理，他可不想让自己成为焦点，所以便不想再继续跟张茜在这儿交流，听了张茜的邀请之后，便笑道：“张经理两顾茅庐，热情相邀，我却之不恭，就只好从命了！” 张茜被逗笑了，打趣道：“没看出来，原来你还是个文化人嘛！以你的文采，当警察实在有点可惜了，我看你可以考虑做个文学家！” 陈明宇被张茜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却故意一本正经的说道：“嗯，我一定会认真考虑你这个建议的！” 张茜又被逗得笑出了声，她当然知道陈明宇是在开玩笑，但是陈明宇这种特殊的幽默方式让张茜觉得非常有意思，也因此觉得陈明宇这个人更加有意思了，不禁说道：“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明宇，咱们走吧？” 陈明宇非常绅士的一伸手，道：“张经理，你先请！” 陈明宇和张茜来到警局外面，见张茜径直走到一辆崭新的蓝色蓝鸟车前面，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陈明宇不禁被震惊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张茜竟然还有自己的车！ 陈明宇向来对汽车非常痴迷，上一世他生意成功的时候，就收藏了几十辆各种各样的高档汽车，因此对汽车非常有研究！ 他认得出来，张茜的这辆蓝鸟，是日产公司1987年9月正式开售的第八代车型的蓝鸟，又被称为u12，这代车型沿用了之前u11车系的前麦弗逊、后支柱式悬挂的基本设计，但做出了一定改良，再加上车身重量平衡的优化，虽然车身外部体积以及整备重量要比前代车型稍高，但运动性能反而有所提升。其侧面流畅、低伸而华丽，有着修长的车头车尾和笔直低矮的腰线。当年一经上市，就成为了一个爆款，也成为了蓝鸟历史上最为经典的一代车型！ 当然，以陈明宇此时的眼光来看，这辆车不管外形，还是配置，亦或者内饰，都太粗糙，太低级了，但是在92年，这辆车绝对是明星车型！ 在这个年代，一般只有单位或者公司才有汽车，拥有私家车的人极少！尤其是在华阳这样一个人均年收入只有几百元的贫困县，一辆动辄几万块钱的私家车是绝大多数人根本就不敢想象的！ 而张茜这么一个年轻的美女，竟然能拥有一辆私家车！而且，张茜又不是什么生意人，而是一个国家干部，她凭什么能买得起这么昂贵的蓝鸟？ 这么一想，陈明宇不禁有些警惕，如果张茜是一个十分高调，根本就不注意影响的女人，那自己以后必须要跟她保持距离，否则绝对没什么好处！ 张茜也是个心思缜密，情商极高的女人，她看到陈明宇站在车前有些发呆，就大约意识到了陈明宇在思考什么，解释道：“这是我们单位的招待车，今天我为了表示对救命恩人的感谢和敬意，所以就把这辆车开了出来，也算是小小的公车私用了，明宇你不会举报我吧？” 听了张茜的话，陈明宇不禁哑然失笑，心想自己可真是犯了一个先入为主的错误，谁说张茜把这辆车来了出来，这就是她的私家车了？县委招待所有这么一辆蓝鸟作为招待车是很正常的，而现在这个年代，公车私用可以说是一个比较普遍的事情，张茜作为招待所的所长，把车开出来用一用，当然没有什么问题，甚至根本就没有人把这当成是个事。 陈明宇便笑道：“我只管坐车，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张茜笑道：“那就好，上车吧！” 第11章 干姐姐 张茜开车带陈明宇来到了县里唯一的一家西餐厅吃饭。 其实，这家餐厅说是西餐厅，其实根本就不够格，说白了，其实这就是一家冠了西餐厅名头的中餐厅，就连名字都起的很偷懒，直接把“拉斯维加斯”这个美国著名赌城的名字的拿了过来，去掉了中间的一个字，就叫“拉斯维斯西餐厅”。 这家餐厅供应的牛排只有一种，根本就不分西冷牛排、菲力牛排、t骨牛排等等，另外，这儿的牛排也不分几成熟，就只有全熟一种。 这儿供应的咖啡也没有摩卡、拿铁、卡布奇诺等种类，就只有浓缩咖啡这一种。 除了牛排、咖啡之外，这儿还供应中餐，比如水煮鱼、红烧肉等等都可以点，而且，这儿还供应白酒和啤酒，经常能看到有人在这儿喝的脸红脖子粗，不顾别人感受的划拳吆喝，实在是十分雷人！ 尽管如此，由于这家餐厅挂了个西餐厅的牌子，在如今这个社会变革剧烈，人们对外界事物十分新鲜，尤其是年轻人特别想要标新立异的时代，这家西餐厅和县里的那几家滑冰场、录像厅等等都成为了年轻人最喜欢来的地方。 陈明宇和张茜一走进这家西餐厅，美艳逼人的张茜立刻就吸引了几乎所有在大厅里用餐客人的目光，其中有几个小青年一边看着张茜咽口水，一边对陈明宇十分的嫉妒和不怀好意！ 张茜在这儿是提前定了包间的，而且对于这些注目的眼光，她早就见怪不怪了，所以根本就目不斜视，径直向二楼的包间走去。 陈明宇自然也是淡定从容，丝毫不把这些无聊的敌视目光放在心里。 进了包间之后，张茜把菜单放在陈明宇面前，说道：“明宇，今天是我感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所以你千万不要客气，想吃什么尽管点……” 陈明宇笑道：“呵呵，张经理……” “明宇……”陈明宇的话还没有说完，张茜就打断了他的话，“我能不能提个建议？” 陈明宇道：“行，你说吧。” 张茜眨了眨眼睛，说道：“明宇，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叫我‘张经理’呀，至少在私下的场合，我长你几岁，你就叫我一声‘茜姐’怎么样？你不知道，我吧，从小就想要个弟弟，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这一次，你救了我的命，我既非常感激你，又觉得跟你非常投缘，特别想认你当我的弟弟，呵呵，你不会拒绝吧？” 听了张茜这话，陈明宇不禁暗笑起来！ 虽然张茜说的一本正经，但是陈明宇阅女无数，经验十分丰富，他当然听得出来张茜这番话里头很有暧昧气息啊！ 这个张茜，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 不过，这倒是真的挺有可能！ 张茜现在二十六七岁的年龄，长得又前凸后翘，尤其是屁股特别大，身上有着一种深深的少妇的魅力，这样的女人，一般都需求十分旺盛，如果再过上两年，到了三十如狼的年龄，需求还会更加旺盛！ 而张茜并没有结婚，他那个情人老公、县委书记薛明伦已经四十多岁了，陈明宇昨天就看了出来，薛明伦的脸色有点差，人也显得有点虚，很像是酒色过度的结果。就薛明伦这样的体格，肯定是满足不了张茜啊！ 而自己呢，不管是年龄，长相，还是体格，都要比薛明伦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张茜看上自己，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陈明宇可没有兴趣给张茜当小白脸！ 但是，张茜既然提出来了这个要求，如果自己断然拒绝，那就不啻于是打张茜的脸，气氛必然会变得十分尴尬，下面的话也就没法谈了！说不定，还会让张茜恼恨上自己！女人的心可都是海底针啊！如果张茜由恨转怒，给她情人老公吹吹枕头风，说几句自己的不是，甚至说自己欺负她，那自己以后可就没法在华阳混了！ 看来，这个干姐姐不认还不行！ 不过，话也说回来了，如果真的就像张茜说的，认她当个干姐姐，不戳破中间的那层玻璃纸，那么对自己来说，还是很有好处的！以张茜的能量，以后不管是在仕途上的发展，还是在生意场上的经营，亦或是在人脉网上的拓展，张茜绝对都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综合考虑，认张茜这个干姐姐的好处远大于坏处，只要自己能够把握住两人中间的这个度，应该就不会出问题。 陈明宇是个性格果决的人，快速的分析了一番利弊之后，他马上就做出来决定，嘴上却故意受宠若惊的说道：“这……你是领导，我就个小兵，我不敢高攀啊！” 张茜听陈明宇这么说就知道陈明宇是同意了，心里十分高兴，说道：“这是哪儿的话啊！什么领导小兵的，我也是为领导服务的，算的上是什么领导了？再说了，咱们这是在私下的场合，官场上的那些事都扔到一边去，你要是不嫌弃，那我可就真的把你当成我弟弟了！” 话说到这儿，陈明宇便也离座站了起来，非常恭敬的说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茜姐，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姐姐了！” 张茜高兴的合不拢嘴，连忙站了起来，一把抓在陈明宇的胳膊上，说道：“真是我的好弟弟！快坐！快坐！” 陈明宇感觉到张茜的手抓在自己胳膊上十分温润，十分细腻，简直就像是一块和田玉的感觉，又看她的手十分白皙，手指修长，简直就像是几段葱白，性感慑人，又不禁暗自感叹，这可真是一个难得的尤物啊！薛明伦的眼光真好，把这样的女人收为了情人，可真是享了老福喽！ 两个人坐下之后，张茜打开自己的坤包，把一个小盒子拿了出来，说道：“弟弟，今天姐姐我真是太高兴了！这一个礼物送给你，一来是表示对你救我一命的感谢，二来呢，也算是给弟弟你的见面礼！你一定要收着！” 说完，便不由分说的把小盒子放在了陈明宇面前的桌子上。 陈明宇看了一眼，不禁暗叹：好家伙！自己这个刚认的干姐姐出手好大方啊！竟然送给自己一个摩托罗拉的传呼机当见面礼！又仔细看了一眼，还是中文精英型的！ 虽然以陈明宇的眼界，这种功能简单的传呼机实在是没有多大的吸引力，但是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在如今这个手机还未普及，电子通讯还十分不发达的年代，传呼机就是最方便、最时髦的移动通讯设备！ 尤其是一些小青年，梦寐以求的就是弄个传呼机挂在腰带上，如果能再弄一辆永久牌或者凤凰牌自行车，车把上再挂一台收音机，这造型绝对风靡万千少女啊！ 当然了，在这几样东西中，还是传呼机的价格最贵！如今市面上差不多只有摩托罗拉和松下这两个牌子的传呼机，其中摩托罗拉中文精英型的传呼机算是最高端的一种了，价格要三千多！ 陈明宇现在的月工资加奖金总共才224块钱，也就是说，这一台小小的传呼机就大约相当于陈明宇两年的纯收入！ 在当前这个社会，能配上传呼机的一般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机关单位的干部，传呼机是公家给配的，另外一种就是下海经商的商人，他们财大气粗，购买传呼机自然没有什么压力，甚至还有不商人配上了大哥大，以更加方便他们跟外界沟通。 张茜是机关干部，招待所给她配一台传呼机是很正常的，但是她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么贵重的东西送人呢？ 当然了，陈明宇不是一个拘泥的人，张茜这样的女人，在工作的同时，做生意赚点钱也是很正常的。这反而让陈明宇很高兴，因为这说明张茜的路子确实很广，找她要个做生意的门道自然也就更容易一点。 对于这个传呼机，陈明宇其实挺喜欢，他现在就缺少个这玩意呢，有了这东西，他接收起信息来可就方便了不少。如果凭他自己去买，起码最近这段时间是买不起的！ 而且，这就是朋友之间馈赠礼物，也牵涉不到什么违法违纪的问题。 但是陈明宇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收！ 这倒也不是他不好意思收这个传呼机，而是他知道如果他收了张茜的这个贵重礼物，那他救张茜一命的人情也就这么抵了，但是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要让张茜帮忙呢，所以这个人情必须要留到刀刃上才行，因此便坚决的说道：“茜姐，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不能收啊！” 张茜笑道：“什么贵重的礼物啊，不就是一个传呼机嘛！而且，这个传呼机也不是我买的，实际上我们单位每年都会给我配一个传呼机，去年给我配的那个我还用着挺好的，这个今年新配的，我反正用不着，隔着也是隔着，正好送给你用。你在刑警队工作，有个这东西，也有利于你开展工作不是嘛！” 陈明宇还是说道：“不行！不行！这也太贵重了，我真不能收！” 张茜道：“这东西再贵重能比我的命贵重吗？昨天要不是你及时出手，那个歹徒的刀可就要把我的脖子划开了！这种救命的恩情，我就送你这么一个传呼机，我还觉得挺不好意思呢！再说了，我刚认了你当弟弟，送你一个见面礼有什么？别人就算是谁知道了也说不出来什么！当然了，这是咱们两个的私事，我们谁也不会去外面说的，你就放心的收下吧！” 说完，张茜还把传呼机使劲往陈明宇这边推了推，以表示自己的态度坚决！在把传呼机盒子推到陈明宇手边的时候，张茜还有意无意的用手碰了一下陈明宇的手，随即又暧昧的笑着，把手收了回去。 看到张茜这个动作，陈明宇心想这个张茜认自己当干弟弟果然是动机不纯，这已经隐晦的提醒自己不要往外面说了，下一步，她不会就暗示自己跟她做秘密情人吧？ 由于阅历的原因，陈明宇对男女关系的态度是十分开放的，见张茜这么热情，不禁心想，如果能够人不知鬼不觉的跟张茜这样的大美女春风一度，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呀！ 当然了，陈明宇也只是这么想想而已，他可不愿意去动县委书记的情人，以免给自己惹来一身骚！ 陈明宇又把传呼机推到了桌子中间，语气非常坚定的：“对不起了，茜姐，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张茜见陈明宇这么坚持，倒也不敢再劝了，生怕再惹得陈明宇生气，那可就真的是画蛇添足了，但是她在心里，对陈明宇的人品却更加的佩服了，对陈明宇的喜爱之情也更深了三分！毕竟，在这个年头，像陈明宇这个年龄的小青年，能够这么坚决的抵挡住一个传呼机诱惑的人，不能说没有，但绝对不会太多！ 叹了口气，张茜便只好把传呼机收了回来，说道：“明宇呀，你跟姐姐真是太客气了！” 说完这句话，张茜突然想到包里还放着一支钢笔，这支钢笔是她前段时间拍板为县委招待所采购一批消防设备的时候，那个消防设备供应商送给她的，是德国凌美牌的，价值好几百块钱！ 当时，那个消防设备供应商把这支钢笔送给她以后，她随手就放进了坤包的夹层里，后来便把这件事给忘了，没想到今天却派上了用场。 于是，张茜便打开坤包找出了那支钢笔，献宝一般的说道：“明宇，你嫌那个传呼机太贵重，不愿意收，姐姐理解。但是，这支钢笔值不了几个钱，就当是姐姐我给你的见面礼，你总该收下了吧！” 陈明宇知道如果自己再拒绝，就太不给张茜面子了，便说道：“那好吧，茜姐，钢笔我收下！” 张茜见陈明宇终于收下了自己送的礼物，也不禁非常高兴，说道：“对嘛，这才是我的好弟弟！”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收了人家张茜送了见面礼，陈明宇便也想回赠张茜一件礼物，不过陈明宇没有提前做准备，一时间也掏不出来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便抱歉的说道：“茜姐，不好意思了，我也该增你一件礼物呢，但是我没有做准备，现在身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只能改天再送给你了。” 张茜倒也没有拒绝，反而很高兴的说道：“你有这份心就行了，礼物什么时候送都可以！” 第12章 生意门路 认完了干姐弟，送完了礼物之后，张茜便开始点餐，她点了两份牛排和一些中式菜肴，又要了一瓶不知道什么牌子的红酒。 菜肴很快就上来了，两个人便边吃边聊。 陈明宇的阅历丰富，知识面广，各方面的话题都能聊一聊，而且陈明宇的情商很高，察言观色的能力极强，尤其是在撩妹这方面，更是个中高手，他很快就摸清了张茜的脾气和喜好，便只捡张茜喜欢的话说，中间再加上几句他特有的“陈氏幽默”，把张茜逗得咯咯直笑，简直高兴坏了，对这个干弟弟也更加的喜欢了。 一瓶红酒很快喝下去了大半，他们两人的感情已经急剧升温了！ 陈明宇感觉气氛已经差不多了，便开始谈正事：“茜姐，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张茜此刻已经爱死了陈明宇，自然毫不犹豫的说道：“跟你姐姐还有什么客气的？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如果找我帮忙也没问题，我只要能帮上的，就一定尽力！”末了，还不无暧昧的加了一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陈明宇呵呵笑道：“那我先谢谢茜姐了！是这么回事，我有一个朋友，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两个的关系特别好，不过他现在没有什么正式工作，只靠着在少年宫附近开了一家台球厅谋生，很辛苦，还赚不了几个钱，所以我……” 张茜插嘴问道：“你想让我帮你朋友介绍个工作？” 陈明宇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现在想进单位弄个正式工十分困难，我哪敢拿这种事麻烦姐姐你呀！我是想，茜姐你是县委招待所的所长，眼界肯定非常开阔，门路也广，能不能给我朋友介绍个什么差不多的生意做做啊？” “他想做生意？”张茜问道。 “嗯，他想做生意。”陈明宇确定的说道。 其实，以陈明宇的眼界，帮吴越、张新平他们找个赚钱的门路也没什么难度，不过陈明宇的眼界有点高，他看到眼里的生意都是大生意，而想要做这种生意，需要一定的资金和人脉，现在吴越他们显然还不具备这种条件。 但是，陈明宇昨天又对吴越说了这件事，所以，陈明宇想先从张茜这儿看能不能弄个赚钱的门路，先让吴越他们干着，然后他再好好考察一下市场，给吴越他们量身定做一个最合适的门路。 这时候，张茜抿嘴一笑，说道：“你说的没错，现在想要进公家单位，还要弄个正式的身份，确实是非常困难。不过，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如果你那个朋友想进单位工作的话，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帮这个忙。就算是进不了机关单位，到我们招待所来干，我慢慢想办法给他想办法弄个正式工身份，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陈明宇不想让吴越进单位工作，而且他知道吴越估计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以吴越的性格来说，他也不适合从政，商海才是更适合他发展的舞台！何况，张茜只是说让吴越进招待所工作，这种伺候人的活，吴越就更是不愿意干了！ 因此，陈明宇便说道：“茜姐，我也不瞒你了，其实吧，我这个朋友是退伍兵出身，他原先也被分配到了一家单位工作，不过现在不是下海经商潮嘛，他也有点不安分了，也想下海试试水，所以就把工作给辞了。不过，他折腾了一阵子，也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门路，但他还想继续折腾折腾。咱们今天不是把话聊到这儿了吗，所以我问问姐姐你有没有什么合适的门路给介绍一下。如果没有，那也没关系，我也就是随便一问。” 张茜点点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弟弟，你对朋友可真是没说的！要说做生意的门路嘛，我现在还真有一个！” 陈明宇精神一振，忙问道：“什么门路？” 张茜道：“你知道火车站附近的交通宾馆吗？” 陈明宇点点头，道：“知道啊！” 张茜道：“这个交通宾馆是交通局的三产，规模还行，总共加起来应该有五六十间客房吧，硬件条件也没得说，不过由于管理问题，导致这个交通宾馆占据了一个大好位置，却一直都不赚钱，反而还需要局里补贴。最近，县里正准备把这个交通宾馆当做改革试点，整体对外承包。我认为，以交通宾馆的条件和位置，如果管理水平能上去，绝对会赚钱的！” 陈明宇对张茜的说法深以为然，他知道，交通宾馆的条件在全县也绝对是能数得上的，而且就位于火车站前的十字路口旁边，位置可以说是非常优越！随着市场经济的逐步复苏，华阳县的外来人口绝对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宾馆生意绝对会非常火爆！ 如果在这个时候把交通宾馆承包过来，使用现代化的管理方式，不说大赚特赚吧，但这绝对会是个稳定的财源！ 陈明宇上一世的生意版图中，酒店业就是很有比重的一块，因此对于这方面的工作，陈明宇也非常了解，这个宾馆如果交给吴越和张新平来打理，他在背后给他们一些指点，把以住宿为主要功能的交通宾馆朝着住宿、餐饮、娱乐等多元化的现代化酒店发展，绝对会非常红火！ 更重要的一点，酒店可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开酒店，赚钱是一个方面，还有一个方面，就是以酒店为平台，结交各方豪杰，拓展自己的人脉圈子，是极有好处的！ 陈明宇几乎立刻就确定下来了，就暂时让吴越他们先朝这个路子发展！ “这是个好门路啊！不过，茜姐，以交通宾馆的规模，承包费肯定不菲吧？而且，就算是有钱，想要把这个宾馆承包下来，恐怕也不容易吧？”陈明宇问道。 “县里选定这个宾馆对外承包，本来就是试点性质的，承包费倒是不太贵，一年可能也就是两三万吧。不过，后面这一点你说的很对，想要把这个宾馆承包下来，如果没有一定的关系，肯定是不容易的。”张茜说完就笑了起来。 陈明宇知道张茜既然这么说了，就肯定是有法子，要不然她说这个干什么？讯寻自己的开心吗？ 所以，陈明宇便笑道：“茜姐，我知道你肯定有法子！” 张茜倒也没有卖关子，说道：“弟弟你真聪明，我确实是有法子！咱们既然是一家人了，我也没必要瞒你了，其实我自己就准备把这个宾馆承包下来的，但是你也知道，以我的身份，承包这个宾馆不合适，所以我也在寻找合适的合作伙伴。如果你的朋友有兴趣的话，我可以跟他合作，另外弟弟你也可以参一股啊！到时候，咱们约定好持股比例，由你那个朋友出面经营，咱们两个还是继续上班，只在里面占个暗股就行了，平时也不用出面，只在有必要的时候给他一些帮助。说实话，咱们的工资确实是太低了，光靠着死工资，最多也就是能够解决个温饱，根本就没法维持体面的生活。咱们在这里面入个暗股，也不记名，就是享受个分红罢了，只要你那个朋友靠得住，不往外说，咱们自己肯定也不会往外说，肯定不会出事。弟弟，你觉得怎么样？” 听完张茜的话，陈明宇不禁感到十分惊讶！心想这个张茜还真的是坦诚，咱们认识了也才没有几个小时吧？你就真的把我当成自己人了啊，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而且，陈明宇也看出来了，张茜肯定不是第一回做这种事了，这个女人还真是挺有生意头脑的啊！ 不过，对于张茜的这个提议，陈明宇倒是挺高兴的，这说明张茜是真的想跟自己合作。而且，有了张茜的合作，首先拿下交通宾馆肯定是没问题了，而且在承包费方面也能够解决，要不然，就算是让吴越单独承包交通宾馆，估计吴越也掏不起承包费。 但是，陈明宇却不想自己也参股。虽然张茜十分相信他，把掏心窝的话都已经说出来了，但是陈明宇却还是想更加谨慎一些，作为公职人员，在企业暗中参股，绝对是违反纪律的事情！ 除非是在特别信任的人面前，陈明宇绝对是不会给自己留下麻烦的！而且，就算是要入股，他也绝对不会以自己的名义入股，最好还是以亲人的身份入股！ 虽然张茜表现的非常坦诚，简直可以说是赤诚相待了，但是陈明宇却还没有对张茜完全信任。 考虑了这些，陈庆东便说道：“茜姐，首先，对于你能这么坦诚的跟我说这些，我真的非常感动！不过，这件事我主要是为我朋友考虑的，我自己还真的没有心理准备。茜姐，我能不能回去想一想，也跟我那位朋友商量商量，然后再给你回话？” 张茜笑道：“那有什么不行的，这种大事，肯定不能脑子一热就决定呀！你不用着急，好好考虑几天再给我回话就行，姐姐我等着你！” 说完，张茜竟然还隐晦的给陈明宇抛了个媚眼。 陈明宇嘿嘿一笑，说道：“好！茜姐，有你这么一个好姐姐，真是我的荣幸！别的我也就不说了，我衷心的敬你一杯酒，一切都在酒里了！” 张茜爽快的端起了酒杯，说道：“弟弟敬我的酒，那我必须得喝！” “当！”两个人的杯子碰到了一起，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13章 我们正处在一个最好的时代 吴越的台球厅内，吴越、陈明宇、张新平三个好兄弟围坐一团。 “承包交通宾馆？真的假的？” 张新平在听完陈明宇的叙述之后，忍不住大叫了起来，声音里透着一股子难耐的兴奋！ 张新平在市场上摸爬滚打了好几年，在做生意方面也算是有了几把刷子，眼光自然也提高了不少，他一下子就看穿了承包交通宾馆所能带来的巨大利润！ 只不过，对于张新平这么一个小个体户来说，交通局下属的交通宾馆可一直都是只能仰视的存在，平时连去那儿住一宿都不敢想，因为要去那儿住是需要介绍信的，而张新平没有工作单位，自然很难开介绍信，所以现在陈明宇突然提出要承包交通宾馆，这让他的脑子有点跟不上来！ 陈明宇道：“胖子，你小点声。” 张新平看了看那几个正在打台球的客人，嘿嘿一笑，道：“不好意思，有点激动！不过，明宇，这事是真的假的？我怎么感觉跟做梦似的啊！” 陈明宇笑骂道：“草，你个胖子，我能拿这种事给你们开玩笑吗？当然是真的啊！” 张新平道：“那个县委招待所的所长怎么对咱们，不，是对你这么好？她如果自己把这个交通宾馆承包下来，也肯定能大赚特赚啊，他干嘛要跟咱们分这杯羹啊！” 陈明宇道：“我不是说了吗，张茜由于身份的原因，肯定不能自己出面承包交通宾馆，必然要找一个合伙人。我昨天不是从歹徒手里救了她一命吗，她让咱们跟他一块承包交通宾馆，也算是还给人情。” 张新平还是有些担忧的说道：“她的话能信吗？不会是逗着玩的吧？” 陈明宇轻轻摇头，道：“我觉得不会，今天我跟她一块吃饭，我们聊得很投机，我看她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找我合作。” 张新平看了看一直抽着烟，沉默不语的吴越，问道：“吴越，你怎么想的？也说说啊。” 吴越弹落烟灰，说道：“我百分百的信任明宇，明宇说行，那我觉得肯定行。” 张新平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我当然也信任明宇，只不过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罢了。” 吴越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胖子你可别多想啊！” 张新平也笑道：“咱们几个都认识多少年了，彼此知根知底，我肯定不会多想的。” 陈明宇拍了拍吴越的胳膊，又拍了拍张新平的胳膊，说道：“那你们的意思是都同意承包这个交通宾馆？” 张新平坦言道：“只要这事能弄成，那我绝对想干啊！我觉得，以交通宾馆的那条件，那位置，只要提高管理和服务水平，合理定价，完全对外开放，赚钱绝对跟捡钱一样容易！” 吴越也点点头，道：“我也没意见，这个台球厅，我早tm的干够了！” 陈明宇道：“好，既然咱们统一了想法，那就好说了！最近这几天，我会跟张茜联系，你们就等着消息就行了！” “好！”张新平高兴的说道！ “明宇，这次兄弟们就都跟着你沾光了！”吴越笑道。 陈明宇笑道：“咱们三个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就差结拜了，当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吴越点点头，道：“就是这样！” 张新平又问起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明宇，张茜说承包这个交通宾馆，需要多少钱了吗？” 陈明宇道：“张茜说了，这个交通宾馆是县里推出的试点工程，主要是实验性质的，所以承包费不贵，一年可能也就两三万吧。而且，我看的出来，张茜在这方面很有门路，由她出面斡旋，承包费绝对高不了！” 张新平叫道：“一年才两三万？以交通宾馆的规模，这价格确实不算高！” 吴越也说道：“是啊，不高。” 陈明宇道：“虽说这个宾馆是实验性质的，但是这么低的承包价，肯定主要还是跟张茜有关。所以，吴越，胖子，占股的时候，张茜那边肯定要多给她一点。” 吴越道：“这是肯定的！明宇，我和胖子跟张茜也不熟，说不上什么话，所以具体的出资和占股方面，你做主跟张茜谈就行了，不管什么样的比例，我俩绝对都没二话！” 张新平也说道：“对，明宇，你让我们两个跟着你参与这个事，我们就已经非常感动了！具体的事上，我们绝对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弄就怎么弄！咱们是兄弟，什么都好说，你在张茜那边不要为难就行！” 陈明宇笑道：“好，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到时候我跟张茜谈了，再具体跟你们说吧。” 张新平说道：“那咱们最近就应该开始筹备钱了！明宇，你刚参加工作不久，工资又不高，肯定没有多少钱。吴越，你这个台球厅，我知道生意也一般，每个月还要给周亮发工资，肯定也没有存下多少钱。我吧，这几年虽然一直都在小打小闹，却也存下来了点钱，另外，我也有门路能借到一笔钱，所以咱们出的承包费这方面，主要由我出就行。到时候，咱们三个也不分彼此了，合成一股，赚了钱一起花，怎么样？” 吴越道：“没事，我家还要一个院子呢，闲了很久了，也没有人住，我早就想卖了。正好，最近这几天我就把房子卖了，多了不说，应该也能弄个一两万万吧？我再打兑打兑，应该能凑够。” 陈明宇知道吴越家的院子，这是他父母给他留下来的，位于县城的东关陈家村，虽然是个城中村，但是位置非常好，可以说是县城的中心了！吴越家的这个院子建的也很漂亮，是一个两层的将军楼，院子很大，将近有半亩地，院子里还种满了花草，其中还不乏一些颇为名贵的花草，这都是吴越的母亲当年亲手种下的。 吴越的父母当年因事故双双去世之后，这个院子就是他们给吴越留下的唯一遗产了，如果卖了实在可惜。 另外，对于张新平说的他们三兄弟不分彼此，合成一股，赚了钱一起花的方案，让陈明宇这个有着现代管理经验的人听起来，也有些别扭。 陈明宇很清楚，对于任何一个公司或者企业来说，股权清晰都是这家公司健康发展的前提，这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事情！朋友之间一块做生意，如果股权不清晰，最后因此而反目成仇，朋友变成了敌人的事也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陈明宇也知道，他们几个现在正是创业的草根阶段，而且他们两个身上的义气成分都很重，如果现在自己跟他们提明确股份的事，估计他们都会很别扭，甚至会影响到彼此间的兄弟情义。 所以，现在不是提这个事的时候。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等他们的生意开始做大之后，再提这件事也不迟！ 这个过程中，让他们两个也接受接受现代商道文化的洗礼，到时候，他们接受起这件事来，肯定也更容易。 拿定了主意之后，陈明宇便说道：“吴越，你家的房子先不要卖，钱也不必着急准备，等我再跟张茜谈一谈，把具体的事项搞清楚了之后，咱们再说筹钱的事。反正有咱们三个呢，钱的事应该问题不大。” 吴越沉默着没有说话，张新平道：“行，明宇，我们都听你的。” 陈明宇看了看吴越，又看了看张新平，微微一笑，说道：“另外，我再给你们多说几句吧。不知道你们看这两天的新闻了没有，昨天，昨天，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出了《关于认真贯彻执行〈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转换经营机制条例〉的通知》。条例提出，企业转换经营机制的目标是：使企业适应市场的要求，成为依法自主经营、自负盈亏、自我发展、自我约束的商品生产和经营单位，成为独立享有民事权利和承担民事义务的企业法人。另外，如今正在召开的十四大，据说提出了要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新目标。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简单来说，这意味着一个以经济发展为核心的新时代到了！咱们可以说是正处在一个最好的时代！在这样一个大时代，咱们必须要干出一番事业！承包交通宾馆只是在咱们迈出的第一步，以后咱们的舞台绝对还会更加广阔，生意也肯定会越做越大，人生也一定会越来越精彩！” 吴越和张新平听了都有点懵，陈明宇这番话中的信息量和专业词汇太多，完全超出了吴越和张新平目前的理解范围！不过，他们也能大约明白陈明宇的意思，更能感受到陈明宇身上那种谜一般的自信！ “明宇，我怎么听着你这像是在对领导汇报工作啊！”吴越打趣道。 “靠，明宇，你这说的也太专业了吧！”张新平也叫道。 陈明宇嘿嘿一笑，说道：“那我就再简单的说一说，咱们就以这个交通宾馆为起点，慢慢的把生意做大，近期目标是争取多赚钱，远期目标是要做出一番事业，打造出一个有巨大竞争力的公司！这次，你们听明白了吧？” 对于陈明宇的这个愿景，此时的吴越和张新平虽然还无法感同身受，但是他们血液中的兴奋因子却也都被点燃了！ 吴越高兴的说道：“你要是刚才也说的这么直白，我们不就听明白了嘛！没说的，我们两个以后就在你的带领下，好好赚钱！” 张新平也笑道：“对，就是这样！” 三兄弟互相对视一眼，都开怀大笑起来！ 第14章 回家 陈明宇又在城里待了一晚上，和吴越、张新平两人痛快的喝了一场酒，好好的畅聊了一番未来的人生，兄弟几人全都对未来充满了自信！ 第二天一早，陈明宇去百货大楼买了一些东西，然后坐客车返回了老家看望父母。 陈明宇家是双庙镇陈楼村的，距离县城大约有二十五公路，按说距离不算远，但由于路非常难走，从县城到镇上倒还好一点，虽然也坑坑洼洼的，但毕竟还是沥青路面，但是从双庙镇到陈楼村的路却是一水的泥土路，也没有任何的排水设施，平时就很不好走，如果再下了大雨，那就立刻变成了一条水路，经常要趟水走才行，而且水下面还全是稀泥，弄不好就要摔一跤，别提多狼狈了！ 陈明宇一路颠簸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到了双庙镇。 还好，最近这几天没有下大雨，路面虽然有一些泥泞，但还能过人，陈明宇拎着礼物又走了二十多分钟，才终于回到了家。 陈明宇的父亲陈正民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在家里行医，中医、西医都会一些，水平还不错，一般的小病小情他都能看的了，而且陈正民为人正派，收费低廉，碰到确实有困难的乡亲，陈正民都给他们赊账，中药西药随便拿，而且从来都不上门催账，更不会要利息，而这些赊了账的乡亲绝大多数也都非常自觉，一旦手头宽绰了，都会立刻上门还账。 因为这个缘故，陈正民在村里的威严很高，很受乡亲们的尊重，甚至在镇上也小有点名气。 陈庆东的母亲姚桂兰本来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只有小学文化，以种地为生，不过这些年她在陈正民身边也学习了不少医药、护理等方面的知识，不但能够抓中药，而且还学会了打针，成为了陈正民的一个得力助手。 陈明宇还有一个妹妹，叫陈月婷，比陈明宇小三岁，如今正在淮海大学医学院读大二，不但长得清秀漂亮，而且性子机灵古怪，还非常懂事，两兄妹从小就感情极好。 陈明宇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不过他家院子里还停着几辆自行车，看来还有人在他家里看病。 陈明宇二世为人，想到又要见到父母，心情非常高兴，便站在院子里大叫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 陈明宇的母亲姚桂兰正在做午饭，闻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到陈明宇，姚桂兰立刻高兴的说道：“明宇，你回来啦！” 看到陈明宇拎着不少东西，姚桂兰又有些嗔怪的说道：“你回自己家，还乱买什么东西，这不是浪费钱嘛！对了，今天也不是星期天啊？你怎么回来了？” 陈明宇知道母亲勤俭持家惯了，便笑了笑，说道：“我们单位可不按星期天放假，是大家轮休。我前几天忙了一大阵子，还立了个功，所以领导给我放了两天假，还给我发了一笔奖金。” 说到这儿，陈明宇提了提手里的东西，又接着说道：“妈，我也没乱买东西，这不是天冷了嘛，我给你买了一件毛衣，一会你试试大小合适不。另外，我给月婷买了一件外套，她不是说最近要回来一趟吗，正好让她带回去。还有，我给我爸买了两条烟。他也是奔五十的人了，以后不能再抽旱烟叶了，太伤身体，这个你平时一定要多叮嘱他！其实，我爸要是能把烟戒了最好，就算戒不了，也得少抽点！” 姚桂兰虽然批评儿子浪费钱，但心里还着实是非常高兴的，从儿子买的这些东西上就可以反映出来儿子对家人非常关心，确实是长大了。而且，儿子还立了功，得到了领导的奖励，看来儿子的工作也挺顺心。 不过，姚桂兰是个传统的不善于表达感情的家庭妇女，哪怕是跟儿子之间，也不好意思表现出来自己的欣慰心情，便只是说道：“你爸那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让他戒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他这会正在里屋给人家看病呢，明宇你进去跟他说一声吧，然后洗手准备吃饭，我再给你炒个香葱鸡蛋！” 陈明宇道：“妈，不用再忙活了，你做的什么，我就吃什么。” 姚桂兰道：“行，你不用管了，快进去吧。” 陈明宇知道，就算是跟妈说了不让她忙活也没什么用，儿子回家了，当妈的都肯定是要忙活一番的，陈明宇便也不再多言，准备拎着东西进屋。 这时，姚桂兰又说道：“明宇，你也不要光说给我们买东西，回去之后，你也给你自己好好置办置办行头，你这都是参加工作的人了，也要找媳妇了，必须要穿的好一点，知道吗？” 陈明宇笑道：“知道了，妈，你就放心吧，我一定穿好点，成吧？” 姚桂兰这才不说什么了，转身进了厨房。 进了房间，陈明宇看到父亲正在给一个中年男子看病，在旁边的条凳上还坐着三个等候看病的人。陈明宇见父亲的注意力此时都在病人身上，便没有出声打扰他。 陈正民给中年男子检查完之后，说道：“你这病应该是慢性支气管炎，想要根治很难，我先给你开一些药，你回去吃上一段时间，另外一定要戒烟，还有预防感冒，看一段时间后症状会不会减轻，如果没有缓解的话，就要到大医院去治疗了。” 中年男子语气害怕的问道：“陈大夫，我这病没法根治？那严重不严重啊？会不会死人啊？” 陈正民一副古井不波的表情说道：“你这种病如果控制好了的话，不会影响正常生活。但是，如果控制不好，就可能会发展成阻塞性肺疾病，甚至肺心病，这可就严重了。所以你一定要对这种病引起重视，坚持按时吃药，好好治疗，明白吗？” 说到这儿，陈正民偶然一抬头，看到了站在一边的陈明宇，他没有跟陈明宇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但是眼神里却还是隐藏不住看到儿子回来的高兴。 陈明宇也没有打扰父亲给人看病，同样没有开口，对爸爸微笑了一下，转身离开，进了自己的房间。 陈明宇昨晚上跟吴越、张新平他们聊得太开心，喝酒喝到了半夜，没有睡好，此时便准备躺在床上小寐一会。 迷迷糊糊的睡了大约有十几分钟，陈明宇突然被一阵急促的声音叫醒了！ 陈明宇翻身下了床，来到外面的堂屋，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年轻一边大喊着“陈叔”，一边冲进了屋里！ 陈明宇认得这个年轻人，他叫钟小涛，是自己堂姐陈月雯的小舅子。陈明宇的这个堂姐是他大伯家的女儿，但是他大伯英年早逝，伯母改嫁到了外地，陈明宇的父亲便收养了陈月雯，所以陈月雯从八周岁开始就到了陈明宇家生活，而且她只比陈明宇大两岁，算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感情非常深厚，跟亲姐弟俩没啥两样。 陈月雯不是个读书的料，初中读完就没兴趣上学了，在家跟着陈正民学了几年医术之后，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相邻乔庄村的后生钟小海，两人自由恋爱了一年多，于三年前结了婚。 这个钟小海人品非常忠厚，对陈月雯也好的很，还挺有些本事，除了种地之外，还做的一手好木匠。本来，以钟小海的能力，他们一家人的日子肯定也会过得非常红火。 但是，好景不长，他们结婚还不到一年，钟小海在一个暴雨天上屋顶盖小麦的时候，不小心失足从屋顶跌了下来，而且是双腿着地的，结果把两个脚踝都摔成了粉碎性骨折！ 为了给钟小海治病，他们家欠了一屁股债。但是，钟小海却还是没能完全治愈，最后成了个跛子。 钟小海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之后，从此性格大变，不但不种地了，木头也不再摸了，甚至连门都不愿意出了，每天只是躺在床上睡觉。 这可就可怜了陈月雯，她不但要照顾老公，还要带着一个年幼的孩子，并且承受着巨额的债务，而她的公公婆婆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公公还有慢性病，没法干重活，根本就给不了他们什么帮助。只有她的小舅子钟小涛倒是经常过来帮她干点农活，收拾收拾家里。 由于陈月雯家生活困难，陈明宇的父母便经常会接济接济他们，陈明宇当时领到第一个月的薪水以后，就一分钱都没有动，全都给了表姐。 此时看到钟小涛急急忙忙的赶来，一副满头大汗的紧张模样，陈明宇忙问道：“小涛，出什么事了？” 钟小涛看到陈明宇竟然在家，不禁心里一喜，高兴的说道：“明宇哥，你在家，这真是太好了！你快去我哥家看看吧，村里的清欠队到我家来收提留了，我哥不愿意给，他们就要牵猪牵羊，我哥拿了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说他们要是敢把猪样牵走，我哥就要抹脖子，谁也劝不住，你赶紧去看看吧！” 陈明宇心里一沉，道：“好，咱们现在就走！” 这个时候，陈正民和姚桂兰两个人也冲进了堂屋，忙问出什么事了。 陈明宇不想让父母担心，便道：“清欠队到我月雯家收提留去了，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陈正民说道：“你带着钱去，他们要收，就给他们！” 陈明宇此时已经跑到了院子里，一边推自行车一边叫道：“不用了，我兜里有钱，放心吧你们，我一定把这事处理好！” 陈正民还想再叮嘱两句，陈明宇和钟小涛已经各骑一辆自行车，风驰电掣的出了门了！ 第15章 清欠队 乔庄村，钟小海家此时已经是一片狼藉！ 清欠队的成员有的已经从屋里抗出来了粮食，有的从鸡窝里抓出了老母鸡，有的牵住了两只青山羊，还有两个人正在猪圈里捉一只大肥猪，这只大肥猪虽然看起来蠢笨，但实际上却很机灵，那两个清欠队的成员捉了半天都没有把住摁住，反而弄了一身污泥！ 而钟小海此时正光着上身坐在堂屋门口的一张破旧太师椅上，手里握着一把菜刀，抵住了自己的喉管，一脸决绝的表情，他刚才已经放出了话，清欠队的人要是敢把他家的东西拿走，他就立刻抹脖子自杀！ 而陈月雯则抱着还不到两周岁的儿子，在钟小海的旁边哭的梨花带雨！她知道钟小海的倔强脾气，也知道钟小海这两年来已经有点活够了，所以也不敢去劝钟小海放下刀，生怕刺激了他，他再真的做出了傻事，那他们这个家可就要塌了！ 清欠队的队长乔玉田是乔庄村的民兵连长，也是村支书乔永胜的堂侄，他们乔家人几乎占据了村两委班子的所有位子，向来在村里横向霸道惯了！今年，他们为了给村里的小金库增收，就擅自提高了征收提留和统筹的标准。 凭借着他们乔家人的淫威，村里的绝大多数人家都不敢不交，甚至他们知道村里多收了提留和统筹款，他们还是按照村里的标准给交了，这主要是大多数人都有着传统的劣根性，畏惧权威，宁愿花钱消灾，也不愿意去维护自己的利益。 但是，有听话的“顺民”，就有具有反抗精神的“逆民”，村里有那么十几家村民就不买乔玉田的帐，就是不交钱！ 而钟小海就是其中非常强硬的一个！ 乔永胜今天带着清欠队的成员来到钟小海家强行收钱，就是为了杀鸡给猴看，他要让村民们都看看，不服从村委会管理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乔玉田之所以选上钟小海为杀鸡儆猴的目标，除了钟小海的拒缴费态度比较强硬之外，还因为钟小海家是外来户，他父亲是在*的时候从外地逃难到这儿来安家的，所以没有什么亲戚帮忙，而且钟小海还是个跛子，他父亲还有慢性病，算是两个废人，一个弟弟钟小涛还未成年，也不足为虑，对付起来要容易多了。 而另外那几家拒缴费的人都是在村里兄弟众多，人多势众的主，虽然乔家人把持了村里的大权，但是在农村，向来都是谁家的男人多谁喘气粗，对于这种兄弟好几个的人家，就连乔永胜这个村支书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此时，乔玉田就站在钟小海面前十几米处，对于钟小海把刀架在脖子上的这个举动，乔玉田根本就是嗤之以鼻，他才不相信钟小海真的敢把自己的脖子割了，不就是两百多块钱的提留款嘛，为这事割自己的脖子？值当的吗？ 现在，乔玉田就等着那两个清欠队的人把肥猪逮住，一块带走了！ 其实，光是钟小海家的那两只青山羊，市场价就绝对超过两百块了，乔玉田之所以还要把他家的肥猪也牵走，就是为了给钟小海，也给围观的群众看看不听村委会的命令会有什么下场！ 乔玉田跟钟小海对视了一会，十分不屑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回头看了一眼猪圈，见他们还没有把肥猪逮住，不禁怒道：“你们两个是干什么吃的？！这都多大会了，连头猪都逮不住！我看你们两个才真是猪！” 两个挨骂了的清欠队员也不敢解释，只有更加下力气的去逮猪了。 乔玉田从兜里摸出一盒红塔山，抽出来一根叼在嘴上，又拿出来一个精致的打火机，潇洒的点上了火，吞吐了两口烟圈之后，对钟小海说道：“我说钟小海，你赶紧把菜刀收起来吧！你这是吓唬谁啊？呵呵，别人或许吃你这一套，我乔玉田可不吃你这一套！” 钟小海还是保持着把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姿势，不说话，也不动，宛如一个已经入定了的老僧！ 乔玉田看到钟小海这个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左右看了看，发现钟小海家的一只青山羊就在自己旁边，乔玉田就抬起脚，狠狠的踢在了青山羊的肚子上！ 可怜这只青山羊突然遭遇了这种无妄之灾，惨叫一声，就想逃跑，可是它脖子上的套绳被人握在手里，挣扎了几下根本就逃不掉，只好痛苦的趴在了地上。 乔玉田却还不解气，竟然朝着趴在地上的青山羊又狠狠的踹了一脚！ 可怜的青山羊又是一声惨叫，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钟小海看到这一幕，眉头突然皱了起来，嘴唇动了动，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话！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嘲讽的声音：“这是谁啊？真是牛逼，竟然跟一只拴住了脖子的青山羊打架，呵呵，我觉得你要是真想跟羊打架的话，不如放开绳子，你们两个公平公正的打一场，看看到底是谁厉害。” 随着这个话语声，人群被分开，陈明宇和钟小涛走进了院子里。 刚才出言讽刺的人，自然就是陈明宇了。 围观的群众听了陈明宇的话，不禁都笑出了声，其中有被陈明宇的话逗笑的，也有人趁着这个机会，笑上几声，以此表示对乔玉田的不满和讽刺！ 乔玉田见陈明宇竟然把自己跟一只青山羊相提并论，不禁大怒！不过，乔玉田倒也有几分眼力劲，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明宇，觉得陈明宇的气质突出，不像是一般人，便没有贸然爆粗口，只是喝问道：“你是谁啊？” 陈明宇不答反问道：“我还想问你呢，你是谁啊？这么大的一个人了，在这儿跟一只任人宰割的青山羊打架，挺有意思啊！” 陈月雯看到陈明宇过来了，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救星一样，高兴的大叫一声：“明宇！” 而钟小海却又微微皱了下眉头，他的性格非常敏感，听得出来陈明宇说这番话的意思表面上是讽刺乔玉田，实际上也在讽刺自己！自从自己受伤以来，就开始破罐子破摔，每天吃饭等死，现在又被清欠队的人这么欺负上门，不就跟一只任人宰割的青山羊没什么样两样吗？ 乔玉田见陈明宇两次出口讽刺自己，不仅怒火中烧，也顾不得其他了，骂道：“草！你是哪儿来的小兔崽子，竟然跑到这儿来撒野来了！兄弟们，先别管其他的了，给我把这小子绑起来！” 钟小涛这时候叫道：“我明宇哥是刑警，谁敢绑他！” 乔玉田闻言不禁一怔！其实，他也听说过陈月雯有个堂弟叫陈明宇，分到了县公安局刑警队工作，不过，他之前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女人嘛，嫁出去的姑娘就是泼出去的水，何况陈月雯还只是陈明宇的堂姐，能有多深的感情？ 但是现在，陈明宇竟然真的出现在了他面前，这就让乔玉田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这年头，公安的社会地位还是非常高的，公安的名头还是非常慑人的！ 乔玉田只是村里的一个民兵连长，见到镇派出所的民警都要低头哈腰的递烟，更何况是县局的刑警了！ 对于这种县里强势部门的干部，乔玉田是根本就不敢得罪的！ 乔玉田虽然在村里整天都是吆三喝四、牛逼哄哄的，但他其实就是个欺软怕硬、色厉内荏的人，在知道了陈明宇的身份之后，立刻就有点怂了！ 周围的群众在听了钟小涛的话之后，也开始指点着陈明宇，窃窃私语起来，而且一个个都精神亢奋，等着看一出好戏上演！ 陈明宇瞪着乔玉田，冷笑道：“你们挺厉害啊，我们刑警队抓人还需要先申请逮捕证呢，你们这么随随便便的就要绑人？你们有这个权力吗？谁给你的这个权力！” 陈明宇的话说到后面，已经非常严厉了！ 乔玉田竟然被吓得打了一个哆嗦，气场立刻弱了下来，讪讪的说道：“陈……陈公安是吧，我们都是村清欠队的，钟小海家的提留款都欠了好一段时间了，一直拖着不交，我们也是没办法，所以才上门来手里。我们……我们这也是在执行公务。” 陈明宇冷笑道：“执行公务？呵呵，我告诉你，县里前段时间刚刚发了文件，严禁暴力执法！你们这么做是严重违反了县里的政策！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职务？你这么胡来，你知道暴力执法的后果是什么吗？轻则拘留，重则坐牢！” 其实，陈明宇也不知道县里是不是有这样的文件，他只不过是信口胡诌的，但是他相信有这种文件的可能性还是大一些，至少用来唬一下乔玉田是足够了！ 乔玉田自然不懂什么文件和政策，他见陈明宇这么说的这么严重，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立刻就坎坷不安起来，甚至忍不住就想向陈明宇求饶了！ 但是，当着这么多相亲和清欠队队员的面，他如果求了饶，那么面子就碎了一地，以后在村里可就抬不起头来了，便只要硬着头皮说道：“我就是个农民，不懂政策什么的。征收提留的事，是村委会定下来的，我们也只不过是执行任务罢了。如果有什么问题，你找我们支书说去吧……” 陈明宇听乔玉田这么说，就知道他是怂了，陈明宇倒也不想跟乔玉田磨叽，这么一个小小的民兵连长，也当不了什么家，要想把这件事彻底解决，还是得找他们村支书才行。 陈明宇便问道：“你们村支书在哪？带我去找他！” 乔玉田道：“他们在大队部呢……” 陈明宇道：“还愣着干什么，那就走吧！” 乔玉田连忙说道：“那行吧，我给你带路！” 陈明宇对自暴自弃的钟小海没有什么好感，现在见他为了这么一件小事竟然都把刀架到自己脖子上了，心里更是生气，便没有跟他打招呼，只是对陈月雯说道：“姐，你们在家等着，我一会就过来！” 陈月雯连忙应道：“哎，明宇，你可要小心点。” 陈明宇笑了笑，道：“放心吧。” 这时候，清欠队的几个队员还想把青山羊、母鸡、粮食之类的东西带走，不等陈明宇开口，乔玉田就骂道：“真tm的没有一点眼力劲！都把东西给我放下，跟着过来！” 陈明宇见状，不禁暗自一笑，对钟小涛说道：“小涛，你也跟我一块走一趟吧！” 第16章 大队部交锋 乔庄村，大队部内，村支书乔永胜正在设宴招待镇长高明毅一行人。 高明毅今天到乔庄村来视察今年提留、统筹款的征收情况，本来考察完之后，中午是要回镇上的，但是乔永胜特别热情的挽留他们，还提前把饭菜就准备好了，摆了满满一桌子，十分丰盛。高明毅考虑到乔永胜是镇上比较有威望的老支书，而且饭菜也摆好了，如果就这么走了，实在是让乔永胜下不了台，便只好留了下来。 乔庄村上没有什么饭店，而乔永胜又是个很会来事，很喜欢应酬的人，他便把大队部的一间屋子装修成了饭店包间的样子，专门用来招待下村里来的领导，饭菜则派人去镇上的饭店做好了带回来。 这个包间的环境跟大饭店当然还是没法比，但是在双庙镇的所有自然村里面，这绝对是最好的用餐环境了！ 乔永胜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刚想敬高明毅一杯酒，房间的门突然被敲了两下，接着房门被推开，乔玉田一脸讪笑的走了进来。紧跟着，陈明宇也走了进来。 乔玉田其实是知道乔永胜今天中午在接待镇长，他之所以还把陈明宇带过来，一个原因是他有些惧怕陈明宇的身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另外他也对陈明宇突然冒出来横插一杠子感到十分气愤，他想着，我治不了你，镇长难道还治不了你？镇长今天就是到村子里来视察提留、统筹款的征收情况的，你却过来破坏工作进展，镇长还能容你？ 所以，乔玉田便想借镇长的威，给陈明宇上上眼药。 看到乔玉田走了进来，而且还带着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乔永胜不禁脸色一沉，心里很生气，但是当着镇长的面却也不好发作，问道：“玉田，你怎么过来了？这是谁啊？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怎么乱带人进来？” 乔玉田先讪讪的叫了一声“高镇长”，然后才说道：“二叔，是这么回事，我刚才不是去钟小海家收提留款了嘛，你猜怎么着，钟小海那小子一点道理都不讲，不但还是赖着不交钱，甚至还拿刀威胁我们……” 陈明宇刚才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坐到主宾位置的高明毅，看他的气质特别突出，肯定就不是普通人，陈明宇便猜测他应该是镇里的干部。 但是，在听到乔玉田称呼他为“高镇长”以后，陈明宇还是颇为惊讶！ 对自己家乡的党政领导，陈明宇还是颇为了解的，据他所知，镇里的一正四副五个镇长里面只有正职镇长高明毅一个人姓高，眼前的这个人莫不会就是高明毅吧！ 另外，陈明宇还知道，高明毅是今年五一之后才从县府办副主任的位子上调到双庙镇担任镇长的，但是除此之外，陈明宇就对他没什么了解了，也不知道这个高明毅的品行如何。 乔永胜听了乔玉田的话之后却简直要气坏了，心想这个乔玉田平时看着也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这么不会办事？他们村擅自提高了提留款的事他又不是不知道，这能当着高镇长等人的面提这事吗？ 所以，没容乔玉田把话说完，乔永胜就斥道：“你没收上提留款就改天再收，还用的着到这儿来说吗？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这又是谁，你把他带过来干什么？你们赶紧出去！” 在这个过程中，高明毅一句话都没说，一直都古井不波的坐在那里，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似乎是看了陈明宇几眼，也似乎是没有看，眼睛好像是看向了某个空无的地方。 乔玉田虽然被乔永胜斥了一顿，但是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自然不会走，便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二叔，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一位吧，他说他是公安局的。刚才我在钟小海家收提留款的时候，他突然冒出来了，说了一堆我们不该收提留款的怪话，还说要过来找你，我没有办法，也不敢得罪公安局的领导，所以就只好带他过来了。”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乔玉田一直在瞧着高明毅，其实这番话他就是说给高明毅听的，想让高明毅打击打击陈明宇的气焰！ 不过，乔永胜在听了他这番话之后却更是气坏了，这小子是真是tm的不怕事大啊！这提留款本来就收的不明不白，现在碰到人家公安局的人过问了，那还不赶紧的息事宁人，竟然还主动把这事闹到了镇长的面前，这tm的不是脑残是什么？ 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在场，乔永胜肯定就要把大耳光子扇在乔玉田的脸上了！ 而陈明宇也简直被乔玉田给逗笑了，刚才在过来的路上，乔玉田又是递烟又是说好话的，陈明宇还以为这个乔玉田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呢，没想到到了这儿，乔玉田却立刻翻了脸，不但把责任全都推到了自己身上，话语行间的，还有诬陷自己质疑国家政策的意思！ 陈明宇这次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翻脸比翻书还快，也生动的看到了一个小人的丑恶嘴脸。 而高明毅在知道陈明宇是公安局的干部之后，很是认真的打量了陈明宇几眼，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等乔玉田的话音一落，陈明宇便说道：“乔玉田，你这话可说的不对，我可没有没有说什么不该收提留款之类的怪话，我只是在质疑你们的暴力收费方式。” 乔玉田冷笑着讽刺道：“我们的收费方式咋了？那就叫暴力执法？我们可没有对任何人动手吧？你是公安局的领导，不接触基层工作，是体谅不到我们的难处啊！工作的工作那么难干，刁民又多，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要是我对每个不配合工作的刁民都苦口婆心的去解释，我有那么多精力吗？我们的工作还开展不开展了？” 陈明宇没想到这个乔玉田的口才还真是不错，刚才还真的是小瞧这小子了啊！ 乔永胜却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斥道：“好了，玉田，你给我住嘴！”然后又对陈明宇说道：“你是公安局的干部是吧？这件事里可能有点误会。要不然这样，今天中午呢，你也看到了，我这边有点事，等下午吧，我一定亲自去处理这件事，然后给你一个交代怎么样？” 乔玉田见乔永胜似乎是想放过陈明宇，心里大急，不禁叫道：“乔书记……” “你给我闭嘴！”乔永胜强忍住怒气叫道！如果他现在手里有把刀，他一定要把乔玉田乱刀砍死！ 高明毅还是不说话，似乎想看看陈明宇有什么后招！ 不过，还没等陈明宇开口，跟着他一块来的钟小涛却忍不住冲着乔玉田叫了起来：“你说谁是刁民呢？你才是刁民呢！你们擅自提高提留款，竟然让我们交两百多块钱！我问了，南边郭庄的跟我们家条件差不多的农户还交不到一百呢！你们凭什么收这么多钱！我哥不愿意交，你们清欠队的人就到我哥家牵猪牵羊，你们就是流氓！” 乔永胜见钟小涛当着镇长的面把这件事捅破了，心里大惊，额头立刻冒出了汗珠！ 而陈明宇听了也非常惊讶，他原本只是知道乔玉田他们暴力收费，却还不知道他们竟然让钟小海家交两百多块钱的提留款！ 虽然陈明宇是个刑警，但由于家是农村的，家里还有好几亩地，所以对于农民负担的税费还是挺了解的。 自从八十年代中期改革之后，农民的负担便主要由农业税（以粮棉、油为主的大宗农产品税收）、农业特产税（包括蔬、果、林、花卉、水产、畜禽等经济类农产品税收）、水费、三项村提留（公积金、公益金、管理费）和五项乡镇统筹（教育附加、计划生育费、民兵训练费、民政优抚费、民办交通费）等五个部分组成。 其中，村级三项提留作为农村积累，一般占负担总额的17%~18%，而本地农民的亩平均总负担为150元左右，那么核算下来，提留费的亩负担便为27元左右，钟小海家大约有三亩半地，那么提留总额应该在一百元左右，怎么也不可能超过两百元！ 这也就是说，村里擅自把提留款提高了一倍，甚至还不止！ 真是不知道，这是镇里统一要求的提高税费，还是他们乔庄村的两委班子擅作主张！ 不过，他记得前段时间他们家交提留、统筹款的时候都是按照统一标准提高的，这么看来，这应该不是镇里的统一部署，而是乔庄村两委班子，确切的说，是村支书乔永胜的鬼主意！ 想到这儿，陈明宇心头火气，不禁出言讽刺道：“乔支书是吧，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不等乔永胜回答，陈明宇便接着问了起来：“乔庄村还是不是咱们党领导下的村子？如果是，那么为什么在中央三令五申要减轻农民负担的情况下，你们却不贯彻政策，反而擅自提高提留款呢？！” 乔永胜脸色通红的说道：“这……这……这其实就是个误会！” 然后，乔永胜转过脸对高明毅解释道：“高镇长，这件事吧，其实并不是表面上这样，我们其实没有对提高提留的征收标准，这是违法国家政策的事，我们哪有这个胆子啊！实际上，这个钟小海去年就没有交提留款，一年拖到了今年，所以我们两年一块收的，看起来才收的多了，但并不是提到了标准。” 乔玉田就算再蠢，此时也看出来出事了，也连忙附和着解释道：“对！对！对！我们可没有提高提留款的征收标准，确实是钟小海家去年就没交，我们才两年一块收的！高镇长，你是不知道，这个钟小海是我们村的刁民，就喜欢跟我们村委会对着干……” 钟小涛不服的说道：“你才是刁民呢！我哥家去年的提留款交了！” 乔玉田瞪了一眼钟小涛，斥道：“你知道个屁！” 第17章 最本质的生意经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高明毅终于站了起来，向下压了压双手，众人便立刻住了嘴。 高明毅看着陈明宇说道：“你好，我叫高明毅，是双庙镇的镇长。你是咱们县公安局的同志对吧？” 陈明宇对高明毅的印象还不错，而且高明毅毕竟是家乡的父母官，陈明宇不想跟他有什么冲突，便说道：“你好，高镇长，我叫陈明宇，是县公安局刑警队的。” 听了陈明宇的自报家门，高明毅显然露出一个颇为惊讶的表情，问道：“你就是陈明宇？” 陈明宇也不禁有些惊讶，心想这个高明毅难道认识我？但是对他可没有什么印象啊！嘴上则说道：“对，我就是陈明宇。” 高明毅呵呵笑道：“原来你就是在县委招待所勇擒歹徒的那个英雄啊！没想到今天在这儿碰到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陈明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高明毅也知道了在招待所发生的那件事，看来果然是官场无秘密啊！ 另外，陈明宇也意识到，自己在招待所的那个壮举，真的是替自己在华阳县打响了名声！虽然低调才是王道，但是这种层次的出名，对于自己以后在华阳的发展，肯定还是好处大于坏处的！ 陈明宇谦虚的说道：“高镇长，您过奖了！” 高明毅又道：“你是刑警队的是吧？我跟你们刑警队大队长吕正伟很熟，确切的说，吕正伟还是我的表弟呢。” 陈明宇有些惊讶的说道：“是吗？华阳可真是太小了！” 高明毅也道：“是啊，华阳确实是太小了！明宇同志，今天这事吧，我看在这儿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一定会亲自调查！如果你能信得过我的话，你就先回去工作，给我最多三天时间，我一定把这件事查清楚，亲自给你一个交代，你觉得怎么样？” 高明毅堂堂一个镇长，既然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而且他还是吕正伟的表哥，陈明宇当然要给他这个面子。而且，陈明宇也知道，高明毅要处理这件事，就肯定要进行一番调查，但是他作为镇政府的首脑，不可能亲自做这件事，而是要交给副手或者是负责这一块的干部去做，这都是需要时间的，不可能当场就拿出一个结论，便爽快的说道：“行，高镇长，我听你的。” 高明毅微笑道：“好！” 陈明宇又看了看乔永胜和乔玉田，然后说道：“高镇长，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高明毅走了过来，还主动跟陈明宇握了一下手，道：“好，那你们慢走。” 等陈明宇离开之后，乔永胜又凑到高明毅身边，说道：“高镇长，今天这事吧……” 高明毅抬手制止了乔永胜的话，脸色严峻的说道：“乔书记，你也是一个老党员了，如果你们擅自提高了提留款的征收额，那你们可就是犯了一个大错误了！具体情况，我会了解清楚的，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说完，高明毅大步向前走了出去，高明毅的随从也纷纷跟上，只留下了乔永胜站在那儿呆若木鸡！ 等人都走光了之后，乔玉田心惊胆战的凑到了乔永胜的旁边，说道：“二叔，我本来是想……” 没等乔玉田把话说完，乔永胜一脚把乔玉田踹倒在了地上，怒骂道：“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兔崽子，看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 …… 在陈明宇和钟小涛一块骑车子回去的路上，钟小涛显得非常兴奋，说道：“明宇哥，你今天可真的是太帅了！不但那个村支书在你面前没有一点脾气，就连咱们镇长都跟你说话这么客气，我可真是佩服死你了！” 陈明宇呵呵笑道：“这需要是他们理亏，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说话这么客气。” “就算是有这个原因，但是我觉得，这肯定也跟你是公安有关系！你可能没在意，刚才在我哥家的院子里，乔玉田知道你是公安局的干部之后，都快吓傻了！不过，这小子可真不是东西，在过来的路上，我看他说的话，还以为他真的要承认错误了呢，没想到到了大队部，他却当着镇长的面污蔑你！还好，我看咱们镇长是个好人，应该不会跟他们那帮人同流合污的！不过，明宇哥，今天这事，我觉得如果换成一个平头老百姓去找他们理论，估计早就被他们撵出来了！当公安就是好啊！”钟小涛无比羡慕的说道。 “呵呵，你小子……”陈明宇摸了摸钟小涛的脑袋，笑了起来。 钟小涛沉默了一会，突然又语气很郑重的说道：“明宇哥，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陈明宇道：“什么求不求的，咱们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钟小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明宇哥，我从初中毕业之后已经在家闲了一两年了，都快闲死我了！我听说镇派出所最近可能要招一批联防队员，我也从小就想当警察，我想……我想……明宇哥，你如果要是有熟人的话，能不能……” 钟小涛没有把话说完，就脸色通红的低下了头去。 看到钟小涛这个样子，陈明宇不禁微笑起来，他对钟小涛也很了解，这个钟小涛的性格其实跟他哥钟小海一样，都是自尊心非常强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很特殊的情况，绝对是宁死都不会开口求人。 其实，对于钟小涛，陈明涛向来都是非常喜欢的，如果能帮忙的地方，自然没有二话！ 另外，对于钟小涛的个人情况，陈明宇也很理解。 钟小涛自从初中毕业之后，已经在家待了快两年了，一直都没有找到工作，平时除了帮家里种地之外，便只能闲着。而在钟小涛这种十七八岁的年龄，在家闲上这么久，真的是能闲疯了！ 不过，对于钟小涛说的要当联防队员的事，陈明宇也没有什么把握。 陈明宇正式参加工作也才只有三个月左右，而且一直在县局刑警队，跟下面派出所的人根本就没有联系，就算是在家乡镇的派出所，他也没有什么熟人，所以暂时也没法去找谁给钟小涛办这件事。 另外，陈明宇认为，以钟小涛的条件，干一个编外的联防队员真是没有什么意思，一个月还不到一百块钱的工资，又没有进步的空间，干的也都是一些正式民警不愿意干，或者不方便干的脏活累活，实在有点浪费生命的感觉。 如果让钟小涛跟着吴越他们去做生意，以后的前途绝对要远大的多了！ 当然了，陈明宇是站在一个相对较高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所以觉得钟小涛干联防队员没什么意思，但对于钟小涛个人而言，如果能当上这个联防队员，绝对是一件值得放鞭炮庆祝的大喜事了！ 如果可以的话，陈明宇还是想帮助钟小涛暂时当一个联防队员，毕竟钟小涛的年龄还小，干上一两年联防队员，锻炼锻炼，增加一些社会阅历也很不错。至于做生意的事，并不着急，如果钟小涛以后干联防队员干够了，想去做生意了，那自己随时都可以帮他。 陈明宇快速的思考了一番，便说道：“小涛，你这件事我记在心里了，我一定会尽力。不过，你也知道，我也才工作不久，而且一直在刑警队，跟派出所没打过什么交道，派出所招联防队员也主要是以退伍的军人为主，而且你的年龄也有点小，所以这件事吧，有点难度，但也不是说完全没有可能。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打听打听，然后再给你一个准话，行吧？” 能得到陈明宇的这种回答，钟小涛已经非常感动了，连忙说道：“明宇哥，真是太谢谢你了！其实，我都不该跟你提这件事的……不过，明宇哥你千万不要为难，如果办不成也没有关系，我反正还年轻呢，以后肯定还有别的出路，绝对不会种地种一辈子的！” 陈明宇笑道：“小涛，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就不要客气了。不过你后面这句话说的很对，你还年轻，以后绝对会有别的出路的！不过呢，你也不要着急，趁着年轻，多增加一些阅历，尤其是学习一下为人处世，这对你以后的发展绝对是有绝大好处的！” 钟小涛激动的说道：“明宇哥，我听你的！” 陈明宇又问道：“小涛，你有没有想过做生意？” “做生意？”钟小涛怔了一下，说道，“我还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个，我既不懂这里面的道道，也没有本钱啊！” 陈明宇道：“谁都不是天生会做生意的，这都是后天慢慢学来的。其实做生意非常简单，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把东西低价买过来，然后高价卖出去，生意人赚的就是这个中间的差价。你只要把这一条最本质的生意经揣摩透了，就可以说是入了门了。” “低价买，高价卖？” “对！” 钟小涛嘿嘿一笑，说道：“我好像是懂了，但又好像是不太懂。” 陈明宇闻言不禁哈哈笑了起来，他也没指望钟小涛一下子就能学会做生意，他之所以给钟小涛说这些，也只不过是想对他进行一些最基本的启蒙罢了，便道：“行了，你能似懂非懂的就已经可以了！” 第18章 首先你要跟你自己和解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回到了钟小海的家里，见陈月雯已经把院子收拾干净了，鸡、羊、猪什么的都已经被赶回了圈里，而钟小海也回到了屋里，估计是继续躺着去了。 看到陈明宇他们回来，陈月雯连忙迎了上来，焦急的问道：“怎么样了？明宇？没出什么事吧？” 陈明宇呵呵一笑，说道：“没出什么事！姐，你不用担心了，这几天清欠队的人应该不会再到你家来了。另外，这件事也应该会妥善解决的。” 心情振奋的钟小涛也说道：“嫂子，你不知道，今天明宇哥可威风了！我们去了大队部，正好镇长也在那儿吃饭，镇长对我明宇哥可客气了！而且，镇长也说了，他会亲自调查这件事，给咱们一个交代！我看啊，这回乔永胜、乔玉田他们肯定要栽了，哼哼……” 陈月雯听了也很高兴，不过她不想把事闹大，便叮嘱陈明宇：“明宇，这件事能和解就和解，咱们也没必要跟乔永胜他们置气。毕竟我们以后还要在这个村里生活，跟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弄僵了关系，都不好。” 钟小涛本来还想着让明宇哥好好教训教训乔玉田等人呢，最好能让镇长把他们都给处理了，现在见嫂子这么说，不禁有些不甘心，说道：“嫂子，你这心肠也太软了！乔玉田他们都欺负咱们欺负成什么样了，趁着这个机会……” 陈月雯如今在他们钟家就是一个女主人，对小舅子也没有什么客气的，说道：“小涛，这件事你听我们的，千万不许惹事！” 陈明宇明白姐姐的想法，虽然他觉得对于乔永胜这种坑害老百姓的蠹虫，就应该绳之以法，好好处理，但是站在姐姐的角度来看，如果跟乔永胜等人和解，那么在以后的生活上，肯定要方便许多，毕竟整个乔庄村绝大多数都是乔家的人，一旦跟乔家的关系闹得太僵，他们在这个村子里生活肯定就要困难多了。 陈明宇便道：“姐，我明白，你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镇里处理吧，只要咱们的利益能够得到保证，我不会专门给乔永胜他们置气的。” 说完，陈明宇还拍了拍钟小涛的肩膀，以这种无声的方式告诉他也不要乱来。 钟小涛虽然觉得不甘心，但是对于嫂子和明宇哥都非常尊重，便也只好说道：“行，我听你们的，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陈明宇笑了笑，又问陈月雯：“姐夫呢？” 陈月雯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愁容，小声说道：“他在里屋休息呢。” 陈明宇道：“我进去看看。” 陈月雯点点头，道：“好。” 陈明宇又道：“你们都别进来了。” 说完，陈明宇便向里屋走去。 进了里屋，陈明宇看到钟小海正躺在床上发呆，便叫了一声：“姐夫！” 钟小海扭头看到是陈明宇过来了，不禁心里一沉！虽然钟小涛现在的意志非常消沉，甚至都没有继续活下去的信心了，但是他骨子里还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其实也正是这种极强的自尊心，才让他现在活得这么痛苦！ 而且，钟小海其实也是一个有教养，懂礼貌的人，尤其是对于陈明宇，他还一直挺佩服，挺尊重。 因此，看到陈明宇过来了，他虽然心情很沉重，但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说道：“明宇过来了啊。” 陈明宇做到了旁边，说道：“姐夫，提留的事已经差不多解决了，你就不要担心了。” 钟小海虽然挺感激陈明宇今天的帮忙，但他不善于把感情表达出来，便只是应了一声：“好。” 陈明宇掏出红塔山，抽出来一根，递到了钟小海面前。 钟小海没有去接，苦笑了一下，说道：“你姐不让我抽烟，我都戒了一年多了……” 陈明宇还是把烟塞到了钟小海手里，说道：“人生苦短，想抽烟就抽烟，想喝酒就喝酒，何必这么为难自己呢？” 钟小海怔了一下，什么话都没说，任凭陈明宇给他点上了火。 陈明宇抽了两口烟之后，说道：“姐夫，今天呢，我想跟你聊几句，成吗？” 钟小海手里夹着烟，并没有抽，道：“行，你说吧。” 陈明宇沉吟了一下，说道：“姐夫，你知道吗，以前我非常佩服你！你的人品好，对我姐也好，而且种地是一把好手，还做的一手好木工活，当时我在心里，你简直就是个无所不能的人。” 钟小海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什么话都没说。 陈明宇又接着说道：“但是你现在变成了这种状态，我真的是既可惜，又心疼。其实，姐夫，我没有任何指责你的意思，对于你现在的心情，我虽然不可能完全感同身受，但我肯定还是能够设身处地的感受到几分的！我也不想跟你说什么大道理，大道理你都懂，那种大道理我也觉得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想跟你说几句我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有些事，既然已经发生了，既然我们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了，既然我们还在活着，那我们就只能尝试着去接受它，让它成为自己生活的一部分。咱们都不是普通人，各有各的缺点，没必要去苛求完美，那对任何人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事。另外，姐夫，生活是咱们自己的，不是给别人看的，何况，现在改革开放了，大家都忙着赚钱去了，没有谁有那么多的精力把目光老是放在别人身上，所以咱们根本就没有那么多观众！还有一点，姐夫，你千万不要自责，发生这种的事情，不是你的错误，更不是你的责任，所以你首先要跟你自己和解，原谅你自己，然后你可能会发现，生活可能会变成了不同的样子。就算是退一步讲，反正你现在的生活状态已经糟透了，也不可能再糟到哪儿去了，那你为何不去尝试一下别的可能呢？” 在陈明宇说这番话的时候，钟小海的脸色一直非常沉重，一句话都没说。 陈明宇在说完这些之后，也没有再继续往下说，点到即止就够了，再说就是多余了。 他弹落烟灰，站了起来，道：“姐夫，我回家了，有时间我来找你下象棋！我记得，以前的时候，每次下象棋我都输给你，但是现在我的棋艺进步了不少，下次未必还会输给你！” 说完，陈明宇便走了出去。 钟小海还是没有说话，等陈明宇走到院子里之后，钟小海才把颤动的手指抬了起来，把烟放在嘴上，狠狠的抽了一口，两行热泪从眼眶里无声的流了出来。 院子里，陈月雯紧张又好奇的问道：“明宇，你跟你姐夫说什么了？” 陈明宇笑道：“没说什么，就是约他找机会下象棋！” “下象棋？”陈月雯十分纳闷。 “对，下象棋。”陈明宇笑道，“姐，我刚才给姐夫点了一根烟，希望你不要生气。” 陈月雯对此倒是并不太在意，说道：“没事，我也没让他戒烟，只是他自己从受伤之后，就自己把烟戒了，酒也不喝了，就这么天天躺在床上，好像是对什么都没兴趣了……” 说到这儿，陈月雯的眼圈又忍不住红了。 钟小涛也郁闷的说道：“我也实在没想到我哥现在会变成这样，以前他多好的一个人，我跟他也说过好几次了，但是他根本就听不进去……” 陈明宇轻轻拍了拍陈月雯的胳膊，说道：“姐，其实我很理解姐夫的心情，你也知道，姐夫是一个自尊心特别强的人，而且很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甚至是有一点完美主义倾向。他这样的人，突然有一天腿瘸了，他心理上受到的打击远大于身体上受到的打击。能不能从这个阴影里走出来，主要就是看他能不能想开，咱们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但是咱们一定要给他时间。” 陈月雯抹了抹眼泪，说道：“行，明宇，我听你的。” 陈明宇不再多说什么，从兜里掏出来两百块钱塞进了陈月雯的手里，道：“姐，我该回去了，这点钱你给我外甥买点好吃的！” 陈月雯连忙推辞：“不行！你上个月刚给了我钱，我不能再要了！” 陈明宇当然不会把钱再收回来，说道：“姐，你就不要跟我争了，实话给你说吧，我最近破了个大案子，局里奖励了我一笔钱，你是我姐，我当然要跟你分享一下啊！” “明宇……”陈月雯的心里满是感激，眼泪又溢了出来。 “姐，你看你，老是哭什么！”陈明宇假意的嗔了一句。 陈月雯连忙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说道：“是，我不哭了，有你这么一个好弟弟，我高兴来来不及呢！” 陈明宇呵呵一笑，说道：“姐，那我走了。” 陈月雯挽留道：“你留下来吃饭，我都已经把白菜切好了，咱们中午喝白菜粉条汤！” 钟小涛也挽留道：“是啊，明宇哥，你别走了，留下来吃顿饭吧！” 陈明宇道：“不了，姐，小涛，我改天再过来吃饭，我过来的时候，妈已经把饭做好了，我要是突然不回去吃饭了，她肯定要拧我的耳朵。姐，你是知道的，我妈捏人耳朵可是一绝啊！” 陈月雯被陈明宇逗的“噗嗤”一笑，说道：“好吧，既然二婶已经把饭做好了，我就不留你了。不过，明宇，二叔二婶他们不知道我家这件事吧？” 陈明宇道：“他们还不知道。” 陈月雯道：“那你不要告诉他们了，省的他们担心。” 陈明宇道：“我明白，姐你就放心吧。”然后陈明宇对钟小涛眨了眨眼，道：“过几天，我再来找你！” 钟小涛嘿嘿一笑，充满期待的说道：“好！” 第19章 包办婚姻 回到家里，陈明宇见饭菜都已经摆好了，爸妈也都已经坐在了桌子边，不过没有人动筷子，显然是在等着他回来吃饭。 陈明宇洗了洗手，坐在了饭桌旁，先简单的向父母汇报了一下姐姐家发生的事，他没有把问题说的那么严重，只是说清欠队到堂姐家收提留，但是姐夫不愿意交，两边发生了一点口角，不过现在问题都已经解决了。 听完陈明宇的话，姚桂兰并没有把今天发生的事放在心里，但却忧心忡忡的说道：“小海现在一直都是这个状态怎么办啊！月雯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要种地，还要照顾老人和小海，就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叔子能帮她分担分担，这日子根本就没发过啊！唉！当年，月雯嫁给小海的时候，我们还觉得给月雯找了一个好归宿呢，真没想到，小海竟然会变成这样……” 陈明宇劝道：“妈，你也不要太担心，我今天跟姐夫聊了，我觉得我姐夫应该不会一直这个状态的。不过，他太要面子，现在腿瘸了，肯定还需要一段时间来过了心里那道坎，咱们还要给他点时间。” 姚桂兰道：“我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但是再不痛快也得过日子吧？他这腿摔伤了也有一年多了，什么时候才能过了心里那道坎啊！” 陈正民似乎听的有些不耐烦，说道：“好了，别说这个了。” 陈明宇家是一个家风传统的家庭，陈正民是家里说一不二的权威，他发了话之后，姚桂兰和陈明宇都不说话了，低下头默默的吃饭。 陈正民吃饭的速度很快，大半碗米饭很快就下了肚，他放下筷子之后，看了看还在低头吃饭的陈明宇，说道：“明宇，今天下午你有没有时间？” 陈明宇忙抬起头来，说道：“有时间啊，有事吗，爸？” 陈正民道：“既然你有时间，那你就去相个亲吧。” 陈明宇闻言大惊，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愕然问道：“爸，你说啥？” 陈正民拿起毛巾擦了擦嘴，面无表情的说道：“下午你去相个亲，女孩子你也认识，是你曹叔家的闺女小曼，你们两个从小一块长大，知根知底。我跟你曹叔有大半辈子的交情了，小曼从师专毕业之后，分到了咱们镇的中学教书，你在刑警队工作，都算是有个正式单位，所以你们两个也算是门当户对。我跟你曹叔都很满意这门婚事，如果你们两个没意见，我看咱们就尽快操办婚事。你们两个的年龄都不小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不过，按照咱们这儿的规矩，你们两个必须要隔个媒人，也就是所谓的‘明媒正娶’嘛！我刚才已经给你金二婶打了招呼了，今天下午，你金二婶会过来带你去跟小曼相个亲，也算是走个过场吧。” 陈正民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始终都是波澜不惊的，表情也是不动声色，这种儿子的婚姻大事，从他口中说出来，简直就跟到菜市场买两斤白菜、土豆差不多！ 陈明宇虽然很尊重父亲在家里的权威，但是这种婚姻大事，他是绝对不会由父母来包办婚姻的！ 其实，对于父亲所说的曹曼，陈明宇还是很有好感的。 陈明宇跟曹曼同岁，他们两家是同村的，而且住的也挺近，只隔一个胡同，而陈明宇的父亲跟曹曼的父亲是老同学，往上继续数，他们两家人的关系也一直都挺不错，称得上是世交了，所以来往也非常密切，陈明宇是从小跟曹曼一块玩到大的，而且小学、初中都是同班同学，曹曼的父亲还曾经当过他们的班主任，用“青梅竹马”来形容他们两个的关系，也一点都不为过。 在上初中的时候，他们两家人这么亲密的关系，再加上陈明宇长得高大帅气，曹曼则出落的十分水灵，他们两个之间自然而然的便发生了一些暧昧的关系，但当时他们毕竟还是年龄太小，根本就不懂什么感情方面的事，再加上当时的社会风气非常保守，所以他们跟正式的男女朋友还是很有一些差距的。 不过，后来陈明宇考上了县一中的高中，而曹曼没发挥好，考到了县二中读高中，别看一中和二中只有一个字的差别，但实际上却差的远了！就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县一中位于县城中心的文化路北段，而二中却根本就没有在城里，而是位于距离县城有二十多公里的沙湾镇。另外，在学校的硬件设施和教学质量上，两个学校的差别也比较大。 自从上了高中之后，陈明宇就开始住校了，一个月也就回家一天，有时候还不回去，所以跟曹曼见面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少了。 也正是在高中，陈明宇跟唐新月成了同班同学，当时的陈明宇随着年龄增大，情窦初开，跟性格开朗，兴趣相投的唐新月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后来，他们又相邀一块考上了省警校，便私定终身了，甚至在大学毕业前夕，他们还滚了床单，就差怀个孩子，把生米煮成熟饭了。 所以，对于青梅竹马的曹曼，陈明宇也就把这份年幼时候的感情埋藏在了心底的最深处，把曹曼当成了妹妹看待，不敢再有任何非分之想。 因此，今天突然听到父亲说让自己去跟曹曼相亲，甚至还提到了要尽快办婚礼，陈明宇实在是太惊讶了！ 因为，他之前已经跟爸妈说过他正在跟唐新月谈恋爱的事，老爸这是突然唱的哪一出啊？ 怔了一下，陈明宇便说道：“爸，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陈正民瞪了一眼陈明宇，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我能跟你开这种玩笑吗？” 陈明宇郁闷的说道：“但是，爸，你明知道我正在跟新月谈恋爱，这怎么又让我去跟小曼相亲了？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嘛！再说了，小曼在我心里就跟我妹妹没什么两样，怎么能说谈恋爱就谈恋爱呢？” 陈正民道：“你跟那个唐新月谈恋爱的事，谁同意了？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谈个什么劲的恋爱？” 陈明宇简直是无语了，他虽然知道老爸的思想很传统，但是没想到老爸的思想竟然传统到了这个地步，这简直就是在开历史的倒车嘛！便不满的说道：“爸，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苏联都解体了，改革春风都已经吹满地了，还有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套啊！这种父母包办婚姻的事，都是封建主义、糟粕思想，早就应该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了！” 陈正民心里有气，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叫道：“你甭给我说的一套一套的！别人家的事，我不管！但是咱们陈家历来是耕读传家，婚姻大事由不得你做主！” 陈明宇无语又无奈的看着老爸，然后又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老妈。 姚桂兰心疼儿子，便瞪了一眼陈正民，说道：“有什么话就跟孩子好好说，拍什么桌子啊！” 不过，在斥了陈正民一句之后，姚桂兰又语重心长的对陈明宇说道：“明宇啊，你爸爸说话难听，但是你爸爸其实也是在为你好。我们都知道你在跟那个唐新月谈恋爱，但是，人家的爸爸不是县里的领导嘛，不是看不上咱家嘛，那咱也没必要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我看小曼就挺好的，身材和长相都没的说，性格也好，绝对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好女人。而且，咱们两家的关系一直都这么好，你爸跟小曼的爸爸是多年的好朋友了，小曼的爸爸还给你当过班主任呢，而且你跟小曼又从小要好，知根知底，所以我们都觉得你们两个挺合适的。你们两个要是结了婚，咱们两家人的关系只能说亲上加亲！我也不瞒你，我和你爸跟小曼的爸妈已经交换过意见了，他们都对你很满意，小曼呢，也愿意跟你处对象，所以……明宇，你好好考虑考虑。俗话说的话，强扭的瓜不甜，咱们是平头老百姓，也没必要去攀人家的高枝。” 陈正民也冷笑一声说道：“他们看不上咱们家是平头老百姓，咱还不愿意搭理他们呢！明宇，你要有男子汉的气概，不要去做那些低三下气的事！你要想在工作上进步，那也要靠自己的实力，靠着卑躬屈膝，抱上别人的大腿去谋进步，这不是一个正直的男子汉应该干的事！咱们陈家绝对不能出这种人！” 说到后面，情绪激动的陈正民又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把饭碗都快震翻了！ 听了父母的话，陈明宇简直是哭笑不得！ 不过，他现在也明白了，肯定是爸妈听说了唐新月的父亲唐明洲看不上他们家是平头老百姓，不同意女儿跟自己交往的事，甚至还对这件事可能有些误解，认为自己跟唐新月谈恋爱是贪图唐明月的家世，而老爸一辈子清高惯了，肯定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做这种屈节的事，另外他们也确实对曹曼挺满意，所以才会安排自己跟曹曼相亲。 不过，是谁他妈的这么多嘴，竟然把这事给老爸老妈说了出来！ 一边是唐新月的爸爸嫌弃自己出身卑微，不愿意把女儿托付给自己，一边是自己的爸爸性格清高，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受委屈，去攀人家的高枝，而自己却被夹在中间，实在是难受无比！ 其实，他当年跟唐新月谈恋爱的时候，完全就是兴趣相近，性格相投，他那时候还根本就不知道唐新月的爸妈是干嘛的，脑子里也还根本没有什么“抱大腿”这样的思想，他们之间完全就是纯粹的爱情！ 到了现在，虽然他知道唐新月的父亲是县委常委了，但是陈明宇也根本就没有想着要通过婚姻去抱唐明洲的大腿。实际上，以他如今的眼界来看，唐明洲这区区一个副处级的县委常委根本就不值一提！他寻求仕途的进步，也没想让唐明洲给他什么帮助。更何况，唐明洲的年龄也不小了，过不了几年就要内退了，在仕途上也给不了他多少帮助。 他很想告诉爸妈，他跟唐新月之间是纯粹的爱情，根本就不掺杂任何世俗的东西，他跟曹曼之间才是强扭的瓜不甜！ 但是，他也知道，就算是他跟爸妈这么说了，爸妈估计也不会相信，可能还会觉得他虚伪，在爸妈面前都不说实话呢！ 对于他们这一辈经历过连饭都吃不上的苦日子的农民来说，爱情根本就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有那些资本主义国家的人才说什么“自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之类的鬼话。 陈明宇不禁暗叹：“看来，这件事还真的是不能着急，得想办法慢慢解决！” 于是，陈明宇便敷衍着说道：“爸，妈，我很理解你们的心情，知道你们这是为我好。不过，你们突然就让我去跟小曼相亲，我也没有个心理准备啊……要不然这样吧，我这次就不跟小曼见面了，先让我考虑考虑。另外，我们局里吧，这几天还有点忙，我这是忙里偷闲回来看看你们二老，吃完饭我就得回去工作，时间上也有点冲突，嘿嘿……” 陈正民瞪着陈明宇，说道：“你不是跟你妈说你最近立了个功，你们单位为了奖励你你，给你放了几天假吗？这怎么突然又有事了？” 陈明宇有些尴尬的解释道：“其实吧，我们单位确实给我放了几天假，但是呢，这假已经放了好几天了，我之前一直在县里待着没回来，这不是觉得马上又要上班了嘛，所以就赶紧回来看看你们二老，所以……” “行了！行了！别瞎编了！”陈正民不耐烦的打断了陈明宇的话，不容分辩的说道，“今天下午的相亲，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说完，陈正民气咻咻的起身离席了。 陈明宇简直是有一肚子的苦水，无奈的对老妈说道：“妈，这事我真是……” 姚桂兰劝道：“你也知道你爸的脾气，他的身体最近还不太好，你就不要气他了。他既然已经安排好了，那你就去见一见小曼嘛。你跟小曼从小就认识，见她有什么害怕的？” 陈明宇十分无语：“这是害怕的事吗……” 姚桂兰劝道：“好了，好了，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你还是去见一见小曼吧，小曼那边也已经同意了这个事，如果你不去，那么小曼的面子往哪搁？咱们两家以后还怎么处？我的傻儿子，你今天去见小曼，也就是个普通的相亲，不是说你们相了亲就必须要结婚。你先去见一见小曼，把咱们两家人的面子给圆了，然后再说下一步的事啊！” 陈明宇看着一脸善意的老妈，但怎么想怎么觉得老妈这是在给自己挖坑啊！ 不过，他也知道，老妈说得对，既然两家人都已经说好了今天相亲的事，那自己要是不去，两家人的面子就都没地方放了，以后两家人的关系必然会非常尴尬！尤其是小曼，如果自己放了她的鸽子，她一个女孩子家的，可就把脸丢尽了！双山镇实在是太小了，农村的人又特别好面子，如果这事再传了出去，有人嚼嚼舌根子什么的，小曼的名声甚至都会大损！ 唉，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就算是前面有坑，也必须要咬着牙往里跳了！ 拿定了主意之后，陈明宇像是革命志士一般决绝的说道：“妈，我想好了，我去！” 姚桂兰颇为得意的一笑，说道：“这就对了嘛！” 第20章 相亲 下午三点钟左右，双山镇有名的媒婆金二婶来到了陈明宇家，陈明宇的老妈自然是一番热情的招待。 两人聊不多时，陈明宇的老妈把一个花包袱塞到了金二婶的手里，又凑在她耳边叮嘱了几句什么，金二婶一边看着站在一旁的陈明宇，一边眉开眼笑，脸上那一颗媒婆痣晃动的陈明宇眼花耳热。 陈明宇对于家乡的相亲习俗还是有一些了解的，一般情况下，都是媒婆先看中一对条件合适的适婚男女，然后分别找到双方的父母聊，双方的父母同意之后，媒婆便安排双方相亲。 相亲之前，媒婆先来到男方家里，男方的父母则要给媒婆包一个花包袱，里面装的无非是些花生、红枣、核桃、糖块之类的东西，这是谢媒婆的礼物，在相亲阶段，男方就只送这一次礼物，女方则不需要有任何表示。但如果这个媒能说成，男方和女方到时候则都要再各备一份礼金，另外男方还要在婚礼当天给媒婆送上两条炸好的大鲤鱼，名曰让媒婆“吃鲤鱼”，以此表示对媒婆撮合成了一堆好姻缘的感谢和祝福。 而相亲的具体过程，则是媒婆带着男方去女方家里，先由女方的父母家人考较一番男方，如果觉得合适，便让男方进入女方的闺房，跟女方详谈。而如果女方的父母家人没相中这个男方，则会直接告诉媒婆，媒婆则会把男方领走，这件事也就算是吹了。 这种相亲的方式是他们家乡流传了几百年的老习俗了，虽然随着时代的变迁，有了一些变化，但是主要的流程却还是一直保留了下来。 陈明宇和曹曼今天的相亲虽然不是媒婆主动牵的线，而是陈明宇和曹曼的家长先说好又找的媒婆，但是相亲该走的流程却还是一样都不少。 陈明宇的老妈跟金二婶嘱咐完之后，金二婶挎着花包袱来到陈明宇身边，上下认真打量了一番陈明宇，啧啧称赞道：“看看，明宇这长得又高又帅，又是公安，多好的小伙子啊！明宇啊，你放心吧，你的婚姻大事就包在二婶我身上了！” 陈明宇尴尬的一笑，说道：“谢谢二婶了。” 金二婶精神非常亢奋的说道：“走，二婶带你去相亲！” 陈明宇扭头看了一眼老妈，老妈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陈明宇苦笑一声，跟着金二婶走出了院子。 来到胡同里，金二婶又很八卦的问道：“明宇啊，你自己有没有谈对象啊？” 陈明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便笑了笑，没说话。 金二婶却很理解，说道：“就算是谈恋爱了也没什么，现在的年轻人嘛，自由恋爱很正常，你二婶我可不是老思想的人。不过啊，明宇，你二婶我是过来人，又当了这么多年媒婆，各种各样的事情见的多了。今天呢，我就跟你说几句真心话，这结婚呢，说白了，就是男女两个人搭伙一块过日子，既然是两个人过日子，那要是想把日子过的好，少摩擦，那就要这两个人的家庭条件、人品、学历等等要相配才行，要不然，就像一个机器一样，一个进口的零件跟咱们自己国产的零件，就算硬是把它们配合的在一起，也摩擦还能少的了吗？时间久了，这日子还能过得下去吗？咱们国家在婚姻大事上，历来就推崇‘门当户对’这四个字，有的年轻人觉得这是封建老思想，但其实我觉得这是很有道理的，这里面可是有着大智慧的！你二婶我给人牵线搭桥的时候，就很注意运用这四个字，所以你二婶我的成功率高啊！就咱们这附近十里八乡的，有谁敢说比我会牵线搭桥？明宇啊，你二婶我这番话，是话糙理不糙，你是大学生，又是公安，道理比我懂得多，你自己好好想想二婶的话对不对。” 听了金二婶这话，陈明宇就知道，这估计是老妈拖金二婶来劝自己的，不过，陈明宇承认，金二婶这番话确实是有道理的。 只不过，金二婶却不知道，没有任何一条真理是普遍适用于所有情况的！如果要详细的辩论这个问题，那可就要牵涉到唯物主义辩证法了。 陈明宇可没有兴趣跟金二婶辩论这个这个，便只是默默听着，表示已经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金二婶说完这番人生哲学之后，呵呵一笑，又说道：“明宇啊，刚才当着你妈的面，我没好意思说，以你的这种条件，在咱们双山镇的后生里面，绝对顶拔尖的！咱们镇那些没结婚的大闺女里面，肯定紧着你挑啊！所以啊，明宇，你不要担心，今天先去见见老曹家的闺女，如果你能相中了那最好，如果你没相中，你二婶我手里长得漂亮、身板又好的女孩子多得是，我从里面挑几个最好的给你看看，一定让你满意喽，怎么样？” 陈明宇苦笑道：“那就多谢二婶了！” 金二婶摆摆手，道：“跟你二婶我还客气什么呀！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二婶我可以说是看着你长得的！我还记得，那一年你有两三岁的时候吧，好像是刚割了麦子不久，你不知道咋被吓着了，夜里不睡觉就是大哭，还是你妈找到了我，让我给你还了魂呢！你小时候，我给你还魂，你长大了，我给你找媳妇，咱们这就是缘分不是！” 陈明宇完全不记得自己小时候还丢过魂，呵呵一笑，说道：“原来还有这回事啊，呵呵，缘分！缘分！” 金二婶又道：“不过话也说回来了，曹家的小女儿曼曼也确实是个好闺女，要脸盘有脸盘，要身板有身板，尤其是那个屁股翘的很，这样的屁股既旺夫又能生儿子！谁要是能娶了她，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所以啊，明宇，你今天要是看上了她，就跟二婶说，别的就不用你管了，二婶我绝对隧了你的心愿！” 陈明宇听得十分尴尬，说了句：“那就谢谢二婶了。”然后连忙转移了话题：“二婶，这相亲都需要注意些什么啊？我这才是头一次相亲，一点经验都没有，你教教我呗。” 金二婶果然被陈明宇的话题带跑了，便给他说了些相亲需要注意的礼节，其实也都非常简单，陈明宇一下子就记住了。 陈明宇家和曹曼家距离挺近，只隔了一条胡同，纵然他们两人走的很慢，十分钟左右也就走到了。 到了曹曼家门口，金二婶停下了脚步，说道：“一会进去之后，你先给曼曼的爸妈和其他长辈打招呼，然后给所有男的都递一根烟，别管他们抽不抽烟，后面的就听我的安排，明白了吧？” 陈明宇点点头，道：“明白了。” 金二婶清了清喉咙，推开的虚掩着的门走进了院子。 陈明宇以前不知道来过曹曼家多少次，每次都非常坦然，但是这一次心里却非常坎坷，甚至有点抬不起腿来！ 如果这一次家里给他安排相亲的女孩子是个他完全不认识的女孩子倒也罢了，彼此见上一面，然后说不合适那也就完了，也不伤谁的面子。 但是，他这次相亲的对象却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小曼，他们两家人都是关系密切的世交，而陈明宇却又压根没有想跟曹曼处对象，如果说的难听，他这完全就是在欺骗小曼和两家人，如果弄不好，很可能会伤害两家人的感情，更会伤害小曼的面子。 想到这儿，陈明宇又不禁郁闷的想到，老爸老妈不经我同意就给我安排这么一个相亲，真是给我挖了大坑啊！ 另外，陈明宇又想到，到底是谁跟爸妈说了新月的爸爸嫌弃他们家是农村人是事啊？这个人可真是tm的多嘴！一旦把这个人找出来，一定好好的修理修理他！他在家里也问了老妈这个问题，但是老妈说她不知道，让他去问爸爸，但是陈明宇知道老爸的脾气，如果他想说，肯定就已经说了，如果他不想说，那问了也不会说，还会惹他发火！ 唉！ 陈明宇在心里暗叹一声，十分后悔今天干嘛要回家啊！城里还有那么多事等着干呢，趁着这几天休假，待在城里，去考考市场也好啊！ 不过，现在再后悔也没有用了，走进了院子里的金二婶已经在对他招手，让他赶紧进去了，陈明宇只好硬着头皮走进了院子。 曹家的人早已经准备好了，不但曹曼的爸妈和哥哥都在家，还来了好几位至亲。他们见到陈明宇他们进来，便都迎了出来，又把他们热情的迎进了堂屋。其中曹曼的哥哥曹诚还对陈明宇眨了眨眼，不过曹曼却没有在这儿，此时应该是按照礼节待在了她的闺房里。 这些曹家人，陈明宇是全部都认识的，虽然他心里很尴尬，但是他还是按照金二婶教给他的礼节跟大家一一打了招呼，发了烟，然后便按照金二婶的提示，坐在了一边。 在农村，礼节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东西，这方面是绝对不能犯错误的，这种事情是跟家教、人品等等品质都是紧密相连的，如果礼节错了，那就不仅仅是显得自己没礼貌，自己的家人也跟着脸上被抹黑。 按照相亲的礼节，女方的家人是不会怎么直接问陈明宇问题的，而是会问媒婆，然后通过媒婆去了解男方，他们对男方的观察，主要体现在一些细微的层面，比如他的长相、身高、懂不懂礼貌，态度大方不大方等等。如果女方的家人从媒婆这儿了解到的信息不满意，他们才会直接去考较男方。但如果到了这一步，那就已经说明女方的家人对男方不太满意了，这门婚事最后能够成功的概率也就很小了。 当然了，曹曼的爸妈才是真正看着陈明宇长大的，对陈明宇早就知根知底了，也没有什么要考较他的，对陈明宇各方面的条件都已经非常满意了。 因此，他们只是简单的走了一下该走的流程，曹曼的母亲曹婶和金二婶两个人便领着陈明宇来到了曹曼的闺房门口，准备让陈明宇直接进去跟曹曼聊了。 站在曹曼的闺房门口，陈明宇的心跳不禁有些加速，他真是有些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曹曼。 金二婶似乎是感觉到了陈明宇的紧张，伸手捏了捏陈明宇的胳膊，说道：“明宇啊，你进去跟小曼好好聊，二婶我在堂屋里等你。” 曹婶也对陈明宇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不过她今天身份特殊，便没有说什么。 房间的门很快被打开了，曹曼却没有露面，金二婶从背后推了一下陈明宇，道：“赶紧进去吧！” 第21章 相亲（二） 陈明宇进了曹曼的闺房之后，看到曹曼正坐在床边上对着他笑。 曹曼今天把头发梳成了一个简单干练的马尾，脸上化着淡妆，上身穿了一件浅蓝色的对襟衫，下面是一条黑色的齐膝短裙，脚上穿着一双纯白色到脚踝上方的袜子，外边套一双黑色的系带皮鞋，气质贤淑，眉目如画，整个人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从民国时期走出来的小家碧玉。 陈明宇看了曹曼第一眼就感觉到十分的赏心悦目，甚至有些怦然心动了。 “明宇哥。”曹曼站了起来，笑着打了个招呼。 陈明宇虽然跟曹曼是同学，但由于他们两家人关系亲密，他们两个又从小一块长大，所以曹曼从小就喊陈明宇为“明宇哥”，已经喊习惯了，就算是他们后来成了同学，在私下里，曹曼还是这么称呼他。 “呵呵，小曼。”陈明宇也微笑着打了个招呼，顺手关上了门。 刚才在进曹曼的房门之前，陈明宇的心里还坎坷无比，但是现在看到曹曼和煦如春风拂面一般的笑容，陈明宇心里的坎坷之情立刻就消失了大半。 “明宇哥，坐吧。”曹曼示意了一下梳妆台前的一把椅子，说道。 “好。”陈明宇应了一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陈明宇之前来过曹曼家多次，小时候也进过曹曼的这个房间，但是自从他们进入青春期之后，陈明宇就因为男女有别，再也没有经过曹曼的闺房了。 此刻，陈明宇坐在这儿，鼻子里嗅着房间里特殊的少女体香一般的芬芳气味，眼睛则忍不住打量起了曹曼的闺房。 曹曼的房间面积不算大，大约有十五六个平方的样子，摆了一张木床，靠窗的地方摆了一张充当梳妆台的木桌，北边靠墙的地方则放着一个老式的木头衣柜，如果仔细看，还依稀能辨别上面写着“xx革委会”等字样，显然是大运动的时候留下来的老物件了。除此之外，房间里就几乎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所以她的房间虽然面积不大，但是看起来非常干净、整洁。 房间的墙壁上则贴满了明星画报，无外乎是当前最流行的《上海滩》、《射雕英雄传》等电视剧剧照，其中有一张周润发梳着大背头，穿着黑色长款大衣，刚刚从车里走出来，眼睛向远处望去的海报，把许文强那种上海滩大佬的潇洒气质表现的淋漓之至！ 陈明宇还发现，曹曼的房间里所贴的明星海报中，几乎全是男明星，女明星的海报只有赵雅芝的一张，而且还是跟周润发的合影，由此可见，曹曼还是很有着一颗少女心的。 曹曼在床边坐下之后，问道：“明宇哥，咱们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吧？” 陈明宇想了想，他自从去年春节跟曹曼见过一面，他们几个从小一块玩的发小还在一块吃了次饭之后，已经有大半年没见面了，便道：“是啊，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曹曼微微一笑，说道：“去年过年的时候，咱们一块吃饭，我还说今年放了暑假去省城找你玩呢，你当时都答应好了，可后来却没有兑现啊！” 陈明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今年夏天我去省特勤大队实习去了，没能抽出来时间，是我食言了。不好意思了，小曼。” 曹曼咯咯一笑，说道：“我又不是责怪你，你干嘛道歉呀，我知道你工作忙，不是故意食言的。” 陈明宇道：“感谢你的理解啊！” 曹曼又是一笑，说道：“明宇哥，你之前肯定不会想到，咱们这一次会以这种方式见面吧？” 陈明宇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是啊，确实没想到！” 曹曼又颇为期待的问道：“明宇哥，那你对这种安排有什么感觉啊？” 陈明宇道：“老实说，我觉得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咱们两个从小就在一块玩，又做了那么多年的同班同学，现在却以这种方式被安排相亲，简直比周星驰的电影还要无厘头啊！” 曹曼被逗得笑了起来，笑了一阵之后，才说道：“这就是老辈传下来的规矩嘛，咱们不遵守也不好。” 听了曹曼这句话之后，陈明宇不禁一惊！曹曼的这句话，信息量似乎很大啊！ 同时，他也敏锐的感觉到，自从自己进了这个房间之后，曹曼一直表现的非常淡定从容，好像没有什么尴尬的样子，眼神也很有光彩！这让他他意识到，曹曼可能早就知道了他们要相亲的事！而且，对于这件事，曹曼似乎也没有抵触的意思，好像还很接受！ 难道说，曹曼真的是看上了自己，要跟自己处对象？ 其实，陈明宇也不想妄自菲薄，他知道以他的外在条件和他是公安局刑警的身份，在双庙镇的年轻后生中，绝对是出类拔萃的！曹曼跟他从小一块长大，而且没他们小时候也有过一些似懂非懂的暧昧情愫，如今曹曼出落成了一个婷婷少女，对自己有好感，或者说有爱慕之情，也是很正常的。 而且，陈明宇对曹曼也很有好感，可以说，曹曼的外在条件、性格、工作、家庭背景什么的，也完全是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他们两个真的可以称得上是门当户对。 如果不是陈明宇心有所属的话，他肯定会认真的对待这次相亲。 但是现在，他的心里已经全是唐新月，如果换做是一个其他的女人，陈明宇倒也不介意跟她搞搞暧昧，但是面对着曹曼，尤其是感受到了曹曼似乎对自己很有感情的情况下，陈明宇肯定不能乱来，只好暗叫一声苦也，思考着这事该怎么跟曹曼解释才好呢？ 沉默了片刻之后，陈明宇还是决定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的态度表明，所谓长痛不如短痛，这样做是对小曼，也是对自己负责，便说道：“小曼，我觉得我爸妈实在是有些搞笑啊，竟然以这种方式安排咱俩相亲。我觉得吧，从小到大，我一直是都把你当成妹妹一样看的，我爸妈竟然给点鸳鸯谱，真是……” 说到这儿，陈明宇突然发现曹曼的脸色瞬间由白变红，便马上住了嘴，紧张的等待着曹曼会说些什么。 曹曼也微微低着头沉默了一会，然后抿了抿嘴唇，说道：“明宇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陈明宇连忙说道：“可以！可以！你问吧，随便问！” 曹曼问道：“你有女朋友了，是吧？” 陈明宇没想到她一上来就问这么直接的问题，干笑了一下，还是坦诚说道：“对，我有女朋友了。” 曹曼又问道：“你们两个是同学？” 陈明宇道：“对，我们是警校的同学，现在……是同事。” 曹曼幽幽的说道：“那你们能天天见面了，正好。” 陈明宇尴尬一笑，说道：“我们两个工作都很忙，虽说在一个单位，倒也不经常见面，呵呵……” 说完之后，陈明宇才觉得自己这话说的真是多余，根本就没有必要做这个解释啊！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咱么在曹曼这个小女生面前这么紧张啊！这完全不合理啊！要知道，自己以前跟市厅级的高官聊天，或者是跟商业大佬谈论上亿元的项目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紧张啊！ 唉！难道自己这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这时候，曹曼却又问道：“那她……长得好看吗？” “额……”陈明宇怔了一下，说道，“还……还行吧。” 曹曼轻轻吐了一口气，说道：“明宇哥，我明白了。今天这件事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一会等你走了之后，我会告诉我爸，我没看上你。” 陈明宇又不禁一怔，然后解释道：“小曼，今天这事，我实在是很不好意思！我今天才刚刚回到家，吃午饭的时候，我爸突然说让我过来跟你相亲，我事先连一点准备都没有。你也知道，我爸那个犟脾气……” “明宇哥，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曹曼打断了陈明宇的话，“为了让咱们双方父母的面子上都过得去，你再在这儿待几分钟，然后再走。之后，我会给我爸妈解释，绝对不会让你麻烦的，行吗？” 陈明宇被曹曼说的更加不好意思了，好像是自己辜负了曹曼一样，但是却也不好多说什么，便还是道歉道：“小曼，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了。” 曹曼微微一笑，很大度的说道：“没事啊，明宇哥，你不用道歉。倒是我，想替我哥向你道个歉呢。” “替你哥道歉？”陈明宇疑惑的说道。 “对，替我哥道歉。我哥其实已经知道了你正在谈恋爱的事，而且还听说了你那个女朋友的家境很好，她父母似乎有些看不上你。我哥前几天回来的时候，把这件事告诉了陈叔、陈婶，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陈叔、陈婶才安排的咱俩相亲吧。不过，你也知道我哥这个人没有什么坏心眼，他这么做，是希望咱们两个能处对象。不过我哥也真傻，也不想想，这种事情怎么能勉强呢。所以，明宇哥，希望你念在我哥没有恶意的情况下，不要怪我哥。”曹曼说道。 听了曹曼这番话，陈明宇才明白为什么刚才在堂屋里，曹曼的哥哥曹诚要对自己眨眼，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出啊！ 曹诚在县工商局工作，还是个副科长，也算是华阳这个官场小圈子里的人了，正所谓官场无秘密，曹诚知道自己跟唐新月之间的那点事倒也是很正常的。 本来，陈明宇对于那个偷偷向自己父母告密唐新月的父亲对自家不满意的事而感到很气愤，甚至还想把这个人找出来修理他一顿，看他以后是不是还这么八卦！ 但是现在，知道了这个“告密”的人是曹诚，而且曹诚的目的是撮合他妹妹跟自己结婚之后，陈明宇心里的这团气马上就烟消云散了，而且还感觉自己更加对不起曹家兄妹了。 “呵呵，小曼你言重了，我从小就跟着诚哥玩，诚哥的为人，我还能不了解吗？这次的事，千说万说，都是我不对！”陈明宇由衷的说道。 曹曼站了起来，笑道：“行啦，咱们谁也别主动承认责任了，要说起来，其实这就是个善意的误会。明宇哥，咱们就当今天这件事没有发生过，还是跟以前一样，行吗？” 陈明宇道：“呵呵，行！” “那你去年过年的时候答应我的今年暑假在省城好好招待我，你没有兑现，以后要找个机会补偿给我，怎么样？” “没问题，我一定补偿！”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陈明宇和曹曼对视着，突然都笑了起来。 第22章 处理结果 陈明宇这次回家本来是想在家好好休息两天的，但是由于出了被迫相亲这档子事，他就在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以单位确实太忙为理由赶回了城里。 随后的两天，陈明宇一直跟吴越、张新平他们混在一起，商量了一番以后合伙经商的事，又在交通宾馆附近考察了一番，对于承包交通宾馆的前景，他们更是充满了信心。 时间匆匆流逝，陈明宇的三天假期很快就结束了。 在收假归队的第一天上午，陈明宇正在大办公室里翻看一个未破案件的档案，刑警大队长吕正伟突然走了进来，叫道：“明宇，过来一趟！” “好嘞，吕队！”陈明宇应了一声，连忙放下手里的材料，跟了出去。 吕正伟在走廊里等了一下陈明宇，等他走近之后，吕正伟压低声音说道：“你小子真是行啊，给你放几天假让你休息休息呢，你倒是精力旺盛，竟然去惹上人家乡镇收提留的事去了！” 陈明宇知道肯定是双庙镇长高明毅跟吕正伟说了这件事，便嘿嘿一笑，说道：“吕队，我这可不是闲着没事干去惹事，实在是那个村清欠队的人惹到了我堂姐身上，而且欺人太甚，竟然私自提高收费标准！我本来是想找他们村支书理论理论呢，哪知道高镇长竟然在那儿吃饭，而且听高镇长一说，你们两个竟然还是同学，这不是巧了嘛！” 吕正伟哼道：“这次的事是怎么回事，高镇长也跟我说了，不过，我可要提醒你小子一句，可不许拿着自己的身份在外面招摇惹事，丢咱们刑警队的人。” 陈明宇嘿笑道：“放心吧，吕队，我能是那样的人吗？” 吕正伟其实也知道陈明宇不是那样的人，不过陈明宇这次在县委招待所立了个大功，成为了县里的名人，甚至得到了县委书记的指示，让公安局对他好好培养。而陈明宇又是个步入社会不久的年轻人，吕正伟担心陈明宇的心态还不成熟，会翘尾巴，所以才趁机通过这件事敲打一下陈明宇，实际上还是在为陈明宇好。 陈明宇跟着吕正伟进了办公室，看到高明毅正坐在桌子旁抽烟。 “表哥，我把明宇给你叫过来了。不过，有句话我还是得说在前头，你是领导，可不许欺负我的兵啊！”吕正伟很护短的说道。 “呵呵，在你吕大队的地盘上，就算是借给我俩胆子，我也不敢欺负你的兵啊！”吕正伟开玩笑道，然后又冲陈明宇微微一笑，道，“你好啊，明宇，咱们又见面了。” 陈明宇也客气的说道：“您好，高镇长！” 高明毅道：“那天我说最多三天给你一个答复，今天过来，没算食言吧？” 陈明宇笑道：“今天刚好三天，高镇长您果然是言出必行啊！不过，高镇长，说实话，您当时说三天之内给我一个答复，我当然是相信您的话。但是，我实在没想到您还会亲自过来，这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高明毅对陈明宇的这种谦虚态度很满意，他见多了那种有些能力，但是初出茅庐，对这个世界还没有深度的了解，所以自高自大的年轻人，而陈明宇显然也是个很有能力的年轻人，尤其是在县委书记面前立了大功之后，还能有一副这么谦虚的态度，确实是挺难得的。 高明毅笑道：“上次那件事，是我们镇政府的责任，我说了要亲自给你一个交代，就肯定要亲自给你一个交代。” 吕正伟道：“别站着了，坐下说吧。” 几人分别坐下之后，高明毅接着说道：“那件事我已经查清楚了，乔庄村在今年征收提留、统筹款的时候，确实存在着对于个别户提高了收费标准的事情，不过，这些个别户都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原因，主要就是有历年拖欠的问题，另外呢，还有那个村的民兵连长乔玉田打着村委会的名义，对个别户擅自提高了收费标准，而且还有暴力收费的问题。对于乔玉田，乔庄村委会已经免去了他民兵连长的职务，而且也没收了他的违法所得，发还给了缴费户。同时，镇派出所也已经对乔玉田的问题介入了调查，如果发现他还有其他的违法违规的问题，一定会依法处理！还有，鉴于钟小海家的情况特殊，乔庄村委会经过研究之后决定，免去他家今年的提留和统筹款。明宇，对于这个处理结果，你还满意吗？” 陈明宇听了十分无语，这算是处理结果啊，只处理一个乔玉田？把所有问题都推到乔玉田身上？这简直就是在和稀泥，维护乔永胜嘛！ 陈明宇很想说，我对这个处理结果一点都不满意！ 但是，现在的陈明宇，心态早已经不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了，这个社会上的很多事情都是有关联的，一件事情的背后往往隐藏着许多其他一般人看不见的事情，所以很多时候，一件看似简单的事情，却并不能被简单的处理。 高明毅的这个处理结果显然不能让陈明宇满意，但实际上，陈明宇也根本就没想过高明毅会对这件事有一个多么大快人心的处理结果。把乔永胜、乔玉田等人都抓起来，明正典刑？这是很难的。 陈明宇是在农村长大的，所以他知道，一个根本就没有任何级别，甚至没有进入到公务员队伍的村支书，看似手里没有多少权力，但是他的实际权力却很大！或许是受到农村自古以来以宗族制代替法制的影响，现在的村支书就几乎就相当于是以前的族长，对于村子里的村民们来说，他们听村支书的话要胜过听镇干部的话，一个村子的村支书如果不跟镇政府配合，那么这个村子的工作几乎就没法开展！ 所以，镇里的干部在开展工作的时候，是极度依赖于这些村支书的！ 因为这个原因，镇里的干部们对村支书们就非常尊重，尤其是对那些当了几十年的村支书，资历深厚，并且跟其他村的村支书关系很好的老村支书们，镇里的干部就更是忌惮，轻易不敢得罪他们，否则镇里的工作就会受到严重的影响！ 高明毅这一次对乔庄村的事情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最后只是处理了一个乔玉田，或许也正是跟这个原因有关吧！ 对于此，陈明宇还是理解的。 另外，高明毅能亲自过来了趟，告知自己这个处理结果，这个态度也还是让陈明宇满意的。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刚工作不久的小科员，而高明毅却已经是实职正科级干部了，在县一级来说，他们两人之间的级别可是很大的，绝大多数人可能穷其一辈子也升不到正科级，甚至是连虚职正科级都达不到！ 既然高明毅给了面子，而且也已经算是妥善处理了堂姐家的事情，陈明宇便也见好就收，说道：“高镇长，对于这个处理结果，我非常满意，真是麻烦您了！” 听了陈明宇的这个回答，高明毅也轻轻舒了口气，对陈明宇却也更加的欣赏了，说道：“没什么麻烦的，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工作嘛！” 他们三个人又聊了几分钟，高明毅便告辞离开了。 等把高明毅送走之后，吕正伟又把陈明宇单独叫到了办公室里，说道：“明宇，实话说，对于这件事吧，高明毅处理的实在是不咋样，不过呢，乡镇的情况非常复杂，各种关系更是盘根错节，高明毅又刚到双庙工作不久，所以有些事情吧，他处理起来也有所忌惮，你多担待着点。” 陈明宇笑道：“吕队，你太客气了吧！其实我很理解高镇长，我说我对这个处理结果很满意，就真的是很满意，不是说瞎话！” 吕正伟扔给陈明宇一根烟，笑骂道：“你这个臭小子，看来还是我多想了。” 陈明宇殷勤的替吕正伟点上烟，说道：“没有，没有，吕队，你这可不是多想，我知道你这是对我的关心。而且，我说我对这个结果挺满意，但心里吧，多少还是有一些别扭的。” 吕正伟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心里不痛快！不过，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陈明宇道：“行，吕队，我听你的！” 吕正伟摆摆手，道：“没别的事了，你回去忙吧。” 陈明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吕队，我能求你件事吗？” 吕正伟吐了口烟雾，道：“客气什么，说吧。” 陈明宇道：“吕队，是这么回事，我有个表弟，他也有一个当警察的梦想，但是他成绩不行，没考上警校，所以想先一个联防队员，也算是圆了个梦想了。前两天我回家的时候，他找到了我，跟我说了这事，但是我才参加工作不久，根本就没有能力帮他办这个事，但是我一点不管，心里又过意不去，所以吕队……” 吕正伟呵呵笑道：“好你个小子，原来是让我帮你表弟招工来了？” 陈明宇厚着脸皮说道：“我这不是没处求人嘛，就只好找你这个领导了。” 吕正伟弹落烟灰，问道：“你表弟也是双庙镇的？” 陈明宇道：“对，实际上，他就是我那个堂姐的小舅子。” 吕正伟点点头，道：“原来是这个关系啊。其实吧，想干个联防队员，难度也不大，但这没有正式身份，工资也很少，这一点他了解吧？” 陈明宇见吕正伟这么说，就知道吕正伟是答应帮忙了，连忙说道：“他都明白！” 吕正伟倒也爽快，说道：“行吧，我跟双庙所的老秦还是挺熟的，我找机会跟他说说这件事。” 陈明宇道：“吕队，那真是太感谢你了！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吕正伟笑道：“行了吧你，才刚参加多久啊，就学会这一套了？饭就不用你请了，你的工资也不高，又正是需要钱的时候，还是能存就存一点吧。明宇，你是我的兵，只要是不违反纪律，你们的事，我肯定是能帮则帮的，对你是这样，对别人也是这样，所以你也不要觉得有什么。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陈明宇心里很受感动，对吕正伟的尊敬不禁又多了三分，由衷的说道：“吕队，能给你当兵，可真好！” 吕正伟抬腿在陈明宇的屁股上踢了一脚，道：“还学会拍马屁了啊，快滚去忙吧！” 陈明宇嘿嘿一笑，走了出去。 第23章 极品姐姐 张茜的效率很高，一个星期后，张茜把陈明宇约到一个茶馆聊天，告诉了陈明宇一个确切的消息，承包交通宾馆的事已经内定下来了，一年的承包费为两万，不过要交二押一，也就是说第一次就要拿出来六万块钱的承包费。 另外，除了承包费之外，还需要一些简单的装修和购置费，就预算着需要四万元左右，这些钱总共加起来也就是需要十万块钱。 张茜个人会拿出来三万块，占股三成。其余的钱则需要陈明宇和他的朋友们去筹措，剩余的七成股份也有他们自己去划分。 听完张茜的这些话之后，陈明宇心里只冒出来一句话：张茜真是够仗义！ 因为这个项目本来就是张茜拿到的，在拿这个项目的过程中，张茜在资金和人情上面，不知道搭进去了多少，可是比钱还要贵重许多的资源，所以在这个项目内定下来之后，张茜就算是一分不出，跟合伙人要三成甚至更多的股份，也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如果她愿意，肯定有很多人争着来跟她合作！ 但是现在，张茜把所有的攻关工作都做好之后，却还是按照启动资金的出资比例来划分股份，这就实在是太仗义了！ 不过，陈明宇也不是个爱占便宜的人，当即便说道：“茜姐，你这个占股比例不行啊！” 张茜眼波流动，说道：“哪儿不行啊？” 陈明宇道：“你在这个项目的攻关上不知道投入了多少资金和精力呢，人情肯定也搭了不少，这些资源可要比钱贵重的多！茜姐，说真的，你能让弟弟我参与到这个项目上来，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所以在具体的持股比例上，我绝对不能让你吃亏！” 张茜很有兴趣的瞧着陈明宇，玩味的说道：“那你怎么个不让姐姐吃亏法？” 陈明宇想了想，说道：“这样吧，茜姐，这十万块钱的启动资金，你就一分都不要出了，在占股方面，你还是占三成。” 张茜笑了起来，夸赞道：“弟弟，你可真是大方啊！” 陈明宇也笑道：“跟姐姐你的爽快相比，我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张茜用修长白皙的手指摸了摸紫砂茶杯，忽又抬起眼眸，问道：“十万块钱的启动资金，你们能拿的出来吗？” 陈明宇说道：“没问题！姐姐你给我一个节点吧，到时候我一定把钱拿出来！” 张茜好奇的说道：“十万块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你这才刚参加工作不久，我很好奇你从哪里能拿出来这么一大笔钱！” 陈明宇卖关子道：“鼠有鼠道，蛇有蛇行，我肯定不会掉链子的！” 张茜见陈明宇说的这么肯定，便不再多问，说道：“行，姐姐我相信你！不过呢，对于你说的这个方案，我却不能同意。明宇，实话跟你说吧，姐姐我根本就不怎么在乎这个交通宾馆，股份多一点少一点也根本就无所谓。本来呢，我是准备直接把这个项目送给你的，也算是报答你当日对姐姐我的救命之恩。但是呢，我又怕你出不起这么多钱，所以才准备拿出来三万，占点股份。不过，既然你能把这笔钱拿的出来，那我就没必要再插一脚了，股份我一点都不要了，这个交通宾馆就直接交给你们了。” 陈明宇道：“那怎么行！你把这个项目拿了下来，却又送给了我们，这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嘛！” 张茜颇有些暧昧的说道：“这怎么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呢？我不是还认识了你这个好弟弟嘛！而且，通过这个项目，咱们姐弟俩的感情不也加深了嘛！” 听着张茜这热辣辣的话，陈明宇心想张茜还真的看上了自己啊！ 念及此，陈明宇忍不住又认真打量了一下张茜。 张茜非常有女人味，长相、身材都无可挑剔，前凸后翘，风情万种，媚态十足，完全就是一个不需要*，已经熟透了的极品少妇！ 实际上，相比于唐新月、曹曼那样的清纯少女，张茜的这样的熟女少妇才更合陈明宇的胃口，但是这个张茜的背景复杂，陈明宇可不想让自己的大好前程倒在女人身上，所以便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可以跟张茜适度的交往，以多多利用张茜的资源，但是在男女之事上，自己可一定要把持好分寸，免得引火焚身。 张茜完全像是欣赏一个青涩小男孩一样看着陈明宇，又说道：“其实呀，姐姐可以实话告诉你，为了承包下来这个交通宾馆，姐姐我确实是花了不少心思，钱和人情都搭进去了不少，但是呢，姐姐我是个非常重感情的人，我觉得跟咱们的姐弟之情相比，这区区一个交通宾馆，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姐姐我以后还要多多的帮助你，继续加深咱们的感情呢！” 既然张茜都说的这么露骨了，陈明宇便也不再推辞，看着张茜火辣辣的目光，说道：“姐，既然你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如果我再推辞，那就是把你当外人了。好吧，姐，我接受这个交通宾馆！不过呢，你一点好处都不要，那是不可能的。我觉得呢，咱们既然都是姐弟俩了，那也就没有必要再分彼此了，以后这个交通宾馆就是咱们的，你需要钱就直接去取，怎么样？” 张茜笑道：“我弟弟果然是爽快的男子汉，就这么着吧！另外啊，弟弟，如果你筹措资金的时候遇到了困难，那就来找姐姐我，好吗？” 陈明宇笑道：“那就先谢谢姐姐了！今天我先以茶代酒，敬姐姐一杯！改天，我把我那几个朋友叫上，我们一块好好给你敬杯酒！” 张茜轻轻摇头，话里有话的说道：“你那几个朋友我就不见了，你自己敬我就足够了。” 陈明宇一笑，说道：“好，那我改天单独请姐姐！” 张茜这才满意的说道：“那我等着。” …… 当天晚上，陈明宇把吴越约到张新平的大排档喝酒，给他们说了这件事，他们两个人也都十分振奋，纷纷称赞张茜仗义！不过，在具体的出资金额上，吴越和张新平都有点犯难。张新平相对还好说一点，做了四五年生意，颇有些积累，虽然直接拿不出来两三万块钱，但是拼拼凑凑，再借上一点，也就能凑够了，而吴越就只有靠卖老宅这一条路了。 不过，吴越和张新平都没有把困难表露出来，他们心里都很明白，陈明宇让他们跟着一块做这个生意，就绝对是够兄弟了，如果再提困难，那就太对不起兄弟了。 吴越只是问道：“明宇，张茜说咱们需要什么时候把这个钱准备到位了吗？” 陈明宇道：“她给了我半个月时间。” 吴越点点头，道：“明宇，你才参加工作不久，还没有什么积蓄，这笔钱你就不用管了，我和胖子去想办法。” 张新平也说道：“对，这个事交给我们俩了。” 陈明宇道：“这可不行，十万可不是个小数目，短时间内你们两个去哪弄这么一大笔钱？我是这么想的，胖子你手头宽绰点，就拿两万，吴越你手头紧，想办法凑一万就行，剩下的七万由我来准备。咱们三个呢，就也不分彼此了，这笔钱投入到宾馆之后，就相当于是先寄存在里面，等以后赚了钱之后，再逐渐的把这笔钱抽出来，按照入资的多少还给个人。之后的利润，咱们三兄弟平均分，呵呵……你们觉得怎么样？” 趁着这个机会，陈明宇也初步的把股权分配的事跟他们两个提了提，反正以后肯定是要走这条路的，这对谁都好。 吴越马上说道：“这不行！明宇，这个生意就是你找来的，我们两个根本就没有出力，说白了就是跟着你赚钱，还怎么能让你出这么多钱呢？另外，你又不是大款，从哪里去弄这么多钱？” 张新平也说道：“是啊，明宇，你这么够兄弟，我们肯定也够兄弟啊！” 陈明宇笑道：“吴越、胖子，你们两个的想法，我都明白！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早就知根知底了，兄弟义气绝对都是没得说！这个生意虽然是我找来的，但是以后的经营，我可帮不上多少忙，具体的事情，还都需要靠你们两个来做，说起来啊，还是你们两个要更劳累。至于钱呢，我确实是有办法，要不然我也不会打肿脸充胖子的，你们说对不对？所以你们就听我的吧。” 吴越还是坚持说道：“这肯定不行！如果你坚持要这么做，那我就只能退出了！” 陈明宇郁闷的说道：“吴越，你真是……” 张新平也说道：“明宇，我和吴越的心情是一样的，虽说咱们是好兄弟，但如果只是你出钱出力，我和吴越却跟着吃肉喝汤，那我们两个心里肯定都过意不去。要不然，我提个折中的想法吧？” 陈明宇苦笑道：“那你说吧。” 张新平道：“明宇，你刚才提到了咱们三兄弟以后平均分利润的事，我觉得这很好，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嘛！但是呢，最近这几天，我又想了想，现在我说句话，希望你们别介意。有句老话说的很好：亲兄弟，明算账。我觉得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是说在算账的时候，哥哥分的多一点，还是少一点的问题，而是在于把这个问题说清楚。呵呵，我的表达能力不行，可能没有表达清楚这个意思，那我就直说了吧，我觉得咱们三个既然合伙在一块做生意了，那在合伙之初，最好的股份的事说清楚，谁多一点，或者谁少一点都无所谓，但是把这个事说清楚了，以后就可能会少很多麻烦。呵呵，我这么说呢，也不是为了我多拿股份，或者少拿股份，主要也是为了咱们兄弟的感情，可能你们两个听了会觉得我墨迹，或者说我太现实，但这真是我这些年所生意所琢磨出来的一个……也算是道理吧，你们也琢磨琢磨……” 第24章 亲兄弟，明算账 吴越似乎对张新平的这个提议还不太能接受，不禁轻轻摇了摇头，却也没有说什么。 陈明宇却对张新平的这个提议眼前一亮，他本来就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怕两个兄弟不能接受，所以就没有提出来，却没想到张新平竟然先他一步提了出来，这可是好事啊！ 这个张新平，看来还真是一个做生意的料子！ 当然了，陈明宇其实也并不在乎自己的股份多少，他也是跟张新平想的一样，不希望以后因为金钱的事而伤害到兄弟间的感情。 有了上一世那些经历之后，陈明宇对于金钱早已经没有多少感觉了，他现在追求的是成功，是地位，是一个精彩的人生！ 于是，陈明宇便说道：“胖子，我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的，我同意这么做。” 张新平很高兴的说道：“明宇，你能理解，我实在是很高兴。” 接着，两个人同时把目光看向了吴越。 吴越看了看陈明宇，又看了看，又沉默了一会，最后也说道：“行，既然你们两个都同意了，那我也没有什么意见！” 张新平很兴奋的抚掌道：“好！既然你们两个都没有意见了，那这件事就先这么定下来了。接下来，我再提一个意见，咱们这次出资呢，我看这样吧，既然明宇说有办法弄到钱，那就让明宇多出一点，出四万吧，我和吴越各出三万，这笔钱就是咱们以后的固定资产了。在股份方面，明宇占50%，我和吴越各占25%，你们觉得怎么样？” 陈明宇马上说道：“这可不行，我出钱没问题，但是股份我绝对不能这么多！” 张新平似乎知道陈明宇会这么说，便笑道：“明宇，你别急啊！其实吧，这50%的股份也不是给你自己的。人家张茜出了那么大的力，虽然人家说的大度，但是咱们没有一点表示可不行。所以，这50%的股份是给你和张茜两个人的，具体你们怎么分，那就是你们的事了，我们可就不管了。说不定，分完之后，你的股份还不如我和吴越的多呢，呵呵……” 吴越也赞同道：“我看胖子说的这个方案可以，明宇，就这么着吧，好吗？” 陈明宇知道自己这两个兄弟都是仁义之人，如果自己非要吃亏，而让他们占便宜，那他们肯定是不会接受的，何况对于这么一个小生意，也没必要说得太多，以后赚钱的机会多得是，凭着自己的眼界，保准能让他们每个人都成为亿万富翁！自己现在多占点股份就多占点股份吧！ 于是，陈明宇便道：“行，既然你们两个都非要这样，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敲定了这个问题，吴越和张新平都显得很高兴，张新平更是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明宇，除了钱之外，咱们还需要做什么准备啊？” 陈明宇道：“按说咱们这种承包宾馆经营的，不需要注册公司，只需要跟交通局签订一个承包经营合同就行了。这件事具体怎么操作，我去工商局问问，再给你们说。” 张新平自告奋勇的说道：“你工作那么忙，要不然我去跑这个事吧。” 陈明宇道：“没事，我在工商局有个熟人，我也正好有点事去找他一趟，顺便问问他。” 吴越和张新平都表示了同意。 陈明宇又问：“吴越，这几天赵大刚他们没再去你那儿闹事吧？” 吴越说道：“没有，就算他们来了，我也不怕他们。” 陈明宇笑了笑，他知道吴越身上有那么一股子狠劲，要是被惹恼了，他绝对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从性格上来说，吴越其实并不太适合做生意，而更似乎是适合做一个社会大哥。但是，陈明宇是不会让吴越走上这条邪路的。 陈明宇便道：“没有就好。那你以后想怎么处理这个台球厅？” 吴越道：“暂时还是先开着吧，大小是个营生。等宾馆这边的生意起来之后，我就把精力放到这边来，台球厅就送给周亮吧。” 陈明宇点点头，道：“也好。吴越，新平，以后宾馆的生意我肯定操不上多少心，主要还是靠你们两个了。” 吴越道：“这没说的。” 张新平也说道：“放心吧，明宇，我们一定尽心尽力，你在背后给我们掌舵就行了。” 陈明宇自然是要给他们掌舵，但嘴上却谦虚的说道：“你太看得起我了！” 这时，张新平突然对陈明宇眨了眨眼，说道：“明宇，你看谁来了！” 陈明宇马上转过头，看到唐新月正抱着双臂，笑吟吟的走了过来。 陈明宇马上站了起来，说道：“新月，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唐新月道：“到处找不到你，一猜你就到这儿来了。” 张新平连忙张罗着给唐新月找了一个马扎，又从隔壁桌子上拿过来一套餐具，然后说道：“新月，你先在这儿坐着简单吃点，我去给你炒个菜，糖醋里脊，怎么样？” 唐新月说道：“新平，你别麻烦了，我过来的时候已经吃完饭了，赶紧坐吧。” 张新平道：“不行，你这贵客来了，我怎么也得表示表示，你们先聊着，我一会就来。” 吴越打趣道：“胖子，你这可不行啊！新月可是明宇的老婆，你表现的这么殷勤，小心明宇喝干醋啊！” 陈明宇也说道：“是啊，胖子，你竟然连新月最爱吃糖醋里脊都知道了！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张新平嘿嘿一笑，说道：“明宇，你可把新月看好喽，这么漂亮的姑娘，我可是做梦都想着呢！要是你对新月不好，小心我哪天给你拐跑，让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吴越大笑道：“好啊，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陈明宇也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立马感到危机感大增啊！” 唐新月见他们几个拿自己打趣，虽然心里并不生气，嘴上却说道：“好啊，你们竟然敢拿我开玩笑，小心一会我挨个拧你们！” 陈明宇连忙求饶道：“可别拧我！新月你也听到了，是胖子要抢我女朋友，吴越还在这儿帮腔，我可是受害者，要拧你就拧他们两个！” 吴越叫道：“靠！明宇，你这可是冤枉人了！我哪里给胖子帮腔了？我这分明就是在声讨胖子的不义行为啊！” 唐新月听得很无语，不过她早已经习惯了，便翻了翻白眼，道：“懒得理你们。” 陈明宇闹够了之后，提起水壶殷勤的给唐新月续上了水，说道：“新月，你到我这儿来找我没什么事吧？” 还不等唐新月说话，吴越就说道：“你看你这话问的，热恋中的男女那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新月来见你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陈明宇嘿笑道：“可以啊吴越！你小子还骗我们说你没谈过恋爱呢，我看你这恋爱的经验丰富的很嘛！你这可就不地道了，跟我们竟然还打埋伏！我现在就要跟胖子说说这件事，看胖子怎么损你！” 说完，陈明宇就扭头冲胖子喊了一声：“胖子，炒完菜赶紧过来，有个重要情报要告诉你！” 陈明宇的话音刚落，旁边桌子上一个独自喝酒的中年男子突然把一瓶未开封的啤酒用力的砸在了地上，冲着陈明宇骂道：“草！你鬼叫什么啊！” 啤酒在地上炸开，玻璃碎片和酒水迸到了正好坐在附近的唐新月的腿上。 陈明宇不禁一怔，看了一眼那个中年男子，见这个男子留着一个时下流行的富城头，脸色阴沉，下巴上还有一道蜈蚣样的刀疤，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然后又连忙去问唐新月：“你腿上没事吧？” 唐新月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而吴越这时候已经站了起来，拿起一个啤酒瓶子指着那个中年男子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中年男子甩了一下头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叫道：“*崽子，敢跟我叫板，知道我是谁吗？西关解名震！” 听了这个名字，陈明宇又不禁打量了一下中年男子。对于这个“解名震”，陈明宇虽然之前并不认识，但是他的名字却还是知道的。 这个解名震也是华阳有名的老流氓了，他最早只是一个在菜市场贩卖青菜的小贩，后来放弃了这个营生，带着几个小弟专门在菜市场各单位收取保护费，仗着敢下黑手，在西关也算是闯出了一点名气。 去年，全县严打时候，解名震也被抓了进去，据说最后没有查出来大问题，只是判了他一年劳教。 现在看来，解名震是劳教结束，被放出来了。 这个解名震虽然混的不怎么样，地盘一直都没有出过西关菜市场，在严打之前，他只能算是个二三流的流氓，但是现在，那些以前成名的流氓全都被一扫而光了，所以看解名震这架势，也想要显摆显摆老前辈的威风了！ 但是，解名震没有明白一个道理，这个社会，永远都是长江后浪催前浪的，那些初入社会的小年轻们谁会把他这个过气了的老流氓放在眼里？尤其是对于那些想要成名的小流氓来说，这样的老流氓正是他们成名的踏脚石！ 第25章 西关解名震 陈明宇不是小流氓，更不想成名，但他是一个刑警，自然就更不会怕这个解名震了，不过他看解名震这摇摇晃晃的样子，就知道他喝的差不多了，他不想跟酒鬼一般见识，便大度的对解名震说道：“刚才是我说话太大声了，不好意思了。” 解名震瞪了一眼陈明宇，没再说什么，却又指着吴越说道：“你小子给我注意着点，再敢不尊重老前辈，小心我削死你！” 吴越没有陈明宇这么好的度量，不禁冷笑道：“老前辈？不就是一个卖菜的嘛，装什么逼啊！” 解名震闻言脸色大变，突然抄起一个空酒瓶子朝吴越扔了过去！ 吴越侧身避过，火气也已经到了极点，朝着啤酒瓶子冲了过来！ 吴越是退伍侦查兵出身，身体素质和爆发力都极好，这一下来势极快极猛，陈明宇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而喝的已经七八成醉，连站都已经站不稳的解名震更是招架不住！随着一声脆响，吴越手里的酒瓶子狠狠的砸在了解名震的头上，解名震应声倒地，鲜血从他头上冒了出来！ 吴越叫道：“解名震，如果你不服，尽管到少年宫旁边的台球馆来找我，老子我我叫吴越！” 陈明宇连忙把吴越拉开，说道：“行了！” 张新平这时候也已经跑了过来，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解名震，有些紧张的问陈明宇：“他没事吧？要不要送医院？” 陈明宇还未开口，却见解名震的身体动了动，随即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先用手把一片扎在脑袋上的玻璃片直接扒了下来，又摸了一把脸上的血，问道：“刚才你说啥？你叫啥？” 看到解名震这个样子，陈明宇心里也颇受震撼，心想这个解名震以下手狠而出名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啊，看他对自己都这么凶悍，对别人自然就更加手狠了！ 吴越也是一条好汉，自然不会被解名震这个样子吓到，说道：“我叫吴越，你要是想找我报复，就到少年宫旁边的台球厅来找我！不过，我劝你要来就尽早来，再过几天，可能老子我就要转让了！” 陈明宇闻言不禁苦笑，心想吴越还真是不嫌事大啊！ 解名震指了指吴越，道：“行，你等着！” 说完，解名震摇摇晃晃的就要走。 陈明宇担心解名震不去医院包扎，又没有其他人管他，如果他因此出了事，那么吴越可就要摊上官司了。 于是，陈明宇连忙走过去问道：“解名震，你没事吧？” 解名震虽然喝了不少酒，但一点都不傻，竟然摆了摆手，说道：“我现在得去医院，过后再找那小子报仇！” 陈明宇回头对张新平说道：“胖子，你先把吴越带走，我带着他去医院！” 唐新月道：“我也跟你一块去！” 张新平道：“好，你们去吧，这儿交给我了！” 陈明宇点点头，又给吴越使了个让他赶紧回家的眼色，然后从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和唐新月一起把解名震送到了医院。 解名震的伤不算厉害，主要就是额头上被砸出了一道大约有三厘米的口子，医生给他缝针止血之后，再回家养上几天也就没事了。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解名震的酒劲也消去了大半，缝完针之后，解名震问陈明宇：“刚才砸我的那个是你朋友？” 陈明宇道：“是。” 解名震很装逼的道说：“你回头告诉他一声，让你洗干净了等着，我早晚要弄死他！” 陈明宇当然不会惯着他，更怕他对吴越下黑手，便把警察证掏了出来，在解名震面前晃了晃。 解名震不禁一怔，愕然问道：“你……你是警察？” 陈明宇收回警察证，又掏出来两百块钱，说道：“解名震，今晚这件事是你先惹的头，也是你先动的手，我朋友那只不过算是正当防卫。这两百块钱，算是我替我朋友赔给你的医药费，我希望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你这才刚出来几天呀，我想你应该不会再想进去吧？” 说完，陈明宇把钱塞进了解名震的手里。 解名震盯着陈明宇看了几秒钟，最后一句话都没说，转身走了。 看着解名震的背影，唐新月说道：“这个解名震可真是有意思。” 陈明宇道：“嗨，这种老流氓，混的就是一个名声，要是名声栽了，以后谁还鸟他？他这才刚从劳教所出来，估计是正想立立威呢，但是他运气不好，竟然碰上了吴越。吴越哪里会吃他这一套？不过，话也说回来了，吴越这脾气，也太能惹事了。” 唐新月似乎是故意气他一样说道：“我倒是觉得吴越挺有男子汉气概的！” 陈明宇打趣道：“好啊，当着老公的面竟然夸奖别的男人有男子汉气概！谁能给我一瓶山西老干醋？齁死我算了！” 唐新月哼道：“走啊，去外面看看还有没有营业的代销点，我一定多给你买几瓶，齁不死你不算完！” 陈明宇听出来唐新月似乎很有情绪，不敢再跟唐新月开玩笑，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对了，今晚你到底是找我干什么呢？肯定有事吧？” 唐新月道：“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 陈明宇嘿嘿笑道：“你是我老婆，想什么时候找我就什么时候找我！不过，我觉得吧，你今天找我肯定是有什么事。老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唐新月嗔道：“谁是你老婆啊，还没结婚呢就这么喊，也不害臊！” 陈明宇坏笑道：“虽然现在还没结婚，但是早晚得结婚。再说了，咱们床单都滚过了，那就算是没有夫妻之名，也已经有夫妻之实了啊，你说对不对，嘿嘿……” 唐新月羞得脸色一红，叫道：“你这个坏蛋，看我不拧死你！” 不过，陈明宇已经料到了唐新月肯定会拧他，早已经向前跑开了。 两个人闹了一阵之后，来到了一个背阴处，陈明宇见附近没什么人，这儿也比较安全，便一下子把唐新月抱在了怀来。唐新月心中还有气，刚开始还挣扎了几下，但是陈明宇抱得太紧，唐新月根本就挣扎不开。之后，陈明宇又吻在了唐新月的嘴上，唐新月用牙齿在陈明宇的嘴唇上咬了一口，随即就融化在了陈明宇甜蜜的热吻中。 两个人就这么搂抱着热吻了有那么两三分钟，突然旁边响起了一记咳嗽声，唐新月赶紧停止了跟陈明宇的热吻，然后看到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背着双手从他们身前走了过去。 等老者走远之后，唐新月用力在陈明宇的胸口打了一下，但是心里的气却早已经随着刚才的热吻而烟消云散了。 陈明宇轻轻抚摸着唐新月的头发，柔声问道：“新月，你今天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 唐新月微微仰头看着陈明宇的眼睛，问道：“你女朋友被别人欺负了，你管不管？” 陈明宇一惊，随即愤怒的问道：“你被人欺负了？是谁有这么大的够胆？老婆，你告诉我是谁，我去找他算账！” 唐新月见陈明宇气咻咻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就是逗你玩呢，没什么人欺负我。” 陈明宇道：“你跟我说实话！” 唐新月道：“真的，真没什么人欺负我！” 陈明宇看了一会唐新月的眼睛，说道：“我不信！咱俩在一块这么久了，你什么都别想瞒过我，今天绝对有事。老婆，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新月本来不想跟陈明宇说了，但见瞒不过陈明宇，便只好说道：“好吧，那我告诉你，但是你要先答应我，不许激动。” 陈明宇道：“行，我答应你，你快说吧。” 唐新月这才说道：“今天有个媒人上我家去了。” “媒人？给你提亲去了？”陈明宇问道。 唐新月点点头，问道：“你知道是谁托媒人去我家的吗？” 陈明宇马上问道：“是谁？” 唐新月道：“薛斌的父亲薛明哲。” 陈明宇怒道：“草！又tm的是薛斌！这小子明知道咱们两个谈恋爱呢，竟然还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插足咱们，看我不找个机会收拾他！” 唐新月道：“明宇，你刚才答应我了不能激动，怎么现在又激动起来了？” 陈明宇道：“这事我能不激动嘛！老婆，你爸给你压力了吗？让你去相亲了吗？” 唐新月道：“我爸倒也没有给我多大压力，他让我自己考虑考虑，如果我愿意去相亲，那我就去，如果我不愿意去相亲，他也不会强迫我。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相亲的。这个薛斌也真是搞笑，平时招惹我见我不搭理他，竟然又想出了托人相亲这个法子，脸皮也真是太厚了！他越是这么做，我越是看不起他，以后也就更不会搭理他！” 陈明宇听唐新月说的这么坚决，心里很受感动，同时又想到自己前些天回家还没有顶住爸妈的压力去跟曹曼相了次亲，心里便又对唐新月有些愧疚，便把唐新月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唐新月把脸埋在陈明宇的脖子上，又叮嘱道：“老公，你要答应我，不许去找薛斌的麻烦。反正我是不会搭理他的，所以咱们根本就没有必要去招惹他，省的让他来劲。我就这么冷着他，时间久了，他没有了耐心，自然就会知难而退了。老公，你能答应我吗？” 陈明宇沉默了片刻，才说道：“行，老婆，我答应你。”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陈明宇却根本就没有想着要放过薛斌。不过，他自然也不会正面去跟薛斌冲突，以他现在的资源，还不足以跟薛斌正面冲突，所以要好好的想个法子，修理修理薛斌！ 第26章 连环盗窃案 第二天一早，陈明宇刚到单位，就接到通知，今天凌晨税务局家属院发生了一起入室盗窃案，陈明宇等人便连忙出警赶往了现场。 被盗的是税务局一位退休的徐姓老干部的家，这个老干部的老伴已经去世，一对儿女都在外地工作，他平时一个人住在这儿。 据老干部叙述，今天凌晨两点多，他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听到阳台窗户那儿有点动静，但是他当时并没有多想，还以为是野猫呢，就没在意，上完厕所就又回去睡觉了。今天早上六点左右，他起床之后，就直接下去遛弯了，一直到遛完弯，吃了早饭，回到家里之后，才发现家里竟然被盗了！ 经过初步估计，老干部丢失的东西为放在卧室抽屉里的1000元现金，这是他儿子上个月回来给他的，一直放在抽屉里，他还没有动过，另外，还丢了一块上海牌手表、一条金项链、一台夏普gf-777手提录音机、一条中华香烟和两瓶茅台酒，丢失财物总价值大约在5000块左右！ 在如今这个年代，这绝对是一笔巨款了！ 在这些丢失的财物中，那块上海牌手表的价格最低，只有几十块钱而已，但这块手表却是他和他老伴结婚二十周年的时候，老伴送给他的礼物，现在他老伴去世了，这块手表就成为了他对老伴的一个念想，所以他请求公安局务必帮他找回来这块手表。 经过技术科人员在徐姓老干部家一番仔细勘察之后，发现这个盗窃犯很有反侦查意识，现场竟然没有留下一个有价值的指纹或者脚印，而且这个盗窃犯也没有把徐姓老干部家翻的太乱，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什么翻动，或者就是这个盗窃犯翻了抽屉、柜子之类的东西之后，又把这些东西按照原来的位置放好了。而且，这个盗窃犯也不太贪婪，只是拿走了一些值钱又好拿的东西。就像这个徐姓老干部家客厅里摆放着一个实木的西洋钟，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但是也比较重，至少有四五十斤，不好搬动，这个盗窃犯就没有下手。 当然，通过这一点似乎也可以说明，盗窃犯的人数不多，很可能是单人作案！ 陈明宇来到门口点上了一根烟，他知道，类似于这样的入室盗窃作案手法，华阳县近两个月来已经是发生的第三次了！而且，之前的两起案子，他都参与了调查，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出来特别有价值的线索，这简直是成为了悬案！ 前两期盗窃案分别发生于民政局家属院和建行家属院，同样是凌晨作案，现场也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更蹊跷的是，这两起入室盗窃案发生之后，被盗户家里都有人在睡觉，尤其是建行家属院那起盗窃案，他们一家三口都在家睡觉，却愣是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而且，这三起盗窃案，都是盗窃犯通过绳索从阳台窗户潜入，然后又通过阳台窗户逃走的，在这三家被盗户家的阳台上，都发现了绳索摩擦的痕迹。 由此可见，这个盗窃犯的身手非常利索，甚至有可能是受过正规训练的人！ 此外，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被盗的这三家都是机关职工家庭，盗窃犯选择这样的家庭为盗窃目标，有可能是他认为这样的家庭更有油水，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个人有一定的仇官心理！ 陈明宇等人回到局里之后，局长徐保民立刻亲自主持召开了案情分析会。 众人在会议室坐好之后，徐保民环视了一圈大家，脸色沉重的说道：“近两个月来，这已经是咱们县发生的第三次机关单位大院入室盗窃案了！而且，这三次入室盗窃案的作案手法十分相似，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作案！这几起案子造成了十分恶劣的社会影响，全县的老百姓，尤其是机关单位的职工无不人心惶惶！县领导对此非常震怒，周县长刚刚给我打来了电话，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要求我必须要在一个月内破案！否则，咱们局领导班子就要集体受到行政处分！形势有多么严峻，相信也不用我再多说了！现在，大家都发表一下意见吧！” 徐保民的话音刚落，刑侦副局长于昭栋就道：“我说几句吧，这三起入室盗窃案作案手法相似，完全可以并案处理。咱们要集中精力，把这三起案子的相似点找出来，以此来作为突破口。” 陈明宇对这个于昭栋没有什么好感，首先是他认为于昭栋的水平太低，侦查能力远逊色于刑侦大队长吕正伟，之前于昭栋只是治安大队的大队长，可以说没有多少刑侦经验，在去年刑侦副局长的的位子空出来之后，本来不论资历还是能力，都应该是由吕正伟升任刑侦副局长才对，但是于昭栋却硬着通过上层关系，把吕正伟挤到了一边，自己当上了刑侦副局长。不过，于昭栋在当上这个刑侦副局长之后，在具体破案子上，几乎没有发挥过什么作用，完全还是要依靠吕正伟！但是，于昭栋不但不感到害羞，竟然还对吕正伟非常嫉妒，好几次背地里给吕正伟穿小鞋，人品实在是十分低下！ 其次，于昭栋跟刑侦队副大队长兼大案队队长薛斌的关系十分密切，两个人甚至可以说是狼狈为奸，甚至还想联手把吕正伟架空挤走，以便让薛斌当上这个大队长，这也是于昭栋经常给吕正伟穿小鞋的一个原因。 幸好的是，局长徐保民是个思维清晰、目光犀利的人，他很清楚谁是真正有能力、能干活的，谁只会搞阴谋诡计，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所以一直都力保着吕正伟，才没有让于昭栋和薛斌的计谋得逞。 现在听了于昭栋的这个分析，陈明宇不禁暗中一晒，心想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嘛，谁都知道这三起案子的作案手法相似，可以并案处理，还用得着你来说？ 不过，陈明宇也知道，以于昭栋的能力，他能说出来这个分析也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更加有突破性的意见，也不是他能想的出来的了。 徐保民点点头，不动声色的说道：“于局说的有道理，不过，你们现在找到什么相似点了吗？” 于昭栋略有些尴尬的说道：“这个还没有……” 徐保民知道指望不上于昭栋，便也不再搭理他，正想问问吕正伟的意见，薛斌却抢先一步说道：“徐局，我有个想法。” 徐保民对薛斌也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在表面上却是不会表现出来的，便道：“你说。” 薛斌道：“我仔细分析了这三起入室盗窃案，被盗户家里在被盗后都非常整洁，没有被繁的乱七八糟，但是盗窃犯却都准确的盗走了价值不菲的物品，甚至是现金。所以我认为，这有可能是罪犯提前踩好了点的，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因此，咱们现在就可以确定这么一个侦查方向，走访调查这三家被盗户有没有什么共同的熟人！我相信，从这一点一定能够打开突破口！” 徐保民点头道：“可以试一试！” 薛斌立刻露出了一副非常得意的神色，还示威般的看了看坐在他对面的吕正伟，以及坐在吕正伟侧后方的陈明宇和唐新月。 陈明宇看到薛斌的这种嚣张目光，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薛斌看到了陈明宇嘴角这个讽刺的笑容，又看到唐新月竟然故意跟陈明宇靠近坐着，不禁大怒，竟然不顾有局里这么多领导在场，叫道：“陈明宇，你笑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想法不对路？” 陈明宇确实觉得薛斌的这个想法很脑残，但他不想当着这么多局领导的面跟薛斌吵架，便道：“没有，薛队你的想法很好，我很佩服。” 薛斌认为陈明宇不会有什么好的想法，便有意想在唐新月面前表现表现，便得寸进尺的说道：“陈明宇，你不也是跟进这个案子好长时间了吗？不会一点想法都没有吧？” 陈明宇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薛斌见状更是大怒，叫道：“你笑什么？你跟进这个案子这么长时间了，连一点想法都没有，竟然还好意思笑！” 然后，薛斌像是疯狗一样，又把怒火烧到了吕正伟身上：“吕队，这就是你带出来的兵啊？呵呵，我看啊，你以后可真的是要好好的总结总结了！” 陈明宇对吕正伟向来是非常尊重的，现在他见薛斌竟然敢公然嘲讽吕正伟，又联想到昨晚唐新月说的，薛斌托人上她家相亲的事，不禁心里大怒！ 这时候，吕正伟冷笑一声，开口道：“明宇，薛队既然让你说，那你就说一说嘛。” 陈明宇不再谦虚，说道：“好，那我就说几句我的看法。首先，我认为这几起案子应该是一个人做的，但不会是熟人作案！” 薛斌见陈明宇上来就否认了自己的想法，不禁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不是熟人作案？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 徐保民斜了一眼薛彬，道：“明宇，你接着说。” 陈明宇看了一眼局长徐保民，见徐保民的目光里满是鼓励，便继续说道：“从表面上看，薛队的这个建议似乎是有道理，这个盗窃犯的手法干净利落，而且每次都能准确盗窃到值钱的财物，似乎是有熟人作案的可能。但如果往深处想一想，以这个盗窃犯的缜密心思和极强的反侦查能力，他怎么可能会选择熟人作案呢？就算是选择熟人作案，那他也根本就不可能会连续选择三个熟人作案！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岂不是就把自己暴露在了显微镜下面吗？这跟他极强的反侦查能力是相悖的。另外，这个盗窃犯确实是每次都准确的盗走了价值不菲的物品，也没有把犯罪现场弄得很乱，但这也并不能就说明他的提前踩好点了。对于被盗的这三家，我都去过现场，发现他们的住房面积都很小，差不多都在五六十平方米左右，家里能放贵重物品的地方也就是那么几个，这个盗窃犯是很容易找到这些东西的。而且，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这个盗窃犯每次盗走的东西都不多，这很有可能是他随机发现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便顺手带走了。所以，我认为这不会是熟人作案。” 犯罪心理学专业毕业的唐新月也非常赞同的说道：“从心理学的角度来分析，盗窃犯不可能做这种前后矛盾的事情，除非他有神经病。” 第27章 案情分析会 听完陈明宇的这番分析，尤其是见唐新月对陈明宇的话完全认同，薛彬气得脸色铁青，但是他也知道陈明宇说的有道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便只是怒视着陈明宇。 这时候，于昭栋开口替薛彬解围道：“小陈的分析有道理，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是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我们想破案，就必须要把所有情况都考虑到，如果我们考虑到了99%的可能性，但真实的情况却恰恰是那被我们忽略了的1%，那我们做所的一切努力，不都是南辕北辙了嘛！像想刚才新月说的，万一那个盗窃犯真的就是个神经病呢？我们要把这种可能性考虑在内才行啊！” 薛彬虽然知道于昭栋这是在强词夺理的为自己分辨，但面子上却也总算是能抹得过去了，他的心里面，则更是对陈明宇恨得牙痒痒了。 刑警出身的徐保民则基本上对于昭栋的这番废话无视，他又问陈明宇：“明宇，你还有什么想法？” 陈明宇说道：“经过现场勘查之后，我们发现，这个盗窃犯三次作案都是通过绳索从阳台窗户进入的，其中，今天被盗的这一家住在三楼，之前被盗的两家则都是住在四楼，这样的高度，能通过绳索从阳台进入，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所以我认为，这个人的身手极好，很有可能受过专业的训练，所以我们的目标应该主要集中在有杂技、体操、武术，甚至是退伍兵等背景的人身上。另外，在第二起建行家属院被盗案中，受害者除了家里丢了贵重物品之外，他放在客厅柜子上面的两个荣誉证书也被盗窃犯扔进了垃圾桶。再结合这三家被盗的都是机关、或者是国企职工家庭，似乎说明了这个盗窃犯有一定的仇官心理。” 徐保民称赞道：“分析的很有道理。” 薛彬不服气的嗤笑道：“光说的好听有什么用，你有什么具体的行动方案吗？” 陈明宇瞥了一眼薛彬，又看着徐保民说道：“徐局长，我已经想到了一个行动方案，但可能还不太成熟，还请您和各位领导指正。” 徐保民道：“那先说说吧。” 陈明宇便道：“我认为，第一，要认真走访这三个被盗户所在的小区，看小区的人最近有没有在附近发现什么可疑的陌生人；第二，在全县范围内大排查有杂技、体操、武术，甚至是退伍兵等背景的人；第三，去市场上调查有没有被盗窃的赃物重现出现在市场上的情况。我认为，那个盗窃犯偷了这么多东西，是不可能完全留着自己用的，他肯定还是要拿到市场上变现。” 说完这些，陈明宇沉吟了一下，又道：“除此之外，我认为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盗窃犯并不是我们华阳县的人，而是由外地来到我们这儿流窜作案的，如果情况真的是这样，那我们侦查的难度就大的多了！不过，即使这个盗窃犯不是咱们县的人，但是他两个月内连续三次在咱们县作案，那说明他应该也不会离得太远，应该是咱们附近市县的人。针对这个情况，我也有两个想法。第一，跟周围市县的公安局联系，看他们那儿有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案件；第二，对咱们县所有的酒店、旅馆、澡堂子、录像厅等等能过夜的地方进行大排查，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另外还要对火车站、汽车站这两个月来的乘客进行大排查。” 陈明宇的话音刚落，薛彬又讽刺道：“你说的倒是挺全面，但如果按照你这个方案来做，那咱们局的人就都什么都不用干了，把所有警力都集合起来，也不够人口大排查的啊！呵呵，陈明宇，你能不能提出点有实际意义的意见啊！” 陈明宇针锋相对的说道：“这么做确实是难度很大，很耗费人力物力，但是对于目前的情况来说，这也确实最有效的法子。这么做，总比毫无根据的乱查一气要好吧！” 薛彬又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陈明宇叫道：“陈明宇，你这是讽刺谁呢？你说谁毫无根据的乱查一气！” 薛彬的这种嚣张态度，终于把本来就压力很大，心情很不好的徐保民给惹恼了！ 本来，徐保民鉴于薛彬是县委书记薛明伦的堂侄，又是计生委主任徐明涛的儿子，所以处处给他三分薄面，能忍得就忍了。但是薛彬却一点都不识时务，竟然在他这个局长亲自主持的案情分析会上三番两次的拍桌子大叫，这完全就是没有把他这个局长放在眼里啊！ 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徐保民也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对薛斌怒道：“你给我坐下！这是你开会，还是我开会？！” 徐保民这个人虽然是刑警出身，但是情商极高，业务能力很强，维系人脉关系网的能力也极强，堪称是一个左右逢源的人物，他在局里也向来是以一个忠厚长者的形象示人，很少对下属这么发过火。 薛斌也正是因为了解徐保民的这个脾气，而且又仗着自己有点背景，所以才敢这么嚣张的拍桌子。 但是现在，徐保民也拍了桌子，薛斌就立刻怂了。他站在那儿，看着满脸黑线的徐保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完全下不了台，真是尴尬到了极点。 关键时候，还是于昭栋帮了薛斌一把，他轻轻咳嗽了一下，说道：“薛斌，你坐下吧，同志们之间，在工作上有分歧是很正常的，但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态度，不要情绪一激动就大吵大叫。” 薛斌这才悻悻的坐了下来，忍不住又瞥了一眼陈明宇，他不认为这个尴尬局面是他自己造成的，反而把过错都推到了陈明宇的身上，心里更是把陈明宇恨到了极点。 徐保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平稳了一下情绪，又接着说道：“我认为明宇的这个思路很对路子，咱们就按照思路展开行动。正伟，这件事有你具体负责安排，争取尽快获得有价值的线索！” 吕正伟肃然应道：“是！徐局！” 于昭栋见徐保民没有把这件事交给自己这个刑侦副局长来安排，而是直接越过自己交给了吕正伟，不禁又是尴尬又是气愤，但是他是个很能沉得住气的人，自然不会像薛斌一样无脑的在这儿大吵大叫，所以便和颜悦色的说道：“徐局，我还是觉得薛斌的那个想法不能就这么被否掉，以我的意思，还是调查一下这三个被盗户有没有什么共同的熟人吧。” 徐保民道：“行啊，那这件事就交给薛斌去负责吧。” 薛斌心里对徐保民十分有气，便不想应声，但是在看到于昭栋给他使眼色之后，便还是瓮声瓮气的说道：“知道了，徐局。” 徐保民看也不看他一眼，端起了茶杯，说道：“散会，都去工作吧。” 大家都应声站了起来，唐新月还隐蔽的给陈明宇使了个眼色，称赞他的分析非常精彩！ 会后，吕正伟又把陈明宇单独叫到了办公室，关上门之后，夸奖道：“明宇，你今天的表现可真好啊！” 陈明宇谦虚的说道：“吕队，你就不要打趣我了吧，我那点想法还不都是早就在你的脑子里了？只不过是我说出来了罢了。其实，要不是薛斌逼着我说，我一个小兵，肯定是不会在这种会议上出风头的。现在我还觉得我说的可能有点出格了，恐怕会给领导留下坏印象呢。” 吕正伟道：“你这可不叫出风头，实话说，你的这些观点也给了我很大启发呢。再说了，今天薛斌对你咄咄相逼，我们都看在眼里，大家只会说薛斌没脑子、没素质，绝对不会有人说你爱出风头的。另外，我对徐局非常了解，徐局绝对是非常爱才，而且人品正直的人，最近这段时间你的表现是越来越好了，徐局以后肯定会重用你的！至于有些人的看法，你就根本没必要放在心里了。” 陈明宇笑道：“吕队，听了你这番话，我这心里可就安慰多了。” 吕正伟呵呵一笑，说道：“废话就不多说了，下面我给你安排一下分工，你和新月两个人就先负责走访这三个被盗小区的群众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听了吕正伟这个安排，陈明宇简直是高兴坏了，心里更是对吕正伟十分感激！他知道，吕正伟这是在借工作之便给自己和唐新月创造接触的机会，这简直就是工作、恋爱两不误啊！ 还没等陈明宇把感激之情表达出来，吕正伟又说道：“我把你们分配到一块，可不是让你们谈恋爱的，你们必须要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尽快给我找到线索，明白吗？哦，对了，还有一件事，钟小涛去干联防队员的事，已经成了，下周一就可以去双庙派出所报道了，这两天你找个时间去告诉他一声，让他提前做做准备。” 陈明宇心里十分高兴，学着港片中警察的样子，一个立正，右手敬礼，口中说道：“yes，sir！” 吕正伟伸腿在陈明宇身上踢了一下，笑骂道：“臭小子，还给我拽洋文呢！快去工作吧！” 第28章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当天下午，陈明宇和唐新月便先来到了今天凌晨被盗的税务局家属院，他们又跟家里被盗的徐大爷聊了聊，还是没有什么收获，然后又跟家属院的一些住户，尤其是一些已经退了休，经常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聊天的大爷大妈们聊了聊，问他们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这些大爷大妈们倒是发现院子里经常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比如有染着黄头发、穿着喇叭裤，流里流气的小年轻；比如有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女孩；还有大腹便便，手里拎着个砖头一样的大哥大的中年人…… 陈明宇和唐新月调查了一个下午，也做了不少笔录，却最终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在这些大爷大妈眼里，凡是跟他们眼中的“传统人”不一样的，就都是莫名其妙的可疑人。 这样的调查，并没有多少价值，但是他们既然选择了这种大排查的方式，就必须要耐着性子做这些看似琐碎的工作，就像有些公安为了某个案子，可能要蹲守好几天，甚至是几十天，等到案子破了的那一天，前期所做的所有工作便全都是值得的了。 虽然陈明宇和唐新月都累的腰酸背痛，口干舌燥，但是他们两个心里却并不感觉累，反而觉得很甜蜜。 或许，这就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吧！ 陈明宇很享受这种简简单单，却脚踏实地的生活方式。 到了傍晚，陈明宇说道：“新月，咱们今天就调查到这儿吧，时间也不早了，我请你去吃饭。” 唐新月揉着自己的腰，说道：“你要请我吃饭？” 陈明宇道：“当然了！就算咱们两个是普通搭档，这忙活了一个下午，我肯定也要请你这个女同志吃饭啊，更何况你是我的老婆了！” 唐新月笑道：“你倒还挺绅士的啊！不过，以后要是让我知道你偷偷请别的女人吃饭，小心我拧你！” 陈明宇嘿嘿一笑，讨好道：“我这不就是打个比方嘛，老婆你放心，如果没有你的允许，别说是女的了，就算是男的，我也不会请！要不然，我现在就把工资存折给你，让你垄断我的经济大权，从根本上杜绝我请别人吃饭的可能，怎么样？” 唐新月被逗笑了，道：“我怎么发现你现在变得这么贫了啊！至于工资存折嘛，现在就先寄存在你那儿，等咱们结了婚之后，再收上来不迟。所以啊，你要是想存点私房钱，那就要抓紧时间了！” 陈明宇坏笑道：“抓紧时间？看来老婆你是迫不及待要跟我结婚了啊！” 唐新月嗔道：“你这么坏，谁要跟你结婚！” 陈明宇嘿嘿笑道：“我坏吗？我觉得我现在还不够坏，等咱们结了婚，我才要让你知道我到底有多坏！” 唐新月把双手伸出，做出爪状，说道：“我现在就要严刑逼供，把你的恶劣本质给揭露出来！” 陈明宇见状，马上就往前跑，唐新月则非常女汉子的在后面紧跟着追了上去。 两个人笑闹了一阵子，都累的气喘吁吁，在路边一颗大柳树下停了下来，陈明宇伸手就想抱住唐新月，但是唐新月机敏的躲开了，还瞪了一眼陈明宇，说道：“路上有这么多人呢，就敢动手动脚！” 陈明宇不以为意的说道：“人多咋了，我抱我自己的老婆，谁能管得着！” 唐新月道：“那也不行，我可没有你脸皮这么厚！” 陈明宇坏笑道：“敢说我脸皮厚，看我不强吻你，让你看看我的脸皮又多厚！” 唐新月威胁道：“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就让你尝尝九阴白骨爪的厉害！” 陈明宇顺手捡起一根小树枝，摆了个架势，说道：“我有三十六路打狗棒法，乃得自七公真传，不惧你的九阴白骨爪！” 唐新月叫道：“好啊，竟敢变着法子骂我！你给我站好了别动，必须让你拧你一下，否则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 陈明宇想逗唐新月开心，便马上扔掉了树枝，双手举高，做出一副投降的样子，口里大喊：“投降！投降！缴枪不杀！” 唐新月被逗得“噗嗤”一笑，然后又马上故意绷起了脸，说道：“投降没用，对于你这种思想顽固的敌对分子，必须要让你尝尝人民专政的厉害！” 一边说着话，唐新月一边走到陈明宇身边，伸手在他腰上拧了一把！ 其实，唐新月这一下并没有使劲，陈明宇也并不感觉怎么疼，但他为了逗唐新月开心，便故意哇哇大叫，一副受了酷刑的样子。 唐新月果然被逗得大笑起来，还指着陈明宇叫道：“我根本就没有使劲，你太会装了，敌对分子果然狡猾！” 陈明宇和唐新月这一会闹得太厉害，吸引了不少过路人的目光，唐新月见状连忙停止了打闹，嗔道：“都是你瞎闹，让人家把咱们当猴看了吧，赶紧走！” 看着唐新月这幅微微嗔怒的样子，陈明宇被骂了也感到很高兴，心里竟隐隐有些感动，突然想起了胡兰成在给张爱玲的婚书中写过的一句话：今生今世，但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唐新月又不禁笑了起来，道：“傻笑什么呢，赶紧走了！” 陈明宇笑道：“好，走，老婆，你说去哪吃饭？” 唐新月道：“今晚给你个机会，让你请个美女吃饭，你愿不愿意？” 陈明宇奇道：“我本来就说要请你这个美女吃饭的呀！” 唐新月“噗嗤”一笑，道：“我不是说我是，是说我的一个朋友张晓婉，我跟你提过她的，她早就想见见你了，现在终于学习回来了，请她吃个饭怎么样？” 陈明宇爽快的说道：“那还有什么说的，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必须要请啊！你说去哪吧，千万别给我省钱，我一定要在你的闺蜜面前表现表现，不能丢了你的人啊！” 唐新月笑道：“态度还行。咱们先去找小婉吧，看她想去哪吃，咱们就去哪。不够你放心，我这个朋友是非常善解人意的，她应该不会宰你的！” 陈明宇傲娇的说道：“你告诉她，必须要宰我一顿，不宰我一顿不足以表现出来我的大方啊！” 唐新月哈哈笑道：“行了吧你，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陈明宇非常享受这种把唐新月逗得哈哈大笑的样子，便说道：“那是啊，我在别人面前可以不表现，但是在老婆你的家人朋友们面前，那是必须要好好表现啊！我这可不是给我自己加分，而是为了给你长面子啊！” 唐新月心里很高兴，脸上却不表现出来，还嘱咐道：“一会你见了张晓婉可要端着点，免得表现太过了！” 陈明宇嘿嘿笑道：“放心吧，老婆，我有分寸。” 陈明宇和唐新月回到税务局家属院，陈明宇骑上他那辆加重的凤凰牌二八大卡，载着唐新月去找张晓婉。 陈明宇之前多次听唐新月说起过张晓婉，所以对她也算是有所了解。 这个张晓婉跟唐新月年龄一般大，而且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一般大，算得上是十分有缘分了，她们两个小时候住在一个大院，两人的父亲是一个单位的同事，而且关系不错，所以她们两个便从小一起玩，一起读书，一起长大。 一直到了初中毕业那年夏天，张晓婉的父母因感情破裂而离婚，经法院判决之后，张晓婉判给了爸爸。之后不久，张晓婉的爸爸调到了市政府工作，张晓婉便也跟着爸爸去了市里读书。从此之后，唐新月和张晓婉见面的机会就较少了，但是她们两个从来都没有断过联系。 今年夏天，张晓婉从省财经大学毕业，由于她妈妈在建行工作，张晓婉作为内部子弟便参加了建行的内部招工考试，并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考试，被分配到了华阳县建行工作。 据说，以张晓婉的成绩，本来是可以留在省里，或者至少是留在市里的，但是由于张晓婉的妈妈还在华阳县建行工作，张晓婉想陪陪至今单身的妈妈，便主动提出了到华阳工作的申请，才被分配到了这儿。 不过，在正式工作之前，张晓婉先去省分行进行了为期三个多月的培训，所以到现在才算是刚刚回到华阳。 两个人来到建行家属院之后，陈明宇在楼下等着，唐新月上楼去叫张晓婉。 不多时，唐新月和张晓婉两个人一块走了下来。 看到张晓婉的第一眼，陈明宇就感到眼前一亮！ 张晓婉的身高跟唐新月不相上下，但是要比唐新月更瘦一些，一张瓜子脸，皮肤白皙，眉清目秀，鼻梁高耸，下面是一张非常诱人的樱桃小嘴。她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v领衬衫t恤衫，外面套了一件非常合体的黑色休闲外套，看上去干净利落，还更显得香肩如削，瘦腰盈握，下面则是一条时下非常流行的蓝色牛仔裤，把修长的美腿展露无遗，脚上则穿了一双白色的帆布鞋，为她添加了不少运动气息和青春活力。 张晓婉论长相和身材，是跟唐新月不相上下的大美女，但是这幅衣着打扮，却要比唐新月潮流了很多，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刚从大城市回来的女孩子。 第29章 溜冰场 唐新月和张晓婉走到陈明宇的跟前，唐新月说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陈明宇，我同事。这位呢，是张晓婉，我从小一块长大的好朋友。” 唐新月的话音刚落，陈明宇就马上说道：“你好，张晓婉久仰大名！” 张晓婉则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明宇，才抿嘴一笑，大大方方的说道：“你好，明宇，我对你才是久仰大名呢！”然后又故意对唐新月打趣道：“新月，这不是你男朋友吗？怎么给我介绍说是同事？” 唐新月叫道：“好啊，晓婉，你敢调侃我！” 张晓婉笑道：“我这可不是调侃你，是在实话实说嘛！难道他不是你的男朋友，你的男朋友另有其人？” 唐新月脸色一红，嗔道：“晓婉，我发现你长大之后可是变坏了啊！” 张晓婉哈哈一笑，说道：“好吧，不逗你了！明宇，你要请我们去吃什么？不过，提前我可要说一声，今晚你可要好好的表现，如果过不了我这一关，我可不把新月交给你！” 陈明宇爽朗的笑道：“没问题，我一定好好的表现，争取得到领导的首肯！” 张晓婉笑道：“我可不是领导！” 陈明宇道：“在我心里，你可比领导还要让我诚惶诚恐，要是一个惹你不高兴，我的老婆可就要被你没收了！” 张晓婉被逗得一笑，说道：“你还真是挺幽默的，不会是凭着花言巧语把我们新月给骗到手的吧？” 陈明宇道：“怎么说呢，七分靠表现，三分靠哄骗吧。” 张晓婉哈哈笑了起来。 唐新月郁闷的说道：“真是服了你们两个了，竟然一见面就联手调侃我，看来我介绍你们认识就是个错误！走吧，去吃饭！晓婉，你说今晚去哪，千万别客气，今晚咱们两个好好的宰他一顿！” 张晓婉没有选择去什么饭店，而是选择了县一中附近的一家卖牛肉板面的小饭馆。陈明宇本来觉得这个小饭馆太简陋了一点，提议换一家好一点的饭店，但是在张晓婉说了这是她和唐新月上初中的时候最喜欢来吃午饭的地方之后，陈明宇便不再多言了。 这家小饭馆只有牛肉板面这一种主食，也没有炒菜，最多也就是加点牛肉和卤鸡蛋罢了，于是陈明宇便要了三碗面，并且每人加了一份牛肉和一颗卤鸡蛋。 面很快就上来了，陈明宇尝了两口，味道倒还真的不错，尤其是牛肉做的非常好，既入味，又筋道，吃进肚里，颇为回味。 简简单单的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唐新月和张晓婉都十分满意。 饭后，张晓婉提议去溜冰场玩玩，这也是她和唐新月小时候喜欢去玩的地方。 陈明宇和唐新月当然没有二话，三个人便一块前往滑冰场。 滑冰场距离他们吃饭的这个小饭馆并不算远，陈明宇骑着二八大卡载着唐新月，张晓婉自己骑一流时下非常洋气的坤车，不到十分钟，三个人就来到了滑冰场。 陈明宇进去买票、租冰鞋，唐新月和张晓婉在外面等着他，趁着这个机会，唐新月问道：“晓婉，你觉得她怎么样？” 张晓婉微微一笑，问道：“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唐新月道：“你这个晓婉，还跟我卖关子，我当然是想听真话啦！” 张晓婉道：“真话嘛，他很不错，首先是人长得不赖，个子也够高，性格也不错，智商不知道，情商显然很高，非常幽默，而且挺有耐心。唉，新月，你找了一个很好的男朋友啊，我真是羡慕你！” 听了张晓婉对陈明宇的夸奖，唐新月心里非常高兴，说道：“他有这么好吗？我看你都快把他夸出一朵花来了。那你再说说假话是什么？” “真想听？” “真想听！” 张晓婉玩味的一笑，说道：“假话嘛，也很简单，这小子不行，一看就是个花心大罗卜，还是早点离开她的好！不过呢，你要是跟他分手了，我可就要去追他了，哈哈……” 这时候，陈明宇正好拿着票走了过来，他只听到了张晓婉最后那句话，而且见张晓婉小笑的这么夸张的样子，不禁好奇的问道：“笑什么呢？你要去追谁啊？” 张晓婉不禁脸色一红，道：“什么我追谁啊，我是在跟新月说，让她不要这么快答应你，必须让你好好追求一番才行！” 陈明宇笑道：“好啊，晓婉，你这可不仗义！我还刚刚请你吃了饭呢，你还不帮着我说话！” 张晓婉道：“一碗一块钱的牛肉板面就想把我收买？这也太容易了吧！如果你以后多请我吃几顿饭，我才会考虑替你在新月面前说说好话！” 陈明宇道：“这没问题，只要新月批准了，我天天请你吃饭！” 张晓婉扁扁嘴，道：“一看你以后就是个妻管严！” 陈明宇不以为意的说道：“妻管严怎么了？我心甘情愿让老婆管着，不过这可不是我怕老婆，而是我爱老婆，不舍得让老婆生气！” 唐新月听得耳红脖子热，说道：“行了！行了！我真是服了你们两个了！咱们赶紧进去滑冰吧！” 陈明宇嘿嘿一笑，道：“走，去滑冰！” 张晓婉也不再说什么，但是她从背后看向陈明宇的眼光里却多了很多异样的神采。 三个人进了滑冰场，换上冰鞋之后，唐新月和张晓婉便马上下了冰场，陈明宇则没有着急下场，他借口去趟厕所，实际上是去抽根烟了。 以前的时候，文化娱乐设施少，尤其是十年动乱期间，各种文化娱乐场所更是几乎被砸了个稀巴烂，连图书馆都对外封闭了，除非是内部有关系的人，否则连本有意思的小说都借不出来，电影院虽然没有封，但是一天到晚的只放那么几个革命题材的片子，当时的人们对电影的台词都几乎倒背如流！ 在那个文化娱乐设施极度匮乏的年代，滑冰场就成为了当时的孩子们最喜欢找乐子的地方之一，可以说，从从七八十年代走过来的城里孩子，就几乎没有不会滑冰的。 唐新月和张晓婉的滑冰技术就很不错，她们两个进了冰场之后，就立刻像两条轻快的游鱼一样手牵着手在冰场里徜徉起来。 不过，她们两个实在是长得太漂亮，太出众了点，此时在冰场里玩的不下几十个人，但是她们两个实在是鹤立鸡群，从一下冰场就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绝大部分年轻人看着她们两个，只敢在心里yy一下，却根本没胆子上前搭讪，但是，这种溜冰场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其中就有有胆子上前搭讪的人。 此时，在滑冰场外的一个角落里，几个刚从冰场里下来，正围坐在一起抽烟、喝啤酒的年轻人也已经注意到了唐新月和张晓婉，在这些人里面，以一个穿着黑色长袖t恤衫，留着小平头，眼睛里闪烁着一抹阴鸷目光的男子为尊。 一个光头男子指着唐新月两人对平头男子说道：“军哥，你看那两个妞怎么样？” 另一个人叫道：“靠！这里两个妞长得也太正点了吧，陪咱们军哥正合适啊！” 其他几个人都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平头男子的嘴角也浮起一抹坏笑，问道：“她们是谁啊？有谁认识她们吗？” 其他人都说不认识，那个光头男子说道：“我经常来这儿玩，但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她们到这儿来过啊！我看她们的样子，不怎么像咱们本地人啊！咱们这儿，什么时候冒出过这么漂亮的妞？” 平头男子摸了摸满是青光茬子的下巴，说道：“她们是外地人？” 光头男子说道：“管她们是哪儿人呢！既然到了咱们这儿，那就是咱军哥的了！军哥，要不要把她们拿下？” 其他几个人也都纷纷起哄，让军哥把她们拿下。 由于这几个人叫的声音实在太大，冰场里的唐新月和张晓婉听到了他们无礼的叫声，都向这边投来了厌恶的目光。 平头男子一边看着唐新月和张晓婉，一边拿起一个啤酒瓶，把大半瓶啤酒一口喝了下去，然后摸了摸嘴，说道：“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会会他们！” 那几个年轻人闻言便又纷纷大声起哄起来，场子里的其他人也都准备着看热闹。 平头男子脚上的冰鞋还没有脱，进了冰场之后，立刻高速向唐新月和张晓婉冲去！ 唐新月和张晓婉已经看出来这个平头男子来者不善，她们不想跟他揪扯，便准备闪开，但是这个平头男子的滑冰技术极好，速度极快，几乎一转眼就到了她们面前，唐新月和张晓婉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平头男子冲到了张晓婉身前大约半米处，眼看着就要撞在张晓婉的身上，却突然来了一个变相，堪堪从张晓婉的身边擦了过去，同时右手在张晓婉的胳膊上拉了一把！ 张晓婉被这么一带，立刻重心不稳，摇晃了几下，眼看着就要摔倒，幸亏唐新月在旁边拉住了她，才没让她摔倒在地上。 这个时候，平头男子又折了回来，笑容玩味的看着她们，说道：“不好意思了，刚才不小心蹭到了你，你没事吧？” 张晓婉怒视着平头男子，骂道：“流氓！” 平头男子却根本不生气，反而笑嘻嘻的说道：“哟，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咱们认识？” 围观的人立刻响起了一片哄堂大笑声。 张晓婉更加生气了，又骂道：“无赖吧你！” 平头男子还是不生气，又道：“哟呵，你真厉害啊，竟然连我的小名都知道！” 围观的人笑的更厉害了！ 唐新月拉了一下张晓婉，道：“晓婉，咱们走！” 张晓婉瞪了一眼平头男子，转身就跟着唐新月离开。 平头男子却脚上一用力，瞬间转到了她们面前，挡住了她们的去路，坏笑着说道：“两位小姐，既然咱们这么有缘，我请你们去吃个饭吧，咱们加深加深认识，好不好？” 第30章 霍小军 唐新月瞪着平头男子，冷笑道：“识相的话，就赶紧滚开！” 平头男子乐了，很*的说道：“可以啊，性子挺烈的吗，哥哥我就喜欢这样的脾气！跟小绵羊比，驯服一匹烈马可要有趣多了！” 那些围观的人听了平头男子的话，一个个的更加兴奋了，纷纷大叫着吹口哨、起哄，甚至还有人喊着让军哥她们两个就地正法！ 唐新月气坏了，掏出了警察证，亮在平头男子面前，叫道：“给我立刻滚蛋！” 看到警察证之后，平头男子明显愣了一下。但是，他随即竟然一把从唐新月的手里把警察证夺了过来，看都不看的就直接扔给了后面的小弟，嘴里还说道：“这么漂亮的小姐，竟然拿一本假证来糊弄我，真是不应该啊！” 唐新月被气坏了，这个平头男子实在太过嚣张，竟然连警察证都敢抢，都敢扔！ 不过，作为犯罪心理学专业毕业的优秀学生，唐新月的情商和心理素质都是一流的，她知道现在这个情况跟平头男子硬来肯定是不行，而陈明宇这一会又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而就算是陈明宇回来了，估计也很难对付得了这么多人！ 为今之计，就是先从这儿出去，到了外面想办法报警，等把这个混蛋抓到局里之后，再好好的修理他！ 念及此，唐新月便说道：“你刚才说，要请我们吃饭，是吧？” 平头男子眼前一亮，问道：“你同意了？” 唐新月道：“先换上鞋出去再说吧！” 平头男子眨了眨眼睛，突然一笑，说道：“想出去也行，不过不能就这么出去！” 唐新月道：“那你想怎么样？” 平头男子坏笑道：“为了表示你们的诚意，先亲我一口吧！另外，有一点我还得说清楚，是你们两个表示诚意，所以你们应该一人亲我一口才行，嘿嘿……” 张晓婉怒道：“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哪？你做白日梦去吧！” 平头男子道：“美女，你这么贬低自己可不好！我虽说让你们亲我一口，但你不能把你们比作癞蛤蟆，把我比作天鹅啊？” 张晓婉的社会阅历有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赖的人，气的浑身发抖，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唐新月心里也非常焦急，她知道，现在必须要尽快的从这个滑冰场出去，但是，这个平头男子太狡猾，显然不想让她们出去！ 该怎么办呢！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是谁把自己比作天鹅呢？这脸皮厚的可真是让我叹为观止啊！” 听到这个声音，唐新月和张晓婉同时惊喜的扭过头去，看到陈明宇正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张晓婉看到陈明宇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竟然忍不住大叫道：“明宇，快来帮我们把这个混蛋打跑！” 陈明宇叫道：“放心吧，晓婉，交给我了！” 平头男子由用阴鸷的目光看着陈明宇，冷声说道：“交给你了，呵呵，你的口气可不小啊！” 陈明宇微笑道：“也就一般吧，跟你的厚脸皮可是没法比。” 平头男子刚才跟唐新月、张晓婉这两个美女纠缠的时候，显得耐心十足，任凭她们两个怎么骂他，他都不生气，但是现在陈明宇只是说了他两句厚脸皮，他却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咬着牙说道：“你有种再说一句‘厚脸皮’试试？” 陈明宇道抱着双臂，说道：“哟呵，看来你不但脸皮厚的很，而且还小肚鸡肠，一激就怒啊！” 平头男子更加愤怒了，叫道：“草！我看你是找死！” 一边大叫，平头男子一边挥拳朝陈明宇打了过来！ 陈明宇侧身一让，同时右脚猛地踢出，正中平头男子小腿，平头男子小腿吃痛，惨叫一声，身体失去平衡，向前重重的爬倒在冰面上！ 平头男子的几个小弟见其吃亏，纷纷冲了上来！ 陈明宇掏出警察证，亮在身前，叫道：“都tm的给我别动！” 那些冲上来的人立刻怔在了那里，果然没人敢动了。 不过，仍然趴在地上没有起来的平头男子却十分嚣张，他刚才就从唐新月手里夺过来警察证，并顺手扔了，现在见陈明宇又亮出了警察证，仍然丝毫不惧，叫道：“都给我上，打死他！出了事，我tm担着！” 那些怔在那儿的人，在听了平头男子的话之后，果然再次叫喊着冲了上来！ 陈明宇也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平头男子如此凶悍，竟然丝毫不把警察在眼里！眼看着一下子冲上来了七八个人，陈明宇虽然身手很好，但是却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自己身后还有唐新月和张晓婉这两个女孩子，一旦成混战之势，她们两个如果受了伤，那可就麻烦了！ 在电光火石之间，陈明宇一脚踏在了平头男子的脖子上，叫道：“谁他妈的敢动手，我把他的脖子踩断！” 在说话的同时，陈明宇脚上用力，平头男子立刻呼吸困难，脸色涨得通红，嘴里发出“嗬嗬”的响声，身体剧烈的扭曲起来，看起来非常痛苦！ 其他人见状，果然不敢再往前冲了！ 陈明宇道：“新月，晓婉，你们两个换上鞋，咱们走！” 唐新月担心陈明宇真的踩死了那个平头男子，便说道：“明宇，你当心！” 陈明宇没有说话，只是给她们做了个让她们放心的手势。 唐新月和张晓婉很快换上了自己的鞋，唐新月又说道：“明宇，他们把我的警察证抢走了，给我要回来！” 陈明宇冷笑道：“你们的胆子可真他妈的不小，不怕进高围子吗？！把警察证交出来！” 很快，一个小子把一个警察证扔给了唐新月，唐新月看了一眼，道：“没问题！” 陈明宇道：“你们两个先出去！” 这时候，那个握着一把匕首的光头男子叫道：“小子，你知道你今天得罪的是谁吗？你们要是就这么早了，那就等着死吧！” 陈明宇倒也想知道这个嚣张无比，把警察都不放在眼里的男子到底是谁，也好做到心里有底，便对唐新月他们做了个手势，让她们先出去，然后问道：“是吗？这是谁啊？” 光头男子说道：“霍小军，军哥！” “霍小军？” “霍家大公子，你没听说过？” 陈明宇当然是听说过“霍小军”的名字的，他是华阳头号社会大哥老霍的大儿子。 据说，这个老霍是杀猪匠出身，原名霍铁柱，后来不知道怎么攀上了时任华阳县常务副县长的薛明伦，开始搞起了实业，逐步垄断了建材市场，赚到了不少钱。在有钱以后，小学都没毕业的霍铁柱又开始附庸风雅，每天打扮的非常斯文，还戴上了一副金丝眼镜，故意弄成一个读书人的样子，还把自己的名字由“霍铁柱”改成了“霍知秋”，而且据说此人从来不说脏话，对人很有礼貌，但是他在背后的手段却非常狠辣，这从他能垄断建材市场就可见一斑！ 不管是任何地方，建材市场都是鱼龙混杂的地方，能够垄断这个市场，如果没有一点狠辣手段，又怎么可能呢？ 在去年的严打行动中，全县几乎所有的老百姓都知道老霍是县里头号的社会大哥，但是其他那些大流氓都被扫进了高围子，老霍却愣是一点事都没有，还在县里建起了第一家高档舞厅！ 由此可见，老霍跟县里的高层人物，尤其是县委书记薛明伦肯定关系匪浅！ 陈明宇认为，像老霍这种黑白两道通吃，并且拥有了实业的人，已经具备了黑社会的雏形了！ 对于老霍的儿子霍小军，陈明宇也有所了解，据说此人智商挺高，而且下手很黑，在华阳年轻一辈的混子中，也是拔尖的。近段时间，华阳发生的好几次打架斗殴和故意伤害罪，据说都跟这个霍小军有关，不过这几个案子都有人站出来顶缸了，也已经结案了。 陈明宇知道，自己只要是干着刑警，就早晚有一天要跟霍家父子交手！只是他没想到，竟然以这种方式先跟霍小军交上手了！ 陈明宇冷笑道：“原来他就是霍小军啊，传说的挺厉害的，我还以为是个三头六臂的哪吒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嘛！看来，真的是见面不如闻名啊！行了，我也懒得跟你们废话，如果不服，就到公安局来找我吧！我正好也有几个案子想传讯他呢！” 这个时候，唐新月和张晓婉已经走出了滑冰场，陈明宇便从霍小军的脖子上把脚抬了起来，快步向外面走去！ 光头男人等人已经知道陈明宇是公安，所以便也不敢去追他，便一同七手八脚的去把霍小军扶了起来。 霍小军站起来之后，弯着腰咳嗽了好半天，直咳嗽的眼泪、鼻涕横流，才算是终于缓过来了劲来。 光头男子问道：“军哥，他们已经跑了，咱们要不要去追？” 霍小军咬着牙说道：“都tm的跑了，还追个屁！不过，我霍小军今天发誓，如果不把这小子弄死，我霍小军就把名倒过来写！” 滑冰场外面，陈明宇他们三人骑着车子离开，张晓婉很抱歉的说道：“今天都怪我，要不是我提议去滑冰场，也不会碰到这种事。” 陈明宇笑道：“你也不要自责了，这事根本就不怪你。如果非要往自己身上揽责任的话，那也只能怪你们两个长得太漂亮了，那些小流氓哪能受得了，没喷鼻血就算好了！” 张晓婉又担心的问道：“我看他们挺凶悍的，竟然连你们是警察都不害怕。以后他们会不会找你的麻烦啊？” 陈明宇笑道：“我是警察，他是流氓，他来找我的麻烦？呵呵，我不找他的麻烦就算是便宜他了！” 唐新月也有些担心的说道：“明宇，我刚才听他们说那个被你打倒的小子是霍小军？” 陈明宇笑道：“你耳朵这么灵敏啊，当时你们不都是已经出去了吗，竟然还听见了啊。” 唐新月叮嘱道：“明宇，你可要当心着点，这个霍小军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这种流氓下手黑着呢，如果正面来找咱们，咱们当然是不怕，但就怕他在背后下黑手啊！” 陈明宇见唐新月实在是担心自己，便不再跟她开玩笑，说道：“放心吧，新月，我会注意的。” 第31章 结拜兄弟 接下来的两天，陈明宇和唐新月又搭档走访了民政局和建行家属院这两个小区的居民，但是也没有得到什么太有价值的线索。 其实，陈明宇更趋向于认为这个盗窃犯是从附近的市县流窜到华阳作案的，因为这样被抓住的几率可要比在本地作案被抓住的几率小多了，而以这个盗窃犯的缜密心思来看，这个盗窃犯绝对会采用危险性最低的作案方式。 如果真的是外地人流窜过来作案，那么现在最需要排查的就是两个月来火车站、汽车站的乘客信息，以及宾馆、旅店等地方的住宿信息。 不过，这些工作现在都由别人在做，陈明宇可不想去跟别人抢活干，这在单位里是一件非常忌讳的事情。 走访完这三个小区的居民之后，陈明宇就借口回家里有事，向队长吕正伟请了几天假。 正式签合同承包交通宾馆的日子眼看就要到了，陈明宇得赶紧想办法筹钱了！ 不过，陈明宇对这件事也早已经胸有成竹，办法也很简单，就是借钱，借钱的对象则是他在警校时候的同学兼拜把子兄弟郭鹏！ 郭鹏跟陈明宇在警校是上下铺的室友，两人性情相投，在三年的学校生涯和一年的实习生涯中建立了深厚的兄弟感情，尤其是在省公安厅特勤大队实习的时候，有一次领导交给他们俩一个任务，让他们去蹲守一个手上有命案的嫌疑犯，他们两个在嫌疑犯的住处附近蹲守了两天两夜，终于等到了嫌疑犯的出现，不过在他们准备呼叫队友前来支持的时候，嫌疑犯却非常敏锐的发现了危险，骑着摩托车就逃跑，陈明宇和郭鹏则开着一辆面包车在后面追，最后把嫌疑犯逼停在了一个巷子里。 郭鹏十分勇猛，从副驾驶跳下来之后，就准备去摁倒嫌疑犯！ 但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个嫌疑犯手里竟然有一把自制的*，这种*是由气体直接压入弹壳发射钢珠或塑料子弹，虽然威力没办法跟真正的手枪相比，但是威力也是极强，如果被近距离射中，必然会受重伤！ 在郭鹏正要对嫌疑犯动手的时候，嫌疑犯从怀里掏出来了那把自制*，对准郭鹏的面门就是一枪！ 这时，郭鹏已经懵了！ 在电光火石之间，从后面冲上来的陈明宇一下子把郭鹏扑倒在了地上，那把*随即响了，一颗灼热的钢珠擦着陈明宇的头皮飞了出去，把陈明宇的头皮擦破了一道口子！如果这颗钢珠再往下偏那么一厘米，估计就要让陈明宇的脑袋开花了！ 这把简陋的*的缺点是每发射一下，就要重新填充钢珠，但是陈明宇和郭鹏自然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了！两个人合力把嫌疑犯摁倒，给他上了背铐，把他带了回去！ 陈明宇和郭鹏在这一起案子中立了大功，受到了厅领导的大加赞赏。而郭鹏更是对陈明宇的救命之恩十分感谢，他请陈明宇去省城最好的酒店吃了一顿大餐，两个人都喝了不少酒，郭鹏又提出要跟陈明宇结拜为兄弟，陈明宇也没有二话，当场就让服务员请来了一尊关二爷的塑像，又拿到了香案、香台等东西，在服务员的见证下，两个人结拜为了兄弟。 陈明宇长郭鹏五个多月，便为哥哥，但是他们平时还是互相以姓名相称。 以陈明宇和郭鹏的这种关系，他们两个之间可以说是没有什么秘密，对于郭鹏的家世背景，陈明宇也非常了解。 郭鹏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官二代，他爸爸郭远城是青江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他妈妈在市农行工作，还是一个副行长，郭鹏还有一个姐姐，是市立医院的医生。除此之外，郭鹏的家族中还有多人在青江市的党政系统以及国企工作，堪称是一门显贵。 郭鹏也是个头脑很活络的人，他当时还在警校上学的时候，就对做生意表现出来了很强的兴趣，甚至还想退学去经商，只不过他爸爸坚决不同意，他才只好作罢。 警校毕业之后，郭鹏分配到了青江市公安局治安支队，但是郭鹏的心思却显然不在工作上，而是更加热络于去做生意了，他首先利用其家族的背景弄到了几张原材料方面的批文，他自己也不参与经营，只是转手卖了出去，光这几张批文，就让他轻松入手了四五十万，简直跟抢钱没什么区别，这也让他轻松积累起了第一桶金。 现在，郭鹏虽然名义上还在市公安局工作，但是他的精力几乎全都放在了经商上面，据说单位那边他平时都不怎么过去，而市局的领导对此自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些事情，郭鹏在前些天来华阳看望陈明宇的时候都给陈明宇说了，甚至还要给陈明宇留下两万块钱，让陈明宇在城里置办一套房子，但是陈明宇自然拒绝了。 陈明宇当时跟郭鹏结交以及后来结拜的时候，自然只是因为他们两个意气相投，根本就没有考虑这些社会关系，但是现在，人情练达的陈明宇自然不会错过这么一个巨大的资源，便考虑着通过郭鹏，跟他爸爸郭远城搭上关系，以期在以后的仕途进步和发展中得到郭远城的帮助。 当然，陈明宇也绝对不会白白的利用郭家的资源，他准备以他拥有上帝视角的巨大优势，给郭家以帮助，比如帮助郭远城更加精确的分析国家发展大势，给郭远城一些超过时代眼光的建议，让他能够踩对节奏，做出政绩，以获得自身的提升；再比如他可以指点郭鹏如何做生意，采取捷径赚钱…… 陈明宇认为，他这么做，并不算是利用郭家，而只是互帮互助，整合资源，并实现利益的最大化，最终取得双赢的结果！而且他认为，他能够给郭家的帮助估计比郭家能给他的帮助还要更多！ 这一次，他为了凑到跟吴越、张新平合伙承包交通宾馆的钱，便给郭鹏打了个电话，开口借五万，财大气粗的郭鹏自然是爽快的答应了。 不过，陈明宇倒也没有想白白接郭鹏这五万，他这一次去市里，除了借钱之外，还要送给郭鹏一个比倒卖批文还要更赚钱，而且更安全、更合法的点子！同时，他希望能通过这件事，能初步的进入到郭鹏的父亲郭远城的视野。 在请好假之后，陈明宇便乘客车前往了市里。 青江市和华阳县之间其实只有五十公里左右的路程罢了，但是由于路况太差，而且路上还随时都有乘客上下车，客车根本就提不起来速度，所以客车足足开了两个小时，才终于到了市汽车站。 陈明宇刚从车站里走出来，就看到了站在车站门口的郭鹏。今天，他穿了一套纯白色的休闲服，脸上戴着一副硕大的墨镜，头发则做成了时下最流行的富城头，嘴上还叼着一根烟，在如今这个年代，他这幅装扮简直是要潮的冒泡了！ 陈明宇不禁微笑起来。 郭鹏这时候也已经看见了陈明宇，马上快走几步，来到陈明宇跟前，直接给了陈明宇一个熊抱，高兴的说道：“明宇，盼星星盼月亮，可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陈明宇打趣道：“我怎么听着这话这么肉麻啊？不会是你整天跟你女朋友这么说话吧？” 郭鹏哈哈笑道：“咱俩的关系可要比我跟我女朋友们的关系深多了！我给她们可不会这么说！” 陈明宇道：“等等！女朋友们？你小子到底有几个女朋友啊？不会是一个加强连吧？” 郭鹏笑道：“一个加强连倒是不至于，不过那么五六个、七八个还是有的！” 陈明宇叫道：“靠！你小子可以啊！” 郭鹏哈哈笑道：“都是逢场作戏罢了，没有什么正式的。现在这么好的时代，不好好的潇洒几年怎么行？兄弟，咱们先上车！你好不容易来到了青江，必须要住几天，让我好好招待招待你！” 陈明宇开玩笑道：“怎么招待我？不会是把你的女友团介绍几个给我认识吧？” 郭鹏大笑道：“只要你能看得上，别说介绍几个给你，就算是全部都介绍给你，我也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嘛！不过，我交女朋友的眼光太一般，我这几个女朋友长相、身材都还可以，但是都没有什么内涵，说白了，就是花瓶！她们这些人加起来也比不上新月一个人啊！所以啊，我虽然女朋友多，但是我却羡慕你有那么一个极品的女朋友啊！” 陈明宇笑道：“这话我应该录下来让新月听听，肯定要把她高兴坏了！” 郭鹏道：“不用录音，下回你把新月带过来，我当着她的面好好的把她夸一番，保准把他夸出花来！” 这时候，郭鹏已经带着陈明宇来到了一辆硕大的黑色沙漠王子旁边。在如今这个年代，沙漠王子实在太过霸气，绝对比郭鹏的这一身潮流打扮还要更加吸引眼光！另外，这辆车的牌号也十分牛逼，尾号是四个7！ 在官场中，有“七上八下”的说法，所以官场中人都十分推崇“7”这个数字，比如在喝酒的时候，第一杯酒往往都会喝七口，所以郭鹏的这个车牌号，在整个青江市，也只有五个7的豹子号要比这个号码更霸气了！ 郭鹏潇洒的拉开了车门，说道：“兄弟，上车！” 第32章 价格双轨制 陈明宇坐上了副驾驶之后，说道：“小鹏，你够牛的啊，竟然开这么好的车，还弄了这么一个霸气的号码！” 郭鹏呵呵一笑，说道：“你猜这辆车多少钱？” 陈明宇知道这沙漠王子其实就是陆地巡洋舰的另外一个名字，在如今这个年代，丰田还没有在国内投建工厂，所有的丰田牌汽车都是进口过来的，由于厂家利润、关税、中间商利润等因素，进口车的价格极高，尤其是高端汽车的价格，往往是国外售价的翻倍，甚至是数倍！ 这辆沙漠王子显然也是一辆进口车。 不过，陈明宇对于这个年代沙漠王子的售价并不清楚，但是粗略估计，可能要接近百万！ 陈明宇便道：“不太清楚，但我知道肯定便宜不了！” 郭鹏一边打着方向盘并入了主道路，一边笑道：“说了你可能都不相信，这辆车只花了这些钱！” 郭鹏对陈明宇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三十万？”陈明宇叫道，“不可能吧！怎么会这么便宜？” 郭鹏笑道：“如果是从正规途径买，三十万肯定远远不止，要是没有关系的话，就算是有钱都买不到这种车。但是我这辆车嘛，是水车。” 这下陈明宇明白了，所谓水车，其实也就是走私车，这种途径的车自然价格要低得多了。 郭鹏又说道：“虽然是水车，但是现在已经有了正式身份了，跟正规途径买的车没有什么两样。明宇，你要是什么时候想买车了，跟我说一声，我帮你弄一辆水车，手续什么的也交给我了！” 陈明宇没有应这个茬，只是笑道：“可以啊，小鹏，看来你混的不错！” 郭鹏笑道：“这都是小菜一碟！” 陈明宇想了想，还是提醒道：“小鹏，这种事可还是要注意一点。” 郭鹏很能听得进陈明宇的话，点点头，道：“放心吧，明宇，我也就是跟你这么说，跟别人是万万不会说的。另外，给水车办手续这事，也不是我去办，我知道这种事违法，我才不会去冒这个风险呢。其实是有中间人来做这件事，除非是为你这样的兄弟，别的人就算是求我帮忙，我也肯定是不会管的。” 陈明宇这才说道：“行，要是有需要，我一定找你。” 郭鹏抬手看了一眼腕表，说道：“这也快到中午了，咱们先去吃饭吧。今天想吃点什么？海鲜？粤菜？川菜？还是火锅，或者是西餐？” 陈明宇道：“到了你这儿，我可就不操心这事了，客随主便，交给你安排了。” 郭鹏想了想，说道：“那就去吃海鲜吧，毕竟青江是靠海的城市，到了这儿，第一顿先吃海鲜，也算是那么回事。不过，这几天，我一定带你把有名气的饭店吃个遍！” 陈明宇笑道：“我就怕我这肚子受不了啊！” 郭鹏打趣道：“受不了也得吃，要是吃坏了肚子，那也是你回华阳去处理了！反正我这个东道主必须要做到位！” 陈明宇道：“好吧，我全听你安排。” 郭鹏从储物格中摸出来一盒软中华，扔给陈明宇，又说道：“明宇，今天中午就不叫外人了，就咱们兄弟两个，清清静静的吃一顿，好好聊聊天，到了晚上，我带你去娱乐娱乐，到时候再叫几个美女过来助兴，咋样？” 陈明宇笑道：“行，我没问题，全听你安排！” 郭鹏道：“好嘞，明白了！” 郭鹏开车带着陈明宇来到了青江著名的海鲜一条街，在一家郭鹏熟悉的饭店门口停下了车。 下车之前，郭鹏还说道：“其实吧，这海鲜一条街的海鲜做的很一般，还不如另外几个饭店做的好吃。不过呢，这儿有名气，凡是到了青江来玩的人，大都要到这条街上来吃顿饭，要是不在这儿吃，就好像是缺点什么似的。所以我觉得咱们今天第一顿也在这儿吃吧。在这条街上，这家饭馆我经常来，还算是做的挺好的。” 郭鹏果然在这儿挺熟，他们进了饭店之后，好几个服务员都热情的喊着“郭哥”，落座之后，饭店的老板又亲自过来招呼了一下。 郭鹏大喇喇的点了七八种海鲜，交代老板一定要让厨师拿出来真本事来做，之后又要了一通新鲜的扎啤。 酒菜很快就陆续送了上来，陈明宇和郭鹏便一边吃喝一边聊天。这家饭店的海鲜做的确实不错，首先是非常新鲜，显然是刚从海里捞上来的，其次是味道非常正，没有用那些乱七八糟的材料来提味。 陈明宇是非常喜欢吃海鲜的，而且尤其是喜欢吃这种既新鲜又没有添加多少材料的地道海鲜，今天着实是太快朵颐了一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郭鹏说道：“明宇，下午我带你去逛北岛公园。” 陈明宇有点晕：“咱俩去逛公园？” 郭鹏嘿嘿一笑，说道：“这北岛公园可不是普通的公园，这可是咱们市里的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还没有对外开放呢，只要搞到内部票才能进去逛逛。其实吧，这个北岛公园我已经去过两三次了，景色吧，我觉得倒也只是一般。不过，在青江，能弄到几张北岛公园的内部票，可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前几天你给我打电话说要一趟之后，我就找关系弄到了这两张票。不管里面的景色怎么样，我反正必须得带我结拜大哥进去逛逛啊！” 陈明宇笑道：“成，就冲你这份心意，这个北岛公园也必须要去！” 两人喝了一杯酒之后，陈明宇又问道：“哎，对了，小鹏，你现在生意做得怎么样了？” 郭鹏苦笑了一下，郁闷的说道：“最近不太行啊！明宇，你也知道，我对做实体经济还没有什么经验，之前能赚钱，完全就是靠通过关系拿到一些原材料的批文，利用机关单位对资源分配的高度垄断和价格双轨制的优势，把批文倒卖出去以赚取中间的差价。说白了，这种做生意的模式，简直连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简直就跟抢钱差不多！之前呢，我拿这些批文都没有通过我爸，而是直接去找我爸的一些下属要的。这不，前些天，我爸不知道怎么的知道了这件事，他把我狠狠的批评了一顿，又给他那些下属挨个的打了招呼，谁要是再敢给我批文，那就依法处理！你说，我爸这也太自律了吧！这种倒卖批文的事，又不是我一个人在干，我可以说，在青江市，倒卖批文的人很多很多，只要是有门路，谁不愿意干这种空手套白狼的生意？就算是我不干了，别人也会干！而且，那些私营老板们没办法通过正规途径拿到生产材料，很多厂房都面临着停产的风险，他们还到处托人，希望高价购买这些原材料呢！从这个层面来说，我们这些倒卖批文的人其实还是为咱们市的私营企业发展和商业活跃氛围做出了很大贡献的嘛！不过，现在没办法了，我爸给我下了死命令，我是不敢再沾批文的事了，唉！” 在吐槽了一番之后，陈明宇又说道：“不过明宇你放心，你需要的那点钱没有任何问题，多了不说，几十万我还是能随时拿的出来的，你需要用钱就尽管找我！” 陈明宇笑道：“嗯，我明白。其实吧，我认为倒卖批文这种生意，虽然来钱快，风险也不大，但却也不适合长期干，除了这毕竟是一种灰色地带之外，还因为大环境也一直在变的嘛。价格双轨制的弊端，上层领导早就洞若观火了，在88年，上层就已经决定放开肉、蛋、菜、糖四种副食品价格，先走一步，进行价格闯关了。实验了这么几年，可以说效果还是非常明显的。在刚刚过去的九月初，国家物价局宣布将571种产品定价权交给企业，22种产品产价格下放给省级物价部门，社会对此的反应虽然非常激烈，但是这件事标志着物价闯关终于成功，价格双轨制也开始走向尾声了。当然了，上面的政策经过层层传递，想要在咱们这儿完全发挥效果，肯定还有一段时间，但是这个大势肯定是不可避免的。” 郭鹏嘿然道：“可以啊，明宇！我以前只知道你对破案子特别有钻研，什么时候你对国家大势，尤其是经济方面的政策这么有研究了？” 陈明宇笑道：“人无常势，水无常行，一切都是在发展变化中的嘛。” 郭鹏连声说道：“可以！可以！你这可真是让我对你更加刮目相看了！” 陈明宇又问道：“那你现在还准备做点什么生意吗？” 郭鹏想了想，坦言说道：“我现在对上班已经没啥兴趣了，每天累死累活的，还就只能挣那么几百块钱死工资。尤其是倒卖批文赚了些钱之后，我就对做生意更加感兴趣了！如果不是怕我们家老爷子生气，我早就辞职下海了！但是以后具体做什么生意嘛，我现在还真的是没有什么想法，主要是我现在对实业既没经验，兴趣也不大，还是对投机挣钱比较感兴趣！这种钱，来的极快又刺激，而且还没有那么多罗里吧嗦的事。” 陈明宇笑了笑，心想自己这个结拜兄弟说话就是直爽！当然了，陈明宇也知道，郭鹏之所以把话说的这么直接，显然是因为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啊！ 陈明宇问道：“那你想到什么门路了吗？” 郭鹏叹道：“还没想好啊！看来，我可能还真是缺少做生意的天分啊！” 第33章 股市疯狂 陈明宇笑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嘛！你这才刚刚做生意多长时间啊，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路子也是很正常的。” 郭鹏突然眼前一亮，说道：“明宇，你是不是有什么好路子？对了，你借我这五万块钱是准备做什么生意啊？哦，明宇，我这可不是对你查户口，只不过，你要是有什么赚钱的路子，那就带着兄弟一起啊！” 陈明宇笑道：“我呀，还确实有两个赚钱的门路，但是，我说出来，你未必肯信啊！” 郭鹏已经迫不及待了，叫道：“咱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早就知道你有眼光，你说的话，我肯定信啊！明宇，到底是什么路子啊？” 陈明宇便不再卖关子，说道：“有两个路子，正好都合你的胃口，一个是炒股票，另外一个就是去海南投资楼市。” “炒股票？去海南投资楼市？”郭鹏的眼睛更亮了！ “对！”陈明宇点点头，“小鹏，你应该知道前段时间发生在深圳的股票认购证事件吧？” 在对郭鹏说到这件事的时候，陈明宇心里还隐隐有些发疼，他忍不住去向，如果自己再早“重生”那么两三个月，那么自己也就赶上了深圳股票认购证事件的大潮，如果自己精心准备一番，绝对能够赚个盆满钵满！ 就像后来在资本市场跃马扬鞭，一时风头无两的“德隆系”幕后实际控制者唐万新，就是抓住了这个机遇，为自己掘到了第一桶金！ 这起发生在深圳的股票认购证狂潮，起因是在今年刚刚过去的八月份，深圳证券交易所宣布发行国内公众股5亿股，发售抽签表500万张，中签率为百分之十，每张中签表可认购1000股。 此时，正值邓公南巡谈话正式发表之后，全国掀起了一股加快改革的热浪，股票市场出现了井喷的行情！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深圳证券交易所宣布发行的这5亿股国内公众股，更是在滚烫的股市行情中扔下了一颗重磅*！ 证券交易所规定的认购时间是8月9日到8月11日这三天，但是从8月7日开始，就大约有100万的深圳本地和全国各地的投资者在全市300个发售点前排起了长龙，随后的两天，又有大批人涌入了深圳，最后竟然有150万人在这几天内涌入了深圳！而当时深圳的常住人口也不过只有60万人而已！ 据说，当时从广州到深圳的火车软座票30元左右，但是在黑市上竟然炒到了两百多元！许多人由于没有边防证进入不了特区，当地的农民便自告奋勇的带着大家钻铁丝网，每一位40元！ 在这些疯狂的认购者中，就有唐万新带来的一个“军队”！ 对于资本市场嗅觉极其敏锐的唐万新，花钱请了5000人以出去玩一圈的名义来到深圳排队领取认购抽签表，这些人每人一个小板凳，排队一天领50元劳务费，他们一排就是三天！这些人领到的抽签表在换成原始股之后，让唐万新狠狠的赚了一大笔钱，甚至可以说是为后来纵横资本市场的“德隆系”打下了基础！ 不过，在8月9日上午，抽签表正式出售仅仅两个小时后就宣布发售完毕！各发售点的窗口全数拉下，停止营业！一百多万人兴冲冲的涌入深圳，苦等了两天两夜，却等到了这样一个结局，几乎没有多少人买到了抽签表！ 在这个时候，又一个重磅消息传来：有发售点员工私分私购认购申请表，这才导致了大家买不到抽签表！ 这个消息立刻就像是瘟疫一样在愤怒的人群中传播开来，众人的怒火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 无法控制住激愤情绪的人们潮水般的冲向了市委、市政府，各大机关单位，市中心的所有道路全数瘫痪，商店被砸，警车被烧，政府不得已出动了大批防暴警察，并且拉来了高压水炮与愤怒的众人对峙！ 这起暴乱事件一直持续到了11日凌晨，市政府紧急宣布增发50万张认购申请表，深圳市长也出面发表了电视讲话，才算是把这个紧急的事态平息了下去。 时候经过调查，抽签表的发售工作确实是出现了集体舞弊事件，涉及到的人员竟然多达4000多人，个发售点平均私分私购率接近百分之五十！ 而这，也仅仅是官方给出的数据！ 这一次的事件轰动全国，也直接催生了中国证监会的成立。 发生在深圳的这起股票认购证狂潮发生之后，全国各地的媒体都在头版头条的位置予以了报道，尤其是以“吕梁”为笔名所写的《百万股民“炒深圳”》一篇通讯，因其痛快淋漓的描述、深刻的反思，很是轰动一时，为各大媒体杂志所纷纷转载。 这篇文章的作者吕梁，后来也成为了国内资本市场中一个呼风唤雨的大枭，他通过幕后坐庄所打造的“中科系”创造了多个纪录，吕梁也被好事者称为“中国第一庄”，不过在刀尖上跳舞的吕梁最终也落得了一个人间蒸发的悲惨下场。 当然，这又是另外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了。 郭鹏自然也是知道深圳的这次事件，但是他之前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可以去炒股票，对于他这个刚刚涉足生意场的人来说，需要被启蒙的东西还太多太多！ 郭鹏因此叫道：“明宇，你不会是想让我去深圳炒股吧？” 陈明宇笑道：“现在股市很火，但是基于国内股市的特殊情况，除非你有内幕消息，或者是你特别有眼光，要不然，我还是不推荐你到股市试水。” 郭鹏疑惑的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陈明宇微微一笑，说道：“股票市场可不只有上海和深圳这两个地方，在咱们这儿也有一个股票市场。而且，咱们这儿的股票市场操作起来更加方便！” “咱们这儿也有一个股票市场？这是什么股票市场啊？我怎么不知道？” “呵呵，确切的说，咱们这儿的股票市场应该叫做‘地下股票市场’，就在舟山公园北门那一块。” “舟山公园北门？我经常从那儿过啊，也没发现有什么股票市场啊！不过，那儿倒是有一群……”说到这儿，郭鹏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叫道，“我靠！明宇，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那些股权证？” 陈明宇微微一笑，道：“对，就是那些股权证！” 随着改革开放的继续深入，以及上海、深圳两家证券交易所的运行，“让企业上市”便成为了一些执政者眼中拯救国企的灵丹妙药，一些沿海城市的党委、政府首脑也开始试探着对一些国有企业进行改革，其中有一些国有企业便发行了一些面对内部职工，但是却还未上市的股票。 但是，绝大部分职工的思想都比较保守，他们担心未来的收益无法得到保证，便不愿意接收这种股权证，所以，这些股权证一发到了他们手上，很多人就马上以原价或者是更低的价格对外出售了。 而这些人交易的地点大都选在了舟山公园北门这一块，一张股权证，再加上一张身份证复印件，就成为了青江市最早涉水股票市场的赚钱工具。 郭鹏虽然明白了陈明宇的意思，但是他由于对这个市场不了解，所以心里便没有底，问道：“明宇，这个地下股票交易市场真的能赚钱？” 陈明宇笑道：“能赚钱是肯定的，而且还能赚大钱！多了不说，翻倍的利润肯定是没问题的！不过，这需要有一个前提！” “翻倍的利润？”郭鹏忍不住惊叫起来，随即又问道，“什么前提？” “这个前提就是一定要有自制力，该出手的时候就果断的出手！如果能够坚持这一点，那翻倍的利润或许还不止！”陈明宇很肯定的说道。 郭鹏又抛出一个问题：“就算是我有自制力，但是我也不知道该什么时候出手最合适啊！” 陈明宇道：“这也很简单，如果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手合适，那就听我的就行了，我让你什么时候出手就什么时候出手，保准错不了。” 郭鹏见陈明宇把话说的这么满，不禁更加疑惑了，问道：“明宇，老实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消息啊？” 陈明宇呵呵一笑，说道：“也可以这么认为！不过，小鹏，你放心吧，以咱们俩这种关系，我还能坑你吗？” 郭鹏道：“我肯定不担心你坑我，只不过，我觉得这事怎么听着那么邪性啊？” 陈明宇笑道：“确实是有一些邪性，小鹏，你就当我是知道内部消息吧！” 郭鹏此时已经认定陈明宇肯定是知道内幕消息了，心里便有了底，说道：“行，那我听你的，你让我怎么买，我就怎么买，你让我什么时候卖，我就什么时候卖！” 陈明宇点点头，道：“行！” 郭鹏沉吟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明宇，怪我多嘴一句，你要从我这儿借五万块钱，也是为了倒腾股票吗？” 陈明宇其实借这五万块钱是为了和吴越、张新平他们一块承包交通宾馆，然后，陈明宇准备充分发挥这笔投资的杠杆左右，以交通宾馆的三年承包权为质押，从银行尽可能多的贷出来一笔资金，投入到这个地下股票市场牟利，获取自己的第一桶金。 但是，他不想跟郭鹏说这么多，便简单的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郭鹏打了个响指，非常高兴的说道：“那行，明宇，我跟你干了！等我赚了钱之后，我一定要让我爸看看，除了倒腾批文之外，我还可以用别的法子赚钱，嘿嘿……” 不等陈明宇开口，郭鹏又问道：“明宇，你刚才说的去海南炒房，又是怎么一回事？” 陈明宇笑道：“你没看新闻吗，现在的海南可是一片热土啊！尤其是地皮和房子，更是被翻着滚的往上炒！如果你能拿到一块土地的批文，你什么都不用干，更不需要投入一毛钱开发，只需要在兜里揣上一段时间，然后再倒手卖出去，估计都有上百万的利润！” 郭鹏道：“这个我也知道，不瞒你说，前几天我表哥到我家来玩，我们两个还聊到了这件事。我这个表哥本来是咱们市计委的一个正科级干部，这不是受到干部下海潮的影响嘛，他也跟着下海经商去了。现在听说海南那边热的很，便邀我一块去海南发财呢。但是我爸坚决不让我去海南，我也不敢违背老爷子的意思，就只好留下来了，我表哥现在估计都已经到了海南了。不过，明宇，我听你的意思，好像你有到了海南肯定会赚钱的门路？” 陈明宇道：“海南的这股地产热，说白了就是一个‘击鼓传花’的游戏，只要不让这束花最后落到自己手里，那就能赚钱。所以，最关键的，就是鼓声停下来之前，把花传到下一家手里。据我估计，海南的这股热潮还能火上大半年，但是在明年夏天，绝对会泡沫碎裂，留下一地鸡毛！所以，小鹏，你可以给你那位表哥带句话，让他在明年六月份之前必须收手！另外，你如果也想玩一玩的话，现在也可以委托你表哥帮你在海南投资房地产，但是切记在明年六月份之前把资产全部抛售出去！” 郭鹏认认真真的打量了陈明宇一会，才郁闷的说道：“明宇，我发现这次见你，你的变化很大啊！如果不是咱们认识那么久了，我肯定会认为你是一个算命的半仙呢！” 陈明宇被逗得哈哈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又说道：“小鹏，反正这些话我今天都在这儿跟你说了，信不信就由你来判断了。” 郭鹏端起了酒杯，说道：“如果要是换一个人给我说这些话，我肯定当他是喝醉了胡说呢，但是你给我说这番话，我肯定百分百的相信！我也不管你是从哪儿弄到的这些内幕消息了，总之一句话，我听你的！明宇，我敬你一杯，一切都在酒里了！” 陈明宇也端起了酒杯，道：“没说的，干杯！” 第34章 抓贼 虽然郭鹏对陈明宇的招待非常热情，还非让陈明宇在青江多玩几天，但是陈明宇最终还是只待了一天半，就带着郭鹏借给他的五万元现金返回了华阳。 在从青江离开之前，陈明宇和郭鹏约定，他们两个随时保持联系，郭鹏这几天可以先去舟山公园北门的股票市场试试水，对股票的行情多一些了解，但是却要等陈明宇的正式通知，才能真正的大举买入。 上了回华阳的客车，陈明宇看了看手边放着的一些礼品袋，不禁露出一抹微笑。 这些礼品袋里有两件是郭鹏送给他的礼物，分别是一个摩托罗拉中文精英型传呼机，这个传呼机的型号跟前些天张茜送给他的那个传呼机型号一模一样，当时陈明宇为了得到张茜更大的回报，所以没有收下那个传呼机，但是现在对于郭鹏所送的传呼机，陈明宇自然是没有二话就收下了。 此外，郭鹏还送给了一台非常精致的索尼牌收音机，在如今这个年代，有一台携带方便的收音机，绝对是打发无聊时间的最佳伴侣。陈明宇对这个收音机也非常喜欢，除了可以用来听音乐之外，还可以用来收听广播，了解当前的国家大事。 另外几个礼品袋里则是装的送给陈明宇给别人买的礼物，其中一个礼品袋中装着一件羊毛衫和一条羊绒围巾，这是他专门为唐新月挑选的礼物，眼看着天就要变冷了，这两样东西，唐新月正好都能用得着。 陈明宇还给吴越和张新平都带了一件礼物，一人一个防风的打火机，这种东西是刚从南方流传过来的时髦玩意，华阳还没有卖的，只有青江的百货大楼里才买得到。 另外，陈明宇还给他的干姐姐张茜买了一套价格不菲的化妆品，但是他们两个在茶馆里认下了干姐弟之后，张茜当场就送给了陈明宇一支德国凌美牌的钢笔，而陈明宇由于没有提前做准备，所以就没有送给张茜礼物，但是他告诉了张茜，这个礼物肯定要补上。 其实，在给张茜挑选礼物的时候，陈明宇还犯了点难。本来，他也是想送给张茜一件衣服或者是一条围巾的，再要么就是送一些首饰，但是考虑了一番，又觉得送这些东西太亲密，太暧昧，在张茜本来就似乎对他有意思的情况下，如果他再送了这么亲密的礼物，那岂不就是火上浇油吗？ 因此，认真考虑了一番之后，陈明宇最终还是挑选了一套品牌化妆品，这种礼物既不算太亲密，也挺高档，能拿得出手，算是比较合适的礼物了。 汽车走走停停，经过了一个半小时的颠簸，总算是进入了华阳县境内。 虽然此时已经是十月中旬了，但是秋老虎非常厉害，客车里人又多，所以非常闷热，汗臭味、脚臭味、劣质的香水味，以及各种各样复杂的味道混合在空气中，再加上道路十分颠簸，让车内的乘客一个个都神色很差。 陈明宇坐在客车最后排的角落里，打开了半扇窗户，微微眯着眼睛，看似是在睡觉，实际上则是在思考最近一段时间要做的事情。 虽然他现在拥有了上帝视角，但是他也知道，他的这个上帝视角也对当前的这个世界产生了一定的蝴蝶作用，有些事情的发展跟他记忆中的一样，但是有些事情的发展却改变了。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他对于青江地下股票市场的记忆有没有变化，他这一次可是准备把他以及吴越、张新平，还有郭鹏的全部身家都压倒这个股票市场上来，如果出了差错，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大不了从头再来，但这样就太对不起兄弟们了！ 对于他来说，这件事只能算是一个把握较大，但是却没有全胜把握的赌局！ 这时，客车突然猛地停了下来，由于惯性作用，陈明宇向前一栽，差点把头碰在了玻璃上！他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花衬衫，看起来有些贼眉鼠眼的男子跳上了车。 凭借着在省警校刑事侦查专业的三年学习和在省公安厅特勤大队的一年实习，陈明宇也多少炼出了一些火眼金睛。他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个贼眉鼠眼的男子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陈明宇要思考的事情很多，他没兴趣去关注这个男子，便又把目光投向了窗外，思考起了自己的心事。 大约三四分钟之后，车上突然响起来一个女孩子的尖叫声：“我的钱被偷了！” 陈明宇立刻把头转向了车内，见一个二十出头，穿着挺朴素，但是长相挺清秀的女孩子站在车厢中段的座位前，抓着自己被划开的挎包，带着哭腔说道：“我的钱被人偷了！那是给我妈治病的钱！” 说话的同时，这个女孩子的眼光死死的盯着那个刚刚上车，穿着花衬衫的男子。 车上的乘客都瞪大了惊恐的眼睛，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年约四十岁的女售票员同样也不说话，她站在靠门的位置，眼睛看着丢钱的女孩子，眼神却非常冷淡，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而司机则更是像没有听到这回事一样，仍然匀速向前开着车。 丢钱的女孩子突然向前一把抓住了那个花衬衫男子的胳膊，眼里泛着泪花说道：“大哥，我妈患心脏病住院了，那些钱是我借来给我妈救命的，求求你，还给我吧！” 花衬衫男子一怔，随即猛的一扬胳膊，丢钱的女孩子站立不稳，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花衬衫男子指着女孩子的鼻子骂道：“谁他妈的是你大哥！你给谁要钱呢？你哪只狗眼看见是我偷你钱了？神经病吧你！” 说完，花衬衫男子对着司机叫道：“停车！我要下去！妈的，老子今天真是倒霉透了，刚上车就碰到一个神经病！” 一边说着话，花衬衫男子抬脚便往车门的方向走去。 司机也听话的踩了刹车，车速很快降了下来。 这时候，丢钱的女孩子突然一下子抱住了花衬衫男子的腿，哭着说道：“这是我妈的救命钱，你不还给我，我就不活了！” 花衬衫男子用力拔出了自己的腿，嘴里骂道：“说你是神经病，你他娘的还真是个神经病！再敢诬陷我，女人我也一样打！” 色厉内荏的恐吓完女孩子，花衬衫男子又冲着自己大叫道：“停车！停车！” 客车很快停了下来，女售票员还非常配合的打开了车门，花衬衫男子拍拍屁股就想下车。 从一开始，陈明宇就已经怒了！不过，他本来不想多事，想着是不是有其他人见义勇为呢！ 但是现在，他看到花衬衫男子竟然这么嚣张，而其他的乘客全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陈明宇终于还是怒不可遏的站了起来，大喝一声：“你站住！” 听到这句话，花衬衫男子不禁一怔，他看到有人站了出来，却似乎是没有什么害怕的样子，也没有着急下车逃跑，反而是站在了门口，还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样子叫道：“妈的，老子今天出门真是没看黄历，竟然碰到了这么多神经病！” 陈明宇几步走到了花衬衫男子的面前，怒视着他，说道：“把钱交出来！” 花衬衫男子冷笑一声，问道：“你哪只狗眼看见是我偷的？” 陈明宇也不跟他废话，突然使出一个擒拿动作！ 花衬衫男子显然没想到陈明宇说动手就动手，猝不及防，右胳膊一下子被陈明宇扭在了背后！ 陈明宇脚下一绊，花衬衫男子惨叫一声，立马摔了个狗吃屎！ 陈明宇冷笑一声，往花衬衫男子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骂道：“臭虫，叫你嘴臭！” 然后，陈明宇又弯下腰从花衬衫男子腰间的包里一摸，把一个鼓鼓囊囊的大信封拿了出来。 那个丢钱的女孩子看到大信封之后，立马叫道：“这就是我丢的钱！” 陈明宇把大信封递给那个女孩子，说道：“你看看钱够不够。” 女孩子双手颤抖的把钱接了过来，打开看了看，含着眼泪说道：“钱都在，谢谢你了，大哥！” 陈明远点点头，道：“没关系，你把钱收好，千万别再被偷了。”然后冲司机说道，“师傅，麻烦你开车去公安局！” 司机却磨磨蹭蹭的，并不开车。 这时候，那个花衬衫男子从爬了起来，恶狠狠的看着陈明宇，问道：“哥们，你行啊，敢管老子的事！你跟谁混的？” 陈明宇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有搭理他！ 花衬衫男子见识到了陈明宇的厉害，看准时机，转身跳下了客车，准备逃跑！ 陈明宇不动手则以，一旦动了手，他那一根筋的牛脾气就犯了，大喝一声：“还敢跑！” 陈明宇两步跳下了客车，助跑了两步，随即跳起来一脚踹在花衬衫男子的腰上！花衬衫男子吃力不住，又趴倒在地上！ 陈庆东走到花衬衫男子的身边，冷笑道：“还跑吗？” 花衬衫男子满脸都是土，他抬起头看着陈明宇，突然放软了口气，说道：“哥们，给条活路行不行？” 陈庆东冷笑道：“我把你带到公安局，你跟民警说去！起来，上车！” 花衬衫男子慢慢的爬了起来，死死的盯着陈明宇，又问道：“哥们，真的不给一条活路？” 陈庆东声音冰冷的反问道：“你偷人家救命钱的时候，想过给人家留活路了吗？！上车！要不然我还揍你！” 第35章 山窝里飞出的金凤凰 花衬衫男子看着今天是脱身无望了，情急之下，脑子不禁发起烧来！他突然从怀中摸出来一把刀子，冲着陈明宇恶狠狠的叫道：“妈的！让你多管闲事！你不让我好过，我就先攮死你！” 说完，脑子发热的花衬衫男子竟然真的一刀朝着陈明宇胸口捅了过来！ 客车内的群众都看到了这一幕，立刻响起了一片惊呼声！ 但是，陈明宇却十分冷静，他看准时机，突然出拳，后发先至，一拳砸在了花衬衫男子的手腕上，随即一脚正踹，狠狠的踹在了花衬衫男子的小腹上！ 花衬衫男子惨叫一声，趴倒在了地上，手里的匕首也掉落在地上。 陈明宇一脚踩在了花衬衫男子的背上，说道：“偷窃、打人、袭警，就凭这三条，够判你几年的了！上车！” 花衬衫男子痛苦的抬起了头，脸上却已经全是惊惶之色，声音颤抖的问道：“你……你是公安局的？” 陈明宇没有搭理他，又叫道：“起来，上车！” 刚才这个花衬衫男子偷窃，并且殴打那个女孩子的时候，客车的司机和售票员无动于衷，甚至还非常配合，现在看到花衬衫男子被打，客车司机却从驾驶室里跑了出来，当起了和事佬。 “兄弟，都是误会，要不然就算了吧。”客车司机说道。 “是啊，大兄弟，算了吧，你看他也把钱还给这位大妹子了，他也被你打了，吃了教训了，你就把他放了吧。他还这么年轻，要是去监狱里蹲几年，可就完了。”女售票员也凑了过来，一副古道热肠的样子。 陈明宇眼神冰冷的看了看司机和售票员，问道：“他是把钱主动还给这位女同志的吗？刚才你们干啥去了？现在又冒出来充好人？” 客车司机和售票员都一脸尴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客车的后排冲出来一个身材结识的年轻人，他跳下车之后，猛地撞了一下陈明宇！ 陈明宇猝不及防，被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就在这一瞬间，这个身材结识的年轻人拉起来那个花衬衫男子，两个人拔腿就跑！ 等陈明宇反应过来，再想去追，但是不知道这两个小子是不是练过短跑，都跑的飞快，转眼就已经跑出去几十米。 陈明宇感觉追上他们的难度比较大，也懒得去追这些鼠辈，便只是象征性的追了几步，便阴沉着脸返回了车上。 客车司机又凑了过来，对陈明宇竖起了一根大拇指，陪着笑说道：“兄弟，你今天真是够格！我其实也不是良心坏了，主要是我不敢管这件事。刚才那个穿花衬衫的小子，外号叫‘花猴子’，是华阳一个有名的小偷，他的兄弟很多，而且出手狠辣！我天天在这个线上跑长途，如果得罪了他，以后就没好了！” 女售票员也说道：“是啊！要是有办法，谁愿意干丧良心的事啊！” 陈明宇虽然很鄙视他们助纣为虐的行为，但是也能理解他们的无奈，便没有搭理他们，只是摆了摆手，说道：“开车吧。” 司机马上说道：“是！是！开车！开车！” 那个被陈明宇帮助了的女孩子也含着眼泪说道：“大哥，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这些钱是我借来给我妈治病的，如果被偷了，那我也活不下去了！我们娘俩的命，都是你救的！你是我们的大恩人！大哥，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我一定报答你！” 陈明宇笑了笑，说道：“你言重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放在心上。至于我的联系方式，就不给你留了，如果以后有缘，可能还会再见到的。” 女孩子还想再说什么，陈明宇道：“好了，你就不要想这么多了，先把大妈的病治好要紧。马上就要到车站了，你坐好吧。” 说完，陈明宇便回到了最后排自己的座位上，周围的乘客纷纷给陈明宇说话，称赞陈明宇的英雄行为。 陈明宇听了暗自冷笑不语，这个社会，已经人心不古了，锦上添花的话谁都会说，雪中送炭的事，又有几个人愿意去做？ 客车到站之后，那个女孩子又给陈明宇说了一番感谢的话，继续向陈明宇索要联系方式，一定要报答陈明宇。 陈明宇根本不想让她报答，便执意没有给她留下联系方式，女孩子只好把自己的名字和地址写在纸条上留给了陈明宇，让陈明宇如果有什么事找她帮忙，一定跟她联系。 然后，两人在车站门口道别。 等女孩子离开之后，陈明宇才看了看她留下的纸条，上面写着非常娟秀漂亮的字体，女孩子的名字叫沈素玲，家是双庙镇独山村的。 看到这儿，陈明宇不禁笑了起来，心想华阳确实是太小了，原来这个女孩子跟他家还是一个镇的，只是村子离的远一点罢了，独山村已经是双庙镇的最西头了，跟其他的县搭界。 而且，独山村的自然条件也非常差，整个村子差不多就是一座石头山，耕地很少，再加上独山村的路特别难走，至今都没有通车，根本就没法发展，所以独山村差不多成为了全镇最贫穷落后的村子。 另外，沈素玲还给他留了一个学校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原来她还是淮海大学经济系的学生，正儿八经的高材生啊！ 陈明宇不禁暗叹一声：好家伙，这个沈素玲可真的算是从山窝窝里飞出来的金凤凰了！ 陈明宇也没有坐三轮车，就这么拎着自己从青江买来的礼物，一路步行来到了吴越的台球厅。 此时刚刚暮色四合，吴越的台球厅里生意正好，其中在一张台球桌上，周亮和一个平头男子正在赌球，旁边站满了围观的人，而吴越也站在一旁观看。 陈明宇走到吴越的旁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吴越扭头看到是陈明宇，两人相视一笑，随即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台球桌上面。 陈明宇对这种赌台球的规则也很熟悉，一般情况下都是以五盘为一局，先赢五局者算赢，赌注则大小不等，少的有一两块钱，多的可能有几百块钱。 陈明宇打台球也算是一把好手，但是他比周亮的水平却还是差了不少，在陈明宇看来，周亮的水平，至少在华阳县，应该算是拔尖的了。早在两年前，陈明宇跟周亮打过一次球，当时周亮的留球、梭杆等技巧就已经非常高超，显示出了很高的天赋，陈明宇那一次就被周亮打了个落花流水。 经过这两年的历练，尤其是在吴越开了台球厅，让周亮来这儿帮忙看场子之后，周亮更是每天浸淫在这里，还不时的跟人赌球，台球水平更是水涨船高。 但是今天这一次，周亮显然是遇到了对手！ 此时新的一局正好开始，平头男子一杆把球打开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连落五球入袋，其中还有一个难度很大的反折球，赢得了一片叫好声！只剩下最后一颗花球被其他几个球挡住了，实在没有办法击出，平头男子便选择了战略性放弃，留下了一个难度极高的防守球。 陈明宇看了一眼周亮，见周亮的脸色明显有些发白，而且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是非常紧张！ 而那几个平头男子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另外几个有些流里流气的男子正在纷纷夸奖他，其中一个高瘦的男子还打开了一罐健力宝递到了平头男子的手上，语气很嚣张的说道：“阿平，看来这次让你这个专业选手出手，实在是有些杀鸡用了牛刀啊！”又一个男子也叫道：“今天叫阿平打他个落花流水，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陈明宇闻言不禁瞥了一眼叫“阿平”的平头男子，心想原来这家伙是个专业选手，怪不得他打球打的这么好，进攻犀利无比，防守也做的严丝合缝！ 陈明宇不禁暗中为周亮捏了一把汗，虽然周亮打台球的水平很高，但是周亮毕竟是个业余选手，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打球用的都是野路子，在同是打野球的人里面，周亮的水平自然算是很高的，但是跟经过系统训练的专业选手一比较，差距可就出来了！ 这时候，周亮已经拿起了球杆，弯腰瞄准，一杆击出，一颗台球眼看着就要入底袋，却突然碰到了底袋的边缘处，台球没有入袋，反而折了回来，把原本挤在一块的几个球给冲散了！ “哎呀！” “这球真臭！” “草你妈的！怎么打的啊这是，这球我都能打进！” 周围立刻响起了一片惋惜声和叫骂声！ 陈明宇也对周亮没有把这个球打进感到非常惋惜，因为这个球的难度并不算大，以周亮的水平，把球打进绝对是十拿九稳的！周亮连这种球都没有打进，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心理波动的影响！ 先不说球技，单纯的从心理素质方面来看，周亮也是必败无疑了！ 在暗自感叹的同时，陈明宇突然在叫骂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人竟然是前几天在胖子的大排档被吴越当众打了一巴掌的解名震！ 这个老流氓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不会是来找吴越的麻烦的吧？ 陈明友又扭头看了一眼吴越，见吴越的面容似乎很平静，额头微微的蹙着，凭着陈明宇对吴越的了解，他知道，吴越这已经到了发火前的征兆！ 第36章 杨卫东 陈庆东走到了吴越的旁边，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一个高手？” 吴越语气黯淡的说道：“有人在我这儿攒了个局，让周亮跟这个叫阿平的小子打擂台，其他人则在这儿下注……我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这么厉害！” 陈明宇有些着急的说道：“你开始不知道他是专业选手？” 吴越摇了摇头。 在他们说话的过程中，阿平已经干净利落的连入两球，拿下了这一盘的胜利！ 那个跟阿平一起的高瘦男子得意的说道：“这已经是第四盘了，还有最后一盘，现在还没有追加赌注的？嘿嘿……” 陈明宇又问吴越：“谁做的庄？” 吴越示意了一下一个站在人群中，身材体貌都属于中等，穿着一件黑毛衣，看起来就像是人畜无害的文化人一样的男子，低声道：“就是他，杨卫东！” “杨卫东？”听到这个名字，陈明宇不禁一惊！ 杨卫东在华阳可谓是一个鼎鼎有名的人物，他是华阳前任县委书记、现任青江市委常委、统战部长杨京春的儿子，据说此人性格豪阔，还很有一些邪气，而且从小爱好武术，手上很有几下子功夫，社会上的朋友有很多，虽然他谈不上是混黑道，但是在严打之前，那些在华阳县知名的流氓提到杨卫东，都会给三分面子，如果是凑在一块吃饭，那必然是推杨卫东做首座！ 虽然陈明宇对杨卫东听闻已久，但之前从来没有照过面，今天见了杨卫东之后，陈明宇觉得此人外表上看真的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很难跟传说中的那个杨卫东的形象联系到一块。 不过，在认真观察之下，却也能看的出来，这个杨卫东身上确实是有一种特殊的气质！ 而且话也说回来了，在整个华阳县，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坐庄攒赌局的人，除了手眼通天的杨卫东，估计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陈明宇又低声问道：“你怎么会招惹上他呢？” 吴越道：“前两天，就杨卫东旁边的那个瘦高个子，外号叫‘竹竿’的，他来这儿打台球，跟周亮赌上了，周亮连胜他五局，赢了他五百块钱。这个竹竿心里不服，打球又赢不了周亮，所以就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这么一个高手要跟周亮赌球，还扬言要坐庄下注，我本来不想答应，但是周亮对自己球技很自信，想要趁机赢上一笔钱，所以我就只好同意了。但是谁知道，他们竟然找来了杨卫东当庄家，而且还弄来了一个专业选手，这也忒不地道了！” 陈明宇问道：“你下了多少钱？” 吴越轻轻摇头，道：“我没下钱，但是周亮下了一万块，其中有一些是他的全部家当，另外还高息拆借了几千块，他这会可真的是昏了头了。另外还有一些人把赌注压在了周亮身上，粗略估计，压在周亮身上的钱，总共应该有三四万吧。” 陈明宇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一会看情况再说吧，输了就输了，千万不要冲动！” 吴越道：“我明白。” 陈明宇又道：“那个解名震怎么也跑到这儿来了？没什么事吧？” 吴越冷笑一声，说道：“谁知道他怎么来了，有可能是听说这儿有人做局，所以也来试一水吧。不过，明宇你放心，他不敢对我怎么样，我也根本不怵他。” 陈明宇轻轻拍了一下吴越的胳膊，不再多言。 在他们说话的这段时间里，阿平又干净利落的直下一盘，以总分5:0完胜了周亮！ 在阿平把最后一颗黑球稳稳的打进袋中以后，周亮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身体也忍不住的颤抖起来！而那些把赌注压在了周亮身上的人，也控制不住的纷纷咒骂起来，把各种最肮脏的言语往周亮身上招呼，甚至还有人大叫这是一场假球！ 但是，周亮整个人就像是石化了一样，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对那些极其难听的咒骂声完全的听而不闻！ 周亮押注的这10000块，其实只有2500块是他的家当，剩下的7500块都是他以月息一分的高息从别人手里拆借来的。他敢这么做，一个方面是他对自己的球技太过自信，另一个方面，也是因为他最近确实太需要用钱了！ 周亮几个月前谈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周亮非常非常的爱她，甚至恨不得把心掏出来送给她！但是前段时间，他在和几个朋友喝宵夜酒的时候，突然听说他这个小女朋友竟然劈腿又在跟另一个男的搞暧昧！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周亮如五雷轰顶，不顾深更半夜的跑到了女朋友家，想是贼一样爬窗户进了女朋友的卧室，把女朋友弄醒之后，对她进行质问。 他这个女朋友倒也直爽，坦然承认了这件事，还说她这个新男朋友对她好得很，整天给她买这买那，而她跟周亮谈了那么久的恋爱，却连一个像样的礼物都没有送给过她！最后，她女朋友明确说了，要跟他分手！ 周亮被这件事打击坏了，后来他经过仔细思考之后，觉得他输就输在了没钱这一项上，于是，如何快速挣钱，而且要挣大钱就成为了他日思夜想的事情！ 不过，周亮一没有本钱，而没有门路，想要做生意赚钱简直是难如登天，想要快速赚钱，那就只能想办法捞偏门！ 赌台球，就成为了周亮最现实的一个选择。 两天前，他以每局100元作赌注跟竹竿赌了五局，五局全胜，轻轻松松的就落袋了500元，简直跟捡钱一样容易，简直把他给乐坏了！ 之后，竹竿不服，又找到他，要找人跟他重新赌一把，还说这一次要弄就弄大一点，找大名鼎鼎的杨卫东做东，双方都可以下注，而且上不封顶，不管多大的注，杨卫东都收！但前提是，周亮只能把注压在自己身上！ 这个消息简直让周亮乐坏了，他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快速赚大钱的好机会！ 周亮对自己的球技十分自信，他认为整个华阳县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但是，周亮却没有想到，或许竹竿找来跟他打擂台的人，并不是华阳县的人！ 基于对自己的超级自信，周亮把这些年积攒的全部积蓄都拿了出来，为了多赚一些钱，他还想办法高薪拆借了7500块钱，凑足了10000。他甚至还想找吴越借钱，或者是让吴越也下注跟着赚钱，但是吴越以对赌博没兴趣，以及要留着钱承包交通宾馆为由拒绝了。 但是到了现在，周亮被对方五盘完杀，他像是从天堂一瞬间掉入了地狱，其间的心理落差，实在是苦不能言！ 周亮的自信心也受到了极大的摧残，他十分清楚，他跟这个对手的差距非常大，哪怕是他在苦练上一年，也未必是对方的对手！想要再通过赌球翻盘，显然是不可能了！ 另外，周亮又想到自己欠下了这么多高利贷，据说放高利贷的人为了要债，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的，到时候如果自己换不上钱，放高利贷的人会怎么对付自己呢？他们会把我痛殴一顿？废了我的胳膊和腿？还是要我的命？ 这些想法让周亮万念俱灰，身体更加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这时候，那些在周亮身上下注的人也叫骂的更厉害了！ “周亮，你他妈的打的什么破球，害得老子输钱！这笔钱，要算在你身上！” “你要是敢不赔老子的钱，看我不弄死你！” “他妈的，你连一盘都没赢，这是他妈的假球吧！” 在叫骂的同时，还有人开始对周亮动手！而周亮则像是失去了直觉一样，站在那儿任打任骂，一点反应都没有。 陈明宇和吴越见状，都准备冲过来把周亮护着，而与此同时，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谁说的这是假球？” 这句话的声音其实并不大，尤其是在众多嘈杂的叫骂声中，这句话更是几乎轻不可闻。但是，由于这句话是从杨卫东口中说出来的，所以效果自然很不一般！很快，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纷纷把目光看向了今晚的庄家——杨卫东！ 杨卫东还是那副从容淡定的表情，又问了一句：“谁说的这是假球？” 没有人说话，空气都仿佛像是凝固了一般。 杨卫东嘴角浮现出一抹讽刺的笑容，说道：“我是个讲道理的人，如果有人觉得这是一场假球，那就麻烦你找出来证据。如果没有证据，那就最好不要乱说话。小心话说多了，会闪到自己的舌头啊！” 这时候，解名震突然说道：“卫东，我不认为这是一场假球，但是你之前也没有说这个人是专业选手啊！如果我们知道他是专业选手，那我们谁还他妈的在周亮身上押注啊，肯定都要押在专业选手的身上啊！” 杨卫东凝视着解名震，问道：“那你什么意思？” “我……”解名震竟然一时为之语噎，最后只是干笑了两声，说道，“也没什么意思，我就随口说说罢了，愿赌服输，呵呵……” 杨卫东环视了一圈众人，问道：“还有谁有话说吗？没有了是吧？那好，我们走了。” 第37章 人情 那些输了钱的人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没有人敢去阻拦杨卫东，便纷纷让开了路。 这时候，在那儿怔了好一会的周亮突然像是发癔症一般的跳了起来，只见他疯狂的大吼了一声，然后突然冲到了刚刚跟他对战的阿平身边，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周亮已经勒住了阿平的脖子，手里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冰冷的刀锋抵在了阿平喉咙上的大动脉上，瞪着发红的眼睛，怒叫道：“你们坑了我的钱，谁也别想走！” 阿平的台球打的极好，但是他显然没有见识过这种场面，立刻被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嘴里结结巴巴的喊道：“大……大哥饶命……饶命……” 杨卫东的几个手下则立刻咋咋呼呼的叫了起来，威胁着让周亮赶紧放人！ 这时候，杨卫东抬起了右手，其他人则立刻就住了嘴！ 吴越刚想上前，陈明宇马上伸手拉了他一把，同时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现在正是周亮情绪最激动的时候，脑子可能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所有人都必须要冷静下来，以免激怒了周亮，让他做出了不可挽回的错事！ 杨卫东显然跟陈明宇的想法相似，他也没有发怒，更没有说出什么威胁周亮的话，而是嘴角泛着微笑，一副和颜悦色的口吻说道：“你说我们坑了你的钱？好啊，那你说我们怎么坑了你的钱，如果你能说服我，我就把你输的钱还给你，如果你不能说服我，那你就放人，怎么样？” 周亮额头的汗珠已经流了下来，他怔怔的看了杨卫东好几秒，才结结巴巴的说道：“你找了个专……专业的……” 周亮的话还没说完，杨卫东就笑了起来：“小兄弟，咱们赌球之前，可没规定打球者的身份吧？再说了，如果你的球技足够好，还怕什么专业的？这种野球，专业的未必有你这野路子打得好啊！” 周亮又道：“我今天没……没发挥好，不……不算……” 杨卫东又笑了起来：“小兄弟，如果你去嫖娼，人家姑娘脱光了衣服在床上候着你，你扑到人家身上没捣鼓两下，就缴枪了，然后你说你这回没发挥好，不想付钱了，人家姑娘会愿意吗？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嘛，对不对？如果你觉得你输的憋屈，那好，你好好的练球，等你什么时候觉得你的球技可以了，你再来找我，我一定还找个人跟你赌，赌注多少都由你说了算，我一概接着，怎么样？” 杨卫东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又好像是若不精心的向前迈出了两步，此时他距离周亮的距离只有不到两米了！对于一个练过功夫的人来说，这么短的距离，已经在攻击范围之内了！ 而且，陈明宇也看出来了，周亮虽然用刀制住了阿平，但是周亮根本就没有真的把阿平扎了的胆子，而且周亮现在已经有些傻了，不知道下一步自己该怎么做了！ 另外，陈明宇还知道，杨卫东应该也看出来了这一点，如果杨卫东再往前走一步，距离周亮更近一些，那么杨卫东看准时机，就可以出手，硬生生的把阿平从周亮手里救下来！ 如果到了这一步，恐怕等待周亮的后果就非常严重了！ 周亮嗫嗫嚅嚅的说不出话来，突然向陈明宇和吴越投来了求助的目光！ 陈明宇知道以吴越的性格，如果他上前，很可能会把事情闹得更大，便不再犹豫，抢先向前踏出一步，说道：“周亮，你把人放了，咱们愿赌服输！” 周亮带着哭腔喊道：“不行！那是我借的高利贷，要是就这么输了，我……我就没法活了！” 陈明宇道：“不过就是一万块钱嘛，用得着这样吗？你把人放了，我把钱补给你！” 周亮显然不相信陈明宇的承诺，但是也没有开口，而是用一种疑惑而又非常期待的眼神看着陈明宇。 而杨卫东也不禁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明宇，显然对陈明宇很感兴趣。 陈明宇了解周亮的性格，便从兜里掏出来了一摞还没有拆银行封条的钱，整整一万块，扔在了桌子上，然后说道：“你把人放了，这钱你拿走！这钱就当是我补给你的，不用你还！” “明宇哥，你……你这是真的？”周亮试探着问道。 “真的！”陈明宇沉声说道。 周亮现在只想把钱找回来，看到陈明宇确实是玩真的，便立刻就想放了阿平，跑过来抱着钱逃走。但是，他现在也已经多少恢复了理智，他知道他挟持了阿平，已经算是犯了大错，如果他把人放了，杨卫东等人肯定不会放过他！ 于是，周亮又叫道：“明宇哥，我可以放人，但是……但是……如果我放了人，他们不放过我怎么办？” 陈明宇沉吟了一下，对杨卫东说道：“哥们，今天这事都是误会，如果周亮把人放了，你念在他还年轻，不懂事的份上，不跟他一般见识了，成吗？” 杨卫东笑容玩味的看着陈明宇，突然问道：“你叫什么？” “我？” “对！” “呵呵……”陈明宇笑了笑，他不想跟杨卫东这样的人有揪扯，便道，“我的名字不重要。” 杨卫东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说错了，你的名字很重要。我现在也算是在跟你做一个交易吧，如果我连交易对象的人叫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就得好好考虑考虑了，这交易做还是不做呢？” 陈明宇听懂了杨卫东的意思，便笑了笑，说道：“成，我的名字也没啥不能告诉你的，我叫陈明宇。” “陈明宇？”杨卫东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个八度。 “对。” “你不会就是公安局刑警队的那个陈明宇吧？”杨卫东又问道。 “呵呵，就是我，原来你听说过我。”陈明宇有些意外的说道。 “呵呵，前些天你在县委招待所两枪拿下身上缠满了*的绑架犯的事，在咱们县，谁还不知道？我早就想见你一面了，没想到今天在这儿碰到了。呵呵，神枪手啊！”杨卫东笑道。 陈明宇道：“没想到我那点事，有这么多人都知道了，呵呵，不过‘神枪手’三个字可真的是愧不敢当。” 杨卫*然又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陈明宇道：“知道，大名鼎鼎的杨卫东嘛！” 杨卫东颇为得意的一笑，道：“既然你知道就好。这个周亮，是你的朋友？” 陈明宇道：“对，他是我的朋友，更确切的说，他是我的兄弟。” 杨卫东轻轻点了点头，称赞道：“你挺讲义气的嘛，10000块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以你的工资，恐怕不吃不喝也要攒个三四年吧？你就这么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舍得掏出来了？” 陈明宇道：“跟一条人命，以及我兄弟的下半辈子来比较，10000块钱什么都不算。” 杨卫东呵呵一笑，说道：“很好！陈明宇，我不妨告诉你，如果换做平常，我杨卫东做了的事，绝对没有再回炉的。但是今天，我愿意破例给你一个面子，你让你的兄弟把我的人放了，那10000块钱，我不要了，可以退给他，另外，我以后也不会再追究这件事。而且，今晚的事，也绝对不会有人报警。如果有人敢这么做，我杨卫东负责到底！” 陈明宇也不含糊，马上就说道：“那我就先谢谢你了！周亮，放人！” 周亮还有些发懵，犹犹豫豫的没有放下刀子。 陈明宇脸色一沉，朗声说道：“周亮，放人！” 周亮的身体猛然震了一下，但还是把刀子缓缓放了下来，得到了自由的阿平连忙挣脱了出来，脸色惊恐的跑到了杨卫东的身后。 杨卫东又朝着周亮跨出一步，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周亮的脸上。周亮被打的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鼻血横流！ 杨卫东活动了一下手腕，说道：“小兄弟，你别怪我，这一巴掌是我给你的一个教训。男子汉大丈夫，想在这个社会上站得住，就必须得把腰挺直喽，今天这事，有你一个哥们救你，但是以后呢，不可能每次都指望有人来救你吧？” 然后，杨卫东又道：“竹竿，把钱退给他。” 竹竿有些不甘心，问道：“东哥，真退啊？” 杨卫东没有说话，只是斜眼看了一下竹竿，竹竿立马闭了嘴，乖乖的掏出了10000块钱，扔在了周亮面前。 周亮把钱捡了起来，连头都没抬，爬起来就穿过人群跑了出去。 没有人拦他。 这时候，解名震见周亮真的把赌输了的钱又要了回来，不禁心里十分痒痒，他这次可也是输了五千呢，就这么输了实在肉疼，便仗着资格老，忍不住说道：“卫东，要不然，你把我的钱也退给我呗，咱们也是老朋友了，是吧，呵呵……” “咱们是老朋友？呵呵，解名震，你可真舍得替自己脸上贴金啊，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跟你是老朋友了。”杨卫东毫不顾忌的讽刺道，“如果你也想输了的钱拿回去，也不是不可能，你也露一手能让我对你破例的事，我会好好考虑考虑的。” 解名震的面子碎了一地，不再多说，咬了咬牙，也挤过众人走了出去。 杨卫东摆了摆手，道：“无关的人都散了吧！” 很快，台球厅的人便几乎走了个干净，只剩下陈明宇和吴越两个人，以及杨卫东和他的几个手下了。 “陈明宇，我今晚这算不算是跟你了一个人情？”杨卫东背负双手，笑吟吟的问道。 “当然算，而且还是一个大人情。”陈明宇微笑道，“你想让我怎么还？” 杨卫东道：“很简单，你的枪法不是很好嘛，我也很喜欢玩枪，改天咱们找个机会，切磋一下枪法，可以吗？” 陈明宇道：“没问题，我随时恭候！只不过，场地和枪支可都需要你提供才行。” “那是当然的。改天，我会去找你的。”杨卫东说完这句话，转身就带着人离开了。 杨卫东等人离开之后，吴越关上了门，又有些歉意的对陈明宇说道：“又给你惹麻烦了。” 陈明宇笑道：“这算不上是什么麻烦，以杨卫东在华阳的名声，咱们早晚得跟他打交道，这一次通过这件事打交道，倒也不坏。对了，吴越，周亮跑了，要不要去找找他？” 吴越道：“不用找他了，周亮这小子也极其好面子，今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了这么一个洋相，估计这一会是躲到一个没什么人能找到他的地方去了，就算是咱们能找到他，你觉得他能好意思面对我们吗？本来，我还想把这个台球厅留给他呢，但是现在看来，他估计是不会要了。” 陈明宇道：“竟然这样，那就算了。吴越，你收拾一下，咱们去胖子那儿吧，再合计合计承包交通宾馆的事。” 吴越道：“没什么好收拾的，走吧咱们！” 第38章 气焰嚣张 陈明宇和吴越来到张新平的大排档，先找了个桌子喝酒，等张新平忙完之后，他们三兄弟又凑在一块商量了一番承包交通宾馆的事，最终决定由张新平出面去跟交通宾馆签承包合同。 商量好之后，陈明宇把自己的四万块钱留给了张新平，而吴越也已经把他的三万块钱准备好了，同样留给了张新平。陈明宇和张新平都没问吴越这三万块钱是怎么来的，但是他们知道，吴越肯定是把爸妈留下来的那个院子给卖了。 当天晚上，陈明宇和吴越都留在了张新平这儿，三兄弟喝到了半夜，都喝了个酩酊大醉，也说了很多心里话，仿佛又回到了高中的时候一样。 第二天一早起来，陈明宇的两天假期结束了，便立刻回到了队里报到，继续和唐新月搭档排查线索。 十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刑警队的人员做了不少工作，已经初步排查了有武术、杂技、体育，以及退伍兵等身份背景的人，也通过宾馆、旅店、澡堂子，以及火车站和汽车站排查了最近几个月以来的外来人口，但最终还是没有排查出来关于那个连环盗窃犯的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另外，刑警队也从周边市县的兄弟公安局那边了解到，在周边的市县，确实发生了多起入室盗窃案，但是那些盗窃案的作案手法跟华阳县这边三起入室盗窃案的作案手法都不一致。 换句话说，那个人似乎只是在华阳做了案！ 案子到了这儿，便是陷入了僵局！ 陈明宇明白，之所以会造成现在这种被动局面，除了那个盗窃犯的作案手法干净利索以及反侦察能力极强之外，还有几个重要的原因。 第一，就是当前这个年代，电子摄像头虽然已经出现了，但还没有大范围投入到生活中使用，在华阳县，甭管是什么路口，或者是什么小区，甚至政府机关单位，都没有一个摄像头。 试想，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摄像头遍布街头的情况下，这个盗窃犯也根本就不可能如飞贼一样上天入地，而不留一点痕迹。 第二，随着改革开放的继续深入，青江市作为一个沿海城市，也是淮海省重点打造的窗口城市，一时间吸引了大量的外来人口到此寻找机会，使其超越了省会城市而一跃成为了全省经济最活跃的城市。而华阳作为青江的下属县城，也跟着沾了不少光，经济气氛也非常活跃，每天从火车站、汽车站往返的外地人口都数以万计，这本身就给华阳的社会治安造成了很大的不确定性因素，想要从这么多的外来人口中找一个人，实在是犹如大海捞针。 第三，由于火车站、汽车站还没有实行实名登记，而一些可以留客住宿的小旅馆、澡堂子为了增加收入，也不会严格的要求住客必须登记，这就给刑警队的排查造成了极大的漏洞空间。 因此，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除非是那个盗窃犯再次作案，并且留下有价值的线索，否则想要从茫茫人海中抓住他，简直难如登天！ 虽然难度很大，但由于县长发了话，要求一个月内必须破案，所以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陈明宇和唐新月还是按照队长交给的任务每天走访那三个被盗小区附近的居民，另外也帮助其他同时排查可疑的外来人口。 这天下午，陈明宇和唐新月接到通知，回到局里参加案情分析会。 在到了局里之后，陈明宇就听说薛斌已经抓到了一个嫌疑人！ 这个消息让陈明宇很是感到意外！在他眼里，薛斌办案子的能力极差，很多时候，他根本就不根据线索和缜密的推理去破案，而是凭着感性的思维，拍脑子决定！ 陈明宇心想，以薛斌的这种法子，就算是去做个三流的编剧都够呛，当刑警实在是太不够格了！ 因此，在听说薛斌抓到了一个犯罪嫌疑人之后，陈明宇还非常感兴趣，十分想看看薛斌抓到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犯罪嫌疑人，到底是怎么抓到的！ 陈明宇和唐新月进入会议室之后，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但是局领导还没到，有几个平时就爱拍薛斌马屁的人正围在薛斌的身边大唱颂歌！ “薛队，你真是太牛了！这一回你抓住了这个飞贼，局里至少也要跟你申报一个三等功！” “光是一个三等功怎么够？你没听徐局长说，这个案子是咱们周县长亲自交代下来的，别人都破不了，薛队却给破了，薛队这不是得在周县长面前大大的露个脸？周县长能没有一点表示？” “呵呵，你说得对！以薛队跟咱们县委薛书记的关系，再加上周县长的赏识，那么薛队保不齐又得高升一步啊！” 陈明宇听了这些话之后，不禁暗自冷笑，心想这个社会还真的是少有净土，到处都免不了有几个这种趋炎附势之徒啊！ 只不过，这几个人拍薛斌的马屁也拍的有点太过了点吧，竟然在这儿公然说薛斌还能再升一步！薛斌现在就已经是刑警队的副大队长兼大案队队长了，如果他再升一步，那自然就是升为刑警队大队长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吕正伟该去哪？ 就在这时，吕正伟拿着一个黑皮笔记本，脸色很难看的走了进来，他显然是听到了刚才那几个小子拍薛斌马屁的话。 看到吕正伟进来之后，那几个拍薛斌马屁的小子都悻悻的闭了嘴，但是看他们的表情，却也并没有什么担忧的神色，在他们看来，吕正伟这个没有背景的大队长远没有薛斌这个有背景的副大队长含金量高，所以他们只要把薛斌拍舒服了，抱紧了这个大腿，以后升官发财，自然不在话下！ 薛斌也笑吟吟的看着吕正伟，他更是没有把吕正伟放在眼里。在薛斌看来，吕正伟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傻逼，整天像头老黄牛一样一门心思的搞案子有什么用？如果没有背景，又不懂拉关系，你就算是把案子破的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局里发你本荣誉证书，给你评个先进个人，有用吗？能升官吗？能当饭吃吗？ 吕正伟自然也懒得跟这些人一般见识，径直从他们身边走了过来。 陈明宇迎上前，恭敬的说道：“吕队！” 吕正伟点了下头，问道：“今天有什么进展吗？” 陈明宇轻轻摇了摇头，道：“还是没有进展……” 这个时候，薛斌却走了过来，一副冷嘲热讽的语气说道：“陈明宇，上次的案情分析会上，你在那儿一二三四的说了一大堆，听起来似乎也头头是道，但是，我很想知道，你们找没找到线索啊？不会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吧？” 陈明宇轻轻一笑，说道：“很惭愧，我暂时还没有找到线索。不过，我听说薛队你已经抓到了犯罪嫌疑人，我真是佩服极了！” 薛斌得意的一笑，还故意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唐新月，然后说道：“不错，我已经抓到了一个犯罪嫌疑人，已经送预审科了！不过，咱们的吕队觉得这个嫌疑人还有点问题，所以非要开个案情分析会讨论讨论……呵呵，吕队，我知道你这些天带着兄弟们排查人口非常辛苦，而且也没找到什么线索，真是够辛苦的！我早点把犯罪嫌疑人逮住，你们不也就能少辛苦一点嘛！” 吕正伟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冷淡的说道：“如果你抓住的确实是那个盗窃犯，那我肯定非常感谢你。” 吕正伟虽然没有把下半句话说出来，但是潜台词里的意思，大家肯定都懂。 薛斌养气的功夫差得很，立刻就把脸色拉了下来，问道：“你什么意思？” 吕正伟哼道：“也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不保险罢了！” “不保险？”薛斌没有一点风度的大叫起来，“吕正伟，你不会是怕我破了案子，抢你的风头吧？” 吕正伟倒是气度很好，故意气他道：“这有什么风头好抢的？我本来就是刑警队的大队长，不管是队里的谁把案子破了，我这个刑警大队长肯定也有一份功劳吧？至少也算是领导有方啊！你说是不是？所以啊，薛队，我巴不得你把这个案子破了呢！” 薛斌气的叫道：“我看你还真是尾巴上绑芦苇——冒充大公鸡啊！” 吕正伟终于抬起了头瞪着薛斌，道：“薛斌，你最好注意一下你的用词！” 薛斌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叫道：“我注意用词？呵呵，真是好笑！我说什么了我？” 吕正伟冷笑一声，抽出一根烟点上，不再搭理他。 薛斌虽然不把吕正伟放在眼里，但是他也不敢公然对吕正伟怎么样，此时他憋得难受，有气没出发，突然看到陈明宇和唐新月站在一起，两人似乎还很亲密的样子，这让薛斌的怒火找到了一个宣泄点，瞪着眼睛叫道：“陈明宇，唐新月，你们两个以后给我注意着点，这儿是单位，不是谈恋爱的地方，你看你们两个成天勾勾搭搭的成什么样子！不想干就滚蛋！” 陈明宇马上冷笑道：“薛队，据我所知，你还没有开除我们的权力吧？” 唐新月也怒道：“薛斌，你把话说清楚，谁整天勾肩搭背了！你要是没有证据，这就是诽谤，看我不去政治处告你！” 就在这时候，局长徐保民、政委黄志强，以及刑侦副局长于昭栋一块走了进来，黄志强扫视了一圈屋子里的人，斥道：“都吵什么哪？没有一点组织纪律性了是吧？都给我坐好，准备开会！” 第39章 军令状 众人都坐好之后，徐保民直入主题：“薛斌，你介绍一下你抓到的那个嫌疑犯的情况吧。” 薛斌清了一下喉咙，便说道：“好，下面我向几位领导汇报一下这个嫌疑犯的情况。首先，我还是按照我上次提出的思路，即熟人作案，以此为抓手去办的案子。经过我的排查之后，我还真的找到了这么一个跟这三起盗窃案的受害者家庭都有一些关系的人，这个人就是王二成！而且，我还了解到，这个王二成小时候还练过几年武术，身手很好，具备作案的能力！于是，我就找到了王二成，让他如实交代。这个王二成明显心里有鬼，被我盘问了三两下就交代了情况，我已经把王二成移送预审科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想很快就可以移交检察院了。” 说完之后，薛斌还得意洋洋的扫视了一圈众人。 徐保民沉默着思考了片刻，又把目光投向了预审科科长洪宁，问道：“洪宁，预审结果怎么样？” 洪宁跟吕正伟是铁哥们，他对薛斌很是厌恶，便丝毫不留情面的说道：“那个王二成说这几起盗窃案都不是他做的，他小时候确实学过几年武，但是前年他在工地上干活的时候，从六米多高的脚手架上失足摔了下来，导致双腿骨折。现在，他虽然能正常行走，但是根本就做不了高难度的动作。所以我认为，这个王二成应该不是那个盗窃犯。” 洪宁的声音刚落，薛斌就叫了起来：“他妈的王二成，竟然敢瞎说！我抓住他的时候，他明明承认了那几起案子是他做的！他……” 薛斌本来还想再继续说下去，但是这时他突然看到了徐保民犀利的目光，便只好把后面的话生生的咽进了肚子里。 于昭栋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薛斌，别激动，好好说话。你说王二成是嫌疑人，还有什么证据吗？” 薛斌想了想，说道：“有证据，最近这段时间，王二成曾经频繁在这几个小区附近出现过。” 于昭栋问道：“你怎么了解到的这件事？可靠吗？” 薛斌道：“这是我的线人告诉我的情况，绝对可靠！” 洪宁这时候又说了：“据我了解，王二成自从双腿痊愈之后，就以修自行车为生，他的这个修车摊没有固定位置，是个流动摊，一来是为了躲避工商局的人，二来也是为了多赚点钱。咱们县里的这些小区都是自行车密集的场所，他到这种小区附近转悠找活干，没有什么不合理的。除了这三个小区之外，其他的小区，他也经常去转悠。” 薛斌瞪着洪宁，道：“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摆脱他有故意在这三个小区踩点的嫌疑！另外，这个王二成家里很穷，急需用钱，所以作案动机很充分！” 吕正伟这时候突然开口问道：“照你这么说，这个王二成的生活很贫困，算是生活在底层了，而那三个被盗受害者家庭都是机关干部家庭，他们之间按说不会有太大的交集。而你说王二成跟这三个被盗受害者家庭都有关系，我想知道他们之间都有什么关系？” 薛斌带有几分敌意的看着吕正伟，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他见大家都在等着他说话，便只好说道：“先说税务局那个吧，这家的男主人有个表妹跟王二成是邻居，建行那家的女主人找王二成修过自行车，民政局那家跟王二成的关系更密切，这家人的儿子跟王二成的儿子是同班同学。另外，正因为这个王二成的生活贫困，所以他有仇富仇官的心理，所以他才特意盗窃这种机关干部家庭！” 陈明宇听到这儿，实在忍不住了，再加上刚才薛斌公然指责他和唐新月整天拉拉扯扯让他对薛斌窝了一肚子火，便出口讽刺道：“咱们办案子，靠的是证据，可不是靠这种主观的分析。你说王二成是嫌疑犯，我就知道，你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吗？” 薛斌怒道：“陈明宇，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 陈明宇道：“我认为，徐局长既然让我来参加这个案情分析会了，那我就有发表意见的权力。” “你……”薛斌指着陈明宇，还想叫嚣几句。徐保民却很不耐烦的说道：“好了，别吵了，所有坐在这儿开会的人都有发表意见的权力！而且，明宇说的很对，薛斌，破案子可不是靠主观臆断的，你有直接证据证明王二成是盗窃犯吗？” 薛斌气急败坏的说道：“他明明亲口跟我承认了是他做的案子！徐局，要不然你让我去审审他，如果他敢不招，看我不打死他！” 陈明宇简直被逗笑了，又讽刺道：“薛队你办案可真有意思，先找个差不多的理由把人抓回来，如果他敢不招就揍他，呵呵……” 薛斌怒急了，叫道：“陈明宇，你少……” “给我住嘴！”徐保民怒喝一声，薛斌只好闭了嘴，脸上的表情却一阵红，一阵白，胸口的警服也起伏的厉害，显然是怒气大盛！ 徐保民训斥了薛斌之后，也瞪了一眼陈明宇，意思是让他也注意着点，陈明宇很识相的点了点头。 这时，洪宁却唯恐事情不大，又火上浇油的说道：“哦，对了，徐局，我忘了汇报了，刚才王二成对我说，薛斌等人抓住他之后，对他采取了暴力行为，他是害怕挨揍，所以才假意承认了是他做的案子。” 徐保民闻言，冷冷的凝视着薛斌，问道：“有这回事吗？” 薛斌的口才本来就不怎么样，现在怒极之下，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便结结巴巴的说道：“他……他，徐局……你知道的，有些罪犯，他们……他们很不老实，要是……要是不给他们长点手段，他们……他们根本不招啊！” 徐保民冷声道：“去年省厅刚刚发布了文件，严禁刑讯逼供和以威胁、引诱、欺骗以及其他非法方法收集证据，不得强迫任何人证实自己有罪。当时，你也是去省厅开会、学习了的！回来之后，咱们局里也对文件精神进行了深入贯彻的学习！薛斌，难道你就是这么学习的？” 薛斌着急的说道：“徐局，你听我解释，我其实根本就没怎么打他，也就是……踹了他几脚……” 徐保民眉毛一挑，道：“踹了他几脚还不够？你还想怎么打他啊？” 薛斌辩解道：“我这么做也是……也是想尽快破案，周县长给了咱们破案……破案期限，如果到期破不了案，咱们……咱们怎么给周县长交代？” 徐保民脸色铁青的说道：“就算是破不了案，我也不要出现假案、错案、冤案！如果到时候周县长怪罪下来，也有我徐保民顶着，用不着你们操心！” 薛斌知道徐保民已经动了真火，也知道自己的做法确实是违反了局里的规定，此时已经百口莫辩，不知道该怎么下台，便只好又向于昭栋投去了救助的目光。 于昭栋会意，对薛斌使了个眼色，让他冷静一下，然后轻咳一声，说道：“薛斌的这种做法虽然有争议，但是考虑到他完全是为了工作，破案心切，所以也是能够理解的。” 陈明宇听了不禁暗自冷笑，心想这个于昭栋说话还真是有水平，薛斌明明违反了规定，对王二成进行了刑讯逼供，连薛斌都亲口承认了，但是到了于昭栋的口中，却只是说他这种做法有争议，而且还是可以理解的，呵呵…… 于昭栋又接着说道：“既然预审科那边觉得这个王二成的问题很大，那就按照程序补充侦查吧，如果能找到他犯罪的直接证据，咱们破了这个案子，自然是大好事，如果找不到确凿的证据，咱们也要按规定放人。依法办事嘛，对不对？徐局，你觉得怎么样？” 徐保民虽然对于昭栋也很厌恶，但是为了维持班子的团结，也为了维系某些背后势力的平衡，便给了于昭栋这个面子，说道：“好，就按于局说的办吧。” 于昭栋对徐保民笑了笑，又问吕正伟：“吕队，这已经过去了十天了，你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吕正伟道：“由于排除的范围太广，难度很大，所以现在还没有什么进展。” 于昭栋道：“周县长给了我们一个月的破案时间，这眼看着都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的时间了，你这边却连一点进展都没有，这怎么能行？你是刑警队长，这个时候，你必须要担起责任来才行！” 吕正伟应道：“是，于局！” 于昭栋还是不满的说道：“你光是答应有什么用？必须要拿出来实际行动才行！就像你们这每天动用那么多的警力去搞大排查，有什么效果吗？我看啊，你这是没有压力，所以才没有动力！县里给咱们局里的时间还有二十天，我就给你十五天的时间吧！如果十五天之内，你还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那你这个刑警队长，我看也就别干了！” 吕正伟沉默了片刻，然后肃然说道：“好，十五天之内，如果我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那我自动辞职！” 于昭栋还想再说什么，徐保民却摆了一下手，说道：“好了，都别再说了。正伟，先不要想其他的，好好干吧！” 吕正伟严肃的应道：“是，徐局！” 听了吕正伟立下的这个军令状，陈明宇不禁暗自为吕正伟捏了一把汗，对于这么一个一点线索都没有的悬案，吕正伟怎么才能在十五天之内破案呢？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如果届时吕正伟真的还没有摸到有价值的线索，他真的要辞职吗？ 第40章 重大发现 陈明宇本来对破这个悬案没有什么兴趣，所以也就不愿意多在这个案子上花费精力，但是现在为了吕正伟，陈明宇便真的要好好琢磨琢磨了。 于是，陈明宇又叫上唐新月，重新走访了一遍这三家被盗户，并且非常认真的问了很多问题，详细的做了笔录。 这天傍晚，两个人工作了一整个下午，陈明宇在一个小饭馆请唐新月吃饭。 在等待饭菜的时候，陈明宇突然灵光一闪，问道：“新月，经过这两天的走访，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唐新月知道陈明宇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不禁眼睛一闪，忙问道：“你发现线索了？” 陈明宇呵呵一笑，道：“应该是吧。” 唐新月好奇的问道：“什么线索？” 陈明宇这时却卖起了关子，道：“要不然，我先问你几个问题吧？” 唐新月郁闷的说道：“讨厌啊你，我正急着呢，你卖什么关子？” 陈明宇又呵呵一笑，道：“我这个思路还不太清晰，趁着问你问题的机会，我也正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嘛。” 唐新月只好说道：“那好吧，你问吧。” 陈明宇道：“首先，我还是坚持我最初的观点，这个盗窃犯不会是咱们华阳本地人，而应该是周边市县的人，原因是这个盗窃犯的心思非常缜密，而且身手很好，如果他在本地作案，则相对比较容易排查，他不会冒这个险。你同意我这个想法吗？” 唐新月点点头，道：“同意。” 陈明宇又道：“那好，基于这个分析，咱们队的人已经排查了周围几个市县，并没有发现什么类似的入室盗窃案件，当然，这个排查未必准确，或许这个盗窃犯也在周围的市县盗窃了，但是他为了隐藏自己，而采用了不同于在华阳县所采用的盗窃手法。比如，他在其他市县盗窃的时候，采用的是溜门撬锁的方式，是有可能的，这也符合这个盗窃犯的缜密心里。你同意吗？” 唐新月又道：“嗯，同意。” 陈明宇打了响指，接着说道：“但是，从这个盗窃犯三次到咱们县来盗窃的行为来看，他家，或者说他住的地方肯定跟华阳不远，要不然他就没有必要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专门跑到咱们县来行窃。” 唐新月有些郁闷的说道：“你这个分析不还是在证明他是周围市县的吗？” 陈明宇嘿嘿一笑，说道：“说的对，我就是要证明这一点，因为只有证明了这一点，我的下一步分析才有意义。” 唐新月催促道：“赶紧说，你的下一步分析到底是什么？” 陈明宇刚想开口，饭馆的伙计正好把他们要的炒菜和米饭端了过来，陈明宇便适时的住了嘴，坏笑着看着唐新月，唐新月则被陈明宇的这幅模样气的干瞪眼。 等饭馆的伙计好不容易才把米饭和炒菜摆好，端着托盘离开之后，唐新月从桌子底下使劲踢了陈明宇一脚，道：“赶紧说！” 陈明宇故意发出一声惨叫，可怜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饭菜，说道：“都饿了半天了，先吃几口饭再接着说，行不行？” 唐新月一下把两双筷子都抓在了手里，威胁道：“不行！你要是不说清楚，那就不能吃饭！” “好！好！怕了你了，我说行了吧？”陈明宇道，“新月，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三起盗窃案发生的时间有哪些相似的地方？” “盗窃案发生的时间上相似的地方？”唐新月想了想，说道，“都是凌晨发生的，这算不算？” “算倒是算，不过再具体一点呢？” “再具体一点……好像都是发生在凌晨两点到三点之间……” 陈明宇又打了个响指，称赞道：“可以啊，新月，观察的够仔细的啊！” 唐新月又道：“我记得，这两天的走访，你专门问过他们这个问题。不过，只有建行和税务局那两家能明确说出案发时间在两点到三点之间，另外民政局那家只能大约的说出案发时间，但是并不太确定……而且，明宇，作案时间有什么关系吗？” 陈明宇兴奋的说道：“有关系啊！新月，你警校读的是犯罪心理学，对于罪犯的心理肯定比我更熟悉。那么你觉得，像这种心思缜密的罪犯，在作案之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唐新月道：“首先是抹去自己的犯罪证据，其次就是尽快离开案发现场。” 陈明宇道：“对呀！他在抹去自己的犯罪证据这方面做得非常好，咱们连一个有价值的指纹都没有找到，那么对于尽快离开案发现场呢？他把华阳县当做了行窃对象，那么他就肯定把整个华阳县当成了案发现场！所以……” 唐新月眼前一亮，破口说道：“你是指他会在第一时间离开华阳县？” 陈明宇道：“回答正确！” 唐新月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又道：“那么离开华阳的时间，就应该在三点到四点之间。” 陈明宇兴奋的说道：“回答正确！” 唐新月又道：“那接下来呢，从交通工具上调查？” 陈明宇道：“对！总的来说，他离开华阳县有四种方式，第一，乘坐火车；第二，乘坐客车；第三，雇佣出租车或者是私家车；第四，自己开车，或者是骑摩托车。” 唐新月点点头，道：“对，应该是只有这四种方式。” 陈明宇道：“那好，咱们一种一种的分析。首先，对于乘坐火车，很有这种可能。其次，对于乘坐客车，也有这种可能，但是夜里从咱们华阳汽车站经过，并且停留的车辆肯定不会很多，应该就是那么几辆长途车，这个也需要排查。再次，雇佣出租车或者是私家车，这一种方式很容易曝光他的身份，以他的谨慎性格，肯定是不会采取的。最后一种，自己开车或者是骑摩托车，我认为，以他盗窃的钱财数额来看，他应该不是个有钱人，所以开不起汽车，至于骑摩托车，同样也会容易把他曝光，所以他应该也不会采取这种方式。综上所述，他最应该采取的方式就是火车，或者是客车！其中，火车的可能性最大！接下来，我只要去排查火车站和汽车站的时刻表，就能大约的锁定这个盗窃犯来自周围的哪个市县，这样就可以把排查的范围大大的缩小了！” “你分析的好像有道理。”唐新月说道。 “什么叫好像有道理啊？分明就是这样这样好不好！”陈明宇郁闷的叫道。 唐新月打趣道：“前两天开案情分析会的时候，你还当众嘲讽薛斌，说咱们办案子，靠的是证据，可不是靠这种主观的分析。你这算不算是主观的分析？” 陈明宇嘿嘿一笑，说道：“马克思老人家说过，在矛盾普遍性原理的指导下，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不能一概而论嘛！对于薛斌那样的脑残，他说的那些完全就没有逻辑性，所以是主观的臆测。而我说的这些，可是建立在缜密的逻辑基础上的。刚才我问你的那些问题，不就是这个基础嘛。这叫大胆的假设，小心的求证。而且，其实我认为，办案子肯定主要还是要靠证据，但是在证据的基础上，还是需要那么一些想象力的。有时候，这一点想象力要比那些证据还要重要！爱迪生大爷不就是说过这么一句名言嘛，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但是，国内盛传的这个名言后面其实还有一句：但那1％的灵感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99％的汗水都要重要。在这一点上，爱迪生大爷跟我的想法是不谋而合啊！” 唐新月其实很认同陈明宇的这番精彩分析，也很佩服陈明宇的想象力，但是她嘴上却不表现出来，还是调侃道：“还把你自己跟爱迪生比在一块了，我看你真的是美的不行啊！” 陈明宇心情大好，呵呵一笑，说道：“我老婆怎么损我，我都高兴！没关系，随便说！” 唐新月嗔道：“谁是你老婆啊？我可还没领证呢！” 陈明宇道：“领证没领证没关系，反正床单都滚过了，那你就是我的老婆了！” 唐新月脸色一红，看了看周围吃饭的人没有谁注意他们，才压低声音说道：“以后再敢在这种公共场合胡说，看我怎么修理你！” 陈明宇十分犯贱的说道：“老婆，要不然今晚你就好好修理修理我吧！不过，为了保持你的淑女形象，你修理我的场面可不能被人看到。我倒是无所谓，被自己老婆修理也没什么丢人的，现在妻管严是一种美德嘛。但是你可不一样，你可是咱们公安局的形象担当，你的形象要是受到了损害，那可就不是丢了你一个人的脸，而是丢了咱们整个局的脸啊！所以，我郑重提出，今晚咱们去开个房，然后你可劲的收拾我！” 唐新月磨着牙说道：“好，你等我回单位拿一副手铐，再找一根电棍，看我把你拷在床上，用电棍好好的收拾你！” 陈明宇伸出一根大拇指，赞叹道：“哇，老婆，原来你喜欢这一口啊，真是重口味！佩服！佩服！” 唐新月不懂陈明宇在说什么，问道：“你说什么啊？什么重口味？” 陈明宇道：“sm啊！” 唐新月还是一头雾水，问道：“什么sm？” 陈明宇十分郁闷，跟不懂的人真是没法解释，只好说道：“意思就是说你非常爱我！” 唐新月知道陈明宇肯定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又从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斥道：“赶紧吃饭！” 第41章 奔赴通县 第二天上午，陈明宇首先跑到火车站和汽车站查阅了时刻表，然后才来到单位向吕正伟汇报了这个想法。 吕正伟听完之后，立刻很兴奋的叫道：“有意思啊！这确实是个很有价值的线索，之前怎么就没人发现这一点呢？明宇，你小子的脑袋瓜子就是好使啊，哈哈……” 陈明宇道：“我早上已经去汽车站和火车站都查过了，其中汽车站没有合适的车次，而火车站却有两个合适的车次，一辆是凌晨3:36到咱们县火车站，停靠三分钟，下一站发往通县，于4:15到达，另一辆车4:03到达咱们县火车站，停靠四分钟，下一站发往巨祥县，于4：31到达。” 吕正伟道：“不错，从时间上来看，这两辆车都有可能！那好，我现在就安排人分赴这两个县，跟当地公安局联系，排查可疑人员！明宇，你也去一个地方吧！” 陈明宇道：“那好，我就去通县吧！另外，能不能还是我跟唐新月搭档？” 吕正伟笑道：“你小子……行，那你们俩去吧！另一组，我派长勇他们过去！” 陈明宇本来还想申请一下使用局里的面包车前往通县，他实在是不愿意和唐新月一块去挤既拥挤又难闻的客车，虽然面包车的档次差了一点，但多少也能营造出来一些浪漫的气氛，但是他又考虑到队里的车辆紧张，整个刑警队就只有一辆六成新的普桑和一辆昌河牌ch1010型面包车，其中那辆普桑已经成为了刑侦副局长于昭栋的专车，所以整个刑警队只能就只能共用这么一辆面包车，如果他今天提出来要用这辆车，吕正伟不同意吧，似乎有些对不住提出来的这个好想法，同意吧，队里如果有紧急情况需要出警，就没法用车了。另外，徐长勇他们那一组前往巨祥县调查，肯定是坐客车过去，这样一比较，就显得不公平，让吕正伟不好做人。 所以，这么考虑了一番之后，陈明宇便没有把这个要求提出来。 从吕正伟这儿出来之后，陈明宇回到大办公室，想叫唐新月一块去干活，却看到薛彬正站在唐新月的办公桌前絮絮叨叨的在说着什么，而唐新月抱着双臂，靠在椅背上，显然对薛彬很不耐烦。 陈明宇走近之后，才听清薛彬的话：“新月，你这连续工作了好几天了，也该休息休息了，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去跟吕正伟请假，那我去跟他说。我一个朋友在南郊开了一家饭店，环境非常好，而且他那儿有一口池塘，里面都是野生的草鱼，咱们可以去钓钓鱼，中午吃全鱼宴，你觉得怎么样？” 唐新月冷声说道：“不好意思了，薛队，我手头的工作很忙，没有时间过去。” 薛彬还是纠缠道：“忙什么啊？有什么好忙的？我跟你说吧，工作上的事，你就算是天天忙也忙不完！再说了，你忙不忙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因为你加了两天班，单位就给你升职？给你加薪？这根本就不可能啊！所以啊，你必须得学会自己给自己放假，知道吗？” 薛彬说这句话的时候，办公室里其他的五六个队员都对薛彬纷纷侧目不已！而薛彬对此却似乎一点都不在乎。 陈明宇听得也十分好笑，这个薛彬实在是嚣张的太过头，已经变蠢了！他作为刑警队的副队长，怎么能当着下属们的面说出这样的话？他很想再听听薛彬还会说什么蠢话，所以就没有立刻出声。 而唐新月根本就不搭薛彬这个茬，冷声道：“薛队，你还有别的事吗？” 薛彬似乎是根本就看不懂唐新月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还是腆着脸说道：“新月，你不就是在忙着那起系列盗窃案吗？我跟你说吧，像这种没有一点线索的悬案，根本就没法破案，就算忙活也是白忙活。所以啊，新月，我去跟吕正伟说一声，让你休息两天，等你休息完了，咱们再接着办案子不行吗？要不然这样，以后咱们两个搭档办案子！我看啊，除了我，咱们局里也没人能把这个案子给破了！等我把这个案子破了之后，你也跟着我立个功，多好啊！是不是？” 唐新月冷笑道：“多谢了，薛队！你是领导，我是小兵，我可不敢高攀啊！” 薛彬换了个姿势，把另一只手撑在了桌子上，身体又朝着唐新月靠了靠，而唐新月则马上向旁边挪动了一下，显然不想跟他有任何接触。 薛彬丝毫不以为意，嘿嘿一笑，说道：“看你这话说的，什么下属小兵的，咱们还能算是外人吗？改天，我一定登门去拜访唐伯伯，你觉得怎么样？” 陈明宇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便走向前，说道：“哟，薛队，这么巧，你也在啊？” 薛彬扭头看到是陈明宇，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挖苦道：“是你啊，你小子不赶紧去办案子好拍吕正伟的马屁，跑这儿来干什么了？” 陈明宇的喜怒丝毫不行于色，微笑道：“我这就准备去办案子呢，这不，吕队给我和新月安排了新任务，让我们出去找线索呢。新月，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走吧。” 唐新月如蒙大赦，马上站了起来，绕过薛彬走到外面，道：“走！” 陈明宇对薛彬嘿然一笑，摆了摆手，道：“薛队，那你忙着，我们走了！” 说完，陈明宇和唐新月便并肩向外走去。 “哎……哎……先别走呢……”薛彬在后面叫了两声，而陈明宇和唐新月却像是根本就没听见，没几步就走出了办公室。 薛彬的满腔火气无处发泄，突然看到唐新月的办公桌上有个挺可爱的盆栽，便伸手把盆栽扫到了地上，随着一声闷响，盆栽立刻四分五裂！ 砸完了盆栽之后，薛彬又咬着牙低声骂道：“一对狗男女，你们他妈的给我等着！” 骂完，薛彬拂袖而去！ 在薛彬的后面，留下了一串鄙视、嘲笑的目光。 两个人从办公楼里走出来之后，唐新月气愤的说道：“薛斌这个人简直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脸皮还厚的很，快把人烦死了。” 陈明宇笑道：“我有一个好办法，能让你彻底摆脱这个困扰！” 唐新月很期待的问道：“什么好办法？” 陈明宇嘿嘿一笑，道：“你赶紧嫁给我，等你成了我老婆，他肯定就不会纠缠你了。” 唐新月在陈明宇腿上踢了一脚，嗔道：“去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还真以为你有什么好法子呢！” 陈明宇抱屈道：“我这法子要是还不够好，那我觉得肯定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唐新月眨了眨眼睛，道：“你还别抱屈，像薛斌这样不要脸的人，就算我结了婚，估计他还会来纠缠我。” 陈明宇瞪眼道：“他敢！要是咱们结了婚，他还敢来纠缠你，那我可就有了正当理由，看我不把他的脸打开花！” 唐新月心里很高兴，嘴里却嗤笑道：“暴力狂！” 陈明宇笑道：“我这可不叫暴力狂，而是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嘛，自然也有猎枪！” 汽车站距离他们单位只有两公里左右，他们两个人就这么一路说笑着，不到二十分钟就走到了。 由于通县位于华阳县到省城的路线上，所以车次比较多，大约每一个小时就有一辆。陈明宇去买了两张车票之后就和唐新月一起上了一辆待发的客车，此时车上的乘客已经坐了七八成了，他们两个找到后排一个相连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又过了十几分钟，车上的座位就已经坐满了，但是还有乘客继续上车。售票员就从座位底下拿出来几个折叠的小马扎，让乘客坐在过道里。等小马扎也坐满之后，如果还有继续上来的乘客，便就只能站着了。 如今这个年代，由于交通工具的稀少，交管部门对于超载这种事情的要求是没有那么严格的，火车、客车差不多都挤得像是沙丁鱼罐头一样，大家对此都已经见怪不怪。 一辆客车里挤了这么多人，再加上有些人身上还发出难闻的体味，车内的环境状况自然是可想而知。 不过，陈明宇好在身边有美女相伴，两个人说说笑笑，这一路上过的倒还算不错。 到了通县之后，已经快要到中午了，所以他们先找了个饭馆吃饭，又在街上逛了逛，亲身感受了一下通县的社会环境，到了下午两点钟，他们才前往公安局。 来到公安局，他们直接找到了刑警队大队长罗建。 罗建的年龄大约有三十四五岁，长得高高大大，身材魁梧，方脸盘，红色脸膛的人，一看就给人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之前，陈明宇他们这边已经有人来过通县公安局跟罗建衔接过，所以陈明宇他们简单的说明了来意之后，罗建就痛快的表示：“没问题，我们一定会支持你们调查。” 见罗建说话这么爽快，陈明宇感激的说道：“罗队，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罗建摆摆手，道：“别客气，天下公安是一家嘛！不过，你说这个盗窃犯有可能是我们通县的，有什么依据吗？” 第42章 通县取证 陈明宇把自己通过盗窃犯的作案时间以及火车时刻表，从而推断出这个盗窃犯有可能是来自通县的情况跟罗建一说，罗家立刻哈哈笑了起来，夸奖道：“行啊，小伙子，这个推断的角度看似简单，但是一般人却是很难往这方面考虑的，不错！不错！” 陈明宇谦虚的说道：“罗队你过奖了，在你这位老刑警面前，我这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罗建笑了笑，说道：“你们在这儿稍等一会，我去找人查查档案，先重点查一些有犯罪前科的人。” 罗建出去之后，唐新月感慨道：“罗队是个爽快人，咱们的工作就好做多了。” 陈明宇也道：“是啊！如果碰到了一个不哼不哈的人，他给咱们随便敷衍几下，根本就不好好帮忙，咱们也就白来了。” 十几分钟后，罗建带着一个很年轻的干警走了进来，年轻干警手里还抱着一摞资料，罗建说道：“前几天，你们局的人到这儿来的时候也说了让我们帮忙排查有嫌疑的人，但由于我们县之前没有过类似这种利用绳索入室盗窃，而且还专门盗窃机关人员家庭的情况，所以就没有大范围排查。另外，你们也清楚，这种排查实在耗费人力，而我们这边的事情也比较多，所以我们只能尽可能的提供帮助，还请你们理解。” 陈明宇对罗建的这种表态已经十分满意了，连忙说道：“罗队，我们非常理解！你能给我们这些帮助，我们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罗建拜拜手，道：“别这么说，如果这个盗窃犯真的是我们县的，那么不把他抓出来，对我们县来说也总是一个隐患。来，我把一些可疑的人选挑一挑，咱们再一块来进一步排查吧。” 罗建跟他们一块忙活了半个多小时，局里有事找他，他又非常客气的跟陈明宇、唐新月他们说过，还叮嘱那个年轻干警好好帮助陈明宇他们，然后才走了。 一个下午忙活下来，在年轻干警的帮助下，他们初步排查出来了十几个有前科的可疑人员，下一步就是要通过走访调查等方式，对这十几个可疑人员进行进一步的调查了。 眼看着快要到下班的时间了，陈明宇对年轻干警李红伟说道：“红伟，今天下午真是太感谢你了！让你帮着我们忙活了这么久，晚上我们想请你吃个饭，也没啥别的意思，就是简单的表示一下感谢。另外，不知道罗队晚上有没有时间，我们也想请罗队吃个饭，你能帮我们联系一下罗队吗？” 李红伟笑道：“你们就别客气了，罗队这个人最不喜欢应酬，就连我们局长喊他去吃饭，他都是能推就推。我今天正好在局里值班，也出不去。另外，罗队已经提前给我说了，你们远来是客，而且新月还是唐书记的千金，我们必须要好好招待。但是呢，由于工作原因，我们就不出去招待你们了，不过他已经在食堂跟你们挂了号，让我带着你们去食堂吃饭，同时也让你们见识一下我们食堂的风采，好不好？” 陈明宇没想到罗建想的这么周到，心里很是暖和，另外想到他们过来麻烦人家帮忙，完了还让人家请客吃饭，实在是不好意思，便看了看唐新月，然后对李红伟说道：“今天我们已经麻烦了你们这么多了，如果不表示一下我们的谢意，实在是感觉过意不去。既然罗队不喜欢应酬，那我们就不打扰罗队了，红伟，你还是跟我们出去吃饭吧。” 唐新月也说道：“是啊，咱们就在附近简单的吃一点。” 李红伟却还是说道：“不行啊，有工作纪律，值班期间没法外出啊。我看啊，你们也别客气了，就跟着我去吃食堂吧。我们食堂在我们县还是挺有名气的，去年还得过县里评比的‘食堂风采奖’，呵呵，这虽然是一个不太正式的评比，但是也能多少说明一下我们的食堂还有很有特点的。一起去见识见识，怎么样？” 陈明宇知道他拿工作纪律来推脱，只是一个借口罢了，虽然在值班期间，确实不准外出，但是值班的人员不会只有一个，只要有人在局里值班，其他人到附近吃个饭，只要别耽搁太久，还是没有问题的。局里对这种事情也很理解，一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过，既然李红伟这么说了，陈明宇也不好再坚持，而且人家罗建都已经提他们两个在食堂挂上号了，如果他们不去，也实在是有些对不住罗建，便用眼神跟唐新月交流了一下，说道：“那好吧，红伟，真是太麻烦你们了！” 李红伟呵呵笑道：“一点都不麻烦。眼看着时间也差不多到饭点了，咱们走吧。” 通县公安局的食堂确实挺不错，餐桌排列的非常整齐，上面擦得干干净净，贴了瓷砖的地面上一尘不染，窗口的工作人员都穿着白色的工作服，还都戴着工作帽，防止有头发之类的掉入饭中。而来到餐厅的就餐人员也都按规矩整齐的排着队，没有人插队，甚至也没看到有人不耐烦。 看到这个情景，陈明宇暗自感叹，通县公安局的食堂确实是挺有风采的，相比于这儿，陈明宇他们单位的食堂可就要差得多了，首先是环境不行，地面永远都是扫不干净的样子，桌子也经常被人弄的歪歪斜斜，上面还总是油哄哄的，窗口的工作人员一般情况下都是穿便服，除非是有领导来视察了，才会换上工作服，而工作帽是从来都没有带过，在菜里或者汤里出现个头发丝，那都是常有的事。最可气的一点是，他们单位总有那么一些人不按规矩排队，来到食堂之后，也不管其他同事都在排队，上来就到窗口端菜端汤，丝毫不在意其他人鄙视的目光！在这种素质极低的人里面，尤其以薛斌以及他那几个狗腿子为甚！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啊！ 由点及面，通过这一个食堂，也能让人感觉出来通县公安局全体干警扎实的工作作风和严明的工作纪律！ 陈明宇三人走到队伍后头之后，对李红伟说道：“光是来到你们食堂看一眼，就能感觉到你们的食堂确实是非常有风采！” 唐新月也道：“是啊，跟你们单位的食堂相比，我们单位的食堂完全就不在一个档次，简直可以用‘脏乱差’来形容。” 李红伟笑道：“我们这儿的大厨是个湖南人，一手湖南菜也做的非常不错，一会你们多吃点。” 陈明宇道：“好，一定好好尝尝。” 食堂今天的晚饭是两菜一汤，一个小炒肉，一个炒芹菜，汤是小米绿豆汤，主食是馒头，搭配的非常不错。 李红伟他们领了饭菜之后找到一个桌子上刚坐下来，立刻又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端着饭菜走了过来，问道：“红伟，这是华阳那边过来的同志吧？” 李红伟介绍道：“对，他们两位是从华阳过来的，这是陈明宇，这是唐新月。明宇，新月，这是我们单位指挥中心的江薇。” 在李红伟做介绍的时候，陈明宇和唐新月都已经礼貌的站了起来，听完他的介绍，他们两个都客气的跟江薇打了招呼。 寒暄之后，李红伟道：“江薇，一块坐下来吃吧。” 江薇道：“行。” 几个人坐下之后，江薇很好奇的问道：“你们县那个连环盗窃案怎么样了？找到线索了吗？” 陈明宇道：“还没有找到明确的线索，不过据我们推断，这个盗窃犯有可能是通县人，所以我们过来寻求帮助。今天下午，在红伟的大力帮助下，我们已经初步排查出来了十几个有嫌疑的人员。之后，我们将会针对这些嫌疑人员进行进一步的调查取证。” 江薇又问李红伟：“你们排查的都是有前科的人员？” 李红伟道：“对，光是这些有前科的嫌疑人员就够我们忙上一阵子了，如果在全县范围内进行排查，那么难度就太大了。” 江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陈明宇却敏锐的看出来江薇似乎是有什么想法，便问道：“江薇，你是不是有怀疑的人员？” 江薇微微一笑，道：“其实吧，我就是爱瞎想……” 李红伟放下了筷子，说道：“江薇，你要是有什么怀疑的人员就跟明宇他们说说，或许能帮上他们的大忙呢。” 江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没有什么把握，要是冤枉了人家，多不好啊。” 李红伟道：“要是有把握了，那还能叫嫌疑犯吗？没关系，江薇，你就说说吧，咱们也就是调查一下他的情况，不会对他怎么样呢。” 江薇又想了想，才终于说道：“那好吧。我说的这个人叫魏华军，他没有犯罪前科，红伟，你应该知道这个人吧？” “魏华军？”李红伟有些惊讶的说道，“你不会说的是去年那个在楼板厂一个人抓住了三个盗窃犯的魏华军吧？” 江薇点点头，道：“对，就是他。” 第43章 嫌疑人员 李红伟奇道：“你怎么会怀疑到他呢？人家去年还是勇抓盗窃犯的英雄呢，自己怎么会去当盗窃犯呢？” 陈明宇和唐新月也饶有兴致的看着江薇。 江薇说内疚的说道：“所以我说怀疑人家很不好意思……” 陈明宇为了缓解江薇的心理负担，便开解道：“其实从逻辑上来说，任何人都有可能在一时间由于生活所迫或者是其他原因而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听你说这个魏华军去年还一个人抓住了三个盗窃犯，看来这个人的人品还是可以的，这种冒风险的事，一般人可不敢做。如果这个案子确实是魏华军做的，那么这个魏华军也可能由于什么特殊的事而一时冲动了。不过，好在这只是一个影响很坏的系列盗窃案，问题还不算是太严重，如果我们能把魏华军抓到，也判不了他几年刑，出来之后，还是一个好人。但是，如果任由他这么继续犯罪下去，以后很有可能会做下非常恶劣的案件，到时候，他这一辈子也就算是完了。所以，咱们现在要是抓住了他，其实也就是在救他。所以啊，江薇，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江薇轻轻吐出一口气，颇为仰慕的看着陈明宇，说道：“我原本只是认为如果我觉得他有嫌疑，却不说出来，是对不起组织，但是说出来又觉得对不起魏华军。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确实觉得轻松多了。你说的没错，如果现在抓住了他，确实是在救他。陈明宇，你太会劝人了，你不会是心理学专家吧？” 陈明宇笑道：“你过奖了，我可不是心理学专家，不过，我旁边这位女同志倒是心理学专家。我在她面前，其实就是班门弄斧。” 江薇冲唐新月一笑，说道：“是吗？呀，原来你是心理学专家，呵呵，失敬了。” 唐新月也呵呵一笑，道：“你客气了，我虽然读的是犯罪心理学，但是实战经验太少，提不出多少有价值的意见，让你们见笑了。” 一边说着话，唐新月还一边从下面拧了一下陈明宇的大腿。 陈明宇疼的一咧嘴，连忙把手放在了嘴上以作掩饰，另一只手则从下面在唐新月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唐新月马上去拧陈明宇的胳膊，两个人在饭桌下面隐蔽的打闹起来。 李红伟这时问道：“江薇，你赶紧说说，你是怎么怀疑上魏华军的？” 陈明宇和唐新月马上停止了打闹，认真聆听起来。 江薇收敛了笑容，说道：“我表达能力不太好，要不然我从头给你们说吧？” 陈明宇道：“好，不急，你慢慢说。” 江薇便道：“我表妹跟魏华军家是一个楼洞门对门的邻居，我跟我这个表妹关系特别好，经常去她家玩，所以对魏华军家的情况有所了解。魏华军是个退伍军人，好像他在部队的时候还是个侦察兵，身手非常好！就像去年他抓住那三个盗窃犯，一个人就轻轻松松的把他们三个打倒了。而且，魏华军的人品也挺好，附近的邻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是魏华军知道了，根本就不用别人吱声，他就主动过去搭一把手了，真是个热心人呀！” 陈明宇暗自苦笑，心想这个江薇倒也不是表达能力不好，而是说话太容易兜圈子，本来说着这件事呢，突然就扯到别的话题上去了，真是听得让人着急呀！ 不过，陈明宇自然也不会去打断她的话，便继续耐着性子往下听。 “……魏华军从军队复员回来之后，据说本来被分配到了咱们县一建司，但是他还没有去上班，自己的名额就被别人给定了。他当时去复转办找了一阵子，复转办说先让在家等着，等有了合适的工作再通知他。他在家等了两个多月，复转办还是没有给他通知，他坐不下去了，就自己出去做生意了。不过，他做生意实在是没有天分，先后做了好几种生意，都没赚到钱，还欠了一屁股债。哦，对了，他复员回来之前就已经结了婚，还生了个女儿……” 李红伟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她的话：“哎，江薇，咱们先别说魏华军的履历了，还是说说你怎么怀疑他作案的吧。” 江薇瞪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说道：“我这正在说呀。如果我不说前面这些事，那就推断不出来有可能是魏华军做的案子……” 李红伟对陈明宇苦笑了一下，陈明宇马上报以微笑，表示非常理解，李红伟便对江薇说道：“行，那你按照你的思路接着说。” 江薇也丝毫都不生气，接着说了起来：“魏华军做生意赔了这么多钱之后，他老婆就跟他离了婚。几个月前，魏华军的女儿不知道得了一种什么病，经常发烧，在医院治疗之后会变好，但是回家之后，过不了多少天，还是会发烧。为了给他女儿治病，他们跑了不少地方，还花了不少钱。魏华军的前期就是个普通护士，没有多少工资，所以这些花销应该都是魏华军出的。不过，以魏华军的情况，正常来看，他是很难拿出来这么多钱的……” 李红伟又着急的打断了江薇的话：“光是凭这一点，也不能证明什么呀，魏华军完全可以借钱来给女儿看病啊。” 江薇道：“你听我说完啊，我当时不是光凭这一点怀疑的他。当然了，这也是其中一条，另外还有几个疑点。第一，魏华军的身手很好，大约是前年的春节前吧，我这个表妹家的钥匙都锁在了家里，进不去家门了，便找魏华军帮忙。魏华军从家里拿来一条绳子，从楼顶顺了下来，从窗户进了我表妹家，拿出来了钥匙。华阳的那几起系列盗窃案，盗窃犯不都是从楼顶顺着绳子进入的被盗户家吗？第二，也是以前的事了，去年还是前年的夏天，我表妹一家有一次在楼下乘凉，魏华军一家也在楼下乘凉，那时候他还没有离婚，于是他们就在一块闲聊，魏华军就说了他很仇恨政府，因为当初他复员进一建司的工作不是被人顶了，他也不会混的这么潦倒。另外，魏华军那天可能是心情很不好，他还说了，如果政府不给他解决这个问题，他不会就这么算完的，不管用什么法子，他都一定要把自己应得的东西拿回来。当时，我表妹他们都以为魏华军是在说牢骚话，就把劝了一番，并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不过，从那次以后，我表妹他们就没再听魏华军说过类似的话。不过，就那一次也能说明魏华军心里肯定是对政府机关单位有意见，华阳被盗的不都是机关事业单位家庭吗，这跟魏华军的心理也是挺吻合的。第三，前段时间，有一次我表妹凌晨四五点钟起来去坐火车，刚下了楼正好碰到了魏华军从外面回来，穿了一身黑衣服，还领着一个大包，好像是刚从外地出差回来一样。我表妹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他好像有点紧张，我表妹是个心思很敏感的人，以为是魏华军的女儿又出了什么问题，还问魏华军需不需要帮忙。嗯，差不多就是这么几点吧，你们说，这个魏华军是不是很有嫌疑？” 听完江薇这些话，陈明宇、李红伟以及唐新月都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可以啊，江薇，听你这么一说，这个魏华军确实是太有嫌疑了！如果破了案子，我们华阳公安局绝对好好感谢你！”陈明宇兴奋的说道。 “厉害！”李红伟也对江薇竖起了大拇指。 “呵呵，我觉得以你侦查推理能力，真应该去刑警队！”唐新月说道。 江薇脸色一红，说道：“你们可快别夸我了，我这其实就是凑巧了解的罢了，真要是让我侦查推理，那我可不是这块料。” 陈明宇问道：“这个魏华军现在做什么工作？” 江薇道：“他在我们县少年宫附近摆了一个摊子，卖点小吃、文具之类的东西，不过，他也并不是天天出摊。” 陈明宇又问道：“他这几天在家吗？” 江薇道：“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是，他在家的可能性应该挺大的。” 陈明宇点点头，对李红伟说道：“这个魏华军的嫌疑实在是太大了，我觉得事不宜迟，咱们今晚就去他家看一趟吧。” 李红伟道：“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就这么去找他，会不会打草惊蛇？” 陈明宇想了想，说道：“要不然，咱们就把他带过来审讯一下，另外再搜一下他的家里，看能不能找到作案的绳索，或者是那些失窃的东西，你觉得怎么样？” 李红伟道：“这个我没法做决定，必须要给罗队汇报一下，由罗队来决定吧。” 陈明宇道：“行，那你麻烦你一会给罗队汇报一下。” 李红伟道：“没问题！咱们先吃饭吧，光顾着说话了，菜都快凉了。” 陈明宇心情大好，笑道：“好，那我们先品尝品尝你们食堂大厨的手艺，然后再去办案子！” 第44章 大道之行也 饭后，李红伟去找罗建，江薇则回到指挥中心值班，陈明宇和唐新月在休息室里等李红伟的消息。 “明宇，你对魏华军这个情况有什么看法？”唐新月托着下巴问道。 “怎么？新月，你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了？”陈明宇问道。 唐新月歪着脑袋看着陈明宇，说道：“我倒也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只不过，我觉得像魏华军这样的人，品性本来应该不坏，如果社会给他提供一个合适的机会，他可能会成为一个对社会很有贡献的人。但是他现在却走上了这样一条路，真是让人觉得惋惜啊。” 陈明宇笑了笑，他知道唐新月其实是个内心非常善良的人，而且可能是由于她警校读的是犯罪心理学的缘故，每当碰到什么案子，她都会去分析罪犯的心理，以及这个犯人走上这条路的原因和背景，每每都会感到非常可惜。 陈明宇轻轻揽住唐新月的肩膀，说道：“邓大爷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一个好的制度，可以让坏人变好，让好人变得更好；一个坏的制度可以让好人变坏，让坏人变得更坏。虽然邓大爷的这句话主要针对的是体制内的官员，所强调的也是制度建设的重要性。但是我认为，邓大爷的这句话，放在整个社会来说，也是适用的。一个好的社会环境，可以让坏人变好，让好人变得更好；一个坏的社会环境可以让好人变坏，让坏人变得更坏。” 唐新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又问道：“那你说什么才是好的社会环境？” 陈明宇笑道：“这个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话题了。不过，对于咱们国家的主流文化来说，《礼记》中的一段话，应该是描绘出了大多数人心中的理想社会环境。” 唐新月很好奇的问道：“哪一段话？” 陈明宇想了想，然后轻声背诵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陈明宇背诵完之后，唐新月惊讶的叫道：“天哪，明宇，可以啊你，竟然这都能背诵的下来！” 陈明宇轻笑道：“咱们上学的时候学到过这一篇课文，我当时读了之后就觉得特别喜欢，特别受感动，觉得这就是我理想中的社会环境啊，所以就背诵了下来，后来也经常想起，所以早就刻在脑子里了。另外，这一段话的写得也非常有文采，读起来朗朗上口，只要用心去背诵，还是挺容易的。” 这时候，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罗建和李红伟走了进来，罗建问道：“聊什么呢，什么很容易？” 陈明宇眨了眨眼，说道：“呵呵，我们俩聊人生呢。” 罗建笑道：“聊人生？好，有高度！”收敛了笑容后，又说道：“那啥，我跟你们一块去找魏华军吧，其实我跟魏华军还打过几次交道呢，甚至还请他吃过一次饭，我觉得魏华军还是一个不错的人，真不愿意相信他会犯罪。不过，他要真的是罪犯，我也觉得不会包庇他，咱们首先要对得起这身警服啊！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陈明宇应道：“好的，罗队！” 他们四个人开着一辆面包车前往魏华军家，在路上，罗建跟他们说了说他那次请魏华军的情况。 “这大约应该是大前年夏天的事儿了，我记得那天的天气特别热，跟下了火似的。那几天，我们正在全城通缉一个抢劫犯，这个犯人在一个夜里把一个下夜班的护士给抢劫了，你说抢劫就抢劫呗，这个混蛋抢了人家的包之后，看人家小护士长得漂亮，还把人家给猥亵了。之后，这个混蛋就藏了起来不露面。我们刑警队的兄弟把这个混蛋的照片贴满了大街小巷，在全城通缉。到了第三天中午，我们还是没有摸到那混蛋的影子，但是局领导就给了我们三天破案时间，所以我的压力非常大。没想到，就在第三天下午，魏华军却把那个混蛋给扭送到了公安局，还把那个混蛋给打了个鼻青脸肿。我十分惊喜，对他十分感谢。不过，魏华军的性子比较冷，他除了接受了局里发给他的奖金之外，就坚决不接受我们局领导的接见，对于他是如何抓住的这个混蛋，他也闭口不谈。后来，我私下里为了感谢他，就请他吃了顿饭。” 说完这些，罗建又道：“我干了这么多年刑警，看人还是有点眼光的。这个魏华军给我的感觉，就是个有本事、有胆子，还有点怨气的人。他这样的人，如果被逼急了，去干点犯罪的事，真是一点都不稀奇。当然了，我绝对是不希望他犯罪的。” 李红伟一边开车一边问道：“我参加工作的时间晚，还不知道魏华军竟然还干过这等壮举呢！罗队，我听得出来你对魏华军很欣赏，他不是复员的军人吗，那时候你咋没想办法把他弄到咱们刑警队来？” 罗建道：“你别说，我当时还真有这样的想法，这家伙如果能到咱们刑警队工作，绝对是把好手！只不过，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啊！像他这样的人，除非是给他弄个正式编制他才回来，如果只是让他过来干个临时工，或者是干个特勤，人家肯定不会干啊！” 说完，罗建又不禁长叹了口气，摸出一包烟就准备散烟。 李红伟道：“罗队，车上还有女同志呢，就先不抽了吧。” 罗建一怔，随即笑道：“对，我忘了这茬了，那下车再抽。” 唐新月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没关系，咱们把车窗打开就行。” 罗建道：“不抽了，前面再过一个路口就要到魏华军的家了，下车再抽吧。” 魏华军家住的是棉厂的家属院，这是一个建于七十年代初期的家属院，距今也已经大约有二十年了，这个小区或许本来就建的质量一般，历经了二十年风雨的洗礼，现在看起来更是破旧不堪。 小区里全是五层高的筒子楼，一梯三户，每户的面积都很小，两个边户有五十平米左右，中间户只有三十多平米，楼道里的环境非常差，阴暗潮湿不说，还堆满了煤球、铁皮桶、菜坛子等东西，挤得满满当当的，让人在里面正常上下楼都很困难。 魏华军家就住在四楼的西边户，他们几个来到魏华军家门口，罗建敲了两下门，里面未有任何反应。 罗建不禁皱了一下眉头，看了看陈明宇等人，又用力敲了两下门，还是没有人应声。罗建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几秒钟，未发现里面有任何动静。 “可能没在家。”罗建说道。 “罗队，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或者，你知道他经常去什么地方吗？”陈明宇问道。 罗建摇摇头，道：“哪有他什么联系方式啊，至于他经常去哪儿，我也不清楚。” 李红伟问道：“那怎么办？咱们在这儿等他回来？” 这时，东边户那家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二十多岁，长得轻轻羞羞的女孩子走了出来，看到这么多人站在门口，疑惑的问道：“你们找谁啊？” 罗建问道：“同志，你知道这家的人去哪了吗？” 由于罗建等人穿的都是便装，而且有男有女，大晚上的跑到这儿来找人，自然显得十分可疑，女孩子便非常警惕的问道：“你们是谁啊？” 陈明宇灵机一动，问道：“请问你是不是江薇的表妹啊？” 女孩子点疑惑的看着陈明宇，过了片刻，才说道：“我是江薇的表妹，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吧？” 陈明宇道：“我们都是江薇的同事，这是县公安局刑警队的罗队。” “呀，原来你们是公安局的啊！”女孩子叫道，戒备之心马上就烟消云散了。 “对，我们是公安局的。”罗建说道，“同志，你知道你们对面这家邻居去哪了吗？” “你们要找魏华军吗？他怎么了？是不是犯罪了？”女孩子像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叫道。 罗建微笑道：“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们只是过来找他了解一下情况，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女孩子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不过我今天下午看见了他一眼，不是在这儿，是在街上。” “街上？哪儿？” “就在县医院附近。” “县医院附近？好，我知道了！小同志，谢谢你了。”罗建说道。 “我可不是小同志，我都已经二十了！”女孩子吐了吐舌头说道。 罗建呵呵一笑，道：“好，那我们就先走了。” 罗建等人刚想下楼，女孩子突然又对陈明宇说道：“哎，你先别走，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陈明宇觉得这个女孩子挺可爱，而且一笑起来就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便打趣道：“你表姐对我说她表妹是个酒窝美女，我这不一眼就认出来了嘛。” 女孩子的脸色一红，哼道：“我表姐就会开我的玩笑。” 陈明宇呵呵一笑，道：“再见。” 女孩子也客气的说道：“好，再见。” 他们几个人下了楼之后，唐新月从后面拧了一下陈明宇的胳膊，咬着牙，压低声音说道：“你跟女孩子搭讪的功夫真是可以啊！以后再敢当着我的面勾引小姑娘，不对，你背着我勾引小姑娘也不行！如果让我知道了，看我怎么修理你吧，嘿嘿……” “老婆我错了，下次绝对不敢了，今天这一会不也是为了推进工作嘛！”陈明宇连忙道歉。 “好啊，还敢找理由！这会先放过你，等一会跟他们分开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唐新月低声威胁道。 “老婆，我今天给你做个全身按摩，以作补偿，你就别收拾我了，怎么样？大不了，我再加个给你洗脚！这总成了吧？”陈明宇讨价还价。 唐新月脸色一红，嗔道：“滚！” 第45章 找人 他们一行人来到医院之后，先到前台去打听有没有魏华军女儿的住院信息。 在他们出发之前，李红伟就已经把魏华军以及他老婆孩子的情况了解清楚了，从前台轻易的就问出了魏华军的女儿魏采苓的住院信息。原来他女儿是得了脑炎，此时正住在神经内科的病房。 在上楼的过程中，陈明宇说道：“这个魏华军看来还是个文化人。” 唐新月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陈明宇解释道：“你看他女儿的名字叫魏采苓，其中，采苓两个字就是出自《诗经》中的《唐风·采苓》这一篇，其中有句话是这么写的：采苓采苓，首阳之巅。” 唐新月有些疑惑的看着陈明宇道：“明宇，我怎么觉得对你有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感觉了啊？我记得在学校的时候，你除了看专业类的书籍，也就只看看金庸、古龙等人写得新派武侠小说了，你什么时候对《诗经》、《礼记》之类的古文有这么深的造诣了？” 陈明宇当然不会告诉她，其实是他“上一世”生意有成之后，便学着其他人一样附庸风雅，买了一大堆经典名著摆在书房里，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儒商的样子。他刚开始买这些书的时候，确实是用来装点门面的，根本就看不进去。但是，随着他的生意越做越大，眼界也越来越高，思想境界也随之跟着潜移默化的升高了很多，有一次他心血来潮，从书橱里拿出来一本《资治通鉴》翻看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他竟然沉迷其中，放不下了！ 对于《资治通鉴》里面的内容，陈明宇看过一些之后就感触很大，而且看的越多，感触就越多！ 尤其是后来陈明宇得知，毛大爷说过一句话：中国有两部大书，一曰《史记》，一曰《资治通鉴》，都是有才气的人在政治上不得志的境遇中编写的。看来，人受点打击，遇点困难，未尝不是好事。当然，这是指那些有才气、又有志向的人说的。没有这两条，打击一来，不是消沉，便是胡来，甚至会去自杀。那便是另当别论。 陈明宇对毛大爷的这番话很受感触，而且他还听说毛大爷一辈子读了17遍《资治通鉴》，对其非常推崇！ 这就更加坚定了陈明宇认真阅读《资治通鉴》的决心！ 从此之后，在空闲的时候，他便把《资治通鉴》和《史记》通读了一遍，后来觉得不够过瘾，便又把诸子百家的一些经典书籍都买了过来，抽时间便翻阅翻阅。 久而久之，他的古典文化造诣自然是水涨船高了。 从这些经典书籍中，陈明宇也领悟到了很多的人生哲理，这不管是对他的为人处世，还是对他的事业发展，都起到了很大的促进作用。 陈明宇也因此深深的爱上了中国古典文化。 此时面对唐新月的提问，陈明宇便插科打诨的说道：“新月，也不是我说你，你老公我在古典文化的造诣之深是早已有之，你竟然到了今天才发现，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唐新月故意做出一副作呕装，然后连忙往楼上跑，还说道：“我得赶紧上去呼吸点新鲜空气，这儿的牛气太大，我可受不了！” 陈明宇嘿嘿笑着追了上去。 来到病房里，他们按照床位找到了魏华军的妻女，一个护士正在为黄华军的女儿测量体温，但是魏华军却不在。他们便站在了旁边，暂时没有打扰她们。 在这个过程中，陈明宇认真的观察了一下他们，见魏华军的前妻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身材很瘦，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体重估计不会超过90斤，长相倒是颇为清秀，只是神色颇为黯淡，估计是常年操劳，以及近来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而魏华军的女儿看起来有四五岁的样子，一张小巧的瓜子脸，长的十分可爱，只是皮肤很白，一看就是那种病态的白。 唐新月看到魏华军女儿的样子，不禁感到非常心疼，小声问道：“明宇，脑炎这种病严重吗？” 陈明宇对这个病也不是太了解，不过他知道小孩得脑炎、脑膜炎之类的病还是比较常见的，也没听说过这个病的死亡率高，所以应该还是相对容易治疗的。他知道唐新月心地善良，不想让她伤心，便道：“放心吧，这个病是能够治好的。” 唐新月问道：“真的？” 陈明宇认真的说道：“真的。” 这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脖子上还挂着一幅听诊器的中年女医生走了进来，看到罗建等人之后，好奇的说道：“罗建，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只见罗建讪笑了一下，说道：“呀，今天你值班啊。” 女医生说道：“嗯，今天我值班。” 李红伟错了上前，满脸堆笑的说道：“嫂子好。” 中年女医生瞪了他一眼，道：“叫错了，是前嫂子。” 李红伟很惫懒的叫道：“那前嫂子好！” 陈明宇和唐新月相视一笑，他们显然都已经知道了罗建和这个中年女医生的关系。 罗建拉了一下李红伟的胳膊，道：“去，站一边去。”然后又带着一副讪讪的笑容对中年女医生说道：“小成这几天没啥事吧？” “嗯，没啥事，下周一的家长会，你可别忘了过去。”中年女医生淡淡的说道。 “放心吧，这事肯定忘不了。”罗建连忙说道。 这时候，李红伟小声对陈明宇和唐新月解释道：“她是我们罗队的前妻，也是神经内科的科室副主任，性格倔的很，她嫌我们罗队平时工作太忙，没时间照顾家里，一时生气，就跟我们罗队离了婚，不过他们两个的感情还不错，估计快要复婚了。” 陈明宇对李红伟做了一个ok的手势，表示明白。 唐新月挺担心魏华军女儿的病情，便走到中年女医生旁边小声问道：“魏采苓的病情严重吗？能治愈吗？” 女医生见唐新月是跟罗建一块来的，以为唐新月是罗建的下属，便说道：“她的病情还是挺严重的，不过只要坚持治疗，是能够治愈的，留下后遗症的可能性也很小，但是要用到一些进口的药物和针剂，所以费用上的负担很大。怎么，你们是来找魏采苓他们的吗？” 罗建讪笑一下，道：“有一点事。” 陈明宇他们听说魏采苓的病能治愈都感到很高兴，同时在知道治疗她这个病需要很大的费用之后，那个系列盗窃犯的目标便更加指向了魏华军！ 陈明宇心里一动，问道：“她们已经花了多少钱了啊？账户上还有钱吗？” 女医生看了看陈明宇，还是说道：“具体的数字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已经花了一万多了吧，账户上的钱应该没有多少了。我们昨天还给魏采苓的家长下了通知，让他们尽快续费，要想把这个病彻底治愈，估计至少还需要一万块钱。其实我们也明白，这笔钱对他们家来说一笔巨款，肯定很难筹措，但是我们医院有规定，如果账户上没有钱了，便不能给病人继续提供治疗了，虽然不够人性化，但是我们对此也无能为力。唉，真是可怜的孩子啊。” 陈明宇和罗建互相看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女医生又好奇的问道：“罗建，你们找他们家有什么事啊？” 罗建敷衍道：“也没啥事，就是了解个情况，呵呵……” 这时候，护士已经给魏采苓量完了体温，女医生也不多问罗建，走上前询问了魏采苓妈妈一番情况，又给魏采苓检查了一下，然后跟罗建他们打了个招呼，离开了病房。 目送着女医生的背影从门口消失之后，罗建他们才走到魏采苓母女病床前，低声客气的魏华军的前妻说道：“你好，我是公安局刑警队队长罗建，想找你了解几个问题，你方便出来一下吗？” 魏华军的前妻知道了罗建的身份之后，脸色立刻大变，右手还下意识的捏住了衣角，很紧张的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罗建看了一样正闭眼休息的魏采苓，低声说道：“咱们去外面说吧，好吗？” 魏华军的前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跟罗建走出了病房。 陈明宇对唐新月说道：“你别出去了，留在这儿照顾着采苓吧。”说完，他也跟在罗建他们的后面走出了病房。 “你……”唐新月也想了解魏华军的情况，本欲跟着罗建他们一块出去，却没想到陈明宇却安排她留在病房里照顾魏采苓，不禁对陈明宇咬了咬牙。不过她想到把魏采苓一个人留在病房里没人照顾，确实不行，所以便还是留了下来。 他们走出病房之后，来到了比较僻静的楼梯间，不等罗建他们开口，魏华军的前妻就很紧张的问道：“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啊？” 罗建也不墨迹，开门见山的问道：“魏华军在哪儿？你知道吗？” 第46章 又出事了 魏华军的前妻紧张的摇了摇头，道：“不……不知道。” 罗建道：“你别这么紧张……” 魏华军的前妻问道：“他怎么了？” 罗建一笑，道：“没什么，我就是找他了解点情况。前几天，他帮我们抓到了一个抢劫犯，经过调查之后，我们发现那个抢劫犯还有一个同犯，但是那个抢劫犯死不开口他那个同犯的下落，所以我们想找魏华军了解一下他抓到那个抢劫犯的情况。” 魏华军的前妻疑惑的问道：“真的？” 罗建一脸真诚的说道：“真的。” 站在一旁的陈明宇看的比较感慨，想要当好一个刑警，除了要拥有扎实的警用技能、缜密的侦查推理能力、能吃苦、能耐得住清贫和寂寞之外，还要有一颗既坚强又柔软的心，真是不容易啊！ 魏华军的前妻却似乎并不相信罗建的话，还说坚持说道：“我真的不知道魏华军在哪儿，我们都已经离婚了，我们有离婚证……我……我真不知道她在哪儿……” 罗建道：“好，你别这么激动嘛，呵呵……那个什么，今天他到医院来了吗？” “没……没有！”魏华军的前妻连连摇着头说道，“他很久没来了……” “是吗？那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我……我不知道，我已经忘了，我已经很久没见他了……” 罗建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知道他一般会去哪儿吗？” 魏华军的前妻紧张的都快哭了：“我不知道，我已经跟你说了我们离婚了，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们不要再问我了，我女儿需要我照顾，我得回去了！”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冲进了病房。 罗建对陈明宇苦笑了一下，道：“看来，魏华军做案的可能性非常大了！不过，他老婆根本不相信我们，估计不会跟我们说出魏华军的下落，这么一来，我们还有点打草惊蛇了。如果她通知了魏华军，我们就很难找到他了。” 陈明宇道：“从现在开始，我们要24小时监控魏华军的前妻，不管她去给魏华军报信，还是魏华军过来找她们娘俩，我们都能把魏华军抓住。” 罗建点点头，道：“只有这样了。” 唐新月正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看着魏采苓，魏华军的前妻突然冲了进来，冲唐新月叫道：“你不要靠我女儿那么近！你走开！我什么都不知道！” 唐新月愕然的站了起来，劝道：“姐，你别那么激动……” 魏华军的前妻粗暴的打断她的话：“你走开！” 唐新月抬头看了看站在病房门口的陈明宇，陈明宇给她使了个眼神，唐新月便走了出去，小声问道：“怎么样？” 陈明宇苦笑道：“不怎么样，她不相信我们，什么都不说。不过，从她这么紧张的样子来看，魏华军犯案的可能性极大，而且她应该也知道魏华军犯了事。” 唐新月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陈明宇道：“向吕队汇报，24小时监控魏华军的前妻，守株待兔！” 唐新月点头道：“好！” 之后，陈明宇打电话向队长吕正伟汇报了这个情况，吕正伟非常高兴，指示陈明宇和唐新月负责今晚在医院监视魏华军的前妻，他明天一早就亲自带人过来支援。 由于魏华军是退伍侦察兵出身，身手很好，罗建不放心陈明宇和唐新月两个人留在医院，以免碰到魏华军回来，他们两个会吃亏，所以便把李红伟留下跟他们一块监视，而且还让李红伟回局里领了一把配枪，以防万一。 陈明宇三人找了一个隐蔽的地点监视着魏华军的前妻，等待着魏华军的出现，但是将近一个晚上的时间过去了，魏华军始终都没有出现。 凌晨四点多钟，李红伟跟陈明宇要了一根烟，去了洗手间。唐新月打了个哈欠，问道：“明宇，你说会不会是魏华军的前妻想办法通知了魏华军，所以他才没有出现？” 陈明宇道：“应该不会，魏华军的前妻一直在我们的监视之中，按说她没有机会去给魏华军通风报信。但是，这也不是完全绝对的事情，谁知道他们夫妻之间有没有什么我们看不出来的暗号呢？” 唐新月点点头，“嗯”了一声。 陈明宇看到唐新月脸色憔悴的样子，很是心疼，说道：“新月，你这都熬了一夜了，现在去附近找个旅馆休息一会吧，我和红伟在这儿看着就足够了。” 唐新月道：“别了，人家李红伟陪着我们在这儿熬夜蹲点，已经挺对不住人家了，我怎么能去休息呢？还是在这儿跟你们在一块吧。等吕队等人来了之后，咱们在一块换班去休息。” 陈明宇摸了摸唐新月的脸，说道：“好吧。” 这时，陈明宇的传呼机突然发出了两记“滴滴”声，陈明宇眉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 陈明宇拿出来传呼机一看，是吕正伟的来电，上面只有“速回电，吕”四个字和一个电话号码。 在这次出发来通县之前，陈明宇把自己的传呼机号码告诉了吕正伟，以便吕正伟能够及时跟他联系，没想到马上就派上了用场。 陈明宇道：“我出去回个电话。” 唐新月问道：“谁的电话？” 陈明宇道：“吕队的。” 唐新月也心头一紧，说道：“这个时候让你回电话，估计是出事了。” 陈明宇点了点头，道：“我一会就回来。” 来到医院门口，陈明宇找了个公用电话厅，给吕正伟拨过去了电话。 “吕队，我是明宇。” “明宇，这边出事了！还是跟前三起类似手法的盗窃案，发生在建行家属院，不过今天一晚上有三家被盗，其中有一户还是县委薛书记家，另外还有一个女孩子被打伤。” 陈明宇心头一震，忙问道：“抓到罪犯了吗？” 吕正伟沉声道：“没有，这几起案子发生在两点半到三点之间，我们也才刚刚赶到现场，罪犯已经跑了。如果你的推测正确，这个犯罪是魏华军的话，那么他很有可能已经坐火车返回了通县。你现在立刻跟通县公安局联系，布置抓捕魏华军，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马上赶过去志愿你们！” 陈明宇道：“是，吕队！” 吕正伟又叮嘱道：“这个罪犯的身手极好，身上很可能还带有凶器，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避免有任何的人员伤亡！” 陈明宇沉声道：“是，吕队！” 回到楼上，陈明宇对李红伟和唐新月说了这个情况，李红伟马上说道：“好，我现在就回局里去跟吕队汇报，你们在这儿等着！在我们过来之前，如果魏华军出现了，你们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陈明宇心想现在这个年代，通信不方便真的是一件特别麻烦的事，如果通信发达，别的不说，只要每人都有手机，那么就可以随时联系，但现在别说手机了，就连传呼机都没有几个人配得上，拿华阳县公安局来说，整个刑警队才只有刑警大队长和副大队长两个人才配了传呼机，而手机更是只有局长和政委两个人才配有。 这时，李红伟竟然又把自己的*配枪掏了出来，说道：“明宇，这把枪你拿着，以防万一！” 李红伟的这个举动让陈明宇心头一震，眼神里充满了惊诧！ 因为陈明宇十分清楚，配枪对于每个公安干警来说，有多么重要的意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配枪就是他们的生命！这并不仅仅是因为配枪可以在危险的时候保护他们的生命，还因为配枪跟他们个人息息相关，配枪在，他们就在，配枪不在，他们就要接受纪律和法律的严肃处理！轻则被拔掉警服，重则要判刑坐牢！ 所以，对于一个公安干警来说，别的什么都可以借，但是配枪是绝对不能往外借的！ 因此，对于李红伟的这个举动，陈明宇十分感动！这一刻，陈明宇就认定了，这个李红伟绝对可交！ 不过，陈明宇自然不会接受，连忙说道：“红伟，这可不行，这可是违法《枪支管理法》的！” 李红伟道：“没关系，事急从权，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是违法了《枪支管理法》，如果能在关键时候救你们的命，那也值了，我想领导们也会理解的！明宇，你把枪拿着，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一个人担着！” “明宇，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拿着吧，你也不一定能用得着啊，不就是以防万一嘛！如果用不着，那就最好了，等一会我过来了，你再把枪还给我，咱们又不会往外说，谁都不知道这件事！” 说完，李红伟就把枪往陈明宇手里塞！ 既然李红伟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陈明宇如果再不接受，就显得太婆婆妈妈了，便把枪郑重的接了过来！ 从这一刻开始，他就在心里认定了李红伟这个朋友，这个兄弟！ “好，那我收下！红伟，我们在这儿等你！”陈明宇道。 “嗯，我速去速回，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李红伟又叮嘱道。 第47章 嫌犯现身 李红伟离开之后，唐新月也赞叹道：“这个李红伟还真是可以！” 陈明宇叹道：“是啊！咱们才认识了一天不到，他竟然就敢把枪借给我！由此可见，李红伟是个性格爽快，而且很有担当的人。这样的人，可交啊！走，新月，咱们找个地方藏起来，别让魏华军回来发现了咱们。” 李红伟的速度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和罗建等人一块赶回了医院！ 罗建见到陈明宇，就问道：“怎么样？魏华军出现了吗？” 陈明宇道：“还没有。” 之后，陈明宇又把今天凌晨发生在华阳的连续盗窃案的情况告诉了罗建，罗建听完之后说道：“看来这个盗窃犯是着急用钱了，联系到魏华军的女儿急需医药费，魏华军做案的动机很大！他把钱物盗到手之后，要么直接到医院来交钱，要么就是先把一些东西变卖了，然后再到医院交钱。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肯定会来医院，咱们就在这儿待着，等着魏华军自投落网！” 陈明宇道：“魏华军还有可能回家，那边要不要派两个人去那边守着？” 罗建道：“你考虑的有道理，我现在就安排。” 在罗建给大家做布置的时候，陈明宇偷偷的把枪还给了李红伟，低声说道：“红伟，你太够意思了！” 李红伟呵呵一笑，拍了拍陈明宇的胳膊，说道：“没什么。” 五点一刻左右，吕正伟带着四个刑警开着面包车赶到了通县人民医院。 吕正伟跟罗建早就认识，吕正伟向他表示了谢意之后，两个人也没有多少寒暄，便立刻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他们一直在医院里待到了中午，魏华军都始终没有出现。 吕正伟郁闷的问陈明宇：“魏华军是不是得到消息了啊？他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 陈明宇道：“我们一直在这儿监视着，至少魏华军的前妻没有机会给他通风报信，但是，他们有没有什么暗号，或者，还有没有其他人给魏华军通风报信，我们就没法确定了。” 吕正伟点点头，道：“现在我们除了在这儿等着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陈明宇问道：“那个受伤的女孩子跟盗窃犯打照面了吗？她没什么事吧？” 吕正伟道：“那个女孩子是半夜起来上厕所，从厕所出来之后感觉客厅里有些不对劲，就打开了灯想看一看，结果发现了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嫌疑犯。她那会吓呆了，还没来得及大叫，就被那个盗窃犯一掌切中了后脑，直接把她砸晕了。不过那个女孩子没有什么危险，没过多久就醒了，也是她报的警。但是，那个嫌疑犯偷东西的时候戴了头套，所以那个女孩子也没有看清楚嫌疑犯的样子。” 陈明宇分析道：“从这方面也能看出来，这个盗窃犯绝对是受过专业的训练，想要一下把人砸晕可不像电视上演的那么容易，可是需要极高水准的！如果用力轻了，肯定把人砸不晕，如果用力重了，则会把人直接砸死！像学武术、杂技、体育的人，估计不会学到这样的手法，而侦察兵却极有可能有这样的手法！另外，结合魏华军的处境以及他老婆的反常表现，所以，这个魏华军的嫌疑极大！” 吕正伟点点头，道：“你分析的有道理，希望咱们能尽快抓住这个人，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唐新月好奇的问道：“吕队，那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啊？” 吕正伟想了想，说道：“好像是叫张……张晓婉。” “张晓婉？！”陈明宇和唐新月同时失声叫了起来。 吕正伟诧异的看了看他们，问道：“怎么，你们认识她？” 唐新月担心的说道：“张晓婉是跟我一块长大的朋友，吕队，她真的没什么事吧？去医院了吗？” 吕正伟道：“她应该是没什么事，现在应该在医院里做检查呢。不过，她被人一下砸晕，后脑和脖子肯定会受些伤，应该要康复上一段时间。不过新月你放心，我在她家见了她，看她的精神状态还可以，应该问题不大。” 陈明宇叹道：“这也太巧了吧，前几天我们在建行家属院走饭的时候，还跟张晓婉谈了这件事，没想到她家竟然也被盗了，她还受了伤，这真是……” 吕正伟见唐新月一副很担心的样子，便道：“新月，你和明宇在这儿蹲守了一个晚上了，应该休息休息了，不然你们就回华阳吧，也正好去看看你那位朋友。我们这儿有这么多人，都在这儿也不行，大家换班蹲守。” 陈明宇看向唐新月，唐新月说道：“不了，吕队，我们也留在这儿，等着把魏华军抓住之后再一块回去，反正我现在回去，对晓婉的伤，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吕正伟还是想让他们先回去，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看到罗建脸色严峻的快步走了过来。 走到吕正伟他们身前，罗建道：“吕队，魏华军出现了！” 吕正伟精神一振，忙问道：“他在哪儿？” 罗建道：“他正在来医院的路上，我们的队员已经在盯着他了，咱们在哪里把他拿下比较好？” 吕正伟道：“在他进医院之前把他拿下吧，免得进了医院之后，引起的动静太大。最后，是先平和的跟他谈谈，把他带回局里，然后再审讯他。罗队，你觉得怎么样？” 罗建应道：“可以。” 大约五分钟以后，留着小平头，穿着一件黑色外套的罗建，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帆布包出现在了县医院门口，罗建和吕正伟、陈明宇他们突然从旁边走了出来，罗建叫道：“魏华军！” 陈明宇此时正站在魏华军右前方的位置，仔细观察着魏华军的动作，如果魏华军向右前方逃跑的话，他就立刻动手抓人！ 他看到魏华军停下了脚步，向右扭头看到是罗建之后，眼神里闪过一抹惊慌之色，脸上的表情却是不动声色，还咧嘴微笑了一下，说道：“是罗队啊，这么巧。” 罗建走到魏华军跟前，问道：“华军，你这是干什么去啊？” 魏华军道：“我女儿住院了，我买了些营养品，过去看看。” “是吗？你女儿怎么了？”罗建问道。 “她成天发烧，后来经过多方检查，才知道是得了脑膜炎。”魏华军语气平淡的说道。 “哎哟，这病挺厉害的，没什么事吧？”罗建关心的问道。 “呵呵，罗队，你都知道这病挺厉害的，怎么会没事呢？不过，医生说了，只要积极配合治疗，治愈的可能性还是极大的。”魏华军说道。 “嗯，这就好。”罗建道，“得了这种病，应该挺花钱的吧？” 魏华军淡淡一笑，说道：“是啊，挺花钱的。为了给我女儿治病，我已经欠了一屁股债了，不过还没有凑够医药费。我准备把我家那套房子卖了，罗队，如果你知道有什么想买房子的人，可以帮我介绍一下，我低价卖。” 罗建道：“行，我一定给你留意着这事。” 魏华军道：“好嘞，那我先谢谢你了。罗队，要是你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罗建道，“华军，我们有点事想找你了解点情况，你跟我们回局里一趟吧。” 魏华军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什么事？” 罗建道：“到局里再说吧。” 魏华军有些生硬的说道：“不好意思了，罗队，我得在医院陪我女儿，没时间跟你去局里。如果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 罗建自然不想在这儿跟魏华军摊牌，以防魏华军困兽犹斗，引起骚乱。如果再弄出来什么事故，那可就是他的责任了。 罗建便还是说道：“华军，咱们还是回局里说吧，这儿有这么多人，也不方便咱们聊天。” 魏华军沉默的想了片刻，说道：“那好吧，我先去病房给我女儿送了东西，然后再跟你去局里，成吗？” 罗建看了看魏华军手里那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问道：“你这里面都是给你女儿买的营养品？” 魏华军道：“是啊。罗队，你不会怀疑这里面有什么违禁物品吧？” 罗建呵呵一笑，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说道：“能打开让我看看吗？” 魏华军有些无奈的一笑，道：“这有什么好看的啊。” 罗建道：“简单的看一看嘛，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魏华军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说道：“好吧，既然你觉得我这个包里可能有问题，那你就看看吧。” 说完，魏华军便把包递给了罗建。 这一刻，陈明宇、吕正伟等人都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以防魏华军突然暴动逃走！ 罗建把帆布包接过来，拉开了拉锁，仔细检查了一下，里面确实是放满了麦乳精、饼干、香肠之类的东西，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更没有现金。 罗建不动声色的拉上了拉锁，把包交还到魏华军的手里，然后扯谎道：“没什么问题。华军，你不要见怪，我们最近正在查一个涉毒的案子，你也知道这种案子十分敏感，上面给的压力非常大，所以我们就只能草木皆兵了。” 魏华军道：“没关系，罗队，我理解。既然我没什么事，就不用跟你们去局里了吧？” 罗建道：“还是去一趟吧，我们还有一些情况需要找你了解。华军，那你现在就赶紧去看看你女儿吧，然后跟我回局里一趟，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很快就能结束，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魏华军只好说道：“那好吧。” 第48章 讯问（一） 在罗建等人的监视下，魏华军去病房看望了女儿，又跟他前妻聊了几句，他前妻看起来一直很紧张，但最终也没有说出来什么可疑的话。临走之前，魏华军给他前妻留下了一千多块钱，让她才支付今天的医药费，明天他在想办法。 在这个过程中，陈明宇一直在认真的观察着魏华军和他前妻，他发现魏华军和他前妻虽然没有说什么亲密的话，但是他们彼此之间似乎是很有感情的样子，并不像是一对已经离异了的夫妻。 难道，他们之间的离异也有猫腻？ 不过，陈明宇随即又想到，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女儿的病情，让他们两个齐心协力的为女儿的病情操劳，心又走到了一块，所以当年的感情又回来了。 在离开之前，魏华军的前妻还很紧张的问道：“没出什么事吧？” 魏华军道：“你放心吗，没出什么事，你在这儿好好看着女儿，我跟罗队去一趟，然后去找朋友借钱。老三说了能帮我筹措一点，能筹措多少就是多少吧。” 魏华军的前妻叮嘱道：“那你……没事了早点过来，陪陪女儿。” 魏华军的女儿魏采苓也说道：“爸爸，你早点回来陪我。” 魏华军对前妻点了点头，又捏了捏女儿的手，对女儿微笑了一下，说道：“好的采苓，你在这儿乖乖的，爸爸忙完了就过来陪你。” 随后，他便跟着罗建离开了。 到了公安局之后，罗建也没有让魏华军进审讯室，而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和吕正伟一块对魏华军进行了询问。由于吕正伟非常欣赏陈明宇的缜密心思和推理能力，同时，也因为是陈明宇发现的这个线索，所以他也让陈明宇进了办公室，一块参与对魏华军的询问。 而唐新月也非常想参与对魏华军的审讯，罗建禁不住唐新月的纠缠，也觉得多一个唐新月也没有关系，而且唐新月还精通犯罪心理学，或许可以从心理学的角度给他们破案提供一些帮助，所以也让唐新月进了办公室。 与此同时，罗建安排人去了魏华军家里搜查，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证据。 在罗建的办公室内，他们五个人面对面坐好，罗建首先说道：“华军，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一位是华阳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吕正伟，这一位是华阳县公安局的干警陈明宇，这一位也是华阳县公安局的干警唐新月。” 魏华军听了罗建的介绍一下，眼神在吕正伟、陈明宇以及唐新月身上扫了扫，脸上并没有显出什么惊慌的神色，看起来非常淡定。 陈明宇在旁边仔细观察着魏华军，见到他这种风雨不动的神色，心里不禁非常担忧。魏华军能够表现的如此淡定，只有两个原因，一个原因就是华阳县的系列盗窃案是他做的，但是他的心理素质极好，而且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才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慌失措；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确实不是华阳县系列盗窃案的罪犯，所以他才“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 不管真实情况是这两个情况中的哪一种，都很让人感到非常担忧！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那么以魏华军这种极好的心理素质、缜密的心思和极强的反侦察能力，魏华军估计已经毁灭了证据，想让他主动开口认罪，简直是难如登天！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么魏华军确实不是那个盗窃犯的话，真正的盗窃犯会是谁呢？这个真正的盗窃犯难道比魏华军还要狡猾吗？他们届时还能不能破案？吕正伟的位子还能不能保得住呢？ 在陈明宇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罗建继续说道：“华军，你昨晚上去哪了？” “昨晚上？什么时候啊？”魏华军反问道。 “大约两三点钟吧。”罗建道。 “哦，我女儿不是病了嘛，需要很多钱，我昨晚上就去借钱了，跑了两家朋友，就借到了一千多块钱。刚才在医院里，我已经把钱给我前妻了，你也看到了。但是，这点钱远远不够治我女儿的病，我心里愁的很，就跑到了北边的白沙湖公园里那个湖边上坐了一夜。”魏华军说道。 “你在白沙湖公园的坐了一夜？有谁能证明这一点吗？”罗建皱了皱眉头问道。 “证明？呵呵，我自己在那坐着的，找谁证明啊。不过，你们可以走访一下群众，如果有人昨晚上也去了白沙湖公园的那个湖边上，或许见到过我。”魏华军道。 罗建沉默了片刻，然后把目光看向了吕正伟，意思是让吕正伟提几个问题。 吕正伟会意，便道：“魏华军，你昨晚在白沙湖公园待到了几点？中间离开过吗？” 魏华军看了看吕正伟，却没有出声，似乎没兴趣回答吕正伟的问题。 罗建道：“吕队是奉命到咱们县来办案的，华军，你好好配合一下。” 魏华军这才悻悻的说道：“行，我配合。不过，你们先告诉我，我犯了什么事吧，竟然还需要华阳的公安过来审我，难道是我在华阳犯了事，真是好笑，呵呵……” 罗建又和吕正伟进行了一个眼神上交流，然后罗建说道：“好吧，华军，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我知道你是个敢作敢当的汉子，所以我也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直说了吧，我们今天把你带回来，并不是因为什么涉毒案件，而是因为最近几个月华阳县发生了数起盗窃案，这些盗窃案的作案手法相似，是有人通过绳索从楼顶下到被盗户家的阳台上，然后进入盗窃的。这个盗窃犯的身手极好，心理素质很强，反侦查能力也很强，但是，他就难免在现场留下了一些线索。华阳县公安局的同志经过对这些线索的认真侦查之后，最后把目标锁定在了你身上。华军，你是个敢作敢当的汉子，如果这几起案子确实是你做的，那你就承认了吧。” 魏华军冷冷一笑，说道：“真是好笑，我什么时候去华阳做过案子？还是盗窃案！罗队，你应该很清楚，这几年我为你们公安局也多少做了点贡献，光是抢劫犯和盗窃犯，我就抓了好几个！我魏华军是军人出身，虽然我现在已经不当兵了，但是我血管里流淌的还是军人的血液，犯罪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干的！尤其是小偷，向来是我最鄙视的，我会去当小偷？罗队，你确定这不是在侮辱我？！” 罗建道：“华军，你不要激动，我们也是根据线索在进行调查，如果案子不是你做的，谁也冤枉不了你！” 魏华军却还是很激动，指着吕正伟，瞪着眼睛叫道：“他们这就是在冤枉我，而且是在侮辱我的人格！罗队，你不是我那个小偷在作案现场留下了证据嘛？那好啊！既然有证据，那就根据证据抓人啊！你们如果能根据那些证据确定这几个盗窃案是我做的，那也就不用再继续跟我废话了，直接把我铐起来不就行了嘛！” 在魏华军说这番话的时候，陈明宇发现魏华军因为被怀疑而产生的这种愤怒似乎是有些过头了点，都有一些“表演”的意思在里面了。 以魏华军刚才所表现出来淡定心理素质来说，他就算是被怀疑了，他也应该通过证据来证明自己是无辜的，这才符合他应该采取的做法。而他却表现出了异常的愤怒，给人的感觉，他似乎是在用这种愤怒来为自己的下一步拒绝配合做铺垫！ 而且，陈明宇在听江薇叙述魏华军的基本情况的时候，得知魏华军从部队复员之后本来被安排到了县一建司工作，但是他却被人通过关系把名额给顶了，另外复转办很久都没有跟他安排新工作，所以他才自己筹了点钱去经商了，又因为不善经商，做生意赔了钱，还欠了一屁股债，最终还导致了跟妻子的离婚。 江薇还能证明魏华军亲口说过他对zf的仇视心理，此时他却又大肆表示他作为军人的荣誉感，似乎也有些口是心非。 另外，魏华军说的“你们如果能根据那些证据确定这几个盗窃案是我做的，那也就不用再继续跟我废话了，直接把我铐起来不就行了嘛！”这句话的信息量也有点大，表面上看，他似乎是在对自己被怀疑了而进行愤怒的反击和控诉，但另外他似乎也想知道公安们在现场发现的那些线索会不会直接证明他是罪犯！ 魏华军的这些反常举动，让陈明宇心里非常兴奋！ 俗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 如果魏华军没有问题，他应该不会表现的这么反常！ 此时，唐新月也敏锐的发现了魏华军这个行为有些反常，不过此时此刻她不方便说什么，便轻轻用手指碰了碰陈明宇的胳膊，陈明宇跟唐新月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微微点了点头。 罗建又安慰道：“华军，我跟你说了，你不要激动嘛，我们刑警队破案就是要大胆的假设，小心的求证，如果你有证据证明你没有问题，那么谁也冤枉不了你！华军，你别大叫，先好好回答吕队的问题，好吗？” 魏华军又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跟我一根烟。” 罗建马上掏出了烟，抽出一根递给了魏华军，又亲自用打火机为他点上了火。 魏华军连续抽了好几口烟，情绪似乎才平静了下来，看了看吕正伟，很生硬的说道：“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不过你要注意你的用词。没有证据的事，就不要乱说。” 吕正伟作为一个既有经验的老刑警，根本就不受魏华军这种“表演”的影响，还是重复了刚才的那个问题：“魏华军，你昨晚在白沙湖公园待到了几点？中间离开过吗？” 第49章 讯问（二） 魏华军深深的抽了一口烟，把一团白色的烟雾慢慢吐出之后，说道：“我是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从白沙湖公园离开的，大约是六点多钟吧。在这中间，我没有离开过那儿，最多也就是在周围走了走，但是没有离开白沙湖公园。” 吕正伟在笔记本上飞快的记录下了魏华军的口供，然后又问道：“你昨晚抽烟了吗？” 魏华军似乎没有听明白吕正伟的话，皱眉问道：“你说什么？” 吕正伟重复道：“你昨晚上在白沙湖公园抽烟了吗？” 魏华军这次听明白了，说道：“抽了几根，具体数量记不清了。” “具体在哪儿抽的？” “就在湖边上吧，路上可能也抽了一两根。” 吕正伟把这些口供记下来之后，又问道：“你今天早上从那个公园里开之后，一直到你在医院出现，这期间你去了哪儿？” 魏华军道：“从公园出来之后，我就在附近瞎溜达来着，因为我觉得只借到这一点钱，没法向我女儿和我前妻交代，想着还能不能去哪儿借到一点钱。后来，我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办法了，就给女儿买了点吃的，然后去了医院。” “有谁能证明你在那附近瞎溜达吗？碰到什么熟人了吗？” “没碰到什么熟人。” 吕正伟又问道：“那你吃早饭了吗？” 魏华军摇摇头，道：“没吃。” 陈明宇在旁边听了魏华军的这番回答，更加认定了魏华军有问题，这倒也不是因为魏华军的回答里有什么漏洞，反而是因为魏华军的回答很像是提前演练好的！ 按照魏华军的这番回答，他昨晚根本就没有去华阳，每个时间点做的什么事都回答的滴水不漏，但是他却也没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明，当然了，目前也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他去了华阳，如果不是经过提前演练的话，很难想象他能把每一步都考虑的这么缜密。 但是询问进行到这儿，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估计也就只能先到这儿了。除非是找到通过侦查，找到了他作案的证据，或者是通过排查，发现了他昨晚到过华阳，要不然，以魏华军的的缜密心思，想要撬开他的嘴，实在是难啊！ 这个魏华军绝对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啊！ 果然，吕正伟合上了笔记本，然后问罗建：“罗队，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罗建沉吟了一下，道：“暂时没什么问的了。” 吕正伟又把目光投向了陈明宇和唐新月，问道：“你们俩呢？” 陈明宇问道：“魏华军，对于从你昨晚到今天早上的行踪，在某个具体的点，有没有人能够跟你证明呢？或者说，你碰见了什么熟人吗？” 魏华军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心情这么差，跟谁都不想见，而且注意力也没在这上面，不记得碰到什么熟人了。” 陈明宇又问道：“你说昨天去找了两个朋友借钱，对吧？” 魏华军道：“对。” 陈明宇问道：“他们都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你分别是几点去的他们家，都找他们借了多少钱？你去他们家里的时候，他们家里都有什么人在家。你们在他们家分别待了多长时间，有没有喝水。对于这些情况，请你详细的回答一下。” 或许是由于陈明宇问的问题太多、太具体了，魏华军带着明显敌对的情绪说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陈明宇淡然一笑，说道：“这跟我是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为了办案子的需要嘛，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罗建也说道：“华军，你好好配合，如果你能拿出确凿的不在场证据，这就能洗脱你的嫌疑，也是对你的保护嘛。” 魏华军又使劲抽了一口烟，把烟雾吐出来之后，说道：“行，看在罗队的面子上，我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不过，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能不能先问一个问题。” 陈明宇道：“可以。” 魏华军道：“那好，我先问一下，你们凭什么怀疑我？是谁首先怀疑的我？” 陈明宇见魏华军有些反客为主的意思，如果真让他占了势，那接下来的工作就更能按做了，另外，魏华军似乎还是想套一下他们的话，弄清楚他们到底是掌握了哪些证据，这就可以为他下一步的行动提供依据。 陈明宇当然不会让他的想法得逞，因此便说道：“魏华军，你不是说问一个问题吗？这可是两个问题了。” 魏华军道：“怎么？不能回答吗？你们不会是为了破案子，所以就胡乱的怀疑人吧？下一步，会不会就是屈打成招？” 罗建道：“华军，你好好说话。” 魏华军冷笑了一声，没有搭理。 陈明宇道：“魏华军，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们绝对不会胡乱的怀疑人，而是根据证据找到的你，如果是没有证据乱猜的话，光是华阳的人就有好几十万，我们怎么可能会跑到通县，怀疑到你的头上？不过，我们具体是通过什么证据找到的你，出于办案子的需要，暂时不能向你透露。不过，你的第二个问题，我倒是可以明确的回答你，那个首先把目标怀疑到你的头上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我。” 魏华军眼神冰冷的盯着陈明宇，道：“你怀疑我？你凭什么怀疑我？” 陈明宇道：“我刚才说了，出于办案子的需要，我暂时没办法告诉你。” 魏华军突然吼道：“你要是没有证据就胡乱怀疑我，还把我叫过来询问，你这就是诽谤！” 陈明宇道：“魏华军，你不要这么激动，《中华人民共和国警察法》有明确规定，法律赋予警察执行公务的权利，公民有配合警察调查的义务。而且罗队刚才也说了，我们对你的调查，其实也是对你的保护。你是个退伍军人，觉悟应该比普通人要高，还希望你能理解。” 魏华军哼了一声，不再说什么，又低下头抽烟去了。 陈明宇盯着魏华军看了三秒钟，又道：“魏华军，我刚才问你的那个问题，希望你能详细回答一下，配合我们的工作。” 魏华军抽了两口烟，才说道：“行，我回答……” 十几分钟后，他们询问完了魏华军，魏华军问道：“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吕正伟和其他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道：“暂时没有了，不过……” 魏华军打断了吕正伟的话：“既然没什么问的了，那我就走了，我女儿还在医院等着我呢，我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们玩。” 说完，魏华军便拍拍腿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 吕正伟知道他们今天把魏华军叫了过来询问，已经是打草惊蛇了，如果就这么放魏华军回去，那么以魏华军的缜密心思，他很可能会逃跑，天南地北的这么大，到时候再想抓他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于是，吕正伟便也站了起来，拦住了魏华军的去路，说道：“不好意思，魏华军，你暂时还不能走。” 魏华军脸上立刻浮起一抹怒气，冷笑道：“真是好笑！你说我有配合你们公安调查的义务，行，我已经配合了，也已经尽了义务了，你竟然还不让我走？难道你想拘留我吗？你有居留证吗？没有是吧？那不好意思，你没有权力把我留在这儿！” 吕正伟道：“据我们了解，你有重大的作案嫌疑，请你留在这儿配合我们的调查。” 魏华军怒道：“你听不懂我说话是怎么着？你没权力把我留在这儿！如果你再不让开，信不信我去投诉你！” 如果是在华阳县，对于这种不配合的刺头，吕正伟有一百种办法让他服软，但是在人家通县的地盘上，吕正伟就不能这么做了，便把目光看向了罗建。 罗建轻叹了口气，说道：“华军，你怎么老是这么激动啊！” 魏华军哼道：“我激动？感情生病住院的不是你们女儿！” 罗建道：“我知道，你女儿住院的事让你心情很着急。但是，这件案子也不是小事，你先留在这儿，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们尽快把这件事调查清楚，如果你确实没事，也就能尽快的还你一个清白和自由。否则，就算是我让你回去，让你去医院看你女儿，肯定也要找两个人跟着你去医院，说句难听的话，就是监视你。到时候，你的前妻、女儿、医生、护士，还有同病房的病友，都以为你犯了什么事呢，这对你的影响也不好，甚至还会影响你女儿的治疗，你说是不是？” 魏华军沉默了几秒钟，突然问道：“罗队，咱们也认识这么久了，你真的认为我有犯罪嫌疑？” 罗建道：“华军，说句心里话，我真的不愿意去怀疑你，但是华阳的同志们通过线索怀疑到了你身上，那我们就应该依法进行侦查。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是你做的案子，那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敢做敢动！如果不是你做的案子，谁也冤枉不了你，这一点，我绝对可以向你保证！” 魏华军道：“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不过，罗队，有一句话我要向你说清楚，我今天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同意留下来的。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尽快调查，尽快还我一个清白。” 罗建道：“这个你放心吧。” 第50章 缩短破案时限 在罗建等人在办公室询问魏华军的时候，几个干警搜查了魏华军的家，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不但没有什么“赃物”，也没有找到用来攀援的绳索。 当他们询问完魏华军之后，搜查结果也汇报到了他们案头。 罗建本来就不太愿意相信魏华军是个盗窃犯，因此说道：“吕队，你说会不会是搞错了，可能这个盗窃犯不是魏华军，而另有其人呢？明宇通过火车时刻表所做的推断虽然精彩，但是真相也未必就是如此啊。” 吕正伟当然也不好说什么，便道：“有这种可能。不过，通过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魏华军的嫌疑还是挺大的，我觉得暂时还不能放松对他的怀疑。” 罗建沉吟了一下，说道：“行，那你们大胆的侦查吧，我一定配合好你们的工作。不过，在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我们没法拘留魏华军。按照规定，我们传唤魏华军的时限为24个小时，如果24个小时之内我们还是拿不到证据，那就只能放人了。” 吕正伟道：“我明白，罗队，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你难做的。如果24小时后还是没有找到证据，那我绝对没有二话，立刻放人！” 罗建呵呵一笑，说道：“那行，理解万岁！” 吕正伟道：“你客气了……” 话还没有说完，吕正伟公文包里的大哥大就响了起来，这是吕正伟出发来通县之前，局长徐保民专门批给他暂时使用的，以方便联系，知道这个电话号码的人也就只有局长、政委、刑侦副局长等寥寥几人而已。 吕正伟拿出大哥大，按了接听键，叫了一声“徐局”，便走了出去。 几分钟后，吕正伟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罗建见状问道：“没什么事吧？” 吕正伟道：“没什么事，罗队，这次真是麻烦你了，你先忙吧，我们先去调查一下魏华军交代的这些信息，如果有需要你们帮助的地方，我再找你帮忙。” 罗建道：“那好，有什么事你就找我，别客气。” 吕正伟跟罗建握手之后，便带着陈明宇和唐新月离开了。 出了办公室之后，陈明宇问道：“吕队，出什么事了？” 吕正伟道：“刚才接了徐局长的电话，他说县委办柳树玉主任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好好把握这个案子，不要对外声张，尽快结案！” 唐新月问道：“周县长不是已经给了破案期限吗？怎么县委那边又把破案时限给缩短了？” 吕正伟叹道：“我已经给你们说了，昨晚被盗的那三家中，恰好有一家就是县委薛书记家，薛书记不震怒才叫怪了，我从一开始就猜到了薛书记肯定会让我们缩短破案时限。但是，柳主任给我们的破案时间是两天！” “什么？两天？”唐新月惊叫道，“这也太短了吧！” 吕正伟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谁说不是呢！” 陈明宇问道：“如果两天之内破不了案呢？” 吕正伟看了一眼陈明宇，道：“破不了也要破！否则，咱们局党委就要被问责，我也要主动辞职。” 陈明宇皱眉道：“这怎么可能呢？如果两天之内咱们确实没有找到那个盗窃犯，你就要主动辞职？这也欺人太甚了吧！” 吕正伟苦笑道：“没办法，对于领导的命令，咱们只能去执行。” 唐新月道：“难道徐局就没有争取一下？” 吕正伟道：“徐局已经争取了，但是柳主任的态度非常强硬，徐局也没有什么办法。” 陈明宇和唐新月对视了一眼，唐新月不可思议的说道：“这怎么可能呢？柳主任这不是瞎指挥嘛！薛书记家里就算是丢了东西，但是也不能这么着急啊！哎，对了，薛书记家里到底丢了什么东西？不会是什么机密文件之类的东西吧？” 吕正伟道：“薛书记家具体丢了什么，我暂时还不清楚。不过，领导可能是有领导的想法吧！这起专门针对机关事业单位人员家庭的系列盗窃案确实是性质太恶劣了，现在连薛书记家都被盗了，如果再不尽快破案，那么薛书记的面子就要丢光了，市委甚至还有可能要对薛书记问责，所以，薛书记才给了我们这么一个要求吧。不过，最起码柳主任还给了我们两天的时间，咱们还是少想其他的，赶紧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中来吧！” 陈明宇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他心里却品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意思。 他是从反面角度去考虑的，有没有可能是薛明伦家里丢失了一大笔价值很高的财物，这些财物已经超出了薛明伦的正常收入，如果这个盗窃犯被抓到了，那么盗窃犯交代了从薛明伦家偷窃的财物以后，薛明伦无法说出这些财物的正常来源，岂不就让薛明伦陷入了一场巨大危机？ 在如今这个年代，这样的事情还不多，但是陈明宇知道，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市场经济越来越活跃，一些手里有实权的领导便开始进行权力寻租，贪污受贿拿回扣，弄了很多钱，他们又不敢把钱存到银行里，便大都会把现金和一些贵重的东西藏在家里，自己仍然以清廉的形象示人，甚至还大谈特谈反腐倡廉的重要性。 一些小偷便揣摩透了这些领导的心理，专门喜欢到这些人家里偷盗，一来这些人家底丰厚，小偷成功盗窃一次就会大有斩获，二来这些被盗的人由于对这些被盗的财物说不清正常来源，所以根本就不敢报警，只好吃了哑巴亏，这就让小偷被抓的风险降到了最低。 如果薛明伦真的是这种情况，那么薛明伦下达这么一个尽快结案的命令，就不是出于愤怒，而是出于恐惧了！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再把小偷抓住，至少在薛明伦这儿就不再是一个功劳，而是得罪了薛明伦了！ 这个想法让陈明宇不禁暗中皱起了眉头，他很清楚，以他现在的能力，如果做出了让薛明伦感到危险的事情，那么薛明伦想要对付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对于此时的陈明宇来说，他很想抓住这个盗窃犯，为民除害，但是，他的个人利益却是需要放在首位去考虑的。 不过，还有一个让陈明宇感到担心的事情，那就是如果在两天之内破不了这个案子，吕正伟就要主动辞职。而在吕正伟辞职之后，肯定是由刑警队副大队长薛斌顺延而上！ 薛斌现在虽然是刑警队的副大队长，但是薛斌负责的主要是大案队那边，陈明宇并不是大案队的队员，平时主要听命于吕正伟，而吕正伟又非常庇护陈明宇，所以薛斌尽管对他恨得牙痒痒，但是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但是，如果薛斌成为了刑警队的大队长，那就完全成为了陈明宇的顶头上司，以他们之间的仇恨，陈明宇以后可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想到这儿，陈明宇不禁暗道：“不行！绝对不能让吕正伟辞职！” 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如果薛明伦家里真的被盗窃了大笔财物，那么自己抓住了那个盗窃犯之后，盗窃犯把这个问题交代了出来，薛明伦的官位估计也坐不稳了，就算是他能摆平，但肯定也要被从华阳调离，到时候，他就算是想要对付自己，估计也没有机会了！ 而且，如果薛明伦调离了华阳，薛斌也就少了一个大靠山，以后他就算是继续嚣张，也肯定少了很多资本！ 另外，如果薛明伦并不是因为家里遭窃了巨额财物，而确实是因为震怒才下达了这么一个“不近人情”的命令，那么自己破了案子，就绝对会引起薛明伦、周志东、唐明洲等县里主要领导的关注，自己以后的仕途之路绝对会顺利许多，而且还能帮助吕正伟摆脱这个职业危机，实在是一箭多雕的好事！ 这么想过之后，陈明宇便拿定了主意，还是要努力尽快破了这个案子！ 但是，为了多一些验证，陈明宇便装作很好奇的问道：“薛书记不是应该主任县委家属院吗？他怎么会住在建行家属院呢？” 吕正伟道：“这个我还真是不太清楚。” 唐新月道：“我知道，薛书记的老婆是咱们县建行的副行长，这套建行家属院的房子是肯定是他老婆的，薛书记应该是两边都住吧。” 陈明宇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 吕正伟心里的压力巨大，对这些八卦的问题没有任何兴趣，他知道陈明宇向来思路很活络，便问道：“明宇，你觉得根据魏华军的这些回答，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陈明宇想了想，说道：“我觉得首先应该去走访一下魏华军所说的昨晚去借钱的那两个朋友，看他到底去没去。另外，咱们也应该去魏华军家所在的小区走访一下群众，看能不能问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另外，我想去一趟火车站，看能不能找到魏华军昨晚去过火车站的证据。现在魏华军一口要的死死的，但是咱们如果能找到证据证明他是在说谎，那就能一举击溃他的心理防线，之后的询问就要容易多了。” 吕正伟对陈明宇的这个思路深以为然，说道：“好，就这么做，我把人叫过来分一下工，咱们分头行动！” 第51章 重大线索 陈明宇和唐新月两人搭档一块去走访魏华军所住小区的邻居，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在去那儿之前，唐新月想想办法跟张晓婉的家人通了个电话，得知张晓婉此时正在医院治疗，她后颈被砸的地方疼的厉害，头也有点晕，还吐了两次，不过各种体征数值都还算是挺稳定的，住院治疗几天，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唐新月从小跟张晓婉一块长大，不似姐妹，胜似姐妹，现在听说了张晓婉的这种情况，心里不禁对那个盗窃犯恨得牙痒痒，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他亲手抓住！ 到了魏华军所住的小区之后，陈明宇先找到了魏华军家对门的邻居，也就是江薇的表妹陈红樱。 陈红樱此时已经知道陈明宇和唐新月是江薇的同事，所以对他们两个也就没有了什么戒心，而且陈红樱在性格上跟江薇很有些相似，也是个很开朗健谈的女孩子，他们简单交流了一番之后，陈红樱便表示同意跟他们聊聊有关魏华军的事情。 由于陈红樱家里的空间较小，而且她还有个卧病在床的奶奶，陈明宇他们担心会影响到陈红樱奶奶的休息，所以三个人便来到楼下一个树荫里聊天。 一番聊天下来，陈红樱对魏华军的评价颇高，说他人品好，热心，而且长得也挺不赖，除了不咋会赚钱之外，基本没有啥明显的缺点。最近这一段时间，陈红樱也没有发现魏华军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那你最近有没有发现魏华军有早出晚归，或者带着很多东西的情况吗？”陈明宇提醒道。 陈红樱微微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说道：“我好像没有发现……不过，魏华军这几年一直都在做生意，虽然他不会做生意，还赔了不少钱，但是做生意的人嘛，早出晚归也是挺正常的事，这也不能算是反常吧？” 陈明宇又问道：“那他有没有说过什么仇视社会的怪话？” 陈红樱道：“以前倒是听他埋怨过，你们也知道了，他当时复员之后，复转办给他安排的工作被人给顶了嘛，复转办又一直没有给他安排新的工作，所以他才走上了经商这条路，后来才经商不善赔的钱，还导致了家庭破裂。为了这事，他也说过一些牢骚话，但是这种话都是心情不好的时候说的，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嘛，所以也不能当真。魏华军这两年可是没少帮助公安局抓了小偷，甚至还抓到过抢劫犯，如果他仇视社会的话，他肯定不会做这这种好事啊！” “哎，对了！”陈红樱突然又说道，“说起他家庭破裂的事，我倒是觉得挺反常的。你们不知道，魏华军和他老婆，哦，不，应该说是前妻，他们两个以前的感情可好了，他前妻也是一个特别贤惠的人，当初他们两个离婚的时候，我们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按说，就算是他做生意赔了钱，他老婆也不应该跟他离婚的呀！哎，可能是有些事情，别的人看不透，只有当事人才能理解吧。” 陈明宇没有从陈红樱这儿问出来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不禁感到有些失望，正想跟陈红樱道别，再去找其他人问问，突然一个六十多岁的大爷背着双手，迈着方步走了过来，笑眯眯的问道：“小樱子，在这儿干啥呢？这都是你朋友啊？” 陈红樱嗔道：“杨大爷，我都跟您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喊我‘小樱子’，这可是旧社会的时候太监才这么叫的，真是难听死了。” 杨大爷呵呵一笑，说道：“你这个小樱子，想象力就是丰富，呵呵……” 陈红樱倒也不是真的生气，说道：“好吧，杨大爷，你愿意怎么叫就这么叫吧，反正也不是叫了一天两天了。我给你介绍一下，他们都是我表姐的同事，陈明宇和唐新月。明宇哥，新月姐，这是杨大爷，也是我们居委会主任，我从小就是被杨大爷抱着长大的。” 陈明宇和唐新月都客气的跟杨大爷打了招呼。 杨大爷客气的回应之后，很好奇的问道：“原来你们都是公安啊？” 陈明宇笑道：“是啊，杨大爷，我们都是公安。” 杨大爷又问道：“那你们是到这儿来找小樱子聊天呢，还是来这儿公干呢？” 陈明宇心想杨大爷是这儿的居委会主任，或许对魏华军的了解比陈红樱多不少，便道：“杨大爷，其实我们是在来找红缨了解点情况的。” 杨大爷的好奇心似乎很强，忙问道：“是吗？什么情况？我们小区的事，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了，不如你问问我吧。” 陈红樱的嘴快，不等陈明宇开口，陈红樱就抢先说道：“杨大爷，他们是来了解华军哥的情况的，问华军哥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我觉得华军哥是个挺好的人啊，是不是杨大爷？” 杨大爷显得有些惊讶：“你们是来了解华军的情况的？他怎么了？犯事了？小樱子说的不错，华军是挺好的，热心，身手还好，抓住过好几个小偷和抢劫犯呢！不过，华军的命不太好，工作没落实，做生意赔了不少钱，老婆又跟他离了婚，他女儿还有病，唉，这老天爷有时候也真是不开眼，坏事可都是让他给赶上了啊！小伙子，你跟我说实话，他没犯什么事吧？” 陈明宇呵呵一笑，说道：“我们只是简单的了解一下他的情况罢了。杨大爷，你这几天见过他吗？” “见过啊！昨天还见过呢！”杨大爷说道。 “昨天在哪儿见的？”陈明宇问道。 “在火车站。”杨大爷道。 “什么？”陈明宇和唐新月一起惊叫起来。 杨大爷被吓了一跳，道：“咋啦？” 陈明宇没空解释，又问道：“杨大爷，你是昨天什么时候在火车站见到的他？” 杨大爷想了想，说道：“确切的说，不是昨天，应该是今天凌晨，大约一点多钟吧。我前几天去省城我女儿家去了，昨天回来的，火车是一点十分左右到的站，我儿子去接我的，我下车以后看到华军正在一个车厢门口排队上车，我本来想叫一声他呢，但是他当时已经蹬上去了，我就没有叫他。当时我还跟我儿子说，这个杨华军，女儿都生病了也不在医院陪着，大半夜的往哪跑啊这是！” 陈明宇道：“杨大爷，你确定看到的是魏华军？天色那么晚了，不会看错人吧？” 杨大爷脸色一板，说道：“你这个小伙子，不相信你杨大爷的眼神吗？小樱子知道，我的眼神好着呢，看书看报从来都不用戴眼镜！再说了，火车站那儿的灯光亮着呢，华军又是我们一个小区的邻居，我们在一块生活了很多年了，我怎么可能会看错呢？就算是我看错了，我儿子总不会也看错吧？” 陈明宇和唐新月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两个人都感到喜出望外，颇有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惊喜之情！ 为了更加确定这件事，陈明宇又问道：“杨大爷，你坐的那辆车下一站去开往哪的，你知道吗？” 杨大爷道：“知道啊，这辆车是从省城首发的，下一站是华阳县。我经常坐这辆车去省城看我女儿和我外孙，绝对不会搞错的。” 陈明宇暗暗盘算了一下，一点十分左右从通县上车，那么最多也就是两点就能到华阳，作案时间和返回时间上都能吻合！ 另外，杨大爷的这个消息也就证明了魏华军今天完全就是在说谎，他根本就没有在白沙湖公园待一个晚上！ 把这些线索串在一起，就几乎可以证明魏华军就是那个盗窃犯了！ 现在还缺少的只有魏华军主动认罪的口供以及从魏华军家里找到赃物了，这两点只有有一点能够突破，这个案子也就扎实了！ 杨大爷这时候又问道：“小伙子，你老实告诉我，华军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啊？我觉得像华军这样的人，断不至于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 陈明宇想着之后还要让杨大爷作证在火车站看到了魏华军，早晚都要把真实情况告诉他，便道：“杨大爷，我可以实话告诉你，但是这个案子目前还没有查清楚，是不是跟魏华军有关也不确定，所以你一定要保密。” 杨大爷道：“这个我当然明白，你放心吧，我绝对不是那种乱嚼舌头的人。小樱子，你也要注意保密，如果这个案子最终查清楚了，跟人家华军没啥关系，咱们也不能让风言风语坏了人家的名声啊！” 陈红樱保证道：“放心吧，杨大爷，我肯定是不会乱说的。” 杨大爷催促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到底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了？” 陈明宇道：“杨大爷，你先放心，杨华军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只是牵扯进来一个系列盗窃案。” “啥，盗窃案？”杨大爷瞪大了眼睛，很不相信的说道，“他会去偷东西？不至于吧？” “我们现在也不敢说案子百分之百就是他做的，不过从我们目前了解到的线索来看，他的嫌疑非常大。”陈明宇解释道，“杨大爷，我知道杨华军跟你是多年的邻居，他平时的为人可能也挺不错，家庭情况也挺可怜，但是如果他真的做了违法的事，你愿意配合我们工作吗？” 杨大爷沉默了片刻之后，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我是真不敢相信华军会做违法的事，但是，他女儿生病住院了，听说要治好她女儿的病，要花一大笔钱。华军做生意欠了一屁股债，他上哪去弄这笔钱啊？但是女儿的病又不能不治，他就只能去偷了呗！也是没办法的苦命人啊！不过，小伙子，你放心，如果他真的做了违法的事，那我一定配合你们的工作！我是一个有着将近四十年党龄的老党员了，是非还是分的很清楚的。不管他有多大的困难，干违法的事总之是不对的。” 陈明宇感叹道：“杨大爷，感谢你的理解啊！” 杨大爷摆摆手，道：“别客气，配合你们公安的工作，是我的义务。不过，小伙子，我能给你提一个要求吗？” 陈明宇道：“杨大爷您说，只要我能办到的，绝对没有二话！” 杨大爷道：“如果华军认了罪，你们把他抓了起来，我希望你们能对他好点，别打他，饭不求吃好，但要让他吃饱。你没有跟华军接触过，不了解他这个人，其实华军的人品真的是挺不错的，他之所以走上这条路，也完全是因为他女儿的病啊。你说他一个当父亲的，女儿病了，他能不想办法吗？” 陈明宇点头道：“您放心吧，杨大爷，您的这个要求，我保证一定做到！” 第52章 攻心计 跟杨大爷交代完之后，陈明宇和唐新月赶紧跟吕正伟取得了联系，告诉了他这个重大线索！吕正伟听了之后也非常高兴，让他们立刻回局里见面，并且让他们把杨大爷也请到局里。 众人在局里碰面之后，把今天凌晨杨大爷和他的儿子在火车站碰到杨华军的事又对吕正伟和罗建又说了一遍。 罗建本来还说挺不愿意相信魏华军是盗窃犯的，但是听了这个最新的消息之后，罗建也只好感叹道：“看来魏华军就是那个盗窃犯的可能性非常大了，如果他心里没鬼，那他就没有必要说谎骗咱们。” 吕正伟心里也非常兴奋，却不便表现出来，便故意做出一副淡定的样子，说道：“罗队，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罗建沉吟了一下，说道：“目前还是没有搜到杨华军偷窃的那些赃物，看来他是这些东西都秘密的藏在了其他地方，这条路是很难走得通了。现在有了杨大爷的证词，我们就还是硬审杨华军吧，希望杨大爷的证词能够击溃他的心理防线，主动交代作案情况。” 吕正伟也是这么想的，便道：“好！罗队，要不然由你来主审？” 罗建当仁不让的说道：“好，我来主审！” 审讯室内，罗建和李红伟对杨华军进行了审讯，吕正伟、陈明宇他们通过单透玻璃在外面密切注视着审讯过程。 一开始，杨华军还是咬死了他昨晚一直待在白沙湖公园，根本就没有去什么华阳县，但是在罗建说出了杨大爷今天凌晨在火车站看见过他之后，魏华军就突然沉默起来，无论罗建说什么，魏华军都一言不发了。 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魏华军还是一言不发，完全不配合审讯。 同样在外面密切注视着审讯过程的杨大爷看不下去了，自告奋勇的说道：“我进去跟他谈谈！这个混小子，如果是他做的，男子汉大丈夫，那就要敢作敢当，如果不是他做的，那就好好解释，这么一句话不说算是什么事！” 经过罗建的同意之后，吕正伟和杨大爷一块进了审讯室。 但是，无论吕正伟的威逼恫吓，还是杨大爷的苦口婆心，杨华军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始终都一言不发！ 陈明宇和唐新月在外面看的焦急，唐新月说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确定是杨华军做的案子无疑了！但是，在咱们没有掌握直接证据的情况下，单凭咱们的推断，以及魏大爷在火车站见过他这件事，也不能定他的罪啊！” 陈明宇双臂抱胸，说道：“是啊，这么审下去不是办法，如果今天没有审出来结果，我看下一次审讯就更难了！为今之计，必须要想办法击溃他的心理防线！但是，对于他这种油盐不进的人，该从哪个角度击溃他呢！” 唐新月一边盯着墙上挂着的一副刑警队干警的合照，一边思考陈明宇提出的这个问题。 突然，唐新月灵机一动，说道：“明宇，咱们去魏华军家搜查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陈明宇问道：“什么东西？” 唐新月道：“我记得，魏华军家的墙上只挂了两样东西，一样是他在部队获得过的奖状和荣誉证书，一样是他女儿的照片，而且他女儿的照片还特别多，还都在相框里装的好好的！奖状和荣誉证书说明他是一个非常有自尊心和荣誉感的人，而他女儿的照片说明了他女儿在心中的地位非常重要！从心理学的角度而言，一个人最看重的东西是什么，他的心理弱点就是什么！” 陈明宇眼前一亮，说道：“新月，你的意思是从他女儿的角度来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唐新月道：“不错！虽然这么做有些不地道，但是这绝对是最容易击溃他心理放心的地方！我想，像魏华军这样有自尊心和荣誉感的人，绝对不想让他女儿知道他是个盗窃犯！” 陈明宇打了个响指，高兴的说道：“新月，你真是太棒了！真不愧是心理学专家啊！好，我就试试用这个法子来击溃他的心理防线！为了更好的达到效果，我想先去一趟他家，把那些他女儿的照片，还有奖状和荣誉证书都拿过来，放在他的面前，我想他这样更容易动感情，而他一旦动了感情，心理防线就松动了！新月，你觉得怎么样？” 唐新月笑道：“虽然咱们这么做有些卑鄙，但是为了破案子，可以试一试！” 等陈明宇去魏华军家里那了那些照片、奖状和荣誉证书返回来以后，见徐保民、于昭栋、薛斌等人等已经赶到了！另外还有几个穿着警服，但是陈明宇不认识的人正在跟徐保民等人聊天，想必这些人应该是通县公安局的领导。 陈明宇连忙上前跟徐保民等人打了招呼，然后问道：“审讯结果怎么样了？” 唐新月道：“吕队和罗队他们还在里面审着呢，但是魏华军还是不开口。” 薛斌走到单透镜前看了看低着头沉默不语的魏华军，有些不屑的说道：“就这家伙？他看他蔫了吧唧的不像是什么有胆子的人啊？陈明宇，你不会是搞错了吧？” 陈明宇听了薛斌这说话的语气就心里有气，但是当着徐保民等人的面，他也不好出言讽刺薛斌，便说道：“通过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魏华军有着重大的作案嫌疑，不管他的作案动机、时间，还是他的身手，都非常符合这个系列盗窃犯的特征。只不过，我们目前还没有从他家搜到赃物，而且他还保持了沉默，所以审讯遇到了困难。” 薛斌自告奋勇的说道：“对付这种不开口的人，我最有法子，徐局，要不然你就让我进去试试吧！” 徐保民知道薛斌的法子就是刑讯逼供，但这是省公安厅明确禁止的做法，此前他在华阳审犯人的时候这么做，徐保民就已经严肃批评过他了，现在是在人家通县的地盘上，如果薛斌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魏华军刑讯逼供，那可就不只是丢人的问题了！ 于是，徐保民便说道：“薛斌，你先别进去了，等他们审完再说。” 薛斌似乎有些不情愿，但是看到于昭栋给他使的眼色之后，便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十几分钟后，吕正伟、罗建，以及杨大爷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 看到徐保民等人已经到了，吕正伟连忙上前来汇报情况：“徐局，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这个魏华军极有可能就是那个盗窃犯。但是在杨大爷拆穿他的谎言之后，他就闭了嘴，甭管我们怎么问，他一句话都不说了！” 徐保民沉吟了一下，问通县公安局姚局长：“老姚，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审？” 姚局长呵呵一笑，说道：“老徐，这个系列盗窃案是发生在你们县的，你就甭跟我客气了，你说怎么审就怎么审，我们一定配合好你们的工作。” 薛斌又毛遂自荐道：“徐局，让我去审吧！” 徐保民没有理薛斌，而是把目光看向了陈明宇，道：“明宇，这个魏华军是你通过线索找到的，现在你对如何让魏华军开口，有什么想法？” 陈明宇道：“我刚才跟新月商量了一下，已经想到了一个突破魏华军心理防线的法子。要不然，我们两个进去试试？” 徐保民问道：“你们准备怎么突破他的心理防线？” 陈明宇把唐新月想出来的法子叙述了一遍，又给徐保民他们看了看从魏华军家里的这些东西。 徐保民简单翻看了一下，说道：“好，那你们进去吧。” 薛斌很不甘心的说道：“徐局，让我也进去吧！” 徐保民对薛斌十分厌烦，却不得不耐着性子说道：“你先等一下，如果他们突破不了魏华军，你再上。” 薛斌不可奈何，愤恨的看了一眼陈明宇和唐新月的背影，不再说什么了。 陈明宇和唐新月进了审讯室之后，把那些从他家里拿来的东西都摆在了桌子上，陈明宇掏出烟来，走到魏华军身边，问道：“抽烟吗？” 魏华军还是低着头，既不说话，也不看他一眼。 陈明宇把烟盒扔在了桌子上，拿起那些奖状和荣誉证书，说道：“魏华军，这些奖状和荣誉证书都是从你家里找到的，这些东西能够证明，你在部队的时候绝对是一个好兵！另外，这些东西也能证明你是一个很有自尊心和荣誉感的人！按照一般的逻辑来说，像你这么一个有着强烈自尊心和荣誉感的人，应该不会走上盗窃这条路才对。但是，我理解你，你是被生活所迫。你的女儿病了，需要一大笔钱治疗，你这个做父亲的不可能无动于衷。为了凑够给你女儿治病的钱，你就豁出去了，哪怕是抛弃自己的尊严和信念，也要想办法筹钱。” 说到这儿，陈明宇把那些奖状和荣誉证书放在了桌子上，又把那一摞魏华军女儿的照片拿了出来，一张一张的放在魏华军的面前，说道：“这些照片是我从你家墙上摘下来的，看的出来，你女儿在你心中的位置非常非常重要，甚至是超过了你自己！昨天我也去医院见了你女儿，你知道吗，你在你女儿心中的位置也非常重要，你就是她心中的山！对，其实对于哪个父亲来说，女儿不重要呢？为了给女儿治病，当父亲的不择手段的去筹钱，作为一个成年人，我可以理解！但是，对于你女儿来说，她能理解吗？她愿意相信她一直非常崇拜的爸爸是一个盗窃犯吗？你的女儿还这么小，人格还没有开始发育，如果现在让她知道了这件事，她肯定会受到巨大的打击，这对于她以后的成长绝对是极其不利的！就算不说以后，只说现在，你女儿卧病在床，正需要一个积极乐观的态度去面对病魔，接受治疗，如果我们告诉她，他爸爸是个小偷，你觉得她会……” “够了！”魏华军突然吼了一声，打断了陈明宇的话。 第53章 突破心理防线 陈明宇住了嘴，扭头和唐新月进行了一个眼神上的交流，他们知道，他们所采用的这种“攻心计”起到了作用，魏华军的心理防线已经快要崩溃了！ 审讯室外面，吕正伟看到魏华军终于开口了，兴奋难抑，忍不住叫道：“他终于开口了！明宇确实有两下子！” 罗建也高兴的说道：“这个小伙子确实可以！咱们两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让他开口，他却三言两语，四两拨千斤的就把这件事给解决了！厉害，确实有两下子！” 薛斌“哼”了一声，脸上全是不屑和鄙夷的神情，嘟囔道：“不过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罢了！” 徐保民的脸色却很凝重，他什么话都没说，真是认真的盯着审讯室里的一举一动。 而刑侦副局长于昭栋的脸上神情却很复杂，他看了看徐保民，又看了看审讯室，嘴唇动了几动，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审讯室里，魏华军又沉默了十几秒钟之后，抬起头看着陈明宇，说道：“给我一支烟！” 陈明宇马上拿起烟，递给了魏华军一根，又帮他点上了火。 魏华军沉闷的抽了几口烟之后，终于说道：“好，我可以交代，不过在我交代之前，我希望你们能先答应我两件事。” 陈明宇道：“你说吧。” 魏华军用一种恳求的眼神看着陈明宇，说道：“第一，不要把我的事告诉我女儿，帮我瞒着她，永远不要告诉她这件事。” 陈明宇爽快的说道：“没问题，我们一定会帮你瞒着你女儿。” 唐新月说道：“其实，等以后你女儿长大了，人格成熟之后，她再知道了这件事，不但不会以你为耻，反而会以有你这么一位可以为了女儿不惜一切的爸爸为荣！” 魏华军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以后的事，我暂时考虑不了了，但是现在你们都必须要帮我保密，不只是你们两个，还有你的所有同事，以及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你有把握让他们保密吗？” 陈明宇道：“你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了，绝对不会有人把这件事传出去的。” 事到如今，魏华军知道自己已经在劫难逃了，除了相信陈明宇，他已经没有了其他选择，便道：“好，我相信你。” 陈明宇道：“那你说第二件事吧。” 魏华军又抽了一口烟之后，说道：“我希望我现在交代问题，还能被定性为自首。” 陈明宇很清楚，自首是指犯罪后自动投案，向公安、司法机关或其他有关机关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的行为。我国刑法规定，自首的可以从轻或减轻处罚。其中，犯罪较轻的可以免除处罚。被采取强制措施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和正在服刑的罪犯，如实供述司法机关还未掌握的本人其他罪行的，以自首论。 魏华军的情况正好符合后面一种情况，所以定性为自首完全没有问题，所以陈明宇也不需要向领导请示，便说道：“你尽管放心，你的情况完全可以定性为自首！其实，就算是你不向我提出这个要求，按照法律规定，你这也属于是自首。魏华军，你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魏华军使劲抽了几口烟，把烟蒂扔在了地上，看着从烟蒂上袅袅升起的那一缕白烟，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没有问题了，我交代，这几个月来，发生在华阳县的那几起入室盗窃案都是我做的。” 陈明宇马上又问道：“昨天晚上发生在华阳的那三起入室盗窃案，也都是你做的吗？” 魏华军轻叹了口气，说道：“是。” 陈明宇道：“那好，魏华军，你交代你一下你具体的作案细节，从第一起案子开始说起吧……” 正在审讯室外面的于昭栋看到这一幕，立刻对徐保民说道：“徐局，明宇已经把他突破了，接下来的审讯，都交给我吧！” 听了于昭栋的话，吕正伟不禁非常惊讶的看了看于昭栋，又看了看徐保民！ 现在，陈明宇已经把魏华军突破了，只需要做好口供，把材料整扎实里，这对于陈明宇来说，就是大功一件！于昭栋竟然在这个时候提出要接手案子，这不是明摆着要抢功劳吗？而且于昭栋竟然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也实在是太不要脸了吧！ 吕正伟认为，徐局长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但是，让吕正伟大跌眼镜的是，徐保民竟然脸色严肃的点了点头，说道：“好，于局，你和薛斌去把案子接过来吧。” 于昭栋应了一声，便和薛斌推门进了审讯室。 吕正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惊诧的说道：“徐局……” 徐保民语气非常严肃的说道：“不要说话，服从安排！” 审讯室里，魏华军才刚刚开始交代他做的第一起盗窃案的细节，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于昭栋和薛斌走了进来，魏华军马上住了嘴。 于昭栋对陈明宇和唐新月笑了笑，说道：“明宇，新月，你们辛苦了，徐局长让你们去休息休息，接下来的工作都交给我们吧。” 对于于昭栋的这个举动，陈明宇有些诧异，但由于徐保民此时就在外面站着，所以陈明宇倒是不担心于昭栋是假传徐保民的命令，何况，于昭栋作为刑侦副局长，完全有权力给他下命令，看来这里面确实是有什么问题。 陈明宇便没有说一句废话，马上站了起来，说道：“好的，于局，那辛苦你们了。” 唐新月心里同样很诧异，还有些愤懑，但是陈明宇既然都没有说什么，她便也没有说什么。 于昭栋呵呵笑道：“我们不辛苦，你们两个昨晚蹲守了一夜，才真的是辛苦了，赶紧去休息休息吧。” 在出去之前，陈明宇又对魏华军叮嘱了一句：“魏华军，你一定要好好配合，争取宽大处理！” 魏华军还没说话，薛斌便不耐烦的催促道：“好啦，不用你多说啦，赶紧出去吧！” 陈明宇瞥了一眼薛斌，便和唐新月一块走了出去。 来到审讯室外面，徐保民也说道：“明宇，新月，你们辛苦了。” 陈明宇道：“不辛苦，这都是我们的工作职责。” 徐保民道：“好，现在魏华军已经被你突破了，后面的工作就好做了，交给于局和薛斌他们两个就完全可以了，咱们都出去吧。明宇，新月，你们两个昨晚蹲守了一个晚上，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陈明宇道：“我没什么问题，要不然让新月去休息休息吧。” 唐新月说道：“我也没有什么问题，现在魏华军已经开始交代了，我想今天应该就可以把他带回华阳了，我还是回去之后再休息吧。” 徐保民道：“那也好，咱们先出去再说吧。” 通县公安局的姚局长邀请徐保民他们去休息室喝茶，陈明宇和唐新月找了个借口没有过去，而是来到了楼下的院子里。 “明宇，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开心啊？不会是因为于局他们接手了案子，抢了你的功劳吧？”唐新月打趣道。 “呵呵，新月，你这就把人给看扁了吧？我能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对于这个功劳，我压根就没看在眼里，谁爱要谁拿去！”陈明宇大度的说道。 唐新月一笑，说道：“开玩笑呢，我就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明宇，那你为什么不高兴？难道是因为你抓住了魏华军，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陈明宇叹道：“不愧是我老婆，还是你了解我！其实，老婆，说句大实话，我个人对魏华军这样的人还是挺欣赏的，虽然他做了贼，但他对女儿真是没的说，是个重情义的汉子。从个人感情的角度而言，我真是不想抓他。” 唐新月柔声说道：“明宇，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在开解江薇的时候不也说了吗，魏华军现在犯的案子性质还不算是太严重，咱们现在抓住了他，他也应该判不了多少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咱们这其实是在救他。如果咱们这次没有抓住魏华军，那么可以肯定的说，魏华军以后还会继续作案！而且，从昨晚他连续盗窃三户，还把晓婉打晕了的情况来看，如果放任魏华军下去，他早晚得出大事，杀人都有可能！而且，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相信魏华军早晚有一天会被抓住，到时候，他可能就不是被判几年邢了！所以啊，明宇，不管是出于工作职责，还是出于个人感情，你都没有什么需要内疚的地方。” “老婆，经你这么一开解，我这心里确实好多了！我真是爱死你了，如果不是怕被人看见，我一定把你抱在怀里好好亲几口！”陈明宇笑道。 “去！没有一点正经！”唐新月嗔道，“我看你呀，就是犯了‘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毛病，其实你什么都明白，但是有时候却有些感情用事，过不了心里的坎。”唐新月说道。 陈明宇笑道：“那我感情用事，你还爱不爱我？” 唐新月脸色一红，说道：“我爱的就是有些感情用事的你，这说明你有着一颗柔软的内心。如果你是一个只知道办案子，而没有任何感情的冷冰冰的人，我才不爱你呢……” 第54章 蜕变 魏华军主动交代了问题之后，便被吕正伟等人带回了华阳，这个案子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在县领导规定的时间内破了案子，吕正伟感到很高兴，但是在陈明宇和唐新月已经突破了魏华军心理防线的情况下，于昭栋和薛斌却把案子接了过来，明目张胆的去抢陈明宇功劳的事，吕正伟还是觉得挺对不住他们两个。 回到华阳以后，吕正伟把陈明宇叫到了办公室，说道：“明宇，这次魏华军的案子多亏了你，但是最后于局和薛斌却抢了你的功劳，我觉得……很对不住你……” 陈明宇连忙打断了吕正伟的话：“吕队，千万别这么说，只要案子破了就是我最高兴的事情，至于功劳不功劳的，我根本不在乎。再说了，就算是于局后来把案子接了过去，但是徐局知道是怎么回事，该给我的功劳，应该也不会少的。就算是这次不给我，徐局也肯定会把这件事记在心里。” 见陈明宇这么大度，吕正伟心里也很高兴，说道：“行，明宇，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你说的很对，徐局是个明白人，他心里有数的很。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年纪轻轻的，吃点亏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 陈明宇笑道：“是，吕队。哎，对了，吕队，对于魏华军提出的那几个要求，还希望你能帮忙落实一下。” 吕正伟道：“这个没问题，你放心吧，交给我了。” 陈明宇又说道：“吕队，还有一件事，我这两天有点私事，能不能请几天假？” 吕正伟爽快的说道：“这当然是没问题，你这几天辛苦了，休息几天是应该的。行，你去忙你的事吧，这边有什么事我再通知你。” “谢了，吕队！”陈明宇笑道。 陈明宇刚想离开，吕正伟又说道：“哎，明宇，上次我给你说的让钟小涛干联防队员的事，你是不是还没给他通知啊？前天双庙所的老秦到局里来了一趟，还问了我这件事呢。” 陈明宇道：“最近这几天一直都在忙案子，我还没来得及回家跟他说这件事，不好意思了，吕队。我今天就回家告诉钟小涛这个好消息，他肯定要高兴坏了。” 吕正伟笑道：“我是怕这件事拖久了，老秦再变卦。那行，你去吧。” 陈明宇从局里离开之后，直接去了汽车站，坐上了第一班回双庙镇的客车。在忍受了一路的颠簸之后，陈明宇到了双庙镇，他没有回家，直接就去找钟小涛了。他知道，钟小涛肯定是等着急了。 来到了表姐家门口，陈明宇还没有进门就听到了里面传出来了锯木头的声音，这让陈明宇不禁心里一喜！ 陈明宇知道，在表姐家，只有表姐夫钟小海一个人会做木工活，钟小涛虽然有着一身的力气，但是对木工这种精细的活却没有什么兴趣。 但是，自从钟小海瘸了之后，他就对人生感到心灰意冷，别说做木工活了，甚至连床都不下了，每天就是躺在床上，说是“等死”都不为过！ 难道说，钟小海现在又想通了，开始下床做起了木工，重拾了对人生的希望？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不管是对钟小海，还是对表姐来说，都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带着这样的想法，陈明宇推开门走了进去，果然看到钟小海正在锯木头，旁边还已经放了一堆已经锯好的方条，而表姐正在水井旁边洗衣服，小孩子则坐在一辆崭新的木质婴儿车上玩耍，不知道这个婴儿车是不是钟小海亲手制造的。 看到表姐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画面，陈明宇心里十分高兴，叫道：“表姐！” “呀，明宇来了！”陈月雯赶紧站了起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向陈明宇走了过来。 “姐夫！”陈明宇又冲钟小海叫了一声。 “呵呵，明宇。”钟小海憨厚的笑了笑，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一些尴尬，却也透露着一种感激之情。 陈明宇知道钟小海的心思非常敏感，所以就没提他终于下床干起了木工活这茬，以免让他感到不好意思，便问道：“小涛呢，没在这儿？” “他去地里了，应该一会就回来。”钟小海说道。 “哦，那我在这儿等他一会吧，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他。”陈明宇说道。 “什么好消息啊？”陈月雯好奇的问道。 “呵呵，小涛不是一直想干联防队员吗？我找了我们单位领导帮忙，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小涛随时都可以去派出所报到了。”陈明宇笑道。 “真的？”陈月雯惊讶的叫道，然后扭头看了看钟小海，眼神里写满了惊喜和兴奋！ “呵呵，真的。”陈明宇确定道。 “呀！这可真是太好了！小涛想当联防队员不知道已经想了多久了，这回遂了他的愿，他不知道有多高兴呢！明宇，真是太谢谢你了！”陈月雯高兴的说道。 “是啊，明宇，太谢谢你了！你为我们这个家……真是操心了。”钟小海也高兴的说道，说到后面几个字，钟小海因为太动情，眼圈都有点红了。 “呵呵，表姐，姐夫，咱们都是一家人，小涛是你俩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我为小涛操心不是应该的吗？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千万别客气了。”陈明宇道。 “那什么，明宇，你先在这儿坐着，我去地里把小涛找回来。这么大好的消息，我得第一时间让他高兴高兴！”陈月雯说道。 “对，对，你去把小涛叫回来！另外，你们去镇上弄点猪头肉、烧鸡什么的回来，再买两瓶酒，要最好的酒，今天晚上，我要跟明宇好好喝几杯！”钟小海高兴的说道。 “好！好！我这就去！”陈月雯连声应道。 陈明宇道：“不用这么麻烦了，咱们简单吃点就行……” 钟小海拄着一根单拐，一瘸一瘸的走了过来，说道：“明宇，你就别管了，让你姐姐去弄点酒，咱们好好喝点。来，你先坐！” 陈月雯也说道：“明宇，你就坐在这儿陪着你姐夫说话吧，我去去就来。” 说完，陈月雯便去推自行车。 陈明宇想塞给陈月雯一点买酒菜的钱，便道：“姐，那我送你一下。” 陈月雯笑道：“你这个明宇，还送我干什么……” 来到大门口，陈明宇掏出一百块钱一边往陈月雯口袋里塞一边说道：“姐，这钱你先拿着。” 陈月雯自然不要，说道：“明宇，你这是干什么？你前几天刚给了我钱，怎么能再给我钱呢？今天你到我家里来了，还给我带来了这么一个好消息，我必须要请你吃饭！明宇，你赶紧把钱收起来，要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陈明宇知道表姐的脾气很倔，而且买酒菜也花不了多少钱，既然她这么说了，陈明宇便也不再客气，说道：“那好吧。” 陈月雯拉了一下陈明宇的胳膊，压低声音，非常感激的说道：“明宇，从你上次过来跟小海聊了天之后，当天晚上，小海一夜没睡，我还担心他会出什么事呢。结果，第二天他就跟我好好聊了一次，他说他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的下去了，必须要找点事干，重新生活。然后，他就让我把他的工具全都找了出来，又让小涛去帮他买了点木料，把木工活又重新拾起来了。你看到你外甥女坐着的那个小车没有？那就是你姐夫前两天亲手做的！小海的木工活在附近几个村子里还是挺出名的，他们听说小海又重新开始接活之后，都来给小海下订单，现在小海手里已经有六七个订单了，这还有人要加订单呢，只不过小海怕干不过来，耽误人家的事，所以就没敢接。小海从开始干活之后，精气神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心情也好了很多，时不时还跟我说个笑话呢！” 说到这儿，陈月雯又是高兴又是激动，忍不住眼眶又有些湿润，她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又说道：“明宇啊，你姐夫能有这么大的变化，可都是因为你对他的开导呀！前几天我跟你姐夫聊天的时候，你姐夫还说是你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呢！明宇，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听了表姐这番话，陈明宇打心眼里替她感到高兴，说道：“姐，你言重了，姐夫能有现在这样的蜕变，主要还是因为姐夫是一个很有心劲的人，他不甘心这一辈子就这么完了，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始，我就是帮他捅破了这一层窗户纸罢了。归根到底，如果姐夫没有心劲，哪怕我说破大天，姐夫该没有变化的还是不会有任何变化。” 陈月雯又摸了摸眼泪，说道：“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明宇，你在家陪着你姐夫聊聊吧，他这个人嘴笨，有什么话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但是他心里什么都明白。我去找一下小涛，一会就回来，你们几个晚上好好喝点。” 陈明宇笑道：“好的，姐。” 第55章 家和万事兴 回到钟小海家里，陈明宇见钟小海刚好从厨房里一瘸一拐的走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暖瓶，陈明宇马上走过去，说道：“姐夫，我来吧。” 钟小海坚持说道：“不用！不用！明宇，到屋里来坐，我给你泡茶。” 陈明宇也不去坚持去争，跟着钟小海进了堂屋。 钟小海张罗着给陈明宇泡上茶，然后在陈明宇对面坐了下来，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微微垂着头，似乎还有些紧张的样子。 陈明宇知道钟小海有些难为情，便主动说道：“姐夫，我刚才已经听我姐说了，我真是为你感到高兴，也为我姐感到高兴。” 钟小海搓了搓手，说道：“明宇，那天你跟我说了那些话之后，我一夜没睡，想了很多，后来我终于想通了，你有一句话说的很对，生活是咱们自己的，不是给别人看的，没有谁有那么多的精力把目光老是放在别人身上，所以咱们根本就没有那么多观众！我想是啊，我这么躺在床上不死不活的，到底是给谁看呢？除了让亲人跟着我受累之外，还有什么意义？我反正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腿也肯定好不了了，那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还不如再拼一把，看还能不能活出个样子来！这几天，我又重新把木工活拾了起来，每天都忙忙活活的有点事干，而且还凭着手艺赚了点钱，这可比我在床上天天躺着的日子舒服多了。而且，一些乡里乡亲的到我家里来了之后，也没有谁笑话我的腿瘸，呵呵……明宇，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你就看我的表现吧，我绝对不会再那么消极了，一定要让你姐过上好日子。” 陈明宇心想你这不也是挺会说的嘛，而且也挺能看得开，以前怎么就钻在牛角尖里出不来呢？这人呐，有时候就像是中了邪一样，捅不开那层窗户纸，一旦有一天把那一层窗户纸捅开了，很多事也就不算是事了。嘴上则笑道：“姐夫，那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很久没跟你下象棋了，咱们今天下盘象棋，怎么样？” 钟小海也颇有兴致，说道：“好啊，下盘象棋！咱们可是有日子没在一块下棋了，我以前就不是你的对手，现在估计更不是你的对手了！” 钟小海从卧室里拿出来象棋和自制的木制棋盘，两个人便在堂屋里拼杀起来。 第三盘棋快要下完的时候，陈月雯和钟晓涛赶了回来。 钟小涛一进院子，就兴奋的大叫起来：“明宇哥！明宇哥！” 钟小海笑道：“小涛回来了，看来他真的是高兴坏了。” 很快，钟小涛就冲进了堂屋，兴奋难抑的叫道：“明宇哥，我嫂子说你帮我办成了干联防队员的事，是真的假的？” 陈明宇笑道：“当然是真的，你嫂子能拿这种事跟你开玩笑吗？” 钟小涛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太棒了！我终于能当公安了！” 陈明宇笑道：“还不是正式的公安，只是联防队员。不过，我上次也跟你说了，你可以在工作之余报个函授班，拿个学历，以后是有希望当上正式公安的！” 钟小海叮嘱道：“听见了吧，小涛，一定要按照你明宇哥说的去做！” 钟小涛激动的脸色通红，说道：“嗯，我一定听明宇哥的！明宇哥，我什么时候能去派出所报到啊？” 陈明宇笑道：“你今晚准备准备，明天我就带你去派出所报到！” 钟小涛叫道：“太好了！” 这时候，陈月雯也拎着酒走进了堂屋，笑道：“你们的棋什么时候下完？我现在就去准备菜行吗？” 钟小海说道：“好，现在就去准备吧，咱们今天早点吃饭，好好的聊一聊。” 钟小涛说道：“嫂子，我也去给你帮忙！” 第三盘象棋又是以钟小海的完败而结束。 钟小海叹了口气，说道：“真是不行了，以前我还能跟你弄个半斤八两呢，现在已经完全不是你的对手了！明宇，你的棋艺进步非常大啊！” 陈明宇笑道：“你最近这段时间没怎么下棋，有点手生了，以后多下几盘就找回手感了。” 陈月雯做饭是一把好手，在钟小涛的帮助下，菜肴很快就一盘一盘的端了上来，一只烧鸡、一盘炒猪头肉、一盘猪肉炒豆角、一盘西红柿鸡蛋、一盘清炒茄子，还有一盘油炸花生米，另外还有两瓶华阳大曲。 这一桌子酒菜在如今这个年代来说，绝对已经是非常丰盛了，别说这是在农村，就算是在城里，招待个贵客也足够拿得出手了。 陈明宇道：“姐，你这也弄得太丰盛了吧！咱们都是自家人，你还这么麻烦干什么？” 陈月雯笑道：“一点都不麻烦，只要你喜欢吃就行。以后，希望你能经常过来玩。” 陈明宇道：“没问题，只要有时间，我一定经常过来。” 陈月雯又道：“小涛去当了联防队员之后也算是有单位的人了，以后接触的人和事就多了，不过小涛为人处世的经验还不够，明宇，这方面你可要多教教他。” 陈明宇道：“放心吧，姐，在我心里，小涛就跟我的亲弟弟一样，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他的！” 陈月雯又叮嘱钟小涛：“小涛，你以后可要老实本分的工作，不要惹事，你是通过明宇的关系当上的联防队员，千万不要给明宇脸上抹黑，明白吗？” 钟小涛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说道：“嫂子，我不是那种爱惹事的人，绝对不会给明宇哥惹麻烦的。” 钟小海拿起一个酒瓶，说道：“我先倒上酒，咱们边喝边聊！” 陈明宇站了起来，说道：“姐夫，我来倒酒吧。” 钟小海坚决的说道：“不，明宇你坐下，今天必须我来倒酒，而且第一杯先给你倒！” 陈月雯也说道：“明宇，你坐下，听你姐夫的。” “好吧。”陈明宇只好坐了下来，道，“我听姐夫安排。” 钟小海先给陈明宇倒上满满一杯酒，然后又给自己和钟小涛倒上了酒，最后给陈月雯也倒了一杯。 陈月雯道：“我又不会喝酒，就别给我倒了吧？” 钟小海说道：“今天是特殊日子，必须给你倒一杯，你喝不了可以剩下，我替你喝。” 把酒都倒上之后，钟小海端起了酒杯，说道：“月雯，小涛，都把酒杯端起来，咱们一块敬明宇一杯。” 陈月雯和钟小涛闻言马上把酒杯端了起来。 陈明宇连忙说道：“姐夫，这可使不得啊！” 钟小海很诚恳的说道：“明宇，今天没有外人，都是咱们自家人，我说几句话。自从我那次下雨天在屋顶上盖麦子从屋顶上滑下来把腿摔瘸了之后，我就觉得我是个跛子了，没脸见人了，对生活就开始心灰意冷，每天躺在床上，既不愿意见人，也不愿意干活，整个人都废了。当时，为了给我治病，家里已经欠了一屁股债，后来我又变成一个废物，更是让家里的情况雪上加霜，我对不起月雯，对不起所有亲人……” 陈月雯的眼圈又红了，说道：“小海，你别这么说……” 钟小海的心情显然非常激动，眼眶里同样也有些湿润，说道：“月雯，你先听我说。” 陈月雯含泪点了点头。 钟小海看着陈明宇，又接着说道：“前几天，明宇跟我说了一番推心置腹的话，我深受感触，有些我原本想不开的事情，竟然一下子都想开了，就像是原来在我心里有一层窗户纸，我自己怎么捅也捅不开，但是明宇却帮我捅开了。这几天，我已经在变化了，你们也都看得到，我比以前躺在床上的日子过的要开心多了，而且也能赚点钱替家里缓解一些压力了，我看的出来，月雯和小涛也都比以前开心多了。这些都多亏了明宇的帮助！今天，明宇又给咱们家带来一个好消息，小涛的工作也有着落了，我这心里……真是别提有多高兴了！我相信，家和万事兴，只要咱们一家人团结一致，以后一定能过上好日子！但是，咱们都要明白，这些都是明宇带给咱们的，如果没有明宇，咱们家可能还是看不到任何希望！明宇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啊！所以，我提议，咱们三个一块敬明宇一杯！月雯，你可以少喝一点，小涛，咱们两个干了！” 说完，钟小海拿起酒杯一仰头，把一杯酒都喝了下去。 钟小海也说道：“谢谢你，明宇哥，我也干了！”说完，也被一杯酒一口干了。 陈月雯没有说什么，但是也把一杯酒喝下去了大半杯，被呛得连着咳嗽了好几声，脸色也愈加红润了，眼神里则写满了对陈明宇的感激之情！ 陈明宇轻叹了口气，说道：“姐夫，姐，小涛，我只说一句话，刚才姐夫说的很对，只要咱们一家人团结一致，以后一定能过上好日子！干了！” 这顿晚饭，他们一直吃了三个多小时才吃完，两瓶华阳大曲都被三个三个喝光了，钟小海不太胜酒力，喝到后来已经喝的醉醺醺到了，拉着陈明宇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而且又流了一阵子眼泪。 陈明宇和钟小涛的酒量都很好，他们两个把钟小海弄到床上让他睡了之后，钟小涛还意犹未尽的要再去买瓶酒跟陈明宇接着喝，最后还是被陈明宇以明早还要去派出所报到为由把他给劝住了。 这天晚上，陈明宇也没有走，就跟钟小涛住在了一块。 第56章 过招 第二天一早，陈明宇七点钟不到就起床了，这是他已经养成的生物钟，甭管前一天晚上喝了多少酒，他都能准时向来，更何况，他昨晚并没有喝多少酒。 本来陈明宇还觉得自己起床挺早呢，没想到他到了院子里才发现钟小海、陈月雯夫妇，还有钟小涛竟然都已经起床了。 其中，钟小海正在做木工活，看样子他是对自己之前卧床了那么久感到非常后悔，所以现在加班加点的干活，以求对以前浪费的时间做一些弥补。陈月雯则正在家中的菜园子里摘青菜，而钟小涛竟然在院子里绑了一个沙袋，光着膀子，“哼哼哈嘿”的在那儿打沙袋。现在已经是秋天，早上的气温还是挺低的，不过钟小涛还是打沙袋打的满身是汗。在初晨的阳光下，钟小涛那一身泛着亮光的肌肉看起来十分健壮，简直像是一头小兽。 陈明宇打招呼道：“姐夫，姐，早啊！” 钟小海放下了手里的工具，说道：“起来了啊，明宇，不多睡会？” 陈明宇道：“不睡了，差不多每天都这个点起床，已经习惯了。” 钟小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的酒量不行，昨晚喝多了，说了不少废话，你别介意。” 陈明宇笑道：“姐夫，看你说的，你昨晚说的很好，我受益匪浅呢！” 陈月雯这时候拿着一些新鲜蔬菜走了过来，说道：“明宇，我给你做蒸菜，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这种菜了。” 陈明宇道：“姐，那么麻烦了，咱们早饭简单吃点就行。” 陈月雯道：“一点都不麻烦，你先洗漱一下，很快就弄好！” 钟小涛打完一套“组合拳”之后，抹了抹脸上的汗珠，朗声说道：“明宇哥！” 陈明宇走过去，摸了摸沙袋，笑道：“练了多久了？” 钟小涛道：“已经练了一年多了。” “除了打沙袋，还练过别的吗？” “我们家邻居王叔是个武校的教练，我跟他学过几手功夫。” “呵呵，是吗？学的什么功夫？”陈明宇很感兴趣的问道。 “套路和散打，王叔说了，他教给我的，跟在武校里教的一样，呵呵……”钟小涛有些得意的说道。 陈明宇点点头，道：“行，好好练练吧，对你有好处。” 钟小涛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说道：“哎，明宇哥，你在警校也学过武术吧？” 陈明宇道：“我们在警校也学过散打，另外还学过擒拿术，不过我们学的散打跟你学的散打，可能不太一样。” 钟小涛好奇的问道：“是吗？哪儿不一样？” 陈明宇想了想，说道：“可能我们学的散打更偏重于实战，你学的那种更偏重于表演的性质吧。” 钟小涛是少年心性，陈明宇的这句话激起了钟小涛血液里争强好胜的因子，脱口说道：“明宇哥，我能不能跟你切磋一下？” 陈明宇一怔，随即笑道：“怎么切磋？” 钟小涛道：“咱们都练过散打，也都算是武林中人了，过过招怎么样？就像武侠书上说的那样，点到即止！” 陈明宇还未开口，一旁的钟小海听到了这句话，立刻斥道：“臭小子，你没大没小啊你，敢跟你明宇哥动手！” 钟小涛委屈的说道：“我不是跟明宇哥动手，是想跟明宇哥过过招。武侠书上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嘛，叫‘以武会友’，我跟明宇哥过过招也是这个意思。” 钟小海斥道：“行了，别废话了，赶紧洗洗手，帮你嫂子做饭去。” 钟小涛很想跟陈明宇过过招，看看他连的散打跟正规警校出来的陈明宇练得散打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是他也不敢反驳大哥的话，便站在那儿，眼巴巴的看着陈明宇，既不说话，也不动。 陈明宇见钟小涛这么想跟自己过招，便不忍拂了他的兴趣。另外，他认为钟小涛这个年龄，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候，而且，他当了联防队员之后，以后可能少不得要跟一些流氓地痞打交道，而这些流氓地痞里其实也有藏龙卧虎的人，如果钟小涛仗着自己学过一点功夫，在碰到了一些危险的事情的时候，便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去以身犯险，万一再出了什么事，那就麻烦了！ 所以，现在给钟小涛一点教训，让他了解了解自己的真实实力，对他来说，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么想过之后，陈明宇便说道：“行，小涛，那咱们就切磋切磋，就像你说的，点到即止。” “太好了！”钟小涛高兴的说道。 “好什么好啊！”钟小海斥道，“明宇，他是小孩子，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陈明宇笑道：“没事，我跟小涛玩一玩，不会受伤的。” 钟小海见陈明宇这么说了，便不好再劝什么，又叮嘱钟小涛：“你可注意点啊！” 钟小涛笑道：“放心吧，哥，我不会对明宇哥用全力的。” 陈明宇微微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道：“来吧，小涛，咱们在这边比划比划。” 陈明宇和钟小涛走到菜地旁边的一块空地上，钟小海和陈月雯夫妻俩都站在一边既有些紧张，又饶有兴趣的观战。 钟小海夫妻俩都知道钟小涛跟邻居王叔学过功夫，而且钟小涛还天天打沙袋，身上确实是有一股子牛劲。另外，钟小涛发育的很好，身高、体重都超过了陈明宇。从外在条件上来看，似乎陈明宇不是钟小涛的对手。 但是他们两个都认为陈明宇是警校出来的科班生，钟小涛就算是有一身蛮力，也应该不会是陈明宇的对手。而且，他们知道陈明宇是个性子非常稳重的人，如果陈明宇没有把握，估计他是不会接受“挑战”的，所以他们很好奇陈明宇会有什么法子把钟小涛打趴下。 钟小涛站在陈明宇面前三四米处，按照武术的套路，摆好了架势，跃跃欲试的问道：“明宇哥，准备好了吗？” 陈明宇微笑道：“准备好了，上来吧。” “好，那我上了！” 钟小涛向前冲了两步，“嗨”的叫了一声，挥拳朝陈明宇面门打了过来！ 不得不说，钟小涛这一拳来势极猛，速度很快，下手也非常狠辣，如果放在一般没练过的人面前，估计是很难招架！ 但是，对于已经做好了准备的陈明宇来说，这种不讲究技巧，只是猛打猛冲的拳路就是小儿科罢了！ 陈明宇看准钟小涛这一拳的来路，猛地一侧身，在钟小涛的这一拳力道使尽的时候，陈明宇倏然用右手抓住钟小涛的手腕，手上用力，猛地一拧，同时一脚扫向钟小涛的双腿！ 只听一身闷响，赵小涛被拍在了地上，溅起了一片灰尘！ “好！”钟小海首先鼓掌叫了起来，“太漂亮了！” 陈明宇呵呵一笑，把钟小涛扶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问道：“怎么样？没摔伤吧？” 钟小涛已经充分领教到了陈明宇的厉害，语气恭敬的说道：“明宇哥，你这一下实在是太厉害了！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就被你给扔地上了！” 陈明宇笑道：“我这只不过是用了个巧劲，另外时间把握的比较好罢了。” 钟小涛眼前一亮，问道：“明宇哥，这算不算是擒拿？” 陈明宇点了点头，道：“也算是吧。” 钟小涛赞叹道：“这一下真厉害！” 钟小海在一旁说道：“小涛，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要跟明宇过招呢，这一下服了没？” 钟小涛心悦诚服的说道：“服了！彻底服了！明宇哥，你这一招可要比王叔教给我的厉害多了！明宇哥，以后我跟你学武成吗？” 陈明宇笑道：“你王叔交给你的不是不好，只不过他是武术教练，交的内容偏重于表演，观赏性比较强，实战就差了那么一点。而我们上警校学的那些散打、擒拿之类的东西，可不是为了表演，而是为了抓捕罪犯，讲求的实用性。小涛啊，你就要干联防队员了，以后估计也少不得要跟犯罪分子打交道，学点实战的东西是非常有好处的。如果有时间了，我会指点指点你。另外，你平时也可以练练王叔交给你的散打动作，这肯定也是很有好处的，至少对付一般人是很有优势的。只不过，你要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后在抓捕罪犯的时候，千万别仗着自己会几手功夫，就逞英雄。在公安队伍，提倡的是团队精神，而不是个人英雄主义！听明白我的话了吗？” 钟小海也说道：“小涛，记住你明宇哥的话，以后要是碰到了危险的事情，别愣了吧唧的往前冲，一定要按照领导的总体安排去行动，明白了吗？” 钟小涛说道：“哥，明宇哥，我明白了，你们放心吧，我一定记住你们的话，按照你们告诉我的去做！” 陈月雯在一旁说道：“你们都赶紧洗漱洗漱，准备要吃饭了！” 第57章 结交 吃过早饭之后，陈明宇带着钟小涛去镇派出所报到。 到了镇上，陈明宇先找了一家商店买了一条红塔山。虽然吕正伟已经跟双庙所的所长秦少刚打好了招呼，但是场面上的事，陈明宇还是不会错的。 再说了，秦少刚作为陈明宇家乡所的所长，陈明宇以后或许也少不了要跟他打交道，现在跟他搞好关系，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在陈明宇从商店买了一条红塔山，用报纸包着出来之后，钟小涛还很不好意思的说道：“明宇哥，为了我的事，又让你花钱了。等以后我赚了钱，我给你买烟抽。” 陈明宇也没有拒绝，在钟小涛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笑道：“你有这份心就行。” 来到派出所，陈明宇顺利的找到了秦少刚，自我介绍之后，秦少刚很热情的说道：“哎呀，你就是明宇啊，老吕给我提过你好几回了，说你是个难得一见的刑警坯子，我今天终于是见到你了啊，哈哈……快坐！快坐！” 陈明宇道谢之后，没有直接坐下来，介绍道：“呵呵，秦所，你过奖了。这是我弟弟，钟小涛。” 钟小涛连忙一挺胸，说道：“你好，秦所长，我叫钟小涛！” 秦少刚打量了一下钟小涛，称赞道：“不错，长得真结实，简直像是头小牛犊子啊，哈哈……不错，不错，小涛是吧，你以后就留下吧。” 钟小涛激动的说道：“是，秦所！” 陈明宇说道：“小涛，你以后就是秦所手下的兵了，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听秦所的话，秦所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让你干什么，你就必须不能干什么，知道了吗？” 钟小涛道：“我知道了，明宇哥，我以后绝对听秦所的话！” 秦少刚笑道：“好，小伙子不错！几岁了？有媳妇没有？” 钟小涛脸色一红，说道：“刚十八，还没媳妇……” 秦少刚笑道：“没关系，你还年轻，在我手上干上一段时间，我一定给你说个漂亮的媳妇，怎么样？” 钟小涛红着脸，挠了挠头，嘿嘿笑了起来。 秦少刚跟钟小涛开过玩笑之后，又对陈明宇说道：“明宇，听说县里那起连环盗窃案被你给破了，厉害啊！” 陈明宇谦虚的说道：“我只不过是提供了一点思路罢了，主要还是领导运筹帷幄。” 秦少刚昨天晚上跟吕正伟一块吃了饭，已经听吕正伟说了这起案子的来龙去脉，而且还知道了于昭栋和薛斌半路跟陈明宇抢功劳的事，本来就有些替陈明宇不平，现在又听陈明宇说的这么谦虚，心里对陈明宇的好感就更甚了，说道：“明宇，你真是不错！我们这儿就缺一个能搞案子的人，如果你能到我们这儿来，我可真是要高兴的睡不着觉了！不过，我就是开个玩笑罢了，刑警队可是咱们局的尖刀部队，在刑警队发展可要比到我们所里来好多了！另外，老吕非常欣赏你，你在他手底下好好干，他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陈明宇笑道：“是，秦所。” 陈明宇也不准备在这儿多待，见把钟小涛引荐给秦少刚的事已经办完了，便把那条用报纸包裹的红塔山放在了桌子上，说道：“秦所，初次见面，一点小小的心意，希望你不要介意。” 秦少刚马上拿起那条烟往陈明宇怀里塞，说道：“明宇，你这是干什么？我跟老吕是多年的朋友了，他交代我的事，我肯定会全心全意的去办！再说了，咱们两个一见如故，从今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所以根本就不用来这一套！” 陈明宇很诚恳的说道：“秦所，能跟你交朋友，是我陈明宇的福气。这条烟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我对你表示一种尊敬。秦所，你就收下吧。” 秦少刚沉吟了一下，笑道：“你小子啊……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收下了。小涛在我这儿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他当成为自己弟弟看的！” 陈明宇笑道：“把小涛放在你这儿比放在谁那儿都让我放心！” 陈明宇跟秦少刚又寒暄了一阵，又当着秦少刚的面，给钟小涛安排了两句场面话之后，便告辞离开了。 秦少刚非常客气的一直把陈明宇送了出来。 双庙镇派出所跟双庙镇党委、政府都在一个院子里，党委、政府共用了一座两层的主楼，派出所则使用了东边的几间偏房。 他们刚走到院子里，一辆七八成新的黑色桑塔纳就从外面开了进来，停在了距离陈明宇他们不远处，接着，几个人从车里推开门走了下来。 陈明宇认得，其中一个从后排走下来的人正是双庙镇的镇长高明毅。 前几天，陈明宇因为表姐家被超额征收提留款的事跟乔庄村的民兵连长发生了冲突，后来闹到了大队部，正好碰到了在大队部吃饭的高明毅。高明毅在了解了这个情况之后，告诉陈明宇，他一定会亲自处理这件事，给陈明宇一个满意的答复。 事后，高明毅果然没有食言，他处理好这件事之后，还专门去了一趟县公安局，亲自给了陈明宇一个答复。 因为这件事，陈明宇对高明毅很有好感。 此时在这儿见到高明毅，陈明宇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跟高明毅打个招呼，而旁边的秦少刚却已经走上前去了，说道：“高镇长，刚回来？” 高明毅微微一笑，说道：“是啊，去县里开会了，刚回来。” 这时候，高明毅看到了不远处的陈明宇，有些好奇的问道：“明宇？你怎么在这儿？” 陈明宇也连忙向前走了几步，说道：“你好，高镇长，我来找秦所有点事。” 高明毅道：“哦。少刚，明宇可是以为优秀的刑警啊，你可要招呼好。” 秦少刚笑道：“高镇长，原来你们认识啊！你放心吧，我一定把他招呼好！” 高明毅微微一笑，说道：“那好，你们聊吧。” 陈明宇道：“再见，高镇长。” 高明毅点点头，道：“好，再见。” 等高明毅离开之后，秦少刚笑道：“可以啊，明宇，没看出来你年纪轻轻，人脉倒还是挺广的，竟然还认识高镇长。” 陈明宇笑道：“呵呵，也是机缘巧合罢了。秦所，你别送了，回去忙吧。” 秦少刚道：“那行，我就不送了。明宇，你家不就是双庙的吗？以后有时间了，经常过来玩。” 陈明宇道：“一定来！” 从派出所离开之后，陈明宇本来还想回家去看看，但是又担心爸妈再让他去跟曹曼相亲，那可就郁闷了。所以，在思考了一番之后，陈明宇还是决定学习一下大禹过家门而不入的精神，直接到镇场上坐了返城的客车。 从县城汽车站出来之后，陈明宇首先就看到了坐落在汽车站旁边的交通宾馆，他想找张茜了解一下承包交通宾馆的进展怎么样了，而且他上次去市里的时候，给张茜买了一套化妆品作为认她为干姐姐的礼物，还没有来得及我是你哥出去呢！ 于是，陈明宇先返回了宿舍，把给张茜买的礼物带上之后，又骑上自行车直奔县委招待所了。 说来也巧，到了县委招待所，陈明宇正想去前台问一下怎么找张茜，就看到穿着一身制服的张茜迈着猫步，一扭一扭，非常性感的走了过来。 看到张茜这种摇曳的身姿，陈明宇不禁又暗自感叹，小说中经常写到的那种魅惑众生的狐狸精，估计说的就是张茜这种人吧！在如今这个年代，以张茜的这种外在条件，估计是没有几个正常的男人能抵挡得住她的诱惑啊！ 由于当着招待所前台工作人员的面，陈明宇自然不好称呼“张姐”，便朗声叫道：“张经理。” 张茜也已经看到了陈明宇，心里既惊讶又高兴，走了过来，问道：“明宇，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陈明宇笑道：“找你有点事，我正想问前台这位姐姐怎么找你呢，结果就看到你过来了，呵呵，也真是巧了。” 张茜妩媚一笑，说道：“走，到我办公室来说吧。” 陈明宇跟着张茜进了办公室之后，张茜立刻很暧昧的说道：“明宇，你可有阵子没见我了吧？是不是把姐姐给忘了？” 陈明宇笑道：“茜姐，看你说的，这哪能啊！我们最近遇到了一个棘手的案子，我是被派到了通县查案子去了，昨天才刚回来。这不，今天我一腾出来时间就过来看你了。还有，茜姐，这是我前几天去市里，给你带来的化妆品，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张茜马上打开了包装袋，看到了里面的化妆品之后，立刻叫了起来：“呀，是百雀羚的！我最喜欢这个牌子的化妆品了！弟弟，你真是太懂姐姐的心思了！不过，这种化妆品可是挺贵的！我给你报销！” 说完，张茜还真的掏出来了钱包。 陈明宇笑道：“姐，这是我第一次送你礼物，你要是再给我报销，也太不给弟弟面子了吧！” 张茜闻言一怔，随即笑道：“哈哈，真是我的好弟弟！是姐姐错了，我给你泡茶，端茶赔罪，好不好？” 第58章 好姐姐 陈明宇笑道：“端茶赔罪我可不敢当，但是茶真的是要喝一杯，可能是今天吃饭吃咸了，这一会还真是有点渴了。” 张茜道：“你等着，我这儿有上好的明前龙井，我去给你泡一壶。” 陈明宇笑道：“我喝这么好的茶不合适吧？” 张茜道：“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我弟弟，只要姐这儿有的，你看中什么都可以随便用，更别说区区一点茶叶了！” 陈明宇心想自己这个干姐姐说话可真是洒脱，这句话如果稍微过度联想一下，那可就让人想入非非了！比如说，我看中了你，难道也可以随便用吗？ 这么想着，陈明宇不禁又凝神向张茜的背影看去，只见张茜正在弯着腰倒茶，一双修长笔直的大腿耸立在那儿，滚圆饱满的屁股在黑色裤子的包裹下显出一个让人想入非非的轮廓，真是诱惑死个人！ 陈明宇饶是心志非常坚定，此时从背后看着张茜，仍然感觉有些心跳加速，身上冒汗，便连忙扭过头去，打量起办公室来。 张茜的这间办公室大约有二十个平方的样子，面积倒是不小，装修的却很简洁，从门口进来之后，便是一张沙发和一个茶几，茶几上放了一些茶具和茶叶，在里面靠窗的位置摆了一张办公桌、一把椅子，桌子上除了一部红色的电话机之外，还有一些书籍和报纸，其他就没有什么东西了。另外，在办公室的四周角落里还有几盆长势茂盛的绿植，给办公室带来了勃勃的生机。 张茜泡上茶，扭过头来，看到陈明宇正在对着一盆发财树发呆，微微一笑，说道：“弟弟，你也喜欢盆栽？” 陈明宇笑道：“是啊，我也挺喜欢盆栽的。茜姐，你这盆发财树长得可真好。” 张茜道：“我也挺喜欢这棵发财树，倒也不只是它的名字吉利，主要是长势喜人，不过最近这段时间，这两颗发财树都有点黄叶，我请教了卖花的师傅，按照他教给我的法子增加了光照，也严格进行了浇水和施肥，但是这两棵发财树的黄叶现象有点了好转，但是还没有彻底根除，真是愁死我了。” 陈明宇挺喜欢绿植，家里、办公室里从来都没有少过绿植，尤其是上一世他在生意上有所成就之后，就专门买了一座带有一个院子的别墅，在里面种满了各种各样的名贵花卉，闲来无事的时候，他就会换上一身花农的衣服，亲自去挖地、浇水、施肥、喷洒农药，所以对绿植这一块还是非常了解的。 听了张茜的话，陈明宇便走到了那盆发财树旁边，摸了摸发黄的叶子，说道：“茜姐，我觉得这个叶子发黄，如果不是关照和水肥等原因，那么就有可能是缺铁性黄叶。” “缺铁性黄叶？”张茜显然没听说过这个名词。 “呵呵，茜姐，是这么回事，咱们北方地区多数的土壤及水中含盐碱较多，发财树是喜酸性土的，由于土壤中缺乏可被其吸收的可溶性铁等元素，就会导致发财树叶子发黄。其特点是幼叶明显，老叶较轻，叶肉黄色，叶脉绿色，并形成典型网络。你看，你的发财树不正是这种情况嘛。”陈明宇说道。 张茜走了过来，也弯下腰仔细看了看叶子，说道：“还真是这个情况。” 陈明宇一抬头，突然看到了喷血的一幕！ 张茜穿的白色衬衣本来只是最上面一颗纽扣没有系上，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第二颗纽扣竟然也松开了，此时她弯着身子站在陈明宇的面前，胸前一片春光大泄，黑色的文胸和那一道深深的事业线就这么坦露在陈明宇面前一米处，陈明宇甚至能看清楚张茜白嫩的胸肉上显露出来的青色血管和最顶端的一抹红晕，甚至还能闻到从张茜身上传来的阵阵乳香。 饶是陈明宇已经经历过了不少极品的女人，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张茜实在是太有料了！这一对酥胸，恐怕至少是d罩杯的！而且，在如今这个年代，整容丰胸那一套还不流行，张茜的这一对酥胸绝对是正儿八经的“真奶”！ “明宇，原来你对盆栽还这么有研究啊！”张茜又说道，一抬头突然看到陈明宇的脸色有点异样，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低下头果然看到自己的胸口一片春光。 张茜倒是非常大方，轻轻一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慢慢的把纽扣系上了，看她那慢慢的系扣子的样子，倒似乎是在引诱陈明宇。 待她把扣子系上之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对陈明宇眨了眨眼睛，又问道：“明宇，那你说，该怎么给发财树补铁啊？” 陈明宇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可以用硫酸亚铁水溶液来解决，但是具体的比例，我现在说不好。另外，可以换上酸性土，在其生长期间经常浇矾肥水也可以。” 张茜道：“你等一下，我拿个本子记下来。我这猪脑袋，如果不用本子记下来，过不了几天就要忘的一干二净了。” 张茜从办公桌抽屉里找出来一个笔记本，让陈明宇又重复了一遍，然后认真记录了下来。 记完之后，张茜又说道：“弟弟，你真是太厉害了，简直是无所不通啊！” 陈明宇谦虚的说道：“茜姐你过奖了，我这也只不过是误打误撞，碰巧了解这个情况罢了，我说的这个法子是不是对路子还不知道呢，你到时候先试一试，如果不管用，你再想别的法子。” 张茜说道：“不用试，我就知道你这法子肯定管用！明宇，过来喝茶，尝尝姐的茶叶怎么样？” 陈明宇走到沙发前坐下，先端起茶杯先闻了闻，立刻感到一股馥郁的幽香，随即又喝了一口，把茶水含在口中，用舌尖感受茶味、茶韵，只觉味蕾处有一种光滑醇厚的质感，舌尖上闪烁出几许蜜糖般的甜丝丝感觉，把茶水咽下去之后，又感觉到一股清雅的甜味儿清清楚楚的弥润咽喉之间，让人回味悠长！ 陈明宇对茶，尤其是对好茶还是挺有些研究的，此时喝了这么一口，就知道这壶龙井确实是顶级的！ “真是好茶啊！”陈明宇不禁赞叹道。 “呵呵，明宇，你知道这茶平时都是谁喝的吗？”张茜笑问道。 “谁喝的？” “这是薛书记最爱喝的茶，每次到这儿来，都要给他泡一壶这种明前龙井，这种茶，就是特意给他备下的。一般人到这儿来，哪怕是排名靠后点的县委常委，可都是喝不上的。” 陈明宇开玩笑道：“那这次是托了姐姐的福，让我也享受到了一次领导的待遇。” 张茜道：“你要是喜欢喝，就经常到这儿来找姐姐，我给你泡茶喝。” 陈明宇笑道：“以后我一定常来，不过，我到这儿来可不是为了喝茶，主要还是因为想念茜姐。” 张茜听的心里高兴，抿嘴笑道：“你倒是会说话，不会是哄姐姐的吧？姐姐我都老了，还值得你这么年轻帅气的弟弟这么想念？” 陈明宇故意正色说道：“姐，你可一点都不老！你今年有二十了吗？” 张茜被逗得咯咯笑了起来：“你呀，真是会逗姐姐开心，开个玩笑竟然还开的这么一本正经的。不过，姐姐爱听！” 陈明宇又跟张茜闲扯了一会，凭着自己的妙语连珠，把张茜逗得笑个不停。 张茜虽然在陈明宇面前故意表现出一些暧昧的态度，似乎是占了上风一样，但是在陈明宇这么一个见多识广，阅过无数春色的“情场老手”面前，只要陈明宇愿意跟她过招，张茜就显然不是他的对手，只有乖乖落在下风的份。 面对张茜这么一个诱人的尤物，如果说陈明宇没有一点占有之心，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由于张茜跟县委书记薛明伦的特殊关系，陈明宇自然也能分得清轻重，口头上跟张茜暧昧一下没有关系，但是他绝对不会越雷池一步，以免给自己带来灾祸。 陈明宇感觉跟张茜聊得差不多了，便开始谈到了正题：“茜姐，承包交通宾馆的事进展怎么样了？没什么变卦吧？” 张茜妩媚的撩了撩头发，说道：“放心吧弟弟，姐姐我给你说定了的事，怎么可能会变卦呢？你们的钱准备好了吗？应该最近这几天就可以签协议了。” 陈明宇道：“钱已经准备好了，姐，这事让你操心了。” “你看你，怎么又跟姐客气了？”张茜嗔怪道。 “不是客气，我跟我姐有什么好客气的？我这是对你表示真心的感谢啊！”陈明宇道。 张茜道：“明宇，如果在钱上为难的话，你就尽管跟姐开口。” 陈明宇道：“放心吧，姐，钱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张茜喝了口茶，又问道：“你们最终由谁出面跟交通局那边签合同？” 陈明宇把张新平的名字告诉了张茜，又把张新平的情况给张茜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 张茜点点头，道：“还行，就他吧。明宇，你的身份特殊，就不要出面了。在正式跟交通局签合同之前，就让张新平跟交通局分管三产的高局长一块吃个饭，认识认识。这样，明宇，你回去跟张新平说一声，就这两天的吧，我把高局长约出来，大家认识认识，让他提前做好准备。” 陈明宇道：“好的，茜姐。那见高局长的时候，我们都需要准备点什么呀？茜姐，你可得教教我。” 张茜抿嘴一笑，说道：“明宇呀，你虽然是个刑警，但是你也挺有些经商天赋的嘛。” 陈明宇道：“姐，你这是损我的吧，我可是什么都不懂，一切该怎么做，还全靠茜姐指点。” 张茜笑道：“行，有姐在，不会让你为难的。也没必要瞒你，我跟高局长是好朋友，他愿意通过我的关系把交通宾馆承包出去，是卖我了一个人情，不过，我也送给了他一个人情，算是谁也不欠谁的。但是呢，等张新平跟他见面的时候，还是张新平准备点东西吧，毕竟以后主要就是张新平出面跟他打交道了，把关系处好一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明宇，这一点你明白吧？” 陈明宇道：“明白，茜姐，你说给他准备点什么东西好？” 张茜想了想，说道：“他们第一次见面，送钱肯定不合适，高局长为人谨慎，也未必敢收。这样吧，天马上就要变凉了，你们就去买一件名牌的羊绒大衣送给高局长吧。高局长的身高约175cm，中等身材，颜色当然要黑色的。” 陈明宇知道现在一件名牌的羊绒大衣也就一两千块钱，对一般人来说，这当然是一件非常昂贵的礼物了，但是为了承包交通宾馆而给高局长送礼，只送这么一件大衣的话，似乎又显得寒酸了一点。 陈明宇便道：“茜姐，就送这么一件大衣，成吗？” 张茜道：“你听姐的就行，你们都是我的朋友，如果送的礼物太贵重了，高局长也根本就不敢收。不过，我这次就负责把张新平引荐给高局长，以后就是他们之间打交道了，至于他们之间怎么交朋友，我就不管了。” 陈明宇道：“好，茜姐，我听你的。” 第59章 品牌路线 从张茜这儿离开之后，陈明宇立刻去找了距离较近的吴越，两人回合之后，又去找了张新平。 三人合在一块，陈明宇给他们说了最新进展，吴越和张新平都很高兴，张新平说道：“这样吧，明宇，为了让高局长满意，同时也为了让张经理有面子，我明天一早去一趟省城，去大商场给他买一件名牌的大衣。” 陈明宇笑道：“也行，那就辛苦你一趟了。” 张新平道：“都是咱们自己的事，没什么辛苦的。另外，明宇，张经理为咱们承包交通宾馆出了这么大的力，这次我去省城，也给张经理挑一样礼物吧。” 吴越也说道：“对，应该这么做。” 陈明宇想了想，说道：“也行。” 张新平问道：“那你们说买什么好？” 吴越道：“这你可别问我，我是没有一点经验，还是问明宇吧。” 陈明宇笑道：“好吧，那我提个建议，新平，你到了省城，看有没有路易威登的专门店，如果有的话，就从那儿为张茜买一个新款的挎包吧。如果没有路易威登*店，那就去皮尔·卡丹，或者是梦特娇去买吧。” 张新平道：“你等一下，我拿笔记一下，你说的那名字太拗口了，我别记差了。” 陈明宇笑了笑，他知道著名的奢侈品品牌路易威登就是在九十年代初进入中国的，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肯定已经有*店了，但是淮海省会景江是不是有了路易威登的*店，陈明宇则不清楚。 在如今这个年代，还只有一些少数的上流阶层人士才知道“路易威登”的品牌，但是得益于路易威登的强大实力和高超的营销手段，过不了几年，“lv”这两个字母就会成为万千女性趋之若鹜的魔性品牌，购买“lv”的产品也几乎成为了每个消费者首选的奢侈体验。 换句话说，lv以后就将会是奢侈品的代名词。 陈明宇相信，像张茜这样的潮流女性，应该会知道“路易威登”的大名的，就算是她现在不知道，等她收到了包包之后，也肯定会知道，到时候她绝对会感到非常高兴！ 张新平把“路易威登”和“梦特娇”两个品牌记下来之后，说道：“明宇啊，张经理可是咱们的贵人，就送她一个挎包，是不是寒酸了点？要不然，咱也给她买件羊绒大衣吧。” 吴越也说道：“对啊，明宇，张经理是你的朋友，咱们出手阔绰一点，别丢了你的面子。” 陈明宇笑道：“你们知道一个路易威登的包包要多少钱吗？” “多少钱？”吴越问道。 “具体多少，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我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一个包包的价格绝对不会比一件羊绒大衣便宜。”陈明宇道。 “靠！一个包这么贵？用什么材料做的啊？”吴越的消费理念显然还停留在县城级别，因此对一个包包竟然比一件羊绒大衣还贵感到很不理解。 陈明宇道：“倒也不是用什么特殊材料做成的，不过就是真皮罢了，但是人家卖的是品牌溢价，明白吗？” “不太明白。”吴越老实说道。 “什么是品牌溢价啊？”张新平也很好奇的问道。 陈明宇想了想，说道：“打个比方吧，皮尔·卡丹你们知道吧？” 1979年3月，法国人皮尔·卡丹来到了中国，他是第一位来到中国的国际级服装大师，他率领着12个服装模特在首都民族文化宫举办了一场服装表演会。 当日的中国，涌动街头的还是一片“蓝色和军绿色的海洋”，当时中老年人的流行服装是有着肥大的袖口，还带着油腻的棉大衣，而军装则是年轻人的最爱，尤其是一身将校呢的军装，更是每个年轻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但是，总的来说，当时的中国老百姓，在穿着上几乎是千篇一律。 所以，当皮尔·卡丹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双手柴仔上衣口袋里行走在首都的大街上时，立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一个美联社的记者拍到了这张得以保存至今的照片，这张照片在当时的世界上都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也被一些人视为这是两个世界走到一起的前奏。 后来，皮尔·卡丹在中国开了服装店，“皮尔·卡丹”很快就成为了国外高级服装品牌在中国的代名词，尤其在城市中，说是家喻户晓，甚至都不为过！ 吴越和张新平都表示听说过“皮尔·卡丹”这个品牌。 “那好，就拿皮尔·卡丹的西装打个比方，同样的一件西装，同样的材质，同样的做工，同样的颜色，反正什么都一样，就是没有贴皮尔·卡丹的商标，而是贴了一个没有名气的商标，那么这两件西装的差价就可就大了，甚至能达到上千元，甚至是更多！但是，很多消费者还是愿意多花钱买皮尔·卡丹的西装，而不愿意去买那一件便宜的西装，哪怕这两件西装穿在身上的感觉没有什么两样。这里边就有一个情感价值的因素，这是由消费者的消费心理决定的。由于有了这样的消费心理，所以你必须把你这个品牌塑造成在消费者心目中高于其它品牌的形象，有了这个形象以后，品牌的溢价就变成了很自然的事情。这就是品牌溢价。”陈明宇详细解释道。 由于陈明宇的这个例子举得比较浅白，吴越和张新平都听懂了。 非常好学，而且颇有经商头脑的张新平又问道：“难道这个路易……威登比皮尔·卡丹的品牌度还要高？” 陈明宇笑道：“在咱们国家，现在来说，可能路易威登还没有皮尔·卡丹的名气高，但是以后嘛，路易威登的名气绝对会更高！另外，皮尔·卡丹主要是做男装的，至少在咱们国家的形象是这样，而路易威登却在女士的包包方面更出名，所以你们去买路易威登的包包没有错。当然了，如果没有的话，那就买其他的品牌。” 张新平道：“行，我明白了，到了省城我一定好好找找，也好好见识见识。” 陈明宇给他们说这么多有关“品牌溢价”的事，当然不只是为了买这个包包，主要还是为了给他们灌输一种做高端品牌的形象，所以便又接着说道：“我觉得，咱们这一次把交通宾馆承包过来之后，要以这个交通宾馆为依托，逐步涉及到餐饮业，最终朝着酒店业的方向发展。在这个过程中，咱们也要树立起一个品牌意识，把咱们的旅馆、饭店，乃至酒店打造成华阳县的名牌，让人们一想到高档的酒店就想到咱们这儿。” 张新平兴奋的说道：“明宇，你这个想法可是非常好啊！” 吴越也道：“对，既然要做了，咱们也要做出个品牌！” 陈明宇笑道：“想要走品牌路线可不容易，这要求我们必须要有匠心精神，要走一条少有人走的路。而且，现在改革开放的大潮席卷全国，在未来的几年，各种赚钱的机会肯定遍地都是，如果找的对门路，说是抢钱都不为过。但是，咱们既然决定要打造出一个品牌，那咱们就一定要有一颗经得住诱惑，耐得住寂寞的心，有些钱我们可以赚，但是有些钱，就算是送到咱们手边，咱们都不能赚。当然了，我现在只是说一说，真实的情况可能比咱们想象的还要复杂的多。吴越、新平，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张新平道：“别的大道理我也不会说，但是我相信一句话：付出和收益是成正比的！如果咱们为了打造一个品牌，要比别人多付出很多，要放弃很多到了手边的利益，那么咱们最终得到的东西肯定也会更多！” 陈明宇颔首笑道：“你说的没错，哈哈……” 吴越在经商方面的想法不多，便坦诚说道：“明宇，新平，你们知道，我在做生意方面没有多少想法，也没有什么经验，但是我明白一点，只要是我不懂的地方，我就绝对不会胡乱拿主意，我完全相信你们两个，你们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绝对没有二话！” 张新平也说道：“对，明宇，我现在也发现了，你在经商方面的眼光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两个，我们既对你非常佩服，又对你非常信服，以后你说咱们该怎么做，该怎么发展，咱们就怎么做怎么发展！你要是不方便出面，就在后面运筹帷幄，由我和吴越去做！” 陈明宇心里很高兴，他今天的一个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跟这两个兄弟统一思想。现在看来，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陈明宇掏出一盒烟，给吴越和张新平各递了一根，然后自己也点燃一根，吞吐了一口烟圈之后，说道：“吴越，新平，我今天过来呢，除了跟你们说一声承包交通宾馆的进展，另外就是想跟你们谈谈我心里的想法，也就是打造品牌路线的事。思想是行动的基石，只有咱们把思想统一了，那么才会起到‘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的效果。以后就算是遇到了大风大浪，只要大家的心聚在一块，那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我相信，咱们兄弟聚在一块，以后肯定不会只是赚了大钱这么简单，咱们甚至还可以打造出一个传奇的品牌，做出一番伟大的事业！” 吴越和张新平都很振奋，虽然他们现在还不明白陈明宇所说的“传奇的品牌、伟大的事业”到底是什么，但是他们却已经从陈明宇描述的这个蓝图中感受到了一种无比振奋的使命感！ 这是他们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一种感觉。 他们都暗自下了决心，这一辈子就跟着陈明宇干了！ 张新平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说道：“我去准备酒菜，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第60章 探病 就在陈明宇他们一边喝酒一边尽兴畅聊的时候，他的传呼机突然响了起来，陈明宇拿出来一看，是唐新月的来电，他不敢怠慢，立刻来到了附近一家公用电话亭给唐新月回了电话。 电话接通以后，陈明宇道：“老婆，一天不见就想我了啊？” 唐新月却上来就说道：“你是不是喝酒呢？” 陈明宇惊叫道：“你这都能算的出来？神婆吧你是！” 唐新月哼道：“隔着电话都能一股子酒味！说，是不是有跟吴越、胖子他们一块喝酒呢？” 陈明宇叫道：“老婆，我确定了，你绝对是神婆！而且还是那种神的不行的神婆！小生服了！” “去你的，没一点正经。我发现你们几个只要凑在一块就是喝酒，没有别的正事是吧？” “嘿嘿，老婆，你这回可是错怪我们了！我们今天聚在一块，确实是在喝酒，但绝对不是为了闲玩才在一块喝酒，而是为了一块做出一番事业，所以在统一设想，设计蓝图！喝酒只不过是为了烘托一下气氛罢了。” 唐新月嗤笑道：“行了吧你，什么事到你嘴里都能说出一朵花来。明宇，你现在能出来一趟吗？” 陈明宇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唐新月道：“没出什么事，我在县医院晓婉这儿呢，晓婉听说你把那个盗窃犯抓住了，想要当面谢谢你，你过来一趟吧。” 陈明宇道：“你跟晓婉说，千万别客气，谢什么谢啊！再说了，魏华军之所以能主动认罪，主要还是你的攻心计用的好，如果晓婉要谢，也应该谢你才对。” 唐新月威胁道：“怎么？听你的意思，你不来是吧？” 陈明宇笑道：“我哪敢呢，老婆召唤，我肯定马上就到啊！我只不过是说让晓婉不要客气罢了。成，我不废话了，老婆，你在县医院等我吧，我马上就赶过去！” 唐新月满意的说道：“这还差不多。就算是你不让人家晓婉谢你，但是晓婉也算是你的朋友了吧？她被人打伤住院了好几天了，你都不过来看望看望，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哎呀，这都是我疏忽了，我本来该早点过去看望晓婉的。老婆，你先替我向晓婉解释一下，我这几天真是忙糊涂了，把这事都给忘了。”陈明宇懊悔不已的说道。 “我才不替你解释，要解释也是你自己去解释。我在县医院东门口等你，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如果届时赶不过来，哼哼……后果会非常严重哦！”唐新月说完，不等陈明宇说话就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陈明宇咬着牙在心里说道：“这个小媳妇，竟然还敢威胁我！而且还挂我电话，看我见面不打你屁股！” 不过，陈明宇不敢有丝毫耽误，从这儿到县医院有三四公里的路程，十五分钟的时间可是一点都不宽裕啊！ 于是，陈明宇小跑着回到张新平的大排档，跟吴越和张新平招呼了一声，便骑着吴越的自行车赶往了县医院。 到了县医院东门，陈明宇看到唐新月已经等在那儿了，亭亭玉立的，真是好看。 陈明宇冲到唐新月身边，“嘎吱”一声刹住了车子。 “老婆，我没迟到吧？”陈明宇跨在车子上，腆着脸问道。 唐新月忍住笑意，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说道：“你总共用时……十五分钟零一秒，刚好迟到一秒钟，你说怎么办吧？” 陈明宇知道唐新月这是在欺负自己，哪有把时间卡的这么准，刚好只差一秒钟的？但是陈明宇当然不会去跟唐新月争辩，便故意做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懊恼的说道：“竟然只迟到了一秒钟，我可真是太倒霉了。好吧，老婆，你说怎么罚我吧，我一定不反抗。” 唐新月忍住笑，说道：“你要是有诚意的话，就自己说说该怎么罚你吧。” 陈明宇一本正经的想了想，说道：“要不然这样吧，咱们过会去开个房间，我躺在床上任你欺负，怎么样？” 唐新月脸色一红，嗔道：“流氓啊你，在医院门口就敢乱说，也不怕让人家听到！” 陈明宇笑道：“那有什么怕的，咱们现在是合法的情侣，以后是合法的夫妻，愿意怎么滚床单就怎么滚床单，谁也管不着咱们。” “得！得！得！你赶紧给我住嘴，我服了你了，行了吧？”唐新月手扶额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陈明宇嘿嘿一笑，问道：“老婆，那对我刚才提出的自我惩罚办法，你考虑好了吗？” “考虑你个大头鬼！”唐新月嗔道，“赶紧去买点东西，咱们去看望晓婉！” “好嘞！”陈明宇爽快的说道。 两个人从医院门口的小摊上挑了几样水果，便上了病房楼，到了张晓婉住的病房。 陈明宇看到张晓婉住的是个三人间，不过这个科室住院的病人不多，只有张晓婉和一个老年人。张晓婉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正靠在床上看一份杂志，旁边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张晓婉的母亲。 “张姨，晓婉，明宇过来看你了。”唐新月说道。 张晓婉闻言马上放下了杂志，冲陈明宇甜甜一笑，叫道：“明宇。” 陈明宇走上前，把水果放在了病床旁边的桌子上，问道：“晓婉，你好点了吗？” 张晓婉道：“没什么事了，就是我妈非让我多住几天，要不然我早就回家了。” 唐新月这时候说道：“明宇，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晓婉的妈妈，张姨。张姨，这就是我给你提到的陈明宇，我……同事。” 陈明宇连忙客气的说道：“你好，张姨。” 张晓婉的妈妈是个脸色白净，慈眉善目，看起来非常温柔，也非常好接触的一个人，她显然知道陈明宇跟唐新月是什么关系，所以眼神玩味的打量了一下陈明宇，微笑道：“你好，明宇，我听晓婉和新月都提起过你，真是个一表人才的好孩子。快坐！快坐！” 陈明宇呵呵一笑，在病床旁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唐新月打趣道：“张姨，你可不要夸他了，要不然他可要骄傲自满，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张姨笑道：“你这个新月啊，看你说的……明宇，这儿也没有杯子，我也没法给你倒水了。要不然，我给你削个苹果吃吧？”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就去拿苹果。 陈明宇连忙说道：“别麻烦了，张姨，我刚吃完饭，不吃苹果了。” 张姨把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拿在手里，说道：“没关系，就当是饭后水果了。” 陈明宇还是说道：“真的张姨，别麻烦了……” 唐新月把苹果从张姨手里抢了过来，说道：“张姨，还是我来削吧。”然后冲陈明宇晃了晃苹果，说道：“你看张姨多疼你，给你挑了这么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 陈明宇笑道：“是，张姨太疼我了。” 这时候，张晓婉插话道：“唉，明宇，我听新月说，那个小偷是被你抓住的是吧，你真厉害！” 陈明宇笑道：“我只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而且，能把他抓住，主要还是因为新月的帮助。” 唐新月削着苹果说道：“可别往我脸上贴金啊，我可没帮上什么忙。” 陈明宇笑道：“你可是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这个功劳可大了去了。” 张晓婉道：“不管怎么说，明宇，新月，谢谢你们两个。” 陈明宇道：“你太客气了，我们也不过是尽了我们的工作责任罢了。” 唐新月道：“看，我怎么说来着，千万别夸他，怎么样，他这都要把尾巴翘天上去了吧。” 陈明宇哭笑不得，心想老婆怎么老是在别人面前开涮自己呢？ 张姨说道：“新月啊，看你说的，人家明宇哪里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我看他谦虚的很呢！而且，人长得也帅气，工作能力还这么强，这么优秀的小伙子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唐新月笑道：“好吧，既然张姨说你优秀，那你让你得意一会吧。给，吃苹果。” 陈明宇接过来苹果，冲唐新月一笑，道：“谢谢。” 唐新月看向陈明宇的眼神里全是笑意，嘴上却说道：“张姨虽然夸了你几句，但是你可一定不要骄傲，必须再接再厉才行！” 陈明宇咬了一口苹果，说道：“好，我一定再接再厉……嗯，这苹果真好吃。” 张晓婉把陈明宇和唐新月眼神间的交流都看在了眼里，不禁感到非常羡慕，另外还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在她心里一闪而过。 陈明宇问道：“哎，对了，张姨，你们家被盗的东西都还回来了吗？” 张姨道：“没有全部还回来。” 陈明宇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张姨道：“那个小偷没有交代那么多。” 陈明宇对之后于昭栋他们怎么审的魏华军，以及魏华军怎么交代的还真不知道，便有些疑惑的看向唐新月。 唐新月说道：“好像魏华军交代的不够，但是……于局他们却已经认定了。” 张姨这时候说道：“没关系，那个小偷不是因为女儿病了才偷窃的吗？或许他把其中一部分钱已经给她女儿存到医院账户上了。我们也不准备追究了，就当是做了好事吧，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陈明宇听得心里暖呼呼的，心想这个张姨作为受害者，竟然还能站在小偷的角度替他考虑，可真的是一位非常善良的人啊！ 既然张姨都不说什么了，陈明宇当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实际上，他自己也想着近几天弄点钱去给魏华军的女儿存到医院账户上呢。 唐新月赞叹道：“张姨，您可真是一个善良的人！” 张姨道：“也说不上什么善良，只不过是能体谅到人家的不易罢了。如果有需要，我还可以去替那个魏华军讲讲请，让法官少判他两年。” 陈明宇感动的说道：“张姨，我一定要把你今天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去告诉给魏华军，我相信这对他的改造绝对会有很大的好处！” 第61章 为了娶你，所有一切都要让路 陈明宇在病房里待了二十多分钟，一个护士过来给张晓婉测量体温，陈明宇和唐新月便适时的告辞离开了。 离开医院之后，唐新月心情很好的说道：“今天张姨看起来对你的印象挺不错啊。” 陈明宇故意说道：“张姨对我印象不错，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唐新月哼道：“我瞎高兴，行了吧？” 陈明宇逗她道：“哎，老婆，我觉得张姨好像要让我给他当女婿啊，你有没有感到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唐新月咬着银牙，冷笑道：“有危机感，太有危机感了，陈明宇，你给我过来！” 陈明宇嘿嘿笑道：“别，老婆，你不用有这么大危机感，我告诉你吧，就算是张姨想让我给她当女婿，那她也是一厢情愿，我对你的一片痴心绝对是可鉴日月啊！所以啊，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就行了！老婆，你想吃点什么，我请客！” 唐新月还是一边轻轻活动着手腕，一边说道：“老公，你对我实在是太痴心了，太让我感动了，过来，让我抱抱你。” 陈明宇道：“一会咱们开个房间再去抱抱好不好？这儿有这么多人呢，咱们抱在一块多不好意思啊。” 唐新月磨着牙说道：“没关系，你现在是我合法的男朋友，未来是我合法的老公，谁能管得着咱们，过来！” 陈明宇做出一副感动的样子：“老婆，你的思想觉悟真是进步的太快了，我刚刚才给你灌输了这种思想，你就已经能够活学活用了，佩服！佩服！不过，我觉得咱们在大街上还是低调一点，一会开了房，咱们再好好的进步进步！” 说完这些话，陈明宇拔腿就往前跑，唐新月则一边在后面紧追，一边叫道：“陈明宇，你给我站住！” 两个人笑闹了一阵，最后以唐新月在陈明宇身上留下了一些九阴白骨爪而告终了。 陈明宇和唐新月来到一中附近的一家米线店吃饭，在吃饭的过程中，陈明宇简单的向唐新月提了提准备和吴越、张新平他们一块合伙承包交通宾馆的事。 唐新月之前对这件事已经有所了解，现在见他们已经确定下来了，心里也挺替他们高兴，另外还有一点担心，问道：“明宇，我觉得你最近好像是对做生意挺感兴趣的，你不会也顺着潮流辞职下海经商吧？” 陈明宇坦诚说道：“老婆，跟你说实话，我确实是对经商挺感兴趣的，也动过辞职下海的念头……” 陈明宇刚说到这儿，唐新月马上打断了他的话：“不行，明宇，你现在不能这么做！” 陈明宇饶有兴趣的问道：“为什么？” 唐新月沉吟了一下，还是实话说道：“我其实对经商没有什么抵触心理，但是我爸的观念太僵硬，说的难听点，就是个顽固的右派，他对现在的改革开放大政策都持保留意见，对经商的人更是没有什么好印象，认为这些经商的人都是资本主义的尾巴。你也知道，他……本来就不同意咱们在一块，不过通过上次你在县委招待所救了张茜那件事，他对你的印象改观了不少，但是如果你现在辞职下海经商去了，他肯定……会坚决反对咱们的。明宇，希望你能理解。” 陈明宇微笑道：“傻丫头，我肯定理解啊。你听我把话说完啊，我说我动过辞职下海经商的念头，但是我绝对不会这么做的，至少在把你娶到手之前是不会这么做的。所以，我这次跟吴越、胖子他们一块合伙承包交通宾馆，我是不会出面的，只不过是暗中入点股份罢了，而且我也不会以我个人的名义入股的。我呢，还是继续上班，争取能尽快有所进步。另外，等这个交通宾馆挣了钱之后，我就在县城买个房子，再存点彩礼。到时候，我如果在单位混的不错，而且手上也有了钱，咱们两个又这么恩爱，我想你爸也不会再棒打鸳鸯了吧？所以啊，老婆，你就放心吧。把你娶到手是我最大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所有的一切都要让路！” 唐新月听得心里十分感动，道：“说到做到？” 陈明宇坚定的说道：“我是男子汉大丈夫，绝对说到做到！” 唐新月道：“行，那我等着。” 米线端上来之后，两个人便热乎乎的吃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今天的米线师傅把火候掌握的特别好的缘故，还是他们两个心情好的缘故，今天的米线吃起来特别好吃，特别够味。 吃完米线之后，他们两个便沿着一中旁边的一条街道散起步来。 这条街道完全是依托着一中发展起来的，由于一中的学生很多，初中和高中的学生加起来有四五千人，而且随着生活条件的普遍提高，这些中学生也渐渐成为了这个小县城消费的主力群体，这条街道也因此发展的比较红火，小饭馆、大排档等自不必说，像录像厅、台球厅、书店、音像店等店面也几乎都集中在这一块。 陈明宇和唐新月都是歌迷，到这儿逛街，自然最先去的就是音像店。 进了音像店之后，唐新月说道：“咱们去看一看beyond的《继续革命》有没有到货。” 听了唐新月的话，陈明宇不禁心里一沉。 受时代潮流的影响，他们两个都非常喜欢摇滚乐，其中香港的摇滚乐队beyond是他们特别喜欢的一个乐队，对于beyond之前已经发行的《再见理想》、《亚拉伯跳舞女郎》、《现代舞台》、《秘密警察》、《beyondiv》、《真的见证》、《命运派对》、《犹豫》这八张专辑，他们全都已经收集齐了。 而就在今年，beyond乐队签约华纳唱片，并将演艺事业的发展重心转移至日本，并与8月份发行了主打非情歌的专辑《继续革命》。 根据“前世记忆”，陈明宇知道，在明年，beyond将会发行经典的专辑《乐与怒》，并凭借其中收录的《海阔天空》一首歌获得第16届十大中文金曲奖，他们的演艺事业也将达到巅峰。但是就在他们红极一时的时候，乐队主唱黄家驹却在一次演唱会上意外离世，一个顶级的摇滚乐队就此陨落。 想到这些，陈明宇不禁感到心里十分黯然。 虽然陈明宇拥有着“前世记忆”，但是陈明宇绝对不会认为自己是救世主，他也不会妄想着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去阻止黄家驹的那次演唱会，首先以他的身份，根本就找不到跟黄家驹说话的机会，而且就算是他去了日本，想方设法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了黄家驹，估计也没有人会相信，甚至会认为他是一个疯子。而且，如果他传递出去了这个消息，并且不幸言中了，那么甚至会有人把他当成恐、怖分子，这不但不能阻止悲剧的发生，还会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更何况，他知道自己的意外“重生”，就像是蝴蝶效应一样，已经在这个世界产生了一些连锁效应，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这个世界绝对不会完全像他记忆中的那样去重复的。 陈明宇现在是一个拥有理智思维、成熟人格的人，他绝对不会去做一些不现实的事情，但是他会利用自己的信息优势，去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同时也力所能及的帮助身边的亲人、朋友，乃至陌生人都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唐新月在音像店里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继续革命》这张专辑，看到老板这一会不忙了，便问道：“老板，beyond的《继续革命》还是没有到货吗？” 音像店老板跟陈明宇和唐新月都是熟人了，笑道：“昨天我才去进了货，不过已经卖光了。这盘磁带实在太抢手了，每次去进货都进不了几盘，到了这儿很快就卖光了，根本就存不下啊。刘德华也刚发行了一张新专辑，叫《真我的风采》，你们听了没？非常不错哦！要不然，你们先买这一盘听听？” 唐新月遗憾的说道：“这盘带子我前几天已经买了，现在就想买一盘《继续革命》，真可惜啊，早知道我昨天过来了……” 老板笑了笑，说道：“要不然这样吧，你们要是真想买的话，就先把钱交上，等我下次进货的时候，就提前给你们留下一盘，你们再过来取怎么样？实话告诉你们，对于那些抢手的带子，差不多都是提前预订的，要不然根本就买不到。” 唐新月问道：“预订的话，得几天能到货？” 老板道：“这个可说不好，我也要看货源。如果快的话，可能也就三五天，如果慢的话，那也有可能一两个星期。但是，如果你不预定的话，我敢说，下一批货到了，你肯定还是买不到。” 陈明宇道：“行，那就预订吧，多少钱？” 老板伸出一根手指，道：“十块。” 陈明宇一怔，问道：“正版的带子？” 老板像是打量外星人一样打量着陈明宇，说道：“正版的带子，咱们这小县城哪能买得到啊，呵呵……” 陈明宇其实也知道现在是盗版磁带的天下，这些盗版的磁带，再加上后来盛行一时的盗版香港电影碟片，着实的让一批人发了家，致了富，而且凭借着这些盗版碟片，也把香港电影推到了一个极高的神坛，这恐怕就是很多人没有想到的意外收获了。 但是现在一盘盗版磁带的价格也就两三块钱而已，这个老板却张嘴就要十块钱，也太贵了点吧，便道：“翻版的带子哪能值十块钱？” 老板笑道：“你说的对，如果是一般的磁带确实是不值这个钱，但是小伙子，你应该知道‘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吧？所以啊，对于这种抢手的带子，价格自然就高了一些。这也不是我给你们要高价，实在是我拿货的价格就比较高，就这样，我还拿不到多少货呢。而且，不但是预售价是十块，等带子来了之后，售价也是十块，你们经常到我这儿来，咱们也算是熟人了，我不会坑你们的。不过，小伙子，我也不是非让你交预付金，你要是觉得不合适，也可以等一等嘛，等过上一段时间，这盘带子没有这么抢手了，价格自然也就掉了下来，到时候再买也不迟嘛。” 唐新月虽然是个“官二代”，但骨子里还是个挺节俭的女孩子，听了老板的话，便说道：“那要不然就等等吧。” 老板笑道：“如果想早点听的话，就多花几块钱，如果愿意等的话，那就少花几块钱，给你透个底，这种带子火也就火这么几个月，到年底之前肯定就能随便买了，这都要十一月了，也不差这点时间，等等也行。你们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呵呵……” 陈明宇笑道：“你说的有道理，成，那就先定下来吧。” 说完，便掏出十块钱放在了柜台上。 老板把钱收了起来，笑道：“小姑娘，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啊！” 唐新月脸色微微一红，说道：“那老板你尽快去进货啊！” 老板道：“你放心吧，我一定尽快让你听到这盘带子。” 第62章 极品小弟 陈明宇和唐新月和音像店里逛了一会，除了预定了《继续革命》之外，还又买了两盘新出的专辑，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出来。 陈明宇看了看时间还早，便问道：“老婆，还准备去哪逛逛？” 唐新月道：“我随便啊，你说吧。” 陈明宇道：“要不然咱们去录像厅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看的电影。” 唐新月想了想，说道：“看一个电影的时间太长了，我回家就要晚了。” 陈明宇眨了眨眼睛，说道：“没关系，我负责送你回家！有我给你当护花使者，绝对不会有坏人敢靠近你的！” 唐新月嗔道：“护花你个大头鬼！谁说这个了呀，我是怕回去晚了我爸训我。” 陈明宇嘿嘿一笑，说道：“这也有办法，你就说在单位加班了呗。要是你怕唐书记不信，我现在就跟吕队打个电话串串口供，吕队绝对会配合咱们的。” 唐新月道：“就你的主意多……” 话音未落，前面突然跑过来一群十几岁的半大孩子，简直就像是一群下山的牛犊子一般冲劲十足，吓得周围的路人纷纷躲闪。 陈明宇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男孩子在前面跑，后面有六七个孩子在后面追。前面的那个孩子的年龄要小一些，速度也不够快，很快就被后面的大队人马追上了。 但是这个年龄小的孩子倒是挺勇猛，被人追上之后并没有选择抱头挨揍，反而是转过身跟对方打了起来。当然，他根本就不是那一大队人马的对手，很快就被对方打倒在了地上。 华阳县素来民风剽悍，从学生到大人，这种打架的事情层出不穷，陈明宇当年上中学的时候，也是一个打架的好手，他和吴越、谢新平等人就打出了一番名堂，虽然他们平时并不主动惹事，更不会欺负弱小，但是在华阳的几个中学里，他们也是一股让人不敢轻视的势力，轻易没人敢招惹他们。 此时看到这些毛孩子们打群架，陈明宇并不以为意，还嗤笑道：“现在的中学生真是一波不如一波了，我们那时候还都是单挑呢，现在都是仗着人多取胜了啊。” 而唐新月此时的脸色却已经变了，说道：“我怎么看着那个挨揍的是我弟弟啊！” 陈明宇惊讶的说道：“你弟弟？不会吧！” 唐新月道：“天太黑了，还被人挡住了，我看不清，得走进去看看。” 陈明宇连忙说道：“走，过去看看！” 人群中，一个被人踩在地上乱踩的毛孩子兀自不服气的大叫道：“张小虎，你他娘的臭狗屎！要是今天你不打死我，我早晚要把你弄死！” 那个留着长头发，叫“张小虎”的瘦高个男子骂道：“叫你再嘴臭，看我今天不把你的嘴撕烂！” 唐新月此时已经听清楚了那个毛孩子的声音，说道：“明宇，那个挨揍的就是我弟弟，你快去救他！” 陈明宇应道：“好！” 陈明宇从人群中挤进去之后，叫道：“都给我住手！” 张小虎抬头看了看陈明宇，嚣张的叫道：“你他妈的谁啊！虎哥办事呢，你长眼的话就赶紧滚，要不然连你一块收拾！” 另外几个人也都虎视眈眈的瞪视着陈明宇，一副根本就不把陈明宇看在眼里的样子。 陈明宇倒也不愿意“仗势欺人”，说道：“这个是我弟弟，你们为什么打他啊？” 张小虎疑惑的说道：“你弟弟？呵呵，你骗鬼哪！唐新宁只有一个姐姐，哪有什么哥哥？哦，我知道了，你不会是他姐姐的野汉子吧，哈哈……” 其他几个人也都嚣张的笑了起来。 陈明宇本来不愿意跟这几个半大孩子一般见识，但是见他们说话竟然这么臭，一股怒气立刻从心底冒了出来。 这时候，被踩在地上的唐新宁也叫道：“张小虎，我操你妈！你竟然敢侮辱我姐姐，我要是不把你弄死，小爷我就不姓唐！” 张小虎骂道：“你爱他妈的姓什么姓什么，你小子不定是不是野种呢！” 陈明宇实在听不下去了，叫道：“他们都是有爹生没爹教的是吧？把嘴给我放干净点！另外，我给你们三秒钟时间，赶紧放人！否则，别说我欺负你们小孩！” “哈哈哈……”张小虎嚣张的笑了起来，“就你这损样，还他妈想欺负我呢？兄弟们，给我揍他！” 张小虎话音一落，就有两个毛孩子张牙舞爪的朝陈明宇冲了过来。 陈明宇冷笑一声，飞起一脚，把正前方冲过来的那个毛孩子踹翻在了地上！随即，他一把抓住另外一个毛孩子的胳膊，手腕用力一翻，脚上一绊，那个毛孩子立马被掀翻在了地上！ 兔起鹘落之间，两个毛孩子都被陈明宇轻松的打翻在地，而且，这两个毛孩子都疼的“哎呦、哎呦”的直叫唤，根本就爬不起来。 张小虎见陈明宇这么猛，脸色也不禁变了！ 而仍然被踩在地上的唐新宁却兴奋的大叫道：“太厉害了！大哥，你帮我把张小虎这小兔崽子打趴下！我就让我姐嫁给你！” 陈明宇听得哭笑不得，心想唐新月的这个弟弟还真是个人小鬼大的活宝啊！ 唐新月也听得十分郁闷，但鉴于她弟弟的这幅惨样，她也就没说什么。 张小虎不敢这么嚣张了，但当然也不想丢了面子，便道：“兄弟，你是跟谁混的啊？” 陈明宇一边向前走过去，一边说道：“我不跟谁混。” 张小虎用脚踩着唐新宁的头，叫道：“你别乱来，小心我把他的头踩……哎呦！” 陈明宇不等他把话说完，就一脚踹在了张小虎的肚子上，张小虎惨叫一声，向后倒退出去好几米才蹲倒在地上，双手抱着肚子，疼的脸上的汗珠子都流了下来。 陈明宇上前把唐新宁拉了起来，一边拍打着他身上的尘土，一边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 唐新宁很硬气的说道：“我没事，他们几个都是娘们，一点劲都没有，打在我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大哥，你怎么这么厉害啊？你是不是学过学术啊！我看你比电影里的李小龙还要厉害！你是不是我姐的男朋友啊？” 唐新月嗔道：“小宁，你正是废话不少！怎么又跟人打架？你等着回家挨骂吧！” 唐新宁十分委屈的说道：“姐，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我这哪是跟人打架啊，分明是张小虎这个混蛋带人堵我，我总不能一人不吭的任他们揍吧？总得还几下手啊！” 唐新月斥道：“住嘴！人家总不会无缘无故的跟你打架吧？” 唐新宁郁闷的说道：“姐啊，你到底是哪一伙的啊？就算是你要训我，也应该回家再训我吧？现在他们把我打了，你总不能不管吧？我看出来了，我姐夫是个武林高手，你让我姐夫给我报仇！” 由于周围有很多人围观，唐新月脸皮薄，感到很不好意思，便嗔道：“别乱说！” 唐新宁却毫不在意的说道：“这有什么呀！我们班里的同学都已经有谈恋爱的了，你们都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 然后，唐新宁又朝陈明宇说道：“大哥，我知道你肯定就是我姐那个男朋友，咱们做个交易呗？” 陈庆东倒是挺喜欢唐新宁这种人小鬼大的样子，便笑问道：“怎么做交易？” 唐新宁道：“我爸不是不同意你跟我姐处对象吗？这样吧，你今天帮我把张小虎他们给揍一顿，我负责去做我爸的思想工作，让他同意你跟我姐处对象！怎么样？同不同意？” 唐新月哭笑不得的说道：“你倒是会吹牛，还做爸的思想工作呢，等着回家挨揍吧你！” 唐新宁不理唐新月，还是对陈明宇说道：“怎么样，要不要做交易？男子汉大丈夫，给句痛快话吧！” 陈明宇问道：“要是你做不到怎么办？” 唐新宁拍了拍胸口，说道：“只要咱们做了交易，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早晚把事给你办妥！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决不食言！” 陈明宇笑道：“就你这年龄，还男子汉大丈夫呢？” 唐新宁一挺胸，说道：“就算我现在年龄小，以后我总得长成男子汉大丈夫吧！你就说吧，做不做交易！” 陈明宇和唐新宁在这儿聊得不亦乐乎，一旁的张小虎却听得郁闷难耐了，叫道：“你们做个屁的交易！小子，你跟谁混的？你知道我大哥是谁吗？” 陈明宇道：“你还有大哥呢？你大哥是谁啊？” 张小虎骄傲的说道：“我大哥是葛小军！你要是敢得罪了我，那你以后就甭想在华阳混了！” 听了张小虎的话，陈明宇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葛小军的样子。 那天，他和唐新月、张晓婉三个人在滑冰场玩的时候，就碰到了葛小军，还跟葛小军有了一番冲突，这个梁子到现在还没有揭过去呢，没想到在这儿又碰到了葛小军的小弟。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葛小军和张小虎不但名字有些相似，连性格也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怪不得他们能玩到一块去啊！ 第63章 这个小舅子太损了 张小虎见自己报出来葛小军的名字之后，陈明宇沉默了起来，不禁心里十分得意，以为陈明宇怕了自己，便嚣张的说道：“小子，你现在给我磕头道歉，说不定小爷我心里一高兴，就饶了你呢。” 还不等陈明宇开口，唐新宁就冲陈明宇叫道：“你要是敢对他服软，你就永远别想娶我姐！” 唐新月斥道：“你给我闭嘴！” 唐新宁兀自气咻咻的说道：“姐啊，我宁愿能让你娶一个杀人犯，也不能让你娶一个软蛋！” 这一下唐新月真的生气了，怒道：“你这个臭小子，给我闭嘴！” 陈明宇心想如果自己要是再沉默下去，指不定自己这个未来的小舅子又会说出来什么“妙语”呢，便对唐新宁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小子，我不会让你姐娶一个软蛋的。” 然后又对张小虎说道：“喂，你现在给新宁赔礼道歉，如果他能原谅你们，那今天的事就算了，否则……” “否则怎么样？小子，你知不知道葛小军是谁？你他妈的真不想在华阳混了吧！”张小虎怒道。 陈明宇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不耐烦的说道：“少他妈的废话！我数三下，要么你道歉，要么你们就都趴在地上。” 唐新宁兴奋了起来，叫道：“我不会接受他们道歉的，把他们打趴下！” “哎哟我草，还真有不怕死的啊！兄弟们，一块上，往死里打，出了事我负责！”张小虎大叫起来，但是他自己不但没有上前，反而后退了一步。 陈明宇坏笑了一下，开始数道：“一！二！三！” 三声数过之后，陈明宇还没有动手，张小虎等人竟然同时大叫了一声，然后不约而同的向四面八方逃跑了！ 唐新宁正准备看好戏呢，没想到他们竟然全都跑了，不禁既愤怒又郁闷的叫道：“张小虎，你他妈的有种别跑！” 但是张小虎哪里会回应，瞬间就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 虽然没能看到张小虎等人挨一顿胖揍，但是陈明宇这种神兵天降，三拳两脚把张小虎等三人打趴下的功夫还是让唐新宁兴奋不已！ “大哥，你练得是什么功夫啊？怎么这么厉害？能教给我吗？”唐新宁缠着陈明宇问道。 “呵呵，你想学啊？”陈明宇问道。 “是啊！我太想学了！”唐新宁叫道。 “学你个大头鬼！你一个学生，每天不知道好好学习，就知道跟人打架！回到家看爸爸怎么收拾你吧！给我回家！”唐新月怒目圆瞪的叫道。 “哎，哎，姐，你明知道我回家得挨揍，你还让我回家，你这也太不地道了吧！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我亲姐！”唐新宁振振有词的问道。 “想知道是吧？你给我过来！”唐新月叫道。 “我不过去，你肯定打我！我要是自动过去挨打，那我不是傻子了嘛！”唐新宁说道。 “你……”唐新月气坏了，她实在是拿自己这个活宝一样的弟弟没办法。 陈明宇见还有一些人在围观，便道：“走吧咱们，找个地方坐坐。” 唐新宁很大方的说道：“大哥，你吃饭没有？我请你去吃饭吧！华阳饭店怎么样？” 华阳饭店是县政府接待办的下属饭店，也算是华阳县最高级的饭店了，以前是不对外营业的，专门用来接待上级领导和县里的各种公务接待，和县委招待所可以说是并驾齐驱。最近几年，华阳饭店虽然对外营业了，但是在那儿像模像样的吃一顿，可是要消费不菲啊！ 唐新林既然提到了要去那儿吃饭，那肯定就会像模像样的吃一顿，这说明唐新林确实是个很大方的人，另外也说明唐新林挺有钱。 陈明宇笑道：“我们已经吃完了，不过谢谢你的好意。” 唐新林道：“你谢我干嘛呀，我今天救了我，我请你吃饭是应该的。既然你今天吃完了，那这样吧，我请你去前面的茶馆喝茶！另外，你记着，我欠你一顿饭，等你哪天有空了，我请你去华阳饭店好好搓一顿，怎么样？” 唐新林似乎是生怕陈明宇不同意，又央求了一句：“看在我姐的份上，给个面子怎么样？再说了，以后你要是娶了我姐，那你就是我姐夫了！我请你吃个饭，咱们也提前加深加深感情！” 唐新月鄙夷道：“你会赚钱了吗？拿着爸妈的钱，还大大方方的请人吃饭，也不知道害臊。” 唐新林却道：“姐啊，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是，我现在确实还没赚钱，但这不是因为我不想去赚钱，而是因为我年龄还不到赚钱的时候。所以我请朋友吃饭，用咱爸妈的钱还不是应该的？等我以后长大赚了钱，咱爸妈要是有什么事需要钱，我肯定二话没有就给他们掏钱，这也是应该的！所以啊，姐，你得学会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不要出口就讽刺人，好不好？” 唐新月竟然无言以对。 陈明宇看唐新林的外表还完全是一个孩子的模样，但是说话却如此老成，真是被逗得忍俊不禁，问道：“新宁，你今年多大了啊？” 唐新宁似乎对这个问题挺感兴趣，反问道：“哥，你觉得我多大了？” 陈明宇估摸着说道：“也就是十一二吧……” 唐新宁嗤之以鼻：“我说哥啊，你的身手这么好，眼神却也太差了吧！我哪儿像十一二岁的毛孩子了？我今年虚岁都十四了！” 说完之后，唐新宁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便又补充道：“当然了，你能看上我姐说明你的眼神还不算太差！我姐可是个大美女啊，脾气又好，还会体贴人，你要是娶了她，以后肯定要享福了！” 唐新月斥道：“你少拍马屁！” 唐新宁叹道：“哎，我姐就这么一个缺点，就是太谦虚，一旦别人夸了她，她就觉得别人是在拍她马屁！所以说啊，人太谦虚了也不好，是不是啊，哥？” 陈明宇呵呵笑道：“你说得对！” “嘿嘿，看见了吧姐，还是我未来的姐夫是个明白人！”唐新宁笑道，“哎，姐夫，我跟你说，我爸不同意你们两个处对象，那纯粹是狗……啊，哈哈……毛大爷说过，一切反对派都是纸老虎！我爸在这事上就是反对派，就是纸老虎！所以啊，姐夫，你可一定要加油啊，别怕我爸，他在我家还经常被我妈训呢！ 唐新月斥道：“你少说两句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唐新宁无奈的说道：“你看我姐，连话都不让人说了！不过，姐夫，你放心，咱们两个今天一见如故，你这个朋友我可是交定了！以后，我爸那边，我负责给你说好话！另外，你尽管跟我姐约会，如果怕我爸知道，那就告诉我，我替你们打掩护！” 陈明宇笑道：“行，那我先谢谢你了啊！” 唐新宁一拍胸口，豪气的说道：“谢什么呀！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 唐新月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个话痨，如果任由他揪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还不知道他会说出来什么呢，便换了个话题问道：“哎，新宁，你跟我说说，那伙人为什么打你？” 唐新宁马上很气愤的说道：“他妈的张小虎……” 唐新月斥道：“别说脏话！” 唐新宁轻叹了口气，说道：“好，好，我听你的！那个张小虎是我们学校高二的，他看上了我们班一个女孩子，就整天纠缠人家。我看不惯他这幅狗皮膏药的样子，就……嘿嘿，就修理了一下他，他这不就找我报仇来了嘛。不过，这小子没有一点种，竟然带着这么多人堵我，要是光明正大的一对一，我才不怕他呢！” 陈明宇很好奇这么一个机灵古怪的小子会怎么修理张小虎，便问道：“你怎么修理张小虎了？” 唐新宁看了一眼唐新月，嘿嘿一笑，说道：“我用的那法子有点……有点……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要是我姐听了，肯定又得骂我。” 唐新月本来对唐新宁怎么修理的张小虎没有一点兴趣，但是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好奇心却被勾起来了，说道：“你到底怎么对人家了，人家竟然叫上这么多人来揍你？” “真想知道？” “少废话，快说！” “好吧！”唐新宁道，“不过，你们吃完饭多长时间了？” 唐新月问道：“什么意思？” 唐新宁嘿嘿一笑，道：“没什么，没什么……” 陈明宇却一下子就猜到了，唐新宁修理张小虎的法子肯定非常恶心！ 这时候，唐新宁已经开始叙述了：“我是趁着张小虎有一次蹲大号的时候，我也凑过去跟他一块蹲大号，还说了很多拍他马屁的话，把他给美的呀……我呢，其实根本就没有蹲大号的意思，就是跟他套套近乎，让他对我没有防备。等我达到目的之后，我就提上了裤子，然后从书包里拿出来一串鞭炮，点燃之后，对他说了一声‘小虎哥，给你听个响’，然后我就把点燃的鞭炮扔进了他蹲的坑里，哈哈……那一盘鞭炮真是急的很，张小虎想躲已经躲不及了，不但被崩了一身屎，还差点把屁股炸开花！他着急的想跑，结果裤子还没提起来，在厕所里被摔了个狗吃屎，脸直接趴在了一泡尿里……哈哈哈……” 唐小虎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陈明宇和唐新月对视一样，两个人都是忍俊不禁，陈明宇心想，这个小舅子也真是太损了吧，让人打这么一顿真是一点都不亏啊！ 第64章 人小鬼大 三人聊着天，很快就到了唐新宁说的那个茶馆。 唐新宁似乎是对这儿挺熟，茶馆的老板和服务员都跟他打招呼，唐新宁熟门熟路的要了一壶大红袍，又要了几样茶点，便由服务员带着进了包间。 等服务员从包间里离开之后，唐新月质问道：“你看样子在经常来这儿啊！还上来就要大红袍，大方的很嘛！” 唐新宁嘿嘿一笑，道：“常来！常来！今天我可是请我未来的姐夫喝茶，那当然要上好茶啦！要不然，岂不是丢了姐姐你的面子？” 唐新月纳闷的说道：“小宁，你小时候也是挺老实一孩子啊，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油腔滑调啦？” 唐新宁道：“姐，这可不能怪我？《水浒传》你看过吧？里面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不是兄弟你不好，是这世道不干净，容不得你这样做人。这句话可是说出了我的心声啊！姐啊，你是不知道现在的学校是啥样，那就是弱肉强食的丛林世界啊！我要是不强悍一点，那不就是光等着别人揍我了？” 唐新月鄙夷道：“你还看过《水浒传》呢啊？还知道弱肉强食的丛林世界啊？我还真是小瞧你了，佩服！佩服！” 唐新宁一边拍马屁一边批评道：“姐啊，我发现你这个人什么都好，长得还漂亮，就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爱看不起人，还爱笑话人！” 陈明宇在旁边听得忍俊不禁，心想这个唐新宁年龄不大，但是说话的水平却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准了，而且通过他这番话也能看出来，这小子的智商和情商都很高！ 唐新月吵架不是弟弟的对手，便不再搭理他了。 陈明宇则很好奇的问道：“小宁，你这么小就挺喜欢喝茶了？” 唐新宁眼珠一转，说道：“哥，你说的是我经常到这儿来的事吧？” 陈明宇道：“是啊。” 唐新宁道：“我虽然经常到这儿来，但可不是因为我喜欢喝茶。实际上，我根本就不喜欢喝茶，我喜欢喝的是可乐和健力宝。” 陈明宇诧异的问道：“你既然不喜欢喝茶，还经常到这儿来？” 唐新宁嘿笑道：“哥，你这就不懂了吧，我到这儿来，也不一定就是要喝茶啊。” “那你……” “来谈判。” “谈判？” “对呀，谈判！” 唐新月觉得弟弟是在吹牛，便调侃道：“你才几岁呢，还谈判呢，说的跟真事似的。” “嗨，姐啊，你看你又笑话人了吧，我们怎么不能谈判了？当然了，我们这种谈判不是谈生意，而是跟其他老大谈判。”唐新宁不无郁闷的解释道。 “跟其他老大谈判？什么其他老大啊。”唐新月一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她跟她弟弟实在是已经有代沟了。 陈明宇当然听明白了唐新宁的话，笑道：“你们可以啊，现在就懂得谈判了。” 唐新月很快也就反应过来了，斥道：“你个臭小子，行啊你！” 唐新宁道：“姐啊，你就别骂我了，我跟人家谈判也是好事啊，如果不谈判，那打起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哎，你们女人不懂，我姐夫肯定理解我！是吧，姐夫！” 陈明宇呵呵笑道：“是。” 唐新月瞪了一眼陈明宇，道：“你还向着他说话呢啊！” 唐新宁摇摇头，说道：“我姐忒没劲，就会像我妈一样训我。姐夫，改天我单独请你吃饭，咱们两个好好聊聊江湖上的事。” 陈明宇笑道：“那你在学校里有大哥吗？” 唐新宁一摆手，道：“我没有大哥，我早就想透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我自己就是我自己的大哥。不过，我虽然没有大哥，但是朋友还是不少的。但是，朋友跟大哥的意思可是不一样的，朋友都是平辈论交的。以前，也有几个小弟想来拜我当大哥，我跟他们说了，想跟着我玩没问题，但是大家都是朋友，没有什么大哥小弟的那一套，我最烦这种搞什么上下级了。” 陈明宇心想，这个唐新宁骨子里倒是有不少自由主义的因子啊。 唐新月听的好笑，说道：“哎，小宁，我问你，你说你是为了你们班一个女朋友才跟那个张小虎打架的对吧？” 唐新宁道：“是啊，咋啦？” 唐新月又问道：“那个女孩子是你女朋友？你小子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唐新宁郁闷的说道：“姐啊，你这都是什么思想啊，我是帮助我们班那个女孩子对抗张小虎这个混蛋的骚扰，这跟她是不是我女朋友没有什么关系吧？这么跟你说吧，只要是我们班的同学挨了别人的欺负，别管是男的女的，我都会上！就算是跟我闹过矛盾的，只要是碰到了这种外来的冲突，我也会摒弃前嫌，一致对外！至于我们俩的矛盾，那就以后再说！不过，姐啊，实话跟你说，我们学校喜欢我的女孩子还真是不少，我光是情书就收到了一大堆呢！我现在就是没兴趣谈恋爱，如果我想谈，那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唐新月嗤笑道：“还臭美的你不行，不会是你整天给哪个女孩子写情书，人家女孩子却不搭理你吧！” 唐新月的这句话似乎是触到了唐新宁的自尊心，他立刻叫了起来：“姐啊，你可不带这么埋汰人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我们学校打听打听，我唐新宁什么时候追过女孩子啊，从来都是女孩子追我！” 唐新月道：“成，你牛行了吧？” 唐新宁郁闷的说道：“你爱信不信，不跟你聊了！哎，姐夫，你喝茶！尝尝这茶怎么样，这一壶茶好几十呢！” 唐新月道：“买一壶茶就花好几十，你可真是大方啊。” 唐新宁不理她，端起了陈明宇的茶杯，殷勤的说道：“姐夫，你喝茶，好好品品。” 陈明宇便喝了一口，说道：“嗯，确实不错，好茶。” 唐新宁得意的一笑，说道：“还是姐夫懂茶啊，只要你喜欢喝，那我以后经常请你来喝！” 唐新月有些起疑，说道：“你还经常请人家来喝？唐新宁，你跟我说实话，你从哪来的那么多钱？咱爸妈一个月也给不了你几十块钱吧？能经得住你这么大手大脚的花？” 唐新宁道：“姐啊，我的钱是怎么来的，你就别管了，反正我没偷没抢，这钱都是正道来的。” 唐新月警告道：“你可也不是小孩子了，什么事能干，什么事不能干，你可要想清楚！如果你干了犯法的事，咱爸也保不了你！” 唐新宁不耐烦的说道：“知道！知道！我又不是傻子，能去干那些犯法的事吗？花花世界这么好玩，我可不想去蹲篱笆子。你放心吧，姐，我这钱都是正道来的！” 唐新月还是不放心，道：“那你给我说说，是怎么正道来的？” 唐新宁叫道：“哎呀，咱们能不能不说这个话题啊！” 唐新月道：“不行，必须把这个话说清楚！” 陈明宇也知道这是一件挺严重的事，便也说道：“小宁，我相信你的钱都是正道来的，但是你跟你姐好好说说吧，省的你姐担心，好不好？” 唐新宁沉吟了一下，说道：“让我说也行，不过，姐夫，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陈明宇问道：“什么事？” 唐新宁道：“你得先答应我，我才说！” 陈明宇笑道：“你要是不说，我可不敢答应你。” 唐新宁道：“哎呀，姐夫，看你说的，你以后可就是我姐夫了，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肯定不会坑你的！你先答应我，好不好？” 陈明宇想了想，说道：“行，那我答应你了！” 唐新宁拍了下巴掌，叫道：“我就知道姐夫是个爽快人！好，我的要求也很简单，你以后给我当师傅，教给我功夫，怎么样？” 陈明宇道：“就这个要求啊？” 唐新宁道：“对，就这个要求！” 陈明宇笑道：“成，我答应你了！” 唐新宁高兴的叫道：“太棒了！” 陈明宇又道：“不过，我也有个要求。” 唐新宁道：“成，你说，我都答应。” 陈明宇道：“我教给你功夫，是让你用来防身的，除非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不许跟别人打架，更不许主动惹事。要不然，我可要把你逐出师门！” 唐新宁爽快的说道：“行，我答应了！” 唐新月关心的是他如何弄到钱的事，便催促道：“现在可以说了吧，你从哪儿弄到的钱？” 唐新宁嘿嘿一笑，说道：“姐啊，其实吧，这钱都是我做生意赚的。” 唐新月不相信的问道：“你做生意赚的？你还会做生意？” 唐新宁道：“姐啊，你看你，看不起人的毛病又犯了吧！” 唐新月道：“那好，你是做什么生意赚的？” 唐新宁又是一笑，说道：“我说了你们可别笑话我，我主要是靠着两样生意赚的钱，一种就是倒腾磁带，另外一种嘛，就是卖照片。就这两样生意，多了不说，保证我一个月赚个几百块还是没问题的。” 唐新月好奇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做的这两种生意啊？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发现过？也没在咱家见过你弄磁带、照片什么的呀？” 唐新宁道：“我的姐呀，你也不是不知道咱爸是啥人，我要是让他知道了我在偷偷的做生意，那他不得抽死我啊！我是和几个朋友在外面租了个房子，我们的货都是在那儿放着呢。哎，姐，说到这儿，我可得求你一件事，我做生意这事，你可千万别给咱爸说！” 唐新月玩味的一笑，说道：“这个嘛……我可得好好考虑考虑。” 唐新宁一听就急了，叫道：“哎呀，你可是我的亲姐，总不能把你弟弟往火坑里推吧！你不是喜欢听歌吗？那这样吧，以后你想要什么磁带，就不用去买了，给我说一声，我保证给你弄到，还一分钱不收，成不成？” 唐新月考虑了一下，说道：“好吧，看在你是我亲弟弟的份上，我就勉强同意了吧。不过，我可要正版磁带，你那有吗？” “正版磁带？正版的和翻版的听着不都一个样嘛！”唐新宁不屑的叫道，“不过，行吧，只要你同意帮我守住秘密，我就尽量去给你找正版磁带，这总成了吧？” 唐新月笑道：“好吧，成交。” 第65章 生意天赋 唐新月又对陈明宇说道：“明宇，你以后想要听什么磁带也不用买了，原来咱们身边就有一个大户，不吃大户可是对不起他。” 唐新宁爽快的说道：“这当然没问题，别说我姐夫是咱们一家人了，就说我姐夫要答应教给我功夫，那以后就是我师父了，当师父的从徒弟这儿拿东西，那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我的东西就是师父的东西，这是规矩！” 唐新月笑道：“哟呵，没看出来，你还挺懂规矩呢？” 唐新宁一挺胸口，骄傲的说道：“这是当然了！想要在江湖上混，凭的就是‘规矩’两个字，如果坏了规矩，那可就成了臭狗屎，没有人理你了！” 陈明宇对磁带什么的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对唐新宁身上所体现出来的做生意的天赋，以及他的这种江湖义气非常感兴趣，问道：“小宁，你倒腾磁带赚钱我能理解，但是对于你卖照片赚钱，你是卖的什么照片啊？” 唐新宁道：“我卖的都是明星照片和明星海报，我们有一个渠道，能弄到最新的明星照片，甚至有时候还能弄到底片，我们高价把照片或者底片买过来，翻印之后在我们学校私下售卖，非常好卖！上个月，我们弄到了赵雅芝的一张底片，是她在《新白娘子传奇》里面的剧场照，一下子就卖火了！你肯定猜不到这一张底片让我们赚了多少钱？一千块都不止啊！” 唐新月惊讶的说道：“这么多？！” 唐新宁笑道：“姐啊，现在都开始实行市场经济了，只要你有想法，有胆子，赚钱的机会实在是太多了！” 唐新月道：“没想到你小子还真行。” 唐新宁颇为骄傲的说道：“这都不算什么，如果我现在年龄再大一点，我肯定就不上学了，没什么意思，还是去做生意才爽快啊！你们看报纸了吧，安徽怀远的那个年广九刚刚因为经济问题不成立而获释。就这么一个傻子，凭着炒瓜子都能赚上百万！姐，你们一个月工资才多少？也就两三百块钱吧！难道你们还比不上一个傻子？所以啊，现在这个社会，做生意才是王道！哎，姐，要不我再求你一件事呗，你找个机会给咱爸妈说说，就别让我上学了，我根本就不喜欢上学，待在学校里实在没有意思。再说了，就算是以后考上了大学，被分配到了某个单位工作，那又有什么意思？一个月就刘挣那么点工资，根本就不够花的！我就是想做生意，别的什么都没兴趣！” 陈明宇心想唐新宁确实是有做生意的天赋，而且也有敢闯敢拼的胆量，只不过他现在年龄确实是还有点小，眼界也太低，可以说还没有见过世面，在取得了一点成绩之后心态就有些飘飘然了，觉得做生意是一件特别简单的事。 诚然，在如今这个年代，机会遍地都是，想要做生意赚钱确实很简单，但是过不了几年，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尤其是国家彻底放开完全竞争领域之后，竞争的压力就会凸显出来了！ 到了那个时候，只有真正有人脉、有眼光、有能力的人才能在竞争中取胜，而那些靠着投机取巧赚钱的人都会变成潮水退下去之后的裸泳者。 不过，陈明宇现在当然也不会去生硬的点拨他，更不会去批评他，因为他知道唐新宁现在自信心爆棚，肯定什么都听不进去。但是陈明宇已经拿定了主意，以后一定在适当的情况下多给他一些点拨，在一些重要的关口给他一些意见，帮助他成长。 唐新月说道：“你还是先好好上你的学吧，这个忙我可帮不了你。你要是给咱爸说了你不想读书的事，看他不把你的腿打断！” 唐新宁瞥了撇嘴，说道：“咱爸别的方面都还行，就是思想太守旧，完全就跟不上时代的发展啊！就说你们两个处对象的事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包办婚姻那一套早就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了，现在国家都在提倡自由恋爱，他却还干涉你们的婚姻，实在不应该……” 唐新月打断了他的话：“得！得！你就别提我们的事操心了，明年你可就要考高中了，在做生意之余，你还是想着该怎么考上高中吧。” 唐新宁对陈明宇说道：“你看我姐，真的是那个啥……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唐新月瞪眼道：“你说的那个啥是啥啊？” 唐新宁嘿嘿一笑，道：“没啥！没啥！姐夫，你喝茶！哎，我跟你学功夫的事可就算是定下来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教我啊！” 陈明宇笑道：“平时咱俩都够呛有空的，周末吧，怎么样？” 唐新宁道：“行！姐夫，你不用替我操心，我什么时候都有空，我们班主任跟我关系不错，他经常从我这儿拿免费的磁带和照片，我什么时候找他请假他都没二话！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就给我联系……” 唐新月道：“唐新宁，你还真是可以啊，还上着学呢就知道贿赂老师了你！” 唐新宁不以为意的说道：“姐啊，看你说的，这能算是贿赂吗？这不过是我们加深感情的一种方式罢了！你刚才还不是同意了我送给你磁带，你帮我保密了吗？难道说这也是贿赂你？你可是我亲姐，我犯得着贿赂你吗？” 唐新月又被说的无言以对了。 陈明宇带着玩味的笑容对唐新月眨了眨眼，调侃她这次可真的是被弟弟给拿住了！ 唐新月瞪了一眼陈明宇，又对陈明宇做了做九阴白骨爪的动作，吓得陈明宇马上不敢调侃她了。 唐新宁又饶有兴趣的问道：“姐夫，你练的这叫功夫啊？咱们这是什么门派啊？以后我跟人打架的时候，也好自报家门啊！” 陈明宇道：“小宁，刚才咱们说什么来着？我教给你功夫，可不是让你跟人逞强争胜的。如有此类行为，可是要被逐出师门的！” 唐新宁嘿嘿一笑，打着手势说道：“明白！明白！我刚才只不过是口误罢了，姐夫你可别介意！姐夫，我再向你做个保证，我学功夫，绝对不会去逞强争胜，更不会去欺负人，只有在别人欺负我的时候，我才会用功夫正当防卫！嘿嘿，行了吧？” “那可要说到做到，不能现在说了，过后却又被大风刮跑了。” “肯定的！必须说到做到！” 陈明宇笑道：“那好吧，我告诉你，我教给你的功夫，叫警体拳？” “警体拳？这是警察专用的啊？” “是啊！” 唐新宁似乎有些不太满意，说道：“姐夫，还有没有别的名字啊？或者，除了警体拳，你还会不会别的功夫啊？比如形意拳、八卦掌，或者是李小龙的截拳道什么的，说出去就很威风！警体拳，听着有些老土啊！” 陈明宇笑道：“我就会这一种拳，别的可就不会了。如果你看不上，那就只能另找名师了。” 唐新月也打趣道：“小宁啊，我觉得你应该去桃花岛拜黄药师为师，跟他学学弹指神通、落英剑法什么的，既厉害，听着又神气。要是你学会了，恐怕一个加强连都不是你的对手啊！” 唐新宁苦笑道：“姐啊，你可就别开我的玩笑了，那种小说中的功夫都是胡吹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能相信那个吗？” 唐新月道：“关键是你看不上我们的警体拳啊，我正好也不想让明宇教给你呢，省的你以后惹是生非，再把人给打伤了。现在正好，一拍两散，怎么样？” 唐新宁连忙说道：“别！别呀！姐呀，你怎么这么着急啊，我也没说不跟姐夫学啊！我觉得吧，虽然‘警体拳’这个名字有点不够响亮，但是效果好啊！刚才姐夫三拳两脚就把张小虎那几个混蛋打趴下了，这简直就是小李飞刀，例无虚发啊！我决定了，以后就跟姐夫学了！” 唐新月笑道：“既然决定要学了，那就要不怕吃亏，更不能三心二意，另投师门！” 唐新宁着急的说道：“你把我说成啥人了！我如果另投师门，那我岂不就成了叛徒了吗？我是宁愿死也不愿意成为叛徒的！姐夫，你可得相信我啊！” 陈明宇笑道：“呵呵，行，我相信你。” 唐新宁又问唐新月：“姐，那你相信我吗？” 唐新月笑道：“好啦，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你是我弟弟，我对你这点信心还是有的，我也相信你！” 唐新宁这才高兴了起来，道：“就是啊，咱们俩可是一块长大的，我就知道我在你心中的形象没有那么差。” 唐新月嗔道：“你个小屁孩，谁跟你一块长大的啊，你可是比我小了好几岁呢……” 他们三个人在茶馆里待了一个多小时，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才离开。 唐新宁在茶馆门口跟他们分了手，先行回了家，他还说让陈明宇和唐新月可以放心约会，他回家给爸妈打掩护。 目送着唐新宁离开之后，唐新月说道：“我爸妈老年得子，把他都给宠坏了。” 陈明宇笑道：“我倒是觉得你弟弟是个人才，才十三四岁，为人处世就已经十分老道了，而且做生意赚的钱比咱们挣的工资可要多多了。想想咱们这个年龄的时候，可是什么都不懂呢。” 唐新月道：“现在的小孩子接触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成熟的就也快了。但是，他毕竟还是个小孩子，思想根本就不的成熟，把这个社会理解的太简单了。明宇，你真的要教他练武？” 陈明宇道：“那当然了，都已经当面答应他了，怎么能反悔呢？” 唐新月道：“那好吧。我看他非常崇拜你，你说的话他肯定能听得进去，以后你教给他武的时候，也要多教育教育他，让他千万别走了邪路。” 陈明宇打趣道：“我可不敢随便教育他，他这个年龄正是逆反心理最强的时候，如果换做别人也就罢了，但他可是我未来的小舅子，如果我教育他不力，反而把他得罪了，他再阻挠咱俩结婚，那我上哪儿哭去啊？” 唐新月在陈明宇腰上拧了一把，嗔道：“少油嘴滑舌，他不但是你的弟弟，以后可还是你的徒弟了，如果他没有学好，我可要拿你这个师傅是问！” 陈明宇坏笑道：“想让我好好教育他，也行！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唐新宇看着陈明宇这个样子，就知道他狗嘴里吐出象牙，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条件？” 陈明宇嘿嘿笑道：“咱们先去滚个床单，再好好的聊……” 唐新月在陈明宇腿上踢了一脚，嗔道：“滚你个大头鬼！” 第66章 诱人的小妖精 张新平从省城回来了，他从皮尔·卡丹为高局长买了一件大衣，但是他没有找到lv的*店，所以就从梦特娇为张茜买了一个女士的包包。 之后，在张茜的安排下，张新平请交通局高局长吃了一顿饭，并且私下里送上了礼物。 至于送给张茜的礼物，张新平则交给了陈明宇，由陈明宇私下里送给张茜。 张新平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应付场面上的事还是挺有一套的。一顿饭吃下来，高局长对张新平挺满意，再加上之前张茜和高局长已经谈妥了，所以这件事也就算是最终敲定了下来。 大约一个星期后，由张新平出面正式跟交通局签订了承包合同。 至此，陈明宇、吴越、张新平三个人在生意场上迈出了坚定的一步。这个交通宾馆就是他们打造未来商业传奇的一个基础。 在签订合同的第二天晚上，陈明宇等人要请张茜吃饭，但是在陈明宇跟张茜联系之后，张茜要求陈明宇单独请她吃饭就可以了，不用叫那么多人，陈明宇当然只好同意。 晚饭的地址是张茜选的，一处位于华阳县郊区的小饭店，这里的环境很不错，有一大片竹林，还有一个小池塘，里面据说都是野生鱼，来这儿吃饭的客人可以自己钓鱼，然后由饭店给加工。在吃饭之余，便还可以享受到一种悠闲的乐趣。 不过，据饭店老板所说，他这儿的主要生意就是卖鱼，至于饭店，则只不过是依靠鱼塘发展起来的罢了。 在陈明宇看来，这应该就是日后风靡一时的农家乐的雏形了。 陈明宇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二十分钟就来到了这家小饭店，此时已经暮色四合了，但或许是这儿的地理位置比较偏僻，再加上这个饭店定位不明的缘故，饭店的客人并不多。陈明宇定了一个包间之后，把送给张茜的礼物放在里面，又挑选了两根鱼竿，把窝子撒好，一切准备好了之后，才来到饭店门口等候张茜。 张茜十分守时，几乎是在卡着约定的时间来到了。她还是开着那辆崭新的蓝鸟过来的，看来这辆县委招待所的招待用车已经成了她的私家车了。 陈明宇走到车前，殷勤的为张茜拉开了车门，叫道：“茜姐。” 张茜款步走下车来，妩媚一笑，说道：“久等了吧？” 陈明宇笑道：“没有，我也刚过来。” 张茜今天显然是精心化了妆，脸上由于擦了粉而愈加显得白皙，唇上涂了酒红色的口红，十分的性感撩人！她上身穿了一件酒红色的大衣，下身却只穿了一条黑色的丝袜，露出了一双性感修长的小腿，脚上则穿了一双黑色的高跟鞋，而且鞋跟将近有十公分，把张茜本来就很高挑的身材衬托的更加挺拔了！ 在如今这个年代，尤其是在华阳这么一个小县城，张茜的这身打扮绝对可以说是引领潮流了！ 陈明宇暗自感叹，自己这个干姐姐可真的是个撩人的小妖精啊！她今天单独把自己约出来，还打扮的这么性感妩媚，不会是想诱惑自己吧？嘿嘿…… “茜姐，咱们先去钓会鱼，还是直接吃饭？”陈明宇问道。 “明宇，你会钓鱼吗？”张茜不答反问道。 “呵呵，小时候钓过鱼，马马虎虎吧，但也说不上会钓鱼，那些专业的动作我是一点都不会。”陈明宇谦虚的说道，其实他对钓鱼还是挺有些研究的，别说是这种淡水钓了，就连海钓和矶钓也都能来。 张茜想了想，说道：“那咱们先去钓鱼吧，姐还想尝尝你亲自钓上来的鱼呢，你可以一定要加油钓上来一条大鱼哦……” 陈明宇笑道：“行，茜姐，我一定努力。” 陈明宇和张茜来到池塘边，张茜见已经摆好了钓竿，有些惊讶的问道：“呀，这是你摆好的吗？” 陈明宇道：“呵呵，是。鱼竿是我让饭店老板帮着挑的，你看合不合适。另外，我在水里已经撒好窝子了。” 张茜温柔的看着陈明宇，说道：“你可真是个细心、体贴的男人啊！” 陈明宇呵呵笑道：“姐啊，你可过奖了。来吧，咱俩比比看谁先钓上鱼来，怎么样？” 张茜兴致勃勃的说道：“好啊，比就比！” 陈明宇道：“女士优先，你先位置和鱼竿吧。” 张茜看了看，道：“我要里面那个。”说完，她便往里面走去。 今天凌晨，华阳刚下了一场小雨，池塘边有些泥泞。而且，张茜还穿了这么一双恨天高的高跟鞋，所以在往里走的时候，一不小心踩滑了，右脚扭了一下，“哎哟”一声叫了出来，眼看着就要歪倒进池塘里。 陈明宇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张茜的手臂，用力一拽，把张茜拽到了自己怀里。 由于陈明宇救人心切，这一下用力过猛，在把张茜拉到自己怀里的时候，谁知道自己也不小心踩在了一块烂泥上，脚下一个趔趄，仰面倒在了池塘边的一片水草上，而张茜则正好压在了他的怀里。 凑巧的是，张茜的嘴唇还正好吻在了陈明宇的嘴上。 这一下如兔起鹘落，没有给两人任何思考的时间，等他们稳定下来的时候，陈明宇已经躺在水草中，张茜则躺在陈明宇的怀里，两人的嘴唇吻在一起，如果让其他人看到，还会以为是一对小情侣在这儿亲热呢。 张茜在这一刻既紧张，又有些忘情，似乎不知道做什么好了，竟然就这么吻在陈明宇的嘴上，一动不动。 陈明宇的思维却很清晰，虽然此时温玉满怀，又有朱唇留香，陈明宇的身体也难免有些意动，但是他也很清楚，张茜可是县委书记的秘密情人啊，如果让别人看到了这一幕，再把这件事传到了县委书记的耳朵里，那他以后可就不用再在华阳混了。 幸好，这个小饭店的生意一般，没几个来这儿吃饭的人，在水塘边钓鱼的，也只有他们两个，所以并没有被其他人看到这一幕。 不过，张茜就这么正正的压在他的身上，嘴唇更是被她压的紧紧的，陈明宇想要把头扭开，却也根本办不到，想要说话，也根本张不开嘴。 无奈之下，陈明宇便只好用双手抱住张茜的腰，用力把她向旁边翻开。 这一下，张茜也反应了过来，连忙把嘴唇从陈明宇的嘴唇移开，抬起头来，既激动又羞涩，而且还很关心的问道：“你……你没事吧？” 陈明宇则非常淡定的说道：“我没事，茜姐，你没事吧？” “我……我也没事。”张茜说道，“刚才差一点滑到了水塘里，多亏了你拉我一把。” 在昏黄的灯光下，陈明宇看到张茜双目含情，脸色绯红，当真是一个秀色可餐的俏佳人啊！ 陈明宇扶着张茜在马扎上坐下来之后，又道：“茜姐，看一下脚有没有拗着。” 张茜活动了一下脚腕，立刻叫道：“哎呀，还真的是扭到了，有些疼！” 陈明宇道：“茜姐，你把鞋脱下来，我帮你看一下有没有脱臼。” 张茜有些羞涩的说道：“我……我有点弯不下腰，你帮我脱吧。” 陈明宇看了看张茜潮红的面容，应了一声，便蹲下身，抓起了张茜的小腿轻轻抬高，把她的高跟鞋脱了下来，然后一手抓住张茜穿着丝袜的脚丫，一手轻轻捏住她的脚踝，用手指轻轻活动着感受起来。 张茜的人长得很高，但是脚丫却并不大，最多也就是三十六码，堪称是盈盈一握了，而且她的二脚趾长于大脚趾，这是明显的希腊脚。 陈明宇是颇有一些恋脚癖的，对于美女的脚也有不少了解，据说，拥有希腊脚的往往都是美女痞子，虽然第二个脚趾长的女性不一定是美女，但美女绝大多数都符合第二脚趾长的特征。尽管还不能科学解释为什么美女一般都是第二脚趾长的，但大量的证据证明了第二脚趾长的女性中美女的占比极高，比如章子怡、蒋雯丽、高圆圆、黎姿、李若彤等大美女全都是这种脚型。 此刻，陈明宇把张茜的丝袜美脚捏在手心，小腹中忍不住就冒出一团熊熊燃烧的*！自从“重生”以来的这段时间，他还没有滚过床单，最多也就是跟唐新月抱一抱、亲亲嘴罢了。唐新月或许是受她爸爸的影响，骨子里还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女孩，在男欢女爱的态度上还是比较保守的，虽然他们两个在警校毕业之前已经越了雷池，但那是在毕业前夕悲伤气氛的浸染下，唐新月带着一种崇高的仪式感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了他的。但是在他们正式结婚之前，除非是有什么节日或者是纪念日，要不然，陈明宇想要“骗”唐新月一块去滚床单，可是非常困难的。 陈明宇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身体早已经憋得有些冒火了。 此时此刻，陈明宇握着张茜的丝袜美脚，看着张茜娇羞的面容，真是恨不得把这个撩人的小妖精就地正法！ 张茜不知道是不是在故意的引诱陈明宇，在陈明宇轻轻扭动她的脚踝的时候，她竟然还发出了诱人的娇喘声，简直和女人的*声没有什么两样。 陈明宇的裆部终于控制不住的支起了帐篷。 第67章 春色满园 但是最终，陈明宇的理智还是压过了他本能的欲望，这个小妖精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红玫瑰，虽然娇艳欲滴，让人不忍释手，但是这朵红玫瑰却长满了细密的小刺，远远观赏一下倒是没有问题，但如果想要亲密接触，那就很有可能会被扎出血。 陈明宇还用着更远大的理想，可不想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人。 在用手感受了一番张茜的脚踝之后，陈明宇说道：“茜姐，你的脚踝应该是没有脱臼，问题不大，休息休息，敷上一些活血化瘀的药，应该就没问题了。” 张茜柔声说道：“你真厉害，什么都懂。” 陈明宇有些恋恋不舍的放下了张茜的脚，坐回了旁边的马扎上，说道：“我在警校的时候，曾经作为特派生送到部队里进行过为期三个月的生存训练，所以对这些事都有一些了解。不过，我只是有一个粗略的了解罢了。茜姐，咱们回去之后，你最好还是再去医院让医生给看一看。” 张茜盯着陈明宇的眼睛，说道：“不用了，那些医生的话我信不过，我就信得过你的话，你说没事，那就是没事。另外，弟弟，你还得帮姐姐一个忙。” 陈明宇爽快的说道：“什么帮不帮忙的，有什么事，姐你尽管说吧。” 张茜说道：“真是我的好弟弟，嘻嘻……我不懂得有哪些活血化瘀的药，你帮我去买可以吗？花多少钱，姐给你报销。” 陈明宇笑道：“买药的事包给我了，也花不了几个钱，不用报销。就算是花的钱多，也不用报销。你帮忙把交通宾馆承包给我们，我还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好呢！” 张茜故意板起了脸，说道：“弟弟，你跟姐姐还客气什么？以后，不许再给姐说‘谢’字，要不然姐姐可就要生气了！” 陈明宇笑道：“行，姐，那我以后再不跟你客气了。” 张茜马上又换上了一副笑脸，接着说道：“弟弟，姐姐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忙的。” “你说吧，姐，呵呵……” “是这样，你帮我买了活血化瘀的药之后，如果我不会使用，你可要帮我涂上才行呀！我要是老是走路不利索，影响了工作，肯定要惹领导不高兴。弟弟，你可不能不帮姐姐呀！” 张茜的这句话，暧昧的意味实在是太明显了，陈明宇又不禁有些意动，忍不住暗道，你这个小妖精，不把我撩拨的把你法办了，你看样子是不准备放过我了啊！ 陈明宇当然不好拒绝张茜的这个“请求”，便道：“好的，姐，包给我了。” 张茜高兴的说道：“真是我的好弟弟！” 突然，张茜又一惊一乍的叫道：“呀，弟弟，你的衣服都弄湿了！肯定很难受吧？都怪姐姐不好！” 陈明宇刚才抱着张茜摔倒在水草中的时候，后背和裤子上沾满了水渍，还沾了一些污泥，那些水渍此时已经浸透了他的内衣，湿乎乎的挺不舒服，但是嘴上则说道：“没关系，正好凉快。” 张茜嗔道：“也不看看现在都是几月份了，还凉快，真是个孩子，要是着凉了怎么办？不行，我得去带你买几件衣服换上。” 陈明宇道：“没关系，姐，你不用担心，也没湿多少，我真的不冷，我现在这样去逛街也不好意思啊，还是等咱们吃完饭回去，我再换衣服就行。” 张茜道：“都怪我不好，刚才怎么就滑到了呢。不过，弟弟，你这样真的没事吧？” 陈明宇道：“真的没事。我们当初在部队进行生存训练的时候，经常在大雨里负重越野跑，一点问题都没有。今天衣服湿这么一点，跟当初进行生存训练的时候相比，简直就是小儿科！再说了，我年轻，火力强，一会就能把衣服暖干了。倒是茜姐你的脚感觉怎么样？如果疼的厉害，咱们还是尽快去买点药敷上。” 张茜道：“我的脚没事，疼的不厉害，你要是衣服没事的话，咱们就在这儿简单的吃点饭，然后再走吧？” 陈明宇道：“行。那咱还钓鱼吗？” 张茜道：“我就不钓了，下次找个机会再跟你比赛。不过，你还是钓一条鱼吧，我还想吃你亲自钓上来的鱼呢。” 陈明宇听着张茜这故意装嫩，简直是少女心爆棚的话，心里好笑，嘴上则说道：“行，那我一定钓一条大鱼上来！” 虽然饭店老板说鱼塘里的鱼都是野生鱼，但最多也就是从河里捞上来又放进这水塘里养着的，而且其中肯定有绝大一部分都是人工养殖的，因为卖鱼本来就是饭店老板的主要生意，那就显然不可能不养殖。 养殖的鱼一般都是比较傻的，而且在提前撒了窝子的情况下，鱼群早就已经聚集了过来，对于陈明宇这样的钓鱼高手来说，根本就不用使用什么钓鱼技巧，只需要把鱼钩甩下去，耐心的等待，没过几分钟，陈明宇就钓上来了两条大草鱼。 陈明宇每钓上来一条鱼，张茜都在旁边高兴的拍手大叫，简直比她自己钓上来鱼还要高兴。 把第二条鱼放进鱼篓之后，陈明宇说道：“茜姐，咱们两个也吃不了太多，就钓这两条怎么样？” “行！”张茜高兴的说道，“弟弟，你的钓鱼水平实在是太高了，改天一定要好好的教教我，行不行？” 陈明宇笑道：“没问题，我一定倾囊相授，绝不藏着掖着！” 张茜又问道：“那你说这两条鱼怎么吃好？” 陈明宇道：“你说怎么吃，咱们就怎么吃。” 张茜却坚持说道：“不行，这两条鱼是你钓上来的，你说怎么吃咱们就怎么吃。” 陈明宇想了想，便说道：“那好吧。姐，咱们烤一条，红烧一条，然后再做个鱼头豆腐汤，你觉得怎么样？” 张茜道：“太好了，完全合我的胃口啊！弟弟，你说实话，是不是提前研究过过我喜欢吃什么？” 陈明宇当然没有去研究过这个问题，但是为了逗张茜高兴，便开玩笑道：“哈哈，姐，被你看穿了啊！你知道吗，为了知道你细化你吃什么，我可是费了很多心血的，光是好话都说了一箩筐！” 陈明宇明明是一副开玩笑的口气，一般人肯定都能听得出来的，但是张茜却似乎没有听出来，竟然非常感动的说道：“真的啊？弟弟，你对姐姐可真是太好了！有你这么一个好弟弟，我可真的是打心眼里高兴！” 陈明宇本还想跟张茜开几句玩笑，但是现在见她一副很感动的样子，反倒不好意思开玩笑了，便顺着张茜的话说道：“这也是因为你对我好，任何事都是相互的嘛！” 张茜动情的说道：“好弟弟，你只要真心对我，姐姐我以后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陈明宇听得吓了一跳，张茜这话说的简直就是在对自己表白啊！他在表面上自然还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说道：“那是肯定的。姐，你看还能走吗？哎呀，你的鞋跟太高了，恐怕不容易走路啊！” 张茜道：“我慢慢的走，先试一试。” 结果，张茜刚走出了一步，就“哎呀”一声叫了出来，身体一歪，眼看着又要摔倒。 陈明宇连忙上前一步，又一下子扶住了张茜，张茜又顺势的倒在了陈明宇的怀里，在陈明宇的嘴边吐气如兰的说道：“弟弟，又多亏了你扶住我啊！” 陈明宇道：“呵呵，姐你客气了。不过，姐啊，我看，你穿这样的高跟鞋是没法走路了，你车上还有备用的平底鞋吗？” 张茜道：“没有啊，真没想到会把脚扭了，这可怎么走路啊。” 陈明宇也有些犯愁的说道：“是个麻烦事。” 张茜沉吟了一下，说道：“弟弟，要不然这样吧，我觉得我的脚应该休息一会就好了，你先……背着我去包间，咱们一边吃饭一边休息，你说好不好？” 陈明宇很有些犯愁，他可不想让别人看见他跟张茜亲密接触的样子。但是张茜现在穿着高跟鞋没法走，又没有备用的鞋，除了背她过去，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了。 再或者，去给饭店老板借一双拖鞋？ 陈明宇便道：“姐啊，你看我后背的衣服都湿了，如果我背着你的话，那还不都把你的衣服给弄脏了？要不然，我去找饭店老板问问，看他这儿有没有拖鞋，让拟勉强先穿一下？” 张茜似乎知道陈明宇在担心什么，便摇头说道：“不行啊，我有洁癖的，别人的鞋我可穿不下去。再说，我的衣服也已经弄脏了，反正回去也要洗，也不在乎再脏一点了。弟弟，你还是背着我过去吧。现在天色这么黑了，这儿吃饭的也没有几个人，不会有人注意咱们的。再说了，就算是有人注意又怎么了？你是我的弟弟，我的脚扭伤了，你背我过去不是正常的吗？谁又能说出来闲话？” 既然张茜都这么说了，陈明宇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道：“好吧，姐，既然你不怕把衣服弄脏，那我就背你过去吧。” 第68章 美女如兰 于是，陈明宇就这么背着张茜进了他之前定好的那个包间。他们在路上倒是也碰到了几个人，但由于这儿的光线很暗，他们和那几个人的距离又远，所以那几个人估计也没有看清楚他们的样子。 进了包间之后，陈明宇“服侍”着张茜坐在了椅子上，然后出门给饭店厨房交代了一下那两条鱼的做法，同时又点了几个特色菜，总共凑成了六菜一汤。虽然他们两个肯定吃不了这么多，但是既然是请张茜吃饭，那自然也就不能小气。 回到包间里之后，陈明宇看到张茜已经脱掉了外套，正在着二郎腿揉脚踝。此时，张茜的上身是一件鸡心领的黑色紧身毛衣，领口开的挺大，事业线的边缘都露了出来，在紧身毛衣的包裹下，她那一对凶器十分汹涌！她的下身穿了一条短裙，下面是两条笔直修长的大腿，在黑色丝袜的包裹下，十分惹火，简直迷死个人！ 尤其是对于陈明宇这样的美腿、美脚控来说，张茜的这幅造型又让的小腹里一片热火升腾。 陈明宇走过去问道：“茜姐，脚踝还是疼的厉害吗？” 张茜微微皱眉道：“还是有点疼，弟弟，刚才你帮我捏脚踝的时候，我感觉都不怎么疼了，要不然你再帮我捏几下？” “额……”陈明宇心里很纠结，心想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诱惑我，小心我的*烧过了理智，把你给就地正法了！ 张茜见陈明宇有些犹豫，便又微微一笑，说道：“你就帮我捏几下就行，好吗弟弟？” 既然张茜都这么说了，陈明宇还能说什么，便道：“行，茜姐，那我帮你捏捏。” 陈明宇拉过来椅子坐在了张茜的旁边，张茜也不客气，直接就把脚放在了陈明宇的大腿上。陈明宇左手抓住张茜的芊芊细脚，右手捏住她的脚踝，轻轻揉捏起来。 包间里的灯光非常明亮，张茜的美脚简直像是一个艺术品一样诱人！ “弟弟，你的手法真是太好了，简直比那些按摩师还要厉害，嘻嘻……”张茜高兴的说道。 “呵呵，茜姐，那等我退休之后，我就开个按摩店，专门给你按摩，你觉得怎么样？”在*的燃烧下，陈明宇也忍不住跟张茜开起了玩笑。 “哈哈，弟弟你对我也太好了吧？不过，等你退休的时候，我都已经变成个老太太了，魅力全无，估计到时候你就不搭理我了呢。”张茜哀叹道。 “哪能呢！茜姐你这么漂亮，就算以后你年龄大了，也肯定是个漂亮的老太太，肯定要吸引着一堆小老头围着你转呢！”陈明宇故意逗她开心。 “弟弟你太会说话了。那……那些围着我转的小老头里面，会不会有你啊？” “没有我。” “啊？”张茜有些反应不过来。 “呵呵，因为到时候我还要当你的护花使者呢，省的那些小老头们围在你身边惹你烦。”陈明宇说道。 “哎呀，你太坏了！不过……弟弟你对我真好！”张茜两眼闪亮，简直就像是一个刚刚怀春的少女。 陈明宇心想张茜以前不会是没有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吧？要不然，她都到了这个年龄了，怎么可能还这么犯花痴啊？或者说，是因为薛明伦在那方面的能力不行，不能满足张茜，而张茜如今二十七八岁，虽然距离“如狼似虎”的年龄还差那么几岁，但是欲望也应该很强烈，或许真的是薛明伦无法满足她，所以她才对自己这么火热。 正在想着这件事，突然，陈明宇看到张茜的美腿上有一些伤疤，尤其是膝盖处的伤疤更厉害！只不过，在黑色丝袜的包裹下，那些伤疤并不那么明显，如果不是因为包间里的灯光很亮，而且他们的距离又这么近，他肯定是不会看清楚这些伤疤的。 陈明宇又朝张茜的另外一条腿上看去，见她另一条腿上隐隐约约的也有一些伤疤。而且，从这些伤疤的分布来看，也不像是磕的碰的啊，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搞的！ “茜姐，你腿上怎么弄的啊？怎么受伤了？”陈明宇也没有多想，随口问道。 张茜闻言脸色不禁一边，嗫嚅的说道：“都是……都是碰的。” 陈明宇知道她腿上这些伤疤肯定不是碰的，如果碰伤一两个地方倒是很有可能，但是两条腿上有这么多伤疤，如果说都是碰的，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既然张茜不愿意说原因，陈明宇自然也不会多问，不定张茜有什么难言之隐呢，或者是她有什么皮肤病？ 这么一想之后，张茜这双美腿的完美程度在他心里不禁大打折扣。 而张茜似乎也没有刚才有兴致了，说道：“我的脚踝已经不怎么疼了，呵呵，弟弟，谢谢你了。” 说完，张茜便把腿收了回去。 陈明宇道：“那好，一会看会不会肿起来，不过没有肿的话，应该就问题不大。过一会我带你去买些活血化瘀的药，涂上个两三天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张茜微微一笑，道：“好。” 陈明宇站起来，走到房间里的储物柜旁，从里面拿出来了那个送给张茜的包包，走回来说道：“茜姐，这次承包交通宾馆的事，真的是太感谢你了。我给你买了个包包，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张茜满心感动的看着陈明宇，说道：“你之前已经送我化妆品了呀，怎么又送我礼物？你也太破费了。” 陈明宇笑道：“一个包包而已，也花不了多少钱，只要茜姐你喜欢就行。” 张茜从礼品袋里拿出来那个包包，看了看，说道：“呀，还是梦特娇的！我非常喜欢！不过，弟弟，这个包包肯定花了不少钱吧？你一个月才多少工资啊？以后不要再这么破费了，知道吗？” 陈明宇对付女人的经验很丰富，随口说道：“我又不是成天给你买礼物，只要茜姐你喜欢，多花点钱又算什么？” 张茜听到更加感动了，幽幽的说道：“你可真是个好男人啊！长得这么阳刚帅气，而且体贴暖心，又会哄女孩子开心，要是哪个女孩子嫁给了你，可真的是太幸运了。” 陈明宇开玩笑道：“姐啊，那你以后可要多给我打打广告，让我找个好媳妇。” 张茜不知道陈明宇已经有了女朋友，还以为陈明宇说的是真的呢，便说道：“行，这事交给我了，我一定帮你好好的相一相，找一个既漂亮又贤惠的女孩子才行，要不然可配不上你！” 陈明宇呵呵笑道：“那我就先多谢茜姐了。” 菜肴上来之后，张茜问道：“明宇，你要酒了吗？” 陈明宇道：“考虑到你开着车呢，所以我就没有要酒。” 张茜道：“无酒不成席嘛，还是来点酒，少喝点没有关系。” 陈明宇便道：“那好吧，茜姐，你说咱们来点什么酒？” 张茜说道：“按说，应该来瓶红酒才够气氛，但是这种小饭店肯定没有，我过来的时候本来想带一瓶呢，但是临时有点事，我就把带酒的事给忘了。要不然，咱们就来几瓶啤酒吧。” 陈明宇道：“成，我现在去要。” 很快，啤酒就被送了上来，陈明宇打开一瓶，先给张茜倒上一杯，又给自己倒上，然后端起酒杯，说道：“茜姐，今天请你吃饭，主要还是为了感谢。这一杯酒，我敬你！我先干了，你随意！” 说完，陈明宇便把一杯啤酒一口喝了下去。 张茜称赞道：“够爽快！这一杯酒，姐姐陪你！” 说完，张茜也把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 陈明宇赞叹道：“茜姐，你可真是太够意思了，有你这么一个好姐姐，可真的是我的福气啊！” 张茜道：“有你这么一个好弟弟，也是我的福气。” 张茜的酒量不错，但却是容易喝酒上脸的体质，一瓶啤酒还没有喝完，脸色就已经变得绯红，简直像是熟透了的红苹果一样，愈加显得妩媚动人了，简直让人垂涎欲滴。 看着张茜这幅娇媚动人的样子，陈明宇真是想跟她一度春宵啊！ 又给张茜倒上酒之后，陈明宇说道：“茜姐，你在咱们的银行里有熟人吗？” 张茜道：“我在系统有几个熟人，怎么啦？” 陈明宇道：“是这样，我们现在把交通宾馆承包下来了，想要对交通宾馆重新装修，但是手里的资金又有些紧张，所以想以交通宾馆的承包权为抵押，从银行贷点钱出来。但是，我们几个在银行系统都没有熟人，所以……茜姐，你有熟人的话，希望你能帮我们介绍介绍，我们绝对是走正规的贷款手续，另外，对于那些规矩，我们也绝对不会不懂事。茜姐，你刚帮了我们这么一个大忙，我本来实在是不该再麻烦你了。但是，我认识的有能力的亲人里面只有你一个，所以……” 张茜打断了陈明宇的话：“明宇，你看你又客气了，咱们可是姐弟俩，你不找我帮忙找谁帮忙？如果让我知道你找了别人帮忙，而没有找我，我还不高兴呢！” 陈明宇由衷的说道：“茜姐，你真是太够意思了，真是我的好姐姐！” 第69章 人生的态度 张茜被陈明宇夸的满心欢喜，爽快的说道：“这件事你就放心吧，改天我帮你介绍一个银行的信贷部主任，这种贷款的事情，直接找信贷部主任要比找他们行长还要管用。” 陈明宇本来也只不过是猜测着张茜在银行系统里可能是有熟人罢了，也没敢把贷款的事完全寄托在张茜身上，却没想到张茜一口就把这件事应承了下来，而且还要直接给他介绍信贷部主任，这可真的是让陈明宇喜出望外了！ 陈明宇颇为激动的说道：“茜姐，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你有什么事找我帮忙，我绝对没有二话！” 张茜笑道：“你看你说的，咱们是姐弟俩，还分什么彼此？你今天帮我揉了脚踝，让我能尽快恢复，这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啦！不过，弟弟，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陈明宇道：“你尽管说。” 张茜沉吟了一下，说道：“本来，交通宾馆已经承包给你们了，你们想怎么经营，我是不该管的。不过，你是我弟弟，所以我才多说两句。我觉得交通宾馆的内部装修已经算是不错了，你们如果再投入一大笔资金进行装修，似乎是有些没必要啊。万一，我说万一，你们把这笔钱投入进去，但是收益却没有想象的那么好，你们还要背负着贷款的压力，那怎么办呢？” 陈明宇其实想从银行贷这笔款，还另有他用，并不只是为了装修交通宾馆。 等贷款到手之后，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去青江市，和郭鹏一起去民间股票市场赚钱，等把钱赚到手之后，他再拿出来一部分钱把交通宾馆好好装修一番，同时提高管理水平和服务质量，让其成为华阳县比较上档次的宾馆。另外，他还想再盘下来一家饭店，投入资金，把这间饭店打造成一个比较高档的饭店。 之所以要对饭店投资，他倒也不完全是为了想通过饭店赚钱，而是希望把这个饭店打造成一个跟华阳县的上流人物结交的一个平台，以交通宾馆和饭店为依托，拓展人脉关系网，为他下一步在官、商两届的发展打下基础。 当然了，陈明宇不能把自己的这个设想完全告诉张茜，便笑道：“茜姐，你说的很有道理。交通宾馆现在的内部装修确实是已经不错了，在咱们华阳来说，也绝对算是上等的了。但是，我们几个商量了，既然要做这件事了，那就尽量做好。所以，我们还是想投入一笔钱进行维护、装修，另外还想在宾馆内部开辟出一个餐厅，主要针对宾馆的住客营业。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加起来，也需要一笔钱。所以，我们才想要通过银行贷款了。” 张茜玩味的问道：“弟弟，你实话说，这个想法是不是主要是由你提出来的？” 陈明宇坦诚的说道：“茜姐你真可真是慧眼如炬啊！” 张茜有些得意的说道：“我就知道这是你的想法。老实说，弟弟，你可真的是跟普通人不一样。别的不说，就说你的这种魄力，绝对是很多人达不到的。行，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既然你这么有想法，那我当然是要支持你的。弟弟，你准备什么时候拿到这笔贷款？” 陈明宇道：“越快越好吧！” 张茜道：“那好，就这两天的吧，我就跟那个信贷部主任联系一下，说说这件事，争取尽快的办贷款手续。另外，弟弟，你刚才也说了，虽然你这是按照正规程序来办贷款，但还是得表示一下的，这也是规矩。我跟那个信贷部主任是熟人，但是也没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他改了规矩。” 陈明宇道：“这个我明白，茜姐你可千万别为难，我绝对不吹差事的。” 张茜点点头，道：“行，那你就等我就等我联系你吧。” 一顿饭吃下来，他们两个人总共喝了五瓶啤酒，不过以他们两个的酒量来说，喝这点啤酒就跟喝水一样。 经过这段饭的时间，张茜的脚踝也好了许多，不需要陈明宇背着了，在陈明宇的搀扶下来到了她那辆蓝鸟车旁边。 张茜掏出了车钥匙，问道：“弟弟，你会开车吗？” 陈明宇道：“会开。” 张茜便把钥匙交到了陈明宇的手里，说道：“那好，我的右脚使不上力了，今晚就让我给我当司机了。” 陈明宇也不客气，笑道：“行，保证安全行驶！” 把张茜扶进了副驾驶之后，陈明宇才坐进驾驶室，插上车钥匙，打着火，先热了热车，才挂上档，平稳的把车发动起来。 张茜看着陈明宇这一系列的工作，称赞道：“我说你是个细心的人，果然是没有说错。” 陈明宇呵呵一笑，说道：“好久没有开车了，有点生疏，让你见笑了。” 张茜侧着身子，像是一只猫咪一样窝在车座里，歪着头定定的看着陈明宇，说道：“我觉得你开的挺好的，比我开的还要好。” 陈明宇又一笑，问道：“茜姐，你去哪？” “我……去哪？”张茜有些惆怅的重复了一下陈明宇的话。 陈明宇扭头看了一眼张茜，见张茜有些出神，脸上的表情也有些萧索，似乎是一种欲说还休的愁绪萦绕心间，便问道：“怎么了，茜姐，有心事？” 张茜轻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是啊，谁能没有心事呢。我小时候被人算过一卦，那是个穿着挺邋遢的和尚，他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到了我们村，我碰见了他，见他又累又饿，就从家里偷偷给他拿了两个馒头，还给他端了一瓢水。他只吃了一个馒头，我看他肯定没有吃饱，但是他却把第二个馒头也吃下去，而是放进了一个破口袋里。我还看到，他那个破口袋里其实还是有不少干粮的，真不知道他既然有干粮，怎么还会饿成那样。他吃喝之后，跟我算了一卦，说我这辈子的命不太好，要受很多苦。但是他说会帮我像佛祖祈福的，希望能减轻我的痛苦。他还对我说，人活着，就是为了还上辈子所欠下的债，所以每个人都会吃苦。但这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自己种下的因，最后结成了果。如果这辈子吃的苦多，同时多行善事，下一辈子就能过上好日子。” 陈明宇笑道：“姐，你信了那个和尚的话？” 张茜看着陈明宇，说道：“我觉得他说的还挺对的，我的命确实不太好，小时候吃了很多苦，现在长大了，还是过得不舒心。这可真的是应了那句话，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但能与人言者无二三，呵呵……” 陈明宇道：“姐，你有什么烦心的事，可以给我说说啊，我就算是没能力开导你，但决定可以做一个忠实的听众。有些事情，憋在心里很难受，但是一旦说出来，可能就会舒服多了。有时候，甚至不需要别人的开导，自己就忽然能想通了很多呢。” 张茜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弟弟，谢谢你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啊，唉！” 陈明宇想了想，说道：“茜姐，我说几句我的想法，如果说错了，你别介意。那个和尚说人活着，就是为了还上辈子所欠下的债，所以每个人都会吃苦。我不太同意这句话，我觉得人活这一辈子，固然会遇到很多痛苦的事情，这是谁都避免不了的。但是，我觉得，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在平时的生活中，肯定还是开心、幸福的事要多过伤心、痛苦的事。那么从这个角度来看，可不可以认为每个人上辈子都是天使，所以这辈子老天爷才给了机会，让天使来到人间享受一些尘世的欢娱呢？那些至爱的亲情、唯美的爱情、纯真的友情，应该是只有尘世的凡人才能感受到的吧？就像嫦娥，虽然成了长生不老的神，但是她却永远的住在广寒宫中，跟至亲的人天地相隔，每天只有一只兔子相伴左右，又有什么意思呢？与其这样的长生不老，还不如当一个凡人，尝尽人生的酸甜苦辣，轰轰烈烈的活一辈子呢。” “至于人生的痛苦，我认为，每个人的境遇都是不同的，每人的命运也就肯定有所不同。一些人的起点很低，终其一生努力打拼，付出了大量努力，最终所换来的可能是微少的回报；而一些人或许只是凭借某个时期的付出就可以坐享名利，比如演艺圈的一些演员通过一部戏就可以走红了，再比如一些歌手，可能凭着一首歌就可以享受一辈子的盛名，而且名利双收，再比如一些出身于权贵人家的子弟，他们一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含着金钥匙的，哪怕他们不付出一点努力，他所在的阶层高度，也是很多人穷其一辈子的辛勤努力也无法企及的……但是，正因为人生的境遇无法预测，所以才显得人生的多样，人生的变化多端，人生的悲欢离合。我们或许无法选择人生是什么样的，但是我们却可以选择以什么样的心态去生活，去品尝每个阶段的酸甜苦辣。生命给了我们什么，我们就去享受什么，然后再力求让自己过得更好，我觉得这才是应该有的生活态度。” 说完这番长篇大论，陈明宇又呵呵一笑，说道：“一不小心就说多了，茜姐你可千万不要介意。” 在陈明宇说这番话的时候，张茜一直在定定的看着陈明宇，等陈明宇话音落下之后，张茜的眼睛里已经氤氲一片，她柔声说道：“你没有说多，你说的太好了。明宇，你真是一个跟别人不一样的男人。” 陈明宇刚才情绪所致，一不小心说了这么说，现在又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闭了嘴，专心的开起车来。 第70章 一室春光 张茜住在距离县委招待所不远的一处民房，这是一座小院子，面积大约有三四分地左右，院子里收拾的非常干净，而且种了不少花草，还有一棵很粗大的银杏树，以银杏树生长慢的特性，这棵银杏树肯定有几十年的树龄了。 张茜让陈明宇直接把车开进了院子，然后陈明宇扶着张茜进了客厅。 这座小院子从外面来看平淡无奇，但是客厅里的装修却很是豪华，家具、家电一应俱全，尤其是那一组真皮沙发，以及在摆放在客厅里面桌子上的那个25寸的长虹牌彩电和靠门角落里摆放的海尔牌双开门冰箱很是惹眼。 如今这个年头，在华阳这么一个小县城，能买得起冰箱和彩电，尤其是真皮沙发的家庭还是极少数。不过，从张茜拒绝参股交通宾馆，放弃这么一个躺着赚钱的机会看来，张茜肯定是不缺钱，自然买得起冰箱、彩电。当然，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也能证明张茜是一个对金钱看得比较淡的女人。 陈明宇扶张茜在沙发上坐下之后，说道：“茜姐，今天时间有点晚了，明天一早我去买了活血化瘀的药给你送过来，好吗？” 张茜道：“行，那就麻烦你了。” 陈明宇笑道：“这没有什么麻烦的。” 看着张茜潮红色的娇艳面容，以及她那双黑色丝袜包裹下的修长美腿，陈明宇不禁感到嘴巴有点干，他预感如果继续留在这儿，指不定就会发生点什么桃色事件，便说道：“茜姐，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张茜挽留道：“你第一次到姐姐家里来，怎么也得喝杯茶再走吧？” 陈明宇笑道：“时间太晚了，再喝茶估计就要睡不着觉了，还是改天再喝吧。” 张茜眨了眨眼睛，撩人的说道：“没关系，睡不着觉就在这儿陪着姐聊会天，我是个夜猫子，向来都是半夜才睡觉的。” 陈明宇的小腹里一片邪火升腾，张茜这句话里暗示的意思也太明显了吧？他忍不住在心里暗道，你可不要再撩拨我了，我可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要不是因为你的身份特殊，我现在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陈明宇干笑了一声，鬼使神差的问道：“茜姐，你……平时一个人住啊？” 张茜把两条腿翘到了沙发上，妩媚的撩了一下头发，说道：“是啊，我一个住不行啊？” 陈明宇笑道：“我就是觉得你一个人住这么大一个院子，挺……呵呵……” “挺什么？”张茜很好奇的问道。 “挺寂寞的。”陈明宇脱口说道，不过说完之后，他就后悔了，心想自己今天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么久没有碰女人，所以精虫上脑，胡言乱语起来了？ 张茜这厢却咯咯的笑了起来，说道：“是啊，我每天一个人住在这么大一个院子里，确实非常寂寞，平时也没有人陪我。今天你到我家里了了，正好陪陪我呀。” 陈明宇愈加感到口干舌燥了，说道：“茜姐，我给咱们倒点水吧。” 张茜道：“好，壶里就有热水。茶叶就在茶几抽屉里呢，你自己拿吧。另外，如果你想喝酒的话，冰箱里有红酒，也有啤酒，你自己取，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就行，不用客气。” 陈明宇问道：“茜姐，那你喝什么？” 张茜眼波流转，说道：“还是来杯红酒吧，咱们在饭店里就想喝红酒呢，可惜那儿没有，正好现在喝一杯。就在冰箱里呢，你去拿吧，还是法国进口的呢。” 张茜的连番挑逗，让陈明宇既有些*升腾，又感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想当初，从来都是他用各种办法去撩拨性感漂亮的女孩子，什么时候反过来被女孩子这么撩拨过？ 今天要是在调情上输给了一个女人，别的先不说，首先是太跌份了吧！ 这个念头在陈明宇的心头一闪而过，他的*和自尊便有些超过了理智的苗头，说道：“好，我去拿酒。” 说着，陈明宇便起了身，来到冰箱前，打开之后，确实看到里面有两瓶红酒，其中有一瓶已经开封喝了小半了，上面贴的标签上面也都是法文字母，但是陈明宇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品牌的法国酒，向来要么这就是什么不知名的小酒庄生产的酒，要么就是山寨的国内贴牌灌装酒。 这几年，各种各样冒牌的外国酒越来越多，尤其是在酒店和一些娱乐场所，更是十分受到热捧，很多人在这类场所消费的时候，肯定都要点外国酒，虽然他们也未必觉得这种酒好喝，但是受到这个年代人们心理的影响，好像外国的东西就是好的，精华和糟粕一应俱收，要是不喝外国酒，就好像自己没钱、没品位、没面子一样！ 殊不知，他们喝的那种外国酒很有可能是在国内某个小镇的某个小酒厂里自己生产、自己灌装的，然后在瓶子上贴一个国外的商标，经过连番倒手之后，就成为了进口的国外名酒，价格自然也要翻了好几番。 甚至有些人，有且是那些一夜暴富的生意人，明明知道这些外国酒是假酒，但还是喝的乐此不疲。 说到底，这还是改革开放的时间还太短，一些国人虽然做生意赚了钱，但是眼界还是太低，对欧美等发达国家不了解，认为那些国家的一切东西都是好的，再加上自己有一些自卑心理，所以才用这种方式给自己抓面子，充门面。 不过，此时此刻，陈明宇也根本就不在乎真酒和假酒，只要有酒精，就行！ 陈明宇把那一瓶开封了红酒取了出来，坐回到张茜的对面，给他们各自倒了半杯。 张茜优雅的端起酒杯，说道：“弟弟，干杯。” 陈明宇端起酒杯，跟张茜轻轻碰了一下，喝下去了一大口。 这瓶红酒果然不怎么好喝，颇为酸涩，但是酒精度数却似乎不低，一口酒喝下去，陈明宇就愈加觉得体燥发热了。 张茜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咪一样蜷窝在沙发上，轻轻摇晃着酒杯，说道：“弟弟，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呀，说给姐姐听听，以后姐姐也好对着你的要求给你找女朋友。” 陈明宇道：“我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标准，茜姐你看着办呗。” 张茜玩味的笑道：“那好吧，我照着年轻漂亮的给你找吧，我知道你们男人，不都是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嘛，像我这样的老女人，你肯定是看不上的，呵呵……” 陈明宇恭维道：“茜姐你可一点都不老呀，我看你可能还不到二十岁呢吧？而且，你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韵味，这可是一般女人比不了的。我认为，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韵味和气质，长相和身材倒是其次的，至于年龄，就更是其次的了。” 张茜咯咯笑了起来：“你可真会逗姐姐开心。” 张茜一边笑一边动了动腿，突然又“哎呀”一声叫了出来，随即说道：“我的脚踝还是有点疼，弟弟，你还能帮我捏几下吗？” 陈明宇当然明白张茜的意思，便说道：“好啊。” 来到张茜身边坐下，陈明宇抓起张茜的纤细美脚，轻轻揉捏起她的脚踝。他的理智防线已经几乎要被*给击溃了。 张茜斜靠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明宇，温柔的说道：“弟弟，你真好。” 陈明宇玩味的一笑，说道：“茜姐，你也很好。” 张茜突然动情的坐了起来，也不顾脚踝的疼痛了，直接靠近了陈明宇的怀里。陈明宇心里一凛，张茜都已经投怀送抱了，他也终于快搂不住火了，但就在这时，他口袋里传呼机突然发出了“滴滴”的声音。 知道他传呼机号的只有唐新月、吕正伟、吴越、张新平、郭鹏等寥寥几个人，现在这个时间点了，不管是谁打来的传呼，肯定都是挺重要的事。 陈明宇不敢怠慢，马上掏出了传呼机，看到是郭鹏打来的，还让他尽快回个电话。 如果不出所料，郭鹏应该是为了舟山公园北门的地下股票市场之事找的自己。 这个传呼信息就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他*升腾的脑袋上，他的理智又迅速回来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怀中的这个女人虽然妩媚无限，绝对是个顶级的床上伴侣，但是她太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会给他带来巨大的麻烦！ 但是，张茜显然已经动情了，陈明宇也不好就这么直接的把张茜推开，要不然就太伤张茜的自尊心了，而他以后还有很多事要仰仗张茜帮忙的，别的不说，就说从银行贷款的事，如果没有张茜帮忙，他还真不知道该去找什么熟人帮忙，那些银行的人都是大爷，如果没有关系，那想要贷款可就太难了，就算是各种手续都合规，但是贷款什么时候能放出来，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既然张茜对自己这么有感情，而且还这么明显的表现出来了，陈明宇为了安慰张茜，便在张茜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说道：“姐，我有点急事，得去回个电话。” 陈明宇的这一吻简直让张茜的骨头都酥了，说道：“我这儿就有电话，你去用吧。” 陈明宇苦笑了一下，说道：“姐，我可能得走了。” 张茜怔了一下，随即玩味的说道：“刚才是你女朋友给你打来的传呼吧？查岗呢？” 陈明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张茜看了看陈明宇手里那个传呼机，又难掩醋意的说道：“怪不得当时我送你传呼机的时候你不要呢，原来是有别的人送给你传呼机了呀！” 陈明宇还是不置可否，说道：“姐，我真得走了，改天有时间了，我再来陪你。” 张茜倒是一点都没有生气，只是说道：“你这个小滑头，明明有女朋友，还让我给你介绍女朋友！不过，这也怪我，你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还没有女朋友呢？呵呵，好吧，既然是你女朋友查岗，那我当然要放行喽，要是影响到了你们小两口的感情，那我的罪过也就大了。好吧，弟弟，你回去吧。不过，我这辆车是县委招待所的招待车，你如果开出去的话比较扎眼，你又没有交通工具，该怎么回去好呢？” 虽然张茜说了让他回去，但是语气中想让他留下来的意思还是非常明显的。 陈明宇当然不会再松口，说道：“我出去找找还有没有摩的什么的，如果没有，我溜达着回去就行，也不算太远。” 张茜轻叹了口气，说道：“好吧。那你以后有时间了，一定再来陪我。” 陈明宇笑道：“行，我有时间了一定来。” 第71章 股票市场 陈明宇从张茜家里出来之后，并没有去乘什么摩的，而是徒步在街道上行走起来，他很喜欢这种一边走路一边思考问题的方式。 在街角处，他找了一个报刊亭，用这儿的公用电话给郭鹏打了过去。 郭鹏那边很快就接听了，电话里先是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然后才传来了郭鹏的声音：“是明宇吗？” 陈明宇笑道：“是我，小鹏，你干嘛呢，怎么这么开心？” 郭鹏笑道：“我跟我表哥一块喝酒呢，就是我上次跟你提到过的我那个准备去海南发展的表哥。我刚才跟他聊到了你，还说了你对他的忠告，他对你非常有兴趣，非让我现在就跟你联系，我没有办法，就只好给你打传呼了，没影响到你跟嫂子亲热吧，哈哈……” 陈明宇打趣道：“刚刚脱了裤子，你的一个传呼就打过来了，还让我尽快给你回电话，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呢！你这一惊一乍的，要是把我吓出了阳痿，我可要找你拼命！” 郭鹏大笑道：“可别介，你这是本来就功能不行，在警校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可别赖在我身上啊！” “去你的！”陈明宇笑道，“你表哥不是去海南了，怎么又回来了？” 郭鹏道：“他确实是去海南了，看到那边的一片热土简直是兴奋坏了，这不是回来筹措资金，准备去好好打拼一番呢嘛！他这次回来待不了几天，对于你的那番忠告，他十分感兴趣，很想见你一面。明宇，这两天有时间来一趟青江吗？另外，我看舟山公园北门这几天也挺热闹，也想和你一块去看看呢。” 陈明宇道：“行，明天早上，我搭第一班车去青江！” 郭鹏叫道：“好嘞，真是爽快！明天早上，我去汽车站接你！” 第二天一早，陈明宇乘第一班客车前往青江。行驶到半路，陈明宇才想起来今天还答应给张茜买活血化瘀的药呢！但此时已经行到半路，肯定不能再折回去给张茜买药了。如果给吴越、张新平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买了药去给张茜送去，似乎也不妥。 算了，反正张茜的脚踝扭伤也不严重，休息一夜也应该差不多好了，回去之后再找个机会向她解释吧。 八点左右，客车就到站了。 从青江汽车站出来之后，他马上就看到了打扮拉风的郭鹏和他那一辆更加拉风的沙漠王子。 陈明宇跟郭鹏击了一下拳，说道：“你小子还真的可以啊，昨晚你跟你表哥肯定喝到大半夜了吧，今儿早上竟然还能爬起来，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郭鹏笑道：“昨儿晚上确实喝大了，我的头到现在还懵懵的呢。实不相瞒，今儿早上是我媳妇把我叫了好几遍才把我喊起来的，这是我昨天睡觉前给她千叮万嘱的，耽误了什么也不能耽误接你啊。” 陈明宇叫道：“靠！你什么时候有媳妇了？我怎么不知道！” 郭鹏哈哈一笑，说道：“不是正式的媳妇，就是个女朋友罢了，指不定哪天就吹了呢！我要是结婚，不叫谁也得叫你啊，你还得给我当伴郎呢！走吧，兄弟，上车！” 两人上了车之后，郭鹏说道：“我表哥昨晚上比我喝的太多，他的酒量还不太行，这会正在蒙头睡大觉呢。不过，他中午已经在咱们市最好的万福酒楼订好了包间，专门宴请你这个贵客！兄弟，咱们先去吃个早饭，然后去舟山公园北门逛逛怎么样？那儿这几天真的是热闹起来了，我都有点心痒痒了！” 陈明宇笑道：“行啊，客随主便，到了你的地盘上了，你说怎么弄就怎么弄，我绝对没有二话。” 郭鹏调侃道：“哎呀，你这上班之后果然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啊，起码是懂事多了啊，哈哈……” 陈明宇在郭鹏的胳膊上拍了一巴掌，笑骂道：“臭小子……” 两人吃了早饭之后，便驱车来到了舟山公园北门。 周山公园北门已经有不少坐着小板凳，摆摊卖股票的人，如果说的再准确一点，这些人卖的其实是股权证，这些都是一些改制的企业发放给内部职工的股权证明，而由于这些发放股权证的企业未来的上市情况不明，如果企业能够上市，这些股权证自然会大幅升值，这也是国内股市的特征决定的，而如果这些企业最终无法上市，那么企业甚至就会倒闭，这些股权证自然也就一文不值了，所以那些拿到了股权证的职工或者是不懂得股市，或者是对这些股权证的未来价值非常不看好，缺乏博弈的勇气，所以一拿到手之后就开始低价对外兜售，希望尽快把现钱收到手里。 由于这些股权证的未来价值不确定，因此便成为了一个金融炒作的工具。 虽然现在在舟山公园北门摆摊兜售股权证的人也有不少了，但是陈明宇知道，现在还远没有到这儿最热闹的时候。他逛了几家摊位，发现优质的股权证也很少，当然了，这些人出售股权证的价格也很低，如果现在购买的话，如果及时的出手，也肯定能够赚钱，但是以这种方式赚钱，玩的也是击鼓传花的游戏，他们赚了钱，那么就会有一些投机股票的人赔钱，而且这种游戏的盈亏太明显，那些赔了大钱的人很可能在之后的整个人生都会受到巨大影响。 陈明宇虽然想要通过这个石场赚钱，但是他也不想伤害别人，至少，他不想利用自己的上帝视角去直接的伤害别人。 所以陈明宇看中的是那些日后能够上市的企业股权证，而且也已经选中了两家企业，据他所了解，这两家企业都是近几个月内就会上市的企业，而且在上市之前，由于一些原因，这两家企业的职工都出现过大笔抛售股权证的情况，正是最适合入手的股票。但是现在的市场上，出售这两三家企业股权证的还不多，所以他想等这两三家企业有人大量出售股权证的时候，他们就低价收购过来，等日后企业上市之后，他们就能大赚一笔，这样就既让自己盈了利，也伤害不到别人，至于那些低价出售股权证的企业职工，表面上看起来他们是吃亏了，但是他们本来就不想要这些股权证，所以巴不得让人买走呢，这也算不上是伤害他们。 郭鹏和陈明宇粗略的逛了一圈之后，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适合咱们出手的？” 陈明宇说道：“没有我相中的，不过，你要是想玩玩的话，也可以试试手，但是不要买太多，只要有了超过50%的利润就及时出手。” “50%的利润？”郭鹏叫道，“靠！明宇，这么大的利润你还不买，那你还等什么呀？你不会是放着钱不赚吧？” 陈明宇笑道：“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放着钱不赚呢？我之所以不买，自然是想要有比50%更大的利润。老实跟你说吧，我已经选中了两家企业，只要市场上有着两家企业的股票出售，不管什么价格你都可以买过来，然后就一直攥在手里，等我什么时候让你抛的时候，你再抛。至于其他的股票，我还是那句话，你可以稍微玩一玩，明白吗？” 郭鹏叫道：“我怎么听着这么神神秘秘的啊？明宇，你小子不会是跟那个云游四方的野道士学了打卦算命的那一套，成了半仙了吧？” 陈明宇呵呵笑道：“这都让你猜中了，你可真的是太牛逼了！我确实是跟人学了道术，但我可不是跟什么野道士学的，而是跟一位法力深厚的大师学的！学成之后，我算出来了有两只股票以后肯定能赚钱，所以我才找你这个好兄弟来分享了，你感动不感动？” 郭鹏才不信陈明宇这番鬼话，斥道：“你滚犊子吧，还大师呢，你还是糊弄小姑娘去吧！我想你肯定是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不过你不方便说就算了，我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但是，明宇，你说的这两只股票是什么股票啊，现在就给我说说呗，如果碰到了，我就先买着啊！” 陈明宇也不多解释，笑道：“行啊，我这次过来，本来就是想跟你说的。你记住啊，这两只股票一只叫青江钢铁，一只叫江北动力。你只要碰到了这两只股票，放心购买就行了。” 郭鹏是性格爽快的人，也不多问，说道：“行，我记住了！” 然后，郭鹏又兴致勃勃的说道：“要不咱们现在就去逛逛呗，如果碰到了，咱们就先买一点啊，身份证复印近我都揣在包里了，我复印了好几十张呢！” 陈明宇见郭鹏这么有兴致，便笑道：“行啊，那就看看。” 这一圈逛下来，他们还真的发现了青江钢铁和江北动力的股权证，郭鹏便悉数花钱买了下来，不过数量不多，总共加起来，也就只有一千多股罢了。至于交易的程序，也非常简单，只需要一张股权证和一张身份证复印，就搞定了。 看到郭鹏毫不犹豫的购买下这些股权证，陈明宇心里也颇为感动，他知道，也只有郭鹏这样的兄弟，才会在自己跟他说了这些云里雾里的话之后，他就这么果断的掏钱购买股权证了，如果换做一般人，一来是可能不会这么相信自己，二来也估计没有这么大的魄力。 两个人在这儿闲逛到了十一点多，郭鹏不住的和买家、卖家进行攀谈，心里对这个小小的石场是越来越喜欢了，直到他接到了表哥打来的电话，这才依依不舍的和陈明宇一块离开了。 第72章 睿智表哥，傲慢美女 陈明宇和郭鹏来到万福酒店之后，直接上楼，去了666包间，郭鹏的表哥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美艳少妇已经在里面等候了。 两个人进去之后，郭鹏的表哥和那个美艳少妇马上就站了起来，很客气的迎了上去。 郭鹏笑道：“明宇，我给你介绍，这是我表哥罗锋，你喊‘锋哥’就行，这位是方晴，晴姐，是我表哥的红颜知己，哈哈……表哥，晴姐，这就是我在警校的好兄弟陈明宇。” 陈明宇打量了一下罗锋，见他三十出头的样子，个子中等，留着一个三七分头，人长得很清瘦，鼻子上架着一副银丝眼镜，穿着打扮跟一个机关的干部没什么两样，很有气质，而且隐隐有一种官威，但是给人的感官很好。 陈明宇记得郭鹏曾经说过，他这位表哥原本是市计委的一名副处级干部，才刚刚下海不久，算是“92派”中的一员，他这种级别，放在县里可就是副县长啊！而且，他出生于计委，这可是核心的权力部门，其位置的尊崇，当然要比一个副县长还要高出许多！所以他这幅典型的政府官员打扮和身上隐隐透出的官威也就很正常了。 另外，罗锋这么年轻就已经成为了市计委的副处级干部，如果继续留在官场，未来的前途也绝对是十分值得期待的！但是，他却选择了辞职下海经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有魄力的男子！ 而这位美艳少妇则十分吸睛，长相自然是没的说，五官非常精致，而且化了恰到好处的妆容，身材高挑，而且十分有料，整体给人一种非常贵气的感觉，还是那种透在骨子里的贵气，看来她定是出身于富贵之家，这种贵气可不是凭着后天的发迹就能养成的。况且，以她这个年龄，如果不是出身显赫，在如今这个年代，光怕她自己，恐怕还成不了什么事业。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来路。 “锋哥，晴姐，你们好。”陈明宇客气的打了招呼。 “你好啊，明宇，之前听小鹏说你好几次了，今天终于得以见到了，呵呵……”罗锋说话也非常客气，“来，请坐。” “你好。”方晴淡淡的跟陈明宇打了招呼，然后又对郭鹏说道，“小鹏你瞎说什么，我可不是罗锋的什么红颜知己！” 郭鹏开玩笑道：“晴姐，你这第一次见我兄弟，就不给我表哥点面子，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罗锋笑道：“你这个小鹏，明明是你瞎掰，还反过来怪人家方晴。明宇，也不怕告诉你，实际上是我追求了方晴很多年，但是一直都没有追求上，但是没关系，美女有多次拒绝别人的权力嘛，呵呵……” 郭鹏叫起了撞天屈：“表哥，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可是帮着你说话呢，你竟然还反过来说我！哼哼，我看啊，就算是你当众拍晴姐的马屁，晴姐也是不会被你感动的！” 罗锋笑道：“金字塔不是一天建成的嘛，我得抓住所有机会，好好表现，对不对？哈哈，开个玩笑而已，让明宇见笑了，别站着了，快坐！快坐！” 陈明宇便笑了笑，坐了下来。 通过罗锋和方晴的这几句话，陈明宇已经大约可以给他们的性格贴个标签了。 首先罗锋这个人的情商极高，说话很有水平，而且很幽默，是个很容易接触的人。另外，这个人身上透露着一种雍容大气，看来是个做大事的人！ 而这个方晴的性格则比较傲慢，应该是那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大小姐，之后也一直顺风顺水，没有受到过什么挫折，此时也应该是坐在什么高位的女强人，在客气的外表之下，很有一种盛气凌人的气势。 这样的女人可不太好接触啊！ 四个人分主客坐下之后，罗锋说道：“小鹏，你和明宇点菜吧。” 郭鹏大喇喇的拿起来桌子上的那本菜单，说道：“明宇，你想吃什么尽管点，今天是我表哥请客，他现在都下海当老板了，咱们不用跟他客气。” 罗锋笑道：“不用客气，随便点。” 方晴则委婉的批评道：“小鹏啊，你好歹是市委领导的公子，什么时候你才能拿出来一点气质出来呀，不要总像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好不好？” 方晴这句话本也是说者无心，但是陈明宇听来还是多少有一些尴尬。跟在座的这三位富贵子弟相比，他可不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嘛！ 郭鹏是个粗线条的人，他既不多想，也不生气，嘿嘿一笑，说道：“反正又没有外人，还是随性的好，要不然端着多累呀！” 方晴却继续说道：“这可不是让你端着……” 罗锋是个心思十分缜密的人，他怕陈明宇听者有意会不高兴，便轻轻咳嗽了一声，岔开了话题，道：“这家饭店有新鲜的老鼠斑，是今儿早上才出船的，要不要来一条？” 郭鹏道：“是吗？这可是凑巧了啊，那必须要来一条啊！还是表哥够意思，知道我好这一口！” 罗锋笑道：“那是，我确实是知道你爱吃清蒸石斑，所以昨儿个专门给饭店老板打过招呼了的。要不是这儿有新鲜的老鼠斑，我今儿个就未必选在这儿了。” 郭鹏又一连选了四五道名贵的海鲜，然后把菜单给了陈明宇，说道：“明宇，你看着再点几道菜，这儿最出名的就是海鲜，尤其是粤式海鲜做的挺不错。” 陈明宇客气的说道：“我看就这差不多了吧，咱们人少，也吃不了太多。” 郭鹏道：“这才哪到哪啊，别客气，随便点。” 罗锋也说道：“对，随便点，喜欢什么点什么，别客气。” 方晴没有说话，只是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陈明宇。 陈明宇上辈子早就吃腻了各种名贵的海鲜，所以对菜单上的这些菜品也没有多大兴趣，但是他如果不点几道菜的话，似乎是在罗锋和方晴面前露怯，便随便的照着菜单点了两道菜，便把菜单递给了罗锋。 罗锋颇为殷勤的把菜单放在了方晴的面前，笑道：“方总，你可是美食大家，也点几道吧。” 陈明宇心里一动，方总？她到底是什么方总呢？ 方晴伸出纤细雪白的玉指，轻轻翻动了几下菜单，然后点了沙律银鳕鱼和酸辣乌鱼蛋汤两个菜。 听方晴说出这两个菜名之后，陈明宇心想这个女人还真的是挺会吃的。 最后，罗锋又点了几样素菜和一瓶法国玛歌庄园红酒，便让服务员去配菜了。 在等待菜肴的过程中，郭鹏兴致勃勃的说道：“你们猜猜我们刚才去哪逛了？你们肯定猜不出来，哈哈……” 罗锋道：“你让我们猜，总得给点范围或者提示吧，要不然我们也猜无可猜呀。” 郭鹏道：“行，那就给你们一点提示，嗯，跟……金融业有关的。” “跟金融业有关的？”罗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思考了片刻之后，便说道，“你们不会是去了舟山公园北门的那个股票交易市场了吧？” 郭鹏“咦”了一声，说道：“表哥，你真是可以啊，一下子就猜到了点子上了！” 罗锋笑道：“之前我听你说过这事，所以你这么一说，我就往那方面想了。” 方晴则略有一些鄙夷的冲罗锋说道：“我看你这也是误打误撞，因为小鹏给的提示根本就不准确嘛。舟山公园北门那种地下股权证交易市场，也能叫金融业吗？你知道什么才是金融业吗？按照国际惯例，金融业是指经营金融商品的特殊行业，它主要包括银行业、保险业、信托业、证券业和租赁业。” 陈明宇心想这个美艳的女人虽然性格比较傲慢，但看来也是有些真才实学的，在如今这个年代，除了一个专家学者和从业人员，了解金融业的人还真不多！ 这个女人，所从事的不会正是跟金融业有关的工作吧？ 罗锋的脾气实在是好，呵呵一笑，说道：“你说的倒也有道理，看来我还真的是瞎蒙对了。” 这一次，郭鹏有一些不高兴了，说道：“晴姐，你可别拿村长不当干部，舟山公园北门那个小市场确实是小，但是那儿买卖的可是股权证，股权证是什么？这跟股票其实没多大区别了。既然是倒腾股票，那能不叫金融业？” 方晴这种打骨子里傲慢的女人，自然不屑于跟别人争论，便道：“你说是，那就是吧。” 郭鹏早已经习惯了方晴的这个性格，所以也并不太在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罗锋问道：“那你们今天有没有什么斩获啊？” 郭鹏的兴趣马上又被勾了起来，说道：“有啊，我买了不少股票呢，总共加起来，有一千多股呢！” 罗锋很感兴趣的问道：“是吗？什么股票？” 郭鹏道：“青江钢铁和江北动力。” 听了这两个股票的名字，罗锋不禁心里一震，又追问道：“是明宇给你推荐的？” 郭鹏笑道：“又答对了！哈哈，表哥，我看你也可以去摆个摊给人算命了，你简直就是个半仙啊！” 他才从计委出来不久，而且他的家族跟市政府和计委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对市里的主要企业还是比较了解的，所以他知道，清源钢铁和江北动力是市里重点推出的两个试点改革国有企业，这两个企业本身的经验都出现了问题，最主要的问题就是资金链太紧，所以市里卯足了劲想让他们上市，希望通过上市融资的方式救活着两家企业，同时也寻求一种解救国有企业困局的道路，这也算是摸着石头过河了。 但是这两个企业由于各种原因，在报到省里审批的时候却卡了壳，最终还能不能成功上市实在是个未知数！ 诚然，如果这两个企业最终都能够成功上市，那么现在购买了股权证，届时必然会大赚一笔！但是，如果这两个企业到时候没有上市成功，那么在银行已经不愿意给这两家企业贷款的情况下，这两家企业就会彻底的陷入困局，那么这两家企业的股权证自然也就不值钱了，谁要是花钱买了，自然是要砸在手里。 但是，对于这两家企业的上市情况，是市里的高级机密，除非是一些市级领导和操作这件事的核心人员，普通人肯定是不知道的！ 他认为，就连郭鹏都未必知道这件事，虽然郭鹏的父亲知道这件事，但是以他父亲的人品和纪律性，应该是不会把这种事告诉给郭鹏的！ 那么，陈明宇这么一个县城公安局的小刑警是如何这个消息的？如果他不知道，他又是如何准确的给顾鹏推荐了这两个企业呢？再者，他又怎么会断定这两家企业以后肯定能上市呢？还有，他又为什么能断定海南的热土会在明年的六月份之前冷却下来呢？ 一瞬间，罗锋的心里冒出了无数的问题，他也因此对陈明宇的兴趣更大了！ 第73章 一语惊人 罗锋虽然很好奇陈明宇是如何挑选上的这两只股票，但是他当然不会意思直接就把自己的疑惑问出来，便冲陈明宇含蓄的笑了笑。 既然罗锋不问，陈明宇自然也不会主动解释，便也对罗锋还了一个微笑。 方晴也对陈明宇推荐给郭鹏的这两只股票感到很是诧异，她可不像罗锋那么含蓄，便直接问道：“明宇，你对股票挺有研究？” 陈明宇微微一笑，说道：“也算不上多有研究，只不过是有一点了解罢了。” 方晴的嘴角浮现出一抹高冷的笑容，说道：“是吗？那你对咱们国内的股票市场有什么看法？” 罗锋也想听听陈明宇对这个话题有什么高见，便兴致勃勃的看着陈明宇。 郭鹏感觉方晴这么问问题，似乎有些咄咄逼人的质问陈明宇的意思了，便道：“晴姐，咱们连菜还没吃上一口呢，怎么就聊起来这么高端的话题了？还是一会边吃边聊吧。” 方晴不以为然的说道：“这算是什么高深的话题，在欧美的发达国家，金融业也就只不过是一个普通行业罢了，只不过咱们国家在金融业方面的起步太晚，很多人都不了解，所以才会觉得这个行业很神秘，甚至是很高端，这完全就是大惊小怪。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我们不妨就随便聊一聊嘛。明宇，你不介意吧？” 陈明宇的心里虽然对方晴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有些鄙夷，但是表面上自然是丝毫不显，笑道：“没有什么介意的。” 方晴露出一个微笑，说道：“那你可以回答一下我刚才的问题吗？” 陈明宇本来不想在罗锋和方晴两个人面前显摆自己的见识，毕竟今天才刚跟他们认识，而且跟他们两个聊这么多也没有什么意思。但是现在，方晴把问题都直接的问出来了，而且态度还颇为高傲，陈明宇便准备认真的说一说这个话题，杀一杀方晴的傲气！ 陈明宇便道：“行，那我就简单说几句我的想法吧，如果我说的不对，还请你们不要见笑。” 罗锋呵呵笑道：“咱们就是随便聊聊天，说的都是自己的想法，无关对错。明宇，你随便说。” 陈明宇对罗锋微微颔首，他对罗锋还是很好好感的，然后也故意看着罗锋说道：“我认为咱们国家的股市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畸形的产物，这主要是由上市机制来决定的。” 罗锋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陈明宇道：“自从今年夏天的‘深圳认购证事件’之后，一些经济学专家便发现，通过股票市场进行融资，或许是搞活和增加国有企业的战略选择。经济学家的这个想法也最终得到了决策层的肯定。因此，为了规范股票市场，也为了给融资困难的国企找一条出路，中央政府便新组建了证监会，股票发行的权力也就由上海、深圳两个交易所‘上缴’到了证监会手中。另外，上面还准备实行一种全面扶持国有企业的‘指标配额制’的上市机制，即由中央政府确定上市额度，然后按系统分配到各部委，按地域分配到各省、市、自治区，而各省、市、自治区及各部门拿到上市指标后，还要按自身系统进行分配。当然，这些上市指标绝大多数都分配给了各地的国有企业。” 陈明宇的这番话让罗锋和方晴都听得目瞪口呆！ 他们两个都知道，证监会是在今年十月份才刚刚成立的，距离现在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件事当时是经过媒体报道了的，陈明宇了解这一点倒也没有什么。但是，对于陈明宇后面所说的高层准备如何分配上市指标的事，他们两个可就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了！ 罗锋和方晴在青江市也算是消息非常灵通的人了，他们尚且对这件事没有一点耳闻，陈明宇这么一个县城公安局的小小刑警，竟然会对国家在金融领域的重大决策了解的这么清楚，而且说得这么言之凿凿，一点也不像是在信口白话，这不得不让他们两个起疑，陈明宇是不是在高层有什么特殊背景啊！ 而郭鹏对这些情况都没有关注过，听了陈明宇的话，便好奇的问道：“明宇，那你觉得咱们市里会把上市指标分配给青江钢铁和江北动力这两个企业？” 陈明宇委婉的说道：“据我了解，在咱们市，这两家企业的规模都很大，员工都很多，而且也都是挺有竞争力的企业，但是这两年却都因为三角债的拖累而发展受困。现在，虽然三角债得到了一定的清理，但是这两家企业还是都面临着融资困难的问题。如果不尽快给它们注入资金，它们就有倒闭的风险，到时候，那么多的职工没法工作，不就是让市领导头疼的一个大问题吗？而从另一个方面来看，如果能给它们注入一大笔资金，同时在机制上予以调整，就很有希望让这两家企业重现活力！在当前银行收紧银根，申请贷款困难的情况下，上市融资应该是最合适的一条路了吧！所以，我觉得市里一旦拿到了上市指标，应该会优先考虑这两家企业的，所以我才推荐你现在来收购这两家企业的股票，等到上市成功之后再进行抛售，自然会大赚一笔。当然了，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投资股票也是一种博弈，既然是博弈，那就有亏的可能，所以，我只能给你一个建议，至于具体要不要买它们的股票，买多少，这都要你自己来拿主意了。” 郭鹏道：“这个我明白，这年头，除了倒腾批文，哪还有其他稳赚不赔的生意？既然这两家企业有这么大的几率上市，那现在当然是买买买了，没说的！表哥，晴姐，你们两个要不要投资一点？” 罗锋和方晴的想法一样，他们所关注的都不在这两只股票上，而在于陈明宇的背景和陈明宇还知道哪些内幕消息上面。 “呵呵，如果有机会碰到买家，那肯定要投资一点。”罗锋敷衍的说道，然后又非常好奇的问陈明宇，“如果能用这个方式来让国企上市，融到大笔资金，也算是拯救国企的一个良方啊，你为什么说这是一个畸形的产物呢？” 既然已经聊开了，陈明宇也不再顾忌，侃侃而谈道：“我说的是这样的股市是一个畸形的产物。当然了，对于一些资质优良，但是缺乏资金的国企来说，上市融资确实是一剂良方。但是，对于那些资质不行，管理机制落后，市场渠道不畅的企业来说呢？就算是企业上市之后融到了一笔资金，但如果这些企业骨子里的弊病不除，这笔钱又最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等到这笔钱花光了之后是不是又要陷入到原先的亏损境地里去？而那些掏钱购买了这些股票的股民又该怎么办？” “股市的功能，就是对企业进行融资，以更有利于社会资源的优化配置。但是，我们如果把股市看作是解决国有企业困难的一种方法，而不是当做使有限的资源流向最后效率的企业、最有能力的企业家的融资渠道，这种为了扶贫，为了解救国有企业的困局而发展普票市场的思路是不健康的。既然是不健康的，那就自然会留下后遗症，这就是一个畸形的产物吗？” 罗锋的思维已经完全跟着陈明宇的话语而转动了，等陈明宇的话音一落，他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你觉得上面不应该采取这种指标配额的方式让国企上市？” 陈明宇笑道：“我倒也不是说不应该采取这种指标配额的方式让国企上市，而是觉得各级政府在对企业分配上市指标的时候，首先要对那些拟上市的国有企业进行认真仔细的审核，选出来一些资质优良的企业进行上市，同时也要加强对这些企业体制、机制，以及管理水平上的提高，尽量避免这类企业上市融资之后，过不了两年，这笔融来的钱花光之后，又陷入了亏损境地，反而把坑越挖越大的情况出现。另外，各级政府除了扶持国企上市之外，也可以拿出来一些指标分配给那些资质好的、有潜力的私营企业上市，等这些私营企业发展壮大之后，再筹钱收购国有企业，走一条‘曲线救国’的道路。” 罗锋更是惊诧不已，问道：“明宇，这些观点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听了罗锋这句话，陈明宇不禁一怔，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些观点，似乎是有些太超前了。如果放在以后来看，他所说的这些观点其实都是一些很浅显的观点，凡是在金融经济学方面有所研究的人都非常了解。 但是，在如今这个年代，这些话从他这么一个小刑警口中说出来，那就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 于是，陈明宇便轻轻一笑，说道：“呵呵，这些想法也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我经常看一些财经方面的杂志，从上面的一些评论文章里了解到的罢了。” 罗锋认为陈明宇的理由只不过是一个托词罢了，他平时也非常关注财经方面的杂志，可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类似的文章。除非是一些高级别的内参，或许会有这方面的文章。但是，内参都是不进行公开发布的，而只呈送给各级别党政领导干部参阅的，平常人是看不到的。级别越高的内参，保密的级别也越高！ 而如果陈明宇能看到这样高级别的内参，那显然就是个背景通天的人物啊！ 这么想过之后，罗锋对陈明宇不禁就更加高看了！ 第74章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罗锋是个聪明人，他见陈明宇既然不愿意明说他是怎么得知的这个内幕消息，自然也不会多问，便由衷的恭维道：“明宇，对于你的这个观点，我真的是非常佩服啊！” 陈明宇一笑，谦虚的说道：“锋哥你过奖了，我这也只不过是复述了一些专家的观点，拾人牙慧罢了。” 沉默了好一会的方晴这时候又用一贯颇为傲慢的语气说道：“既然你说这种上市方式如此不好，那为什么上面还要这么做？难道上层领导就看不到这些缺点吗？” 陈明宇本来不想再多谈这个话题了，但是他听方晴的语气这么傲慢，心里便不禁又有些上火，便说道：“我说的这些只不过是一家之谈罢了，这些到底是不是缺点也不一定，上层领导或许早就已经想好应对之策了。另外，改革就是摸着石头过河吗，在这个过程中，哪怕是出现了一些问题，但也不能因噎废食啊。” 方晴又问道：“如果这些融资困难的国企上市了，那么银行之前对这些企业的贷款该怎么算？债转股？” 陈明宇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国家财政或者是银行对企业的拨款或者是贷款，先变成债权，然后变成股权，在企业上市之后，就可以通过股票发行的方式一下子卖给股民。这一方面就解决了企业背负的贷款，另一方面又让企业融到了资金，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而且还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笼中虎’的问题，可谓是一石三鸟。这么看来，虽然这种上市机制有些弊端，但是好处也还是很明显的。” 方晴那张精致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笑容，道：“你确实还挺有见解的嘛。” 陈明宇道：“晴姐过奖了。” 郭鹏这时候很好奇的问道：“明宇，你刚才说的什么‘笼中虎’？什么意思啊这是？” 陈明宇心想方晴的性格这么傲慢，肯定也是个挺爱出风头的人，另外他也想了解一下方晴的才学，便道：“我想对于这个名词，晴姐一定很了解，要不然让晴姐给你解释解释？” 郭鹏道：“晴姐，那你给解释解释呗？” 方晴当仁不让的说道：“所谓‘笼中虎’，就是指居民迅猛增长的银行储蓄，这些资金一旦大量释放出来，就很有可能会诱发通货膨胀，所以被称为关在笼子里的老虎，简称为‘笼中虎’。” 陈明宇恭维道：“晴姐果然学识丰富啊！” 方晴轻轻一笑，说道：“这不算什么。” 罗锋这时候说道：“明宇，你可能还不知道，你晴姐可是日本东京大学的经济系研究生呢，而且还在美国斯坦福大学进修过一年，可以说是经济系的专家呢！” 陈明宇不禁肃然起敬，他没想到方晴竟然还是这么一位高材生！ 虽然陈明宇对日本人向来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对于日本的大学，尤其是极负盛名的东京大学还是比较佩服的，别的不说，单凭东京大学培养出来过多名诺贝尔奖得主和沃尔夫奖得主，就可见一斑。而美国的斯坦福桥大学，更是不逊于东京大学的世界顶级学府！ 方晴既然先后在这两所世界名校学习过，其能力自然也是可以想象的。 陈明宇赞叹道：“原来晴姐还是这么一位高材生，真是佩服啊！” 方晴则淡淡的说道：“学历根本代表不了什么，实践能力才代表一切。” 陈明宇心想这个女人可真是骄傲到了骨子里了，连夸她一句，她还都表现的这么高冷！这样一个高傲的女人，现在到底是干嘛的呢？可惜，罗锋只是介绍了她的学历，却没有介绍她现在做的是什么职业，他也不好意思主动问。毕竟这是第一次见面，如果这么主动的打听人家的情况，就显得不礼貌了。 看来，只能私下里向郭鹏了解一下这个情况了。 这时候，房间的门被轻轻敲响了，服务员推着一辆餐车走了进来，把几碟菜肴和红酒给他们放在了桌子上。 方晴见那瓶红酒还没有打开，便道：“你们怎么不提前把红酒打开醒着呢？” 年轻的女服务员似乎不太懂这些，脸色一红，说道：“不好意思。” 方晴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郭鹏看到年轻的服务员有些尴尬，便笑道：“没关系，不醒也一样喝。终于上菜了，咱们可以好好吃两口了。刚才听你们聊那些专业的话题，可是把我的头都听大了。” 方晴打趣道：“你不也以后准备做生意了吗，也要学习一些这方面的知识才行啊，就算是不学以致用，最起码在跟人聊起这个话题的时候，能跟人搭上话吧？” 郭鹏笑道：“成，晴姐，我听你的，以后我一定好好学学。不过，我觉得做生意不也就是低买高卖这么一回事吗，只要把这一条真理领会透了，那别的东西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方晴道：“就你这点出息，最多也就能当个大款，可做不了企业家。” 郭鹏大笑道：“我没那么大的理想，只要是能当个大款，我就心满意足了，哈哈……” 方晴轻轻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了。 罗锋招呼道：“明宇，动筷子，尝尝这儿的海鲜做的怎么样。” 陈明宇笑道：“好的，锋哥。” 在他们吃饭的过程中，罗锋经过一番拐弯抹角之后，又跟陈明宇谈到了海南楼市的话题。 “明宇，我听小鹏说，你不太看好海南的楼市？”罗锋说道。 “呵呵，也不能说是不看好，对海南现在的楼市，我其实还是挺看好的，但是对于以后嘛，呵呵……主要是海南的楼市泡沫太大了。锋哥，你不是刚从海南回来吗，对那儿的情况应该非常了解吧？”陈明宇道。 “是啊，我刚从那儿回来，海南现在确实是太热了，这么说吧，你要是能弄到一张土地的批文，那么你根本就不用动一下土，就在手里过一下，转手就有翻倍的利润！接手了的人再把批文转出去，还是有很丰厚的利润！就这么一块土地，连动都没动呢，就这么转几下手，价格就已经翻了好几番了。那种景象，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简直就不敢想象啊！”罗锋叹道。 陈明宇笑道：“那么，锋哥，对于这么疯狂的景象，你有什么感想？” 罗锋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说实话，我看到这么疯狂的景象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回来筹钱，尽快进去投资赚钱，好像晚了一步就会错过大好机会一样。而且，我也确实回来筹钱了。要不然，咱们今天也不会坐在一块吃饭了。” 陈明宇道：“除了投资赚钱之外，你不觉得海南的这种景象根本就不符合常理吗？这里面的泡沫也实在是太大了吧！” 罗锋道：“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想到了。我这次在海南，碰到了一个大学同学，我这个大学同学有个朋友叫潘石屹，他也在海南炒房，已经赚了上百万了。在回来之前，我们几个在一块吃了次饭，潘石屹的观点跟你差不多，他也觉得海南的楼市泡沫太大了。他还给我们说了一件事，前段时间，他以五斤橘子和一条香烟的代价准查阅了有关的内部资料，他意外的发现海口市在建人均住房面积已达50多平方米，而同期北京人均住房面积才7平方米，这显然是一个非常不合理的想象。所以，他认为海南的楼市绝对要出问题！” 陈明宇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潘石屹，这可是中国未来的房地产史上一个响当当的领军人物啊！ “那么，潘石屹想要从海口撤离？”陈明宇问道。 “他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是他还不想立刻撤离。因为今年初，邓公南巡谈话之后，中央便向全国传达了《关于学习*同志重要讲话的通知》，提出了加快住房制度改革的步伐，海南建省和特区效应也因此得到全面释放。因此潘石屹认为，虽然海口的房地产绝对会出事，但是这中间还有一个时间的问题。炒作房子和土地，说白了就是一个击鼓传花的游戏，只要不成为那个最后接盘的人，那就赚个盆满钵满！”罗锋语气兴奋的说道。 陈明宇又暗叹一口气，心想潘石屹果然是有眼光啊，怪不得此人日后能在地产界叱咤风云，这绝对不是单纯依靠的运气啊！ 方晴问道：“小锋，你真的决定通过投机来赚第一桶金？” 罗锋一笑，坦言说道：“我确实是准备用这个法子来积累第一桶金，我知道这种法子有些不光彩，但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能最快积累资金的方式了。原始资金的积累都是带有原罪的，一点不错呀！” 陈明宇道：“这也谈不上什么光彩不光彩的，在商言商嘛，跟其他的东西无关。其实在整个资本市场，玩的不也就是投机嘛！” 方晴道：“你们两个倒还真是一类人。” 罗锋呵呵一笑，问道：“明宇，你说海南的地产泡沫最后会因为什么而破裂？” 陈明宇道：“如果不出意外，这个泡沫应该是在政府的强势干预下破裂。否则，那些深陷其中，已经疯狂了的人，是很难让他们主动觉醒的。” 罗锋沉吟了一下，又问道：“明宇，那你觉得我什么时候从海南离开比较好？” 陈明宇也想了想，说道：“明年五六月份之前吧，最好在六月份到来之前！” 罗锋点了点头，很郑重的说道：“好，我一定牢记你这句话！” 方晴调侃道：“小锋，你把明宇当成神仙了啊？连时间都把握的这么准确？” 罗锋笑道：“我本来也只是准备在海南赚到第一桶金就行，没想着能通过炒作房子变成大富豪，从现在到明年五月底，还有半年左右的时间，差不多够我用的了。我的目标，还是想搞实业。” 方晴又问陈明宇：“你怎么知道海南的地产泡沫会在明年六月份破裂？” 陈明宇笑道：“我可没这么说，也不知道海南的地产泡沫会在明年的六月份之前破裂。我只不过是根据现在的大背景以及海南的情况做出一个预测罢了，至于会不会应验，我可一点都不敢打保证。” 方晴定定的看了陈明宇好几秒钟，才说道：“你可真的是一个挺奇怪的人。” 陈明宇笑道：“是吗？哈哈……” 方晴又追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背景？” “我？背景？”陈明宇大笑起来，“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刑警啊，什么背景都没有。” 方晴一次没有问出来，便也不再追问，端起了酒杯，说道：“好吧，小刑警，我敬你一杯，行吗？” 陈明宇端起了杯子，道：“非常荣幸！” 第75章 夜色酒吧 晚饭结束之后，郭鹏没有安排下一步的活动，就在饭店门口跟罗锋和方晴分开了。 罗锋在离开之前还给了陈明宇一张名片，另外要了陈明宇的传呼号码，还表示要随时跟陈明宇联系。而方晴则只是淡淡的跟陈明宇打了个招呼，没有多说什么。 郭鹏、陈明宇两人上了沙漠王子之后，郭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今天这顿饭吃的不舒服了吧？都怪我！我本来说的是只有我表哥加上咱们两个一块吃个饭呢，谁知道方晴竟然也来了，她跟着起什么哄啊！” 陈明宇笑道：“今天这顿饭吃的挺好的啊，这么丰盛的大餐，平常可是吃不到的。” 郭鹏道：“今天的菜做的倒还是不错，但如果心情不好，那就算是菜再好，吃起来也没有什么滋味啊！其实吧，你也应该看出来了，我表哥这个人还是挺好的，虽说是副处级干部下海的，但是没有什么架子，挺好接触，就是方晴吧，她确实太傲慢了，总是摆出来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人看了不舒服。她今天跟你说话可能语气有点不太好，但她其实也不是冲着你，她平时跟谁说话都是这幅语气。不过呢，方晴的人品其实还是不错的，她就是从小被惯坏了，养成了一副大小姐的脾气。” 陈明宇对方晴挺好奇，便道：“呵呵，你多想了，我根本就没放在心里。而且，方晴虽说是有些傲慢，不过人家也有傲慢的资本，首先她的家世肯定不错吧，又是东京大学的研究生，还在斯坦福大学进修过，就这份背景和资历，放在咱们青江市，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了！不过，她现在做的是什么工作啊？” 郭鹏笑道：“你倒是还挺大度的，不放在心里就好。方晴跟我家，还有我表哥家也算是世交了，尤其是她跟我表哥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所以我说他俩是红颜知己。方晴的爸爸就是咱们市人大的副主任方喻臣，她现在是青投司的总经理。” 陈明宇道：“原来她是方主任的女儿，果然是名门之后啊！不过，你说她是青投司的总经理？” 郭鹏解释道：“对，青江投资有限公司的总经理，这家公司是由市财局控股的股份制企业，才成立了一年多。在此之前，她是市财局预算科的副科长。” 陈明宇道：“好家伙，方晴果然是很有实力啊！这个青投司绝对能量不小啊！” 郭鹏道：“这倒是。有财局这么一个婆家，青投司的能量肯定小不了！” 陈明宇又问道：“他们公司一般都在哪些领域投资啊？” 郭鹏摇摇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怎么，你想找她投资？那我下回见了晴姐，我帮你问问。” 陈明宇笑道：“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还没有这种想法。” 郭鹏道：“没事，你要是想找她投资的话，我看她八成得同意！明宇，我今晚上可是挺佩服你的，我表哥和方晴也都是算是比较懂经济的了，而且他们两个也都是那种自视很高的人，一般人可是不放在眼里。但是我看今天你说的那些话，可是把他们两个听得一愣一愣的，肯定是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哈哈……” 陈明宇笑了笑，道：“夸张了吧你……” 郭鹏道：“我可没有夸张，我表哥对你的佩服都已经明显表现出来了，而方晴就是性子太骄傲，要不然，她肯定也明显表现出来了。” 陈明宇不好意思多谈这个话题，便岔开话题，问道：“你刚才开你表哥和方晴的玩笑，难道他们两个都还没结婚？” 郭鹏大方向并入市里最繁华的南京路，说道：“我表哥早就结婚了，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但是方晴的眼光太高，性格又比较高冷，还没有结婚。不过，她身边可是一直不乏追求者，但奈何人家就是看不上啊！另外，我还听说我表哥跟方晴年轻的时候谈过恋爱，但是后来我表哥不知道为啥跟别人结了婚，方晴受了刺激，所以一直未婚。不过，我觉得这个传言百分之九十是假的，你想啊，像方晴这么骄傲的女人，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男人这么委屈自己呢？再说了，我也没看出来我表哥多优秀啊，哈哈……” 郭鹏说完这番话，也正好把车开到了一家酒吧门口，停下了车。 陈明宇看了看酒吧门头上的“夜色”两个字，问道：“怎么？还去喝酒？” 郭鹏道：“今晚上没喝好，咱们兄弟两个再好好喝点！” 陈明宇道：“四个人喝了两瓶干红，也差不多了。” 郭鹏笑道：“你的酒量我还不清楚？这才哪到哪啊！行了，兄弟，下车吧，咱们兄弟两个还没好好聊聊呢！” 两个人进了酒吧之后，陈明宇这儿的环境倒还不错，客人也很多，舞台上正有主场乐队在唱歌，唱的正是beyond乐队的经典歌曲《喜欢你》，主唱是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女孩子，声音很有爆发力，粤语也唱的很有味道。 由于距离较远，陈明宇看不清这个女孩子的样子，但是大概看来，应该是一个美女。 郭鹏跟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晃动着脑袋，问道：“怎么样？气氛还不错吧？” 陈明宇笑道：“确实还不错，没想到咱们市里已经有这么上档次的酒吧了。” 郭鹏道：“这家酒吧是今年夏天才开业的，老板是我一个哥哥，我经常到这儿来玩。” 陈明宇道：“你哥哥？” 郭鹏笑道：“当然不是亲哥了，是跟我一个大院里长大的一个哥哥，比我大好几岁呢，我小时候经常跟着他玩，他跟我表哥，还有方晴都算是同龄人，他们的关系也不错。” 陈明宇笑道：“如果不出意外，你这位哥哥应该也是某位领导的公子吧？” 郭鹏呵呵一笑，说道：“他爸爸是工商局的副局长，倒也不算是什么大领导，不过他爷爷挺厉害，以前担任过咱们青江的市委副书记，后来又到省纪委担任了几年领导，退休后又到咱们青江当了几年顾委会主任。不过，现在顾委会撤销了，他爷爷也算是正式退休了。但是，他爷爷在青江的门生故吏很多，算是一大家族，没人敢小瞧他们。” 陈明宇点了点头，心想在这个剧烈变革的年代，果然还是这些有背景的子弟能首先发迹。这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社会资源总共就那么多，谁能先拿到这些资源，谁自然就能发迹。跟普通老百姓相比，这些干部子弟自然是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先天优势。 “走吧，找个地方坐下来，喝一杯！”郭鹏拍了拍陈明宇的肩膀说道。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西装，面容清秀，看起来非常干练的年轻男子迎着他们走了过来，很客气的说道：“鹏哥，什么时候过来的？” “呵呵，刚到。”郭鹏笑呵呵的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兄弟，陈明宇，今天第一次到这儿来，你可要好好招待。明宇，这位是酒吧的周宇飞经理。” 陈明宇道：“你好，周经理。” 周宇飞连声说道：“明宇哥，你好！你好！你是鹏哥的好朋友，那就是我们的贵客！今晚在这儿好好玩，一切费用全免。” 郭鹏道：“这怎么行，要是我每次来玩你都不收钱，那我以后还怎么好意思来？” 周宇飞笑道：“鹏哥，你到这儿来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还分什么彼此？说这话不就外了嘛！呵呵，我先带你们找个座位坐下，今天想喝点什么？” 郭鹏道：“行，到了年代我找个时间再一块跟阳哥算吧。哎，对了，阳哥在没在？” 周宇飞道：“阳哥今天没有过来。” 郭鹏颇有些遗憾的说道：“本来还想跟他喝两杯呢，既然他不在，那就算了吧。” 周宇飞带着两个人找到一个距离舞台挺近的卡座坐了下来，又让服务员给他们送上来了酒水和小吃，还陪着他们喝了一杯，然后才去忙自己的事了，非常的周到。 等周宇飞离开之后，陈明宇称赞道：“这个周经理看起来年龄也不大，但是真是干练啊！” 郭鹏道：“他比我还小一岁呢，不过他在社会上打拼了可已经有十几年了！哎，明宇，你知道你之前是干什么的吗？你肯定猜不出来，呵呵……” 陈明宇笑道：“确实猜不出来，关键是我也不知道往哪猜啊。” 郭鹏道：“算了，不让你猜了，我直接告诉你吧，他以前是打黑拳的！而且，他还是个高手，曾经创下过连赢十一场的记录，当时号称是咱们青江的‘拳王’，据说到现在还没有人破呢！怎么样，想不到吧？” 陈明宇确实想不到，外表看起来这么清秀干练的周宇飞竟然会是打黑拳出身的，他很清楚，打黑拳跟那些竞技类的拳击类比赛可不一样，打黑拳一般都是不戴圈套的，而且打拳之前一般还要签下生死状，那可是真正的以死相搏！谁要是被打死了，那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尸体会有专人处理，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绝对是不会惊动警方的。 这种黑拳比赛，一般都是带有赌博性质的，下注的自然都是一些江湖中人。而那些打黑拳的人，往往也都是被那些社会大哥所圈养的小弟，一般入了这行，就很难全身而退了！ 周宇飞能在黑拳赛中连赢十一场，说明了他的实力确实极强！另外，他能在这个酒吧里当上经理，是不是说明他的老板，也就是郭鹏的那位哥哥，就是一位江湖人物呢？ 当然，这个话题就比较敏感了，陈明宇自然是不会去问的，便只是感叹了一句：“确实想不到，真是厉害啊！” 第76章 仗义出手 郭鹏端起杯子跟陈明宇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酒之后，又拿出一颗烟点上，看着舞台上唱歌的女孩子，说道：“这女孩唱的还真不错，估计是新来的吧，以前我还真是没有见过，长得挺啊。” 陈明宇此时距离舞台也就只有十几米的距离，已经可以看清楚这个女孩子的样子了，这绝对是一个难得一见的氧气美女啊！ 她很年轻，估计也就是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虽然脸上化了浓妆，却也无法掩盖住她青春逼人的气息和精致绝伦的容颜。皮肤极白，而且很有光泽，简直就像是凝固了的牛奶。另外，她的身材非常高挑，粗略估计也有一米七以上，而且两条腿又白又直，简直能气死模特！ 不过，她今天穿的一身表演服却有些减分，这身衣服显然不是她自己的衣服，首先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肥大了，而且有些显老，另外这身衣服也略有些暴露，两条长腿暴露出来也就罢了，胸前也露出了一些事业线，这跟她的气质很不搭配。 如果她能穿一身得体的衣服，再化一个符合她气质的妆容，以她的容颜和气质，绝对不会输给那些明星！ 当然，饶是她现在这样，也足够容颜逼人了！ 这个时候，女孩子又换了另外一首歌，是未来歌坛天后王菲的《容易受伤的女人》，这首歌是是王菲重新签约新艺宝之后发行的第一张专辑，也是她个人的第四章专辑，叫做《inghome》，专辑一经推出，销量便冲破三白金。其中的歌曲《容易受伤的女人》更是备受欢迎，不仅在香港各大排行榜名列冠军，还在年终颁奖礼上获得了多个奖项，成为了王菲的经典代表作之一。 不过，此时的王菲还没有恢复原名，仍然使用着新艺宝为她取的艺名，王靖雯。 “人渐醉了夜更深，在这一刻多么接近，思想仿似在摇撼，矛盾也更深，曾被破碎过的心，让你今天轻轻贴近……” 婉转缠绵的生意在酒吧里荡漾，陈明宇微微闭上了眼睛，用心感受着这动人的歌声。 连续几杯酒喝下去之后，郭鹏有了尿意，便“邀请”道：“明宇，要不要去厕所？” 陈明宇道：“你先去吧？” “靠，今晚上我就见你上了一回厕所了，你的肾可真好！”郭鹏弹落烟灰，拍拍腿站了起来，又道，“我一会去找宇飞说个事，你先在这儿坐着，如果想点什么就随便点，别客气，好吧？” 陈明宇道：“行，你去吧。” 女歌手把这一首《容易受伤的女人》唱完之后，台下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陈明宇也由衷的鼓起掌来。 女歌手很礼貌的对大家鞠了一躬，说道：“下面，我再给大家带来一首王靖雯的 ……” 女歌手的话还没有说完，下面突然有一个男人打断了她的话：“换一首歌，唱《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唱好了，哥哥给你送大果盘，哈哈……” 陈明宇闻声望去，见说这句话的是一个坐在舞台正前方第一排位置的魁梧男子，不知道这个男子是有病还是怎么着，他竟然穿着一件貂皮大氅，而酒吧里的温度其实非常适宜，陈明宇穿着一件薄毛衣都一点也不感觉冷，真不知道这个男的身上会不会捂出痱子来！ 跟这个貂皮男子同桌而坐的另外两个男子也都穿的花里胡哨，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这时候，女歌手非常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哥，我……我不会唱这首歌？” 貂皮男子叫道：“不会唱？这首歌还有不会唱的？你要是真不会唱，那哥哥我就教你唱两句……” 接着，貂皮男子就嚎着他破锣一般的嗓子号角起来：“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代，虽然已经是百花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他同桌的那两个男子则很*的接着唱了起来：“不采白不采，采了也白采，白采谁不采，哈哈哈……” 当他们的*声停下来之后，貂皮男子又对女歌手说道：“怎么样，小妹妹，现在会唱了吧？” 女歌手还是很紧张的说道：“我真……真不会唱……” 貂皮男子立刻变了声音，一副威胁的口气说道：“小妹妹，你到底是不会唱呢，还是看不起哥哥，不给哥哥这个面子呢？” 陈明宇闻听此言，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是著名歌手邓丽君演唱的一首经典歌曲，旋律轻快，歌词委婉，是一首非常经典的歌曲，没有什么不健康的意思。但是，在此时此刻，由这个貂皮男子说出来这首歌，尤其是他那两个小弟还故意加了两句歌词，*的意思就非常明显了！ 这个女歌手不愿意唱这首歌也就是在情理当中的了。 这个女歌手显然没怎么经历过这种场面，都有点快吓哭了，嗫嚅的说道：“哥，我真……真的是不会唱……” 貂皮男子一摆手把一个酒瓶子摔在了地上，然后指着那个女歌手叫道：“妈的，我看你是不给我面子吧！小妞，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是谁吧？我现在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就说唱，还是不唱！” 女歌手吓得脸色苍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貂皮男子摔酒瓶子吓唬了女孩子之后还不过瘾，竟然又跳到了台上，说道：“小妹妹，你陪哥哥唱个对唱！要是你不给哥这个面子，嘿嘿，那可就不要怪哥了……” 说完，还伸手就去搂抱女歌手。女歌手吓得大叫一声，向旁边跳开了。 陈明宇本来是不想惹事的，但此时此刻，在酒精的刺激下，陈明宇不禁热血上涌，他轻轻推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走过去叫道：“朋友，既然人家不会唱，你又何必勉强人家呢？” 貂皮男子正准备过去搂抱女歌手，听了陈明宇的话，便扭过头来看了一眼陈明宇，不干不净的说道：“他特么算什么东西？这儿能轮得到你说话？” 陈明宇见这个貂皮男子左脸上有一道红色的疤痕，看起来有些慑人，但是陈明宇自然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冷声道：“你说话最好放干净点！” 这一下，貂皮男子从上到下认真的打量了一下陈明宇，然后叫道：“你到底谁啊？跟谁混的？我的事，你管得着吗？” 陈明宇道：“你管我是谁，我在这儿好好的听歌呢，你却在这儿跟头驴似的乱嚎，扰的我心烦意乱，你说我管不管得着？” 周围看热闹的人立刻发出了一片哄笑声。 貂皮男子狞笑一声，说道：“小子，你是不是也看上这个妞了？呵呵，小子，我劝你一句，小妞再好，也没有你的命好，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明宇道：“不太明白。我也劝你一句，你要是还想听歌呢，就在这儿老老实实的坐着，别再乱嚎乱叫了。如果你不想听了，那就换个地方喝酒去，我还想清净的听一会呢。” 跟貂皮男子同桌的一个穿花衬衫的男子指着陈明宇叫道：“你小子作死是吧？知道我大哥是谁吗？” 陈明宇很配合的问道：“谁啊？” 花衬衫男子叫道：“东城，豹哥！” “豹哥？”陈明宇故意做出一副惊恐的样子。 貂皮男子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陈明宇却又接着摇了摇头，说道：“没听说过。” 周围立刻又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哄笑声，就连原本十分惊恐的女歌手也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来。 貂皮男子怒极，跳下舞台，叫了一声：“敢玩我？我草你妈！”说完，一个电炮朝着陈明宇的面门砸了过来！ 女歌手惊呼一声：“小心！” 陈明宇冷笑一声，看准时机，突然飞起一脚，后发先至，重重的踹在了貂皮男子的小腹上！ 陈明宇这一下用力很足，貂皮男子虽然冲势极猛，但还是被陈明宇踹飞了一米多远，直接趴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肚子，爬不起来了。 花衬衫和另外一个男子见他们老大挨了揍，怒骂一声，一人抄起一个啤酒瓶子朝陈明宇冲了过来。 陈明宇看准花衬衫的动作，伸手握住了他抓酒瓶子的手腕，随即一个电炮砸在了他的脸上，当即把他的脸砸开了花，随即又一个侧踹，把另外一个男子也踹到在地。 几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陈明宇就干净利落的打翻了三个男子，而且这三个男子都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陈明宇的这份神勇，博得了周围人的一片赞叹声，他们看向陈明宇的眼光也非常崇敬了！ 那个女歌手同样也眼光闪闪的看着陈明宇。 陈明宇拍了拍手，说道：“就你们这两下子，还当流氓呢？趁着我现在心情还行，你们赶紧滚蛋！” 貂皮男子捂着肚子，疼的满脸流汗，他怒视着陈明宇叫道：“小子，有种报上你的名！” 陈明宇冷笑道：“就凭你们几个垃圾，还配不上问我的名字，我再说一遍，赶紧给我滚蛋！” 第77章 霸气 这时候，一群人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酒吧经理周宇飞。 郭鹏也在这群人里头，当他看到闹事的人是陈明宇之后，连忙快走几步来到陈明宇身边，问道：“怎么了，明宇，你没事吧？” 陈明宇道：“我没事，只不过是替这儿逮了几只耗子罢了。” 郭鹏已经大约知道了怎么回事，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那三个人，冷笑一声，道：“就这几只耗子啊？呵呵，你别说，还真的是耗子，这不穿着耗子皮呢嘛！” 豹哥见郭鹏骂自己穿的是耗子皮，心里怒极，但是他看到郭鹏和周宇飞带着这么多人过来了，倒也没敢骂出口，以免又挨揍。 周宇飞这时候也走到了陈明宇身边，问道：“明宇哥，你没事吧？” 陈明宇道：“没事，不过，给你这儿闹腾了一下，不好意思了。” 周宇飞连忙说道：“明宇哥，你客气了，你帮我们这儿逮了几只耗子，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后面的事，就交给我吧。” 陈明宇道：“成。” 说完之后，陈明宇扭头看了一眼站在舞台上的女歌手，那个女歌手也正好在看着他，两人目光对视之后，女歌手不禁脸色一红，马上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陈明宇也同样报以微笑。 周宇飞看着豹哥，语气冰冷的问道：“豹哥，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了，在这儿欺负人家一个女孩子，好意思吗？” 豹哥挣扎着站了起来，怒道：“周宇飞，你别跟我整别的！我在你这儿让人打了，这事不能算完，你说怎么办吧！” 周宇飞冷笑一声，道：“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豹哥愤怒的瞪了一眼陈明宇，叫道，“你们这酒吧要是连客人的安全都保护不了，那还开个屁啊！” 周宇飞道：“如果是正儿八经来这儿玩的客人，我们当然会保护。但如果有人故意到这儿来找茬子，呵呵，那他也真是找错地方了！” “你……”豹哥大怒，但是他也知道周宇飞的名声，所以不敢对周宇飞说难听的，要不然惹恼了周宇飞，以周宇飞“拳王”的硬度，被他打上几拳，可就要了命了！ “行，周宇飞，你们就是这么开酒吧的是吧？好！好！好！”豹哥连说三个“好”字，然后一挥手，说道，“走了，兄弟们，今天的帐先记在这儿，咱们改天再来跟他们算！” 说完，豹哥便准备往外走。 周宇飞却突然伸手拦住了他们，道：“别急啊，豹哥，我跟你的帐还没算完呢！” 豹哥怒道：“你什么意思？” 周宇飞淡淡的说道：“豹哥，你今天把我们的女歌手给吓着了，这可是我们这儿最优秀的女歌手，才来了没几天，我以后还指望着她多多在这儿驻唱，给我们拉拉生意呢。你倒是好，今天过来把人家吓了一顿，如果把人家吓坏了，人家不愿意来驻唱了，我们的损失，找谁赔去？” 豹哥咬着牙说道：“你直说吧，什么意思！” 周宇飞道：“很简单，第一，给我们女歌手郑重的道个歉，并且赔偿人家的精神损失费，至于赔多少，就看豹哥你的诚意了。第二，我们这儿不欢迎你，以后你不要再来了。第三，我们的女歌手但凡出现什么意外，我也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出的意外，这笔账我都要算在你的头上！” 听了周宇飞的这番话，陈明宇不禁暗自叫好，这个周宇飞说话有理有据，霸气外露，而且考虑的非常缜密，果然是个非常干练的人才啊！ 另外，陈明宇认为，周宇飞之所以这么羞辱豹哥，估计也不全是为了豹哥今天在这儿骚扰女歌手的缘故，他应该是还想通过豹哥这件事杀一儆百，让酒吧里的其他客人看看，在这儿闹事，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毕竟，酒吧本来就是鱼龙混杂，容易出事的地方，如果整天有人在这儿闹事，尤其是把这个名声传出去之后，很多客人可就不敢来了，那么他们还怎么赚钱？ 听了周宇飞的话，豹哥的眼皮猛跳了几下，咬着牙说道：“周宇飞，你特么的不要欺人太甚！” 周宇飞道：“豹哥，我可是一直都是在认真的跟你谈，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但是你不要说脏话。第一次，我就当你是无心了，但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你……”豹哥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简直是把面子给丢到家了，但是他偏偏还不敢对周宇飞怎么样，更是不敢第二次骂他。喘了几口粗气之后，豹哥又道：“你想谈，行啊！但是，周宇飞，你不过是曹阳的小弟，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曹阳呢，你让他过来，我跟他谈？” 周宇飞轻轻一笑，道：“豹哥，你要跟阳哥谈？你确定吗？如果你确定的话，我现在就打电话。” 周宇飞还真的把手机拿了出来。 豹哥这么说，只不过是想给自己找找面子罢了，他根本就不敢真的跟曹阳谈。他和曹阳虽然都是混社会的，但是他们之间还差着好几个数量级呢，曹阳要是过来了，他更是好不了！ 但是，他已经把话说了出去，现在周宇飞却用他的话给他怼了回来，这么一来，他不但没有给自己抓回面子，反而让自己更加丢人了！ “周宇飞，大家都在青江混，抬头不见低头见，你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豹哥咬着牙说道。 虽然豹哥的语气听起来还是很强硬，但是大家都已经听出来了，豹哥其实已经怂了。 周宇飞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的耐心是很有限的，我不想再重复了。” 豹哥沉默了有三秒钟，突然一笑，说道：“行，行，行，哈哈哈，周经理，你虽然不给我面子，但是你的面子我肯定给！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就算是你让吃一盘臭狗屎，我也把它吃下去！” 说完，豹哥打开皮包，从里面抓出来一叠钱，大约有两三千块的样子，走到女歌手前面，说道：“小妹妹，今天哥哥喝多了，不好意思了，这点钱你拿着吧。” 女歌手根本不敢接，周宇飞则说道：“小雯，把钱拿着！” 女歌手这才把钱接了过来。 豹哥转过身来，看了看周宇飞，又扭头看了看陈明宇，然后一句话没说，带着两个小弟离开了。 等豹哥他们走出酒吧的门之后，周宇飞拍了拍手，说道：“这件事让大家受惊了，为了弥补大家，我们给每桌送一打啤酒。好了，现在没事了，大家接着玩。小雯，你唱一首欢快点的曲子。” 女歌手有些紧张的说道：“好的，周经理……” 陈明宇、郭鹏、周宇飞三个人坐下来之后，郭鹏笑道：“宇飞，你真是可以啊，霸气！你今儿个可是让我开了眼界了！” 周宇飞谦虚的说道：“鹏哥，你可就别损我了，我有什么霸气啊，不过是借着阳哥的势罢了。要说霸气，明宇哥才叫霸气！我刚才已经听服务员说了，明宇哥一下一个，一分钟不到就把他们给打趴在地上了，厉害！佩服！” 一边说着话，周宇飞还一边对陈明宇竖起了大拇指。 陈明宇不知道周宇飞是不是对他曾经打黑拳的事有所忌讳，便没有拿他曾经打黑拳连赢是一场的事来夸他，也谦虚的说道：“嗨，今天是我莽撞了，本来能够和平解决的事，我却动了手，真是不应该，还给你添了麻烦，真是不好意思了。你的这种处理方法，才真是让我佩服！” 周宇飞道：“明宇哥，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对王保这样的垃圾，就应该揍他！要不是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太合适动手，我也肯定要动手揍他一顿了！明宇哥，今天的事，我真的非常感谢你。你可能不知道，那个唱歌的女孩子还是一个在校的大学生，刚来这儿驻唱没几天，长得漂亮，唱的也不错，从她来了这儿之后，我们的客人也增加了不少呢，阳哥说了，要好好培养她呢。如果她今天在台上被王保给侮辱了，那她以后肯定就不来了，这对我们酒吧来说，可就是一个大损失。而且，这件事如果传了出去，阳哥的面子也过不去。所以啊，明宇哥，非常感谢你的及时出手！我敬你一杯，先干为敬！” 说完，周宇飞一口就把一杯芝华士喝了下去。 陈明宇其实不太想喝了，但是周宇飞喝的这么爽快，陈明宇便也只好陪了一杯。 等两人放下酒杯之后，郭鹏说道：“宇飞，我觉得你们这儿应该配一些保安，以后再出现这种问题，保安也可以及时制止。” 周宇飞道：“我也跟阳哥提过这个想法，但是阳哥不同意，阳哥说这儿要是配的保安多了，会影响酒吧的气氛。而且，一般的小事，服务员就可以化解了。如果真出了大点的事，一般的保安也管不了。另外，在社会上混的人都知道这个酒吧是阳哥的，我还在这儿待着，一般人是不会在这儿闹事的。只有像王保这样不开眼的人，才会瞎整。” 郭鹏点了点头，道：“行，不说这个了，咱们喝酒。” 第78章 函授 周宇飞陪他们两个坐了一会便离开了，郭鹏和陈明宇一边喝酒一边聊起了警校的同学和往事，两个人都很开心，一直喝到了凌晨，干掉了一瓶芝华士和二十多瓶啤酒，两个人离开的时候都有些醉醺醺的了。 周宇飞也没有让郭鹏开车，派一个会开车的服务员把他们两个送回了郭鹏家。 在回去的路上，郭鹏还问道：“明……明宇，那个……那个唱歌的女孩子……啥……啥时候走的啊……你救了她，她也不……不来给你敬个酒，真是……不懂礼貌……” 陈明宇虽然也有些头晕了，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其实那个女孩子是过来向他道谢了的，而且还告诉了他名字，她叫苏月雯。只不过，这个苏月雯比较腼腆，她是趁着郭鹏去上厕所，他一个人坐在那儿时候，跑过来跟他道了谢，然后又很快的离开了。 郭鹏已经喝的这么多了，陈明宇当然不会给他多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都喝成这样了，操的心还不少呢。” “我这不是替你着想的嘛……”郭鹏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靠在那儿打起了呼噜。 到了郭鹏所住的小区之后，陈明宇把郭鹏叫醒，问清楚了他家的门牌号之后，和送他们来的服务员一起扶着郭鹏上楼进了他家，帮他脱衣脱鞋，让他睡下之后，陈明宇又对服务员道了谢，送他走了。 郭鹏独自住着一套三居室，三个房间里都有床，而且被褥什么的一应俱全。陈明宇也很有困意了，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找了个房间也睡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七点钟左右，陈明宇准时醒了过来。 他洗漱之后，见郭鹏还没有睡醒，便没有叫他，自己下楼沿着小区附近的公路慢跑了半个小时左右，然后买了早点回来。 这一次，郭鹏终于睡醒了，他看陈明宇带了早点回来，说道：“你什么时候起床的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陈明宇笑道：“估计你连昨天是怎么回到家的都不知道了吧？” 郭鹏挠了挠头，笑道：“还真的是不记得了，昨天晚上真的是喝大了，有点断篇，从我十一点多那一次上厕所回来，后面的事我就什么都记不清了，呵呵……还是你的酒量好啊，昨天咱俩喝的也差不多，你竟然没什么事，还能这么早起床买早点，真是佩服！老实说，我现在还头疼的不行呢。” 陈明宇笑道：“赶紧去洗漱一下吧，我买了小米粥和三鲜的包子，吃了肚子里会舒服点。” 郭鹏道：“好，你先吃着，我马上就来。” 在吃早饭的过程中，郭鹏问道：“你今天有什么打算？或者想去什么地方？我也没什么事，陪着你一块去。” 陈明宇道：“我想去青江学院一趟。” “青江学院？你去那儿干嘛？”郭鹏十分好奇。 “呵呵，我说了你可别笑话我。”陈明宇笑道。 “我肯定不笑话你，你快说吧，去那儿干嘛。” “我想报个函授班，确切的说，是准备学习两门课程。” “什么？”郭鹏惊叫起来，“你怎么想去报函授了？想拿学历？再说了，函授不是有报名时限的吗？你现在去报名，应该是晚了吧？” 陈明宇笑道：“我有个亲戚是青江学院的教授，我去找找他，或许还能报上。” 郭鹏纳闷的问道：“你想学什么呀？” 陈明宇笑了笑，说道：“法律和经济。” “法律和经济？”郭鹏叫道，“法律咱们上警校的时候不都学过了吗？至于经济，我觉得你就更不用学了，昨天跟我表哥他们一块吃饭的时候，你在经济领域的见识把他们两个都镇住了，我觉得就算是青江学院的教授也不如你的水平，你还学什么呀？” 陈明宇笑道：“在警校学的那些法律知识，我都快忘光了。至于我在经济领域的那点水平能算什么呀，而且都是从学术杂志上看来的，不是我个人的观点。所以，我想学点最基本的东西，把基础打牢，以后肯定会有用处的。” 郭鹏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陈明宇，道：“明宇，我可真的是有点看不透你脑子里到底是想的什么了，不过，有一点我却非常确定，那就是我非常佩服你！” 陈明宇哈哈笑道：“行了吧你，还拍我马屁呢？赶紧喝汤吧，一会就要凉了！” 饭后，郭鹏正准备陪陈明宇一块去青江学院，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走到一边接完之后，回来抱歉的对陈明宇说道：“不好意思了，明宇，一个伙计刚给我打了电话，有点生意上的事要谈，事情还比较急，所以……” 陈明宇笑道：“你去忙你的就行，我反正就是去青江学院报个名，也没啥别的事。” 郭鹏道：“那好吧，我就不陪你了，你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就给我打电话。另外，我把我家的钥匙给你，你要是想回来休息就回来，反正这儿就我自己住，不会有其他人来的。” 陈明宇接过来那串钥匙，说道：“行，你放心吧。” “哎，那什么，这串钥匙就放你这儿吧，不用给我了，什么时候你到青江来了，如果我不在的话，你就自己到这儿来，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郭鹏道。 “小鹏，你这是把你的家都交给我了啊，呵呵……”陈明宇笑了起来。 “咱们兄弟两个，还分什么彼此？别说是一套房子了，就算是女人，也一样能共享，哈哈哈……” “靠，你小子倒是开放的很呐……” 郭鹏虽然时间挺着急，但他还是很够意思的先开车把陈明宇送到了青江学院门口，然后才离开了。 青江学院是青江市内唯一一所本科大学，而且也是青江市的最高学府，建校历史也比较长了，最早可以追溯到民国时期的教会大学，后来几经战乱和时代更迭，这所学院也历经变换，但最终还是传承了下来，在整个淮海省内，也算是一座历史名校了。 青江学院里面至今保留着几座欧式的建筑，另外还有一座规模颇大的天主教堂，是典型的哥特式建筑风格，十分漂亮，是青江市的著名景观之一，很多拍结婚照的情侣都喜欢来这儿取景，更是让其成为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陈明宇的那位亲戚是他的一个表叔，经济系的一位教授。他这位表叔当年是跟他爸爸一块长大的，年轻的时候还一块上过河工，感情非常深厚。79年恢复高考的时候，他表叔已经结婚生孩子了，但是他当时还有一个大学梦，却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准备高考。 还是在陈明宇爸爸的鼓励和资助下，他表叔最终拿定了主意，努力的学习了两年，终于考上了青江学院，后来又读了研究生，再之后便留校任教了，他的老婆孩子也被他接到了市里，老婆还被安排到了青江学院工作，一家人过起了其乐融融的生活。 陈明宇的表叔是个非常懂得感恩的人，当年陈明宇的爸爸对他的鼓励和资助，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改变了他的整个人生，他把这件事一直牢牢的记在心里！虽然他们家现在已经搬到了市里，但是他们两家人的交往依然很紧密，尤其是逢年过节，他必携重礼到陈明宇家里坐坐，陪陈明宇的爸爸聊聊天，喝喝酒。 正是因为他们两家人有着这么亲密的关系，所以陈明宇才准备来找他这位表叔帮忙，要是关系一般的话，陈明宇也不会去舍这个脸。他很清楚，随着经济的繁荣，人们的生活水平越来越高了，但是人情却越来越薄如纸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就绝对不要去求人。 不过，陈明宇进了青江学院之后，也没有着急立刻就去找他表叔，而是先在校园里闲逛了起来，切身感受一下这所大学的氛围。 此时正值深秋，道路两边粗大的香樟树和法国梧桐叶子已经黄了，地面上也铺满了黄色的树叶，走在道路两旁，欣赏美丽的秋日景色，聆听着校园广播里播放的轻音乐，不时有朝气蓬勃的大学生跟他擦肩而过，陈明宇感觉自己简直像是走进了童话世界之中，十分有意境！ 陈明宇带着一种轻松愉快的心情，信步走到了校园里最著名的天主教堂前面，见到这儿有一些大学生正在写生，另外还有一对新人正在拍结婚照，那对新人的笑容，在温暖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十分灿烂。 看着这样的一幕，陈明宇的心情自然也是很好，他在旁边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准备好好的欣赏欣赏这番美丽宁静的景色。 陈明宇坐下来才两三分钟，突然有个人在后面拍了他一下，陈明宇扭过头来，看到了一个非常清纯漂亮的素颜美女，正站在他的旁边，眼神惊喜的看着他。 陈明宇也感到很是惊喜，这个女孩子竟然就是他昨晚在夜色酒吧里救过的苏月雯！ 此时的苏月雯几乎没有化妆，而且穿着一套白衬衫、黑裤子的学生服，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清纯，比昨天她在夜色酒吧穿着表演服，化着浓妆的样子可要漂亮多了，简直是摄人心魂！ 一瞬间，陈明宇都有些看的痴了。 第79章 天上掉下个苏妹妹 “你……你怎么在这儿啊？”苏月雯很惊讶的问道。 “呵呵，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没想到又在这儿碰到你了。”陈明宇笑着站了起来，“我来这儿……找个人。” “找谁啊？找到了吗？如果还没找到，或许我可以帮帮呢，呵呵……”苏月雯很热情的说道。 “我找经济系的陶学伟教授，你认识吗？” “呀，你找陶教授啊！我当然认识啊，他可是我们学校的知名人物呢！” 苏月雯的声音非常清脆动听，简直就像是百灵鸟一样，让人听起来舒服极了。 陈明宇问道：“你是陶教授的学生？” 苏月雯道：“我不是陶教授的学生，我是学音乐的，不过陶教授教的课非常受欢迎，尤其是他创造的‘趣味经济学’公开课，把枯燥的经济学原理融入到了日常生活中的趣事里，特别好，就算不是经济系的学生，也能听懂，而且受益匪浅，我们学校很多人都喜欢听他的课，只要是他上公开课，大教室肯定会挤满，如果不提前去占座，那也就只能站着听了，有时候连站都没地方站，有人就站在窗户外边听。” 陈明宇也知道他这位表叔非常幽默，但是他没想到表叔竟然这么有创造性，在如今这个年代，就已经开创了“趣味经济学”课程，真的是非常难得！ 苏月雯又说道：“今天上午就正好有陶教授一堂公开课呢，你想听一听吗？咱们一块去吧，正好课后你可以找陶教授。” 陈明宇也想听听这位表叔是怎么讲课的，便道：“好啊，不过，不耽误你的事吧？” 苏月雯笑道：“一点都不耽误，我也正好想听一听陶教授的课呢。”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又道：“还有半个多小时就要上课了，咱们赶紧去占座位吧。” 陈明宇道：“行。” 在去教室的路上，苏月雯又一次向陈明宇道了谢：“昨天晚上的事，真是太感谢你了，那个人可真的是把我吓坏了，如果不是你及时出手帮忙，我可能……可能就被他欺负了。” 陈明宇笑道：“你昨天不都已经向我道过谢了吗，怎么又说谢谢了，呵呵……” 苏月雯道：“你帮我这么大一个忙，道谢一次怎么够，我要把你这个恩情记在心里一辈子呢！” 陈明宇笑道：“记一辈子？呵呵，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你没必要这么放在心里。” 苏月雯道：“这对你来说可能只是一件小事，但是我来说，可就是一件天大的事了！如果……如果我昨天真的被那个人当众欺负了，那我可没法活了。” 陈明宇笑了笑，说道：“酒吧本来就是鱼龙混杂，容易出事的地方，你干嘛要去那儿驻唱啊？” 苏月雯的脸色不禁有些黯然，说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我现在已经是大四了，明年夏天就要毕业了。我这种音乐系的学生，未来的出来只有两种，要么就是去做音乐老师，要么就是去做歌手。我不想去做音乐老师，当然，我没有任何鄙视音乐老师的意思，只不过我更想唱歌，更想在唱歌这条路上走的更远，所以我决定选择歌手这条路。但是，选择这条路，也有两个选择，一个选择就是进入体制内的歌舞团，但是想进歌舞团可没有那么容易，尤其是省市两级的歌舞团，每年只招那么几个人，能进去的几乎全都是有背景的人，我是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可不敢妄想进歌舞团。另外一个选择就是签约演艺公司，出道做体制外歌手。这一条路，对背景的要求没那么高，主要是看个人的实力。所以，我才想去酒吧这种的地方锻炼一下，希望以后能够签约一个演艺公司，实现我做歌手的梦想……” 说完这些，苏月雯不禁吐了吐舌头，说道：“不小心就说多了，没让你听烦吧？而且，我这个梦想也挺异想天开的，让你笑话了吧？嘿嘿……” 陈明宇道：“我怎么会听烦了呢？我听的很高兴呢！另外，我更不会笑话你的这个梦想，在我看来，每一个用于追求梦想的人都是值得尊重的。而且，我认为，每个人都应该有梦想，而且要为之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万一哪一天，梦想就实现了呢？是不是？月雯，我很佩服你，也很支持你。” 苏月雯停下了脚步，很感动的看着陈明宇，问道：“你说真的？不是逗我吧？” 陈明宇微笑道：“当然是真的。” 苏月雯说道：“你是第一个这么支持我追求梦想的人，以前我跟别人说起我这个梦想的时候，他们都说我是异想天开，还让我老老实实的去做音乐老师……后来，我都不敢跟别人谈‘梦想’两个字了。但是今天碰到了你，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忍不住又把这两个字说了起来……” 陈明宇道：“有梦想不是一件丢人的事，而是一件非常值得尊重的事。你记不记得周星驰说过的一句话，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苏月雯想了想，说道：“周星驰说过这样的话吗？我也喜欢看周星驰的电影，我怎么不记得他说过这句话？他在哪一个电影里说过的，我一定要去看一遍！” “额……”陈明宇一时也记不起来周星驰是在哪部电影里说过的这句话了，作为一个拥有“前世记忆”的人，最不好的就是这一点，就是有时候会把某个事情跟发生这件事情的时间弄混乱，从而出现跟别人不在一个频道上的现象。 “《赌圣》吧？或者是《逃学威龙》？呵呵，我也记不太清了。”陈明宇敷衍道。 “是吗？那我找个时间一定再好好看一遍！”苏月雯若有所思的说道。 陈明宇笑了笑，没在说什么。 苏月雯却像只小鸟一样，又叽叽喳喳的问道：“哎，明宇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陈明宇问道：“那你看我像是做什么工作的？” 苏月雯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这我可看不出来。不过你的身手这么好，不会是特工吧？” 陈明宇笑道：“美国大片看多了吧？我可不是什么特工。告诉你吧，其实我是一个刑警，在华阳县公安局工作。” “哇！原来你是刑警！怪不得你的身手这么好！明宇哥，你真是太帅了！”苏月雯兴奋的尖叫起来。 “不就是个刑警嘛，至于你这么兴奋吗？呵呵……” “明宇哥，你不知道，我从小就崇拜警察，尤其是刑警！明宇哥，你抓过坏人吗？” “嗯，抓过。” “哇，你真是太厉害了！如果我不是女孩子的话，我可能也要立志做刑警呢！” 陈明宇打趣道：“你这么好的嗓子，如果做了刑警，那音乐界可就要少了一个天才啊！你还是好好的练习唱歌，等你什么时候成了明星，开了演唱会，我一定去听！” 苏月雯嘿嘿一笑，说道：“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我一定亲自去给你送票，亲自请你来看我的演唱会！不，我要让你做我的特邀嘉宾，跟我一块登台唱歌！” 陈明宇连忙说道：“这个还是算了吧，就我这破锣嗓子，如果我登台唱歌，肯定要把你的歌迷给吓坏了！” 苏月雯哈哈笑了起来：“明宇哥，难道你唱歌很难听吗？虽然我没有听过你唱歌，但是我猜你唱歌肯定很不错的！我可不是瞎说，而是有事实依据的！” 陈明宇问道：“有什么事实依据？” 苏月雯道：“因为你的嗓子很好，对我这种学音乐的人来说，光是听你说话就能听的出来。另外，你的中气还很足，这就说明你已经具备了唱歌的基础。如果你要是按照正规的方式训练一下的话，肯定会唱的非常好！当然了，你是警察，最要紧的是抓坏蛋，没必要专门练习唱歌，呵呵……” 陈明宇开玩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找机会好好练习练习唱歌，说不定我以后抓捕坏人的时候还能用得着呢。” 苏月雯很好奇的问道：“抓捕坏人的时候，为什么能用得着唱歌？” 陈明宇道：“如果我碰到一个冥顽不灵的坏人，怎么审他他都不认罪，那我这时候就给唱一首歌，用歌声来感动他，说不定他就开口了呢，你说是不是？” 苏月雯哈哈笑了起来：“明宇哥，你可真是太幽默了！” 笑过之后，苏月雯忽又叹道：“明宇哥，其实我还有一个梦想没有实现，而且这个梦想是我从小就有的，你知道这个梦想是什么吗？” 陈明宇道：“你的梦想还真不少啊，至于是什么，呵呵，我可猜不出来。” 苏月雯把身子转过九十度，一边看着陈明宇，一边像只小鹿一样蹦蹦跳跳的往前走，嘴里说道：“其实，我的这个梦想很简单，那就是……我从小就想有个哥哥，这个哥哥能够保护我，还能逗我开心，哈哈……” 陈明宇心里一动，大约明白了苏月雯的意思，嘴里则说道：“你这个梦想，真是蛮有意思的。” 苏月雯突然又停下了脚步，很认真的说道：“明宇哥，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陈明宇也停下来，问道：“什么事？” 苏月雯眨了眨眼睛，说道：“帮我完成这个梦想，好吗？” 陈明宇明知故问道：“怎么帮你完成？” 苏月雯道：“你以后当我哥哥吧，好吗？” 陈明宇玩味的笑了起来。 苏月雯怕陈明宇不答应，连忙撒娇道：“明宇哥，我求你了，好吗？” 陈明宇心里也非常喜欢清纯漂亮，性格活泼可爱，而且又勇于追求梦想的苏月雯，既然人家都主动提出来要认自己为哥哥了，陈明宇自然也不会拒绝，这可真的是天上掉下来一个苏妹妹啊！便笑道：“你这都已经喊我哥了吗？” 苏月雯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陈明宇的意思，高兴的跳了起来，叫道：“太好了！我以后也有哥哥了，还是一个当警察的哥哥，哈哈，太好了……” 苏月雯又跳又叫的，引来了几个从旁边路过的人的侧目，苏月雯连忙停了一下，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又高兴的重复道：“太好了，我终于有个哥哥了！” 第80章 面相不佳 陈明宇见苏月雯这么兴奋，心里也很高兴，这可以反映出来苏月雯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认自己当哥哥，而跟其他的因素无关。 实际上，陈明宇自咐现在自己无权无势，而且又在县城工作，根本没有什么能给苏月雯的，但就因为这样，才更加显示出来感情的真挚。 陈明宇又不禁暗叹，自己前段时间刚认了张茜为干姐姐，现在又有了苏月雯这个干妹妹，真不知道自己是桃花运旺盛，还是“姐妹运”旺盛啊！ 苏月雯嘿嘿笑着说道：“哥，快走吧，咱们去听课，晚了就没有座位了！” 陈明宇心想，这认了干哥哥确实不一样啊，刚才还叫自己“明宇哥”呢，现在就直接叫“哥”了，这个称呼当然比“明宇哥”这个称呼更加亲热了，不禁心里也热乎乎的，说道：“好，那咱们走快点。” 苏月雯带着陈明宇到了陶学伟将要上课的阶梯教室，果然见里面已经坐了很多人，偌大的一个教室，除了最后面一两排之外，前面几乎坐满了，而现在距离上课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呢！由此可见，陶学伟的课确实是受人欢迎！ 两个人进了教室之后，陈明宇正想和苏月雯一起去教室的后排坐着，突然一个坐在前排的男孩子叫道：“月雯，来这儿坐！” 陈明宇扭过头去，见喊苏月雯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留着小分头的男子，此人长得高高壮壮的，脸却有点太瘦了，几乎没有多少肉，陈明宇一眼看见他，就对他没有多少好感。 陈明宇虽然没有学过相面，但是他阅人无数，看人的眼光还是可以的，这个男子的这种面容印证他很有可能是一个内心狡毒的人。 苏月雯对那个男子招了招手，问道：“贺刚，你那边有几个座位？我们两个人呢，能坐开吗？” 贺刚迟疑了一下，还是招了招手，说道：“先过来吧。” 苏月雯便对陈明宇道：“哥，咱们去那边坐吧。” 陈明宇点点头，道：“好。” 两个人走过去之后，苏月雯笑道：“贺刚，谢谢你了！不过，我们坐在这儿没关系吧？你是不是给别人留的座位？” 贺刚殷勤的笑道：“没有关系，我本来就是给你留的座位……” 苏月雯好奇的问道：“给我留的？” 贺刚笑道：“是啊！我知道你挺喜欢听陶教授的课，所以就提前过来给你留了个座位，呵呵，你快坐下吧。” 苏月雯看了看，这儿总共只有两个空座，贺刚肯定要坐其中一个，那么她和陈明宇两个人难道挤一个座位，便道：“只有两个座位吗？咱们三个也坐不开呀。” 贺刚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陈明宇，说道：“月雯，你先坐，要不然让这位同学去后面吧，后面还有几个空座的。” 苏月雯连忙说道：“那算了，我们两个还是都去后面吧。”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陈明宇，说道：“哥，咱们去后面坐吧。” 贺刚已经先入为主的把陈明宇当成了苏月雯的追求者，此时又听苏月雯亲切喊陈明宇“哥”，心里不禁气炸了！在当前这个社会，“哥”可不一定是真的哥，还很有可能是情侣啊！ 不过，他今天好不容易在这儿等到了苏月雯，可不能让苏月雯去后面坐。另外，贺刚对自己的学识也非常自信，他也想在苏月雯面前故意弄陈明宇难看，以显摆自己的优秀！ 于是，陈明宇还没来得及开口，贺刚就连忙说道：“去后面坐什么呀，距离那么远，根本就什么都听不见，要不然，咱们三个在这儿挤一挤吧。” 苏月雯心想陈明宇肯定不会同意的，便道：“算了，咱们三个人在这儿挤两个座位，都怪难受的，我们两个还是去后面坐吧。” 贺刚又连忙说道：“哎，月雯你别急啊！不想挤是吧，行，你等着啊！” 说完，贺刚转过头去，对旁边一个身材瘦小的男生，说道：“同学，能不能给个面子，去后面坐会？” 那个瘦小的男生自然不愿意，但是也不敢强硬的拒绝，说道：“这是我好不容易占得位子……” 贺刚轻轻一笑，说道：“同学，你是哪个系的？叫什么名字？我是咱们校学生会的副主席贺刚，能不能给个面子？” 虽然贺刚说这句话的语气也挺温和，但是其中所暗含的威胁意味也是非常明显的。 那个瘦小的男生犹豫了那么几秒钟，最终什么也没说，拿起了自己的课本，往后面走去了。 贺刚得意的一笑，说道：“现在咱们三个人，三个座位，不用挤了。月雯，你过来这边坐吧。” 苏月雯对贺刚把那个瘦小的男生强硬赶走的做法非常不满，便不想在这儿坐了，但是她又担心如果坐到了最后面，会影响陈明宇听课，所以便用眼神去询问陈明宇。 陈明宇也对贺刚的这种做法很不齿，但是他见这个贺刚对苏月雯显然很有意思，但是他可不想让自己这个刚认下的干妹妹受到贺刚的骚扰，所以便决定就跟贺刚坐在一块，以来更深入的了解一下贺刚，另外也找个机会警告一下贺刚，让他以后在苏月雯面前不要乱来。 于是，陈明宇便对苏月雯轻轻一笑，说道：“既然那位同学已经把位子给空出来了，那咱们就坐在这儿吧。” 说完，陈明宇便大喇喇的坐在了最中间的那个座位上。苏月雯见陈明宇这么说了，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便坐在了陈明宇的右手边。 贺刚见陈明宇竟然坐在了中间，不禁气坏了！他还想趁着这次听课的机会跟苏月雯聊一聊，加深加深感情呢！现在却有了这么一个“电灯泡”坐在了他们中间，那还怎么跟苏月雯聊天啊？ 贺刚仗着自己是青江学院的地头蛇，而陈明宇却比较面生，肯定不会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便语气冰冷的对陈明宇说道：“同学，你能坐这边吗？” 陈明宇像是不明白贺刚的意思，呵呵一笑，说道：“你就别客气了，我坐在这儿挺好的，视线什么的都还可以……” 贺刚更是气坏了，心想特么的谁关心你的视线了？我是不想让你当电灯泡！ 而苏月雯知道自己这位哥哥非常幽默，所以明白陈明宇说这句话是故意装傻来气贺刚的，忍不住就笑了出来，也说道：“就这么坐着吧，挺好的。” 贺刚虽然心里有气，但是见苏月雯也这么说了，便不好再说什么，以免惹得苏月雯生气，便也满腔怒火的先坐了下来。 不过，贺刚坐下归坐下了，但他可不准备放过陈明宇！心里想着一定要找个什么法子，好好的打击打击这个“电灯泡”，让他出出洋相才好！ 打量了一番陈明宇之后，贺刚突然发现陈明宇没有带课本，便问道：“同学，你是哪个系的啊？” 陈明宇笑了笑，说道：“我是社会系的。” “社会系？”贺刚皱了下眉头，又道，“哦，你是社会学专业的是吧？” 陈明宇淡淡的“嗯”了一声。 苏月雯又忍不住快要笑出来了，因为她知道，陈明宇说的“社会系”是指他已经是个参加工作的社会人了，而不是什么“社会学专业”！ 贺刚又用一副嘲讽的语气说道：“你是社会学专业的，怎么跑来听经济学的课了，呵呵，你能听得懂吗？” 陈明宇又是一笑，他没有回答贺刚的这个问题，反而用贺刚的问题去问苏月雯：“月雯，你是音乐系的，怎么跑来听经济学的课了，能听的懂吗？” 贺刚心里一急，连忙解释道：“月雯，我可没说你……” 苏月雯板着脸说道：“陶教授的这堂课是公开课，可没规定什么系的学生能来，什么系的学生不能来吧？” 贺刚讪讪的说道：“这是当然的，公开课嘛，当然谁都能来听。月雯，我可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苏月雯淡淡一笑，说道：“嗯，我没误会。” 贺刚见苏月雯对自己的态度这么冷淡，心里对陈明宇的怒火更甚了，认为这都是陈明宇在中间煽风点火的原因！ 不过，当着苏月雯的面，他也不好直接跟陈明宇翻脸，要不然就显得他的心胸太过狭窄了！ 于是，贺刚还是决定用自己的“丰富学识”去打击陈明宇，便又说道：“哥们，既然你挺喜欢经济学，那么你对经济学肯定是很有研究吧？” 陈明宇谦虚的说道：“呵呵，最多也就是了解一点皮毛罢了。经济学可是一门非常复杂，非常高深的学科，我看除非是一些得到了公认的学者，一般人谁也不敢说对经济学很有研究吧。” 陈明宇这一番不软不硬的话，又巧妙的把贺刚的讽刺怼了回去，而贺刚却又偏偏说不出什么来，心里怒极，表面上却只是讪笑了一下，说道：“你说的没错，经继学确实是一本非常高深的学科，而且就眼下来说，经济学也是最热门的一门学科。咱们能讨论讨论这个问题吗？” 第81章 辩论 陈明宇根本没兴趣搭理贺刚，便道：“我见识太浅，恐怕跟你讨论不出来什么，还是算了吧，呵呵……” 贺刚有意在苏月雯面前显露一下自己的学识，另外他也认为陈明宇在经济领域不会有什么独到见解，所以想踩一下他，便说道：“别这么说呀，咱们也就是随便聊聊，说对说错都没关系，就是谈谈自己的看法嘛，怎么样？” 陈明宇沉吟了一下，说道：“你想聊什么话题？” 贺刚见他上钩了，便在心里冷笑一声，说道：“众所周知，眼下国家讨论最多的就是为亏损国企寻找出路的问题，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陈明宇对这个话题其实是非常了解的，由于他拥有着上帝视角，所以他知道，国家在为亏损国企寻找出路的过程中走过一些弯路，但是也最终找到了最合适的解决办法，那就是“抓大放小、国退民进”，其基本思路是，国有资本从完全竞争领域中全面退出，充分激发民间资本的积极性，同时在上游能源型行业中强势的形成垄断格局，在这些领域，政府将竭力排斥民间及国际资本的竞争，通过强化垄断来保证国营企业的既得利益。 但是，对于这个“最高精神”，陈明宇可没有兴趣在这儿跟贺刚谈，便淡淡一笑，反问道：“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呢？” 亏损国企何去何从的问题，确实是眼下最让人揪心的一个问题，因为这件事牵涉数以亿计的国企职工和这些国企职工背后的家庭，苏月雯的爸妈都是国企职工，因此她同样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便也歪着脑袋聆听。 贺刚见苏月雯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便更加来劲了，说道：“我认为亏损国企的最好出路就是引进外资来收购国有企业，并且利用外国公司的先进经验和管理手来改造国有企业！比如今年以来，印尼华裔商人黄鸿年对国有企业的收购就是很好的模式！尤其是在泉州，建党节前夕，黄鸿年一次性打包收购了泉州的41家国有企业，由此还形成了‘中策现象’！我认为，只要能把黄鸿年的这种收购方式在全国进行推广，咱们国家大面积亏损的国有企业必然会是一番新的景象！‘中策现象’就是咱们国企的救世主！” 陈明宇闻言不禁晒然一笑，其实他也知道，黄鸿年自今年四月份携资金进入中国，大肆收购国有企业之后，引起了很多经济学家的大力称赞，让一些改革派理论学家们似乎看到了让国企摆脱旧体制的曙光。于是，这些经济学家便对黄鸿年寄予了一种玫瑰色的梦幻理想，因此使得“中策现象”成为了国企改革的风向标。 诚然，“中策现象”确实是有很多积极的意义，它在一定程度上是的国营企业改革走出了在笼子里改革的老路子。 但是，后来的事实证明，“中策现象”并不成功。 首先，黄鸿年本人从无实业经验，他本人对实业也毫无兴趣，他之所以大肆收购这些国企，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他收购这些国企的成本非常低！他前前后后总共收购了上百家企业，但是从来都没有往这些企业派驻一人，也没有输入什么先进的管理体制，被收购的企业还是靠着原来的厂长和工人继续经营，总部仅仅派出了两三位财务人员度这上百家企业进行全年巡回审计。 黄鸿年的目的也并不在于通过实际的经营而使这些收购了的企业“起死回生”，实际上，他只想通过资本运作的方式，利用“中国概念”为噱头，把相关联的企业打包在国外上市，谋求利益！ 但是，他“空手套利”的如意算盘最终还是失算了！ 黄鸿年收购有余，整合无力，这些被收购了的企业，除在被收购之初，短暂的焕发了一番生机之外，后来几乎全都陷入到了亏损的泥潭！ 到了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黄鸿年损失惨重，遂将大部分股份套现，彻底脱离了与中策的关系。 曾经由黄鸿年一手导演的“中策现象”，至此算是彻底失败。 当然了，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陈明宇带着未来视角，所以能够从一开始就看清楚这件事的弊端，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尤其是放在这个深刻变革的年代中，黄鸿年的出现，第一次把“资本经营”这个概念带到了中国，还是有其积极意义的，一些经济学家对“中策现象”推崇备至也是有原因的，是无法苛责的。 只不过，陈明宇听贺刚说的如此言之凿凿，还说他认为怎么怎么，好像是他发现了“中策现象”能够“拯救”国有企业一样，而实际上，这其实是当下一些经济专家的观点，他只不过是复述了别人的观点而已，真是好笑！ 尤其是贺刚还说什么“中策现象”就是国企的“救世主”，这种对外资盲目崇拜的奴性和大肆捧外资臭脚的行为，真是让陈明宇感到十分恶心！ 陈明宇说道：“黄鸿年确实收购了不少企业，但是他也只不过是刚刚完成收购而已，至于效果好不好，现在就下定论，还为时过早吧？” 贺刚见陈明宇竟然敢反驳自己的观点，不禁十分气愤，说道：“那你的意思是，黄鸿年不行？” 陈明宇淡淡的说道：“我没说他不行，至于他行不行，还需要时间来检验。但是，以他现在的表现来看，肯定不会是什么‘救世主’。” 贺刚冷笑一声，说道：“我看你对这个问题也很有研究的嘛，不如你谈谈你的观点？我倒想知道，你能有什么高见！” 陈明宇道：“高见倒是没有，不过我知道一点，深化改革是一件循序渐进的事情，是一个需要不断探索的过程，如果谁想要毕其功于一役，单纯的通过某一种方式，某一个现象，就认为一定能得到一个成熟的二级果，那只能说这真是太天真了！” 贺刚十分不以为然，激动的说道：“我不同意你的看法！咱们的生产力禁锢了这么久，错过了多少发展机会？如果想要尽快的取得改革成果，就必须要进行一次大解放，想要进行一次大解放，就必须要采取一种激进的方式，就不能前怕狼，后怕虎，就必须要通过激烈的改革来搅动这潭死水！引进外资，引进外国企业的先进模式，就是最佳的捷径！就算是这么做就出现一些问题，但这是摸着石头过河，这些问题也是可以被理解的！” 陈明宇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国家必须要进行深化改革是没错，这是上上下下已经形成了共识的事情。但是，是不是必须要采取一种激进的方式进行改革，那可就不一定了。苏联的改革方式够不够激进？他们采取了激进的‘休克疗法’，想要毕其功于一役！结果呢？最终导致了亡党亡国！成为了西方和平演变的牺牲品！另外，摸着石头过河是不错，这可是邓公提出的观点！但是，在摸着石头过河的过程中，也要东瞧瞧，西看看，看看别人是怎么过河的，是安全的过去了呢，还是陷在了其中。总不能简单的认为，我是摸着石头呢，然后就可以理直气壮的犯错误吧？” 见陈明宇竟然刚公然的讽刺自己，不禁怒火中烧，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陈明宇叫道：“你……” 贺刚只叫出了一个“你”字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陈明宇的观点！ 苏月雯瞪着贺刚说道：“贺刚，这是你主动找人家讨论的，既然你的观点不如别人，就应该认真的接受，虚心的学习，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明宇则冷冷的瞥了一眼贺刚，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贺刚讪笑了一下，终于又愤愤的坐了下来，冷笑了两声，对陈明宇说道：“我今天还真是看走了眼，原来你还是一个经济学专家啊！” 陈明宇道：“你过奖了，我可不是什么经济学专家，实际上，我根本就不懂什么经济学。不过，我平时很喜欢看报纸，对于大形势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苏月雯似乎是唯恐天下不乱，对陈明宇伸出了一根大拇指，称赞道：“哥，你说的太好了，原来你是文武双全，太厉害了！” 贺刚不屑的说道：“什么文武双全？他是练武的？” 苏月雯嗔道：“什么练武的，我哥是警察！” “警察？”贺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的看着陈明宇，问道，“你……真的是警察？” 陈明宇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说道：“不错，我是一个警察。” 贺刚又纳闷的问道：“既然你是个警察，又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那你跑这儿来干嘛？” 陈明宇道：“怎么？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就不能来了吗？” 苏月雯也道：“就是，我哥愿意来就来，你能管得着吗？” 贺刚当然知道陈明宇到这儿来是跟苏月雯约会来了，但是他实在想不到这么一个警察，竟然还对经济形势这么有看法，不过他慑于陈明宇的警察身份，倒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便悻悻的拿出了课本，准备上课。 第82章 经济人假设 差一分钟到十点钟的时候，陶学伟教授准时的来到了教室里，他并没有带课本和教案，只带着一个硕大的茶杯走了进来。 本来还有些闹哄哄的教室立刻就安静了下来，由此也可见，陶学伟非常受学生们的尊重。 陶学伟的个子中等，清清瘦瘦的，留着一个分头，脸上戴着一副硕大的黑边框眼镜，穿着非常朴素，衣服显然还是八十年代初期流行的款式，现在来看，显然已经落伍了。 不过，陶学伟的精气神却非常好，脸上洋溢着淡定、自信的笑容。 陶学伟站在讲台上，首先环视了一下教室里的同学，但由于教室里的人太多，陶学伟并没有看到陈明宇，他微微一笑，说道：“在开始上课之前呢，我先给大家讲一个故事。一个银行家的儿子问爸爸：‘爸爸，银行里的钱都是客户和储户的。那你是怎样赚来房子、奔驰车和游艇的呢？’银行家说：‘儿子，冰箱里有一块肥肉，你把它拿来。’儿子拿来了。“再放回去吧。”爸爸说。儿子把猪肉放回冰箱后，又问：‘这是什么意思？’银行家说：‘你看你的手指上是不是有油啊？这就是咱们家房子、奔驰车和游艇的来源’。” 教室里立刻爆发出一阵笑声。 等大家笑声停下来之后，陶学伟微笑着问道：“同学们，这个小故事说明了什么？” 陶学伟的话音一落，贺刚就生怕别人抢了先一样，扯着嗓子叫道：“银行是通过利息来赚钱的！” 陶学伟把目光看向贺刚，刚想开口，突然看到坐在贺刚旁边的竟然是陈明宇，眼睛里不禁闪出一抹惊讶的神色，不过他很很快又恢复了淡定，并没有开口跟陈明宇说话，只是微笑着对陈明宇点了点头。 陈明宇也对他微笑点头做了回应。 陶学伟说道：“贺刚同学刚才说的没错，银行就是通过利息来盈利的，如果再说的准确一点，银行其实是通过利息差来盈利的。这个也很容易理解，比如你存进银行一百块钱，利率是5%，而银行把这一百块钱贷给别人，利率是10%，这其中的利息差就是银行赚取的利润。” 说完这段开场白，陶学伟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经济人假设”这五个大字，随即又转过身来，说道：“今天呢，我跟同学们一起讨论一下‘经济人假设’这个概念。首先呢，我还是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吧。” “有一位妇人在纽约的多家报纸刊登了一美元卖宝马车的广告，看过这则广告的人都不相信，因为一美元是不可能买到一辆宝马车的，他们都认为，这肯定又是什么公司刊登的‘欺诈性’广告吧。时间过去了好几天，但是没有人给这位妇人打电话。大学刚毕业的小伙子吉姆看到了这条广告，他相信了这条广告，便按照广告上的电话给那位妇人打了过去，然后满怀希望的带着一美元去了那位妇人的家。吉姆问：‘为什么这辆宝马车只卖一美元呢？’妇人说：‘因为我丈夫去世了，他的所有资产都是属于我的，只有这辆宝马车是属于他留给情人的。根据他的遗嘱，要把这辆车进行拍卖，拍卖所得的钱全部属于他的情妇，所以，一美元已经足够了。’很快他们就办好了手续，吉姆只花了一美元，这辆宝马车就属于他了。” 讲完这个故事之后，陶学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然后接着说道：“经济人假设，也叫‘理性经济人’，这是经济学中最根本的一个假设。可以说，整个经济学大厦就是在建立在这个假设的基础上的。这种假设最早由英国经济学家亚当·斯密提出来的。他认为人的行为动机根源于经济诱因，人都要争取最大的经济利益，工作就是为了取得经济报酬。为此，需要用金钱与权力、组织机构的操纵和控制，使员工服从与为此效力。这种假设起源于享乐主义，再经19世纪合理主义的影响而形成是雪恩在《组织心理学》中提出。此假设认为，人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最大限度地满足自己的利益，工作动是为了获得经济报酬。作为个体，无论出于什么地位，其本质都是一致的，即以追求个人利益，满足个人利益最大化为最大动机，都希望以尽可能少的付出，获得最大限度的收获，为此可以不择手段。就像前面故事中提到的吉姆，他很乐意用一元钱去购买一辆宝马车，而不在乎卖车的那位妇人是不是亏钱，这是他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去追求个人利益的最大化。而那位卖车的妇人，为了报复她老公的情妇，利用她老公遗嘱的漏洞，把宝马车以一美元的价格卖了出去，同样是实现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在这儿尤其要说明一点，利益最大化并不单单指金钱上的利益最大化！” 听完陶学伟这一番深入浅出的讲解，坐下下面的陈明宇感到很有收获！ 虽然陈明宇上一世做生意做的还算是挺成功，对如何做生意自然是很有研究，但经济学也算是有些了解，但是他对经济学的这种了解主要是他通过在商海中的打拼，通过实践获得的，但却没有什么理论基础。 就像陶学伟刚才说的“经济人假设”这个经济学中最基本的概念，陈明宇就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这些经济学理论看似对做生意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实际上在做一些重要决策时候，在潜移默化中，这些经济学原来还是能起到很大作用的，随着生意越做越大，这些理论上的东西起到的作用也就越大！ 尤其是陈明宇现在已经决心在官商两界两栖发展，尤其是以官场为主，商界为辅，而且还处在这么一个深度变革的时代，好好学习学些经济学知识，便更加显得重要了。 这也是陈明宇要来青江学院报名函授的主要原因。 陶学伟还在接着讲：“在经济学家眼里，所有的人都是理性经济人，即不懈的追求自身最大限度满足的理性的人。根据这个假设，显然，所有的经济人都是自利的，每个人都以追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作为自身的追求。当一个人在经济活动中面临着若干不同选择机会时，他总是倾向于选择能给自己带来更大利益的那种机会。但是，自利并不完全等同于自私。我举个例子，一个虔诚的教徒受到了感化，充满了行善的愿望，他也把自己的这个愿望付诸了实践。在他人因为得到了帮助而感到幸福的时候，他自己也得到了幸福。在这个例子上，这个教徒去帮助别人的动机是从自己的幸福最大化来出发的，这说明他是自利的，但却不能说他是自私的。” 陶学伟接着又从另外几个角度给大家讲解了“经济人假设”的概念，他的讲解深入浅出，语言幽默，而且还不时的夹杂一个很有意思的小故事，让大家既听得津津有味，有听懂了这个知识点。 陈明宇也不禁暗自感叹，自己这位表叔讲课确实是很有一手！ 另外，陈明宇还发现了一点，那就是陶学伟在讲课的过程中，先后说了五个小故事用来举例子，但无一例外的，这五个小故事的主角全都是外国人，背景也都放在了国外，而没有一个以国内的人和事为背景的例子。 如果以跟容易让学生们来理解的角度来看，陶学伟如果以国内的人和事来举例子，自然会让学生们更加有亲近感，也或许能理解的更加深刻。 但是陶学伟却故意没有这么做。 陈明宇暗自猜测，陶学伟之所以这么做，或许是因为他对意识形态领域还有些忌惮，虽说自从邓公南巡讲话之后，全国已经开始明确了抛开意识形态领域的争论，全心全意的发展经济。 但是，意识形态领域仍然是每个人都不敢掉以轻心的，毕竟大运动过去才只有十几年的时间，陶学伟这个年龄的人都是亲身经历过的，也必然是有着深切感受的 远的不说，就在几年前，还有不少乡镇的民办企业老板，担心背上“投机倒把”的罪名，自愿的把辛辛苦苦创办起来的企业交给了政府或者是集体，这些民办企业老板所担心的，也正是意识形态领域的桎梏。 至少，从当前的形势来看，人们想要完全摆脱意识形态领域的束缚，确实还有一段路要走。 大约一个小时后，陶学伟的课讲完了，学生们意犹未尽的陆续离开了教室。 贺刚还在因为陈明宇之前对他的讽刺而耿耿于怀，此时便激将道：“同学，你的经济学理论不是很好吗？敢不敢去跟我们陶教授去讨论讨论？” 陈明宇根本懒得理他，对他的挑衅根本就是无动于衷。 这时候，陶学伟走下讲台，对陈明宇招了招手，笑眯眯的说道：“明宇，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贺刚见陶学伟竟然陈明宇认识，不禁又惊诧的看了一眼陈明宇，觉得这个人还实在是有些深不可测，便不再敢发起挑衅，拿起自己的课本，跟陶学伟和苏月雯打了个招呼，灰溜溜的离开了教室。 第83章 关于婚姻的经济学解释 陈明宇笑道：“表叔，你的课讲得可真好，今天听了之后，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苏月雯也说道：“陶教授的课可是我们学校最受欢迎的课呢！” 陶学伟呵呵笑了起来：“你们两个要是再夸我，我可就不好意思了。明宇，你是专门来找我的，还是凑巧听到了我的课？” 陈明宇道：“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在学校里碰到了月雯，她说你的课非常受欢迎，所以就拉着我一块过来听了，呵呵……” 陶学伟点了点头，又问苏月雯：“同学，你是哪个系的？我见你听过好几次我的公开课了吧？” 苏月雯道：“陶教授，我是音乐系的，实在是因为你的课讲得太好了，所以我只要有时间，就会过来听您的课！” 陈明宇道：“表叔，看来你在你们学校是声名远播啊！” 陶学伟笑道：“只要同学们喜欢听，也不枉我费心一场。走吧，明宇，咱们去外边外走边聊吧。” 陈明宇应道：“好。” 三个人从教室里走出来之后，苏月雯虽然很想继续跟着陈明宇，但是又担心有自己在场，他们两个谈事会不方便，她可不想给陈明宇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便说道：“陶教授，明宇哥，你们聊吧，我就先走了。” 陈明宇道：“好，月雯，再见。” 陶学伟也点点头，道：“再见了，同学，以后有时间了，欢迎你继续来听我的课。” 苏月雯甜甜一笑，说道：“肯定的！陶教授，明宇哥，再见。” 目送着苏月雯的背影走远之后，陶学伟轻轻一笑，说道：“明宇，你小子说实话，是不是跟这位同学谈对象呢？” 陈明宇打趣道：“表叔，您还是大学教授呢，怎么还是这种老思想啊？我们只是单纯的朋友，可没谈对象。” 陶学伟笑道：“是吗？那是我多想了，不过这个女孩子长得可真是漂亮，难得一见啊！” 陈明宇跟陶学伟很熟，而且他也知道陶学伟是个很能开得起玩笑的人，便调侃道：“表叔，要不是我知道您是大学教授，光是听您这话，我得还以为您是……您是……” “是什么？” “呵呵，那个词就不说了吧……” “哈哈，你小子，不说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陶学伟大笑起来，“哎，对了，明宇，上周末我去了一趟你家呢，你爸跟我提了你的事，还把你骂了一顿呢。” 陈明宇苦笑了一下，问道：“我爸说我啥了？” 陶学伟道：“就是你和小曼相亲的事。” 陈明宇郁闷的说道：“我爸这就是乱点鸳鸯谱！表叔，你是看着我和小曼一块长大的，应该知道我俩根本就没什么，我把小曼一直都是当成妹妹看的，我爸现在却硬是撮合我们，唉！” 陶学伟笑道：“明宇啊，我说句话，你别生气，好不好？” 陈明宇道：“行，你说呗。” 陶学伟道：“你爸给我说了，他之所以撮合你们两个，也不是胡乱撮合的，有两个原因。一，你爸和小曼的爸爸是世交，彼此都非常了解，小曼是从小跟你一块长大的，也是个知根知底的小姑娘。二，你们两家人的情况差不多，门当户对。正因为这两个原因，你爸觉得你如果能娶了小曼，这肯定是一个良配！” 陈明宇叹道：“我爸的想法我也明白，但是……表叔，你应该理解，感情的事不比其他，是不能强求的啊！” 陶学伟笑道：“这个我当然理解，爱情和自由，向来都是最美好、最崇高、最被歌颂的两件事嘛，呵呵……不过，明宇，我想跟你说什么呢，首先，你是小曼是一块长大的，又是同班同学，也算是青梅竹马了，你是不是真的把小曼当妹妹，我不知道，但是我听你爸妈说，小曼可是很喜欢你的，呵呵，所以我觉得，你们两个其实还是有感情基础的。其次，我明白，现在的年轻人都崇尚自由嘛，所以‘门当户对’这种传统思想就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但是呢，我认为，咱们的传统思想还是要辩证的看待，要去其糟粕，留其精华。门当户对，其实在婚姻中还是很值得推崇的。我说的这个‘门当户对’呢，倒也并不是强调两个人的家庭有差不多的资产，权力之类的东西，而是指这两个人最好有差不多的成长背景，成长背景决定了一个人的人生观，而人生观又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活态度。两个成长背景差不多的人，人生观就差不多，结了婚就更容易融合在一起。这样的婚姻就是有质量的婚姻，是优良的婚姻。” 说了这么一番话之后，陶学伟还有些意犹未尽，又道：“我是教经济学的，也可以用经济学的观点来解释婚姻。在婚姻中，男人是女人最大宗的消费品和客户，同时，女人也是男人最大宗的消费品和客户。男女双方在婚姻中是单个的经济自由体，拥有自身的完全产权。婚姻是对耐用消费品的购买，跟一般商品交易不同的是，所付出的不是货币，而是他们自己。每个男女都是一个制造爱情的个体企业，交易的内容是对方的性别差异、物质金钱、权力名声、容貌才气等等。人人心中一杆秤，爱不会平白无故的产生。当然了，说起婚姻，我们就不能不说爱情。毕竟爱情和婚姻是有关系的，尽管不是必然联系。爱情是个恒久的话题，至今没有人能够给它下一个权威经典的定义。我不想引用别人下的定义，因为爱情实在是个性太强，似乎找不到共性。我只想说，爱情也是一种交易。贝克尔说，‘上帝目光所及，均可交易’。所以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爱情作为一种社会现象，源于一定的经济基础，它的运作也始终遵循着经济运行的基本规律。在经济学的视野里，爱情不管是出于何种非理性动机，都会对经济行为作出反应，没有任何爱的付出是完全不需要回报的，用更哲学一点的话说，表面上是我们爱对方，实际上是爱自己，因为所爱之人其实是自我的对象化……” 说到这儿，陶学伟突然停了下来，呵呵笑了起来。 陈明宇笑道：“表叔，你怎么不接着往下说了？” 陶学伟摆了摆手，说道：“跟你实话实说吧，上次我去你家的时候，你爸教给我一个任务，那就是让我找个机会能劝劝你跟小曼结婚。你爸的命令，我可不敢不听，今天在这儿碰到了你，我必须要给你说道说道啊。不过，说着说着，我自己都都有点不相信我的话了，后面还怎么能说的下去呢？哈哈……其实呢，我还是推崇自由恋爱的，就算是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讲，其实自由恋爱也有其更高效的一面。” 陈明宇很感兴趣的问道：“表叔，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想知道怎么用经济学来解释自由恋爱更高效这个观点的。” “真想听？” “真想听！” 陶学伟道：“那好吧，我就再给你多说几句。我刚才已经提到了，爱情不会平白无故的产生，人们在寻找对象之前，总是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形成一种择偶标准，如年龄、身高、容貌、学历、职业、收入、健康状况、家庭背景等等。如果我们把上述各种因素进行适当归类，会发现主要有三个主要条件：身体条件、社会条件和物质条件。身体条件主要包括年龄、身高、容貌、健康等；社会条件主要包括学历、地位、家庭背景等；物质条件主要包括收入、财产、职业等因素。在这些变量中，身体条件是随年龄增长而衰变的，是爱情婚姻中的减函数。社会条件和物质条件的增减是可以凭经验进行预期的。学历、地位、家庭背景的高低好坏以及收入、财产、职业等，预示着将来家庭收入及精神生活质量的好坏，即婚姻效用的大小。一般来说，男子对女方的选择较为看重容貌，因为男人自信有能力养活对方，容貌能够给自己带来心理满足。女人则更看重男方的社会条件和物质条件，女人因其先天的生理构造，在社会生产生活中处于弱势，比较重视婚后的物质支撑。” 陈明宇赞同道：“说的没错。” 陶学伟又接着说道：“但是呢，但必须看到，每一个要素都是可变量，有的人很有钱，他可能就不是太在乎对方的物质条件，而会把对方的社会地位和年龄、美貌等当成重要的参数。有的人缺钱，就会把钱看得很重要，这就可以解释这几年一些年轻帅哥为何选择年龄较大的富婆做老婆的现象了，这就是各得其所。理性的个人总是在自身客观条件的约束下选择合适的对象以实现婚姻效用的最大化。恋爱是男女双方各方面条件均衡和博弈的过程，结婚则是对爱情交换的一种确认，结婚证就是一个标准合同。” “大哲学家叔本华主张父母包办婚姻，他一再强调因爱情而结婚的人必定生活在悲哀之中，由婚配双方父母安排的功利婚姻常常比爱情婚姻更加幸福。但从经济学的角度看，自由恋爱的婚姻模式更能体现自由市场交易的效率原则。前者重观察结果，后者重逻辑分析，都可以举出实例来证明各自的观点。我当然是支持经济学分析的，中国旧社会的包办婚姻的确比较稳定，但我认为并非原于‘包办’本身，而在于制度约束。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吧，包办婚姻有些像是‘计划经济’，自由恋爱更像是‘市场经济’，我个人还是比较推崇更有活力的‘市场经济’的，呵呵……” 陈明宇也笑了起来：“表叔，你真是太牛了，婚姻这样的事，你都能用经济学的角度来进行解释！而且听你这么一说，还真的就是这样。佩服！佩服！” 陶学伟叹道：“我这回可是辜负了你爸的嘱咐了啊！” 陈明宇打趣道：“你确实是辜负了我爸的嘱咐，而且你还用经济学原理来推翻了我爸的想法！嗯，我要把你的这个想法好好记下来，下回回家，我爸再逼我相亲的话，我就用你教我的经济学原理去说服个，保证好使！” 陶学伟郁闷的说道：“那我可就要等着下次去你家的时候挨训吧！” 第84章 这个世界太小了 叔侄两人闲聊了一会之后，陈明宇跟他说起了今天到这儿来的原因。 陶学伟听了之后大感意外，赞叹道：“明宇，你真是可以啊！现在你都已经有正式工作了，而且还是警察，这可是一份很不错的工作，但你竟然还能主动想要学习经济学和法律，难得！难得啊！” 陈明宇笑道：“表叔，你可过奖了啊！我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就是觉得处在这么一个剧烈变革的年代，如果不懂点经济和法律方面的知识，会很容易落伍啊。” 陶学伟道：“你说的没错，眼下这个时代，经济是值得关注的一个话题，而且经济也并不仅仅局限于经济这一个领域，而是已经牵涉到了整个社会的方方面面，可以说跟每个人都息息相关！而法律更是整个社会的准则，只要咱们国家的经济发展起来了，法治建设之路必然也就会更加顺畅了！明宇，你要学习经济和法律，确实是非常明智啊！” 陈明宇道：“表叔，那我现在报名函授，还能报上吗？” 陶学伟沉吟了一下，说道：“现在报名函授的时间已经过了，但我可以帮你去问一下，或许还可以补报。不过，就算是现在不能补报了也没关系，你可以先过来跟着听课，等下次函授报名的时候，我再给你报上。至于经济学方面，你可以跟着我上课，也可以听听其他教授的课，法律系那边的教授，我也会给他们打好招呼，你放心就行了。” 陈明宇笑道：“那就多谢表叔了！要不，我中午请你吃个饭？” 陶学伟呵呵笑道：“你个臭小子，跟你表叔还来这一套呢？今天呢，咱也不去别的地方吃饭了，就去我家，让你婶子给你做个便饭，怎么样？” 陈明宇道：“还要麻烦婶子辛苦，多不好意思。” 陶学伟道：“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到了这儿了，如果我家里吃顿饭，让你婶子知道了，她才要生气呢！” 陈明宇知道陶学伟这话说的是实情，陶学伟的老婆吴小英也是双庙镇的人，跟他家是邻村，两个人还是初中同学。只不过，他们初中毕业之后，就赶上了十年动乱，两个都没有再继续读书。 后来，他们通过自由恋爱结婚以后，由于他家的家庭非常贫困，陈明宇一家人没少给他们帮助。尤其是恢复高考之后，陶学伟考上了大学，离开家去外地读书，把老婆和还未满一周岁的孩子留在了家里，在他读书的这几年中，他家里的大事小情，差不多都是陈明宇的父亲帮忙操持的。 因此，吴小英对陈明宇一家人一直十分感激，如果她知道陈明宇来到了市里，却没有到她家去吃一顿饭，肯定会生气的！ 陈明宇便笑道：“那好吧，我也想嫂子和小涛弟弟了，正好去看看他们。” 陶学伟接下来也没有课了，便直接带着陈明宇回了家。 陶学伟的老婆吴小英原本是双山镇中心小学的民办教师，后来陶学伟留在青江学院工作之后，便通过学校的优待政策，把他老婆也调到了青江学院工作，在校图书馆担任了管理员，但是她老婆只是临时工性质的，没有编制。尽管如此，他们一家人能够团聚在一起，也让陶学伟非常满足了。 陶学伟已经在青江学院工作了六年多，但由于资历还是不够，所以还没有轮上学校的福利分房，如今一家三口人在青江学院附近租了一间四十多平米的民房居住。虽然这个房子已经很老了，居住面积也很小，但只要一家人在一块，那就是天伦之乐。 陈明宇跟着陶学伟进了家之后，陶学伟大声喊道：“小英，快出来，你看谁来了！” 吴小英今天休班，此刻正在厨房里择菜，听到陶学伟的声音之后，连忙擦了擦手，走了出来。 “呵呵，婶子！”陈明宇开口打了招呼！ “呀！明宇！你什么时候到的？快坐！快坐！”吴小英显然十分高兴。 “我今天上午过来的，去学校听了表叔的一堂课，受益匪浅啊！”陈明宇坐下后说道。 “是吗？有了你的夸奖，那你表叔肯定要高兴坏啦！”吴小英打趣道。 “哈哈，你可别损我了！”陶学伟笑道，“小英，你买点菜去，我下午没课了，中午要和明宇喝一杯！” 吴小英道：“好，我马上就去！” 陈明宇道：“婶子，可千万别太麻烦！” 吴小英笑道：“到了婶子家，你就什么都别管了！你先和你叔喝喝茶，聊聊天，我一会就回来。” 陈明宇便不再多言，笑道：“行。” 吴小英简单的换了件衣服，很快就出了门。 陈明宇问陶学伟：“哎，小涛呢，他没在家？” 陶学伟道：“他跟他同学去市图书馆学习去了，应该也快要回来了。” 陈明宇道：“呵呵，小涛从小就爱学习，他现在的成绩怎么样？” 陶学伟很欣慰的说道：“还行吧，一般在级部里，能保持在前十名。” 陈明宇赞叹道：“市一中可是咱们省的重点中学，他只要能保持在级部的前十名，以后考上个重点重点大学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就算是清华、北大也不是没有可能！” 陶学伟笑道：“但愿如此吧！” 大约半个小时后，吴小英和陶涛一块回来了，两人手里都拎着很多菜，其中不乏鸡鸭鱼肉。 陶涛几年刚刚十四岁，跟他爸爸长得很像，清清瘦瘦，文质彬彬的，同样也戴着一副眼镜，一进门，他就很有礼貌的叫道：“明宇哥！” 陈明宇站了起来，笑道：“呀，小涛，你又长高了啊！” 陶涛是个性格内向，不善言辞的男孩子，笑了笑，说道：“高了一点。” 陈明宇又道：“婶子，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 吴小英笑道：“刚才跟你说了，到了这儿，你就听婶子的，别的什么都不要管。小涛，你明宇哥可是大学生，你在学习上有什么问题，正好请教请教你明宇哥，可不要错过了这个好机会，明白了吗？” 陶涛应道：“明白了。” 陈明宇连忙说道：“婶子，你太高看我了，以我的水平可教不了小涛了啊！如果小涛问我什么题目，我肯定要出丑了。” 陶学伟笑道：“你很久没有接触中学的课本了，如果他问你什么具体的题目，你可能不会做，但是你的学习方法却可以跟小涛共享嘛。” 陈明宇也不再妄自菲薄，笑道：“哈哈，那好吧，我一定倾力相授！” 吴小英道：“那你们先聊着，我去做饭。哎，对了，学伟，刚才我买菜的时候碰到了黄教授，他知道你下午没课，说一会要过来找你喝一杯呢！” 陶学伟道：“行啊！” 等吴小英进了厨房之后，陶涛也跟陈明宇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去了自己的房间学习了。 陶学伟喝了一口茶，对陈明宇说道：“刚才你婶子说的黄教授，是我们学校经济系的副教授，是一位激进的改革派经济学家，尤其是对于国有企业的出路以及民营企业的发展很有想法，就连市领导都经常请他去参与讨论呢。” 陈明宇心里一动，说道：“这位黄教授看来很厉害啊！” 陶学伟笑道：“他确实很厉害！不过，他也是一位性情中人，我们两个志趣相投，学术观点也相近，所以经常在一块聊天。一会他过来之后，你也不要有什么拘谨的。另外，我正好把你推荐给他，以后你可以多听听他讲的课，应该会有很大收获的。” 陈明宇道：“行，那就多谢表叔了。” 陶学伟笑道：“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呀。” 陈明宇又道：“表叔，你既然跟黄教授的学术观点相近，那么你应该也经常被市领导奉为座上宾吧？” 陶学伟呵呵一笑，说道：“我也确实被市领导邀请过去讨论过几次，不过，市领导对于经济形势、国有企业的出路，以及民营企业的发展方面，观点也不尽相同。简单来说，可以分为保守派和激进派两种吧。我和黄教授都持激进派的观点，市政府郭市长也非常认同这个观点，所以我主要是跟郭市长接触的比较多。不过，黄教授跟郭市长的接触更多。” “市政府常务副市长郭远城？” “对呀！你认识郭市长？” 陈明宇心想，这个世界确实是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啊！自己的好兄弟郭鹏是郭远城的儿子，自己的表叔又是跟郭远城观点相近的学者，看来自己是注定要跟郭远城有一番交集了吗？ 陈明宇没有隐瞒他跟郭远城的儿子关系莫逆的事，说道：“郭市长有个儿子叫郭鹏，是我警校的同学，我们两个还是室友，关系非常好。昨天晚上，我就跟郭鹏在一块喝的酒，晚上也睡在他家里了。” “是吗？哈哈……”陶学伟笑了起来，“咱们青江市确实是小啊，到处都是熟人。在数学领域，有一个很著名的猜想，叫sixdegreesofseparation，翻译成中文叫做‘六度空间理论’，意思是说，你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六个，也就是说，最多通过六个中间人你就能够认识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后来，在1967年，哈佛大学的心理学教授斯坦利·米尔格拉姆根据这概念做过一次连锁信件实验，尝试证明平均只需要五个中间人就可以联系任何两个互不相识的美国人。哈哈，扯远了啊！明宇，喝茶，喝茶……” 陈明宇端起茶杯，嘴角浮现出一个若有所思的笑容。 第85章 屁股决定脑袋 吴小英做饭的速度很快，手艺也很好，没用多长时间就做出来了一桌子菜肴，不但色香味俱全，而且荤素搭配还非常合理，尤其是那一道水煮鱼，看起来简直是专业级的水准，完全不属于饭店的厨师啊！ 看着满桌子的菜肴，陈明宇不禁食指大动，赞叹道：“婶子，你做菜的水平也太高了吧，我觉得一般饭店的厨师都比不上你！” 吴小英笑道：“你一会尝尝，喜欢吃就多吃点，以后经常到家里来，喜欢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 陈明宇笑道：“那就先谢谢婶子了。” 这时，外面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陶学伟站了起来，说道：“应该是黄教授来了，我去开门。” 陈明宇和吴小英也跟着走了过去。 门打开后，陈明宇看到一个穿着朴素，头发已经有些花白，脸色也有些沧桑，但是整个人身上都洋溢着一种学者之风的中年人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一瓶白酒。 陶学伟热情的招呼道：“黄主任，快请进！” 黄教授走进来之后，笑道：“我刚才在菜市场碰到了小英，见小英买了不少鸡鸭鱼肉，所以就过来享口福来了！不过，我也不白吃你的，这不，我给你带了一瓶剑南春，这瓶酒在我家床底下放了至少有十年了，今天咱们把它喝了！” 陶学伟笑道：“十年陈的剑南春，这真是可遇不可求的啊，哈哈……黄主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侄子，在华阳县公安局工作，叫陈明宇。明宇，这位就是黄鹤年黄教授。” 陈明宇礼貌的说道：“您好，黄教授。” 黄鹤年呵呵笑道：“你好啊，小朋友。具体做什么工作？刑警？” 陈明宇笑道：“对，刑警。” 黄鹤年点点头，道：“你身上有一种英武之气，做刑警，非常合适啊！” 陶学伟道：“黄教授，请坐吧，菜都已经做好了，咱们边吃边聊。” 黄鹤年连声应着，走到饭桌旁边，赞叹道：“呀，小英的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啊，看这菜做的，色香味俱全啊！学伟，你可是好福气啊！” 陶学伟开玩笑道：“黄主任，你也是好福气啊！小英刚把菜做好，你就过来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 大家坐下来之后，陈明宇打开了那瓶剑南春，给他们三人倒上了酒。 陶学伟端起了酒杯，说道：“黄主任，在喝酒之前呢，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黄鹤年笑道：“有什么事你就说，搞这么正式干什么。” 陶学伟便把陈明宇准备到青江学院报名函授学习的事说了说，黄鹤年听完之后，爽快的说道：“这是好事啊，明宇已经参加工作了，还能这么主动的学习，很难得！好，我在这儿先答应下来了，明宇可以先去咱们学校听课，找个合适的机会，我帮明宇报上名。” 陈明宇连忙说道：“谢谢黄教授了！” 黄鹤年笑道：“我跟学伟就跟一家人一样，你是学伟的侄子，也就是我的侄子，就不要客气了。再说了，你这也是好事，韩愈在《师说》中就提到：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所以啊，帮助你这个有志青年找一个学习的机会，也是我们的责任嘛，哈哈……来吧，咱们一块喝一杯！” 陶学伟家的酒杯不大，他们几个人喝的也挺慢，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们才喝了半瓶左右，吴小英和陶涛两个人早早的就吃完忙自己的事情了，饭桌上便只剩下他们三人边吃边聊。 黄鹤年和陶学伟都是激进派的经济学家，而且最近又一直在研究亏损国有企业出路的问题，话题不知不觉的也就转到了这上面来。 黄鹤年也不避讳陈明宇在场，说道：“前天，郭市长又跟我聊了聊国企改革的事，郭市长的想法是效仿山东诸城的那个‘陈卖光’，把咱们市的亏损企业一股脑卖出去，但是秦书记还是不太同意啊。” 陶学伟问道：“那秦书记是什么意思？还是进行笼子内的改革？” 黄鹤年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秦书记还是那个想法，他认为，咱们市的这些国有企业关系多数十万国企职工和他们的家属，如果把企业都卖给了个人，那么这些职工的利益便无法得到保证。此举如果出了问题，他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陶学伟有些激动的说道：“陈光在诸城进行的改革已经得到了上层的肯定，连副总理都派体改委副主任去诸城调研了，陈光也并没有被处理嘛，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总理对诸城的肯定，对陈光的肯定！自从邓公上台之后，咱们也发展了十几年经济了，对国有企业也进行了多次改革，但是改来改去，还都是在笼子里进行的改革，只要出不了这个藩篱，那些国企职工的积极性就调动不起来，工作也就没有效率！我看呀，是不会取得什么好效果的！” 黄鹤年道：“学伟啊，你别这么激动！秦书记这么考虑，也是有道理的。确实啊，如果这么多国企都卖了出去，如果这些企业能发展的好，能盈利还好，但如果发展不好，甚至是倒闭了，该怎么办呢？这些企业的职工又该何去何从呢？唉，学伟，你应该明白，如何破‘三铁’，如今上上下下还没有摸索出来一个好办法啊！” 陶学伟道：“这个结果确实是个问题，但是，在如今这个形势下，亏损国企的改革是早晚的事情，是势在必行的事情！就算现在不改革，你看看那些亏损的国企，已经有多少已经连资本的工资都发不下来了！但是呢，那些国企职工还都抱着一个玫瑰色的梦想，觉得他们手里捧着的铁饭碗，哪怕是企业倒闭了，国家也不会不管他们的！但问题上，全国有上亿的国企职工，加上他们背后的家庭成员，总数则会更多！现在这么大面积的国企亏损，国家又怎么能全都管的过来？最终的结果，我们都能预测的出来！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温水煮青蛙，倒还不如直接一刀来的痛快！如果改革再晚个几年，那些职工的年龄再大上几岁，他们的谋生能力就会更弱！到时候，一旦他们被抛入市场，那他们该怎么办？” 听了陶学伟这番话，陈明宇也不禁暗自感叹，表叔的想法确实是很有前瞻性，而且国企的改革之路也确实是宜早不宜迟，但是陶学伟跟市委秦书记站的角度不同，陶学伟可以毫无顾忌的说出来自己的观点，但是秦书记就算是心里认同这个观点，但是他也有勇气这么去做！ 陶学伟只需要考虑社会大势和这些企业的前途就行了，不需要考虑自己，但是秦书记除了考虑这些之外，还有对自己在政治上的考虑，如果他采用保守的做法，跟其他地区的领导做法一样，那么就算是出了问题，也不会是他一个人的责任，但如果他效仿诸城的陈光，采取一种激进的方式改革国企，一旦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了问题，比如出现了群体性事件，那么他这个市委书记的前途自然也就会受到影响，问题特别严重的话，他甚至还有可能因此丢了乌纱帽！ 所谓屁股决定脑袋，便是如此。 黄鹤年沉吟了片刻，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站在秦书记的角度考虑，他未必有这么大的决心啊！” 陶学伟冷笑道：“不就是他怕改革出了问题，上面对他进行问责，会影响他的前程吗？但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是古之训也！旧社会的士大夫尚且能做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作为新时代的党员干部，难道觉悟还不如那些士大夫？” 黄鹤年伸出手指点了点陶学伟，苦笑道：“你呀，专业水平没的说，也很有想法，但是有时候，你在政治思想上还是显得幼稚了些啊！在咱们国家，不管是什么事，你都不能不考虑政治啊！” 陈明宇听了暗自感叹，黄鹤年对陶学伟的评论非常准确，而且从黄鹤年的这个评论，陈明宇也能感觉出来，黄鹤年不但是一个专业能力的人，而且也是一个很讲政治，思想非常成熟的人！ 这样的人，才是当今这个社会的真正精英啊！ 陶学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冷静了冷静，又问道：“那秦书记是什么想法？反正那些亏损国企的情况，大家都能看得到，不改变是根本不可能的！” 黄鹤年道：“听郭市长的意思，秦书记认为，这些企业之所以落后，之所以亏损，主要还是在于管理和技术水平落后，如果能提高管理水平，并大量的引进国外的生产线和新技术，就能够很快的让这些企业起死回生！所以，秦书记已经准备在近期筹备一个考察团，把那些规模较大的亏损企业的老总都带上，出国去考察那些先进企业的车间，争取购买一些先进的生产线。” 陶学伟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先不说这些企业能不能买得起这些先进的生产线，也不说这个想法现实不现实，就算是成功引进来了，那有怎么样呢？我认为，只要这些企业的管理机制没有改变，恐怕一切都是徒劳！而想要提高管理水平，又其实这么容易的？机制不改变，管理水平怎么提的上去？到时候，只能把这些企业的亏损漏洞越挖越大！” 黄鹤年道：“虽说如此，但是近几年，绝大多数亏损企业还是都采用的这个法子，而且有些企业也取得了不错的效果，比如科龙和海尔，不都是通过引进国外的先进生产线而变得如此红火吗？” 陶学伟反驳道：“但是，全国只有一家科龙，也只有一家科龙，也只有一家海尔，但是全国那些引进了国外的生产线，但是仍然亏损的企业又有多少呢？更何况，科龙有潘宁，海尔有张瑞敏，他们虽然都引进了先进的生产线，但是之所以能够成功，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拥有一位出色的企业家！这才是关键！” 第86章 万里无一 黄鹤年苦笑了一下，说道：“学伟，你说的这个观点，我也很赞同。但是，秦书记执意还是要走老路，谁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陶学伟道：“咱们党的领导是集体领导，凭什么他秦书记一个人说了算？” 黄鹤年摇了摇头，说道：“你呀，我说你在政治上不成熟，还真的是没说屈了你！这些话你在家里说说也就算了，到了外面，你可别瞎说！” 陈明宇也暗自苦笑了一下，心想自己这位幽默睿智的表叔，原来还有这么天真幼稚的一面啊！ 陶学伟沉默了片刻，又问道：“郭市长是怎么说的？” 黄鹤年道：“郭市长只是常务副市长而已，在秦书记拍板了的情况下，他又能说什么呢？况且，我看郭市长自己也还没有拿定主意啊！陈光在诸城的做法确实是非常激进，但是最终效果好与不好，现在还难以下定论。这毕竟是关系到数万国企职工家庭的大事，在没有成熟的经验之前，谁都很难下定决心啊！学伟，你也应该试着站在郭市长，甚至是秦书记的位子上好好想想。” 陶学伟没有说话，低头沉思起来。 黄鹤年见陶学伟这幅样子，便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没话找话的问陈明宇：“小伙子，你不是也对经济很感兴趣吗，那你对亏损国企的出路有什么想法吗？” 陈明宇早就想表示一下自己观点，以引起黄鹤年的重视，并最终通过黄鹤年来打通市领导的桥梁了。只不过，刚才黄鹤年和陶学伟讨论的很激烈，陈明宇也不好主动开口，以免被他们觉得轻浮。 现在，既然是黄鹤年主动问了出来，陈明宇便谦虚的说道：“陶教授，我有一点不成熟的想法，请您不要见笑。” 黄鹤年根本就没指望陈明宇说出来什么有建设性的想法，便随口说道：“没事，简单说一说，咱们本来也就是随便讨论讨论嘛。” 陈明宇沉吟了一下，便说道：“在过去的几年里，观念的突破一直是改革最主要的动力，好像哪些地方的民众率先摆脱了计划经济的束缚，那里就能迅速的崛起。比如名噪一时的步鑫生，再到‘承包典范’马胜利，尤其是马胜利，他不是国内第一个尝试承包制的厂长，但却是第一个因为承包而受到举国瞩目的厂长！在那几年，承包制成为了拯救国营企业的灵丹妙药，上层甚至还专门召开了全面推广厂长负责制工作会议，他们试图通过承包制，以一人之力拯救上百家亏损企业，好像马胜利只要把企业承包了过来，然后按照他那一套注入到被承包的企业中，这家企业就能扭亏为盈。但是，结果呢，步鑫生失败了，马胜利也失败了。尤其是马胜利的失败，对那种‘一改就灵，一包就活’的改革理念是一次重大的冲击！而刚才，您和我表叔也讨论了，引进国外的技术，也并非亏损企业改革的良药。所以，我认为，观念突破和技术引进，所释放的生产力是十分有限的，并不是一个能够在全国范围内全面推广的经验。” 黄鹤年本来只是随意的问了陈明宇一句，并没有指望这一个年纪轻轻的小警察能够说出来什么让人耳目一新的话。但是现在，在听了陈明宇的这番分析之后，黄鹤年不禁眼前一亮！这个小警察，原来对国内的政策和企业状况，非常了解，也非常有研究啊！ 黄鹤年连忙说道：“小伙子，那你说怎么做才是正路？” 陶学伟也饶有兴趣的抬起头来看向陈明宇，他也发现自己对这个表侄的了解十分不够，原本还以为他要学习经济只不过是一时兴趣呢，却没想到他对经济形势有这么透彻的了解啊！ 陈明宇道：“总的来说，我认为，建设一个完善的制度要好过观念的突破和技术的引进，一个完善的制度才是根本所在。” 黄鹤年沉思了一下，又问道：“那你觉得该怎么建设一个完善的制度呢？” 陈明宇微笑道：“这个就比较复杂了，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我也没有建设处一个完善制度的本事，这应该是由上层的领导和专家们进行讨论和实验才行。” 陶学伟非常赞同的说道：“我觉得明宇说的非常对！一个完善的制度才是根本，太对了！” 黄鹤年也觉得陈明宇的这个回答很有一种让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但是他还不够满意，因为陈明宇说的比较笼统，他希望陈明宇能够再具体的说一说，便又问道：“明宇，那你觉得时下很受推崇的‘中策现象’和运营国企上市这两个做法，效果怎么样？” 陈明宇道：“这两件都是大事，本来我不该妄议，但是在这种私下的场合，我就简单的说一点拙见吧。我认为，‘中策现象’和国企上市，都不是能够根治痼疾的灵丹妙药。先说‘中策现象’吧，由于这件事是由国外的公司导演的，所以就被披上了一种玫瑰色的幻想，好像这些被收购了的企业一夜之间就披上了国际化的外衣，就拥有了国际竞争力，就能扭亏为盈，焕发出勃勃生机了。但是呢，这根本就不是不可能的。咱们也可以看一看，黄鸿年在收购了那些企业之后，他往企业注入了多少资金，引进了多少先进技术，制定了哪些现代化公司的管理经验，又输入了多少专业人才呢？恐怕答案是让人失望的。据我所知，那些被黄鸿年收购了的企业，只不过是披上了一层鲜亮的外衣罢了，实际上，这些企业还是依靠着原来的厂长，按照原来的老路子来管理罢了。由此可想而知，这又能取得什么样的效果呢？而且，通过这些现象，我也很怀疑黄鸿年的真实动机！黄鸿年可是一位资本运营的高手，那么他收购这么多企业，到底是真的想在实业上有所建树，还是他只是想通过资本运作的方式来盈利呢？另外，再说一下运营国企上市的话题，如果这些企业能够上市，确实能够为这些企业融来一笔资金，但是，如果没有制度上的创新，这些企业就算是融到了资金又能如何呢？如果是坐吃山空，那么这些企业最终还是会走上入不敷出的老路，而跟着陪葬的，却是千千万万的股民，这对咱们国家未来的股市发展，又能有多少好处呢？” 黄鹤年对陈明宇的观点甚为折服，不禁赞叹道：“没想到你已经考虑的这么深了，真是让我非常佩服啊！小伙子，你真的只是一个警察？” 陈明宇笑道：“我当然只是一个小警察，这一点，我表叔可以给我做主。” 陶学伟也赞叹道：“明宇确实只是一个警察，但是我认为，明宇在经济领域的观察和分析，已经不啻于一个一流的经济学专家了！就你这种水平，完全没有必要再到我们学校来听课了，我觉得，你至少有能力做一个讲师了！黄主任，你说呢？” 黄鹤年笑道：“你说的没错，我看啊，明宇的想法比咱们两个还要深邃，给他一个讲师的头衔都屈了他了，他完全可以做教授了！明宇啊，我还是那个问题，你觉得咱们国有企业的出路到底在哪里？” 陈明宇沉吟了一下，道：“要不然，我再说个不成熟的想法？” 黄鹤年连忙说道：“好！好！” 陈明宇认真的说了四个字：“国退民进。” “国退民进？！”黄鹤年和陶学伟同时叫了出来。 “明宇，具体说说，怎么个国退民进法？”黄鹤年心急的问道。 “具体来说，我认为，国有资本应该从安全竞争领域中全面退出，不但要允许民营企业的进入，而且还要在制度上保护，并且鼓励民营企业发展壮大，充分释放出市场的活力！另外，国有资本应该在上游的能源性行业中强势的形成垄断格局，这些行业应该包括钢铁、能源、电信、航空、电力、银行、保险、媒体、军工等等，国有资本只要垄断了这些上游资源性企业，就可以保证国资的利益，就可以保证国有资本在咱们国家始终处于强势地位，可以保证政府的强悍调控力和执行力，走我们国家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道路。”陈明宇言辞犀利的说道，其实他也知道，这其实就是未来走向，只不过，他今天在表叔的家里，在这个小小的饭桌旁边，他向黄鹤年和陶学伟两个人提前“泄露”了天机罢了！ 至于，他说出来这番话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他也有所考虑。他认为，他的这番话或许能够给黄鹤年和陶学伟以启蒙，但如果说想要改变整个国家的经济格局和历史进程，还显然是不可能的。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种变革是自上而下，由中央领导决定的变革，而他们三个的层次太低，就算是市委书记秦志焘和常务副市长郭远城，放在国家的层面来看，他们的层次也是太低！ 因此，就算是他们有了什么想法，他们的观点也几乎没有可能“上达天听”，而且，就算是他们的想法传达了上去，上层领导也绝对不会接受他们的想法，因为经济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正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基础是指由社会一定发展阶段的生产力所决定的生产关系的总和，是构成一定社会的基础，上层建筑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的意识形态以及与其相适应的制度、组织和设施，只有当经济基础充分发展之后，上层才会真正制定出“国退民进”的总体格局。 具体来说，这应该是几年之后的亚洲金融风暴爆发，韩国的超级公司——大宇集团一夜崩溃之后，上层领导深刻见识到了资本力量的强悍摧毁能力之后才会制定出这么一个政策。 至于他说的这些，能够给黄鹤年和陶学伟多少帮助，那就看他们两人的领悟能力和胆略了。 而黄鹤年和陶学伟在听了陈明宇这番话之后，不禁面面相觑！在意识形态的阴影才刚刚飘走没多久的大背景下，陈明宇的这番话实在是太胆大，太过石破天惊，太有超前性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两个都已经认定了，陈明宇绝对是一个万里无一的经济奇才！ 所谓天才，也不过如是吧！ 第87章 商业帝国的拼 陶学伟既兴奋又紧张的问道：“明宇，你这些观点是从哪儿看来的，还是你自己分析出来的？” 陈明宇含糊的说道：“我经常看报纸，也通过朋友看过国外专家对咱们国家经济形势的分析文章，另外，也有一些我自己的感悟，呵呵……” 陶学伟由衷的说道：“你的这个观点，之前我真的是闻所未闻！但是，我觉得你分析……真是太独到了！黄主任，你说呢？” 黄鹤年字斟句酌的说道：“堪称是高瞻远瞩啊！但是，明宇，你的这些话，可千万不要在外面乱说，要不然就有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知道吗？” 陈明宇连忙应道：“我明白，如果不是在今天这种场合，我是绝对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的。” 黄鹤年叹道：“你说的这些非常有建设性，但是，现在关于‘姓资姓社’的讨论还没有尘埃落定，你说国有资本应该从安全竞争领域中全面退出，不但要允许民营企业的进入，而且还要在制度上保护，并且鼓励民营企业发展壮大，充分释放出市场的活力，这是非常值得上层考虑的！但是，如果有人针对你的观点给你戴上一个‘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帽子，那可就麻烦了。” 陶学伟也马上叮嘱道：“明宇，黄主任的话字字珠玑，你可一定要牢牢的记在心里！” 陈明宇应道：“嗯，我一定记在心里。” 陶学伟按捺不住心里的兴奋，又问黄鹤年：“黄主任，那你咱们能不能把明宇的这个观点转达给郭市长，将咱们市作为一个试点呢？” 黄鹤年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对于明宇的这个观点，我非常的佩服！但是，具体能不能这么做，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决定的事情。而且，明宇的这个观点战略高度极高，如果要推行，也应该是自上而下的推行，在咱们市作为试点没有多大意义。而且，以咱们市目前的政治格局来说，秦书记连‘诸城经验’都不愿意推行，更遑论如此激进的改革措施了。不过，咱们可以私下里跟郭市长聊一聊，或许能够以此为基础，摸索出一条更适合咱们市的具体情况，也能够在咱们市推行的办法呢。” 陶学伟想了想，说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黄鹤年对陈明宇微微一笑，说道：“明宇啊，你在经济上有如此天赋，如果继续做一个警察的话实在是有些可惜了啊！对于未来该怎么走，有没有什么想法？” 陈明宇其实也根本就不想在公安领域待多久，因为公安这条路确实是有些窄，如果在公安系统待上几年，就很难转行了，所以他还是想尽快的转到政府方面去工作，以更全面的接触基层工作，为他以后的仕途打下一个基础。 但是，他今天才刚刚跟黄鹤年认识，自然不好跟他说的太多，以免给他留下一个自己性格轻浮的印象。 因此，听了黄鹤年的话之后，陈明宇便说道：“我今年才从警校毕业，对于未来该怎么走，我还没有考虑清楚。我现在的想法就是，先立足于我的工作，然后在工作之余，学习学习经济和法律方面的基础知识，等有了一定的阅历和知识储备之后，再好好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 黄鹤年赞同的说道：“不错，你考虑的非常周到。你还年轻，对于未来的事情不用着急。这样吧，明宇，你给我留一个联系方式，咱们以后经常联系。你不是还要到我们学校来听课吗，你每次过来的时候，都给我说一声，咱们在一块聊一聊，怎么样？” 陈明宇笑道：“那以后可就要多打扰黄教授了。” 黄鹤年呵呵笑道：“我可是巴不得你多来打扰我呢！” 当即，陈明宇便把自己的传呼机号码和收信地址留给了黄鹤年，黄鹤年也把自己家里、办公室里的电话号码留给了陈明宇。 虽然黄鹤年没有明说，但是在心里，他已经把陈明宇引为一个忘年交了，而且是一个分量很重的忘年交！ 饭后，黄鹤年又叮嘱陈明宇以后一定要经常跟他联系之后才从陶学伟家里离开了。 等黄鹤年离开之后，陶学伟又兴致勃勃的跟陈明宇聊了两个多小时，对于陈明宇的一些观点，他真是佩服极了！ 本来，陶学伟不想让陈明宇走了，摆出了一副要跟陈明宇秉烛夜谈的架势，但是陈明宇觉得自己不好跟陶学伟一次性谈太多，便找了个借口，从他家离开了。 晚上，陈明宇又跟郭鹏一块喝了顿大酒，第二天一早，便返回了华阳。 这次的青江之行，他已经初步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 回到华阳之后，陈明宇马上去买了活血化瘀的膏药，送到了张茜的手中。张茜的脚踝扭伤本来就不太严重，经过两天的休息，再加上张茜自己也敷了一些药物，所以问题已经不大了，正常行走已经完全没有问题。 不过，经过上一次他们两人的“亲密接触”，两人的关系急剧升温，张茜自然不会责怪陈明宇过了好几天才来给她送了膏药，而且为了表示对陈明宇专门送来膏药的感谢，她还又请陈明宇吃了一顿大餐。 另外，在张茜的帮助下，陈明宇他们只用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就成功的以交通宾馆的承包权为抵押，从银行贷到了50万的“巨款”。 实际上，如果按照银行的正常审批程序，他们以交通宾馆的承包权为抵押，根本就不可能贷出来这么多钱，而且，在如今这个年代，私营企业想要从银行拿到贷款也是十分困难，甚至有的银行规定，如果向私营企业发放贷款的数量超过了5万，就是违规。 但是在当下这么一个风起云涌、剧烈变革的年代，各项政策上的漏洞太多，所以一些掌权者便可以根据这些漏洞进行“权力寻租”，只要人情和表示到位了，那多放点款完全没问题。 比如陈明宇虽然承包了交通宾馆的经营权，但是交通宾馆名义上还是属于县交通局的第三产业，所以银行发放给他们贷款，便不算是给民营企业发放贷款，并不违规。 陈明宇在跟吴越、张新平两人商量之后，从这50万贷款中拿出来了5万块钱用于了交通宾馆的基本运营开支，交通宾馆也由张新平全权负责打理，另外的45万，则全部交给了吴越，让他赶赴并待在青江市，全力收购青江钢铁和江北动力这两家的股票，只要买到了就握在手里，直到他什么时候把这45万全部买成了股票，就什么时候回来，将来这些股票的盈利所得也全部归公司所有。 吴越和张新平都不懂股票，但是他们都百分之百的信任陈明宇，况且不管是交通宾馆的承包权，还是这50万贷款，全部都是由陈明宇的关系得到的，所以他们完全支持陈明宇的这个决定。 而此时，青江钢铁和江北动力两家企业的职工都开始在周山公园北门的民间股票市场大肆抛售股权证，吴越按照陈明宇的要求，对于这两家的股票，根本就不问价格，见到就收！ 大约二十天之后，吴越把那45万全部都换成了这两家公司的股权证，满载归来。 在这二十天的时间里，吴越不但完成了陈明宇交给他的任务，而且也初步得到了股票市场的洗礼，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民间股票市场，但是他每天都泡在那儿，跟不同的人进行交流，学习到了很多股票方面的基本知识，也见证了那些股票每天的涨落，看到了有的人凭借着犀利眼光，选了一支大涨的股票，两三天的时间就能赚到几千块钱，而有的人由于眼光不好，错买了一支大跌的股票，同样两三天的时间，就赔了几千块钱！ 就拿吴越来说，在收购这两家公司股票的过程中，他先期购买的股票到了后来已经升值了很多，尤其是到了他把45万全部花完之后，如果他把手里的股权证全部出手，甚至能有翻倍的利润！ 短短二十天的时间，只是通过倒买倒卖，就能轻轻松松的狂赚45万巨款！ 对于吴越来说，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资本市场对于他思想上的冲击，不啻于洪水的决堤！ 虽然这些钱都还是纸面意义上的，但是吴越还是从中猛烈的感受到了股票市场和资本力量的血腥气味！ 而且，吴越发现自己竟然非常喜欢这种血腥气味！ 另外，吴越并没有被唾手可得的利润冲昏头脑，他还是坚决的按照陈明宇的要求，把用45万人民币换来的一提包股权证带回了华阳。 在这个过程中，吴越表现出了极强的抵御诱惑的坚定信念！ 此时，吴越还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具备了炒股，乃至在资本市场打拼的两个最重要的素质：强烈的兴趣和坚韧的神经。 当吴越把那一提包股权证带到陈明宇面前的时候，陈明宇感到非常的欣慰，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以后他可以放心的立足官场，而商业方面主要交给谢新平和吴越，其中，谢新平主要在实业上发展，吴越主要在资本市场拼杀，他们两个都已经在各自的领域表现出了基本的素质和很强的潜质，陈明宇相信，只要自己好好培养他们，并且以自己的战略眼光给他们指引放心，他们的商业帝国，指日可待！ 第88章 宾馆开业 时光飞逝，时间很快就进入了十二月。 自从陈明宇他们把交通宾馆承包过来之后，经过了半个多月的精心准备，于12月8号这一天正式开业了。 宾馆开业之前的具体工作，几乎全都是张新平亲力亲为，陈明宇只是提出了四点意见，第一，降低住宿价格，大约按原先定价的80%执行，并且推出会员卡服务，凡是宾馆的会员客户，都可以享受到一定比率的优惠，而且宾馆还会针对会员客户，陆续推出一些列优惠服务，以此增强宾馆的竞争力的客户的回头率；第二，保证宾馆的环境卫生条件，保证所有员工的服务质量，树立顾客就是上帝的理念，对所有员工采取激励政策；第三，严格执行管理制度，如有违反者，必须严肃处理，任何人都没有情面；第四，在县电视台和县级报纸上为交通宾馆打广告，另外制作一些宣传材料，向广大群众散发。 张新平对陈明宇提出的这几点意见了解的非常透彻，而且他还在这三点意见的基础上制定出了更为详尽的准则，并对所有员工进行了认真的培训，至于广告和宣传材料，则是开业前一个星期就已经开始造势了。 陈明宇对自己进行了明确的定位，以后对于他们在商业上的发展，他只是在战略方向和管理上给张新平和吴越两人提出意见，具体的经营，他则一律不去过问，哪怕是他们两个会犯下一些错误，只要这些错误不是致命的，是能够补救的，陈明宇就可以允许这些错误的发生。 只有让他们两个亲自去商海里拼杀一番，感受到成功的喜悦，品尝到失败的苦涩，亲力亲为的积累起了经验，他们才能真正的成长起来。 按照华阳这边的传统，凡是新店开业，必然要办酒席庆祝庆祝，一来是为了宣布宾馆的正式营业，二来也是为了宣传，吸引社会公众的关注，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吸引客户。 由于在当前阶段，陈明宇、吴越、张新平三人还没有多少社会关系，所以他们也并不准备大办，只在宾馆的餐厅准备了六桌，简单的请一些亲朋好友。 不过，他们请的人虽然不多，但是庆典却还是准备的挺热闹。因为陈明宇深知，在当前，广大的老百姓们还没有经受过广告的轰炸，对广告的免疫能力还不够，简单来说，就是他们非常相信广告，并且不会甄别广告信息的真假。 就像陈明宇之前让张新平在电视台、报纸上做广告，以及散发宣传材料，就是为了打广告。 而现在，他让张新平热热闹闹的筹备开业庆典，同样也是打广告。 如果再换一个词来说，这就叫营销。 对于陈明宇来说，他深刻的知道营销有多么重要！尤其是对于国内的市场，至少从现在往后数二十年内，人们在消费上还普遍的缺乏理性，那些营销能力强的企业往往就能在市场上所向披靡！ 别的不说，就说几年后就会爆发的*和白酒两个行业，单纯的凭着疯狂的营销手段，就会催生出一批年销售额数以亿计的公司！ 交通宾馆的开业典礼流程，是陈明宇亲自操刀设计的。 八点十八分开始，舞狮队开始暖场。 九点十八分，文艺演出开始。 十点十八分，进行现场第一次抽奖，其中特等奖一名，奖品是25寸的长虹牌彩电一台；一等奖两名，奖品是海尔牌洗衣机一台；二等奖五名，奖品是凤凰牌自行车一台，三等奖十名，奖品是床上四件套一套；另外还有幸运奖若干，奖品是免费在交通宾馆入住一晚。 十一点十八分，开业庆典开始，张新平致开场白并介绍宾馆情况，之后进行现场第二次抽奖。 十一点五十八分左右，由张新平宣布宾馆正式开业。 由于张新平他们已经提前一周就进行了造势，而且还有大奖的诱惑，所以从八点十八分，舞狮队暖场开始，宾馆前面就围满了群众，直到十点十八分进行第一次现场抽奖之前，交通宾馆前面的群众简直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了，有的人为了争夺抽奖单，甚至还发生了口角！ 陈明宇设计的环节一步一步的顺利进行，在张新平介绍了宾馆情况，并且在第二次现场抽奖中抽出来了特等奖之后，现场的气氛达到了*，那个抽到了特等奖的小伙子更是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围观的群众无不向他投去了羡慕无比的热忱目光！ 站在一旁的陈明宇看到这一幕，心里也非常高兴，这次开业庆典所取得的效果简直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这时候，张新平向陈明宇走了过来，说道：“明宇，杨卫东过来了，他还带来了两个大花篮！” 陈明宇眉毛一挑，道：“他过来了？咱们没给他下帖子吧？” 张新平道：“没下帖子。” 陈明宇道：“好，咱们去迎接一下。” 陈明宇和张新平走上前，见杨卫东带着两个小兄弟迎面走了过来，那两个小兄弟手里一人抱着一个大花篮。 陈明宇连忙快走几步，招呼道：“杨总！” 杨卫东脸上洋溢着笑容，很热乎的说道：“明宇，你可不够意思啊，宾馆开业也不给我说一声？是不是当了老板，就忘了朋友了？” 陈明宇笑道：“我可不是老板，这是我朋友张新平，他才是宾馆的老板，我今天只不过是来给朋友架势的。” 以杨卫东的精明，他当然能猜的出来这个宾馆的股东构成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既然陈明宇想要低调，杨卫东自然也不会拆穿，便冲张新平笑了笑，说道：“是吗，看来是我搞错了，呵呵，张老板，恭喜了。把花篮给张老板摆好！” 张新平虽然是第一次见杨卫东，但他在华阳混了这么多年，当然也知道杨卫东的大名，马上客气的说道：“杨总，谢谢你来捧场！今天的事是我疏忽，改天找个时间，我专门摆一桌请你。” 杨卫东轻轻一笑，说道：“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别客气。” “邻居？”张新平问道。 杨卫东示意了一下距离交通宾馆不远处的几间破旧厂房，说道：“看到那儿了吧，红星烟花爆竹厂，你们说，在距离火车站这么近的地方，竟然有这么一个鞭炮厂，这得是多大的安全隐患啊！不过，县领导英明，已经把这个鞭炮厂取缔了，这片厂房土地已经出让给我了，我准备在这块地上建一个饭店，到时候咱们不就是邻居了吗？” 听了杨卫东这句话，陈明宇心里的一块石头便轻轻落了地，刚才听张新平说杨卫东不请自来之后，他还有些拿不准，杨卫东到底是来捧场的，还是来砸场子的。 陈明宇跟杨卫东并没有什么交情，只不过前段时间，他在吴越的那个台球馆因为周亮的事跟杨卫东打了一次交到，两人当时也并没有说几句话，最后杨卫东给了陈明宇一个面子，放过了周亮。 在那之后，他们也没有再联系过。 按说，就凭着这一面之缘，杨卫东在没有收到请帖的情况下，没有道理会主动过来给他们道贺。但是，反过来说，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误会，杨卫东似乎也没必要过来砸场子。 听到杨卫东说了这番话，陈明宇心里才有了底，和张新平都说道：“恭喜！恭喜！” 张新平又热情的说道：“杨总，去里面坐吧，一会酒席就开始了，我给你安排到第一桌。” 杨卫东笑道：“算了，我今天就是单纯的来道个贺，咱们以后就是邻居了嘛，平时没事了就做走动走动，以后在生意上，我还需要张总多多帮衬呢。” 张新平连忙说道：“杨总，你太客气了，以后你还得多帮衬我们才是。当然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也尽管开口。” 杨卫东道：“行，咱们互相帮衬吧。”然后又把目光转向了陈明宇，说道：“明宇，能借一步说话吗？” 陈明宇应道：“好。” 两个人便一边走到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杨卫东掏出来一盒小熊猫，递给陈明宇一根，陈明宇把烟接了过来，然后掏出打火机替杨卫东点上了烟。 杨卫东吐了一口烟圈，说道：“你认识罗锋，是吧？” 陈明宇道：“对，他是我一个兄弟的表哥。” 杨卫东点了点头，说道：“罗锋是我的老大哥，我们认识了十几年了。前几天我去了一趟三亚，在那儿跟罗锋一块吃了个饭，他提到了你，把你都夸出一朵花来了，呵呵……那什么，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如果碰到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就给我打招呼，别客气。” 陈明宇一笑，心想原来杨卫东并不是因为他们即将做邻居了才来送花篮的，而是因为罗锋的关系啊。人脉网就是这么建立起来的，一环接一环，一条线会连接好几条线，线多了，自然也就成网了。嘴里则说道：“成，杨总。” 杨卫东笑道：“都是一家人了，还这么客气干什么，以后别喊我什么‘杨总’了，听着见外，直接喊我‘卫东’就行了。” 陈明宇便笑道：“好，卫东。” 杨卫东拍了一下陈明宇的胳膊，说道：“那行，别的也没什么事，今天你们这儿这儿这么忙，我就先回了，咱们改天找个时间，好好喝一杯。” 陈明宇道：“好，没问题。” 等杨卫东走了之后，张新平问陈明宇：“他没什么事吧？” 陈明宇笑了笑说道：“没什么事，他就是过来捧个场的。你没听他说嘛，以后就是邻居了，走动走动嘛，呵呵。” 张新平还是有些纳闷的说道：“我咋觉得杨卫东来的有点神神秘秘的，以杨卫东在咱们县的江湖地位，他可没有必须亲自过来给咱们捧场，就算是咱们给他发了帖子，他派个手下过来送个花篮，就已经完全够意思了。但是，咱们在没有给他下帖子的情况下，他不但亲自过来送了两个花篮，还给包了一个大红包！明宇，你猜他这个红包里包了多少钱？” “多少？” “两千！”张新平伸出了两个手指头。 “呀，不少啊。那什么，等他的饭店开业的时候，咱们也给他包个大红包。”陈明宇笑呵呵的说道。 “那是必须的。”张新平道，“明宇，杨卫东今天过来，肯定是看了你的面子，你们两个，是朋友？” 陈明宇笑道：“以前说不上，但是以后嘛，应该是朋友了。” 张新平听了非常高兴，有了杨卫东这么一个朋友，那他们以后在华阳做生意，可要方便多了。至于陈明宇跟杨卫东到底是什么样的朋友，既然陈明宇没说，张新平自然也不会多问，只是说道：“明宇，你找个机会约一下他，咱们好好请他吃个饭。” 陈明宇应道：“成。” 第89章 社会大哥 在杨卫东给他们的宾馆开业捧场之后，陈明宇和张新平便商量着尽快请杨卫东吃个饭，但是他们没想到杨卫东的速度更快，中间只隔了一天，杨卫东便派了个人过来请他们吃饭了，地点定在了华阳大饭店。 陈明宇和张新平带上了两瓶五粮液，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二十分钟便赶到了华阳大饭店。 虽然说一般情况下，客人要比主人晚到一点才好，但是陈明宇和张新平都不是那种端架子的人，他们提前到来，是为了显示出对杨卫东的尊重。 他们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坐了没几分钟，就见杨卫东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陈明宇和张新平连忙迎了上去。 杨卫东看到陈明宇，笑道：“明宇，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陈明宇道：“我们也刚到。” 杨卫东道：“哎呀，我请你们吃饭呢，还让你们过来等我，真是不好意思了。” 陈明宇笑道：“卫东，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和新平都说好了，想着这两天请你吃饭呢，你却先邀请了我们，我们才感觉不好意思呢。” 杨卫东呵呵一笑，说道：“咱们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走，咱们上楼吧。” 到了包间之后，杨卫东把他带来的两个人给陈明宇他们做了介绍，三十四五岁的那位叫马建中，是杨卫东公司的副总，另外一位二十七八岁，长得挺清秀的年轻人叫宁哲，是杨卫东公司的市场部经理。 之前，杨卫东已经订好了标准，所以他们坐下没多久，菜肴就陆续端了上来。 杨卫东打开陈明宇他们带来的五粮液，不顾陈明宇和张新平的劝阻，亲自给他们两个倒上了酒，然后端起酒杯说道：“明宇，新平，今天呢，我也没有别的事，就是咱们在一块坐一坐，喝喝酒，聊聊天。不管是亲戚，还是朋友，平时必须要多走动。走动的多了，感情才能更深，如果老是不走动，那感情肯定会变淡，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陈明宇和张新平都笑着称是。 杨卫东又道：“咱们这是第一次坐在一块喝酒，所以这第一杯酒呢，必须要干了！来，碰个杯！” “哐！” 五只杯子碰在一起，杨卫东仰头把一杯子酒一口喝了下去。 他们今天用的杯子是二两半一个的玻璃杯，喝的是52度的五粮液，杨卫东把一杯酒一口气喝下肚之后，脸上毫不变色，气质淡定从容，不但显示出了极好的酒量，也显示出了一个社会大佬的气质。 陈明宇自然也没有二话，同样一口把一杯子酒喝了下去。 张新平的酒量一般，一口喝下这么多酒，烧喉咙烧胃先不说，估计离喝晕也不远了，但是这种情况下，他自然也不会做其他考虑，同样硬着头皮，一口把一杯白酒喝了下去。 杨卫东鼓掌笑道：“看来两位都是好酒量，也都是爽快人！所谓酒品看人品嘛，对于那些喝酒不爽快，甚至偷奸耍滑的人，我杨卫东可是绝对不会结交的！哈哈，宁哲，倒酒！” 杨卫东这话说的就有些霸道了，但是陈明宇和张新平都知道，以杨卫东在华阳县的江湖地位，他倒也有这样霸道的资本，因此陈明宇和张新平都没有把杨卫东的话放在心里。 同样的，酒品看人品，凭着杨卫东这种喝酒的方式，陈明宇就能看出来，杨卫东是个性格豪爽、不拘小节，但是非常在乎面子的一个人。 杨卫东喝酒确实豪爽，不到十分钟，第二下又接着来了一个满杯！陈明宇他们带来的两瓶五粮液，竟然连十分钟都没撑到就不够了！不过，杨卫东早已经准备好了一箱五粮液，看样子是准备至少每人一瓶以上的量了！ 像杨卫东这种喝法，酒量不错的陈明宇倒还能勉强撑住，而像张新平就完全撑不住了！ 不过，张新平虽然知道自己如果把第二杯酒也喝下去，肯定会出问题，但是由于之前杨卫东已经把话扔在了那儿，所以张新平也不好推辞，只好张开嘴，把一杯酒强倒了下去。 酒液入喉，张新平只感觉到喉咙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灼热，然后酒液又涌入了胃中，整个胃里立刻就像是火山岩浆一样翻滚起来，张新平终于忍不住了，连忙站起来捂着嘴往包间里带的洗手间跑去，几乎就在他冲进洗手间的一瞬间，满嘴的酒液和秽物便喷了出来！ 杨卫东对陈明宇哈哈一笑，说道：“明宇，你的酒量很可以嘛！” 陈明宇苦笑道：“卫东，说实话，我还是头一次这么猛的喝酒，也已经快撑不住了！卫东，你也这么喝了两杯，却一点都没反应，你的酒量才是让我佩服！” 杨卫东又哈哈一笑，说道：“你头一次这么喝，能撑住这么两杯，就完全可以了！下面呢，咱们就吃点菜，慢慢的喝。宁哲，你去看看新平有没有事，另外再给服务员说一声，先把参汤送上来，让新平喝了醒醒酒。” 宁哲应声站了起来，陈明宇也站了起来，道：“还是我去看看吧。” 杨卫东向下压了压手，说道：“明宇，你坐下，让宁哲去看看就行了，咱们聊咱们的。” 陈明宇认为张新平的酒量虽然一般，这次喝酒喝的也猛了一点，但是好在时间短，酒精还没有被完全吸收，他只要把大部分酒精吐了出来，再喝点热汤，就应该问题不大，所以便坐了下来。同时，对于杨卫东的这种霸道做法，他也只能暗自苦笑。如果杨卫东接下来还要这么喝，恐怕他今天也要趴在这儿了。 等张新平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之后，陈明宇看到张新平脸色通红，表情也有些难受，但是眼神很镇定，这就应该没有问题。 “新平，怎么样？没事吧？”陈明宇问道。 “呵呵，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张新平轻轻摆摆手，说道。 杨卫东笑道：“新平，虽然你的酒量不怎么样，但是喝酒够爽快，单凭这一点，你这个朋友我就交定了！接下来，就先不让你喝酒了，一会参汤送上来，你趁热喝两碗，再吃点菜垫垫肚子，应该就没问题了。” 张新平道：“好，谢谢杨总照顾。” 接下来，杨卫东果然没有再这么大口的喝酒，每次跟陈明宇碰杯，也都是各自抿一口，而且，他也果然没有让张新平再喝酒。 “新平，开业这两天，你们宾馆的生意怎么样？”杨卫东问道。 “呵呵，还行吧。”张新平喝了些参汤，吃了点菜之后，胃里舒服了许多，精神也好了很多。 “那啥，我找个机会给咱们县几个局长啊，老总啊什么的打个招呼，如果以后他们单位有什么招待，让他们尽量的往你们宾馆安排。”杨卫东很仗义的说道。 “那就太谢谢杨总了！虽然我初入社会，但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我一定会照顾好的。”张新平也没客气，但是也向杨卫东表了表态。 说完，张新平又端起了酒杯，走到了杨卫东的旁边，说道：“杨总，我敬你一杯！你是商界的老大哥了，以后还希望你能多多提携小弟！” “哎呀，行。”杨卫东一笑，心里对张新平挺满意。他没有端架子，也端起酒杯站了起来，跟张新平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 杨卫东把酒杯放下之后，张新平又连忙拿起酒杯为张新平倒上了酒。 陈明宇坐在旁边看着，对张新平的做法也很满意。张新平开拓人脉、稳定关系的能力绝对没问题，只要他的社会地位起来了，以后绝对可以成为一个左右逢源的人物。 等杨卫东和张新平分别落座之后，陈明宇问道：“卫东，你那个饭店，什么时候开始动工建设？” 杨卫东说道：“本来，按照计划，这个星期就应该开始动工了。但是，就在施工队准备进场的时候，才发现这个鞭炮厂有两间仓库里堆满了鞭炮。本来呢，我是想把鞭炮给低价处理了，但是现在也不是什么节日，鞭炮实在不好卖，而且鞭炮还是特殊产品，就算是要销毁，也得花钱请专业的公司来销毁。这不，我正等着把这些鞭炮销售出去，然后就开始动工。” 陈明宇笑了起来，笑道：“卫东，我说句话你别介意。我觉得，作为一个商人，好端端的产品放在手里卖不出去，最后还要花钱来处理，实在是一件不能容忍的事情啊。” 杨卫东苦笑了一下，道：“你说的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鞭炮这东西又不是柴米油盐，除了逢年过节，谁买这些东西啊。” 陈明宇道：“我给你们讲个小故事吧，一家生产梳子的公司招聘业务员，经过面试后剩下三个人，最后一道题是：谁能把梳子卖给和尚？半个月后，三个人回来了。结果是： 甲：经过努力，最终卖出了一把梳子。他的做法是，跑了无数的寺院、推销了无数的和尚之后，碰到一个小和尚，因为头痒难耐，说服他把梳子当作一个挠痒的工具卖了出去。 乙：卖出了十把梳子。他也跑了很多寺院，但都没有推销出去，正在绝望之时，忽然发现烧香的信徒中有个女客头发有点散乱，于是对寺院的主持说，这是一种对菩萨的不敬，终于说服了两家寺院每家买了五把梳子。 丙：卖了1500把，并且可能会卖出更多。他在跑了几个寺院之后，没有卖出一把，感到很困难，便分析怎样才能卖出去？想到寺院一方面传道布经，但一方面也需要增加经济效益，前来烧香的信徒有的不远万里，应该有一种带回点什么的愿望。于是和寺院的主持商量，在梳子上刻上各种字，如虔诚梳、发财梳……，并且分成不同档次，在香客求签后分发。结果寺院在应用之后反响很好，越来越多的寺院要求购买此类梳子。” 虽然对于陈明宇来说，这只是一个很俗的关于营销的小故事，但是杨卫东他们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小故事，更重要的是，他们还都没有经受过广告和营销的洗礼，所以都听得津津有味。 杨卫东感叹道：“那个把梳子当做纪念品卖给寺院的人真是聪明啊！同样的一件事，换个角度考虑问题，就能产生天差地别的效果。明宇，那么，对于我这两仓库鞭炮，你有什么法子卖出去吗？” 陈明宇笑道：“我现在不敢打包票，但是我可以试一试。” 杨卫东道：“行，我拭目以待！” 第90章 此生当如是 两天以后，华阳下了入冬的第一场大雪，飘飘扬扬的雪花飘了整整一夜，县郊一座年久失修的道观被压塌了。 这座破旧的道观早就没有道士居住，更没有什么香火供奉，平时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记得这座道观。但是，就在这座道观倒塌之后的第二天，华阳县突然流传出来一个小道消息：那座道观之所以倒塌，是因为有妖魔作祟！只有通过放鞭炮，才能驱赶妖魔！ 于是，杨卫东挤压在手里，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的那两仓库鞭炮，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全都被抢购一空，而且还卖了个高价，让杨卫东小赚了一笔！ 整个华阳县到处都是鞭炮的炸响声，简直就像是过年一样热闹。 虽然杨卫东看不上这点小钱，但是陈明宇使用这种“诡计”销售鞭炮的做法还是让杨卫东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前段时间，他在三亚跟罗锋一块吃饭，当罗锋对陈明宇不吝赞美之词的大加赞赏的时候，杨卫东还有些不以为然，觉得罗锋实在把陈明宇看的太高了吧？ 但是现在，凭着陈明宇这一个剑走偏锋的营销策略，终于让杨卫东完全赞同了罗锋对陈明宇的那些赞美。虽然巧售鞭炮只是一件小事，但正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豹”，陈明宇身上的某些闪闪发光的东西，是他在别人身上从来都没有看见过的。 中间隔了一天，杨卫东又把陈明宇约出来一块吃饭，这一次，他没有叫其他的人，只有他们两人，地点也定在了杨卫东自己开的万家福饭店里。 陈明宇如约而至，在饭桌旁坐下之后，笑道：“卫东，前几天你刚请我吃了饭，我还没有来得及回请呢，你这又摆桌了，我真是感觉很不好意思啊。” 杨卫东笑道：“你用妙计帮我买了那么多鞭炮，不但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还让我赚了一笔，这就是最大的回礼了，我今天请你吃饭，就是专门向你道贺的！另外呢，我也没叫其他人过来，就咱们两个，好好聊聊天，我还有点事要请教你呢。” 陈明宇笑道：“你可别对我客气，有什么事尽管安排。” 杨卫东扔给陈明宇一根中华，说道：“行，那点事不急，一会再说。哎，明宇，我可真是佩服你的脑子啊，这么好的点子，你是什么想出来的啊？不但是我，建中、宁哲他们也都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陈明宇谦虚的说道：“说起来，我这法子用的有点损，而且，这也是因为咱们县的老百姓们的思想普遍还比较传统，分辨谣言的能力较差，所以我才能侥幸成功。如果放在那些思想开放的大城市，这法子就绝对不管用了。” 杨卫东道：“我可不觉得你是侥幸成功的，你是充分利用了自然因素和老百姓们的普遍心理，因地制宜的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所以才能一击成功！换句话说，你这么做，简直没有不成功的理由！” “呵呵……”陈明宇笑了笑，没再多说。 杨卫东拿起桌子上的一瓶茅台，说道：“咱们今天以聊天为主，不多喝酒，咱俩总共一瓶茅台，你觉得怎么样？” 陈明宇笑道：“行，听你安排。” 杨卫东道：“你不会觉得我是不舍得让你喝酒吧？” 陈明宇哈哈笑道：“绝无此意。” 杨卫东果然没有像上一次那样猛喝，而且倒上酒之后，两个人慢慢的品起来。像茅台这种好酒，也只有这样慢慢的品尝才不辜负，如果像上次那样猛喝，就实在是太浪费了。 杨卫东跟陈明宇闲聊了一些趣事，然后才把话题扯到了正事上来。 “明宇，之前我也跟你说过，前段时间我在海南跟罗锋大哥一块玩了玩，罗锋对你可是十分推崇啊！尤其说你在生意场上的眼光，十分独到！经过跟你的这两次接触，我也觉得，你确实是个人才！所以，我有个想法……” 杨卫东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目光定定的看着陈明宇。 陈明宇心里一动，大约猜到了杨卫东的目的，便笑了笑，等着杨卫东接着往下说。 杨卫东弹落烟圈，往下说道：“明宇，既然你做生意这么有一套，那么有没有考虑下海经商呢？” 陈明宇心想我果然猜对了杨卫东的意思，估计下面杨卫东就会招揽自己去他的公司工作，甚至是入股合伙的事了。但是陈明宇当然是不会去跟杨卫东混的，如果他想做生意，那么他完全可以自己弄一摊子，又何必去跟别人当小弟呢？ 于是，陈明宇便笑了笑，说道：“说实话，我这个人的思想还是比较传统，上了这么多年学，脑子里还是‘学而优则仕’的那一套老思想，现在我也刚参加工作不久，所以暂时还没有从商的想法……” 杨卫东笑了笑，说道：“你的想法很对，没啥问题。虽然现在咱们国家准备发展市场经济了，但是当官还是主流嘛。” 不过，杨卫东随即又不甘心的说道：“但是，明宇，在官场上奋斗是需要讲究资历和论资排辈的。哪怕你很有能力，但是如果你的资历达不到，也很难升的上去。我简单预测一下，你从现在开始起步，就算是一切都顺风顺水，等你熬到正科级，估计也得三十左右吧？熬到正处级，那估计至少要三十五以上了！你现在才二十出头吧，那么要当上一方诸侯，至少还要十几年。但是，你在行政事业单位工作，工资可是很低的，而你这么年轻，正是需要花钱的时候，工资肯定是不够用，以权谋私又太冒险。所以，你看能不能这样，你还是继续上你的班，然后在我的公司以别人的名字入个股，空闲的时候，在我这儿帮帮忙，也不需要你投钱，我先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以后呢，你如果在官场上发挥的好，进步的快，那么你就继续在官场上奋斗，我这边的股份绝对不会少了你的，如果你觉得你的兴趣偏向了做生意，那么也行，我可以给你增加股份，咱们两兄弟合伙，大干一场，如何？” 陈明宇暗暗思咐，杨卫东说的没错，官场是讲究资历和论资排辈的地方，哪怕是领导的孩子，想要升迁，也必须要有资历和政绩，而自己这么一个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的人，哪怕一路顺风顺水，想要升到正处级，主政一方，十年的时间都未必够用！ 另外，对于杨卫东一开口就愿意给自己百分之十的股份，还不需要自己投资，陈明宇也十分的感叹，杨卫东确实是个爽快、大方的人！以杨卫东的社会背景和人脉关系网，以后跟着他混，自然是不愁银子，只要他的公司能够平稳发展，百分之十的股份应该就够吃香喝辣一辈子了。 杨卫东的这个条件不可谓不优厚，如果换做一般人，恐怕就会抵挡不住这个诱惑以及杨卫东的心意而答应了，但是对于陈明宇来说，这个条件当然还远远的不能打动他。 原因无他，对于立志于过一个精彩人生的陈明宇来说，金钱对他的诱惑已经微乎其微了，况且他就算是不跟着杨卫东混，想要赚钱也容易的很，而且他也已经在生意上做了布局，由吴越和张新平在前面冲锋陷阵，他在后面遥控指挥，他也不图赚多少钱，只要能够保证他不用为金钱发愁，更不用因为金钱而犯错误，就足够了。在他看来，他们三人的这种组合，算是一个挺好的组合了，而且对于吴越和张新平，他都能够有百分之百的信任，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去投奔杨卫东的阵营。 陈明宇的全部“欲望”，几乎全都集中在了官场上，如果能够在官场上走的足够远，能够满足自己的政治欲望，能够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能够凭着自己的“上帝视角”，为国家早日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为中华民族在世界民族之林强势崛起，为中国梦的绚丽绽放做出一些贡献，才算是不枉费如此一生。 此生，当如是！ 尽管陈明宇对杨卫东的邀请毫无兴趣，但是杨卫东既然说的这么坦诚，陈明宇自然也不好生硬的拒绝他，便道：“卫东，首先我由衷的感谢你的邀请和好意！你能这么邀请我，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我都有些受宠若惊了！但是呢，我之前确实还没有做好下海经商的准备，所以……” 杨卫东听陈明宇这么说，便呵呵一笑，说道：“明宇，我今天突然说到这件事，确实是有些突兀，你也不用立马给我答复，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如果你愿意到这儿来帮我，我热烈欢迎，如果你还是想在官场上发展，那我也非常支持你。不管怎么说，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明宇，端起杯子来，碰一个！” 陈明宇听得心里非常热乎，端起杯子，说道：“卫东，我敬你！” “哐！” 两只杯子碰在了一起，两人各自一饮而尽！ 第91章 又出了案子 这天晚上，陈明宇在杨卫东这儿喝到了半夜，两个人越聊越开心，发现他们在对很多事情的观点上十分相似，很有相见恨晚之意！在吃饭之前，杨卫东说他们今晚只喝一瓶酒，他们聊得这么开心，这一瓶酒自然就不够他们喝的，直到最后饭局结束的时候，他们两人共喝了两瓶茅台，还外加了四瓶啤酒。 杨卫东本就是性情中人，喝到兴奋之处，突然提出要跟陈明宇拜把子。 陈明宇也很乐意搭上背景深厚，又性格豪爽的杨卫东这条人脉，所以便当即应承了下来。 于是，杨卫东当即让服务员搬来了关公像、香台等东西，两人就在这个服务员的见证下，对着关公像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上了三炷香，而且还发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 礼成之后，他们便从此成为了结拜兄弟。 接着，他们继续喝酒，喝到后来，两个人全都醉倒了，陈明宇便直接住在了杨卫东这儿的客房里。 第二天一早，仍在昏睡中的陈明宇被传呼机的声音吵醒了，他抓起传呼机看了看，是他队长吕正伟给他打来的，上面只有五个字：有急事，速回！ 陈明宇又看了看时间，才刚过七点，外面的天还没有完全亮呢。 想到昨天晚上跟杨卫东喝酒喝到半夜，而且还在半醉未醉的情况下跟他拜了把子，嘴角不禁浮现出一抹微笑。不过，他相信，杨卫东是一个值得结交的人，跟他拜了把子，是个好事。 陈明宇到洗手间去洗了把脸，清醒了清醒，然后穿上衣服走出了客房。看到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便问道：“请问，知道你们杨总在哪儿吗？” 这个服务员正是昨天见证了杨卫东和陈明宇结拜的那个服务员，所以对陈明宇不敢怠慢，很恭敬的说道：“我们杨总应该还在休息呢。” 陈明宇道：“哦，那一会你见到杨总，能不能帮我告诉他一声，我单位有点事找我，我先回去了。” 服务员道：“好，我一定会把话带到。” 陈明宇笑道：“谢了昂！” 陈明宇一路步行回到公安局，刚好在院子里碰到了他的死对头薛斌。 “哟，破案能手来了啊。”薛斌不无讽刺的说道。 “……呵呵。”陈明宇玩味的笑了笑。 “昨夜里又出现一次入室盗窃案，而且，这次的案子比上次还严重，死了人！不知道这一回，你还能不能破的了啊！”薛斌挑衅般的说道。 陈明宇听得心里一惊，昨晚竟然又发生了入室盗窃案，而且还死了人！虽然他想尽快了解一下案子的具体情况，但是他不愿意跟薛斌多费口舌，便快步往楼上走去。 薛斌没再搭理陈明宇，也没有跟他说吕正伟等人都已经出现场了，冷笑着低声骂了一句陈明宇，走开了。 陈明宇来到办公室，见只有徐长勇和另外一个刑警在值班，便问道：“长勇，昨晚那个案子什么情况？” 徐长勇不答反问道：“你昨晚跑哪去了，吕队刚才着急找你呢也找不到你！” “昨晚有点事……”陈明宇含糊的回了一句，又道，“你快说，昨晚的案子到底什么情况？” 徐长勇道：“昨晚县委招待所被人入室盗窃了，而且一个门卫还被人捅死了，吕队他们已经去现场了。” “什么？县委招待所被人进了小偷？而且还死了一个门卫？！”陈明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小偷也实在是太大胆了吧！ 徐长勇道：“没错。情况我也只知道这些，再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陈明宇道：“我现在就去现场看看。” “好，吕队也给我安排了，说只要你一到，就让你立刻去现场。”徐长勇道，“你骑我的车子去吧，就在车棚里放着呢，没锁。” 陈明宇应了一声，就快步走了出去，来到车棚取了徐长勇的自行车，便急急忙忙的往县委招待所赶去。 来到县委招待所门口，陈明宇看到这儿已经围了很多人，不但吕正伟、唐新月等人都在这儿，就连局长徐保民也在这儿。 陈明宇明白，县委招待所被人给入室盗窃了，而且还死了一个门卫，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刑事案件了，而是一件可以牵扯到政治生态的案件了！可想而知，县委书记薛明伦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有这么震怒，徐保民亲自来到现场也就不足为怪了。 陈明宇没敢直接到徐保民和吕正伟等人面前露面，而是走到了唐新月的旁边，低声问道：“新月，这儿怎么回事啊？” 唐新月看了看陈明宇脸上的黑眼圈，又用鼻子使劲嗅了嗅，秀眉一蹙，说道：“你干嘛去了？怎么大早上的就弄的一身酒味，你不会是喝了一夜吧？” 陈明宇解释道：“哪能喝一夜呢，我是昨晚跟胖子他们喝酒的时候不小心把酒洒在身上了，今早上接到吕队的传呼，我看事儿挺急，就赶紧过来了，结果不小心把昨晚洒了酒的衣服穿过来了……” 唐新月嗔道：“我看你们几个凑在一块，除了喝酒就没啥正事了！” 陈明宇嘿嘿一笑，又问道：“到底咋回事啊？” 唐新月道：“昨晚这儿进贼了，听说好几个房间被盗了，一个门卫被抹了脖子，死了。” 陈明宇叫道：“竟然有这么猖狂的小偷，都敢偷到县委招待所来了！现在排查出什么线索了吗？凶手是一个人作案，还是团伙作案？” 唐新月道：“现在已经发现了一些指纹，经初步断定，应该不是一个人作案，但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更有价值的线索。” 这个时候，吕正伟也看见了陈明宇，立马叫道：“明宇，给我过来。” 陈明宇用眼神向唐新月示意了一下，立马小跑着来到了吕正伟的身边。 吕正伟伸脚在陈明宇的屁股上踢了一下，问道：“你小子干嘛去了？现在才过来？” 陈明宇道：“我昨晚在我朋友那住的，接到你的传呼之后就立马赶到了局里，然后又来的这儿，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 吕正伟又问道：“这儿的情况，你了解了吗？” 陈明宇道：“大约已经了解了。” 吕正伟道：“好，县委招待所被盗，还死了人，案件有多么恶劣，就不用我多说了。上次的那个连环入室盗窃案，你立了大功，证明了你的能力，所以这一次还要给你多加加担子，明白了吗？” 陈明宇应道：“明白了，吕队！” 吕正伟点点头，道：“去里面吧，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经过一个上午的调查之后，陈明宇他们初步掌握了一些线索。第一，这起案件的作案人数极有可能是两人，甚至是更多，属于团伙作案；第二，县委招待所被盗窃房间共七间，其中四间客房，三间办公室，具体损失还未统计出来，但是基本可以确定，这伙人的主要目的是盗窃，那个门卫应该是跟他们打了照面，所以才被灭了口；第三，在县委招待所附近发现了一辆面包车遗留的四个轮胎印，其中左后轮的特征非常特殊，呈磨平光滑状。 这天中午，徐保民在局里召开会议，宣布成立“12.13”盗窃杀人案专案组，徐保民亲自担任组长，政委黄志强和刑侦副局长于昭栋担任副组长，吕正伟、陈明宇等人全都进入专案组。徐保民表示，要不惜一切代价，尽快侦破这起恶劣的案件！ 当天下午，陈明宇为了对这个案子的了解更深入一些，他独自一人来到了县委招待所，准备找他的干姐姐、县委招待所所长张茜了解一些情况。 但是，让陈明宇感到遗憾的是，张茜并没有在这儿。陈明宇拨打她的手机，也显示无法接通。 这让陈明宇不禁暗自担心，张茜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 与此同时，县委书记薛明伦的办公室内，于昭栋负手站在薛明伦的办公桌前，温顺的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 “徐保民准备怎么破这个案子？”薛明伦抽着烟，脸色阴沉着问道。 “他中午开了个会，成立了‘12.13’盗窃杀人案专案组，并亲自担任了组长。但是具体怎么破案，现在还没有头绪。”于昭栋小心的回答道。 “嗯。”薛明伦半天才哼了一声，又道，“这个案子该怎么处理，你心里有数吧？” “有数！有数！”于昭栋连忙应道。 “有什么难处吗？” “……徐书记，我觉得我们局里的其他人都不足为虑，但是那个陈明宇，威胁很大！上次那个连环盗窃案，就是他破的案！”于昭栋沉吟了一番才说道。 “哦，陈明宇，我知道他。前段时间，有个歹徒在县委招待所挟持了张茜，不就是这个陈明宇开枪制服的歹徒吗？”薛明伦若有所思的说道。 “对，就是他！”于昭栋应道。 “你有什么想法？”薛明伦瞥了一眼于昭栋，问道。 “薛书记，我有个不成熟的的想法……” “直接说！”薛明伦不耐烦的说道。 “是！是！”于昭栋连声应道，“这个陈明宇是警校毕业的科班生，有学历，也有能力，应该是我们局的重点培养对象。所以，我觉得应该把他放到基层的派出所去锻炼锻炼，以便以后给他安排更重的担子。” 薛明伦沉默了片刻，然后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说道：“行，这事你在你们局党组会上提一提，我会给徐保民打个招呼的。” 说完，薛明伦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于昭栋知道薛明伦这是送客的意思了，便马上说道：“好的，薛书记，那我就先走了，案子有什么进展，我随时向您汇报！” 从县委大院离开之后，于昭栋掏出手机直接拨了一个座机号码，等那边接通之后，于昭栋笑道：“小斌吗？我刚才帮你办了一件大事，薛书记同意给徐保民打个招呼，把陈明宇安排到下面所里去了。” 电话那头的薛斌高兴的叫道：“于局，你可真是对我太好了！没说的，今晚在全家福，我好好请你！” 于昭栋呵呵笑道：“今天出了这么大一个案子，吃饭就算了，太扎人，让人看到了不好，改天再说吧。小斌啊，我可是帮你扫清了一个大障碍，下一步你是不是能把唐书记的千金追到手，可就看你的本事了！” 薛斌自负的说道：“只要陈明宇不整天在我们面前晃荡，新月这么一个小姑娘，绝对抵挡不住我的温柔攻势！于局，你就等着喝我的喜酒吧，哈哈……” 于昭栋道：“行，红包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可赶紧的！” 薛斌大笑道：“那必须的啊！哈哈……” 第92章 明升暗降 接连两天，陈明宇都联系不到张茜，她的电话始终打不通，每次他去县委招待所询问，都被告知张茜出差了，至于出去了哪儿，什么时候回来，他们就不知道了。 县委招待所被盗，还死了一个门卫，这么大的事发生了，张茜这个招待所一把手却不露面，显然是不正常的！ 因此，这种反常行为，让陈明宇意识到张茜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跟这起盗窃杀人案也肯定是有什么关联！ 但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关联会让张茜躲了起来呢？ 按照逻辑来分析，张茜之所以要躲起来，应该有三方面的原因。 第一，张茜跟这起盗窃杀人案的罪犯有牵扯，甚至是她里应外合，跟罪犯一起策划了这起案件，因此他被秘密的控制了起来，被加以审讯！ 第二，张茜在这起案件中受到了伤害，为了避免有不好的影响，所以才躲起来养伤了。 第三，县委招待所发生了这么恶劣的事件，张茜这个一把手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肯定要被问责的。但是，鉴于张茜跟薛明伦之间的特殊关系，薛明伦应该不想让张茜被问责，所以就让她暂时去外地避避风头，等案件破了，这件事平静下来之后，再让她回来。 针对第一点原因，陈明宇认为发生的概率几乎为零。 因为张茜作为县委招待所的一把手，又跟县委书记关系密切，不管是在社会地位，还是在经济方面，都是挺不错的了，完全就没有做贼的动机。 至于第二点和第三点这两个原因，陈明宇就拿不定到底是哪一种了。 陈明宇甚至还有些邪恶的想到，该不会是小偷盗窃的时候，进入了张茜的房间，然后见色起意，对张茜做出了不轨的事情吧？ 这么想过之后，陈明宇又感到很内疚，因为张茜可是他的干姐姐，而且平时对他也非常好，他怎么能往对张茜这么不好的方向去猜测呢？ 于是，陈明宇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张茜没有出什么事，能够逢凶化吉，躲过这次的事端。 接着，又是两天过去了。吕正伟已经带人排查出来了那辆在县委招待所旁边留下了轮胎印的松花江面包车，但是经过调查之后，这只是一辆给县委招待所送货的车，跟这起案子没有什么关系。另外，他们也把从案发现场采集的指纹跟数据库中的指纹进行了对比，但是也没有什么结果。 除此之外，他们便没有再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陈明宇发现，这次作案的几个小贼似乎跟那个魏华军很像，也拥有很专业的作案手段和很强的反侦察意识，再加上这只是一个孤案，无法像上次那起连锁盗窃案一样分析着几起案子的相似性，然后找出共同点，以此为突破口进行破案。 所以，陈明宇很悲观的认为，除非是这几个人再次作案，要不然，凭着现在的技术手段，想要把这几个人抓住，实在是太难了！ 就在陈明宇对这起案子的进展感到悲观的时候，徐保民突然把陈明宇叫到了办公室。 陈明宇以为徐保民是要跟自己聊案子的事，便也没有多想。但是当他进了徐保民的办公室以后，看到吕正伟也在这儿坐着呢，而且吕正伟正在闷着头抽烟，脸色也非常难看，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放了七八个烟头，弄得整个办公室都烟雾缭绕的。 看着这一幕，陈明宇不禁“咯噔”了一下。 因为陈明宇知道，徐保民平时几乎是不抽烟的，局里的人都知道这一点，所以一般人进了徐保民的办公室，是不会抽烟的，就算是几个局领导到了这儿，也最多就是抽一根罢了。但是吕正伟却在这儿抽了这么多烟，显然是不正常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呢？莫非是上面又给徐保民，或者是吕正伟施加了压力，让他们嫌弃破案，否则就让他们下课？ 怀着疑惑不定的心情，陈明宇叫道：“徐局，吕队！” 吕正伟还是闷着头抽烟，根本就不看陈明宇，而徐保民则对陈明宇微笑了一下，说道：“明宇啊，坐吧。” 陈明宇便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跟吕正伟挨着坐了下来。 吕正伟拿着自己的茶杯坐到了陈明宇的对面，问道：“抽烟吗？” “啊？”陈明宇一怔，随即说道，“不，不抽了。” “哦，呵呵……”徐保民用手指挠了挠自己略有些凌乱的头发，拉家常一般的说道，“明宇，你从警校毕业，到局里来工作，也有小半年了吧？” 陈明宇道：“我是7月2号来局里报到的，到下个月2号，就半年整了。” 徐保民点点头，道：“我还清楚的记得你刚来局里报到时候的样子，一转眼就过去了小半年，时间过得可是真快啊！” 陈明宇听他不说正事，却在这儿胡侃，心里就更加疑惑了，嘴里则附和着说道：“是啊，时间过得很快，呵呵……” 徐保民又道：“自从你来到局里之后，你在工作上非常认真，为人处世上也比较成熟，不管是局领导，还是你的同事，都对你评价很高……” 陈明宇听着徐保民这话，怎么琢磨着这么像老板开除职工之前的离职谈话啊？ 这时，一直闷着头抽烟的吕正伟却突然窜了：“徐局，具体什么事，你直接跟明宇说不就完了嘛，扯这么多没用的干啥啊！” 陈明宇心里又是一惊，吕正伟今天是吃了豹子胆吗，怎么敢这么跟徐保民说话？ 徐保民瞪了一眼吕正伟，却也没有训斥他，还是看着陈明宇，说道：“好吧，明宇，我就直接给你说了吧。因为你是警校出来的科班生，又表现出了很强的工作能力，是个有潜力的好苗子！所以，经过局党委研究讨论之后，决定对你认真培养，准备让你增加一些基层的工作经验，以便未来给你的肩膀上压更重的担子，所以……” 吕正伟又没规矩的打断了徐保民的话：“徐局，我发现你今天说话真是墨迹，既然你不好意思跟明宇说，那我就跟明宇说吧。明宇，是这么回事，徐局准备把你踢出刑警队，让你去派出所工作！” 陈明宇不禁怔住了。 徐保民终于忍不住了，斥道：“正伟，你还有一点规矩吗？什么叫把明宇踢出刑警队啊！我刚才已经说了，局里准备好好培养明宇，为了让他增加一些基层工作经验，所以才让他派出所工作一段时间……” 吕正伟冷笑道：“什么好好培养，什么增加基层经验，不过是漂亮话罢了！谁都知道，不管是工作环境，还是未来的发展前途，派出所根本就比不上刑警队！明宇这么一个刑侦专业毕业的科班生，你不让他留在刑警队搞案子，却要把他扔到派出所去，这合适吗？！徐局，现在当着明宇的面，我只问你一句话，明宇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误，为什么要把他踢走？！” 徐保民瞪着眼叫道：“我什么时候说明宇犯错误了？正伟，你是不是今天吃枪药了啊！叫什么啊！” 吕正伟梗着脖子叫道：“我没吃枪药！但是如果不给明宇一个说法，就这么把他踢到派出所，徐队，你觉得这公平吗？” 徐保民沉默了起来。 陈明宇还是有点懵，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要让自己去派出所了？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啊！这也太突兀了吧！到底是出了什么幺蛾子？ 吕正伟又说道：“现在县里发生了这么一起恶劣的案件，正是我们需要攻坚的时候！徐局，你也知道，咱们县前段时间发生的那起连环盗窃案，可以说正是靠着明宇的一己之力，我们才抽丝剥茧的抓到了那个魏华军！现在，我也正指望着明宇能在这个案子中好好发挥呢，你现在却要把他调到派出所去，有这么安排的吗？再说了，人家明宇给咱们局里立了这么大的功，你不给人家奖励就罢了，还要坑人家，这合适吗？” 徐保民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让明宇去派出所工作，怎么会是坑他呢？从长远来看，这对他还是很有好处的！” “得！得！”吕正伟皱眉说道，“徐局，你是我非常尊敬的领导，这屋子里也没有外人，你就别说那些官话了！我知道，让明宇去派出所这事，不是你定的，是上面有人给你施加了压力！但是，我就不明白了，这是为什么呀？！” 徐保民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骂道：“你个臭小子，谁给你说这事是上面给我的压力？没影的事你别瞎说！这件事就是我们局党委研究决定的！也是为了明宇着想而决定的！” 听着他们的对话，陈明宇也已经大体捣腾清楚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吕正伟说的没错，这件事绝对不会是徐保民定的，而是上面有人出于什么目的，给了徐保民压力，让徐保民这么安排的！至于徐保民说的什么好好培养自己，锻炼自己，让自己增加基层工作经验之类的话，完全就是在胡扯。 但是，徐保民作为个思想成熟的干部，他却只能这么说。 吕正伟把小半截烟蒂直接粗暴的摁灭在茶几上，说道：“反正，我不接受让陈明宇去派出所，我也不放人！” “你不接受？这事是你能做主的吗？吕正伟，我发现我平时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你摆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了？！”徐保民很严肃的说道。 吕正伟听徐保民确实是动了心火，不敢再像刚才一样任性的说话，沉吟了一会，说道：“徐局，这事……还有回转的余地吗？” 徐保民道：“党组会上已经拍板了的事情，你说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吕正伟低下头，终于不再说什么。 徐保民也沉默了片刻，然后又语重心长的对陈明宇说道：“明宇，事情就是这样，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希望你能正确对待。不管怎么说，这次让你去派出所，绝对不是对你的惩罚，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其实是对你的一种保护。另外，我也可以给你一个保证，只要我还在当这个局长，就早晚让你回来，行吗？” 刚才听着他们的对话，陈明宇就已经知道，自己去派出所的事已经无法逆转了，作为一个思想成熟的人，在面对一件无法逆转的事情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在浪费时间和精力去要求一个不可能得到的结果，而是会尽力的在这个结果的基础上，寻求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因此，听徐保民说了这句话之后，陈明宇马上说道：“徐局，谢谢您对我的这个承诺！对于您的任何安排，我都会认真正确的对待，百分之百的接受！” 第93章 下所 刚才，在陈明宇进来这个办公室之前，徐保民和吕正伟已经激烈的讨论了这件事，吕正伟其实心里也知道，让陈明宇去派出所的事已经无法避免了。只不过，他并不想接受这个结果，更不好意思面对陈明宇。他感觉自己作为陈明宇的老大，没有尽到保护陈明宇的责任，愧对了陈明宇，心里很不是滋味。 所以，在听到陈明宇这么果断的回答之后，吕正伟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站了起来，沉声说道：“明宇，我对不住你，不配做你的老大。” 然后，吕正伟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等吕正伟从办公室里离开之后，徐保民苦笑着摇了摇头，又道：“明宇，你能正确的看待这件事，我非常欣慰！正伟说的没错，你是刑侦专业毕业的科班生，如果让你去派出所工作，是有些浪费人才了。但是呢，很多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不是有句老话这么说的，任何事情都是一把双刃剑，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反过来说也一样，有坏的一面，那就也有好的一面。派出所也不是没有案子，你到了派出所，一样可以发挥的你的特长去搞案子嘛！而且，刑警队的工作太单调了，接触的工作面也太窄了，而派出所的工作却相对全面很多，你这么年轻，多接触接触其他方面的工作，对你未来的发展，绝对是有好处的。” 徐保民的这番话算是说到陈明宇的心坎里去了！ 诚然，在当前的社会形势下，刑警绝对是一个很有社会地位，也很是让人尊重，乃至敬畏的工作！而且，刑警队是尖刀队伍，是局里的核心部门，在经费上一般都能够保证，如果破了案子，他们还会得到奖金。而乡镇的派出所，光是工作经费都很难保证，更遑论其他了！ 另外，现在的社会观念也普遍认为，在城里工作，要比在乡镇工作，实在是好太多太多！光是交通这一点，就能显示出在县城工作的巨大优越性了！所以，每年都有很多在乡镇工作的人，想尽了办法要调到城里来！ 按照这个观念来看，派出所和刑警队，确实是差距很大，这也是吕正伟情绪这么激动的原因。 因为，所有人都会认为，从刑警队调到乡镇的派出所，绝对是属于一种下放！ 不过，陈明宇却并不会这么考虑，他认为徐保民说的很对，刑警队接触的工作面太窄了，除了搞案子之外，跟其他单位几乎没有什么联系，对于志在仕途的陈明宇来说，老是待在刑警队，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实际上，就算是他这一次没有被调到派出所，他也会主动寻找机会，跳出刑警队，只不过这个时间可能会往后推迟一些罢了。 至于乡镇派出所，他也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因为他的最终目的是跳出整个公安系统，进入到党委或者政府部门工作，当然这需要一个过程，但这已经是规划之中的事情。 所以现在去派出所工作，他也并不感觉是一件坏事。 他以前从来都没有过在乡镇这一级政府工作的经验，但是他知道，乡镇是最复杂，工作难度也最大的一级政府，首先，乡镇的工作非常全面，正所谓“上面千根线，下面一根针”，党政工学农，除了没有军队之外，其他的层面，乡镇都有。其次，乡镇的干部要直接面对广大的农民群众，上面有什么政策，都需要层层传递到乡镇这一级来具体实施，其工作之复杂，难度和压力之大，绝对是那些没有在乡镇工作过的人所无法理解的！ 换句话说，只要能够在乡镇工作好，只要能做一个成功的镇长，或者是镇委书记，那么就算是拥有了非常成功的工作经验，虽然还不能说他们就能胜任任何党政系统的工作，但至少是打下了一个非常坚实的基础。 因此，陈明宇原本也考虑着找个机会去基层锻炼锻炼，所以对于下派出所这件事，他心里不但没有多少抵触，而且还有一些期待呢！ 当然，他不能把自己的真实心情表达出来，他可以坦然的接受徐保民对他的任何安排，但是他也要利用徐保民的内疚心理，为自己多争取一些好处！ 于是，陈明宇便说道：“徐局，我才参加工作不到半年的时间，年轻没经验，很多事情，我现在也看不全面。不过，通过在局里工作的这小半年的时间，我认定了您是一个特别好，特别为我们着想，特别值得我们尊敬的领导！所以，徐局，您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对于您对我的这些叮嘱，我一定会牢牢的记在心里，好好的消化吸收，透彻的领悟！” 徐保民听得也心里很不是滋味，叹道：“惭愧啊！明宇，给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其实把你们都当做是我的孩子来看待，如果我能够保护你们，我绝对是会好好保护你们的！但是，有些特殊情况，我可能没法这么做，但是我也一定会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你们一个妥善的安排！” 陈明宇笑了起来：“徐局，我懂！” 徐保民有些欣慰的喝了一口水，道：“你能懂就好啊。” 陈明宇沉吟了一下，问道：“徐局，那局里准备把我安排到哪个派出所呢？” 徐保民右手轻轻抚摸着茶杯，说道：“我正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呢，明宇，你想去哪呢？不过，明宇，我认为，既然是去基层锻炼，那就最好是去乡镇，城里的两个所就不要考虑了，好吗？” 陈明宇暗叫一声“老油条”，如果真让他选的话，他当然是希望能留在城里的两个所，这两个所不管是工作环境，还是未来的发展，显然都要比下面乡镇的所要好很多，但是在之前他们的对话中，陈明宇也已经听出来了，徐保民是想让他去乡镇，自然就不会把他留在县城的这两个派出所中。 既然不能选县城的这两个所，陈明宇便把县里所有乡镇的所快速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回他家乡所在地的双庙所，因为在其他的一些乡镇中，他完全没有熟人，到了那儿就是两眼一抹黑，而双庙镇是他的家乡，亲戚、朋友当然很多，而且他之前也跟双庙派出所的所长秦少刚打过交道，知道这是一个挺好接触的人，秦少刚跟吕正伟的关系又非常好，所以他去了双庙所以后，秦少刚肯定会照顾他的，要不然，吕正伟都不会答应！ 另外，他之前也跟双庙镇的镇长高明毅有过一次接触，高明毅也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们两人虽然谈不上是朋友，但最起码是熟人了，陈明宇认为这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如果能跟高明毅搞好关系，那么对于他以后跳出公安系统，进入政府机关，或许会有很大帮助呢！ 这么一番考虑下来，陈明宇心里便有了底。 这一次，陈明宇没有客气，直接说道：“徐局，说实话，刚才我真的想着最好能去城里的两个所呢，毕竟这两个所各方面的条件都更好嘛。不过，我刚才也说了，坚决百分百的服从您的领导，既然您希望我去下面的乡镇，那我绝对没有问题。至于去哪个乡镇，徐局，我能不能提个要求？” 徐保民对陈明宇能够爽快的答应下来这件事感到很是高兴，说道：“行，你说吧。” 陈明宇道：“我希望能去双庙所。我家就是双庙镇的，我爸妈的年龄也都大了，如果我去了双庙所，在工作之余还能照顾一下家人。” 徐保民接到“上面”的要求，只要把陈明宇调到下面的镇上去工作就行，至于去哪个乡镇，则就是徐保民看着办了。于是，徐保民便点了点头，说道：“你考虑的很周到啊！行，明宇，那你就去双庙所吧！” 陈明宇道：“谢谢徐局！” 徐保民笑道：“别客气了。另外，明宇，既然是让你去基层锻炼，那就不能让你再干普通的民警了，否则也起不到太好的锻炼效果嘛。这样吧，我记得双庙所好像还少一个副所长，你到了双庙所就挂职个副所长吧，你的编制还是留在刑警队，如果以后有合适的机会，我把你调回来也方便。其实呢，你才刚刚工作不到半年，资历太浅，所以就先挂职个副所长，等你工作满一年之后，再给你正式转为副所长，甚至直接上指导员也有可能，你觉得怎么样？” 陈明宇原本没想着徐保民还会给他一颗糖吃，所以听了徐保民的话，便很有些意外，也很有些兴奋，虽然只是挂职副所长，而且副所长也只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副股级干部罢了，但这毕竟是他在仕途之路上迈进的第一步，这可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另外，挂了一个副所长的头衔，以后他想办什么事，或者是跟政府那边的接触，自然也就更方便了一些！ 这样的好事，陈明宇自然没有推辞的道理！ 不过，陈明宇表面上还是很谦虚的说道：“徐局，我这么浅的资历，去挂职副所长，合适吗？” 徐保民笑道：“你的资历是浅了点，但你是从刑警队下去的，而且还破过好几个重要的案子，立过好几次功劳，在咱们县公安系统里，你也算是个名人了。你挂职个副所长，没人会说什么。不过，你到了双庙所以后，一定要跟少刚好好合作，把双庙所的工作扎实的抓起来，到时候，你有工作成绩撑着，就算是有人心里对你有微词，他也说不出什么来。明宇，有信心把工作干好吗？” 陈明宇坚定的说道：“有信心！徐局，您放心吧，我一定好好配合秦所，把工作扎实的抓起来，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徐保民微微颔首，和煦的一笑，说道：“好啊！” 第94章 惜惜不舍 陈明宇刚从徐保民的办公室出来，就又被吕正伟叫到了办公室。 吕正伟关上门，丢给陈明宇一根烟，然后把烟点着，也不说话，脸色阴沉的抽起烟来。 陈明宇见吕正伟这个样子，心想自己被调离刑警队这事，似乎吕正伟比自己还要难受啊！ 吕正伟一直抽了小半支烟，才说道：“明宇，说实话，我是真心不想让你走，刚才我已经跟徐局吵了半天了，但是，这个事吧，也不完全是徐局的意思，显然是上面有人打了招呼，徐局也是没办法，才让你下派出所的，希望你不要怪徐局……” 陈明宇道：“吕队，我明白。” 吕正伟吐了一口烟圈，看着陈明宇说道：“现在县里出了这么一个恶劣的案子，正是需要你这样的精兵强将来破案的时候，上面却有人打招呼让你去派出所，明宇，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陈明宇沉吟了一下，说道：“吕队，你的意思是有人希望我回避这个案子？” 吕正伟冷笑一声，说道：“这个案子看来不简单啊！上面显然是有人不希望破这个案子！明宇，从这方面来看，你离开刑警队，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陈明宇苦笑了一下，说道：“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 吕正伟道：“当然了，这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测，具体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原因，谁也说不好。但是，上面让把你现在调离刑警队的事，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子幺蛾子。” 陈明宇点了点头，又问道：“吕队，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吕正伟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既然我穿上了这身警服，就要对得起头上的警徽，我一定会尽力去破这个案子，不管有多大的阻力，我都不会妥协。除非，也跟你一样，把我调离刑警队。呵呵，当然了，这个案子十分棘手，尤其是你这个干将还离了队，我能不能破得了这个案子，还是两说。” 陈明宇听得心里一热，他知道吕正伟说的都是真心话，他确实是一个心无旁骛，一心一意去开展工作的人，便道：“吕队，虽然我马上要离开刑警队了，但是你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事，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去做。” 吕正伟弹落烟灰，道：“不说这个了。明宇，徐局让你去哪个所？” 陈明宇道：“双庙所。” “你提出来的？” “对。” 吕正伟点点头，道：“双庙是你的家乡，去那儿还算可以。徐局说给你安排什么职务了吗？” 陈明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徐局说双庙所还缺一个副所长，所以想让我去挂职副所长，我的编制还是留在刑警队。我跟徐局说了，我的资历太浅，恐怕不太合适，但是徐局还是让我去试一试。” 吕正伟这下才高兴了起来：“徐局的考虑还是很周到的！你虽然资历浅了一点，但你是从咱们刑警队出去的，到派出所挂职个副所长完全没有问题！明宇你也不要有压力，我会跟少刚好好聊聊的，以后他要是敢欺负你，我绝对饶不了他！呵呵，其实，少刚这个人你也接触过，他没什么小事，是个性格爽朗的人，你和他搭班子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另外，明宇你放心，你现在去派出所也不过是个权宜之计，要不然徐局也不会把你的编制继续留在刑警队。以后，不管是我，还是徐局，都绝对不会让你在所里待太久的！你这样的人才，只有到了刑警队，才更能发挥你的才能啊！” 陈明宇心想，我下一步可是准备朝着政府机关去奋斗了，恐怕要辜负吕队的这番好意了，嘴上则笑道：“行，吕队，那就麻烦你操心了。” 吕正伟道：“别这么说，都是应该的。” …… 陈明宇马上就要调离刑警队的事很快就在局里传开了。 绝大部分人对于这件事都感到很奇怪，因为陈明宇这小半年来在刑警队干的一直不错，屡屡立功，绝对是队里的一个人才，领导怎么会把他调离刑警队呢？另外也有几个人感到幸灾乐祸，他们甚至暗暗揣测，陈明宇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得到这么一个“下放”的后果。当然了，也有一些在局里工作了多年，仍然没有尺寸进步的老板凳，对于陈明宇这么年轻就能到派出所挂职副所长感到十分羡慕，虽然一个挂职副所长只是最低级别的领导职务，但起码也算是个领导了，手底下也能管几个人了，多少也是有些实权了。况且，陈明宇还这么年轻，未来的发展绝对是不可限量啊，这恐怕是他们这些老板凳拍马也赶不上的了。 …… 下午下班后，陈明宇和唐新月在一家小吃店里相对而坐。 唐新月板着一张脸，手里轻轻摇晃着橘子汽水里的吸管，她面前放着的一碗牛肉板面一动未动。 “新月，我不就是调去派出所工作嘛，又不是被开除了，你别这么生气嘛。”陈明宇安慰道。 “局里凭什么让你去派出所？你犯了什么错误？”唐新月瞪着眼说道。 “哎呀，我都给你说了，我没犯什么错误，徐局也给我解释清楚了，他之所以让我去派出所，是为了让我增加基层工作经验，是为了更好的培养我！这不，徐局让我把编制留在了刑警队，只是让我去挂职个副所长，咱们局里这么多年，有几个人能在工作还未满一年的情况下就去挂职副所长的？肯定没几个吧。”陈明宇微笑着说道。 唐新月“哼”了一声，说道：“这种鬼话，你也信！这分明就是对你明升暗降嘛！就算是你的编制暂时还留在刑警队，但是你的人已经去了所里，想要再回来也没有那么容易了！哎，明宇，你不会真觉得这是徐局给你的奖励吧？” 陈明宇苦笑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明白。但是，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也得尽量的往好处去想吗，是不是？” 唐新月停止手上的动作，看着陈明宇，说道：“明宇，你如果不想去派出所，我就去找我爸，让我爸给徐局说说，就算是把你调离刑警队，也要把你留在城里！” 陈明宇道：“还是算了，现在你爸还不同意咱们两个在一块呢，我如果再为了这点小事去求他，他肯定会更加看不起我了，以后你的压力可就更大了！” 唐新月突然生气了，叫道：“哼！陈明宇，我看你是不是很想去派出所啊？” 陈明宇连忙说道：“啊？新月，你咋会这么想啊？” 唐新月赌气道：“我看你根本就没有为留在城里做任何努力，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陈明宇确实没有为留在城里做任何努力，但是他嘴上当然不能这么说，便解释道：“新月，你这可是错怪我了！你以为我真的稀罕那个副所长？我这不也是故意想要保持一个乐观的心态嘛！别的不说，就算是为了每天都能看见你，我也不想去派出所啊！不过，新月，你也不要这么着急上火，我虽然是下派出所了，但是从县城到双庙也没有多远的路，随着以后交通越来越方便，这点路还能叫路吗？我完全可以白天去所里上班，下班就回城里吗，咱们两个随时都能见面。” 唐新月其实也知道，既然事已至此，再说什么其他的也没有用了，就算是她去求她爸爸帮忙，但是以她爸爸的性格，估计也是不会帮这个忙的。虽然自从那次在县委招待所发生的事情之后，她爸爸对陈明宇的态度有所好转，但是对于他们两个谈对象的事，他仍然没有松口，这一次陈明宇到了下面所里工作，说不定她爸爸还会很高兴呢！ 而正是因为她知道这件事已经没有了转机，所以她心里才会这么不好受。 看着唐新月这么闷闷不乐的样子，陈明宇又安慰道：“好啦，新月，我答应你，以后我只要是有时间，就一定回来找你，怎么样？” 唐新月嗔道：“你说的倒是好听，派出所的工作也忙的很，到时候也不是你说来就能来的！” 陈明宇嘿嘿一笑：“我一定尽力，好不好？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嘛，时间就像女人的那个啥，挤一挤总是有的。” 唐新月修眉一蹙，问道：“就像啥啊？” 陈明宇连忙打了个哈哈，道：“没啥，没啥，呵呵……” 唐新月当然知道陈明宇想说什么，道：“我发现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坏了！到了派出所，没有我在身边管着你了，你可要老老实实的，不许沾花惹草！” 陈明宇马上举起三根手指，说道：“我对天发誓，如果我以后到了派出所，沾花惹草，那就让我……” 唐新月连忙打断他的话：“好啦！好啦！你这马上就要换新工作了，别说晦气的话。” 陈明宇眨了眨眼说道：“好，老婆不让说，那我就不说。不过，老婆，你可好久没有陪我了，今晚好好犒劳犒劳我呗？” “今晚不行！”唐新月马上给于了拒绝。 “老婆，你也太狠心了吧……”陈明宇故作委屈的叫道。 “我……今天是来事了。”唐新月有些羞涩的解释道，“你哪天去双庙所报到？” “还没定，应该是下周一吧。” “哦，那还有四五天呢。星期天晚上吧，我到时候就干净了。”唐新月低声说道。 “好！好！那你这两天好好休息，哈哈……”陈明宇忍不住笑了出来。 唐新月瞪了一眼陈明宇，嗔道：“有这么高兴吗？赶紧吃你的面，一会就要凉了！” 第95章 梦马岛 陈明宇在确定了到双庙所挂职副所长之后，局里便马上给他放了假，让他交接了手里的工作，休息几天，另外也做一做去双庙所的准备工作。 这么四五天的空闲时间，陈明宇可不想浪费，经过一番考虑之后，他决定去海上转一圈，吹一吹清凉的海风，看一看辽阔的大海，一来是放松一下自己的身心，二来也利用这几天的时间，好好的考虑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 毕竟，到派出所工作这一步路，是他之前没有想到的，既然现在有了新形势，他便也要根据这个新形势来重新做一下对未来的规划。 本来，陈明宇是想和唐新月一块去旅游散心的，唐新月也已经答应了，而且还已经向局里请好了假，但是就在他们准备出发前夕，唐新月的妈妈突然生病住院了，经过检查之后，她妈是由上呼吸道感染引起的支原体肺炎，需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 这么一来，唐新月自然要在医院照顾她妈，没法陪陈明宇去旅游散心了。而以陈明宇现在跟唐新月的关系，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只好独自一个人出去旅游了。 陈明宇也不准备去多远的地方，他选择的是一个小海岛——梦马岛。 据说，这个梦马岛的名字来源于明朝著名的大文学家、号称明代三才子之首的杨慎，据说在“大礼仪”风波之后，被流放滇南。杨慎被贬后，他的一些仇人招募了一些亡命之徒在路上埋伏，要伺机杀害杨慎。杨慎知道后，一路小心防备，其中在路过青江这一段路的时候，为了躲避埋伏，就改陆路为海路，夜宿当时还是一座荒岛的“梦马岛”。 当晚，他在这个岛上住宿的时候，突然梦到一匹赤血宝马从空中飞来，载上他遨游天下，饱览了大好河山！ 杨慎醒来之后，对这个梦境感到十分惊奇，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兆头，于是就给这座荒岛起了个名字：梦马岛。 梦马岛的名字来由是否属实，现今已经无法考究了。但是凭借着梦马岛优越的地理位置和美丽的海岛风光，再加上岛上有一座据说非常灵验的白马寺，更重要的是青江市旅游局对梦马岛的着力开发，而这一段有关杨慎的历史传说，也给梦马岛披上了一件文化的外衣，总之，这一切使得梦马岛成为了青江市最为著名的旅游景点之一，每天都吸引着大批的游客。 陈明宇准备在晚上十点左右从青江的码头出发，坐一个晚上的客轮，大约在早上七点多钟左右就能到达梦马岛，他在那儿待上两天就回来，再简单的准备一下，就可以去双庙派出所报到了。 之所以选择晚上，是因为他喜欢在夜里看一看静谧的大海。夜里的大海和白天的大海是完全不一样的。如果在白天瞭望大海，虽然大海也是无边无际的，但却很少让人感受到危险的感觉，而且白天在甲板上的人太多，太嘈杂。而晚上的大海简直就就像是一只潜伏在黑夜中的巨大野兽，你看不到它在哪儿，因为它无处不在，似乎随时都准备把你吞噬掉，把你跟它融为一体！ 这是一种非常刺激的感觉，也是一种非常宁静的感觉，这还是一种跟未知的危险对话的感觉，这更是一种喜欢冒险的人才会体验的爽快感觉！ 陈明宇买的是一张三等舱票，这是一间二人仓。 陈明宇随着拥挤的人群进入了舱室，他的室友还没有过来，他放下自己的背包之后，便来到了甲板上，一边抽烟，一边凭栏眺望。 今夜有些阴天，天上无星无月，海风阴冷，四周一片萧索的黯淡。 随着汽笛的轰鸣声，客轮驶离了码头，岸上的高楼大厦渐渐远去，在黑色的天幕下形成了凹凸有致的剪影，远处的一座大型龙门吊犹如一局远古巨兽的骨架一般蹲踞在夜空中。堆着整齐集装箱的货船，和一条条靠着码头装卸的散货轮渐渐的在陈明宇的视线中变得渺小，变的斑驳，变得再也看不见了。 四周空寂，这一艘孤寂的客轮行驶在黑暗中的大海上。 陈明宇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用心感受着大海变成了一座连接天地的巨兽，它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等待着一个个自动送上门的食物。 想到这儿，陈明宇突然咧嘴笑了，他睁开眼，看到远处的城市已经微缩成了一团闪烁的光斑。他张开嘴，用力的呼吸了一口冰凉的海风，然后看了看甲板上越来越多的人群，便掐灭烟蒂，返回了舱内。 当陈明宇返回到自己舱室的时候，发现一个年纪轻轻、皮肤极好、长发飘飘的女孩子正坐在床边上，一边看书，一边嗑瓜子。由于这个女孩子低着头，陈明宇只能看到她的一个侧面，但是光是她的侧颜，就给人一种极其惊艳的感觉！ “你好。”陈明宇打了个招呼，走了进去。 听到声音，女孩子抬起了头，扑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陈明宇，问道：“你住在这一间吗？” 陈明宇看到这个女孩子的正面比侧颜还要让人惊艳许多，在舱室灯光的照射下，她的皮肤简直像是奶酪一般白皙光洁，那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漆黑发亮，犹如天上的星辰，她那长长的睫毛足以给任何的睫毛膏做广告，琼鼻高耸，红唇诱人，五官简直用“精致”都无法以形容，十分的动人心魄，从她的面容来看，似乎还带有一些异域的血统，而且她身上似乎还带有一种仙气，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这简直就像是一个从漫画中走出来的二次元少女啊！ 由于这个女孩子的长相实在是太过惊艳，陈明宇一时间有些恍惚，便没有及时回答她的问题。 “嗨，你是住在这个房间吗？”女孩子又扑闪着大眼睛问了一句。 “哦，对，我住在这个房间。”陈明宇这一次反应了过来，笑着做了回应，同时在心里暗叹，老天爷这对我也太好了，我出来散个心竟然还能碰到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同室而居，虽然他们之间并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但是有这么一位漂亮的美女作伴，这次旅途显然是让人很愉快的。 “哦，你好。”女孩子冲陈明宇笑了笑，又问道，“你是不是还没领卧具呢？” 陈明宇道：“对，还没来得及。” 女孩子笑道：“那你赶紧去吧，要不然一会服务员要生气了。” 陈明宇笑道：“好。” 从服务员那儿领了卧具回来，陈明宇看到这个女孩子已经脱了鞋，把一双白嫩的小脚放在床上，正在往脚丫上涂抹护肤霜。 陈明宇看到这个女孩子的脚丫很是小巧，估计也就是三十六码上下，而且足型纤瘦单薄，脚趾修长敛齐，极白极嫩，脚背上一条条淡淡的青筋显现，绝对称得上是极品美足了！ 对于陈明宇这个颇有“恋足癖”情节的人，看到这么一双堪称完美的小脚，他甚至忍不住立刻就要抓起来把玩一番！ 当然，陈明宇还是很有理智的，他自然不会做出这么流氓的事情。 于是，陈明宇便转过身来整理床铺，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女孩子涂完护肤霜之后，又坐了起来，一边吃瓜子，一边看书。 陈明宇整理完床铺之后，也坐在了床上，正好跟女孩子正面相对。他看到这个女孩子看的书是美国文学巨著《飘》，这是著名女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的一部作品，也是她唯一的一部作品。这部作品于1936年6月30日首次出版后，很快就打破了当时所有的出版记录，这一部标价3美元的小说，被炒到了60美元，而当时美国一处不错的旅馆，月租金也不过30美元。《出版商周刊》甚至宣称：《飘》很有可能是迄今为止最伟大的美国小说。小说被搬上银幕后，同样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人们争相一睹作家玛格丽特的芳容，她所到之处，迎接她的人群甚至比迎接罗斯福总统的还要多。 这部电影还有一个中文名：《乱世佳人》。 陈明宇同样是《飘》的忠实粉丝，他不但读过好几个译本，而且还看过好几遍《乱世佳人》这部电影，唯一让他遗憾的是，他的英语水平不够，没有能力通读《飘》的英文原著。 此刻，陈明宇看到这个女孩子竟然在看这部作品，本来他就对这个女孩子的外表十分惊叹和喜欢，现在更是有了一种知己的感觉。 看来，这个女孩子不但长得漂亮，而且还秀外慧中，这可真的是太难得了！ 这时候，女孩子也感觉到了陈明宇正在盯着她看，便抬起了头，看了看陈明宇，问道：“吃吗？” “什么？”陈明宇还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世界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女孩子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就像是百灵鸟一样清脆好听：“我发现你经常会反应迟钝，呵呵，我问你吃不吃瓜子。” 陈明宇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信口胡诌道：“我受过一次伤，严重的脑震荡，虽然现在已经恢复了，但是有时候还是反应很慢，让你笑话了，呵呵……” 女孩子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一副非常不好意思的样子说道：“我……我不知道你受过伤，真是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 陈明宇摆摆手，道：“没事，没事，这也没有什么嘛……” 第96章 我是特工 虽然陈明宇说了没事，但是女孩子显然还是非常不好意思，又说道：“你吃点瓜子吧？” 看着女孩子这个样子，陈明宇心里暗笑不已，但他不太会嗑瓜子，便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吃吧，我不吃。” 女孩子显然想通过自己对陈明宇的关心而弥补刚才那一句无心之失带来的愧疚，便抓起一大把瓜子放在了陈明宇面前，说道：“吃吧，今天刚炒出来的，挺香的。” “那好吧。”陈明宇便没再客气，不过他嗑瓜子的水平确实太差，咳得皮瓤唾液一塌糊涂。 女孩子见状又笑了起来，说道：“你看我的。” 她捏起一颗瓜子放在齿间，洁白的贝齿轻轻一咬，随着一声脆响，一颗瓜子仁跳入了她的嘴里，而她手里捏着两瓣对称的皮瓤，扔在了盛垃圾的盘子里。 “怎么样？学会了吗？”女孩子轻笑着问道。 “看你磕得挺轻松的，但我觉得我还是不成。”陈明宇坦诚的说道。真是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他从小就不怎么会嗑瓜子。 女孩子听了陈明宇这话，却又联想到了陈明宇曾经脑震荡过的事，觉得他不会嗑瓜子很有可能跟这件事有关，她不禁又为自己刚才取笑陈明宇反应迟钝感到很是内疚，便说道：“既然不会嗑，那就算了。要不然，我嗑了给你吃吧。” “啊？”陈明宇很是惊讶，“这多不好意思啊！” 女孩子很大方的说道：“这有什么！咱们能住在一个房间就是缘分，以后就是朋友了，朋友给朋友嗑瓜子吃，有什么大不了的？哎，对了，我叫冯佳宁，美味佳肴的佳，安宁的宁，你叫什么啊？” “冯佳宁，嗯，好名字……”陈明宇笑了笑，说道，“我叫陈明宇，明天的明，宇宙的宇。” “哦，你的名字也不错呀。”冯佳宁轻笑道。 这么聊了几句之后，他们两个的关系明显拉近了不少。 冯佳宁说到做到，不一会就给陈明宇嗑了一小捧瓜子仁，小心的放在了陈明宇的手心里，说道：“吃吧。” 陈明宇道：“无功不受禄，白吃你的劳动果实，这多不好意思。要不这样吧，你看一会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地方，就尽管安排，我绝没二话！” 冯佳宁咯咯的笑道：“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那行吧，一会你帮我打点热水吧。” 陈明宇道：“没问题！” 冯佳宁又很好奇的问道：“对了，你的头是怎么摔成脑震荡的啊？哎呀，我这个人好奇心比较强，如果问到了你的隐私，你可别生气，就当我没问。” 陈明宇经过跟冯佳宁这一会接触，已经看出来冯佳宁是一个性格爽朗，而且心地很善良的女孩子，已经有些后悔刚才骗她了，但是已经把话已经说了出来，便也只好接着往下诌了：“这不是什么隐私，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其实是这么回事，我上初中的时候，我家的猫爬到了一棵大槐树上，也不知道它是害怕了还是怎么着，反正是待在上面下不了了。于是，我就爬上树，想把它给抱下来。但是，我在树上不小心一脚踩滑了，摔了下来，结果摔成了脑震荡，呵呵……” 冯佳宁竟然相信陈明宇胡诌的谎话，说道：“你可真是太不小心了，不过，你能冒着危险去树上救猫，说明你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 听了冯佳宁的话，陈明宇心里更加不好意思了，便拿起冯佳宁的那本书看了一眼，转移了话题：“你喜欢看这种名著啊？” 冯佳宁道：“是啊！《飘》是我最喜欢看的书之一，我都看了好几遍了，不过之前看的都是译本，英文原版的才是第一次看，真是看得我头晕啊。” 陈明宇不禁一惊，翻开书一看，果然是全英文的！据说，能看懂英文版《飘》的人，差不过应该有专业八级的水平！不禁暗叹，真是没看出来，原来这位小美女还是一位英语高手！嘴里则赞叹道：“你竟然看得是英文原著，真是佩服啊！” 冯佳宁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笑道：“我大学读的就是英文专业，到现在才看《飘》的原著，已经是非常逊的了！” “呵呵，我看出来你是文科生了，但是不知道你原来是英语专业的。”陈明宇道。 “呀，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冯佳宁惊讶的问道。 “很简单，因为你长得漂亮呀，长得丑的女孩子才去读理工呢。”陈明宇信口胡诌。 但是冯佳宁听了却显然很高兴，吃吃的笑了起来：“你这纯粹就是污蔑，我有好几个朋友就是读理工的，她们都长得挺漂亮的！哎，你呢，你是读什么的？” “我？首先，你觉得我是大学生吗？”陈明宇眨了眨眼，问道。 冯佳宁认真的打量了一番陈明宇，说道：“我看你不太像大学生。” “那你觉得我像什么？” “说不上来，我感觉……嗯，不太好形容，你到底是干嘛的啊？” 陈明宇神秘一笑，说道：“我的职业非常特殊，需要对人保密。不过，咱们既然已经是朋友了，那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一定要保证帮我保密才行！” 冯佳宁显然是一个涉世未深，而且好奇心非常强的女孩子，马上说道：“行，我一定帮你保密！快说吧，你到底是干嘛的？” “我，其实是一个特工！”陈明宇一本正经的胡诌。 “你是特工？”冯佳宁立刻瞪大了眼睛，“詹姆士·邦德那样的特工？” 陈明宇轻轻点了点头，道：“对，就是詹姆士·邦德那样的特工。” 冯佳宁又认真的看了一会陈明宇，突然吃吃的笑了起来，道：“你骗人，你肯定不是特工。” “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穿西装啊！詹姆士·邦德可是永远都是西装革履的，他的衣服出自最好的裁缝之手，从不起皱。他还经常驾驶一辆非常酷的跑车，并配有杀人执照。你可没有穿西装呀！而且你说你是特工，那你有杀人执照吗，给我看看？” 听了冯佳宁的话，看着冯佳宁伸出来的纤纤素手，陈明宇忍不住被冯佳宁的天真给逗笑了：“你的想法很有意思，不过，我虽然是特工，但我是中国的特工，跟英国的特工可是不一样的。在咱们国家，特工不一定非要穿西装，更没有杀人执照，明白吗？” 冯佳宁又认真的看了看陈明宇，道：“你真是特工？我不信，除非你能想办法证明给我看！” 陈明宇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们特工都有一个特殊的能力，叫做‘读心术’，也就是通过观察一个人就能猜出来这个人心里在想什么，甚至能猜出来这个人的性格或者身份特征。要不然，我读一读你的心？” 冯佳宁心里突然有一种怦然一动的感觉，说道：“好啊！” 陈明宇便认真的打量着冯佳宁，沉吟了片刻之后，故作高深的说道：“从读心术的角度来分析，一个人的性格如何，是能够通过她的外貌反应出来的。不过，为了更准确的做出分析，我给你出个问题怎么样？” 冯佳宁饶有兴趣的说道：“好啊！” 陈明宇便道：“假设咱们两个到了一个咖啡厅，咖啡厅里有咖啡、红茶、果汁、冰水这四种饮料，你会选择哪一种？” 冯佳宁疑惑的说道：“选择哪种饮料应该是跟个人的喜好有关系吧，跟性格有什么关系呢？” 陈明宇道：“你回答就好了。” 冯佳宁想了想，说道：“随便什么都行，我没什么特别喜欢喝的。如果非要选一种的话，那就咖啡吧，毕竟咱们去的是咖啡店，对不对？” 陈明宇笑了起来，硕大：“好，通过观察你的外貌，以及你回答的这个问题，我发现你是一个善于社交、待人亲切、性格善良的人，无论处在什么样的是社会环境中都能够迅速适应，是一个非常尊重现实的人。另外，我还看的出来，你的成长环境非常好，家境应该很不错。另外，你虽然读的是英语专业，但是你对你的这个专业没有多大兴趣，你喜欢的是那种更自由，更有创造性的学科。” 冯佳宁听了陈明宇的话，不禁惊讶的叫了起来：“你说的真是太准了，我的性格确实就是这样！而且，我的家境也还可以！最重要的是，我确实不喜欢英语，我已经考虑好了，在大学毕业之后，我一定不从事跟英语有关的工作了！你真是厉害了，竟然能说的这么准确！本来我还不相信你说的话呢，但是现在我真的相信你是一个特工了！读心术原来这么厉害啊！” 陈明宇微笑了起来，他当然不会什么读心术，当然，他说的这些话也不完全是胡诌的，是他通过对冯佳宁的这番观察所给出来的一个大概的分析，比如他说冯佳宁善于社交、待人亲切，这些特点完全是显而易见的。再比如他说冯佳宁的家境不错，这从冯佳宁的穿着打扮就能看的出来，比如她手腕上戴着的那一块浪琴手表，绝对不是普通家庭的女孩子能买的起的。再比如，他说冯佳宁不喜欢英语，这是因为冯佳宁说她已经读了好几遍《飘》的中文译本，而她是英语专业的学生，如果她喜欢英语的话，那就不应该现在才看《飘》的原著，而且刚才冯佳宁刚才还明确的说了她看这本书看的非常头晕，这当然是她不怎么喜欢英语的表现。 陈明宇通过这些表象来发现一些较深层次的问题，并不是以为你会读心术，而是因为他的阅历和他的仔细观察。 另外，陈明宇记得他在某一本杂志上看过一篇文章，这篇文章是国外一个心理学教授写的，他想通过实验来验证用占星学来分析一个人性格的准确性有多高，于是他就通过他的学生做了一个实验，结果证明，占星学事实上并不需要真的很准，只要看起来很准就足够了。他只要给他的学生们一个非常概括的描述，他学生们的大脑就会诱使他们相信这些描述具有非常独到的见解。 在国内，一些冒充道士、和尚给人算命的江湖骗子们，用的其实也是这一招。 冯佳宁由于涉世未深，所以轻松的就相信了这些话。 当然了，陈明宇是不会给冯佳宁说这些的，便只是对她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第97章 能给我换个床吗 这一下，冯佳宁对陈明宇更加感兴趣了，说道：“原来你这么厉害！不过，你的脑袋不是受过伤吗？这样也能当特工？” 说完之后，冯佳宁又吐了吐舌头，说道：“不好意思，又说到不该说的了……” 陈明宇笑道：“没事，我脑袋虽然受过伤，但是智商可没受影响啊，哈哈……” 冯佳宁道：“我也看出来了，你要是智商受了影响，那肯定就不会读心术来了。哎，陈明宇，你能帮我算算命吗？看我以后会做什么工作，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或者，我以后会不会遇到什么灾祸啊，我好提前破财消灾啊！” 陈明宇苦笑了起来：“同学，我可不是什么半仙，算命的话，我可干不了啊！” 冯佳宁扑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问道：“读心术跟算命有什么区别？” 陈明宇道：“那区别可大了！简单来说，读心术是唯物的，算命是唯心的，明白了吗？” 冯佳宁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似乎还不太明白。 这个时候，他们舱室的门突然被人粗暴的推开了，一高一矮两个年轻男子站在了舱室门口。 陈明宇打量了一眼他们，见他们的身高虽然差别很大，但却都贼眉鼠眼、流里流气的，一看就不像是什么正经人。 而且，这两个男子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冯佳宁，他们的表情和眼神，肆无忌惮的显示出了对冯佳宁的垂涎欲滴！ 这时候，那个高个子低下头在那个矮个子耳边说了几句什么，两个人突然都很*的笑了起来。 陈明宇皱了皱眉头，说道：“喂！你们两个干嘛的啊？” 那个高个子看了看陈明宇，没有搭理他，然后对冯佳宁说道：“美女，你怎么住在这么破的三等舱啊？我们在二等舱那边还有个床位，要不要过去？我们有那边有最新的歌带，刘德华的，张学友的都有，咱们过去那边，一边听歌一边打扑克，怎么样？” 冯佳宁很诧异的看着他们，问道：“我认识你们吗？” 高个子嬉笑道：“一回生，两回熟嘛，谁跟谁能天生就认识呢？” 冯佳宁道：“你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我没兴趣去什么二等舱，那有什么好了？我在这儿就挺舒服的！” 高个子诚意了一下，又对陈明宇说道：“哎，哥们，那咱们能换个床吗？” 陈明宇不禁一怔，他实在没想到这个高个子竟然会这么直白的提出要求，便冷笑一声，说道：“不好意思，我没这个兴趣。” 冯佳宁这时候也厌烦的横了他们一眼，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话。 高个子遭到陈明宇拒绝之后，完全没有气馁，径直走了进来，嬉皮笑脸的说道：“哥们，你再考虑考虑，成吗？” 陈明宇道：“没什么好考虑的，你们赶紧回吧，我们要休息了。” 高个子这次换了一副威胁的口气，说道：“哥们，我劝你最好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陈明宇不耐烦的说道：“哟，你听不懂人话是怎么着？给你说了，赶紧出去！” 冯佳宁也斥道：“你们两个怎么这么讨厌啊！人家说了不给你换，你还墨迹什么呀！” 这时候，那个矮个子也走了进来，他先是故作礼貌的对冯佳宁笑了笑，然后又冲陈明宇问道：“哥们，我们没啥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们交个朋友，他不太会说话，你们别介意。” 陈明宇听这个矮个子倒是还挺会说话，但是他的表情和举动已经出卖了他龌龊的内心，陈明宇自然懒得搭理他，道：“行了，你们别墨迹了，赶紧回去吧，昂！” 矮个子的脸色变了变，却似乎不挪动脚步，问道：“你们两位，是情侣？” 陈明宇还没有开口，冯佳宁却已经说道：“对，我们是新婚夫妻，一块出来度蜜月的，怎么着？” 陈明宇稳听此言，不禁瞪了一眼冯佳宁，心想这个女孩子也太能放得开了吧！而冯佳宁则满眼笑意的看着陈明宇，似乎还很享受自己开的这个玩笑。 高个子嗤笑道：“你们是夫妻？别骗人了！你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一块上的船，怎么可能是夫妻！” 矮个子也玩味的笑道：“小美女，这种玩笑可不要随便开啊。” 冯佳宁变色道：“你们什么意思？跟踪我？” 矮个子道：“别说的这么难听，我们可没有跟踪你，只不过刚才上船的时候，我们就在你后面，本来想跟你打个招呼的，但当时太挤了，上船之后，一转眼又不知道你跑去了哪，所以我们就找了过来，呵呵……” 高个子也说道：“我们可是从码头就在你后面了，你是一个人上的船，就是跟这个小子恰巧住在了一个船舱里罢了，不可能是夫妻！” 冯佳宁道：“你们可真是无聊透顶！我认识你们吗？你们跟我打个什么劲的招呼？再说了，谁说了我们两个结了婚就必须要一块上船了？我们就喜欢分开上船不行吗？我真是从来没见过你们这样莫名其妙的人！” 矮个子说道：“你说你们是夫妻，那你们把结婚证拿出来给我看看，我和我哥们立马走人！” 陈明宇简直被气笑了：“哟呵，你们是干嘛的啊？公安局查户口的啊？我们是不是夫妻关你们什么鸟事？我再说最后一遍，赶紧滚蛋！” 高个子马上变了脸色，叫道：“我看你小子是给脸不要脸，还敢这么跟我们说话，你特么的想找死吧……” 陈明宇阴沉着脸站了起来，高个子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叫道：“怎么？你小子还真的是找死啊！” 那个矮个子拉了一下高个子的胳膊，说道：“哥们，咱们聊聊不成吗？干嘛要动手动脚的，对不对？这样吧，我给你两百块钱，你给我换个床位，怎么样？我住的是二等舱，你不但能住的更舒服点，还能白赚两百块钱，很划算，对不对？” 陈明宇问道：“你知道苍蝇为什么这么让人讨厌吗？” 矮个子道：“什么？为什么？” 陈明宇道：“因为苍蝇太特么的吵了！你们能特么的赶紧滚出去，别像一群苍蝇似的吵我们吗？” 矮个子这下也闹了，冷了脸说道：“我看是没法跟你好好沟通了，这样吧，咱们出去，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好吗？” 陈明宇刚才就想收拾他们两个了，只不过舱室的空间太小，他怕在这儿动手会伤到了冯佳宁。而且，他不知道这两个混蛋还有没有其他的帮手，如果有的话，他要分析一下双方的实力再做一步的动作。 于是，陈明宇便说道：“好啊，那咱们出去聊聊！” 本来，陈明宇觉得冯佳宁可能会担心自己而不让自己出去呢，但是他没想到，冯佳宁似乎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竟然很兴奋的叫道：“你们是要出打架吗？好，我跟你们出去！” 陈明宇不禁苦笑了一下，暗想，这个小美女的性格可真是与众不同，而且她的心可是真大啊！ 矮个子闻言也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道：“那走吧，哥们，咱们去甲板。” 于是，高个子、矮个子，还有陈明宇和冯佳宁，一行四人便向甲板上走去。 冯佳宁还很兴奋的偷偷问陈明宇：“你是准备用拳头打他们，还是准备用枪？你不会杀了他们吧？” 陈明宇真是哭笑不得，说道：“一会到了甲板上，你就在旁边老实待着就行了，明白吗？” 冯佳宁连连点头：“好！我听你的！哎呀，我刚才忘了把相机也带出来了！你们能不能等我一会再打架，我回去拿个相机！不过，现在的光线这么暗，估计也拍不出来什么，那还是算了。” 陈明宇轻轻摇了摇头，心想这可真是一个思想极品的小美女啊！ 在他们刚上船的时候，很多人由于兴奋和好奇便涌到了甲板上看大海，但是十二月的海上天气是非常冷的，他们在甲板上待了一会便又都躲回了船舱内。此时，宽阔的甲板上空空荡荡的，已经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他们四个走到甲板上以后，冯佳宁因为出来的着急，身上没穿厚外套，也没有戴围巾，被冰冷的海风一吹，立刻就躲到了船舱的一角去避风了。 那个矮个子和高个子并肩正在陈明宇面前，矮个子开口说道：“哥们，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跟我换不换床？说实话，这个女孩子长得确实漂亮，但是你跟她只不过是碰巧了住在一个舱室罢了，现在你跟我换了床，你不但能住一个二等舱，而且还能白得两百块钱，这买卖很划算！” 陈明宇抱着双臂，问道：“你的废话说完了吗？” 高个子突然从裤兜里掏出来一把卡簧，按了一下开关，刀刃便一下子跳了出来，雪白的刀刃在灯塔光线的放射下，散发着幽幽的冷光。 “雷哥，我看这小子是不准备给咱们面子了，咱也别跟他废话了！等我一刀子捅在他身上，他就知道‘后悔’俩字咋写了！”高个子威胁道。 矮个子则还是一副为陈明宇着想的语气说道：“哥们，我劝你最好再考虑一下，实话告诉你，我这个哥们是个精神病，他有证的，就算是捅死了你，也是白捅。你说，为了这么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子送了命，多不值当的，是吧？” 陈明宇被逗笑了：“原来他是神经病啊，看出来了，确实脑袋不咋好事。要不然，有这么握卡簧的吗？你这样能捅着谁啊？” 高个子一怔，说了一句：“什么意思？”然后低头去看自己的卡簧刀。 陈明宇看准时机，飞出一脚踢在了高个子握着卡簧的手上，卡簧刀立刻被踢飞到半空中，陈明宇紧接着一脚正踹，直接把高个子踹翻在了甲板上！然后，陈明宇伸手从半空中抓住卡簧，顺势又一个侧踹，把矮个子也踹翻出去好几米！随即，他上前跨出两步，一脚踩在矮个子的胸口上，一把轻轻把玩着卡簧刀，说道：“忘了告诉你了，我也是个精神病，杀死你，可能也不犯法！” 矮个子立马怂了，连声叫道：“大哥！大哥！我错了！我错了！你……你饶了我吧！” 陈明宇也懒得跟这种怂蛋墨迹，把脚拿开之后，说道：“赶紧滚蛋！我在岛上玩的这几天，别再让我看见你们，要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 矮个子和高个子爬起来之后，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第98章 有意思的人 躲在一旁的冯佳宁本来还想看看自己这位刚认识的特工朋友大展身手呢，没想到他三两下就把那两个流氓给打趴下了，动作上也没啥观赏性，跟武打电影相比可是没意思多了。 冯佳宁意犹未尽的走到陈明宇跟前，说道：“这就打完了呀？” 陈明宇问道：“那你还想怎么样？” 冯佳宁扁了扁嘴，道：“我还没看够呢！确切的说，我还没看清楚你是怎么动手的呢，你就把他们打趴下了，没意思！我觉得，你们怎么也得打上几十个回合，还要翻几个跟头什么的呀！” 陈明宇苦笑道：“你以为我们是拍电影呢啊，还打上几十个回合？” 冯佳宁抱紧了胳膊，身体有些打颤的说道：“那两个流氓也实在是太逊了，就这么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想欺负人呢！不过你的身手确实很厉害，看样子你没骗我，你确实是个特工！” 陈明宇心里好笑不已，突然一阵强劲、冰凉的海风吹来，冯佳宁向前冲到了陈明宇的怀里，瑟瑟发抖的说道：“这儿实在太冷了，咱们回船舱吧。” 陈明宇闻到一种少女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特殊体香，这个冯佳宁身上的体香很特别，似乎是一种鲜奶的香甜味道，笑了笑，说道：“你看你冻得，也不穿一件厚衣服就跟了出来，咱们回船舱。” 两个人回到船舱之后，陈明宇去给冯佳宁倒了一杯热水，冯佳宁抱着热水暖了好半天才算是恢复了过来。 “你不是大学生吗？这么大冷的天，你不在学校里好好上课，怎么跑到这儿来了？”陈明宇问道。 “我已经大四了，没什么课，主要就是为毕业论文做准备。这不，《飘》的原著就是老师给我选的毕业论文题材，真是头疼死我了。至于我为什么到这儿来……嘿嘿，那你先给我说说你为什么大冷天的到这儿来啊？”冯佳宁问道。 “我到这儿来旅游散心的啊。”陈明宇实话实说。 “切，你骗人吧！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到这儿干嘛来了！”冯佳宁咕噜噜的转着眼珠子，一副机灵鬼的样子。 “呵呵，你不信？那你说我到这儿干嘛来了？”陈明宇很有兴趣的问道。 “你到这儿来肯定是执行秘密任务的！在梦马岛上肯定有一个十分危险的人物，这个人是个法西斯主义的狂热信徒，他正在秘密的准备，意欲称霸全世界！你这次来梦马岛，就是想要拆穿他的阴谋，对不对？”冯佳宁脑洞大开。 “哈哈哈……”陈明宇被逗乐了，“你是看007系列电影看得走火入魔了吧？” 冯佳宁眨眨眼，道：“你们特工不就是干这个的嘛！你能不能偷偷的告诉我，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征，要是在岛上看见了他，我就偷偷的给你报信，帮助你完成任务，怎么样？” 陈明宇听着她这机灵古怪的话，看着她这倾国倾城的精致容颜，不禁怦然心动，便沉吟了一下，说道：“我现在还无法确定你是不是我的忠实战友，所以，很抱歉，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能给你泄密啊。” 冯佳宁问道：“那怎么才能成为你的忠实战友啊？” 陈明宇道：“如果走正式程序的话，那可就麻烦了。不过，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也可以从权。这样吧，你给我说一个你的秘密，这个秘密必须要是真实的，而且是有一定分量的。如果我觉得能够通过的话，我就会用我特殊的方式，同意你成为我的忠实战友。” “啊？还要说一个秘密？” “当然了，这完全是自愿的，你要是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 冯佳宁“哼”了一声，说道：“我要是不说秘密的话，你肯定不会让我参与你的任务的，对不对？” “这个嘛……嗯。” “好吧，好吧，我给你说个秘密，你让我想一想啊。” 冯佳宁思考了那么半分钟，打了个响指，说道：“好吧，我就给你说个秘密吧，不过这个秘密挺糗的，你听了可不能笑话我。” 陈明宇道：“好，你说吧，我保证不笑话你。” 冯佳宁道：“那还是我刚上大一的时候，大年初六，我们一家人要去我姑爷爷家给他庆祝六十六大寿，我早上起床晚了，又洗了头发，结果吹头发的时候发现我家的吹风机竟然还坏了！我妈催我催的厉害，我又不想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去我姑爷爷家。正在我郁闷的不行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我家的衣服烘干机。我想，烘干机既然可以用来烘干衣服，自然也能用来烘干头发啊！但是，我又不方便我把我的头直接放进烘干机里。唉，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是抽了什么风，竟然想到了一个掩耳盗铃的办法，也就是把我的头发剪下来，放进烘干机里去吹干……结果，我刚把头发剪下来，就意识到我干了一件大傻事，还好我不是贴着头皮剪得……” “你说的这是真的假的啊？！”陈明宇简直要笑喷了！ “切，我就知道你会笑话我！”冯佳宁扁扁嘴说道，“呐，我把我这辈子最大的一个糗事都给你说了，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秘密了？” 陈明宇现在是真的爱上了这个既天真可爱，又大大咧咧，脑子有时候还会有一点短路的大美女，虽然唐新月在他心里的核心位置还是无人可以替代的，但是“两世为人”的陈明宇绝对不是那种性格拘泥的人，只要家中的红旗不倒，外面飘飘彩旗，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陈明宇便道：“好吧，看在你给我说了这么一件糗事的份上，我可以通过对你的考验了。不过，想要成为我的忠实战友，还有一个重要的仪式。这个仪式叫做‘贴面礼’，是源自法国的一种社交礼仪，你能不能接受？” 冯佳宁比陈明宇想象的还要放得开，说道：“你们倒是还挺洋气的！不过，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来吧，同志！” 说完，冯佳宁还主动把脸向前凑了过来。 陈明宇微微一笑，便站起来，弯腰跟冯佳宁贴了贴面，那种少女特有的体香让陈明宇感到很是兴奋。 “呐，现在能给我说了吧？”冯佳宁道。 “嗯，可以了。”陈明宇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要调查的这个人是个特别厉害的国籍间谍，他叫托马斯，当然了，这只是他的一个代号，他的真正名字叫什么，谁也不知道。而且，我们也不知道这个托马斯是哪个国家的人，也不知道他的长相、身高如何，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他有可能是个身高体壮、金发碧眼的洋鬼子，也有可能是跟咱们一样黑头发、黄皮肤的亚洲人，甚至有可能是一个娇小玲珑的美女……喂！你不会是那个托马斯吧？” 冯佳宁正在认真的听着，被陈明宇突然的问题吓了一跳，嗔道：“你吓死我了！我怎么可能是那个国际间谍呢！你不会真的怀疑我了吧？” 陈明宇呵呵一笑，说道：“开个玩笑而已，不过，在没有抓住那个托马斯之前，任何人都是有可能的哦！” 冯佳宁眨了眨眼睛，说道：“这么说，你自己也有可能是那个托马斯喽！” 陈明宇轻轻点头，道：“有这个可能！哎，小美女，我要真的是那个托马斯的话，你可就正在跟一个国际间谍共处一室，你怕不怕？” 冯佳宁蜷起双腿，双手抱住膝盖，轻轻晃动着白嫩纤细的小脚丫，说道：“我才不怕呢！我觉得国籍间谍比特工还要酷呢，要是能跟被很多人搜查的国际间谍住一个房间，那我还更高兴呢！” 陈明宇赞叹道：“你的心可真大！” 冯佳宁道：“不管是特工，还是国际间谍，外表肯定都是一个很绅士的人，他们总不会欺负我这么一个小姑娘吧？只有刚才那两个下三滥的小流氓才会欺负女孩子呢！” 陈明宇笑道：“你说的倒是也有道理。” 冯佳宁又问道：“那你没有一点那个间谍的信息，该怎么抓他啊？” 陈明宇也不知道冯佳宁是真的相信了自己的鬼话，还是故意在跟自己逗乐子，但既然冯佳宁这么问了，他便顺着冯佳宁的话说道：“没有什么好法子，就靠仔细观察，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实际上，那个托马斯是不是在梦马岛上还不一定呢，你想啊，他一个这么厉害的国际间谍，怎么可能会容易抓到呢。” 冯佳宁道：“你说的有道理，那好吧，如果我在岛上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人，我就立刻告诉你，好吧？” 陈明宇笑道：“那可就多谢你了。我已经告诉你我到这儿来的目的了，现在该你说你到这儿来干嘛了。” 冯佳宁道：“我的目的就简单多了，跟其他大部分人都一样。” “跟其他大部分人都一样？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白马寺最近来了一位得道高僧，据说释签特别准，不过能不能得到这位大师的释签，那就要看缘分了。” 陈明宇恍然道：“我说这冬天呢，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到岛上来，感情很多人都是冲着这位得道高僧来的啊！” 冯佳宁道：“反正肯定有不少人是这个目的。” 陈明宇看着冯佳宁，玩味的笑了起来：“我还真没看出来，原来你还是一个信佛的人啊？” 冯佳宁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说道：“我其实不信佛。” “不信佛，那你还专门来释签？” “我只不过是有些好奇我会抽到一支什么样的签，看看这位大师会怎么给我解释。而且最近这几天我有点心烦，所以到这儿来转一转，逗个乐子罢了。” 陈明宇笑道：“你可真是一个挺有意思的女孩子。” 冯佳宁道：“你还不是一样挺有意思！” 陈明宇问道：“我哪里有意思了？” 冯佳宁想了想，说道：“具体也说不上来，反正我感觉你挺有意思的，哈哈……” 第99章 诡异梦境 陈明宇跟冯佳宁继续天南海北的闲聊，两个人聊得十分投机，也十分尽兴，一直到过了十二点钟，两个人才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准备休息。 经过这一番接触，又有了“忠实战友”之间的信任，他们两个已经彼此当成了朋友，连称呼都亲近起来。 “明宇，你把灯关上吧，照得我眼疼。”冯佳宁像只猫咪一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可爱的小脑袋。 陈明宇知道，夜航有不准关灯的规定，但是为了让冯佳宁睡的好一点，陈明宇便还是关上了灯。但尽管如此，走廊里的灯光仍然可以透过门上的方窗照进来，舱室里像是笼罩了一层朦胧的柠黄色。 “我先睡了，晚安。”冯佳宁跟陈明宇打了个招呼，没过半分钟，就已经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陈明宇听着冯佳宁的呼吸声，看着她熟睡以后可爱的样子，心想这可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啊！ 陈明宇没有立刻就睡觉，他小心的穿上鞋子，轻轻的走出了船舱，来到了甲板上。 夜里的气温更加低了，海风也更加冰凉了，陈明宇裹紧了衣服，站在甲板的护栏边，点上了一根烟，看着如潜伏的巨兽一般静谧的大海，思考着自己的下一步路该怎么走。 连续两根烟抽完之后，陈明宇大约拿定了主意，这一次去了双庙派出所，尽管自己的编制还是被留在了刑警队，但是自己却绝对不能再有回刑警队的想法了，而是要想办法跳出公安系统，进入到政府机关，或者是党委机关，争取去接触更全面的工作。 但是自己没有什么背景，想要达到这个目的，以及在未来寻求更大的进步，最合适的路径还是能够得到郭鹏的父亲，也就是常务副市长郭远城的青睐，如果能得到郭远城的青睐，那么未来的路可就要宽广多了，以郭远城的地位，想要提拔提拔自己，实在是太容易了。 但是，陈明宇也知道，自己绝对不能为了这个目的，而去主动刻意的跟郭远城攀关系，更不能利用郭鹏去跟郭远城攀关系，能干到常务副市长级别的人，绝对都是见多识广，火眼金睛的人，如果让郭远城对自己有了不好的看法，那可就麻烦了。 最好的办法，还是自己以社会发展大势，尤其是经济领域的超前眼界来打动郭远城，让他主动过来跟自己交朋友，这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 而他的这个想法并不是在异想天开，只要郭鹏在青江钢铁和江北动力这两支股票上大获丰收，而郭远城也知道了背后原因，必然会找自己聊一聊。另外，自己在经济和国企走向方面的观点已经打动了黄鹤年和陶学伟两位大学教授，而他们两位都跟郭远城关系很密切，如果他们在郭远城面前推荐了自己，郭远城应该也会找自己聊一聊的。 所以，让郭远城主动找自己交朋友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而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沉下心来，静静的等待，绝对不能着急。 就算是心有猛虎，也必须要细嗅蔷薇。 欲速则不达啊！ 陈明宇在静谧的甲板上足足待了半个多小时，才返回了仓室内。他走到冯佳宁的床边，看到她微微长着小嘴，鼻子里发出着均匀的呼吸声，十分的可爱漂亮。他不禁会心的一笑，忍不住抚摸了一下冯佳宁的小脑袋，这才来到自己床边，躺了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在恍恍惚惚中，陈明宇醒了过来，但是他发现自己竟然不在舱室中了！他现在待着的地方，似乎是一个由黑色方石做成的石屋里，但是这间石屋不但没有门，甚至连一闪窗户都没有！石屋里面也几乎没有什么摆设，只在房间最正中的地方有一张方形的石桌，石桌上有一个黑色的陀螺一直转个不停。 陈明宇十分纳闷，自己不是应该在舱室里睡觉呢吗？怎么会突然来到了这儿？难道说，自己在睡觉的时候，那艘客轮遇到了海盗，所有的乘客都被海盗抓了起来，然后自己被海盗关到了这个地方？ 但是，这也不太可能啊！ 首先，这是在近海区，又是太平盛世，怎么可能会遇到海盗呢？再说了，就算是遇到了什么事，自己也不可能会睡得这么死，一点反应都没听到。 那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呢？这个陀螺又是干嘛的呢？冯佳宁呢？她去了哪儿？ 陈明宇一头雾水，完全不了解这是什么情况，心里既纳闷又惊恐。 他在石屋里转了一圈，想要找到一个出口。石屋很小，他很快很就转完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出口，而且他在墙壁上也没有找到任何机关，这简直就是一间完全封闭的房间，他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进来的。让他更加纳闷的是，这个房间里完全就没有任何的光源，但是整个房间里面却是暖黄色的！ 这可就太诡异了！ 但是，陈明宇的商海生涯早已经让他养成了在任何情况下都处变不惊的心态！他知道，自己既然能进来，这个石屋就绝对不会是完全封闭的，只是他暂时找不到出口罢了！ 于是，他便站在了石桌旁边，认真的凝视起那个不停旋转的陀螺，既然这个陀螺出现在这儿，那就肯定是有它的用意。只是，它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呢？它什么时候会停下来，它停下来之后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陈明宇感觉自己在石桌旁凝视了大约四五分钟，但是这个陀螺却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甚至都没有一点减速的意思！ 陈明宇认为自己从刚才醒过来到现在，至少应该过去一二十分钟了，而这个陀螺却一直就这么匀速转着，这可是完全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的啊！ 这可真是太诡异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难道，这儿是个不符合自然规律的异域空间？！ 就在这时，那个正在快速旋转的陀螺突然倒了！ 接着，陈明宇猛地醒了过来！ 眼前的一切又恢复到了船舱里的样子，他眼前背光站着一个长发女孩子，从她的剪影来看，正是冯佳宁！走廊里的灯光透过舱门上的方窗照射进来，发出暖黄色的光芒。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冯佳宁好奇的问道。 陈明宇不禁长出了一口气，原来刚才的那个恐怖石屋，只是一个梦境！但是，这个梦境实在是太逼真了，他身处其中，竟然完全没有自己在做梦的感觉，除了那一些诡异的现象无法用常理解释之外，其余的一切，尤其是自己的感觉，完全就跟真实发生的一模一样！ 这个梦境可真的是太奇怪了！自己怎么会做这么一个奇怪的梦呢？这又是什么意思呢？或者，这是什么先兆？ 陈明宇感觉到自己的内衣都已经湿透了！ “喂！明宇，你没事吧？”冯佳宁很好奇的问道。 “呵呵，没事，做了个噩梦罢了，呵呵……”陈明宇笑了起来。 “哈哈，你都这么大人了，竟然会被一个噩梦吓成这样！快说，你是不是做过什么坏事，结果在梦里遭到了报复了？”冯佳宁打趣道。 陈明宇这一会却没有什么心情开玩笑，便岔开了话题，道：“这才几点啊？天没亮的吧？你怎么起这么早？” 冯佳宁道：“已经快七点了，我专门起来看日出呢！你去不去？再晚了可就看不到了！” 陈明宇道：“算了，我不去了，你去吧。” 冯佳宁却不同意，直接拉住了陈明宇的胳膊，说道：“走吧，走吧，反正你也睡醒了，就别在睡了，咱们去看日出吧。” 陈明宇真是拿这个小女孩没什么办法，便道：“好吧，那就去看日出。” 等他们两个人来到甲板上的时候，发现这儿已经有不少人了，全都是兴致勃勃等着看日出的人。 “快看！快看！太阳就快出来了！”冯佳宁很兴奋的叫道。 陈明宇裹紧了衣服，把目光看向了东方的天空，见天边的云已经染红了一大片，天空和大海已经连成了一片，一轮红日正在天海相接之际缓缓升起，在薄薄的云层后面若隐若现，简直就像是一个熟透了的橙子一样。 很快，太阳就从云层后面跃升出来，颜色也由红慢慢变黄，刹那间便向大海中抛洒出无数金色的光线！ 旁边显然很不少第一次在海上看日出的人，发出了阵阵惊呼声和赞叹声！ 冯佳宁也十分兴奋，就差又蹦又跳了！ “嗨，你说好看吗？”冯佳宁问道。 “还行吧。”陈明宇还在思虑着自己那个奇怪的梦境，所以对日出没有多大感觉，况且他以前也多次看过日出了。 “你好像不怎么激动啊？”冯佳宁问道。 “呵呵，这有什么好激动的吗？”陈明宇笑到。 “当然要激动了！你今天看的这个日出，是几年独一无二的一次日出，你如果想再次看到这一轮太阳日出，那就要等到明年这个时候了！所以，这一刻是独一无二的，这还不值得激动的？” 陈明宇笑道：“你是不是想说赫拉克利特的那句名言：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冯佳宁道：“不是，我是说的这个太阳！明天你可看不到这一个太阳了？”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明天它休息呗！” “休息？呵呵，难道每天升起的不是同一个太阳？” “当然了！天上总共有365个太阳，它们轮流值日，每人工作一天。” 陈明宇看了看冯佳宁，见她一脸认真的样子看着远处的太阳，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陈明宇便笑了起来，道：“你说得对，今天的太阳是独一无二的，必须要好好享受这一刻。” 第100章 唯恐天下不乱 陈明宇和方佳宁随着众人一块下了客轮之后，立刻就有一群兜揽住宿生意的人围了上来，多是中年妇女，也有小青年。 冯佳宁问道：“咱们要不要先把房间定下来？” 陈明宇道：“你准备在这儿待几天啊？” 冯佳宁眨眨眼，问道：“你待几天啊？” “我？”陈明宇笑了笑，“后天回去。” “那就是待两天喽！行，那我也待两天，咱们一块回去。”冯佳宁道，“那咱们先找个房间定下来吧，一会可以放心的去玩了。” 这时候，一个中年妇女迎了上来，问道：“住宿吗？两位？” 冯佳宁问道：“都有什么房间啊？” 中年妇女道：“有双人间和多人间，你们是小情侣吧？那就住双人间吧，环境好，清净，没人打扰你们。” 陈明宇问道：“没有单人间吗？” 中年妇女带着玩味的笑意看了看陈明宇，说道：“没有单人间，你们两个小情侣住个双人间不是正好吗？” 陈明宇倒是不介意跟冯佳宁住一块，就算是不发生什么，有佳人共处一室也是极好的啊。不过，他们在旅店里共处一室和在客轮上共处一室，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这可是关系到冯佳宁名节的事情，所以他想着要不然就要两个双人间算了。 不过，还没等陈明宇开口，冯佳宁就自作主张的说道：“行，那就要个双人间吧，什么价格？我们住两晚。” 说完之后，冯佳宁才冲陈明宇眨眨眼，问道：“你没意见吧？” 中年妇女笑道：“你都没意见，他能有什么意见啊！双人间五十块钱一天，两天一百块钱，另外还要交五十块钱的押金，走的时候凭条退款。” 冯佳宁道：“成，就这么着吧。”然后又冲陈明宇说道：“掏钱吧！” 陈明宇不好多说什么，乖乖的掏出了一百五十块钱交给了中年妇女，中年妇女拿出一张写好的条子，在上面写了个的“2”，然后给他们指点了一下方位和旅馆的名字，让他们自己过去了。 两个人走在路上，陈明宇问道：“你敢跟我住一个房间，不怕我欺负你？” 冯佳宁“切”了一声，道：“那有什么好怕的！你还能欺负我？总不会变成色狼吧？不过，你长得还不赖，就算是变身色狼，那也没什么，嘻嘻……” 陈明宇知道冯佳宁或许是思想很开放，但绝对不会像她说的这样能放的开，她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想表现一种叛逆世俗的精神罢了，这也是如今很多年轻人标榜的精神，便故意吓唬她道：“竟然你这么想，那我欺负你的时候可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冯佳宁果然瞪大了眼睛，还下意识的抱紧了双臂，说道：“你不会真的变身色狼吧？” 陈明宇坏笑道：“这可说不定，谁让你长这么漂亮，还主动要跟我住一个房间，这不是在引诱人犯罪嘛！” 冯佳宁似乎也听出来了陈明宇是在开玩笑，便笑道：“好啊，我一会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买一把刀子放在身上，如果你敢欺负我，嘿嘿，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而且，我这还是正当防卫！” 陈明宇道：“你还真狠！” 冯佳宁嘿嘿笑道：“我这不叫狠，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不过，只要你不惹我，我是不会主动欺负你的！” 陈明宇笑道：“刚才我还考虑着要不要跟你这个小魔女住一个房间呢，万一你晚上闲着无聊，拿刀扎我一下，我可就完了！不过，听了你这句话，我算是多少放了点心。” 冯佳宁磨着银牙叫道：“好啊，你敢叫我小魔女！你别跑，给我站住！” 两个人嬉笑打闹了一阵，才来到了那个旅馆，交上条子之后，一个小青年就带着他们住进了房间。 房间很小，只有十几平米，里面摆着两张双人床，床中间是一个小柜子，靠近门口的地方还有一个衣架，另外便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可谓是十分简陋。但是房间的卫生倒是还不错，床铺看起来也挺干净，另外推开窗户就能看到大海，也算是观景房了。 其实，现在的住宿条件普遍都不怎么样，尤其是在这么一个小岛上，能有这样的住宿条件已经算是可以了，陈明宇和冯佳宁也都不是那种太讲究的人，便住了下来。 放下背包，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冯佳宁道：“走，咱们去白马寺吧，看今天有没有机会拜见那位大师，给我释释签。” 陈明宇对释签什么的不敢兴趣，不过他来这儿本来就是散心的，也没有什么特别要去的地方，便很乐意陪着冯佳宁走一遭，便道：“好啊，去看看。” 两个人从旅馆出来之后，一边聊着天一边向白马寺走去。 走着走着，陈明宇突然看到他在客轮上教训过的那一高一矮两个人迎面走了过来。冯佳宁也几乎和陈明宇同时看到了他们，立刻叫道：“明宇，你看他们！” 陈明宇笑道：“又碰到他们了，呵呵……” 这时候，那两个人也看到了陈明宇他们，两个人似乎一怔，然后互相嘀咕了一下，便向陈明宇他们走了过来。 “嗨，哥们。”矮个子走到他们面前，笑着打了招呼。 “怎么着？”陈明宇问道。 “你们是不是挨揍没够，还想挨揍？”冯佳宁在甲板上看陈明宇打架还没有看够，所以出口就挑衅起来，盼着他们能在这儿再打一架，她这一次一定要认真的看仔细，不放过任何一帧画面！ 不过，让冯佳宁失望的是，这个矮个子在客轮里的时候凶神恶煞的，现在却变怂了，他嘿嘿一笑，说道：“不怎么着，呵呵，哥们，美女，我是来给你们道歉的！在客轮上的事，是我们兄弟不好，你们别放在心上！” 那个高个子也说道：“对！对！本来吧，我们其实也没有什么恶意，就是想跟你们交个朋友。不过，可能是我们不会说话，结果闹出了误会，呵呵……” 陈明宇知道他们两个绝对是口是心非，没安什么好心，指不定又想什么幺蛾子呢，不过既然人家说的客气，陈明宇自然也伸手不打笑脸人，便淡淡一笑，说道：“行，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再见了。” 冯佳宁却鄙夷道：“你们两个可真是不经打，这么就认怂了，真是没劲！闪开，别挡我们的道！” 矮个子脸色明显红了一下，却不让开，说道：“哥们，美女，我们哥俩呢，想诚心给你们道个歉，中午请你们吃饭，你们赏个脸，成吗？” 陈明宇道：“吃饭就算了，我们还有事呢！” 矮个子道：“到了这儿，不就是吃喝玩乐图个乐子嘛！你们去哪儿玩？我们也跟着一块去得了！等咱们玩累了，我们找个好馆子请你们吃饭！下午，你们要是还想出来逛的话，我们也可以陪着，如果你们不想逛了，可以到我们那玩去！我们带来了好几张好片子呢，都是香港新出的武打片，热闹的很！我找旅馆老板要个vcd机子，咱们一块看碟片！如果看累了，咱们还可以打牌什么的，好不好？” 陈明宇道：“不用了，你们玩你们的吧。” 冯佳宁也没兴趣搭理他们，说道：“我们不喜欢跟别人凑一块玩，你们让开，成吗？” 矮个子的脸皮倒是够厚，赔笑说道：“你看这话怎么说的，我们跟着你们一块玩也不耽误你们什么，就是想诚心的给你们陪个不是，再跟你们交个朋友！给个面子吧，好不好？” 冯佳宁却一点面子都不给：“你想跟我们交朋友？呵呵，我们可没兴趣！我的话说的够明白了吧？你们赶紧让开！” 矮个子终于忍不住了，收敛了笑容，问道：“怎么着，我都这么说话了，你还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冯佳宁抱了双臂，冷笑道：“狐狸尾巴到底是露出来了吧？我就知道你们没安什么好心！到底什么意思直接说出来得了，绕这么大一弯子你不嫌累吗？是不是挨揍了一顿不甘心，所以想找回来？那就直说呗！说吧，到底想在哪儿打架，我们随时奉陪！” 陈明宇苦笑不得，这个冯佳宁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矮个子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但是他已经见识了陈明宇的身手，当然不敢再跟陈明宇正面冲突，本来他是想跟陈明宇混在一块，最好能取得他们信任，然后伺机在背后动刀子呢，但奈何陈明宇和冯佳宁都不给他这个机会！ 于是，矮个子便干笑了一下，说道：“咱们都是文明人，怎么能老是打架呢！我们哥俩呢，确实是想诚心的给你们赔个不是！但是呢，可能你们还是不相信我们哥俩，那好吧，下次找个机会，我再请你们吃饭！” 冯佳宁道：“得了吧赶紧！我们不缺那一顿饭！如果你们要是想打架的话，那就随时来找我们！如果还要请我们吃饭什么的，那就最好别来了，明白了吧？” 矮个子又干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拉着高个子匆匆的走了！ 陈明宇笑道：“你可是真够凶的啊！” 冯佳宁撇撇嘴，道：“我最烦的就是这种长得丑，又没胆子的人！我骂他们还是轻的，要是我有你的拳脚功夫，我肯定还要打他们一顿！” …… 不远处，高个子低声问矮个子：“雷哥，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矮个子目漏凶光的说道：“妈的，敢这么不给面子，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偷偷的跟踪他们，找到合适的机会，咱们再想办法报复他们。” 第101章 签文 陈明宇和冯佳宁在一个路边摊吃了些早点，然后来到了白马寺。 此时，白马寺已经人流如织，挤满了慕大师之名而来的香客。寺庙中，沉闷悠远的梵音萦回飘荡，在*肃穆的大雄宝殿中，一个审批红色袈裟的长老领着几十个黑衣和尚正在佛像前诵经，红衣长老在一个小和尚的搀扶下连连拜倒，其他的黑衣和尚，在领诵僧的带领下，整齐嘹亮的哼哦。 看到陈明宇这个场景，陈明宇就没有兴趣了，他可不想跟这么多人挤来挤去，便道：“人太多了，要不咱们换个时间再来吧。” 冯佳宁却很感兴趣，说道：“不行，咱们得尽快见到大师，让他给释个签，要是到了后面，他的法力都用光了，释签不就不灵了嘛！走吧，走吧，咱们去排队！” 一边说着话，冯佳宁一边拉着陈明宇往前挤。 要是放在平时，陈明宇是绝对不会凑这种热闹的，哪怕被别人拉着，他也不回去。但是这次，他被冯佳宁拉着，竟然就这么乖乖的陪着她去排队了。 陈明宇不禁在心里暗想，我不会真的是对这个小美女动感情了吧？ 他们两人足足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才终于轮到在如来佛祖面前磕了头，然后各自抽了一根签。 陈明宇抽的签文是上上签，签文是：羽毛丰满正当时，下民诚叩在此时。从此旧恶君休计，酬谢神愿勿待迟。 看到这个签文之后，陈明宇不禁精神一致，这个签文的内容非常浅显，哪怕不需要大师释签，也能看个明白。他随即抬头仰望着千手千眼的观世音菩萨宝相，心想世间一切或许确有因果，冥冥之中自有神明旨意！这张签文上的内容，不就是自己的真实写照嘛！ 羽毛丰满正当时，下民诚叩在此时。说的就是自己现在正是羽翼丰满，在仕途之路上大展宏图的好时候！ 从此旧恶君休计，酬谢神愿勿待迟。说的是自己不要再去计较以前的事情了，赶紧酬谢神的旨意吧！ 这个签文真的是让陈明宇心中大喜，而且也更加坚定了走仕途之路的决心！因为这可是神佛的旨意，老天最大嘛！ 这时，冯佳宁却撇了撇嘴，说道：“我抽的这是什么签啊！不算，我要再抽一次！” 旁边一个穿着黑衣的小沙弥微笑说道：“施主，签是命相所在，只能抽一次，再抽可就不准了。” 冯佳宁鼓着腮帮子，像是个生气了的青蛙一样，但最终还是没有再去抽签。 陈明宇问道：“你抽的什么签啊？我看看。” 冯佳宁赌气也似的把签文递到了陈明宇的手里，陈明宇看到这是一张下下签，上面写的是：孤鸾久愿效于飞，白日青天下一雷。借问老天为何故，前生今世分缘亏。 确实，从这一张签文的表面意思来看，冯佳宁未来的婚姻非常不顺利，很有可能会孤单影只的独飞于天地之间，跟某个人有缘无分。 陈明宇甚至还下意识的想到，这个跟冯佳宁有缘无分的人不会是我吧？ “这是什么破签啊！”冯佳宁又叫道，“真没劲！” “要不然，咱们找大师释释签吧，或许还有其他的解释呢。”陈明宇安慰道。 这时候，旁边的小沙弥又说道：“静海大师每天只释十签，今天的数量已到，两位施主请明天早来吧。” “什么？只释十签？我们这么多人大老远的跑到这儿来，岂不是绝大多数人都得不到释签？”冯佳宁不满的叫道。 小沙弥的涵养极好，又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施主佛愿深厚，为小寺添一些香火，静海大师也可以破例为施主释签。” 冯佳宁冷笑道：“你的意思，就是给你们捐了钱，才能释签呗？呵呵，你们倒是会做生意。” “阿弥陀佛！”小沙弥双手合十，说道，“此事全凭施主心意，我们绝不敢勉强。” 冯佳宁气呼呼的说道：“你们还想勉强？怎么勉强？抢钱啊？佛门净地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不就是满是铜臭味的生意场嘛！” “算了！算了！”陈明宇拉着了冯佳宁的胳膊，“少说两句吧。你想释签吗？我来添香火！” 冯佳宁叫道：“不释了，真是让人失望！” 小沙弥对他们合十颔首了一下，不再搭理他们，去招呼别人了。 冯佳宁把签文从陈明宇手里夺了过来，一把扔在地上，转身就往外走。 陈明宇连忙追上她，说道：“一张签文而已，又何必这么生气呢？” 冯佳宁道：“我又不是为了这一张签文生气！我是嫌他们把一个佛门净地变成了生意场！我们这么多人慕名前来，那个什么佛海大师却一天只释十签，其他想要释签的人都必须要先捐一笔香火钱！哼，他这不就是明目张胆的做生意吗？这还是佛门净地吗？我看啊，就算是让他释了签，也不会准的。” 陈明宇倒是为白马寺这么快就能使用市场经济的策略来发展而感到很难得，这种眼光可是很多小国企的厂长们都不具有的啊！看来，这个白马寺的主持，不知道他的佛法修为如何，但是做生意倒是挺有一套的。 不过，陈明宇当然不能这么跟冯佳宁说，便安慰道：“不过是一点小事罢了，别生气了，你说得对，这签也未必准，就是图个乐子罢了，干嘛这么放在心上？” 冯佳宁还是气呼呼的说道：“就是因为图个乐子，所以发生了这样让人扫兴的事，我才会这么生气！算了，不说了，你陪我去海边转转吧，真没劲！” 陈明宇道：“成，那就去海边。” 两个人来到海滩上，白天的海边还是很清冷，而且海风很大，吹的他们两个都有些站不住。 “今天的海风太大了，你穿这么少待在这儿行吗？要不然咱们就回去吧。”陈明宇道。 “不回去！”冯佳宁赌气说道，然后捡起一颗小石头用力的扔进海里，又道，“抽个这么差的签，还碰到了窝心的事，天还这么冷，这次到这儿来可真是糟透了！” 陈明宇道：“既来之，则安之嘛。不过实在不想待在这儿了，那就早点回去呗。” 冯佳宁扭头看着陈明宇，说道：“虽然这次来这儿糟透了，不过能在这儿碰到你，倒是个意外收获。呵呵，我不回去，说好了待两天那就待两天，谁也别想让我提前走！” 陈明宇笑道：“没人逼你，那就在这儿待着吧。” 冯佳宁突然歪过头看着陈明宇，道：“哎，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如实的回答我吗？” 陈明宇道：“那得先看是什么问题。” 冯佳宁翻了个白眼，道：“一听你这么说，就知道你肯定不会老实回答的，那我还是不问了。” 陈明宇笑了笑，也不多言，自顾自的点上了一根烟，迎着海风吞吐起来。 没过一会，冯佳宁又忍不住了，说道：“哎，你就一点都不好奇我想问你的是什么问题？” 陈明宇对冯佳宁会问自己什么问题，确实没什么好奇的，但是他知道冯佳宁是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为了给冯佳宁留点面子，便笑道：“我其实挺好奇的，但是我好奇也没什么用啊，你不问我有什么法子？” 冯佳宁有些得意洋洋的说道：“你这人可真是没有一点进取心，碰到这么一点挫折就打退堂鼓了？如果你要是承认特别好奇，并且愿意求求我的话，那我是可以考虑满足你的好奇心，本姑娘可是非常善良的，嘿嘿……” 陈明宇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好，我承认我特别好奇！你问吧！” 冯佳宁一副好心施舍的态度说道：“好吧，看在你这么好奇的份上，我就满足你的好奇心吧。喂，你有没有女朋友啊？我是说，正式的那种。” 陈明宇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就想知道这个啊。” 冯佳宁点点头，道：“对啊！你老实回答！” 陈明宇笑道：“有啊！我这么一把年纪了，能没有女朋友吗？” 冯佳宁撇了撇嘴，道：“你才多大呀，说的你自己像个老头子似的。你的女朋友，是干嘛的？也是个特工？” 陈明宇明显的感觉到，冯佳宁虽然还是像平时那样说话大大咧咧的，但是她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却有些不太自然了。 这个小美女，难道说也对自己动感情了？ 陈明宇心里不禁一动，很认真的说道：“佳宁，首先我要给你道个歉。” “干嘛？” “我……之前骗了你，其实我不是什么特工，但我也不是故意骗你的，只不过想想跟你逗个乐子罢了。” 冯佳宁语气略有些冲的说道：“你不是特工？那你是干嘛的？你总不会是从监狱里逃跑出来的劳改犯吧？” 陈明宇笑道：“你觉得我像是一个劳改犯？” 冯佳宁显然有些意兴阑珊了：“你是干嘛的我都不在乎，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有些冷了，咱们回去吧。” 说完，冯佳宁便转过身去，自顾自的走了回去。 陈明宇苦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跟在她后面，一路返回了旅馆。 陈明宇和冯佳宁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返回到旅馆的时候，有一高一瘦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跟在他们后面，记住了他们住宿的房间。 第102章 达尔文主义的忠实信徒 “雷哥，咱们知道他们住在这儿了，下一步该怎么办？”高个子问道。 矮个子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吧，咱们去抓两条蛇，等晚上他们出去吃饭的时候，咱们就把蛇偷偷的藏进他们被窝里，吓死他们！” 高个子道：“这法子确实能吓着他们，不过，雷哥，就算下把他们吓一顿，咱们也碰不到那小美女啊！” 矮个子摸着下巴，说道：“这倒也是啊！要不然这样，咱们在外面守着他们，等他们被蛇吓到之后肯定会冲出房间，咱们就候在一边，给那个男的敲几下闷棍，把他干晕，拖进房间里，咱们再在那个男的面前把那个女的给办了！嘿嘿，这可是有多刺激啊！” 高个子觉得这个计划不怎么样，便道：“雷哥，这么做靠谱吗？” 矮个子瞪了他一眼叫道：“这有什么不靠谱的？咱们两个入室采花又不是第一回了，除了上回失手之外，还有哪次失手了？你放心吧，这女的受了这种欺负，只会往肚子里咽，绝对不敢对别人乱说的，要不然她还有没有脸活着了？再说了，咱们办了这事就离开梦马岛，到南方去赚一圈去，她就算是报了警，警察又到哪儿抓我们去？” 高个子道：“我担心的不是他们报警，而是，雷哥，你也看到了，那个小子的身手特别好，咱们想要敲他闷棍恐怕也没有这么容易，如果才反被他制住，那可就麻烦了……” 矮个子鄙夷道：“瞧瞧你那点胆子！那个小子的身手好咋着了？等他被蛇吓破了胆，匆匆忙忙冲出来以后，难道他还能提防着咱们？咱们只要看准了，朝着他头上来一记闷棍，哪怕他是李小龙，也得被砸趴下！再说了，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小美女，你就没有想法？” 高个子其实也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便嘿嘿一笑，说道：“这么漂亮的小娘皮，谁能没想法啊！雷哥，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弄就怎么弄！” 矮个子*的笑道：“怎么弄？当然是一个一个的弄！难道你还想让她一女侍二夫？小心她咬断你的命根子啊！嘿嘿……走啦，咱们先去抓蛇！这么大一座海岛，蛇肯定多的是！” …… 陈明宇和冯佳宁回到旅馆房间之后，冯佳宁就一下子躺在了床上，而且丝毫不顾及形象的把四肢分开，眼睛滴溜溜的望着天花板，问道：“嗨，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陈明宇道：“又想问什么问题？” 冯佳宁这一次没有绕圈子，直接问道：“你说，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啊？或者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陈明宇笑道：“你这个问题可真的是把我给问住了！这可是最终极的哲学问题，我这个俗人可回答不上来。” 冯佳宁扭转了头，看着陈明宇，眨了眨眼，问道：“那你就说你活着为了什么？” 陈明宇看着冯佳宁，道：“你是认真的？” 冯佳宁道：“我当然是认真的啊！你可要老实的告诉我你的想法，不许糊弄人！” 陈明宇笑了笑，沉吟片刻之后，说道：“1836年，在浩瀚的太平洋上，有一艘名叫小猎犬号的军舰，到达了南美洲的加拉帕戈斯群岛，船上坐着的达尔文。达尔文从这岛上带走了三只海龟，正是这三只海龟启发了他伟大的进化论。” 冯佳宁侧卧起了身子，用手掌托着下巴，打趣道：“我问你活着是为了什么，你怎么扯到了达尔文啊？该不会是你那被撞的脑震荡过的脑子又让你走神了吧？哈哈……” 陈明宇也不生气，接着说道：“如果你让我说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我真的是说不上来。但是，你问我这一辈子是为了什么，我或许有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 “我是一个达尔文主义的忠实信徒，我信奉的是活在当下，生存第一，并在这个基础上努力过一个精彩的人生。” 冯佳宁听完之后，撇撇嘴，鄙夷道：“冷冰冰的，一点都不浪漫。” 陈明宇叹道：“是啊，我也发现了，一点都不浪漫。那你呢，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我啊？”冯佳宁转着眼珠子想了一会，说道，“我还没想明白我活着是为了什么，但是我的生活方式肯定要比你浪漫多了！” “那你有没有个具体的浪漫法呢？” “具体的？那我想想……有了！我呢，先要痛痛快快、潇潇洒洒的过大半辈子！然后，我要找个我喜欢的帅哥，我们两个也不结婚，登记、领结婚证都是骗人的鬼把戏，真正的爱情不需要这些东西！我们两个要去环游世界，然后去一个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盖个茅草屋，我们两个在那儿当野人，绝对不跟外面的任何人来往，哈哈哈……对！我这辈子就要这么过！” 冯佳宁就像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高兴的跳下了床，手舞足蹈起来。 陈明宇笑道：“你这想法可真是挺有意思，而且，确实够浪漫的！” 冯佳宁得意的说道：“我这样才叫生活！你呀，长的还不赖，人也有点意思，但是你的那种活法，什么生存第一，活在当下，实在太俗了！简直是俗不可耐！” 陈明宇故意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不可能是那个陪你去当野人的合适人选了。” 冯佳宁眨了眨眼，道：“现在这么说还为时过早！你呀，虽然现在的人生观点太俗气，但是呢，你还是有进步空间的！如果你愿意虚心学习，我可以当你的人生导师，指导着你脱离低级趣味，做一个纯粹的，浪漫的人！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陈明宇笑道：“这可真是太让我受宠若惊了，我可不敢麻烦你！” 冯佳宁倒是很来劲，说道：“没事！没事！你不用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是非常乐于助人的，为了让你能够成为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我决定收你为我的学生了！另外，为了照顾你的大男子主义尊严，你可以不用称呼我为老师，还是喊我的名字就行！哈哈，就这么定了！” 陈明宇简直的哭笑不得，叫道：“我还没同意呢，你就拍板了啊？” 冯佳宁饶有兴趣的盯着陈明宇，笑道：“你有什么不同意的？我免费给你当人生导师，又不收你的学费，还照顾了你的尊严，让你不用喊我老师，这么好的条件，你要是还不同意，那你的脑袋肯定是让门给挤了！” 陈明宇无语的叹息一声，道：“既然这么蒙你厚爱，那好吧！不过，你准备教给我什么呢？” 冯佳宁像是个教书先生一样背负着双手，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圈，说道：“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以嘛，具体教给你什么，怎么教给你，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得回去好好想想，备好课才行！我既然是你的人生导师，就一定要为你的人生负责嘛！你呢，给我留下一个联系方式，等着我随时联系你就成了！” 陈明宇打趣道：“让老师你这么为我操心，我这心里可真是过意不去啊！” 冯佳宁哈哈一笑，说道：“没事！没事！你只要多请为师吃几顿饭，另外逢年过节的表示表示心意，就成了！” 陈明宇不满的叫道：“你这才刚刚自封为老师，就开始朝学生索贿了啊？” 冯佳宁笑眯眯的说道：“看你这话说的，这能叫索贿吗？咱们中华民族可是文明之邦，历来有尊师重教的传统！你作为我的学生，逢年过节，拎点礼物来看望看望老师，难道不对吗？我发现啊，你这个人不只是生活观低俗，而且还不尊重传统！这可不好啊！嗯，我以后在给你上课的时候，可要重点在这方面倾斜倾斜，嘿嘿……” 陈明宇见冯佳宁这么入戏，好像还真的是成了自己的老师一般，不免感到十分好笑，不过为了逗她开心，便也顺着她的话说道：“好，只要你以后好好的教，我一定好好的学习，好好的领悟，不给你丢脸，好不好？” 冯佳宁微笑颔首道：“不错，孺子可教啊！那什么，为了表示对为师的尊重，你先给我削个苹果去！” 陈明宇道：“咱这儿有苹果吗？” 冯佳宁瞪眼道：“这儿没有，你就不会出去买啊？这点小事，还用我教？” 陈明宇简直哭笑不得，说道：“成，那您老安心等着，我这就去买苹果，好吧？” 冯佳宁满意的说道：“快去！快去！哎，对了，我只吃脆的甜的，你买的时候先尝尝，别叫人家坑了，还要我跟着你丢人！我呢，今儿早上起的太早了，有点乏，所以先眯一会，养养神。你一会买了苹果回来，如果看我睡着了，就别打扰我了，等我睡醒了再吃！” 陈明宇苦笑道：“得嘞！您老人家安心睡觉，我去去就来，保证买到又大又脆的甜苹果，绝不丢您的份！” 冯佳宁抱着被子，高兴叫道：“这小徒儿可真是不错！快去！快去！” 第103章 暗算 陈明宇在岛上转了小一圈才买到了冯佳宁想要的那种苹果，另外他看时间也快要到十一点了，便又找了个饭馆，炒了一荤一素两个菜，买了几个馒头一块带了回来。 回到旅馆之后，陈明宇见冯佳宁果然已经睡着了，还没有盖被子，就那么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相十分的不雅观。但是冯佳宁长得实在是天生丽质，哪怕就这么不雅观的睡着了，其容颜仍然倾国倾城，颠倒众生。 这可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啊！ 陈明宇给冯佳宁盖好了被子，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半躺着看书。 他看的这本书是《国富论》，是他上次去龙湾拜访陶学伟的时候，从陶学伟那儿借到的。在如今的年代，这样的书籍可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 这本书在经济学领域可是大大的有名，甚至被人称为“西方经济界的圣经”，其作者便是大名鼎鼎的苏格兰经济学家、哲学家，并有“现代经济学之父”美称的亚当·斯密，书中的很多观点曾经为马克思批判吸收。 其实，对于陈明宇这种没有经济学基础的人来说，阅读这本纯理论性质的经济学书籍，十分的晦涩难懂，但是陈明宇下定了决心要好好的学习学习经济学和法律方面的基本知识，所以就算是这本书十分难懂，他还是准备认真的通读一遍，哪怕是读不通，有个大体的概念，也绝对是很有好处的。 一直到了将近十二点的时候，冯佳宁才终于睡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已经睡在了被子里面，心里不由得一甜，她当然知道自己原本是没有盖被子的，这自然是自己那个刚收的小徒儿给自己盖上的。 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冯佳宁坐了起来，冲陈明宇一笑，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明宇道：“刚回来没多久，你睡醒了啊？还想吃苹果吗？” 冯佳宁道：“吃啊，当然要吃了！” 陈明宇翻身起床，道：“好，我给你削。” 陈明宇削平果的手艺很烂，把苹果削得坑坑洼洼的，冯佳宁看不下去了，说道：“你削得太难看了，看我的！” 说完，劈手从陈明宇手里夺过来苹果和水果刀，又道：“看着！” 冯佳宁削苹果的手艺确实很不错，把苹果皮削成了一个连接在一起的长条，只一刀下去就把苹果削好了。 “怎么样？”冯佳宁把削好的苹果拿在手里，得意洋洋的问道。 “呵呵，确实厉害！”陈明宇赞叹道。 “哼！拿着吧，赏给你吃吧！”冯佳宁把白生生的苹果递到了陈明宇的面前。 “谢主隆恩！”陈明宇笑道，然后把苹果接了过来，“喀哧”咬了一口，苹果的香甜味道在他的整个口腔中瞬间爆发开来，确实好吃！ 冯佳宁定定的看了陈明宇几秒钟，笑道：“你这个人呀，确实是有点意思。” 接着，冯佳宁也给自己削了一个苹果，痛快的吃起来。 两个人吃完苹果之后，陈明宇把他买的菜拿了出来，道：“我觉得你中午可能是不想出去了，所以就买了点菜回来，一个小炒肉，一个西红柿炒鸡蛋，成不成？” 冯佳宁高兴的叫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出去了？我不止中午不想出去了，下午也不想出去了！而且，小徒弟，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西红柿炒鸡蛋啊！你知道吗，我最喜欢吃的菜就是西红柿炒鸡蛋！这午餐可真是太棒了！哈哈，你可真是我的好徒弟！哈哈，开动，吃饭！” 陈明宇不由得又苦笑了一下，道：“你倒是好伺候！” 两个人吃完饭之后，冯佳宁果然不想出去了，而且她也不准陈明宇出去，把他留在房间里跟他天南海北的胡扯，尤其说了不少她的事情。 经过这一个下午的聊天，陈明宇对冯佳宁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她是省城人，家境挺不错，爸妈都在机关单位工作，爸爸好像还是省政府的什么领导，只不过她没有细说，陈明宇自然也不好多问。 另外，冯佳宁虽然读的是英文专业，但是她对英语没有多少兴趣，当初之所以报了英文专业，完全都是她妈的主义，因为她妈希望她以后能出国深造，最好能够半个绿卡，定居美国。 但是，冯佳宁不但对英语没有多少兴趣，对出国也没有多少兴趣，她决定毕业之后去做个记者。 除此之外，她还给陈明宇聊了很多杂七杂八的小事情和一些复杂的小心情，简直是把陈明宇当成了她的闺蜜了。 通过这一个下午的聊天，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明显升温，似乎已经突破了普通朋友的关系了，而距离那种暧昧的关系，却还差着那么一层窗户纸。 一直到了暮色降临之后，冯佳宁终于在床上待够了，说道：“明宇，咱们出去走一走，吃点饭吧。” 陈明宇道：“行啊，我也正有这个想法呢。” 他们两人从旅馆里走出来之后，一阵冰冷的海风吹来，立刻让他们感受到了冬日海岛的寒冷！ 陈明宇见冯佳宁穿的衣服较少，刚想让她回去加一件衣服，突然，冯佳宁直接抱住了陈明宇的胳膊，身体也靠近了陈明宇，口中却落落大方的说道：“真是冷啊！我靠近你取取暖，可以吧？” 陈明宇轻轻一笑，道：“行啊！” 冯佳宁又问道：“那咱们去哪？” 陈明宇道：“你如果不怕冷的话，咱们就去海边吧，待一下就回来。” 冯佳宁道：“行啊！反正有你给我挡风呢，我才不怕冷！” …… 就在陈明宇和冯佳宁刚从旅馆离开，那一高一矮两个人拎着一个蛇皮袋偷偷摸摸的溜进了旅馆。 由于这家旅馆的住客很多很杂，每天都有很多人进进出出，而旅馆也几乎没有什么管理，所以他们两个人偷偷摸进旅馆之后，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两个人来到陈明宇他们入住的房间之后，矮个子从兜里掏出来一根铁丝，小心的插进锁孔里，熟门熟路的鼓捣了几下，只听“咔”的一声脆响，锁就被打开了。 他们对视一眼之后，便推门走了进去，从里面反锁上了门。 “嘿嘿，雷哥，你看他们的包都没带出去，咱们先把他们的钱翻出来吧。另外，我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小美女的内衣，我要拿回去做个纪念！”高个子非常猥琐的说道。 矮个子伸手在高个子的胳膊上拍了一巴掌，骂道：“瞧瞧你那点出息！不知道咱们是干嘛来了吗？知道什么叫专业吗？咱们这次过来，不是做贼，是为了报*劫色，其他的一律不干，明白了吗？” 高个子还是不甘心的说道：“我知道咱们是干什么来了，但是咱们顺手牵羊拿点东西，而已不耽误咱们干正事啊！” 矮个子瞪眼叫道：“谁说不耽误？万一因为咱们拿了那些东西，让他们进来之后发现了，结果打草惊蛇，咱们的计划不就落空了吗？你说你也跟着我混这么久了，怎么就一点都不长脑子呢！” 高个子商量道：“雷哥，我就拿……就拿一件那个小美女的内裤，别的什么都不拿，行不行？” 矮个子斥道：“你是不是心理变态啊！拿那个东西干什么？” 高个子赔笑说道：“就一件！就一件！” 矮个子沉吟了一下，说道：“现在不能拿！你要是真想拿的话，也行，等咱们两个办完了正事，你有的是时间拿那些东西！到时候，你还能直接把那个小美女身上穿的那件内裤扒下来收藏，好不好？” 高个子忍不住一阵兴奋，说道：“好，雷哥，我听你的！” 矮个子催促道：“那就赶紧办事吧！” “好嘞！”高个子应了一声，随即又问道，“雷哥，咱们抓住了一大一小两条蛇，该怎么分啊？” 矮个子道：“那那条大的塞进小美女的被窝里，那条小的塞进那个臭小子的被窝里！” 高个子应了一声，把手伸入蛇皮袋，把一条拇指粗细，一米多长的青色草蛇抓了出来，塞进了冯佳宁的被窝里。然后，又把另外一条较小的蛇塞进了陈明宇的被窝。 干完活之后，高个子得意的说道：“他们两个不是嚣张吗？等他们上床之后，看他们不被吓死！嘿嘿！” 矮个子冷笑道：“就算是没有被蛇吓死，咱们也用闷棍把他们干趴下！” 这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高个子立刻变了脸色，低声道：“雷哥，不会是他们回来了吧？” 矮个子的心理素质还不错，道：“他们才刚出去没多大会，应该不会回来这么快！你别出声，把匕首准备好，如果他们突然出门进来了，说不得，咱们就先下手为强，给他一刀！” 高个子点了点头，立刻把匕首掏了出来。 很快，那个脚步声又消失在了走廊的远处。 矮个子轻舒了一口气，说道：“看来不是他们回来了，不过咱们还是赶紧出去吧，免得被他们堵在屋里，坏了咱们的计划！” 第104章 跳梁小丑 陈明宇和冯佳宁在饭馆吃了个晚饭，又在岛上转了一圈，大约九点钟的时候才回到了旅馆。 进了房间，冯佳宁还是像往常一样直接四仰八叉的往床上一躺，叫道：“真是累死我了！” 陈明宇笑道：“你这体力不行啊，咱们才转了多大一会啊，你就累成了这样？” 冯佳宁不屑的说道：“你是笨壮的男人，我可是娇弱的少女，我能跟你比嘛！” 陈明宇早已经习惯了冯佳宁这种说话的语气，便笑道：“行，你是娇弱少女！我先去洗漱了！” 这时，冯佳宁突然感觉到床上怪怪的，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冯佳宁感到十分好奇，翻身下床，一把掀开了被子，赫然看到一条青色的水蛇正盘桓在她的床上！ “啊！！！” 冯佳宁从小就极怕蛇，此时竟然见一条青蛇卧于自己的床上，直吓得魂飞天外！一声大叫之后，双腿一软，几乎就要摔倒在地上！ 陈明宇本已经走到了门口，见状连忙折身返了回来，一把抱住了冯佳宁！ “蛇……有蛇……”冯佳宁吓得哆哆嗦嗦，说话都不利索了，哪还有平时的刁蛮风范？ 陈明宇轻轻拍了拍冯佳宁，沉声道：“别怕，这只是一条水蛇罢了，没有毒性！咱们先出去，让旅馆老板过来抓蛇。” 冯佳宁紧紧抓着陈明宇的胳膊，问道：“我床上……怎么会有蛇？我昨天是不是跟蛇一块……睡了？” 陈明宇安慰道：“你别瞎想了，今天你在床上待了一下午，都没见床上有蛇！这蛇，肯定是咱们出去之后爬到你床上的，或者……” “或者什么？” “或者就是有人故意把蛇放在你的床上，吓唬咱们的！” 冯佳宁叫道：“谁会干这么缺德的事！” 陈明宇道：“你忘了那一高一矮两个人了吗？这种事，他们或许做的出来！当然了，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是不是真的还不一定。你先在这儿站着，我去我床上看看有没有蛇！” 冯佳宁真的是吓破了胆，连自己站在那儿都不敢，紧紧拉着陈明宇的胳膊，说道：“我跟你一块过去看看！” 陈明宇无奈，说道：“好吧，你躲在我后面。” 两个人走到陈明宇的床前，陈明宇抓住被子，用力的把被子扯了下来！只见一条红花小蛇正盘踞在他的床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睡着了。 “啊！！！”冯佳宁又惊叫起来！ 此时，躲在陈明宇他们房屋门口的高矮两人，听到冯佳宁的惨叫声，都兴奋的桀桀怪笑！ 矮个子低声对手握一根粗壮木棍的高个子说道：“他们马上就要出来了，你可要看准了，一棍子砸下去，别出了岔子！” 高个子低声道：“放心吧，雷哥，绝对不会出岔子！” 这时候，一个住客走了过来，见高矮两人鬼鬼祟祟的，而且有一人手中还握有一根木棍，一看就不像是好人，刚想出声询问一下，结果那个矮个子一个凌厉的眼神瞪过去，这个住客吓得一声没敢吭，连忙从他们身边匆匆的走了过去。 房间内，陈明宇看着那条红花小蛇，冷笑一声，道：“现在看来，绝对是有人潜入了咱们房间，故意把蛇放在咱们被子里，吓唬咱们了！” 冯佳宁磨着银牙，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两个混蛋，竟然使出了这么下三滥的法子，等再碰见他们，看我不扒了他们的皮！明宇，咱们现在怎么办？” 陈明宇道：“这个房间里不知道其他地方还有没有蛇，肯定是不能住了。走，咱们先去找旅馆老板，把这事告诉他，让他给咱们换个房间。然后，咱们再去找那两个小子，等找到了他们，哼哼，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冯佳宁是一分钟也不想在这儿待了，连忙说道：“好！咱们走吧！” 陈明宇推开房门，刚想跨步出来，突然在潜意识里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就在这时，眼前一道黑影闪过，一个木棍照着他的头顶砸了过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明宇想要后退一步躲闪当然还来得及，但是冯佳宁并不知道危险的临近，如果他后退了这一步，这一棍子就很有可能会砸在冯佳宁的身上！ 已经没有留给陈明宇考虑的时间了！ 陈明宇猛地一转身，用身体护住了冯佳宁，随即肩膀一挺，硬是用肩膀抗住了这一闷棍！ “吭！” 随着一记木棍砸在肉体上的闷响，陈明宇感觉到骨头都几乎被打裂了，一种钻心的疼痛在瞬间充满了全身！ 这他妈的下手太狠了！ 硬结了这一闷棍之后，陈明宇咬牙忍住疼痛，没有任何停顿，立刻把冯佳宁往房间里一推，随即一脚侧踹，结结实实的踹在了那个高个子的身上，直接把他踹倒在了地上！ 陈明宇站直身子，怒火冲冲的瞪着那个矮个子叫道：“你们敢打我闷棍？！” 矮个子实在没有想到陈明宇在挨了这么一下闷棍之后，竟然还能这么勇猛！他惊恐之下，他根本就不敢上前，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讪笑道：“误会……都是误会……” 陈明宇向前逼近一步，又问道：“蛇，也是你们放的？” 矮个子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连声说道：“误会，误会，哥们，我们就是想跟你开个玩笑，呵呵……” “开个玩笑？”陈明宇冷笑着又朝矮个子逼近了一步！ 这个时候，被陈明宇踹翻在地上的那个高个子已经挣扎着爬了起来，他捡起那根木棍，悄悄的从后面逼近了陈明宇，对着陈明宇的后脑勺，举起了木棍！ “明宇！小心！”冯佳宁突然大叫了一声！ 其实，不用冯佳宁的这声提醒，陈明宇也已经感觉到了背后的动静！ “嘿！”高个子大叫一声，一棍子朝着陈明宇砸了过来！ 陈明宇身体向坐一侧，闪身让过了木棍，随即一把抓住了高个子的胳膊，手上使出一个小擒拿，脚下一绊，高个子立刻像头笨熊一样栽倒在地上！ 这一次，陈明宇没有客气，一脚用力的踩在了高个子的右小腿上！ 随着一声脆响，高个子抱着右腿像是杀猪一样惨叫起来！ 陈明宇知道，他这一脚至少应该把高个子的右小腿踩骨折了！ 那个矮个子看到这么一幕，脸色瞬间变成惨白，也不顾上管同伴的死活，拔腿就跑！ “明宇，别让他跑了！”冯佳宁着急的叫道。 陈明宇自然不会让他轻易逃跑，便迈开大腿追了上去。 矮个子本来就腿短速度慢，在惊恐之下，双腿更是有些不听使唤，没跑出去十几米，就被陈明宇从后面追上，一脚踹翻在地上！ 矮个子抬起头来，惊恐的叫道：“大哥！大哥！都是误会啊……” 陈明宇也不搭话，弯腰一拳砸在了矮个子的脸上！矮个子的鼻梁骨被砸断，惨叫一声，满脸是血！ 这时候，走廊里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陈明宇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动手，便对冯佳宁说道：“你去找旅馆老板，让他报警！” 矮个子听到“报警”两个字，也顾不上脸上的疼痛了，连忙翻身而起，跪在陈明宇面前哀求道：“大哥！饶了我们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陈明宇懒得搭理这个小丑一样的矮子，抬脚把他踢翻在地上。 很快，旅馆老板带着几个人赶了过来，在了解了情况之后，首先对陈明宇和冯佳宁诚恳的表达了歉意，然后用绳子把高矮两个人绑了起来，等着警察来了之后，就把他们交给警察。 之后，旅馆老板在得到陈明宇和冯佳宁的原谅之后，又给他们重新安排了一个房间，然后带着陈明宇去岛上的卫生所检查了一下肩膀的伤势。 当陈明宇的衣服脱下来之后，冯佳宁看到陈明宇的肩膀上赫然有一道红的发紫的棍痕，虽然没有流血，但显然已经淤血的很厉害。 冯佳宁当然知道陈明宇这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的伤，既是感动，又是心疼，眼泪都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了，但是她可不是一个喜欢表现出来内心感情的人，连忙扭过了头去。 经过医生检查之后，认为陈明宇受的只是皮外伤，骨头应该没有问题。不过，这个小卫生所没有拍片的设备，想要明确这一点，还是需要出岛之后，到大医院拍个片子确诊。 陈明宇最担心的就是骨头出现问题，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如果骨头出现了问题，那可是十分麻烦！本来他已经感觉不那么疼了，现在又听了医生的话，虽然医生无法确诊，但是陈明宇心里还是放心了许多。对于医生的经验，他还是比较信任的。另外他自己也是有感觉的，如果真的是骨头出了问题，绝对不会是这个疼法。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陈明宇和冯佳宁都有些身心俱疲，回到旅馆之后，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准备休息。 “真没想到，这一次来梦马岛，竟然还会碰到这么两个无聊的人！哎，明宇，你说他们是不是神经病啊！”冯佳宁气鼓鼓的说道。 “呵呵，他们是不是神经病，我不知道。但是我敢确定，他们的脑袋绝对不好使！”陈明宇道。 “你说，这个房间里会不会有蛇啊？”冯佳宁又神经兮兮的问道。 陈明宇笑道：“你这么怕蛇啊？” 冯佳宁问道：“难道你不怕？” 陈明宇躺在床上，枕着双手，说道：“如果是毒蛇的话，我自然害怕，但如果不是毒蛇的话，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冯佳宁哼道：“竟然连蛇都不怕，真是特殊人类！” 陈明宇早已经习惯她这种说话的方式，所以也不生气，笑道：“行，我是特殊人类，折腾了这么一阵子，咱们赶紧休息吧。” 说完，陈明宇便闭上了眼准备睡觉。 过了一会，冯佳宁却突然又开口说道：“喂，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 陈明宇都已经快睡着了，迷迷糊糊的问道：“什么事啊？” “……我怕有蛇，今晚上，我能跟你一块睡吗？”冯佳宁难得羞羞答答的说道。 第105章 我今晚想跟你睡 陈明宇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出现了幻听，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冯佳宁以为陈明宇在故意逗自己，道：“你真没听清？” 陈明宇呵呵一笑，道：“真没听清，我刚才都快睡着了……” 冯佳宁嗔道：“你才躺下几分钟啊，竟然都快睡着了，真是像猪一样。” 陈明宇这次更加相信自己刚才肯定是出现了幻听了，以冯佳宁这么“强悍”的性格，她怎么可能会提那种风花雪月的事？ “呵呵，既然没事，那我就睡了！”陈明宇的脾气很好，笑了笑，便准备接着睡觉。 “……你，真是气死我了！”冯佳宁坐起来大叫道，“不许睡！” 然后，冯佳宁竟然还下了床，来到陈明宇的床前，一把掀开了陈明宇的被子。 陈明宇虽然脾气很好，也不愿意跟女人一般见识，但是被她这么三番两次的折腾，也不禁郁闷的说道：“怎么了你这是，大晚上的不睡觉，发什么神经啊！” 冯佳宁噘着嘴叫道：“谁让你欺负我来着！” 陈明宇忍不住叫起了撞天屈：“我欺负你！？我说大小姐，你还讲不讲理啊，分明是从头到尾一直是你在欺负我好吧！你别忘了，刚才为了保护你，我还被人砸了一棍呢，你真是没良心啊！” 冯佳宁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才柔声说道：“你的肩膀，还疼的厉害吗？” 陈明宇只是顺口一说罢了，并没有拿这件事让冯佳宁念好的意思，现在听冯佳宁的语气突然变得这么温柔，便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轻轻一笑，说道：“不怎么疼了，刚才你也听医生说了，只不过是皮外伤而已，休息几天就好了。没事了，你别担心了，你回去休息吧。” “……你！”冯佳宁又差点来气，不过想到陈明宇为了保护自己而被棍子砸的这一下，便没有把气撒出来，还是轻声说道，“我……想跟你睡……” “你说什么？！”陈明宇“腾”的一下坐了起来，他这一次听清楚了冯佳宁的话，但是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女人，也太大胆了吧！ 不过，他随即又想到，现在这么一个剧烈变革的年代，许多年轻人为了表示跟“旧体制”的决裂，都故意表现出一种离经叛道的性格。比如那些激进的摇滚乐团，和一些新时代的诗人，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而这些摇滚乐队和新体诗人都拥有着无数的忠实拥垒。 这些人几乎就像是二战之后，美国所出现的极具代表性的“垮掉的一代”，他们的特点就是藐视一切，我行我素，极度的追求自由主义，一切以自我为中心，对所有的传统思想说不！ 冯佳宁，或许就是这样一个人物！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陈明宇对冯佳宁的这种想法虽然还是感到很惊奇，但却也能够理解了。 “我说，我今晚想跟你睡！”冯佳宁赌气似的大声说道。 “你……佳宁，我虽然替你挡了一棍子，你在心里感谢感谢我就行了，也用不着以身相许吧？” “你说什么呢！谁以身相许了？看我不敲你！” 冯佳宁在陈明宇身上挠了几下子，才又说道：“我怕……我怕我睡着觉，床上会突然爬上去一条蛇，所以我今晚想跟你睡，明天一早就离开这儿。不过，我有要求！第一，咱们都必须穿着衣服；第二，你不许碰我，哪怕是睡着了，也不能无意识的碰我；第三，今晚的事是特殊情况，你跟谁也不许说这件事！你答不答应？” 陈明宇郁闷的说道：“那还是算了吧！这张床本来就这么小，我自己睡还感觉窄的，你要是再挤上来，还不让我碰你，万一我睡着了不小心把手搭在了你的身上，你还不得剁了我的手啊？我胆子小，可不感冒这么大的风险！你要是觉得我这张床好，我跟你换换床，总行了吧？” 冯佳宁叫道：“不行！我是怕有蛇会爬到我的床上来，咱们换床有什么用？” 陈明宇道：“如果有蛇要爬到床上来，那就算是咱们两个睡在一张床上，也没有用啊！” 冯佳宁咕噜噜的转了转眼珠子，说道：“那你睡外面，我睡里面，如果有蛇爬了上来，那也是先咬你，嘻嘻……” 陈明宇纳闷的说道：“我看你的性格挺强悍啊，怎么会这么怕蛇呢？” 冯佳宁道：“这跟性格有什么关系啊？蛇长得那么吓人，还滑滑溜溜的，谁不害怕啊！我觉得，不害怕蛇的人才不正常呢！陈明宇，你就说吧，今儿晚上要不要跟我一块睡？” 陈明宇挠了挠头，说道：“你这话可是很有歧义啊！” 冯佳宁在陈明宇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嗔道：“思想龌龊！男子汉，大丈夫，痛痛快快的给句话，成吗？” 陈明宇道：“我刚才已经给了痛快话了，但是你不同意啊！” 冯佳宁作势又要打人，陈明宇连忙求饶道：“好！好！投降！投降！我可真是服了你了，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美女，竟然逼着我跟你一张床上睡觉！” 冯佳宁又在陈明宇头上拍了一下。 陈明宇叫屈道：“为什么打人？我说错了吗？” 冯佳宁道：“你的话倒是没说错，但是你的语气可不太对！而且，你别觉得我不知道你肚子里有那些花花肠子！哼，你可要小心，如果你晚上敢对我动手动脚的话，我可真是对你不客气哟……” 陈明宇嘿嘿一笑，说道：“你想要跟我一块睡也行，但是你的条件不能这么苛刻！我保证，在我意识清醒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动你一下！但是，你也看到了，这张床就这么窄，如果睡着了之后，我难免不会翻个身什么的，如果到时候不小心把手搭在了你的身上，这可是完全无意识的，但如果被你诬陷了一个‘占你便宜’的名头，那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就这一个要求，你要是能同意的话，我就陪你睡，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宁死不从！” 说完之后，陈明宇自己也忍不住乐了起来，这话从自己一个大男人口中说出来，怎么感觉这么搞笑啊，哈哈…… 冯佳宁“哼”了一声，说道：“我看你这分明是为了想占我便宜而故意打的埋伏！” 陈明宇叫道：“天地良心，我可没有这么想过！你要是不相信我，那咱们还是各睡各的吧！” “好！好！我同意了，成吗？哼，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跟我一个小女孩这么斤斤计较的谈条件，真是不害臊！”冯佳宁郁闷的说道，“你下来，我去里面睡，你在外面等着被蛇咬！” 陈明宇暗笑一声，下了床，道：“行，小美女，你里面请。” 冯佳宁穿着一身黑色的秋衣秋裤，光着小脚，爬到了陈明宇的床上。 冯佳宁的这一身秋衣秋裤是紧身的，把她玲珑有致、前凸后翘的身材完全的凸显了出来，这可绝对是个性感逼人的尤物啊！而冯佳宁的那一双白皙、纤瘦、盈盈有致的小脚丫，更是陈明宇看的心生荡漾，小腹中一团邪火控制不住的升腾起来！ 想到今晚上要搂着这么一个性格的小美女睡觉，陈明宇可是没有一点自信自己能做一个柳下惠！ “喂，佳宁，你长得这么漂亮性感，难道就不担心我兽性发作？我对我自己都没有一点信心！”陈明宇忍不住说道。 “嘿嘿，你要是跟我对我动手动脚，我可真的是会砍人的！你要是不相信，就尽管来试试！”冯佳宁坏笑一声，钻进了被窝，说道，“赶紧的，上床睡觉！” 陈明宇便也上了床，钻进了被窝。 这张一米二宽的床确实是窄了点，一个人在上面睡倒还可以，但是两个成年人躺在上面，如果说一下都不碰到，显然是不可能的。 陈明宇尽管已经努力的往外侧着身子了，但还是跟冯佳宁隔着衣服有了“肌肤之亲”，他感受着冯佳宁*的肉体，鼻子上闻着她身上特有的鲜奶一般香甜的少女气息，整个人心生荡漾，小腹里的那团*差不多快要被点燃了。 冯佳宁似乎是感觉到了陈明宇的心思，便说道：“现在是考验你定力的时候了，惠能大师可是说过，风未动，幡也未动，是人心在动。你一个大男人，如果连这点定力都没有，那以后可做不了什么大事。所以，你什么都别想，赶紧睡觉！” 陈明宇笑道：“好，那就睡觉，你可不要偷偷撩拨我，占我便宜啊！” 冯佳宁嗔道：“去你的，流氓！” 既然嘴上开着玩笑，但是陈明宇心里还是认为冯佳宁的话说的有道理，自己可是准备做出一番事业，过一个精彩人生的，如果连这点定力都没有，以后又如何能做出大事呢？ “好，那睡觉了。”陈明宇道。 “嗯，睡吧，乖乖的，好好睡。”冯佳宁笑嘻嘻的说道。 没过几分钟，冯佳宁就听到旁边的陈明宇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显然是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了。 刚才在上了陈明宇的床的时候，冯佳宁还有一些担心，生怕陈明宇控制不住自己的定力，会对她做出一些流氓的行径。但是现在，她听着陈明宇均匀的呼吸声，心里却又没来由的有点失望，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望，但是这种失望却让她十分郁闷。 “傻大个！”冯佳宁闷闷的骂了一声，侧身朝着墙壁，想要睡觉，但却半天也睡不着。 虽然冯佳宁在陈明宇面前表现的大大咧咧的，一副离经叛道的样子，但其实，她以前连恋爱都没有谈过，跟男人同塌而眠也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她感受着身边这个傻大个身上特有的男人味，心里也不由得有一种异样的骚动。 “我该不会是喜欢上这个傻大个了吧？”冯佳宁暗自想到，但随即又在心里说道，“不可能！我可是自由主义者，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喜欢上一个臭男人的！不过，以后真要是谈恋爱的话，这个男人倒还算不错，首先长得不赖，还会打架，人也挺幽默……靠！我到底是抽了什么疯，瞎想什么嗯？算了！算了！不想了！睡觉！睡觉！” 冯佳宁经过了大半宿的天人交战，一直到了小半夜，才算是终于睡着了。 第106章 狂风暴雨 第二天一早七点钟左右，陈明宇准时的从睡梦中醒来，刚想伸个懒腰，突然右手碰到了一团柔软的物体，他低头一看，见冯佳宁正在自己的怀里正香，她的身体蜷缩着，就像是婴儿在母体中的样子，长长的睫毛微微翕动着，嘴角还带着一点口水，整个人看起来既性感又可爱。 看着怀中的可爱小美女，陈明宇心里一阵悸动，忍不住低头在冯佳宁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又快速的把移开了嘴唇，心脏竟然还怦怦跳动的厉害，就像是年少时候跟喜欢的女孩子说上一句话时候的羞涩。 还好，冯佳宁并没有被惊醒。 陈明宇不禁有些哑然失笑，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有这样羞涩的心态！ 看来，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机灵古怪的小美女啊！ 陈明宇就这么定定的看了冯佳宁大约有半分钟，便轻轻下了床，拿着自己的洗漱用品出了房间。 他洗漱完之后，正好在走廊里碰到了旅馆的老板。 “陈先生，你的肩膀好点了吧？”中年老板很关切的问道。 “呵呵，没大事了，睡了一觉好多了。”陈明宇笑道，他对这个老板的印象还不错。再说了，昨晚发生的那件事，跟这个老板其实也没有多大关系。 中年老板走近陈明宇，神神秘秘的说道：“陈先生，你肯定想不到，那两个流氓是什么人！” 陈明宇好奇的问道：“什么人？” 中年老板说道：“我昨天把他们交给了民警之后，有个民警觉得这个矮个子挺眼熟，就回去找了一叠通缉犯的照片看，结果真的找到了他们！原来，他们两个都是从省城的篱笆子里潜逃出来的犯人，而且还都是强、奸犯，结果在咱们这儿被逮了，哈哈，那几个民警立了一个大功都高兴坏了！他们还要找你表示感谢呢！只不过，昨天的时间太晚了，我怕打扰你们休息，就没让他们过来打扰你。但是，他们说了，希望你今天能过去一趟，他们要好好感谢你呢！” 陈明宇一听也乐了，真是没有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的竟然还抓到了两个越狱潜逃的犯人，这可真的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了！ “行，我知道了，我一会就过去！”陈明宇道。 “呵呵，好！好！”中年老板连声应着，“陈先生，那你先忙，如果有什么事，随时去前台找我！” “好的。”陈明宇应道。 陈明宇回到房间，见冯佳宁还在熟睡，便没有打扰她，轻轻的关上房门，自己一个人去了岛上的治安室。 在治安室里，陈明宇又从驻岛民警那里了解了一下那两个越狱犯的情况，同时他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那几个民警都很高兴，表示一定要把这件事写成扎实的材料汇报给局里，为陈明宇请功。 对于这种好事，陈明宇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他专门到这儿来，就正是为了这个目的。只要是对他的仕途进步有所助益的事情，他是一概不会拒绝的。所以便只是谦虚了两句，便对民警表示了感谢。 再次买了早点回到旅馆房间，冯佳宁正好也拎着洗漱用品回了房间。 “你什么时候起床的？我怎么一睁眼你就没影了？”冯佳宁好奇的问道，态度依然大大咧咧，丝毫丝毫没有受到昨晚他们两人同塌而卧的影响。 “这不是怕你饿着，给你买早餐去了嘛。豆腐脑、油条和茶叶蛋，行不行？”陈明宇笑问道。 “呀，太行了啊，真是好哥们！”冯佳宁高兴的说道，“喏，你的牙刷、牙缸，自己收起来吧。” 陈明宇诧异的说道：“什么？你用我的牙刷刷的牙？” 冯佳宁咕噜噜的翻了翻白眼，鄙夷道：“激动什么呀，我的牙刷不小心掉进垃圾桶了，我懒得再去买新的，就用了你的。你放心，我没有传染病。” 陈明宇说不出话来了，他对冯佳宁机灵古怪的性格又多了一份深刻的感悟。 “我要吃饭了，饿死我了！哥们，谢谢你的早餐啊，嘿嘿……”冯佳宁也不顾自己的形象，素颜披散着头发，站在桌子旁边，伸手抓起油条就开始吃起来。 “吃吧！吃吧！”陈明宇不禁又笑了起来。 “你也过来一块吃啊！”冯佳宁咀嚼着油条，呜噜噜的说道。 “你先吃着，我去洗个手。”陈明宇道。 “切，一个大男人，讲究的还挺多！”冯佳宁又给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陈明宇十分无语，原来吃饭前洗个手也叫讲究的多啊！ 两人吃过早饭之后，冯佳宁说道：“咱们出去转转吧。” 陈明宇问道：“你不是说今天一早就要离开这儿的吗？” 冯佳宁理直气壮的说道：“那是我昨天的想法，现在我又不想走了，决定还是按照原计划，待够两天再走，怎么样，不行啊？” “行！谁敢说不行啊！”陈明宇笑道，然后又继续开玩笑道，“不过，我今天可要走了？” 冯佳宁皱起了眉头，问道：“你今天走？你不是说好了要待两天才走的吗？为什么今天走？” 陈明宇道：“还不都是因为你说今天要走，所以我刚才已经去买好了船票了，如果今天不走，岂不是浪费了？” 冯佳宁鄙夷道：“不就是一张船票嘛！看你小气的！这样吧，明天我替你买船票，总行了吧？” 陈明宇其实根本就没有去买船票，他只是逗冯佳宁玩儿罢了，便又接着说道：“要不然你就再在这儿多待一天，我先走了。” 冯佳宁马上说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哦，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你的老师，你这个当徒儿的，如果不听老师的话，那可就是欺师灭祖，比坏透了的人还坏呢！” 冯佳宁很为自己找到的这个理由而得意洋洋，嘿嘿一笑，又说道：“怎么样？你还敢走吗？” 陈明宇其实除了逗冯佳宁玩儿之外，也是想试探试探她，此时听了她的话，便知道她其实已经在心里非常依赖自己了，她今天之所以改变主意，估计也是为了多跟自己待上一天。不管她承不承认，事实就是如此！ 陈明宇当然也没有什么必须要走的事，心里也很乐意跟冯佳宁多待上一天，在这个小岛上多享受享受一种旖旎风光，因此便说道：“好吧，我可不敢担上这么大一个罪名。我听你的，在岛上再待一天，成了吧？” 冯佳宁这才满意的笑道：“这才是我的乖徒儿嘛，哈哈……” 接下来的一天，陈明宇和冯佳宁在小岛上心无旁骛的好好的玩了一天，还品尝了一些岛上特有的美食，充分享受了一天的美好时光，感情也在不知不觉中迅速升温。 到了晚上，冯佳宁还是以害怕有蛇为理由，跟陈明宇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如果说昨天晚上，陈明宇还能凭着坚强的意志而坐怀不乱，但是今天就实在是忍不住了！ 其实，换了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有这么个性感可爱的大美女，主动爬上了自己的床，如果他能忍住，那他简直就不是人！ 因此，陈明宇和冯佳宁在床上并排躺下之后，陈明宇说道：“佳宁，你这么诱惑我，我可真的是怕我犯错误啊！” 冯佳宁哼道：“又忘了我昨晚给你说的那句话了吧？风未动，幡也未动，是人心在动！咱们俩虽然在一张床上躺着，但是你也要做到好似你一个人在床上躺着一样坐怀不乱，这才叫定力，明白了吧？昨晚上你就表现的很好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我可是被你极的大半夜才睡着。” 陈明宇笑道：“得了吧，我可不是柳下惠，更不是惠能大师，我可没有这么好的定力。昨晚上，我是太疲惫了，所以才一会就睡着了。要不然，我昨晚可能就已经犯了错误了。哎，佳宁，今天晚上，我可是什么都不敢保证哦！” 冯佳宁坏笑道：“那你试试看啊，我可是有刀的！” 陈明宇笑道：“我看了，你就有一个铅笔刀，能吓唬谁啊！我跟你说真的，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冯佳宁道：“我也知道你不是正人君子，但你起码也不是大色狼。要不然，你还会跟我说这些？直接就得原形毕露了！” 陈明宇道：“我原本都是装的，就是为了给你留下个好印象，想让你对我投怀送抱。现在，你都已经对我投怀送抱了，我也没有什么好装的了，所以我一会就要原形毕露了！” 说完，陈明宇直接一把把冯佳宁搂在了怀里。 冯佳宁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你不是真的吧？不行！不行！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陈明宇听得心生荡漾，坏笑道：“你都爬上我的床了，还说没做好准备！” 冯佳宁的脸贴在陈明宇的胸膛上，感受着他身上的雄性气息，心脏怦怦乱跳，呼吸也粗重起来，脸色更是变得绯红，分辨道：“我是害怕有蛇才跟你睡一张床的，你可别误会！我……承认，我确实是挺喜欢你的，但是……我还真没做好那方面的准备，你得让好好考虑考虑！” 陈明宇虽然*难耐，但是他当然也不会对冯佳宁用强，嘴上却还是说道：“你还要考虑什么？” 冯佳宁却认真了起来：“不行，这太草率了，我还没考虑好呢！要不然这样吧，我先让你亲亲我，行不行？” 陈明宇见冯佳宁确实是认真了，便松开了冯佳宁，认真的看着她，脸上泛起笑意。 冯佳宁脸色绯红的说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呀？” 陈明宇微笑道：“我觉得，你真是个有意思的女孩子。” 冯佳宁白了他一样，用商量的语气说道：“我亲你一下，你就好好的睡觉，不许对我动歪心思，成不成？” 陈明宇想了想，说道：“那好吧。” 冯佳宁道：“那你闭上眼。” 陈明宇便听话的闭上了眼。 冯佳宁认真的看着陈明宇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容，过了一会，才抬起头，在陈明宇的嘴上亲了一口。 陈明宇只感觉到一个柔软香甜的嘴唇吻上了自己的嘴唇，那种旖旎的感觉像是火星一样立刻点燃了他小腹中的枯柴山，邪火立刻汹涌的燃烧起来！ 陈明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抱住了冯佳宁，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狂风暴雨的在她的额头上，眼睛上，脸颊上，唇上、脖子上亲吻起来。 冯佳宁这还是第一次跟一个男人有这么亲切的接触，她在陈明宇的疯狂攻势下忍不住发出阵阵娇喘，这种声音在陈明宇的耳边回荡，更是激起了陈明宇的荷尔蒙，他忍不住把手从冯佳宁的秋衣底下伸了进去，尽情的抚摸了一番那一对饱满坚挺的酥胸，然后又要把手伸进她的秋裤里面，彻底占领她的身体。 这时，冯佳宁却突然抓住了陈明宇的手，眼睛看着陈明宇，轻声说道：“不行，我还没准备好……” 陈明宇愣了一下，看着冯佳宁清澈如湖水般的漂亮眼睛，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竟然以极大的毅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欲，翻身躺在了冯佳宁的身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冯佳宁靠近了陈明宇，轻声说道：“对不起，我……” 陈明宇轻轻搂住冯佳宁，笑道：“傻瓜，不用解释，咱们睡觉吧。” 冯佳宁便不再多说，轻声应道：“嗯。” 陈明宇轻轻闭上了眼睛，心里还在奇怪自己刚才已经兴致爆发，怎么还能忍得住？要是放在以前，还管什么其他，肯定是先爽为快了！ 现在的自己，真不知道是比以前变得更加克制了，还是比以前变得更加疯狂了。 第107章 江湖再见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左右，陈明宇准时醒过来之后，他看到冯佳宁竟然已经醒了，正像是一只可爱的猫咪一样躺在他的臂弯里，温柔的看着她。 陈明宇抬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笑道：“早啊。” 冯佳宁也微微一笑，道：“早。” 陈明宇道：“还睡会吗？我去给你买早饭。” 冯佳宁道：“不睡了，咱们起床吧，你再陪我去海边走一走，咱们就离开这儿。” 陈明宇应道：“行。” 两个人来到海边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海边并没有什么人。他们两个踩在柔软的沙滩上，冯佳宁捡起一块石头片，弯腰抛出，在海面上打出一片水花。 陈明宇也捡起一个石头片，弯腰打出一串更长的水花。 冯佳宁来了兴致，道：“比一比？” 陈明宇道：“行啊！” 两个人打了一阵子水花，便坐在海边的礁石上休息。冯佳宁刚才打水花的时候出了汗，现在被冰冷的海风一吹，便抱起了双臂。 陈明宇见状，便把自己的大衣脱了下来，披在了冯佳宁的身上，然后把冯佳宁搂在了怀里。 “你……到底是干嘛的？”冯佳宁问道。 “你不相信我是特工了？”陈明宇笑问道。 “切，你还真以为我傻啊！”冯佳宁又翻起了白眼。 “呵呵，你可是我的老师，我哪敢这么想啊！好吧，我告诉你，其实我是一个警察。”陈明宇道。 “哦，原来你是警察。” “你没什么怀疑的？” “没什么怀疑的啊！为什么要怀疑？” 陈明宇笑了笑，说道：“你之前有没有猜测过我是干嘛的？” 冯佳宁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说道：“没想过，我之前说过了，你是干嘛的都没关系，我才不管你是干嘛的呢。” 陈明宇搂紧了冯佳宁，看着眼前一望无际、天海相接的海水，心情却非常复杂。 他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可爱的女孩子，但是他也同样深爱着唐新月，并且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跟唐新月分手的，他最后要娶的人也是唐新月。那么，自己跟冯佳宁，便只能是这么一段露水情缘吗？ 这时，冯佳宁又问道：“你在哪儿当警察啊？给我留个地址，我有空了会去找你的。” 陈明宇不禁沉吟了一下。 冯佳宁“咯咯”一笑，道：“怎么？你害怕了？怕你女朋友看到我去找你，会误解，会吃醋？呵呵，你放心好了，我可不是那种依赖男人的女孩子，我可是新时代的独立女性！我承认我有点喜欢你，但是这种喜欢只限于现在，说不定过上几天我就不喜欢你了，又喜欢上别的帅哥了呢，嘿嘿……所以啊，你不用有心理压力，我不会谈恋爱的，更不会纠缠你。你要是害怕，就不用给我留地址了，咱们今天出了岛就分开，江湖再见。” 陈明宇听了冯佳宁如此洒脱的话，不禁暗自惭愧，亏了自己有这么多的经历，竟然在感情一事上还不如一个女孩子洒脱！但是，他又随即想到，自己一个男人，在感情一事上完全可以洒脱，反正自己也不会受多大的伤，而女孩子则就不同了，最后受伤的可往往都是女孩子！ 不过，陈明宇还是轻轻摇了摇头，把这些想法都抛到了脑后，既然自己二世为人，那就力求活的精彩，生命给了什么，那就享受什么，不要为了这些儿女情长而患得患失了，重要的是活在当下，体验每一段旅程的精彩！ 陈明宇便也没有说什么矫情的话，坦言道：“佳宁，我在青江市下属的华阳县公安局工作，你什么时候去了华阳，可以给我联系。哦，对了，我马上就要离开华阳县公安局，而要到下面的双庙所去工作了。我这次也正是因为工作调整，所以才出来散心的。” 冯佳宁问道：“你是因为工作调整，心里不高兴，所以才出来散心的？” 陈明宇道：“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其实这次工作调整，我并不怎么放在心里。我这次只所以出来，其实是有一个半仙给我算了个命，说我如果来一趟白马岛，肯定会碰到一个大美女，所以我就来了。我其实没想到，那个算命先生竟然算的这么准，真让我在这儿碰到了你。等回去之后，我一定要再去找找那个算命先生，多给他几块钱！” 冯佳宁当然知道陈明宇是在信口胡诌，嗔道：“油嘴滑舌。” 陈明宇笑道：“不管怎么说，反正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冯佳宁问道：“你信命吗？” 陈明宇想了想，说道：“怎么说呢，我不是完全信命的人，但是有时候，我也有些信命。你呢，信命吗？” 冯佳宁道：“我跟你差不多，有些事信命，有些事不信命。” 陈明宇沉吟了一下，问道：“你回去之后去哪里？” 冯佳宁道：“回学校啊，我还没放假呢。” 陈明宇问道：“你读的哪所大学啊？” “淮海大学。” “呀，名校啊，咱们淮海省第一学府啊！没想到你还是个学霸，佩服！” 冯佳宁道：“别笑话人了。” 陈明宇笑道：“我可是在真心实意的恭维你。” 冯佳宁道：“那你恭维人的水平可不怎么高明。哎，你看，那边怎么会有这么多海鸥？” 陈明宇道：“那边是入海口，到了冬天，浅海区域的水温下降较快，鱼虾数量就少了。而河流入海口的水是流动的，水温相对较高一些，那边是淡水和海水的交汇处，水域环境好，各种水生生物数量较多，适合海鸥的食物就较多，所以海鸥就聚集到那里了。” 冯佳宁好奇的看了一眼陈明宇，问道：“你不是警察吗？怎么还懂得这么多？” 陈明宇笑道：“难道警察就只会办案子吗？我可能是个不正经的警察吧，对办案子没有多大兴趣，反而对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感兴趣，呵呵……” 冯佳宁道：“那你跟我倒是挺像的，我也对我的专业没什么兴趣，却对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敢兴趣。你知道我毕业之后准备干嘛吗？” 其实，在之前的聊天中，陈明宇已经听冯佳宁说起过，她准备毕业之后去做一个记者，但此时冯佳宁这么问了，陈明宇便还是顺着她的话说道：“准备干嘛？” 冯佳宁道：“我准备去考个记者，嘿嘿，你说我能不能考上？” 陈明宇笑道：“你肯定考得上！” 冯佳宁问道：“为什么这么肯定？” 陈明宇道：“忘了给你说了，我除了是个警察之外，还是个半仙，会算命，我已经算出来了，你以后是个大记者，而且还得了中国新闻奖呢！” 冯佳宁明知道陈明宇是在胡诌八扯，但还是笑道：“这可是咱们国内新闻界的最高奖了，谢谢你为我算了这么一个好命。不过我当记者是为了好玩，可不是为了获奖！” 陈明宇笑道：“看来，你已经成为了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冯佳宁打趣道：“看来你小时候学习不错，把课文都背下来了。哎，走吧，咱们！” 说完，她便从陈明宇的怀中站了起来。 陈明宇已经习惯了冯佳宁这种会突然做什么事的性格，便问道：“去哪？” 冯佳宁简练的说道：“坐船，离岛，回家。” 陈明宇便也站了起来，道：“好，咱们走吧。” 在返航的路上，冯佳宁拉着陈明宇一直待在甲板上吹风，但是她的情绪却有些低落，一直都不怎么说话。陈明宇找了个几个话题，但是见冯佳宁没有什么聊天的兴趣，便也不再多言，只是静静的陪着他看着白马岛渐渐远去。 在这么一个小岛上，留下了他们很多一辈子难忘的记忆。 下了客轮之后，陈明宇跟冯佳宁交换了地址和联系方式，两个人都有些依依不舍之情。 冯佳宁说道：“徒弟，你回去之后可别忘了加强思想教育学习，下次见了面，为师可是要考较你的。” 陈明宇笑道：“你这什么都没教给我呢，就让我回去自学，然后还要考较我，你这老师当的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冯佳宁撩了一把额前的刘海，强词夺理道：“我怎么没有教给你了，过去这两天，我不都对你言传身教了嘛！所以啊，你回去之后好好想想这两天为师是怎么对你潜移默化的，你好好学习，好好吸收，好好领悟，明白了吗？要是下次考较你的时候，我如果发现你学的不合格，那为师我可是要把你的逐出师门的！到时候，可别说老师翻脸无情！” 陈明宇笑道：“行，我明白了，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学习，好好领域，绝对要保证师门传承啊！” 冯佳宁都逗得笑了起来，然后定定的看着陈明宇，突然向前一步抱住了陈明宇。陈明宇也顺势抱住了冯佳宁，并在她可爱的小耳朵上亲了一口。 须臾，冯佳宁又推开了陈明宇，道：“好啦，咱们就在这儿分开吧，下次再见。” 陈明宇自然也不会做忸怩之态，道：“好，过段时间，我主动前往省城，接受你的考较。” 冯佳宁又被逗得笑了起来，道：“成，我在省城等着你。” 第108章 新单位 陈明宇从梦马岛上归来后，又休整了两天，便前往了新单位——双庙镇派出所报到。 本来，陈明宇到双庙派出所担任一个挂职的副所长，只需要县局安排政治处的一个普通干事陪同陈明宇到双庙所报到就行了，但是刑警队长吕正伟对陈明宇离开刑警队到双庙所任职的事总感觉不是个滋味，便向局里请示之后，请了半天假，开着队里的面包车，亲自把陈明宇送到了新单位。 对于吕正伟的这番举动，陈明宇心里感激，但是也没有说什么感谢，甚至是矫情的话，他知道吕正伟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很多话不需要说出来，只要彼此心里明白就行。 面包车进了双庙所的院子之后，双庙所所长秦少刚、指导员方顺和，以及几个普通干警都已经等候在院子里了。 秦少刚跟吕正伟是老熟人了，待吕正伟下车之后，便上前握住了他的手，笑道：“正伟，欢迎你莅临我们双庙所指导工作啊！” 吕正伟打趣道：“我这个‘正伟’，可不是那个‘政委’，可指导不了你什么工作。不过，我把我手底下最强的兵送到这儿来了，你以后可要好好的带带明宇，如果我知道明宇在这儿受了委屈，过的不开心，那我可饶不了你！” 秦少刚呵呵笑道：“我跟明宇也是老熟人了，这还能有什么说的！前两天我去局里，还专门去找徐局表示了感谢，我对徐局说了，这次局里不但给我配了一个副所长，还给我配了一个破案高手！我们所现在缺的可就是一个能搞案子的人啊！这下明宇来了，我们局明年的破案数和逮捕人头数绝对会大幅提升！明年年底，说不定我们就能在局里的综合评比中进入到前三名呢！所以啊，吕队，不用你说，我也要好好的给明宇压压担子呢，哈哈……” 然后，秦少刚又对陈明宇伸出了右手，道：“明宇，欢迎你到咱们双庙所来工作！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咱们所的指导员老方，以后咱们就是一个壕沟里战斗的同志了！” 陈明宇便笑着跟秦少刚和方顺和打了招呼，握了手。 方顺和已经四十六七岁，面容看起来非常和善，一直笑呵呵的，但是话却不多。其实，到了他这个年龄，想要进步已经没有希望，再熬上几年就可以安稳的退休了，什么事都已经看开，所以他对陈明宇的到来打心眼里十分欢迎，因为陈明宇近来的名声十分显赫，又这么年轻就当上了挂职副所长，未来的前途绝对十分光明，跟这样的人物交上朋友，以后绝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陈明宇没有发现，在他的侧后方，有一个干警看向他的眼光却十分的阴沉！ 这个干警叫董磊，三十出头，已经在双庙所工作了五六年了，是所里专门搞案子的干警，但是他的能力一般，社会关系却颇为复杂，根本就扎不起来，导致双庙所的破案率和逮捕人头数连续三年都十分落后，甚至今年已经到了现在了，还没有完全局里的指标，这也最终导致了双庙所连续三年在全局的综合评比中排名靠后。 尽管能力不够，但是董磊想要进步的愿望却很强烈，在副所长的位置空出来之后，董磊找过秦少刚好几次，希望秦少刚能向局领导推荐推荐他，让他担任副所长。 不过，秦少刚对董磊很有意见，所以对于董磊的要求，他总是推诿敷衍，根本就不想让他担任副所长！ 因为，双庙所的排名落后，让秦少刚的脸上十分无光，而且也导致他在双庙所干了好几年所长都没有挪位置，而当初跟他一块下来干派出所长的一个朋友，已经凭着连续两年的综合评比前三名而“荣升”了县治安队担任了大队长！ 秦少刚对此羡慕的真是胃里冒酸水！ 所以，秦少刚对所里这个情况一直十分郁闷，他知道这种情况的症结所在，就是破案能力太差，他便当然对董磊没有什么好感，更不会推荐他担任副所长！ 其实，秦少刚也有意好好抓一抓案子，在这方面好好下点力气，但他不是专科出身，对搞案子也不擅长，所以就多次向局里打了报告，希望局里能派一个搞案子能力强的干警到双庙所来帮帮他。 但是，刑警队能破案子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而在改革开放的新形势下，刑警队的工作压力又非常大，不但吕正伟不放人，徐保民也不让刑警队的人轻易下来，而如果派下来一个搞案子能力不行的人，又没有什么意思！ 所以，对于这次局里把近来红得发紫的破案高手陈明宇派了过来，秦少刚是打心眼里高兴！对于陈明宇的到来，也是百分百的欢迎！ 而董磊则因为陈明宇挡住了他上升的路途，以后肯定还会抢走他手上的实权，自然就把陈明宇当成了敌人，对他暗暗记恨，也就不在话下了。 一番寒暄之后，众人便进了会议室。 双庙所的办案条件很差，没有单独的院子，只是在镇政府的大院里占了一排西屋，当做了办案场所。 这排西屋总共只有四间，其中三间面积较小的被当做了办公室，一间较大的房间被改装成了会议室，他们又在这排西屋的旁边改了一间简易的铁皮屋，被暂时用来当做拘留犯罪分子的房间。 所以，一旦到派出所来的人太多，他便只能请大家去会议室了，要不然根本就坐不开。 双庙所的办案条件之差，在全县的所有派出所中，虽然不能说是最差的，也肯定能排进后三名了！ 除了破案能力差之外，办公条件太差，也是让秦少刚非常郁闷的事情之一！ 把吕正伟等人请进了会议室之后，秦少刚还很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这儿的办案条件实在太差了，在咱们县所有派出所里面，也属于吊车尾的了。正伟，你就将就将就。” 吕正伟道：“你们镇不是早就说要盖新政府楼了吗？怎么还不见动工啊？” “嗨，想建新楼哪有那么容易！我们镇的财政一直都不行，也就是个吃饭财政，连一些民办教师的工资都经常拖欠着，这不经常都有被拖欠工作的教师来镇里要说法呢！就现在这个状况，镇里哪有闲钱来盖大楼啊！”吕少刚郁闷的说道，“正伟，你跟徐局和黄政委他们经常见面，你可要想着兄弟的事，有机会了替我在他们两位领导面前提一提我们所的条件，看局里能不能拨一笔钱，我们自己盖个院子。” 吕正伟笑道：“你还真敢想啊！竟然想让局里出钱给你盖院子？要是局里给你出了钱，那么其他的所还能坐的住？” 秦少刚嘿嘿一笑，道：“我们所的情况不是特殊嘛！你帮我说说看啊！给你抽根好烟，贿赂贿赂你！” 秦少刚一边说话，一边撕了一包红塔山，给吕正伟、方顺和、陈明宇等人发了一圈。 吕正伟点上烟，抽了一口，说道：“一根红塔山就想贿赂我？我也太容易被糖衣炮弹击溃了吧！不过，少刚，你贿赂我可是贿赂错人了，我可不管钱啊！所以啊，你别说给我一根红塔山了，就是给我一条红塔山，也是白给。这事，我可帮不上忙。” 秦少刚道：“真是不够意思，你还抽着我的烟呢，就算是图个面子，也得说两句好听的啊！” 吕正伟笑道：“说好听的没问题，但是说了也没用啊，那不是坑你嘛。少刚，我实话跟你说吧，不管你找谁，想要局里直接给他拨钱盖房子，那都绝对没戏。除非，你们镇建新楼的时候，你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从镇政府争取一笔资金，然后向局里打个报告，让局里再配套给你一笔资金，这还差不多。你们所虽然是县局的派出机构，但可是为双庙镇服务的，你们改善办公条件，镇政府不出血，那可能吗？” 秦少刚叹道：“你说的没错，是这个理。但是以双庙镇的财政情况，想要改善办公条件，我看真的是猴年马月的事了。得，不谈这个了，咱们聊点别的！正伟，县委招待所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吕正伟郁闷的说道：“你提这个我就生气！” 秦少刚道：“咋回事？” 吕正伟弹落烟灰，道：“这个案子已经过去了一周了，到现在连个毛都没找到呢！本来，我是依仗着明宇来破这个案子呢，但是上面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把明宇派到了你这儿干副所长！你说说，我能不郁闷啊！” 秦少刚沉吟了一下，笑道：“刑警队有你这个大队长坐镇呢，还能有破不了的案子？着什么急啊！” 吕正伟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个案子你不了解，水深啊！” 陈明宇感觉吕正伟说的有点多了，毕竟房间里的人不少，如果有人故意把吕正伟的话曲解一下传了出去，对吕正伟可是没有什么好处！ 于是，陈明宇便故意咳嗽了一下，岔开话题，道：“秦所，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 第109章 护犊子 秦少刚笑道：“都是一家人，什么请教不请教的，有什么事就说。” 陈明宇道：“秦所，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去镇领导那儿报个到吗？如果去的话，什么时候去合适啊？” 其实，陈明宇问的这个问题，答案很明显，他来双庙镇派出所担任了副所长，自然要去镇领导那儿报个到的，就算是不去镇委书记那儿，也必须要到镇长那儿报个到，另外跟分管综合治安的副镇长认识认识。 这么做，不但是为了彼此认识认识，以后能更方便的开展工作，也是他作为一个下属应该做的。 虽然派出所是县公安局的派出机构，但在双庙镇，派出所也属于镇政府的组成单位，镇领导当然也是他的领导。 他之所以要问这个问题，一来是为了岔开吕正伟的话，二来也为了表示对秦少刚的尊重，服从他的领导，所以让秦少刚替他拿这个主意。 吕正伟听到陈明宇的咳嗽声之后，便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说的有点多了，便看了一眼陈明宇，闭上了嘴。 秦少刚则笑呵呵的说道：“别的镇领导那儿，去不去都没关系，但是高镇长那儿还是要去一趟。不过，你不用着急，高镇长今天好像是去县里开会了，等高镇长回来之后，我带你去找他。” 陈明宇笑道：“好，我听秦所安排。” 秦少刚会心一笑，对陈明宇的态度感到非常满意。他虽然真心欢迎陈明宇的到来，但他也有一些担忧陈明宇太年轻，而且又名声在外，会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不服从自己的领导。 但是，从这一个细节就能证明，陈明宇虽然年轻，但是少年老成，是个懂事也服从领导的人，这以后用起他来，就可以放心了。 秦少刚又道：“哎，对了，我们高镇长还是正伟的表哥呢！是吧？” 吕正伟笑道：“没错，高镇长是我表哥。我前两天碰见了他，已经跟他说了明宇要来双庙所的事了，他对明宇的到来，表示了真心的欢迎。本来，我今天过来，也想再去找他一下呢，不过既然他不在，那就算了，我改天再找他吧。” 说完，吕正伟拍拍屁股站了起来，道：“好了，少刚，老方，我把陈明宇交到你们这儿了，以后双庙所的工作，就靠你们几个尽心协力了！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要不整的我跟领导似的，哈哈，走了！” 秦少刚愕然道：“什么？走了？你今天既然到了这儿，不留下吃顿饭就想走？” 方顺和也笑呵呵的说道：“是啊，吕队，既然来了，怎么着也得吃个便饭啊。我们所的条件虽然差点，但是一顿工作餐还是吃的起的。” 吕正伟笑道：“你这个老方，故意将我军呢是不？实话说吧，这儿有你们两个在，现在明宇也来了，我就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了！如果放在平时，我说什么也要留下来吃顿饭，喝上几杯啊！但是，你们也知道，我最近真的是忙的焦头烂额了！除了县委招待所的案子之外，咱们县里近来又出现了拐卖儿童的恶劣事件，真的都赶到一块了！我这几天忙的哦，真是连跟媳妇亲热的时间都没有！今天，要不是因为明宇，我肯定又得忙工作去了！为了送明宇过来，我专门找于局和徐局请了半天假，所以中午之前必须要赶回去！现在已经十点多了，你们这儿的路这么难走，我回去也快中午了！所以，这顿饭先欠着成不成？改天我再来吃！” 秦少刚笑道：“好吧，既然你这么忙，那我今天就不留你了。不过，咱们可说好了，这顿饭先欠着，你找个时间必须要过来吃！” 吕正伟道：“等忙完这一段时间，我肯定要来！” 然后，吕正伟又语重心长的对陈明宇说道：“明宇，以后你就跟少刚和老方一块搭班子了，他们两个都是我的老同事了，我对他们都知根知底，你们三个一块搭班子绝对没有问题！不过，你别忘了你是从咱们刑警队出来的，如果碰到什么事不痛快，你就告诉我，我一定过来找他们两个算账，明白吧？” 秦少刚笑道：“你个老吕，护犊子的大名可真是名不虚传啊！不过，你放心就行了，明宇以后就是我的亲老弟，不会不痛快的！” 陈明宇听的心里热烘烘的，十分感激吕正伟对自己的照顾，但是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叮嘱道：“吕队，你回去的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路不好走，工作再忙，也不急于这一时。” 吕正伟道：“行，放心吧你就！” 秦少刚把吕正伟送上面包车之后，又站在驾驶室旁边，咬着耳朵跟吕正伟说了一番悄悄话，才挥挥手，把吕正伟送走了。 之后，秦少刚和方顺和两个人又一块陪着陈明宇来到了一间办公室，陈明宇见这一间二十多平房子里摆了五六张桌子，几乎把房间都占满了，而且摆的还不规整，桌子上的东西也比较多，看起来比较杂乱。 房间里有两个三十多岁的民警正在工作，看到他们进来之后，便纷纷站了起来打招呼。 秦少刚首先把陈明宇跟那两个民警做了介绍，然后指着一张靠窗的，相对非常清洁的桌子说道：“明宇啊，刚才聊天的时候你也了解了，咱们所的办公条件太差，办公室不够用，所以只能勉强你跟他们暂时挤在一块了，我和老方也是挤在一块办公的。” 陈明宇笑道：“这挺好的啊，我就喜欢跟大家在一块办公。” 秦少刚道：“呵呵，那就好。我让人给你准备了一些材料和手册，都放在你桌子上了，你先在这儿休息休息，看看材料，一会到了中午，我喊你去吃饭。” 陈明宇道：“行，秦所，方指导，你们去忙吧。” 待秦少刚和方顺和离开之后，那两个民警都围到了陈明宇身边，又各自做了一遍自我介绍。 这两个年轻人一个叫魏帅，一个谢永生，他们并不是正式的民警，只不过是所里招的联防队员罢了，只不过他们两个都是双庙本地人，而且都在派出所工作好几年了，已经成为了所里的骨干人员。 其实，陈明宇知道，现如今乡镇派出所的正式民警编制非常少，比如双庙所，加上他才总共有六个正式编制，分别是所长秦少刚、指导员方顺和、主抓破案的干警董磊、主抓治安的干警任云波、户籍警唐玲，再有就是他这个新来的副所长了，其实，认真说起来，他目前还并不占用双庙所的编制。 除了正式编制的民警之外，双庙所还有十几个联防队员。 整个双庙镇有五十多个行政村，近四万的人口，如果光靠着派出所的正式民警来维持社会治安和稳定，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想要开展工作，便只能依靠这些联防队员，以及每个村的民兵连长来维持治安。 魏帅和谢永生都已经干了好几年的联防队员了，都很受秦少刚的器重，虽然他们没有编制，但是他们在双庙镇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场面人了，他们在为人处世上也早已经谙熟，而陈明宇对场面上的事更是门清，他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是刑警队下来挂职的副所长而在魏帅、谢永生面前托大，所以他们很快就打成了火热的一片。 魏帅和谢永生抽着陈明宇给的红塔山，心里都美滋滋的。 “陈所，你没来这儿之前，我们就听说了你的英雄事迹，尤其是你前段时间侦破的那个连环入室盗窃案，听说你是通过分析这几期案件的案发时间，然后结合着火车站的时刻表破的案子？”魏帅问道。 “呵呵，其实也的运气好吧。”陈明宇谦虚的说道。 “这可不单单是因为运气好，还是因为陈所你的破案能力强啊！我们听说你是通过这种法子破的案子之后，都说你是神探手呢！”魏帅恭维道！ “没错！前几天，我跟镇政府的几个干部一块吃饭，我们还聊到了这件事，他们也都夸陈所你确实厉害呢！”谢永生也附和着恭维了一句，同时隐晦的显摆了一下自己的社会关系网。 陈明宇笑了笑，说道：“说句不谦虚的话，那个连环盗窃案能被破，我确实是动了点脑筋。但是，不管是什么案子，都不可能是凭着一个人能力所能解决的，都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充分发挥出群里群策才行！以后，咱们就是战友了，咱们一定要互帮互助，把工作扎扎实实的抓起来！” 魏帅马上说道：“这没说的！” 谢永生也说道：“陈所，我们以后就在你的领导下好好开展工作，你说让我们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绝对不打任何折扣！”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猛的推开了，董磊抱着一个茶杯，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也不跟陈明宇打招呼，直接就说道：“魏帅，永生，你们两个跟我出去一趟，郭村又发生了一起偷牛案！” 魏帅和谢永生马上都站了起来，脸色讪讪的看着陈明宇。 董磊见状皱了皱眉头，斥道：“愣着干什么呢？走啊！” 陈明宇明显感觉到了董磊的敌意，但是在了解情况之前，他没有跟董磊一般见识，轻轻咳嗽了一声，问道：“郭村发生的偷牛案是什么情况啊？以前发生过吗？” 董磊似乎不愿意跟陈明宇聊这件事，愣了好几秒钟，才开口说道：“没什么大事，陈所，你刚过来，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带人过去看看就行了。” 陈明宇淡淡的说道：“耕牛可是老百姓的主要耕作助力，丢牛案在农村可不能算是小事吧？走吧，我反正闲着也是没事，跟你们一块过去看看，顺便了解一下镇上的情况。” 董磊虽然十分不愿意让陈明宇跟着一块去，但陈明宇毕竟是他的领导，他没有理由拒绝，便只好悻悻的说道：“那行，既然陈所你不累，那就一块去吧。” 第110章 心理阴暗 双庙所有一辆五六成新的松花江面包车，开起来执拗乱响，而且还经常熄火，但好歹还能开。就这辆破车，也是所里的人当成了宝贝。 本来，这辆车是所里的所有人机动使用的，但是董磊仗着自己有驾照，会开车，便经常以搞案子的名义占着这辆车，还把一把车钥匙攥在手里谁也不给，弄得好像成了他的专车一样。平时除了秦少刚要用车的时候，董磊没有二话之外，连指导员方顺和想要用用这辆车，也要跟他说几句好话，其他的人想用车就更难了。 董磊这种为人处世的方式，让所里绝大多数人都他都没有好印象。 陈明宇他们来到院子里，董磊当仁不让的坐到了驾驶室的位子里，熟悉的打着了火，而且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的陈明宇，很有些得意洋洋的意思。 其实，按照礼仪来说，领导坐车的时候一般是坐在后面右侧位置的，一来这个位置最为安全，二来也有助于保护领导的隐私。 但是，在基层，这个礼仪就不适宜了。 因为在基层，车少人多，每次坐车都是呼啦啦的一群人，挤得非常厉害！但是不管人再多，驾驶室和副驾驶室肯定都是只坐一个人的，其余的人便都挤在了后面的车厢里。 因此，作为领导，显然是不合适跟大家挤在一块的，而单独坐在副驾驶，不但位置宽松，视野宽敞，而且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护自己的隐私。 所以，在基层，副驾驶的位置便是领导的首选。 陈明宇知道董磊在得意什么，这年头，私人想要办驾驶证还非常困难，会开车的人绝大多数都是从部队退役回来的退伍兵，所以有驾照，会开车，绝对是一个非常珍贵的技能！这些人把方向盘抱在手里的神气，是一般人很难想象的。 董磊自然也是想在他这个新任的副所长面前显示一下他的这种骄傲。 陈明宇对此自然是不值一晒的，但是对于郭村的那个偷牛案，他倒是很上心。刚才在会议室里，秦少刚也说了，双庙所的破案率和逮捕人头数在全县连续几年排名靠后，就指望着他这个刑警队下来的副所长改善这一局面了。 另外，陈明宇初来乍到，也需要拿出来一些成绩来为自己打出声势，也为自己下一步的工作推进奠定一个良好的基础。 因此，陈明宇便耐着性子问道：“董磊，这个偷牛案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之前发生的类似案件又是什么情况？” 董磊敷衍道：“我也是刚接到通知，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至于之前的案子，都有材料，回去之后我拿给你看吧。” 陈明宇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 这时候，坐在后面的谢永生轻轻咳嗽了一下，说道：“陈所，我倒是对咱们镇的偷牛案有点了解。” 董磊脸色阴沉的从后视镜里横了一眼谢永生，而谢永生却根本没有瞥他。 实际上，谢永生跟董磊的矛盾已深，这主要是董磊仗着自己是正式民警，向来十分拿架子。如果他只是拿架子倒也罢了，谢永生他们这些联防队员当然是对董磊非常尊敬的，但是董磊不光是拿架子，而且为人还十分鸡贼，碰到什么有油水的事情，他不但要吃肉，甚至连汤也不给这些联防队员们喝！ 因此，谢永生等联防队员们早就烦死了董磊。有一次，谢永生实在忍无可忍，还当面跟董磊吵了起来。 董磊当时叫嚣着一定要把谢永生从派出所清出去，但是谢永生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又干了好几年联防队员，社会关系也挺广，在所里的作用挺重要，有些董磊干不了的活，谢永生却干的很不错，秦少刚因此是非常依仗他的，自然不会按照董磊的要求把谢永生清出派出所，便让方顺和在中间做了个和事佬，让他们两个和解了。 从此以后，董磊和谢永生表面上虽然相安无事了，但是他们心里已经种下的那根刺，却是永远也拔不出来了。 这一次，陈明宇来到了双庙所挂职副所长，让谢永生感到非常高兴，所以他一心想要攀上陈明宇，以获得陈明宇的器重，进而稳固他在所里的位置。 陈明宇听了谢永生的话也是心里一喜，知道谢永生这是在主动投靠自己，对于这样的人，陈明宇自然是很乐意让他跟着自己站队的，以后开展工作，自然也少不了要他帮忙、协助。 陈明宇便微微一笑，说道：“永生，那你说说是什么情况吧。” 谢永生道：“陈所，据我所了解，这已经是咱们镇近两个月来发生的第三次偷牛案了，其中前两次分别发生的王楼村和后集村，这一次是发生在了郭庄村。其中，王楼村的那起偷牛案发生在夜里，那头牛直接被人从牛棚里牵走了。后集村的那起偷牛案则发生在白天，后集村的宋老汉去草铺子放牛，据他说，他在那儿碰到了一个小青年，这个小青年跟他聊了会天，递给了他一根烟，他没有什么防备，结果把烟抽完没有多大会就睡着了。等他醒来之后，牛已经不见了。这两起案子都成了悬案，到现在还没破。至于今天郭庄村的偷牛案，具体情况我还不了解。另外，陈所，我听说，不只是咱们双庙近期发生了偷牛案，附近也有乡镇发生了偷牛案。所以，我推测，这应该是有计划、有预谋的团伙作案！” 谢永生的话音一落，董磊便不误讽刺的说道：“哟，永生，我发现你现在推理案子的能力真是见长啊，呵呵……” 谢永生轻哼一声，反讽道：“我这点水平算什么呀，在你这个专门负责案子的正式民警面前，连班门弄斧都算不上！” 董磊自然听得出来谢永生的话里有刺，不由得大怒，但是碍于陈明宇在旁边，董磊便冷笑两声，没有说什么。 陈明宇有意向表示一下对谢永生的爱护，便道：“董磊，你是主要负责案子的，对于这两起案子，你有什么想法吗？” 董磊不以为意的说道：“还没找到什么线索。” 陈明宇皱了皱眉头，道：“是没找到线索呢，还是没找线索呢？” 董磊扭头看了一眼陈明宇，脸色很难看的问道：“陈所，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陈明宇淡淡的说道：“没什么意思，我只不过觉得，对于农户来说，耕牛可能是最重要的财产之一了，他们的耕牛被偷了，可以想象，他们心里会有多么痛苦。而咱们镇上接二连三的发生偷牛案，恐怕其他那些家里有耕牛的农户也会十分担心，甚至是寝食难安吧？我们作为公安，责任之一就是要维持好社会治安，保证老百姓的安居乐意。但是这个偷牛案如果破不了，老百姓们还怎么安居乐意？咱们派出所民警又怎么能心安呢？” 董磊冷哼一声，道：“陈所，你说的大道理，我们都懂。但是，光是讲道理，可是破不了案子。” 陈明宇心头火起，但是他不想在来到所里报到的第一天就跟董磊闹矛盾，如果传了出去，这对于自己的名声肯定是没有什么好处，便淡淡一笑，说道：“你说的没错，光是讲道理，肯定是破不了案子的。但是，话也说回来了，如果不先把思想贯彻好，摆正态度，恐怕这个案子也很难破啊！” 董磊虽然对陈明宇恨意极大，但是他也不敢跟陈明宇撕破脸，便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坐在后面的魏帅和谢永生两个人见陈明宇批评董磊，心里都十分痛快，暗笑不语。 董磊气呼呼的驾驶着面包车来到一座窄桥下边，这时桥上已经走来了一个拉着地排车的老汉，这条小桥只有两三米宽，这辆地排车占据了将近一半的宽度，面包车肯定是开不过去了。 董磊的脾气很大，连续按了好几下喇叭。 那个拉着地排车的老农吓了一跳，便想给面包车让路，但是他在桥上不方便掉头，走也不是，停也不是，惊慌失措的站在那儿。 董磊停下车，恼怒的骂了一句：“傻叉！”然后摇开车窗户，伸出头去叫道：“你在那儿愣着干嘛呢？杵棍呢啊！往前走啊！” 老农也不敢还嘴，应声喏喏的连忙拉着地排车往前走。 等老农拉着车从面包车旁边经过的时候，董磊又很没素质的骂道：“以后出门长点眼，明白不？要不撞死你也不亏！” 老农陪着笑应了两声，赶紧拉着车子走了。 陈明宇坐在一边冷眼旁观，对董磊的这种低素质真的是鄙夷无地了！不说别的，就凭董磊对待老农的这种恶劣态度，就能看出来董磊是个心理很阴暗的人，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深交的。 谢永生也有意讽刺一下董磊，便道：“董磊，你跟人家一个老农置什么气啊！再说了，人家的态度已经非常好了，如果他能在桥上掉头，肯定就给你让路了，你又不是没看见！” 董磊怒道：“你少说两句吧，昂！” 谢永生嘿嘿冷笑一声，不再说什么。 第111章 修车 董磊发完火之后，再次发动面包车，但是车子却打不着火了。 由于这辆面包车实在是太旧了点，很多零部件都老化了，而且整天跑双山镇的烂路，趴窝的现象经常发生。 董磊倒也“久病成医”，对一些小问题也能够解决，当即下了车，打开发动机盖，埋头检查起来。 陈明宇也下了车，背负双手站在一边看董磊忙活，只见董磊一会敲敲那个管子，一会摸摸这个零件，又从车里提了一桶水倒进了水箱，但是陈明宇看出来了，董磊显然不知道问题到底是出在了哪儿，只是在那儿瞎忙罢了。 而且，他忙活了一大阵子，上车点火，却还是点不着。 陈明宇问道：“还行吗？” 董磊故作高深的说道：“该用的办法我都已经用过了，但是没有什么效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很有可能是电机出了问题，这我就没办法解决了，只能让专业修车的过来了。” 陈明宇问道：“会不会是喷油嘴堵了？” 董磊非常惊讶的看着陈明宇，问道：“你还懂车？” 陈明宇呵呵一笑，说道：“算不上懂，了解一点皮毛罢了。反正咱们现在也暂时走不了，我就试试吧。董磊，车上有修车工具吗？” “有倒是有，不过……”董磊显然不相信陈明宇会修车。 “那就拿过来吧。”陈明宇打断了他的话，又对谢永生说道，“永生，你看能不能帮我找一块抹布，再给我弄一盆清水。” “好嘞！”谢永生应声而去，很快就找了破布过来，问道，“陈所，你看这块布成吗？” “试试吧。”陈明宇道。 “陈所，如果没把握的话还是别乱试了吧，这可是咱们所里唯一的一辆车，如果弄坏了，秦所那儿没法交代啊！”董磊把修车工具交给了陈明宇，又提醒了一句。 “如果我弄坏了，秦所那儿我去交代。”陈明宇淡淡的说道。 陈明宇毕竟是副所长，董磊见他执意要修车，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便抱着双臂站在一边，等着看陈明宇的笑话。 陈明宇打开了发动机盖，用工具卸下了燃油导轨，又拆下了喷油器，用清水清洗掉喷油器进口和出口的积碳，然后用抹布堵住喷油器的出口，放入盆子里灌水，加大里面的水压，以清洗里面的污垢。 清洗了一阵子之后，陈明宇把喷油器擦干，说道：“没有合适的工具和材料，我只是简单的清洗了一下，先试试怎么样吧。另外，这个喷油器的橡胶密封圈已经老化了，找个时间，必须要送到修车厂好好的把车修一修。这辆车就是咱们的腿，如果车子老是趴窝，那咱们可就有的烦了。” 董磊不相信陈明宇真的能把车修好，见他把那些零部件装好之后，便跳上了驾驶室，心里暗道：“看把你装的，好像什么都会一样，等会打不着火，让你好看！” 但是，当他插进去钥匙，踩着离合，轻轻转动钥匙之后，只听一阵轰鸣声响起，面包车竟然真的打着火了！ 听着发动机轰鸣的声音，董磊的额头不由得冒起了一层冷汗！他再次看向陈明宇的目光已经变得有些惊骇了！ 魏帅和谢永生都十分高兴，纷纷恭维陈明宇！ “陈所，你可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连车都会修！” “是啊，陈所，你可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啊！” 陈明宇轻轻一笑，说道：“我也只不过是误打误撞的凑巧了罢了，这车虽然现在能打着火，但是车肯定还是要让修车厂好好修修才行。另外，喷油嘴之所以堵塞，除了积尘之外，还应该跟用的汽油品质太差有关。以后，在加油的时候，还是要上正规的加油站加油，不要图便宜去那些小加油站加油，品质还是无法保证啊。” 董磊听了不禁有些脸红，因为平时给车加油的事差不多都是他去做的，而且他为了弄点钱，经常从那些私人的小家油站以低价加油，报账的时候却是以正规加油站的价格报账，从中赚取差价。 陈明宇其实也不知道董磊是不是做过这种猫腻的事，但是他知道，这种在汽油或者是修车上做点手脚，弄点外快的事，是很多司机都做的事，这个董磊既然占着这辆车，除了行动方便之外，显然也是因为这辆车能够给他创造一点额外的财源。 其实，陈明宇对于这种小事完全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如果不是因为董磊太让他看不惯，他也是不会拿这件事敲打董磊的。 不过，陈明宇也没有多说，点到即止而已，又道：“走吧，咱们赶紧去郭庄，看看现场。” 他们一行人到了郭庄之后，便直接去了耕牛被偷的郭老汉家。 郭老汉家的院子很大，足有半亩多地，但是住房条件却非常差，主屋是三间土坯房，东屋是一间厨房，也是土坯的，看起来比主屋还要更老旧破败一些，另外在西边搭了一个牛棚，但此时牛棚里却空空的，耕牛已经被人偷走了。 陈明宇他们进去郭老汉家的时候，院子里正有一年老、一中年两个女人在抹眼泪。经过介绍之后，陈明宇得知这个年老定的女人是郭老汉的老婆，那个中年女人是郭老汉的女儿。 在谢永生把陈明宇介绍给她们两人之后，郭老汉的老婆直接跪倒在了陈明宇面前，留着眼泪说道：“陈所长，你可一定要把那个偷牛贼给抓住啊！那头耕牛是我们家的命根子，要是找不回来，我们都没法活了！” 陈明宇赶紧去搀扶她，道：“大娘，你先起来，咱们慢慢说。我向你保证，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把耕牛给你找回来！” 郭老汉的老婆连声感谢着陈明宇，被陈明宇和她女儿一块搀扶了起来。 “郭大爷呢？”陈明宇问道。 “他……他在床上躺着呢，耕牛被偷走了，他心疼的起不了床了，呜呜……”郭老汉的老婆又哭了起来。 “陈所长，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啊！”郭老汉的女儿也流着眼泪哀求道。 董磊本来就心里不痛快，听着她们两个的哭声，心里更是不爽，斥道：“有什么事说什么事，你们哭个什么劲啊！你们家的牛到底是怎么被偷的啊？” 两个女人都吓了一跳，果然不敢再哭了。 陈明宇不满的瞪了一眼董磊，才问道：“大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着急，你坐下慢慢的说。” 郭老汉的老婆嗫嚅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当时我出去赶集卖白菜去了，没在家，就小萍她爹自己在家呢……” 郭老汉的女儿接着说道：“陈所长，我去把我爸叫出来吧，让他给你们说是怎么回事……” 陈明宇道：“别让他出来了，我去你们屋里，方便吗？” 郭老汉的老婆连声说道：“方便！方便！陈所长，你们快里面请！你看我，光顾着给你们说话了，还没让你们喝水你。小萍，你赶紧去烧水去。” 陈明宇道：“大娘，你们别忙活了，我们不渴，还是先去找郭大爷了解清楚情况吧。” 郭老汉的老婆道：“好，好，陈所长，你们快进屋。” 郭老汉家的屋里摆设的也非常简单，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一个红漆斑驳的衣柜上竟然还有“xx公社”的字样，显然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另外，他们屋里还弥漫着一种浓浓的中药味，十分刺鼻！ 董磊一进屋，就立刻皱起了眉头，捂住了鼻子。而陈明宇虽然也觉得中药味非常刺鼻，但是为了表示对郭家人的尊重，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不虞的神色，更不会做出用手去捂鼻子的无礼举动。 “我爹患有哮的喘毛病，每天都得喝中药，屋里难闻了点，陈所长你们千万别介意！”郭老汉的女儿很抱歉的解释道。 陈明宇道：“这没什么，有病就要吃药嘛。” 这时候，郭老汉见家里来了客人，便从床上挣扎着坐了起来，颤颤悠悠的问道：“小萍，是谁来了啊？” 小萍连忙上前几步，扶住了郭老汉，说道：“爹，咱们镇派出所的陈所长来了，给咱们找耕牛来了！” 陈明宇听了暗笑一声，心说这个小萍说话还是真是朴实。不过她说的没错，自己今天过来，不就是帮他们家找耕牛来了嘛！ “呀，领导来了！”郭老汉激动的想要下床，嘴里说道，“我得下床迎接领导！” 陈明宇连忙说道：“郭大爷，你别下来了，在床上躺着就行，我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郭老汉却坚决不同意自己躺着跟领导说话，最后还是挣扎着坐在了床边上，抹着眼泪说道：“陈所长，我没用啊，在自家院子里让人把牛给偷走了！我们家种地可全靠着这头牛呢，要是找不回来，我……我……我真是没法活了！” 陈明宇道：“大爷，你别着急，具体是什么情况，你好好想想，仔细的跟我说说，我向你保证，一定竭尽全力帮你把牛找回来！” 董磊在旁边听得嗤之以鼻，心想陈明宇可真是敢托大，这种偷牛案十分难查，他竟然敢给郭老汉这种保证！如果他不能帮助郭老汉把耕牛找回来，到时候郭老汉赖上了他，找他要耕牛，看他怎么收场！ 第112章 走访 郭老汉深深的叹了口气，开始向陈明宇娓娓道来他家的耕牛被偷的经过。 “今儿早上，可能有个五六点钟吧，天还完全黑呢，我起来喂牛。今儿不是咱们这儿的集吗，小萍她娘推着板车去集上卖白菜去了。我把她送出家门之后，就开始轧了草喂牛。从秋天干完地里的活之后，我家的牛就没怎么下地了，但是我每天都得喂它好几遍，待它比待我亲儿子都亲！为啥？我们家地里干地里的农活，可全都靠着它了，没有它给我们出力，我们吃什么呀……” “行了！行了！”董磊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说道，“郭老汉，你别扯这些没用的了，直接捡有用的说，你们家的牛到底是怎么丢的！” 郭老汉连忙说道：“好！好！你看我，不咋会说话，见了你们这几个领导又很紧张，一下子就扯多了……” 陈明宇道：“郭大爷，你不用紧张，好好的回想一下丢牛的过程，详细的告诉我们，好不好？永生，你帮着做做笔录。” 谢永生应了一声，逃出来了纸笔。 “好！好！”郭大爷也连声应着，接着说道，“小萍她妈出门之后，我就轧了草喂牛……” 董磊听到这儿，不由得又皱起了眉头，陈明宇盯了他一眼之后，他才把气闷在了心里，没有说出话来。 “我把草放进槽子里之后，又去给牛接水，这时候，我听到外面响起了汽车声，接着就有人敲门。我到门口看了看，是两个小伙子，他们开着一辆三轮车停在了我家门口。我看他们面生，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就问他们：你们是干嘛的啊？一个小伙子跟我说，他们是卖饲料的，问我买不买饲料。我确实想着给我家的牛买点饲料吃吃，光是给它吃草和豆饼子也不行啊！我就问他们有没有牛饲料，他们说有，还有好几种呢，又说想看看我家的牛，牛的品种不一样，吃的饲料也不一样。我没有多想啊，就让他们进来了。那两个小伙子围着我家的牛看了一阵子，都说我家的牛喂得好，还说要是吃了他们的饲料，肯定能长得更好！我听了很高兴，就准备买上两袋子。这时候，一个小伙子掏出了烟给我抽，我还觉得不好意思呢，还没买人家的东西，怎么能抽人家的烟呢？但是那个小伙子热情的很，非让我抽他的烟。人家这么热情，我也不好意思不接啊，就接过来抽了一根。结果，一根烟抽完没过多大会，我就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我家的牛也不见了。我这才知道，我上当了！他们给我的烟里面有蒙汗药，他们把我给药晕了，把我家的牛给偷走了……” 说到这儿，郭老汉又忍不住心疼的抹起了眼泪。 听完郭老汉的话，陈明宇问道：“永生，你说后集村的那个偷牛案，也是抽了一根陌生人的烟，结果睡着了，然后牛被人给牵走了，对吧？” 谢永生道：“对！跟这个案子的情况非常类似！我原本就怀疑这是有团伙在作案，现在来看，就更有可能是这样了！这个团伙，很可能已经踩好了点，然后想办法跟家里有牛的农户套近乎，骗得了他们的信任之后，便给他们抽烟，等农户被药麻晕之后，就轻松的牵走他们的牛！” 陈明宇点头道：“你分析的很有道理！看来，这不但是一起大案，而且这个案子的性质非常恶劣啊！” 谢永生怒道：“妈的！这伙偷牛贼真的是欺负咱们双庙镇没人了吗？竟然敢用这种法子偷牛，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啊！” 陈明宇沉吟了一下，又问道：“郭大爷，你还记得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郭老汉想了想，说道：“当时天太黑了，我现在一下子也想不起来，不过，要是他们再站在我跟前的话，我肯定能把他们认出来！” 陈明宇又问：“你听他们的口音，是咱们这儿的人吗？” 郭老汉道：“有一个是咱们这儿的口音，另外一个我听着不像是咱们这儿的口音……” “你能听出来是哪的口音吗？”陈明宇追问道。 “听不出来，我也没咋出过门……”郭老汉道，“不过，我听着他说话的口音有点卷舌头，跟咱们这儿的口音肯定不一样。” “卷舌头？”陈明宇沉吟了一番，但还是无法从这个线索侦查出更多的东西。 谢永生提议道：“陈所，咱们一会去另外两家被偷了耕牛的人那儿再了解一下情况吧，互相对比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陈明宇道：“好，咱们一会走一趟。” 董磊说道：“那两家我都已经去过了，笔录也都做好了，就在所里放着呢，没必要再去一趟了吧？” 陈明宇瞥了一眼董磊，说道：“还是再去一趟吧，我想亲自问问他们。等回去之后，我再看你做的笔录。” 董磊翻了翻眼珠，说道：“行，你说去咱就去。” 陈明宇没再搭理董磊，接着又问了郭老汉几个问题，感觉把所有需要问的问题都问清楚了，才又安慰了一番郭老汉，说了一些让他不要太着急，保重好身体，他们一定会尽力破案之类的话，才告辞离开，前往了后集村。 到了后集村，陈明宇他们找到了丢牛张文柱。 张文柱也是个六十多岁的老汉了，而且驼背的挺厉害。他向陈明宇等人讲述了他那头牛被偷走的经过，那天下午，他一个人在草铺子放牛，突然过来了一个问路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问完了路也不走，而是坐在那儿跟他聊了起来。在聊天的过程中，那个小伙子递给了他一根烟，他没有什么防备，就把烟抽了。结果，没过多大会，他就晕倒了。等他醒来的时候，他的牛已经不见了。 总体来说，张文柱和郭老汉被人偷牛的方式几乎如出一辙，都是先有一个人来跟他们套近乎，跟他们拉近了关系之后，便递烟给他们抽，而这种烟里面极有可能含有能致人麻醉的药物，他们抽了烟之后便昏迷不醒，牛便被人轻松的偷走了。 然后，他们又到了王楼村，走访了另外一家耕牛被偷的农户。 这家农户家里有四口人，一对三十出头的夫妇和两个正在上小学的孩子，这家户主长得很文弱，而且有肾病，干不了重活。 不过，这家农户家的牛被偷的过程跟郭老汉和张文柱家的牛被偷的过程却有些不一样，第一，他们并没有跟偷牛贼打照面；第二，他们是在凌晨左右，被人进了院子，把牛直接牵走的。 不过，这家农户也提供了一个很关键的信息，他们家丢牛的那个晚上，家里一共住了四口人，但是小偷把牛偷走的过程中，他们家四口人没有一个人被惊醒，而且，第二天早上，他们都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并且头都有些昏昏沉沉的，好像是喝醉了酒一样！ 如果只有一个人出现这种情况，那也就罢了，但是他们一家四口人全都出现了这种情况，就显然有问题了！ 经过分析之后，他们认为，那天晚上他们睡着之后，小偷应该是翻墙头进了他们家，然后在他们的房间里弄了迷香之类的东西，让他们睡死之后，他们才把牛给牵走了。 经过对这两家被偷牛户的走访之后，陈明宇在回去的路上，跟他们开了一个临时的案情分析会，并且说出了自己所归纳出来的四点线索。 第一，这伙偷牛贼肯定不是一个人，至少应该是两个人或以上，双庙镇的这三起偷牛案，应该全是他们做的！ 第二，这伙偷牛贼手里肯定有迷香之类的药物。 第三，这伙偷牛贼很聪明，绝不蛮干，都是靠“智取”。 第四，这伙偷牛贼所选取的目标大都是老年人，或者是抵抗能力较弱的人，这说明这伙偷牛贼之前应该进行过踩点。而以当今农村的特点来看，外来人口很少，街上来来往往的大都是熟人，所以，如果一个大家都不熟悉的面孔经常在村里出现的话，肯定会引起大家的主意，以这伙偷牛贼的聪明来看，他们绝对不会露这样的马脚。换句话说，这伙偷牛贼就算不是当地人作案，但也肯定会有本地人参与！ 听了陈明宇的这四点分析之后，谢永生由衷的称赞道：“陈所，你分析的可真是太好了！我觉得你说的非常对！有了这四点线索，咱们下一步调查可就有了一些方向了！” 魏帅道：“陈所，我也想出来了一点，就是不知道对不对。” 陈明宇道：“有什么想法就说说看，咱们要大胆的假设，小心的求证嘛！” 魏帅便说道：“我觉得这伙偷牛贼不可能是什么有分量的人物，十有八九就是街上的烂仔，因为一头耕牛最多也就能值个一千块钱，如果宰了卖牛肉，应该还卖不了这么多，也除了那些烂仔会眼红这些钱，打耕牛的主意。呵呵，陈所，我就是随便一猜测，可能不对，呵呵……” 陈明宇鼓励道：“哎，魏帅，你别记着妄自菲薄啊！我觉得你说的挺对的，咱们调查的对象正是要对准那些烂仔！” 魏帅得到了鼓励，挠了挠脑袋，高兴的笑了起来。 陈明宇扭头看了一眼开车的董磊，问道：“董磊，你有什么想法吗？也说一说。” 董磊在听了陈明宇分析出来的这四点线索之后，心里也对陈明宇缜密的思维能力非常佩服，暗叹他正不愧是刑警队出来的办案高手！ 但正因为如此，他却也在心里更加的嫉恨陈明宇了！ 所以，在听了陈明宇发问之后，董磊便悻悻的说道：“你们分析的很全面，我没什么好补充的了。” 陈明宇也没指望董磊能说出来什么有价值的意见，便道：“行，那咱们回所，我把这件事向秦所做个详细汇报。” 第113章 接风酒 陈明宇他们今天上午从局里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十点半左右了，他们的车还在路上坏了一回，又跑了三个村子，再次回到派出所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有十二点半了。 秦少刚早已经等陈明宇等急了，见到陈明宇他们终于回来之后，秦少刚走到面包车前，不等陈明宇下车，就抱怨道：“老弟啊，你这是去哪了啊？我都等你半天了，给你准备的接风酒都等凉了！” 陈明宇跳下车，抱歉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了，秦所，刚才接到了一个偷牛的案子，我心里挺着急，就跟他们一块去看了看现场，然后又去另外两家丢了耕牛的农户家里看了看，了解了一些情况，一不小心就回来的晚了，让你久等了！” 秦少刚哭笑不得的说道：“老弟啊，你可真是个工作狂啊，这才刚来报到第一天，就去跑案子了！你说的那个偷牛案我知道，不过这案子还没有什么线索！” 陈明宇道：“通过对这三家的走访，以及我们几个的分析，已经初步分析出来了一些线索……” 秦少刚没等陈明宇把话说完，就拍了一下陈明宇的肩膀，笑道：“我的老弟啊，破案子也不在这一时，咱们先去吃饭，然后再回来好好分析案子好不好？我已经跟咱们镇党委方瑞山书记汇报了你到咱们所里来工作的事情，方书记今天中午有事，没时间过来吃饭了，就委派了蔡宝成副书记过来吃饭，同时表示对你的欢迎！酒菜都已经摆上了桌，就等你这个主角了！老方正在那儿伺候着呢，肯定也已经等急了，咱们赶紧走吧！” 陈明宇连忙说道：“呀，这真是太对不住了！好，秦所，咱们现在就去。” 陈明宇跟着秦少刚来到镇上的饭店包间，见老方和另外两个中年男子都已经坐在房间里了，一个脸色白净，一个脸色较为黝黑。菜肴已经摆上了桌，或许是由于天气太冷的缘故，有好几个菜已经都不冒热气了。 “哎呀，我们庆东老弟刚才接到了一个案子，就立刻带人去现场了，车还坏在了路上，这才回来的晚了！真是对不住各位领导了！”秦少刚一进了房间就笑呵呵的替陈明宇做了解释。 “各位领导，今天真是对不起了，我给各位领导道歉！”陈明宇也说道。 那个脸色较为黝黑的中年男子笑道：“看来，咱们新来的陈所长肯定是个认真工作的好干部！哈哈，不妨，不妨，工作第一，好饭不怕晚嘛！” 秦少刚笑道：“蔡书记说的是啊！明宇，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咱们镇委的蔡宝成副书记。这一位是咱们镇党政办的庞清主任，庞主任可是咱们镇的大管家啊！” 庞清呵呵笑道：“你个老秦，就会开我的玩笑，我是什么大管家啊，不过是为领导们服务的罢了！” 陈明宇连忙跟蔡宝成和庞清打了招呼，又跑到他们身边跟他们握手。 蔡宝成虽然刚才说的话挺好听，但是他此时的态度却颇有些架子，大喇喇的坐在那儿跟陈明宇轻轻握了下手，也没有说什么话。 而庞清则比较客气的站了起来，跟陈明宇握了手，还说了欢迎陈明宇到双庙镇工作之类的话。 大家分主次坐下之后，秦少刚笑道：“明宇，虽然今天是给你接风，但是你来的晚了，让这么多领导等你这么久，所以罚你给大家倒酒，略表歉意，怎么样？” 陈明宇笑道：“甘愿受罚！” 然后，陈明宇便拿起酒瓶，从蔡宝成开始，以此给大家倒上了酒，最后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秦少刚问道：“蔡书记，你说咱们今天怎么喝？” 蔡宝成微微一笑，说道：“我今天是来陪衬的，你说怎么喝，咱们就怎么喝。” 秦少刚笑道：“蔡书记，你太会开玩笑了，我们所以后可是要在党委领导下开展工作的，有你这位党委的领导在这儿坐着，哪有我说怎么喝的份啊！” 方顺和也笑呵呵的说道：“蔡书记，还是你给我们立规矩吧！” 蔡宝成指了指他们两个，笑道：“老秦，老方，你们两个可是最会给我下迷魂药了！好吧，既然你们都非得推荐我，那我就简单说几句。今天这个酒呢，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欢迎明宇同志到咱们双庙来工作！明宇可是早已经名声在外了，这次到了咱们双庙镇，肯定会为咱们镇的发展做出很大的贡献！另外，派出所可是拳头单位，想要把派出所的工作干活，就必须要爽快大气有魄力！要是这几点达不到，我看这工作也就没什么戏了！正所谓酒品看人品，所以呢，这第一杯酒，我提议，咱们都干了！” 陈明宇他们今天用是半两的玻璃杯，以陈明宇的酒量，别说干这么一杯酒，就是连续喝上三五杯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是，这大冷天的，肚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先喝上这么一杯白酒，胃里肯定是不会太舒服。 当然了，陈明宇也肯定不会拒绝蔡宝成的提议。 但是，从蔡宝成的这个开场白，陈明宇也简单的总结了蔡宝成的两个特点。 第一，蔡宝成的酒量绝对很好，要不然他也不敢提议这么喝酒。 第二，蔡宝成的为人挺霸道！ 秦少刚恭维道：“蔡书记就是爽快，每次跟蔡书记一块喝酒，都绝对不用担心喝不尽兴！哈哈，咱们干了！” 几个人纷纷举起杯子，噼里啪啦的碰了一下，便各自一饮而尽了！ 第一杯酒喝下去之后，下面就是互敬了。 陈明宇是今天的主角，大家自然都纷纷的过来跟他喝酒，而陈明宇也很会来事，在别人给他敬酒之余，他也端着酒杯，来到了蔡宝成的身边，说道：“蔡书记，我敬你一杯！” 蔡宝成没有去端杯子，而是笑道：“明宇啊，你给我敬酒，那我肯定要喝！不过呢，这酒可不能就这么干喝！” 陈明宇笑道：“蔡书记，我听您指示！” 蔡宝成笑道：“我也没啥好指示的，你就在喝酒之前，先说上几句话吧。” 陈明宇暗道，你让我说话，还不是想听我说几句恭维你的话？便道：“蔡书记，以后我就是你手下的一个兵了，你有什么工作，尽管安排我！我敬您一杯酒，先干为敬！” 说完，陈明宇一仰头就把酒喝了下去！ 蔡宝成抚掌赞叹道：“好！酒量好，人品也好！就从这一点来看，明宇绝对是个能打硬仗的好同志！” 说完，蔡宝成也把酒喝了下去，还故意把酒杯翻过来给陈明宇示意了一下，他一滴都没剩。 陈明宇恭维道：“蔡书记，您真是好酒量！” 蔡宝成用手背抹了抹嘴，说道：“明宇，你回去坐！” 等陈明宇坐下之后，蔡宝成又说道：“要说酒量好不好，那得看是跟谁喝！古诗有云啊，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跟明宇这么爽快的小兄弟喝酒，那我肯定不会藏着掖着！但是，如果跟个不爽快的人喝酒，那我的酒量可就要大打折扣了！庞主任知道，前段时间，胡小海到咱们镇来当副镇长，方书记给他摆了一桌接风酒。人家胡小海是从县纪委下来的嘛，为了表示对他的欢迎，我亲自端了一杯酒走到他身边，对他说：胡镇长，你是从纪委下来的干部，是城里人，但是呢，到了咱们双庙镇，那就要入乡随俗！在咱们双庙镇，看一个干部的人品，首先就要看他的酒品！俗话讲，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我觉得我跟你感情很深，以后还会更深，所以这杯酒，咱们干了！” 说到这儿，蔡宝成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都这么掏心窝子了，但是你们猜胡小海怎么说？呵呵，胡小海跟我说：我不会喝酒，蔡书记，你就饶了我吧。我一听他这话，立马就生气了！不会喝酒？这又不是什么技术活，还有会喝不会喝这一说？只要为人爽快，那就端起杯子往嘴里灌就行了呗！最多就是酒量好的晚醉一会，酒量差的早醉一会的区别罢了！胡小海竟然说什么我不会喝酒，真是让人笑掉了大牙！就凭他这一句话，我就知道，我以后跟这个同志肯定是处不好了！” “但是，我都亲自端着酒杯走到他身边了，他不喝怎么行？我的脸往哪搁？所以，我就跟他说：胡镇长啊，我是个粗人，没多少文化，但是我知道一点，酒品如人品，如果连喝酒都不能脚踏实地，那以后咱们还怎么配合工作？哈哈，你们猜怎么着？胡小海被我将了这么一军，终于硬着头皮端起了酒杯，跟我碰了碰，把酒喝了下去。当时，胡小海的脸就红成了猪肝色，没过二十分钟，他就跑到厕所里吐了个稀里哗啦！哈哈……” 其他几个人听了蔡宝成这番话，也都附和着笑了笑。 陈明宇暗道，这个蔡宝成为人确实霸道！但是，他的性格里也有非常爽快的一面。对于这样的人，如果处好了，对了脾气，那就能成为值得深交的朋友。如果处不好，那可就惹到了一个刺头。 陈明宇也不禁暗自庆幸，还好，自己的酒量还可以，而且也应该给蔡宝成留下了一个不错的第一印象，就算是以后跟他成不了朋友，最起码也不能跟他成为敌人。 第114章 精神寄托 中午这顿饭，他们差不多全都喝多了，饶是陈明宇的酒量很好，也有些头晕脚软，秦少刚更是被人扶着才能走得动了。不过，让陈明宇没有想到的是，看起来人挺面的方顺和竟然酒量极宏，虽然他也已经喝的满脸通红，但是他说话做事却并不显醉意，走路也十分稳当。 陈明宇早就听说乡镇的喝酒风气十分厉害，甚至说是有些“野蛮”，经过这一顿午饭，他算是真正有了切身体会。 蔡宝成今天喝的十分尽兴，从饭店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勾着陈明宇的脖子，跟他兄弟相称了。 虽然陈明宇今天喝的很难受，但是能够跟蔡宝成这个镇委副书记初步建立了不错的关系，陈明宇觉得还是很值当的。毕竟，镇委副书记可是镇上的第三把手，绝对不可小觑！ 回到所里之后，方顺和、陈明宇他们把秦少刚扶到了办公室的行军床上休息。 “明宇，你家就是双庙镇的是吧？”方顺和问道。 “对，我家就是陈楼的。”陈明宇道。 “哦，离镇上也不算远。这样吧，我让人把你送回去，你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再来上班吧。”方顺和笑呵呵的说道，还专门给陈明宇解释了一句，“在乡镇上，酒风很盛，其实这也是没办法，乡镇的工作太复杂、太难开展，如果不喝酒，很多工作就没法干。蔡书记这个人吧，以前当过兵，性格粗豪了一点，但是人很好，他今天跟你喝的非常尽兴啊！” 陈明宇很感激方顺和对自己说的这些，因为方顺和本来是没必要说这些话的，他这么说，完全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啊！ “好的，老方。”陈明宇便也换上了更加亲切的称呼，“你怎么休息休息？” 方顺和笑道：“我没事，一会在桌子上趴一会就行了。” 陈明宇叮嘱道：“还是要多多注意身体。” 方顺和点点头，道：“行，多注意身体，毕竟年龄大了嘛，呵呵……我看看董磊在不在，让他开车去送你。” 陈明宇道：“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溜达着回去就行了。” 方顺和道：“你自己回去行吗？你今天中午喝了差不多有一斤吧？酒量真不错！” 陈明宇笑道：“咱俩喝的应该差不多，你的酒量可是比我好多了。” 方顺和呵呵笑道：“我年轻的时候喝酒可不行，但是在乡镇工作的时间久了，差不多是成天在酒缸里泡着，酒量也就慢慢练出来了。你现在酒量就这么好，等你在乡镇工作上几年，酒量绝对还会长很多。成，不多话了，你回去吧，好好睡一觉，明天上午过来就行。咱们上班也不考勤，你早一点、晚一点过来都没事。”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叫声：“明宇哥！” 听到这个声音，陈明宇不禁微微一笑，他听得出来，这时钟小涛的声音。 方顺和也笑道：“是钟小涛，这小子，怎么在院子里就叫起来了。” 陈明宇道：“我出去看看。” 他们两个人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钟小涛跑了过来，大冬天的，他竟然泡的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小涛，你小子急什么呢，怎么出这么多汗？”方顺和笑问道。 “嘿嘿，方指导！”钟小涛先给方顺和打了招呼，然后才兴奋的对陈明宇说道，“明宇哥，你真的调到咱们所来工作了？我刚才听魏帅说你到咱们所来当副所长了，我还不相信，以为他逗我玩呢！但是他说是真的，我就赶紧一路跑了过来！明宇哥，是不是真的？” 陈明宇调到双庙所来工作的事，他还没有告诉家人，生怕他家人认为他是犯了错误才被调到这儿来的，毕竟这年头，大家都削尖了脑袋想要进城，没几个人想从县城到乡镇来工作。 所以，他想到所里正式报了到，明确了副所长之后，才告诉家人。这样，他就可以让家人放心，他之所以被调到双庙派出所，绝对不是“发配”，而且提拔，是积累基层工作经验来了！ “是真的，我调到咱们所工作了。小涛，以后咱们可就要并肩作战了啊！”陈明宇笑呵呵的说道。 “太好了！”钟小涛高兴的一蹦三尺高！ 方顺和十分细心，他知道陈明宇跟钟小涛之间的亲情关系，也知道钟小涛是通过陈明宇的关系当上联防队员的，便笑道：“小涛，以后你可要好好的配合明宇的工作啊！” 钟小涛说道：“你放心吧，方指导，我一定听明宇哥的话，配合好明宇哥的工作！” 方顺和点点头，又对陈明宇说道：“小涛来所里工作这段时间，勤快能干，表现的非常优秀，和大家处的也都非常好。明宇，你以后可要好好的带带他，小涛还年轻，以后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啊！” 陈明宇笑道：“小涛，听见了吧，方指导对你的评价可是非常高啊！不过，你可不要骄傲，一定要再接再厉，积极进取，争取做出更好的成绩，明白吗？” 钟小涛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我一定好好努力，不让方指导失望。” 方顺和笑道：“行，就凭你这个态度，我就绝对不会失望的。小涛，我现在给你安排一个任务，你负责把明宇送回家，让他好好休息休息，能不能做到？” 钟小涛学着电影里看到的警察那样，“刷”的一个标准敬礼，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方顺和笑道：“行，去吧！” 陈明宇本来是想今天跟秦少刚和方顺和讨论一下偷牛案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自然不适合讨论案子了。既然方顺和让他回家休息，他便领了这个人情，让钟小涛陪着他一块回趟家。 在回家的路上，陈明宇又问道：“小涛，你哥最近怎么样了？” 钟小涛很高兴的说道：“明宇哥，我正想跟你说我哥的事呢！自从上回你跟我哥聊了之后，我哥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他再也不天天躺在床上了，每天天刚蒙蒙亮就起床做木工，而且我哥现在做木工特别认真，手艺也越来越好，而且收的价格也不贵，不但咱们村里很多人都让我哥给做家具，其他村子也有不少人拉着木头过来让我哥给加工！上回我去我哥家，嫂子跟我说，我哥现在接的订单，一直到过年都做不完！但是，那些人还都愿意等！我嫂子心疼我哥太累，但是我哥不同意，非要接下来！嘿嘿，我以前也没发现，原来我哥还是个财迷啊，干起活来这么拼命，嘿嘿……” 陈明宇听了也非常欣慰，但是他认为，钟小海现在之所以这么认真、拼命的干活，绝对不像是钟小涛说的那样是因为钟小海财迷，而是因为每个人活着，都需要有一个精神寄托，这种精神寄托可以是官位，可以是金钱，可以是家庭，可以是爱情，可以是文学，可以是手艺，可以是任何一种东西，这种东西就是你的精神的支柱，他可以给你某种无形的动力，让你有了坚定生活下去的理由，并从中得到快乐。 对于钟小海来说，做木工，便成为了他的精神寄托，所以他才会如此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能找到一个精神寄托，并且坚定的为了这个精神寄托而努力的人，都是幸运的人，他们的人生有了目标，每天的生活便有了意义。而那些没有精神寄托的人，就找不到自己人生的目标，每天便会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得过且过，浑浑噩噩，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浑不知每天过的有什么意思，自然便不会感受到生活的快乐，最终很可能会成为一个麻木不仁的人，甚至会悲观厌世。 想到这儿，陈明宇不禁又想到了自己，自己的精神寄托又是什么呢？ 很快，陈明宇便给与了自己答案：仕途的进步和一个精彩的人生。 这就是他的精神寄托，也是他此生的目标。 钟小涛又接着说道：“明宇哥，那天我在我哥家吃饭，我哥也说了，他非常感谢你，如果没有你，他可能现在还在躺着等死呢。他还说，等你下回回家，一定要跟你喝杯酒！明宇哥，你要不要到我哥家去一趟，他见了你肯定非常高兴！” 陈明宇笑道：“今天不行了，中午我跟秦所、方指导他们一块喝的酒，喝多了，你看我现在走路都有些脚软了。你哥的酒量我也知道的，如果喝少了，那你哥肯定不尽兴，如果喝多了，那我今天可真的要趴不起来了。反正我回来工作了，以后去跟你哥喝酒的机会多得是，改天找个时间再去喝吧。” 钟小涛道：“好，那就改天吧。不过，明宇哥，我得赶紧把你回来工作的这个好消息告诉我哥和我嫂子，他们肯定得高兴坏了。” “哈哈，有这么夸张吗？” “有啊！肯定的啊！我都这么高兴，他们肯定比我还高兴！” 陈明宇拍了拍钟小涛的肩膀，笑道：“臭小子，改天去你哥家，咱们三个都好好喝一杯！” 第115章 回家 在钟小涛的陪同下，陈明宇回到了家里，他家跟以往一样，还是放着很多车子，屋子里和院子里都站着一些等着看病的人。 陈明宇的母亲姚桂兰正在院子里，一边洗着衣服，一边跟一个邻居聊天，突然看到陈明宇和钟小涛进了院子，便站了起来，既高兴又好奇的问道：“明宇，小涛，你们俩怎么过来了？” 陈明宇开玩笑道：“妈，这是我家，难道回家还要打报告啊？” 姚桂兰擦了擦手，笑嗔道：“臭小子，跟你妈还开玩笑呢。放假了？你喝酒了？怎么身上这么大酒味？” 钟小涛快人快语的说道：“婶子，你也不知道？我明宇哥调到咱们双桥来工作了！今天中午，我们派出所长专门摆了一桌酒席请我哥吃饭呢！听说，镇里的领导都过来了！” 姚桂兰听到这话不禁一怔，随即问道：“真的假的？明宇，你调到双庙来了？是犯了什么错误吗？” 陈明宇笑了笑，心想果然老妈是这种想法，刚想开口解释，钟小涛抢先一步说道：“婶子，你咋这么想呢？明宇哥是到我们派出所来当副所长了，怎么会是犯错误呢！” “副所长？”姚桂兰疑惑的看着陈明宇，“你到派出所当副所长了？” “呵呵，是挂职副所长。”陈明宇微笑解释道。 姚桂兰对官场里的这些事情不了解，既不了解副所长跟挂职副所长有什么区别，也不知道副所长是个多大的官，但是她知道，副所长肯定是个领导！ 这一下，姚桂兰的心情立刻由担心变成了高兴，问道：“明宇，你这才工作了多久啊，怎么就当上了副所长了？” 还是钟小涛喜滋滋的说道：“婶子，你不知道吗，我哥可是咱们县公安局的明星人物，破了好几个大案子呢！叫我说，以我明宇哥的能力，别说是当副所长了，干个所长也够格了！” 姚桂兰打趣道：“是吗？没看出来啊！” 陈明宇觉得钟小涛说的有点过了，毕竟院子里还有这么多人呢，如果被人听了并断章取义的传了出去，那这对他可是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如果再让秦少刚听了去，并且因此而对他有了看法，那可就麻烦了！ 陈明宇便连忙说道：“这就是局里正常的人事调整罢了。小涛，这些话你以后可不要再乱说。” 钟小涛也知道自己多嘴了，马上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知道了，明宇哥，以后再也不说了。” 陈明宇点了点头，又问道：“我爸在里面给人看病呢？” 姚桂兰道：“对，你进去跟他说一声吧。” 陈明宇问道：“我爸还生着我的气吗？” 陈明宇说的还是他上一次回家，没有按照他爸的意思，跟曹曼好好相亲的事。从那次他匆匆的离开家之后，担心回来之后他爸再让他去跟曹曼相亲，所以就一直都没有再回家。 姚桂兰和煦的一笑，说道：“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你爸没你想的这么小心眼。你看你这一身酒味，进去跟你爸说一声，就赶紧去睡会觉！” 陈明宇嘿嘿一笑，道：“好，我这就进去。” 进了堂屋之后，陈明宇见爸爸正在给一个人看病，便没有打扰他，等他给这个病人看完之后，陈明宇才走进叫了一声：“爸。” 陈正民抬起眼眸看了一眼陈明宇，还是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没有说什么，直接给下一个病人看病了。 陈明宇对此早已经习惯了，他爸就是这么一个外冷内热，感情非常内敛的人，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走了出来。 在陈明宇去了房间睡觉之后，钟小涛也婉拒了姚桂兰要留他在这儿玩的盛情，说单位还有事忙，便离开了。 陈明宇足足睡了一个下午，一直到天色擦黑的时候才醒了过来。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他又回到了梦马岛，跟冯佳宁同床而眠，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欲望，而冯佳宁也非常配合，两个人水*融，滚了床单。 等陈明宇醒来的时候，发现小裤里湿乎乎的，竟然跑马了！ 他可是前天晚上才刚和唐新月滚了床单，释放了身体精华的啊！ 看来，年轻就是好，火力就是强啊！ 想到梦中那恍若真实的画面，陈明宇心里不由得一阵悸动。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刁蛮可爱的女孩子了！ 随即，他又想到了唐新月，心里便不由得涌起一阵愧疚之感。 人生真的是难有十全十美之事啊！ 穿上衣服之后，陈明宇又找出来一套旧衣服，拎上洗漱用品，跟老妈打了个招呼，便骑着车子到镇上唯一的一家公共浴池洗澡去了。 在陈明宇看来，镇上这家浴池非常简陋，卫生条件更是不敢恭维，而且单间很少，来这儿洗澡的人又多，生意火爆的不行，想要洗单间至少要等一个多小时，就算是洗大池，淋浴头也要跟别人共用，所以浴池里经常会有人因为争抢淋浴头而发生打架斗殴事件。 但是没办法，这是镇上唯一的公共浴池，别无二家，已经形成了垄断局面，而老百姓们家里都没有暖气，根本就不具备在家里洗澡的条件，所以想要洗澡的话，你要么选择这儿，要么只能忍着。 通过这一个小小的浴池，陈明宇也不禁暗自感叹，垄断的威力实在太大了，各行各业莫不如此！ 同时，他也联想到，未来的国企改革，中央领导层在战略层面，选择了让国有资本从完全竞争领域中全面退出，充分激发民间资本的积极性，同时在上游能源型行业中强势的形成垄断格局，在这些领域，政府竭力排斥民间及国际资本的竞争，通过强化垄断来保证国营企业的既得利益，同时也保证了国库的充盈和民生的健康发展！ 如此来看，这种战略性的眼光实在是太高明了！ 陈明宇没有耐心等待单间，便买了一张大池票，换上拖鞋，进了浴池。 大池里简直像是下饺子一样，挤满了人，只要有淋浴头空了出来，马上就有人挤到了下面，绝不用担心会浪费水。 陈明宇暗自苦笑了一下，脱下衣服，走了进去。 陈明宇的运气倒是还不错，等了没几分钟，就看到旁边一个淋浴头空了出来，陈明宇心里一喜，连忙站了过去。 不过，他才刚刚站稳，一个皮肤黝黑，长得很敦实的男子便挤了过来，还把陈明宇给用力撞了一下！ 陈明宇没有防备，再加上地上很滑，差一点摔倒在地上！ 陈明宇心里怒气升腾，喝道：“你啥意思啊！” 敦实男子斜了一眼陈明宇，不屑的说道：“你啥意思啊？” 陈明宇道：“刚才是我先站在这个淋浴头下面的，你挤什么啊！” 敦实男子嗤笑道：“你先站在这个淋浴头下面的？谁看见了？这个淋浴头写你的名字了吗？现在是我站在这儿呢！小比崽子，你赶紧哪儿凉快，上哪边玩去！” 陈明宇见他说话如此嚣张，心里火气难抑，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说，谁站在这个淋浴头下面，谁就用呗？” 敦实男子瞪眼叫道：“就是这个意思，你不服啊？！” 这时，站在陈明宇旁边的一个中年人好心的对陈明宇说道：“他是在集上卖猪肉的郑屠户，你别惹他，再等等别的淋浴头吧。” “郑屠户？还镇关西呢！”陈明宇冷笑道，“你要是郑屠，我就是鲁智深！专门打你这个卖猪肉的！” 旁边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立刻起哄起来！ 郑屠户立马怒了，叫道：“草！我看你是作死！” 说完，便当前一拳朝着陈明宇的面门打了过来！ 陈明宇侧身闪过，伸手抓住了郑屠户的手腕，手上用力一拧，随即一脚踹在了郑屠户的肚子上，直接把他踹翻在地上！ 郑屠户惨叫一声，一边大骂着，一边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准备继续跟陈明宇打架。 这时候，谢永生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一把搭在了郑屠户的肩膀上。 郑屠户扭过脸来，看到是谢永生，立刻叫道：“谢公安，这个人打我，你赶紧把他抓起来，我请你喝酒！” 谢永生跟陈明宇进行了一个眼神上的交流，然后伏在郑屠户的耳朵边低声说了几句。郑屠户立刻瞪大了眼睛，黝黑的脸色也变得发红！他眼神惊恐的看着陈明宇，嘴唇抖动着，什么话也说出来。 谢永生又拍了拍郑屠户的肩膀，说道：“行了，老郑，你去那边吧。” 郑屠户一刻也不敢停留，抓起自己的洗漱用品，赶紧跑了。 陈明宇想到自己刚刚竟然为了争抢一个淋浴头，而跟一个卖肉的屠夫打了一架，真的是感觉到哭笑不得！看来，自己最近的火气是有些大啊，以后还是必须要好好锻炼锻炼修身养性的功夫。 其他那些洗澡的人在这个大池里见多了打架的人，对这种事早已经见怪不怪，见已经没有了热闹可看，便立马散开，各自去洗澡了。 “呵呵，真是让你见笑了。”陈明宇苦笑着对谢永生说道。 “呵呵，这种事在这儿发生的多了，我有时候也会跟人干一架！”谢永生笑道，“陈所，要不要先去里面蒸一蒸？” “这儿还有汗蒸房？”陈明宇有些惊讶。 “有啊！是今年才刚上的！听说，汗蒸在韩国、日本那边挺流行。不过蒸一蒸确实挺舒服！过一会，再让师傅给搓一搓，做个按摩，然后再洗澡，这才叫舒服。”谢永生说道。 陈明宇心想这么一个小浴池竟然还挺时髦，竟然连汗蒸房都有了，便笑道：“你倒是挺会享受！行，那就去里面蒸一蒸吧！” 第116章 任务 汗蒸房位于这个浴池的最里面，是一间七八个平米的小房间，里面的摆设非常简单，两张带靠背的长条木椅，一个炉子，便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或许是大多数人都还不太适应汗蒸的缘故，房间里的人很少，只坐着三四个人，跟外面的洗浴大军相比，可谓是人少的太多了！见到谢永生和陈明宇进来之后，他们都客气的站了起来给谢永生打招呼。 陈明宇见状，心想这个谢永生虽然只是个联防队员，但是能量看来还真是不小，对这样的人，一定要好好的结交，以后必然会多有倚重。 谢永生跟那几个人也打了招呼，却并没有给他们介绍陈明宇的身份，往炉子里浇了一瓢水，便和陈明宇一块坐了下来。 陈明宇对于谢永生没有把自己介绍给这几个人的做法也很欣赏，毕竟他刚才在外面很不冷静的跟郑屠户打了一架，如果暴露了他的身份，这件事必然会传出去，这可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 因此，陈明宇觉得谢永生不但挺有能量，而且心思细腻，肯定是个能做事的人。 接下来，他们一边汗蒸，一边闲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趣事。 这时，坐在他们旁边的一个秃顶的中年男子问道：“永生，听说咱们县最近来了一伙偷孩子的人，偷了小孩之后，就挖了他们的器官去卖钱。还有人说的更邪乎，说有敌特组织的人来到了咱们这儿，好像有什么大阴谋，这些都是真的假的啊？” 谢永生慢条斯理的问道：“老李，这些话你都是听谁说的啊？” 老李嘿嘿一笑，说道：“都是听别人瞎说的，也不是听一个人说的，很多人都在这么传。” 谢永生“哦”了一声，又道：“老李，我给你提个醒，你说的这些都是没影的事，不管别人怎么传，你可不要瞎传。虽说现在法律上还没有造谣罪，但要是有人因为造谣生出了事，他可也是要负责任的。” 老李连忙赔笑道：“是！是！你放心吧，这些话我也就是在这儿问问你，在外面我肯定是不会乱说的！永生你了解我，我可不是那种乱说话的人！” 谢永生微微一笑，道：“我知道。” 老李或许是心里受到了影响，又待了不到一分钟，便站了起来，说道：“永生，那你们在这儿先蒸着，我出去洗一洗。” 谢永生道：“好，去吧。” 老李从汗蒸房里离开之后，其他几个人也都离开了汗蒸房，汗蒸房里便只剩下陈明宇和谢永生两个人了。 “陈所……”谢永生这才恢复了对陈明宇的正式称呼，赔笑说道，“听说你今天中午喝了不少酒，蔡书记都没喝过你，是吧？” 陈明宇笑道：“我也喝趴下了，足足睡了一下午，现在头还有点晕呢，所以过来洗个澡透透。” 谢永生道：“陈所，我今天跟魏帅他们商量了，我们这些联防也想凑一块给你摆一桌接风酒，希望你给个面子啊！” 陈明宇笑道：“兄弟们这也太客气了吧！这样吧，永生，你负责把咱们所所有的联防队员都召集一下，我请大家吃个饭！以后，我要开展工作，还需要多多依仗各位兄弟啊！” 谢永生听陈明宇说的如此接地气，还要大方的请大家伙吃饭，心里对陈明宇的评价不由得又高了几分，嘴上则道：“这怎么行啊！怎么能让你们掏腰包请我们呢？陈所，摆这桌接风酒，是我们大家伙的心意，你可一定要给个面子啊！” 陈明宇笑道：“那好吧！永生，你安排时间吧，我绝对过去！” 谢永生说道：“好，陈所，我明天就把大家召集起来，看看是明天晚上，或者是后天晚上，请你吃饭！” 陈明宇笑道：“行，我听你安排！” 谢永生哈哈一笑，道：“你开玩笑了，我可不敢安排你啊！陈所，我说句心里话，从今天我见到你，尤其是跟着你调查那三起偷牛案之后，我就看出来了，你绝对是个值得我们跟随效力的好领导！陈所，你虽然年轻，但你是个非常稳重，非常能沉的下去的人！我觉得，想要办案子，就必须要把心沉的下去！其实，咱们农村的案子没有多难查的，关键就是想不想查，能不能沉下心去查，所以啊，陈所，别人我管不着，但是我谢永生，以后就绝对给你鞍前马后了！” 陈明宇心里很高兴，说道：“好啊，永生，我也看出来了，你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以后我开展工作，还要多依仗你啊！” 谢永生道：“这没说的。” 陈明宇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说道：“我准备就从这个偷牛案开始我的工作，耕牛对老百姓的重要意义，咱们都明白，我就不多说了。所以，这个偷牛案，我一定要破！永生，我看你在咱们镇的关系网很广，你的能力我更是看在眼里的，所以破这个案子，还需要你多出力啊！” 谢永生道：“没问题！陈所，请你相信我，你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绝对不会打一点折扣！” 陈明宇笑道：“我肯定相信你啊，要不然我也不会给你说这些！另外，对于如何入手这个偷牛案，我今天也考虑了。我觉得魏帅说的很对，偷这些耕牛的绝对是些没钱的烂仔，这也就决定了他们偷了这些耕牛之后，绝对会很快变现。既然要变现，这就牵扯到了两个问题。一个是他们的变现渠道，他们是在本地销赃，还是去外地销赃？另外一个就是他们的变现方式，也就是他们会把整头活的耕牛卖出去，还是把牛杀了卖牛肉？永生，你对这两点有什么想法吗？” 谢永生想了一会，道：“陈所，那我简单说一说我的想法？” 陈明宇道：“好，说吧。” 谢永生道：“对于销赃渠道这个问题，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在咱们县里销赃，因为这么一来目标太明显了。但是，他们也不会跑的太远，要不然光是这些牛的运费也是一笔钱，而且，他们偷牛之后肯定急于变现，估计也没有那么多耐心拉到外地去。” 陈明宇点点头，鼓励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嗯，接着往下说。” 谢永生便接着说道：“至于变现方式，这个我不敢乱猜。但是，我可以变换角度想一想，如果我是偷牛贼的话，在偷牛之前，我肯定要先联系好销售渠道，要不然把牛偷到之后可没地方放。那么什么样的销售渠道需要的牛多呢？应该是屠宰场，或者是卖熟牛肉的饭店、熟食店之类的地方。虽然整头的活牛也有人买，但是买这种耕牛的都是农民，但是耕牛可不是小东西，农民又向来小心，买这么值钱的东西，他们一般是不会从陌生人手里买的，而要通过熟人买，这么一来，偷牛贼就很容易留下把柄。而把牛杀了卖肉，就什么把柄都不会留下。所以，我认为，他们很有可能会把牛杀了卖肉。” 陈明宇听完笑道：“你还说不敢乱猜呢，你猜的非常好啊！永胜，说真的，你很有干刑警的天赋啊！” 谢永生听得心里非常激动，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来过，他其实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一个刑警！但是，他现在只是一个连编制都没有的联防队员罢了，连个正式的民警都干不了，更何况是刑警了？ 简简单单的“编制”两个字，是他这一辈子都无法逾越的鸿沟。 既然这个梦想注定了只是一个白日梦，说出来只能惹人笑话，那就还是永远藏在内心最深处吧！ “陈所，你真是过奖了！跟你相比，我这点三脚猫的水平，能算什么呀！”谢永生谦虚的说道。 “呵呵，你这可不是三脚猫的水平，我看你侦查、分析的能力，要比一般的刑警还要强！”陈明宇由衷的称赞的。 “陈所，你太过奖了！”谢永生还是谦虚的说道。 陈明宇道：“永生，我能不能交给你一个任务？” 谢永生道：“陈所，你尽管说！” “这个任务，可是很辛苦哦！”陈明宇提前打起了预防针。 “不管是什么任务，不管有多辛苦，只要是陈所你安排的，只要你信得过我，我就决定尽我的权力去做好！”谢永生保证到。 陈明宇道：“就凭你这句话，我就百分百的信任你！永生，我交给你的这个任务，就是让你去其他发生偷牛案的地方具体了解一下情况，做好笔录，把这些案子串起来，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另外，再到咱们县和周边发生了偷牛案的县的一些专门卖牛肉的饭店、熟食店去走访一下，看他们最近有没有通过什么特殊渠道收到过牛肉。在咱们清江这边，除了回民之外，吃牛肉的不太多，所以这样的饭店、熟食店也不会太多，通过走访，一定能找到一些线索！不过，这个工作可不轻松，也不是三五天能够做完的，必须要把心完全的沉下去，才能做出来成绩！永生，现在你还敢不敢保证把这个工作百分百的做好？” 有着一个刑警梦想的谢永生虽然也知道这么大排查很辛苦，但是心里却还涌起了一些兴奋之情，因为他知道，刑警碰到案子的时候，经常做的就是这些工作！ 侦破这种案子，可比处理一些邻里纠纷，或者帮计生办的人去抓捕超生户有意思多了！ 所以，谢永生当即便说道：“陈所，我刚才说了会百分百的执行你的命令，就绝对不会变卦！你放心吧，我绝对会沉下心来把这件事做好！” 陈明宇道：“好！永生，我会跟秦所、老方他们说好，绝对保证你们的办案经费！另外，我也会跟刑警队打个招呼，如果你们有需要刑警队帮助的地方，他们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等咱们把这个案子破了之后，我一定亲自去局里为你请功！” 谢永生很激动的说道：“陈所，我绝对不让你失望！” 第117章 迅速打开工作局面 第二天上午，陈明宇跟秦少刚和方顺和说了他们昨天走访了那几家被偷牛户之后的收获，另外也说了准备让谢永生和魏帅两人去做大排查的想法，并且希望所里能够提供经费支持。 秦少刚和方顺和在听完陈明宇的话之后，都感到非常惊讶！ 他们惊讶之处倒并不完全在于陈明宇刚到所里来工作，竟然这么快就进入了工作节奏，而且还表现出了极强的责任感，而更加在于他竟然想让谢永生和魏帅去做大排查的工作，而且还说他之前已经找他们聊过，他们两个也都已经同意了！ 众所周知，对于民警来说，最辛苦的工作有两种，一个是蹲点，一个是大排查。而且，干这两样工作，往往出了很大的力，却并不一定能够取得成绩。而没有取得成绩，那么之前的那些辛苦，便几乎算是做了无用功。 所以，哪怕是正式的民警，面对这两个工作的时候也是头大无比，能推就推，而一个月只拿一百多块钱工资，还没有任何其他保障的联防队员，更是没谁愿意做这样的工作，哪怕是推不了，也很难指望他们能够真正沉下心做工作。 对于谢永生和魏帅这两个人，秦少刚和方顺和对他们都非常了解，魏帅倒还好，是个老实人，一般所里给他安排了什么工作，他不管做的好不好，总会去做。而谢永生却是一个老油条了，之前还因为工作的问题跟董磊吵过架，所以很难想象他愿意去干大排查这样的工作！ 陈明宇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啊？他竟然这么快就打开了工作局面？ “明宇，你确定谢永生和魏帅愿意去干这个活？”秦少刚疑惑的问道。 “是啊，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他们也已经明确表示同意了。”陈明宇认真的笑道，“不过，干这种大排查的工作，路费和餐饮费要花不少，我已经对他们明确说了，所里会解决他们的经费问题。秦所，方指导，这一点是我做错了，我向你们检讨！我知道，涉及到经费的问题，我应该先向你们请示，征得了你们的同意才行。但我当时见他们两个这么爽快的接受了工作安排，心里一激动，就把经费的事给他们许下了！请你们批评！” 秦少刚暗自苦笑，心想你这个陈明宇，还真是鬼的很！你都先斩后奏的把经费的事给他们许下了，我还能说不行吗？我总不至于为了这点经费跟你这个新来的副所长闹别扭吧？ “呵呵，明宇，实话说，咱们所里的经费挺困难的，这一点老方最清楚。但是呢，如果他们两个真的愿意去干这个工作，那么咱们无论如何都要给他们保证经费！同志们都拿着枪上战场了，咱们连后备工作都做不好，那怎么成呢？”秦少刚笑呵呵的说道。 “秦所，那真是太谢谢你了！我在答应了他们保证经费之后，还担心万一咱们所里太困难，拿不出这笔钱来，我就没法下台了呢！不过，秦所，方指导，我向你们保证，这种先斩后奏的事，我是第一次干，也是最后一次干，以后我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陈明宇信誓旦旦的说道。 “呵呵，明宇，你不用这么自责，都是为了工作嘛！”秦少刚道。 方顺和也有意卖陈明宇一个人情，说道：“如果谢永生和魏帅真的能找到这起偷牛案的重要线索，甚至是直接破了这个案子，那咱们几个就亲自去局里给他们请功！除了给他们荣誉之外，还要争取让局里在资金上给他们一些奖励！” 陈明宇笑道：“那我先替他们谢谢方指导了！” 秦少刚其实对这事还是挺疑惑的，但是他也不好再多问陈明宇，要不然就显得太不信任陈明宇了。 于是，秦少刚便道：“咱们把谢永生和魏帅叫过来聊一聊吧。” 陈明宇道：“好，我现在就去叫他们。” 很快，谢永生和魏帅都来到了秦少刚的办公室，几个人分开坐好之后，秦少刚抽着烟问道：“永生，魏帅，你们决定了要沉下心去做大排查了，对吧？” 谢永生一本正经的说道：“对！昨天陈所带我们去了那几家农户走访，看了他们丢了牛之后的伤心样子，我们都很受感触，真想赶紧把这个案子破了！陈所通过分析之后，找到了一些线索，想让我们去排查。我们都很感激陈所对我们的信任，也为了把耕牛给那几家农户赶紧找回来，我们两个愿意按照陈所的安排去好好做排查工作，争取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魏帅其实不太想去做这么辛苦的工作，但是他向来是跟着谢永生混的，既然谢永生同意了，他便也只能同意。所以他也想在几位领导面前表现表现，一激动，便说道：“秦所，方指导，陈所，你们放心吧，如果我们找不到线索，就绝对不回来！” 秦少刚听了他们两个的表态，才算是完全放下心来，鼓励道：“好，你们两个好好干，所里一定会给你们最大的支持！”然后又开玩笑道：“不过，如果你们实在没有找到线索，那也不能不回来，咱们继续发挥群策群力找线索嘛！要不然，你们家的老娘们到时候来找我要人，我可是没人给她们啊！” 大家便都笑了起来。 从秦少刚的办公室离开之后，谢永生又单独找到陈明宇，说道：“陈所，昨天晚上，你在澡堂子里碰到的那个郑屠户，他今天一早就找上了我，托我在中间搭个桥，他想请你吃个饭，给你赔礼道歉。” 要是放在平时，陈明宇别说是去郑屠户的这个饭了，甚至连搭理都不愿意搭理他，但是现在却不能这么干，因为谢永生对他非常尊重，而且他以后还要多多倚重谢永生，所以谢永生的这个面子不能不给。 不过，谢永生却一眼就看穿了陈明宇在想什么，不等陈明宇开口，便又说道：“陈所，这个郑屠户就是个烂货，我跟他也没有什么交情，你不用给他这个面子。要是不想去，那你就别去了，我去给他说一声，让他以后注意着点就行了。” 陈明宇笑道：“要不然这样吧，我虽然是咱们双庙镇的人，但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去集上逛过了，要不然你陪着我去集上逛一圈，我去给郑屠户说句话，顺便也了解一下咱们这儿的情况。” 谢永生知道陈明宇心里是怎么想的，便道：“行，那我陪你去逛逛。” 双庙镇的集市主要是一条南北向的大街，这也是双庙镇唯一的主干道，双庙镇政府就位于这条街的南边。 双庙镇每月逢阴历的3、6、9，是赶集的日子，今天其实并不是集，但是街上也有不少人，一些卖早点的、卖肉的、卖菜的也来摆摆摊，能卖多少卖多少。 陈明宇和谢永生从政府大院出来之后，便沿着这条南北大街逛了起来。 “我当年上高中的时候，这条街道就已经是这样了，现在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两边的主要建筑几乎没有变样，路也还是这么坑坑洼洼，简直就是没有什么发展啊。”陈明宇说道。 “是啊！咱们双庙镇近几年发展的实在是太慢了！财政没钱，各种基建设施便没法投入，甚至连路都修不起来。交通的落后更是制约了咱们镇的发展，这简直就成了一个恶性循环了。说起交通，真是一言难尽！其实，陈所，你看咱们现在走的路虽然坑坑洼洼，但最起码还是油漆路。咱们镇南边那几个村子的交通状况可就更差了，尤其是独山、山头等几个村子，更是跟山区一样，至今未通公路，车辆根本就无法通行，老百姓想要运输点较重的东西，便只能用牲口，这简直跟六七十年代的时候没什么区别。”谢永生也感叹的说道。 “这个我也知道，别说独山和山头了，就说我们村吧，地势太洼，只要下了大雨，路上就会变成河，根本就没法走。唉，要想富，先修路。这句口号如今已经得到了上上下下的共识，如果交通搞不上来，我看啊，咱们镇的经济永远都发展不起来。”陈明宇递给谢永生一根烟，说道。 谢永生掏出打火机要给陈明宇点烟，陈明宇摆了摆手，自己掏出打火机点上了。 谢永生接着说道：“独山、山头那几个村子的人为了修路的事到镇里找了很多次了，甚至还自发集过资，强烈的要求修路，但是最后还是没有修成。” 陈明宇问道：“镇里研究过修路的问题吗？” 谢永生吐了一口烟圈，道：“研究倒是研究过，但是财政掏不出修路的钱，光是研究也不顶个毬用，每次都不了了之。”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陈明宇最近这几天，一直都在想着应该通过什么法子，跳出公安系统，进入政府机关，但是他还没有想好合适的路径。 现在，谢永生的这番话却给了他一些启发，如果他能把修路的事抓起来，这就不但是一件有利于民生的大好事，而且也可以成为他进入政府机关的敲门砖啊！ 不错，这是个好法子！ 陈明宇不禁感到非常振奋。 不过，他也知道，修路不是一件小事，不但需要大量的资金，而且还牵扯到方方面面，绝对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所以，自己也不能着急，而是沉下心来，慢慢寻找机会才行。 “陈所，走吧，郑屠户的摊子就在前面。”谢永生道。 “好，走。”陈明宇应道。 第118章 摸到线索 陈明宇和谢永生来到郑屠户的肉摊前，郑屠户正在给一个人割肉。 谢永生叫道：“老郑，你看谁来了。” 郑屠户抬起头，看见陈明宇之后，马上放下了切肉刀，非常紧张的说道：“哎呀，陈所！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买肉吗？” 谢永生嗔道：“你个老郑，不买肉就不能来了？” 郑屠户连忙说道：“哎呀，我不会说话，陈所你可别见怪！你看，我这儿也没有地方坐。这样吧，我现在就收摊子，咱们找个地方坐坐！” 陈明宇微微一笑，说道：“不用了，你先忙你的，咱们等下聊几句。” 谢永生也道：“你先把肉卖了，人家还等着呢。” 郑屠户连声应道：“好！好！我这就弄好，这就弄好！” 之后，郑屠户三下五除二的把肉割好，称好，打发走那个顾客之后，又陪着笑对陈明宇说道：“陈所，昨晚的事，是我有眼无珠，你可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陈明宇笑道：“没事，昨晚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放在心里了。” 谢永生也笑道：“放心吧，老郑，我们陈所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不会跟你一般见识的。不过呢，你以后可要老老实实的，不要仗着有两把力气就充流氓，知道吗？” 这年头，流氓罪还是一个非常严重的罪名，属于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罪名，是刑法的重点打击对象，而且可以被定义为流氓罪的行为很多，指公然藐视国家法纪和社会公德、聚众斗殴、寻衅滋事、侮辱妇女或破坏公共秩序以及其他情节恶劣的行为，一旦被定义为流氓罪，轻则劳教，重则坐牢，更严重的，甚至可以判死刑！ 郑屠户因此吓了一跳，随即嘿嘿笑道：“谢公安你可真会开我的玩笑，我就是一个卖猪肉的，哪敢充什么流氓啊！陈所，谢公安，我脑子不好使，有时候容易犯浑，但是我真没做过什么坏事。我今天向你们保证，以后我一定好好检讨自己，再也不敢犯浑了！” 谢永生也只不过是故意在陈明宇面前敲打一下郑屠户罢了，便道：“行，那你以后多注意点，没事少喝点酒，少吃点肥肉，要不然你的脑子会越来越不好使！” 郑屠户在围裙上擦着手，陪笑说道：“是！是！我以后一定改！嘿嘿，陈所，今儿中午你有时间吗？给我个机会，我给你敬几杯酒，赔礼道歉！” 陈明宇笑道：“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今儿中午还真没有时间。我这一会过来呢，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昨天已经过去了，就别想着了。你呢，就好好的做你的生意就行了。” “陈所，这怎么行呢，你给我个机会……”郑屠户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谢永生。 谢永生道：“行了，陈所中午确实没时间。不过，你也不用再担心了，陈所说了昨天的事已经过去了，那就是已经过去了，明白了吧？” 郑屠户虽然还是觉得应该请陈明宇吃一顿饭才能更安心，但是既然陈明宇和谢永生都这么说了，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连声说好。 陈明宇吐了口烟圈，又道：“老郑，向你打听个事。” 郑屠户连忙道：“陈所你说，只要是我知道的，我绝对一点不剩的告诉你！” 陈明宇问道：“你知道咱们这边有没有专门杀牛的啊？” “杀牛的？”郑屠户想了想，说道，“除了县里国营的屠宰场之外，我还真没听说哪里有杀牛的。” 陈明宇点点头，应了一声，并且和谢永生对视了一眼。 谢永生又接着问道：“老郑，那你听说最近有谁收牛或者卖牛了吗？” 郑屠户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还真没在意，我平时就是卖猪肉，从来都没有弄过牛肉，所以这方面的事，我也没上过心。有谁收牛，或者卖牛什么的，也不会来找我啊。” 谢永生道：“行，既然你没听说过这事，那就算了。” 郑屠户兀自有些担心的问道：“陈所，谢公安，不是出啥事了吧？” 陈明宇笑道：“没啥事，呵呵。老郑，那你忙吧，我们就走了。” 郑屠户连忙说道：“哎，陈所，你等等！” 然后，郑屠户拿起砍刀，三下五除二的砍下来一大块猪排，又简单的剁了几刀，装入一个黑色的方便袋中，说道：“陈所，这点排骨你带上！” 陈明宇心想这个郑屠户虽然看着一个闷头闷脑的汉子，但倒是还挺上道，便笑道：“老郑，你太客气了！你在这儿摆摊也不容易，这些排骨还是留着卖吧。” 郑屠户不依，说道：“这点排骨能算得了什么呀！陈所，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 谢永生笑道：“你个老郑，现在真是有进步啊！陈所，既然这是老郑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郑屠户嘿嘿一笑，道：“就是！就是！陈所，你就收下吧！” 陈明宇也不是扭捏的人，便把排骨接了过来，道：“行，那我就收下。老郑，谢了！” 郑屠户非常高兴的说道：“谢啥呀！陈所，等你这几天忙完了，我还是想请你吃个饭，你看行吗？” 陈明宇笑道：“行，那咱们找个时间喝一杯！” ……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个星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这天下午，陈明宇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谢永生和魏帅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陈所！”谢永生看见陈明宇之后，便激动的叫了一声。 陈明宇见谢永生这么高兴的样子，就知道他可能是摸到了什么线索，同时看到他们两个的脸色非常憔悴，显然是这几天太疲劳了，便马上站了起来，说道：“永生，魏帅，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们了！快坐下！” 谢永生坐下来之后，见桌子上放着一杯凉白开，也不管是谁的杯子了，抓起来一口气把水喝干了，抹了抹嘴，才激动的说道：“陈所，我们找到了一条很有价值的线索！” 陈明宇道：“是吗？太好了！赶紧说说！” 谢永生说道：“昨天，我们去了沂城县走访了一个专门卖酱牛肉的熟食店，经过了解之后，那个店主告诉我们，最近这段时间，他确实低价收到了几头牛，而且卖给他牛的是两个小伙子，其中一个就是咱们华阳县的！他还给我说了名字，叫江三波！” “江三波？是咱们镇的人吗？”陈明宇问道。 “我已经查了，他不是咱们镇的，是跟咱们镇相邻的柳园镇的！这个江三波二十多岁，没有工作，也不务农，每天就是游手好闲，是个地癞子！从他的个人情况来看，他很有作案动机！”谢永生兴奋的说道。 陈明宇高兴的说道：“好，你们摸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咱们不要打草惊蛇，先偷偷的过去摸一摸他的底，然后再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魏帅道：“陈所，我倒是有一点疑问。” 陈明宇抬了抬下巴，道：“你说。” 魏帅道：“我觉得沂城县那个熟食店老板既然收了他们的牛，应该跟他们挺熟才对，怎么会主动告诉我们是谁给他送的牛呢？如果他们不熟，江三波也没有必要跟那个熟食店老板透漏自己的真实身份吧？” 陈明宇道：“所以，你认为那个熟食店老板没说真话？” 魏帅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就觉得这事有点不大合理啊！” 陈明宇微微一笑，问谢永生：“永生，你怎么想的？” 谢永生道：“魏帅也给我说了这一点，我想了想，觉得那个熟食店老板没有说谎骗我们的必要。首先，他要是跟江三波他们是一伙的，江三波负责偷牛，他负责销赃，那么我们上门了解情况的时候，他完全什么都不说，没必要把江三波供出来。其次，我看那个熟食店的生意挺红火，那个老板也没必要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去以身犯险。所以，我觉得，那个老板肯定不知道江三波他们手里的牛是什么来路，可能就是图便宜，所以就把他们的牛收了。现在，我们上门了解情况之后，他应该猜到了这几头牛的来路不正，害怕以后会牵扯到他，所以才主动把江三波说了出来。至于，那个熟食店老板是怎么知道江三波的真实身份的，这个就不清楚了。” 陈明宇问道：“你没有问那个熟食店老板是怎么跟江三波认识的吗？” 谢永生道：“我问了，他说是看了江三波的身份证，但是我觉得这一点，他不一定是实话实说的。” “为什么这么想？”陈明宇接着问道。 “我在问那个熟食店老板这个问题的时候，明显发现他有点支支吾吾的，过了一会才说他是看了江三波的身份证，所以知道了他的身份的。他既然这么支支吾吾的，显然就是在找借口。我想，如果这个熟食店老板心里没鬼的话，完全可以爽快的实话实说，所以他说的很可能不是实话。”谢永生分析道。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有点鬼。”魏帅也接着说道。 陈明宇点点头，道：“你们说的有道理，看来这里面确实有点问题。不过，这个江三波肯定是个重点嫌疑人，咱们先去摸摸他的底再说！” 谢永生又说道：“我已经给那个熟食店老板留了联系方式，如果江三波再去他那儿卖牛，他一定得想办法留住江三波，然后立刻通知咱们。另外，我也警告了他，这件事绝对不能往外乱说，如果出了什么事，他要负责任！” 陈明宇称赞道：“你这一点安排的非常好！永生，魏帅，这次大排查真的是辛苦你们了，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走，咱们下馆子先好好吃一顿，我请客！接下来，咱们再说怎么办案！” 第119章 蹲守 中午，陈明宇在镇上最好的饭店请谢永生和魏帅吃了顿饭，由于下午还要工作，所以他们每个人只是喝了一瓶啤酒。 下午，陈明宇他们又向秦少刚汇报了这件事，秦少刚听了也是非常振奋！ 实际上，秦少刚并没有对谢永生和魏帅报多大希望。虽然谢永生和魏帅两人之前信誓旦旦的表示了要认真的做好大排查工作，但是秦少刚还是认为他们两个估计是因为陈明宇刚来所里，觉得陈明宇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所长，所以想在陈明宇面前表现表现罢了，并不会真的沉下心去做这个辛苦的工作。 正因为秦少刚的预期很小，所以听到这个消息才会更加的振奋！ 如果他们能把这起系列偷牛案破了，对于完成今年的破案任务数和逮捕人头数可是有着巨大帮助的啊。而且系列偷牛案放在农村，怎么也算是一起大案子了，是一般的盗窃案所不能相比的！如果牵扯的人多，甚至能把一个偷盗团伙连根拔起，这可就绝对是立了一个大功啊！ 而且，不管是他们所里谁破了这个案子，最大的功劳肯定还是属于他这个所长的！ 因此，秦少刚这一次是真正上了心！ 他先是好好的勉励了一番谢永生和魏帅，又打电话给柳园镇派出所的所长详细说了这件事，然后亲自和陈明宇他们一起开着面包车前往了柳园镇派出所。 到了柳园镇派出所，陈明宇他们又从柳园所所长赵明博这儿了解了更多关于江三波的情况。 这个江三波是柳园镇的一个名人，他之所以有名气，倒不是因为他混的有多好，而是因为他是柳园镇上有名的地赖子。头两年，他跟朋友合伙在镇上开了一家录像厅，但是因为经验不善，没过半年，录像厅就倒闭了。 从那以后，江三波就在干什么正事，成天游手好闲，干点偷鸡摸狗，偷看寡妇洗澡的腌臜事，是镇派出所的重点打击对象，动辄就会被叫到派出所训斥一番，在看守所也是几进几出的老油子了。 以江三波的人品，确实能做出来偷牛的事。 不过，由于柳园镇这边并没有发生过偷牛案，所以他们所里也就没有找江三宝了解过情况。但是，柳园镇没有发生过偷牛案，并不能排除掉江三波的嫌疑，因为也有可能是江三波害怕暴露，所以兔子不吃窝边草，没有在柳园做过案。 听赵明博介绍完江三波的情况之后，陈明宇觉得这个江三波的嫌疑更大了！ 秦少刚在兴奋之下，更是很武断的说道：“明博，我觉得这个偷牛贼就是这个江三波了！” 赵明博倒是一个性格非常稳重的人，说道：“这个江三波的嫌疑确实非常大，不过，这个江三波是个老油条了，如果咱们直接把他叫过来讯问，他可能什么都不会招。所以，还得想个法子才行！” 秦少刚也感觉到自己刚才说的太过武断了，笑了笑，问道：“你觉得怎么办好？” 赵明博笑道：“少刚，这是你们发现的线索，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一定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 秦少刚开玩笑道：“好啊，明博，你倒是会踢皮球！” 赵明博笑道：“我哪敢给你踢皮球啊，我只是怕我打草惊蛇，影响了你们办案子罢了！” 秦少刚递给赵明博一根烟，然后把目光转向陈明宇，说道：“明宇，你也听见了，赵所让咱们拿主意。这个线索是在你的领导下发现的，你说怎么办？” 陈明宇知道现在不是谦虚的时候，沉吟了一下，便说道：“我觉得赵所说的很有道理，虽然沂城县的那个熟食店老板说了江三波最近往他那儿卖牛的事，但是咱们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江三波卖的牛就是他偷的那些牛。如果他有所准备，而我们就直接去找他的话，效果很可能会不太好。我认为，这个案子要办就一定要办成铁案。所以，我有个想法，那就是我们去蹲守江三波！我认为，他如果是偷牛贼，那么在近期，他肯定还会再次作案！如果我们能把他逮个现行，人赃俱获，那么他就算是想抵赖也抵赖不了！” 秦少刚吐了口烟圈，说道：“蹲守是个好办法，不过，这个法子可非常辛苦啊！” 陈明宇道：“我不怕辛苦，蹲守的活，我亲自去做！” 赵明博也不禁暗自感叹，称赞道：“陈所真不愧是从刑警队下来的，办案子是真能沉的下去啊！如果咱们的民警都能像陈所一样沉下心来办案子，那还愁有什么办不成的案子吗？” 陈明宇笑道：“赵所，你真是过奖了！” 秦少刚急于把这个案子破了立功，既然陈明宇主动表态了，他自然乐得同意，便道：“好，明宇，那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了！等你抓到偷牛贼之后，咱们好好庆功！明博，你说的要给与我们全力支持，可不能打折扣啊！” 赵明博笑道：“你把我看成啥人了，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我绝对是不会打折扣的！这样吧，我抽调一个正式民警和两个联防队员，让他们完全听你的指挥，配合你蹲守江三波！” 陈明宇知道，各个派出所的人力都很紧张，赵明博能一下子调三个人给他帮忙，确实已经很够意思了！ 陈明宇便道：“赵所，那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赵明博笑道：“别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嘛！而且，我跟少刚可是老交情了，如果我不全心全意的帮他，他可不会饶了我！” 秦少刚大笑：“你知道就行！” …… 从这天开始，陈明宇就带着谢永生和魏帅两个人，以及赵明博安排的三个人，展开了对江三波的蹲守。他们六个人分成了两班，轮流蹲守。由于柳园所的这三个人毕竟是给他们帮忙，所以陈明宇便主动承担了夜里蹲守的活，让柳园所的三个人主要在白天蹲守。 一晃又是三天过去了。 在这三天的时间里，江三波每天就是吃喝玩乐，在街上闲逛，虽然没干什么好事，但是也没有发现他有任何偷牛的行动。 蹲守的日子可是非常难熬的，尤其是这么大冷的冬天，他们又主要在晚上蹲守，只能在车里将就着睡觉。但是这辆破旧的面包车到处透风，他们又要时刻盯着江三波，根本就睡不好，吃饭也只是讲究着吃。 三天的时间下来，他们每个人都熬的精神疲惫，只能靠抽烟来提神了。 尤其是谢永生，前些时间的大排查，他已经吃了很多苦，在没有得到好好休息的情况下，又跟着陈明宇来蹲守江三波，而且他还有些精神衰弱，晚上睡不好，白天也睡不着，嘴上都已经熬出水泡了！ 这天夜里，他们三个继续在江三波家附近蹲守，小小的面包车里烟雾缭绕，好简直像是被人放了一把火一样！ “陈所，你说这个江三波什么时候才会行动啊？”魏帅紧紧裹着军大衣问道。 “这个可不好说。唉，蹲守的工作就是这样，很辛苦，而且还不知道哪天是个头，甚至连是不是能有收获也不一定。所以蹲守是一个很笨的法子，但很多时候，也是个非常管用的法子。咱们既然想把江三波人赃俱获，想把这个案子办成一个铁案，那就只好采用这个法子。”陈明宇解释道。 “陈所，咱们继续蹲守，我就不相信他能老是不行动！”谢永生咬着烟，等着发红的眼睛说道。 陈明宇看着谢永生这么憔悴的样子，说道：“永生，你这几天实在是太辛苦了，今晚上由我和魏帅蹲守就行了，你去旅馆里好好睡一觉。” 魏帅也说道：“是啊，生哥，你白天又睡不着，现在就去睡一会吧，你看嘴上都起水泡了。这儿有我和陈所守着呢，不会出什么事。” 谢永生使劲抽了一口烟，说道：“这么几天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天。只要这个案子不破，我心里就不踏实，就算是去了旅馆也睡不着，还是在这儿吧。陈所，要不然你去睡一会吧，这几天你也熬坏了。” 陈明宇道：“我没什么事，白天我能睡得着，把觉都补回来了。要不然，魏帅你去休息吧。” 魏帅道：“你们两个都不去休息，我才不去呢！” 对于谢永生和魏帅这两个联防队员能够为了案子下这么大力气，陈明宇心里实在是非常感动，同时也为他们的志气所激，更是下决心一定要把这个案子办成一个铁案！ “那好，咱们就都不去休息了，一块在这儿守着，不抓住江三波绝不罢休！”陈明宇说道。 “对，就是这样！”谢永生说道。 “等把江三波抓到之后，我一定得好好踹他几脚，以泄我心头之恨！”魏帅说道。 陈明宇和谢永生都笑了起来。 在黑暗中，陈明宇看着谢永生和魏帅，心里在很感动的同时，也想着像他们两个这么认真工作，而且又有能力的人，只是干联防队员，实在是太可惜了！等以后，如果自己有了一定的权力或者人脉，一定要想办法给他们两个解决身份问题，让他们穿上警服，配上警号，做一个真正的公安！ 正在这时，前面突然开来了一辆三轮车，在江三波家家门口停了下来！一个人从车里走下来，进了江三波的家。 第120章 人赃并获 “陈所，可能有情况！”谢永生立刻来了精神！ “这会不会是江三波的同伙啊？”魏帅问道。 “很有可能！”陈明宇沉声说道，“咱们蹲了这么几天，今天可能是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没过多大会，他们就看见江三波叼着一根烟跟刚才进他家院子的那个人一块走了出来，两个人上了三轮车之后，很快就发动了车子。 “看来，他们今晚是要行动！”魏帅难抑兴奋的说道。 “但愿如此！”谢永生道。 待那辆三轮车驶出去几百米之后，陈明宇也发动了面包车，从后面跟了上去。 今天晚上，天空非常晴朗，一轮明月高悬天空，周围繁星闪烁，把大地照的一片清明！ 陈明宇小心的驾驶着面包车，关了车灯，在那辆三轮车后面隔着四五十米的距离，不远不近的跟着。由于今晚的视线挺好，而且路上也没有几辆车，所以陈明宇跟踪起来也非常容易。而且，江三波他们驾驶的那辆三轮车的噪音很大，他们坐在车上，便很难注意到其他的声音，所以也不会轻易发现他们被人盯梢了！ 三轮车一路行驶，很快就进入了双庙镇的地界。 “妈的，这两个混蛋，看来他们又想到咱们镇上偷牛！”魏帅咬着切齿的说道。 “今晚就要让他们知道，咱们镇的牛，可不是这么好偷的！”陈明宇冷笑道。 三轮车来到了陈明宇家所在的郭庄外的地头边，便停了下来。很快，有两个人跳下了车，快步向村子里走去。 陈明宇心想，这两个混蛋今天竟然偷到我家门口来了，真他妈的太嚣张了！魏帅说的对，今天把他们逮住之后，一定要好好的踹他们几脚，否则真的是难泄心头之恨！ “走，下车，咱们在后面跟着。他们两个身上不知道有没有家伙，咱们必须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能受伤！从现在开始，咱们都必须要打起精神来，随时准备行动！”陈明宇把面包车停在路边，叮嘱了一声，便和他们两人下了车，从后面小心的跟了过去。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左右，人们早已经睡下，整个村子里安安静静的，偶尔的一两声犬吠，就显得格外刺耳。 陈明宇他们跟在后面，见江三波他们进了村子不久，一路走到了距离陈明宇家不远的老牛家。 这个老牛本就姓牛，是个孤寡老人，而且家里还养了一大一小两头牛，终日跟这两头牛相伴，所以村里的人便都称呼他为“老牛”。 陈明宇见江三波他们进了老牛家以后，就更加认定了他们两个绝对就是偷牛贼。 老牛家的院墙很矮，还没有一个成年人高，跟江三波一块的那个人扒住墙头，麻利的爬了进去。很快，他从里面打开了门。江三波站在门口向四周望了望，便也走了进去。 “陈所，咱们怎么办？”魏帅问道，“要不要冲进去？” 陈明宇道：“稍等一下，给他们一点作案的时间。” 魏帅会心的一笑，道：“明白！” 谢永生低声说道：“我看他们两个也是笨贼，有这么大的胆子，手里还有药物，竟然只知道偷牛！他们要是不被抓，那才真是没有天理了！” 陈明宇微笑道：“有些人啊，看起来挺机灵，其实脑子里却少跟弦，净干一些掩耳盗铃的事，江三波他们就是这种人。” 谢永生也会心的笑了起来。 大约五分钟后，院子里响起了牛叫的声音。 陈明宇马上给谢永生和魏帅使了个眼色，道：“上！” 说完，陈明宇便当下冲进了院子！ 在清冷的月色下，陈明宇看到江三波和他的同伴已经一大一小两头牛从牛棚里牵了出来，便当即冷笑一声，说道：“江三波，你们竟然敢到这儿来偷牛，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江三波蓦然见到三个人走进了院子，其中一个人还直接叫了自己的名字，真是吓得魂飞天外！ 片刻之后，江三波和他的同伴拔腿就往院墙那跑！ 陈明宇他们三人立马追了过去！ “还敢跑！”陈明宇一声怒喝，一把抓住了已经爬到墙头上的江三波，随即一拳打在了江三波的侧腰上！江三波通叫一声，从墙头上掉了下来。 而谢永生和魏帅也已经联手把另外一个小子也摁在了地上！ “把他们拷上，带回所里！”陈明宇道。 “你们……是什么人？公安？”江三波惊恐的问道。 “没错！我们是公安，已经候着你很久了！”陈明宇喝道，“带走！” 江三波和他的同伴被带回所里之后，由于他们是被人赃并获，而且还得知陈明宇早就盯上了他们，并且在他家门口蹲守了三天的事情之后，精神很快就崩溃了，没怎么用陈明宇他们怎么审讯，江三波就竹筒倒豆子的交代了所有的犯罪事实！ 据江三波介绍，他最近这段时间一共偷了五头牛，双庙镇郭老汉家的牛是他偷的，但是双庙镇另外两家的牛却不是他偷的。 除了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之外，江三波还主动交代了一个活跃在附近几个县，专门偷盗牛羊的犯罪团伙，他手里的迷香和迷烟，都是这个犯罪团伙的人卖给他的。 据江三波所说，这个犯罪团伙的总人数至少有十个人，他们的作案区域涉及了五六个县区，所涉及到的赃物有多少，他就不清楚了！ 江三波的那个同伴本来还十分嘴硬，怎么问都不说，但是在他知道江三波已经交代了一切之后，便没有再嘴硬，也主动了交代很多情况，而且跟江三波的情况还能互相补充，形成了证据链。 得到他们的口供之后，陈明宇十分振奋！他知道，凭着破了这个偷牛案，他已经完全可以在双庙镇立足了！ 第二天一早，陈明宇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秦少刚。秦少刚也高兴坏了，这个案子的严重性更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但是，这个案子越大，他的功劳也就越大！ 秦少刚又亲自审讯了一番江三波和他的同伴之后，便打电话向分管派出所的副局长贾飞汇报了这个情况。 秦少刚打电话的时候，陈明宇就站在他的旁边，他听见秦少刚没有直接给局长徐保民打电话邀功，而是先打给了分管他的贾飞副局长，不禁暗道，秦少刚挺会做人的，如果他在激动之下，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徐保民，表面上看，似乎他更能在局长那儿邀功，但是贾飞知道了这个情况之后，必然会不高兴，而在心里种上一根刺，而徐保民也未必会因此对秦少刚有多少好感。 在官场中混，凡事都要讲规矩，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些不讲规矩的人，是很难在官场中长久立足的。 当天上午，徐保民、董飞、于昭栋、吕正伟等人都来到了双庙派出所，以突出对秦少刚和双庙派出所的鼓励和表彰！ 秦少刚也是个很讲义气的领导，在徐保民等一众领导面前，他没有把主要功劳往自己身上堆，而是重点说了陈明宇、谢永生、魏帅三个人在这起系列偷牛案中所起到的关键作用，还说了他们为了摸线索而进行了大排查和蹲点的方式，十分辛苦！ “明宇，你不愧是从咱们刑警队出来的！你这才刚到双庙所几天啊，竟然就破了这么大一个案子，你可真给咱们刑警队长脸！”吕正伟难掩兴奋之情的说道！ “明宇确实不错！”徐保民也笑呵呵的说道。 “徐局，吕队，其实要说功劳，首功应该是属于谢永生和魏帅他们两个的。前期的大排查工作一直都是他们两个做的，线索也是他们摸到的，这一次蹲守江三波，他们两个也废寝忘食的做了很多工作！可以说，如果没有他们两个，这个案子绝对破不了！”陈明宇也很讲义气的说道。 谢永生和魏帅都是第一次见局里的领导，两个人都显得非常紧张，安静的站在那儿，什么都不敢说。就算是陈明宇夸了他们之后，他们也只是羞涩的笑了笑。 徐保民打量了一下谢永生和魏帅，微微一笑，说道：“你们两个这次付出了很大的努力，也立下了大功，做的非常好！不过，你们不是正式民警吧？” “不……不是正式民警，我们都是联防队员。”谢永生很紧张的说道。 “哦，联防队员，嗯，很好，很好。”徐保民连声称赞。 “徐局，今天你们几位领导过来了，我也要当着你们的面夸一夸谢永生和魏帅，他们两个虽然是我们所里招的联防队员，但是他们在工作上非常积极，非常拼命，而且也都非常有能力！在我们所的工作开展中，他们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秦少刚也不吝赞美之词的说道。 徐保民微笑道：“很好，很好。你们所做的工作，我们都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希望你们以后能够再接再厉，继续做出更大的贡献，好不好？” 谢永生激动的说道：“徐局长，你放心吧，我们一定再接再厉，认真工作，不辜负你们的期望！” 魏帅嘿嘿笑了笑，嘴唇动了动，但最终却还是没有好意思说出来什么。 第121章 买车经费 “什么，徐局，这件案子可是我们所的同志通过十几天的辛苦的努力才打开了突破口，刑警队这会要把案子接过去，这不是白捡落地桃子吗？这可不行啊！” 秦少刚在听徐保民说了由刑警队全面接手这件案子之后，便叫起了撞天屈。 徐保民知道秦少刚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便笑道：“行了，你也别叫了，这件案子不但牵扯到了十几个乡镇，还牵涉到了好几个县区，就算是交给刑警队来办，也需要跟那几个县区的公安局做好协调工作。这样的案子，就算是交给你们派出所来干，你们能干得了吗？” 秦少刚嘿嘿一笑，说道：“徐局，那任务数咋算啊？” 徐保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在打什么主意！这样吧，等这个案子完全办下来之后，任务数和打击人头数，你们所和刑警队一人一半，但是功劳主要算你们所的，行了吧？” 秦少刚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对于徐保民的这个安排，他心里面已经很满意了，其实他知道，虽然他们所把这个案子打开了突破口，但是想要把这个案子完全办好，后面的事情还非常多，而且还牵涉到好几个县区，其中少不了各种扯皮的事情，徐保民能够把任务数和打击人头数给他们所和刑警队平分，功劳还主要算他们所的，这个结果也算是可以了。 毕竟，刑警队向来都非常强势，小小的派出所是无法与之想抗衡的！ 尽管秦少刚心里已经满意，但嘴上还是叫屈道：“我们都已经把案子给突破了，刑警队只不过是做点收尾的工作就行，任务数和打击人头数还能跟我们平分，他们可真是捡了大便宜了！徐局，你可够偏心的！” 徐保民笑道：“我看你小子就是得了便宜又卖乖！今年的综合评比，我让办公室给你们所多给你们算点分，你这回总满意了吧？” 秦少刚嘿嘿一笑，道：“徐局，我还有一点要求，你如果能批准，那我就什么话都不说了！” “你小子肯定没想什么好事，说说看吧。” “嘿嘿，徐局，您能不能给我们所里拨点钱，让我们换辆车啊？您也知道，我们所里这辆面包车还是刑警队淘汰下来之后给我们的，已经开了六七年了，从头到尾都修了不止一遍了，现在还成天趴窝，对我们的工作开展十分掣肘！前段时间，高明毅镇长已经给我许诺了，如果局里给拨点钱买车，他也给补贴一万块钱！徐局，您看咋样？” 徐保民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提的要求会让我头疼，真是果不其然啊！你们所这辆车虽然已经开了好几年了，但这可不是刑警队淘汰下来的，而是你软磨硬泡给正伟要过来的，如果你现在说不要了，正伟肯定高高兴兴的立马开走！” 秦少刚叫道：“徐局，你可真是太偏心了！” 徐保民哈哈一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少刚啊，你也知道，咱们局里的经费也很紧张，况且如果我拨钱给你们所买了车，其他那些所能没意见？到时候他们都过来找我要钱，我又没有提款机，去哪去弄这么多钱啊？” 说到这儿，徐保民话题一转，又说道：“不过呢，为了表彰你们在这起偷牛案中立下的大功……这样吧，你再去找一找高明毅，如果他愿意补贴三万块钱，那我也给你补贴五万块钱，你们拿这五万块钱，足够去提辆新车了！你们所的主要工作也就是维护双庙镇的治安嘛，既然是为他们服务，那么镇政府多出点钱完全是应该的嘛！但是有一点，这辆车的户头必须得挂在咱们局名下。这么一来，如果其他所的人有意见，我也有话给他们说了，如果他们当地的政府也给补贴这么多钱，我就算是勒紧裤腰带，也把钱给他们拨下去，让他们换车！” 秦少刚心想徐局可真是会做生意，竟然想让镇政府出三万，局里给补贴五万，还要把这辆车的户头挂在局里，这可真是太会想好事了！ “徐局，双庙镇的财政状况很差，也就是个吃饭财政，连教师的工资都经常拖欠，我这也是给高镇长说了好几回，他才同意拨出来一万块钱的，他肯定是不会同意拨三万块钱的啊！”秦少刚郁闷的说道。 徐保民抚摸着肚子，微笑着说道：“要说难，谁不难啊，各个单位都难，就看把有限的经费用到什么地方了。少刚啊，你还是再去跟高镇长聊聊，他要是能同意，我这边立马就给你拨钱，如果他不同意，那你就还是先将就用着这辆面包车。前段时间，我去市局开会，听说市局有计划采购一批警车，发放到各县区，以补充办公装备。我给你许个诺，如果市局真的给发放了警车，我尽量的给你们所留一辆，怎么样？” 秦少刚知道徐保民这就是在空口许诺，先不说市局会不会真的发放警车，就算是市局真的把警车发了下来，如果多的话还好说，如果只有那么几辆的话，根本就不够分的，刑警大队、治安大队、经侦大队，还有户政科、财务科等一些科室，外加上县里的两个派出所，这可都是极其强势的科室！到时候，市里发下来的警车可能还不够这几个科室分的，哪还能轮到他们小小的双庙所？ 秦少刚非常郁闷，因为他知道高明毅肯定是不会同意给他们所拨三万块钱的，徐保民给出的这个条件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秦少刚也明白，自己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再多说也没有什么用了。 不过，秦少刚也理解，徐保民也不是故意推诿，他确实是有难处，局里的财政确实非常紧张，如果他拨钱给他们双庙所买了车，其他那些派出所，包括局里的一些科室，肯定都会眼红，徐保民可着招架不了！ 轻叹了一口气之后，秦少刚只好说道：“那好吧。徐局，如果市局真的给咱们配发了警车，您可一定要想着我们双庙所啊！” 徐保民道：“这是肯定的！少刚啊，虽然车暂时可能买不了，但是为了表彰你们的成绩，我让财务科给你们拨五千块钱办公经费！你可以从这笔经费里面，拿出来一些给明宇他们三个主要办案人员一些奖励！” 虽然徐保民没有给西瓜，但起码还是给了一个甜瓜，秦少刚晦暗的心情立刻又明媚了不少，连忙笑道：“那太谢谢徐局了！说实话，我们所的经费已经捉襟见肘了，我正愁着该从哪里化点缘给明宇他们一些奖励的，毕竟他们为了破这个案子吃了很对苦，甚至自己还搭进去了一些钱。这笔钱对我来说，可真的是及时雨啊！徐局，我今天就跟您一块回县里！” 徐保民笑道：“你小子，难道还怕我隔天就不承认了不成？” 秦少刚嘿嘿笑道：“徐局您一言九鼎，我肯定不会这么想啊！但是，还是早点把钱拿到手里安心不是？” 徐保民笑道：“行，我今天就让财务科把钱拨给你，省的你晚上睡不着觉！” 秦少刚哈哈笑了起来。 徐保民又道：“少刚，你去把明宇叫过来，我跟他聊几句。” 秦少刚担心的问道：“徐局，你不会是又想把明宇调回刑警队吧？” 徐保民笑道：“怎么？你不舍得？” 秦少刚坦言道：“我肯定是不舍得啊！我们所这几年之所以一直在综合评比中落后，就是缺少一个能办案子的人。我不是科班出事，办案子不行，老方年龄大了，董磊虽然还行，但是沉不下心来，稍微复杂一点的案子就指望不上他。现在好不容易明宇到我们所来了，还刚一来就破了这么大一个案子！我还指望着让明宇帮着我，让我们所的综合评比能提上去呢！您如果把明宇调走了，那我又得抓瞎！” 徐保民伸手去拿桌子上的烟，秦少刚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拿起了烟，抽出来一根递给徐保民，又殷勤的凑过去，用打火机为他点上了火。 徐保民抽了一口烟之后，说道：“少刚，你知道你最大的有点是什么吗？” “嘿嘿，请徐局指教。” “你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你知道自己不擅长搞案子，就不硬搞，这虽然不利于你们所完成破案任务数，但总比瞎折腾强。” 秦少刚郁闷的说道：“徐局，您这是在夸我吗？我怎么感觉您是在骂我啊？” 徐保民呵呵一笑，道：“忠言逆耳利于行嘛！以后，你就主要负责所里的全面工作，跟镇党委、政府那边搞好关系就行了，破案子的事，你完全可以交给明宇去做。我在公安系统工作了这么多年，像明宇这么有天赋的人员，确实少见！他不待在刑警队，确实是很可惜啊！实际上，我把明宇调过来之后，正伟可是非常不乐意，他多次给我提了要把明宇调回刑警队。今天在过来的路上，他还跟我提了这件事。不过，我明确的给他说了，局党组做出的决定岂是儿戏？能说变就变吗？” 秦少刚这才舒了一口气，道：“徐局，听您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徐保民道：“既然放心了，那就去把明宇叫过来吧。” 秦少刚马上站了起来，道：“好，我这就去！” 第122章 棒打鸳鸯 陈明宇进了办公室之后，恭敬的叫了一声：“徐局。” 徐保民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明宇，坐吧。” 陈明宇便在徐保民对面的椅子上坐了起来。 徐保民弹落烟灰，说道：“明宇，你在这件系列偷牛案中立了大功啊！” “呵呵，徐局您过奖了，这个案子能破，主要是大家发挥群策群力的结果，是大家的功劳！有且是谢永生和魏帅两个人，在这个案子里起到了极其关键的作用。”陈明宇谦虚的说着，同时心里在纳闷，徐局叫自己过来到底是想说什么事？他刚才已经当众表扬了自己，似乎没有必要再把自己叫过来，单独的表演一番吧？ 徐保民点了点头，道：“既立了功，又不邀功，很难得啊，呵呵……” 陈明宇顺势说道：“徐局，我其实想替别人邀邀功。” “哦？谁啊。” “就是谢永生和魏帅。” “哦，你想怎么替他们邀功啊？” “他们两个为了破这个案子，先是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进行大排查，然后又蹲守了好几天，才终于抓获了江三波，不但非常辛苦，而且也表现了很强的能力……” “呵呵……”徐保民一笑，打断了他的话，“你就直说吧，想怎么替他们邀功。” 陈明宇沉吟了一下，说道：“他们现在都是联防队员，但是我觉得他们的能力和敬业精神完全不属于正式的民警，所以我想……徐局您能不能考虑，给他们转成正式民警啊？” 徐保民笑道：“你小子，还真是会给我出难题！如果你说给他们个荣誉，或者是在物质上给与他们一些奖励，那都好办。但是转变身份嘛，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他们两个在这件案子上确实是立了功，但是咱们县有这么多联防队员，立过功劳的又岂是他们两个？如果每个联防队员立了功就给他们转成正式民警，那根本就不可能啊！” 陈明宇有些尴尬的说道：“是，徐局，是我说的太冒失了。” 徐保民道：“明宇啊，你的心情我理解，你能这么关心你的同事，我也感到很欣慰。不过，你要站在更高的角度来看这件事。说实话，如果只是给他们两个转变身份，难度不大。但是，如果开了这个口子，那问题可就多了。我刚才已经给少刚说了，局里会专门拨给你们所一笔经费，对于谢永生和魏帅，就多给他们一些物质上的奖励吧。另外，你也不要给他们两个提这件事，更不要私下里许诺什么，免得会动摇了他们的心思，明白吧？” 陈明宇确实想帮谢永生和魏帅转变身份，但是他当然也没有指望着今天给徐保民提了这件事，徐保民就会同意，他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所以，他提这件事的目的就是先在徐保民这儿探探口风，看看这件事有没有戏而已。 听了徐保民的这番话，陈明宇明白了，这这两个指标名额比他想象要的金贵许多。另外，他在徐保民心中的分量还是太低！ 他知道，虽然徐保民说不能开这样的口子，但实际上，如果徐保民同意给他们两个转变身份，也未必会惹出多大的问题。现在这个年代，体制内和体制外虽然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但是编制却还没有控制的那么严，就像徐保民，手里肯定就会控制着那么几个指标。 现在，陈明宇明白了，想要从徐保民手里要过来两个指标，光是凭着自己破了个案子，立了点功，显然是不够的！只有凭着自己继续努力高升，能有一天，自己有能力影响到徐保民的利益的时候，他或许才会自己这个面子，送出来这两个名额！ 因此，陈明宇便不再多言，说道：“是，徐局，我明白。” 徐保民又吞吐了一口烟雾之后，说道：“明宇，我专门把你叫过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昨天政法委唐书记找到了我，跟我说他想把新月调到市公安局去工作，而且也已经帮她找好了，近期就会办理调动手续。” 陈明宇不禁一惊，新月竟然要去市局工作了，她怎么没有跟自己提起这件事？是新月自己还蒙在鼓里，还是新月有了别的想法？ 一瞬间，陈明宇心里七上八下的，心情十分复杂。 徐保民又接着说道：“唐书记的意思呢，他知道你跟新月正在处对象，但是新月调到市局之后，你们见面肯定不方便，就算是结了婚，那么以后肯定也是两地分居，这么一来，你们两个都不会幸福。所以呢，唐书记找到了我，让我给你做做思想工作，说白了，也就是希望你跟新月分手。” 听到这儿，陈明宇不禁在心里泛起一丝冷笑，什么叫做我们结婚后肯定会是两地分居？谁说的我一定会在这儿工作一辈子？难道我就不能调到市里去工作？ 徐保民看到陈明宇的脸色有些难看，便笑了笑，接着说道：“明宇，我说的这些话，你听听就行了，不要太往心里去。唐书记找到了我，让我把这些话转告给你，我不好不这么做。但是呢，我认为唐书记的做法实在是有些太武断了点，这都是新时代了，婚姻都是年轻人自己做主才对，做父母的实在不应该太干涉，况且你也是个非常优秀的年轻人，没有配不上新月。当然了，明宇，你也要理解，唐书记作为新月的父亲，对女儿的婚姻大事肯定是十分操心的，他这么做也并不是想要针对你，也是为了新月着想罢了。呵呵，反正事就是这么件事，唐书记的话我也已经带到了，具体该怎么做，你也好好考虑考虑，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明白吗？” 陈明宇沉默片刻之后，点了点头，道：“徐局，我明白。” 徐保民微笑道：“好，你明白就好。明宇啊，作为你的领导，我其实是非常希望你跟新月结婚的。虽然你现在遇到了一些障碍，但是不要灰心，有志者，事竟成嘛！” 陈明宇道：“嗯，谢谢徐局！” …… 从徐保民这儿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陈明宇的心情非常复杂，他很想立刻就去找唐新月，问问她是不是知道这件事，如果她知道了，为什么不跟自己说？ 但是，经过一番考虑之后，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他认为，唐新月或许真的还不知道这件事，或者，唐新月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是她有自己的想法，才没有立刻把这件事告诉自己。 最终，陈明宇决定不能这么冲动的去找唐新月，还是等着唐新月先联系自己吧。 很快，两天的时间过去了，但是唐新月还是没有联系他。 到了第三天，陈明宇终于坐不住了，他不想再等下去了，必须要去县城找唐新月问个究竟。 于是，陈明宇便给秦少刚请了个假，坐公共汽车前往了县城。 来到公安局附近之后，陈明宇没有直接进去找唐新月，而是在附近的报刊亭上，用公共电话给刑警队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巧合的是，接电话的人正是唐新月。 “新月，我是明宇。”陈明宇听出来唐新月的声音之后，直接说道，“我就在局旁边十字路口这的电话亭呢，你这会方便出来一下吗？” 唐新月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好，我这就下来。” 挂了电话之后，陈明宇对报摊老板说道：“王叔，给我一包红塔山，再来一份今天的《淮海日报》。” 王叔把烟和报纸递给陈明宇之后，笑眯眯的问道：“怎么啦？和女朋友吵架啦？” 陈明宇呵呵一笑，道：“王叔，您可真是慧眼如炬啊，这都让你看出来了！不过，我们两个倒也没有吵架，只不过……闹点小情绪罢了，呵呵……” 王叔微笑道：“王叔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今天就倚老卖老的给你说几句话，你们这些小青年谈恋爱，吵吵架是很正常的，嘴唇和牙齿还免不了打架的嘛。不过，吵了架之后，必须得有一方先道歉才行。只要能做到这一点，那你们就算吵架吵的再多也没问题。当然了，你是男人，最好还是你先道歉，女孩子都是需要哄的嘛。你呀，可千万不要觉得先道歉就是丢了面子，这其实一点都不丢面子，哄老婆有什么丢面子的？这其实还是爱老婆的表现呢！大男子主义那一套，可千万不能要啊！” 听着王叔这番很有道理，而且感触颇深的话，陈明宇微微一笑，打趣道：“王叔，看来你在这方面很有感悟嘛，是不是有过切身经历？” 王叔道：“你别看我现在就是个靠摆报摊生活的老头子，但是我也年轻过啊，而且当年我跟我老婆的感情也挺好的，跟现在你们这些小青年相比也不差什么。不过，后来社会动荡嘛，日子过得苦，感情什么的也就顾不上了。贫贱夫妻百事哀，日子不好过，吵架也就吵的多了，偏偏我还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人……唉，虽然现在我已经想通了，但是已经晚喽……” 陈明宇有些惊讶，他虽然跟这个王叔认识很久了，但是他还从来都不知道，这个王叔原来也是一个感情细腻，并且很有故事的人呢！ 这时，王叔突然又挤出一个笑容，接着说道：“是不是被我骗到了？这可是我的拿手笑话，说出来之后，没有人听了不笑的。我是看你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故意逗你玩的，哈哈……” 王叔笑的厉害，眼泪很快都笑出来了。 陈明宇默然片刻，说道：“王叔，我去那边等我女朋友，再见了。” 王叔没有出声，摆摆手跟陈明宇道了歉。 第123章 立足官场，兼做生意 唐新月站在陈明宇面前之后，第一句话就问道：“你听说了？” 陈明宇会意的说道：“听说了。” 唐新月轻叹了口气，道：“找个地方坐下吧，我慢慢跟你说。” 陈明宇道：“好啊。” 他们在附近找了一个奶茶店，点了饮料，面对面坐下来之后，唐新月问道：“明宇，你是不是怪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 陈明宇道：“我倒也没有怪你，只是觉得有些好奇，我认为，你应该跟我说一声的。” 唐新月撇了撇嘴，道：“还说不生气，分明就是生气了。其实，我爸给我说这件事之后，我就想第一时间告诉你的。但是，我最后还是没有这么做，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怕你伤心。” 唐新月认真的盯着陈明宇的眼睛，接着说道：“我当时想，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你了又能怎么样呢？除了让你担心和伤心之外，还能有别的好处吗？所以，我决定还是不告诉你了。如果你要是觉得我不告诉你这件事，是因为我有别的目的，那你可就太对不起我了！哼！” 陈明宇笑道：“傻瓜，我怎么会觉得你有别的想法呢？只不过，我不想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件事罢了。” 唐新月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道：“这还差不多。” 陈明宇又道：“不过，我还有点好奇，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难道你想一直都不告诉我这件事。” 唐新月咬着吸管喝了一口饮料，说道：“是啊，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反正我是不会去市局工作的，那我又何必告诉你这件事让你担心呢？如果你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就最好了，这件事就可以当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我还担心见了你之后，会表现的不自然，被你看出来，所以我知道你在双庙立了大功，但也没有给你打电话，更没有去那儿看你。” 听了唐新月这番话，陈明宇心里既感动，又愧疚。他感动的是唐新月对他的一往情深，愧疚的是这两天他竟然还有些胡思乱想，真是太对不住她了！ 唐新月又说道：“哎，对了，明宇，你是从哪儿知道的这件事啊？我觉得，知道这件事的人没有几个啊！就算是咱们局里，估计也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 陈明宇苦笑道：“是徐局告诉我的。” “徐局告诉你的？”唐新月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会去告诉你这件事？” “是你爸找的徐局，告诉了徐局这件事，并且让徐局做一做我的思想工作，呵呵……”陈明宇无奈的笑了起来。 “我爸可真是的，竟然找到了徐局去做你的思想工作，他到底是想什么呢！我都是成年人了，我的爱情，我的婚姻，都是我自己做主，谁也别想告诉我，我就该跟谁结婚，就该怎么活！”唐新月像是一个愤青一样叫了起来。 看着唐新月这个样子，陈明宇不禁笑了起来。 “你还笑呢！”唐新月撇嘴道，“不过，明宇，你放心就行了，我是不会去市局工作的。” “新月，你为什么不去市局工作？”陈明宇突然问道。 “为什么？”唐新月似乎没想到陈明宇会问这个问题，沉吟片刻之后，才眨了眨眼睛，说道，“市局有什么好的啊？我为什么要去啊？我家就是华阳的，我的家人、朋友都在华阳，我如果去了市里工作，有什么好的？” 陈明宇道：“你还少说了一点理由，因为我在华阳工作，所以你才不愿意去市里的吧？” 唐新月微笑道：“虽然你有些自恋，但是……你说的没错，确实有一些这方面的原因。” 陈明宇道：“新月，我能给你提个建议吗？” 唐新月笑道：“你的语气倒还挺正式，说吧，什么建议？” 陈明宇道：“你听你爸的话，去市里工作吧。” 唐明月瞪大了眼睛，道：“我没听错吧？” 陈明宇道：“你没听错，我是很认真的。” “陈明宇，你什么意思啊！”唐新月显然有些恼了。 “呵呵，新月，你看你，激动什么呀。”陈明宇笑道，“你可别误会，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首先，不管怎么说，在市里工作，不管是在工作环境，还是未来的发展前途上面，肯定都要比在县里好。如果你只是一个没有什么想法，就想安安稳稳的过个日子的小女生也就罢了。但是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小女生，我的新月是个很有事业心的女孩子。所以，新月，我很支持你追求你自己的事业，我觉得每个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应该努力的去追求自己的事业。这跟任何事情都不冲突，这是一种很好的生活方式，人活一辈子，总该做点什么不是吗？这次去市里工作，对你的前途来说，是一个好机会，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放弃这个机会。因为，这个机会跟咱们两个的爱情根本就没有什么冲突，这不是一个二选一的事情，难道因为你去了市里工作，咱们两个就要分手？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嘛！” 陈明宇停下了喝了一口饮料，又接着说道：“其次，徐局说你爸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这件事，近期就要办调动了。你肯定也明白，想要从县局调到市局去工作，是非常困难的！你爸为了办成这件事，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还肯定欠了别人的人情。现在，事情办好了，你却跟你爸说你不去，你爸会是什么心情？他肯定会非常生气，非常失望吧？你愿意看见他这么生气，这么失望吗？” 唐新月幽幽的说道：“谁让他不先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就给我安排工作调动了！而且，他给我安排这个工作调动，本来就是动机不纯，为的不就是把咱们两个分开吗？” 陈明宇微笑道：“新月，你说的既没错，但也错了。是，你爸这次把你调到市里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给咱们之间制造距离，最终让咱们两个分开，但是，这个原因肯定也不会是唯一的原因，他肯定也是希望你到了市里工作，以后能发展的更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哪个当爸妈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发展的更好呢？话又说回来了，你爸不同意咱们两个处对象的原因是什么呢？我和你爸以前可是非亲非故，无冤无仇的，他肯定不会是专门针对我。说白了，他还是想让你以后生活的更好，但是他认为我没有能力给你提供好的生活条件，所以才让咱们两个分手，然后给你找一个条件更好的老公。不对吗？” 唐新月郁闷的说道：“明宇，你今天没吃错药吧？怎么老是替我爸说话呀？难道，你觉得我爸要拆散咱们两个的事，还是对的？” 陈明宇道：“我没说他这么做是对的，我的意思是，你要理解他这么做的心情。” 唐新月赌气似的说道：“我就算是理解了他的心情又能怎么样？难道他就能想通了？就能不过问咱们的事了？” 陈明宇笑道：“新月，你别着急啊，想要让你爸改变主意，肯定不能一蹴而就。但是，我还是有信心让他最终改变主意，同意咱俩结婚的。” 唐新月期待的问道：“你有什么好法子？” 陈明宇眨了眨眼睛，坏笑道：“把生米煮成熟饭……” 唐新月脸色一红，嗔道：“滚！没一点正经！” 陈明宇嘿嘿一笑，说道：“我刚才是开了个玩笑，实际上，我确实有法子。首先呢，你不能因为这件事跟你爸置气。如果你想要通过跟你爸敌对的态度来解决这件事，那就算是成功了，也非常伤害你们的父女感情。就那这件事来说，你最好还是按照你爸的安排，去市局上班。如果你坚持不去，那么你爸肯定会非常生气，你是他的宝贝女儿，他肯定不会生你的气，而会把气发到我身上，这对咱们两个的未来来说，真的是没有一点好处。新月，你说对不对？” 唐新月沉吟着，没有说话。 陈明宇又接着说道：“其次呢，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就要找到问题的根源在哪里。其实这个根源也很好找，你爸不就是担心你嫁给我之后，我给不了你幸福的生活吗？那么，我只要证明我能给你的幸福的生活，他也不就不担心了嘛！” 唐新月好奇问道：“你怎么证明？” 陈明宇道：“这就要看你爸的价值观了，但是，我想，无非也就是两个方面。一个就是我在仕途上的发展顺不顺利，一个就是我有没有钱。” 唐新月点点头，道：“我觉得还是你说的前一点比较重要，我爸的思想顽固，对做生意的人可是向来都没有什么好感的。” 陈明宇道：“这个就要用发展的眼光来看问题了。你爸是个老革命，又经历了这么多年的计划经济，思想比较守旧也是历史原因造成的。但是，在邓公南巡讲话之后，咱们整个国家的经商氛围已经有了巨大的变化！你等着看吧，用不了几年，经济发展就会成为咱们国家最重要的工作！到那个时候，商人就成为了咱们这个社会发展的中坚力量！你爸毕竟是一名党员干部，还是县委常委，他的思想，也必定会在这个过程中潜移默化的改变的！” 唐新月疑惑的问道：“明宇，你不会是想下海经商吧？” 陈明宇哈哈一笑，说道：“说实话，我倒还真有过这个想法。但是。我现在又有了新的想法！” “什么想法？” “立足官场，兼做生意！”陈明宇压低声音说道。 接着，陈明宇便把他跟吴越、张新平合伙承包交通宾馆的事坦白的告诉了唐新月。另外，他还告诉了唐新月，他以交通宾馆的承包权为抵押，去市里购买股票证的事。 虽然在此之前，唐新月也知道他们几个一块在鼓捣交通宾馆，但是她了解的并不详细，还以为这个宾馆主要是吴越和张新平投资承包的呢。现在听陈明宇一说，她才知道陈明宇竟然往宾馆里投入了这么多钱！ 但是，更让唐新月感到惊讶的，还是陈明宇竟然贷款了那么多钱去买了什么股权证！ 对于唐新月来说，股权证可是一个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完全陌生的东西！ 然而，最让唐新月震惊的是，陈明宇竟然敢拿着这么多钱去做生意！而且他主要做的还是投资的生意！ 这让唐新月恍然有了不认识陈明宇的感觉！ “明宇，你做这种投资的生意，不会被定义为投机倒把吧？”唐新月有些担心的问道。 “呵呵，新月，你放心吧，绝对不会有问题！你看现在大街上有多少做生意的小贩，还有物价闯关之后，有多少官家子弟倒腾批文和原材料？他们有谁被定义为投机倒把了吗？实际上，投机倒把已经是个过时的概念，很快就要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了！”陈明宇笑道。 “明宇，你……”唐新月斟酌着措辞，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表态心里的震惊！ “呵呵，新月，我知道你很惊讶，但是你要相信你老公，绝对不会有问题的！等我这批股票证赚了钱，我的身家至少也有几十万了！到时候，我会拿着这笔钱去投资其他的生意，虽然我也没想过要挣多少钱，但最起码能保证咱们两个下半辈子不会为了钱发愁！另外，在仕途上，我也会好好发展，我绝对不会在双庙镇待太久的！新月，你一定要对我充满信心！到时候，你爸看到了我的潜力，认为我能够给你一个幸福的生活，他还有什么不同意咱们两个结婚的理由呢？他只会对咱们衷心的祝福！”陈明宇自信的说道，“另外，对于我做投资生意的事，你可一定要保密好！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咱们两个知道这件事，就让这件事成为咱们之间的秘密，行吗？”陈明宇认真的说道。 陈明宇没有说实话，因为知道这件事的，至少还有一个郭鹏。 但是他知道，他和唐新月共同守着一个秘密，对增加他们之间的感情，绝对有着巨大的帮助！ 果然，唐新月非常激动，甚至是用一种仪式感的声音说道：“好，明宇，我相信你，咱们一块守着这个秘密！” 第124章 吃醋 经过这一番交流之后，陈明宇和唐新月的感情又得到了一次升华。而唐新月也基本上接受了陈明宇的意见，同意去市公安局上班了。 实际上，陈明宇说的一点都没错，唐新月确实是一个很有事业心的女孩子，面对这一个能去市局工作的机会，她要说没有一点动心，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在今天见陈明宇之前，她也确实拿定了主意不去市局上班，因为她认为，现在她爸爸就因为陈明宇跟她之间的差距太大，而不同意他们两个谈恋爱，如果她再去了市局工作，那么他们两个的差距就会变得更大，想要在一块的压力自然也就更大了！ 所以，她决定先顶住压力，跟陈明宇结婚，然后再去考虑事业上的事情。 但是现在，陈明宇给她说了这么一番话之后，她感到非常高兴，同时也对陈明宇充满了信心，感觉世界都变得更加美好了！ 从奶茶店出来之后，陈明宇和唐新月肩并肩的在街道上散步。 “对了，新月，县委招待所的那个偷窃案破了吗？”陈明宇问道。 “没有，不但案子没破，而且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现在案子已经查不下去了，我看要成为悬案了。”唐新月道。 “都这么多天了，吕队他们就没找到一点线索？”陈明宇感到很纳闷，这么一起性质极其恶劣的案子，竟然这么多天连一点线索都没找到，真的是很难想象！同时，他也为吕正伟捏了一把汗！如果上面因为这件事问责起来，恐怕吕正伟，乃至徐保民都难逃处理！ 但是，让陈明宇感到纳闷的是，前天徐保民和吕正伟到了双庙所，陈明宇看他们的精神状态都还不错，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这起案子的影响，这可真是咄咄怪事了！ “徐局、吕队他们，不会因为这个案子受到影响吧？”陈明宇问道。 “难说！不过从现在来看，他们倒好像是不会受到什么影响。明宇，你说这事也怪啊，这么一起恶劣的案子，时间过去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一点线索，而我看吕队他们也不着急，现在更是不查了……这可真是太奇怪了！”唐新月道。 “是啊！”陈明宇说道，心想你可真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其实还有更奇怪的！”唐新月又说道。 “哦？什么更奇怪的？” “我觉得，上面好像是有人在操纵着，故意不让查这个案子！” “是吗？”陈明宇也很惊讶，“谁会这么做？” “具体谁会这么做，我也说不好。但是，我觉得上面确实是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在操纵这件事。否则，咱们感到奇怪的事情，便无法得到解释！”唐新月分析道。 “看来，这个案子的水很深啊！”陈明宇感叹道。 “是啊！”唐新月也道。 这一刻，陈明宇突然有些担心他的干姐姐张茜。 自从这起案子发生之后，张茜就突然消失了。陈明宇找过她两次，都没有找到，给她打了传呼，也没有得到回应。陈明宇真是担心张茜出了什么问题！ 虽然陈明宇跟张茜认识才没有多长时间，他认张茜为干姐姐，很大程度上也是张茜的一厢情愿。但是，张茜虽然是个女人，但确实非常仗义！在承包交通宾馆和帮助陈明宇贷款这件事上，张茜都给了他鼎力的帮助，并且不要任何回报！ 张茜的这种做法，让陈明宇非常感动，也真正把张茜当成了一个朋友！ 所以，对于张茜现如今的情况如何，他真的是非常挂念！ 有时候，这个世界是非常神奇的，它或许是应了那句话：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陈明宇心里正在挂念着张茜，突然看到前面走过来一个身材高挑，穿着一件短款黑色羽绒服的曼妙女子。仔细一看，这不正是张茜嘛！ 看到张茜出现在这儿，陈明宇十分高兴，忍不住就想叫一声“茜姐”，但是突然考虑到唐新月就在自己身边，担心她听到自己对张茜的称呼这么亲切会吃醋，所以就叫了一声：“张经理！” 张茜扭过头来，看到陈明宇之后，显然也十分高兴，迈着轻盈的脚步走了过来。 “明宇！”张茜也高兴的叫了一声，随即看了看站在陈明宇旁边的唐新月，又微微一笑，打招呼道：“你好。” “你好。”唐新月也客气的说道。 “呵呵，新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县委招待所的张经理。张经理，这是我同事唐新月。”陈明宇介绍道。 他说唐新月是自己的“同事”，而没有说她是自己的“女朋友”，倒不是他不愿意让张茜知道他跟唐新月谈恋爱的事，而是因为现在唐书记正在为了拆散他们两个而不遗余力，所以他还是尽量的表现低调一点，以免给唐新月带来更大的压力。 “我认识张经理，那次在天台上见过一面的。”唐新月语气淡淡的说道，似乎是对张茜有些敌意。 张茜却显然不以为意，说道：“新月，你是唐书记的女儿吧？长得可真漂亮！” 唐新月还是那种淡淡的语气说道：“谢谢。” 陈明宇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张茜笑了笑，问道：“张经理，你这是准备干嘛去呢？” 张茜道：“我刚去了一趟公安局，找你们于局长有点事，现在准备回招待所呢。” 陈明宇应道：“哦，张经理，那你忙吧。” 张茜微笑道：“好啊，欢迎你们有时间了到我那边去玩。” 陈明宇笑道：“好的，有时间了一定去。” 唐新月却没有说话，只是对她笑了笑。 等张茜离开之后，陈明宇扭头想跟唐新月说句话，却突然看到唐新月正眼神怪怪的盯着自己。 “怎么了？你这是什么眼神啊？”陈明宇很好奇的问道。 “怎么了？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老实交代，你跟那个张茜是什么关系？”唐新月咄咄逼人的问道。 “我跟张茜是什么关系？”陈明宇像是遭到了天大的委屈一样，“你这小脑袋瓜子里面瞎想什么呢？我跟张茜能有什么关系？” 唐新月“切”了一声，说道：“别装的跟没事人似的，那个交通宾馆，不就是张茜帮你们弄过来的？” 陈明宇道：“是啊，这没错，这还是我告诉你的呢！但是，这能说明什么呢？要说我跟张茜之间有什么关系，那也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你还以为我们有什么关系？” “普通的朋友关系？普通的朋友关系，她会帮你这么大的忙？” “我那天不是在县委招待所的天台救了她一次嘛，当时你也在场的，她这么做就是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而且，承包交通宾馆这事，我也没怎么跟她谈，而是把胖子引荐给了她，让胖子跟她谈的！”陈明宇半真半假的说道，然后又马上转移了话题，“我说新月，我刚才在奶茶店里给你说这件事的时候，你怎么也没有发火，现在却发起火来了？” 唐新月哼道：“因为我刚才在奶茶店里的时候没有多想，但是刚才见了张茜之后，我一眼就看穿了她不是什么正经女人！你老实交代，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暧昧关系？” 陈明宇郁闷的说道：“你都瞎说什么啊！我们之间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暧昧关系！而且，你跟人家又不熟，就是看了人家一眼，就说人家是不正经的女人，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唐新月道：“怎么？你现在就开始帮着那个女人说话了？” 陈明宇叫道：“这都哪跟哪啊！新月，你这么说不是胡搅蛮缠嘛！” 唐新月道：“谁胡搅蛮缠了！我看啊，还是你自己心里有鬼，要不然你着急个什么劲？” 陈明宇苦笑了一下，说道：“我发现，我确实是犯了一个错误。” 唐新月有些紧张的问道：“什么错误？” 陈明宇道：“我犯得这个错误就是，我不该跟一个女孩子争辩，更不该跟一个长得这么漂亮，而且伶牙俐齿的女孩子争辩！” 唐新月“噗嗤”一笑，道：“你倒是会怕马屁！不过，明宇，你真的跟那个张茜没什么特殊关系吧？” 陈明宇皱眉道：“新月，你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谣言啊？” 唐新月沉吟了一下，说道：“好吧，实话告诉你，我确实是听到了一些谣言，说你跟张茜之间有什么暧昧关系。甚至，还有一些更难听的话。” 陈明宇怒道：“谁特么的吃饱了撑的造这种谣，这根本就是没影的事啊！新月，你信了？” 唐新月瞪了他一眼，道：“我要是信了，还会站在这儿跟你聊天吗？” 陈明宇展颜一笑，道：“真是我的好媳妇！不过，新月，你老实告诉我，是谁给你造的这个谣？” 唐新月道：“具体是谁造的谣，我也说不准。但是，我觉得，很有可能是薛斌造的谣。也正是因为我怀疑是薛斌造的谣，所以我才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里。要是别人说的这件事，那我可要好好调查调查了。” 陈明宇怒道：“特么的薛斌，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我！我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难消我心里这口恶气！” 唐新月担心陈明宇会做出来什么偏激的事情，便劝道：“好啦，这件事也未必就是他造的谣，我也没有什么证据。再说了，就算是他造的谣，反正我不放在心上，你就别去惹他了。难道你被狗咬了一口，还要反过来把够也咬一口？” 陈明宇道：“你这个比喻很好，如果有一条疯狗咬了我，我当然不会反过来咬它一口，但是我可以把他打死，杀了吃肉。” 唐新月瞪眼道：“你看你说的，吓人的很！好了，不提这个了。但是，明宇，我还要认真的给你说一次，那个张茜，我看着确实挺风骚的，你可一定要离她远一点，记住了吗？” “你就放心吧，媳妇，我听你的！”陈明宇说的信誓旦旦，心里却有点打鼓。 第125章 暧昧情愫 唐新月手头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忙里偷闲跑出来跟陈明宇轧了一会马路之后，便回到了局里继续工作，而陈明宇今天不想去局里，所以便给唐新月约定好，中午下班以后，他还是在那家奶茶店等她，然后一块吃午饭。 目送着唐新月进了县局大院之后，陈明宇便又来到王叔的报摊，给张茜打了一个传呼。 这一次，没过几分钟，张茜就给陈明宇回过来了电话。 “呀，明宇，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不陪你女朋友了？”张茜上来就打趣道。 “呵呵，她回去上班了。茜姐，这会有时间见一面吗？”陈明宇笑道。 张茜那边迟疑了片刻之后，说道：“行吧，你要是方便的话，就到新华图书馆来找我吧，我这就准备上去买本书呢。” 陈明宇道：“好，我现在就过去。” 新华书店距离这儿不远，步行也就十几分钟的距离，陈明宇便一路溜达了走了过去。 新华书店是一座两层的小楼，陈明宇在一路寻觅了一圈，没有发现张茜，便上了二楼，在国外经典文学书籍区看见了张茜的倩影。 陈明宇没有出声，小心的走到了张茜的身后，见张茜正在翻看一本小仲马的《茶花女》，不禁微微一笑，心想张茜选的这本书倒是不错，《茶花女》中的主角玛格丽特就长得花容月貌，还是一位红极一时的社交明星。而张茜同样也美艳逼人，在华阳县，也算是一位社交明星了。她们两个，还真的是有很多相似之处。 只不过，陈明宇可不希望自己的这位干姐姐最终落得玛格丽特一样的悲惨结局。 这时，张茜扭过头来，看到陈明宇正站在她的身后，惊讶的说道：“呀，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陈明宇笑道：“刚刚走过来，见你看书看得这么入神，已经完全进入了茶花女的世界，所以就没敢打扰你。” 张茜一笑，道：“油嘴滑舌！”随即眉毛一挑，嘴角含笑的说道：“你那个小女朋友要是知道了你刚跟她分开，就转身过来找我，看她会怎么收拾你！” 陈明宇笑道：“没这么严重吧？” “没这么严重？”张茜笑道，“我看啊，如果她真的知道了，你的下场比我说的还要严重！” 陈明宇笑道：“茜姐，你可就别吓唬我了！” 张茜打趣道：“我可不是吓唬你，你茜姐我这双眼可是火眼金睛，你女朋友对我很是有一些敌意啊！怎么？怕我跟她抢男朋友啊？而且，我也看出来了，你也是个怕老婆的人，在你女朋友面前，竟然连个‘姐姐’都不敢喊，还一本正经的喊‘张经理’，嘿嘿，明宇啊，我还真没看出来啊……” 陈明宇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苦笑道：“我的好茜姐，你就别调侃我了，好吗？这段时间，我一直联系不上你，给你打了传呼你也不回，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刚才突然看见你，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这不，我趁着我女朋友去工作的空，赶紧过来见你一面，没想到你见了我就开我的玩笑，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张茜听得既感动又甜蜜，眼神火辣辣的看着陈明宇，柔声说道：“对不起，好弟弟，是姐姐错了，姐姐不开你的玩笑了！你原谅姐姐，行吗？” 陈明宇笑道：“姐啊，你言重了，我就是个开个玩笑罢了，其实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哎，姐，你最近这段时间到底干嘛去了？” 张茜沉吟了一下，说道：“姐出去度了个假，那边的信号不好，我没收到你给我打的传呼。” 陈明宇知道张茜是在找个借口罢了，当然也不会多问，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真的是担心坏了！” 张茜玩味的笑道：“你是担心我出了事，还是担心我以后不回华阳了？” 陈明宇嘿笑道：“都担心！” 张茜心里愈加高兴了，似认真又似开玩笑的说道：“真是我的好弟弟，还是你关心我啊！不过你不用担心了，我没出什么事，而且这次回到华阳，就不会再乱跑了。而且，如果我要出差或者是去旅游，我也要提前给你打个招呼，让你随时知道我在哪儿，省的你再这么担心我，好不好？” 陈明宇笑道：“这当然好啊！不过，茜姐你可不要说话不算话啊！” 张茜眨了眨眼，道：“我跟谁说话不算话，也不会跟你说话不算话！” 陈明宇听得有些身上发热，忙转移了话题，道：“茜姐，你们县委招待所出的那件事，处理好了吧？” 张茜的脸色立刻黯淡了一下，说道：“已经处理好了，那个死亡的保安，我们已经给了他的家属一笔优厚的抚恤金，还安排了他的弟弟顶班，他家里对这个结果也很满意。” 陈明宇知道这个案子的水深，所以也不多问，说道：“这就好。” 张茜问道：“对了，明宇，我听你们于局长说，你被调到双庙派出所工作去了，对吧？” 陈明宇道：“对，已经好多天了。” 张茜问道：“什么原因啊？” 陈明宇道：“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就是正常的调动吧，双庙派出所缺少一个搞案子的人，这几年的破案任务数一直都完成的不好，所以局里就把我派过去了。” “哦。”张茜道，“在乡镇工作，别的方面倒还无所谓，只是工作环境太差，而且来回县城也不方便，尤其是对你这个正在恋爱中的人来说，跟女朋友不方便见面可不是要急坏你了？” 陈明宇叫道：“茜姐，你刚才还说不开我的玩笑呢，这不又是在开我的玩笑了！” 张茜嘻嘻笑道：“我这可不是在开你的玩笑，我是在真心的关心你呢，傻弟弟！呵呵，明宇，你想调回县局吗？我跟你们于局长还挺熟的，要不然我去找找他。” 陈明宇道：“不用了，我觉得在乡镇工作也还不错，而且我才去了没有多久，如果这么快又调回了县局，也不太合适。” 张茜玩味的问道：“难道你就不想你女朋友？” 陈明宇道：“就算是我调回了县局，也没法经常见到她。” “什么意思？” “她马上就要调到市局去工作了。” 张茜笑了起来：“看来你们两个还注定是要两地相隔啊。看来，应该是唐书记给她办的调动。唉，当官就是好啊，要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想要从县局调到市局，那可真是难比登天了。哎，明宇，姐姐问你个敏感的问题，好不好？” “什么敏感的问题啊？” “你和你女朋友谈恋爱的事，估计没少受到唐书记的阻碍吧？” 陈明宇苦笑道：“姐，你厉害，真是看的太准了。” 张茜道：“这没什么难看出来的，我对唐书记也算是挺了解的，他可是一个老顽固，而且唐新月是他的掌上明珠，他肯定想给女儿找一个家世、前途都属于他家的乘龙快婿啊！所以啊，明宇，你的自身条件没有问题，但是输在了先天条件上。所以你想要把唐新月娶到手，就必须要抓紧时间进步，以获得唐书记的青睐。但是，想要在仕途上快速进步可没有那么容易，仕途是最讲究资历的，哪怕你的能力再强，但只要你的资历不够，也升不上去。而相比于仕途，做生意就是一个捷径了！做生意可不讲究按资排辈，谁有能力谁就能赚钱！而且，现在这个时代，商机遍地都是，想要赚钱也很容易！明宇，我看的出来，你是一个很有头脑，也很有做生意天赋的人，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要不要辞职下海经商。到时候，咱们姐弟俩可以联手，一定可以做出一番事业！” 陈明宇心想你明知道唐书记思想顽固，尤其是对做生意的人没有好感，还劝我辞职下海经商，这不更是在我跟唐新月面前制造一条鸿沟吗？看来，张茜提出来的这个建议，表面上是在关心自己和唐新月的爱情，但实际上却有些动机不纯。 不过，陈明宇也知道，张茜对自己很有好感，说是爱上了自己，估计也不为过，而女人天生的嫉妒心理就很强，越是漂亮的女人，嫉妒心理也就越强，张茜真的是没有多少理由来真心的撮合自己和唐新月，如果自己跟唐新月分了手，估计她还更高兴的，这自然就意味着她有了更多的机会！尤其是她的最后一句话，更是赤果果的暴露了她的这种想法。 其实，任何一个人在考虑问题的时候，肯定都是首先站在自己的利益角度来考虑的，“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人，毕竟是极少数，寻常是难得一见的。 因此，陈明宇虽然知道张茜的这个建议动机不纯，但也一点都没生她的气。另外，对于张茜的这个建议，陈明宇虽然不会接受，但是也不好直接拒绝，便敷衍道：“好，茜姐，你说的我记住了，我回头一定认真的考虑考虑这个问题。” 张茜盈盈一笑，道：“好，不着急，认真的考虑考虑。我的书已经选好了，走吧咱们。” 陈明宇道：“茜姐，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买了这本书送给你？” 张茜眨了眨眼睛，把书递给了陈明宇，笑道：“好啊，那可谢谢你了。” 陈明宇笑道：“谢什么啊，我感到非常荣幸呢！毕竟，可不是每个男人都有机会为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买书！” 张茜咯咯的笑了起来，道：“我发现一段时间不见，你可比以前更加会说话了。如果你用这套法子去追女孩子，我想肯定没有哪个女孩子都抵挡得住，哈哈……” 第126章 你的心真大 一个星期后，唐新月前往市局报到，她被分到了政治处人事科工作。 政治处可是市局的一个核心处室，负责全市公安机关队伍建设和民警的思想政治工作；负责局机关和直属单位机构编制、人事管理工作；负责协管干部的考核工作并提出任免、交流意见；办理授衔、晋衔事宜等工作，下设人事科、教育科、机关党委、宣传科和离退休干部工作科。 在政治处下设的几个科室中，人事科显然又是其中分量最重的科室，可谓是公安局内部的“组织部”。 由此可见，唐明洲在市公安局还是几分面子的！ 由于唐新月前往市局报到的时候，是由徐保民亲自送过去的，所以陈明宇便没有跟着去市里，而是又过了几天之后，才单独去了市里，一来是为了看望唐新月，二来，也为了去“安抚”一下郭鹏，因为郭鹏已经有些按讷不住了！ 两天之前，郭鹏给陈明宇打了一个电话，问他能不能出手一部分他手上的青江钢铁和江北动力的股权证，因为这段时间，这两家企业股权证价格大涨，比他当初收购的时候，都长了一倍有余，而他收购这些股权证总共动用了接近一百万的资金，如果现在出手，那就是上百万的利润！ 只是把股权证买到手中，放上一段时间，然后转手倒出去，别的什么都不用干，然后就能获得上百万的利润！ 这样的事情，一般人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就算是你说给他听，他都会觉得不可思议，是天方夜谭！ 但是，这种事情，在股市中发生，却实在是太平常不过了。 对于陈明宇这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来说，这点利润根本就不算什么，他完全就没有放在眼里，但是对于还未踏入资本市场门槛的郭鹏来说，这绝对是一件很疯狂的事情！面对这唾手可得的利润，他想要保持完全的理性，是非常困难的！ 郭鹏把陈明宇接上他那辆沙漠王子之后，立刻就兴奋的说道：“明宇，你知道最近这段时间，那些股票的价格波动有多大吗？一天的时间内，就一天的时间，有的股票价格能上涨三四成，有的股票价格会下跌三四成，这跟做过山车完全没有区别啊！就说咱们购买的这两支股票，这段时间也是有跌有升，不过最近这几天的势头非常好，价格升的很快，平均来看，比我当时入手的时候已经翻了一倍了！我真怕现在不出手，过了这个行情，价格又会下跌啊！这段时间，我可是没少见了这样的事！” 陈明宇笑道：“怎么，就一倍的利润，你就坐不住了？” 郭鹏扭头看了看陈明宇，非常纳闷的说道：“明宇，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的心有这么大啊！你别看我这些股票现在只有一倍的利润，但是只要我全部变现，就能上百万的真金白银！上百万啊，兄弟！你说就现在咱们整个市里，百万富翁能有几个？” 陈明宇笑道：“咱们市里现在有几个百万富翁，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咱们市里的百万富翁肯定会越来越多！行吧，如果你特别想把你手里的股票变现的话，那就卖了吧。只不过，等以后有了更高受益的时候，你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郭鹏郁闷的说道：“兄弟，我这辈子从来都没有服过人，但是这次我可是真的服了你了！面对这么大一笔利润，你竟然还能做到如此的淡定从容，说起来这件事，连一点兴奋的意思都没有！厉害！厉害！要不是我对你知根知底，我肯定会以为你爸爸是李嘉诚呢！” 陈明宇哈哈笑道：“小鹏，你还是听我一句话，把这些股票还是先捂在手里吧，别记着出手。这不也就快过年了吗，你至少把这些股票捂到过年，等年后找个合适的时间再出手，成不成？” 郭鹏道：“明宇，你确定这些股票的价格不会跌？” 陈明宇道：“你连我还不相信吗？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郭鹏道：“那你给我一点解释成吗？你为什么就认定这两支股票不会跌？” 陈明宇笑道：“我以前不是给你说过了吗，这这家企业过年之后，肯定会上市！一待这两家公司上了市，你手里这些股权证就成为了流通股，价格绝对会大涨！你知道为什么最近这几天，这两只股票的价格会升吗？我觉得，很可能是有人也知道了这两家公司年后会上市的消息，所以才到市场上来大肆收购这两支股票，因而就把价给炒上来了！小鹏，你说说，人家知道了内幕消息的人都在大肆收购股票，你这个也知道内幕消息的人却往外抛售股票，你这不就亏了吗？” 郭鹏又纳闷的问道：“明宇，你到底是从哪儿知道的这些内幕消息的啊？” 陈明宇卖关子道：“这个就不能告诉你了，你总得给我留点秘密不是？” “靠，跟兄弟还留什么秘密？不够意思！”郭鹏尽管这么说，却也真的不再问这个问题了，然后又问了一个让他非常好奇的问题，“明宇，按照你的意思来说，是不是每一家能够上市的企业，它的股权证价值都会大增？” 陈明宇笑道：“这个可不一定！但是，我倒是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在咱们国家的股市中，以最近几年的情况来看，大约可以符合这个情况。” 郭鹏用力的拍了一下方向盘，下了决心，叫道：“成！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百分之百的信你，谁让你是我的兄弟呢！” 陈明宇拍了拍郭鹏的胳膊，哈哈笑道：“你不会后悔的，兄弟！” 郭鹏嘿笑道：“其实吧，我倒也不完全是为了这一百万而眼红耳热，主要是我知道我手里攥着的这些纸片，如果现在出手，就能大赚特赚，而如果捂在手里，一旦行情不好，那就完全成了废纸！所以，我这心里有点不踏实，也非常痒痒！说白了，我的心理素质还是不行，还需要继续修炼啊！” 陈明宇笑道：“没关系，你不用着急，唐僧去西天还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难呢，谁也不是一天就能修炼成佛的。” 郭鹏很服气的说道：“明宇，跟你聊天就是舒服！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的话一下子就能说到人的心里去！” 陈明宇笑道：“你先别夸我了，我今天来的着急，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呢，现在饿得都前胸贴后背了，你先找个地方请我吃吃饭成吗？” 郭鹏道：“那有什么问题！咱们就去郭家肉饼吧，上百年的老字号了！另外，咱们吃饭的时候，我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陈明宇好奇的问道：“什么重要的事啊？” 郭鹏却也卖起了关子：“你别着急啊，吃饭的时候，我再慢慢给你说！” 陈明宇笑道：“你小子竟然学会这一套了！行，那就吃饭的时候再说！” 郭鹏在郭家肉饼店前面停下了车，陈明宇下来之后，见这家小店的面积不太大，装修的也不怎么样，不过大门上方悬挂的一块匾额，上面的“郭家肉饼”四个草书大字倒是非常有神韵，显然是出于名家之手！ 另外，虽然现在已经八点半左右了，但是这家店里却还是人来人往的，生意非常好。 郭鹏停好车，走过来，问道：“怎么样，兄弟，来这儿吃过吗？” 陈明宇道：“听说过郭家肉饼的大名，但还真没吃过。” 郭鹏道：“那今天得好好尝尝！一个郭家肉饼，一碗豆腐脑，再加一个茶叶蛋，这可是三绝啊！听说，当年八国联军打进紫禁城之后，慈禧老佛爷外出避难，路过咱们青江，听说了郭家肉饼的大名，专门来尝了尝，吃了之后，连声称赞，说比御膳房做的肉饼还好吃呢！” 陈明宇笑道：“扯呢吧你！慈禧当年是去西安避难，怎么可能会拐到咱们青江来？再说了，那时候的慈禧急急如丧家之犬，她还能有闲情逸致到这儿来品尝肉饼？” 郭鹏郁闷的说道：“你这个人啊，别的什么都好，就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太较真！慈禧的这个典故，我也是听这家饭馆的老板说的，既然人家这么说了，咱们就当一乐子听就行了，何必去给人家抬杠呢？” 陈明宇哈哈一笑，道：“你说的没错，这次是我错了。” “没看出来呀，你认错倒是挺利索的嘛，嘿嘿……”郭鹏笑道，“你先找个位子坐下来，我去点餐！” 陈明宇刚坐下来没有一分钟，郭鹏就端着好几个肉饼走了过来，后面跟着的服务员则给他们送来了两份豆腐脑和两个茶叶蛋。 陈明宇道：“你怎么买这么多，谁能吃得了啊？” 郭鹏大喇喇的坐下来，说道：“咱们两个一块吃，实在吃不了就剩下呗，反正也值不了几个钱。” 陈明宇调侃道：“你可真是大院里出来的少爷！” 郭鹏瞪眼道：“还想不想听我给你说正事了？” 陈明宇道：“赶紧说，到底是什么正事？” 郭鹏却又卖起了关子：“着什么急啊，先好好尝尝这饭好不好吃！” 陈明宇叹了口气，道：“得，你是哥！我先吃饭！” 第127章 课题研究 两个肉饼，一个茶叶蛋，一碗豆腐脑下肚之后，陈明宇满意的抹了抹嘴，赞叹道：“这郭家肉饼确实是名不虚传啊，吃着真不错！” 郭鹏咬着肉饼说道：“那是啊！要是不好吃，我能带你来这儿吗？” 陈明宇揶揄道：“你不都已经吃过早饭了吗？竟然还吃这么多！” 郭鹏叫道：“靠！是我请你吃饭，你竟然还嫌我吃的多！你到底还想不想听那件正事了？” 陈明宇笑了起来：“你爱说不说！我反正没有那么大好奇心。” 郭鹏愤愤的看着陈明宇，终于还是说道：“得，你是老大。我还是直接告诉你吧，其实是这么回事，我爸上周末晚上在家里吃饭的时候，突然提到了你，还说如果你最近什么时候来市里的话，就邀请你去我家里吃个饭，同时他也会回来，想跟你聊一聊。” 这一下，陈明宇的好奇心确实是被勾起来了，问道：“你爸要跟我聊聊？什么情况？” 郭鹏郁闷的说道：“具体什么情况，我还真不了解，我爸也没有告诉我，他就是说了如果你什么时候来了青江，就让我邀请你回家吃个饭，同时告诉他一声。别的就没再说什么了。” 陈明宇纳闷的问道：“不是你向你爸提起的我吗？” 郭鹏道：“我确实跟我爸提起过你，说你是我的警校室友，也是意气相投的好兄弟，我还给我爸说了你曾经救过我一命，咱俩后来结拜了的事。但是，这些事都是我以前给我爸说的，他那时候也没说要见你一面，跟你聊聊什么的。上周末晚上，他突然提到这件事，我还觉得很纳闷呢，我还问我爸找你有什么事，聊什么，但是，我爸是个臭脾气，他不想说的事，你甭管怎么问，他都不会说。所以，我就只好把我爸的意思带到你这儿，想不想去见我爸，你拿主意。” 陈明宇暗暗思咐，郭鹏的父亲郭远城，作为常务副市长，每天都日理万机，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找自己聊聊，而这件事又跟郭鹏没有关系，那么可想而知，这件事肯定是跟黄鹤年、陶学伟两位教授有关了。 前段时间，陈明宇跟黄鹤年和陶学伟两人纵论了国企改革的未来方向，黄鹤年和陶学伟都感到非常震惊，而且他们两个都跟郭远城的关系挺密切，如果他们向郭远城谈到了自己的那些见解，他因此而对自己感兴趣，然后想要见自己一面也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郭远城为什么不通过黄鹤年和陶学伟而找自己，而要通过郭鹏来找自己呢？ 对于这个问题，陈明宇一时间想不出来答案。不过，他知道，像郭远城这样已经位居市委常委级别的高官，城府肯定是已经到了一定的深度，他之所以通过郭鹏找自己，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 所以，陈明宇便不再猜测，爽快的说道：“行，那就去吧，郭市长召唤，我敢不去吗？” 郭鹏又反过来问道：“那你觉得我爸找你，是有什么事啊？” 陈明宇笑道：“你都不知道，我上哪猜去啊！行啦，不要多想了，我觉得你爸找我，肯定不会是坏事，这就行了！” 郭鹏揶揄道：“这可不一定，我爸可是个冷血动物，要是你做了什么违法违纪的事，我爸可不会给我面子。说不定，我爸就是故意做了一个局，诱你入瓮呢，你可要好好想想清楚了。” 陈明宇刚好喝了一口水，听了郭鹏的话，差点笑喷出来，道：“兄弟，真是感谢你抬举我！如果我哪一天真的做了违法违纪的事，却要惊动常务副市长做局来逮我，那我也就是个人物了！你还吃呢？别吃啦，跟我去青江学院一趟。” 郭鹏最后喝了一口豆腐脑，拿起一张餐巾纸抹抹嘴，问道：“去青江学院？干嘛去？” 陈明宇道：“你问这么多干嘛，老老实实的给我当司机就得了！” 郭鹏叫道：“靠，第一次见使唤人还使唤的这么理直气壮的！算我输给你了，走，去青江学院！” 到了青江学院之后，郭鹏给他爸爸打了个电话，说了陈明宇到了青江的事。 挂了电话之后，郭鹏说道：“我爸今晚回家吃饭，让我务必把你叫到家里来。明宇，说真的，我爸是个很不喜欢应酬的人，更是极少会把人请到家里来，所以我现在愈加好奇我爸找你是有什么事了。” 陈明宇笑道：“这个你可别问我，我这心里也打着鼓呢！” 郭鹏道：“得，我不问。你在这儿准备待多长时间？” 陈明宇道：“待一天吧，晚上肯定不晚去你家吃饭，行了吧？” 郭鹏道：“我是没兴趣在这儿待着，要不然这样吧，你先在这儿忙你的事，我去干点别的，等下午五点钟左右吧，我过来接你。” 陈明宇笑道：“行，忙你的去吧，到时候给我打传呼就行了。” 郭鹏道：“好，就这么定了！” 跟郭鹏分开之后，陈明宇便直接去了经济系找陶学伟，在晚上去见郭远城之前，陈明宇还是要先找陶学伟了解一下情况，以做到心中有底。 恰巧陶学伟今天没上课，正在办公室里，陈明宇轻松的就找到了他。 陶学伟见到陈明宇突然到访，也是非常高兴，又是让座，又是倒水的，等两个人坐下来，陶学伟很高兴的说道：“明宇，我这两天也正准备回华阳找你呢，没想到你自己过来了，真是太好了！” 陈明宇问道：“表叔，找我什么事？” 陶学伟道：“上次我和黄教授听了你的一番话之后，都感触很深！这段时间，我们两个经过认真考虑之后，准备根据你所说的角度，专门做一个课题研究，研究方案已经做出来了，已经进入了实施阶段。我们之所以做这个课题，完全是受你的启发，所以我和黄教授一致认为，应该让你加入进来，到时候这个研究报告应该署上咱们三个人的名字。当然了，在这个课题研究的过程中，你也要真正参与进来。我就是准备去给你说这件事呢，你觉得怎么样？” 陈明宇笑道：“表叔，你这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连个函授文凭都没拿到呢，怎么敢跟你们这两位大教授一块研究课题？还要在一块署名？这也太抬举我了。” 陶学伟道：“明宇，你可不要妄自菲薄呀！现在是一个风起云涌的伟大时代，英雄是不问出处的！你现在虽然没有文凭，但是你的眼界和你的洞察力都是顶级的，不夸张的说，我和黄教授在很多方面都不及你，那天听了你的一番论述之后，我们两个都感觉非常震撼啊！而且，我刚才也说了，我和黄教授之所以选择开展这个课题，完全是因为受到了你的启发。所以，你和我们一块署名，完全没有问题！” 陈明宇其实也不是真心拒绝，其实在陶学伟刚说出来这件事的时候，陈明宇就怦然心动了！ 对于一心想要在仕途发展，并且希望快速发展的陈明宇来说，他自然不想错过这么一个出名的机会！ 在青江市范围内，黄鹤年和陶学伟都算是比较知名的经济学教授了，而且他们跟市里的多位党政领导都关系密切。他们这一次研究的课题，又是眼下最为敏感的关于国企未来改革方向的问题，如果不出意外，这篇论文发表之后，必然会引起轰动，甚至有可能会推动国企改革的历史进程，这可就成了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 到时候，这篇论文出名之后，作为共同署名人，陈明宇自然也会跟着大大的出名！ 这对于陈明宇来说，好处绝对是巨大的！ 如果有哪位领导看上了他，想要破格提拔提拔他，这篇论文就是最强有力的“政绩”！ 因此，陈明宇便不再客气，说道：“好吧，表叔，既然你和黄教授都这么看得起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陶学伟很高兴的说道：“这就对了！明宇，作为表叔，今天给你啰嗦几句话，做一个年轻人，谦虚是一种美德，但是，也不能一味的谦虚。尤其是处在这么一个风起云涌，社会剧烈变革的大时代，如果有能力、有机会为推动社会的发展做出贡献，那就一定不能谦虚，必须要全力以赴，拿出自己的担当和责任来，明白吗？” 陈明宇认真的说道：“明白了，表叔，你的这番话，我以后一定永远的记在心里。” 陶学伟欣慰的一笑，又说道：“黄教授前天去省里了，按计划应该是今天回来。我一会给他打个电话，看他今天晚上能不能赶回来，咱们三个好好聊聊这个课题的事情。” 陈明宇抱歉的说道：“表叔，今晚还真不行，我已经有安排了，你看明天成吗？” 陶学伟道：“行啊，黄教授今天也不知道几点才能赶回来呢，那就明天吧！我明天还是在这儿等你，你到了学校直接来找我就行了！” “行，我明天上午一准过来！”陈明宇道，“哎，对了，表叔，我那个报函授班的事，到底怎么样了？” “呵呵，忘了告诉你了，黄教授对你的事非常上心，为你走了后门，特事特办，已经替你报上名了，法律系和经济学两门学科，我一会把课程表拿给你看看，你到时候有时间就来上课，如果工作忙也可以请假，有了黄教授打招呼，那些教授都会为你大开绿灯的，最后只要你能通过毕业考试，就给你发毕业证。”陶学伟笑道，“不过，我觉得以你的水平，根本就没必要在上经济系的课了。不过，你愿意学习也是好事。而且，你在机关工作，拿到一个文凭，对你未来的发展也是有好处的。” 陈明宇高兴的说道：“表叔你说的是，真是太感谢你和黄教授对我的帮助了！” 陶学伟笑道：“臭小子，跟我还客气什么！明宇啊，虽然黄教授这会不在，但是咱们两个先讨论讨论那个课题吧！” 陈明宇笑道：“好啊！” 第128章 体制问题 陶学伟一直跟陈明宇聊到了中午，仍然兴致勃勃，意犹未尽，对于陈明宇提出来的几个新观点，陶学伟更是感觉到耳目一新，十分惊叹！ 最后，还是陈明宇说道：“表叔，都快十二点半了，咱们先去吃饭吧。反正这个话题太大，咱们一时半会的也聊不完。” 陶学伟看了一眼手表，叫道：“哎呀，都十二点半了啊，时间过得可真是太快了！明宇，你今天说到的这些新观点真的是太让我兴奋了，一下子就把时间给忘了，哈哈……走，咱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咱们接着聊！” 他们两个人也没有出去，陶学伟在学校的小食堂请陈明宇吃了一顿很丰盛，而且价格也很实惠的午餐。 饭后，陶学伟还想让陈明宇跟着他回办公室，继续聊那个话题。但是陈明宇这次过来，还想去看望一下唐新月的，而且他也不想一下子跟陶学伟聊得太多，因为他知道等明天黄鹤年来了之后，他们肯定还会就这个话题好好聊一聊，所以有些观点，不如等黄鹤年回来之后再说。 于是，陈明宇便找了个理由，婉拒了陶学伟。 陶学伟虽然意犹未尽，但是也不好拉着陈明宇不让他走，便只好同意了，不过他还是再次跟陈明宇强调，明天上午一定要再过来，他在办公室里等着。 从青江学院离开之后，陈明宇直接打车前往了市公安局。 昨天来青江之前，陈明宇已经给唐新月联系了，说好今天下午过来看她。到了市公安局楼下之后，陈明宇用公用电话给唐新月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找到了唐新月。 大约十五分钟之后，唐新月已经出现在陈明宇的面前了。 今天，唐新月穿了一件黑色的短款羽绒服，下身是一条紧身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白色的帆布鞋，整个人看起来既十分潇洒帅气，又很青春明媚。 陈明宇第一句就说道：“老婆，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真是喜欢死我了！” 唐新月心里很高兴，嘴上却说道：“少来了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老实说，是不是打什么坏心思了？” 陈明宇叫屈道：“你这可真是冤枉死我了！我夸自己的老婆是天经地义的事，算什么献殷勤了！” 随即又嘿嘿一笑，道：“坏心思倒是没打，我怎么能给自己的老婆打坏心思呢？不过，老婆，咱们都一个多星期没见面了，我可真是想死你了！‘日不能思，夜不能寐’都无法形容我对你的思念之情！今天，我不惜从万忙的工作中，冒着被领导批评的危险，专门请假到这儿来看望你，你是不是得犒劳犒劳我？” 唐新月笑道：“几天不见，我发现你油嘴滑舌的功夫可是又见长了！你这两手空空的，连点礼物都不带，还好意思说来看望我？” 陈明宇道：“你看你，形式化了不是！我如果带着礼物来看望你，那可就太俗了！我带来的，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但是这种东西那些能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贵重多了！” “那你带来的是什么东西啊？” “一颗全心全意的爱你的心！” 唐新月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道：“明宇，我发现你现在可是越来越会讨女孩子开心了！老实交代，最近是不是偷偷的看什么《恋爱秘籍》、《恋爱宝典》之类的地摊书了？” 陈明宇嘿嘿一笑，道：“老婆，你真是慧眼如炬，一眼就把我看穿了！” 唐新月知道陈明宇这是在逗自己玩，他才不会去看这类的地摊书呢，不过她很喜欢陈明宇这种时而一本正经，时而油嘴滑舌的幽默，便又笑了起来。 陈明宇道：“老婆，你今天下午还上班吗？” 唐新月其实为了陪陈明宇，已经请好假了，但嘴上却说道：“那要看你有什么安排了。” 陈明宇道：“安排也很简单，今儿下午我带你去逛商场！眼看着都快过年了，我得提前给你买一些过年的新衣服了。” 唐新月笑道：“我还是小孩子吗？过年还要穿新衣服。” 陈明宇一把揽过唐新月，道：“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女孩！” 唐新月心里非常甜蜜，却轻轻推开陈明宇，说道：“这在市局门口呢，注意一点。” 陈明宇打趣道：“哦，不好意思，我忘了，我老婆现在是市局政治处的干部了，我得表现的恭敬一点才行。要是被别人看见我把你搂在怀里，可是有损你领导的威严啊！” 唐新月笑骂道：“去你的！好啊，既然你说要带我去买衣服，那我今天可就不客气了，一定要好好的宰你一场！” 陈明宇笑道：“就怕你不宰我呢！只要是你喜欢的东西，就尽管开口，我就算把我卖了，心里也高兴的很！” 唐新月道：“你就是个臭小子，谁要买你啊！” 陈明宇笑道：“我很臭吗？这么臭，你还喜欢的不行呢！” 唐新月嗔道：“谁喜欢的不行啊，臭美吧你……” 两个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向市百货大楼走去。 经过一个下午的血拼，陈明宇不顾唐新月的劝阻，给她买了四五件衣服，还买了两双鞋子。不过现在的物价很便宜，唐新月也坚决不要那些国外进口的名牌，所以这么多东西买下来，才花了不到两千块钱。 饶是如此，唐新月已经十分心疼了。当然，她心里也是非常甜蜜的。任何一个女孩子见到自己的男朋友这么舍得给自己花钱，肯定都会非常高兴的。 “喂，你最近是不是中彩票了啊？竟然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唐新月嗔道。 “呵呵，彩票倒是没有中，不过，这点钱倒是也不算什么。”陈明宇说道，“老婆，我给你说过的，你以后不必为了钱的事发愁，买这点衣服能算什么呀！” 唐新月道：“你怎么赚的钱？凭着那个交通宾馆？” 陈明宇道：“暂时是这样。” 唐新月好奇的问道：“这个交通宾馆就这么赚钱吗？” 陈明宇笑道：“也算不上多赚钱，不过自从我们几个承包了交通宾馆以来，利润倒还可以，平均起来，每个月都有过万的利润。” “过万的利润？”唐新月虽然也知道他们承包这个宾馆挺赚钱，但是陈明宇说出来的这个数字还是让她非常惊讶！ “怎么？你觉得很多？以交通宾馆的规模和位置，如果没有过万的利润，那才叫失败呢。”陈明宇轻松地说道。 “既然交通宾馆这么赚钱，那为什么交通局还要往外承包？他们自己经营不行吗？”唐新月好奇的问道。 “呵呵，因为交通宾馆在他们手里并不赚钱，只有承包给我们之后才开始赚钱了。”陈明宇解释道，“要不然，他们又何必往外承包呢？” “为什么同样一个宾馆在他们手里就不赚钱，被你们承包之后却能赚钱？”唐新月打破砂锅问到底。 “呵呵，如果要详细的解释你这个问题，那可就麻烦了，因为原因很复杂，一篇论文都未必能完全解释清楚。但如果简单来概括的话，那就是体制的问题。”陈明宇说道。 “体制的问题，到底是什么体制的问题啊？” “你怎么对这个问题这么好奇啊？” “现在全社会的人都在讲体制改革，讲经济发展，我当然对这个问题很好奇了！赶紧给我解释解释，到底是哪些问题？” “好吧，看在你是我女朋友的份上，那我就简单的给你说说。”陈明宇道，“直接讲体制的问题，难度太大。我这样给你说吧，原先交通宾馆的那些服务员都是体制内的人，不管他们的服务质量好不好，每个月都能旱涝保收，他们的积极性自然就提不起来，甚至很多人还想着每天能少点顾客更好呢，这样他们的工作就会更轻松。至于宾馆是否盈利，他们这些人是不会在乎的。而现在，交通宾馆被我们承包之后，事情就不是这个样子了，我们在正式开业之前，先对所有的服务员进行了培训，并且着重给他们树立了一个理念，这个理念就是：每一个顾客都是我们的上帝，都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所以，对于每一个顾客，我们的工作人员都要全心全意的接待。我们还为此制定了一个明确的服务细则，并且有专人对所有工作人员的人员进行定期评分，凡是得分高的工作人员，都会获得根据分数的多少获得一定比例的奖金。而得分低的工作人员，则要被扣除工资。对于那些得分不及格的人，我们还会坚决的予以清退。如此一来，工作人员多劳多得，优秀的员工有进步的机会，不合格者则被淘汰，而且非常公平，这些细则对每个人都一视同仁。所以，这么一来，大家的积极性便被激发了出来，而且还让他们生出了一种危机感，服务质量自然就提上来了。以交通宾馆的位置和硬件条件，再加上很好的服务质量，你说交通宾馆的生意能不火吗？” 听完陈明宇的话，唐新月若有所思的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了。这个交通宾馆的情况就跟现在的很多困难国企所面临的情况一样，那些困难国企同样是因为很多职工没有责任感，而且又缺乏激励和淘汰机制，所以导致这些企业的情况每况愈下。但是这些经营困难的企业，一旦采用承包制之后，却往往能够焕发生机。所以河北的马胜利和浙江的步鑫生，在承包了企业之后，就是因为采取了你刚才说的这种机制，所以才让他们的厂子起死回生，他们也都成为了楷模。老公，我说的对不对？” 陈明宇抚掌称赞道：“老婆，你说的太对了！你没有学经济管理，可真是屈了才呢！” 第129章 上门做客 陈明宇和唐新月在一块腻了一个下午，仍然依依不舍，他很想跟唐新月一块吃个晚饭，然后去酒店开个房间滚床单，但是今儿晚上他还要赴市长的“约会”，所以便只好先跟唐新月说明了原因。 唐新月倒是也非常理解，让陈明宇先去忙，她也回单位加个班，然后在单位等着陈明宇来接她去吃宵夜。 陈明宇心领神会，便高高兴兴的把唐新月送回了市公安局，然后给郭鹏打了电话。 很快，郭鹏就开车来到了市公安局门口。 陈明宇发现郭鹏没有开他那辆十分拉风的沙漠王子，而是换了一辆相对非常低调的黑色普桑，而且还换上了他的警服，便问道：“你怎么还换车了？” 郭鹏道：“我可不敢开那辆沙漠王子回家，要是让我爸知道了，他肯定又要训我一顿，所以就跟朋友换了这辆普桑。” 陈明宇笑道：“原来你这么怕你爸啊，你爸不知道你有一辆沙漠王子？” 郭鹏道：“他或许知道吧，但是我不把车开在他眼前，他就不会训我。说实话，我爸这个人吧，城府太深，我有时候觉得他挺开明，有时候又觉得他很保守，思想顽固！就像我现在一边上班一边做生意的事吧，他也了解一些，也为此训过我，让我不要再去做什么生意，就老老实实的上班。但是，除了他坚决不再让我倒腾批文之外，我做点其他的生意，他倒也并不会坚决的干预。我实在是猜不透我爸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所以，每次回家，我都尽量表现的低调一点，免得被他骂。不过，明宇你放心，我爸虽然对我挺严厉，但是对别人还是挺客气的，你见了我爸，不用太拘谨。” 陈明宇若有所思的说道：“行，我明白了。” 在去郭鹏家之前，陈明宇先让郭鹏拉着他去了一个商店，买了一些补品和水果，虽然郭鹏说没有必要，但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去郭鹏家拜访，总不能空着手去。 郭鹏家住在市委大院，门口的安保非常森严，虽然郭鹏的这辆车上有出入证，但由于这辆车不经常来这儿的原因，那两个穿着军装的保卫员还是礼貌的让郭鹏出示了证件，才放郭鹏把车开了进去。 陈明宇透过车窗看到这是一片十分幽深的大院子，里面种满了树木，这些树木大都有合抱粗了，显然已经有了很多年成，不过由于现在是冬天，树上的叶子都掉光了，所以显得整座大院有些萧条，但是可以想象，到了明年春天，莺飞草长的季节，这些高大的树木焕发了生机之后，这座大院里肯定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郭鹏家是位于大院西北角的一座两层高的独栋别墅，青砖红瓦，建造的十分精致。不过房子很新，似乎是新建成没有多久的样子。在院子前面还有一个小花园，里面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由此可见这个院子的主人是一个很有生活情调的人。 “你家这房子可真不错！在这儿住可真是太舒服了！”陈明宇下车之后，站在别墅前感叹道。 “呵呵，这房子是市委的，我爸只有居住权罢了，明确来说还算不上是我家的房子。等什么时候我爸如果离开了青江，这房子也就要空出来了。”郭鹏道，“不过呢，如果我爸一辈子不离开青江，那么他也可以在这儿住一辈子。刚才咱们进来的时候，你看到前面有些比较老的别墅了吧？那就是市委以前的老房子，都是给以前的那些市委领导住的。原则上来说，那些市委领导调离青江，或者是退休之后，都应该搬家，把房子空出来。但是，那些老领导在这儿住习惯了，退休之后都不愿意搬走，而现任的市委领导也不愿意为了这种事去得罪他们。但是这么一来，房子就不够用了，现任的市委领导们在这儿就没有房子住了。所以，经过权衡之后，市委又在这儿新建了一些别墅，攻现任市委领导使用。我爸这一套就是新建的，才搬过来一年多。”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陈明宇道。 “呵呵，走吧，我妈应该在家呢。”郭鹏道。 两人进了客厅之后，郭鹏大叫一声：“妈，明宇来了！” 很快，郭鹏的母亲姚兰心戴着一个围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陈明宇快速的打量了一下郭鹏的母亲，他知道郭鹏的母亲是市立医院的妇产科主任，今年应该也有四十六七岁了，但是她却保养的非常好，皮肤非常白净，人也长得漂亮，身材也没怎么走样，头发还烫成了现在非常时髦的小波浪，整个人看起来也就像是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如果她和郭鹏一块走在大街上，估计很多人都会以为他们两个是姐弟呢！ 陈明宇的母亲比姚兰心也大不了几岁，但是他母亲常年在田地里劳作，更没有注意过包养，所以人显得比较苍老，简直跟姚兰心都不像是一代人。 陈明宇不禁感叹，对于女人来说，包养实在是太重要了！嘴上则马上客气的说道：“姚阿姨，您好！” 姚兰心满脸和煦的笑容，说道：“明宇，我听小鹏说过你多少次了，一直想见你一面，今天终于是了了一个心愿。快坐，快坐。” 郭鹏打趣道：“妈，你要不要说的这么肉麻啊？让我听了都吃醋了！” 姚兰心笑道：“你个小鹏，还跟你妈开玩笑！” 郭鹏又嘿嘿笑道：“明宇给你带来了一些补品和水果，祝你越来越年轻。” 姚兰心道：“明宇，你太客气了，到这儿来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还带什么东西啊！” 陈明宇笑道：“只是一点小小的心意。” 姚兰心道：“明宇，别站着了，快坐吧。小鹏，你先给明宇泡茶喝，我和小静去厨房做饭。” 郭鹏道：“行，妈，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们了。” 姚兰心又对陈明宇一笑，说道：“明宇，到了这儿，千万不要拘束，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就行。” 陈明宇道：“好的，姚阿姨。” 等姚兰心进了厨房之后，陈明宇问道：“哎，小鹏，小静是谁啊？不会是你女朋友吧？” 郭鹏嗤笑道：“你想哪去了，小静是我家的保姆。走吧，咱们去楼上，我刚弄到了一些不错的唱片，其中有几张是披头士的原装唱片。哦，对了，我还弄到了几张精彩的进口碟片，走，我带你去看看！” 陈明宇跟着郭鹏上楼，进了他的房间之后，看到这个房间竟然非常干净，所有东西都摆放的很有规律，实木地板上一尘不染，甚至还反射着一层亮光，床铺也非常整洁，被子叠的像是豆腐块一样。 陈明宇知道郭鹏是个生活习惯很邋遢的人，当初他们一块在警校读书的时候，除了迎接检查之外，郭鹏几乎就没有叠过被子，衣服和生活用品也是扔得乱七八糟，所以此时看到他的房间竟然如此干净整洁，便不禁有些惊讶的说道：“小鹏，这是你的房间？” “嗯，是啊！怎么了？”郭鹏问道。 “呵呵，你肯定不经常回来吧？而且，这个房间也肯定不是你收拾的。”陈明宇笑道。 “还是你了解我，我平时不怎么回来，来了也懒得收拾房间，这都是我们家的保姆小静给收拾的。”郭鹏道。 正在这时，房间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谁啊？进来。”郭鹏大声说道。 很快，房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二十岁出头，长得非常白净秀气的女孩子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里面是切成了小块的苹果和菠萝，上面还插了牙签，十分细心。 显然，这个恬静的女孩子就是郭鹏家的保姆小静了。 “小鹏哥，阿姨让我给你们送来的水果。”小静甜甜的一笑，说道。 “哦，放这吧。”郭鹏道，“小静，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兄弟陈明宇。跟我一样，他也是个警察。明宇，这是我们家保姆小静。” 陈明宇微微一笑，说道：“你好。” 小静也很客气的说道：“你好。”然后又问郭鹏：“小鹏哥，你们还需要什么吗？” 郭鹏道：“不需要别的了，你去忙你的吧。” “嗯，好，那我下去了。”小静说道。 陈明宇敏锐的感觉到小静看向郭鹏的眼光十分的热切，这显然是一个女孩子在看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的眼神。 在小静从房间离开之后，陈明宇说道：“这个小静是你们家自己找的保姆啊？还是市政府给你们安排的啊。” 郭鹏道：“本来，机关事务局给我们家安排了一个保姆，但是那个保姆有些好吃懒做，不讨我妈喜欢，就让我妈给退回去了，然后她从她老家找了小静过来当保姆。说起来，小静还是我们家的远方亲戚呢。哎，明宇，你对小静挺好奇啊？老实说，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嘿嘿……” 陈明宇笑道：“我可不是那种一见钟情的人。不过，我看小静对你倒是挺有好感啊！” 郭鹏神神秘秘的说道：“去你的吧！我去把门锁上，带你看个好东西！” 第130章 第一印象 看着郭鹏这么神神秘秘的样子，陈明宇问道：“到底看什么呀？” 郭鹏掏出钥匙，打开写字台的抽屉，里面乱七八糟的装着不少东西，郭鹏在抽屉里翻了一会，找出来一盒碟片，神神秘秘的递到陈明宇面前，问道：“看看这是什么。” 陈明宇看了一眼之后，不禁笑了起来，原来这是一盒岛国的爱情动作片，女主角是松本麻里奈。 “靠，你是从哪儿弄到的这种片子啊？”陈明宇笑问道。 实际上，对于已经见识过很多日本著名的爱情动作片老师的陈明宇来说，他对这张松本麻里奈主演的碟片根本就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对于郭鹏竟然能弄到这么一张碟片，他却是感到非常惊讶。 “嘿嘿，哥们自然是有办法。怎么样，想不想欣赏欣赏？”郭鹏很得意的说道。 郭鹏本来是想给陈明宇显摆显摆呢，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陈明宇竟然摇了摇头，说道：“没兴趣。” 郭鹏瞪大了眼睛，问道：“你说什么？没兴趣？我没听错吧？” 陈明宇确实没兴趣看这种片子，他还想集中精力做做准备，以便等郭远城来了之后，他能好好表现表现呢。 所以，陈明宇便说道：“这有什么好看的，只不过是隔靴搔痒罢了。” 郭鹏诧异的看着陈明宇，半晌才举起了大拇指，说道：“兄弟，你牛！我现在是越来越佩服你了，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没兴趣看这种片子的男人！要不是咱俩认识了这么久，我都要怀疑你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了！” 陈明宇嘿然一笑，说道：“我也不是对这种片子没兴趣，只不过我不喜欢看这种低质量的片子罢了！” 郭鹏叫道：“这还叫低质量？这可是三点全露的兄弟！哦，我知道了，你那儿是不是有质量更高的片子？兄弟，这可要互相分享才行啊！” 陈明宇道：“我那儿可没有这种片子。你这都不知道是费了多大劲才弄到的片子，我可没有你这种渠道啊！” 郭鹏道：“那你怎么说我的片子质量差？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在别人那儿看过更好的片子？” 陈明宇正想着该怎么回答郭鹏，外面突然响起了汽车的声音，陈明宇马上走到了窗前，看到一辆黑色的奥迪100停在了别墅门口，随即从副驾驶的位子走下来一个三十出头的平头男子，这个男子很殷勤的拉开了后排的车门，并用手护着车门上沿，护着一个四十多岁，穿着一件黑色大衣的魁梧男子下了车。 陈明宇知道，这就是郭鹏的父亲郭远城了！ 这时候，郭鹏也已经凑到了窗户跟前，说道：“我爸回来了，那个提着包的是我爸的秘书邵文泉，同时也是市政府秘书二科的科长。” 陈明宇点了点头，道：“咱们下去吧。” 郭鹏道：“别急啊，你先告诉我，你从哪儿弄到的更好的片子？” 陈明宇苦笑道：“我就是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啊，我上哪儿去弄更好的片子啊！”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郭鹏其实也觉得陈明宇不可能有更好的片子，毕竟在现如今，“流氓罪”还是一个挺严重的罪名，如果买卖、传播，或者是观看这种碟片，那可就是妥妥的犯罪，轻则拘留、罚款，重则劳教，甚至判刑。 郭鹏也是费了很大的劲，才弄到了这么一张片子，陈明宇想来也没有更好的渠道去弄这种片子。 “我还以为你那儿有这种片子呢，还让我心痒的不行。”郭鹏埋怨道。 “我以后给你留意着，如果碰到了，就弄过来送给你，行了吧？”陈明宇笑道。 “那好吧。”郭鹏道，“走吧，咱们下楼，去见我爸。” 两个人下楼来到客厅，见郭远城已经坐在了沙发上，他们便来到郭远城面前，郭鹏非常恭敬的叫了一声：“爸。” 陈明宇也很恭敬的叫道：“郭叔叔。” 对于见到郭远城之后该怎么称呼他的问题，陈明宇之前也做过一番考虑。对于郭远城的称呼，可以有两种，一种是称呼他为“郭市长”，一种就是称呼他为“郭叔叔”。 经过一番考虑之后，陈明宇还是决定称呼他为“郭叔叔”，因为郭远城这次见他，是通过了郭鹏，而且是在家里见的面，算是一种私下里的接触，如果喊他“郭市长”，就显得太程式化了一些，而喊“郭叔叔”则显得比较亲切。 在叫了“郭叔叔”之后，陈明宇也认真的打量了一下郭远城。 郭远城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脸型方正，肤色微黑，面容的线条非常硬朗，而且在鼻翼两侧有两道既深且长的法令纹。 陈明宇对面向有一些简单的了解，他知道，拥有这种法令纹的男人，一般都事业有成，身体健康。 另外，陈明宇还通过郭鹏了解到，郭远城今年的实际年龄已经四十六周岁了，但是他的档案年龄才只有四十四岁，按照淮海省的干部任用条例，把五十二周岁定为了一般干部退二线的标准，但是这个条例对于副省级及以上级别的领导感来说就不适用了。 这也就是说，郭远城大约还有八年的仕途生涯可以供他打拼！ 如果他能在这半年的时间内升为副省级的干部，那么他的政治生命还会继续延长，而如果他在五十二岁之前没有升到副省级，也没有其他的特殊机遇，那么年龄到线之后，他就要退下来了。 郭远城现在是青江市的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而且他在常务副市长的位子上已经坐了两年多了，明年的换届，再升一步的可能性非常大！最少，也应该会升为青江市的市委副书记，甚至直接升市长的几率也很大！ 而青江是位置优越的沿海城市，海、陆、空交通都很方便，是整个淮海省中经济最发达的地区，其未来的发展势头甚至超过了省会城市景江。 如果郭远城的仕途顺利，能够一步一步的高升，最终成为青江的市委书记，而青江的经济水平也能成为整个淮海省的领头羊，那么郭远城以经济强市市委书记的身份入选省委常委，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这也就是说，如果郭远城能把握好，那么他的仕途前景将会非常宽阔，所以他现在绝对有极强的动力来做出政绩，以谋求仕途的进步和政治生命的延续！ 这也是陈明宇把宝压在郭远城身上的最大原因！ 在看到郭远城的这一眼，陈明宇就已经有了一种感觉，或许他未来的仕途将会和郭远城紧紧的绑在一块了！ 郭鹏这时候介绍道：“爸，这就是我警校的同学陈明宇，也是我的好兄弟。” 郭远城站了起来，对陈明宇微微一笑，还很正式的伸出了右手，说道：“你好，明宇。” 对于郭远城的这个举动，陈明宇颇有些惊讶，不说他们级别上的巨大差距，至少郭远城是他的长辈，是没有必要跟他郑重握手的。不过他不想在郭远城面前表现的太拘谨，以防郭远城看轻了他！他还准备以后在经济发展、国企改革等问题上对郭远城施加影响呢，如果他被郭远城看轻了，那么他以后能够对郭远城施加影响的力度自然也就会减弱了。 所以，陈明宇便伸出了右手，跟郭远城轻轻的握了一下，不卑不吭的说道：“你好，郭叔叔。” 郭远城又微微一笑，道：“坐吧。” 郭鹏也道：“明宇，坐这儿。” 陈明宇便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其实，郭远城在见到陈明宇之后，也一直在暗暗观察着陈明宇。郭远城在仕途沉浮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早就练成了一副火眼金睛。一眼扫过去，就能把一个人看的八九不离十。 由于之前他听郭鹏以及黄鹤年、陶学伟等人都介绍过陈明宇，而且他们都对陈明宇给与了很高的评价，所以郭远城已经在心里对陈明宇先入为主的有了一个很好的印象，但是对于黄鹤年和陶学伟所说的陈明宇有着极高的经济学天赋，郭远城还是很有些诧异的，虽然他很相信黄鹤年和陶学伟都绝对不会说这些谎话，但是一个二十出头，警校毕业，刚刚参加工作还不到半年的年轻人，竟然会对经济大势和国企改革以及资本市场等专业领域有着很强的天赋和研究，还是让人很难相信。 因此，郭远城对陈明宇非常好奇。 今天，他见到陈明宇之后，通过第一印象，发现陈明宇是个五官端正、举止得体、不卑不吭，而且身上竟然还隐隐有着一种极强气场的人！ 这让郭远城对陈明宇更是兴趣大增！ 在此之前，郭远城也在别人身上感受到过这种强烈的气场，但是那些拥有这种强大气场的人，几乎全都是党政高官和国企大佬，换句话说，他们都是已经拥有了很强社会资本的成功人士！ 而陈明宇，这么一个年轻的乡镇派出所民警，到底是怎么拥有的这种强大气场呢？ 不管怎么说，郭远城对陈明宇的第一印象很好，而且对陈明宇的好奇心也更加浓厚了。 第131章 畅谈 接下来，郭远城简单的问了问陈明宇关于工作和生活方面的问题，陈明宇也简单的做了回答。 没过多大会，姚兰心和小静把饭菜端了上来，姚兰心说道：“远诚，咱们吃饭吧，边吃边聊。” 郭远城道：“好，那咱们吃饭。” 郭鹏看郭远城的情绪不错，便说道：“爸，今天明宇过来了，咱们喝一杯吧。” 郭远城很爽快的说道：“好，那开一瓶红酒吧，咱们喝一杯。” 郭鹏高兴的说道：“好，我这就去拿！”然后又对陈明宇说道：“我爸已经很久没有在家喝酒了，今天可是破例了。” 郭远城和煦的笑道：“明宇是你的好兄弟，他第一次到咱们家里来，我多少得喝一点，也没有什么破例的。” 陈明宇又是一阵感动，说道：“郭叔叔，您太客气了。” 饭局开始之后，郭远城和姚兰心跟陈明宇聊了一些家常话，并且还关心了一下陈明宇的工作和婚姻，除此之外，便没有谈其他的话题。整个吃饭的过程中，气氛也一直非常好，给陈明宇的感觉，这就是一个温馨的家庭聚餐。郭远城在他面前也几乎没有市委领导的架子，完全就是一位慈祥、和煦的一家之主的样子。 但是陈明宇知道，郭远城这次专门让郭鹏叫到家里来，肯定不会是简单的聊聊这些不咸不淡的话题就算了的。如果不出他的意料之外，那么郭远城应该会在饭后，单独跟他聊一聊。 果然，他们吃完晚饭之后，陈明宇正准备帮着打扫卫生，郭远城说道：“明宇，你不要收拾了，让他们弄就行了，你跟我来书房一趟。” 说完，郭远城便向书房走去。 陈明宇看了一眼郭鹏，郭鹏小声说道：“去吧。” 陈明宇便轻轻点了下头，跟在郭远城的后面上了二楼，进了书房。 郭远城的书房很大，足足有四十多个平米，装修的非常考究，靠近北边墙壁的两排实木书柜上摆满了书籍，书柜前面是一张大班台，上面也摆放了许多书籍，其中还有两本是翻开着的，由此可见，郭远城是一个真正喜欢读书的人，并不是拿这些书来装门面，附庸风雅。 另外，在这个书房东边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幅墨宝，是“天道酬勤”四个字。这四个字似乎也能反应出来郭远城是一位勤政的实干派官员。 “明宇，坐这儿吧。”郭远城在大班台后面坐了下来。 “好的，郭叔叔。”陈明宇应了一声，便在大班台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抽烟吗？”郭远城问道。 “偶尔抽一根。”陈明宇道。 郭远城拉开抽屉，拿出来一包已经开封的软壳云烟，抽出来一根递给陈明宇，陈明宇站了起来，接过来香烟，又从桌子上拿起打火机，探过身子去为郭远城点上了烟。 郭远城惬意的吐了一口烟圈，说道：“现在的日子好过了，很多人都开始注重养生了，所以香烟就被打入了地狱，成为了破坏人健康的最大杀手。但是我认为，看待任何事情都要一分为二，抽烟确实是会危害人的身体健康，但如果就这么把香烟一棍子打死，也是不明智的。我的观点是，只要别抽的太多，偶尔抽上一两根，还是可以的。” 陈明宇笑道：“您说的有道理。” 郭远城看着陈明宇，和煦的一笑，说道：“明宇，小鹏应该也给你说了，这次让你到这儿来，是我的意思。之前呢，我听小鹏多次说起过你，他说你们两个是警校的好朋友，好兄弟，在省厅实习的时候，你还救过他的命，是他的救命恩人。另外，你们两个还结拜了，是吧？” 陈明宇坦诚的说道：“是。” 郭远城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今天通过跟你的这番接触之后，我发现你是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成熟、稳重、踏实、自信，比小鹏可要强的多了。他能有你这么一个朋友，是他的福气。而且，我发现你身上还有一种你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不应该有的气场，我对这一点很好奇，你之前是不是有过什么特殊的经历？” 陈明宇心里一动，暗道郭远城真不愧是市委领导，可真的是慧眼如炬啊！嘴上则说道：“我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经历，至于您说我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场，我自己倒还真的没有感觉。或许，是我从小就喜欢读书的缘故，而且几乎有些嗜书了，各方面的书都喜欢看，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了现在。可能是因为我看了这么多书的缘故，所以您才觉得我身上有些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吧。” 郭远城似有所悟的说道：“自古有言：腹有诗书气自华。或许，你身上的这种气场，正是因为你读了很多书的缘故。这可是一个很好的习惯，而你显然也已经从你的这个习惯中受益良多了。很好！很好！” 陈明宇要的就是个目的，他可不想让郭远城对自己的“特殊经历”保持怀疑态度，而把自己与众不同的地方推到自己读书多的原因上，则是一个很合理的解释。 陈明宇微微一笑，说道：“郭叔叔，您过奖了。” 郭远城向前探了探身子，弹落烟灰，问道：“明宇，你认识青江学院的黄鹤年教授和陶学伟教授，是吧？” 陈明宇坦诚的说道：“对，陶教授是我的表叔。前段时间，我准备到青江学院报名经济和法律专业的函授，但当时已经过了报名的时间，所以我就找到了我表叔，让他帮我问问，还有没有什么报名的办法。然后，我表叔又把我介绍给了黄鹤年教授。” 郭远城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说道：“我听他们说，你对咱们国家的经济发展、国企改革，乃至资本市场，都有很深的研究，是吧？” 陈明宇谦虚的说道：“很深的研究是谈不上，不过我对这些领域很感兴趣，也找了很多这方面的书籍阅读，所以有了一点自己的感悟罢了。” 郭远城道：“有自己的感悟就很好，这说明你是一个能够独立思考的人。咱们随便聊一聊吧，你觉得，在当前的情况下，针对那些经营困难的国企，应该采取什么方式改革。” 陈明宇道：“我之前跟黄教授和陶教授也一块聊过这个问题，我也给他们说了我的想法，简单来说，就是四个字：国退民进。具体来说，就是国有资本从完全竞争领域中全面退出，充分激发这些领域的市场潜力，同时在上游的能源性行业中强势的形成垄断格局，竭力的排斥民间以及国外资本的竞争，通过强化垄断来保证国营企业的既得利益。” 郭远城其实已经听黄鹤年和陶学伟说过这个思路，当然，黄鹤年当时也坦诚的告诉了他，这个思路是陈明宇提出来的。现在，郭远城只不过是想要再亲口听陈明宇说一遍罢了。 这段时间一来，郭远城也已经就这个思路进行过认真反复的思考，已经有了自己的领悟和见解，他认为，这个思路是完全可以一试的，他在心里已经完全认可这个战略性的想法。 但是，他更清楚，这个思路跟之前比较受推崇的承包制不一样，那种承包制是自下而上的，是某一个国企采用了这种承包制之后取得了很好的效果，被当做了典型，然后又以此为试点，进行全面推广的。 而陈明宇提出来的这个观点却是自上而下的，想要采用这个思路，没办法找某一个企业做试点，只能是中央层制定出全面的战略，以强硬的行政手段来强制实施，才能取得效果。 但是，郭远城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副厅级干部，可没有能力去影响中央的决策，但是他自然也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极有想象力的思路，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如何能有效的使用这个战略思路。 不过，郭远城还有一些小问题没有想清楚，便又问道：“明宇，如果按照你的这种思路，那么在那些能源型行业中，国有资本的角色不但没有被削弱，反而还被加强了？” 陈明宇道：“对，在这些领域，国有资本的力量确实是加强了。因为这些能源性的行业是咱们的国本，咱们国家想要稳健的进入到一个商业社会时代，就必须要在金融和能源两大领域保持稳定和利润，强化国有资本的垄断地位，就是为了加固这种保证。” 郭远城沉吟了一下，又说道：“如果国有资本从完全竞争领域坚决撤出，那么，那些领域中的国企职工们该怎么办？他们的利益如何得到保证？” 陈明宇语气有些黯然而又坚决的说道：“坦诚的说，如果真这么做了，那么在这些完全竞争领域中，很多国企会破产倒闭，这些企业的职工则会被买断工龄，到市场上去自谋出路。对于这些国企职工来说，这种结果确实是非常残酷。但是，这些国企本来也已经经营不下去了，他们就算是不下岗，但是企业没法开工，或者造出来的东西卖不出去，他们就领不到工资，生活仍然是看不到什么希望。而且，既然是改革，就绝对没有一帆风顺的，就绝对是会有一部分人要做出牺牲的。但是，对于咱们国家这艘巨轮来说，为了更好的明天，必须要狠下心来，拿出壮士断腕的勇气来，做一个决断。” 第132章 天才 听了陈明宇这番话之后，郭远城默默的抽着烟，长久的沉默不语。 陈明宇猜不透郭远城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提出来的这个思路绝对会让郭远城非常震撼！哪怕郭远城或许之前已经从黄鹤年和陶学伟那儿听了这个观点，但是他相信，今天自己的这番话，还是会让郭远城进行一番深刻的思考。 郭远城的烟瘾很大，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已经点上第三根烟了，整个书房里也已经烟雾缭绕。 终于，郭远城又开了口，不过他没有再接着谈刚才那个话题，而是换了个话题，问道：“明宇，我听小鹏说，你最近在指导着他买股权证，是吗？” 陈明宇道：“是有这么回事。” “你觉得那些股权证能赚钱？” “是。” “有什么依据吗？”郭远城问道。 “郭市长，您肯定对今年八月份在深圳发生的股票认购证事件很有感触吧。通过深圳的这起事件来看，这些股权证升值的潜力绝对非常大！”陈明宇说道。 郭远城道：“深圳的那起股票认购证事件我当然知道，不过咱们这儿的情况跟深圳的情况有相似的地方，但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在我看来，小鹏手里买的那家公司的股权认购证，只有在这两家企业上市的情况下，才有可能会赚钱。那么，明宇，你是不是认定了这两家企业肯定会上市？” 陈明宇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证这两家企业会上市，但是我至少有八成的把握，这两家企业会上市。” “八成的把握？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内幕消息？”郭远城好奇的问道。 “我没有听到内幕消息。”陈明宇轻轻摇头道，“我完全是通过分析推断出来的这个结果。如果青江有企业上市，那么以青江钢铁和华北动力这两家公司的规模和目前的处境来看，都是最应该上市的企业。而且，就算是这两家企业不上市，购买了这两家企业股权证的人也不会亏，因为这两家企业都是上游资源型企业，而且企业员工众多，政府不会任其亏损的，要不然就会造成很严重的社会问题。所以，只要有政府的强势行政干预，那么这两家公司的股权就不可能砸在手里。当然了，这些都是我个人的观点。” 郭远城非常惊讶，他对陈明宇的好奇心也是越来越强了，他怎么也想不通，陈明宇这么一个年轻人，怎么会懂得这么多，怎么会对这些问题看得这么透彻？他宁愿相信陈明宇是通过内幕消息得知的这两家企业极有可能会上市的消息，也不愿意相信陈明宇是通过自己的分析而得出的这个结论。 因为这件事，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畴。 但是，事实却又确实如此！ 郭远城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确实是有天才的！ 郭远城用这个原因解释了心里的疑惑之后，又道：“明宇，你对咱们国家的股市有什么看法？” 陈明宇觉得自己刚才好像说的有点多了，担心自己这是第一次跟郭远城见面，如果说的太多，就很有可能会给郭远城留下一个很不好的印象，这可就画蛇添足，得不偿失了，所以便谦虚的说道：“这个我不敢乱说啊。” 郭远城道：“没什么乱说不乱说的，咱们今天就是关起门来随便聊一聊，你不要当我是副市长，我也不当你是小鹏的朋友，就当咱们两个是忘年交，随便的聊聊天，探讨探讨，好不好？” 陈明宇当然说道：“好，郭叔叔，我听你的。” 郭远城微微一笑，说道：“那好，你就随便聊聊你对咱们国家股市的看法吧，我想听听你的观点。” 陈明宇道：“那我就班门弄斧，简单的说一说。郭叔叔，您肯定很清楚，咱们国家的股市发展还没有几年，1984年开始，北上广一些集体企业或者是国有的中小企业，比如北京天桥百货公司、上海飞乐音响、上海延中实业等公司开始发行股票，这算是咱们国内股票市场的起点。在这一年的11月份，上海飞乐音响股份有限公司发行股票不久，一些股票的持有者便开始了自发的股票转让和买卖，这算是开启了股票的私下交易。但由于当时没有固定的股票交易场所，缺乏市场化的价格，以及信息不对称等问题，导致股票的私下交易存在着极大的投机和欺诈成分。其实，在咱们市周山公园北门形成的那个股票交易市场，就如同84年在上海出现的这个私下股票交易市场一样，信息不对称、投机、欺诈问题都非常严重。” “后来，为了解决股票的流通问题，在1986年，上海首先试办了股票的公开交易柜台。再后来，上交所在1990年11月26日正式成立，并于同年12月19日在上海开张营业。1991年7月3日，深交所也挂牌成立。随着一二级市场的逐渐形成，证券经营机构也开始陆续出现。比如管金生于1988年创办的万国证券，如今已经成为了一家具有极大影响力的公司。” “由此可以看出，咱们国家的股票市场还处于幼年阶段，各种问题还非常多，尚未形成完善的供求机制和市场监控机制，使得股票市场具有极强的投机性！比如8月份在深圳发生是股权证认购时间，就把股民的投机心理推行了顶峰。因此，也直接促生了证监会的成立。” “但是，证监会虽然成立了，但是咱们国家的股市想要发展为一个健康的股市，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的学费要交。比如现在，据说上面准备实行一种全面扶持国有企业的‘指标配额制’的上市机制，即由中央政府确定上市额度，然后按系统分配到各部委，按地域分配到各省、市、自治区，而各省、市、自治区及各部门拿到上市指标后，还要按自身系统进行分配。当然，这些上市指标绝大多数都分配给了各地的国有企业。” “对于一些资质优良，但是缺乏资金的国企来说，上市融资确实是一剂良方。但是，对于那些资质不行，管理机制落后，市场渠道不畅的企业来说呢？就算是企业上市之后融到了一笔资金，但如果这些企业骨子里的弊病不除，这笔钱又最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等到这笔钱花光了之后是不是又要陷入到原先的亏损境地里去？而那些掏钱购买了这些股票的股民又该怎么办？” “一个健康的股市应该的宏观经济的晴雨表，应该让有限的资源流入到最有发展潜力的企业中，因为股市的功能，就是对企业进行融资，以更有利于社会资源的优化配置。但是，我们如果把股市看作是解决国有企业困难的一种方法，而不是当做使有限的资源流向最后效率的企业、最有能力的企业家的融资渠道，这种为了扶贫，为了解救国有企业的困局而发展普票市场的思路是不健康的。” 虽然陈明宇刚才只是想说简单说几句，但是一开了口，却又不小心说多了。 所以，在说完这些话之后，陈明宇又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了，郭叔叔，一不小心说多了。不过，这些都是我个人的一点想法，其中肯定有很多幼稚的地方，希望您不要笑话我。” 郭远城一点都没有笑话陈明宇的意思，他简直已经震惊了！他刚才听陈明宇的这番话已经听的入了迷，夹在手上的香烟都忘了吸了，以至于当陈明宇说完这番话，他从震惊中抬起手来的时候，一长条烟灰直接就落在了桌子上。 郭远城用手把烟灰扫了下去，然后难掩震惊的看着陈明宇，问道：“明宇，你说的这些，真的都是你自己分析出来的？” 陈明宇道：“对。” 郭远城又沉默了一会之后，才说道：“你的这番话可真的是把我惊住了！说句实在话，你所站的角度和你的眼界，比我高很多！” 陈明宇连忙说道：“郭叔叔，您真是太过奖我了！” 郭远城轻叹一声，说道：“不是过奖，我是实话实说啊！明宇，你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际遇，或者是特殊渠道让你了解到了这些情况的话，那么，你绝对是一个天才！” 陈明宇听得心跳加速，谦虚的说道：“郭叔叔，我只不过是平时爱琢磨罢了，可不敢担当‘天才’两个字。” 郭远城不再多说这个话题，又道：“明宇，你在青江学院读经济学和法律学的函授，除了想要学习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想法？” 陈明宇快速的思考了一番之后，说道：“郭叔叔，不满您说，我现在虽然干的公安，但是在这么一个风起云涌的伟大时代，我其实更想有一个更大更全面的舞台来发挥，除了想要为社会多做出一些贡献之外，我也想更好的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吧。” 郭远城微微一笑，道：“你的想法很好。你还年轻，所以不要着急，多一些基层的历练对你是很有好处的。” 陈明宇虽然没有能从郭远城口中听到明确的表态，但是他知道，有些时候，没有表态也是一种表态。 今天，他能够郭远城聊这些，而且显然还给郭远城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这已经足够了！ “嗯，我记住了！”陈明宇应道。 “明宇，小鹏跟你是同学，又是结拜兄弟，你比他成熟，以后可要多多提点提点他。另外，欢迎你以后常到这儿来玩。”郭远城说完，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陈明宇知道郭远城这是送客的意思了，便站了起来说道：“郭叔叔，我记住了。那我就先出去了。” 郭远城点了点头，目送着陈明宇走出了书房。 第133章 学而优则仕 从郭远城的书房出来之后，郭鹏马上把陈明宇拉到了房间里面，询问他们两个在房间里到底聊了什么。 陈明宇便随便给郭鹏说了几句，郭鹏其实也猜到了他们聊得可能就是这些话题，但是他对这些事情却没有什么兴趣，说道：“明宇，看来我爸对你非常欣赏啊！他爸除了给你聊天之外，说没说要把你调到市政府来？” 陈明宇笑道：“你这是想哪去了？” 郭鹏道：“我这可不是随便说的，其实我爸是个非常爱才的人，既然他对你这么欣赏，把你调到身边来岂不是很正常的事？新月现在也调到市公安局了，你如果调到了市政府，那么就解决了跟新月两地分居的事情，而且你志在仕途发展，调到了市政府，绝对会对你的发展很有好处啊！” 陈明宇当然也很想调到市政府来，双庙镇派出所和市政府完全是天壤之别的两个平台，陈明宇相信以自己目前的能力，给与自己的平台越高，自己所能做出来的事业也就会越大！ 但是，陈明宇却认为，虽然郭远城明确的表示出了对自己的欣赏，但是在短时间内，估计他是不会把自己调到市政府来的。因为郭远城刚才已经明确的说了：你还年轻，所以不要着急，多一些基层的历练对你是很有好处的。 郭远城的意思，显然是希望自己能继续在基层打磨打磨，增加一些工作经验。既然如此，他就肯定不会在短时间内调动自己。 当然了，至于郭远城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陈明宇肯定是揣摩不透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事情，争取在基层做出一些政绩，同时继续在经济发展方面给与郭远城提出一些意见，然后就是等待着郭远城对自己有如何安排了。 看到陈明宇沉默不语，郭鹏说道：“这样吧，明宇，我找个机会给我爸说说这件事，同时我也让我妈给我爸做做思想工作，争取让他把你尽快调到市政府来。” 陈明宇道：“不用了，小鹏，我刚才跟郭叔聊得很投机，我相信郭叔肯定会有自己的考虑，他如果觉得现在适合把我调到市政府来，那么谁都不用去做他的思想工作，他也会这么做。但如果他觉得不合适，那么你去找他说，估计也是做无用功。所以，还是看郭叔自己的意思吧。” 郭鹏想了想，说道：“那好吧，反正这事也不急于一时，咱们慢慢的找机会，肯定能把你调到市里来。” 陈明宇笑道：“行。” 郭鹏道：“咱们出去转转吧，找个酒吧喝杯酒，或者去唱唱歌，跳跳舞，休闲休闲。” 陈明宇一笑，说道：“今晚不行了，新月还在等着我吧。” 郭鹏也笑了起来：“是吗？既然这样，那我就只好放人了。要不然，新月一个人独守空房，明天肯定要找我算账了！走，咱们一块出去！” 从市委大院出来之后，郭鹏开车把陈明宇送到市公安局，然后又打电话约了其他人，一块去潇洒了。 陈明宇等唐新月下楼之后，先带着唐新月去吃了一个宵夜，然后两个人就去酒店开了房间，一夜春风，不在话下。 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陈明宇又跟唐新月温存了一番，然后一块洗了个鸳鸯浴，在酒店吃了早餐之后，他把唐新月送回市公安局，然后打车去了青江学院，找到了陶学伟。 两人碰面之后，又去找了出差归来的黄鹤年。 于是，三个人就待在黄鹤年的办公室里讨论起了有关那个课题的事情。三个人越聊越是情绪高涨，越是相见恨晚。结果，整整一天，他们都没有离开这个办公室，连吃饭都是黄鹤年让人去食堂帮他们打过来的。 一直到了暮色四合，黄鹤年才非常高兴的说道：“今天跟明宇聊了这些，真是太让我振奋了！我现在几乎就可以预言，等咱们的这篇论文发表之后，绝对会引起巨大的震动！这对推动整个社会的进程，绝对会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这个功劳，主要是属于明宇的！” 陈明宇谦虚的说道：“黄主任您客气了，我只不过是提出来一些观点而已，具体的工作都是您和在陶教授在做，这个功劳主要是属于你们两位的。我能跟着你们在论文的后面署名，就已经诚惶诚恐了。” 黄鹤年哈哈笑道：“明宇，你真是太谦虚了！” 陶学伟也意气风发的说道：“你们都不要谦虚了，如果咱们这篇论文能够为推动社会发展，推动国企改革，推动咱们国家快速的进入现代化国家，那咱们三个都算是为国家，为人民，做出了应有的贡献！” 黄鹤年叹道：“学伟说得对！如果在有生之年，还能为国家，为人民做出一件极有意义的事情，也就不枉这一生了！今天真是辛苦明宇了，中午连饭都没能好好吃。咱们现在出去，到市里最好的酒店，我请客，咱们好好喝一杯！” 陈明宇道：“黄主任，您别客气了，咱们就在学校里随便吃点就行了。” 黄鹤年道：“不行，今晚上必须要好好庆祝庆祝！” 陶学伟也说道：“明宇，你就别客气了，这是黄主任的一番心意，咱们今晚上就好好喝几杯。” 陈明宇便道：“好，我听你们的。” 黄鹤年带着他们去了市里档次最高的青江宾馆，这个青江宾馆是市委接待处的下属宾馆，是青江市委专门用来接待高级领导和重要客人的地方。当然了，这个青江宾馆有内外两套院子，其中里面的院子是不对外的，除了有一座三层的酒楼之外，还有七套独栋别墅。而外面的院子则我对外营业的，有酒楼和客房。 黄鹤年的酒量一般，但是今天心情愉悦，便跟陈明宇开怀畅饮，喝了不少酒，最后直接醉倒在了房间里。 于是，陈明宇他们便在这儿开了房间，他和陶学伟一块把黄鹤年扶进房间，安排他睡下之后，陶学伟又把陈明宇约到了茶室喝茶聊天。 “黄主任平时是很少喝酒的，今年夏天，我们的老校长荣退，我们经济系专门摆了酒为老校长祝贺，黄主任也不过是喝了一杯白酒而已。但是今天，他喝了至少有三杯吧？由此可见，黄主任对你确实是惺惺相惜，相见恨晚啊！”陶学伟说道。 “呵呵，黄主任是个性情中人啊！”陈明宇笑道。 “没错，黄主任确实是个性情中人。他要是不喜欢一个人，哪怕这个人是天王老子，他也照样能摆出来一个臭脸。但是，他如果觉得一个人可交，那不管这个人是干嘛的，他都会掏心掏肺。说好听点，这其实就是读书人的臭毛病，但是说好听点，这也算是读书人的风骨吧。”陶学伟道，“不过，黄主任绝对不是一个只知道做学问的人，他非常关心国家的发展，也很关心老百姓的疾苦，而且，他也有着一颗离开象牙塔，去政坛建功立业的心。” “黄主任的这种风骨，或许是跟古时候的魏晋风骨一脉相承的吧。”陈明宇笑道，“表叔，你有没有想过要离开象牙塔，去政坛建功立业一番？” 陶学伟没有回答陈明宇的这个问题，只是玩味的笑了起来。 不过，从陶学伟的这个笑容中，陈明宇还是看懂了陶学伟的真实想法。 实际上，学而优则仕，正是一种传承了几千年的传统思想，这个思想就像是基因一样存在于绝大多数知识分子的血液中。尤其是在如今这个社会剧烈变革的伟大时代，估计绝大部分知识分子和有志之士都会以民族复兴为己任，都会想过要“投笔从戎”，真真切切的为民族复兴作出一番贡献。 陶学伟如果有这样的想法，绝对是非常正常的。 过了一会，陶学伟岔开了话题，说道：“今天黄主任之所以这么高兴，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他的梦想马上就要实现了。” “梦想？” “学而优则仕的梦想。” 陈明宇有些惊讶而且也很欣喜的问道：“表叔，你是说……” 陶学伟笑道：“没错，陶主任马上就要离开青江学院，去市政府工作了。” “什么科室？” “去研究室担任副主任。” 陈明宇知道，在如今这个年代，虽然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已经开始在逐渐淡化，但是党委、政府还都是非常注重理论工作的，因此，市府研究室也就堪称是市政府的打大闹，研究室副主任的含金量是非常高的！ “这可是市政府的核心科室啊！”陈明宇说道。 陶学伟道：“是啊，市府研究室的主任现在是由市府秘书长兼任，黄主任虽然只是一个副主任，但是他去研究室的事，是郭市长钦点的，而且现在柳成岚市长身体欠佳，市府主要是由郭市长主持工作，所以，黄主任此去市政府，绝对是会受到重用的。” 陈明宇心里非常高兴，黄鹤年此去市政府工作，而且还担任了这么一个要职，对他未来的仕途发展而言，绝对是助益多多啊！ 虽然他现在已经搭上了郭远城的线，但是郭远城的级别太高，除非是郭远城召见，那么他平时除了是有极重要的事，要不然他是不能去找郭远城的。 而黄鹤年就不一样了，哪怕黄鹤年以后做了市府研究室的副主任，但是以黄鹤年的性格，以及黄鹤年对自己的青睐，他完全可以经常去找黄鹤年聊一聊，有些事也可以找黄鹤年帮忙。 这可真是一件大好事啊！ “这是什么时候定下来的事？今天怎么没听黄主任提起来啊？”陈明宇问道。 “呵呵，这件事刚刚定下来没几天，还没有正式发文，不过据我所知，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了。不过，黄主任是个比较低调的人，由于这件事还没有完正式宣布，所以他今天才没有提到这件事吧。”陶学伟道。 陈明宇玩味的一笑，说道：“表叔，你也应该走黄主任这条路啊。” 陶学伟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可不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啊。” 陈明宇笑了笑，不再多言，端起茶杯，道：“表叔，咱们喝茶。” 第134章 利润最大化 在青江盘桓了两天之后，陈明宇于第二天早上坐客车返回了华阳县。下车之后，他便步行来到了位于车站附近的交通宾馆。 在经理办公室内，陈明宇、吴越、张新平三人一边抽烟一边聊天。 自从交通宾馆正式开业以来，宾馆的生意一直都非常红火，利润非常可观，他们对此都非常振奋，也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明宇，咱们宾馆现在的生意很好，但是我也从中发现了两个问题。”张新平说道，“其实，这也说不上是问题吧，只不过是……该怎么形容呢，我觉得是存在两个点，如果咱们能把这两个点打通，利润肯定还会有一个大的提高。” “哪两个点？”陈明宇问道。 “第一，就是餐饮问题。咱们宾馆的入住率没有问题，几乎每天的入住率都在百分之八十以上，但是由于咱们宾馆只能提供早餐，所以住宿的客人还要到外面去吃饭。我做过餐饮，所以很清楚，餐饮可是一个利润率非常高的行业！而且，来咱们这儿住的客人，大都是做生意的，他们手里有钱，吃饭喝酒也都大手大脚的。所以，我想，如果我们能把这些客人的餐饮也留在咱们这儿，岂不又是一个利润爆发点？”张新平道。 “嗯，你想的没错。新平，那你的意思是想在咱们宾馆内部开辟出一个餐厅呢，但是在专门弄个酒店？”陈明宇问道。 “按照我的想法，最好当然是在宾馆旁边再专门弄个酒店。不过，弄个酒店的投资太高，而且，还需要买地什么的，麻烦事很多，所以咱们现在弄个饭店，不太现实。所以，我想能不能把宾馆的一楼改成一个餐厅？”张新平问道。 陈明宇沉吟了一会，问道：“吴越，你有什么想法？” 吴越现在已经把主要精力全都放在了股票上面，而且这个交通宾馆一直都是张新平在具体管理，在此之前，张新平也已经跟他先沟通过了，所以吴越便说道：“我觉得新平的想法可以试一试。” 陈明宇微微一笑，说道：“新平的想法是不错。但是，如果把宾馆的一楼改建成餐厅，规模还是太小，最多也就是能留住一些宾馆的客人在这儿吃饭。所以，我觉得，咱们既然要干了，就不如把步子迈的更大一点，不只是要把宾馆的客人留下来，还要吸引其他人到咱们的饭店吃饭。” 张新平眼睛一亮，问道：“明宇，你的意思是？” 陈明宇道：“我觉得可以考虑建一个饭店。咱们宾馆旁边的这个榨油厂，我看他们的生意很烂，估计也经营不下去了，咱们可以找榨油厂的老板谈一谈，如果他们愿意把榨油厂卖了的话，咱们就买下来，然后自己出钱投建一座高质量的酒店。” 张新平是一个很有事业心的人，他其实也想这么做，但是他也知道，投建一座酒楼的需要的资金量太大，而且牵涉到的问题也非常多，风险也非常大！ 所以，他担心陈明宇没有这样的想法，或者嫌麻烦，或者是嫌风险太大，而这个交通宾馆的主要股份又都是陈明宇的，所以张新平才没有好意思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明宇，这么做可需要一大笔钱啊！”张新平道。 “没关系，在投建酒店之前，咱们先要跟那个炼油厂老板洽谈，然后还要跑各种手续，这需要一段时间，等这些事情做完之后，肯定就要年后了。到时候，咱们就把手里的那些股票全都套现，把借银行的钱按期还上。然后咱们可以再从银行贷出来一笔钱，用来投建酒店。另外，在建酒店的时候，完全可以让建筑商垫资，还有那些材料款，咱们都可以压一压，甚至是分期结算。所以，咱们根本就不必担心资金的问题。”陈明宇解释道。 陈明宇的这番话真的是让张新平耳目一新！ 虽然张新平之前很想建一座酒店，但是对于如何筹集启动资金，他却没有什么好办法，因为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整个工程下来，主体加装修，投资额至少要几十万！如果要把酒店建造的高档一些，投资额可能要逼近百万！ 这么大一笔资金，张新平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但是，听陈明宇这么一说，这笔启动资金简直就不算是什么事！而且，张新平还知道，他跟陈明宇之间的最大差距，并不在于如何筹集这笔启动资金，而是差在了魄力上！ 如果让张新平自己来拿主意，他无论如何是不敢冒险投建一座酒店的。 在此之前，他已经反复思量了很多次，但还是拿不出来这个魄力。 但是，他今天第一次给陈明宇说这件事，陈明宇根本就没有犹豫，直接就拍板了这件事，这就是魄力啊！ “明宇，你是说真的吧？还用再好好考虑考虑吗？”张新平还兀自有些疑惑的问道。 “呵呵，当然是真的，我能拿这种事给你开玩笑吗？我已经考虑好了，如果你们两个也同意，那咱们就这么做。”陈明宇笑道。 张新平又把目光转向吴越，问道：“吴越，你怎么想的？” 吴越一笑，说道：“就按明宇说的做吧。当初咱们就说了，明宇负责制定战略，咱们就按照他的战略，具体的做事就行了。” 张新平吐了口气，道：“那好！”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这么着了！”陈明宇一锤定音，“新平，你完全不用担心资金的问题。不过，要建这么一座酒店，还要考虑后期的经营，所需要做的事情很多，也很杂，这个主要还是得辛苦你啊！” 张新平道：“这个没问题！” 陈明宇点点头，道：“行，那这个事就这么着了。我只提一个要求，咱们这个酒店一定要对标咱们县最高端的酒店，然后咱们的这个酒店还要比这个高端酒店更加高端才行！另外，咱们的酒店除了餐饮之外，还要具有娱乐功能，以提高酒店的吸引力和竞争力。” 张新平道：“如果以这个标准来做，那咱们的预算可就高了。” 陈明宇笑道：“你不用担心资金的问题，如果资金不够了，我来想办法。” 张新平见陈明宇说的这么自信，便不再多言，应道：“好，明宇，我明白了。那么，我最近去一趟省城，找一家专业的公司，或者是设计院给咱们做设计。等设计结果出来之后，你来把关。” 陈明宇笑道：“咱们三个一块把关。” 张新平非常憧憬的说道：“这个酒店等建起来之后，肯定就厉害了！” 陈明宇笑道：“酒店档次上来了之后，能不能经营的好，就看酒店老板的水平了。新平，我可是提前说好了，我只管在咱们的发展战略上拿主意，具体怎么干，还都要看你。” 吴越打趣道：“怎么样，新平，压力大不大？” 张新平吐出一口气，说道：“压力当然大，不过，我相信有压力才有动力。” 吴越笑道：“行，既然你有这个精神，那我相信你肯定就能弄好。” 陈明宇又问道：“哎，新平，你不是说还有一个利润点吗？是什么啊？” 张新平道：“是这么回事，这段时间以来，我发现了咱们宾馆的一个普遍现象，就是很多人在咱们宾馆住宿之后，第二天一早就会退房。这些房间大都会空上一天，到了晚上才会有大量的客人登记居住。也就是说，咱们宾馆的很多房间在整个白天都是空闲的状态，实在是有些太浪费了。所以，我就想了，如果能够想个办法让这些房间在白天也能发挥出作用，那咱们的利润岂不就会有一个很大的提高？” 张新平的话音一落，吴越就叫道：“我靠，新平，你太狠了吧，连这个时间差的钱都要赚啊！” 陈明宇却微微一笑，他早就看出来张新平有经商的天赋，而能体现出一个人经商天赋的地方在哪儿呢？简单来说，就是这个人能不能够比别人早先一步的发现商机，在他发现了商机之后，能不能更好的整合资源，发挥出资金的杠杆作用，以求得利润的最大化。 目前来看，张新平在发现商机方面已经做得不错了，这已经体现出了他的天赋。当然，他在整合资源和发挥资金的杠杆作用方面还有很大欠缺，但是这其实也算不上是他的缺点，因为他的经验还太少，以前他只不过是开个小饭馆而已，现在也只是经营了一个小宾馆，实际上他还没有真正进入商道的门槛，自然也还没有过充分整合资源的机会。至于如何发挥出资金的杠杆作用，则就是更难为他了，因为他还根本就没有经手过多少钱。 所以，陈明宇对张新平如今的表现，已经非常满意了。 张新平嘿嘿一笑，说道：“我就是觉得把这么多房间空上一个白天，实在是太浪费了。但是，该如何才能让这些房间发挥出作用，我就不知道了。” 陈明宇点上一根烟，说道：“新平，到咱们宾馆来约会的小情侣，多不多？” “多啊！除了做生意的人之外，差不多就是小情侣来这儿住的最多了。”张新平道。 “那这些小情侣大都是什么时候过来？他们来了之后，会待上多长时间呢？”陈明宇接着问道。 张新平虽然不知道陈明宇问这种问题的目的何在，跟他们刚才聊得话题又有什么关系，但还是认真的想了想，说道：“白天、晚上都有，尤其是到了周末，白天来的好像还更多一点。他们这些人很少在酒店过夜，大都是待上几个小时就会走。” 陈明宇吐了口烟圈，笑道：“那我们完全可以把那些在白天空闲的房间卖给这些小情侣啊。” 张新平还是没太明白，问道：“什么意思？” 陈明宇笑道：“他们这些小情侣不都是待上几个小时，打一炮就走吗？那他们为此专门开一天的房间，实在是有些浪费了。既然顾客有这种需要，那我们完全就可以满足他们。” 张新平微微皱着眉头，认真思考着，突然眼前一亮，说道：“明宇，你是说……” 陈明宇鼓励道：“你说，我听听。” 张新平便道：“咱们专门推出白天房？” 吴越的商业敏锐性虽然不及张新平，但是听张新平这么说出来之后，他也就明白了，不禁叫道：“这种办法，你们竟然都能想的出来！” 陈明宇笑道：“没错！咱们完全可以把白天的时间拿出来，专门推出这种适合小情侣约会的钟点房。比如，咱们以三个小时为一个时间段，每个时间段收费十块钱。我想，肯定会有不少情侣对这种钟点房趋之若鹜的！” 张新平兴奋的说道：“明宇，你真是太牛了！这种办法你都能想的出来！我现在就可以保证，只要咱们推出了这种钟点房，那么绝对会非常火爆！” 陈明宇笑道：“那你就去具体实施吧！” 第135章 过节费 时间过得很快，眼看着还有二十多天就要过年了。 陈明宇自从来到双庙派出所工作，也已经有了一个半月的时间。在这一个半月的时间内，陈明宇除了成功破获一起系列偷牛案之外，还成功的处理了一次酒后斗殴伤人案和一起强奸未遂案件。 凭着这种表现，他已经快速的征服了双庙所的绝大部分同事，只有被陈明宇“抢了风头”的董磊，以及寥寥一两个董磊的铁哥们才对陈明宇心生嫉恨。 这天，秦少刚把陈明宇叫到了办公室。 关上门之后，秦少刚说道：“明宇啊，眼看着这都快过年了，按照以往的惯例，在过年之前，肯定要给所里的兄弟们发一些奖金和年货，以表示组织上的关心。但是，局里是不会管这些事的，发这些奖金和年货的钱，向来都是咱们自筹。另外，咱们也要去几位局领导和镇上的几位领导家里坐一坐，以方便明年开展工作。这两样事加起来，就需要一大笔钱。但是咱们所里今年破获的经济案件太少，上面没有返还给咱们多少钱，所里的经费也紧紧巴巴的。所以，今年该怎么筹这笔钱，实在是让我很头疼。” 陈明宇知道，秦少刚专门把自己叫过来说这件事，显然就是想让自己想个办法。 其实，陈明宇知道，像这种为大家伙谋福利的事情，本应该是秦少刚这个所长的责任，但是他现在不自己去想办法，反而想要把这个皮球踢给自己，真是太滑头了。 当然了，陈明宇完全可以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拒接接受这个皮球。 不过，陈明宇考虑到秦少刚平时对他很不错，便没有直接拒绝，问道：“秦所，咱们往年都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啊？” “往年……唉，其实每年的情况都不太一样。比如前年吧，我是厚着脸皮去县局要了一些钱，然后又找镇政府化缘了一些。而去年呢，不管是县局，还是镇政府，都不愿意再给钱了，最后没有办法，我就只好找到了咱镇上鸿运砖厂的老板张勇，我跟张勇是老哥们了，凭着这个关系，我从他那儿以派出所的名义借了一部分钱，才算是勉强过了个年。一直到现在，我们所欠鸿运砖厂的钱还没有还清呢。今年，我总不好再去找他借钱了。到底该怎么才能把这个年过去，我这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啊！”秦少刚叹着气说道。 陈明宇沉吟片刻，问道：“方指导也没什么办法吗？” 秦少刚苦笑了一下，道：“明宇，你也是个聪明人，老方的情况你还不了解吗？他到了这个年龄，已经无欲无求，就等着安稳退休了，这点过节费和年货，如果能发下来，他当然高兴，但如果不发下来，他也绝对不会为了这件事上火，至于去领导们那儿走动的事，他更是不放在心上了。这件事根本就指望不上他，所以我才把你叫过来商量啊。” 陈明宇也苦笑一下，说道：“秦所，我倒是真心想要替你分忧，但是我也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法子啊。就算是我让去企业借钱，我也没有熟人啊。” 秦少刚微微一笑，递给陈明宇一根阿诗玛，道：“抽根烟。” 陈明宇把烟接了过来，看着秦少刚脸上的诡秘笑容，便没有把烟点燃，直接说道：“秦所，你就别给我绕圈子了，到底想让我怎么办，你就对我直说了吧。总之，不要让我去借钱就行，我可真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秦少刚哈哈笑了起来：“明宇，你还真是直接啊！行，那我直说了。首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去借钱。其实，就算是能把钱借来又怎么样？这笔钱又不是不用还的，如果不会开源，那么就没钱还账，到时候新账摞旧账，一旦局里审计起来，那还不是我负责任？所以啊，咱们还得想办法开源。” 陈明宇这才把烟点上了，吐了一口烟圈，问道：“秦所，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开源啊？” 秦少刚笑道：“明宇，你说这都快过年了，田里没有什么农活了，在外面打工的人也都陆续回来了，但是大家也都不能就这么闲着啊？那你说，他们会干点什么？” 陈明宇笑了起来，道：“秦所，你是说，他们会聚在一块打牌？” 秦少刚伸出一根大拇指，赞叹道：“对啊！” 陈明宇又道：“那你的意思是从这些打牌的人身上开源？” 秦少刚道：“对啊！县里有规定，像黄赌这一类六害案件，咱们现场缴获的赌资和罚款上交财政后会全额返还给公安局以弥补办案经费的不足。然后，咱们局里会按照百分之四十至百分之七十的比例返还给办案单位。像咱们这种经费特别困难的乡镇所，返还比例一般都在百分之六十到百分之七十之间。所以啊，明宇，只要咱们能够抓几个赌博的案子，就差不多够咱们过年的了。” 陈明宇暗道，这个秦少刚可真够损的，竟然想要用这种法子来弄钱过年。不过，他也明白，除了这种法子之外，他们还真的是没有其他开源的办法。 秦少刚又有些为难的接着说道：“但是呢，我在双庙工作的时间太长了，熟人太多，如果我去抓这些赌博的案子，肯定打招呼的人太多，到时候要么是不了了之，要么就得得罪人。明宇你来这儿工作的时间还不久，熟人还没有那么多，可以去抓一抓。所以啊，明宇，这回只好委屈你一次了！” 陈明宇其实倒也不怎么反感这件事，从表面上来看，去抓赌似乎是一件得罪人的事，这也是秦少刚想要回避的原因，但是从辩证法的角度来看，这件事也未必完全就是坏事。 陈明宇自从来到双庙镇之后，在工作上很顺利，算是已经打开了局面，但是在社会层面上，他还没有打开局面。他认识的“社会名流”还很少，接触的事情也不多，那些“社会名流”还没有几个人把他这个年轻的副所长放在眼里，甚至很多人根本就不认识他。 陈明宇除了想把派出所内部的工作做好之外，还想在更广阔的层面做出一些成绩，所以多认识一些双庙镇的“社会名流”是很必要的。 而现在秦少刚安排给他的这个工作，其实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首先，那些进行赌博活动的人，大都是社会上一些颇为能量的人，因为一般的老百姓是没有胆量，也没有实力去赌博的。 所以，如果他抓获了这些赌博的人，首先这些人肯定会向他求情，其次这些人还会托人向他求情，他肩负着秦少刚为所里“开源”的要求，自然不可能把这些人全都轻易放过，但是在罚款方面，却可以稍微松一松，以此达到既开了源，又能落下一些人情的目的。 反正，陈明宇之前跟这些人并不认识，少收一些罚款，已经就算是给他们面子了。而且，这种经常赌博的人，其实大都不差钱，要的就是一个面子，陈明宇只要把面子给了他们，他们就会陈明宇非常感激，这个人情自然也就落下了。 因此，陈明宇便拿定了主意，接受秦少刚安排的这个任务。 当然了，对陈明宇这种向来要把利益弄到最大化的人来说，他自然也不会轻松爽快的就同意这件事，提上几个条件，还是非常必须的。 于是，陈明宇便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秦所，说句实在话，你怕做这种事得罪人，我去做，也怕得罪人啊。我虽然在这儿工作还不久，但是我可是土生土长的双庙人啊！” 秦少刚拍了一下脑袋，叫道：“哎呀，你是双庙人，我把这一点给忘了！” 陈明宇知道秦少刚这是在做戏，他怎么可能会忘了这一点呢？所以陈明宇便不说话，等着看秦少刚接下来还会怎么说。 秦少刚随即又苦笑着说道：“不过，明宇，咱俩都不去做这件事，就没有合适的人了，咱们这个年，实在是过不下去啊。” 陈明宇问道：“董磊和任云波，他们两人也不行吗？” 秦少刚轻轻摇头，道：“他们两个都是老油条了，他们去了办不成事。” 陈明宇见铺垫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便轻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这件事只能我去做了。” 秦少刚见陈明宇有些松口，便立刻就当他是已经同意了，很高兴的说道：“明宇，关键时候，还是你能靠得住啊！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只做恶人的！像这种六害类的案子，处罚的尺度还是比较大的，我现在给你定个标准，只要你能总共为咱们所里弄到一万……不，八千块钱就行了！在达到这个标准之后，你如果再抓住了其他人，你可以少罚，甚至不罚，留给你去做人情！” 陈明宇还是为难的说道：“秦所，多谢你替我考虑这么多，不过我这心里还是没有一点谱。我就直说吧，你是我的领导，你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了，我肯定接受。但是，我也想提三点条件。” 秦少刚就怕陈明宇不答应，只要陈明宇答应了，那就什么都好说，便爽快的说道：“你说吧，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绝对没有二话。” 陈明宇说道：“第一，八千的标准太高了，我希望能把这个标准定为六千。第二，我希望在我抓赌的时候，你能暂时回避，要不然我这边抓到了人，那边马上给你打了电话，请求放人，那咱们的计划不久泡汤了吗？第三，既然董磊和任云波在这件事上都靠不上，那我就只能带着联防队员们去抓赌了。这些联防队员们这么辛苦，图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一点奖金嘛。所以，我请求等局里把经费返还给咱们所里之后，可以提出来一些给出了力的联防队员们发奖金。不过，我可以提前声明，这些奖金是只发给联防队员的，我自己一分钱都不要。秦所，我就这三个条件，你要是觉得能行，这个活我就接了。如果你觉得不行，那我也没办法了。” 秦少刚使劲的抽了一口烟，然后把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爽快的说道：“这三个条件，我都同意了，就这么办吧！” 第136章 抓赌 四天之后，晚上十点钟左右，陈明宇正在派出所办公室值班，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魏帅的兴奋声音：“陈所！陈所！” 紧接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魏帅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有目标了？”陈明宇问道。 “有目标了！”魏帅很兴奋的说道，“大刘庄的刘大庆正在家里聚众赌博！” “消息准确吗？”陈明宇一挑眉毛问道。 “保证准确！”魏帅肯定的说道。 陈明宇“嗯”了一声，又问道：“这个刘大庆是干嘛的？他们玩的是什么？赌博的又都是些什么人？” 魏帅道：“这个刘大庆就是个普通农民，不过这两年他养猪发了财，家里盖起了两层小洋楼，平时就很喜欢打牌。另外还有四五个人，据说有两个饭馆老板，另外几个人是谁，就不清楚了。他们今晚玩的是牌九，据说玩的很大！陈所，干不干？” 陈明宇弹落烟灰，说道：“干！当然干！你现在就去把永生、小涛他们叫过来，咱们马上就行动！” 半个多小时后，陈明宇就带人摸到了大刘庄刘大庆家门口。 正如魏帅所说，这是一座新建了没两年的红砖将军楼，非常漂亮，在附近的十里八乡也算是数得着的好房子了。 陈明宇低声问旁边的魏帅：“就是这儿了，没错吧？” 魏帅沉声道：“没错！” 刘大庆家里的铁门从里面插着，想敲门进去是不可能的，因为抓赌讲究的就是突然袭击，如果让里面的人有了察觉，把赌资、赌局都藏了起来，那就算是把他们堵到了屋里，也没办法抓人。 这时候，谢永生低声问道：“陈所，这个刘大庆的一个表姐在县政府上班，咱们真的要抓他吗？” 陈明宇道：“他表姐不就是个普通科员吗？没关系，出了问题我顶着！” 谢永生便不再多言，只是问道：“陈所，那咱们怎么进去？要不要找个人把门赚开？” 陈明宇沉吟了一下，然后看了看那两米多高的院墙，说道：“我翻墙进去，从里面给你们打开门。” 谢永生担心的问道：“这么高的墙，行吗？” 陈明宇道：“没事，你们做好准备。” 谢永生道：“好，陈所，我给你搭人梯！” 陈明宇点了点头，走到院墙旁边，谢永生和魏帅两人都蹲在了地上，陈明宇踩上他们两人的肩膀，用手扳住了院墙上沿，谢永生和魏帅同时身上用力，陈明宇借力一踩，麻利的窜上了墙头，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掉落在地上。 然后，陈明宇来到大门口，从里面取下来门栓，谢永生、魏帅悄悄的鱼贯而入。 刘大庆等人正在楼上的房间里玩的热火朝天，不亦乐乎，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已经被人“包了饺子”。 楼上房间内，坐庄的刘大庆嘴上咬着一根烟，满脸红光的砌着牌，嘴里叫道：“小赌养家糊口，大赌发家致富！哥几个，别墨迹，赶紧下钱啊！” 今儿晚上，刘大庆的运气很好，已经赢了四千多块钱，旁边堆满了花花绿绿的钞票，他自然想乘胜追击，多赢一点钱，所以就怕别人下钱下的少！ 刘大庆的老婆也坐在他的旁边，一边吃着瓜子一边看他打牌，同样高兴的眉开眼笑。 “妈的，我下一百！我就不信了，你的运气能一直这么好！” “下就下，谁怕谁啊！” “刘大庆，我日你妈，你是不是没让你媳妇穿内裤？要不然怎么会这么邪性！” 坐在刘大庆侧对面的秃头男子把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其他人都笑了起来。刘大庆倒也不生气，笑骂道：“你个狗日的三秃子，真是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你想看我老婆穿没穿内裤是吧？行啊，你掏出五百块钱来，我就让我老婆给你瞧一瞧！” 刘大庆的老婆立刻在刘大庆的胳膊上掐了一把，笑骂道：“滚蛋！” 其他人则都哈哈大笑，起哄让三秃子掏钱。 三秃子晾着刘大庆的老婆不可能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裤子，便激将道：“刘大庆，我要是掏了钱，你老婆却不脱裤子，那怎么办？” 刘大庆笑道：“怎么办？那肯定是你给的钱没到位啊！别特么的墨迹了，要下注都赶紧的！”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陈明宇背负着双手走了进来，看了看屋子里的人，叫道：“谁说的要下注？下什么注啊？” 刘大庆他们虽然不认识陈明宇，但是却认识谢永生、魏帅等人，所以知道是派出所的人过来抓赌了，一时间都愣在了那儿。 片刻之后，刘大庆首先反应了过来，抬起屁股就想逃跑！ 刘大庆这一动，其他人也都立马跟着站了起来准备逃跑，房间里立刻乱成了一团。 “我们是派出所的，都给我坐好！”陈明宇大叫一声，随即冲了上去。 这个房间只有一个出口，而且还被派出所的人把门堵死了，想要逃跑便只能跳窗户了。 这时候，刘大庆已经来到了窗户边，拉开窗户就准备往外跳！ 陈明宇已经冲到了刘大庆的身后，一把抓住了刘大庆的肩膀，猛地向下一拉，刘大庆就被拽落在地上。 刘大庆在情急之下，竟然脑子一热，挥手一拳就向陈明宇的脑袋打了过来。陈明宇冷笑一声，侧身闪过，随即一脚把刘大庆踹翻在了地上！身高马大的刘大庆被踹翻之后，趴在地上叫唤起来，挣扎了几下，竟然没有爬起来。 刘大庆长得十分壮硕，但是在陈明宇面前却像是个小孩子一样毫无还手之力！其他人见状之后，都没人敢动了。 谢永生也上前给了刘大庆一脚，斥道：“还敢动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刘大庆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便又连忙求饶：“大哥，我表姐是县政府办公室的，给个机会，行吗？” 陈明宇冷笑一声，没有搭理他，环视了一下众人，说道：“都给我老实点，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登记，地上的钱也捡起来放到桌子上一块登记，所有人都一样！要是谁敢耍花招，就别怪我没给你打招呼！” 谢永生也接着说道：“这是我们派出所副所长陈明宇，希望大家都老实配合我们的工作，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在陈明宇冰冷目光的注视下，没有人敢耍花招，都乖乖的把钱掏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小涛，你过来清点。魏帅，你来登记。永生，你带人好好检查一下，看又没人散落或私藏起来的钱。登记完之后，让他们各自核实一下，签字认可。”陈明宇命令道。 谢永生等人立刻领命去办事了。 清点完现场，让所有人核实签字认可之后，便把他们都带回了所里。 回到所里之后，事情就简单了，谢永生对于这种简单的赌博调查材料轻车熟路，而且陈明宇对谢永生也非常信任，就把这件事完全交给了谢永生去处理。 询问室里，刘大庆点头哈腰的给谢永生递上一根香烟，问道：“永生，那个就是你们所新来不久的副所长啊？也太厉害了吧！刚才那一脚踹的我肋骨都快断了，到现在都还疼得我直不起腰呢！” 三秃子也说道：“你们这个副所长可真是厉害！刚才他踹大庆那一脚，真把我吓了一跳！就大庆这身板，竟然被一脚踹出去一米多，这得多大的劲啊！” 谢永生不屑的说道：“这算什么！大庆，你刚才竟然还敢对我们陈所动手，陈所踹你一脚都算是轻的了！” 钟小涛少年心性，忍不住想在这些人面前吹嘘一下明宇哥的厉害，便说道：“你们听说过今年在县委招待所发生的绑架案吗？当时那个绑匪身上缠满了*，手里还拿着一把匕首，挟持了县委招待所的所长！县委书记、公安局长当时都到了现场，但是他们都拿这个绑匪没办法！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最后还是我们陈所‘啪、啪’两枪，准确的击中了那个绑匪的胳膊，把那个招待所长救了下来！刘大庆，你刚才对我们陈所动手，就是袭警你知道吗？陈所踹你一脚就是给你面子了，就算是他一枪崩了你都没问题！” 魏帅也不甘落后的说道：“前段时间的那起偷牛案你听说了吗？就是陈所领着我们蹲守了好几天才拿下来的！你刚才竟然敢对我们陈所动手，我看你可真是昏了头了！” 刘大庆吓得吐了吐舌头，说道：“你们陈所可真的是一个活阎罗啊！” 谢永生道：“别废话了，都在这儿老老实实的待着，我去请示一下陈所，该怎么处理你们！” 刘大庆很担心的说道：“永生，你一会给你们陈所说说，我刚才那一拳真的不是想打他，只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罢了。” 谢永生点点头，道：“行，我知道了。” 刘大庆又问道：“永生，你说你们陈所不会报复我吧？” 谢永生嗤笑道：“报复你？你也得先看看你有这个分量吗？好了，别多想了，老老实实的待着吧！” 第137章 抓赌（二） 谢永生进了办公室，对陈明宇说道：“陈所，已经清点清楚了，一共收了赌资一万一千六百五十七块钱！” 陈明宇丢给谢永生一根烟，有些惊讶的问道：“有这么多？” 谢永生笑道：“确实有点多，不过今晚赌博的这些人都做点生意，兜里有钱，而且又快过年了，他们都舍得赌钱。今天总共六个人参赌，平均下来一个人还不到两千块钱，倒也很正常。” 陈明宇“嗯”了一声，又问：“永生，这种事，你们平时都是怎么处理的？” 谢永生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个嘛，也没有什么定数，主要就看陈所你了。不过，一般来说呢，就是罚款，这些家伙都是老赌棍了，家里也都不缺钱，罚他个千儿八百的他们也都认。如果数目再多的话，他们肯定就会去找各种关系了，大家都是双庙镇的，谁都有个三亲俩好，到时候，咱们抹不开面子，反而可能会收不到多少罚款。” 陈明宇暗自盘算，今天缴获的这些赌资，再加上罚款，如果上面返还的比例能达到百分之七十，那么就这一个赌博案的创收，就够他们过年的了。 看来，秦少刚安排的任务倒也不怎么难完成。派出所的工作经费虽然紧张，但如果愿意创收的话，办法还是很多的。 既然创收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就是如何利用这件事来让自己多落一些人情了。 陈明宇很清楚，想要给人落人情，就要讲究一个“先抑后扬”，这样才能把人情做的充足。 陈明宇很喜欢电影《教父》中的一句台词：如果一个人很慷慨，那他就必须把自己的慷慨表现得充满感情。 于是，陈明宇抽了一口烟，问道：“今晚抓的这些人里面，有有前科的人吗？” “除了张宏伟没有，另外五个人都有。”谢永生道。 “对于这些有前科的人，咱们能不能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把他们给拘了？”陈明宇又问道。 谢永生一惊，愕然问道：“陈所，你要拘留他们？” 陈明宇微微一笑，说道：“我看光是罚款的话，这些人恐怕是不长记性啊。” 谢永生凭着对陈明宇的了解，觉得陈明宇似乎不应该是这么一个“多事”的人，这种赌博的案子，还是直接罚款了最实惠，如果要把这些人拘留，那这些人肯定会到处托关系，到时候就算是陈明宇想要拘留这些人，恐怕秦所和方指导都不会同意，最后的结果肯定还是放人，甚至连罚款都要少收一些。而且，这么搞一下，陈明宇可能还要得罪这些人。 这么简单的道理，陈明宇不可能不懂。 那么，明知道这么做没有什么好处，陈明宇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难道真的就如陈明宇所说，是为了给这些人一些深刻的教训，让他们长长记性？ 谢永生一时间摸不透陈明宇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谢永生知道，陈明宇是个很有决断力的人，他既然这么说了，就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想法，所以便说道：“可以拘留他们。不过，陈所，如果要拘留他们的话，要不要先给秦所汇报一声？” 陈明宇知道，谢永生这么说是在替自己着想，如果把这件事汇报给了秦少刚，那么压力和责任自然也就扔给了秦少刚。不过，陈明宇要的就是这几个赌徒托人找自己求情，反正他是按照正规程序走的，谁都说不出来什么。等这些赌徒找了有分量的人物来给他打招呼之后，他自然会卖这些人物一个人情，把赌徒们给放了，还可以少罚他们一些钱，只要不违反规定就行了。 他这么做，或许会得罪这些赌徒，但是对于这些人，陈明宇是根本不在乎的，他只要能够把人情和面子“卖”给那些大人物就行了。 为此，他刚才已经给秦少刚打了电话，说了他们今晚办了一个赌博案的事。秦少刚也信守承诺，让陈明宇放开办案，他关了手机和传呼机，今晚绝对不插手！ 当然了，陈明宇很感谢谢永生的好意，但是他不能把自己的真实想法透露给谢永生，便道：“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就不要打扰秦所了。永生，你去替我宣布政策吧，对所有人都处以十天的拘留，另外，对于有前科的，再处以一千元罚款。另外，你给他们说，让他们抓紧时间打电话，想办法把罚款立刻交上来。” 谢永生不禁有些咋舌，这个处罚也实在是有些太重了吧？ 不过，谢永生也没敢再多言，领命去了。 陈明宇坐在椅子上，点上一根烟，拿起一份报纸，便开始等待着电话铃声的响起。 大约半个小时后，桌子上的电话机终于响了起来。 陈明宇看着电话机，微微一笑，等铃声响了四五遍之后，才拿起了话筒，说道：“喂？” 电话那头响起一个爽朗的声音：“呵呵，是陈老弟吗？我是庞清啊！” 陈明宇又是暗自一笑，这第一个电话就是镇党政办主任庞清打来的，这算是个好兆头，看来被抓的那几个赌棍确实挺有些能量！现在时间都已经这么晚了，而且通信也不发达的情况下，他们能这么快就找到人捞自己，确实厉害。 “呵呵，庞主任你好，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是不是有什么指示啊？”陈明宇故意打起了哈哈。 “陈老弟啊，我也不给你拐弯抹角了，你们今晚是不是抓了几个赌博的啊？”庞清道。 “呵呵，庞主任，你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我们确实抓了几个赌博的，才带回来没多大会。”陈明宇笑道。 “陈老弟啊，你准备怎么处理他们啊？” “庞主任，我给你说实话，如果这只是一般的赌博案件，我们罚点款也就算了。但是，今晚抓的这些人情况有些不一样，首先是他们的涉案金额太大，你知道我们总共缴获了多少赌资吗？一万多！这别说是在咱们双庙镇了，就算是放在咱们整个华阳县来看，也是一起大案子了！而且，我们抓到的这六个赌徒里面，有五个都是有前科的老赌棍了，有的人甚至都是三进宫、四进宫了。所以啊，庞主任，这些人的情况太严重！而且，这不是快过年了嘛，我们县局在全县统一部署了‘打击六害案件攻坚战役’，要求的非常严格。另外，我也觉得应该给这些老赌棍留下一个深刻印象，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不要把辛辛苦苦一年赚来的钱一下子都输在了赌桌上！庞主任，你说对不对？” 庞清呵呵笑了笑，说道：“陈老弟，你说的太对了！这些赌棍简直脑子里装的都是屎！这么多年了，我光是听说过在赌桌上输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就没听说过有谁能靠着赌博发家致富的！你说他们辛辛苦苦的忙了一年，赚到一点钱，不想着好好的过个年，却非要输在赌桌上，这是图什么啊！” 陈明宇道：“谁说不是呢！” 庞清干笑了一下，换了个语气，又说道：“陈老弟，其实我非常支持你的这种做法，对于这种屡教不改的人，就应该好好的处理他们，让他们长长记性！不过呢，我这边有个特殊情况，唉，真是不好意思开口啊！” 陈明宇暗自轻笑一声，说道：“庞主任，你可是我敬仰的老大哥，还有什么不好开口的？有什么事，你就尽管说吧。” 庞清叹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陈老弟你仗义！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墨迹了！实际上是这么回事，你们今晚抓到的人里面有个叫张宏伟的，是吧？” 陈明宇道：“对，是有这么个人。” 庞清又道：“这个张宏伟是我的外甥，我看他是个挺老实本分的人呢，真没想到他竟然会去赌博，刚才他给我打电话说这件事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呢！说实话，陈老弟，我很支持你好好处理处理他！但是呢，这个张宏伟还有一个特殊的情况。他老婆已经怀孕了七八个月了，眼看着就要临产了，但是他们两口子为了点事吵翻了，他老婆扬言老离婚，回了娘家，到现在还没有接回来呢。如果让她再知道张宏伟因为赌博被拘留了，那么他们两口子，可能最后真的要离婚了。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吗，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更何况，他们的孩子也快要出生了，如果他们离了婚，可不就苦了孩子了嘛！所以啊，陈老弟，你看这么个特殊情况，能不能给通融通融？” 陈明宇一副为难的口气说道：“是这么个情况啊！庞主任，咱们也不是外人，跟你实话说了吧，我刚才都已经把处罚办法公布下去了，如果现在改变处罚办法，确实有些难度！” 庞清一听陈明宇的话里有戏，便又马上说道：“陈老弟，这件事还请你尽量的通融通融！这个情谊，我一定记在心里！” 陈明宇叹道：“庞主任，咱们都是自己人，你这么说岂不就是见外了吗？虽然这件事很有难度，但既然是你老大哥亲自说了，那我肯定要听啊！再说了，如果他们两口子真的因为这件事离了婚，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实在是太苦了，我也实在不忍心！这样吧，这个张宏伟好像以前没有前科，我再去核实一下，争取不拘留他了。不过，该交的罚款还是得交，要不然我实在没法交差。” 庞清听陈明宇这么一说，就知道这事算是成了，便高兴的说道：“罚款肯定要交，陈老弟，你尽可以多罚他一点，让他好好长长记性！今天这事，这可太谢谢你了。明天晚上，我带上张宏伟请你吃饭，让他给你端酒表示感谢！” 陈明宇笑道：“吃饭就算了，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不过啊，庞主任，你可要在私下里再教育教育张宏伟，让他以后好好过日子，别再赌博了。如果下一次再被抓住，处罚只会更重！” 庞清道：“这是肯定是，我一定好好叫教育教育他！要是他不吸取教训，以后还去赌博，要是让我知道了，不用你们出警，我亲自把他扭送到派出所去！” 陈明宇笑道：“行，庞主任，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庞主任，那就先这样吧，我去处理这件事。” 庞清连声说道：“好！好！辛苦你了，老弟！” 第138章 人财两得 这天晚上，陈明宇一共接到了二十几个电话，一大部分都是镇上的干部和镇上一些比较有名望的村支书打过来的，还有一些是在县政府和县直单位工作的人打过来的，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捞人。 一直到了凌晨两点多钟，陈明宇才算是陆续把今晚抓到的六个赌徒全都放走了。当然了，罚款是不会少的，每个人根据情况不同，罚了六百至一千。 饶是如此，那些赌徒被放走之前，还都对陈明宇千恩万谢！ 毕竟，跟十天的拘留兼罚款相比，现在的这个处罚结果，实在是太轻了！ 因此，陈明宇凭着这个办法，轻轻松松的就为所里弄到了一大笔创收，另外还落了很多人情，可谓是“人财两得”。 第二天上班之后，陈明宇把这件事向秦少刚做了汇报。当然，陈明宇并没有把昨晚的事完全汇报给秦少刚，他只是把缴获的赌资和罚款的情况向秦少刚做了详细汇报，而落人情的事则只是简单的两句带过。 秦少刚当然也知道陈明宇通过这件事落了不少人情，毕竟他才是派出所的所长，在所里的耳目是非常多的，昨晚发生的事情，他其实已经了解的非常清楚了。 不过，秦少刚当然也不会因此说什么陈明宇什么，反而还觉得陈明宇的脑子真是醒目，这么年轻，就已经知道利用自己手上的权力来为自己搭建人脉网了！而秦少刚自己这么年轻的时候，还完全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呢！ 其实，秦少刚自己也很想利用这种案子来让自己落一下人情，拓展人脉网，但是他跟陈明宇的情况不一样。他在双庙派出所已经工作很多年了，各方面的人都熟的很了，如果他昨晚坐镇把刘大庆等人抓了回来，他就只能罚款了事。 而如果他想通过假意把这些人拘留，然后让这些人托关系给自己求情，自己落了人情再放人的话，就显然是不合适的。 因为他如果这么做了，就很明显是在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甚至还会被很多人误会他是想要索贿！到时候，就算是这些赌徒托关系找到了他，而他也给了这些人面子，放了这些赌徒，但是最终的结果，他却是什么人情都落不到，那些赌徒以及找他求情的人，不但不会因此感谢他，反而会因此记他的仇。 但是陈明宇就不一样了，他来双庙镇工作还不久，各方面的人头都还不太熟，人又这么年轻，所以他这么做就没有什么突兀的，不管是那些赌徒，还是那些赌徒所找的人，都不会因为记他的仇，而是会非常感谢他！ 所以，很多时候，具体的事情就要具体的分析，同样的一件事，不同的人去做，甚至不同的时间去做，都有可能会产生截然不同的两个结果。 因此，秦少刚也并不在乎这样，他所感到高兴的是，陈明宇这一次斩获很是丰厚，光这一次的创收，就差不多够他们过这个年了！ “明宇，昨晚这件事你办的很漂亮！”秦少刚夸奖道。 “呵呵，这全靠着秦所指挥有方。”陈明宇笑道。 “哈哈，你可别往我脸上贴金了，咱们这次的过年经费可都全靠了你了！这样吧，明宇，你趁着这个好势头，在年前的这段时间，继续下力气抓一抓六害案件，一来是继续为咱们所创创收，二来也一举把咱们所的破案任务书和逮捕人头数提上来！”秦少刚说道。 “秦所，我来打击这类六害案件倒是没有问题，不过，通过昨晚这个案子来看，想要从严执法的压力是非常大啊！就说昨晚这个案子吧，我本来是想多罚他们一些钱的，对那些已经几进宫的老油条，我甚至想拘留他们几天，让他们长长记性。但是，这个消息也不知道怎么传出去了，结果昨晚上全是打电话求情的，而且这些人大都是咱们镇上的干部和一些老资格的村支书、村主任什么的，甚至还有县里的干部也打来了电话。我迫于压力，只好把人放了，只是罚款了事。所以啊，秦所，我如果继续打击这类六害案件，到时候求情的人肯定还是非常多！到时候，你说该怎么处理啊？”陈明宇很为难的问道。 秦少刚心道：“你这个臭小子，竟然得了便宜还卖乖！”嘴上则说道：“你放心，明宇，我既然让你去主抓这类案子了，就自然不会让你为难。这样吧，我现在就给你个底线，凡是涉及到这类案子的人，把他们抓住之后，如果没有牵涉到刑事问题，那就以罚款为主。如果他们托了人求情，那咱们也可以适当的少罚一点，把面子留给人家。具体怎么操作，我就不管了，全权交给你处理，怎么样？” 陈明宇要的就是这句话，便也不再扭捏，爽快的说道：“行！既然秦所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说的？这个任务，我接了！” 秦少刚道：“好，等你做出了成绩，我去县局给你请功！” 陈明宇笑道：“那可就多谢秦所了！” 秦少刚道：“都是一家人还客气什么！别的没事了，你去忙吧。” 陈明宇却没有走，说道：“秦所，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秦少刚道：“什么求不求的？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陈明宇道：“是这么回事，秦所，咱当时不是说过，等局里把经费返还给咱们所里之后，可以提出来一些给出了力的联防队员们发奖金嘛。” 秦少刚点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我也同意了，怎么了？” 陈明宇呵呵一笑，道：“秦所，我的意思是，咱们能不能现在就先从所里的经费中提出来一部分给出了力的联防队员发点奖金啊？这么做也是为了提高他们的工作积极性，让他们在接下来的打击六害案件中多出力。” 秦少刚为难的说道：“明宇，你的想法我很理解。但是，咱们把缴纳的赌资和罚款上缴之后，局里还要先交给县财政，然后再有县财政返还给咱们县局，最后县局扣除一定比例之后才会返还到咱们所里。走完这么多步骤，肯定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当然了，马上就要过年了，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所以有些事情可能会从权处理，咱们把赌资和罚款上缴县局之后，可能县局会先把返还给咱们所的钱给咱们。但是，就算是这样，也至少需要一周的时间。所以啊，明宇，你让永生他们都先等等，别着急，做好他们的思想工作，等县局把钱返回来之后，就立马兑现奖金！” 陈明宇当然也没想着立马就能拿到奖金，他只不过再跟秦少刚确定一下这件事，以防秦少刚推脱不兑现，另外，也可以让秦少刚去催一催，毕竟谁都想早点拿到奖金。 于是，陈明宇说道：“行，秦所，那你多操点心了。” 秦少刚道：“这都是应该的！永生他们为了咱们所出了那么多的力，工资却又这么低，如果咱们再不从奖金上为他们找补找补，以后还怎么指望他们干活呢？既然鞭打快牛，更要给快牛吃草嘛！对不对？” 陈明宇恭维道：“秦所，有你这么好的所领导，我相信咱们所以后的工作开展绝对会越来越顺利！” 秦少刚呵呵笑道：“光有我这个所长可不行，必须要得有你这么一个能沉下心去，而且还能让那些联防队员们对你服服帖帖，这样才能把工作开展好！你看，自从你来了之后，这才有多长时间啊，咱们所的工作却已经上升了一个大台阶了！” 陈明宇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也不再久留，说道：“秦所，那我就出去了。” 秦少刚微笑道：“好，去吧。不过，明宇，在工作之余，也要多注意身体，别太累了，知道吗？” “好的，知道了，秦所！”陈明宇应了一声，走出了办公室，小心的带上了房门。 秦少刚点上一根烟，嘴角浮起一抹会心的微笑。 秦少刚是真心的很欣赏陈明宇，而且他对陈明宇也没有什么忌惮的，因为他们两个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竞争关系。陈明宇是从刑警队下来挂职的副所长，又这么年轻，显然就是下来镀金的，段时间内肯定不会再提了，就算是提拔，也应该是调回县局，所以威胁不到他这个所长的位置。 而且，秦少刚在双庙所已经工作很多年了，早已经对这儿厌倦了，办公条件差倒还是其次，主要的问题是交通不便，而且工作又这么忙，他几乎连好好陪陪老婆孩子的时间都没有，为此他老婆可是没少抱怨他。 所以，他现在最盼望的已经不是提拔，而是能回到县局工作，哪怕是去某个有权力、有油水的科室担任个副主任什么的，他也非常高兴了！当然了，如果能得到提拔，甚至是到某个大队担任大队长，那可就更是喜事一件！ 只可惜，他在双庙所当所长的这几年，所里的工作一直没什么起色，双庙所近几年的年终综合评比也一直在后三名。 由于没有政绩，所以他进城，甚至提拔的梦想都成了一种渴望。 现在，陈明宇来了之后，接连立功，让所里的工作大有起色！可以预料，再给陈明宇一年的时间，如果陈明宇保持这个状态，等到明年这个时候，双庙所的成绩绝对会有一个质的提高！ 而这些工作即使主要都是陈明宇做的，但是功劳却还是少不了他这个所长的！ 因此，秦少刚也心甘情愿的给陈明宇大开绿灯，少给他掣肘，让他尽量的做出更多的工作成绩。 就比如昨晚这件事，秦少刚明知道陈明宇是在利用手中的权力来搭建自己的人脉网，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不点破，以免得罪了陈明宇，影响他以后的工作积极性。 第139章 背后告状 陈明宇这边刚从秦少刚的办公室里离开没几分钟，这边董磊就鬼鬼祟祟的进来了。 “秦所……”董磊进了办公室之后，脸色很难看的走到了秦少刚办公桌旁。 “哦，董磊啊，怎么了？”秦少刚抽着烟，语气淡淡的问道。 “秦所，昨晚的事，你都知道了吧？”董磊问道。 “你说的什么事啊？”秦少刚明知故问。 “就是昨晚陈明宇带人去抓赌的事！”董磊加重了语气说道。 秦少刚听乐董磊的这种语气，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董磊已经在秦少刚手下工作了三年多了，但是秦少刚却对董磊从来都没有过好感，现在更是越来越厌烦了。董磊作为所里主抓案子的正式民警，却根本就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工作能力，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而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结交社会关系、吃喝玩乐，甚至是以权谋私上！ 虽然陈明宇昨晚的做法，也是以手中的权力来搭建人脉关系网，但最起码陈明宇还是办了案子，也给所里做了大笔的创收，他是在这个基础上，又巧妙的搭建的人脉关系网。 而董磊却根本就不办案子，已经有很多人向秦少刚反应，董磊经常性的以权谋私，他私下里收受涉案人的好处费，然后就直接的网开一面，把人给放了！ 这么一来，董磊自己倒是赚了不少外快，而且也落了不少人情，但是却没有给所里带来任何好处，不但导致双庙所的成绩落后，甚至连办公经费都捉襟见肘！ 其实，秦少刚早就想把董磊从双庙所踢走了，不过董磊是有编制的正式民警，他的工作调动权在县局党组，而且董磊是干部家庭子弟，也颇有些人脉，他倒是挺乐意在双庙所中饱私囊，自己并不愿意走，所以秦少刚也拿他没办法。 当然了，其实秦少刚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想办法拿到他中饱私囊的证据，上报局纪委，这绝对就可以把董磊调走。 不过，如果他这么做了，那他就跟董磊结下了不死不休的死仇。而且这件事传出去之后，也未必会有多少人理解秦少刚的做法，甚至还有可能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因为这个年头，很多人手中有些权力的人，都会或多或少的做一些以权谋私的事，甭管他们把“党性、清廉”等口号喊得多么响亮，但他们可不希望自己身边真的出现一个海瑞式的人物。 另外，董磊虽然工作不积极，人品也不行，但是在表面上对秦少刚还是挺尊重，所以秦少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忍着他了。 秦少刚忍着心中的火气，说道：“昨晚的事怎么了？” 董磊把右手压在桌子上，弯着身子，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说道：“我听说昨晚陈明宇本来已经要把那些涉赌人员给拘留了，但是那些人纷纷找了关系，打电话给陈明宇求情，结果陈明宇又把他们全都给放了！秦所，陈明宇这么公然的以权谋私，拿着公权力来换人情，你还管不管？” 秦少刚心里冷笑，暗道：你竟然还好意思说这种话，脸皮可真的是太厚了！ 吐出一口烟圈之后，秦少刚问道：“你听谁说的这件事啊？” 董磊怔了一下，又说道：“秦所，你别管我听谁说的，这事肯定错不了！” 秦少刚轻笑一声，道：“董磊，你也工作了这么多年了，应该很清楚，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你要是有证据就拿出来，或者谁给你说的这件事，你让他现在就过来，当着我的面说清楚！如果是没有证据的瞎说，这可就是诽谤！” 董磊郁闷的说道：“秦所，这么说，你不相信？” 秦少刚弹落烟灰，说道：“不是我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有没有证据的问题。你也是办案子的，应该很清楚，咱们公安机关讲究的是证据。如果没有证据，那光凭空口白话能办案吗？如果你怀疑陈明宇以权谋私，那好，你去找证据吧，人证也好，物证也好，等你找到之后再来找我吧。” 董磊被呛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过了一会，才说道：“秦所，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完全都是为了咱们所着想。如果陈明宇真的以权谋私，被人告发了出去，那岂不是给咱们所抹黑？岂不是给你抹黑？” 秦少刚反驳道：“如果有人没有证据就胡乱的污蔑咱们所的民警，那这算不算是抹黑呢？” 董磊脸色讪讪的，说不出话里了。 “还没有什么事吗？”秦少刚问道，“如果没事了，就去忙吧。马上就要过年了，事情那么多，不打紧时间可不行啊。” 董磊沉默片刻之后，才说道：“那我出去了。” 等董磊出去之后，秦少刚一边思考着一边抽完了一根烟，然后找了个人把陈明宇叫了回来。 “秦所，出什么要紧的事了？”陈明宇一进来就问道。 “呵呵，也没出什么要紧的事，你先坐。”秦少刚笑呵呵的说道。 看到秦少刚这个态度之后，陈明宇的心里却更加的起疑了，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秦少刚的对面，说道：“秦所，你就别吊我的胃口了，到底是什么事啊？你就直说吧。” “明宇，其实是这么回事，刚才你离开之后，董磊过来找我了。”秦少刚说道。 “董磊过来找你了？什么意思？”陈明宇疑惑的问道。 秦少刚轻叹了口气，把董磊刚才过来说过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陈明宇，然后又道：“董磊原本是咱们所里主抓案子的民警，而且在副所长的位子空出来之后，他也一直很想能递补上这个副所长的位子，并且还为此做了一些工作。但是，你却半路杀了出来，不但担任了副所长，而且还连续破案，这肯定会让他觉得，你不但是抢了他的位子和风头，还间接的证明了他的能力很差，因为咱们所之前的破案率可是低的可怜啊！而且，你的年龄又这么小，工作时间又这么短，他肯定是不服啊！所以啊，明宇，他肯定是非常嫉妒你，然后就恨上你了，然后就跑到我这儿说了这么一堆怪话。但是，明宇，你不要担心，我根本就不会把他的这些话放在心里，而且我还狠狠的批评了他一顿，晾他以后也不敢这么做了！所以啊，你就还是按照你的计划去开展工作就行，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 陈明宇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一个小小的副所长，有什么好抢的吗？呵呵，秦所，我现在真的是深刻的理解了那句话的意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秦少刚丢给陈明宇一根烟，笑道：“你看你，又上情绪了不是？我就是怕你会闹情绪，所以考虑了一会子才决定的告诉你这件事，我主要是想提醒你一句，在以后的工作中，要更加注意方式方法，尽量的不要落下什么把柄。当然了，你不要担心董磊，他自己屁股下面都不干净，还来说别人的坏话呢！” 陈明宇抽了一口烟，说道：“秦所，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秦少刚问道：“明宇，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影响了工作吧？” 陈明宇道：“放心吧，不会的。” “你也不会去找董磊算账吧？” “呵呵，秦所，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会跟董磊这种人一般见识吗？” 秦少刚也笑了起来，道：“行，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就踏实了，你去忙吧，有什么事，随时跟我联系。” 陈明宇站了起来，道：“行，秦所，那我出去了！” 说来也巧，陈明宇刚从秦少刚的办公室里出来，就在院子里碰见了董磊。董磊推着一辆摩托车，正准备出门。 所里那辆原本经常被董磊把持的面包车，已经以陈明宇以办案的名义收了回来，这肯定也是董磊怨恨陈明宇的原因之一。 “哟，董磊，这是准备干嘛去啊？”陈明宇笑呵呵的问道，脸上一点都不显怒气。 “呵呵，陈所啊，我准备出趟门。”董磊讪讪的说道，脸色也有些发红，他养气的功夫可比陈明宇差的太远了。 “哦，注意安全啊。”陈明宇关心的说道。 “呵呵，行。”董磊笑了笑，赶紧骑上摩托车走了。 看着董磊远去的背影，陈明宇的嘴角浮现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 陈明宇在接受了秦少刚交代的任务之后，便率领着手下的联防队员们四下出击，连续打击六害案件。 短短十天的时间，陈明宇等人就破坏了九起案件，包括四起卖淫嫖娼案件、两起聚众赌博案件、两起利用封建迷信骗钱的案子，还有一起贩卖、传播淫秽物品的案件，差不多达到了每天破获一起案件的频率！ 这一类的六害案件，主要都是以罚款为主，但是情节严重的也可以处以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所以陈明宇便还是故技重施，一般都是先从重处理，等这些人托关系找他求情之后，他再从轻处理，少罚一些钱了事。 经过这种方式处理之后，陈明宇不但为单位创了收，而且又落下许多人情！同时，还使得所里的破案任务数和逮捕人头数呈直线上升，在近四年来，第一次超额完成了局里制定的破案指标！ 秦少刚在高兴之余，也没有食言，他多次前往县局做工作，终于使得局里返还的经费快速的到了位，然后他又做主给这些联防队员们发了大额的奖金。联防队员们拿到奖金之后，也极大的被激发了他们的办案热情，继续投入到了案件中去，因此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 当然了，这些奖金也少不了陈明宇这个主力干将，以及他这个所长和方顺和这个指导员的。 第140章 拐卖儿童（一） 这一天，是农历的腊月二十三，也是华阳这边祭祀灶神爷的日子，俗称为“小年”。同时，这一天也是双庙镇赶集的日子，而且是年前的最后两个集市之一了，所以集市上特别热闹，人山人海的挤满了人，大家要么赶集给家里置办一些年货，要么买些新衣服、新鞋子之类的东西准备过年，要么就是图个热闹在街上闲逛。 陈明宇这天不怎么忙，便也带上了钟小涛去赶集，给他们两家人置办一些年货。 陈明宇已经很久没有逛过这种热闹的乡下集市了，此时漫步于人群之中，看着那些小摊上摆放着的红彤彤的春联、福字，绿油油的荠菜、腊菜、白腻红润的猪羊肉，以及各种各样的年货，心情十分的舒畅。 “小涛，今天给你家里多置办些年货，喜欢什么就买什么，我来付账。”陈明宇说道。 “东哥，这咋行呢？我昨天去我哥家，给他说了今天赶集买年货，他给了我五百块钱呢。再说了，最近这段时间，我光是奖金都拿了三四百了，兜里有钱！东哥，你看看想买点什么，让我来付钱！”钟小涛兴奋的说道。 “呵呵，你哥给你的钱还有你的奖金，你都存着吧。你这个年龄，也快要交女朋友了，兜里没点钱可不行。今天的年货，都我买来，你别给我争了。”陈明宇笑道。 “这可不行！”钟小涛却还是说道，“我哥昨天专门给我吩咐了，他给我的这五百块钱，可不只是给我们家买年货的，他还让我给陈叔、陈婶买些猪羊肉和补品之类的东西的呢！这些钱我必须得花了，好不然我哥可不愿意！至于我的奖金，就更不用存着了，只要我跟着东哥你干，以后还怕没有奖金吗？你看咱们这段时间，破了多少案子啊！东哥，我可真是打心里佩服你！”钟小涛说道。 陈明宇听得心里很高兴，虽然他并不在乎钟小海、钟小涛兄弟俩给自己爸妈买多少东西，重要的是他们哥俩的这种心意。而且，通过这件事，也更能说明，钟小海确实是从瘸腿的阴影中走出来了。要是放在以前钟小海万念俱灰的日子里，他是绝对不会为了这种事操心的。 “你哥的生意最近怎么样？”陈明宇问道。 “好的很啊！那些排队等着让我哥加工家具的人都往后排了一两个月了，我哥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我昨天去我哥家的时候，我哥还给我说，他准备在年后招几个帮手呢。哎，对了，明宇哥，我哥还想问问你，如果招几个工人算不算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啊？”钟小涛很天真的问道。 “哈哈……”陈明宇被逗笑了，“小涛，你说的这都是什么年代的事了？如果放在七八十年代，如果雇佣超过八个人，那就是资本家了。但是现在都已经改革开放了，从上到下，都已经抛弃意识形态的争论，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了，民营企业的发展一日千里，雇佣几个工人还算什么啊！” 说完这些之后，陈明宇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其实知道，虽然现在意识形态领域的争论正在被逐渐淡化，民营企业雇佣几个工人更已经不算是个事，就连印尼商人黄鸿年来到大陆大肆收购企业，都已经受到当地领导干部的夹道欢迎了，时代真的是变了。但是，在广大的农村，由于人民的文化水平普遍不高，接收信息的渠道也不流畅，而且又多少经历过那段红色恐怖的年代，所以对这些事情还比较敏感。 因此，他根本就没有必要给钟小涛说这么多，说多了他估计也不懂，只需要告诉他这么做没什么事就行了。 于是，陈明宇又拍了一下钟小涛的肩膀，说道：“小涛，回去告诉你哥，放心的招收工人就行。如果有实力，也有销售渠道的话，那么还可以考虑办一个厂子。” 钟小涛道：“东哥，你刚才说的那些名词，我也太抬听懂，要不然，你过年的时候去我家一趟，给我哥说说怎么样？” 陈明宇笑道：“这没问题，我去给你哥说。” 两个人在集市上逛了一个多小时，买了不少东西，陈明宇正准备和钟小涛先把东西送回去，然后再来接着逛，突然前面出现了一阵骚乱。 “偷小孩啦！偷小孩啦！”有人大叫。 接着又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喊声：“小波……小波……” “东哥，有偷小孩的！”钟小涛叫道。 “进去看看！”陈明宇连忙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里面，挤进了人群。 只见人群中一个女人正披头散发的坐在路上大哭，周围的人都围着她指指点点，问东问西。 “我是派出所的，你这是怎么回事？”陈明宇问道。 这个女人听到陈明宇是看守所的，立马又“哇”的哭了一声，连忙怕着来到了陈明宇的身边，抱住陈明宇的腿叫道：“同志，我家小波叫人给偷走了，你可得帮我找回来啊！” 陈明宇道：“大姐，有什么话你站起来再说！今天集上有这么多人，会不会是你儿子被挤丢了？你怎么知道他是被人偷走了呢？” 这个女人说道：“我刚才在买对联的时候，旁边站了一个女的，我看见她拉了我家小波一把，还说怕我家小波摔倒了，我就没在意。等我付完钱之后，小波和那个女人都不见了，小波肯定是被她偷走了，呜呜……” 旁边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他儿子肯定是被人给偷走了，真是太不注意了！” “我早就听说有偷小孩的到咱们这儿了！听说外乡都丢了好几十个小孩了！” “哎呀，集上这么多人，这上哪去找啊！” 陈明宇听得心烦，着急的对这个女人说道：“你儿子被偷走了，那就赶紧去找啊，你坐在这儿哭什么啊！” 这个女人刚才见儿子丢了之后，实在是吓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便坐在地上哭了起来，现在听了陈明宇的话，才反应了过来，连忙爬了起来，说道：“对！对！我得赶紧去找我的小波！” 陈明宇问道：“你儿子多大了？穿的什么衣服？有什么特征？” 女人说道：“我儿子两岁半了，穿的棉袄，还戴了个虎头帽子……” 陈明宇又问道：“那个女人穿了什么衣服？有什么特征？” 这个女人哭着说道：“我没看清……她好像是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 陈明宇真是被这个女人气坏了，她竟然会这么的粗心大意，带着这么小的儿子来赶年集，还不看好，在手边上被人把儿子给偷走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责怪这个女人的时候，得想办法赶紧把这个偷孩子的人抓住才行！ 陈明宇便举起手向下压了压，说道：“大家都静一静，我是镇派出所副所长陈明宇，这位大姐的儿子刚丢了，她儿子叫小波，穿的棉袄，戴着一顶虎头帽，我请求大家，都先不要赶集了，帮忙找一找孩子，我谢谢大家了！” 乡镇的人还都是非常朴实的，纷纷答应着，都去帮忙找孩子了。 陈明宇又对钟小涛说：“小涛，你赶紧去派出所，通知在家的所有人，把手头的工作都放一放，赶紧来找孩子！” “知道了，东哥！”钟小涛应了一声，拔腿向派出所跑去。 陈明宇却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站在那儿思考了一下，首先，这个偷孩子应该不会是一个人，而会是团伙作案！其次，这伙人得手之后会做什么呢？他们肯定会赶紧逃跑！ 另外，这伙偷孩子的人绝对不会是步行的，也不会是骑着自行车，这都不利于他们的逃跑，所以他们乘坐的要么是摩托车，要么就是机动车辆！ 想到这些之后，陈明宇立刻挤过人群，向集市的南头快步走去！ 由于双庙镇的交通不便，想要从双庙镇离开，便只有北边这一条公路可走，这伙偷孩子的人贩子肯定也会选择这一条路！ 只不过，陈明宇担心的是，这伙人贩子已经逃跑了，那可就难找了！ 所以，陈明宇一边祈祷着这伙人贩子都是贪心不足的人，他们偷到了一个小孩之后，还不甘心，先把小孩放在车上，再去偷一个小孩子，然后再逃走！ 实际上，在这么拥挤的集市上，人们的警惕性又普遍不太高，想要偷走一两个孩子还是非常容易的！ 双山镇的集市是一条几乎正南正北的大街，总共有大约一公里半的距离，但是由于街上的人太多，陈明宇虽然尽量的加快了速度，但是他挤过拥挤的人群来到集市北头的时候，也已经用了将近十分钟。 陈明宇站在这儿打量了一下，在集市的北头的一片空地上，确实停着一些机动车辆，有三轮车，也有小轿车。 那伙人贩子的车辆会不会就藏在这些机动车中间呢？希望他们还没有来得及逃跑！ 陈明宇暗暗祈祷着，向这片空地走去。 第141章 拐卖儿童（二） 来到这片空地上之后，陈明宇点上了一根烟，眯起眼睛认真打量了起来。 这儿似乎也没有什么异样，所有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没看出来有什么人特别慌张的样子。 陈明宇暗暗说道：“这伙人贩子可千万别跑了！” 就在陈明宇暗暗担忧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一个看起来也就两三周岁的女孩子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那个女孩子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不哭也不闹，那个妇女的脸色也显得非常焦急，而且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 这个中年妇女抱着那个孩子径直走到了一辆破旧的黑色桑塔纳车前，拉开后排的车门，直接坐了进去。 陈明宇眉头一皱，扔掉烟头走了过去。 黑色桑塔纳汽车里的司机刚刚把车打着火，正准备启动，突然看到有人敲他的车窗。他看了看车窗外的人，迟疑了一下，还是打开了车窗。 “你干嘛？”司机问道。 “呵呵……”陈明宇笑了笑，看了看这个三十岁左右长得很敦实的司机，问道，“哥们，你是咱们双庙镇的人吗？我看你怎么这么面生啊？” “双庙镇这么多人，你还能都认识啊？”司机不屑的说道。 陈明宇听这个司机显然不是当地的口音，而且他从这个司机的眉宇间看到一种戾气，这个司机显然不是个什么善性的人。 陈明宇的心里便更加有底了。 “呵呵……”陈明宇又笑了笑，然后想拉开车门，准备看看后排坐的都是什么人。 但是，车门从里面锁住了，他并没有拉开。 “你想干嘛啊！”司机怒了。 “哥们，你到底是哪儿的人啊？到双庙来干嘛来了？”陈明宇问道。 “哟呵，你是干嘛的啊？派出所的啊？轮得着你查我的户口吗？”司机叫道，“赶紧闪开，我要开车了！” “还真让你说对了，我就是派出所的，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我看看。”陈明宇说道，同时他期待着有其他人能赶紧过来帮忙，因为他不知道车后排还坐着什么人，如果这伙人真的是车贩子，而且人比较多的话，又有被偷的孩子在这儿，他一个人未必能控制住局面。 另外，他现在也无法确定这个人就是人贩子，所以他也不好直接采取行动。 司机听了陈明宇的话之后，脸色明显变了一下，问道：“你真是派出所的？” 陈明宇道：“对，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我检查一下。” 司机打量了一下陈明宇，道：“你说你是派出所的就是派出所的啊？有证件吗？拿出来我看看。” 陈明宇的证件自然是随身携带的，他便掏出来了证件，在司机面前亮了亮，说道：“现在能把身份证掏出来了吧？” 司机却并不去拿身份证，而是满脸堆笑的说道：“你还真是派出所的啊？刚才没看出来，呵呵，不好意思了。哥们，你这是查什么呢？” 一边说着话，司机还掏出来一盒烟，递到了陈明宇面前，说道：“抽个烟吧。” “不会抽烟。”陈明宇把手搭在车上，故意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这不快过年了吗，我们都在查流动人口呢。没什么事，只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你把身份证拿出来让我看一眼就行。” 司机有些为难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了哥们，我今天出来的急，忘带身份证了。” “是吗？那你把驾驶证拿出来让我看看吧。”陈明宇微笑道。 “驾驶证是吧，好，我找找……”司机拉开副驾驶的手扣，在里面扒拉了起来。 陈明宇趁机向车子的后排瞄了瞄，发现后排只坐着那个穿着黑色外套的女人和她刚刚抱着的那个女孩子，并没有其他人。 陈明宇暗道：“难道说，他们不是人贩子？要不然，刚才那个被偷的男孩子怎么没在这辆车上？” 陈明宇不禁又抬起头，在四周看了看，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过，陈明宇听着周围人的叫嚷声，有人在集上丢了孩子的事此时显然已经传开了。 司机扒拉了一阵子之后，又很不好意思的对陈明宇说道：“真是不好意思了，哥们，我今天确实是出来的急，连驾驶证也忘了带了。” “呵呵，那你可真是够粗心的。”陈明宇笑道。 “呵呵，是啊，我这个人就是个马大哈，经常忘东忘西的。”司机也笑呵呵的说道。 “你们是哪儿人啊？到双庙镇是干嘛来了？”陈明宇又问道。 “我们是嘉县那边的，这不是快过年了嘛，到这儿是走亲戚来了。”司机说道。 “哦，走亲戚啊。你们亲戚是哪个村的？叫什么啊？” “……朱庄的，叫朱永旺。”司机迟疑了一下，说道。 陈明宇知道，双庙确实有个朱庄，但是是不是有个叫朱永旺的他就不知道了，而且他现在也不方便核实。 “哥们，我着急回去还有点事，你让我走成吗？”司机问道。 陈明宇虽然没有在车上看到那个刚刚丢了的男孩子，但是他还是决定这个司机肯定有点问题，就算他不是偷小孩的人贩子，身上也应该有其他的事，自然不能轻易的放他走。 于是，陈明宇便说道：“这可不行，你既没带身份证，也没带驾驶证，按照我们的规定，我得让你跟我去所里一趟。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不是在这儿有亲戚吗？那你让你亲戚过来一趟，证明一下你的身份就行了。” “这……”司机又迟疑了一下，然后从兜里掏出来几张百元大钞，一边往陈明宇手里塞，一边说道，“哥们，我们真的有急事，行个方便吧！” 陈明宇自然不会接钱，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周围这么多人呢，你这不是坑我嘛！” 司机说道：“没事，没人注意咱们，谁都看不见！” 陈明宇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你把钱收起来的，我是肯定不会收的。你就跟我去所里走一趟，核定了你的身份，我马上就你走，耽误不了多大会。” 坐在后排的那个女人突然向前探起了身子，脸上堆着笑容说道：“同志，我们真的是来走亲戚的，朱庄的朱永旺是我舅老爷，我们专门过来看望他的。现在我女儿有点病了，我想赶紧带她去城里看看，你让我走，行吗？” 陈明宇认真看了看这个女人，然后问道：“你女儿得什么病了？” 女人一副很焦急的样子说道：“具体什么病我也说不上来，就是非常没精神，好像还有点发烧。同志你不知道，我这个女儿是早产儿，从小就身子骨弱，经常生病。” 陈明宇“哦”了一声，突然又问道：“你女儿长得挺可爱的，她叫什么名字啊？” “啊？”女人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陈明宇竟然会问她这个问题。 过了片刻，才说道：“叫……小美。” 看到这个女人发愣，陈明宇立刻就看破了，这个小女孩绝对不是她的女儿，要不然，她说出自己女儿的名字，根本就用不着考虑。而且，“小美”这个名字显然就是她临时想出来的。 另外，陈明宇也敏锐的看到，这个女人的脸色突然间变得非常紧张，而且在紧张中，还掺杂着一种恐惧感！ 这对男女绝对有问题！ 陈明宇现在已经完全可以下定论了！ 这时候，陈明宇突然听到车里传来了一阵异响，听声音像是从后备箱里传来的！ “这是什么声音？”陈明宇问道。 “啊？没什么声音啊？这儿挺吵的，你可能是听错了吧，呵呵……”司机讪讪的说道。 “咚！” 司机的话音未落，后备箱里又传来了一记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后备箱里挣扎！ 陈明宇心里一颤，这对狗男女，不会是偷了孩子之后藏在了后备箱里吧！ “你后备箱里装的什么东西？”陈明宇问道。 “没……没什么……”司机的额头已经沁满了细密的汗珠。 “没什么？那后备箱里是什么在动？”陈明宇追问道。 “哦，我在后备箱里装了一只大公鸡，可能是公鸡在动吧，呵呵，没事的，你放心吧……”司机干笑着说道。 “你下车，把后备箱打开！” “同志……” “下车！”陈明宇怒喝道。 “好！好！我下车！”司机连声应着，左脚却突然一松离合，同时右手挂挡，右脚踩下油门，桑塔纳发出一声轰鸣，车子立刻向前窜去！ 但是，这是手动挡的汽车，而且马力不够，起步的时候根本就提不起来速度，否则就会熄火！ 陈明宇刚才就已经在防着他这一招了，此时见他真的准备逃跑，便不再有任何的犹豫，左手扳住窗户，右手一拳砸了进去，正中司机的脑袋！ 司机疼的叫了一声，身子向一边歪了过去，同时他手里的方向盘失去控制，导致桑塔纳直接撞在了旁边的一辆三轮车上，熄了火！ 陈明宇一把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对着刚刚坐起来的司机又是一拳，随即松开他的安全带，把他从车上拉了下来，一脚把他踏在了地上，叫道：“竟然还想逃跑，反了你了！” 这时候，那个坐在后排的女人打开车门就往外跑，陈明宇此时正在给司机上手铐，无暇去追那个女人，于是便大叫了一声：“别让那个女人跑了，她是人贩子！” 周围的人听见之后，纷纷大叫着冲向了那个女人，瞬间就把她摁倒在了地上，一些人更是对其拳打脚踢！ 陈明宇把这个司机靠在汽车门把手上之后，冲进了人群，见那个女人双手抱头蜷缩在地上，已经被人打得头破血流了！ “别打了！大家都住手！”陈明宇叫道。 不过，大家都恨死了人贩子，没有人听陈明宇的话，还是围着这个女人猛踢猛踩，嘴里还喊着要打死人贩子！ 陈明宇看到这个情况，如果不能及时制止，那肯定就要出人命了，便又叫道：“大家都住手！我是派出所所长陈明宇，让我把这个人贩子带走，一定从重处理！如果大家打死了她，还要为她赔命，不值当！” 经过陈明宇这么一喊之后，那些动手的群众果然都慢慢的收了手，还要求陈明宇必须要判这个人贩子死刑！ 陈明宇当然没有审判的权力，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为了安抚大家的情绪，陈明宇便说道：“大家伙放心，我们一定对她从严处理，给大家一个交代！” 陈明宇俯下身看了看那个女人，见她已经被打的受伤很重，但似乎并没有生命危险。 这时候，钟小涛带人挤了进来，陈明宇叫道：“小涛，把这个女人带回所里！其他人跟我来！” 陈明宇带着众人来到那辆桑塔纳轿车旁边，打开了后备箱之后，围观的人立刻了一阵剧烈的惊呼声和咒骂声！ 陈明宇来到后备箱旁边一看，也不禁震惊了！ 好家伙！这个后备箱里竟然放着两个小男孩，他们全都被绑住了手脚，并且用胶带封住了嘴，而且两个小男孩的脸色都非常苍白，精神也十分萎靡，像是生了重病一样！ “赶紧叫救护车！”陈明宇立马叫道。 第142章 唐家门生 就在陈明宇抓住这两个人贩子的时候，唐新月正在家里陪同爸爸会客。 这天上午，县交通局党组副书记兼第一副局长程有林来到唐新月家拜访唐新月的父亲唐明洲，这是程有林每年都要做的事情，而且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基本都会在小年这一天过来坐一坐。 程有林是华阳县官场一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明星，后起之秀，他今年刚刚三十岁，级别就已经到了正科级，而且还是实权派，未来的发展是非常值得期待的。他之所以对唐明洲这么尊重，自然是有其特殊原因的。 当初程有林大学毕业之后，被分配到了华阳县县府办综合科工作，当时唐明洲正担任副县长，分管工业、交通等工作。由于程有林文采飞扬，写的一手漂亮的官场文章，所以得到了唐明洲的注意和青睐。通过深入了解之后，唐明洲发现程有林不仅是一位大才子，而且性格十分稳重，做事非常干练，是一位值得培养的后备干部。 于是，唐明洲就把跟随了自己三年的秘书外放出去锻炼，到乡镇做了副镇长，然后让程有林给自己当了秘书。 从此之后，程有林便在唐明洲的支持下，在仕途上快速进步。 两年之后，唐明洲高升为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他没有把程有林带到政法委，而是让他去交通局担任了副局长，那一年程有林才刚刚二十六岁，这也使得他成为了华阳县交通局近十年来最年轻的副局长。 此后，在唐明洲的暗中帮助下，程有林又按部就班的进步，此时已经升为了交通局的党组副书记和第一副局长，未来接替局长的位子也是很有希望的！到时候，程有林可就成为了县里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实权派人物。 可以说，程有林的进步几乎完全是因为唐明洲的赏识，没有唐明洲，就没有他的今天。程有林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对唐明洲一直都深深的感激！ 由于当初唐明洲选择程有林担任自己秘书的那天，正好就是农历的小年，所以程有林便把这一天当成了自己仕途上的“生日”，从此以后，每年的小年，他只要没有特殊的情况，就一定会来唐明洲家探望。 本来，程有林一般都是晚上过来的，因为晚上的时间更充裕，而且相比于白天而言，晚上大家的状态更轻松，气氛也更好，更适合聊天。但是今天下午，唐明洲要前往省政法委开春节期间的维稳会议，而且晚上很可能回不来了，所以程有林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选择了上午到唐明洲家拜访。 由于程有林跟唐家的关系密切，几乎已经成为了他们家的一份子，所以唐新月也跟程有林非常熟，程有林更是对唐新月非常关心，而且还一度非常爱慕唐新月，但是由于要比唐新月大上五六岁，而且他们两家人的家境差距也比较大，所以程有林便把这个想法深深的埋在了心底，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来过。 后来，还是由唐明洲做媒，程有林娶了在中心小学教语文的姚萌。两人婚后又生了一个儿子，取名程成。 而唐新月也很喜欢这个稳重、睿智的大哥哥，所以每逢程有林到她家里来拜访，唐新月也尽量会在家里待着。 程有林来到唐新月家里之后，先在客厅里跟大家聊了一会天，然后就被唐明洲叫进了书房聊工作上的事情。 在程有林跟着唐明洲进了书房之后，唐新月和她妈妈在客厅里吃着水果闲聊。 “妈，听说交通局的局长明年就要高升了，你说有林哥有没有希望接替局长的位子啊？”唐新月很关心的问道。 唐新月的妈妈刘凤菊是县委宣传部的社会精神文明办主任，她也在机关工作了一辈子了，又有一位做领导的老公，所以对官场中的这些事情也非常了解。对于程有林有没有机会升任市交通局局长的事，她和老公也私下里聊过，因此便对唐新月说道：“这个可不好说啊。” 唐新月对官场中的这些事情还了解不多，便好奇的问道：“为什么？有林哥现在是交通局的二把手，等局长离开之后，他来接替局长的位子，不是顺理成章的吗？” 刘凤菊微笑着说道：“傻孩子，官场中的事可不是这么简单的。虽然，官场最讲究的是按资排辈，但是也并不完全是按资排辈。交通局局长是多么重要的位子啊，县里的那些领导肯定都想把这个位子握在自己手中。所以啊，有林能不能顺延而上，并不完全看他现在的位置，还看市委领导之间的博弈。” 唐新月又道：“有我爸爸支持他，还不行吗？” 刘凤菊笑道：“光有你爸爸支持他可不够，市委常委可是有十一人的，而且你爸爸是政法委书记，又不分管交通方面的工作，说话的力度是不够的。实际上，这么重要的位子，最重要的还是市委书记想让谁上，谁的机会就最大。” 唐新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有林哥想要当上这个交通局长，还真是不容易啊！” 刘凤菊把一个剥好的广柑递给唐新月，说道：“在官场上，哪有什么容易的事啊。只要是个重要的位子，肯定就会有很多人竞争。那些容易得到的位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位子。” 唐新月也会意的笑了起来，把一瓣橘子塞进了妈妈的嘴中。 这时，程有林突然慌慌张张的冲了出来，脸色非常难看，手里还紧握着一个手机。随即，唐明洲也脸色阴沉的走了出来。 刘凤菊和唐新月见状马上都站了起来，刘凤菊问道：“有林，出什么事了？” 程有林嘴唇打着哆嗦说道：“阿姨，刚才小萌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家程成被人……被人偷走了……” “什么？！”刘凤菊和唐新月同时惊叫起来。 “有林，你别着急。程成也未必是被人给偷走了，也有可能是暂时走丢了。我已经给徐保民打了电话，让他在全县部署，肯定能找到程成的！另外，有林，你也赶紧安排安排，把你们交通局的人都动员起来，让他们赶紧在全城搜找程成！” “好！好！我马上就打电话！”程有林连声应着，拿着手机走到了一边，开始打电话安排起来。 唐新月非常喜欢程有林的儿子程成，这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小男孩，今年才不到三岁，是程有林的独生子，非常聪明，非常有礼貌，而且嘴也很甜，非常讨人欢心！ 唐新月真是不敢相信，程成竟然会被人偷走了！ 趁着程有林打电话的空，唐新月小声问道：“爸，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程成怎么可能会被人偷走了？” 刘凤菊也担心的问道：“是啊？怎么回事啊？” 唐明洲道：“刚才有林接到了小萌的电话，小萌告诉他，她带着程成去逛街了，结果街上的人太多，她在买东西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就发现程成不见了，然后还有人告诉她，看见程成被一个人抱走了。小萌吓坏了，还不敢马上告诉有林，自己在街上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程成，所以才给有林打来了电话。” 刘凤菊焦急的说道：“这光天化日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被人偷走呢？明洲，你可得赶紧想想办法啊！” 唐明洲脸色难看的说道：“我已经给徐保民打了电话，让他尽全力去找程成了。实际上，最近这段时间，咱们华阳，以及周边市县已经发生了多起拐卖儿童的案件，有一些案件已经破了，但是还没有对人贩子完全的抓捕干净。真是没想到，今天这种事竟然发生在咱们身边了！” 正在这时，客厅里的电话机突然响了起来。 唐新月连忙过去接了电话，道：“徐局长？好，你稍等！”随即她把话筒递给了唐明洲，道：“爸，使我们徐局长！” 唐明洲接过来电话，直接问道：“有线索了吗？什么？在双庙镇抓到了一伙人贩子？陈明宇抓到的？好！好！我知道了！你不用接我，咱们直接去双庙镇会合！” 唐明洲挂了电话之后，唐新月马上问道：“爸，什么情况？找到程成的线索了吗？” 程有林也打完电话走了过来，满脸期待的看着唐明洲。 唐明洲道：“刚才徐保民打来了电话，他说陈明宇在双庙镇抓到了一伙人贩子，车上共有三个被偷的孩子，其中两个已经被确认了身份，现在还有一个两三岁的孩子没有被确认身份，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无法说出自己的身份。有林，咱们赶紧去一趟双庙，看看这个孩子是不是程成！” 程有林激动的说道：“好，咱们现在就去！” 唐新月很诧异的问道：“爸，你刚才说是陈明宇抓住的这伙人贩子？” 唐明洲神色复杂的看着唐新月，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们就不要去了，赶紧发动所有关系，继续尽全力寻找程成的线索！” 唐新月道：“好，爸，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第143章 意外之喜 大约一个小时后，唐明洲、程有林、刘凤菊、唐新月四人赶到了双庙镇卫生院，秦少刚、陈明宇等人已经在院子里等候了。 唐明洲等人下车之后，秦少刚和陈明宇就连忙迎了上来。 “唐书记！程局长！”秦少刚叫道。 “唐书记！程局长！”陈明宇也叫了一声，然后又对刘凤菊和唐新月点头致意了一下。 唐明洲看了一眼陈明宇，然后直接问道：“那个小孩在那儿？” 陈明宇道：“就在病房里呢。” 唐明洲道：“有林，咱们赶紧去看看，是不是成成！” 程有林平时是一个非常稳重，非常有主心骨的人，甭管工作中遇到多大的问题，他都能做到临危不乱，但是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在来双庙镇的路上，他身上的颤抖几乎一刻都没有停，他真是没办法想象，万一被双庙镇民警解救下来的那个孩子不是他儿子的话，如果他儿子真的被人贩子拐走了的话，他该怎么办！ “好，好……”程有林连声应着，腿却有些不听使唤。 他既想赶紧进去看看，那个男孩子是不是他儿子，又非常担心他进去看了之后，万一那个男孩子不是他儿子！ 在这种极度矛盾的心理中，他跟在唐明洲的后面走进了病房。 陈明宇跟唐新月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但是由于唐新月的爸妈都在这儿，而且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所以就只是眼神交流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唐明洲首先走进了病房，看清楚躺在床上打点滴的小男孩之后，立刻眼前一亮，高兴的叫道：“成成！” 跟在后面，一直暗暗祈祷的程有林听到唐明洲这么惊喜的声音，立刻一个箭步冲进了病房，同样大叫了一声“成成”，然后扑到了病床跟前！ …… 大约十分钟后，程有林在得知了成成并没有受伤，只不过是吃了掺有安眠药的东西，在受到惊吓之后，精神不振，需要慢慢调养之外，便没有了其他问题之后，也算是彻底的放心下来。 程有林也是认识陈明宇的，而且他也知道陈明宇跟唐新月正在谈恋爱的事，不过在此之前，他还一度按照唐明洲的口径，劝说过唐新月要好好考虑一下爸妈的意见，但是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今天竟然就是这个陈明宇救回了他被人贩子偷走了的儿子！ 他实在不敢相信，如果没有陈明宇，如果这伙人贩子成功逃脱了的话，等待他儿子的将会是什么命运，他这辈子是不是还有机会再见到他的儿子。 程有林抓住陈明宇的手，激动万分的说道：“明宇，今天实在是太感谢你了！你就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我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你记住，你这个人情，我记一辈子！” 陈明宇心里也非常高兴，他真是没想到，今天所救下来的孩子里，其中一个竟然是程有林的独生子！这一次可真是在程有林这儿落了一个天大的人情！另外，他也知道程有林跟唐明洲的亲密关系，所以他也算是在唐明洲面前又露了一次脸，这对于他跟唐新月之间的爱情，绝对是很有助益的！ 这些可真的都是意外之喜啊！ 尽管陈明宇心里非常高兴，嘴上还是很谦虚的说道：“程局长，你太客气了，我只不过是做了我分内的工作罢了！不过，这些人贩子实在是太猖狂，尽然敢在大街上公然的偷小孩！以后，你们这些做家长的，可一定要把孩子看好啊！” 程有林叹道：“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我们绝对把孩子看好！” 站在一旁的刘凤菊看着陈明宇，笑眯眯的说道：“明宇，你今天真的是辛苦了！” 陈明宇知道这是唐新月的母亲，但由于他们两个的恋情还没有得到她父母的承认，所以陈明宇暂时也不好称呼她什么，便只是说道：“刘主任，您过奖了！” 这时候，唐明洲也难得的开口称赞道：“小陈，你今天的表现非常出色，以后再接再厉！” 得到唐明洲的当众表扬，陈明宇真是太高兴了，立刻说道：“是，唐书记！” 唐新月见爸妈都表扬了陈明宇，心里也是乐开了花，暗中对陈明宇眨了眨眼睛。 很快，公安局局长徐保民、程有林的老婆姚萌、得到了消息的双山镇镇长高明毅，以及其他双山镇的其他一些干部、县交通局的一些干部等人也都来到了双庙镇医院。 这些人自然免不了对陈明宇一阵猛夸，而姚萌更是在万分激动之下，非要给陈明宇下跪表示感谢，非陈明宇、唐新月等人强行拉住之后，才没有让她跪下去。 徐保民则当着众人的面表示，他要亲自去为陈明宇申请个人三等功！ 双庙镇委、政府的一些领导也了解到这件事情，也发文表扬了陈明宇，甚至镇委书记方瑞山还亲自发话，额外拨给了派出所一万块钱的资金，以补充派出所的办案经费。 等镇里给的这笔钱到位之后，秦少刚专门从中拿出来了一千块钱，奖励给了陈明宇。 既然双庙镇都做出了的资金上的奖励，公安局自然也不能落后，于是徐保民便召开了一个党组会，研究之后，决定拨给双庙镇派出所两万元办公经费，另外再单独奖励给陈明宇两千块钱，并号召全县的公安干警向陈明宇学习。 对于这些荣誉和资金奖励，陈明宇自然是欣然接受。 而秦少刚也果断的把握住了这个机会，他以县局和镇里拨给的三万块钱打底，然后又额外向县局和镇政府打了申请，希望县局和镇政府都能再拨给他们所里一万块钱，让他们买一辆车。 借着这件喜事的帮助，县局和镇政府最终都批准了这个申请，又各自批给了双庙所一万块钱。 对于这个结果，秦少刚已经高兴坏了，他积极的联系渠道，准备在年后就去提一辆北汽生产的bj212型吉普车。 可以预见，等秦少刚把这辆车提回来之后，就会成为华阳县各派出所中第一个购买了北京吉普的派出所，绝对会让其他的派出所非常眼红！ 华阳县实在是太小了，华阳县的官场则更小，经过这次“勇擒人贩子”事件之后，陈明宇的名声又一次传遍了华阳县的整个官场！整个春节期间，这件事一度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虽然绝大部分人都不认识陈明宇，却也知道了双庙镇派出所出现了一个智勇双全的明星警察！ …… 春节说到就到了。 对于绝大多数成年人来说，春节根本就不是一个用来放松的假期，而是一段要比正常上班还要辛苦许多的日子！因为每天的串门走亲戚、拜访领导，以及各种各样退也推不掉的应酬实在是太多。 对于在机关单位上班，并且交际还比较广泛的人来说，就更是如此！ 陈明宇的这个春节，就过的非常辛苦。 陈明宇的父亲陈正民是一个思想非常传统的人，非常注重传统的习俗，在春节期间，跟各种亲戚的走动自然是不能少。而陈明宇作为家中的长子，又已经长大成人，这个走亲戚的活便主要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陈明宇虽然对这些事情没有多大兴趣，但是父亲的命令他不敢不听，便只好和妹妹陈月婷一起，几乎每天都奔波在去亲戚家的路上，而这些亲戚也大都非常淳朴和热情，他们大都会挽留陈明宇兄妹俩留下来吃饭，有些陈明宇能够推脱，但是有些他却推脱不了，只能留下来吃饭。 一旦他们留下来吃饭，就少不了要喝酒，而且按照这边的民风，喝酒必须要多喝，要不然就不符合待客之道。于是，为了表示对陈明宇兄妹俩的欢迎，也为了让陈明宇多喝点酒，以表示对陈明宇的欢迎，主家便会找来很多人相陪，这些人自然都少不了要向陈明宇敬酒。 饶是陈明宇的酒量挺好，但是也架不住跟这么多人一块喝酒，更架不住每天都喝酒。有好几次，他都亲戚家离开的时候，都已经醉醺醺的连路都走不稳了。 好在他妹妹陈月婷是个非常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她理解哥哥喝这么多酒完全就是迫不得已，所以她也责怪哥哥，每次把哥哥带回家之后，不但会帮醉酒的哥哥在爸妈面前解释，还会调好蜂蜜水，让他喝了醒酒。 陈明宇除了要走亲戚之外，还要去一些领导家里串门，比如局长徐保民、政委黄志强、原来的领导吕正伟、现任的领导秦少刚，都是他要去拜访的对象。虽然去这些人的家串门，他不需要携带多么贵重的礼物，但却一定要走一趟，这关系到尊敬和礼貌的问题。 另外，对于双庙镇的一些主要党政领导，也需要去他们家里走一走，这也是为了来年更好的跟镇里衔接，更好的开展工作。 不过，这种走动，并不需要陈明宇自己去走动，而是秦少刚、方顺和、陈明宇他们一块前去走动。 除此之外，陈明宇还有一些个人关系需要走动。比如张茜，他这个姐姐给了他这么多的帮助，春节期间去拜访一下是非常必要的。还有他那个结拜大哥杨卫东，虽然他们平时的走动不多，但是既然结拜了，那么按照礼数，也必须要去走动走动。而且，他以后还有很多需要仰仗杨卫东的地方，所以这个关系必须要处理好。另外，郭鹏那儿，黄鹤年、陶学伟等人那儿，也需要走动走动。还有一些同学聚会，同事聚会等等等等，都需要应酬。 这个春节过下来，真的是把陈明宇给累坏了。 第144章 美女来访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大年初六，陈明宇才基本上算是从各种应酬中脱身出来。 不过，按照所里在春节期间的值班安排，今天是他值班的日子，所以陈明宇一大早便来到了所里，首先检查了一下工作上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他便泡上了一杯茶，随意的拿起了一份报纸，便惬意的看了起来。 相比于春节期间没日没夜喝酒的日子，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纸的生活方式实在是太舒服了！ 陈明宇在2月16日的报纸上看到了这么一条新闻：2月15日，国务院发出《关于加快粮食流通体制改革的通知》，指出要把握时机，在国家宏观调控下积极稳步地放开价格和经营，增强粮食企业的活力，减轻国家财政负担，进一步向粮食商品化、经营市场化方向推进。 虽然陈明宇对农业领域的事情不太关系，但是这个《关于加快粮食流通体制改革的通知》却是一个非常明确的信号，这意味着中央决策层更加坚定了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的决心，一个伟大的时代的宏伟画卷正在有条不紊的徐徐展开。 陈明宇看报纸看的正津津有味，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请进！”陈明宇放下报纸说道。 门被推开之后，谢永生、魏帅等五六个联防队员陆续走了进来，他们几个都是平时跟陈明宇走的很近的人。谢永生的手里还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 “陈所，过年好！”谢永生笑呵呵的说道。 接着，其他人也都纷纷跟陈明宇说了过年好。 “呵呵，你们也过年好。”陈明宇笑道，“今天不该你们值班吧？怎么都跑来了？” 谢永生道：“今天不该我们值班，但是我们知道今天该陈所你值班，大家伙这不都想你了嘛，所以就一块过来看看你。” 陈明宇拆了一包红塔山，一边给大家发烟，一边说道：“那真是谢谢你们了！这样吧，既然大家来了就不要走了，中午我请大家吃饭！不过有一点要提前说好，这个春节期间，我喝酒真的是喝怕了，我相信你们肯定也都没少喝。所以咱们今天中午吃饭，少喝点酒，多聊聊天，怎么样？” 谢永生笑道：“陈所，你放心吧，今儿中午绝对不让你多喝酒。不过，饭可不能让你请，我们几个已经商量好了，中午我们一块请你吃饭！另外……” 谢永生把那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放在桌子上，又接着说道：“陈所，这两条烟是我们几个兑钱买的，值不了几个钱，但却是我们大家伙的一片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陈明宇打开塑料袋看了看，见里面是两条精品云烟，这可算是非常好的烟了，而且价格也不便宜。 陈明宇的心里很热乎，他当然不在乎这两条香烟，但是他在乎的是谢永生等人的这番心意，便道：“永生，你们大家伙的心意我都明白，但是咱们大家伙都是并肩作战的兄弟，你们还用得着给我买什么烟啊！说实话，我以后开展工作，还要多指望着你们帮忙呢，要买烟，也是我给你们买烟才对。” 陈明宇的这句话把大家都逗得笑了起来，他们这还是第一次听说领导应该给下属买烟的话。 谢永生道：“陈所，你就收下吧！我们大家伙跟着你工作了这几个月，每个人都领到了不少奖金，而且工作干得非常有劲头！这两条烟，就是我们大家伙对你表示的感谢！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礼轻情意重！陈所，新的一年，我们一块向你表个态，一定按照你的要求，听从你的命令，争取把工作干得越来越好！我们希望你能多出成绩，官路高升！我们呢，也希望能多领到一些奖金！” 谢永生的这句大实话，把大家又逗得笑了起来。 陈明宇也笑道：“永生，你这话说的可真是太实在了！行，既然这是大家的一片心意，那我就收下了！不过，今天中午，必须是我请客吃饭，谁也不许跟我抢！” “陈所，我们都已经商量好了，钱都兑好了……”谢永生道。 “是啊，让我们请你吃个饭吧！我们都想请你吃个饭！”魏帅也说道。 “明宇哥，你就让我们请你吃个饭吧！”钟小涛也央求道。 “你们要是想请我吃饭，那就改天，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不过今天嘛，必须是我请客，你们都不许跟我抢！要不然，就是不听命令！”陈明宇道。 谢永生他们听陈明宇这么说了，便也就不再勉强，纷纷同意了下来。 陈明宇撕开一条云烟，一人给扔了一盒。 谢永生接过来烟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陈所，这是我们送给你的，你怎么又给我们了。” 陈明宇笑道：“咱们大家都是兄弟，自然是有福共享，这么好的烟，我要是一个人独吞了可不够意思！” 几个人正在办公室里抽着烟聊着天，突然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 “不会是有领导来查岗吧？去开门看看。”陈明宇开玩笑道。 “好嘞！”钟小涛应声快步走到了门前，一把拉开了门。 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气质优雅，穿着一件红色羽绒服的清纯美女站在门口，说道：“请问，陈明宇是在这儿工作吗？” 钟小涛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不禁怔了一下，才说道：“是！是！”然后回过头来大叫道：“明宇哥，是找你的！” “谁啊？”陈明宇叫了一声，叼着烟从里面走了出来。 来到门前，看清楚这个女孩子之后，陈明宇也不禁一怔，说道：“月雯？是你吧？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这个清纯漂亮的女孩子正是青江学院音乐系的苏月雯，当初陈明宇偶然在青江的夜色酒吧救了她一次，后来又在青江学院里面跟她偶遇，并且一块听了陶学伟的课，苏月雯为了表示对陈明宇的感谢，主动认了陈明宇为哥哥。 不过，陈明宇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里，而且从那以后，他也没有再见过苏月雯，已经差不多把苏月雯给忘了，所以在这儿看见她之后，才显得如此惊讶！ “呵呵，当然是我了。明宇哥，你不会是忘了我吧？”苏月雯两只白生生的小手拉在身前，微微歪着头，看起来非常俏皮，完全就是一副邻家小妹的可爱样子。 “呵呵，哪能把你忘了呢，只不过没想到你会突然出现在这儿。”陈明宇笑道。 “哼，这么久都不联系我一下，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苏月雯微微嗔怒道，不过脸上依然挂着笑容。 看到苏月雯这个样子，陈明宇略有一些尴尬，因为屋子里还有很多人呢，如果让他们误解了自己跟苏月雯的关系，并且不小心传到了唐新月的耳朵里，那可就麻烦了。 “月雯，进来坐吧！”陈明宇邀请道，不过他扭头看了一眼屋子里缭绕的烟雾，又道，“屋子里的烟枪太多了，咱们还是出去走走吧。” 苏月雯甜甜一笑，说道：“好。” 陈明宇看了一眼站在旁边带着一脸坏笑的钟小涛，轻轻咳嗽了一下，说道：“小涛，你今天帮我值班，有什么事就打我的传呼，记住了吧？” 钟小涛嘿嘿一笑，说道：“放心吧，明宇哥，这儿交给我了，你去忙你的吧。” 陈明宇点了点头，说道：“走吧，月雯。” 谢永生等人目送着陈明宇和苏月雯离开之后，纷纷赞叹起来！ “这女的是谁啊？长得太漂亮了吧？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啊！咱们陈所太有福气了吧！” “真是漂亮！我看她比赵雅芝都不差多少！” “你懂什么啊！人家赵雅芝那是古典美，这个女孩子是青春靓丽！” “切！就你懂得多！” 夸奖完苏月雯，他们又纷纷围住钟小涛八卦起来。 “哎，小涛，你认识这女的吗？她是陈所的女朋友吗？”魏帅非常好奇的问道。 “我不认识她，今天是第一回见。”钟小涛坦诚的说道，“不过，她肯定不是明宇哥的女朋友，你们不知道吗？明宇哥的女朋友是唐新月啊，年前抓住那几个人贩子的时候，唐新月还到咱们这儿来了呢！” “嗯，我见过唐新月，也是一个大美女，一点也不比这个女孩差！而且，我听说唐新月还是咱们县政法委唐书记的女儿，是吧？”魏帅道。 “是吧！”钟小涛其实对这些事情了解的不多，所以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句。 “那这个女的既然不是陈所的女朋友，那她到这儿来找陈所干嘛啊？”一个联防队员挠着脑袋问道。 “你真是猪脑子，难道不是陈所的女朋友就不能到这儿来找陈所了？”魏帅说道。 钟小涛嘿嘿一笑，说道：“我看啊，这个女的虽然不是明宇哥的女朋友，但是她肯定是喜欢明宇哥！” 魏帅问道：“你怎么知道？” 钟小涛道：“这还用猜吗？像明宇哥这样又帅气又有能力的人，哪个女人不喜欢啊！” 魏帅笑道：“行啊，小涛，真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人小鬼大呢！你老实交代，你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了？” 钟小涛脸色一红，道：“你瞎说什么？我还小呢！” 魏帅道：“小什么啊！满了十八周岁就是成年人了，可以结婚了！你老实说，你到底看上了谁家的姑娘，你要是不好意思开口，我就去替你说媒！” 其他人也纷纷哄笑着打趣起钟小涛来。 谢永生是个老成持重的人，等大家闹了一阵子之后，谢永生道：“好了，都别说了，今天这个女孩子来找陈所的人，大家都要把嘴把严实了，这事不是不能说，但是绝对不能乱说！谁要是乱说话害了陈所，那咱们大家伙可都要找他算账！” 谢永生这么一提醒，大家便都不再闹了，纷纷应承了下来，绝对不会乱说。 第145章 女孩的心思你别猜 双庙镇政府南边不远处有一片面积很大的杨树林，每年到了春天的时候，整片树林子里面生机勃勃，莺飞草长，鸟鸣悦耳，十分漂亮。 虽然现在是冬天，不过由于前两天刚刚下了一场小雪，树叶已经全部掉落了，但是点点白雪点缀在树杈上，让整片杨树林好像是变成了通话中的冰雪世界，有了一种别样的美。 陈明宇和苏月雯从政府大院里走出来之后，便沿着杨树林里的林荫道散起步来。 “这里真漂亮！”苏月雯看着晶莹漂亮的杨树林，忍不住赞叹起来。 “呵呵，是啊！”陈明宇走在树木之间，旁边又有美女相伴，也非常的心旷神怡。 “明宇哥，你不是在县公安局上班吗？怎么又到这儿来了？”苏月雯问道。 “没什么，正常的人事调动罢了。”陈明宇轻描淡写的说道，“月雯，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上班的？” “问的呗！我昨天下午就到了华阳，先去了县公安局找你，结果人家告诉我你已经调到了双山镇派出所了。当时时间已经太晚了，我怕那个时候过来找你不方便，所以就住在了华阳，今天一早又坐客车过来的。” “你昨天就到了？怎么不给我打传呼呢？我记得，我把传呼号留给你了吧？” “嗯，留给我了。不过，我没好意思打。”苏月雯歪着头，对陈明宇笑了笑，说道。 “为什么？”陈明宇随口问道，其实他对这个问题并没有多少兴趣，只不过苏月雯这么说了，他要是不问一下，似乎显得不太礼貌。 这一点也让陈明宇意识到，他对眼前这位清纯漂亮的女孩，似乎也没有太动心。 而且，看着走在自己旁边的苏月雯，陈明宇突然想到了他在梦马岛上认识的那个机灵古怪的女孩冯佳宁。 时间过得很快，他们当时一别，也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面了，陈明宇闲着无事的时候，经常会想起这个机灵古怪而又精致绝伦的女孩子。 冯佳宁已经种在了他的内心深处。 实际上，苏月雯也绝对算的上是一个一流的美女了，而且她还是音乐系的高材生，唱歌唱的也非常好，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秀外慧中了！而且，从她当初主动认自己当哥哥，并且今天还大老远的专门来找自己来看，她绝对是对自己有意思。 陈明宇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而且是一个欲望很强的男人，要说他对苏月雯一点都不动心，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陈明宇自己知道，他对苏月雯的动心，最多是一种生理上的动心，还没有从感情上对她动心。 而他对冯佳宁已经是真真切切的从感情上动心了。 当然，陈明宇知道自己对唐新月的感情以及娶唐新月的心是绝对不会动摇的，这让他不禁暗自感叹，博爱，真的是一团野火啊！ “我怕你不方便啊！”苏月雯笑道，“我知道，如果我给你打了电话，你就算是赶不回县城，也肯定会想办法安排我吃饭、住宿的，所以我不想麻烦你。而且，你不是有女朋友嘛，我也怕你女朋友误会咱们的关系。” 陈明宇笑道：“没关系，我女朋友是个很大度的人，她不会这么容易吃醋的。” 苏月雯眨眨眼睛，说道：“是吗？那你对你女朋友可真够自信的。不过，我觉得，吃醋是女人的天性，反正让她误会了会很不好。” “这倒也是。”陈明宇笑道，他不想多谈这个话题，便岔开道，“月雯，你是专门到这儿来找我的，还是有什么事路过这儿，顺便来看看我啊？” “你猜呢？”苏月雯道。 “这我可猜不出来。”陈明宇笑道，“不是有句歌词这么唱的嘛：女孩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也猜不明白。” “这是什么歌啊？我怎么没听过？”苏月雯很好奇的问道，“不过，这首歌的歌词写得挺有意思的。” 陈明宇知道自己可能是又犯了“记忆错乱”的毛病了，便说道：“具体什么歌我也想不起来了，是我偶尔有一次从音像店旁边路过的时候听到的，由于歌词挺有意思，所以我一下子就记住了。” 苏月雯道：“那我回去好好找一找。” 陈明宇笑了笑，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苏月雯似乎有些健忘，问道：“什么问题？” 陈明宇笑道：“我是问你是专门来看我的，还是有什么事路过这儿，顺便来看看我的。” 苏月雯却还是不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又说道：“那你希望我是因为哪一种原因呢？” 陈明宇笑了起来，说道：“我发现你们女孩子的心思有时候真是太有意思了。” “哪儿有意思了？” “呵呵，也没什么。” 苏月雯歪了歪头，又说道：“那你回答我的问题。” 陈明宇当然知道苏月雯想听什么答案，便故意遂她心思的说道：“我当然希望你是专门来看望我的。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又会觉得很不好意思。” 苏月雯嘻嘻一笑，问道：“你为什么会举得不好意思？” “因为……”陈明宇故意迟疑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因为我是你哥哥，这么长的时间没见，应该是我先去看望你的，但是却让你先来看望我了，还跋山涉水的，我当然过意不去啊！” 苏月雯又高兴的笑了起来：“你连过年都不给我联系一下，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本来，在我来华阳的路上，我还在心里生着闷气呢，但是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就一点都不生气了。不过，对于你这么长时间都不给我联系，你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陈明宇道：“我觉得解释倒不如补偿。这样吧，今天中午，我请你在我们镇最好的饭店吃大餐，以此表示我诚恳的道歉，你觉得怎么样？” 苏月雯笑道：“你可真是会哄女孩子！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的解释。” 陈明宇轻叹道：“好吧，既然你非要听我解释，那我就实话实说吧。实际上，我有好几次都想去青江找你呢，这两天我还想着这件事呢！但是我这边的工作实在是太忙了，尤其是过年期间，任务就更重了！而且，除了工作之外，还要各种串门、走亲戚，还有同学、朋友之间的聚会，实在是把我忙了个焦头烂额！今天，实际上是我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最空闲的一天，不过我今天还要在所里值班。另外，你当初只给我留了一个你们宿舍楼的电话号码，没有留下其他的联系方式，现在已经放了寒假，你肯定没在学校里待着，我想找也找不到你呀！对于我这个解释，你还满意吗？” 苏月雯道：“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首先要确定一下，你刚才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陈明宇道：“当然都是真的！你包里有没有带测谎仪？你要是不相信，可以给我做一个现场检测，以证明我的诚实。” 苏月雯笑道：“你可真逗！我包里可没有什么测谎仪，而且我相信你的话。不过，我包里有另外一样东西，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这个礼物是我亲手做的，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你亲手做的？什么礼物啊？”陈明宇好奇的问道。 苏月雯打开了自己的包包，从里面拿出来一双黑色的毛线手套，说道：“喏，就是这双手套，这是我除夕夜那天晚上织成的。我不知道你手掌的大小，所以就估摸的织的，你喜欢吗？” 陈明宇把手套接了过来，看着那细密的针脚和手套背面的雪花状图案，由衷的赞叹道：“真是漂亮！月雯，你的手艺可是真好！如果你不说这是你织的，我还以为这是用机器加工出来的。” 没有女孩子不喜欢被别人赞美，尤其是被自己喜欢的男人赞美，苏月雯开心的笑了起来，道：“你喜欢就好。本来呢，我还想给你织一条围巾呢，不过，我担心你女朋友会吃醋，所以就只是给你织了一双手套。” 陈明宇笑道：“其实，相比于围巾，我也更喜欢手套。我从小就不喜欢戴围巾，嫌缠在脖子里太麻烦了。但是，手套确实必须要戴的，这冬天太冷了，要是没有一双暖和的手套，那手肯定要冻裂了！不过，月雯，你今天来的突然，我也没有准备好什么礼物送给你，真是太对不住了。” 苏月雯道：“没关系，你不用给我准备礼物。我这次过来，实际上是有个让我非常困扰的问题一直折磨着我，我想来想去也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才好。我也没有其他的人要询问，想来想去，只有找你帮我出出主意了。” “找我给你出主意？我能不能胜任这个任务啊？”陈明宇道。 “肯定可以啊！你可是我的哥哥，妹妹我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做选择了，当然要找你这个哥哥来帮忙了！而且，我相信你肯定会帮我做出一个最明毅的选择！”苏月雯笑道。 陈明宇笑道：“你可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好吧，那我先听听是什么事吧。” 苏月雯突然挽住了陈明宇的胳膊，说道：“明宇哥，咱们去那边说吧。” 陈明宇虽然没有看出来那边跟这儿有什么不一样，为什么非要去那边说，但还是说道：“好啊，去那边说。” 第146章 如何选择 两个人又散了一会步，苏月雯才说道：“明宇哥，明年夏天我就要毕业了，但是毕业之后的路该怎么走，我一直都拿不定主意，所以我就来找你帮我拿主意了。” 陈明宇道：“那你都有什么想法？或者，你的同学都是怎么选择的？” 苏月雯把双手的十指交叉，放在胸前，好似祈祷般的说道：“我的同学大都选择了留校深造或者是去中小学当音乐老师，还有一些有能力也有关系的人去了歌舞团。我不想留在学校深造了，也不想去当音乐老师，所以就只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进歌舞团，另一个就是自己去打拼，努力做一个职业歌手。明宇哥，你说我该怎么选？” 陈明宇想了想，说道：“我对这方面的事情没有接触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也提不出太好的意见。我觉得，这件事，你最好还是去做咨询一下你的老师，他们经验丰富，肯定能为你指点一条最合适的路。” 苏月雯吐了一口气，说道：“我已经咨询过我们老师了，她们都建议我要么继续留校深造，要么就去歌舞团，但是明年的留校指标已经分配完了，其中并没有我，如果我想要继续深造，那就只能等下一年的指标，而且也未必能排的上。至于去歌舞团……” 说到这儿，苏月雯停了下来。 “怎么了？”陈明宇问道，“去歌舞团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啊，至少是在体制内，而且在歌舞团里面也可以继续发展啊。” 苏月雯道：“明宇哥，我听说想进歌舞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要么就要有背景，有么就要接受……潜规则。至于能力，倒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陈明宇心想，苏月雯过来找自己，是不是想让自己帮她进歌舞团？但是，自己现在可没有这个能力啊！如果要找人帮忙的话，自己能找的也只有郭鹏一个人，但是也不知道，以郭鹏的交际能力，能不能办成这件事。 不过，如果苏月雯真的想进歌舞团，那么不管能不能成，他都会去找郭鹏，让他尽力的帮助一下苏月雯。 于是，陈明宇便问道：“月雯，那你想进歌舞团吗？” 苏月雯沉吟了一下，说道：“说实话，明宇哥，我倒是也挺想进歌舞团，不过，我希望能进省里的歌舞团。至于市里的，甚至是县里的歌舞团，我就不想考虑了。” 陈明宇暗道，原来你想进省里的歌舞团，那我可就真的帮不上你了。嘴上也实话实说道：“如果你想进市里的歌舞团，我或许还能找个朋友帮帮忙，但是你想进省里的歌舞团的话，我就真的是一点忙也帮不上了。” 苏月雯一笑，说道：“明宇哥，我专门过来找你，可不是找你帮忙的，而是让你帮我拿个主意的。” 陈明宇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可要关系到你以后的人生发展，这个主意可不好拿啊！” 苏月雯道：“就因为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我想来想去也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来找你帮忙的啊！你可是我哥，必须要帮我拿个主意，不许敷衍我！” 看着苏月雯白皙、精致的面容，陈明宇说道：“月雯，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苏月雯道：“好啊，你问吧。” “你现在所考虑的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进省歌舞团，一个是自己奋斗，做一个职业歌手，对吧？” “对。” “那么，对于这两条路，都能由你来选吗？或者这么说吧，你想进省歌舞团的话，你能进去吗？你想做职业歌手的话，你有门路吗？” 苏月雯道：“明宇哥，我给你说实话，去年放寒假之前，有个我们学校的世界介绍我认识了一个人，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据说在省政府办公室担任处长，他告诉我，如果我毕业后想进省歌舞团的话，他可以帮我。但是，他也暗示了我，要接受他的潜规则。说的直白一点，就是成为他的情人。” 说到这儿，苏月雯沉默了片刻，又接着说道：“至于去做职业歌手，我现在可以说有了一点门路，但也可以说没有门路。从去年开始，我就一直在各种歌舞厅和酒吧驻唱，得到了一下锻炼，也认识了一些搞音乐的人。不过，我认识的这些搞音乐的人，也都是些正在默默奋斗的人，对我没有多大的帮助。而且，如果我想做一个职业歌手，那就肯定不能再待在青江了，我得去首都。对于我来说，只有那儿才有机会。这条路必定会很苦，但也未必没有希望。” 其实，陈明宇从一开始就已经替苏月雯拿好了主意，那就是让她去努力做一个职业歌手。 他听过苏月雯的歌，认为她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女孩子，而且从她以大学在校生的身份就开始在歌舞厅和酒吧驻唱来看，苏月雯也是一个非常非常喜欢唱歌，并且非常非常努力，非常非常有勇气，想要掌控自己人生的人。 毕竟，这个年头，可没有几个在校女学生有勇气去酒吧驻唱。 当然了，歌舞团也是一个很好的单位，如果进了歌舞团，那就有了正式的编制，旱涝保收的稳定收入，以及相对较高的社会地位。 但是，对于一个有理想的年轻人来说，歌舞团就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了。 跟其他党政机关单位一样，歌舞团也是一个体制僵化的单位，人际关系也非常复杂，单纯的靠着自己的实力，想要混出头是非常困难的！而做一个职业歌手，虽然也很辛苦，但这起码还是一个非常看重实力的舞台，真正有能力的人，一般还是能够脱颖而出的。 苏月雯显然就是一个很有理想的人，那就实在应该趁着年轻去打拼一番！ 至少，陈明宇自己是这么认为的！而且，他认为苏月雯其实也是这么想的，甚至一直都是这么计划的。只不过，当省歌舞团为她打开一道门的时候，她才感到犹豫了。毕竟，她的同学们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进省歌舞团而不得呢，拒绝自然也需要着极大的勇气。 除此之外，苏月雯想要进省歌舞团，还要付出献身的代价，这也是陈明宇不愿意接受的。 虽然他们两个之间并没有什么，但是陈明宇也不想让苏月雯接受这样的潜规则，要不然，就好像是自己的什么东西被人抢走了一样。或者，这就是所有大男子主义者的通病吧。只要是跟自己有些关系的漂亮女孩子，都想要据为己有，容不得别人染指！ 同时，因为这一点，陈明宇也更加确定了苏月雯不愿意进省歌舞团，或者说，她不愿意以接受潜规则的方式进省歌舞团。要不然，她根本就没有必要专门过来给自己说这件事。 难道，她是连向自己炫耀，她是通过接受潜规则的方式进入的省歌舞团吗？这难道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吗？ 没有哪个女孩子是不注重自己名节的，哪怕是以出卖肉身为生的小姐，也绝对不会在家乡附近工作，而是会远走他乡，到一个谁也不认识自己的地方工作，等她回到家乡的时候，也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提起自己真正做的是什么工作。 所以，陈明宇已经知道了苏月雯是怎么想的。 或许，苏月雯是没有这么大的勇气来做出这个决定，所以才来找自己寻求支持的吧！ 不过，该如何做出选择，毕竟是关系到苏月雯未来人生的大事，虽然她来征求意见，但最终还是应该她自己做出决定才行，所以陈明宇便也就不好把自己的这些想法说出来。 于是，陈明宇便问道：“月雯，你有硬币吗？” “硬币？” “对，硬币。” “我找找啊……”苏月雯虽然不知道陈明宇要硬币干什么，但还是打开包认真找了起来。 很快，苏月雯找出来一枚一元的硬币，问道：“这个行吗？” 陈明宇接过来硬币，看了看，这是一枚1991年发行的牡丹硬币，正面是牡丹和“1元”的字样，背面是国徽，说道：“行。” 然后他又看着苏月雯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月雯，你如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选择的话，那就让老天来决定吧，老天最大嘛！这样，我抛一下硬币，如果牡丹朝上，你就去歌舞团，如果国徽朝上，你就去首都做一个职业歌手。怎么样？” 苏月雯非常诧异的看着陈明宇，道：“明宇哥，你不是开玩笑吧？” 陈明宇微微一笑，说道：“没有开玩笑啊，我是很认真的。既然这么难以做出选择，抛硬币其实也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苏月雯的心里其实还是有些犹豫，但是既然陈明宇这么说了，她竟然就鬼使神差的顺从了陈明宇的意思，说道：“那好吧。” 陈明宇用拇指和食指扣住硬币，问道：“做好准备了吗？” 苏月雯点了点头，道：“做好准备了。” 陈明宇又故意提醒了一句：“我再说一遍，如果牡丹朝上，你就去歌舞团，如果国徽朝上，你就去首都做一个职业歌手。记住了吗？” 苏月雯又点点头，道：“记住了！” “好！那我抛了！”陈明宇说完，拇指用力一弹，硬币立刻被弹到了半空中。 看着在半空中跳跃飞腾的硬币，苏月雯心念电转，在潜意识中暗暗祈祷着是国徽朝上。 第147章 一个圈子里的人 硬币在半空中翻了无数个跟头之后，又落后了陈明宇的手中，陈明宇没有直接让苏月雯看是哪一面朝上，而是紧紧的攥住了硬币。 苏月雯看着陈明宇握紧的拳头，心脏却剧烈的跳动起来！ 陈明宇看着苏月雯这幅紧张的样子，微微一笑，说道：“月雯，你希望是哪一面朝上？” 苏月雯问道：“我希望？” “对，你希望！”陈明宇很认真的说道，“我相信，在我把硬币抛到半空中的时候，你的心里肯定已经有了选择。实际上，当你面对一个艰难的选择的时候，抛硬币总能奏效。不是硬币能够给你答案，而是让你把硬币抛起来的那一刻，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所以，到底是硬币的哪一面朝上已经不重要了。月雯，既然有理想，那就努力的去追求吧，万一实现了呢？如果不在年轻的时候尽情的燃烧一回，等你年老以后，又有什么可以回忆的呢？” 苏月雯久久的凝视着陈明宇的眼眸，然后才说道：“明宇哥，你真是一个特殊的人！” 陈明宇笑道：“我也没什么特殊的，或许相比于一般的人，我的人生目标可能更明确一些罢了。而且，月雯，我觉得你也是个人生目标很明确的人。只不过，你自己可能还没有感觉到这一点罢了。” 苏月雯吐了吐舌头，说道：“我觉得我比你差的远了。今年这个春节，我真的是纠结坏了，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做出选择。但是，今天跟你聊了这些，尤其是你在抛了硬币之后，我突然觉得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而且，我也明确的知道我要怎么选择了。” 陈明宇笑道：“做职业歌手这条路，可也是荆棘遍地的啊！” 苏月雯瞪大眼睛，说道：“你知道我做出的是什么选择？” 陈明宇笑道：“当然了！忘了告诉你了，我可是我们这儿十里八乡有名的半仙，看相、算命那叫一个准！我刚才已经偷偷的给你算了一命，你这条路选的没错，只不过在成功之前，你还要受一些苦，但最后肯定会成为一个大明星的！” 苏月雯当然知道陈明宇是在开玩笑，便也打趣道：“那谢谢陈半仙给我算的命了，请问怎么收取资费啊？” 陈明宇笑道：“资费就不收了，等你成名之后，给我签个名就行了。” 苏月雯都逗得哈哈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苏月雯又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明宇哥，我决定了，等毕业之后，我就去首都找机会发展。只不过，我确实还有些担忧，最近这几年，可能我的生活都会很不好过，我倒是不怕吃苦，但是我真怕撑不下来啊！” 陈明宇道：“月雯，你知道尼采吧？” 苏月雯道：“知道啊，大哲学家嘛。” 陈明宇道：“尼采曾经说过一句话，让我感触很深。这句话是这么说的：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种生活。尼采的这句话是我的人生格言，我希望这句话也能在你在你感到沮丧的时候给你以力量。” 苏月雯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明宇哥，我一定把这句话记下来。” 陈明宇微笑了一下，道：“这儿太冷了，咱们回去吧，中午我请你吃饭，也算是我提前为你这个未来的歌星庆祝吧。” “承你吉言！”苏月雯笑道，“哎，明宇哥，刚才那枚硬币，你能给我吗？我想留着做个纪念。” “哦，给，这本来就是你的硬币嘛，差一点就让我给贪污了，哈哈……”陈明宇大笑起来。 中午，陈明宇在镇上的魏家饭店请了苏月雯吃饭。不过，他并不是单独请她一个人吃饭，而是把谢永生等人一块请了。 本来，陈明宇就已经说好了中午要请谢永生等人吃饭，说好了的事情，自然不能食言。而且，双庙镇太小了，到处都是熟人，而且魏家饭店是镇上条件最好的饭店，在过年期间的生意尤其好，到这儿来吃饭的人也大都是镇上的头面人物，跟陈明宇大都是认识的。 如果他单独请苏月雯这么一个大美女吃饭，碰到了这些熟人，便不好解释，弄不好还会被传的风言风语。如果把谢永生等人一块叫上，相对就少了一些麻烦。 但是，苏月雯实在是长得太漂亮了，尤其是在双庙这样的乡镇，苏月雯更是给人一种叹为观止的惊艳之感，几乎没有几个人见过这么清纯漂亮而又气质优雅的女孩子！ 所以，在陈明宇等人带着苏月雯去魏家饭店的路上，几乎每个看见了苏月雯的人都会对她行注目礼，无论男女，有些跟陈明宇、谢永生相熟的人还会趁着上前来跟陈明宇他们打招呼的机会，偷偷的近距离瞄上苏月雯几眼，一饱眼福。碰上跟陈明宇特别熟的，还会问一问苏月雯的身份，陈明宇便以朋友的名义敷衍了过去。 进了魏家饭店之后，陈明宇和苏月雯先进了包间，谢永生等人都张罗着在外面点菜。 “不好意思了，月雯，今天我已经说好了请他们吃饭，所以，咱们就凑在一块吃一顿，改天去了青江，我再单独请你。”陈明宇道。 “应该是我不好意思，不请自来，打扰了你们聚会，嘻嘻……”苏月雯笑嘻嘻的说道。 “那咱们就都别客气了，这个魏家饭店虽然档次不高，但还是有几样味道不错的特色菜的，比如山鸡、野兔、黑猪肉、青山羊，都不是用饲料喂出来的，吃起来口感确实不一样，一会你好好尝尝。”陈明宇道。 “呀，这么多野味啊，那我今天可真的要大饱口福了！”苏月雯非常向往的说道。 此刻，在魏家饭店的另外一个单间中，双庙镇副镇长葛人龙也在招待两位贵客，其中一人正是陈明宇的死对头，县公安局刑警队副大队长薛斌，另外一人是薛斌的死党，在县委组织部干部科担任副科长的周桐。 葛人龙的年龄也不算大，今年才刚刚三十一岁罢了，他是双庙镇党委书记方瑞山的心腹干将，也是被方瑞山一手提拔起来的。本来他只不过是镇中学的一名普通语文老师，后来被时任双庙镇镇长的方瑞山看中，把他调到了镇政府办公室工作。葛人龙非常珍惜这个机会，对方瑞山的知遇之恩感激涕零。 不过，或许是葛人龙太想进步的缘故，他为了表示对方瑞山的忠诚，几乎完全放弃了自己的人格，几乎成为了方瑞山的家奴！凡是方瑞山安排的工作，他根本就不问对错，都绝对会百分之百的去完成！比如在计划生育和征收提留、统筹等工作中，葛人龙都做了大量的工作，得到了方瑞山的大加赞赏和信任！ 其实，从工作的角度来讲，葛人龙确实是一个很合格的下属，但是从为人的角度来看，葛人龙则就做的太差了！ 在单位上，葛人龙的眼中只有方瑞山一人，所以在跟同事的相处中，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为了向葛人龙邀功，他还多次向方瑞山打同事们的小报告！后来，方瑞山为了挤走书记并取而代之，便使用了下三滥的法子，他让葛人龙想办法弄到了书记违反经济问题的一些证据，然后指示葛人龙向县纪委实名举报，最终成功的挤走了书记，方瑞山也如愿当上了镇委书记。而事后，葛人龙也得到了奖励，被提拔为了副镇长。 在工作中，葛人龙为了完成方瑞山交代的任务，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在他担任计生办主任的时候，他们有一次抓到了一个怀孕已经八个半月，临盆在即的超生产妇，他不顾产妇以及产妇家人的跪地哀求，强行把这个孕妇带走引产。结果在引产的过程中出现了事故，导致孕妇大出血，最终落得了一尸两命的悲惨结局。 这起惨剧发生之后，很多人都以为葛人龙这次完了，但是最终的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在方瑞山的保护下，镇政府拿出来了一笔钱赔偿给了死亡孕妇的家人，这家人就没有再往上告，最终只是处理了给孕妇引产的医生，而葛人龙却没有受到一点影响，仍然稳坐着他计生办主任的位子。 不过，这件事传开之后，葛人龙的名声也算是臭了大街，只不过上面有方瑞山保护着他，人们对他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而且，经过这件事之后，葛人龙更是对方瑞山感激滴零，并且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有方瑞山罩着他，那就谁都不能拿他怎么样！ 从此以后，葛人龙更是成为了方瑞山门下的忠实走狗，为了给方瑞山创造出政绩，以及帮助方瑞山打击以及，在双山镇一手遮天，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立下了汗马功劳。 而方瑞山又是县委书记薛明伦的心腹，所以葛人龙便跟随着方瑞山，成为了薛明伦这一条线上的人。 另外，薛斌是薛明伦的表侄，周桐是县委办主任柳树玉的亲外甥，所以他们都是薛明伦这条线上的人。因此，他们便成为了一个圈子里的人。 虽然葛人龙的级别比薛斌和周桐要高，年龄也比他们大，但由于薛斌和周桐两人的背景都要比他深厚的多，而且他们两人还都在县里的要害单位上班，所以葛人龙在他们面前就非常低调，还经常想办法巴结他们。 这一次，葛人龙便是专门邀请他们两人到双庙镇来吃野味的。 同时在这儿作陪的还有派出所的民警董磊，其实以董磊的级别，是巴结不到薛斌和周桐两人的，但是董磊跟葛人龙的关系还算可以，每次葛人龙招呼他干什么事，董磊都会非常尽力，所以这一次董磊得知薛斌和周桐要来吃饭之后，董磊便给葛人龙送了两条红塔山，以求得陪着他们两位贵宾吃饭的机会。 葛人龙念在往日情分和这两条烟的份上，便同意了。 第148章 酒话连篇 陈明宇等人来到魏家饭店的时候，葛人龙他们这屋的饭局已经开始了。 董磊敬陪末座，不停的给大家做着倒茶、倒酒等杂活，口中还不停的奉承着薛斌、周桐两人，以期望给他们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董磊在给大家倒了一圈酒之后，端着自己的酒杯来到了薛斌跟前，弯着腰说道：“薛队，我早就对您十分敬仰了，您就是我的偶像啊！只是以前我没有机会见您一面，今天终于见到了，也算是圆了我的一个心愿，我必须要好好的敬您几杯！” 薛斌本来就是个自视极高的人，最喜欢听别人的奉承话，因此听了董磊的话之后十分受用，摸着凸起的肚子说道：“是吗？那咱们喝一个。” 坐在旁边的周桐虽然跟薛斌是一丘之貉，但是董磊的这番话却还是让他感到非常肉麻，便玩味的看了看董磊，说道：“可以啊，小斌，原来在这儿还有你的忠实粉丝啊！” 薛斌得意的一笑，道：“怎么，羡慕了吧？” 周桐怪笑道：“羡慕！确实羡慕！” 葛人龙跟不上潮流，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便问道：“粉丝？什么粉丝？徐队，周科长，你们想吃粉丝吗？” 周桐自恃是个“官二代”，其实很看不起葛人龙这种靠着拍马屁爬上来的乡巴佬，听了葛人龙的话，便嗤笑一声，道：“什么吃粉丝啊！我说的这个‘粉丝’，是英文单词‘fans’的谐音，明白了吧？” 葛人龙的英语水平虽然一般，但好歹是正宗的大专毕业生，“fans”这个英文单词的意思还是明白的，当即呵呵笑了起来，还举起了大拇指称赞道：“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周科长，你高啊，真的是高！” 其实，周桐也是今年过年的时候，在一个同学聚会上，听一个从深圳回来的同学说起了这个名词，他觉得挺有意思，便记在了心里，此时便现学现卖起来了。 周桐虽然级别不高，只是一个小科员罢了，但是他自视甚高，而且又是组织部的人，所以根本就不把葛人龙这个副镇长放在眼里，便像是领导一样教训道：“葛镇长，你虽然在乡镇工作，但是也要紧跟时代潮流才行啊！现在的时代变革多厉害啊！你要是忽略了学习，早晚得被历史的洪流所淘汰！记住了吗？” 被训了一顿的葛人龙就像是一个灰孙子一样低头哈腰的连连称是。 经过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之后，薛斌跟董磊碰了一下杯子，小小的抿了一口白酒，而董磊则是酒到杯干，喝完之后，把还酒杯翻过来给薛斌看了看，以表示对薛斌的诚意。 之后，为了表示对薛斌的崇高敬意，又倒满酒敬了薛斌一杯，薛斌还是小啜一口，而董磊自然还是酒到杯干！ 经过了薛斌之后，董磊又一样的敬了周桐两杯。 四杯白酒下肚之后，董磊只感觉胃里像是火烧一样灼热，但是心里却很高兴，因为他认为薛斌和周桐都给了自己面子，这也算是初步跟这两位大少搭上关系了。 “薛队，以后你可要多到我们所来指导工作才行啊！”自觉已经跟薛斌搭上关系之后，董磊说话说话也比刚才更像是一家人了。 “呵呵，你们所的工作开展的不错，我来能干嘛啊？”薛斌说起了怪话。 “我们所的工作这还叫不错？薛队，你这么说，真是太给我们面子了！葛镇长知道，我们所的这几年的工作根本就提不起来，在全县也一直排名靠后！薛队，你知道我们所的工作为什么提不起来吗？就因为我们所长不行！薛队，要是你能给我们当所长就好了！我保证到时候所的工作肯定能排的上全县第一！”董磊的酒量本来就一般，而且酒品也太好，现在喝了这么多酒，精神非常兴奋，说话已经开始有些不着调了。 葛人龙却是一个精细的人，他不知道薛斌跟秦少刚的关系怎么样，所以不敢像董磊一样乱说话，便嗔道：“董磊，你喝多了吧？薛队是什么身份？未来是要做公安局领导的，会来咱们这儿干所长？” 董磊抬起手在自己嘴巴上打了一下，说道：“是我不会说话，葛镇长说的没错，薛队你以后是要当公安局长的！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提拔提拔小弟啊！” 薛斌道：“提拔你？呵呵，你在这儿干烦了？” 董磊涨红着脸说道：“是啊，干烦了！妈的，要是有机会，我是一天都不想在这儿待了！” 葛人龙横了一眼董磊，嗔道：“董磊，你少说两句，多吃点菜，要是不能喝就少喝点！” 董磊道：“谁说我不能喝？我能喝！今天薛队过来了，我心里高兴，必须得一醉方休！” 葛人龙见董磊这个样子，已经有些后悔带他过来了，如果因为董磊而影响了自己在薛斌和周桐心中的形象，那可就损失大了！ 于是，葛人龙苦笑着对薛斌和周桐说道：“薛队，周科长，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了，董磊的酒量不太行，不过他是个直肠子，有什么就说什么，你们千万别在意！” 薛斌摆摆手，道：“没事，我觉得董磊的性格挺好的，是个实在人！” 听了薛斌的夸奖之后，董磊心里十分激动，“哐”的又端起了酒杯，说道：“薛队，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这杯酒，我干了！” 说完，把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 薛斌笑道：“好，董磊，你的酒量不错，人也很直爽！不过，也不要老是这么喝酒了，吃点菜，喝点茶，咱们聊聊天，酒可不是这么喝的，慢慢喝才有意思嘛！” 葛人龙也趁机说道：“董磊，你听薛队的，慢点喝酒！薛队和周科长来咱们这儿一趟不容易，咱们多聊聊天。” 董磊道：“行，我听薛队的！薛队让我喝，我就喝！薛队不让我喝，我就不喝！薛队让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周桐撇了撇嘴，怪声怪气的说道：“小斌，你这个粉丝对你可真是够狂热的！” 薛斌哈哈笑道：“看到了小桐，这就是我们公安干警的作风！你们组织部那边，不行！” 周桐道：“你说的没错，在这方面，我们组织部确实比不上你们公安局！” 薛斌也不计较周桐的话里有刺，看着董磊问道：“董磊，你们新来的那个副所长陈明宇，听说他挺牛逼的啊！” 董磊不屑的说道：“他牛逼什么啊！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破了几个案子罢了！薛队，也不是我吹牛，我就是不愿意去破案子，要不然，还有他什么事啊！” 薛斌玩味的一笑，说道：“看来，你不喜欢他？” 董磊梗着脖子叫道：“薛队，你说的太对了，我压根就不想看见他！” 葛人龙知道陈明宇是从刑警队下来的，担心薛斌跟陈明宇的关系不错的话，董磊这番话可就把人给得罪了！董磊自己得罪人倒是没关系，但是董磊是自己带过来的，这下可不把自己也给连累了吗？ 葛人龙心里着急，又斥道：“董磊，别乱说！” 葛人龙的话音一落，薛斌就说道：“我觉得董磊没有乱说啊，陈明宇这个人确实挺招人烦的，我也不想看见他！葛镇长，莫非，你跟他的关系不错？” 葛人龙心念电转，原来薛斌跟陈明宇很不对付啊！便道：“薛队你开玩笑了，我跟陈明宇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平时跟他就没有接触过，最多就是见面打个招呼的关系！实际上，徐队，不瞒你说，我对陈明宇也没有什么好印象！你知道为什么吗？” 薛斌道：“为什么？他得罪过你？” 葛人龙道：“他倒是没有得罪过我，他要是敢得罪我，我还能让他好过！其实吧，我是觉得陈明宇这个人忒露味！你看他来到双庙镇才多久啊，整天不想着怎么开展好工作，就知道干一些出名露味的事！不瞒你说，不光是我对他很腻烦，我们镇上没几个对他有好印象的！薛队，当时陈明宇是不是在刑警队混不下去了，所以才被你们发配到这儿来了啊？” 薛斌脸上浮起一抹阴测的笑容，说道：“你猜的倒是没错，实际上，陈明宇是得罪了我，我不想看见他了，所以局党组就把他发配到这儿来了！” 葛人龙又举起了大拇指，拍马屁道：“薛队，说实话，你真是牛！我看啊，在你们刑警队，也只有你有这样的影响力，看不上谁，一脚就把他踢开，连局领导都把面子给你给的足足的！我猜就算是吕正伟，估计都没有你这样的影响力！” 薛斌心里十分受用，说道：“葛镇长，你倒是挺有眼力劲的嘛！实际上，我当初要把陈明宇从刑警队踢出来的时候，吕正伟还哭着喊着不愿意，听说他还挨个到局党委领导那儿去做了工作。结果怎么着？陈明宇还不是该滚蛋，就滚他么蛋了！” 葛人龙称赞道：“所以说，薛队你就是牛啊！” 第149章 阴谋诡计 薛斌夹了一块辣炒山鸡，咬了两口之后，随意的把鸡骨头扔在了地上，又说道：“我当初把陈明宇踢到这儿来，是想让他坐坐冷板凳呢，但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走了狗屎运，接二连三的破了好几个案子！妈的，我这心里可真是不痛快！” 董磊脸红脖子粗的叫道：“薛队，我跟你一样，心里也不痛快！咱们得想办法治治他才行，要不然，这心里的气可消不了！” 薛斌道：“治治他？你有什么好法子吗？” 董磊其实也就是叫的欢，却也根本没有什么好法子对付陈明宇，而且，他也没有对付陈明宇的胆子。 因此，董磊便讪讪的说道：“陈明宇是我的领导，我……我没啥好法子啊。” 薛斌嗤笑道：“领导？不过就是一个挂职的副所长而已，这算是狗屁的领导啊！董磊啊，我刚才看你喝酒还觉得你是条汉子呢，原来你就是个怂蛋！怪不得你会被陈明宇压得死死的！” 董磊脸色一红，说道：“薛队，我倒也不是怕了陈明宇，只不过我脑子笨，想不出来什么好法子来对付他！薛队，要不然你给我指点指点，你让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绝对不让你失望！” 薛斌其实也只不过是过过嘴瘾，肚子里并没有什么货，要不然，陈明宇当初还在刑警队工作的时候，薛斌虽然对陈明宇恨得牙痒痒，却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不过，薛斌知道周桐的鬼点子很多，沉吟了一下之后，便问道：“你有什么法子收拾收拾这个陈明宇吗？” 周桐弹落烟灰，一副不屑的样子说道：“不就是一个小民警嘛，还能把你们愁成这样？想收拾他还不容易！小斌，你说吧，是想用私下的途径呢，还是用正规的办法呢？” 薛斌来了兴趣，问道：“什么是私下的途径？什么是正规的途径？” 周桐吐着烟圈说道：“这还不简单！私下的途径，就是你找些人埋伏陈明宇，找个合适的机会，套上他的头狠狠揍一顿，让他三个月下不了床，看他以后还嚣张不嚣张！正规的途径嘛，也很简单，他既然是党员，又是民警，就要受党纪国法的约束！你想办法弄到一些他的黑材料，比如他收受贿赂、暴力审讯、乱搞男女关系，反正就是这一类的吧，只要你能找到，那就交到我这儿来，我保证让他生不如死，从此以后就别想往上爬了！” 葛人龙听得暗暗心惊，心想周桐的这个法子实在是毒辣啊！不过，对于公职人员来说，这个法子确实好使！ 薛斌也很感兴趣，说道：“找人揍他一顿，没啥意思，而且还容易留下线索，陈明宇在公安局里还是有些人脉的，比如吕正伟，还有徐保民都对他不错，万一没弄好，惹了咱们一身骚就郁闷了。不过，小桐，你说的后一种法子可是真不错！如果陈明宇违反了党纪国法，嘿嘿，那我看徐保民、吕正伟他们还怎么保他！以后，我看还有谁敢宣传他！好！好法子！” 周桐傲娇的说道：“这种法子也只不过是稀松平常，我在组织部工作这几年，见多了用这种法子整人的。要说真正的好法子，还得是用阳谋。不过，对付陈明宇这么一个小民警，没必要费这么大的周折，用点简单粗暴的法子就行了！小斌，至于怎么找陈明宇的黑材料，就交给你了，后面的事，我帮你办！” 说完这些，周桐的嘴角又浮现出一抹邪恶的笑容，接着说道：“我听说，唐明洲因为陈明宇的家庭条件不好，所以不同意唐新月跟陈明宇谈恋爱，如果陈明宇又违法了党纪国法，受到了处理，唐明珠就肯定更加不会同意他们谈恋爱了。到时候，他们两个靠吹之后，小斌，你的机会不就来了嘛！” 薛斌不想让葛人龙和董磊知道自己跟陈明宇争女朋友还落在下风的事情，要不然就显得自己太没有面子了，便吹牛道：“前段时间，唐明洲还专门找到我，让我跟唐新月赶紧订婚呢。我是觉得我还年轻，应该以事业为重，所以才没有答应下来。一个小小的陈明宇，算个毛啊！” 周桐当然知道薛斌是在吹牛，但是他当然也不会点破，便只是玩味的笑了笑。 薛斌摆了摆手，又道：“不说这个了，董磊，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能不能完成？” 董磊道：“薛队，你尽管说！我绝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薛斌笑道：“不用你赴汤蹈火，你只需要平时多注意一下陈明宇有没有什么违法违纪的行为，想办法弄到证据就行了。明白了吧？” 董磊点点头，道：“我明白了，薛队，你放心吧，我一定把陈明宇盯死！” 薛斌端起了杯子，说道：“咱们喝一个，我祝你马到成功！” 董磊很激动的端起了杯子，然后把杯子放的低低的，跟薛斌的杯子下沿碰了一下，说道：“谢谢薛队！” 薛斌虽然肚子里没什么干货，倒也挺会笼络人心，放下杯子之后，薛斌夹了一块鸡肉放在了董磊面前的碟子里，说道：“董磊，你只要能把这件事干的漂漂亮亮的，我就会记在心里，以后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 董磊激动的说道：“薛队，我董磊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薛斌哈哈一笑，说道：“好！来，董磊，别光喝酒了，吃块鸡肉，你们这儿的山鸡肉做的可是真不错！” 周桐也道：“对，这山鸡肉炒的确实不错，地道！” 葛人龙这一会子没有插上嘴，此时察言观色，便道：“薛队，周科长，既然你们喜欢吃山鸡，那我再让饭店去准备两只山鸡，做好了之后，让你们回城的时候捎着！” 周桐笑道：“那可就麻烦你了。” 葛人龙道：“这有什么麻烦的，我现在就去安排！” 董磊站了起来，说道：“葛镇长，你坐下喝酒，我去安排！” 薛斌也想使唤使唤这个刚认的小弟，便道：“那就让董磊去吧！” 董磊从包间里出来之后，摇摇晃晃的走进了厨房，找到了正在炒菜的饭店老板魏老三，叫道：“老三，忙着呢啊！” 魏老三笑道：“董公安，有啥安排？呀，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没少喝酒吧？” 董磊很得意的说道：“那是！知道我们屋里坐的是什么人吗？公安局和组织部的领导！他们都跟我喝酒，我能不喝多吗？” 魏老三笑着应道：“是！是！” 董磊又道：“老三，还有山鸡吗？给我弄两只最肥的炒好，一会县里的领导走的时候要带着！” 魏老三有些为难的说道：“呀，董公安，真是不好意思了，过年这几天的生意太好，而且那几个经常进山抓山鸡的家伙也怎么来送货，我们店里的山鸡存货都已经吃光了！你们吃的那一只是倒数第二只，现在锅里炒的这一只是最后一只了！” “没有了？”董磊瞪着眼珠子叫道，“你就不能让人再送货吗？” “他们一般都是夜里去逮山鸡，抓住了之后，都是一早上就送过来，现在都下午了，他们手里肯定没货了。”魏老三说道，“要不然，等明天？我一定提前把山鸡留着，行不行？” “等明天？他们可都是县里的领导！你让他们等明天？你开特么的什么国际玩笑呢！”董磊简直要咆哮起来了。 魏老三本来就对董磊没有什么好印象，现在又听他说话不干不净的，心里就更是厌烦了，虽然他不敢对董磊动粗口，但是语气上却还是颇为生硬的说道：“这我也没办法啊。别说他们是县里的领导了，就算他们是市里的领导，省里的领导，我这儿没货了，也炒不出来菜啊！” 董磊挥挥手，道：“你别给我扯没用的，我不管这些！魏老三，我这么给你说吧，要是在县里的领导们走之前，你没有把两只山鸡炒好，我看你这个饭店也就不用开了！” 魏老三这一下彻底怒了，把炒菜铲子往锅里一扔，说道：“董公安，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董磊冷笑一声，道：“谁管你难不难，反正我把话给你撂这儿了，该怎么整，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之后，董磊的胃里一阵酒意上涌，他的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上，连忙用手撑住了墙，才算是堪堪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魏老三看到董磊这幅醉醺醺的样子，而且又知道董磊的酒品非常不好，便不想跟他一般见识，又拿起了炒菜铲子，一边炒菜一边说道：“董公安，你也看到了，我这儿确实没有山鸡，你就算是难死我，我也变不出山鸡来。麻烦你去给领导解释解释，如果还想吃山鸡，那就提前给我打个招呼，我好把山鸡留好。行吗？” 董磊的心里其实也明白，魏老三这儿确实没有山鸡了，就算是再难为他也没有什么用。周桐那儿倒也罢了，董磊自咐跟周桐也打不了多少交道，但是他刚认了薛斌当老大，如果连给老大弄只炒山鸡都弄不到，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于是，他看了看魏老三正在炒着的这锅山鸡，问道：“老三，你锅里的这只山鸡给我留下吧，我一会打包带走。” 第150章 狭路相逢 魏老三马上说道：“这可不行！这只山鸡已经被别人点了，如果给了你，我咋向别人交代啊？” 董磊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谁点的这只鸡啊？你还不好交代！有这么严重吗？” 魏老三笑呵呵的说道：“哦，说起来倒也不是外人，你们派出所的人几个人也在这儿吃饭呢，请客的就是你们副所长陈明宇，就是他点的这只鸡。” “陈明宇？”董磊的脸色立刻变了。 “对，就是他。我刚才还纳闷呢，你怎么没跟你们派出所的人一块吃饭呢？”魏老三问道。 其实，魏老三就是镇派出所联防队员魏帅的表哥，他也是从魏帅这儿得知，董磊的为人处事特别差，看不起他们这些联防队员，跟所里的人都相处的很不好。所以，魏老三才故意说了这句话，就是为了埋汰董磊的。 “呵呵，魏老三，你操的心还真是不少呢！我爱跟谁一块吃饭就跟谁一块吃饭，你特么能管得着吗？”董磊叫道。 “管不着！管不着！”魏老三连声说道，“那什么，董公安，要是没什么事了的话，你就去屋里坐着好好的喝酒吧。这厨房里的油烟味太多，别熏着你。” “魏老三，我发现你小子现在可真是越来越不上道了！”董磊撂下一句话，也不再提要山鸡的事，转身走了回去。 魏老三看着董磊的背影，使劲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低声骂道：“人模狗样的，什么东西！” 回到房间里之后，董磊故意做出一副很气愤的样子，说道：“薛队，饭店里还有最后一只野鸡，但是被人给抢走了！” 葛人龙皱起了眉头，问道：“抢走了？谁干的这事啊！” 董磊道：“我也正想让你们猜猜是谁呢！不是外人，就是那个陈明宇！” 葛人龙道：“陈明宇？他也在这儿吃饭呢？” “是啊！今天是他在派出所值班，但是他竟然不好好的值班，反而带着人到这儿来喝酒！”董磊说道，“我刚才也给他说了，薛队、周科长，还有葛镇长都在这儿吃饭呢，让他过来大家敬杯酒，但是人家根本就不给面子啊！他不但不过来敬酒，还非要把最后一只山鸡霸占了！我给他说了薛队想吃山鸡，但是我好说歹说，人家就是不给面子啊！” 葛人龙虽然跟陈明宇接触不深，但是每次碰见的时候也都打个招呼，觉得陈明宇倒也是个挺有礼貌的人，应该不会像董磊说的这么出格啊！ 不过，从刚才的对话中，葛人龙已经听出来薛斌跟陈明宇的矛盾很深，甚至陈明宇来到双庙镇工作，也是拜薛斌一手所赐，那么陈明宇不给薛斌这个面子，也就是很有可能的了。 因此，葛人龙在心里暗暗盘算，如果一会薛斌跟陈明宇发生了冲突，他可要坚定不移的站在薛斌这边，到时候为了向薛斌示好，就算是斥责几句陈明宇也就顾不得了！ 周桐打趣道：“小斌，看来陈明宇对你这个老领导真是一点都不尊重啊！” 薛斌在听了董磊的话，尤其是听了周桐的讽刺之语以后，觉得自己在周桐和葛人龙面前跌了份，简直是怒不可遏，一拍桌子叫道：“特么的陈明宇，我看他真是欠收拾了！他在哪个房间？带我去找他！我看他敢不敢当着我的面跟我抢鸡！” 董磊也正想让薛斌教训教训陈明宇，以出一出心中的恶气，便道：“薛队，我带你去找他！” 葛人龙也站了起来，道：“我也去看看，这个陈明宇，真是太没礼貌了。” 周桐却坐在那儿没动，自顾自的点起一根烟。 薛斌看着周桐，道：“小桐，你不过来看看？” 周桐吐了一口烟圈，说道：“这种小屁事，我没兴趣。” 薛斌倒是很想让周桐跟着过去，他倒也不是想让周桐给自己助威，而是想让周桐见识一下自己的威风，省的以后周桐会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拿这件事笑话他。 “走吧，我让你看看我是怎么修理他的！”薛斌说道。 周桐抽着烟，还是坐在那儿不动。 薛斌便来到周桐旁边，用力拉起来周桐，道：“走吧，耽误不了你几分钟时间！” 周桐无奈，只好说道：“行，行，那就去看看。不过，小斌，我要提醒你一句，这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你可别让人家给打了脸。” 薛斌瞪着眼叫道：“什么话！这儿是他的地盘？他的狗屁地盘！在双庙镇，除了方瑞山方书记，谁还敢说这儿是他的地盘？” 周桐笑道：“得，我去看看，你到底要怎么收拾他！” 薛斌等人从房间里出来之后，问道：“董磊，陈明宇他们在哪个房间呢？” 董磊刚才根本就没敢一个人去陈明宇他们那个包间，便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刚才喝的有点头晕，记不清他在哪个房间了，咱们去找找吧。” 薛斌有些疑惑的瞥了一眼董磊，却也没有说什么。 魏家饭店就是一座两层的小楼，底下是大堂，上面是六个包间，他们没怎么费劲就找到了陈明宇他们待的包间。 陈明宇他们正在热火朝天的聊着天，突然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然后看见薛斌等几人走了进来，陈明宇不禁感到十分惊讶。 不过，陈明宇没有给薛斌打招呼，而是站了起来，对葛人龙说道：“葛镇长，这么巧啊。” 葛人龙想要在薛斌面前表现表现，所以没有搭理陈明宇的招呼，反而瞪着眼斥道：“陈明宇，今天不是应该你值班吗？怎么到这儿喝起酒来了？你还有一点纪律性吗？” 陈明宇跟葛人龙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突见他说话这么难听，心里还不禁一怔，不过随即想到他是跟薛斌一块过来的，显然是薛斌的狐朋狗友了，那么他替薛斌吠上几声，就也是非常正常了。 由于陈明宇想下午开车送苏月雯回县城，所以他并没有喝酒，便不咸不淡的说道：“今天确实是该我值班，不过我是下班以后才过来吃饭的，而且我也没有喝酒，更没有耽误工作。而且，我是掏自己的钱请大家伙吃个饭，以感谢他们在过去工作中所付出的辛勤与努力，这有什么不对吗？” 葛人龙被噎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便把目光看向了薛斌，却见薛斌并没有看着陈明宇，而是在认真盯着坐在陈明宇旁边的那个漂亮女孩子，便轻轻咳嗽了一下。 薛斌在进这个房间之前，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本想好好的羞辱一番陈明宇的，但是在看到苏月雯之后，他立刻被深深的震惊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可正是他梦寐以求的那种类型啊！ 在薛斌看来，这个女孩子甚至比唐新月还要诱人三分！ 薛斌立刻就对苏月雯产生了强烈的占有欲！ 在这种心态下，薛斌便在潜意识中顾忌起了自己的形象，那些怒火，也不知不觉的被压了下去，反而从心底对陈明宇生出一种深深的醋意。 在葛人龙咳嗽之后，薛斌终于从苏月雯身上收回了目光，定定的看了陈明宇几秒钟，然后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道：“明宇，好久不见啊。” “是啊，薛队，好久不见。”陈明宇也微笑着说道。 “听说你来到双庙镇之后屡屡立功，真是为咱们刑警队长脸啊！我知道这些事之后，也很为你感到高兴呢！” “呵呵，薛队过奖了，我能做出这些成绩，全都是靠着薛队你当初的指教啊！” 陈明宇和薛斌进行这番对话的过程中，两个人的脸上都始终带着和煦的笑容，而且两个人说的话都非常客气，让不知道他们两个关系的人见了，还会觉得他们是好朋友呢。 “明宇，这位美女是你朋友？”薛斌示意了一下苏月雯，问道。 “对，我朋友。”陈明宇说道。 “呵呵，不介绍介绍？”薛斌说完，冲苏月雯微笑了一下。 陈明宇沉吟了一下，还是说道：“月雯，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刑警队的副大队长，也是我的老领导薛斌。薛队，这位是我的朋友，苏月雯。” “苏月雯，真是好名字。”薛斌玩味的说道，“看你挺年轻呢，参加工作了吗？” 苏月雯道：“还没工作，正在读书呢。” “读书呢？哪个学校的？”薛斌又问道。 “青江学院。”苏月雯坦诚的说道。 陈明宇本不想让苏月雯如实向薛斌透露自己的身份，但是苏月雯对薛斌自然是没有那么多防备，张口就说了出来，陈明宇再想阻拦也已经来不及了。 薛斌点了点头，玩味的笑道：“哦，青江学院的学生，我在青江学院也有好几个朋友呢，下回我去了青江，一定请你吃饭。” 周桐听到这儿，撇了撇嘴，转身走出了房间。 薛斌扭头看了一眼周桐，脸色变了变，又冲苏月雯说道：“月雯，以后你有什么事能用得着我的，也可以到县公安局来找我。” 苏月雯应了一声：“好，谢谢。” “明宇，那你们喝酒吧，我就不打扰了。”说完，薛斌便转身走了出去。 “薛队慢走！”陈明宇朗声说道。 葛人龙和董磊都没有料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因此两个人都非常尴尬，连句话都没说，便先后走了出去。 等薛斌等人都离开之后，陈明宇小声对苏月雯说道：“以后你要是碰到了这个人，千万离他远一点，记住了吗？” 苏月雯脸上闪过一抹诧异，但也不多问，点头道：“好，我记住了。” 另外一个房间内，周桐对走进了房间的薛斌讽刺道：“小斌，你就这么去让陈明宇好看的啊？我还以为你去跟人家拜把子去了呢！” 薛斌嘿嘿一笑，道：“这不是有特殊情况嘛！小桐，你觉得那个女孩子怎么样？” 周桐对女色倒是没有多大兴趣，纳闷的问道：“怎么？你看上人家了？哎呀我说薛斌，你小子是不是有特殊癖好啊，凡是跟陈明宇有关系的女人，你都喜欢？” 薛斌*的笑道：“去你的，你才有特殊癖好呢！不过，那个女孩子可是真的很合我的胃口！你等着瞧吧，我以后一定要把她追到手，让她给我舔！” 周桐坏笑道：“我看你早晚有一天得栽在女人的裤裆里！” 董磊这时候凑了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薛队，那……那只山鸡，咱们还……” 薛斌摆摆手，不耐烦的斥道：“一只破山鸡罢了，有什么啊？既然人家都已经提前点了，你还去跟人家抢什么？真是没有一点素质！” 董磊咽了一口唾沫，讪笑着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不敢再说什么了。 第151章 重磅消息 正月十六这天上午，双庙镇党委书记方瑞山在大会议室，召集到所有工作人员，主持召开了一个收心大会，新一年的工作才算是正式开始了。 陈明宇等人回到派出所以后，秦少刚又召集派出所的所有人员开了一个会议，会议的内容非常简单，主要是对所里去年的工作做了一个总结，尤其是肯定了陈明宇来到所里之后所取得的成绩，同时秦少刚又对新一年的工作提出了展望，号召大家再接再厉，争取让双庙所今年的工作再上一个新的台阶！ 会议结束之后，秦少刚又把陈明宇单独留了下来。 两人面对面坐下来之后，秦少刚递给陈明宇一根烟，开门见山的说道：“明宇，给你说件事，过段时间，我可能要动一动。” 陈明宇闻言不禁一怔，随即心情有些复杂的问道：“秦所，你要去哪儿？” 实际上，陈明宇其实挺不希望秦少刚离开双庙派出所的，因为自从他来到双庙所之后，他们两个搭档的很不错！秦少刚是个很大度，也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知道自己搞案子的能力不行，所以就完全给陈明宇放权，让陈明宇去尽力的搞案子，他则给陈明宇敲边鼓，还帮他挡住了一些脏水污泥，尽力的给他创造出一个任由他发挥的环境。 可以说，陈明宇能在去年年末的那段时间内连续破了好几起案子，跟秦少刚的支持绝对是分不开的。 如果秦少刚离开了双庙镇，陈明宇知道以自己的资历，肯定是当不了所长的，而方顺和的年龄又快到点了，估计也很难再干一届所长，而且，以方顺和的性格来看，恐怕局里让他当这个所长，他都不会当。 这么一来，就应该是外调一个所长过来了。而这个所长的人品如何，自然是无法预测的。但是，陈明宇认为，对他个人而言，新来的这个所长估计是很难比得上秦少刚了，所以陈明宇才感到有些失落。 “法制科的老郑马上就要到点了。徐局说了，等老郑退下去之后，他会考虑让我接任这个位子。我本来就是学法律的，去法制科也算是对口。而且，我已经因为家庭问题，多次向局里提出了要回城的想法，徐局也考虑到了我的家庭情况，所以同意把我调回去了。”秦少刚难掩喜气，却又推心置腹的说道。 法制科在局里算是一个相对冷门的科室了，实惠性也不足，但是相对于双庙派出所来说，肯定还是好了很多。 对于秦少刚来说，这也绝对算是升迁了。 陈明宇便道：“秦所，真是恭喜了！不过，说句心里话，跟你一块共事的这几个月里，我工作的非常顺心，现在你要调走了，我还真是舍不得你离开啊！” 秦少刚笑道：“以前的时候，咱们所里的工作落后，我是真的想进城，但是自从你来了之后，咱们所里的工作有了巨大的改观，我现在也真是有些舍不得走呢！不过，现在是个好机会，我不能错过啊！” 陈明宇道：“秦所，我明白。” 秦少刚点点头，又道：“明宇，我将要回城的消息，我只告诉了你自己，就连老方，我都没有告诉他。毕竟这件事还没有发文，还存在着一定的变数，如果现在就让别人知道了，到时候我又回不了城了，那我岂不是没脸了？所以呢，明宇，这件事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啊。” 陈明宇心里很感动，为秦少刚对自己的信任而感动，因为他们两个也只是一块工作了没有多长时间，以他们两个的交情，秦少刚完全没有必要给自己说这些。 但是，秦少刚却还是提前给自己透露了这些消息，这显然是秦少刚在对自己示好，这也让陈明宇在心里记下了秦少刚的这份情谊。 当然了，陈明宇心里也很清楚，虽然秦少刚说这件事还没有正式发文，存在着一定的变数，但是秦少刚既然这么给自己说了，就肯定是有了十分的把握。 “秦所，我明白，你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把这件事透露给任何人的。”陈明宇认真的说道。 秦少刚应了一声，又道：“明宇，我之所以提前给你说这个事，其实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我已经在徐局那儿推荐了你，说你的年龄虽然小了一点，资历浅了一点，但是你的思想却已经非常成熟，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完全能够胜任这个位置。虽然徐局当时没有明确表态，不过，我看徐局还是有些意动的。所以，明宇啊，你最近这段时间，也要多走动走动，多去县局领导那儿汇报汇报思想。另外，咱们镇上的几位领导，你也要去多汇报汇报思想，虽然你的人事权在咱们局党委，但是当地镇党委的建议权也是非常重要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明宇道：“我明白！秦所，谢谢你！” 秦少刚呵呵一笑，道：“客气什么呀。行了，别的没什么事了，你去忙你的吧。另外，最近这几天好好安排你的时间，一些不太重要的工作，交给其他人就干就行了。” 陈明宇道：“嗯，我知道了，秦所，那我先出去了。” 秦少刚道：“行，去吧。” …… 陈明宇回到办公室里以后，泡上一杯茶，然后认真的考虑了考虑秦少刚说的这番话。等秦少刚离开双庙镇之后，自己要不要去竞争这个派出所长？如果竞争，自己是否能竞争的上？另外，自己早就已经想要脱离公安系统了，如果竞争上了这个派出所长，那么以后自己想要离开公安系统的话，是不是就更难了呢？ 就在陈明宇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钟小涛突然冲进了办公室，差点把门口的桌子撞翻，嘴里大叫道：“明宇哥，出事了！” 陈明宇问道：“什么事？” “葛……葛人龙被人给打了！”钟小涛插着腰说道，“庞清让咱们赶紧去处理这件事呢！” “什么？葛人龙被人打了？”陈明宇惊讶的问道，“谁打的他？在哪儿呢？” “就在魏家饭店门口！我也不知道谁打的他！刚才我正好从那儿路过，见很多人围住了葛人龙和庞清他们，庞清看见了我，就让我立刻回来叫人去处理这件事！我就赶紧过来了！”钟小涛说道。 “很多人围住了他们？大约有多少人？” “有好几十人呢！” 陈明宇听得心里一惊，好几十人围住了葛人龙和庞清，甚至有人还动了手，这闹不好就会是群体性事件啊！ “告诉秦所了吗？”陈明宇问道。 “还没有……”钟小涛道。 “跟我来！”陈明宇说完，马上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来到秦少刚的办公室，陈明宇正想把这个情况向秦少刚说明，秦少刚就对陈明宇说道：“刚刚接到电话，魏家饭店门口出事了，明宇，你去把所有在家的人员全都带上，咱们立刻过去维持秩序！” 陈明宇应道：“是，秦所！” 陈明宇等人匆匆来到魏家饭店楼下的时候，见这儿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个个都显得非常的义愤填膺！ 在这些人中间，陈明宇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女孩子身影，正是他去年有一次去青江，在回来的客车上遇到到那个沈素玲！ 当时，沈素玲的钱被小偷偷走，陈明宇帮她把钱从小偷那儿夺了回来。沈素玲对他千恩万谢，还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陈明宇真是没想到，竟然在这儿又见到了她。而且，她还应该是跟这群闹事的人是一伙的。 陈明宇知道这个沈素玲的家是独山村，还是淮海大学经济学的学生，肯定不会无事生非的，那么她是为了什么事而参与了进来呢？ 镇长高明毅也已经赶到了，正在对着人群大声喊话，试图维持着秩序，但是那伙人的情绪显然非常激动，根本就不听高明毅的话，其中有一个站在沈素玲的旁边，长得身高体壮，一张国字脸，两道粗粗的剑眉，看起来很有英气的男子大叫道：“让方书记出来说话！其他人说了都没用！” 高明毅苦口婆心的说道：“方书记去县里开会了，一时半会的赶不过来！你们先把人放了，有什么事好商量！” 国字脸男子叫道：“不行！方书记不给我们说一句准话，我们就不放人！” 其他人也都纷纷叫道：“对！方书记不出面，我们不放人！”“葛人龙贪污了我们村集资的修路款，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镇里不给说法，我们就要去县里要说法！”“我们不信没有讲理的地方了！” 高明毅踏上一块石头，向下压着双手，叫道：“大家都静一静！你们这么多人一块吵吵，肯定解决不了问题！这样，你们先把人放了，然后找出来三个代表，跟我去镇政府谈，我一定妥善解决你们的问题，行不行？” “不行！”立刻有一个人高声叫道，“你们官官相护，我们信不过你！” “对！让方瑞山出来说话！他是咱们双庙镇的党委书记，难道他连见我们老百姓都不敢吗？” “今天要是没有一个说话，我们绝不放人！” 看到这种情况，高明毅真是急的直跳脚！ 今天是新年开班的第一天，方瑞山给大家开完收心大会之后，就马上去县里开会了。 现在方瑞山前脚刚走，结果就出了这样的事，如果高明毅没有有效的控制住局面，导致事态升级，最终酿成了群体性事件，那可就麻烦大了！ 虽然这起事件的起因跟高明毅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让县里的领导知道他处理这种突发事件不利之后，那么他的执政能力，在县领导眼中必然会大打折扣！这对他以后的发展可是十分不利啊！ 不过，这些闹事的人点名了要见方瑞山，根本就不买他这个镇长的帐，这让高明毅十分的郁闷和无奈！ 突然，高明毅看到派出所的人过来了，立刻眼前一亮，马上跳下了石头，朝着秦少刚等人走了过来，叫道：“少刚，你赶紧想办法控制住局面！” 第152章 经费被挪用 秦少刚听了高明毅的话之后有些为难，心想你镇长喊话了都没用，我去喊话，难道人家就会给面子？ 而且，秦少刚已经快要离开双庙镇了，在正式发文之前的这段时间内，秦少刚真的是不想发生任何意外。而今天发生的这件事，跟他们派出所并没有太大关系，就算是闹大了，也是镇委、镇政府的责任，但如果他插手进来，就会有可能会跟他扯上关系。 把这笔账算清楚之后，秦少刚自然不想去管这件事，但是高明毅已经给他下了命令，他当然也不能装作没听见。 于是，秦少刚也像高明毅刚才做的一样，跳上了一块大石头，对着众人喊话，但是当然也没有什么太好的效果。 在秦少刚去喊话的过程中，陈明宇也大约了解到了今天这起冲突的情况。 原来，那个身高体壮、长着一张国字脸的男子叫沈国庆，是双庙镇独山村的人，而且还是村支书，今天这起冲突也是由他挑起来的。 独山村和山头村是双庙镇最东南角的两个村庄，位于老鸦山脚下，是双庙镇最贫穷的两个村庄，时至今日，这两个村子里甚至还有不少人为了吃饭而发愁。 造成独山村和山头村两个村子贫困的最主要原因就是这两个村子的交通不便。现在，这两个村子仍然无法通车，进出这两个村子只能靠步行，连骑自行车都非常困难。稍微运输一些体积较大的东西，就要使用牛车、马车这类传统的运输工具了。 另外，这两个村子的地理条件太差，耕地太少，而且不易发展农业，一旦大面积垦荒，就会导致水土流失严重，甚至还容易引发泥石流。 独山村和山头村这两个村子里的老百姓自然不想世世代代的受穷，对于地理条件太差这个问题，他们没有办法解决，所以就把主要精力放在了修路上面。在他们看来，他们这两个村子虽然自然条件差，不适合发展农业，但是资源还是挺丰富的，比如老鸦山的石头质量很好，硬度很高，可以用来制造水泥，也可以用来当做铺路的条石、碎石，另外，老鸦山的林木资源也很丰富。 但是，就因为这两个村子不通车，所以这些资源便运输不出去，导致这两个村子里的人“守着金山要饭”，甚至连村里的后生想娶媳妇，都没有女孩愿意嫁过来！ 因此，修路就成为了这两个村子里的人共同的期望。 为了修路，他们两个村子已经向镇里争取了好几年，但是镇里每次都以经费不足为由进行了推脱。 不过这两个村子里的人修路的想法从来都没有破灭，为了把路修上，他们于去年秋天发动了自发的集资行为，两个村子里的人，勒紧了裤腰带，硬是筹集了五万块钱的修路款，把钱交给了分管基建和交通的副镇长葛人龙。 虽然这五万块钱根本不足以把路修起来，但是他们两个村子的人用这种办法表达了他们希望尽快把路修起来的迫切心情！ 当时，葛人龙收下了这五万块钱，也明确的表示会尽力的帮他们办这件事。 但是，好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修路的事还是没有一点动静，而且沈国庆还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葛人龙把他们辛辛苦苦筹集的修路款给挪用了的消息，所以今天就带着一些村民来到镇上向葛人龙兴师问罪来了！ 他们来到魏家饭店楼下的时候，恰好看见了葛人龙和庞清从魏家饭店出来，所以他们就堵住了葛人龙和庞清要说法，葛人龙见势不妙就往魏家饭店里面跑，结果被人堵在了里面。 至于葛人龙现在是什么情况了，是不是挨了打，陈明宇就了解不到情况了。 在大约的了解到了这件事的情况之后，陈明宇心里还升起了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前些天，他们正是在魏家饭店吃饭的时候，葛人龙为了拍薛斌的马屁，把他当众斥责了一番，这个仇，陈明宇可没有忘。而且，对于葛人龙在镇上的坏名声，陈明宇自然也是清清楚楚，现在终于有人来修理修理他，可真的是大快人心。 不过，看到高明毅那副焦急的样子，陈明宇又想替高明毅分分忧。对于这位镇长，陈明宇还是很有好感的。而且，陈明宇也想跟高明毅搭上关系，这对于他计划从公安系统中跳出来进去到政府系统，或许是很有帮助的。 如果他能帮助高明毅平息了这场群体性事件，高明毅绝对会大大的念他一个人情！ 秦少刚在喊话无果之后，一脸沮丧的走了回来，说道：“高镇长，他们非要见方书记，否则就拒绝交谈。我看，要不咱们还是把方书记叫回来吧？” 高明毅脸色严峻的说道：“我已经跟方书记通了电话，他在县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暂时赶不回来。” 秦少刚焦急的说道：“这可怎么办啊！” 高明毅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他刚才跟方瑞山通电话的时候，方瑞山明确的说了让他全权处理这件事，确保平稳解决，不能出什么乱子！ 高明毅的心里十分的沮丧和痛苦，人家只要求跟方瑞山对话，根本就没有把自己这个镇长放在眼里，刚才自己站在石头山喊了那么老半天，人家却根本就不搭理！ 显然，他们都知道，在双庙镇，方瑞山一手遮天，重要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所以跟自己对话，就没有了什么意义，人家不想浪费这个精力！ 高明毅自从来到双庙镇任镇长以来，工作上处处受到方瑞山的打压，几乎所有的重要决策，全都是方瑞山一个人拍板决定，自己与其说是跟方瑞山一块搭班子的镇长，倒毋宁说是方瑞山的一个跟班！ 因此，高明毅也知道，镇上的这些工作人员，没有几个真正把自己放在眼里，哪怕是表面上对自己笑容可掬，实际上却也是干着阳奉阴违的事情。 尤其是今天，一个小小的村支书竟然都不愿意跟自己对话！ 可悲！可叹！ 可以想象，如果今天自己不能把这次冲突稳妥解决，那么方瑞山以及镇上的党政干部们肯定会更加的看不起自己，一旦威严尽失，那自己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在这儿干镇长？ 高明毅甚至认为，方瑞山是故意躲在县里不会来，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自己，以考验自己的能力，打击自己的威信的！ 所以，今天这件事必须要稳妥解决！ 但是，具体该怎么办呢？ 高明毅以前一直都在办公室工作，十分缺乏基层工作经验，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一时间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就在高明毅心思电转，无从下手的时候，陈明宇突然说道：“高镇长，要不然我去试试吧！” 高明毅看着陈明宇，立刻眼前一亮，好似还漆黑不见五指的黑夜中突然点亮了一盏明灯一样欣喜难耐，说道：“明宇，你有法子？” 陈明宇道：“我也没有十全的把握，我尽量去试试吧。” 高明毅连声说道：“好！好！明宇，你去吧！” 陈明宇又看了一眼秦少刚，然后扒开人群挤了进去。 陈明宇没有直接去找这群人的“头领”沈国庆，而是来到了沈素玲的身边，轻轻拍了一下沈素玲的胳膊，待沈素玲转过身来之后，陈明宇笑道：“你好，好久不见！” 沈素玲看清楚陈明宇之后，惊讶的叫了起来，道：“是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陈明宇笑道：“我就在派出所工作，听说这儿出了事，所以就赶了过来，真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了你。” 沈素玲拉了一下旁边的沈国庆，高兴的说道：“哥！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帮我把钱抢回来的恩人！当初要不是他，咱妈的病可就耽误了！” 沈国庆打量了一下陈明宇，由衷的说道：“兄弟，那件事真是太谢谢你了！你救了我妈一命！” 陈明宇心想，原来你是沈素玲的哥哥，那这件事可就更好办了！嘴上则笑道：“不用客气！我本来就是派出所的，碰到那种事，肯定要帮忙。” 沈素玲道：“我当初让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你坚持不给我留，原来咱们还是老乡呢！要是知道你在这儿上班，我肯定早就去感谢你了！” 沈国庆也说道：“今天这件事了了之后，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陈明宇见自己已经赢得了他们两兄妹在感情上的认可，便也不再墨迹，直接说道：“沈大哥，今天这件事的情况，我也大约了解了。你的愤怒心情，我非常了解。但是，沈大哥，你听我一句劝，这么对峙下去，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现在这么多人聚在这儿，如果发生了骚乱，那后果可就更加的不堪设想了！” 沈国庆沉吟了一下，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陈明宇听了沈国庆的口风，就知道沈国庆也并不是坚持要对峙下去，他显然知道这么做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最终肯定还是要坐下来谈。如果自己给他一个合适的台阶和理由，他可能就要顺势下坡了，心里一喜，便道：“沈大哥，你要是信得过我，就先把葛人龙放了，现在方书记不在镇上，有什么问题，可以先跟高镇长谈！高镇长是一位好领导，他肯定会解决好这件事！” 沈国庆犹豫了一下，坦诚的问道：“方书记不在，高镇长能做的了主吗？” 陈明宇不好回答这个敏感的问题，便说道：“沈大哥，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信得过我，就先跟高镇长谈！我今天也在这儿给你们做个保证，以后，你们村子里修路的事，也算我一份子！不管前面有多少困难，我都愿意跟你们并肩努力！” 这时，沈素玲也劝道：“哥，这么对峙下去确实不是办法，你就听……” 沈素玲还不知道陈明宇的名字，便把眼光看向了陈明宇。 陈明宇微微一笑，道：“我叫陈明宇。” 沈素玲也冲陈明宇微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哥，你就听明宇哥的吧，先跟高镇长谈谈，听听他怎么说。” 沈国庆却还是没有完全松口，说道：“可以先这么办，但如果高镇长做不了主，我还要再找方书记，方书记要是也不给我一个答复，我就去县里上访！反正为了我们村里的路，我是豁出去了！” 陈明宇称赞道：“沈大哥，我相信独山村有你这么一位敢任事的领头人，路肯定能修起来！” 恭维完之后，陈明宇又提醒道：“不过，修路是大事，牵涉到很多方面，不是一蹴而就的。你采用这种逼宫的方式，哪怕是方书记来了，也暂时同意了修路，但是后面的进展要是不顺利，你难道每次都要采用这种逼宫的方式吗？所以啊，沈大哥，我觉得要想把这件事做成、做好，还是要讲究方式方法，发各方面的关系都捋顺了，事情也就好解决了。高镇长毕竟是镇长，镇党委做了决策之后，具体实施的人还不是高镇长吗？呵呵，这些都是我个人的想法，如果说的不对，还希望沈大哥不要介意。” 沈国庆也是个心胸坦荡的人，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其实，要不是我听说葛人龙挪用了我们村集资的修路款，我也不会带着大家到这儿来闹事！兄弟，你先去帮我给高镇长说声对不起，我马上就把葛人龙放了，让大家散了，然后我去高镇长负荆请罪！” 陈明宇松了一口气，笑道：“好，我一定把你的原话给高镇长带到！” 第153章 将军 当高明毅听陈明宇说，沈国庆同意放人，而且还要过来向自己负荆请罪之后，简直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是，他知道，陈明宇是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的！所以非常高兴的说道：“明宇，你今天可是立了一个大功！” 陈明宇道：“高镇长，我能不能提两个要求？” 高明毅道：“你说。” 陈明宇道：“第一，沈国庆虽然做了错事，但是念在他的情况特殊，能不能对他从轻处理？第二，一会您和沈国庆谈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能不能在一边旁听？” 高明毅想了想，说道：“第一个问题，沈国庆作为独山镇的村支书，却做了这么出格的事，处理肯定是会被处理的，但是具体怎么处理，需要镇党委讨论。不过，我可以向你承诺，在镇党委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会提出建议，争取从轻处理沈国庆。第二个问题，我可以给你一个明确的回答，你不但可以旁听我们的谈话，还可以参与进来。” 陈明宇道：“谢谢高镇长！” 葛人龙很快就被放了出来，他并没有受伤，只是被愤怒的群众推搡了几下，还人踢了几脚，十分的狼狈！ 葛人龙来到高明毅跟前，怒火冲天的说道：“高镇长，请你马上下令，让派出所把这些流氓抓起来，予以法办！” 高明毅本来就跟葛人龙有过节，现在见他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镇长下命令，心里更是十分不快，便语气冷淡的说道：“我让把这件事调查清楚的，你先去医院吧，检查检查有没有受伤！” 葛人龙满含怨恨的盯着高明毅看了两眼，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大约十分钟后，高明毅、沈国庆、陈明宇三人，以及镇纪检书记宗永清、党政办主任庞清，还有山头村支部书记石兆磊在镇政府小会议室坐定下来。 高明毅刚想开口，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蔡宝成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其实，蔡宝成本来是下乡调研去了，在听说镇上出了事之后便匆匆赶了回来，直接便来到了会议室。 蔡宝成本来就是风风火火的霹雳性格，而且他跟沈国庆、石兆磊两个人都很熟，也很关心他们这两个村修路的事，所以一进了会议室之后，就劈头盖脸的骂道：“沈国庆、石兆磊，你们两个狗日的是干嘛呢？这才新年开班第一天就不让我们肃静是吧！竟然还敢扣人？我看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党纪国法管不了你们了是吧？” 沈国庆和石兆磊都知道蔡宝成的为人，而且都打心里很尊重蔡宝成，所以被骂了之后既不生气，也不还嘴。 等蔡宝成气咻咻的坐下来之后，沈国庆才说道：“高镇长，蔡书记，今天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我太冲动了！但是，我们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你们都知道，我们两个村里的路有多难走，我们这两个村子里的老百姓过的日子有多苦！如果不修路，我们的子孙后代就永远要过这种苦日子！为了修路，我们这几年向镇上打了多少次报告了？镇里每次都说没钱！既然镇里没钱，我们就准备自己修路，去年秋天，由于天气干旱，我们两个村子的收成都很差！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硬是勒紧裤腰带，集资了五万块钱，交给了葛人龙，希望他能帮我们协调有关部门，看能不能再补助我们一些钱，只要能把图纸做出来，能把使用机械和*的钱凑够，我们两个村的老百姓都可以不领工钱，自带干粮去修路！葛人龙当时接钱的时候答应的好好的，但是他之后干的那叫人干的事吗？你可以去问问葛人龙，这几个月来，我们找过他多少次！但是他每次都是繁衍推诿，但就是不干实事！我们看葛人龙这个样子，也根本就指望不上他给我们修路，就找他把那五万块钱要回来！但你猜怎么着？他竟然推三阻四的不想给我们退钱！前几天，我还听说葛人龙把这笔钱给挪用了！高镇长，蔡书记，这五万块钱可是我们两个村的乡亲们凑起来的血汗钱！葛人龙这么做，我们能答应吗？” 沈国庆的这番话说完之后，会议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随后，还是蔡国庆开口打破了沉默：“国庆，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你别忘了你还是个党员，你还是独山村的支部书记！有什么问题，你完全可以从正面途径解决嘛！你带着这么多人到镇上来闹事，能解决问题吗？” 沈国庆激动的说道：“蔡书记，你这么说可就是冤枉我了！咱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你看我像是一个爱惹事的人吗？我不是没想过走正面途径，葛人龙我都找了多少回了，方书记那儿，我也跑过好几趟，但是方书记也从来都没有给过我一个准话，总是让我不要急，不要急！但是，我们村子只要不通路，我们大家伙就吃不上饭，我们能不急吗？你说我是个党员，我是独山村的村支书，这没错！我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我们村子的人着想，绝对不是为了我个人！在咱们双庙镇，就属我们独山村和山头村最穷，而且穷的不是一年两年了！我们连饭都吃不饱了，我们村的年轻小伙子连媳妇都娶不上了！难道我们这两个村子不归你们管？难道我们这两个村子就是后娘生的？高镇长，蔡书记，宗书记，我现在当着你们三位领导的面表个态！今天这件事，是我太冲动了！但是，只要你们能拍板把我们两个村子的路修上，那所有的问题我都一个人承担！你们撤了我的村支书也好，把我拘留也好，甚至开除我的党籍也好，我都认了！你们能不能给我说句准话？” 山头村的支部书记石兆磊也抖了抖身上披着的那件破旧的军大衣，说道：“今天这件事，是我和国庆一块商量之后定下来的，你们要是处理的话，把我也处理了吧。” 坐在一旁的陈明宇在听了沈国庆的这番话之后，也不禁暗自赞赏不已！这个沈国庆，外面看起来就像是个粗鲁汉子，实际上却是一个很精明的人啊！尤其是他的口才，更是十分厉害！他这番话，说的真的可以说是有理、有据、有节，而且最后还直接将上了军，这下可有的高明毅他们应付的了！ 果然，陈明宇看到高明毅微微皱着眉头，轻叹了口气，才说道：“国庆，兆磊，你们两个都别这么激动，有什么问题，咱们都可以商量着解决。对于你们两个村子交通不便的问题，其实我们都了解。但是，咱们整个双庙镇的交通情况都不好，当然了，你们两个村子在老鸦山脚下，条件相对更差一些。咱们的镇财政也十分困难，如果要修路，肯定要统一规划，要先请专家拿出来一个可行性研究报告，然后还要考虑到资金预算，以及与县里各部门之间协调的问题。所以，我们现在没办法给你拍板修路的事，因为我们就算是这么说了，那也是在不负责任的瞎说。国庆，兆磊，希望你们理解。” 沈国庆郁闷的说道：“高镇长，我理解你们有难处，但是你也得理解理解我们啊！你可以到我们村子里去看看，我们这两个村子现在跟七十年代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这一二十年简直就没有任何发展啊！尤其是这两年，旱灾严重，我们本来就没有多少耕地，现在又连年歉收，现在我们这两个村子可是连吃饭都困难了啊！高镇长，难道你们就不能设身处地的考虑考虑我们的困难？优先解决一下我们的问题？” 高明毅道：“你们的问题，我们肯定是会解决的，但是我这需要一个过程……” 沈国庆冷笑道：“过程？我们都等了好几年了，这个过程还没个影呢！” 面对沈国庆的公然顶撞，高明毅并没有被激怒，但是脸色也显然非常难看！ 蔡宝成则斥道：“国庆，你注意着你的态度啊，别蹬鼻子上脸！高镇长是真心的想替你们解决问题，你甩脸子给谁看呢！” 坐在沈国庆斜对面的陈明宇也给他使了个眼色，告诉他别这么激动，有什么话，还是要好好的说。 沈国庆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高镇长，对不起了，我这人就这幅臭脾气，说话难听。其实，我根本就不是针对你，我只是想到我们村子里的惨样，心里就不痛快。” 高明毅也非常大度的说道：“你不用解释，我完全理解。说到底，这还是我们镇政府做的不够。” 蔡宝成道：“高镇长，你可别记着往自己身上揽责，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也不光是政府这边的责任。至于修路的问题该怎么解决，还是要等方书记回来之后，咱们一块研究。不过，咱们先聊一聊另外一个问题吧，国庆说葛人龙拿了他们村子五万块钱的集资款，那这笔款子到底还在不在咱们账上？” 第154章 一个契机 在听了蔡宝成的问题之后，高明毅的嘴角不禁泛起一抹苦笑。 按照党政分工的规定，镇财政资金的审批签字权是他这位镇长的权力，但是方瑞山实在是太过霸道，不但要把人事权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里，还要把财政审批权控制在自己手里。为此，方瑞山巧立名目，成立了一个所谓的“财政资金使用管理委员会”，方瑞山亲自担任这个委员会的主任。于是，财政资金的审批权就到了他的手里。 所以，高明毅虽然是镇长，但却一不管人，二不管钱，自然就无法在下属们面前培养出自己的权威，被架空也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对于沈国庆他们交给葛人龙的这五万块钱，高明毅一点都不知情，更不知道这五万块钱花费到了哪儿。但是，他不想在这儿如实的告诉蔡宝成，因为这样会更加削弱他的权威。而且，如果他如实说了这些话，而又有人断章取义的把这些话告诉了方瑞山，肯定会引起方瑞山的猜忌，甚至是打击！ 但是，高明毅虽然极为忌恨方瑞山，却还不想跟他公然的撕破脸。 于是，高明毅便轻轻咳嗽了一下，敷衍的说道：“这才是年后开班第一天，账目上的事，我还不太清楚。” 蔡宝成也没有追着高明毅往下问，又对沈国庆说道：“国庆，你说葛人龙把你们这五万块钱挪用了，你是听谁说的？他又挪用到哪儿去了？” 沈国庆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个我可不能说，要不然我不就是出卖了人家吗！至于这笔钱被挪用到了那儿，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这笔钱肯定是被挪用了！甚至，有可能是他被花光了！” 蔡宝成纳闷的说道：“你这到底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啊？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要是他没有挪用这笔钱呢？你带着这么多人把人家堵在饭店里，还把人家打了一顿，你就不想想会有什么后果吗？” 沈国庆耍赖道：“我和兆磊带这么多人来到镇上，可不是来闹事的！本来，我和兆磊商量了，准备就我们两个过来找葛人龙问问清楚的。但是，大家伙听说了这件事之后，都要跟着来，我想拦也拦不住啊！到了镇上，我们恰好在魏家饭店门口碰见了葛人龙，我和兆磊就上前找他理论，结果其他人都比较激动，把他给堵在了饭店里头。在这个过程中，难免有人可能会碰他一下，撞他一下什么的，但这绝对不是我们教唆的。蔡书记，这一点你可不能赖在我们身上啊！” 蔡宝成笑骂道：“你个臭小子，倒是还挺会耍赖！” 沈国庆故意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这可不是耍赖，我就是实话实说的！” 蔡宝成道：“行，我相信你是实话实说的，行了吧？那么接下来，你们还想怎么样？” 沈国庆道：“我们只有两个想法：第一就是修路；第二，就是调查清楚葛人龙把我们的集资款挪用到了哪儿，并且希望组织上能够严肃处理他！” 对于沈国庆提出的这两个问题，蔡宝成都不能做主，便问高明毅：“高镇长，你觉得怎么办好？” 高明毅道：“行，我们知道你们的这两个想法了。不过，想要解决这两个问题都需要时间。这样吧，你们先回去，等方书记回来之后，我们会认真的研究这两个问题，并且给与你们答复。你们觉得怎么样？” 沈国庆今天弄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在没有拿到一些实质性的结果之前，当然不想被高明毅这么轻易的打发走，便道：“高镇长，实话说吧，我虽然是独山村的村支书，但是我们村子里来的那些人一个个的都气坏了，根本就不听我的！我看呀，如果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之前，他们估计是不会走的。” “我已经说了，要解决这两个问题，我们需要调查，还需要讨论研究，这肯定需要一些时间，难道你连这点时间都不给我们吗？”高明毅还是尽量耐着性子解释道。 “高镇长，不是我不给你们时间，主要是我们村子里的人……” 高明毅已经三番两次的容忍了沈国庆对自己的轻视，就比如在魏家饭店门口，自己站在石头上跟他对话，他却根本就不屑一顾，点名了要见方书记，后来还是多亏了陈明宇，要不然他就会当众下不了台！现在，他已经这么耐心的跟沈国庆解释了，但是沈国庆却还是这么推诿，显然是不相信自己能够给他一个答复！ 高明毅作为一个镇长的威严遭到了极大的挑衅，他的怒气终于忍不住了，脸上怫然变色，拍了一下桌子叫道：“行了！沈国庆，我明确的告诉你，你说的这两个问题，今天一个都解决不了！如果你懂事，就带着你们村子的人回去等消息！如果你不懂事，那么尽可以让你们村子里的人围堵镇政府！但是，你要记住，围堵、冲击政府机关是违法行为，谁要是做了这样的事，谁就要负法律责任！” 沈国庆似乎没有想到一直脾气比较温和的高明毅会突然发飙，不禁愣在了那儿。 陈明宇心里还是挺为沈国庆着想的，生怕沈国庆一根筋没转过来，跟高明毅当众顶撞起来，那再想和解，可就不容易了！ 于是，陈明宇便站了起来，说道：“国庆，你听高镇长的，先带人回去等消息吧！你要相信高镇长，一定会把这两件事给你一个答复的！” 蔡宝成也说道：“对，你们回去等消息吧，别在这儿瞎闹了！” 石兆磊倒是个挺灵动的人，他站了起来，说道：“走吧，国庆，领导们说得对，咱们在这儿干等着也没用，咱们要给领导们解决问题的时间，咱们先回去吧。” 沈国庆脸色变了变，也站了起来，还对高明毅说了一句：“高镇长，刚才我不是故意的，也没啥别的意思，你别介意。” 高明毅语气淡淡的说道：“你们回去等消息吧。” 沈国庆和石兆磊从会议室里出来之后，陈明宇也跟着他们走了出来，说道：“国庆，石书记，你们两个先带着你们村里的人回去，这边有什么情况，我会通知你们。另外，对于你们两个村修路的事，我会帮你们想办法的。” “陈所长，今天谢谢你了！还有你那次帮了我们家一个大忙，我和我妹妹一定专门过来感谢你！”沈国庆由衷的说道。 “别客气，咱们以后多联系吧。”陈明宇道。 “好，陈所长，欢迎你有时间了到我们村子里来看看。虽然我们村子比较偏僻，路也比较难走，但是靠山吃山，还是有一些不错的野味的！”沈国庆热情的说道。 “呵呵，我一定去。”陈明宇笑道。 沈国庆又跟陈明宇郑重的握了握手，才告别离开了。但是对于陈明宇说帮他们修路的事，沈国庆却没有放在心里，认为这只不过是陈明宇说的客套话罢了。 毕竟，他们为了修路的事已经向镇党委、政府打了无数次报告，这件事都还没有一点影子，陈明宇只不过是一个派出所的副所长罢了，他能帮上什么忙呢？ 陈明宇其实并不只是在对沈国庆他们说客套话，实际上，他心里却有着另外一种盘算。 对于一心想要跳出公安系统，进入党委或者是政府系统的陈明宇来说，他迫切的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够证明自己除了办案子之外，还拥有搞好经济发展和社会建设能力的机会。 而今天这件事，对他来说，或许就是一个契机。 从沈国庆他们今天的行动来看，他们既然已经不惜跟葛人龙撕破脸了，那么只要这条路修不起来，他们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镇里还是不支持他们修路，那么他们或许真的会去县里、市里上访，或者是弄出来一些其他的动作。只要他们闹个不停，到时候，镇委、镇政府如果承受不住压力，就肯定还是要把修路的事抓起来。 更何况，如果把这条路修了起来，这不但解决了这两个村子出行难的问题，而且还是镇领导的一大政绩！只要有条件，哪个领导不愿意做这件事呢？ 所以，陈明宇认为，如果自己能够在这件事中发挥出重要作用，并最终把这条路修了起来，那么他的能力就绝对会得到认可，这就可以为他架起一座从公安系统到政府系统的桥梁！ 另外，陈明宇之所以认为这是一个契机，是因为他觉得他确实能够在修路这件事上发挥出一定的作用。 首先，他认为，对于发挥资金杠杆作用的能力，整个华阳县比他厉害的人，不能说没有，但绝对屈指可数！只要能够得到政府的支持，并且能够弄到一笔修路的启动资金，那么后面的事就相对容易的多了。 其次，他在年前逛小年集的时候，误打误撞的救了交通局副局长程有林的儿子，程有林因此对他感激万分，在今年过年期间，程有林夫妇竟然还带着他们的儿子，携带重礼到了陈明宇家拜访。程有林还对他说了，以后如果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而程有林作为交通局的党组副书记和第一副局长，负责财务、行政执法（普法）、路政管理、项目计划、协调审批、项目招投标等工作，这修路的事，正好归他管。 所以，陈明宇认为，如果他去找程有林，程有林应该会给与一些政策和资金上的支持。 有了这两个条件，陈明宇便可以打一个有计划的战役了。 当然了，陈明宇也知道，双庙虽然是个小镇，但是庙小妖风大，政治斗争也非常激励，所以他在做这件事的时候，首先要尽量的避免自己会卷入到政治斗争中去，争取用一个漂亮的政绩来打开自己通往更广阔仕途的敲门砖。 第155章 党委扩大会 当天下午四点多钟，双庙镇党委书记方瑞山回到了双山镇，立刻召集在家的党委委员们开一个临时的扩大党委会，专题研究解决今天的这次群体性事件。具体的扩大人数为两人，一个是这次群体性事件的*葛人龙，另外一个人就是陈明宇。 陈明宇之所以能被扩大进来列席会议，主要是高明毅告诉方瑞山，在今天的这起事件中，陈明宇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另外，陈明宇跟沈国庆有些交情，如果让陈明宇参与进来，或许对妥善解决这个问题有所帮助。 本来，方瑞山没有同意接受高明毅的这个建议，但是在会议快要开始的时候，方瑞山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临时让人去通知陈明宇，立刻赶来开会。 陈明宇虽然有些纳闷会让自己过去开会，但是接到通知之后，他还是马上就赶往了小会议室。由于他过来的最晚，所以当他进了会议室之后，其他人都已经全都到齐了。 会议室的面积不算大，在最中间摆了一张椭圆形的桌子，旁边摆了一圈椅子，另外在靠近墙壁的地方还放了一些方凳。 此时，方瑞山正坐在正中的位置，他的右边坐着高明毅，左边坐着蔡宝成，其他的党委委员们则按照自己在党委会中的排名依次坐好。 在官场中，是最讲究规矩的地方，比如在座位的排序上，就非常有讲究。虽然这种事情并没有明文规定，桌子上也没有放名牌，但是每个人应该坐在什么位置，他们心里都非常清楚，绝对不会坐错位子。 陈明宇是第一次参加镇党委会，他是没有资格坐在桌子旁边的，于是在叫了一声“方书记”之后，便在靠近墙壁的一张方凳上坐了下来。 方瑞山脸色冰冷的看了看陈明宇，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做了回应。 整个会议室里，别人都坐在桌子旁边，只有陈明宇一个人靠墙坐在方凳上，便多少有了一些坐冷板凳的意思。 方瑞山干咳了一声之后，说道：“好了，现在开始开会。今天，咱们召开这个临时党委会的议题只有一个：就是如何处理今天发生的这起群体性事件。高镇长，这件事你是全程参与了的，先简单的说一说情况吧。” 高明毅道：“好，那我简单说一说。” 用了大约三分钟的时间，高明毅便言简意赅的说清了今天这起事件的前因后果，他也没有任何隐瞒，把沈国庆和石兆磊他们是因为怀疑葛人龙挪用，甚至是占有了那五万块钱集资款的事也明确说了出来。 高明毅的话音一落，葛人龙就激动的叫道：“沈国庆和石兆磊分明就是在血口喷人！” 蔡宝成看着葛人龙，问道：“葛镇长，你的意思是，他们没有给你这笔钱，还是你没有挪用这笔钱？” “他们……”葛人龙一时有些语塞，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便把目光看向了方瑞山。 方瑞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又把杯子轻轻放在桌子上，这才说道：“沈国庆和石兆磊确实交上来了五万块钱的集资款，这件事我知道。但是这笔钱没有被挪用，一直都在咱们镇的账户上放着呢。他们说这笔钱被挪用了？有什么证据？如果没有证据，他们就带着这么多人来冲击镇政府，还非法扣押了葛镇长，甚至还对葛镇长动了手！他们这么做，难道就不怕犯法吗？谁给的他们这个胆子！” 方瑞山开始的时候说话还比较温和，到了后面就提高了声调，显得非常的怒不可遏！ 陈明宇察言观色，认为方瑞山确实是挺有水平，他掌控局面的能力确实很强！ 刚才，高明毅的叙述，以及蔡宝成对葛人龙的诘责，显然都是在对葛人龙施压，而以葛人龙和方瑞山的关系，他们对葛人龙施压，也就是在对方瑞山施压。但是方瑞山这一番话，尤其是他的这种态度，立刻又把形势搬了过来。 当然了，陈明宇也知道，这主要还是因为方瑞山是双山镇的一把手，所以他才敢用这种语气说话，而其他人也只能听着！ 唉，这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停顿了片刻之后，方瑞山又接着说道：“对于沈国庆和石兆磊的这种恶劣行为，我们绝对不能容忍，必须要进行严肃的处理！如果开了这么一个不好的头，那么我看，以后咱们的工作也就没法开展了！” 然后，他又把脸扭向了纪检书记宗永清，说道：“宗书记，你先拿出来一个处理意见吧。” 宗永清虽然是镇纪检书记，但却是个老好人，性格也比较软弱，平时对方瑞山一直都是俯首帖耳。虽然他认为，以独山村和山头村的具体情况来看，如果严肃处理了沈国庆和石兆磊两人，势必会激化矛盾！ 但是，既然方瑞山已经发了话，他却也不敢反对，沉吟了一下，便用一种试探的语气说道：“方书记，针对沈国庆和石兆磊的这种情况，我建议……给他们一个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吧？” “党内警告处分？”方瑞山冷笑一声，“宗书记，看来你对他们两人还是很抱有同情心啊！但是，宗书记，你可要明白，他们今天这么做，就是公然藐视我们党的权威！如果就给他们这么一个不痛不痒的处理，让其他人看了，还以为我们党委软弱可欺！以后，肯定会有更多人效仿他们的这种做法！到时候，他们可就不是冲击政府机关，非法扣押、殴打我们的党员干部了，他们就要骑在我们头上拉屎了！” 方瑞山声若洪钟，气势极强，宗永清吓得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才讪讪的问道：“方书记，那依你的意思，该怎么处理他们？” 方瑞山冷哼一声，说道：“他们显然已经不适合在担任村支书了，我建议，首先给与他们撤销党内职务的处分，然后再研究开除他们的党籍并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 陈明宇听了不禁有些咂舌，方瑞山的处理方式实在是太狠了！ 陈明宇很清楚，党纪处分总共有五种，分别是：警告、严重警告、撤销党内职务、留党察看，和开除党籍。 其中，党员受到警告处分，一年内不得在党内提升职务和向党外组织推荐担任高于其原任职务的党外职务。 党员受到严重警告处分，一年半内不得在党内提升职务和向党外组织推荐担任高于其原任职务的党外职务。 党员受到撤销党内职务处分，二年内不得在党内担任和向党外组织推荐担任与其原任职务相当或者高于其原任职务的职务。 留党察看处分，分为留党察看一年、留党察看二年。留党察看期限最长不得超过二年。党员受到留党察看期间，没有表决权、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党员受到留党察看处分，其党内职务自然撤销。对于担任党外职务的，应当建议党外组织撤销其党外职务。受到留党察看处分的党员，恢复党员权利后二年内，不得在党内担任和向党外组织推荐担任与其原任职务相当或者高于其原任职务的职务。 党员受到开除党籍处分，五年内不得重新入党。另有规定不准重新入党的，依照规定。 按照方瑞山的意思，先撤销他们两人的党内职务，然后再研究开除他们的党籍并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这就是要一棍子把人打死啊！ 宗永清不敢反驳方瑞山的意见，唯唯诺诺的说道：“这么处理虽然有些严重，但是他们今天的行为确实太过恶劣，所以这个结果也……” “不行！”蔡宝成开口打断了宗永清的话，看着方瑞山说道：“方书记，我觉得这个处理结果太严重了！沈国庆和石兆磊今天的行为确实是犯了错误，但是我们也要考虑到他们是有特殊情况。而且，他们两个今天并没有带人冲击政府机关，至于把葛镇长堵在魏家饭店里面，也是碰巧了，跟非法拘禁还是有区别的。另外，以独山村和山头村的实际情况来看，沈国庆和石兆磊两人在他们的村子里很受尊敬，如果咱们免了他们的村支书，他们村子里肯定会有很多老百姓有意见，甚至会出事。而且，如果把他们免了，该让谁来担任新的村支书呢？这也是一个问题。所以，方书记，我希望你还能再认真的考虑一下。” 方瑞山抽出一根烟放在嘴上，又拿起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抽了两口之后，才不咸不淡的说道：“老蔡，你的担心也太多余了吧？三条腿的狗不好找，两条腿的村支书难道还找不到？我就不信了，死了张屠夫，咱们就要吃混毛猪！” 虽然今天上午沈国庆很没有给高明毅面子，但是高明毅却是一个心地坦荡，并且能顾全大局的人，他也开口说道：“我也不建议撤销他们的党内职务。既然葛镇长并没有挪用那那五万块钱集资款，那今天的这件事，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一个误会。我建议，还是尽量的温和处理这件事，以防事态扩大。” 方瑞山冷笑道：“误会？温和的处理这件事？呵呵，高镇长，你在乡镇工作的时间还不长，对基层工作的复杂程度理解的还不够啊！在农村，就是有那么一些刁民，你要是敲打敲打他，那他们就会服服帖帖，如果你给了他好气，那他们可就要蹬鼻子上脸了！在别的地方，我不管！但是在双庙镇，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第156章 被迫站队 在方瑞山明显的表示了对自己缺乏基层工作经验的不屑之后，高明毅的脸色涨得通红，但是他显然还缺乏跟方瑞山正面冲突的勇气，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什么。 而蔡宝成却向来是一个敢言的炮筒子，在这种会议上，他跟方瑞山吵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虽然由于方瑞山对党委会的绝对控制，蔡宝成十有九输，但是他每一次跟方瑞山意见不合的时候，还是依然会勇敢直言！ 因此，蔡宝成还是满脸严肃的说道：“我还是觉得这么处理不妥当！我认为，通过做工作，完全可以妥善解决这件事，那为什么非要把矛盾激化呢？” 方瑞山弹落烟灰，说道：“老蔡，你这么说可不对吧！你怎么通过做工作解决这个问题？向他们道歉？无条件的同意他们的要求？哼哼，老蔡，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镇党委向他们两个小小的村支书示弱，那么咱们党委的威信何在？农村的工作这么复杂，这么难以开展，如果连威信都没有了，这工作还能干吗？” 蔡宝成针锋相对的说道：“方书记，我不同意你的看法！你说咱们通过做工作解决这个问题会有损咱们党委的威信，但是，方书记，咱们的威信来自哪里？李书记说过这么一句话：一个领导的威信，靠上级封不出来，靠权力压不出来，靠宣传吹不出来，靠耍小聪明骗不出来！一个领导者要以自己的品德和人格树立威信！要以身作则，要公正待人，要清正廉洁！如果想要以严肃的党籍处理来树立起咱们党委的威信，我认为这正是南辕北辙的一种做法！” 听了蔡宝成这番掷地有声的话，方瑞山的脸色变了数遍，显然已经恼怒到了极点！ 他把烟蒂用力的扔在了地上，怪声怪气的说道：“老蔡，以你的意思，是不应该处理他们，反而应该吹锣打鼓放鞭炮的表彰他们，甚至去给他们申请先进个人，模范党员喽？以后要是有人效仿他们的做法，咱们是不是也要这么做？那我看咱们都可以提前退休了，找几个保姆来做这种事肯定会做的更好！” 蔡宝成气愤的说道：“我没说不处理他们，他们今天的这种做法确实不对，但是咱们应该拿出来一个更合适的处理办法！这么做也没有什么普遍性，体事情必须要具体分析才行，要不然……” 方瑞山摆摆手打断了蔡宝成的话，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你不用说了，老蔡，我看咱们两个是想不到一块去喽！既然这样，咱们也没必要在这儿争的脸红脖子粗！民主集中制的十六字方针是什么？集体领导、民主集中、个别酝酿、会议决定。我看啊，咱们就直接举手表决吧！我提议，先给与沈国庆和石兆磊两人撤销党内职务的处分，然后再研究开除他们的党籍并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同意我这个提议的，请举手！” 说完，方瑞山便首先把自己的手举了起来。随即，葛人龙就把手举了起来。 其实，葛人龙现在还不是党委委员，他根本没有表决权，就算是举了手，也根本就不作数。但是他为了维护方瑞山的绝对权威，还是第一个就把手举了起来。 紧接着，宗永清等党委委员也依次举起了手。 最后，整个会议室里，只剩下高明毅、蔡宝成以及陈明宇他们三人没有举手了。 其中，陈明宇不是党委委员，没有举手表决的权力。 蔡宝成把双拳压在桌子上，紧紧咬着牙，额头上的青筋凸起，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终于，他猛地一拳砸在了桌上上，站起来说道：“你要是一定这么处理他们，我只好去找薛书记和周县长汇报了！” 说完，蔡宝成便拿起自己的杯子，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而高明毅却没有说话，自始至终都微微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陈明宇听得暗暗心惊，虽然他早就知道了方瑞山在双庙镇一手遮天，权势极盛，但是今天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方瑞山的嚣张气焰！ 他不但没有把高明毅、蔡宝成这两位双庙镇的二、三把手放在眼里，甚至对他们连基本的尊重都没有，实在是太霸道了！ 同时，陈明宇又不禁有些同情高明毅，他认为高明毅其实是一个很稳重，很文明，很有素质的领导，但是他跟方瑞山一块搭班子，就显然有了一种秀才遇见兵的感觉，被方瑞山给死死的压制住了。 这时候，方瑞山突然又把冰冷的目光对准了陈明宇，在盯了他几秒钟之后，才问道：“陈明宇，听说你跟那个沈国庆的关系不错？” 陈明宇怔了一下，他完全没想到方瑞山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随即说道：“我跟沈国庆其实也谈不上关系不错，只不过是跟他妹妹有一面之缘罢了。” “你跟她妹妹有一面之缘？”方瑞山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冷笑，“你说话倒是挺文绉绉的嘛。我看啊，你的水平待在派出所实在是有些屈才了，应该让你拿大笔杆子才对。” 陈明宇很是惊讶，他想不通方瑞山为什么会突然出言讽刺自己，自己从进了会议室之后就一句话都没说，可没有得罪他呀！ 要说他是因为自己刚才没有表决同意他的提议而记恨了自己，那也不应该呀！因为自己本来就不是党委委员，只是被他叫过来列席会议罢了，根本就没有举手表决权！如果自己也学着葛人龙一样举了手，那才叫没有自知之明呢！ 陈明宇心思电转，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方瑞山该不会是认为自己是跟高明毅或者蔡宝成一条线上的人，所以才故意批评讽刺自己的吧！ 是了！除了这个原因，陈明宇真是想不出还有其他的什么理由了！ 陈明宇忍不住在心里升起一股怒气，方瑞山作为堂堂的镇委书记，他这么做也实在是太狭隘了吧！ 陈明宇虽然心里愤怒，但是他当然不能像蔡宝成一样跟他争吵，所以便低着头没有言语。 不过，方瑞山却没想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 方瑞山用指节轻轻敲了两下桌子，又问道：“陈明宇，你实话说，沈国庆、石兆磊他们今天一块来闹事的事，你是不是提前就知情了？” 陈明宇更加愤怒了！虽然他不愿意冲撞方瑞山，但是他也不能任由方瑞山往自己头上倒脏水！ “方书记，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啊！我怎么可能会提前知情呢？”陈明宇叫道。 “是吗？”方瑞山冷笑一声，又淡淡的说道，“没有就没有，你叫什么呀！陈明宇，我看你年轻，所以提醒你一句。以后一定要把脑子想清楚点，不要不知不觉的就给别人当了枪使！” 方瑞山这句话里面的意思实在是太明显了，这也证明了陈明宇刚才的猜测是正确的！考虑到蔡宝成已经离开了会议室，所以方瑞山说的这句话表现上是在批评陈明宇，实际上却是在指桑骂槐的说高明毅！ 陈明宇心想，原来你是把我当成了高明毅的人啊！ 实际上，陈明宇现在还并是高明毅的人，虽然他们之前有过接触，但是他们之间却根本没有过更深入的接触，更谈不上是一条线的人。 而且，陈明宇知道方瑞山在双庙镇一手遮天，极为霸道，高明毅虽说是镇上的第二把手，但却被让方瑞山拿捏的死死的，根本就没有多少权力。所以陈明宇也没想跟着高明毅站队。如果有合适机会的话，他倒是还想跟方瑞山拉近一下关系呢！ 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只能被迫的选择跟高明毅站队了！ 当然了，他还有另外的两种选择。 第一，他事后去向方瑞山表忠心，请求方瑞山原谅自己，希望能跟着方瑞山站队。 但是，陈明宇虽然没有傲气，但却有一身傲骨，像这种卑躬屈膝的事，他还是做不出来的。而且，陈明宇也并不看好方瑞山，别看方瑞山现在掌握着双庙镇的绝对权力，一手遮天，但是历史已经多次证明，绝对的权力必然会导致绝对的腐败，要说方瑞山屁股下面没有屎，真是鬼都不相信！ 如果跟着这样的领导站队，早晚有一天会倒霉，甚至会葬送自己的政治生命！ 第二，他可以选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彻底从双庙镇的“党政之争”中抽出身来，跟谁都不站队，两边讨好。 但是，在官场中，根本就不可能有两边讨好的可能，那些想要两边讨好的人最终大都落了一个两边都不讨好的结局！因为在官场中，你不站队，也就意味着你已经出局。 如果陈明宇是一个在仕途上清心寡欲的人倒也罢了，偏偏陈明宇还对仕途有着极大的野心！ 那么，今天，或许就是自己选择站队的日子吧！ 想到这儿，陈明宇不禁又看了一眼高明毅，见高明毅犹如老僧入定一般，脸上也没有多少表情，心里不禁暗自赞叹，高明毅的城府还是可以的！ 高明毅选择这种放低姿态的做法，如果往差了说，这是高明毅不敢跟方瑞山争锋，所以才选择了忍气吞声；如果往好了说，那就是高明毅觉得现在并不是反击的好时机，沉默，有时候是为了更好的回击！ 正如一句俗语所说：不叫的狗才最会咬人！ 高明毅，你会是那个值得我信任的人吗？ 方瑞山在教训了陈明宇一通，并且见高明毅也没有反击之后，心里的火气终于舒畅了很多，说道：“行了，今天的会就先开到这儿，宗书记留下来，其他人都散会吧。” 第157章 雷厉风行 方瑞山的性格霸道，做事也是雷厉风行！第二天，镇党委和镇纪委便联合下发了红头文件，免去了沈国庆和石兆磊的村支书职务。然后，方瑞山又指示秦少刚，立刻拘留沈国庆和石兆磊，并调查他们两个带人冲击政府机关、非法殴打、拘禁葛人龙的证据，以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 秦少刚马上就要走了，根本就不想趟这个浑水，所以接到方瑞山的这个指示之后，感到非常头疼，立刻找来了方顺和和陈明宇商量。 “老方，你说这事该怎么办？”秦少刚抽着烟，满脸愁色的说道。 方顺和是个老好人，也是个老油条，凡是比较敏感的事情，他几乎都不会发表意见，便摇了摇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说道：“不好办啊。” 秦少刚早就摸透了方顺和的脾气，也根本就没指望他，先问问他的意见，只不过是表示一下对他的尊重罢了，于是便又问陈明宇：“明宇，你怎么想的？” 陈明宇坦言道：“秦所，昨天的事情，咱们两个也都看见了，具体什么情况，咱们也算是了解。沈国庆他们并没有冲击政府机关，至于非法殴打、拘禁葛人龙，这其实也算不上是沈国庆他们的责任。而且，通过昨天的事情也能看出来，他们两个村子里的人是非常团结的，如果如果以这这样的理由去他们村子里抓人，恐怕，我们离不开村子啊！” 秦少刚叹了口气，道：“我也觉得就靠着咱们派出所，想要去他们村子里拿人，根本就是没戏！说句难听点的，那两个村子就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向来都非常悍勇！咱们要是就这么去了，一旦发生冲突，保不齐咱们就是站着进去，躺着回来！但是，方书记已经下了命令，咱们不行动也不行，真是让我头疼死了！” 陈明宇询问道：“秦所，你说方书记那边，还能不能解释解释这个情况？” 秦少刚摇摇头，道：“不可能！方书记的脾气，向来是说一不二！如果我去找他解释，他肯定得把我骂个狗血淋头！到时候，该干的活还是一样得干！” 陈明宇道：“既然这样，秦所，咱们还是去那两个村子一趟吧。” 秦少刚瞪眼叫道：“怎么？你还真想去他们村子里抓人啊？明宇，你是对那两个村子里的人不了解，把他们惹急了，他们可真的是什么都做得出来！老方，你对这个情况是了解的，你说是不是？” 方顺和道：“秦所说的很对，明宇，你可不要冲动。” 陈明宇道：“我昨天跟沈国庆和石兆磊都有接触，我觉得他们还都是挺讲道理的人。咱们去了他们村子之后，也未必就是要抓人，咱们可以把这个情况给他们讲清楚，让他们跟咱们回来配合调查。如果他们愿意回来，那最好。如果他们不愿意跟咱们回来，咱们也不强行把人带回来，以免引起冲突。然后，秦所你就可以如实的向方书记汇报这个情况，咱们咱们也已经尽力而为了，想必方书记也应该会理解。到时候，再看方书记有没有其他的指示了。” 方顺和称赞道：“我觉得明宇的这个法子不错，可以试一试，不管成与不成，方书记那儿总算是有了一个交代。” 秦少刚思考了一下，说道：“行，那就这么办吧。既然不强行带人，那咱们也就没有必要去那么多人了。老方，你在所里照看着，我和明宇，再叫上永生和魏帅，咱们四个过去一趟吧。” 方顺和道：“行，我一定看好家，你们可一定要注意安全。” 这时候，蔡宝成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 陈明宇他们连忙站了起来，一边叫着“蔡书记”，一边迎了上去。 陈明宇看到，蔡宝成的脸色非常憔悴，眼睛里也布满了红血丝，好像是一夜没有睡好的样子。 “少刚，方书记让你们去抓人，是吧？”蔡宝成问道。 “对，方书记让我们对沈国庆和石兆磊先进行行政拘留，然后再进行进一步的调查。不过，蔡书记，你也知道独山村和山头村的人都比较彪悍，我们现在正担心着去了他们村子抓不到人，反而会引发更大的冲突呢！”秦少刚趁机向蔡宝成倒起了苦水，同时也把这个皮球踢给了蔡宝成，看看蔡宝成有什么意见。 蔡宝成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说道：“我跟你们一块去抓人。” 秦少刚闻言不禁大喜，有了蔡宝成一块去，那么不管出了什么问题，都有蔡宝成来承担责任，秦少刚就基本可以高枕无忧了！ 秦少刚似乎还担心蔡宝成变卦，马上就说道：“蔡书记，有你跟我们一块去，我们就有了主心骨了。” 蔡宝成道：“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秦少刚道：“好！明宇，你去叫人，然后把车开到门口来。”然后又问蔡宝成：“蔡书记，咱们要不要提前提前打个电话给他们说一声，就说你有事过去，免得到了他们村子里找不到人。去他们这两个村子里一趟，可是不容易啊。” 蔡宝成苦笑道：“少刚，你还不知道吧，他们两个村子里太穷，只有大队部装了电话，但是从去年秋天，他们就嫌电话费太贵，都把电话给停了。现在，这两个村子不但交通不便，连通信也不便，镇里有个什么通知，都要驻村干部亲自过去一趟，真是辛苦了驻村干部。” 秦少刚笑道：“这两个村子确实是穷，但是我觉得沈国庆和石兆磊都是爽快的汉子，他们应该不会在乎这一点花费。或许，他们是嫌镇里一直不给他们修路，才故意把电话停了，好让镇里的领导或者驻村的干部多往他们村子里走走，亲身体验体验不通路的辛苦吧。” 蔡宝成道：“你说的这一点倒也不无道理，或许他们就是这么想的。” 陈明宇上了面包车之后，收拾了半天才把火打开了，搞得陈明宇都有点冒火了。 在年前的时候，凭着陈明宇的连续破案，尤其是打击掉了一伙拐卖儿童的罪犯之后，县局和镇政府都给了双庙派出所一些资金上的奖励，当时秦少刚还不知道自己能被调回县城，所以他一直热心的到处要钱，希望给所里新买一辆北汽牌的吉普车。 不过，在今年春节期间，秦少刚去徐保民家探望的时候，徐保民向他透露了年后让他回城工作的消息，所以秦少刚便“身在曹营心在汉”，不再操心买车的事了，因为这车就算是买了，他也坐不上了，白白的便宜了后来者，他还何必去操这份闲心呢？ 看来，这辆北京吉普，短时间内是开不上了。 陈明宇驾驶着所里这辆破旧的面包车向独山村驶去，蔡宝成坐在副驾驶室里，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一声不吭。 秦少刚和谢永生、魏帅两人坐在后面，同样也不说话，整个车里的气氛显得非常凝重。 陈明宇把车开到距离独山村大约还有十里路的一个坡下便停了下来，因为再往前就没法通车了，只有一条由人常年行走而踏出来的山间小道，地上都是嶙峋的怪石，他们只能下来车，深一脚浅一脚的踏着崎岖不平的路面向独山村走去。 沈国庆他们要修的，其实主要也就是这一段山路。只要能够把这一段山路修好，能够通车，那么就可以把独山村和山头村跟外面的世界联系到一块。如果路不通车，那这两个村子里的人就只能生活在“跟外界断绝了关系的深山老林里”。 蔡宝成本来就身体不太好，身上有好几种慢性病，昨晚又一夜没睡，导致今天的精力十分萎靡，才走了两三里路，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满脸都是虚汗了。 陈明宇见状，说道：“蔡书记，秦所，咱们停下来休息一下吧。” 秦少刚道：“好，咱们休息休息。蔡书记，这儿有个石头，你坐这儿歇会吧。” 蔡宝成便在石头上坐了下来，叹道：“人真是不能不服老啊！想当年，咱们县大修水渠的时候，我才二十出头，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我跟大家伙一起天天上工，干的全是重体力活，吃的是黑窝窝，菜也没有什么油水，晚上就在工地上铺个席子睡觉，经常被蚊子咬的一身包！但是那时候是真能撑啊，就那种恶劣的条件，我们硬是在工地上干了大半年，挖出来了一条二十多公里的水渠！要是以我现在的身体条件，真是干一天也吃不消啊！” 秦少刚恭维道：“蔡书记，你们这一辈人为了咱们国家的建设，真的是付出了太多啊！” 蔡宝成摆摆手，道：“这些都不算什么，如果我们的努力能够换来祖国的富强和所有老百姓的幸福生活，那我们付出的再多，也都是值得的！如果说我还有什么愿望的话，这就是我的愿望了吧！” 陈明宇听得出来，蔡宝成说这句话并不是在唱高调，而是发自肺腑的，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感动，说道：“蔡书记，我相信你的这个愿望肯定会实现的。” 蔡宝成笑道：“我的这个理想能不能实现，主要就要看你们这一代人的努力了。少刚，明宇，你们都还年轻，任重而道远啊！” 秦少刚和陈明宇都点头称是。 蔡宝成看着这崎岖不平的路面，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说道：“这条通往独山村和山头村的小路，几十年了，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交通不便，这两个村子就发展不起来，也很难接触到外面的新事物，这两个村子的子孙后代们便只能过苦日子！所以，这条路不修通，行吗？如果让我来说，咱们镇就算是别的工作都先缓一缓，也应该先想办法把这条路修通！咱们党向来要求公平、公正，一碗水端平，如果这两个村子的老百姓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那么其他的工作做得再好，又能怎么样呢？” 蔡宝成的这番话说的有些上纲上线，陈明宇和秦少刚都不敢接口，便只是老老实实的的听着。 蔡宝成歇了有五六分钟，拍了拍腿，说道：“走吧。” 秦少刚道：“蔡书记，你还多休息一会吗？反正早一点到晚一点到，也没关系。” 蔡宝成道：“不休息了，差不多了，走吧。” 陈明宇刚才趁着蔡宝成休息的空，从旁边捡了一根树枝，掰断了上面的枝丫，做出了一个简易的手杖，递给了蔡宝成道：“蔡书记，你拿着这个吧。” 蔡宝成接过来手杖，说道：“谢谢你了，明宇，你真是个有心人啊！” 陈明宇呵呵一笑，道：“蔡书记你客气了，前面的路不怎么好走，你可要当心。” 第158章 独山村 陈明宇他们经过一番山路的跋涉，终于来到了独山村。 独山村和山头村虽然位置偏僻，但却是两个大村子，其中独山村有六百多户人家，将近三千人，山头村比独山村略小一些，也有五百多户人家，两千多人，两个村子的总人数加起来超过了五千人！ 而整个双山镇总共才有四万多人口，所以这两个村子的人口就占了全镇总人口的八分之一。 陈明宇站在村口的山坡上向前面望去，见这个村子十分破旧，绝大多数房子都是用石头和土坯垒起来的，砖房很少，这显然是因为这个村子的交通不便，无法进出运输车辆，如果想要从外面运输进来红砖等建筑材料，便只能使用牲口拉车，甚至是用人力挑砖，这么一来，成本可也就太高了！而这个村子最不缺的就是石头，所以石头房多也就是理所当然了。 蔡宝成指了指前面的村落，说道：“我当年刚来双庙参加工作的时候，独山村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现在一转眼已经过了二十年了，这儿还是当年的样子，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咱们在看看外面，变化可是翻天覆地的啊！” 陈明宇看着高耸的老鸦山和遍山的林木，不禁叹道：“独山村的石头和木材资源这么丰富，但是由于交通不便，这些资源便无法变成财富来让这儿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实在是可惜啊！要想富，先修路，说的真是一点都不错！” 蔡宝成顿了顿拐杖，仿佛下决心一般的说道：“只要我还在双庙工作，这条山路，就一定要修上！” 说完，蔡宝成便昂首向前走去。 陈明宇和秦少刚互相对视了一眼，便和其他人一块，连忙跟了上去。 他们几个人进了村子之后，好几个人都过来跟蔡宝成打招呼，显然是蔡宝成很熟了，由此也可以看出蔡宝成平时没少来过这儿。 蔡宝成就这么一路跟熟人打着招呼，来到了村支部。 陈明宇他们走进村支部院子的时候，院子里已经站了不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聊天。 看到蔡宝成他们走进来之后，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立刻迎了上来，大声说道：“蔡书记！欢迎！欢迎！” 蔡宝成伸出手跟中年汉子握了握，关心的问道：“气喘的毛病，有没有好点？” “有好转！有好转！”中年汉子连声说道，“我这一点小毛病，还要让蔡书记惦记着，真是不好意思啊！” 蔡宝成又道：“气喘可不是小毛病，你可一定要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忌烟忌酒，如果有问题，要立刻去医院治疗，知道吗？” 中年汉子道：“是！是！蔡书记，我一定听你的！” 之后，蔡宝成又把中年汉子和陈明宇等人做了介绍，原来这个中年汉子叫沈福海，是独山村的村主任。而且，他还是蔡国庆的本家，按辈分，沈国庆要叫他叔。 这时候，沈国庆和沈素娟等人也从里面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看到蔡宝成之后，沈国庆连忙快走几步，朗声说道：“蔡书记，你怎么亲自过来了！秦所长，陈所长，你们也来了，欢迎！欢迎！” 沈素娟对陈明宇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却没有说什么。 蔡宝成问道：“国庆，你们这儿今天是干嘛的？怎么这么多人？” 沈国庆苦笑道：“嗨，还不是昨天那事！大家都不放心，一大早就到这儿来商量法子来了。不过，修路这种事，需要的是政策和真金白银，光是我们这些泥腿子在这儿商量，也没什么用。哎，蔡书记，昨天那件事，方书记来了之后是怎么说的？” 蔡宝成说道：“国庆，你看看我带是什么人来，就知道是什么结果了。” 沈国庆闻言又看了看秦少刚、陈明宇等人，脸色不禁一变。 沈福海很紧张的问道：“蔡书记，方书记他是啥意思？要抓人？！” 蔡宝成道：“国庆，你让院子里的这些人都散了吧，咱们去屋里，关起门来好好聊一聊。” 沈国庆沉吟了一下，说道：“行，蔡书记，那你们先去屋里坐，我现在就让他们散了。” 沈福海道：“不行，蔡书记，国庆昨天是为了我们全村的人去找的葛人龙，这个责任不能由他一个人承担！” 蔡宝成道：“福海，你别急，先让大家散了，咱们坐下来慢慢聊。” 沈福海还想再说什么，沈国庆道：“叔，咱们就听蔡书记的安排吧。” 沈福海很听沈国庆的话，当即不再说什么了。 沈国庆和沈福海亲自前去对院子里的村民劝说之后，不到十分钟，这些村民就散了个一干二净。 陈明宇暗暗观察，通过这件事能够反映出来，沈国庆在村子里的威信确实是高！现在方瑞山撤了他的村支书职务，真的是很难再从村子里选出来一个新的村支书！ 因为，在传统的农村，向来都是以宗族制来代替法制的，尤其是在古代，一个村子里的族长就是村子里的最高领导人，甚至拥有对村民生杀予夺的权力！ 现在，随着时代的进步和法制的逐渐深入人心，以宗族制来管理一个村庄的情况自然是不复存在了，但是这种现象却也没有完全消失，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尤其是在这种偏僻落后的村庄，这种现象就更加突出。 一般情况下，村支书只有村里面最有势力的家族的人才能做，这也算是乡村的一种潜规则，因为想要做村支书，除了法律赋予的权力之外，还需要家族赋予的实力，相比较而言，至少在现阶段，家族赋予的实力还要更重要一些。 如果镇上的领导决定换一个在村里没有什么势力的人做村支书，而这个村支书又跟村里的几户大姓人家没有搞好关系多好，那么这个村支书的工作也根本就开展不了！甚至有的大姓家族为了长久把持村支书的职位，根本就不发展其他姓氏的党员，那么村支书也就只能在他们这个家族的几个代表人物中轮流坐庄！ 因此，这些村支书的地位也都很超然，甚至镇委书记和镇长都得给他们三分面子，曾经有个电视上有句名言“别拿村长不当干部”，很多人都当做笑话看了，其实在乡镇这一级，村支书和村长的势力确实不容小窥啊！ 所以，对于方瑞山贸然的撤掉沈国庆和石兆磊村支书一事，陈明宇真的是暗中为方瑞山捏了一把汗，同时也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想要处理人，容易！一纸红头文件就搞定了！但是把人处理了之后应该如何善后，可就要考验考验方瑞山了！ 几个人进了屋子坐下来之后，沈国庆又忙着给大家递烟，倒茶，蔡宝成道：“国庆，你就别忙活了！等我给你说了我们到这儿来的目的，你别说给我们递烟倒茶了，只要别我们赶出去就行了。” 沈国庆笑道：“蔡书记，看你说的！既然秦所长和陈所长都跟你来了，那最多也就是把我带回去拘留呗！没关系，昨天我去找葛人龙的时候，就已经把所有后果都想过了。为了我们村能把路修通，我是豁出去了！只要不把我枪毙，我就坚持到底！” 沈素玲嗔道：“哥，你说什么呢！” 沈国庆呵呵一笑，道：“没关系，素玲，我只是开个玩笑。我也是懂一点法律的，昨天那件事，也就是个治安事件，最多也就是把我拘留几天。不过，在蔡书记他们到我们独山村来了，那就是我们的贵客！我们必须要好好招呼，不能怠慢了客人。” 陈明宇听得出来，沈国庆虽然说的轻松，但是语气里也显然带了气，对于这么一个处理结果，他自然是不能满意的。 蔡宝成笑道：“你这个国庆啊，嘴皮子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沈国庆叹道：“可惜嘴皮子厉害没什么用啊！我为了修路的事，不知道找镇里的领导打了多少次报告，说了多少次好话！但是结果呢，还是什么事都没办成！我就想着，要不然就别耍嘴皮子了，来一回真的吧！结果呢，还是什么都没办成，还让我摊上了官司！蔡书记，我真的是不明白了，到底应该怎么办，我们这条路才能修起来？” 蔡宝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说道：“国庆，你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但是你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如果你真的让我回答，那我也只能说，慢慢来。” 沈国庆摇了摇头，道：“蔡书记，你直说吧，方书记准备怎么处理我？” 蔡宝成道：“看来，那份对你和兆磊的处理文件，你还没有收到。” 沈国庆道：“没有。” 蔡宝成道：“那我给你说吧，按照方书记的意思，撤销了你和兆磊的党内职务。另外，方书记让秦所长带人过来，先对你们进行行政拘留，然后再进行进一步的调查，以追究你们的刑事责任。” 第159章 我能再求你一件事吗 蔡宝成的话音刚落，沈福海就立刻跳了起来：“蔡书记，这么做可就没道理了吧！国庆他们昨天也没有闹事啊，只不过有个别几个人看见葛人龙之后，比较激动，可能是有点出格，但是这帐也不能都算在国庆的头上啊！” 沈国庆则冷笑一声，说道：“福海叔，你不用多说了，看来方书记是想拿我开刀啊！撤了我的村支书，我没意见。但是，要追究我的刑事责任，呵呵……” 沈福海断然说道：“这个处理结果，我们不接受！如果想把国庆带走，那要看我们村子的人同意不同意！” 蔡宝成瞪了一眼沈福海，道：“福海，你急什么，坐下！” 沈福海像是只斗鸡一样站在那儿，对蔡宝成的话丝毫不为所动！ 最后，还是沈国庆说道：“福海叔，你坐下吧。蔡书记既然亲自过来了，那就肯定会给我们一个说法的。你坐下来，听蔡书记怎么说。” 沈福海这才又坐了下来。 通过这一点，陈明宇也暗自感叹，对于独山村的这些人来说，镇里的领导远没有沈国庆这个村支书的威信高，因为沈国庆才是真正为他们全村谋利益的人。真是不知道方瑞山该怎么善后啊！ 蔡宝成很理解沈福海的心情，自然也不会给他计较，等沈福海坐下来之后，蔡宝成说道：“我就是知道你们不接受这个处理结果，怕你们再做出来什么出格的事，所以才跟少刚他们一块过来的。说实话，对于这个处理结果，我也是保留意见的。不过，这个处理结果已经通过了党委会的表决。所以，国庆，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还是希望你能接受。但是，你放心，昨天的事情，我都清清楚楚，你根本就没做什么，没人能追究你的刑事责任。我猜测，方书记这么严肃的处理你们，也只不过是给你们一个警告罢了，等他过两天消了气，应该就把你们放出来了。” 沈国庆耷拉着头，沉默不语。 陈明宇则暗自感叹蔡宝成的胸怀坦荡，昨天在党委会上，方瑞山如此不给他面子，蔡宝成此时也并没有说方瑞山的什么坏话，还能把维护党委班子的团结和威信放在首位，实在难得！ 沈福海不甘心的问道：“蔡书记，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蔡国庆道：“昨天那件事彻底激怒了方书记，昨天下午，我们开了一个临时党委会，方书记大发雷霆，是拍了桌子的。明宇也参加了昨天的会议，他对此是很清楚的。所以，我觉得你们还是暂时接受这个处理，以免事情会变得更加糟糕。不过，国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的事，还有你们这两个村子修路的事，我全都放在了心上，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去为你们争取！” 沈国庆沉默半晌之后，才说道：“蔡书记，你的好意，我非常理解，也非常感动！行，我听你的，接受这个处理结果！不过，蔡书记，我有个请求，你能不能跟秦所长他们说说，再给我一天时间，让我把村子里的事安排安排。明天，我和兆磊一块去派出所自首。” 蔡宝成似乎没想到沈国庆会这么容易就同意了这件事，疑惑的说道：“国庆，你可得说话算话，不会诳我吧？” 沈国庆笑道：“蔡书记，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诳你呢！再说了，我也没有必要诳你。难道为了这么点事，我还能畏罪潜逃吗？蔡书记，咱们也认识很久了，你应该知道的，我向来说话算话！” 蔡宝成说道：“好！国庆，你还是很有担当的！”然后对秦少刚说道：“少刚，你就给国庆一天时间，让他处理一下村子里的事，明天他和兆磊自己去找你，怎么样？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一力承担责任！” 秦少刚本来就不想趟这个浑水，既然有蔡宝成愿意承担责任，秦少刚哪有不同意的道理，便也爽快的说道：“行，蔡书记，我听你的。” 看着这么和谐的一幕，坐在一旁的陈明宇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生出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妥善的解决了这件事之后，蔡宝成又跟沈国庆聊起了村子里修路的事。 沈素娟跟陈明宇使了个眼色，向外面走了出去。陈明宇会意，也跟着走了出去。 来到大队部外面，沈素娟说道：“陈所长，那次你在客车上帮我抢回了给我妈治病的救命钱，但坚持不给我留下联系方式。从那以后，我就每天心心念念着该如何找到你，如何报答你。真是没想到，咱们竟然在这儿见面了。看来，老天爷也很可怜我的一片感激之心，帮我找到了你啊。” 陈明宇道：“你太客气了，那天的事，只是小事一桩，也是我应该做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沈素娟道：“对你来说，这可能是一件小事。但是对我和我家来说，这可就是一件天大的事了。那笔钱是从我们学校的老师和同学捐助给我，让我拿回来给我妈做手术的钱，如果被小偷偷走，那我妈的手术就有可能要耽误，后果不堪设想。” 陈明宇问道：“阿姨的病现在怎么样了？” 沈素娟道：“我妈的手术做的很成功，病情也稳定了，现在正在家休养呢，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陈明宇道：“这就好。” 沈素娟道：“大恩不言谢，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的这份恩情，但是，陈所长，你的这份恩情，我沈素娟一定会一辈子记在心里。如果哪一天你需要我做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得到，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明宇不禁一笑，心想这个沈素娟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是说起话来却非常硬气，似乎有一种侠女风范，难道这也是因为独山村民风彪悍的原因吗？ “行，我记住了，如果有什么事需要你帮忙，我一定去找你。”陈明宇笑道。 “陈所长，你不相信我的话？”沈素娟问道。 “呵呵，没有啊，我很相信你的话。”陈明宇道。 沈素娟也微微一笑，说道：“我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我绝对是说话算话的！” 陈明宇道：“我看出来了，你跟你哥一样，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沈素娟笑道：“没错，我跟我哥一样，绝对说到做到。” 然后，她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突又说道：“陈书记，我……还能再求你一件事吗？” “那我要先看看是什么事。” “我哥明天去你们派出所自首之后，我希望你能照顾照顾他，别让他受罪。” 陈明宇微笑道：“你担心我们会对你哥刑讯逼供，还是担心你哥吃不好，睡不好？” “说实话，我都挺担心的。”沈素娟坦言说道。 “你放心吧，我答应你，我们不但不会对你哥刑讯逼供的，连一根手指头都不会动他。在吃住方面，我也会尽量的照顾他。实际上，你哥的问题并不严重，只不过他昨天的做法触怒了方书记，所以方书记才下了重手。至于方书记说的追究你哥的刑事责任，估计也只不过是吓唬吓唬他罢了。就算他真的要追究你哥的刑事责任，那也是要讲究证据的，并不是他说追究就能追究的。昨天的情况，我都非常清楚，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哥没有问题。所以，我觉得应该用不了几天就把你哥放出来了。这下你放心了吧？”陈明宇道。 “真的？” “当然真的，我可不习惯骗小姑娘，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这句颇有挑逗意味的话说出口之后，陈明宇不禁又有些后悔。难道是自己上辈子撩妹子撂的太厉害，以至于风流成性，如今见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就想撩拨撩拨吗？ 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得改啊！ 沈素娟的脸上果然露出一抹红晕，说道：“陈所长，谢谢你！我把你上次的恩情和这次的恩情一块记在心里，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一块还给你。” 陈明宇笑道：“素娟，如果你真的这么想感谢我的话，那我现在就说一件事吧，你看能不能帮的上忙。” 沈素娟眼睛一亮，道：“你说吧，只要我能做的到，那就无论任何事！” “你是淮海大学经济系的学生，对吧？” “对。” 陈明宇问道：“那你平时能接触到一些国内外最新的有关经济方面的杂志啊、报刊啊之类的东西吗？” “可以接触到一些。”沈素娟不禁有些纳闷，“陈所长，你想要这些东西？” 陈明宇道：“对，我对国内外的经济走势非常感兴趣，如果你能弄到这方面的文章，那就想办法复印下来，然后给我寄过来，行吗？当然了，这其中所需要的费用，我自己支付。” 沈素娟很好奇的说道：“陈所长，你不是公安吗？怎么对经济领域这么感兴趣？” 陈明宇笑道：“你看你，固定思维了不是？现在这个时代，经济发展才是核心，我虽然是公安，但是也要对此有所了解啊！” 沈素娟赞叹道：“陈所长，你真是让我佩服！你放心吧，我一定能完成任务！” 陈明宇道：“行，只要是有关经济方面的文章，我全都要。你只管复印了给我寄过来就行。我下次见你的时候，把我的收信地址和钱给你。” 沈素娟笑道：“你只把地址给我就行了，钱就不用给了。说了是我报答你的恩情呢，怎么能要钱呢。” 陈明宇道：“这可不行！我可不是让你给我寄一次，而是希望你以后能经常给我寄资料，这可需要一大笔资金。你现在还在读书呢，哪有什么钱？所以这笔钱必须有我来出，要不然，我就不让你帮我这个忙了。呵呵，行了，咱们先进屋。这件事，等咱们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说。” 第160章 冲突升级 第二天，秦少刚请了假没有上班，他的理由是女儿病了，需要带女儿去看病，但是陈明宇猜测，秦少刚估计是不想趟方瑞山处理沈国庆的这个浑水，所以才避嫌了。 秦少刚还专门的交代了陈明宇，在蔡国庆的这件事上，尽量按照方瑞山的意思来处理，因为他如果想要接任派出所长的位子，方瑞山是有重要发言权的。 于是，陈明宇便坐在派出所的办公室里，等待着沈国庆和石兆磊来主动来自首。 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陈明宇今天的心情却老是无法平静，似乎总感觉会有什么事发生。 一直到了上午十点钟，沈国庆和石兆磊还没有来，陈明宇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把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以后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办公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陈明宇没来由的心里一沉，接听了电话：“喂？我是陈明宇。” “陈明宇，你们是怎么搞的！方书记昨天让你们去带人，你们为什么没带来！现在沈国庆跑到方书记的办公室撒野来了，你赶紧过来！”电话里传出了葛人龙的咆哮声！ 陈明宇暗道，果然还是出事了！ “我现在就过去！”陈明宇应了一声，马上挂了电话，抬腿就往外跑！ 从办公室冲出来之后，陈明宇看到魏帅、钟小涛两个人都站在那儿，便问道：“你们两个看见沈国庆了吗？” 魏帅道：“没看见啊！咋了，陈所？” 陈明宇没时间解释，道：“别说了，你们两个跟我来！” 陈明宇一路跑到了方瑞山的办公室门口，见里面已经站了不少人，方瑞山正在咆哮着骂人！ 陈明宇挤进去之后，看到沈国庆蜷缩在墙角处，满脸是血！ 陈明宇心里一沉，叫道：“方书记！” 方瑞山扭头看见了陈明宇，立刻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指着陈明宇的鼻子骂道：“陈明宇，你们派出所还有没有纪律性？！还服不服从镇党委的领导？！我昨天就让你们去带人，你们为什么没有把人带回来！你知道包庇犯罪分子是什么罪名吗？我看你这身警服是不想穿了吧！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扒了你的警服！” 陈明宇心想，你可没有权力扒了我的警服。但是，他当然不会跟方瑞山顶嘴，便低头说道：“对不起，方书记，这是我们的责任！” “你们的责任？一句你们的责任就行了吗？你知道你们包庇犯罪分子会有什么后果吗？你知道沈国庆刚才跑到我办公室来威胁我吗？如果我出了事，你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方瑞山简直就像是一壶烧开的水一样沸腾不止。 陈明宇低着头不说话，却心念电转，沈国庆刚才跑到了方瑞山的办公室威胁他？这怎么可能呢？最多，沈国庆是想不通方瑞山对他的这个处罚，所以跑到他这儿来要个说法吧，方瑞山这么说绝对是在夸张！ 但是，方瑞山也太狠了吧，竟然把沈国庆打成了这样！如果说有犯罪，那么这个犯罪的人其实应该是方瑞山吧！ 另外，陈明宇又想到了秦少刚的请假避嫌，这个秦少刚还真是鬼啊，他不在这儿，导致方瑞山把火气全都发泄在了自己身上！ “陈明宇，我命令你！现在！立刻！把沈国庆拘留起来，我必须要追究他的刑事责任！”方瑞山喷着唾沫星子大叫，“然后我再追究你们派出所的渎职！秦少刚呢？他怎么没过来？！” “秦所长的孩子病了，他今天带孩子去看病了……”陈明宇解释道。 “今天病了？这么巧？我看你们派出所真的是没有一点纪律行了！秦少刚这个派出所长，我看也不用再干了！”方瑞山怒道。 陈明宇又不禁暗道，秦所，虽然你今天请假没来，但是也没有完全避嫌成功啊！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带走！”方瑞山用力的砸了一下桌子，导致桌子上的一个白瓷杯子掉落下来，摔了个粉碎。 “是，方书记！”陈明宇应了一声，马上走到了沈国庆的身边，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沈国庆，沈国庆微微眨了一下眼，表示自己没事。 陈明宇对魏帅和钟小涛说道：“扶他起来，带走！” 方瑞山抚了抚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叫道：“就这么把他带走？拷上他！” 陈明宇刚才过来的匆忙，并没有带手铐，便为难的说道：“方书记，我刚才接了电话就马上赶过来了，忘了带手手铐了。不过你放心，他绝对跑不了。” 方瑞山怒道：“你说什么？没带手铐？我专门叫你过来抓人呢，你说你没带手铐？陈明宇，你小子脑子里想什么呢？你还能干点什么？！” 虽然陈明宇被方瑞山骂的狗血淋头，但是他心里倒是很平静，方瑞山现在就是一条犯了病的疯狗，难道疯狗对你一阵狂吠，你也要对着疯狗大叫？ 这时，葛人龙很恶毒的说道：“方书记，我看把沈国庆交给陈明宇不合适，你别忘了，他们两个本来就认识，今天这件事，不知道他是不是知情呢！如果把人交给了他，不定又会出什么幺蛾子呢！我看啊，还是给刑警队打个电话，让刑警队来抓人吧！” 方瑞山脸上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连声说道：“对！对！对！我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陈明宇，你昨天是故意没抓人的对吧？今天这件事，是不是你跟沈国庆一块策划的！我看你真是无法无天了！” 对于方瑞山刚才的咆哮，陈明宇可以无动于衷，但是对于葛人龙如此恶毒的诬陷，陈明宇实在是怒不可遏了！ 他冷冷的盯着葛人龙，说道：“葛镇长，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要乱说！” 葛人龙冷笑一声，根本就不搭理陈明宇。 方瑞山指着陈明宇骂道：“你这是什么态度！陈明宇，我看你真的是跟沈国庆一伙的！人龙，现在就给刑警队打电话，让刑警队来人带走沈国庆，另外也给我好好查查陈明宇！” 这时候还，人群里突然又是一阵骚动，然后蔡宝成走进了办公室，看到这个场面，不禁大惊失色，叫道：“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把人打成这个样子的？” 方瑞山冷笑一声，道：“老蔡，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可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啊！” 蔡宝成怒气冲冲的问道：“方书记，这到底怎么回事？是谁把沈国庆打成这个样子的？难道一点都不讲法律了吗？！” “讲法律？呵呵，老蔡，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方瑞山把手指向沈国庆，接着说道，“刚才，就是他，沈国庆，突然闯进了我的办公室，质问我为什么撤销他的党内职务。我告诉他，这是我们党委会共同研究决定的。但是，沈国庆却不依不挠，非要我给他一个说法，竟然敢威胁我，甚至还对我动了手！如果不是人龙和庞清及时走了进来，我今天就要被他给打了！这样一个素质低下的人，竟然还当了好几年的村支书，这简直是我们双庙镇的耻辱！老蔡，党建工作可一直是你分管的，你也有推销不掉的责任！” 一直沉默不语的沈国庆终于忍不住叫道：“方瑞山，你说话总要讲良心吧？我威胁你了吗？！我对你动手了吗？！明明你叫人进来打我，我连手都没有还一下！” 蔡宝成看了看沈国庆，又激动的质问方瑞山：“方书记，如果你认为我有问题，那么你可以举报我，可以让纪委，让检察院来调查我！但是，今天的情况，我们必须要搞清楚！你说沈国庆威胁你，还要打你，你有证据吗？为什么我看到的是蔡国庆被打的全身是血？” 方瑞山冷笑两声，说道：“好，好，我不跟你吵！人龙，你现在就去给刑警队打电话，让刑警队来任把沈国庆带走！我相信，刑警队会让沈国庆说真话的！” “我现在就去打电话！”葛人龙应声而去。 方瑞山看着蔡宝成，又说道：“蔡书记，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要不然，你也像沈国庆一样，威胁我一顿？或者，打我一顿？” 蔡宝成气的浑身发抖，叫道：“方瑞山，你简直是无赖！” 方瑞山闻言却“哈”的一声笑，然后说道：“你们都听见了吧？蔡宝成这是在公然的对我进行人身侮辱！就凭这一条，我就可以告你一个诽谤罪！” 蔡宝成本来就有高血压和心脏病，尤其是这两天他心事很重，高血压升的很厉害，此时又被方瑞山这么一激，血压更是凶猛的上升，突然感到一阵心慌，随即虚汗直冒，眼前猛地一黑，身体摇晃了一下，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引起了一片惊呼。 方瑞山见状并没有在意，还嘲讽道：“老蔡啊老蔡，你现在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竟然都学会撞死这一招了！” 陈明宇却猛地冲上了前去，看了看蔡宝成的症状，一边解开他的上衣一边叫道：“蔡书记的心脏病犯了，赶紧备车，送蔡书记去医院抢救！” 方瑞山是知道蔡宝成有心脏病的，此时见他是真的晕倒了，也吓了一跳，因为蔡宝成是在跟他吵架的时候突然晕倒的，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万一蔡宝成就此死了，他肯定脱不了干系！ 于是，方瑞山便也把心里的怒气先放在了一边，叫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备车！庞清，你找人看好蔡国庆，别让他跑了！” 第161章 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蔡国庆被送到镇卫生院以后，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抢救，终于脱离了危险。 而薛斌也带人来到了双庙镇，带走了沈国庆。 陈明宇没有阻挠薛斌带人，因为薛斌是接到了葛人龙的报案电话之后，以合法程序前来带人的，他没有理由阻挠薛斌。而且，他也知道，就算是他阻挠了，也不会有任何效果，薛斌最后肯定还是能把人带走。但是，如果他拒不配合薛斌的工作，甚至暴力抵抗，那么他自己也就被会坐实了罪名，给了薛斌一个整他的机会。 陈明宇是一个非常理性的人，他绝对不会意气用事。 但是，他当然也不会就此罢休，他要用他自己的办法来拯救沈国庆。同时，他还要让对自己多次侮辱、污蔑的方瑞山和葛人龙付出代价！最好的结果，就是把方瑞山从双庙镇赶走！ 因为陈明宇知道，通过这件事，他跟方瑞山之间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只要方瑞山还在双庙镇任着县委书记，那就绝对没有他陈明宇的出头之日！ 不过，让陈明宇觉得有些可笑的是，在薛斌带走了沈国庆之后，方瑞山竟然没有再提石兆磊的事，他似乎是忘记了，当初他要处理的事沈国庆和石兆磊两个人！另外，方瑞山也暂时没有再找陈明宇的麻烦。 陈明宇猜测，这或许是因为蔡宝成晕倒一事给了方瑞山一些压力，如果这件事传到了县领导那儿，那么就彻底暴露了方瑞山和蔡宝成之间的矛盾，先不管这件事孰是孰非，方瑞山作为双庙镇领导班子的大班长，首先就有了一个领导不力，无法有效团结班子成员的罪名。 更何况，除了他跟蔡国庆矛盾突出之外，他跟镇长高明毅之间的矛盾虽然还没有完全暴露，但是也只差那么一层窗户纸了！ 这种罪名可大可小，往大了说，这就是方瑞山领导能力不足，或者是他心胸狭窄，刚愎自用，听不进不同的意见，不能容人，这就将是他仕途上的一个大污点。如果往小了说，这就是班子成员之间普通的意见不合，但其实都还是为了工作。 所以，该如何认定这一点，就看领导如何解读了。 如果考虑到方瑞山跟高明毅、蔡宝成两人都矛盾突出，那么往他领导能力不足的方向进行解读还能更容易一些。 陈明宇相信，以方瑞山的这种性格，他能够坐上双庙镇的镇委书记，说明他在县里肯定是有靠山，但是，也肯定会有领导不喜欢他，如果他因为这件事而留下了可以让人批评的污点，那么不管是对他自己，还是对他背后的领导，都是很不利的！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方瑞山才暂时的选择了偃旗息鼓。 在沈国庆被薛斌带走的当天，沈素娟就找到了陈明宇，哭着请求陈明宇救救她哥。 面对沈素娟，陈明宇也感到挺不好意思，因为他昨天已经答应了沈素娟，会好好的照顾她哥，不会对他刑讯逼供，也好让他尽量的吃住方便一点。 但是才刚刚过去一天，沈国庆就被痛殴了一顿，而且还被薛斌给带走了。他很清楚，以薛斌的脾气，刑讯逼供绝对是家常便饭！虽然陈明宇已经第一时间给吕正伟打了电话，请吕正伟照顾一下沈国庆。不过陈明宇也知道，薛斌向来不服吕正伟，所以吕正伟能否插手这个案子，能否照顾到沈国庆，实在是很难说。 虽然这件事实际说起来，跟他陈明宇并没有什么关系。如果蔡国庆直接来派出所，而不是去找方瑞山质问，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但是话也说回来了，沈国庆肯定想不到方瑞山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卑鄙的小人，要不然，他应该也不会这么冒失的去找方瑞山。 尽管如此，陈明宇还是满怀歉意的对沈素娟说道：“素娟，我没有保住你哥，我对不住你。” 沈素娟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说道：“陈所长，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都知道了，这跟你没关系，都怪我哥没有直接来找你，而是去找了方瑞山。不过，陈所长，你要相信我哥，他虽然性格有些冲动，但他是个有分寸的人，绝对不会威胁方瑞山，更不会对他动手！方瑞山完全就是在诬陷我哥！” 陈明宇道：“素娟，你放心，我是肯定相信你哥的！不过，现在方瑞山说你哥对他动了手，还有葛人龙做人证，所以现在的情况对你哥不利。但是，你也不要太担心，就算是退一万步讲，你哥真的大了方瑞山，但是我今天见到了方瑞山，他一点事都没有，连轻伤都算不上，我们公安在对这种案件立案时，一般都会立为行政案件，不会以刑事案件立案。如果对方去法院起诉，也是很简单的民事人身损害赔偿的问题，以罚款为主，不会涉及判刑的。” 沈素娟不太懂这些法律上的事，听了陈明宇的解释之后，就感觉安心了不少，但还是问了一句：“真的吗？” 陈明宇肯定的说道：“真的。” 不过，陈明宇只是嘴上说的肯定，心里却并没有这么肯定。实际上，他给沈素娟说的并没有错，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就是如此。但是，这个案子涉及到了方瑞山，尤其是沈国庆还落在了薛斌的手里，那就不知道会不会闹什么幺蛾子了。 沈素娟又问道：“陈所长，那你说刑警队的人把我哥带走之后，会不会打他？” 陈明宇知道，以薛斌的脾性，他绝对是会对沈国庆刑讯逼供的，如果沈国庆坚持不承认他殴打了方瑞山，那么沈国庆只能被打的更狠！ 但是，为了不让沈素娟担心，陈明宇自然不能实话实说，便道：“这个也不一定，但是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个少受点罪的。” 接着，沈素娟又问了一个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陈所长，我真是想不明白，我哥就是为了让我们村子通上公路，让村民们出行方便一些，让我们村子就有所发展，摆脱这种贫穷落后的局面，这有什么错吗？方瑞山是镇党委书记，修路难道不应该是他考虑的事情吗？他如果实在没钱修，或者是不想修，也可以给我哥说清楚啊，他为什么要诬陷我哥呢？” 陈明宇其实也已经考虑了这个问题，如果从正常的逻辑来看，单单为了修路这件事，方瑞山实在是没有必要这么诬陷方瑞山，那么就只有三个原因可以解释这个问题。 第一，方瑞山脾气太过暴躁，乃至于轻重不分，他认为沈国庆挑战了他的权威，所以他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威，便杀鸡给猴看，从重的处理沈国庆。 第二，方瑞山昨天带人堵住了葛人龙，甚至还有人推搡、踢踹了葛人龙，而葛人龙又是方瑞山的头号心腹，他为了替葛人龙出一口气，同时也为了笼络人心，所以才从重处理沈国庆。 第三，方瑞山之所以这么处理沈国庆，或许并不仅仅是因为修路的问题，还可能是因为有其他的问题，比如沈国庆口口声声说的那五万块钱集资款，就可能存在着很大的猫腻。 当然，对于这几点原因，陈明宇完全就是在进行主观的猜测，没有任何的证据来支撑任何一个原因。 所以，陈明宇便说道：“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不过，素娟，你现在还小，可能还不太明白，这个社会上，有很多问题都是非常复杂的，就如大海里的冰山，我们目所能及的部分只是冰山漂浮在海面上的那一部分，但实际上，在海面的下面，冰山的主体都是在海面之下的，海面上的，可能只占到了整座冰山之一的大小。素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素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陈所长，那你觉得我现在需要做什么吗？” 陈明宇道：“你什么都不要做，回去等消息吧。” 沈素娟用牙齿咬了咬嘴唇，不甘心的说道：“陈所长，我有一个想法。” 陈明宇问道：“什么想法？” 沈素娟说道：“我想组织我们村的人和山头村的人一块去县里上访！” 陈明宇道：“你想通过这种方式给方瑞山和公安局施压？” 沈素娟点点头，坚定的说道：“对！只要我去组织，我们两个村的人绝对都会响应的！” 陈明宇想了想，说道：“这是个办法，你可以先回去组织，不过你一定要小心，如果让方瑞山知道了这件事，不知道他又会做出来什么样的事情。另外，你把人组织好之后也不要轻举妄动，我先去公安局打听打听你哥的事，如果你哥的问题不大，能尽快的放出来，那就不要去上访了。毕竟，方瑞山是双庙镇的党委书记，如果你们彻底惹火了他，恐怕不光是你们家，你们这两个村子都没有好果子吃。到时候，修路的事就更是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了。” 沈素娟也想了想，说道：“好，陈所长，我听你的！”然后又凝视着陈明宇的眼睛，说道：“陈所长，我现在唯一相信的人就是你了！” 陈明宇看着她这温柔而又坚定的目光，不禁心里一颤，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第162章 我想欠你一个人情 华阳县公安局，吕正伟办公室内。 “明宇，我跟薛斌的关系你也很清楚，沈国庆这个案子被他把的死死的，上面又有于局打了招呼，我实在是插不进去手！”吕正伟很为难的对陈明宇说道。 “吕队，我理解。”陈明宇说道。 “现在局里能插手到这件事里面的，恐怕只有徐局了。除了徐局之外，就算是黄政委开了口，于局也未必会给面子。”吕正伟道。 “好，吕队，那我去找徐局。”陈明宇也不多废话，马上站了起来，准备这就去找徐保民。 “明宇，对不住了。”吕正伟也站起来说道。 “吕队，你这是说哪里话！”陈明宇连忙说道。 吕正伟沉吟了一下，又说道：“沈国庆在薛斌手中，我确实是帮不上忙，但是等薛斌被送到看守所之后，我可以给看守所那边打好招呼，让他在看守所里能受点罪。” 陈明宇也不跟吕正伟客气，道：“好，吕队，那到时候就要多靠你照顾了。” 吕正伟道：“你赶紧去找徐局吧，我听说他今天还要去市里开会，晚了你可能就要找不到他了。沈国庆在薛斌手里多待一天，就可能要多掉一层皮！” 陈明宇道：“我这就去！” 从吕正伟的办公室离开之后，陈明宇对于是否去找徐保民，他感到非常犹豫。 因为他知道，他跟吕正伟之间虽然是上下级关系，但是他们两个曾经一块并肩战斗过，已经培养出来了兄弟般的感情，而且吕正伟性格十分爽朗，没有多少城府，他找吕正伟帮忙，吕正伟只会考虑沈国庆冤不冤，他能不能帮得上忙，而不会考虑其他的事情。 而徐保民就不一样了，徐保民作为一局之长，是一个很有城府，很讲政治的人，他不会简单的考虑沈国庆冤不冤，而且还会考虑这件事背后的因素。 如果徐保民知道这个案子跟方瑞山有关，那么他是否还会对这个案子施加影响，则就非常难说了。 而且，陈明宇作为一个普通民警，直接去找局长请求他过问一个案子，也是很不符合规矩的行为，他这么做，很可能会引起徐保民的反感。 也就是说，他如果去找徐保民去说了这件事，那么不能最后没能给沈国庆帮上什么忙，反而会破坏自己在徐保民心中的形象。 这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但是，经过一番权衡之后，陈明宇还是决定冒着风险去找徐保民，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薛斌暴力审讯的手法有多么卑劣！如果徐保民能够给薛斌下个指示，薛斌绝对是多少会有所收敛的。 既然已经答应了沈素娟，那就一定要信守承诺。 陈明宇来到徐保民的办公室门口，徐保民和政委黄志强两人正好从里面走了出来，陈明宇连忙打招呼：“徐局，黄政委。” “明宇啊，怎么到局里来了？”黄志强笑呵呵的问道，他总是一副笑容和煦的样子。 陈明宇道：“徐局，黄政委，我想打扰你们一点时间，求你们两位领导一件事。” 徐保民看了一眼黄志强，又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说道：“明宇，我给你三分钟时间，进来说吧。” 陈明宇跟着他们两人进了办公室之后，没有任何磨叽，立刻言简意赅的把沈国庆的情况说了一下，最后请求徐保民和黄志强能够关心一下沈国庆。 在陈明宇的话说完之后，徐保民沉默着没有说话，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而黄志强也没有说话，不过他的脸上还是带着那种一惯的和煦笑容。 沉默的时间大约持续了十几秒钟，徐保民又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明宇，我和黄政委要去市里开会，就先到这儿吧。你回去之后，好好工作。” 黄志强则对陈明宇一笑，道：“走吧，明宇。” 陈明宇见徐保民没有对这件事进行表态，不禁有些失望，但是他不敢再多说什么，因为很多时候，没有表态也是一种表态！ 于是，他便站了起来，说道：“是。” 从公安局离开之后，陈明宇习惯性的来到十字路口的报摊前，买了一份报纸和一包红塔山，撕开后，抽出了一根烟递给了王叔。 王叔接过来了，很不好意思的说道：“明宇，每次我把烟卖给你，然后还要抽你的烟，真是太过意不去了。” 陈明宇笑了笑，道：“王叔，一根烟而已，你客气了。” 王叔问道：“怎么最近没怎么见新月啊？以前，她每天上下班都从我这个报摊前经过的。” 陈明宇笑道：“她调到市局去了。” 王叔“哦”了一声，便不再多问。 陈明宇一边抽着烟一边看报纸，但是他的心思却完全没有在报纸上，而是在思考着该怎么救沈国庆。 最终，陈明宇拿定了主意，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直接的解决这件事，要么就从方瑞山身上动手，要么就从薛斌身上动手！ 其中，这件事是因方瑞山而起，如果从方瑞山身上动手，自然是更直接，也能解决的更彻底，但是方瑞山位高权重，而且陈明宇对他也不甚了解，想要从方瑞山身上打开突破口，很困难。 而陈明宇对薛斌却是很了解，他知道薛斌这个人表面上虽然很嚣张，但其实是个外强中干的人，而且薛斌的坏习惯很多，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如果要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显然要容易很多。 如果能把薛斌拿下，那么沈国庆就可以免去了刑讯逼供之苦，而且薛斌如果找不到沈国庆犯罪的证据，恐怕最终也只能把沈国庆放了。 另外，如果能争取到这一段时间，就可以想办法制定一个更加周全的计划来对付方瑞山，甚至于以这件事为*，最终把方瑞山弄下台，扶高明毅上位，以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 拿定了主意之后，陈明宇又开始思考该如何具体行动。 想要拿捏住薛斌，那就要拿到薛斌的把柄，而想要拿到薛斌的把柄，则有“主动”和“被动”这两个办法。 所谓“主动”的办法，就是给薛斌下一个套，等薛斌跳进来之后，就能死死的拿住薛斌。 所谓“被动”的办法，则是通过跟踪、摸底等方式，弄清楚薛斌的生活规律，在薛斌去做什么违法的事情的时候，便偷拍下来证据，或者是直接把他抓个现行，以此拿捏住薛斌。 如果时间充裕的话，采用这两种方法中的任何一种都可以。 但是，现在时间非常紧张，最好是今天晚上就能取得成效！以陈明宇现在的能力而言，他几乎是做不到的。所以，他只能求助于人。 陈明宇把自己的人脉关系网在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立刻就想到了他的拜把子大哥杨卫东。 杨卫东是华阳县的一号社会大哥，黑白两道通吃，人脉极广，能力极大，只要他愿意帮忙，那么应该会有办法的。 陈明宇是一个做事果决的人，想了之后，他立刻拿起报摊上的电话，给杨卫东拨了过去。 接通之后，陈明宇笑道：“东哥吗？我是明宇。” 电话那头传来杨卫东爽朗的笑声：“明宇，你最近忙什么呢？我可是好长时间没见你了！” “呵呵，东哥，想我啦？” “可不是吗？哈哈……” “东哥，你在哪呢，你在哪呢？我现在就去找你，以解你的相思之苦。”陈明宇坏笑着说道。 “草！你这话怎么让我听得这么发烧啊！哈哈……”杨卫东大笑，“我就在饭店工地这呢，你过来吧，我等你！” “好的，东哥，我很快就到！”陈明宇笑道。 在去找杨卫东之前，陈明宇先去了一趟交通局宾馆，让张新平给他拿了一提很不错的茶叶，然后才去找了杨卫东。 杨卫东的万家福酒店还在建设之中，按照杨卫东的计划，预计在今年国庆节开业。杨卫东对这个酒店非常重视，经常到工地来检查工程进展情况。 陈明宇来到工地，便直接去了临时搭建起来的指挥部办公室。 门是虚掩着的，陈明宇轻轻敲了两下，便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杨卫东正在抽着烟跟一个带着黄色安全帽，身材挺清瘦的年轻男子聊天，此人正是杨卫东十分倚重的手下宁哲。 陈明宇便站在门口叫了一声：“东哥！” 杨卫东扭头看到陈明宇，马上站了起来，道：“明宇，快进来坐。” 宁哲也站了起来，对陈明宇笑了笑，叫道：“宇哥。” 其实，宁哲的年龄还要比陈明宇大上两三岁的，但是由于陈明宇是杨卫东的结拜兄弟，而宁哲只是杨卫东的一个手下，他们两人的地位是不一样的，所以宁哲便称呼陈明宇为“宇哥”。 陈明宇也对宁哲笑了笑，道：“小哲。” 然后陈明宇把茶叶递给宁哲，说道：“东哥，最近这段时间我特别忙，也没抽出来时间看你，真是对不住了。这盒茶叶，算是我赔礼道歉。” 杨卫东递给陈明宇一支烟，笑道：“我又不是什么老头子，还用得着你经常来看我？呵呵，快坐吧。” 两人坐下之后，宁哲非常殷切的给他们倒上了茶，然后说道：“东哥，那我就先出去了。” 杨卫东点点头，道：“你去忙你的吧，如果再有什么人找茬，咱们就不这么好说话了。” 宁哲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陈明宇好奇的问道：“东哥，我没听错吧？还有人敢到你这儿来找茬？” 杨卫东道：“嗨，社会上的人当然没人敢到我这儿来找茬，除非是他活的不耐烦了。但是，那些执法单位可要比社会上的流氓牛逼多了。我盖这么一座饭店，这还没开始营业呢，那些建委、公安、环保、消防、工商等等单位的人就像是妖精盯上了唐僧肉一样纷纷拥到了我这儿。当然了，这是我的饭店，他们也不敢瞎折腾，无非是想打点秋风罢了。我给他们点面子，意思意思就把他们给打发了。如果有人敢对我狮子大开口，我也要让他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陈明宇笑道：“东哥，霸气！” 杨卫东哈哈一笑，道：“行了吧，你还拍我马屁呢？明宇，我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碰到什么事了？” 陈明宇笑了笑，坦言说道：“东哥，我今天过来呢，是想欠你一个人情。” 第163章 宝延风波 听了陈明宇的话，杨卫东又笑了起来：“哈哈，明宇，你真是够爽快！咱们兄弟之间，你有什么事直说就行，还用的着欠我什么人情！” 陈明宇微笑道：“东哥，我这次可是想欠你一个大人情。虽然咱们是兄弟，但是我也不好意思让你白帮忙。” “一个大人情？”杨卫东玩味的笑了笑，又道，“看来，这件事挺棘手。” 陈明宇道：“确实有些棘手。” 杨卫东点点头，道：“说吧，明宇，什么事。” 陈明宇问道：“东哥，我们县局刑警队的薛斌，你应该认识吧？” 杨卫东笑道：“当然认识，还挺熟呢。怎么了？你想对付他？” 陈明宇直言道：“对。” 杨卫东“哦”了一声，说道：“我听说这个薛斌在打你女朋友的主意，有这回事吗？” 陈明宇笑道：“东哥果然是消息灵通。不过，我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想对付他。” “那是为什么？” “我一个朋友落在了他的手里，吃了不少苦头，我想拿住薛斌，让他放我朋友一马。” 杨卫东吐了一口烟圈，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明宇，你也清楚，这个薛斌可也不是个泛泛之辈，你确定要为了你的朋友而跟他过不去？” 陈明宇道：“我已经想清楚了。” 杨卫东沉吟了一下，又道：“我很好奇，这是个你的什么朋友，值得你这么为他这么做？” 陈明宇道：“东哥，我如果说这个朋友其实跟我只是泛泛之交，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超过三天，我是为了承诺才这么做的，你信吗？” 杨卫东笑道：“信啊！当然信！你可是我杨卫东主动结拜兄弟的人，当然跟普通人不一样，你做出什么样的事，我都信。明宇，你想让我怎么帮忙？” 陈明宇道：“我想拿到薛斌违法犯罪的证据，比如他赌博、嫖娼、偷情之类的吧，而且要快，最好是今天晚上。” “今天晚上……”杨卫东脸上流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表情。 “东哥，我知道薛斌不是泛泛之辈，如果跟他作对，可能会非常麻烦。而且，想要今天晚上就拿住他，时间也太仓促。但是，东哥，如果你能帮我这个忙，我一定记你这个大人情。你可以让我帮你做一件事，或者，我可以主动帮你做一件事来还这个人情。简单来说，我可以帮你在资本市场赚一笔钱。”陈明宇说道。 陈明宇知道自己虽然跟杨卫东结拜为了兄弟，但是杨卫东骨子里还是一个商人，他做任何事都是以利益为第一因素来考虑的，比如杨卫东主动跟他结拜这件事，并不是因为他们两个之间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基础，而是因为自己在商业领域，尤其是资本时尚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和天赋让杨卫东非常惊讶，所以杨卫东才跟自己结拜为了兄弟。 因此，他这一次找杨卫东帮忙，便没有以他们之间的兄弟一起作为筹码，而是直接说了要欠杨卫东一个人情，并且会还他这个人情。 这就是他们两个人在做生意，陈明宇已经抛出了自己的筹码，下面就要杨卫东来掂量掂量，自己抛出的筹码够不够分量了。 杨卫东弹落烟灰，用手指点了点陈明宇，笑道：“你呀！咱们两个可是结拜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还用的着这么客气？其实吧，我也早就看这个薛斌不顺眼了！他算是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刑警队的小领导，还有一个正科级的老爹罢了，能算个屁啊！哦，对了，据说咱们薛书记还是他堂叔，这倒是个人物。不过，薛斌能不能指望的上他这位堂叔，可是难说的很啊！就这么点背景，他还整天人五人六的，有时候还在我面前装装逼，别提多烦人了！我以前没收拾他，只不过是懒得跟他一般见识罢了！但是，他现在既然惹到了我兄弟，而且还对我兄弟的女朋友不尊重，这可就没法忍了！削他！必须的！” 陈明宇暗自微笑起来，杨卫东说的这番话可是很有技术含量的啊！ 首先，杨卫东强调了他们两个之间的兄弟感情，然后，杨卫东又说他早就看薛斌不顺眼了，然后又把薛斌贬低了一顿，最后又回到了兄弟感情上面，说薛斌竟然敢不尊重他兄弟的女朋友，必须要削他！ 总而言之，杨卫东的这番话着重强调了他是为了兄弟感情才准备收拾薛斌的，绝口不提陈明宇要还他一个人情的事，但这恰恰是杨卫东想要在陈明宇这儿大大的落下一个人情。 从这一点来看，杨卫东绝对是一个情商很高，很会笼络人心的人。 而这一点，或许也是杨卫东之所以在华阳混的这么好，除了背景强大之外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吧。 不管怎么说，杨卫东同意了帮忙，这让陈明宇非常高兴。 “东哥，咱们兄弟之间，说‘谢谢’两个字太见外了，但是，这件事我一定记在心里！”陈明宇很承他人情的说道。 杨卫东哈哈一笑，又摸起了一颗烟点上了。 陈明宇抽了一口烟，接着说道：“东哥，我说的那个资本市场上帮你赚一笔钱的事，可能要过上几个月才能兑现。但是，我一定兑现。” 杨卫东说道：“明宇，其实我帮你找个忙，根本就不需要你任何回报，什么人情啊，咱们兄弟还用说这个？不过呢，你也知道，我一直对资本市场上的挺感兴趣，你说的这个事，到底是个什么事啊？” 陈明宇玩味的笑道：“不好意思了，东哥，我现在还真是没法给你说。但是，我绝对不会坑你的。” 杨卫东哈哈笑道：“你看你说的，我难道还怕你坑我？行，既然你现在不好说，那我就不问了。资本市场神秘，你们这些懂资本市场的人也神秘，哈哈……” 虽然杨卫东表面上看起来丝毫不显不快之意，但是陈明宇看的出来，杨卫东心里可能是有些不高兴。 其实也可以理解，人家杨卫东都明确说了要帮你这么一个忙，你却连怎么回报人家都说不清楚！这就像是在做生意的时候，对方已经给你打了款，你却不但不给人家发货，就连货物是什么都不给人家说清楚，人家要是能高兴，那就怪了！ 但是，陈明宇现在确实没办法给杨卫东透露多少东西。 实际上，陈明宇说的在资本市场上给杨卫东以回报，指的是将要在今年9月份发生的“宝延风波”。 在陈明宇的“记忆”中，今年的9月13日，深宝安旗下的宝安上海、宝安华东*公司和深圳龙岗宝灵电子灯饰公司在二级市场上悄悄收购延中实业的股票。9月29日，上述3家公司已经分别持有延中实业4.56%、4.52%和1.657%的股份，合计持有10.6%。9月30日，宝安继续增持延中实业的股票，持股比例达到15.98%。至此宝安才发布举牌公告宣称持有延中5%以上的股票，在一切准备就绪的情况下，向延中实业公开宣战。自此，中国上市公司第一例收购战打响。史称“宝延风波”。 时任延中实业总经理的秦国梁第一反应就是抵触，为了保住延中实业不被易帜，延中实业找到施罗德集团香港宝源投资作顾问，希望实行反收购。但反收购之路非常艰难，收购资金就是一大问题，几家兄弟公司的资助只是杯水车薪，而到10月22日宝安已经持有延中19.8%的股票。同时，双方在各自智囊团的支持下通过新闻媒体唇枪舌剑。延中实业也将宝安的违规操作上报证监会，希望能得到支持。 最后在证监会的协调下，宝延风波才得以平息。1993年10月22日，证监会肯定宝安购入延中股票是市场行为，持股有效，但对宝安信息披露不及时处以100万元罚款。至此，宝安得以顺利进入延中。 在这场资本市场的收购大战中，延中实业的股票飞速攀升，其涨幅之高、之快，以及后来的高台跳水，让无数股民瞠目结舌！ 在收购站开始之前，延中实业尽管作为沪市的第一批股票，且其股票全部为二级市场流通股份，但是在1993年9月14日之前并不被全国股民关注，其价格也并不起眼，在9月14日收盘价仅为8.33元。 但是，从9月14日至9月30日，大约半个月的时间内，在沪市大盘整体盘整的情况下，延中实业的股票成交量被显著放大，其股价不断攀升！至9月30日上午已经升至12.49元，十余日涨幅已达36%。9月30日上午11时15分，延中实业被上交所停牌。全国各地投资者为之一惊，不知道“延中”股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然，也有不少机构、大户事先获得了内幕消息，早已严阵以待。9月30日下午，“延中”复牌，股价竟涨到19.99元，市场一片哗然，“延中”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当日延中实业的股票价格收于15.68元。 经过国庆节的休整，10月4日，沪市继续交易。中午，宝安集团上海分公司发公告，称其已持有“延中”股票479万股，占“延中”总股本的16%。市场再次引起强烈反响。下午“延中”曾摸高至17.10元，终盘报收16.56元。10月6日下午，宝安集团上海分公司又发公告，称截至10月6日下午1时30分，该公司持有的“延中”股票又增加2%. 同日，“延中”公司召开新闻发布会，延中董事会认为宝安集团上海分公司9月30日购买“延中”股票有违规之处。他还透露，“延中”不排除通过法侓诉讼程序来维护自身利益的可能，同时宣布“延中”已聘请香港宝源投资部专家作为“延中”的反收购顾问。 10月7日，“宝延事件”发展到顶峰，并成为上海股市发展史也是中国股市史值得关注的日子。这天，“延中”以22元开盘，最高达到42元天价，尾盘以35元报收。 10月8日，同样是令全国股民震惊的一天。这一天，“延中”上演了一幕“高台跳水表演”，从35元直跌至24元。大批“延中”股票的追随者被高位套牢。 10月12日，宝安集团董事局主席曾汉雄先生对记者发表了“我们不是收购，是投资”的谈话。“延中”股价再次随曾先生的讲话而下落，此日以21.95元报收。 到10月13日（星期三），“延中”终于回归到其“合理”价位15元左右。 10月22日，证监会肯定宝安购入延中股票是市场行为，持股有效，但对宝安信息披露不及时处以100万元罚款。至此，宝安得以顺利进入延中。 至此，“宝延事件”终于降下帷幕。 无数股民在这起风起云涌的股市大战中得到了洗礼！无数的股民得以知道，原来在资本市场中，赚钱来的这么容易！无数的股民得以知道，天堂和地狱的距离原来近在咫尺！无数的股民得以知道，这原来是一个强者第一，规则第二的战场！ 在“宝延风波”结束之后，股票市场立刻变得火热！ 陈明宇之所以对“宝延风波”记忆如此深刻，是因为在“上一世”，他就是“宝延风波”的受益者之一！虽然当时陈明宇并没有在这次风波中达到利益的最大化，但是也从中挖到了几十万的“金矿”！这也为他后来的商业发展奠定了基础！ 二世为人，陈明宇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挖金矿的机会！ 但是，这毕竟是一件发生在未来的事情，他当然没办法在这个时候告诉杨卫东。而且，就算是他告诉了杨卫东，估计杨卫东也不会相信，甚至还把他当成是一个神经病。 另外，毕竟他的重生成为了这个全新世界的蝴蝶效应，他无法确定“宝延风波”是不是还会发生，是不是还会完全重复曾经的故事。如果这起风波没有发生，那么他现在的计划也将会无法实现。 但是，陈明宇相信，以他在资本市场的洞悉力，以及如今资本市场规则的不健全，在未来的几个月内，他绝对会发现其他赚钱的机会，哪怕是没有宝延风波，他也能在资本市场中找到其他的机会。 回报杨卫东的这个人情，绝对不在话下！ 于是，陈明宇便说道：“东哥，虽然我现在没办法具体给你说这件事，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在你的全家福酒店开业的时候，我就把这个人情还给你。” 杨卫东笑道：“我的酒店准备在今年的国庆节前后开业。” 陈明宇也笑道：“那我就在今年的国庆节前后给你以回报。” 杨卫东伸出了右手，陈明宇伸手跟他击了一下，随即两人相视而笑。 第164章 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们两人聊完这件事之后，杨卫东表示一定尽快的办妥这件事，让陈明宇等着消息就行了，陈明宇便先行离开了。 把陈明宇送走之后，杨卫东把他的另外一个得力助手马建中叫到了办公室。 马建中今年三十来岁，个子不高不矮，长相也很普通，穿着更是非常随便，属于那种扔在人群中就找不到的人。但是，人不可貌相，在马建中这幅平淡无奇的外表下面，隐藏的是一颗敏锐干练的内心！ 他是杨卫东公司的副总，也主要由他来打理公司的大小事情，包括公司发展需要维护的各种人脉关系，也主要是由马建中来维护，杨卫东虽然挂着一个“总经理”的名头，但实际上更像是一个撒手的老板。 马建中和宁哲两人，一个是杨卫东是公司副总，一个是公司市场部的经理，但实际上，马建中更像是一个运筹帷幄的军师，而宁哲则更像是他的一个贴身保镖。 他们两个人组成了杨卫东的左膀右臂。 “建中，听说老霍最近挺活跃？”杨卫东扔给马建中一颗烟，问道。 在华阳县，杨卫东在社会道上和生意场上最大的对手就是老霍，他们两个之间也没少冲突！ 前段时间，他们都看上了马桥镇的一个煤矿，马建中本来已经跟煤矿的老板谈的差不多了，以150万的价格把煤矿整体收购过来。 但是，没过两天，这个煤矿老板却又反悔了，提出要马建中加价。 经过打听之后，马建中才得知，原来是老霍的人也找了这个煤矿老板谈判，而且还给出了160万的总价。十万块钱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马建中之前也只是跟这个煤矿老板达成了口头上的协议，并没有正式签约，现在有了更高的报价，这个煤矿老板不变卦才怪了！ 杨卫东对此非常恼怒！老霍这是在对他公然的挑衅啊！ 之后，他让马建中匹配了老霍的报价，以160万的总价把那个煤矿买了过来。 虽然杨卫东对老霍恨得牙痒痒，但是他并没有去找老霍算账。首先，老霍对煤矿加价，是一种正常的市场行为，他没啥理由去干涉人家。就算是他去质问老霍为什么在跟煤矿老板谈判的过程中插一杠子，老霍也完全可以装作毫不知情，或者是把这个责任推给煤矿老板，说是煤矿老板主动找他谈的。 其次，杨卫东知道老霍跟县委书记薛明伦关系非常密切，甚至可以说老霍就是薛明伦的提款机！虽然杨卫东的老爸是青江市委常委、统战部长杨京春，但是县官不如现管，在华阳县的地界上，还是薛明伦说了算。如果他动了老霍，薛明伦绝对不会跟他善罢甘休！ 杨卫东是个聪明人，他绝对不会去做那种“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事情！ 老霍估计是同样忌惮杨卫东的官方背景和社会地位，所以也不敢对杨卫东怎么样。 但是，在背地里，他们互相挖角、拆台的事情，都没有少干。 由于薛斌跟薛明伦有些亲戚关系，而且薛斌还是刑警队的副大队长，所以薛斌和老霍的关系也很亲密，在一些老霍对杨卫东拆台、使绊子的事情中，薛明伦也给老霍帮了不上忙！ 杨卫东早就想收拾薛斌了！ 只不过，之前他一直缺少一个必须要动薛斌的机会！今天，陈明宇跟他说了这件事之后，他既是为了赚陈明宇这个人情，也为了出一口心中的恶气，便拿定了主意要收拾收拾薛斌，这也算是间接的给老霍点颜色看看！ “听说老霍嫌他现在的歌厅规模太小，正在准备弄一个高档次的歌舞厅，地已经拿下来了。”马建中说道。 作为杨卫东手下的军师，马建中对华阳县的动静自然是非常了解。 “高档次的歌舞厅？呵呵，估计还是个妓院吧！薛明伦就是他这个妓院的头号嫖客！”杨卫东在自己的心腹面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恶。 马建中一笑，说道：“杨总，你说的没错，老霍那儿新来了几个南方的小姐，长得挺不错，床上的功夫也是一流。” 杨卫东弹了弹烟灰，嘴角浮现出一抹轻蔑的笑容，说道：“按说老霍现在的身家也可以了，但他就是不上道，专门搞这一些下三滥的东西！看来啊，杀猪出身的人，哪怕是再有钱，也改不了一身的猪骚味！” 马建中笑道：“老霍这么热衷于搞这个生意，估计也是为了迎合某些人的爱好。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嘛，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杨卫东道：“你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建中，咱们不能让老霍轻轻松松的把这个歌舞厅弄起来，你找找机会，该使绊子的就使绊子。” 马建中道：“明白。” 安排好了这件事，杨卫东又问道：“最近听说薛斌什么事了？” “薛斌……”马建中道，“倒还真是听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杨卫东眼前一亮。 “杨总，你还记得百货公司那个毛小萍吧？”马建中问道。 杨卫东想了想，说道：“哦，你说的是不是葛勇的媳妇？” 马建中道：“对，就是她！” 杨卫东弹落烟灰，笑道：“这可是个骚狐狸！那次咱们去百货公司买东西，这个毛小萍认识了我，从那以后，隔三差五的就跑来找我，想要跟我的意思非常明显啊！但是，我对这种出了名的骚狐狸可没什么兴趣，要是跟她搞一回，不定会染什么病呢！不过，这个毛小萍的身材可真是不错！尤其是那一对*，妈的，我还没见过有哪个女人的*比她的*更大！怎么了？她不会是跟薛斌搞上了吧？” 马建中道：“没错，他俩搞上了！” 杨卫东“哈”的一笑，道：“真搞上了？” 马建中肯定的说道：“千真万确，真搞上了！而且我听说，是薛斌主动勾搭的毛小萍。” 杨卫东又哈哈笑了起来：“这个薛斌还真是不挑剔，这种女人都要，真他妈的重口味！毛小萍的老公可是葛勇，薛斌难道就不怕葛勇惦记上他？” 听杨卫东提起葛勇，马建中的眼皮也不禁跳了一下。 两年之前，葛勇可是华阳县鼎鼎有名的人物！ 这个葛勇从小习武，功夫很好，一个打五六个正常男人都不在话下！他当初也在百货公司上班，跟毛小萍是百货公司的双职工。 后来，毛小萍被百货公司的经理勾引，两个人偷偷的搞地下情。毛小萍也实在是太不要脸，在怀孕之后竟然还去跟公司经理瞎搞，而且两个人也不挑地方，经常在经理办公室里就真刀真枪的干了起来。 有一回，毛小萍又跟公司经理在办公室里瞎搞，那时候毛小萍已经怀孕七八个月了，或许是他们两个人的工作太过激励，导致了毛小萍的羊水破裂！后来，毛小萍被紧急的送到了医院，但最终只是毛小萍被抢救了过来，她的孩子却胎死腹中。 而且，毛小萍和百货公司经理偷情的事也被曝光。 之后，百货公司经理得到了党内严重警告的处分，同时被调到了县商业局任普通科员，毛小萍被行政记大过，但是保住了在百货公司的工作。 这个处理结果出来之后，百货公司经理的老婆认为是毛小萍勾引了她老公，才导致她老公被处理，还跑到毛小萍家里大闹过好几回。 而葛勇却表现的异常冷静，既没有打骂他老婆，也没有找百货公司经理算账，好像是甘心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但是，这件事情过去了大约一个月后，一件灭门案震惊了整个华阳县！ 在秋末的一个凌晨，跟毛小萍偷情的这个百货公司经理一家五口在家中被人灭门，这五个人包括了他们夫妻两人，一个十一岁的女儿，一个七岁的儿子，以及他七十多岁的岳母。 而且，他们五人都死的极惨，除这个前百货公司经理之外的四人都被抹了脖子，身上最少的也被捅了三刀！而这个前百货公司经理则死的更惨，他的生殖器和睾丸全被切掉塞进了他的嘴里，肚子被开膛，各种内脏流了一地！事后经法医鉴定，这个前百货公司经理是肚子被划开之后导致的流血至死！ 作案者，正是葛勇！ 但是从那天凌晨以后，葛勇就人间蒸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被捉拿归案！这起灭门案，也成为了华阳县自建国以来最大的一起凶杀案和悬案！ 经过这件事之后，葛勇的名声响彻整个华阳县，人人闻葛勇而色变！而毛小萍同样也全县闻名，不过她得到的全是恶名和骂名！ 马建中道：“薛斌或许仗着自己是刑警队的副大队长，所以才不怵葛勇吧。” 杨卫东不屑的说道：“他这个副大队长顶个屁用！如果葛勇真的惦记上了他，到时候，他在明处，葛勇在暗处，葛勇想要对付他，还不是一个轻松？呵呵，保不齐，薛斌也会走上被人开膛破肚，切掉命根子的老路啊！” 随即，杨卫东又说道：“不过，这个薛斌确实个公狗！毛小萍呢，本来就是个骚狐狸。现在葛勇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她既没跟葛勇离婚，又名声在外，一般的男人对她没兴趣，或者是不敢碰她，她肯定早就熬不住了！所以，薛斌跟她搞在一块，还真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呢，哈哈……” 马建中也说道：“按说，薛斌的条件也不错，他想要什么女人也挺容易的。但是，真是不知道薛斌是怎么想的，他要么就去勾搭别人的老婆，要么就去勾搭别人的女朋友，呵呵……” 杨卫东道：“这就叫犯贱，看来他就是好这一口啊！” 吐了一口烟圈，杨卫东又说道：“建中，从现在开始，你就找人给我盯紧了薛斌，争取拿到他跟那个毛小萍通奸的证据，或者是其他的事也行，总之给我拿住他，有了消息立刻给我通知！” 马建中道：“明白了，杨总。” 杨卫东道：“行，你去忙你的吧。” 第165章 偷情 这天晚上，葛人龙单独请薛斌吃了个晚饭，拜托薛斌处理好沈国庆这件事。 在饭馆包间里，葛人龙殷勤的为薛斌倒上酒，说道：“薛队，这件事还要多靠你照应了！” 薛斌摆摆手，道：“老葛，你跟我还客气什么？我跟方书记是什么关系，你还不清楚吗？这么给你说吧，方书记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放心就行了！” 葛人龙恭维道：“薛队真是爽快人！我回去之后，一定把你这话给方书记带到！方书记今天晚上要不是被别的事给耽误了，他肯定要亲自过来请你喝酒！薛队，我代表方书记敬你一杯！” 薛斌端起杯子跟葛人龙碰了一下，说道：“没事，以后喝酒的机会还多的是呢！” 葛人龙放下杯子之后，又给薛斌倒上酒，问道：“薛队，这个案子审的怎么样了？” 薛斌笑了笑，说道：“这个沈国庆还真是个硬骨头，我已经给他上了些手段了，但他就是不承认动手打了方书记。不过，老葛，你不用担心，这才是第一天，往后时间还多着呢！沈国庆既然落在了我的手里，哪怕他是铁打的，我也能把他给烧融喽！所以啊，你回去给方书记带个话，让他把心放在肚子里就行了！他不是想把沈国庆判几年吗？一点问题都没有！” 葛人龙小心的问道：“不会留下什么问题吧？” 薛斌瞥了一眼葛人龙，有些不高兴的问道：“怎么？老葛，你不相信我？” 葛人龙连忙陪笑着说道：“这哪能呢！薛队办的案子，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还不知道吗，我这个人就是小心惯了，呵呵……” 薛斌的嘴角这才又浮现出了笑容，道：“那就结了！” 葛人龙又端起杯子，道：“薛队，我再敬你一杯！” 两人喝了不少酒，然后又去歌厅吼了几嗓子，薛斌的情绪已经完全被勾了起来，他本以为葛人龙接下来会再给他安排一个泻火的节目呢，但是不知道葛人龙没想起来，还是他不敢弄这种事，竟然没有安排，直接就要送薛斌回去休息。 薛斌满肚子的*熊熊燃烧，就这么回家，肯定睡不着觉。于是，他就想到了毛小萍。 在薛斌看来，毛小萍可是一个极品的床上伴侣！ 首先是毛小萍的身材绝对没的说，该丰腴的地方丰腴，该纤瘦的地方纤瘦，尤其是那一对硕大白皙的*简直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另外，毛小萍的床技也没的说，堪比那些专业的小姐！不过，跟那些小姐的虚假*相比，毛小萍的*声绝对是发自肺腑的，十分欢快！尤其难能可贵的是，毛小萍十分听话，对于薛斌的任何要求，她都言听计从，不限时间，不限地点，不限花样，而且她还能乐在其中！ 完全可以说，刚刚三十岁的毛小萍是一个对床上运动真心喜欢、迷恋，乃至上瘾的女人！ 没有男人，她真的是没法活。 薛斌在第一次跟毛小萍上床之后，就深深的迷恋上了毛小萍丰腴的胴体和真情的投入！自此之后，他每一次跟毛小萍上床，都能感受到一种特殊的满足感！这是他从其他女人身上从来都没有感受到过的一种感觉！ 正因为这个原因，薛斌虽然明知道毛小萍的名声极差，是所有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扫把星”，而且她还有一个潜逃在外的杀人犯老公，薛斌还是控制不住的隔三差五的就去找毛小萍野合。 但是，薛斌每次去找毛小萍的时候都还是非常小心的，虽然他仗着自己是刑警队的副大队长，不太担心葛勇敢找他的麻烦，但是毛小萍的名声实在是太臭了，而整个华阳县又这么小，如果他跟毛小萍偷情的消息传了出去，那么他的名声必然也会臭大街，成为华阳县的一个大笑话。 所以，在葛人龙提出要送他回家休息之后，他没有拒绝，先让葛人龙把他送回了家，他在家看了一二十分钟电视之后，肚子里的邪火实在是控制不住了，他才找了一顶狗皮帽子戴上，又戴上一副硕大的墨镜，这才下了楼，骑上一辆自行车，前往了毛小萍的家。 薛斌自以为自己做的已经非常小心了，但他不知道的是，当他骑着摩托车离开的时候，他就已经被杨卫东的人给盯上了。 毛小萍本来住在百货大楼的家属院，但是自从薛斌跟毛小萍搞上之后，颇有一些反侦察能力的薛斌认为百货大楼的家属院人多眼杂，不利于他们两个的幽会，所以薛斌便让毛小萍从县郊的郭庄租个偏僻的小院子居住。 自从葛勇制造了灭门案之后，毛小萍就成为了华阳县最让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人之一，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敢跟她接近，更别说跟她上床了，直到她遇到了薛斌。 对于毛小萍这么一个“女性瘾者”，在忍受了几乎长达两年没有男人的日子，其内心的折磨可想而知！所以，当薛斌跟她搞到一块之后，她生怕薛斌会抛弃她，所以对于薛斌的所有要求，她都百依百顺，换个住的地方更是小菜一碟，不在话下。 毛小萍为了方便薛斌更加隐蔽的来到她这儿，还专门给她家的大铁门换上了一个暗锁，并且给了薛斌钥匙，这样等薛斌什么想过来了，便不用敲门，以免被旁边的邻居看到。 虽然，周边的邻居几乎没人认识毛小萍，也没人认识薛斌。 薛斌来到毛小萍家门口，停下车左右看了看，见胡同里没有什么人，便掏出钥匙打开了门，迅速的把车推了进去，然后又锁上了铁门。 薛斌看着卧室里亮着的暖黄色灯光，心里一阵兴奋的颤抖，激动的连摩托车都没有放好，便冲了进去。 卧室的门是虚掩着的，薛斌推开门进去之后，发现房间里竟然没有人，不过从床上被子的样子来看，显然是刚有人睡过的。 正当薛斌纳闷的时候，他突然感到脖子上一热，两条柔软温热的胳膊已经从后面勾住了他的脖子！薛斌的嘴角露出一抹坏笑，叫了一声“宝贝”，反手就向后摸了过去，却感觉到手上温软一片！ 薛斌转过身来，赫然看到毛小萍双颊潮红，一双媚眼里春意盎然！而让薛斌几乎流鼻血的是，毛小萍竟然赤身裸体，一丝不挂，简直就像是一条鱼一样钻进了他的怀里，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的说道：“斌哥，你好几天都不来，我都快想死你了！” 薛斌坏笑道：“我这几天不是忙嘛，哥哥也想你啊！宝贝儿，今天让哥哥好好疼疼你！” 与此同时，陈明宇接到了杨卫东打来的传呼，他马上找了个电话给杨卫东回了过去。 杨卫东开门见山的就说道：“明宇，你也真是运气好！你今天才刚说了要拿薛斌的把柄，这不，薛斌就已经进了套子了，呵呵……” 陈明宇心里一喜，笑道：“东哥，这可真是多谢你了！薛斌在哪儿？” 杨卫东道：“郭庄。” “郭庄？” “明宇，你应该知道毛小萍吧？” “毛小萍？”陈明宇在脑海里过了一下这个名字，“是不是那个葛勇的老婆？” “对，就是他！你知道毛小萍这一会正在干嘛呢吗？你肯定想不到，她这会正在跟薛斌上床呢，哈哈……”杨卫东笑的很开心。 “我草！这个薛斌的口味也太重了点吧！”陈明宇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谁说不是呢！”杨卫东笑道，“明宇，你准备怎么弄？” 陈明宇沉吟了一下，说道：“东哥，你把具体的地址告诉我，我去郭庄找薛斌。” 杨卫东问道：“怎么，你想一个人去？” 陈明宇道：“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杨卫东道：“你去跟薛斌打照面，好吗？” 陈明宇笑道：“我正想当面看一看薛斌的丑态，让他以后在我面前抬不起头来！” 杨卫东道：“毛小萍就住在郭庄里面，她家也没有个门牌号什么的，要具体描述她家的位置还真是挺困难。那这样吧，明宇，我找个人陪你一块去，他知道毛小萍家的具体位置。另外，万一出了什么事，你们之间也能有个照应。你放心，我这个兄弟不是咱们华阳县的人，绝对是个生面孔，不会给你惹任何麻烦。” 陈明宇本不想用杨卫东的人陪同，但是既然杨卫东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拒绝，便道：“东哥，那就太谢谢你了。” 杨卫东道：“你还客气什么呀！明宇，你现在就到我这儿来吧，你们两个会合之后，便赶紧去郭庄！省的薛斌跟毛小萍上过床之后再走了，那你们可就要扑空了。” 陈明宇道：“好，我现在就过去。” 陈明宇来到杨卫东那儿之后，杨卫东把一个叫小锐的年轻人介绍给了陈明宇。 这个小锐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清清瘦瘦，皮肤白皙，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斯文。但是，陈明宇却从这个小锐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凌冽的气息，这让他明白，这个小锐绝对不像是他外面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肯定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物！ 杨卫东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他们两个认识，便没有再多说小锐的事情，陈明宇自然也不会多问。 杨卫东又给他们两个做了一番安排之后，小锐便骑着摩托车带着陈明宇前往了郭庄。 第166章 你没得选 小锐骑着摩托车准确的来到了毛小萍家门口，停下车后，说道：“到了。” 陈明宇下车后，小锐又说道：“东哥吩咐我了，我负责给你打开门，进去之后的事，我就不管了，如果有什么事，你随时招呼我。” 陈明宇客气的说道：“谢了，兄弟。” 小锐从兜里摸出来一根铁丝，小心的插进锁孔里，拨了几下，便听“咔”的一声脆响，门锁便被打开了，手法非常的专业。 两个人进了院子之后，便听到从里面的卧室里传来了一阵阵女人的娇喘声，简直就像是野猫叫春一样，既欢快，又凄厉！ 陈明宇暗想，这个薛斌看起来一副阳痿的模样，没想到上了床倒还挺猛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陈明宇所不知道的是，以薛斌的自然能力，根本就不能与如狼似虎的毛小萍匹敌，他完全是靠着一个老中医给他开的一个壮阳的偏方，才能跟毛小萍大战三百回合！而且，他这已经是在一个小时之内的梅开二度了！ 陈明宇和小锐对视了一眼，便向堂屋走去。 小锐的手非常稳健，他轻轻的推开了堂屋的门，几乎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这让陈明宇可以肯定，小锐的手上绝对有功夫，而且功夫还不弱！一般的人，可没有这份拿捏力道的火候！ 进了堂屋之后，里面卧室里的*声就听得更加清楚了，陈明宇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激烈的*声，这对狗男女也真是太厉害了，难道就不怕吵到旁边的邻居吗？ 陈明宇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来了一个照相机，递给了小锐，又给小锐使了个眼色，然后一脚踹开了里门卧室的门，一副春宫图立刻映入眼帘！ 此时，薛斌和毛小萍正在以女上位的姿势在忘情的狂欢，听到这一记踹门的声音之后，薛斌几乎吓成了阳痿，他马上坐了起来，看到走进来的人是陈明宇之后，薛斌立刻懵在了那儿。 小锐随即跟了进来，在薛斌和毛小萍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已经连续拍下了好几张照片。 薛斌足足懵了有那么五六秒钟，才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叫道：“陈！明！宇！” 陈明宇微微一笑，道：“你好啊，薛队。” 毛小萍则吓得“啊”得一声大叫，拿起被子裹住了自己的身体，眼睛里全是惊恐的神色！ 看着毛小萍这幅样子，陈明宇心里还颇有些过意不去。虽然毛小萍的名声极差，但是毛小萍毕竟是一个女人，而且跟陈明宇也无冤无仇，今天让毛小萍跟着受辱，实在是有些对不住她。 但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谁让她跟薛斌搞在了一块呢？ 薛斌梭着眼看了看陈明宇，又看了看仍然在拍照的小锐，咬着牙叫道：“再他妈的拍，我一定弄死你！” 小锐就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也不搭话，仍然旁若无人的在那儿拍照。而且，小锐还不停的变换角度和焦距，以求拍出高质量的照片，完全是以一个摄影师的高标准来要求自己。 陈明宇在梳妆台前的一个凳子上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摸出来一颗烟点上，嘴角泛着笑容，就这么看着薛斌。 薛斌自从跟毛小萍搞在一起之后，最担心的就是被人撞破这件事！今天晚上，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而且还是被死对头陈明宇给撞破了，薛斌心里的恐惧和愤怒可想而知！ 而且，相比较而言，恐惧在他心里更是占据了上风。 他无法想象，如果陈明宇把这件事说了出去，又有这些照片作证，他以后还怎么做人？在华阳县，还能不能有他的立足之地？！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薛斌终于问道：“陈明宇，你想怎么样？” 陈明宇吐出一口烟圈，说道：“不好意思了，薛队，打扰了你们的雅兴。我今天到这儿来呢，是想跟你商量件事，而且我想跟你单独淡淡，能不能让这位大姐先回避一下？” 然后，他又扭头对小锐说道：“你先出去吧，保护好这些胶片，我想这些照片洗出来之后，肯定都是艺术品。” 小锐点点头，摆弄着相机走了出去。 薛斌瞪着陈明宇，眼睛里几乎要喷出了火！但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薛斌尽管对陈明宇恨得牙痒痒，也不敢对陈明宇说一句难听的话。沉默片刻之后，他对毛小萍说道：“你先出去。” 毛小萍裹着被子，光着脚丫子下了床，恐惧的看了一眼陈明宇，连鞋都没敢穿，就连忙走了出去。 陈明宇走到门口，关上了房门。 薛斌又咬牙切齿的恐吓道：“陈明宇，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往外透露一个字，我一定杀了你！” 陈明宇微笑道：“薛队，如果我明天一早就把这些照片贴满大街小巷，那么你可就成了咱们县的大名人了。到时候如果你杀了我，就算是公安局不抓你，恐怕，葛勇也会回来找你算账吧？” 想到陈明宇万一把这些照片散发出去的后果，薛斌就吓得浑身打哆嗦，他强做镇定的问道：“陈明宇？你到底想干嘛？” 陈明宇在椅子上坐下来，以一种猫戏老鼠的眼神看着薛斌，说道：“你觉得呢？” 薛斌疑惑的说道：“咱们两个以前是有点仇，但是你不会因为那点仇而这么处心积虑的对付我吧？我觉得你不像是一个这么无聊的人啊？” 陈明宇听得出来，薛斌虽然表面看起来还有点硬气，但实际上他这句里面已经很有讨好自己的味道了，这真是把他那种外强中干的性格暴露无遗。对于薛斌这样的人，陈明宇也没有多少兴趣逗他玩，毕竟欺负一个软蛋是没有多少乐趣的。 于是，陈明宇便说道：“薛斌，我就直说了吧，今天我来找你，是为了两件事。第一，你放了沈国庆。第二，以后别再骚扰新月，也别碍我的眼。就这两件事，如果你答应，并且能做到的话，我保证刚才拍的那些照片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你跟毛小萍的关系，我也绝对不会往外提一个字。但是，如果你不答应的话，呵呵，薛斌，想必你也能想到会有什么后果。” 薛斌还故意非常装逼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我没得选喽？” 陈明宇道：“对，你没得选。” 薛斌心里已经完全同意了陈明宇提出的条件，别说陈明宇只提出了这两个条件，哪怕是陈明宇再提出二十个条件，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但是，为了照顾自己的面子，他还是故意阴沉的面容，说道：“明宇，能跟我一根烟吗？” 陈明宇听他对自己的称呼都变了，便笑了笑，抽出来一根烟，丢给了薛斌，又把打火机扔给了他。 薛斌点上烟抽了两口，又说道：“明宇，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行啊，你说吧。”陈明宇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跟毛小萍有关系的？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你是不是派人跟踪了我？”薛斌连珠炮的问道。 “这个问题，我还真是没法回答你。总之一句话吧，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陈明宇道。 “你刚才说了我能问问题的！”薛斌叫道。 “呵呵，我确实说了你能问问题，但是我也没说你问了问题，我就要回答你啊。”陈明宇笑道。 “你……”薛斌磨着牙说道，“好，陈明宇，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让我骚扰唐新月，我很理解。但是，你让我放了沈国庆？难道你不知道沈国庆是什么人吗？他可是你们双庙镇党委书记方瑞山的敌人！陈明宇，你要跟方瑞山作对？你没搞错吧？” 陈明宇吐出一口烟圈，说道：“薛斌，你不觉得你关心的事太多了点吗？” 薛斌沉默的抽了两口烟，仿佛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说道：“行，陈明宇，你说的这两件事，我都答应。但是，如果你说话不算话怎么办？” 陈明宇道：“我刚才已经说了，你有的选吗？” 薛斌凝视着陈明宇，说道：“我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你是这么厉害的人！” 陈明宇玩味的笑道：“你是不是后悔得罪我了？呵呵，你现在应该庆幸，你还没有得罪的我太厉害。” 薛斌此刻的心里还真的是有这种庆幸，他不再心存侥幸，也不再多废话装逼，说道：“行，陈明宇，你说的这两件事，我都能做到，我也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陈明宇微微一笑，站了起来，说道：“薛队真是爽快人！那我走了，不打扰薛队的雅兴了，再见！” …… 第二天，沈国庆便经查无实证，被无罪释放。 方瑞山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给沈国庆打去了电话，劈头就问道：“薛斌，你搞什么呢？沈国庆怎么被放出来了？！” 薛斌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方书记，这次的事就先这样吧。” 方瑞山叫道：“什么叫就这样吧？你小子到底搞什么呢？” 薛斌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喂？喂？”方瑞山叫了两声，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的忙音，用力的把话筒扔在了桌子上，怒骂道，“我操尼玛的薛斌，竟然敢玩我！” 接着，他又打电话把葛人龙叫了过来。 葛人龙进了方瑞山的办公室之后，看到方瑞山的脸色这么难看，忙陪着小心问道：“方书记，怎么了这是？” 方瑞山拍着桌子叫道：“怎么了？！你特么的昨天怎么跟薛斌聊得？” 葛人龙满脸懵逼的说道：“我跟薛斌聊得很好啊，薛斌说了，他让咱们放心，一定把沈国庆的案子办成铁案……” “让咱们放心？还特么的办成铁案？！我刚刚接到电话，沈国庆被无罪释放了！”方瑞山简直是怒不可遏了！ “什么？沈国庆被无罪释放了？”葛人龙也震惊了，“方书记，你这是听谁说的啊？” “呵呵，我听谁说的？我特么还能骗你是咋地！”方瑞山叫道，还顺手把几份等待他批阅的文件扫在了地上！ “方书记，我不是这个意思……”葛人龙一边弯下腰去捡那些文件，一边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事也太突然了吧，昨天晚上我请薛斌喝酒的时候，薛斌确实说的好好的，他还说了，方书记的事就是他的事，他一定把这件事办的利利索索的，让你放心。这连一天都还没过去呢，薛斌怎么能变卦呢？方书记，你说是不是上面有人给了薛斌压力？” 方瑞山其实也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他对薛斌其实还是了解的，如果不是有人给了薛斌压力，他是断不会把沈国庆给放了的！ 他轻轻抚摸着凸起的肚腩，说道：“人龙，你说，是谁会给薛斌这个压力？” 葛人龙分析道：“能给薛斌压力的人，肯定是个大人物。但是，这个大人物未必认识沈国庆啊！” 方瑞山抬起眼皮，道：“你的意思是……” 葛人龙道：“方书记，我认为在这件事背后站着的人只能是两个人！第一，就是高明毅！第二，就是蔡宝山！相比较而言，我觉得蔡宝山的可能性更大！这个老家伙跟沈国庆很熟，他还经常明目张胆的跟你作对！为了沈国庆的事，他已经跟你吵了好几回架了！而且，这个老家伙在县里倒也有一点人脉，如果他铁了心的要跟你作对，恐怕……” 方瑞山冷笑道：“跟我作对？那好呀！人龙，你去安排安排，明天咱们开个民主生活会，我要好好敲打敲打这个不识相的老家伙！” 第167章 批斗会 第二天下午，双庙镇召开领导班子民主生活会，方瑞山还专门邀请了县委常委、纪委书记彭金山到会指导，镇领导班子成员全部出席了会议。 会议首先由方瑞山通报了上一年度民主生活会整改落实情况。随后，由方瑞山代表领导班子作对照检查，并做自我批评，其他班子成员对党委书记开展批评并提出意见，然后每名班子成员再依次进行自我批评和倾听其他班子成员的批评建议。 本来，这种性质的民主生活会大都是走个过场罢了，不管是领导班子成员的自我批评，还是其他成员的对其提出的意见，大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意见，比如学习上还不够注重，理论水平还不够高；比如深入基层调查研究不够；比如自己的领导艺术和水平还待进一步提高等等。 在这次的民生生活会的开始阶段，方瑞山进行自我批评和倾听其他班子成员批评的时候，一切还都是按部就班的进行，但是轮到高明毅的时候，会议的味道就已经开始有些变了。 高明毅在照例进行自我批评以后，另一个镇党委副书记马勤首先就向高明毅开了炮，而且是动真格的开炮。 马勤是双山镇的一个老干部了，今年已经五十周岁，虽然他家不是双庙镇的，但是自开始工作之后，就一直在双山镇，从粮所的一个小小办事员，熬了大半辈子，49岁的时候才当上了排名第四的党委副书记，但是按照青江这边的惯例，党政干部一般到了52岁便要退二线了，以马勤的年龄，他已经没有了往上升的指望，但是马勤的权力欲很重，而方瑞山也挺会收揽人心，给了马勤不少实权，因此马勤便成为了方瑞山的忠实心腹。 今天，马勤也是按照方瑞山的吩咐，打响了头一炮。 “同志们，对于咱们镇目前存在的一些问题，我感到十分的痛心啊！大家都知道，我在双庙镇工作了一辈子，双庙镇就是我的第二故乡，我对双庙镇的感情是极其深厚的！咱们双庙镇历来是一个穷镇，在改革开放的大形势下，如何脱贫致富，是我们镇最要紧的一件事！但是，在这么重要的历史关口，我们镇的一些同志，却因为一些个人的考虑，不顾全镇稳定发展的大局，导致咱们镇的发展缓慢，财政资金捉襟见肘，有时候连工资都要拖欠，更不用提拿出钱搞基础建设了！这实在是太让人痛心了！” 在发了这么一番“痛心疾首”的感慨之后，马勤又把大炮直接指向了高明毅：“我认为，咱们镇目前出现的问题，主持镇政府全面工作的高明毅同志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老人家说过一句话：当正确的政策制定之后，干部就是关键。咱们镇的情况也是这样，以方书记为首的党委领导班子把发展政策制定下来之后，政府这边的干部能不能具体把这些好的政策领悟透、落实好，就成为了关键！在这方面，我认为以高明毅同志为首的政府领导班子，并没有做好这个工作！所以，我今天给高明毅同志提个意见，在以后的工作中，要以全镇的稳定发展大局为重，以个人的得失为轻，积极落实好党委制定的政策，才能‘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才能无愧于心啊！” 听了马勤这番“义正言辞”的发言，高明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丝毫不露喜怒之色，心里却已经在冷笑不已！ 其实，在他得知方瑞山邀请到了纪委书记彭金山来参加指导今天的民主生活会的时候，高明毅就已经知道了这个民主生活会绝对不会平静！ 彭金山可是方瑞山的老领导，当初彭金山担任城关镇镇长的时候，方瑞山是城关镇的副镇长，后来彭金山升任了城关镇的党委书记，方瑞山则被升任了城关镇排名最末的党委副书记，再后来彭金山升任了县纪委常务副书记，方瑞山则调任到了双庙镇担任镇长，再后来彭金山成为了县委常委、县纪委书记，方瑞山则升为了双庙镇的党委书记。 由此可见，彭金山和方瑞山的仕途升迁之路是很有关联的，这也间接的证明了他们两人的关系不错。 而且，众所周知的是，彭金山是县委书记薛明伦的坚定支持者，而方瑞山也是薛明伦的心腹干将，他们两人身上都有着鲜明的“薛式标签”！ 所以，方瑞山把彭金山青睐参加他们这个民主生活会，这显然是方瑞山精心设的一个局啊，所以高明毅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是，对于马勤炮轰他不顾大局，不能有效落实镇党委制定的发展政策，因此导致了镇财政空虚，发展不利这一点，高明毅真是感到非常愤怒！ 自从他来到双庙镇担任镇长以来，方瑞山不但一手遮天，完全掌控了双庙镇的决策权，而且还串通葛人龙等人架空了他，让他在开展工作的过程中处处掣肘，根本就没办法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开展工作！更为可恶的是，方瑞山还巧立名目，成立了一个所谓的“财政资金使用管理委员会”，方瑞山亲自担任这个委员会的主任，由此窃取了本该属于他这个镇长的财政资金使用签字权！镇财政资金的情况如何，是如何使用的，他这个镇长根本就不知情！ 现在，马勤竟然还公然的炮轰他不能有效的落实党委制定的政策，还把双庙镇经济发展不利，财政资金匮乏等问题一股脑的推到了他的身上，真的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今天，高明毅算是亲身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另外，他也切实的感受到了某些人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不过，高明毅是不会为自己做任何辩论的，首先民主生活会本来就是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为主要形式的组织活动，马勤完全有做任何发言的自由；其次，对于马勤的批评，高明毅虽然十分冤枉，但是他也无法解释，一旦他按讷不住心里的怒气跟马勤争辩，势必会引起一场唇枪舌战，结果可能会是越辩越黑，对他也就更加不利！ 所以，高明毅选择了沉默以对。 在马勤发言之后，镇政协联络组组长于伟刚、副镇长葛人龙又先后批评了高明毅工作上的不力，但是言辞相比于马勤却要缓和了一些。 在大家发言结束之后，彭金山轻轻咳嗽了一下，说道：“民主生活会制度是我们党在长期的革命和建设实践中形成的优良作风，是增强党的生机与活力的一大法宝。咱们的党员干部不要怕犯错，也不要怕犯错之后挨批评，怕就怕有些党员干部犯了错误之后还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或者是被别人批评之后，不能虚心接受，甚至还会对批评他的同志产生误解，乃至是仇恨心理，这可就要不得了！所以啊，在今天这个民主生活会上，所有的同志都要做好挨炮轰的心理准备，做好红红脸、出出汗、排排毒的心理准备！另外，大家都可以畅所欲言，不要怕放炮！因为不管我们是自我批评还是对别人提出批评，我们的出发点都是好的，我们要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就不能怕炮轰，不能把揭伤疤！” 然后，彭金山又把目光投向了高明毅，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说道：“所以啊，明毅同志，对于马勤等同志对你提出的批评，还希望你能正确对待，虚心接受，他们的出发点还是希望你能继续提高工作水平，为双庙镇的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这也算是我对你的勉励吧。” 高明毅微微一笑，说道：“是，彭书记，我一定谨记您的勉励。对于马勤同志等人对我提出的批评，我也一定会虚心接受，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彭金山点点头，道：“你能有这个想法，我也就放心了。” 方瑞山冷眼瞥着高明毅，见高明毅一副风雨不动的样子，心里不禁暗骂：“以前还真是没看出来，这个狗日的高明毅还挺能忍的，马勤都把他说成这样了，他还能一句话都不分辨，还说什么虚心接受，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不过，通过这件事，方瑞山认为高明毅倒也是个挺上道的人，心里对高明毅的忌惮便少了几分。反正方瑞山是不可能书记、镇长一肩挑的，镇上既然需要一个镇长，那么最好还是有一个弱势、听话的人来当这个镇长。 本来，方瑞山最希望的是葛人龙能担任这个镇长，但是葛人龙的资历还不够，也没有突出的成绩和能力，所以他想要当上这个镇上，还需要再历练几年，那么高明毅要是安分守己，不给自己惹麻烦的话，倒也可以让高明毅继续干这个镇长。 想到这儿，方瑞山又吧目光看向了坐在高明毅旁边，脸色铁青的蔡宝成。 相比于高明毅，方瑞山对蔡宝成更是恨得牙痒痒！这不但是因为方瑞山认定了沈国庆这件事，肯定是蔡宝成在背后捣的鬼，还因为蔡宝成经常不听他的命令，好多次公然跟他吵架，严重的挑衅了他的权威，他早就想把蔡宝成除之而后快了！ 高明毅还可以留一留，但是蔡宝成，绝对不能再留了，必须让他卷铺盖滚蛋！ 接下来，方瑞山便对蔡宝成说道：“宝成同志，你也谈谈你的问题吧，你是分管党群的副书记，就重点谈谈你在开展基层党组织建设方面存在的问题吧。” 第168章 批斗会（二） 蔡宝成是个性格刚毅火爆，宁折不屈的人，他没有高明毅这么深的城府和忍耐力，他此时也已经完全明白，今天这个所谓的党内民主生活会，其实就是一个批斗会！而且，方瑞山用的还是十年动乱期间所被人经常采用的政治斗争的法子：即由方瑞山挑起话题，接着便开始有人放炮，引导会议方向，最后众人一块口诛笔伐，以达到把人搞臭、搞倒的目的！ 但是，虽然蔡宝成已经看穿了方瑞山的斗争方法，蔡宝成也绝对不会甘心束手就擒！ 蔡宝成把双手放在桌子上，铁青着脸，丝毫不惧的看着方瑞山，说道：“瑞山同志让我重点谈谈我在开展基层党组织建设方面存在的问题，那我就谈谈这方面的问题吧。首先，我向组织，向各位同志检讨，我在开展基层党组织建设方面确实存在问题，而且不是存在一星半点的小问题，而是存在着非常严重的问题！其中最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我对村支部的同志关心不够，保护不够，在一些村支部的同志遇到困难之后，无法解决，无处申诉，最终酿成了严重的、可悲的后果。” 说到这儿，蔡宝成看了看彭金山，又接着说道：“彭书记，今天在这儿，我向您汇报一个问题。前几天，我们镇独山村的原村支书沈国庆和山头村的原村支书石兆磊因为他们两个村子修路集资款的事情找到了葛人龙同志理论，期间因为一些个别群众的情绪比较激动，导致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冲突。在冲突发生之后，方瑞山同志在没有对这件事做认真调查的情况下，就武断的处理了沈国庆和石兆磊两人，免去了他们村支书的职务。这个处理结果出来之后，我立刻去找了沈国庆和石兆磊，给他们做思想工作，让他们能够正确的认识到自己的问题，正确对待这个处理结果。但是，我的工作开展不力，并没有完全做通他们的思想工作。第二天，沈国庆来到了方瑞山同志的办公室理论，结果他们两人又发生冲突，最终方瑞山同志报警，刑警队来人带走了沈国庆。因为这件事，独山村和山头村的近五千老百姓群情激奋，这两个村子的全体村委会成员都打了辞职报告，眼看着这两个村子就将要成为没有了党组织领导的村子！我作为分管党群的双庙镇党委副书记，这是我的责任，我请求组织上处理我！” 听完蔡宝成的这番话，方瑞山气的浑身发抖！这个蔡宝成名义上是在进行自我批评，实际上却是在向自己开炮啊！而且，通过蔡宝成的这番发言，方瑞山也更加确定了薛斌突然释放沈国庆这件事，百分百是蔡宝成在背后搞的鬼！ 因此，蔡宝成的话音一落，方瑞山就控制不住怒气的反击道：“蔡宝成同志，你说我没有对那起冲突进行认真调查，就武断的处理了沈国庆和石兆磊，请问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谁说的我没有进行认真的调查？永清同志，你说我有没有对那件事进行认真调查？” 双庙镇纪检书记宗永清脸色讪讪的看了看方瑞山，又看了看彭金山，他知道方瑞山在处理沈国庆和石兆磊之前根本就没有做任何调查，就直接对这件事定了性，但是他显然不能这么说。但是，宗永清生性胆小谨慎，他并不想牵涉到方瑞山和蔡宝成的斗争之中，如果他说了假话来维护方瑞山，以后他会不会因此负责任呢？ 因此，宗永清只是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方瑞山见宗永清这个样子，心里十分生气，眼睛一瞪，叫道：“永清同志，你有什么好顾虑的？你就直接说，我有没有对那件事进行认真调查！” 彭金山也清了清喉咙，说道：“永清同志，谣言是不辩不清的，你就实话实说吧。” 宗永清被逼得没法子了，才终于说道：“瑞山同志在处理沈国庆和石兆磊之前，确实是做了调查的。而且，处理他们两人的决定，也是咱们全体党委班子成员开会讨论决定的，没……没什么问题。” 方瑞山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得意，说道：“蔡宝成，你听到了吧？刚才你完全就是在对我污蔑！” 蔡宝成不屑与他们争辩，便冷笑一声，说道：“公道自在人心，事实到底是什么样，某些人或许能隐瞒得一时，但绝对无法永远隐瞒下去的！” 方瑞山怒道：“蔡宝成，你什么意思？” 蔡宝成丝毫不怵的说道：“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明白！” 彭金山皱了皱眉头，说道：“好了，你们吵什么吵？成什么样子！宝成同志已经进行了自我批评，接下来，大家也都挨个说说吧。瑞山，你就不用说了。明毅同志，你谈谈对蔡宝成的看法吧。” 高明毅坚持韬光养晦的策略，还不能跟方瑞山公然为敌，便不能为蔡宝成辩解。而且，为了取得方瑞山的信任，以求在将来击败方瑞山，他还决定对蔡宝成落井下石，以暂时的牺牲蔡宝成，来为自己赢得最终取胜的机会。 于是，高明毅便说道：“我认为，宝成同志总体上而言，是一个很有党性的同志，但是，在具体的工作方法上，宝成同志有时做的还不够恰当，不够策略，对工作方法，处事艺术的重要性认识不够，总认为自己的想法是好的，尤其是在面对批评的时候，不能够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希望宝成同志以后能在这些方面多多注意，虚心接受别人的批评建议。” 蔡宝成完全没有想到高明毅竟然会这么说，瞪大眼睛凝视着高明毅，眼睛里写满了惊讶。 高明毅则还是那副古井不波的样子，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方瑞山的嘴角则浮现出一抹笑容，他对高明毅的表态非常满意，并且对高明毅隐秘的使了个眼色，以表示他接受了高明毅的示好。 接下来，马勤又进行发言：“我认为，咱们镇近两年来的基层党组织建设工作做得非常不好！一些村子的党委班子成员缺乏大局观，为了他们村子的一些小事，完全不顾全镇的稳定发展大局！比如前几天，由沈国庆和石兆磊两个人挑起的这件事，就是典型例子，为咱们镇的稳定发展造成了非常坏的影响！另外，这两年还出现了一些村党委班子成员以权谋私，擅自提高提留统筹款的恶劣现象！甚至还有的村子，村支部书记为了永久的把持着村支书的位子，故意不发展党员，或者是只在他们大家族的内部发展党员，排斥外人，蛮横专权，中饱私囊，性质极其恶劣！我认为，对于我们镇农村党组织中出现的这些问题，蔡宝成同志作为分管这块工作的副书记，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马勤的话音刚落，葛人龙也随即发言符合，同样是毫不留情的点名批评蔡宝成，而且用词更加激烈！ 之后，其他几位干部也纷纷发言，对蔡宝成进行指责！ 蔡宝成似乎没有了刚才跟方瑞山吵架的精神，任凭着这些指责之词像炮弹一样砸在他的身上，他却始终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双手抱着茶杯，一动不动，但是他的身体却还是因为愤怒而忍不住的瑟瑟发抖！ 看他那副样子，倒真的像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正在真心忏悔一样。 方瑞山看着蔡宝成这幅样子，心里就觉得十分痛快！如果不是因为彭金山在场，方瑞山肯定要痛打落水狗，再把蔡宝成痛骂一番，以泄心头之恨！ 但是，在这么多人都指责、批评了蔡宝成之后，如果方瑞山再把蔡宝成指责一番，就显得他这个党委书记太不大度了。他是十分注意自己在领导，以及在下属面前的形象的，所以便只好忍住了痛骂蔡宝成一番出气的想法。 高明毅看着蔡宝成瑟瑟发抖的样子，又瞥了一眼方瑞山满脸得意的表情，心里感到十分的过意不去，但是为了最终的目的，这些都是需要付出的代价。 在大家的发言都结束之后，彭金山说道：“听了大家的话，我也感觉到，双山镇的基层党组织建设确实有很多问题。但是，把这些问题都推脱一个同志身上，也是有失偏颇的。诚然，宝成同志分管的工作出现了问题，宝成同志肯定是要负责任的。但是，对于一些村支部擅自提高提留统筹款，贪污村集体财产的问题，纪检方面的同志有没有责任？农办方面的同志有没有责任？还有，瑞山同志作为双庙镇领导班子的大班长，他有没有责任？我看啊，甭管双庙镇出现了什么问题，他这个党委书记的责任都是跑不了的！” 说到这儿，彭金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又接着说道：“但是呢，同志们，我还是那句话，出现了问题不要紧，关键是我们一定要重视问题，积极的解决问题，并认真的总结经验教训。今天的会议，大家都说的很好，很透，虽然有些同志的用词尖锐了一些，但是我看的出来，大家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工作。而且，咱们开这个民主生活会，本来就是要洗洗澡、红红脸、出出汗的嘛，要不然，咱们开这个民主生活会的意义还在哪儿呢？但是呢，我也要给一些同志提个醒，在以后再召开类似会议的时候，大家可以说问题，但是不要戴帽子，那是*时候的坏风气，很不好……” “最后，我再给大家强调一点，我们在平时的工作中，不但要总结过去的经验教训，还要充分的面对未来。尤其重要的一点，就是全镇所有的同志，都要紧紧围绕在以瑞山同志为首的双庙镇党政领导班子身边，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少一些工作外的争执，集中力量，为咱们双庙镇的的所有老百姓，为全镇的经济发展和社会建设，多做实事、好事，多做贡献！” “哗……”会议室里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彭金山含着微笑，向下压了压手，道：“好，大家接着往下谈吧。” 第169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经过了这次的“批斗会”之后，高明毅和蔡宝成在镇里的威信都下降到了一个冰点，蔡宝成甚至当天就被气的高血压上升，住进了医院。而方瑞山的集权则达到了一个新高度！ 不过，由于高明毅在这次的“批斗会”上表现出色，方瑞山一改之前对高明毅的态度，还专门“推心置腹”的跟高明毅深谈了一回，主要表示了他对高明毅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只要高明毅好好跟着他干，工作绝对好开展，等他离开双庙镇之后，也一定向县委领导推荐，让高明毅来接任镇委书记的位子等等。 另外，方瑞山还故意跟高明毅谈了谈蔡宝成，并且说了“蔡宝成以后在双庙镇连狗都不如”这样的话。 总而言之，方瑞山向高明毅表达了一个态度：只要你真心实意的跟着我干，日子绝对好过，以后的升官晋级也不在话下，而如果你不识相，那么蔡宝成就是你的下场！ 高明毅表面上自然是明确表示了以后一定好好跟着方瑞山走，一定在方瑞山的领导下开展工作之类的话，但是在高明毅的心里，却加速了要把方瑞山搞倒的想法。 不过，让高明毅没有想到的是，他并没有等待多久，就获得了这样一个机会。 当初，方瑞山要撤销沈国庆和石兆磊村支部书记职务的时候，蔡宝成就给他提了醒，社国庆和石兆磊在他们各自村子里的威望很高，而且在农村，一些大姓家族在村子里的影响力很大，如果把他们两个撤了职，那么估计很难再从这两个村子里选出来一名村支部书记，哪怕是镇党委强制任命，恐怕也没有人愿意干。 蔡宝成当时提出这个意见，并不是要跟方瑞山对着干，而是完全从实际情况出发提出的中肯意见，免得把沈国庆和石兆磊撤职之后，无法从这两个村子里再选出来新的村支部书记，到时候镇党委可就被动了。 但是，方瑞山却一意孤行，而且还把蔡宝成提出的意见当成了是对自己的挑衅，不但坚持撤了沈国庆和石兆磊的职，还把蔡宝成当成了眼中钉，以至于后来还故意在民主生活会上组织人批斗蔡宝成！ 但是，事情的发展，却证明了蔡宝成的担忧绝对不会多余的！ 在沈国庆和石兆磊两人被撤职之后，方瑞山经过研究之后，重新为这两个村子挑出了一名他认为比较好控制的党员，让他们分别担任两个村的支部书记。然后，他又让镇组织委员王燕前往这两个村子做工作，召集全村的党员干部，指导他们选举这名内定的党员为新的村支部书记。 自傲惯了的方瑞山认为这不会出现什么问题，那两个被他内定为村支部书记的人一定会感到非常高兴，并且从此对他感恩戴德，其余的那些党员，就算是对这个人选有意见，相信他们也不敢公然违抗镇党委的决定。说到底，这就是一群农民罢了，只要没有领头人，那他们就是一盘散沙，根本就不足为虑！ 方瑞山甚至还认为，经过这次调整之后，独山村和山头村的问题都会解决，以后绝对不会再给他惹麻烦！ 另外，他也要通过这件事给全镇的人看看，惹恼了他方瑞山的人，后果都是非常惨的！以后，看看还会有谁敢跟他唱反调？ 但是，让方瑞山没有想到的是，王燕很快就给他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你说什么？！你有没有好好的做工作啊？你再给我认认真真的说一遍，到底什么情况！”方瑞山在听了王燕的汇报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拍着桌子冲王燕叫了起来。 王燕是个三十出头的少妇，本来她就很怵方瑞山，这次没有做好方瑞山交代的工作就更是非常担心，现在见方瑞山拍了桌子，发了大火，心里便更加的惴惴不安，小心的解释道：“方书记，我真的已经好好打做他们的工作了，我好话都说了几箩筐，就差跪下来求他们了！但是……但是，那两个被你内定的人，都坚决不同意担任村支部书记。而且，这两个村子的领导班子继上次递交了全体辞职信之后，今天……又递交了一次。” 说完，王燕把两张纸放在了方瑞山面前的桌子上。 方瑞山拿起那两只纸看了看，随即怒火中烧的把这两只纸撕成了碎片，随手扔在了地上，而且丝毫不注意在女下属面前的形象，不干不净的骂道：“他麻痹的，我让他们当村支书，是我看得起他们，他们竟然这么不识抬举！还要集体辞职？这特么的是要造反啊！” 王燕低着头站在方瑞山的办公桌前，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方瑞山抬起头来，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王燕脸蛋红扑扑的，倒也十分的娇艳，不由得又冒起一阵冲动。 实际上，方瑞山对这个很有少妇韵味的女下属觊觎已久了，他还多次对王燕暗示，只要王燕跟了他，以后升官发财，绝对不在话下！ 但是，王燕却始终不搭他这个茬，每次他提出这种事的时候，王燕都会装作听不懂，从来都不给于回应。 有时候，方瑞山也想偷偷的对王燕动手动脚，占占她的便宜，但是王燕却总是机灵的像只兔子一样，每次都能机敏的躲开，让方瑞山既馋的要命，又气的牙痒痒！ 此时，方瑞山在气头上看见了王燕娇艳诱人的面容，忍不住又想旧事重提了。 于是，方瑞山便故意气咻咻的说道：“王燕，你可是组织委员，我给你安排个这么简单的工作你都做不好，你说你还能干啥？” “对不起，方书记……”王燕低着头说道。 “你给我说对不起，你就说这件事该怎么办！”方瑞山大叫道。 王燕看着方瑞山突然变得火辣的目光，心里不禁感到一阵胆怯的发颤，说道：“方书记，我在这方面的工作经验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方书记，要不然，您去给他们做做工作？” “我去给他们做工作？他们不过就是一群泥腿子罢了，配得上我亲自去给他们做工作吗？”方瑞山不屑的说道，“哎，我说王燕，你可是咱们镇的组织委员，参加工作也已经有差不多十年了吧？你竟然还说你工作经验少，想不到办法？你觉得，这合适吗？” 王燕嗫嚅的说道：“对不起，方书记，这两个村子跟其他的村子不一样，根本就不听我给他们做工作，我真的是……” 方瑞山摆摆手打断了王燕的话：“你别给我说这个！我就你安排了工作，你就要想办法完成，我要的是这个结果，不是你完不成工作的理由！” 王燕把头埋得更低了。 方瑞山看着被吓得瑟瑟发抖，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小兔子一样的王燕，嘴角不由得又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心里更是非常淫邪的暗道：“小宝贝，等我把你扒光衣服，骑在胯下的时候，你肯定要比现在还要发抖的厉害，哈哈……” 这时候，方瑞山感到小腹中的邪火猛地一窜，他真的是有了一种忍不住的感觉，便干咳了一声，用一种相对比较温柔的声音说道：“王燕，你过来。” 王燕听到方瑞山这种温柔的声音，却好似比刚才被方瑞山批评的时候更加害怕了，她很惊恐的看着方瑞山，小声说道：“方书记……” 方瑞山一瞪眼，斥道：“叫你过来你就过来！怎么？还怕我吃了你啊！” 王燕声音有些发抖的说道：“方书记，您要是有什么安排，就直接说吧，我在这儿也能听得见……” 王燕越是表现的非常害怕，方瑞山心里的快感就更是旺盛，不由得轻轻一笑，说道：“你这个女同志，可真是有意思，我让你过来你就过来，担心什么的呀？我是有些看不懂这张纸上写的是什么字，让你过来帮我看看。” 王燕还是站在那儿不动，说道：“方书记，您说的是哪几个字啊？” 方瑞山见状，又不禁冒出一阵火气，斥道：“你站那么老远，我指给你，你能看得清吗？我让你过来，你就赶紧过来，费什么话啊！你这个同志，还有没有组织观念？还服不服从领导？你还想不想干了？！” 王燕又犹豫了那么三秒钟，终于还是承受不住压力，绕过办公桌，走到了方瑞山的旁边，但还是跟他保持了一些距离。 方瑞山嗔道：“你离那么两米远是干嘛啊？你站在那儿能看到这张纸上的字吗？到我旁边来！” 王燕又只好往前走了两步，来到了方瑞山的身边。 此时，方瑞山跟王燕之间的距离只有半米所有，方瑞山近距离看着王燕凹凸有致的身材，闻着她身上少妇特有的芬芳，不由感到一阵邪火噬心！ “王燕，你看看这张纸上写的是什么字？”方瑞山说道。 王燕非常戒备的看了一眼方瑞山，然后弯下了腰，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字难住了方瑞山。 就在这时，方瑞山抱住了王燕的腰！随着王燕的一声惊叫，他猛地一用力，把王燕拉到了怀里，并用手捂住了王燕的嘴，防止她乱喊乱叫！ 王燕“呜呜”叫着，在方瑞山的怀里用力挣扎起来，但是方瑞山的力气很大，把她抱得非常紧，王燕根本挣脱不了！ 方瑞山坏笑着说道：“小宝贝，你不知道我想你想的多厉害！你今天从了我，我保证你以后能快快的进步！等下一回换届的时候，我保证你当上副书记，甚至能让你当镇长！小宝贝，你就从了我吧！” 王燕果然不再挣扎，只是用一双惊恐的大眼睛瞪着方瑞山。 方瑞山以为是自己的许诺起到了作用，高兴的说道：“小宝贝，你可真乖，哥哥我以后一定好好疼你！” 说完，方瑞山松开了捂住王燕嘴巴的右手，凑上自己臭烘烘的嘴巴，开始在王燕娇艳白皙的脸上乱拱乱亲起来！ 在兴奋之中，他没有看见，王燕的右手已经从桌子上摸到了一个烟灰缸！ “砰！”一声闷响！ “啊！”方瑞山疼的惨叫起来！ 王燕趁机从方瑞山怀里站了起来，愤恨的往方瑞山身上吐了一口唾沫，骂了一声“流氓”，然后拔腿就朝办公室外面跑去！ 等王燕从办公室跑出去之后，方瑞山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然后看到手上沾满了鲜血，不由得怒火中烧，把办公桌上一些文件用力的扫在了地上，咬牙骂道：“这个狗日的浪蹄子！等我下回逮住你，看我不把你玩死！” 第170章 时不我待 二月初的时候，秦少刚如愿的调到了县局工作，担任了法制科的科长。 在秦少刚离开之前，他又郑重的向局党委推荐了陈明宇，希望让陈明宇来接任派出所长的位子。 以徐保民为首的局党委也认真的考虑了亲少刚的意见，并且让政治处派人对陈明宇进行了考察，基本同意了由陈明宇来接任双庙派出所所长。但是，在公安局党委跟双山镇党委衔接的时候，方瑞山明确的表示了陈明宇的能力还不足以担任派出所长，他不放心把双庙镇的社会治安交给陈明宇这么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 虽然派出所是县公安局的派出机构，派出所长的任命也是由县局党委决定的，但是镇党委的意见也是极其重要的！很难想象，如果一个镇的党委书记不信任他的派出所长，那么会给这个镇的社会治安和政治稳定埋下多么大的一个*。 最终，经过公安局党委和双庙镇党委的认真衔接，桃园乡派出所的所长韦涛调任双庙镇派出所担任了所长，陈明宇则原地不动，仍然还是担任挂职副所长。 对于这个结果，陈明宇要说没有一点失望，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陈明宇却也没有特别的失望，因为他本来就已经考虑离开公安系统了。经过了这件事之后，陈明宇离开公安系统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同时，因为这件事，陈明宇对方瑞山的仇恨也更加多了几分。他也更加确定了他之前已经得出的一个结论：只要方瑞山不离开，那么在双庙镇，就没有他的出头之日！ 野心勃勃的陈明宇是个不想等，也等不起的人，他知道，摆在他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 第一，跟高明毅合作，想办法赶走，或者是弄倒方瑞山，然后他通过高明毅的关系，离开公安系统，进入政府系统，继而在仕途上大显身手。 第二，他想办法离开双山镇，最好是能够凭借着郭远城，或者是黄鹤年的关系，进入党政系统，进而再寻求仕途上的发展。 至于具体该选择哪一条路，陈明宇现在还无法做出决定，因为这两件事目前都不是他能主动做出决定的，所以他还要等待机会，一个能让他主动做出选择的机会。 二月中旬的一个周天，吕正伟突然约陈明宇晚上一块吃个饭。 吕正伟的邀请，陈明宇自然不会拒绝。他提上了两瓶酒，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十五分钟便赶到了饭店。在收银台报了吕正伟的名字之后，服务员告诉他吕正伟已经到了，然后带着陈明宇来到了二楼的一个包间门口。 陈明宇轻轻敲了敲房间门，便推开走了进去。看到房间里坐着的人之后，陈明宇不禁愣了一下。 房间里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自然是吕正伟，另外一个人赫然竟是高明毅！ 陈明宇笑了笑，说道：“高镇长，吕队。” 吕正伟笑道：“明宇，你来的挺早的嘛！快过来坐！” 高明毅则只是对陈明宇笑了笑，没有说话。 陈明宇把酒放在一边，来到吕正伟旁边坐了起来。 吕正伟道：“我记得之前我给你说过吧，高镇长是我表哥。” 陈明宇笑道：“对，说过。” 吕正伟道：“今天也不叫外人，就咱们三个喝点酒，聊聊天。” 高明毅这时候说道：“我早就听说明宇的酒量极好，在双庙镇能喝过明宇的人屈指可数，之前我跟明宇也在一块喝过酒，但是受制于环境，没有好好喝过。今天难得没有外人，咱们多喝几杯。” 吕正伟笑道：“那是啊！我可是跟明宇喝过一次多的，那一回，明宇少说喝了一斤半吧？我那回喝了也有一斤多，我都撑不住钻到桌子底下去了，但是明宇还是面不改色，厉害的很啊！表哥，你的酒量虽然也不错，要是放开了跟明宇喝，我看你今天也得钻桌子。” 高明毅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拼的一醉，也要跟明宇多喝几杯。” 陈明宇现在已经看出来了，今晚这个饭局，其实是高明毅发起的，只不过高明毅没有主动联系自己，而是让吕正伟把自己约出来的罢了。 那么，高明毅到底找自己是有什么事呢？ 最近这段时间，方瑞山和高明毅两个人的关系不错，在很多公共场合，他们两个都有说有笑，好像是进入了蜜月期一样。 但是陈明宇知道，高明毅跟自己是同一类人，同样是有着很大野心，却又很能隐忍的人，高明毅绝对是无法忍受方瑞山在双庙镇的一手遮天！至少，他肯定希望自己能真正是一个跟方瑞山搭班子的镇长，而不是一个只挂着“镇长”的名号，实际上却是方瑞山的一个跟班！ 那么，高明毅今天让吕正伟把自己约出来，是不是为了这个目的呢？ 饭局开始后，高明毅和吕正伟都没有说什么正事，只是一边喝酒一边闲聊着家常，气氛其乐融融，完全就是一个老友间的小聚模式。 大约一个小时后，吕正伟的传呼突然响了起来，他出去用饭店的座机回了电话之后，又回到包间说道：“表哥，明宇，真是不好意思了，局里有急事让我回去一趟，你们两个先喝着，我要是一会有时间的话就再过来。” 高明毅笑道：“你这个刑警大队就是忙啊，行吧，工作重要，就先放你回去。” 陈明宇道：“吕队，你怎么回去？要不然我去送你，我的车子在外面放着呢。” 吕正伟笑道：“不用送我了，反正离得也不远，我走着回去就行了。你就在这儿陪着高镇长喝酒吧，我提前离开就很不好意思了，如果再把你带走，高镇长肯定要跟我翻脸了，哈哈……那行，你们喝着，我先走了。” 高明毅叮嘱道：“你刚才也喝了好几杯，路上慢着点。” 吕正伟摆摆手，道：“好嘞！” 在吕正伟离开之后，高明毅又跟陈明宇闲聊了一些事情，然后突然问道：“明宇，这次没能当上派出所长，是不是有些失望啊？” 陈明宇心里一动，知道高明毅终于是要说正事了，便笑了笑，说道：“如果说没有一点失望，那肯定是假的，既然走上了这条路，谁不想进步啊。但是，我还年轻，本来资历就很浅，局党委不让我任派出所长也肯定是经过了慎重考虑的。我们徐局长也找我谈过话了，让我放平心态，以后还有机会。” 高明毅玩味的笑了笑，说道：“我听说少刚离开双庙之前，是向你们局党委郑重推荐了你接任的，而徐保民局长也对你很认可，还让政治处派出了同志对你进行考察，对吧？” 陈明宇道：“是有这回事。” 高明毅又道：“那你知道最后你为什么没有当上派出所长吗？” 陈明宇明知故问道：“为什么？” 高明毅道：“你的资历浅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或者是一个借口罢了，主要的原因是有人不想让你任这个派出所长。” “有人？” “呵呵，明宇，你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过方书记啊？” “方书记？”陈明宇皱了皱眉头，随即又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敢得罪他呢？只不过，我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被方书记训了好几回倒是真的。我还很好奇，方书记那几天是不是吃了枪药呢？” 高明毅道：“既然你没有得罪他，那为什么他会这么针对你呢？” 陈明宇道：“高镇长，你这可真是把我给问住了。” 高明毅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说道：“明宇，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很简单，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那就是方书记根本就不信任你，你觉得呢？” 陈明宇苦笑了一下，说道：“好像是这样。” 高明毅接着说道：“明宇，你现在虽然还年轻，但是在仕途这条路上，就像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步落后，可就步步落后了。咱们两个认识的时间也算不短了，接触了也好多回了，我看的出来，你是一个很有能力，也很有想法的年轻人。说句真心话，我是非常欣赏你的。如果你能在近两年内，把级别能往上提一个高度，那么你未来的发展绝对是不可限量的！但是，如果你蹉跎了这么两年，那么你的年龄优势可就荡然无存了。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如果仕途是一场马拉松，那么从乡镇这个基层起步，跟从市、省，乃至中央部委起步的人相比，差距可就太大了！这不仅仅是输在了起跑线上，而是别人已经开始进行正赛的时候，你却连预选赛都还没有晋级呢！如果你再不把握住年龄的优势，这场马拉松比赛，你可能最终都没能拿到一张正式的参赛入场券。明宇，时不我待啊！” 陈明宇认真思考着高明毅的这番话，他认为高明毅的话说的是非常对的，在仕途这条路上，从基层起步的人，跟从上层起步的人，差距可真是太大了！ 如果一个年轻人在大学毕业之后就直接分配到了中央某个部委，就算这个年轻人没有什么背景，但只要这个年轻人有些能力，在部委里熬上个几年，提个科级，乃至处级，都很轻松。而如果这个年轻人毕业后分配到了华阳县的某个科局委办，或者是乡镇，如果这个年轻人没有背景和特殊的机遇，哪怕这个年轻人很有能力，兢兢业业的工作一辈子，副处级估计也就是他仕途的天花板了，想要当上县长，几乎就是不可能的，更不用说县委书记了！ 所以，对于陈明宇这个极有野心的人来说，年龄和机遇，都是他必须要把握住的东西！ 其实，陈明宇已经明白了高明毅的意思，也愿意跟高明毅合作，但是他暂时还不能表现的太过热情，以免被高明毅误解。 所以，他还是要故意表现的矜持一些。于是，他便低着头沉默起来。 第171章 推心置腹 高明毅看着陈明宇这幅低头思考的样子，沉吟片刻之后，说道：“明宇，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些，可都是推心置腹的话啊！” 陈明宇抬起头来，看着高明毅，道：“高镇长，我明白。” 高明毅微微一笑，又接着说道：“明宇，其实说起来咱们两个也是同命相连的人，方瑞山不信任你，他也不信任我啊！我在双庙镇名义上是镇长，但实际上呢？方瑞山一手遮天，他又什么时候把我当镇长看了？呵呵，要是说的难听一点，我就是他的一个跟班罢了，而且，还是一个他根本就不信任的跟班，只要他愿意，指不定会给我什么难看呢。前段时间，也就是沈国庆那件事发生之后，方瑞山主持召开了一个党内民主生活会，还把县纪委彭书记邀请了过来参与指导。但是，这个民主生活会最后开成了一个什么样子？最后开成了一个批斗会！方瑞山安排了人对我和老蔡进行炮轰，那可真的是毫不留情的炮轰啊！经过那次会议之后，我和老蔡在镇上的威望都降到了一个冰点！我比较能忍，还没有被他击倒，但是老蔡当天就住进了医院，到现在都还没有出院呢！方瑞山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党棍啊！” 说到这儿，高明毅停下来凝视着陈明宇的表情，沉吟了片刻，又接着说道：“说真的，方瑞山搞政治斗争可是真的很有一套，但是自从他来到双庙镇当镇长以来，一直到他现在又当了好几年的书记，他对双庙的发展有什么贡献吗？我看是没有什么贡献。双庙镇的条件其实并不差，但是这几年却几乎没有任何发展，完全还是八十年代初期的样子，方瑞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根本就对不起咱们双庙镇的五万老百姓！就说前段时间发生的沈国庆那件事吧，沈国庆和石兆磊为了给他们村子里修上公路，费了那么多心血，在他们两个村子的老百姓生活那么困难的情况下，发动了全部村民捐款，但是这笔捐款交到了葛人龙手里之后，却不知道了去向。方瑞山不但不认真调查这件事，反而是一味的袒护葛人龙，撤了沈国庆和石兆磊的职，甚至还要把沈国庆打入大牢，导致了独山村和山头村陷入了很严重的混乱状态，他这个镇党委书记难道不感到脸红，不感到害怕吗？” 在慷慨激昂的说了这些铺垫的话之后，高明毅又进一步谈到了正题：“在我看来，方瑞山就是双庙镇的罪人！如果他一天不离开双庙镇，双庙镇就一天发展不起来，双庙镇的老百姓就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明宇，我今天给你说的这些，是我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要跟你说的，因为我看的出来，你是一个有理想，有正义感，心存老百姓的年轻人，在整个双庙镇，你也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我今天专门让正伟把你约了出来，为的就是跟你说这些！而且，我希望能跟你联手把方瑞山赶出双庙镇！但是，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所有的双庙镇老百姓着想！明宇，我希望你能认同我，并且支持我！” 陈明宇沉默了一会，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说道：“高镇长，你准备让我怎么做？” 在听到陈明宇这句话之后，高明毅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脸上也浮现出了欣喜的笑容。 其实，高明毅在让吕正伟约陈明宇之前，已经犹豫了整整两天。 在那次的民主生活会召开之后，高明毅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必须要把方瑞山从双庙镇赶走，无论用任何方法！ 在两天之前，他得到了一个消息，市委排名第三的副书记粟阳近期要到华阳县调研基层党组织建设的工作。 高明毅敏锐的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在方瑞山把沈国庆和石兆磊两个人撤职之后，独山村和山头村到现在都还没有村支部书记，而且这两个村子的所有班子成员都已经向镇党委递交了辞职信，只不过方瑞山没有批准罢了。但是，这两个村子的所有班子成员都已经不在参与工作，这两个村子目前也处在了停摆的境地之中。 高明毅虽然没有当面见过市委副书记粟阳，但是他却知道粟阳是青江市有名的正派领导，以亲民、爱民著称，非常关心农村的工作！如果能想办法把独山村和山头村的情况汇报给粟阳，并且促使粟阳到双庙镇来调研，可想而知，到时候粟阳绝对会非常震怒，而头一个倒霉的人就会是方瑞山！ 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啊！ 高明毅是一个做事果决的人，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但是，高明毅知道，想要完成这个机会，光凭他一个人还不够，他还需要一个得力的帮手！而且，这个帮手还要满足两个条件！ 第一，这个帮手必须要值得他完全信任，否则计划一旦提前败露，恐怕在方瑞山倒霉之前，他就要先倒霉了！因为，粟阳一旦了解了独山村和山头村的情况，那么不但方瑞山要倒霉，整个华阳县委也会跟着脸上无光，如果粟阳处理的再严厉一些，甚至整个华阳县委领导班子都要受到处理！ 所以，这个消息一旦提前败露的话，华阳县委的领导一定会极力的阻止粟阳到这两个村子来实地调研，另外还会派出人到这两个村子进行整改。这两个村子的农民虽然现在对方瑞山恨得牙痒痒，但是一旦上面的领导给了他们好处，或者是许诺了给他们修路，那么他们极有可能会被统一口径，这就是农民的劣根性啊！ 所以，这个帮手必须要是一个意志坚定，并且能够完全得到他信任的人！ 第二，这个帮手最好跟独山村和山村头这两个村子的人很熟，因为粟阳一旦决定到这两个村子里来调研，在粟阳到达这两个村子之前，方瑞山肯定会知道这件事，这中间就存在了一个时间差，方瑞山也肯定充分利用这个时间差去这两个村子里去做工作，而这两个村子的人一旦被做通了工作，那么粟阳来到这儿调查，可就没有什么效果了。 所以，高明毅所找的这个帮手必须要提前跟这两个村子的人做好工作，让他们不要被方瑞山的空头支票所吸引，坚持把实际情况汇报给粟阳！ 经过慎重思考之后，高明毅把这个帮手的人选锁定为了陈明宇！ 凭着这几个月来跟陈明宇的接触，高明毅认为，陈明宇虽然年轻，但是少年老成，敏达干练，颇有城府，是个能够成事的人。另外，他知道陈明宇跟沈国庆等人的关系不错，当初沈国庆、石兆磊等人把葛人龙围堵在了魏家酒店，他这个镇长去喊话都没有起到一点作用，陈明宇去找沈国庆谈了谈，却轻而易举的就解决了这件事。 所以，如果让陈明宇去给沈国庆等人做工作，肯定是比较容易给他们统一思想的！ 另外，对于沈国庆被刑警队薛斌带走之后，第二天又被无罪释放这件怪事，高明毅一直感到很奇怪。他知道，沈国庆只不过是一介草民，在官场上也不可能有很硬的关系，所以肯定是有人主动救了沈国庆，但是这个人是谁呢？ 刚开始，他还以为帮助沈国庆的人是蔡宝成，但是后来经过分析之后又认为，蔡宝成虽然有这个心，但估计他没有这个能力。 经过一番思考之后，他认为这个人还很有可能是陈明宇！ 当然，对于这个猜测，高明毅并不敢确定，但如果这个救沈国庆的人真的是陈明宇的话，那就说明，陈明宇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许多！ 第三，陈明宇因为方瑞山的反对而没有当上双庙镇的派出所长，陈明宇心里肯定会对方瑞山十分怨恨，这也就给他跟陈明宇合作，共同对抗方瑞山奠定了感情上的基础！ 通过这三点原因，高明毅基本上确定了找陈明宇合作的想法！ 但是，为了更加保险，高明毅又找到吕正伟了解陈明宇的情况，吕正伟肯定的告诉他，陈明宇绝对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而且，陈明宇还是一个很上道的人！ 最后，高明毅才拿定了主意，让吕正伟把陈明宇约到了这儿，又故意让吕正伟中途离开，然后他推心置腹的跟陈明宇谈了这些事。 但是在他跟陈明宇说这些话的过程中，他的心情还是十分的紧张！因为他的话已经完全说透了，对方瑞山的不满也完全的表示了出来，如果陈明宇不认同他的这个想法，或者是因为害怕方瑞山而不愿意趟这个浑水，甚至是为了邀功，而向方瑞山告了密，那么他高明毅可就完蛋了！ 现在，他见陈明宇表示了愿意跟他一块做这件事的意思，高明毅才算是终于舒了一口气，同时也感到非常高兴！ 有了陈明宇的帮助，大事可成了！ “明宇，能得到你的帮助，我真的是感到非常高兴！”高明毅坦诚的说道。 “高镇长，咱们以后可就是同一条战线上的战友了。”陈明宇微笑道。 “哈哈，没错！明宇，咱们以后就是同一条战线上的战友了！来，咱们先喝一杯酒。”高明毅端起了酒杯，说道。 陈明宇微微一笑，端起酒杯，跟高明毅碰了一下，各自一饮而尽。 接下来，高明毅推心置腹的跟陈明宇说了自己的全盘计划，并且认真的征求了陈明宇的意见。 陈明宇对高明毅的这个计划也表示完全的同意。 之后，他们两人又认真的讨论了这个计划的细节，并最终敲定了下来。 第172章 措手不及 在方瑞山接到县委办主任柳树玉的电话，得知市委副书记粟阳把双庙镇选择为了考察点之后，心里不禁又惊又惧！ “柳主任，你说……粟书记要来我们双庙视察？你不是开玩笑吧？”方瑞山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问道。 “瑞山，你脑子里想什么呢？这种事我能给你开玩笑吗？”柳树玉有点上火。 “可是……可是，柳主任，你们不是已经确定让粟书记考察城关镇和营口镇了吗？怎么又突然要到我们这儿来了啊？我们双庙穷乡僻壤的，又没有什么特色，基层党组织建设也搞的不怎么样，粟书记到我们这儿来能看什么啊？”方瑞山郁闷的说道。 “我也知道你们双庙镇没有什么可看的，我也不想让粟书记到你们镇上去，但是粟书记点名了要去你们双庙，我还能拦着不让他去啊？”柳树玉没好气的说道。 “柳主任，您看能不能给粟书记说说，换个地方考察啊，就别来我们这儿了。”方瑞山还是试探着说道。 “我让粟书记换个地方？你以为我是谁啊，我能安排粟书记的工作？简直是胡说八道！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柳树玉的火气是在是压不住了！ 对于粟阳到华阳考察党组织建设一事，薛明伦是安排柳树玉全权负责的，柳树玉已经选好了城关镇和营口镇作为考察点，而且也提前让这两个镇做好了准备工作，但是粟阳今天到了华阳县之后，却没有接受华阳县推荐的两个考察点，反而是他自己指定了两个考察点，其中一个就是双庙镇！而且，粟阳还把双庙镇列为了首先考察的乡镇！ 粟阳的这个决定让薛明伦感到非常被动，因此还把柳树玉训斥了一番，责怪他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工作，当时他就应该让所有乡镇都做好准备，那就不会因为粟阳的临时指定考察点而让他们如此被动，如此的手忙脚乱！ 柳树玉挨了训之后，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听方瑞山老是问这些蠢问题，要是不上火也就怪了！ 方瑞山听柳树玉的火气挺大，便赔笑说道：“柳主任，您别生气啊！我也是因为之前没做准备，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有点吃惊。而且，我们镇的情况确实一般，这一点您也知道，我就怕粟书记来这儿看了之后不满意啊！” 柳树玉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粟书记这一会正在跟薛书记谈话，估计很快就会谈完，接着粟书记就会直接去双庙。这中间满打满算，也就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瑞山，你赶紧利用这点时间，做好部署，迎接粟书记的考察。” 方瑞山为难的说道：“一个小时的时间，要好好做部署，根本就不可能啊！” 柳树玉道：“那就能做什么样就做什么样吧！哎，对了，瑞山，你们镇那两个村的情况怎么样了？没问题了吧？” 方瑞山知道柳树玉说的是独山村和山头村的情况，其实这两个村子的问题还很严重，但是方瑞山不敢跟柳树玉说实话，便道：“没……没问题了。” 柳树玉听出来了方瑞山的语气不太肯定，便叮嘱道：“瑞山，你现在立刻就去安排，尤其的对于那些有些问题的村子，必须要从镇里派干部过去压着，甭管你用什么办法，许诺也好，打空头支票也好，反正要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粟书记可是一位很严肃的领导，要是他不满意了，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方瑞山道：“好，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安排。” 柳树玉道：“那好，先就这样，你把手机带在身上，咱们随时联系！” 方瑞山应道：“好的，柳主任！” 挂了电话之后，方瑞山感到心情很沉重！他下意识的感觉到，粟阳突然要来双庙镇视察，不但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还不正常！ 因为一般情况下，领导下来视察工作，都是会按照当地党委推荐的考察点进行考察的，很少搞突然袭击，临时改变视察点！ 那么，这次是什么情况？是不是哪儿出了问题？ 难道，粟阳真的是知道了独山村和山头村存在的乱象，所以才要到双庙来视察的？ 前些天，在他把沈国庆和石兆磊撤职之后，这两个村子到现在都还没有村支书，而且村委班子的其他成员在递交集体辞职信没有获得批准之后，他们便自己给自己“放了假”，方瑞山派人去做了两次工作之后，没有取得一点效果，方瑞山愤怒之下，就决定暂时不理这两个村子了，让他们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不是马勤、葛人龙等人劝着，依着方瑞山的火爆脾气，他甚至想把这两个村子的所有村干部全都撤职！ 因此，这两个村子现在完全处在了“无组织、无纪律”的停摆状态！ 方瑞山知道粟阳是一个铁面无私，非常重视农村工作的领导，如果让粟阳知道了独山村和山头村的这种情况，必然会非常震怒！这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真的是很难想象！ 方瑞山越想越觉得，粟阳突然要到双庙来视察工作，很可能跟这两个村子的情况有关。要不然，双庙镇什么特色都没有，有什么值得视察的？如果粟阳是因为知道了这两个村子的情况而选择双庙为考察点的，那么是谁把这件事捅到了粟阳那儿去的呢？ 马上，方瑞山便想到了蔡宝成！ 在沈国庆制造的这起风波中，蔡宝成上蹿下跳，没少惹了麻烦！虽然他通过那次的党内民主生活会狠狠的批斗了蔡宝成一番，还导致蔡宝成病情发作，住了好几天院。他本以为蔡宝成会长点记性的，但是现在来看，这个蔡宝成简直就是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一点都没长记性啊！ 如果是有人把这两个村子的情况捅到了粟阳那儿，然后粟阳才把双庙镇选为的考察点，那么这个传递小道消息的人，除了蔡宝成之外，几乎不用做他人之想！ 想到这儿，方瑞山简直是对蔡宝成恨得牙痒痒，真是恨不得要把他剁碎了喂狗！ 但是，当务之急，为了大局着想，却必须要安抚好蔡宝成！因为只有安抚好了蔡宝成，才能安抚好独山村和山头村的老百姓，让他们不要在这个紧要的关头给双庙镇，给华阳县抹黑！ 方瑞山虽然性格火爆、为人霸道，但却也是一个做事果决的人，他立刻让人把高明毅、马勤以及葛人龙叫了过来。 高明毅和马勤两人就在办公室，马上就到了，而葛人龙在外面，接到通知之后，也要过一会才能赶过来。方瑞山便先简明扼要的给高明毅和马勤两人说了这个情况。 马勤听了之后，很惊讶的说道：“粟书记突然要到咱们镇来视察？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方书记，你说粟书记是不是听说了什么事啊？” 方瑞山冷笑道：“你是指独山村和山头村的事吧？” 马勤道：“是啊！这两个村现在这个情况，如果粟书记去他们村子里了解了情况，恐怕会爆发雷霆之怒啊！” 方瑞山脸色阴沉的看着高明毅，问道：“明毅，你觉得该怎么办？” 高明毅还是那副不动声色的样子，说道：“方书记，能不能跟县委那边说说，不让粟书记到咱们镇上来啊？” 马勤也道：“对，这是个好法子，咱们镇既没做准备，又没什么好看的，县委应该想办法让粟书记去那些典型的乡镇视察才对嘛！他到我们这儿来看了之后要是不高兴，这不也关乎到整个华阳县的形象嘛！” 方瑞山哼道：“你们以为县委没有向粟书记推荐考察点？粟书记根本没有接受，而是点名了要到咱们这儿来！现在说这个已经没用了，赶紧想想怎么应对吧！” 高明毅又道：“那么粟书记到咱们镇上来了之后，能不能不让他们去独山村和山头村呢？” 方瑞山心想这个高明毅看起来也是一个挺精明的人，怎么老是说一些蠢主意！如果能不让粟阳去独山村和山头村，那就能不让粟阳到双庙镇来，这不是同一个问题嘛！ 马勤摇摇头，说道：“如果粟书记确实是因为这两个村子的情况来的，那咱们就怎么拦也拦不住！但是，是谁把这个消息告诉给粟书记的呢？这人可真是居心叵测啊！” 方瑞山冷声说道：“老马，你觉得这个人可能是谁？” 马勤看了看方瑞山，又看了看高明毅，最后还是说道：“这个我可不敢乱猜。” 方瑞山道：“你不敢乱猜，那我就猜一猜吧。我觉得，这个人很可能是蔡宝成！” 听到这句话，高明毅的眼皮不禁跳了一下。 方瑞山又接着说道：“这个蔡宝成实在是太可恶！他为了一己私利，竟然枉顾咱们双庙镇的形象，枉顾咱们整个华阳县的形象！如果粟书记因为这件事而对咱们华阳有了看法，影响了华阳的发展，那么沈国庆就是咱们县的罪人！” 马勤也附和着说道：“如果真的是蔡宝成策划的这件事，那蔡宝成实在是……太狠了！” 高明毅道：“方书记，时间紧急，我觉得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是想办法做一做工作部署吧！” 方瑞山道：“明毅说得对！我已经考虑好了，现在咱们要着重做两件事！第一，安抚好蔡宝成，让他能理解以大局为重的道理，在粟书记来了之后，不要生事！第二，派人去独山村和山头村做安抚工作，给他们许诺，只要他们不惹事，那镇里就拨款给他们修路！” 马勤傻里傻气的问道：“真的给他们修路？” 方瑞山瞪了他一眼，道：“先把眼前这一关熬过去再说！” 马勤明白了方瑞山的意思，又问道：“方书记，那你说谁去做这个工作比较合适？” 方瑞山由于跟蔡宝成已经完全撕破了脸，他显然是不适合去做蔡宝成的工作，而且之前由于他对独山村和山头村的态度恶劣，连带着他对原本跟这两个村子关系不错的镇干部态度恶劣，所以现在他还真的很难找到合适的人选去给蔡宝成，以及给这两个村子的老百姓做工作。 这一刻，方瑞山才算是有些后悔，之前为什么就没有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呢？ 第173章 脑洞大开 方瑞山抽出一支烟递给高明毅，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道：“明毅，你也知道，在前段时间的那次民主生活会上，我跟老蔡弄得有点不太愉快，他现在偷偷的搞这件事，明显是冲着我来的。老马呢，在那次的民主生活上，也炮轰了老蔡，所以我们两个去找他都不合适。明毅啊，要不然你去找找老蔡吧。” 高明毅很为难的说道：“方书记，按说你交给我的任务，我不能推辞。但是，在那次的民主生活会上，我也批评了老蔡几句，老蔡现在见了我还不跟我说话呢！你们也知道老蔡的脾气，我要是去找他，他对我没有好脸色倒也无所谓，但是我就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耽误了咱们镇的大事啊！” 马勤道：“明毅说的没错，老蔡这个人就是头犟驴，我看谁去找他谈都不会有效果！” 方瑞山坚定的说道：“没有效果也要去谈！而且还要抓紧时间去谈！粟书记他们马上就要过来了，明毅，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高明毅沉吟了片刻，说道：“好吧，方书记，那我去找老蔡谈谈，但是能不能完成任务，我可不敢保证啊！” 方瑞山道：“你尽力而为，能谈成什么样就谈成什么样，抓紧时间，去吧。” 高明毅应了一声，就准备出去，方瑞山却又突然说道：“等一下，明毅，这样吧，你想个理由，带着老蔡离开双庙，随便你们去哪都好，反正不能让老蔡见到粟书记，明白我的意思吗？” 高明毅为难的说道：“这个……如果老蔡坚持不离开怎么办？” 方瑞山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道：“坚决不离开？那你就把他绑起来！” “把他绑起来？”高明毅惊讶的叫了起来，心里则感叹方瑞山实在是胆子太大，太无法无天了！嘴上则说道，“方书记，这个我可真不敢干！” 方瑞山摆了摆手，讥诮的说道：“你先去跟老蔡谈吧，随后我安排人龙过去帮你。绑人的事，不用你来做！” 高明毅道：“好吧，那我去了。” 等高明毅离开之后，马勤也很又担忧的劝道：“瑞山，你真要把老蔡给绑起来？这事要是闹出去，可不是个小事啊！” 方瑞山道：“事急从权，如果蔡宝成实在不识抬举，不以大局为重，那我就真的把他绑起来！反正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在粟书记面前给在咱们镇抹黑！要不然，咱们可能都要完蛋！只要这件事遮过去了，接下来的事就再想办法处理吧！” 马勤沉吟了一下，又问道：“瑞山，你觉得高明毅这小子可信吗？” 方瑞山怔了一下，说道：“不管他可信不可信，现在都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老马，你愿不愿意去独山村和山头村一趟，给他们做做思想工作，让他们这一回能配合咱们的工作？” 马勤吓了一跳，连忙推辞道：“这个活我可干不了！” 方瑞山恨铁不成钢的盯了马勤一眼，说道：“你还没去做这个工作呢，怎么就知道你干不了？” 马勤还是说道：“那两个村子的人就跟没开化的野人似的，我可做不通他们的工作！” 方瑞山道：“你要是不想去，那你给我推荐个人吧！” “这个……”马勤想了想，说道，“要不然，让陈明宇去？” “陈明宇？”方瑞山皱了皱眉头，“他能行？” 马勤道：“我听说陈明宇跟沈国庆的关系不错，当初沈国庆他们到镇上闹事，把人堵到了饭店里，沈国庆点名要跟你对话，别人谁去劝都没用。最后，陈明宇找到沈国庆，做了一会他的思想工作，沈国庆才把人龙给放了。” 方瑞山其实也知道这件事，点点头，道：“好，那就让陈明宇去吧。老马，你找人去把陈明宇叫过来，我给他说说。” 马勤立刻说道：“好，我现在就去。” 马勤刚走到办公室门口，葛人龙突然从外面推开了门，门框重重的碰在了马勤的头上，疼的马勤“哎呦”一声叫了起来！ “你个狗日的葛人龙，等着投胎呢啊！快碰死我了！”马勤捂着头叫了起来。 “呀，不好意思了，马书记，我听说出了事，就赶紧回来了，没在意你在门口呢……”葛人龙不敢得罪马勤，便小心的解释起来。 方瑞山摆摆手，道：“老马，你先赶紧去找陈明宇。” 马勤又瞪了一眼葛人龙，才捂着头走了出去。 葛人龙关上门，着急的问道：“方书记，出什么事了？” 方瑞山道：“刚刚接到县委办通知，粟阳要到咱们镇来考察基层党组织建设情况。” 葛人龙显然吃了一惊，非常紧张的问道：“粟书记要到咱们这儿来视察？这到底怎么回事啊？粟书记怎么会突然到咱们这儿来视察啊？原本不是说好了要去城关镇的营口镇视察的吗？方书记，是不是有人鼓捣了幺蛾子啊？” 方瑞山看到葛人龙这么紧张的样子，心里就感到非常舒服，虽然刚才高明毅和马勤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也显得很紧张，但是他们的紧张却跟葛人龙的紧张很不一样！在方瑞山看来，高明毅和马勤的紧张都不是特别的紧张，因为就算是粟阳因为这件事而动了怒，首先倒霉的也是他方瑞山，而高明毅和马勤或许会受到一些牵连，但是牵连不会太大！ 因为这件事的主要责任就在于他自己之前的一意孤行！ 而葛人龙却是特别的紧张，也是特别的为自己担心，是真正的为自己着想！这才是真正的自己人啊！ 方瑞山道：“我也觉得是有人鼓捣了幺蛾子，而且这个人很可能是蔡宝成！” 葛人龙怒骂道：“这个狗日的蔡宝成，竟然敢做这种事，真是太狠了！看我不去找他算账！” 方瑞山道：“现在不是找他算账的时候，而是要安抚好他，等粟阳来了之后，不能让他在粟阳面前胡说八道！我刚才已经让高明毅去给老蔡做工作了，但是我看高明毅也未必能做的通他的工作。人龙，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带两个人去找蔡宝成，如果蔡宝成识时务，那也就算了。如果他不识时务，你就把他给绑起来，随便找个屋子关起来他，等粟阳书记走了之后，再把他给放出来。” “啊？把他关……关起来？”葛人龙惊讶的叫了起来，他是在没有想到方瑞山会想到这样的法子。 方瑞山瞪了一眼葛人龙，道：“你瞎叫什么啊！” 葛人龙又连忙陪着笑说道：“方书记，你要不再考虑考虑？如果把蔡宝成关起来，以蔡宝成的脾气，他事后肯定会闹事，到时候……恐怕不好收场啊？” 方瑞山不屑的说道：“他闹事？他怎么闹事？只要他这次不在粟书记面前捅了篓子就行，日后，在华阳县地界，他还能翻了天？再说了，你难道就不会策略一点？这样，你找两个完全能信得过的人，也别说是把蔡宝成关起来，就是留住他，别让他乱跑，一直到粟书记离开，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葛人龙不敢再多说，应道：“明白了。” 方瑞山摆摆手，道：“那就去办吧。” 葛人龙却又问道：“方书记，独山村和山头村那边，还要不要做点工作？” 方瑞山道：“我已经让老马去叫陈明宇了，陈明宇不是跟沈国庆挺熟嘛，我准备让陈明宇去做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葛人龙道：“这两个村子的人都强硬的很，我怕陈明宇也未必能做的通他们的工作啊？而且，时间又这么紧张，陈明宇就算是能做通一些人的工作，也未必能做的通所有人的工作啊！如果粟书记去了这两个村子视察，难免会有一些人要说些怪话啊！” 方瑞山抬起眼皮看着葛人龙，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葛人龙上前一步，更加靠近了方瑞山，说道：“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粟书记到这两个村子去！” 方瑞山还以为葛人龙真的有什么好法子呢，原来说来说去还是找个没用的办法，便嘲笑道：“你脑子里想什么呢？要是粟书记非要去这两个村子看看，那咱们能拦得住？” 葛人龙知道方瑞山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便微微一笑，说道：“咱们当然不能主动不让粟书记到这两个村子去，但是，如果有客观原因阻止了粟书记呢？” “客观原因？什么意思？”方瑞山疑惑的说道，“你到底有什么想法，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别特么的绕圈子！” 葛人龙连忙道：“方书记，我是这么想的，去这两个村子的路本来就十分难走，如果我们再想办法让这条路变得更难走一点，不但粟书记的车开不过去，甚至连走路都非常困难，那么粟书记不就去不成了嘛！” “让路变得更难走一点？” “对！我现在就派人去挖路！” 方瑞山现在是一门心思的不想让粟阳到这两个村子去，脑子已经有点钻牛角尖了，因此在了葛人龙的这个馊主意之后，竟然还觉得不错，赞叹道：“行啊，人龙，你的脑子有时候还是挺能转圈的嘛！不过，现在时间仓促，你就算是组织人挖路，估计也挖不出什么效果。这样吧，你去派出所要点*，找个合适的地方，把路炸个口子，谁也别想进这两个村子了！” 葛人龙没想到方瑞山的脑洞比自己还大，问道：“真的炸开？” 方瑞山道：“这还能有假！时间紧，任务重，你赶紧去办这件事！哦，你找人去办这件事也行，你还要去对付蔡宝成，相比于这两个村子，这个蔡宝成更危险，更可恶！” 葛人龙道：“方书记，那麻烦你给韦涛说一声，我要是直接去找他要*，他肯定不会给我啊！” 方瑞山道：“你先带人去蔡宝成那儿吧，炸路的是，我来安排！” 葛人龙道：“好，方书记，我去了！” 第174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葛人龙从方瑞山这儿离开之后，陈明宇又走马灯似的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方书记，你找我？”陈明宇走进来之后，说道。 “呵呵，明宇，过来坐。”方瑞山一改往日对陈明宇的冷漠态度，非常热情的冲陈明宇招了招手。 陈明宇便来到了方瑞山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明宇，最近工作怎么样？”方瑞山扔给陈明宇一颗烟，又笑呵呵的问道。 “还行吧。”陈明宇淡淡的说道，他并没有去给方瑞山点烟，只是给自己点上烟，慢慢的吞吐起来。 “明宇，我以前对你的关心有点不够啊！”方瑞山摆出了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方书记，您言重了，自从我来到双庙镇工作以来，您对我十分关心，我也跟着您学到了很多东西，受益匪浅呢！”陈明宇说道。 “你这么说，我真是感到有些惭愧啊！前段时间，少刚调到县城去之后，我找到了你们徐局长，向徐局长郑重推荐了你，说你党性坚定，工作能力强，虽然年轻了一点，但是少年老成，为人稳重，完全能够独当一面，可以当我的派出所长！当时徐局长也说会郑重的考虑我的意见，但是后来，徐局长又告诉我，你们局党委有人还是认为你太年轻，需要再锻炼几年，最后就把韦涛调来当了派出所长。现在想想，我真是后悔当初没有在徐局长面前更加坚定的推荐你啊！”方瑞山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后悔，甚至是很为这件事而痛心疾首一样！ 看着方瑞山这个样子，陈明宇暗自冷笑不已，心想自己以前还真是没看出来，原来方瑞山还是一个演戏高手呢！只是，他的演技有些拙劣了一些，用力太过，让人一看就是假的。不过，像方瑞山这么一个强势的人，今天能够摆出这么一个态度，还是让陈明宇觉得挺难得的。 “方书记，谢谢您对我的信任，更谢谢您对我的推荐！说实话，对于错过这次机会，我是有些失落，不过，我觉得我还年轻，现在最重要的是兢兢业业的工作，努力的提高自己的工作能力。至于个人的进退，不应该是我考虑的事情，我相信组织一定会为我考虑的。”陈明宇不卑不吭的说道。 方瑞山击掌称赞道：“好！明宇，就凭你这种心态，以后何愁不会进步？你放心，只要你能认真认真的做好你的工作，你以后进步的事，我一定会为你考虑的！我向来都是非常喜欢培养年轻人的，尤其是像你这种有能力，又有想法的年轻人！” 陈明宇道：“谢谢方书记。” 说完了这些客套话之后，方瑞山才开始谈到正题：“明宇，你跟沈国庆挺熟的对吧？” 陈明宇明知故问道：“哪个沈国庆？独山村的前村支书吗？” 方瑞山道：“对，就是他。” 陈明宇道：“我跟他也算不上多熟，普通关系吧。” 方瑞山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陈明宇淡淡一笑，详细的解释道：“说来其实就是个巧合，有一回我坐客车的时候，恰巧跟沈国庆的妹妹坐了一辆车，有个小偷偷走了沈国庆妹妹的钱，而且这笔钱还是沈国庆他妹妹从学校里筹到的，用来给她妈治病的。我把那个小偷抓到，把那笔钱要了回来。不过从那以后，我就没有跟他妹妹再见过面，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前段时间，沈国庆他们到镇上来讨说法的时候，正好沈国庆的妹妹也跟他一块来了，我出警去控制局面，认出了他妹妹，然后才认识了沈国庆。不过，我们虽说认识了，但也没有什么交流。方书记，沈国庆他们那回到镇上来讨说法的时候，我还跟沈国庆完全不认识呢，根本不可能跟他串通好了惹事啊！” 方瑞山笑道：“你看你说哪去了！我知道，前段时间，外面有一些对你不太好的传言，但是我是根本就不相信的！明宇，我劝你也不要相信，谣言止于智者嘛！” 陈明宇道：“是，方书记，我记住了。” 方瑞山又道：“明宇，我给你安排个工作，你有没有信心能做好？” 陈明宇一本正经的说道：“方书记，有什么工作，您尽管安排！我就是您麾下的一个兵，你安排我去干什么工作，我就去干什么工作！” 方瑞山对陈明宇的态度非常满意，心想陈明宇倒还不错的嘛，为什么我以前没有发现呢？如果他以后都这么听话，我倒是真的可以重用重用他，便点点头说道：“明宇，是这么回事，市委粟阳副书记马上要到咱们这儿来考察工作，你也知道，独山村和山头村最近出了些问题嘛，所以我想让你去给沈国庆他们做做工作，让他们以大局为重，不要在市委领导面前闹事，如果有什么问题，完全可以到这儿来反应，咱们自己解决嘛！” 陈明宇暗自冷笑，人家这里两个村子的人倒是来你这儿反应问题了，但如果你愿意给他们解决，哪还有现在的这些事？ 表面上，陈明宇自然还是不动声色的说道：“我明白，方书记。不过，沈国庆现在已经不是独山村的支部书记了，我哪怕做通了他的工作，他们村子里其他人的工作，我也做不通啊。而且，山头村那边我没有熟人，工作就更难做了。” 方瑞山道：“沈国庆虽然现在不是村支书了，但是他在独山村的威望还是非常高的！石兆磊的情况跟沈国庆的情况也差不多。只要你做通了沈国庆的工作，让沈国庆再去给其他人说一说，应该就不会有大问题了。” 陈明宇暗道，原来你也是什么都明白啊！既然如此，那你干嘛还要撤他们两个的职，并且结下这么大的仇呢？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太任性，还是应该说你太嚣张以至于变得太愚蠢！ “好吧，方书记，那我尽量去做做他的工作。”陈明宇说道，“不过，沈国庆是个性子执拗的人，我万一没有做通他的思想工作，还希望您不要怪我。” 方瑞山已经决定了要把路炸开，阻止粟阳前去这两个村子的事，所以陈明宇是否能做通沈国庆的思想工作，便成为了次要的事情。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把炸路这件事，以及“隔离”蔡宝成这两件事安排好。 于是，方瑞山便说道：“你先去试试吧，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做到什么程度，不要有压力。” 陈明宇站了起来，道：“方书记，那我现在就去了。” 方瑞山也站了起来，问道：“韦涛在这儿吗？” 陈明宇道：“韦所就在他办公室呢。” 方瑞山道：“好，我去找他。” 陈明宇道：“我去找韦所，让他到这儿来吧。” 方瑞山捻灭烟蒂，说道：“不用了，我去找他吧。明宇，你去忙你的事就行了。” 陈明宇便不再多言，走出了办公室。 大约五分钟后，韦涛的办公室内。 “啥？方书记，你说要把去……炸路？”韦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去炸路。”方瑞山的神情倒是非常平静。 “这……这不太合适吧？”韦涛感到十分的为难！ 韦涛也在基层工作了十几年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也见了不少，但是他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乡镇领导为了阻止上级领导的视察而要把路给炸掉的！ 他真是不知道该说方瑞山太疯狂了，还是太无法无天了！ “有什么不合适的？”方瑞山脸色一板，说道，“韦涛，我刚才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绝对不能让粟书记到这两个村子里去视察！这两个村子的情况，你也应该清楚！如果粟书记到了这两个村子，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话，肯定会爆发雷霆之怒！到时候，咱们整个华阳县都要跟着倒霉！这个责任，你能承担吗？” 韦涛连忙说道：“方书记，您别吓我了，这个责任我可承担不了！” 方瑞山看着韦涛这幅怂样，心里就很不高兴，心想这个韦涛还是一个在基层工作了十几年的老民警呢，简直连一点担当都没有！比较来看，陈明宇倒还真是比他强了不少！唉，自己当初阻挠陈明宇当上这个派出所长，似乎还真是有些失误啊！ “你承担不了这个责任，我也承担不了！所以啊，咱们就必须要采取措施！我觉得，把路炸开，不让粟书记他们到这两个村子去就是最好的办法了！韦涛，你要么拿出来*给我去炸路，要么，你就给我想出个更好的法子！”方瑞山把皮球踢给了韦涛。 韦涛真的是为难坏了！ 他知道方瑞山的强势性格，所以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否则以后在双庙镇可就没好日子过了！但是，如果他批了*去炸路，那么这件事一旦被揭露，那么他肯定脱不了关系！如果到时候方瑞山再狠一点，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他才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方瑞山看到韦涛这幅犹豫不决的样子，心里更是来气，皱眉道：“时间紧急，没时间让你在这儿犹犹豫豫了！我看你也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赶紧把*拿出来！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来承担后果，绝对不让你担风险，这总行了吧？” 韦涛讪讪的说道：“方书记，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瑞山打断了韦涛的话：“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赶紧的拿个痛快话出来！” 到了这一步，韦涛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好，方书记，我现在就去安排。” 方瑞山道：“这就对了嘛！你是双庙镇的派出所长，就要以双庙镇的大局为重，以个人的得失为轻！在这么重大的事情面前，你还用的着这么犹豫吗？如果现在是上战场打仗，我给了你命令，你就要毫不犹豫，毫不怀疑的去执行！这么犹犹豫豫的像什么话？要是按照军法，我这都够把你处决了！” 把韦涛教训了一顿之后，方瑞山又道：“赶紧把*安排好，我马上派人来配合你一块去炸路！” 把这些重要的事情安排好之后，方瑞山又通知了在家的领导班子成员开了一个短会，给大家通知了这个情况，让大家各司其职，做好迎接粟阳副书记前来视察的准备。 第175章 自作孽，不可活 高明毅在接了方瑞山的命令之后，便找到了蔡宝成做思想工作。可想而知，高明毅并没有做通他的思想工作，因为高明毅也并不希望蔡宝成回避。 “让我回避？凭什么？我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吗？”蔡宝成铁青着脸质问高明毅。 看着蔡宝成这幅斗鸡一般的样子，高明毅只能暗自苦笑不已。他其实非常欣赏蔡宝成的铮铮铁骨，但是对于蔡宝成这种几乎不知道变通的处事方法，高明毅却有些不敢恭维。 尤其是在这种政治斗争中，很多时候，退一步并不意味着失败，而是为了更好的前进。就像你把拳头缩回来，是为了把拳头更有力的击出去。 不过，蔡宝成的这种性格，对于高明毅来说，倒算是个好事。因为高明毅几乎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蔡宝成成为他的枪。虽然这也让高明毅觉得有些对不住蔡宝成，但这么做是蔡宝成自己选的，那也怪不得别人。 实际上，高明毅跟蔡宝成算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人，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方瑞山！但是高明毅是个非常能沉得住气的人，在局势没有完全明朗之前，他绝对不能向别人透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当然，陈明宇是个例外。 “蔡书记，你当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只不过……”高明毅欲言又止。 “好了！”蔡宝成打断了高明毅的话，“高镇长，你想说什么，我都明白。方瑞山不就是怕我见了粟书记之后，会告他的状吗？哼哼，你可以转告方瑞山，我一定会在粟书记面前告他的状，不过，我只会向粟书记说那些事实存在的事情，绝对不会胡编乱造的！方瑞山不是挺能的嘛，如果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问题，那又何必担心这些？” 讽刺完方瑞山，蔡宝成又把炮口对准了高明毅：“高镇长，我也有几句话要跟你说，实际上，当你初来双庙镇的时候，我对你还是抱有很大希望的，觉得你是一个有能力、有理想，心存百姓的干部，我还指望着你能制衡一下方瑞山，真正为咱们镇的老百姓做一些实事！但可惜呀，你不是方瑞山的对手，在被他拿捏了几回之后，更是连跟他斗争的勇气都没有了！高镇长，你说说，你虽然挂着一个‘镇长’的头衔，但是你真正行使过你作为一个镇长的权力了吗？你真是让我很失望，你知道吗？你要是再这么下去，早晚得落得一个可悲下场！” 高明毅说不出什么来，只能苦笑以对。 蔡宝成摆摆手，道：“罢了，人各有志，我也不跟你说这么多了。你去告诉方瑞山，让我回避是不可能的！” 就在这时，葛人龙带着办公室的两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蔡书记，怎么这么大火气啊？”葛人龙笑呵呵的说道。 看到葛人龙走进来，蔡宝成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在双庙镇，他最厌烦的人还不是方瑞山，而是这个葛人龙！方瑞山虽然可恶，但是方瑞山毕竟还是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人。但是葛人龙就是方瑞山的一条狗，丝毫没有人格，完全靠着方瑞山的命令做事，简直是让人恶心到了极点。 就像抗日战争的时候，最让人恶心的还不是日本侵略者，而是那些帮着日本人欺压，甚至是屠杀国人的伪军！ 蔡宝成眼神冷冷的看着葛人龙，根本就不搭理他。 葛人龙也知道蔡宝成不待见自己，便讪笑了一下，然后问高明毅：“高镇长，蔡书记是什么意思？” 高明毅也非常厌恶葛人龙，便说道：“蔡书记就在这儿呢，你还是问蔡书记吧。” 葛人龙便只好又对蔡宝成说道：“蔡书记，刚才高镇长肯定也给你做工作了，方书记的意思呢，也是希望你以大局为重……” 蔡宝成听到这句话，心里的火气不由得更大了，猛地一拍桌子，叫道：“以大局为重，什么叫以大局为重？欺上瞒下，狼狈为奸就是以大局为重吗？你去问问方瑞山，问问他还没有党性？！还是不是一名合格的党员！！” 葛人龙道：“蔡书记，您别激动嘛，我们都知道您是一位很有党性的同志，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更是希望您以咱们双庙镇，以咱们整个华阳县的形象为重，不要在粟书记面前说一些不好的话。” 蔡宝成纳闷的说道：“我能在粟书记面前说什么不好的话？难道我还会故意在粟书记面前抹黑咱们双庙镇吗？我只不过是要把双庙镇的实际情况汇报给粟书记罢了！你去告诉方瑞山，既然他敢这么做，就不要怕别人说！” 葛人龙见蔡宝成这个样子，就知道做不通蔡宝成的思想工作了！现在时间紧急，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跟蔡宝成磨嘴皮子，赶紧落实好方瑞山的命令最为重要！ 于是，葛人龙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板着脸威胁道：“蔡书记，既然你坚持不配合我们的工作，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蔡宝成眼睛一瞪，叫道：“不客气？我倒要看看你们敢怎么样！” 葛人龙对他带来的那两个小伙子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小伙子立刻走到了蔡宝成跟前，其中一人说道：“蔡书记，不好意思了，请你跟我们去个地方。” 蔡宝成惊叫道：“去什么地方？你们要把我关起来？” 葛人龙脸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说道：“蔡书记，你可别误会，什么叫关起来，干嘛说这么难听呢。我们就是想带你去个地方喝喝茶，休息休息。你最近这段时间工作很辛苦，肯定也累了，休息休息对你的身体也有好处，对不对？” “人龙，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高明毅也非常诧异的问道。 “呵呵，高镇长，你别担心，这都是方书记吩咐的，让我们给蔡书记找个地方，让他休息休息。现在是非常时期，必须以咱们双庙镇的总体利益为重。所以啊，蔡书记，希望你能理解！”葛人龙很轻松的说道，似乎并没有把这么恶劣的行为放在心上。 “以双庙镇的总体利益为重？我看是以他方瑞山自己的利益为重吧！”蔡宝成冷笑道。 “随便你怎么说都行。”葛人龙无所谓的说道，然后给那两个年轻人使了个眼色。 那两个年轻人对蔡宝成说了声“得罪了，蔡书记”，然后一边一个，抓着蔡宝成的胳膊，像是押解犯人一样押着蔡宝成往外走。 “我看，你们可真是完全失去理智了。”蔡宝成嘲讽而又可悲的说道，但是他竟然也没有反抗，只是意味深长的冲高明毅笑了笑，然后就这么走了出去。 看着蔡宝成被押解出去的背影，高明毅实在是被震惊了，他实在没有想到方瑞山竟然如此嚣张，为了不让蔡宝成乱说话，他竟然能平白无故的就把蔡宝成拘禁起来！要是，蔡宝成可是双山镇排名第三的党委副书记啊！ 非法拘禁可是违法行为啊！难道蔡宝成就一点都不懂法吗？！ 不过，随即高明毅心里又涌起一阵狂喜！他正愁着光凭着独山村和山头村另个村子的情况不能把方瑞山扳倒呢，没想到方瑞山却又闹出了这么一出！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葛人龙看到高明毅满脸惊恐的样子，认为高明毅是被自己给吓跑了，心里还十分得意，说道：“高镇长，你不要担心，这件事是方书记安排的，方书记已经做好了万全的计划，不会出事的。” 高明毅好奇的问道：“方书记做了什么万全的计划？” 葛人龙轻松的说道：“简单来说，就是死不认账。就算是日后蔡宝成就这件事向上告状，咱们谁都不承认不就行了？到时候，县领导可能还会认为蔡宝成是神经错乱，产生错局了呢，呵呵……” 高明毅十分无语，这算是什么万全的计划啊！另外，对于方瑞山他们如此无法无天的行为，高明毅在震惊的同时，更是感到非常的恐惧！不受监督的绝对权力实在是太可怕了，不夸张的说，方瑞山在双庙镇完全就是一个把法律置之度外，完全凭着自己喜好做事的独裁者啊！ “好了，高镇长，那边还有很多事呢，我先去忙了。”葛人龙笑了笑，便准备离开。 高明毅跟了上来，问道：“方书记还做了什么安排？” 葛人龙看着高明毅害怕的样子，心里十分的痛快！兴奋之下，他又把方瑞山的另外一个大胆计划合盘说出：“方书记要去把路给炸了。” “把路给炸了？把什么路给炸了？”高明毅又吓了一跳。 “呵呵，就是去独山村和山头村的路呗。方书记不想让粟书记去这两个村子视察，但是又没有别的法子阻止他，所以就准备把路给炸了。到时候，不但车子过不去，连步行都过不去，粟书记想去也去不了了啊！”葛人龙很得意的说道，“这个好法子，还是我想出来的呢！” 为了不让粟书记去这两个村子视察，就把路给炸了！这样的事情，他还是头一回听说！ 高明毅真是被雷得目瞪口呆！ 这伙人还真的是什么都敢干啊！简直用“无法无天”都不足以来形容他们！ “呵呵，高镇长，你别担心，这都是方书记计划好的，不会出问题的。粟书记他们应该也快到了，我先去忙了！”葛人龙说道。 “好！好！”高明毅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葛人龙快步离开之后，平时很少抽烟的高明毅来到蔡宝成的办公桌旁边，拿起那盒瘪了吧唧的红梅，抽出一根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此刻，高明毅的心里既感到震惊，又感到狂喜！ 他震惊的自然是方瑞山等人的胆大妄为，无法无天；狂喜的则是方瑞山等人这么搞，要是再不倒台，真是是没有一点天理了！ 他不由得又想到了那句话：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第176章 领导视察工作 另一边，陈明宇来到了独山村沈国庆家，早已经在等待陈明宇的沈国庆立刻关上了大门，把陈明宇把陈明宇拉进了屋里，紧张的问道：“怎么样？粟书记今天来双庙吗？” 陈明宇道：“粟书记已经到了华阳，马上就要过来了！” 沈国庆兴奋的挥舞了一下拳头，叫道：“真是太好了！” 陈明宇问道：“你们这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沈国庆道：“一点问题都没有！另外，明宇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人知道咱俩暗中联系的事，就连石兆磊，我都没告诉他！如果出了问题，所有责任都由我一个人来承担！” 陈明宇笑了笑，说道：“不会有问题的，咱们都是在为民请命！” 沈国庆道：“你说得对，就是为民请命！明宇，我现在还需要做什么吗？” 陈明宇道：“不用做什么了，耐心的等着粟书记来就是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突然有人敲响了沈国庆家的大门，沈国庆道：“明宇，你先在这儿坐着，我出去看看！” 陈明宇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说道：“去吧。” 没多大会，沈国庆又非常惊惶的冲进了堂屋，对陈明宇说道：“明宇，不好了，有人把我们的路给炸了！” 陈明宇惊讶的问道：“把你们的路给炸了？什么意思？” 沈国庆着急的说道：“刚才我们村的小五过来跟我说，有人把我们村子去镇上的那条路炸出了一个直径二十多米的大坑！” “有人把那条路炸出了一个直径二十多米的大坑？”陈明宇也被震惊了，“谁会干这种事啊？” 沈国庆愤恨的说道：“还能有谁？肯定就是方瑞山安排人干的！我猜，方瑞山肯定是怕粟书记到我们村子来视察，他又没法阻止粟书记，所以就把我们的路给炸了，让粟书记来不了！妈的，这小子也太狠了，这种法子都能想的出来！” 陈明宇也马上想到了他从方瑞山那儿出来的时候，方瑞山去找了他们派出所长韦涛。 陈明宇知道，*是归派出所管理的，方瑞山去找韦涛，或许就是为了这件事！ 不过，方瑞山为了不让粟阳到这两个村子来视察，竟然把路给炸开了，这也太夸张了吧！如果到时候粟阳问起来这条路是怎么炸开的，方瑞山该怎么解释呢？难道方瑞山要说那一块地震了？ 如果方瑞山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方瑞山这完全就是欲盖弥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的是不知所谓啊！ 陈明宇认为方瑞山虽然嚣张跋扈了一些，但看起来也不傻啊，怎么会想出来这种脑残的办法？ 看来，这一回方瑞山是铁定要自己把自己给玩死了！ “明宇，你说这该怎么办？路不同，粟书记就过不来，我们两个村子的情况该怎么向他汇报啊？”沈国庆着急的问道。 陈明宇微微一笑，问道：“如果不走这条路，你们就出不了村了吗？我看路两旁的山坡也不算太高嘛。” 沈国庆一怔，说道：“虽然山坡不算太高，但是粟书记未必愿意爬啊！” 陈明宇笑道：“粟书记不愿意爬，难道你们就不能爬到那边去？国庆，你要记住，你们要做的是让粟书记知道你们两个村子的情况，至于粟书记到不到你们村子里来，并不是最重要的。况且，这条路现在被炸开了这么一个大坑，你们两个村子的人想要出去就只能爬山坡，那么修路的事就更有必要了，不是吗？” 沈国庆一拍脑袋，叫道：“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明宇，我知道怎么做了！我现在就去安排！” …… 十点半左右，粟阳一行人来到了双庙镇，华阳县委书记薛明伦、县长周志东等人陪同粟阳来到双庙镇调研基层党组织建设情况。 方瑞山带着班子成员来到了镇界迎接粟阳，但是粟阳车根本连停都没停，直接呼啸而去。薛明伦、周志东的车同样没停，只是跟在最后面的柳树玉停了下来，并且让方瑞山上了他的车。 “柳主任，粟书记的心情是不是不太好啊？”方瑞山很担忧的问道。 “你也看出来粟书记的心情不太好了啊！”柳树玉没好气的说道，“瑞山，你实话说，你们镇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方瑞山心里一颤，却兀自嘴硬的说道：“没……没啥问题啊。” 柳树玉纳闷的说道：“粟书记今天到了县委之后就显得很不高兴，而且我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是他知道你们这儿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才临时决定到你们这儿来视察的。薛书记也有同样的感觉，他还让我专门叮嘱你，一定要把那些不稳定的因素控制住。瑞山，你保证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保……保证。”方瑞山暗自捏了一把冷汗，他实际上一点都不敢保证。 “这就好。”柳树玉盯着方瑞山说道。 粟阳一行人到了双庙镇政府大院之后，薛明伦说道：“粟书记，要不然先让双庙镇领导班子向您汇报一下他们镇的基层党组织建设情况，然后咱们简单的吃个工作餐，您休息休息，下午咱们再去转一转？” 粟阳面无表情的说道：“先让他们做个汇报，然后直接去村子里看一看。” 薛明伦当然不敢有其他意见，说道：“好的，粟书记。”然后又对恭候在一旁的方瑞山使了个眼色。 方瑞山马上点头哈腰的说道：“粟书记，请您去会议室吧，我们在那儿给您做汇报。” 粟阳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方瑞山，抬起脚步向前走去。 众人在会议室里坐下来之后，粟阳问道：“瑞山同志，你们镇的班子成员都到了吗？” 方瑞山说道：“都……都到了。” 薛明伦不禁皱了皱眉头，他看的出来，双庙镇的领导班子成员并不是全都到了，起码副书记蔡宝成就没到！而且，蔡宝成主抓的还是基层党组织建设这一块工作，如果粟阳问起蔡宝成来，方瑞山这不马上就得抓瞎嘛！ 这个方瑞山也真是的，如果蔡宝成在镇上那就叫他过来，不过他没在镇上，直接就对粟阳说在家的班子成员都到了不就行了嘛，何必要说这种瞎话？ 这让薛明伦对方瑞山很不满意，就瞪了他一眼。 方瑞山在看到薛明伦瞪过来的眼光之后，心里不禁一颤，精神也更加紧张了。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粟阳果然又问道：“你们镇是谁主分管基层党组织建设这一块工作的？” “这……这……”方瑞山心惊胆战的，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粟阳有些意外的瞥了一眼方瑞山，那种充满威严的犀利眼神吓得方瑞山心里直打突。 “什么这个那个的！”薛明伦不满的斥道，“你没听清粟书记问你的问题吗？”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方瑞山讪讪的说道，“粟书记，我们镇的基层党组织建设工作是由副书记蔡宝成同志分管的。” 粟阳“嗯”了一声，又道：“哪位是蔡宝成同志？” 方瑞山硬着头皮说道：“对不起，粟书记，蔡宝成同志的身体出了些问题，请假了，今天没有过来。” 粟阳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你不是说领导班子的人全都到了吗？” 方瑞山解释道：“除了蔡宝成之外，其他人全都……全都到了。” 薛明伦不禁又瞪了方瑞山一眼，很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粟阳却也没有多说这个问题，道：“既然他不在，那你就汇报一下你们镇的基层党组织建设工作吧。” “是，粟书记！”方瑞山擦了一把额头上沁出的冷汗，拿起由办公室临时写出来的汇报材料，清了清喉咙，开始读了起来：“感谢粟书记在百忙碌之中到我们双庙镇检查指导工作，我们倍感振奋和鼓舞，下面，我将双庙镇基层党组织建设和党员队伍的基本情况向各位领导作个简要汇报。” “根据上级党组织的统一部署和目标要求，按照‘突出重点、分类指导、分块建设、整体推进’的工作思路，我镇全面推进基层组织建设，党员干部队伍建设得到加强，党员素质明显提高，基层党组织的凝聚力、战斗力明显增强，有力地促进了我镇的改革、发展、稳定和社会全面进步……” 粟阳打断了方瑞山的话：“好了，这些套话就不要说了，直接说说你们镇在基层党组织建设方面的具体做法吧。” 方瑞山不禁又是一阵心慌！这篇发言稿是临时写出来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干货，全都是一些套话，现在粟阳不让他说这些套话了，方瑞山真的是不知高该说什么好了。 粟阳说道：“你是双庙镇的党委书记，对于你们镇的党组织建设情况应该烂熟于胸，根本就不用看发言稿。你现在就放下稿子，简单说说吧，重点说说你们的具体做法，取得的成绩，以及还存在哪些问题。” 方瑞山平时根本就没有关心过党组织建设工作，离开了发言稿，就只能抓瞎，脸上不禁又沁出了冷汗，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薛明伦看到方瑞山这个样子，简直是心急如焚，如果不是粟阳就在旁边坐着，他甚至忍不住要对方瑞山破口大骂了！ 从粟阳今天到了华阳之后，薛明伦就看出来粟阳心里有气，薛明伦就已经有些惴惴不安了！如果方瑞山再惹的粟阳不高兴，那么粟阳也肯定会把这笔账算在薛明伦的头上！而粟阳是市里的第三把手，又向来以清正严肃著称，如果薛明伦在粟阳这儿留下了坏印象，那么对于薛明伦以后的进步，肯定是很有损害的！ “瑞山，苏书记的话，你听不懂吗？”薛明伦压住火气问道。 “听得懂，听的懂……”方瑞山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我……我……” “听得懂就赶紧汇报！”薛明伦斥道。 粟阳看出来方瑞山也说不出什么来，便道：“行了，不要汇报了，咱们先下去转一转，最后再汇报吧。” 方瑞山如蒙大赦，连忙说道：“是，是，粟书记。” 薛明伦又狠狠的瞪了一眼方瑞山，吓得方瑞山马上低下了头。 第177章 捅破窟窿 方瑞山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一定要让办公室赶紧弄出来一篇有干货的文章，等下次向粟阳汇报工作的时候，绝对不能再跟这次一样丢人现眼了。 这时，粟阳突又问道：“瑞山同志，你们镇上是不是有独山和山头这两个村子？” 方瑞山刚刚放下了一些的心脏突然又提到了嗓子口，脸色也一下子变得苍白！他最担心的就是粟阳要去这两个村子视察，没想到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这一刻，方瑞山更加确定了蔡宝成肯定是偷偷的向粟阳告了状，要不然粟阳怎么会知道这两个村子？要不然粟阳怎么会上来就问蔡宝成在不在？！ 这个老小子，真的是太狠了！这就是在把人往死里整啊！ 这一刻，方瑞山真是恨不得要把蔡宝成切碎了喂狗！ 薛明伦看到方瑞山的脸色突变，就知道肯定是出了问题，心也不由得跟着揪了起来，嘴里则说道：“瑞山，你们镇有这两个村子吗？” “有……有……”方瑞山的声音忍不住的有些颤抖。 粟阳接着问道：“这两个村子的党组织建设情况怎么样？” 方瑞山嗫嚅的说道：“还……还行吧。” 粟阳咬文嚼字的问道：“‘还行’是个什么概念？” 方瑞山只好改口说道：“这两个村子的情况，挺好！挺好！” “是吗？”粟阳似乎不太相信的反问了一句，然后说道，“咱们就去这两个村子看看吧。” 说完，粟阳便当先站了起来。其他人见状，便也都跟着站了起来，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哗啦啦”的声音。 方瑞山连忙说道：“粟书记，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这两个村子……暂时还去不了。” 粟阳本来已经向外跨出了一步，闻言便停住了脚步，问道：“为什么去不了？” 方瑞山解释道：“去这两个村子的路……路坏了，过不去啊。” 粟阳说道：“没关系，车子过不去，咱们走着过去就是了。下来调研嘛，就要多走一走，跟老乡们坐一块聊一聊，如果只是坐在车里转一圈，那不就成了官僚形式主义吗？” 方瑞山道：“粟书记，您理解错了，那条路坏的比较厉害，不但车过不去，连人……也过不去。” “连人也过不去？”粟阳皱眉问道，“如果连人也过不去，那这两个村子的人怎么外出？难道他们的村子就成了世外桃源了吗？” 粟阳似乎是说了句幽默的话，但是看着粟阳十分严肃的表情，没有一个人觉得他这是在开玩笑，更没有人敢露出笑容，会议室里的气氛突然间变得异常凝重！尤其是方瑞山，甚至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了！ 粟阳见方瑞山没有立刻回答他这个问题，马上又加重了语气说道：“我问你，这两个村子的人怎么外出！” 方瑞山吓得一哆嗦，支支吾吾的解释道：“这条路才刚坏了没几天，以前还是能过人的……” 马勤突然说道：“粟书记，您别生气，这条路虽然坏了，但是从山坡上还是能够进出的，不会特别影响这两个村子的人外出的。” “从山坡上过？”粟阳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这两个村子的人想要外出一趟，就要爬山？” 马勤也意识到自己多说话了，但是既然话已出口，再想收回来是不可能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是，是……” “我今天可真是开了眼界了！现在都已经是九十年代了，改革开放的春风都已经吹遍了大江南北！但是呢，咱们青江竟然还有村子只能通过爬山才能外出！明伦，这就是你领导的华阳县吗？你领导的非常好啊！”粟阳难掩怒气的说道。 “粟书记，这是我的责任！”薛明伦连忙认错！ 粟阳“哼”了一声，不容置疑的说道：“咱们去那两个村子看看！既然这两个村子的老百姓能够爬山出入，那咱们也能！” 方瑞山心头大急，他费心把路炸了，就是为了阻止粟阳进这两个村子，如果粟阳去了这两个村子，见到了村子里的老百姓，先不说那些村民会向粟阳说什么不该说的东西，只要让粟阳知道这条路是今天才刚刚被故意炸坏的，那么他就全完了！ “粟书记，您……不能去啊！”方瑞山既要阻止粟阳去这两个村子，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又急又惧，真是快要哭出来了！ 粟阳冷声问道：“为什么不能去？” 方瑞山快速的绞尽脑汁，终于想出来了一个蹩脚的理由：“那个山坡太陡，从上面过太危险！粟书记，要不然我们尽快把这条路修好，等过段时间您再来视察，行吗？” 说到后面这句话，方瑞山已经满是哀求之意了。 粟阳哼道：“从山坡上过太危险？难道只有我们从山坡上过危险，那些老百姓从山坡上过就不危险了吗？” 方瑞山的脸色涨的通红，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薛明伦担心方瑞山再说出来什么惹粟阳不高兴的废话，便道：“瑞山，我知道你是为粟书记着想，不过粟书记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你赶紧准备吧，咱们现在就去这两个村子！” “……好吧。”方瑞山呆呆的说出这两个字之后，感觉一种巨大的恐惧像是一张大网一样从天而降，把自己完全包裹住，越勒越紧！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身体已经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站在一旁的高明毅则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慢慢的握紧了拳头，以此来勉强抑制住心中的狂喜！ 方瑞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那个被炸开的大坑跟前的了，但是当他看到那个直径几十米，“新鲜出炉”的大坑，以及站在大坑周围的山坡上站着几百名满脸怒气的老百姓之后，方瑞山感到眼前一黑，几乎要晕眩在那了！ 陈明宇也在这几百名老百姓中间，不过他为了避嫌，故意站在了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地方，静静的观察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粟阳看到这么多老百姓拥在这儿，显然是激动了，走上前大声喊道：“乡亲们！” 几百名老百姓没有人说话，全都安静的看着粟阳一行人，仿佛是千年不变的老松！ 薛明伦则看到这些老百姓的脸色大都不善，害怕有人冲动，会伤害到粟阳。如果粟阳在这儿出了事，那么他这个县委书记绝对难辞其咎！ 于是，薛明伦连忙走上前，拉了一下粟阳的胳膊，在他耳边说道：“粟书记，别过去，注意安全！我去让他们散开！” 粟阳感到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薛明伦，说道：“我们党是人民的党，要从人民中来，到人民中去，见到老百姓有什么害怕的？这么多老百姓聚集在这儿，必然是有所诉求，让他们散开干什么？” 薛明伦本意是为粟阳的安全着想，没想到粟阳根本就不领情，还把他给训斥了一顿，薛明伦不禁在心里暗骂了几声粟阳“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表面上则赔笑说道：“是，是，粟书记您说的对！” 然后，薛明伦向前走出几步，站在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对大家挥了挥手，朗声说道：“老乡们，大家好！这位是咱们市委的粟书记，今天来看大家了，大家鼓掌表示欢迎！” 说完，薛明伦便当先鼓起掌来，在他身后也响起了噼里啪啦的一些掌声，但是那些老百姓却还是都如老松一般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既不鼓掌，也不说话。 粟阳觉得这个场面十分邪性，便问薛明伦：“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这是怎么了？” 薛明伦同样百思不得其解，便看了看站在旁边，目光呆滞，身体瑟瑟发抖，似乎已经灵魂出窍的方瑞山，诧异的说道：“瑞山，你怎么了？这些人在这儿又是干嘛的？” 方瑞山用呆滞的目光看着薛明伦，过来一会，才张了张嘴，说道：“啊？” 薛明伦气愤的斥道：“中邪了啊你！”然后又问高明毅：“明毅，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高明毅沉吟了一下，说道：“我想他们这么多人来到这儿，肯定是有所诉求吧！” 薛明伦问道：“他们有什么诉求？” 高明毅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 粟阳问道：“这两个村的支书在吗？” 高明毅说道：“粟书记，这两个村子目前都没有村支书。” “没有村支书？”粟阳的脸色十分难看，但是对于这个消息似乎并没有太过吃惊，只是问道，“为什么没有村支书？” 高明毅看了一眼方瑞山，说道：“粟书记，要不然，还是让我们方书记回答您这个问题吧。” 粟阳道：“不用他回答，你来给我解释这个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实话实说！” 薛明伦也催促道：“你就别墨迹了，到底是什么情况，赶紧说！” 高明毅只好说道：“这两个村子的支书都被方书记撤职了，现在还没有选出新的支书。或者说，没有人愿意做新的村支书。” 粟阳问道：“为什么把这两个村子的村支书撤职了？” 高明毅道：“为了修路的事。” “修路？什么意思？” “这两个村子的村支书在修路的问题上跟方书记有分歧。” 粟阳皱眉道：“有分歧就把他们撤职吗？这么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能解决什么问题？” 高明毅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实际上，高明毅恨不得一股脑的把方瑞山的问题全都汇报给粟阳，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果他说的太多，那么就会让粟阳等人觉得他动机不良，甚至会认为他是在落井下石，所以高明毅便只能相对客观的说这些。 这时候，有几个人从那群老百姓中走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正是沈国庆和石兆磊，后面的那几个人也都是独山村和山头村原本的班子成员。 薛明伦有些紧张的问道：“明毅，过来的那几个是什么人？” 高明毅道：“走在最前面的那两个人，一个叫沈国庆，一个叫石兆磊，他们分别是独山村和山头村之前的村支书，后面的那些也都是这两个村原本的班子成员。” 粟阳听了高明毅的话之后，沉吟片刻，马上朝着沈国庆等人走了过去。 薛明伦连忙说道：“都跟上来，注意保护好粟书记的安全！” 然后，薛明伦又狠狠的瞪了一眼方瑞山，斥道：“你看你干的都是些什么事，等过后我再好好的跟你算账！” 第178章 希望来了 沈国庆、石兆磊等人来到粟阳面前，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就跪在了地上。随即，那些站在山坡上围观的老百姓也跪倒一片，场面蔚为壮观！ 粟阳心头大震，连忙上前几步，扶住了沈国庆，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沈国庆眼含热泪的说道：“粟书记，请您救救我们，给我们村子里的老百姓一条活路啊！” 粟阳道：“如果你们有什么问题就给我说，我保证给你们解决！你们先起来，好好说！” 薛明伦也劝道：“同志，这位是咱们市委的粟书记，你们有什么诉求，我们一定会认真帮助你们解决的！不过你们先起来，慢慢说！” 沈国庆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 粟阳担心有薛明伦等人站在身边，这些老百姓不敢说实话，便道：“明伦，你先带人去安抚那边的老百姓。你们这两位同志，到这边来跟我说。” 薛明伦担心的说道：“粟书记……” 粟阳脸色一板，不容置疑的说道：“你去做你的工作，千万要安抚好大家的情绪，不许出现任何问题！” 薛明伦了解粟阳的性格，不敢再说什么，甚至不敢再叮嘱一声粟阳要注意好自己的安全，只好应了一声离开了。 粟阳转过脸来，马上又和颜悦色的对沈国庆和石兆磊说道：“两位同志，咱们到这边来说吧。” 沈国庆和石兆磊都连声应着，跟着粟阳走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粟阳不但是个对老百姓充满感情的人，而且还十分细心，他害怕沈国庆和石兆磊紧张，先掏出烟来给他们两人一人递了一根，等他们各自点上之后，又自我介绍道：“两位同志，我叫粟阳，是咱们青江的市委副书记，今天是到咱们这儿来看看大家的。我也是农民的孩子，从小就在农村长大的，十分关心、挂念咱们老百姓的生活。你们不要有任何顾虑，不管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向我反映，我一定认真的帮助你们解决，而且不会有任何人报复你们！我今天把我的联系方式留给你们，如果以后万一出现了有人报复你们的情况，你们就给我联系，我保证第一时间赶过来解决问题！” 看到粟阳这么平易近人的态度，沈国庆和石兆磊都感到心里特别热乎！就好像是阴云密布了很久的天空，终于露出了一抹和煦的阳光！ 希望，终于来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粟阳满脸铁青的走了回来，跟在他身后的沈国庆和石兆磊两人脸上都难言喜色！ 刚刚，粟阳已经口头上答应他们，一定彻查这件事，同时他会亲自协调有关部门，把这条路给他们修起来！ 薛明伦见粟阳终于跟他们谈完走了回来，立刻怀着一种坎坷不安的心情迎了上去，怯懦的叫了一声：“粟书记……” 粟阳“哼”了一声，冷笑道：“明伦，那真是带了一群好干部啊！方瑞山呢？让他过来！” 薛明伦的心跳加剧，连忙转过身来，冲站在不远处的方瑞山叫道：“方瑞山，你过来！” 方瑞山的神经已经快崩溃了，在听到薛明伦的叫声之后，竟然没有什么反应，还是马勤提醒了他一声，方瑞山才反应过来，抬着如同灌了铅一样的双腿，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粟阳的面前，声音颤抖的叫了一声：“粟……粟书记……” 粟阳定定的看了方瑞山好几秒钟，才说道：“方瑞山，我问你，这条路是什么时候炸坏的？” “啊……”方瑞山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薛明伦则一头雾水的问道：“炸坏的？什么意思？谁会在这儿放炮啊？” 粟阳冷笑道：“这就要问你手下的这位方大书记了！这位方大书记对于老百姓的困难和诉求丝毫不放在心上，但是对坐在老百姓们头上作威作福倒是很有一套嘛！” 薛明伦意识到了问题绝对非常严重，要不然像粟阳这么一位忠厚长者，绝对不会这么讽刺一名手下的干部！ “瑞山，你老实说，这个坑到底是怎么回事！”薛明伦厉声问道。 方瑞山低着头，身体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愣什么呢？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薛明伦斥道！ “好了，明伦，我看这位方大书记是没脸说了，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吧！这条路是刚刚才被炸毁的，而且就是这位方大书记指示派出所长批了*，由安监站的人员炸毁的。”粟阳声音缓缓的说道，末了还问了一句，“方书记，是不是这个情况？我没有诬陷你吧？” 方瑞山还是不说话，只是把头压得更低了。 “方瑞山，这条路是你指示人炸坏的？你他……”薛明伦在盛怒之下差点爆了粗口，幸亏他的反应速度挺快，及时的收住了口，“你……你……你是不是脑子坏了啊！” 粟阳道：“他的脑子可没坏，相反，他的脑子可好使都很哩！只不过，他没有使对地方，全都跑到邪路上去了！哼哼，明伦，你知道他炸坏这条路是为了什么吗？” 薛明伦其实也已经大约猜到了方瑞山的目的，但还是问道：“为了什么？” 粟阳道：“很简单，他知道这两个村子存在着很多问题，而且这些问题都是他造成的！方瑞山在处理涉及老百姓利益的工作时，自高自大，唯我独尊，丝毫不在意老百姓的诉求！为了巩固他的权威，他甚至还诬陷独山村的前支部书记沈国庆，要把他打入大牢！至今，独山村和山头村都还没有支部书记，班子成员也全部递交了辞职信！方瑞山，我就问问你，你还是人民的干部吗？你还有一点党性，甚至是人性吗？！明伦，现在你明白了吧，他怕我到这两个村子来视察，所以就提前让人把路给炸坏了！明伦，你说他是不是很聪明？哼哼……” 薛明伦简直要被方瑞山气的吐血了，咬着牙斥道：“方瑞山，你可真是……混蛋！” 粟阳又道：“我还听说，这位方大书记为了对付跟他意见不合的蔡宝成同志，专门开了一个民主生活会，发动党员干部对他进行批斗，用的全都是*时候的那一套法子！而且，他还邀请了你们华阳县纪委书记彭金山来给他站台！方瑞山，有这么回事吗？” 方瑞山已经精神完全崩溃，万念俱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像是石化了一样！ 薛明伦是个心思很敏锐的人，他不再叱问方瑞山了，而是连忙向粟阳表态道：“粟书记，双庙镇出现了这么恶劣的事情，我竟然丝毫都不知情！作为华阳的县委书记，我有推卸不掉的领导责任，请求组织上对我严肃处理！不过，在对我严肃处理之前，我希望组织还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戴罪立功，彻查这起事件！不管这起事件会涉及到什么人，我都会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粟阳道：“好，明伦，我就给你找个机会！届时，我看你把这件事处理的怎么样，再决定如何处理你！” 薛明伦连忙说道：“谢谢粟书记！” 之后，粟阳又站在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对这两个村子的老百姓说了一番话，表示一定会认真、严肃的处理这件事，解决大家的诉求，请大家放心！最后，粟阳还深深的对大家鞠了一躬，并且保持了至少十秒钟，以示对大家的诚恳道歉！ 在粟阳对老百姓们鞠躬的同时，所有陪同粟阳前来的党政干部也都深深的鞠了躬，只有方瑞山仍然像是石化了一样，愣愣的站在那儿。 粟阳一行人回到双庙镇政府之后，立刻让人找来了蔡宝成，然后单独跟蔡宝成谈了话！ 蔡宝成在见到粟阳之前，已经从其他人那儿知道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他的心情也因此极其激动，在见到粟阳之后，甚至忍不住的老泪纵横！ 粟阳单独跟蔡宝成谈了话之后，对这儿的事情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同时也对方瑞山无法无天的行为更加震惊了！他之前对方瑞山为了阻止他去独山村和山头村视察而炸毁了路就已经非常震惊，但是他没想到方瑞山竟然还敢非法拘禁党员干部！ 这其实已经不能简单的用“无法无天”四个字来形容方瑞山了，应该说他是为炙热的权势烧坏了脑子，所作所为，已经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标准来很衡量了！ 在回到华阳县之后，薛明伦主持召开了一个全县正科级以上领导干部会议，粟阳在会议上做了一番严肃而又动情的讲话！ “……同志们，我们的党能够由小到大、由弱到强，严肃党内政治生活是一个重要法宝。我们党正带领人民进行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面临的风险和挑战前所未有！但是当前，我们党的突出问题是一些同志的观念淡漠、组织涣散、纪律松弛。” “有的领导干部用党和人民赋予的权力谋取私利，政治腐败和经济腐败通过利益输送相互交织；有的不信马列信鬼神，不信组织信‘大师’，与我们党的信仰完全背道而驰；有的党员领导干部把自己当成‘官’，管党治党被置之脑后，对错误行为三缄其口、听之任之。对老百姓们的疾苦和诉求完全不理，甚至为了维护自己所为的权势和威信，对一些提出诉求的老百姓痛打‘杀威棒’！我很想知道，这样的干部还有一点点党性吗？还有一点点人性吗？！” “管理和监督是领导的重要内容，没有管理监督，党的领导就会落空。管理监督不能大而化之，要看住人、盯住事，把发现问题及时处置的工作见诸日常，唯此方能致远。领导的重要职责是领出好班子、带出好队伍。既要把严把牢选人用人的政治关和廉洁关，又要强化管理，把纪律和规矩严起来，营造良好的政治生态……” 在全体干部的热烈掌声中，粟阳结束了自己的讲话，但是那种久违的激荡之情在许多干部的心中剧烈回荡，久久不息！ 第179章 处理结果 方瑞山是铁杆的“薛派干部”，而且还是“一方诸侯”，从薛明伦的个人感情上而言，他真是不舍得处理方瑞山。 此外，彭金山还专门找到了薛明伦，希望方瑞山能够手下留情，放方瑞山一条生路。 彭金山也是薛明伦的坚定支持者，薛明伦能够牢牢的掌握住在县委常委会中的话语权，进而控制住整个华阳县的大局，跟彭金山这个纪委书记的鼎力支持是分不开的。 如果条件允许，薛明伦自然不会去做那种“自断其臂”的事情！ 但是，粟阳已经发了话，必须要严格调查方瑞山的问题，不管涉及到任何干部，都绝不姑息！证据确凿之后，就从快、从重的处理这些腐败了的干部，给那些受方瑞山压迫的干部和群众一个交代，也给整个华阳县的老百姓一个交代！ 薛明伦不舍得处理自己人，但是他更不敢惹粟阳生气。薛明伦很清楚，粟阳是那种非常认真的领导，他既然关注了这件事，就一定会关注到底！如果他对粟阳的话阳奉阴违，并没有严肃认真的调查、处理方瑞山等人，一旦让粟阳知道了这个结果，必然会爆发雷霆之怒！ 到时候，别说方瑞山不能幸免，甚至他薛明伦都要跟着陪葬！ 所以，薛明伦只好安抚了一番彭金山，晓以了利害，然后又让彭金山私下里去给方瑞山做一做工作，让他能够正确的对待这次的处理。另外，薛明伦还让彭金山暗中转告方瑞山，不管这次的处理结果如何，都不要灰心，等过上一两年，这个风头完全过去之后，他一定还会再次重用方瑞山的！ 彭金山也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只能接受。 大约十天之后，华阳县委、县纪委共同发文，宣布了对方瑞山等人的处理结果。 方瑞山被免去双庙镇党委书记职务，调任县农委任普通科员，同时给与留党察看的党内纪律处分；马勤给与党内严重警告处分，调任花田乡任副乡长；葛人龙被免去双庙镇副镇长职务，调任桃园乡计生办工作；韦涛被行政记大过…… 另外，县纪委书记彭金山也被市委给与了一个党内警告处分。 其实，薛明伦对于方瑞山的这个处理结果已经非常轻了，因为根据调查结果，方瑞山的结果非常严重，他不但渎职，挪用公款，猥亵女下属，而且还跟有夫之妇通奸，甚至还把独山村和山头村集资的五万块钱私自挪用，拿去放贷…… 如果按照方瑞山的这些罪名来处理，那么肯定要把他双开，还要移交司法，追究其刑事责任！所以，对于方瑞山的这个处理结果，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当然，这个处理也是多方利益相互妥协、相互平衡的结果。 不过，出人意料之外的是，蔡宝成最终接任了双庙镇的党委书记，据说这是粟阳亲自给华阳县委打了招呼的。而在背后策划这起事件的高明毅，并没有如愿以偿的取方瑞山而代之，不过他也同样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仍然做他的镇长。 不过，考虑到方瑞山和蔡宝成在为人处世上的极大不同，现在蔡宝成担任了双庙镇的党委书记，高明毅以后的日子肯定要好过许多！ 陈明宇在这起风波中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表面上来看，似乎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但是以更长远的眼光来看，方瑞山的离开和蔡宝成的扶正，对于他来说，绝对是好处太多了！ 虽然，高明毅没能当上政委书记，陈明宇还是多少有些失望的。 这倒不是陈明宇对蔡宝成有什么意见，而是因为当初高明毅跟他密谋的时候，陈明宇提出了一个条件，也就是等这次风波过去之后，如果高明毅能够当上镇党委书记，那么高明毅就帮助他跳出公安系统，到镇政府来任职。 现在，高明毅没能当上这个党委书记，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如愿进入政府系统工作。不过，现在双庙镇是蔡宝成和高明毅两人当政，陈明宇相信，他进入政府系统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另外，这是陈明宇进入仕途之后所亲身经历的第一次政治风波，虽然这只是发生在双庙镇的一次小小的政治风波，但是陈明宇还是窥一斑而知全豹，从中深刻的感悟到了政治斗争的复杂、冷血、残酷和不可预测性！ 这次风波也给陈明宇深刻的上了一课！ …… 在这次风波过去没几天，陈明宇就请了个假，和吴越一起去了青江，他在另一个领域等待许久的事情终于要开花结果了！ 年前，陈明宇用他通过张茜弄到的大笔银行贷款，全部购买了青江钢铁和江北动力这两只股票，另外，他还让郭鹏斥资上百万，购买了这家公司的股票，而且只进不出！ 现在，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了！ 就在昨天，陈明宇通过收音机了解到，青江钢铁和江北钢铁这两家青江市最有实力的国企在同一天上市成功，这也是青江市有史以来第一家和第二家上市公司！ 就在这一天，这两家公司股票的开盘价全都大幅超过了发行价，股市立刻为之一片沸腾！ 昨天晚上，郭鹏就给陈明宇打来了电话，兴奋的向陈明宇说了这个消息！而陈明宇也告诉了郭鹏，他马上就去青江，让郭鹏做好清仓抛售股票的准备！ 陈明宇和吴越来到青江跟郭鹏碰面之后，先把吴越和郭鹏介绍认识。 在此之前，陈明宇已经分别向吴越和郭鹏介绍过对方，并且说了他们和自己的关系，郭鹏和吴越也都是往性情中人，陈明宇的兄弟就是他们的兄弟，所以他们两个也没有什么见外的，几乎算是一见如故！ 郭鹏当着吴越的面，就兴奋难抑的说道：“青江钢铁和江北动力上市之后，股价应声大涨！截止到今天开盘，我买的这两只股票，按照平均入手价计算，现在也已经翻了三番了！我草，这简直是比抢钱还容易啊！你当初让我买这两只股票的时候，我就知道以你的眼光，肯定能赚钱，但是我没想到竟然能赚这么多！说真的，我现在都还跟做梦一样呢，真是太让我不敢相信了！” 陈明宇笑道：“幸亏这是一个美梦啊。” 郭鹏哈哈笑道：“对，美梦！而且是美的不行的梦，哈哈……” 吴越的心情也非常兴奋，这几个月来，他一直在股票市场涉水，还专门到了深交所和上交所“朝圣”，另外还在陈明宇的建议下，他在上海报了一个培训班，专门学习这方面的知识，另外还在上海成立了一家小型的工作室，用来实战练手。 此时的吴越，对股票市场也算是比较了解了，至少对股票市场的各种名词术语已经门清。同时，他也深刻的受到了股票市场的洗礼，眼界已经远比以前开阔太多了！ 吴越已经深深的爱上了云诡波橘而又动人心魄的资本市场，而且，他也在这个行业中表现出了不错的天赋。他自己也已经小小的试水了几只股票，虽然由于投资少的缘故，并没有赚多少钱，但是他的眼光和低吸高抛的操作手法还是让陈明宇眼前一亮的！ 这也让陈明宇更加坚定了把吴越培养成一个资本运作高手的想法。 在陈明宇的商业发展版图中，资本运作和实业发展占有同等重要的地位，这两者完全是可以相辅相成，共同成长的。 在实业方面，陈明宇选择了胖子张新平，在资本运作方面，他则选择了吴越，虽然张新平和吴越两人都出身草根，没有受过专业的教育，在资历方面，似乎跟那些拥有良好教育背景的人差距较大，但是陈明宇是一个“不看学历看实战”的人，他认为张新平和吴越在各自的领域都是有着一定天赋的，只要让他们多经历一些市场的洗礼，同时由他这个拥有“上帝视角”的人在背后掌舵，他们未来绝对都能大有建树！ “明宇，现在这两只股票都刚刚上市，我觉得未来一段时间内肯定还会继续高涨，现在就平仓的话，是不是有些亏啊！”郭鹏说道。 之前，陈明宇已经告诉郭鹏，在这两只股票上市之后，就可以进行平仓出货了，但是郭鹏看到这两只股票上市之后的表现这么好，便不禁有些贪心作祟，不太舍得这个时候就平仓出货，但是他又把攥在手里会下跌，所以才要问一问陈明宇的意见。 通过这一次在股票市场的试水，郭鹏已经对陈明宇非常崇拜了！ 陈明宇笑道：“从一般的情况来看，这两只股票不但是咱们青江市头一批上市的企业，而且在咱们整个淮海省都是排在前几名的上市企业，这个概念非常好，如果不出意外，在短时间内，股价应该不会跌下来。不过，以这两家公司目前的股价来看，我认为已经非常高了，甚至是一种超出理性的高了，这其实是不正常的。所以，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股价就算是不会跌破现在的价格，但是也不会大涨的空间，最多也就是上下震荡。当然了，如果有人坐庄操纵股价的话，那就是另外一说了。不过，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也不大。另外，鉴于咱们国家当前的股市发展还有些畸形，如果以长远的眼光来看，这两只股票的价格在未来绝对会大跌！所以啊，小鹏，我给你一个建议，最好在一个月内，把你手里的这些股票全都抛出去。” 郭鹏道：“总觉得有些不甘心啊！” 陈明宇调侃道：“你这就是贪心不足了，三倍的利润还不甘心？你上哪去找这样的生意啊！另外，在资本市场有句名言是这么说的：不管股票的账面利润有多高，但是只有你把股票卖出去才能赚到钱。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行，明宇，我听你的。”郭鹏笑道，“不过，明宇啊，把这两只股票卖出去之后，你得再给我推荐一两只股票才行啊！我的要求也不高，就跟这两只股票的收益差不多就行，嘿嘿……要不然，我也总不能让这么多钱在银行里睡大觉吧？” 陈明宇笑道：“你这种要求还叫不高？像这种机会，你还以为天天都能有啊？你如果不想让你的钱在银行里睡大觉，也可以考虑弄点实业做做嘛！” 郭鹏嘿然笑道：“在股票市场赚钱这么容易，还不用操心，谁还想去办实业啊？再说了，我从股市上赚钱，也算是为社会创造了财富，为社会的发展做出了贡献嘛！一举两得，多好的事！” 陈明宇苦笑道：“大哥，你要知道，你从股票市场赚到的这些钱可不是凭空赚来的，而是从其他股民手里赚来的。要说为社会的发展做出贡献，还是要发展实业才行，这不但创造了社会财富，而且还提供了很多就业岗位，可以说大大的为社会发展做出了贡献。所以啊，小鹏，我真觉得你可以考虑考虑做一些实业。另外，如果把实业做好了，赚钱并不会比从资本市场赚钱来得慢。” 郭鹏想了想，说道：“行，明宇，我一定认真考虑考虑你的建议，谁叫你是我的好兄弟呢！不过，我应该具体搞什么实业，还需要你给我参谋参谋。另外，你还要多帮我留意留意资本市场，以后如果有什么好机会，你可还要继续给我推荐几支股票让我玩玩，这一次玩的这么爽，我还没过瘾呢！” 陈明宇笑道：“行，我一定帮你留意着。” 郭鹏高兴的拍了拍巴掌，说道：“今天晚上必须要好好庆祝庆祝！你想去哪儿？随便说！我请客！” 陈明宇打趣道：“看来鹏哥今晚上是想大出血啊？” 郭鹏哈哈笑道：“必须的！这能算得了什么？钱赚到手里不就是用来花的嘛！想去哪儿，你随便说，千万别给我省钱！” 陈明宇笑道：“我怎么看着你完全是一副暴发户的嘴脸啊！不过，今晚你还真是没有机会请我，我已经跟新月说好了，今天晚上我是属于她的，嘿嘿……” 郭鹏笑骂道：“草！你真是重色轻友啊！好吧，今晚上就给你放行了！明天，必须让我请你吃饭！” 陈明宇笑道：“行，明天一定给你这个花钱的机会！” 第180章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陈明宇在青江一共待了三天，他和吴越经过商议之后，把他们手里拥有的青江钢铁和江北动力的股票全部卖出了，这一笔生意，就让他们赚了将近两百万，利润率超过了三倍！ 虽然说是他们两人商议，其实主要还是陈明宇拿的主意。 吴越是个很聪明，也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现在虽然已经在股票市场中受到了一些洗礼，但是他知道，他的水平跟陈明宇比起来还是差的太多，所以在真正重要的事情上，他还是百分百听从陈明宇的意见。 而陈明宇为什么会懂得这么多，吴越虽然有些好奇，但是他绝对不会多嘴去打听。他知道，如果陈明宇想要告诉他，那么就不用他问；如果陈明宇不想让他知道，那么他问了也是白问。 他只需要知道一点，那就是陈明宇绝对是可以信任的，这就足够了。 而陈明宇虽然知道吴越肯定会遵循自己的意见，但他还是认真的询问了吴越的意见，并且仔细认真的向吴越解释了自己要把这些股票全部卖出的原因。虽然在他给郭鹏解释这件事的时候，已经间接的给吴越说了这个原因，但他还是又专门给吴越解释了一遍原因。 陈明宇是个非常讲究细节的人，他知道朋友们在一块相处，尤其是在一块做生意，虽然大家不分你我，但有些时候，这种关系还是比较微妙的。如果不能处理好这种微妙的关系，那么就有可能会埋下苦涩的种子。 其实说起来，要处理好这种关系，只需要注意好两个方面就行了。 第一个方面，就是产权的清晰和利润的分配。 第二个方面，就是对彼此人格的尊重。 陈明宇在这两个方面，一直都是非常注意，非常小心的。 本来，陈明宇这次来青江，是很想见郭鹏的父亲，也就是常务副市长郭远城一面的。在陈明宇的仕途规划中，郭远城目前是最重要的一个人！在他目前所能靠的上的人脉资源中，郭远城是最有权势的！ 不过，陈明宇虽然十分想要靠上郭远城这棵大树，但也不能心急，更不能通过郭鹏主动去跟郭远城搭关系，他必须要讲究技巧。 像郭远城这样已经坐上市委常委的强势领导，早已经见惯了大风大浪，城府绝对是非常深的！如果陈明宇表现的太过心急，甚至处心积虑的利用郭鹏来接近郭远城，那么就不但不能达到靠上这棵大树的目的，反而会让郭远城厌烦，认为他是别有用心，心术不正，不值得培养。 不过，他相信，自己上一次跟郭远城的对话，已经给郭远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他现在只需要耐心的等待契机。 既然他不能主动去见郭远城，于是他就去见了表叔陶学伟，然后又通过陶学伟见到了已经担任市政府研究室副主任的黄鹤年。陈明宇去找他们也是有理由的，除了他们是私交不错之外，还因为他们之前共同写了一篇论文已经通过内参呈交到了一些高级领导的案头。 据说，有不少领导都对这篇论文十分欣赏！ 前几天，陶学伟还专门给陈明宇打了电话说了这件事，并且邀请陈明宇抽空来一趟青江，还是他们三个联手，再写一篇论文，主题还是国有企业改革和未来的发展方向方面，也算是上一篇论文的下篇吧。 陶学伟联系到黄鹤年，告诉他陈明宇已经到了之后，黄鹤年非常高兴，马上联系了市政府的定点招待酒店，设宴款待陈明宇。 在酒店的包间中，黄鹤年、陶学伟、陈明宇三人围桌而坐，一边吃饭一边谈论着他们的论文。 聊着聊着，他们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前苏联的解体，以及前苏联解体后的经济发展问题。 1991年12月25日，西方圣诞节这天，苏联最高领导人戈尔巴乔夫宣布辞职，将国家权力移交给俄罗斯总统叶利钦。当晚，苏联国旗从克里姆林宫上空缓缓降下，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宣告解体，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遭受重大挫折，标志着冷战，两极格局结束。 至此苏联共产党和苏联最高苏维埃自我解散，苏联从现实和法律上不再存在，红色帝国轰然倒塌。在政治斗争中获胜的叶利钦所领导的俄罗斯联邦继承苏联主要综合国力和国际地位。苏联解体后，首都莫斯科成为最大加盟国俄罗斯联邦首都，共分裂出15个国家。 这起重大的政治事件在全世界引起了轩然大波，对共产主义国家更是造成了无法估量的冲击，对世界的整体格局也造成了极其重大的影响！ 由于我国跟前苏联千丝万缕的历史关系和某种程度上的相似性，这起事件对我国人民造成的影响更是远甚于其他国家。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一年多，但仍然是一个特别被人重视的话题。 尤其是前苏联解体前后的国企改革和经济发展问题，更是我国党政领导人和经济专家们要重点研究的课题。 黄鹤年、陶学伟、陈明宇三人都对这个话题很关注，也很熟悉。 “……我认为，除了政治因素，以及前苏联经济结构不合理等问题之外，苏联的全面高福利制度和高消费水平也是苏联经济日益衰败的重要原因。”陈明宇说道。 “哦？明宇，你这个观点倒是非常新奇，能具体说说吗？”黄鹤年很有兴趣的说道。 “咱们都知道，从赫鲁晓夫时代开始，苏联就不断提高社会主义福利的水平；到了勃列日涅夫时代，由于政府无法再乞灵于广泛的恐怖统治，在共产主义意识形态逐渐失去号召力、社会不满日益增加的情况下，只有‘花钱买稳定’，用高福利来邀买人心，换取老百姓的政治服从。因此，到了七十年代末期，苏联民众的生活水平就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商品供应充足，物价低廉，大量分配新建住宅，电视机、冰箱、洗衣机等耐用消费品迅速普及，老百姓的储蓄也不断增加，那时苏联人的购买力就远超当前咱们国人的购买力。” “但是，这种高福利虽然是老百姓的福音，却是苏联经济的噩耗。因为，苏联低效率的经济基础实际上只能应付低收入、低消费，无力长期支撑这种高福利。在社会主义制度下，由于没有竞争压力，虽然提高了福利和教育水平，却并不会相应提高整个经济的劳动生产率，只不过促使更多的人转移到轻松干净的工作岗位上，造成白领岗位上大量冗员、工作纪律松懈，而蓝领岗位却严重缺员，使得整个国家的经济结构更加失衡！而且，前苏联的这种高福利做法还助长了老百姓的惰性，让老百姓们沉浸于一个玫瑰色的梦幻中，以为他们的国家已经非常富强了！所以，高福利的时代越长，对苏联经济实力的消耗也越厉害。因此，到了八十年代后期，苏联已经债台高筑，再也供不起这样的高福利了。于是，商品短缺越来越严重，通货膨胀不断上升，经济增长停滞，经济情况明显恶化。但是，由于老百姓们已经习惯了之前的高福利生活状态，因此他们便对这种商品短缺，生活质量严重下降的状态十分不满，因此加剧了社会动荡，成为了国家分裂的催化剂！” 陈明宇一口气说完这些，才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茶。 黄鹤年暗自沉吟了一番，然后微笑道：“明宇的这个见解很有意思，学伟，你怎么看？” 陶学伟道：“我也觉得明宇的这个想法很新颖，之前还很少从这个方面来解读前苏联的解体。那么，明宇，你觉得从这个方面来分析，对咱们国家当前的情况来说，有什么值得借鉴的地方呢？或者说，前苏联跟咱们国家相比，有哪些相似的地方和哪些不同的地方呢？” 陈明宇侃侃而谈道：“我觉得相似的地方在于，当前咱们的一些国有企业也存在这种高福利、竞争压力小、生产效率低等问题，虽然咱们国家国企职工当前的高福利还比不上前苏联当时为国企职工提供的高福利，但是从咱们国家当前的经济发展水平来看，国企的职工，不管是在工作环境还是在工资水平上，都要比农民高上很大一个层次！更重要的是，这些国企职工手里捧得都是所谓的铁饭碗，旱涝保收，这就让他们产生了一种惰性，反正不管干的好不好，都不会少拿工资，更不会被开除，那么又何必多干活呢？由于缺乏竞争压力，这些职工中的很大一部分也不会自发的去提高工作技能，这就造成了生产效率的十分低下！这种效率的低下在咱们国内或许还不太明显，但如果放在竞争越来越激烈的国际社会中来看，这种低下的工作效率，实在是太触目惊心了！另外，由于国有企业旱涝保收的特性，所以人们对于进入国企工作便趋之若鹜，因为一旦成为了国企的一名正式工，可以说这一辈子，至少生活就已经有了保障。而谁能进国企，谁不能进国企，是由谁说了算呢？主要是由企业领导说了算。那么，在许多人都有条件进国企的情况下，企业领导能够保证择优招工吗？他们能够保证不以自己的利益来考量吗？这就很容易滋生腐败和低效率工作。所以，我认为咱们国家在进行国企改革的时候，必须要拿出来一个强硬的手段，为了国家的前途着想，暂时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是必然的。但是，咱们国家在改革的过程中，既要强硬、果断，又不能太激进，更不能脱离咱们的国情。俄罗斯采用‘休克疗法’并最终导致的全面失败，就是一个很好的教训。” 如果放在平时，陈明宇绝对不是一个侃侃而谈的人，他信奉的其实是低调为王。 但是在黄鹤年和陶学伟这两个学识渊博的人物面前，他就不能再这么低调了，而是必须要拿出来一些干货，说出来一些能让他们耳目一新的观点，这样才能赢得他们的尊重，也才能跟他们有更进一步的交往。 尤其是在黄鹤年面前，陈明宇更是要通过自己的独到见解来打动他。这除了会让黄鹤年对自己更加重视以外，他所说的这些观点，还很有可能会通过黄鹤年之口、之笔传到郭远城那儿。 大家都是非常忙的，如果陈明宇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黄鹤年这么一位市政府研究室的副主任，怎么可能有这么多时间陪他喝酒，跟他聊天呢？ 不管做任何事情，都是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 第181章 休克疗法 黄鹤年听了陈明宇话之后，点了点头，又问道：“明宇，那你觉得不同的地方在哪儿呢？” 陈明宇没有任何谦虚，接着便说道：“我们和前苏联相比，一个最大的不同就是前苏联的政治局面非常混乱，领导阶层定力不够，被西方国家和平演变，而利益阶层的思想又不统一，很多政策都不是以国家的利益为主，而是以某些人的利益为主。而咱们国家当前的政治形态非常稳定，西方国家想要对咱们国家进行和平演变简直是痴人说梦，全国人民上下一心，咱们现在所缺乏的，只是一条适合咱们国家特色的改革发展道路罢了。所以说，咱们国家当前的局面，要比前苏联当时的情况好太多太多！” “另外，在前苏联解体之后，作为前苏共的反对派，俄罗斯总统叶利钦认为，20世纪50年代以来的改革，零打碎敲、修修补补，白白断送了苏联的前程。痛定思痛，俄罗斯要避免重蹈覆辙，重振大国雄风，不能再做小脚老太太，应该大刀阔斧，进行深刻变革。在这种情况下，叶利钦重用年仅35岁的盖达尔，提拔其为政府总理。盖达尔炮制了一套激进的经济改革方案，推行‘休克疗法’，在杰弗里·萨克斯的点拨下，想要复制杰弗里·萨克斯在玻利维亚取得的辉煌成果。但是，盖达尔所忽略的是，俄罗斯并不是玻利维亚，每个国家都有每个国家的特殊情况，在玻利维亚取得的成功并不能完全的复制到俄罗斯来。叶利钦太过迷信国外的成熟经验，也没有考虑到自己本国的实际情况，改革的失败也就是可想而知了！然后再看咱们国家呢？早在1982年9月，党的十二大上，主席就提出了要走‘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要把马克思列宁主义同中国实际相结合’，这种思想基础，就是我们跟前苏联最大的不同！” 陶学伟对俄罗斯的经济改革情况非常了解，而且这还是他所研究的一个重要课题，接着说道：“明宇说的没错，俄罗斯当初采用‘休克疗法’的时候，全世界都非常震惊，咱们国内更是非常关注！休克疗法的重头戏，第一步棋就是放开物价，这跟咱们国家在88年进行的‘物价闯关’是非常相似的！只不过，俄罗斯的做法更加激进，这也导致俄罗斯在放开物价之后，虽然意识到了错误，但却连改正的机会都没有了。” “去年的元旦刚过，俄罗斯政府就规定，从1992年1月2日起，放开90%的消费品价格和80%的生产资料价格。与此同时，取消对收入增长的限制，公职人员工资提高90%，退休人员补助金提高到每月900卢布，家庭补助、失业救济金也随之水涨船高。物价放开的头三个月，似乎立竿见影，收效明显。购物长队不见了，货架上的商品琳琅满目，习惯了凭票供应排长队的俄罗斯人，仿佛看到了改革带来的实惠。可没过多久，物价像断了线的风筝扶摇直上，到了4月份，消费品价格比1991年12月上涨65倍。政府原想通过国营商店平抑物价，不料黑市商贩与国营商店职工沆瀣一气，将商品转手倒卖，牟取暴利，政府的如意算盘落了空，市场秩序乱成一锅粥。由于燃料、原料价格过早放开，企业生产成本骤增，到6月份，工业品批发价格上涨14倍，如此高价令买家望而生畏，消费市场持续低迷，需求不旺反过来抑制了供给，企业纷纷压缩生产，市场供求进入了死循环。” “休克疗法的第二步棋，财政、货币‘双紧’政策与物价改革几乎同步出台。财政紧缩主要是开源节流、增收节支。税收优惠统统取消，所有商品一律缴纳28%的增值税，同时加征进口商品消费税。与增收措施配套，政府削减了公共投资、军费和办公费用，将预算外基金纳入联邦预算，限制地方政府用银行贷款弥补赤字。紧缩的货币政策，包括提高央行贷款利率，建立存款准备金制，实行贷款限额管理，以此控制货币流量，从源头上抑制通货膨胀。可是，这一次政府再次失算。由于税负过重，企业生产进一步萎缩，失业人数激增，政府不得不加大救济补贴和直接投资，财政赤字不降反升。紧缩信贷造成企业流动资金严重短缺，企业间相互拖欠，三角债日益严重。” “休克疗法的第三步棋是大规模推行私有化。盖达尔认为，改革之所以险象环生，危机重重，主要在于国有企业不是市场主体，竞争机制不起作用，价格改革如同沙中建塔，一遇到风吹草动，便会轰然倒塌。为了加快私有化进程，政府最初采取的办法是无偿赠送。经有关专家评估，俄罗斯的国有财产总值的1/3约为1.5万亿卢布，刚好人口是1.5亿，以前财产是大家的，现在分到个人，也要童叟无欺，人人有份。于是每个俄罗斯人领到一张1万卢布的私有化证券，可以凭证自由购股。可是，到私有化正式启动，已是1992年10月，时过境迁，此时的1万卢布，只够买一双高档皮鞋。因此这个措施使大批国有企业落入特权阶层和暴发户手中，他们最关心的不是企业的长远发展，而是尽快转手盈利，职工既领不到股息，又无权参与决策，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生产经营无人过问，企业效益每况愈下。1992年12月，盖达尔政府解散。” 作为一个对前苏联问题同样有着深刻研究的专家，黄鹤年在听了陈明宇和陶学伟的大骗论述之后，也不禁有些“技痒”，接着陶学伟的话说道：“休克疗法的失败使俄罗斯gdp几乎减少了一半，截止去年年底，俄罗斯的gdp总量只有美国的1/10。休克疗法照抄照搬别人的做法，完全背离了俄罗斯的国情，失败是必然的。这可以说是俄罗斯民主派改革家们在俄罗斯经济转轨过程中所犯的最本质的错误。所以，我们国家在进行国有企业改革的时候，必须要认真的研究俄罗斯的错误，汲取经验，绝对不能走俄罗斯所走过的老路。” 陶学伟突然笑了起来。 黄鹤年好奇的问道：“学伟，你笑什么呢？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陶学伟说道：“黄主任，你可别误会，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觉得咱们三个坐在这儿一边喝酒一边纵论国家大事，很有一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感觉啊！” 黄鹤年也笑了起来，道：“咱们三个的级别虽然低了点，但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旧社会的士大夫尚且知道这个道理，咱们就更加不能落后了。况且，咱们也不是闲着无事在这儿白费口舌，咱们今天的交流可是非常有意义的！尤其是明宇刚才提出的几个观点，我觉得是非常好的！咱们三个以后要随时聚一聚，说说自己的想法和建议。另外，学伟，这段时间就主要辛苦辛苦你，把这篇论文写出来。到时候，咱们把这篇论文放入内参，一旦有高级领导人看到，并且得到了他的肯定，或许就会对咱们国家的国企改革和社会发展道路提供很多有益的意见，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啊！” 陶学伟道：“说得没错！你们放心吧，我一定做好撰写的工作，但是在内容上，可就主要靠你们两位多提意见了！” 黄鹤年呵呵笑道：“你这个学伟，还谦虚的很嘛！” 几个人高兴的聊着天，突然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了，黄鹤年朗声叫道：“进来！” 紧接着，房间的门被推开，两个中年男子拿着酒走了进来。 看到进来的人之后，陈明宇一惊，马上站了起来！因为其中那个穿着黑色夹克服的男子，留着小平头的男子正是他们华阳的县长周志东！另外一个胖乎乎的人是谁，陈明宇不认识，但既然是跟周志东一块过来的，想来肯定也是官场中人！ “黄主任，我们过来给你敬酒了！”周志东笑呵呵的说道。 “黄主任，前几天咱们一块吃饭的时候，你嗓子有点问题，不能喝酒，我也错过了跟你喝一杯的机会，今天你可不能推脱了吧？”那个胖乎乎的人也笑道。 黄鹤年笑道：“今天没问题！不过，志东，季泉，你们两个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喝酒呢？” 周志东笑道：“刚才我出去了一趟，回来的路上看到了你的背影，本想叫你呢，但是你已经进了房间了。所以我回去叫上了季泉，我们就一块给你敬酒来了。” 黄鹤年道：“我刚才去了一趟洗手间，没想到被你给看见了，看来咱们今天这杯酒是必须要喝了，哈哈……” 陈明宇这时候终于有时间对周志东说道：“你好，周县长！”然后又对那个胖乎乎的微笑致意了一下。 从黄鹤年刚才对这个胖乎乎的人的称呼中，陈明宇大约能猜出来，这个人应该是通县的县长欧季泉。当然，陈明宇对此也不敢完全确定，所以在没有被正式介绍之前，陈明宇便没有贸然的称呼他。 另外，对于周志东和欧季泉都专门来给黄鹤年敬酒这件事，陈明宇也有一些惊讶。 因为按照级别来说，黄鹤年作为市政府研究室副主任，只是一名副处级干部罢了。而周志东和欧季泉都是县长，实权在握，而且他们都是正处级的干部，级别上也要比黄鹤年高一级。 虽说现在国家非常重视意识形态领域的研究，研究室的地位也因此比较高，但毕竟研究室只是作为市领导的一个智囊团而存在，并没有多少实权。论他们三人在华阳县的官场地位，至少从表面上来看，黄鹤年是比不上周志东和欧季泉两人的。 当然，官场中的事，自然不能完全以表面的级别来论大小，比如市委书记的秘书，一般也就是正科级干部罢了，但却经常被人私下里称为“二号首长”，不但各区县的党政一把手见到他会非常尊敬，甚至连其他的市委常委对其也不敢小觑！ 不过，如果周志东他们面对面碰见了黄鹤年而专门过来敬他酒也很正常，但是在黄鹤年根本就没有跟他们打照面的情况下，周志东只是看见了黄鹤年的一个背影，就拉上了欧季泉来给黄鹤年敬酒，这种对黄鹤年的尊敬，似乎是有些太高了。 这难道是因为黄鹤年的身后站着常务副市长郭远城的缘故吗？ 想到这一点，陈明宇不禁感觉有些玩味。 第182章 伯乐制 周志东听到陈明宇的称呼之后，便对陈明宇点了点头，微笑道：“你好。” 陈明宇看周志东这个态度，就知道周志东肯定是没有认出来自己。其实这也很正常，他在华阳县只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乡镇派出所挂职副所长罢了，虽然也远远的见过周志东几面，但是根本就没有单独接触周志东的机会，自然不可能给周志东留下深刻的印象。 黄鹤年见状，笑道：“志东，你不认识他？” 周志东闻言不禁又疑惑的看了看陈明宇，然后问道：“他是……” 黄鹤年哈哈一笑，打趣道：“他是你手下的兵啊，你竟然不认识！志东，看来你对你们华阳的年轻人关心还不够啊！” 周志东一愣，看着陈明宇说道：“你是华阳的干部？” 不等陈明宇开口，黄鹤年就说道：“还是我来给你们介绍吧。这位呢，是我当时在青江学院的同时陶学伟陶教授，陶教授可是一位经济学专家啊，你们以后有什么经济学上面的问题需要请教，完全可以找陶教授。” 陶学伟马上谦虚的说道：“黄主任，你这可是捧杀我了。” 周志东和欧季泉都笑着跟陶学伟打了招呼。 黄鹤年又介绍道：“这位小兄弟呢，叫陈明宇，他是华阳县双庙镇派出所的副所长。志东，你说他是不是你手下的兵？” 听了黄鹤年的介绍，周志东不禁感到十分惊讶！ 在刚才黄鹤年说陈明宇是他手下的兵之后，周志东就已经非常纳闷了，他认为以黄鹤年的身份，这个小伙子既然能跟黄鹤年坐在一块吃饭，应该是个级别挺高的干部了才对，而且他其实也看着陈明宇挺有些眼熟，似乎就是华阳县的干部，但他为什么没有深刻印象呢？ 周志东已经在华阳工作的时间不短了，他自认为自己起码对华阳县正科级以上的干部都能认得全了，其中应该并没有这个小伙子啊！ 闹了半天，原来这只是双庙镇派出所的一个副所长罢了，真是怪不得不认识了！ 因此，周志东认为，陈明宇这么一个年轻的副所长能够跟黄鹤年一块吃饭，估计是黄鹤年的什么亲戚吧！ 于是，周志东便笑呵呵的说道：“原来是双庙派出所的副所长啊，确实是我手下的兵！黄主任刚才批评的不错，我确实是对我们县的年轻人关心还有点少，以后一定加强这方面的工作。” 说完这些，周志*然又“咦”了一声，问道：“你叫什么来着？” 陈明宇道：“周县长，我叫陈明宇。” “陈明宇！”周志东道，“哦，我记起来你了！去年你破了好几个案子，没少立功，对吧？” 陈明宇谦虚的说道：“都是领导们部署周全，我只不过是认真执行了领导的命令罢了。” 周志东笑道：“挺谦虚的嘛，不错！不错！以后好好努力，未来大有可为啊！” 陈明宇道：“谢谢周县长鼓励！” 接下来，黄鹤年把周志东和欧季泉两人给陶学伟和陈明宇做了介绍，大家寒暄了一番之后便分别落座。陈明宇是这儿辈分最低，年龄最小的人，自然便负担起了给大家倒酒、倒茶的工作。 黄鹤年有意在周志东面前推荐推荐陈明宇，聊了几句之后，就把话题引到了陈明宇的身上：“志东，你可能还不知道，明宇虽然是一名公安，但是他在经济学领域的造诣，尤其他对当前的国企改革和经济发展方向上面的见解可是非常独到的！” 周志东有些意外的说道：“是吗？原来明宇能文能武，确实是个人才啊，呵呵……” 黄鹤年又说道：“我们三个今天在这儿吃饭，其实就是为了共同写一篇关于探讨国企改革方向的论文。之前我们三个就已经共同署名写过一篇类似的论文了，并且被选进了内参，得到了很多高层领导的欣赏。在这一篇论文中，明宇就提供了很多非常好的意见。” 陈明宇马上说道：“黄主任，您真是过誉了，我只是跟着你们两位教授学习罢了！” 刚才黄鹤年说陈明宇在经济领域挺有见解的时候，周志东虽然挺有些意外，但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他认为这不过是黄鹤年故意在自己面前夸一夸陈明宇，希望自己以后能够多多重视，进而提拔一下陈明宇罢了。 但是现在，在黄鹤年说了他们三个在共同研讨论文，之前还已经写出过一篇论文，并且选入内参，得到了一些高层领导的重视之后，周志东就显然是真的有些惊讶了！ 周志东对黄鹤年还是比较了解的，这位出身于青江学院的市政府大红人是个非常严谨的人，尤其是对他非常专业经济领域，态度更是非常严谨！考虑到这篇论文是选入内参，呈交到高级领导案头的，那如果陈明宇没有什么真正才能的话，就算是陈明宇是黄鹤年的近亲，黄鹤年也绝对不会让陈明宇跟着他在论文上共同署名！ 而且，如果陈明宇没有真才实学的话，黄鹤年让陈明宇跟他一块在论文上署名，就根本不是在帮助陈明宇，实际上是在害陈明宇啊！ 这么说来，陈明宇还真的是一个经济学领域的奇才？ 周志东又不禁认真的打量了一下陈明宇，这个小伙子年纪轻轻，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长得挺帅气，人也很有一种特殊的气质。但要说他这么一个年轻的公安竟然还是一个经济学专家，这真的是太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了！ 这时候，欧季泉看着陈明宇笑道：“原来这位小兄弟这么厉害，年纪轻轻，就已经能够跟黄主任这样的经济学专家一块写学术论文了！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志东，你们华阳县人才辈出，可真是让我羡慕啊！” 黄鹤年接着欧季泉的话说道：“古人有云：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季泉，你们通县是历史明县，肯定也缺乏人才，关键是你这位伯乐要善于发现才行啊！” 黄鹤年这句话一语双关，既是在对欧季泉说让他善于发现人才，也是在对周志东说，让周志东当好伯乐，用好陈明宇这匹千里马。 房间里的这些人无一不是心思敏锐的人，对于黄鹤年的这番话，他们当然都能听得懂，便都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周志东又很好奇的问陈明宇：“明宇，你大学读的是经济系吗？怎么又去当公安了呢？” 陈明宇道：“其实我是从省警校刑事侦查专业毕业的，至于经济学，是我个人的爱好，平时我比较喜欢看这方面的杂志、报刊，也很注意学习、领悟国家在这一方面的政策方针。” 周志东点点头，道：“看来你非常善于学习，很好，很好。” 黄鹤年这时候感觉到自己刚才对陈明宇的推荐似乎有些露骨了，便马上岔开了这个话题，说道：“刚才说到伯乐，我突然很有感触。我认为，在咱们国家，这千百年来，我们选用人才的制度，基本上是沿袭一条‘伯乐制’的人事路线演进的。” 欧季泉似乎是对这个话题也挺感兴趣，说道：“黄主任，请详细解释解释。” 黄鹤年便说道：“这千百年来，我们国家的人才选拔机制，特别是官吏任用途径，主要经历过禅让制、世袭制、察举制、捐纳制、科举制、选举制等，在实施过程中，除了世袭制为爹妈给的高贵血统，捐纳制是一手交钱一手授官外，举凡其他几种主要形式，我认为大抵都未能超越‘伯乐制’的作用，即总是由帝王将相、高级长官们来充当伯乐，拿出相马的手段，发现选拔各级各种人才。固然，也有些许的‘选举’和‘民主集中’之类，但实际上，其中多半还是靠‘伯乐制’在发挥作用。” 周志东笑道：“确实是这样。” 欧季泉问道：“黄主任，那你觉得这种制度是好还是坏呢？” “是好还是坏，要看怎么比较了，没有比较就没有差距嘛。”黄鹤年停下来抽了一口烟，又接着说道：“美国就与咱们国家的‘伯乐制’不同，他们采用的是一种‘狮子式’的民主制度，也就是若干强壮的狮子组成一个团体，推选出最强的狮子但当首领，所有狮子协力。一旦这个首领变弱了或者不能适应变化，就有新的狮子被推选出来代替他。这样的团队不但始终有一个坚强的领导，而且可以最大发挥每个人的能力，即使是弱者也可以发挥自己的作用。从表面上来看，这样的制度似乎是很完美的。但是在实际操作中呢？” “众所周知，美国各级政府的直接决策者大多通过竞选产生，竞选者需要大笔经费进行游历演说、广告宣传和雇佣助手。拥有经费越多，竞选成效越大。因此，竞选者都竞相募款，接受数量不等的团体组织和个人的捐款。当然，捐款者并不会将钱白捐出去，他们总是希望其支持者当选，然后制定对他们有利的政策。可以说，金钱在相当程度上决定竞选者的成败，而接受捐款的人是要还政治债的。他们当选后的决策，就不得不力求维护大笔捐款的特殊团体利益，甚至可能牺牲公众的整体利益。说白了，美国就是由金钱和特殊利益团体来左右选举和政府决策的。这样的政府，你说他能完全代表选民的利益，可能吗？那么，这种制度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呢？” 黄鹤年最后又总结说道：“所以说，任何一种制度的好坏，都没法从其表面上的描述来评定，而是要由其实施的过程来评定，对吧？哈哈……” 周志东、欧季泉都听得津津有味，还想着黄鹤年能够就这个话题继续阐述下去，黄鹤年却端起了酒杯，道：“不说这个了，感谢周县长和欧县长的到来，我敬你们一杯！” 第183章 新的任务 陈明宇返回双庙镇的第二天，高明毅就把陈明宇叫到了办公室里。 “明宇，我要交给你一个任务，有没有兴趣？”高明毅上来就开门见山的说道。 “呵呵，高镇长，我非常乐意去做你交代的任何任务！”陈明宇笑了起来。 经过了上一次的合作之后，陈明宇和高明毅的关系已经变得非常亲密，虽然名义上仍然是上下级的关系，但实际上已经跟朋友差不多了。所以在这种没有其他人的场合，陈明宇跟高明毅说话也就比较随意。 “就是修路的事，在粟书记的关心下，县里给咱们拨了一笔钱，交通局也给配套了一部分钱，总共有两百万左右吧。我和蔡书记已经研究了，准备利用这笔资金，把独山村和山头村的这条路先修上，另外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筹措一笔资金，把咱们镇到县城的这条路也修一修。如果这条路修不好，咱们镇的发展就会极大的受限啊！另外，我们准备成立一个修路领导小组，我担任组长，全权负责这件事。不过，我平时这么忙，不可能把精力全都用在修路上。所以，我向蔡书记推荐了你，让你兼任修路领导小组的副组长，具体的工作，主要由你来做，没问题吧？”高明毅说道。 陈明宇有点懵，说道：“等等，高镇长，你的意思是，要把这两段路全都修上，但是目前可以利用的资金只有两百万，是吧？” “呵呵，是这个意思。”高明毅笑道，“虽然总起来看，这笔钱还是少了一点，但是上面能拨下来这么一笔资金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陈明宇苦笑道：“修这么长一条路，总共才只有两百万的资金！高镇长，这可不是有点少，而是资金缺口太大了！” 高明毅扔给陈明宇一颗烟，陈明宇接过来之后，掏出打火机，先凑过去给高明毅点燃之后，也给自己点燃，用力的吸了一口，又说道：“再说了，高镇长，修路的工作由我来做，也根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啊！” 高明毅笑道：“怪我刚才没有跟你说清楚，我说的主要由你来做，指的是从咱们镇到独山村的这条路。鉴于你跟沈国庆等人的良好关系，我觉得这件事由你来做非常合适。而且，我也已经跟蔡书记商量了，蔡书记对此也表示同意。另外，明宇，你不是想要进入政府系统吗？这次让你主持修路工作就是一个机会，只要你表现出了能力，进入政府系统，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陈明宇其实也早就想要通过修路这件事来打通自己进入政府系统的桥梁了，所以他在高明毅面前也没有什么矫情的，说道：“高镇长，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我愿意接受这个任务。但是，我想知道，你准备从这两百万里面拿出来多少来修咱们镇到独山村的这条路？” 高明毅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条路是乡路，规格不用太高，从咱们镇到独山村，再到山头村，满打满算也就是15公里的路程吧。按每公里5万块钱的预算来看，把这条路修好大约需要75万。之前这两个村子已经集资了5万块钱，虽然当时被方瑞山挪用了去放高利贷，但是这笔钱现在已经追回来了。所以，除了这5万块钱之外，我再从这200万资金里面抽出来50万，凑够55万给你，不让你太为难，怎么样？” 陈明宇叫道：“高镇长，每公里5万块钱的预算，你是怎么算出来的啊？就算是在平坦的地方修路，每公里的预算肯定也不止5万吧？而且，这条路还是山路，难度可要大上很多！虽然我还没有具体计算，但是每公里5万块钱肯定是不够的！另外，想要修这么一条路，肯定要做设计图，光是设计费也是一大笔钱啊！而且，就算是按照你说的每公里5万块钱的预算，那现在还差着20万的缺口呢，这条路也修不起来啊！” 高明毅笑道：“明宇，你先别激动嘛。我也知道，每公里5万块钱的预算确实紧张，而且这还差着很大一笔资金缺口，想要把这条路修起来，确实难度很大。不过，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明宇，你想想，独山村和山头村想要修路的想法那么强烈，你完全你可以做好他们的动员工作，让他们免费出工，或者是少拿一点工钱嘛。另外，独山村和山头村的特产是什么？石头啊！所以，咱们可以就地取材！人工费和材料费这么一折合，可就不省下一大笔钱了吗？当然了，这两件事说着简单，但是做起来当然没有这么容易。不过，事在人为，明宇，我相信你是有这个能力的！另外，话说回来了，如果我把两百万都拿出来修这么一条十五公里的路，那就太简单了，我随便找个人都能把这件事做成，但那又怎么能显示出来能力的呢？是不是？” 陈明宇算是服了高明毅，他知道跟这样的滑头讨价还价也占不到多大的便宜，而且他认为高明毅说的也不错，如果资金充裕的话，这个工作谁都能干，还如何显示出来与众不同的能力呢？ 于是，陈明宇也就不再多废话，说道：“行，高镇长，这个任务我接受了！不过，如果在修路的过程中遇到什么问题，不管是政策上的，还是资金上的，你都要全力支持我才行啊！” 高明毅笑道：“放心吧，你这是在为我干活，我不支持你怎么能行呢？” 陈明宇道：“高镇长，那我就先提提政策上的事。” 高明毅道：“行，你说。” 陈明宇道：“想要发动这两个村子的人义务上工，我去发动肯定不行，必须要让让他们两个村子离有威信的人去发动才行。我认为，这两个村子里最有威信的人就是沈国庆和石兆磊两人了。但是他们两个现在都被撤了职，名不正则言不顺。所以，高镇长，我希望镇党委能够给他们两人恢复职务，恢复名誉。” 高明毅笑道：“这个一点问题都没有，其实蔡书记前两天已经跟他们两个谈了话，决定给他们恢复职务了！” 陈明宇高兴的说道：“是吗？这太好了！” 高明毅问道：“明宇，还有其他问题吗？” 陈明宇道：“暂时没有了，在修路的过程中如果遇到了什么问题，我就随时再来向你汇报。” 高明毅道：“行，随时来找我！” …… 陈明宇接了任务之后，当天下午就赶往独山村找到了沈国庆，沈国庆一边召集自己的村委班子成员，一边又让人去把石兆磊等人叫了过来。 在等待石兆磊等人的过程中，沈国庆和陈明宇单独抽着烟聊天。 “陈所，这次的事能够得到这么一个好的结果，多亏了你呀！”沈国庆由衷的说道。 “呵呵，国庆你客气了，要说起到主要作用的还是蔡书记和高镇长两位领导。”陈明宇笑道。 “蔡书记、高镇长，还有你陈所，都是我应该感谢的人！尤其是这次修路，陈所，我们可就全指望你了！”沈国庆非常期待的说道！ 陈明宇笑了笑，说道：“国庆，在正式跟大家谈修路的问题之前，我要先跟你聊几句。今天上午，高镇长已经跟我谈了，对于修这条路，镇里肯定会全力支持。但是你也知道，镇里的日子也不好过，所以在修路的资金上，高镇长会批给咱们一笔钱，但是咱们两个村子也要做做贡献。” 沈国庆有些担心的问道：“高镇长给批了多少钱啊？” 陈明宇坦言说道：“50万，加上你们两个村子之前集资的5万块钱，总共55万。这笔钱全部用来修镇政府到你们村，再到独山村的这条路，总距离在15公里左右。国庆，你觉得怎么样？” 沈国庆为难的说道：“修这条路具体需要多少钱，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妹妹给我说过，这条路比较难修，肯定要用到不少大型机械，要是没有个七八十万，估计是够呛。镇里总共就给了50万，再加上那5万，还是差一大截啊！陈所，我心里很明白，修这么一条路主要是为了我们两个村的老百姓方便出入，也为了我们两个村以后能更好的发展。但是，上次集资那五万块钱的时候，我和兆磊他们就不知道说了多少好话，才终于把钱给凑齐了。实际上，这也不是我们两个村的人小气，不舍得掏钱，实在是大家的日子过得太困难了，掏不起钱啊！如果再让我们两个村子共同集资20万，陈所，我也不是想给你打退堂鼓，但我实在是信心不大啊！” 说完这番话，沈国庆有些烦恼的蹲在了地上。 陈明宇道：“如果不让你们掏钱，只让你们义务出工呢？” 听了陈明宇这话，沈国庆立刻眼前一亮，站了起来，说道：“不让我们掏钱？” 陈明宇笑道：“不让你们掏钱。” 沈国庆高兴的说道：“只要不让我们掏钱就行，义务出工没问题！我们山里人别的东西没有，就是有一把力气！再说了，这条路本来就是为我们两个村子的人修的，谁要是不愿意出工，我看他以后还有没有脸面对乡里乡亲！” 陈明宇道：“还有一件事，除了义务出工之外，修路所需要的一些原材料，比如石子、条石什么的，也需要你们两个村子提供。” 沈国庆道：“这就更容易了！我们这两个村子不产粮食，就产石头！而且石头的质量还非常好，用来修路绝对没问题！陈所，这件事我来办！” 突然，沈国庆又沉吟了一下，说道：“不过，陈所，生产石子需要石子机，一台石子机也要好几万块钱呢，我们村子也买不起啊！” 陈明宇微微一笑，说道：“国庆，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沈国庆点点头，道：“行啊，你随便问。” “你们村这条路修好之后，你准备干点什么？” “干点什么？” “对呀！”陈明宇道，“你之前不也说了吗，你们这两个村子现在之所以这么穷，甚至是连吃饭都有困难，但是把路修好之后，你准备干点什么让你们村子脱贫致富呢？” 听了陈明宇这个问题，沈国庆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以前天天想的就是怎么把路修好，至于把路修好之后，怎么让村子脱贫致富的事，我还真是没有想过……” 第184章 修路，修路 陈明宇道：“路修好了，如果没有什么脱贫致富的办法，那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啊！” 沈国庆道：“陈所，你说得对！但是该怎么脱贫致富呢，我现在还真是没有什么想法。陈所，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陈明宇笑道：“我现在倒还真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靠山吃山。” “靠山吃山？” “对。”陈明宇笑道，“国庆，你们这两个村子不是盛产石头，而且石头的质量还不错嘛，那么你们完全可以用石头来致富啊！” “用石头来致富？怎么致富啊？”沈国庆的脑袋一时还有些转不过弯来，不过随即便明白了陈明宇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卖石头？” 陈明宇打了个响指，道：“对，卖石头！” 沈国庆道：“我们这两个村子倒是有不少石匠，手艺还不错，以前我们村里打的石雕都能卖到市里去呢，但是现在人家那些做石雕的都改用机器了，不管是效率还是工艺都要比我们村做的好得多，恐怕靠这个也赚不了几个钱。” 陈明宇呵呵一笑，说道：“国庆，你看你思维定式了不是？谁说石头只能靠做成石雕卖钱啊！” 沈国庆疑惑的问道：“那能靠什么卖钱？” 陈明宇笑道：“咱们刚才不就说了这个问题，石子、条石，不都是可以卖钱嘛！” 沈国庆恍然大悟道：“陈所，你是说，卖原材料？” 陈明宇点点头，道：“没错。” “嗨，这可真是个好办法！”沈国庆高兴的叫道，不过随即又有些担心的问道，“陈所，这些建筑原材料不都是由国营公司控制的吗？我们村子能卖的过人家国营公司？再说了，我们要是跟国营公司竞争，算不算是投机倒把啊？前几年，我一个本家表叔，就是在镇上开了一家生产预制板的小厂子，结果被定性为了投机倒把，被抓了起来，关了一年多，虽然后来被放了出来，但是他在里面真的是吓坏了，到现在都还有点精神不正常呢！” 陈明宇递给沈国庆一根烟，说道：“前几年，投机倒把确实抓的很严，有些民办企业家为了避嫌，甚至主动把自己的厂子送给了集体。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时代一直都是在变化的嘛！去年的中共十四大，已经明确了要建立市场经济体制的目标模式，投机倒把的打击范围已经越来越小了，民办企业已经被认可，被合法化了！你没看新闻，今年3月份，四川希望集团的刘永好已经作为非公有制经济界推选出的政协委员，出席了全国政协八届一次会议！所以啊，国庆，你就不要担心政治上的问题了！” 如今这个年代，所有人都对政治新闻非常关注，刘永好作为非公有制经济界推选出的政协委员，出席全国政协八届一次会议一事，轰动全国，被电视台、报纸、广播进行了广泛的报道。这件事标志着民营企业第一次得到了最高决策层的认可，这是中国改革开放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沈国庆也是非常关注政治新闻的人，对于这件事，他当然也是非常了解，点点头，道：“没错，刘永好真是厉害！” 陈明宇笑道：“刘永好可能距离咱们还比较远，但是你去咱们县城看看就知道了，各种各样的个体户遍地开花，而且大都生意非常红火，又有哪个因为投机倒把的罪名被抓了？所以，国庆，只要你不偷蒙拐骗，不走私逃税，不囤积居奇，那就不用担心投机倒把的罪名了。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明白了！”沈国庆激动的有些脸色发红，“不过，陈所，我们就算是生产出来了石料，但是能卖的出去吗？能竞争的过那些国营企业吗？” 陈明宇笑了笑，他很清楚，目前整个社会正处在一个投资过热的阶段，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1991年全国在建工程约9000亿元，但是到了1992年，规模就扩大到了2.2万亿元！到了1993年，这个增长速度仍然在不可遏制的向上蹿升！ 在这种情况下，全国生产资料价格总指数飞速上升，市场供求失衡，建筑原材料的价格一飞冲天！ 江苏华西村的吴仁宝，天津大邱庄的禹作敏全都通过囤积钢材等生产原材料而大赚了一笔，也使得江西村和大邱庄成为了全国最富裕的两个村子，吴仁宝和禹作敏也因此成为了全国改革开放先进人物典型！ 另外，陈明宇还在前两天跟黄鹤年的聊天中得知，郭远城对于“修路致富”的理念非常推崇，并且准备从今年下半年开始，投入重资，在全市大力开展交通建设工作，一来是疏通全市的交通脉络，二来也通过政府投资来拉动全市的经济增长！ 以独山村和山头村的条件，如果现在办一个石材厂，那么下半年的交通建设工作中大赚一笔！ 当然了，陈明宇现在没有必要跟沈国庆说这么多，他只是告诉沈国庆：“你根本不用担心竞争不过那些国营厂子的问题，现在物价都已经放开了，市场的选择一看价格，二看质量，只要你们村子生产的石材价格低，质量好，你说那些建筑商会来这儿买这种质优价廉的石材呢，还是会去那些国营厂子买质量差，价格高的石材呢？” 沈国庆抽了烟想了一会，说道：“陈所，我觉得你这个想法非常好，但是我自己干的话，实在是没有信心，而且我也没有启动资金，更不知道该怎么打开销路。要不然，咱们两个一块干，成吗？石场这边的事都交给我，销路，还有打点各种关系的事交给你，到时候赚到了钱，你拿大头，我拿小头。” 陈明宇笑道：“我是公职人员，按规定是不能做生意啊。” 沈国庆挠了挠头，道：“那怎么办啊，你要让我自己来，我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明宇弹落烟灰，说道：“这样吧，国庆，我有个朋友在县城是开宾馆的，他做生意已经很多年了，对这里面的门道都很清楚。要不然，我把他介绍给你，你们两个合伙，怎么样？” 沈国庆其实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马上想到了陈明宇或许是不方便亲自出面做生意，所以才找一个朋友来当代言人的。毕竟，陈明宇既然认为这个生意前景很不错，他干嘛要放弃这么一个赚钱的机会呢？难道是嫌钱太多咬手吗？ 所以，沈国庆马上说道：“好，好，陈所，那你找个时间给我们介绍一下。” 陈明宇道：“行，最近我就找个机会让你们认识认识。” 石兆磊等人都来到之后，陈明宇又向他们说了镇里关于修路的精神和政策，同时也说了镇里准备拨付一笔资金，但同时需要这两个村子的人出义务工等事情。 在听了陈明宇的话之后，这两个村委班子的人，有人很高兴，也有人拉起了脸。 “陈所长，我能不能说句话？”一个长得挺干瘦，看起来大约有五十多岁的老头举了举手说道。 陈明宇认得这个老头是山头村的村主任钱友壮，便道：“当然能了，老钱，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钱友壮上来就问了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陈所长，高镇长派你来负责修路的事，那么只要是有关修路的事，你应该都能做主吧？” 陈明宇道：“镇里成立了修路领导小组，组长是高明毅镇长，我在修路领导小组里面挂了一个副组长，一般的小事，我可以做主，但要是大事的话，我就要去请示高镇长了。” 钱友壮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似乎对陈明宇的这个回答不太满意。 石兆磊皱了皱眉头，说道：“老钱，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别拐弯抹角的。” 钱友壮磕了磕旱烟袋，干笑了一声，说道：“我也没啥话说，只是觉得修路本来就应该是政府的责任，政府既然要出钱了，那就应该出到底，这么半半拉拉的不是太好吧？要让我们两个村子的人出义务工，我觉得这个工作恐怕是不太好做啊！要不然这样吧，我们两个村今年的农业税和提留就不交了，全都拿出来补贴那些出工的人。陈所长，你觉得怎么样？” 钱友壮的这番话说完之后，石兆磊等人都沉默不语了，似乎是也对钱友壮的这个提议深以为然。 看到他们这幅样子，陈明宇的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抹苦笑，农民意识的局限性由此可见一斑。 当初镇里没有同意修路的时候，他们万众一心，心心念念的就是什么时候能够把路修上，以他们当时的热情来看，只要镇里同意给他们修路，并且能拿出来一笔钱来，那么让他们出义务工的事，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现在，镇里已经同意给他们修路了，而且以镇财政的情况，能够给这么一条路拨出来70万，也确实已经不少了！ 但是，以钱友壮为代表的一些人却又开始斤斤计较了，想要通过出工修路来免去农业税和提留款，甚至是再挣一些补贴！ 不过陈明宇是不可能同样他们这个条件的，他也根本就不用拿这个问题去请示高明毅，因为谁也没有胆子敢免收农业税和提留款。 于是，陈明宇便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恐怕不行。” 沈国庆也马上附和着陈明宇的话说道：“如果修路的资金不够，那咱们再想其他的办法，但是不交农业税和提留款是肯定不行的。” 石兆磊也接着说道：“桥归桥，路归路，这是两件事，别扯在一起。” 陈明宇又道：“虽然农业税和提留款不能不交，但是镇里的积累工和义务工可以不用交了，全部拿来修路。” 沈国庆又态度强硬的加了一句：“修路是咱们这两个村子最大的事，是为了咱们两个村子的发展，是为了咱们大家还有咱们的子孙后代不再为了吃饱饭而发愁！我希望大家都能够认清楚修路的重要性，不要耍那些小心思！另外，陈所长不是咱们两个村子的人，他甚至不是镇政府的人，这条路能不能修好，跟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现在他来帮助我们修路，我们就要百分之百的支持他！谁要是敢耍小心思，敢给陈所长找不痛快，那就别怪我给他找不痛快！” 听了沈国庆这番言辞激烈的话，其他人都神态各异，各有所思，但是也没有人再说什么了。 沈国庆扫视了一遍众人，问道：“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片刻之后，沈国庆见没有人说话，便拍了拍手，说道：“好了，既然大家没有什么问题了，那今天就先这样了。修路的事，从今天开始，算是正式提上日程了！” 陈明宇对沈国庆投去了一抹欣赏的眼神，心想沈国庆倒是还成，像是个能做事的人。 第185章 设计 有了镇党委的支持，再加上独山村和山头村两个村的群民都有着强烈的修路愿望，一点小小的分歧也得到了“强权镇压”，双方一拍即合，修路的事终于正式提上了日程。 修路的第一步就是要设计出施工图纸，以及做出初步的工程预算。 高明毅把修这条路的工作交给了陈明宇全权负责，为此还专门给派出所长韦涛打了招呼，让陈明宇暂时放开派出所那边的工作，以便全身心的投入到修路工作中来。 本来派出所的人手就很少，而陈明宇又是一个最能搞案子的人，韦涛打心眼里不想放人，但是韦涛也不敢违逆高明毅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既然是全权负责修路的工作，那么设计图纸的事自然也要由陈明宇来负责了。 这天上午，陈明宇和沈国庆两人来到了县交通局，想找工程科的专家给他们设计施工图纸。 交通局跟公安局在同一条大街上，只不过是一个在南头，一个在北头，相聚大约有两三百米的距离。陈明宇在县局工作的时候，几乎每天上下班都要从交通局门口经过，但是却从来没有进去过，这一回还是第一次。 两个人刚来到交通局门口，一个穿着类似于公安制服外套的年轻门卫就走了过来，眼神严厉的打量了一下陈明宇和沈国庆，声音不善的问道：“你们是干嘛的？找谁啊？” 陈明宇给门卫递上一根红塔山，说道：“你好，同志，我是公安局的，来这儿有点事。” 年轻门卫的严厉眼神立刻消失不见了，只是语气还是有些怀疑的问道：“你们是公安局的？” 陈明宇笑道：“我上下班天天从这儿经过，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印象？” 年轻门卫也不知道是对陈明宇真有印象，还是假有印象，马上换上了一副笑脸，说道：“有印象！有印象！那行，你们进不去吧，不用登记了！” 陈明宇笑道：“那多谢了。” 年轻门卫笑呵呵的说道：“客气什么呀，都是一家人，呵呵……” 沈国庆进了交通局大院之后还感叹了一句：“当公安就是好啊，去哪儿人家都给面子，要是我自己过来，不知道要说多少好话，人家也不一定会让我进来呢。” 陈明宇笑了笑，说道：“这两个门卫太年轻，没见过什么世面，听我说是公安之后，连证件都没看，就给了面子。但是，工程科的干部肯定都是老油子了，他们可不会给我这个公安面子。” 沈国庆道：“咱们修这条路，交通局不是还给咱们拨款了吗？难道工程科的人还能为难咱们吗？” 陈明宇道：“你没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嘛，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啊！具体会是什么情况，咱们先去见见他们再说吧。” 两人经过询问之后，来到了二楼最东头的工程科办公室。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陈明宇轻轻敲了在门上敲了两下，便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一共坐了三个人，一个皮肤黝黑，戴着一副眼镜的中年男子坐在办公室最里面靠窗的位置，北边的办公桌前坐着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少妇，颇有几分姿色，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坐着的是一个留着富城头，打扮的也颇为油头粉面的年轻男子，给人的第一观感就不太稳重。 陈明宇虽然能猜测出来坐在最里面的那位中年男子应该是这个科室的负责人，但他还是先来到靠近门口最近的年轻男子办公桌前，客气的说道：“你好，同志。” 年轻男子抬起头来看了看陈明宇两人，又低下了头，一边看着报纸一边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找谁啊？” 陈明宇见他的态度如此倨傲，心里就有点冒火，但是在表面上他自然还是不动声色，说道：“我们是双庙镇政府的，我们镇想要修一条路，想请你们工程科的同志给我们设计一下图纸……” 陈明宇的话还没说完，年轻男子就打断了他的话：“修路？修什么路啊？” 沈国庆见这个年轻男子这么倨傲，害怕会把陈明宇惹毛，进而影响了设计图纸的事，便解释道：“是从镇政府到独山村的路，交通局还给拨款了的，同志你不知道吗？” 年轻男子不屑的说道：“我怎么会知道？我们工程科每天都这么忙，你觉得我会天天想着你们的村的路吗？ 沈国庆连忙陪笑道：“那是，那是……” 陈明宇实在懒得跟这个小子纠缠，但还不得不问他：“请问，你们科长在吗？” 年轻男子对陈明宇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问道：“你想见我们科长啊？预约了吗？” 陈明宇强抑住心中的怒气，说道：“我不知道还需要预约，不好意思，请问我现在预约的话，什么时候能见到你们科长？” 年轻男子翻了翻眼皮，说道：“这可不好说了。” 陈明宇又道：“那请问在哪儿预约？” 年轻男子道：“在我这儿预约就行了，留下你的名字吧。” 陈明宇看了看坐在办公室最里面的那个中年男子，见他也正在看着什么东西，对这边的事情理都不理。 陈明宇心里暗骂了一声，又不能跟这个年轻男子翻脸，以后可能还少不了跟他们接触，如果现在翻了脸，那以后的接触中可就少不了摩擦了。于是，他便只好先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镇办公室的电话，然后再考虑其他的办法。 留下名字和联系方式之后，陈明宇又客气的说道：“我们都在乡镇，如果你们科长有时间了，请麻烦你能提前通知我们，因为我们来到这儿还需要一些时间。” 年轻男子很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你们回去等着吧。” 这时候，年轻男子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年轻男子接了电话之后，应了两句，然后冲那个中年男子叫道：“王科长，你的电话，是嫂子打来的。” 年轻男子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还颇有些挑衅的看了陈明宇一眼。 陈明宇在听了这句话之后，心头则立刻冒起了一团怒火！这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分明就是工程科的科长王伟！但是这个年轻男子却睁着眼睛说瞎话，说他们科长不在，想见他还需要预约！而这个王伟则也像是个聋子、瞎子一般，对这边的事情不闻不问！ 然而，更让人感到气愤的是，这个年轻男子刚刚说了王伟不在，这还没等他们离开呢，马上又当着他们的面叫了王伟接电话，这也实在是太不把他们当人看了！ 一个小小的工程科科员，又何至于如此嚣张！ 这时，王伟已经走了过来，他面无表情的看了看陈明宇和沈国庆，然后接过来了电话，说道：“我晚上不回去了，有人请我喝酒……嗯，知道了，就这样吧。” 挂了电话之后，王伟转身就往自己的办公桌走，完全视陈明宇和沈国庆于无物！ 陈明宇朗声问道：“你是王科长吗？” 王伟停下脚步，脸色阴沉的看了看陈明宇，然后说道：“小张，你怎么让什么人都进咱们的办公室？” 年轻男子马上站了起来，脸色凶狠的对陈明宇他们说道：“你们两个，赶紧出去！” 沈国庆也实在是被激怒了，冲着王伟的背影叫道：“王科长，你明明就在这儿，为什么要说你没在呢！” 年轻男子马上在沈国庆的胸口推了一把，骂道：“你特么的废什么话！让你出去没听见吗！？” 沈国庆的母亲辛苦操劳了一辈子，如今大病小病产生，去年还差点因病去世！沈国庆对他母亲非常尊重，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对他母亲不敬，这是他的禁区！ 因此，在听到这个年轻男子竟然敢问候他母亲之后，沈国庆立马火了，指着这个年轻男子的脸叫道：“你说话最好放干净一点！” 年轻男子没想到沈国庆竟然还敢给他还嘴，立刻指着沈国庆的鼻子叫道：“哟呵，你特么的还挺牛逼的！我就骂了你咋的？你特么的！” 沈国庆体内热血沸腾，那些所谓的理智全都被抛在了一边，一拳向那个年轻男子打了过去！年轻男子伸出双臂挡了一下，但还是被沈国庆击得向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王伟见状又惊又怒，大叫道：“你们竟然敢到这儿来打人！小赵，赶紧去叫人！” 那个少妇脸色惊恐的看着陈明宇和沈国庆，马上跑出了办公室！ 沈国庆火气未消，冲上去还要打人，陈明宇一把拉住了他，叫道：“国庆，别打了！” 沈国庆收住了手，看了陈明宇一眼，脸上也浮现出了惊恐的神色，他这才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陈所，这件事我自己担着。”沈国庆低声说道。 陈明宇拍了一下沈国庆的胳膊，道：“放心，没事的，这两个家伙实在可恶！” 陈明宇知道，沈国庆这一动手，这件事就闹大了。本来，他是不愿意去找那个人帮忙呢，但是现在来看，是必须要找他才能把这件事压下去了。 年轻男子小张站起来之后，向后躲开了几米，叫道：“好啊，你们敢在这儿打人，等着坐牢吧你们！” 陈明宇没有搭理他，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陈明宇说道：“是程局长吗？我是陈明宇……呵呵，程局长，我就在你们局工程科呢，发生了一点误会……对，好，好，我在这儿等你。” 王伟和小张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疑惑，他们都在好奇同一个问题，这小子是给谁打电话呢？程局长？难道是我们交通局的程局长吗？这小子难道认识程局长？ 王伟和小张猜的都没错，陈明宇确实是给交通局党组副书记、第一副局长程有林打的电话。 去年快要过年的时候，陈明宇逮住了一伙人贩子，并且凑巧了救下了被人贩子拐走的程有林的独生子程诚。 因为这件事，程有林对陈明宇感恩戴德！ 另外，程有林跟唐家有着非常特殊的关系，当程有林得知陈明宇是唐明月的男朋友之后，他们之家的关系就更加亲密了！ 在那以后，程有林请陈明宇吃过几次饭，两个人几次接触之后，发现彼此意气相投，早就已经成为了好朋友了。 只不过，陈明宇是非常低调的人，没有让别人知道过他跟程有林的关系罢了。 这一次来工程科办事，陈明宇也想过先找一找程有林呢，后来又觉得似乎没有必要因为这点小事来找他。因为他觉得工程科的人大都是工程师，这可是高级知识分子，身上可能不会有太浓的官僚气息，应该还是会比较好接触的。 但是谁能想到，工程科的这些人竟然态度如此恶劣！ 这一刻，陈明宇甚至还有点后悔没有早一点找程有林，那就能免去这一场风波了。 第186章 盛情难却 很快，就从外面涌进来很多人，其中还有不少人在大喊大叫！ “谁在这儿打人了？” “不想活了吧！” “报警没有？让警察过来！” 小张见外面来了这么多人之后，立刻精神一振，嚣张的本质又凸显了出来，叫道：“这两个家伙都在屋里呢，快点来人把他们打一顿！” 这时候，外面突然又响起来一个响亮的声音：“都静一静！” 堵在门口的人群马上从中间分出了一条通道，程有林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看到陈明宇之后，他更是快走几步，关心的问道：“明宇，你没受伤吧？” 陈明宇道：“放心吧，程局，没受伤！” 程有林来到陈明宇身边，关切的说道：“没受伤就好！”然后又看了看王伟和小张两人，严肃的问道：“王伟，这是怎么回事？” 王伟见这个年轻人果然是跟程有林认识，而且看这个样子，他们两个似乎还非常熟！想想自己刚才对他们的态度，王伟吓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身体都开始控制不住的打哆嗦了！ 程有林虽然是交通局的二把手，但是他们局长身体不好，常年住院，局里差不多就是由程有林主持工作，可以说，程有林在局里是一言九鼎！ 王伟现在是主持工程科工作的副科长，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小半年，他早就想提正了，但因为局党组的意见不统一，所以他就被搁在了这儿。 为了能够提正，王伟没少想办法去拍程有林的马屁，甚至还多次提着东西到程有林家看望，但是程有林对这些东西一概不收，对把他提正的事也只字不提！ 如果他这次给程有林留下了坏印象，那么他提正的事恐怕就真的没有一点希望了！ 想到这一点，王伟简直是万念俱灰，后悔的甚至想打自己的脸！嘴里则连声说道：“没……没什么，程局，都是误会，呵呵，误会……” 小张本来就是个临时工，这还是托了很多关系才弄到的一个工作！要是今天惹得程有林生气了，那么只要程有林说一句话，那么他立刻就得滚蛋！所以他心中的恐惧更甚于王伟，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程有林瞪了他们一眼，又把目光转向陈明宇，问道：“明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王伟和小张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要陈明宇实话实说，那他们两个今天可就要倒了大霉了！ 然而，让他们两个没想到的是，陈明宇竟然轻轻一笑，说道：“程局，没啥大事，确实是个误会。” 王伟和小张听了陈明宇这话，心中的感激之前立刻如滔滔江水一般涌了出来，差点就要给陈明宇磕头道谢了！ 程有林问道：“真是误会？” 陈明宇道：“真是误会。” 程有林点了点头，道：“这样，明宇，还有你这位小兄弟，王伟，你们几个跟我来办公室一趟，其他人都散了吧。” 其他人便纷纷给程有林打了招呼散开了。 王伟和陈明宇对视了一眼，眼睛里全是深深的感激之情！ 他们几个来到程有林的办公室之后，程有林给陈明宇他们让了坐，又主动拿了杯子要给陈明宇泡茶。王伟眼疾手快，马上把杯子接了过来，说道：“程局，我来吧。” 程有林便把杯子递给了王伟，转过身来，颇有一些责备的对陈明宇说道：“明宇，你到这儿来怎么不先来找我呢，真是不够意思啊！” 陈明宇笑道：“我不是怕你忙吗，就没好意思打扰你。” 程有林道：“我就算是再忙，难道连这一点见你的时间都抽不出来？明宇，你这回可真是不够意思，中午不准回去了，我必须要罚你几杯！” 陈明宇笑道：“行，今天是我错了，甘愿认罚！” 王伟听了程有林这句话，心里更是“咯噔”了一下，差点把热水倒在了自己手上！程有林的这句话证明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绝对不浅啊！ 王伟把杯子放在了陈明宇的面前，讪笑了一下，说道：“你喝茶。” 陈明宇微笑了一下，道：“谢谢。” “明宇，你今天到底是来办什么事啊，怎么跑到工程科去了？”程有林又问道。 “程局，我是为了我们镇修路的事来的。”陈明宇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镇独山村的支部书记沈国庆。” 沈国庆马上站了起来，很恭敬的对程有林说道：“您好，程局长。” 程有林很客气的说道：“你好，你好，快坐吧。”又有些纳闷的问陈明宇道：“我知道双庙修路的事，我们单位还给拨了一笔钱呢。不过，明宇，你不是派出所的吗，怎么你管起修路的事了？” 陈明宇苦笑道：“这是我们高镇长交给我的工作，我不接不行啊！” 程有林跟高明毅也挺熟，不禁哈哈一笑，说道：“这个明毅倒是挺会安排人的，不过，明毅的眼光挺不错，可以说是知人善用，以你的能力，管这一摊子事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陈明宇道：“程局你这可真是过奖了！其实，高镇长只是把我们镇到独山村这一段的修路工作交给我来负责了，从我们镇到县城这一段路，肯定还是由高镇长亲自负责的。” 程有林点了点头，道：“那你今天到工程科，是为了设计图的事。” 陈明宇道：“对。” 程有林便把目光看向了坐在一边的王伟，问道：“王伟，这件事你知道了吗？” “我……知道，知道了。”王伟讪讪的说道。 “那你们刚才吵什么呢？”程有林突然又旧事重提了。 “啊，程局，这其实都怪小张，他态度太恶劣，说话不好听，就跟这位同志吵了起来。”王伟心惊胆战的说道，在关系到切身利益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就把小张给出卖了。 “这个小张是怎么进咱们单位的？”程有林不动声色的问道。 “他……他是个临时工，具体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王伟嗫嚅的说道，其实他知道小张是通过谁的关系进的交通局，但是他现在有意把小张推出来做挡箭牌，所以便没有提小张的背景，好让程有林毫无顾忌的把怒火发泄在小张身上，从而让他躲过一劫。 程有林道：“王伟，你是工程科的科长，对于你们科的年轻人，你要好好教育！你回去告诉小张，就他这种工作作风，如果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真心改正，局里还可以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他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或者以后再犯类似的问题，那就走人吧。” 王伟心里一松，连忙说道：“是，是，程局，我回去一定好好的教育他，让他写一篇深刻的检讨书，请您过目！” 程有林道：“检讨书就算了，我要看的是他以后的实际表现，明白吗？” 王伟连声说道：“明白了，明白了。” 程有林喝了一口水，又说道：“哦，王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双山镇派出所的副所长陈明宇，也是我的好朋友。你刚才也听到了，他现在负责他们镇修路的事情，现在需要做设计图。这件事，交给你来办，你让工程科最有经验的工程师给他们做好地勘，画好设计图！王伟啊，修路可是一件为老百姓做贡献的大好事，你一定要有这样的思想觉悟，并且高度负起责任来，明白吗？” 王伟点头哈腰的说道：“明白！明白！”沉吟了一下，又接着说道：“程局，要不然我亲自来做地勘和画设计图吧，我一定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科学的设计图！” 陈明宇听了王伟自告奋勇的话，不禁有一些担忧，心想像王伟这么一个人品不过关的人所做出来的设计图能让人放心吗？ 程有林也问道：“你自己来做？” 王伟道：“对，最近科里不太忙，我去跑一趟吧。要不然，我把老秦叫上一块，我们两个去做这个设计图。” 程有林说道：“那行吧。”又对陈明宇解释道：“王伟是淮海工业大学道路桥梁系毕业的高材生，老秦是我们规划科资历最深的老工程师，他们两个算是工程科技术能力最强的人了，让他们两个去给你们做设计图，你完全可以放心。” 陈明宇道：“那可就要麻烦王科长了。” 王伟连忙说道：“一点都不麻烦！陈所长，刚才我正忙着看工程图呢，没注意到你们进来，也没听清你们和小张在说什么，所以闹出了一点误会，我郑重的给你道个歉，请你千万不要放在心里。” 陈明宇笑道：“王科长言重了，刚才我们也有些冲动，也希望王科长不要放在心里。” 王伟连声说道：“不会的，不会的。” 程有林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说道：“好了，你们都别客气了，以后你们肯定还少不了接触呢。” 陈明宇说道：“是啊，我们修这条路，不管是前期的设计，还是后期的施工，都少不了王科长的指点，希望王科长以后能常到我们那儿去。” 王伟道：“我以后只要一有空就去你们那儿！” 陈明宇他们便都笑了起来。 程有林道：“好了，王伟，你去忙你的吧。另外，你再去办公室跟老周说一声，让他准备准备饭，叮嘱一下厨房，做几个拿手菜，今天中午，我要让明宇尝尝咱们食堂的手艺。中午你也过来吧，和明宇喝两杯。” 王伟连声应着，退了出去。 等王伟离开之后，程有林对陈明宇说道：“明宇，今天你见识到‘门难进、脸难看、话难听、事难办’，也就是所谓的‘衙门脸’了吧？” 陈明宇苦笑道：“确实是。” 程有林叹道：“其实我们局里也整风了好多次了，但是有些人就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纪律要求的严了，他们就好一阵，纪律稍微松一点，他们就又犯老毛病了。而且这种事还是一种普遍的行为，所谓法不责众，我又不能处理的太严格，真是让我头疼啊！今天的事，你们别介意，我相信王伟会吸取教训，给你们做设计图的时候，他绝对不敢瞎糊弄。当然了，如果你们觉得有问题，那就随时告诉我，修路可不是一件小事，出了问题可是了不得的。” 陈明宇道：“程局，我都明白，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 程有林哈哈一笑，道：“行了吧，你还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咱们先喝喝茶，中午再好好喝几杯！” 陈明宇站了起来，说道：“程局，你这么忙，我今天就不打扰了吧，改天再专门请你吃饭。” 程有林道：“你这是第一次到我这儿来，不吃饭就想走？你觉得我能让你走吗？什么都别说了，今天中午必须在这儿吃饭！” 陈明宇只好笑道：“程局的盛情难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187章 合伙人 下午，他们两个从交通局离开之后，沈国庆显得十分兴奋！ 今天中午，他不但在交通局的小餐厅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而且还喝上了传说中的茅台酒！吃饭期间，程有林这个主持交通局工作的副局长还给他碰了杯，敬了酒！ 沈国庆虽然不是一个肤浅的人，但是他却没有见过多少世面，在他心中，程有林已经算是非常牛逼的领导了！今天能跟这样的大领导同桌喝酒，真的是一件让他觉得非常荣幸的事！ 当然了，沈国庆知道，他的这份荣幸，完全是因为陈明宇的原因。要不然，今天冒失的在工程科对那个小张动手，说不定这会他已经被关进看守所了！想到这一点，他甚至还有一些后怕，并且暗暗告诫自己，以后遇到什么事一定要冷静再冷静，千万不能再像今天一样冲动了！今天算是运气好，沾了陈明宇的光，但以后不可能永远都有这种好运气的。 经过今天这番经历之后，沈国庆对陈明宇也更加的佩服了！ “明宇，你跟程局长是什么关系啊？他怎么对你这么好啊？”沈国庆非常好奇的问道，这个问题已经在他心里憋了老半天了。 “呵呵，就是朋友关系，可能是比较谈得来的缘故吧。”陈明宇敷衍的说道。 沈国庆“哦”了一声，也不再多问这个问题，不过他知道陈明宇应该是没说真话。 “茅台酒可真是好喝！”沈国庆又感叹道。 “你这是第一次喝茅台？”陈明宇问道。 “当然了！以前别说没喝过了，就连见都没见过，只是知道这是国家最好的酒罢了。”沈国庆道，“今天喝了茅台酒之后，我才发现，这才是真正的酒啊！以前我喝的那些酒，简直都不能叫酒！这茅台酒应该挺贵的吧？一百块钱能买一瓶吗？” 陈明宇笑道：“差不多吧。国庆，想不想以后天天能喝上这种酒？” 沈国庆笑道：“你别逗我了，这么贵的酒，谁能天天喝得起？” 陈明宇道：“你现在当然是喝不起。但是，你只要好好把石场经营起来，那赚钱就容易的很，想天天喝上茅台酒，完全不是问题。” 沈国庆问道：“开石场真的这么挣钱？” 陈明宇笑道：“等你真正开起来就知道了。走，我带你去见一个朋友。” 沈国庆问道：“是你那个以后要跟我一块开石场的朋友吗？” 陈明宇道：“对，就是他。” 沈国庆问道：“初次见面，你说我还要不要买点东西带着啊？” 陈明宇被沈国庆的朴实逗笑了：“你这又不是走亲戚，还带什么东西啊，哈哈……” 两人来到交通宾馆门口，沈国庆好奇的问道：“这不是交通局的宾馆呢？” 陈明宇说道：“没错，这以前确实是交通局的宾馆，不过现在已经被我朋友承包下来了，走吧。” 沈国庆不禁又为陈明宇的人脉网小小的震撼了一下！同时，他也在心里重新掂量了一下以后他跟这位合作伙伴该如何合作。他很清楚，能够把交通宾馆承包下来的人，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另外，沈国庆也是一个颇有远见的人，他决定以后跟这位合作伙伴合作的时候，还是要尽量低调才行，少拿一些列利润都行，只要能够跟这些有能量的人交上朋友，以后还怕不会发达吗？ 陈明宇之前已经跟张新平说过了让他出面一块跟沈国庆开办石场的事，所以他们见面之后，陈明宇又简单的说了说这件事，张新平就和沈国庆一拍即合，而且还约定了具体的合作方式：张新平提供全部的启动资金，并且负责销路等问题，沈国庆主要负责石场方面的选址、开采，以及后期的具体管理等问题，他们在这个石场中各占一半的股份，以后所获得的利润自然也是一人一半。 这个利润分配方案真的的大大出乎沈国庆的意料之外，他认为自己一分钱都不用出，也不用负责销路等问题，如果能分到三成，甚至是两成的股份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但是张新平却要跟他对半分配，这实在太让他惊讶了！ “张总，你给我的股份太多了，你提供全部的启动资金，还负责销售，却要分给我一半的股份！我……我实在不能接受啊！”沈国庆很坦诚的说道。 “呵呵，沈书记，你太客气了，既然咱们是合伙做生意，那咱们以后就是好朋友了，没必要算的这么细！我在县城这边还有生意要做，以后可能也不能经常去石场，所以石场的具体管理等事情，还都需要你来做，这可是十分耗费精力的啊！所以，我觉得一人一半的股份很合适！只要你不觉得少就行，呵呵……”张新平笑道。 “我怎么可能会嫌少呢！”沈国庆看了看陈明宇，又道，“要不然这样吧，我把我这五成股份里面拿出来两成给明宇，我要三成就行了！要不是明宇，我也根本就想不起来开石场的事，也不可能跟张总认识。这两成股份是明宇应得的！明宇，你觉得行吗？” 陈明宇笑道：“国庆，你可别坑我，我可是正式的公职人员，怎么能在企业里入股呢？这可是严重违反纪律的行为。” 沈国庆道：“明宇你看你说的，我怎么可能坑你呢！你要是不方便用你的名字入股，那就把这两成股份先放在张总名下。或者，你找个家里人，以家里人的名义入股也行！明宇，我是真心实意的！” 陈明宇点点头，道：“国庆，我知道你是真心实意的，对于你的这份心意，我也觉得非常感动！但是，入股的事，还是算了。说真的，我对钱并不太看重。如果我想赚钱的话，那我就没必要跟你说开石场的事了，我完全可以跟新平一块合作去开石场啊，对不对？所以啊，国庆，你就别为我着想了，你和新平一人占一半的股份，我觉得挺合适的，就这么着吧！” 沈国庆只好说道：“那好吧！不过，明宇，我现在当着张总说一句话，以后这个石场名义上是我们俩的，但是你需要用钱的话，随时打招呼，从我的股份里面扣！” 陈明宇笑道：“行，如果我什么时候需要用钱了，那我就去找你要！” 沈国庆的说道：“好，你随时开口！” 张新平夸奖道：“沈书记真是一个仗义的人，跟沈书记这样的人合作，我很荣幸！” 陈明宇笑道：“大家以后就是朋友了，也别‘张总’、‘沈书记’的称呼了，多见外啊！以后咱们就以名字相称就行了！” 张新平和沈国庆都笑着应了下来。 他们几个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今天上午在交通局发生的这件事，张新平听了之后笑道：“明宇，国庆，你们两个就这么直接去工程科找王伟，怪不得王伟会装作自己没在那儿呢！” 陈明宇问道：“这里面有情况？” 张新平笑道：“我知道这个王伟，这家伙是主持工程科工作的副科长，好像还是个高级知识分子，不过人黑的很，对于正常的业务，他能推就推，但却暗中到处接私活。他不是让你留下联系方式了吗？如果你们没闹这个事，可能他会在私下里联系你呢。” 陈明宇道：“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个道道，早知道我就直接找你了。” 张新平道：“找我也没用啊，王伟这个人只认钱不认人，而且我跟他也不熟，该花多少钱还是得花多少钱，他是一点面子都不会给我的！不过，王伟这个人除了认钱之外，更加认权！现在有程局长给他发了话，那他绝对会好好的把你们这个活干好，而且还不会多收你们的钱。” 陈明宇笑道：“这么看来，还是当领导好。” 张新平哈哈笑道：“这话你说的可真是太对了！” 这时候，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张新平走过去接了电话，应了两声之后，说道：“你们十分钟后过来吧。” 放下电话之后，张新平说道：“明宇，我跟你说件事。” 沈国庆马上站了起来，说道：“我去上个厕所。” 张新平道：“出了门左转，一直走到头就是了。” 等沈国庆出去之后，陈明宇问道：“怎么了？” 张新平道：“明宇，是这么回事，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是我一个朋友。前两天，他说有个在通县开煤矿的老板，想把手里的煤矿转出来，让他帮忙找找买家，他就找到了我。据他说，那个煤矿的质量不错，储量不小，而且开采难度也不大，价格也比较便宜。我本来想当时就跟你说这件事呢，但后来一想，觉得还是先跟这个老板见一面，然后看看他的煤矿到底怎么样，然后再跟你说呢。过一会，他们两个要过来，你正好把把关。” 陈明宇看的出来，张新平对这个煤矿挺有兴趣。陈明宇也很清楚，煤矿是个非常赚钱的行业，这两年由于煤价走低，利润还不是那么高，但是过上几年，煤炭行情就会井喷，到时候从煤矿里挖出来的就不是煤了，而都是金子啊！在房地产行业和互联网行业还没有进入黄金期之前，煤炭行业几乎是最能赚钱的民营行业了！ 不过，煤矿既然这么能赚钱，就肯定要惹人眼红，这里面的道道自然也就非常多！先不说要应付好各种职能单位的人脉关系，光是社会上的一些关系都够让一般人受不了的。 所以说，如果不是黑白两道都能耍的开的人，是很难经营好一个煤矿的。 陈明宇认为，张新平现在才算是刚刚踏入生意场的大门，需要学习的东西，需要搭建的人脉还非常非常多，他希望张新平还是能够稳扎稳打，先经营着这个宾馆，然后涉及到餐营业，通过这两个行业积累够一定的经验和人脉之后，再涉足更能赚钱的资源型行业，乃至于房地产行业和未来的互联网行业，同时有吴越在资本领域跟他相辅相成，如此才是最妥善的做法。 不过，张新平是他的朋友，并不是他的下属，他可以给张新平提出意见，但却不能给张新平下命令。 既然张新平对这个煤矿表现出了兴趣，那就先帮他把把关，看看这个煤矿的情况再说。 第188章 正式施工 陈明宇说道：“开煤矿是个好事，不过这里面的事情也比较多。既然这个煤矿的条件不错，那煤矿老板怎么自己不开煤矿了？” 张新平道：“据我所知，有两方面的原因。第一，这个煤矿老板跟通县那边煤炭局的一个当家领导闹掰了，这个煤炭局的领导处处找他的麻烦，他不好干了。第二，他想快速回笼一笔资金，好去海南炒楼。所以，他想把煤矿尽快出手，价格也比较低。我的朋友跟我说，他这个煤矿至少值四百多万，不过他现在三百万就愿意出手，相当于是打了个七价。我觉得，如果跟他谈的话，肯定还能继续压低价格。当然了，这个煤矿是不是像他说的这么好，是不是值这么多钱，还需要咱们亲自去看看。” 陈明宇道：“你在通县那边有关系吗？” 张新平轻轻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在通县那边挺有关系，如果我们跟他合伙的话，或许就能通过他打开在通县那边的人脉网。通县是一个盛产煤矿的资源大县，趁着现在煤炭的价格还不太高，如果咱们能在通县打开人脉网，以后就能在煤炭行业分一杯羹了。” 陈明宇不禁暗自点头，原来张新平看上的并不只是这一个煤矿，而是为了在通县打开人脉网，为未来铺路！这让陈明宇不禁暗叹，他确实没有看错张新平，张新平确实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手啊！就凭他这份眼光，就已经超过很多人了！ 陈明宇笑了笑，问道：“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张新平道：“杨卫东。他爸爸当年的秘书现在是通县的副县长了，管的正好是土地、矿山、安监这一块。如果咱们能跟杨卫东合伙的话，那肯定能打开局面。咱们就算是在这个煤矿中让卫东占个大头，但如果能靠着卫东打开在通县的局面，我觉得还是值得的。” 陈明宇问道：“你跟卫东谈过了？” 张新平笑道：“我没跟卫东谈过，我跟他的关系还没到这一步。我本来是想看看这个煤矿怎么样，如果煤矿没啥问题的话，我再把这件事告诉你，让你去跟卫东谈谈。如果煤矿不行，我也就不提这个事了。” 陈明宇心想张新平如此处理这件事说明他对自己的定位非常准确，对朋友之间的关系也把握的比较到位，对“得失”两字看的也比较透彻，换句话说，张新平很会做人，而且很有脑子，眼光放得长远。 一个既有眼光，又会做人的商人，在这么一个大开大合抢天下的时代，真是不成功都难！ “行，新平，那你先跟煤矿那边接触一下吧，如果你觉得可以，我就去找卫东谈。至于跟这个煤矿老板接触的事，我就不掺和了。”陈明宇也用自己的这种方式表示了对张新平的绝对信任。 张新平道：“反正他们快来了，明宇，要不然你还是见一见吧。” 陈明宇道：“不用了，你见就行了。修路那边的事还多着呢，我们就先回去了，你随时再给我联系。” 张新平也不再多言，道：“那好吧。” …… 张新平说的不错，交通局工程科的副科长王伟确实是个认钱，但是更加认权的人，在程有林给他打了招呼之后，王伟第二天就带着几个技术人员来到了双庙镇，并且这一来就不走了，总共在双庙镇待了将近两个星期，全程亲自勘查了路况，并且做出了一份水平很高的设计图。 另外，王伟对这份图纸的设计费也收的很低。据王伟所说，这个收费也就是正常收费的一半左右，全当是支持乡镇建设了。 王伟不但把图纸做的很好，价格收费很低之外，还表现的非常清廉，不但坚决不收任何礼品，甚至连餐饮费都不让双庙解决，全是他们自己掏腰包，然后再回交通局报销。 只是在王伟等人最后离开的时候，独山村和山头村两个村子的老百姓真心真意的想对王伟等人表示感谢，给他们送了一些花生、绿豆之类的土特产，王伟他们才算是勉强接受了。 王伟这两周的表现真的是让陈明宇非常感叹！ 如果陈明宇不是之前已经了解到王伟是个什么样的人，单看王伟的这番表现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他肯定要认为王伟是一个非常值得尊敬的学者派干部了！ 设计图做出来之后，马上就举行了开工仪式，蔡宝成和高明毅这两个双庙镇的最高领导人全都出席并做了讲话，以此表示出了对修路工作的重视。 对于独山和山头两个村提出来的要以村里的积累工和义务工来修路的事，蔡宝成表示了同意，另外蔡宝成还表示，对于这两个村子参与修路的村民，按照每天的工作量来记工分，等这条路修成之后，镇里专门拨出一笔资金，按照工分给上工的人以补贴，以增加大家的工作积极性。 对于蔡宝成的这个指示，沈国庆和石兆磊两人都打心眼里高兴！原本村子里还有一些人对义务修路一事暗地里说些怪话，现在有了这个指示，就完全可以堵住那些人的嘴了。另外，他们村子里的人确实都太穷了，这些补贴或许不会太多，但是对很多家庭来说，也是一笔很重要的额外收入。 这可真的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似乎也预示着会有一个很好的结局。 但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在开工仪式刚开始的第三天，就出事了。 按照王伟所做出的设计图，其中最佳路线是炸平一座小山坡，让双庙镇和独山村之间直线通行，这要比原先的那条弯路缩短大约两公里的路程，而且坡度更缓，行车更安全。 这个设计图也得到了修路领导小组组长高明毅的认可。 在这座小山坡下面，是独山村刘老牛家的祖坟，想要从这儿修路，就必须要让刘老牛家迁坟。但是，在农村，迁坟向来都是以非常犯忌的事，而刘老牛又是一个性子十分倔强的老头，死活不同意迁坟，沈国庆已经去给刘老牛做了好几次思想工作，但是刘老牛就是不松口。 这天下午，在独山村的大队部，陈明宇他们又坐在一起讨论这件事。 “这个刘老牛怎么这么倔，你给他做了这么多次的思想工作，他还是一点都不松口？”陈明宇郁闷的问道。 “唉，这个刘老牛是我们村有名的老犟牛，他年轻的时候有一次干活，大队长少给他算了一个工分，他每天下完地回来都去大队长家里理论这件事，最后这个大队长实在是被他烦得不行了，给他加上了这一个工分，他才不到大队长家里闹去了。从那以后，他就得了‘刘老牛’的外号，他要是认准了的事，谁给他讲道理都讲不通！”沈国庆郁闷的说道。 “这个刘老牛的孙子去年考上了青江学院，这在我们村里是数得着的大学生了。刘老牛是个非常迷信的人，他孙子拿到通知书以后，他还去找了个算命先生算命，那个算命先生给他说，这是因为他们老刘家的祖坟风水好，全靠着祖宗们的保佑，他孙子才考上了大学、刘老牛高兴的都哭了，还到他们家祖坟前放了一串大鞭炮，以感谢祖宗们保佑他们老刘家终于出了一个秀才了。所以啊，刘老牛不愿意迁坟，倒也不全是因为迁坟对祖宗们不敬，还怕迁坟之后坏了他们家的风水。”独山村的村主任杨胜金叼着大烟袋说道。 沈国庆叫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信风水呢！难道为了他们家所谓的风水，咱们两个村子都要给他让路？” 杨胜金道：“关键是做不通他的思想工作啊！” 陈明宇吐了一口烟圈，说道：“不管怎么样，都要做通他的思想工作。这个设计图是最佳路线，如果绕过他们家的祖坟施工，不但要增加很多成本，安全性上也不好保证，高镇长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沈国庆咬咬牙说道：“明宇，你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把做通刘老牛的思想工作！” 陈明宇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我……”沈国庆沉吟了一下，还是坦言说道，“我暂时还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我一定能把这件事办妥！如果实在做不通刘老牛的思想工作，那我就算是趁着晚上，也要把他们家的祖坟给迁了！” 陈明宇摇了摇头，说道：“国庆，这可不行！你如果没有得到刘老牛的同意就把他家的祖坟给迁了，那刘老牛还不得给你玩命啊？到时候，他要是闹起来，事情可能就变得更麻烦了！而且，刘老牛家的祖坟也可能不是他一个人的祖坟吧？他们肯定是有一大家子人呢！到时候，他们一家人都闹起来，岂不是就成了群体性事件？” 杨胜金道：“刘老牛的人丁不算兴旺，不过一大家子也有一二十口人呢！如果咱们把他们老刘家的祖坟给强迁了，那他们绝对不会给咱们算完！” 沈国庆郁闷的说道：“那你们说该怎么办？” 陈明宇沉吟了一下，问道：“刘老牛在他们老刘家说话的分量怎么样？” 杨胜金道：“他们一大家子人都听刘老牛的，只要做通了刘老牛一个人的工作，那就成了。” 陈明宇点点头，道：“行，这件事我来想办法吧。” 沈国庆好奇的问道：“明宇，你有什么好办法？” 陈明宇神秘一笑，说道：“山人自有妙计，你们就别管了。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要见刘老牛一面，对他多一些了解。他现在在家吗？咱们去找他吧。” 沈国庆道：“刘老牛应该在看着他们家的祖坟呢，我带你去那儿找他。” 陈明宇道：“好，那咱们现在就去吧。” 这时候，突然有个中年人慌慌张张的冲了大队部办公室，叫道：“国庆，那边出事了，刘老牛家的人跟咱们的人打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第189章 好风水 “打起来了？刘老牛跟谁打起来了？到底怎么回事？”沈国庆着急的问道。 “刘老牛的儿子刘万胜跟国涛打起来了！国涛他们劝着刘老牛替咱们村着想，迁坟修路，但是刘老牛他们不愿意，刘万胜说话还骂骂咧咧的很难听，国涛就跟他吵了起来，然后就动了手。”中年人说道。 “打的厉害吗？没出啥事吧？”沈国庆又问道。 “没出啥事，已经拉开了，不过他们都还在那边骂骂咧咧呢，国庆，你快去看看吧！”中年人道。 “这两个瘪犊子，就会惹事！”沈国庆气愤的骂道，然后转过身来对陈明宇说道，“明宇，要不然你跟着一块去看看？” 陈明宇道：“那走吧。” 在过去的路上，陈明宇问道：“这个刘万胜是个什么样的人，刺头吗？” 沈国庆说道：“刘万胜是刘老牛的大儿子，确实有点野，但也算不上是刺头。国涛是我三叔家的孩子，我堂弟，我让他给我帮忙的，他们两个打打架什么的没什么，劝开就行了，不会有事的。主要问题还是在刘老牛身上，他是他们老刘家的当家人，只要他同意了，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他们来到现场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其中还有个人在大叫：“刘老牛，你为了你们家的祖坟，不让修咱们村的公路，你就是咱们村的罪人！如果你们家的祖宗们知道了，也不会饶了你！” 一个头戴斗笠，站在一块岩石上，手里还拿着一把锄头的老头大叫道：“沈老三，你别放他妈的臭屁了！村里修路我支持，但是不能动我们家的祖坟！” 又一个站在老头旁边的年轻人更是情绪激动的叫道：“对，谁要是敢动我们家的祖坟，我就跟他拼命！” 沈国庆对陈明宇介绍道：“那个戴着斗笠的老头就是刘老牛，他旁边那个年轻人就是他儿子刘万胜，那个跟刘老牛吵架的是我三叔，沈国涛就是他儿子。” 陈明宇道：“国庆，你让他们别吵了，咱们跟刘老牛聊聊。” 沈国庆点点头，走进人群中，大叫道：“都别吵了！” 事实证明，沈国庆在村子里的威信确实非常高，他就简说了这四个字之后，立马就没人说话了，刚才还上蹿下跳，情绪非常激动的刘万胜也耷拉着头不敢说话了。 沈国庆又冲刘老牛说道：“刘叔，能不能下来聊聊？” 刘老牛一跺脚，说道：“国庆，我知道修路是好事，我也支持咱们村修路，但是你们修路干嘛非要动我们家祖坟啊！” 沈国庆知道这件事没法简单的说清楚，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人面，更是没法说清楚，便道：“刘叔，你先下来。咱们镇派出所的陈所长过来了，他是修咱们这段路的具体负责人，他想跟你聊几句。” 刘老牛把头扭得像是拨浪鼓一样：“谁来都没用。” 沈国庆道：“那你先下来聊几句行吗？” 刘老牛想了想，说道：“行，那我下去。”又对刘万胜等人说道：“你们在这儿守着，谁也不能动咱们老刘家的祖坟！” 沈国庆带着刘老牛来到陈明宇跟前，介绍道：“刘叔，这是咱们镇派出所的陈所长，是修咱们村这条路的负责人。” 陈明宇打量了一下刘老牛，见他长得十分清瘦，脸上布满了如沟壑一般的皱纹，一看就是一个饱经了风吹雨打的人，而且浑身确实透露着一种倔强的气息。 “你好，刘叔。”陈明宇很客气的打了招呼。 “啊，你好，陈所长。”刘老牛搓了搓手，显得很有些紧张，紧接着又解释道，“陈所长，我不是没有一点思想觉悟的人，我也知道修路是一件大好事，我们村的人盼修路已经盼了很多年了，我也盼着把路赶紧修好。但是，修路归修路，你不能动我们家祖坟啊！俺们原先走的那条路不就挺好吗，在那条路的基础上修不就行了嘛，干嘛非要再开一条新路啊！” 陈明宇说道：“刘叔，你们原先走的那条路步行还可以，但是坡度太陡，不适合开车。现在规划的这条路比原先的那条弯路缩短了大约两公里的路程，而且坡度更缓，行车更安全。” 沈国庆说道：“刘叔，村里负责给你们家迁坟，不用你们操一点心，我还让你自己选地址，另外村里再给你补贴一点钱，你说行不行？” 刘老牛摇着头说道：“不行！不行！国庆，我不愿意迁我们家的祖坟可不是为了讹村里的钱！要不然这样吧，你别迁我们家的祖坟了，我去义务修路，一分钱补贴都不要，行不行？” 沈国庆郁闷的说道：“刘叔，我咋就跟你说不明白呢！” 刘老牛梗着脖子说道：“反正不管你怎么说，都不能动我们家的祖坟！” 陈明宇抽出来一根烟递到刘老牛的面前，说道：“刘叔，抽根烟。” 刘老牛看了看陈明宇，并没有伸手去接。 陈明宇笑道：“刘叔，你抽了我这根烟，我也不会强迫你迁坟的！说实话，我很理解你的心情，敬祖是咱们国家历来的优秀传统嘛，谁都想让祖辈们在地下安心，对不对？另外，我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修路确实是一件为全村人谋利益的大好事。但是，迁不迁你们家的祖坟，是你们刘家自愿的事情，只要你们不愿意迁坟，谁都不能强迫你们！” 刘老牛有些疑惑的问道：“陈所长，你说真的？” 陈明宇笑道：“我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吗？呵呵，刘叔，你就把烟接过来吧。” 沈国庆也非常诧异的看着陈明宇，心想陈明宇这到底是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他怎么不但不劝刘老牛迁坟，反而帮着刘老牛说起话来了？而且，他还许诺绝不会强迫他们家迁坟，这么一来，以后的工作不就更难做了嘛！ 刘老牛把烟接了过来，难言喜色的说道：“陈所长，还是你的素质高，能为我们老百姓着想啊！我刚才说的话绝对算数，只要不动我们家的祖坟，修路的时候，我愿意免费去干活！” 陈明宇又问道：“刘叔，听说你儿子考上了大学？” 刘老牛脸上立刻显出得意和欣慰之色，说道：“对，我们家小四争气，他两个姐姐和一个哥哥都没上完小学，就小四读了初中、高中，去年还考上了大学，哦，就是咱们市里的青江学院。我去年去送他上大学的时候，到他学校去看了，那学校可真是太好了！面积大的很，我在里面没一会就转向了！哦，他们学校里面还有一个湖，里面的鱼都红红绿绿的，根本不怕人，都在湖边上等着人家喂食！” 陈明宇道：“刘叔，你培养出了一个大学生，厉害啊！” 刘老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连字都识不了几个，啥也不会培养，我家小四能考上大学，全都是因为我们家祖坟的风水好。所以啊，陈所长，国庆，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不能迁坟，要是坏了我们家的风水，那我们老刘家可就完了。” 沈国庆不以为然的说道：“刘叔，这都是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个？当年破四旧的时候，你不是还砸过庙呢吗？现在怎么又信起这个来了？” 刘老牛立刻脸色一板，说道：“那时候我年轻不懂事，做了对菩萨不敬的事。菩萨不跟我一般见识，还保佑我们家出了一个大学生，现在我逢年过节都要给菩萨摆供上香呢！现在，我是真心真意的相信菩萨！如果我迁了祖坟，那就不但是破坏了我们刘家祖坟的风水，还会惹菩萨不高兴！以后，菩萨也不会再保佑我们刘家了！国庆，你不用再说了，反正不能动我们家的祖坟！” 沈国庆又道：“刘叔，你儿子现在考上了大学，以后肯定也要入党当干部，你可要提高你的思想觉悟，不能给你儿子丢脸才行啊！你怎么还信这些封建思想呢？再说了，把路修好之后，你儿子以后回家不也方便吗？刘叔，你也知道，咱们村为了修这条路费了多少劲，现在镇里的领导终于同意给咱们拨款修路了，如果因为你这件事，影响了修路，刘叔，说句难听的，你不就成了咱们村的罪人了嘛！到时候，菩萨也不会保佑你的！” 刘老牛叫道：“哎呀，国庆，我咋就跟你说不明白呢！我百分之一百的支持修路，但就是不能动我们家的祖坟，你听懂了吗？你别瞎扯别的了！” 这时候，沈国涛叫道：“刘老牛，你不愿意迁坟，不就是想要村里给你赔钱吗？国庆哥，我看你就让村里多拿出来一点钱赔给他算了，也省的跟他多费口舌！” 刘老牛闻言立刻气的脸色铁青，往地上重重顿了顿手里的锄头，说道：“沈国涛，你少在这儿放屁！我要是给你一千块钱，你把你们家的祖坟挖了，你愿意吗？” 陈明宇见他们又要发生冲突，连忙说道：“好了，好了，都别说了。刘叔，你记住我刚才的话，只要你不同意，没有人会勉强你迁坟，好吧？” 刘老牛道：“你看看人家陈所长是什么素质，你再看看你们是什么素质！” 陈明宇道：“好了，都别围在这儿了，大家都散了吧！” 等刘老牛离开之后，陈明宇说道：“国庆，你让大家都散了，也不要再到这儿来做刘老牛的思想工作了，免得引起了其他冲突，更会影响修路。” 沈国庆纳闷的问道：“要是不做刘老牛的思想工作，就凭他自己的觉悟，肯定是不会迁坟的，那这条路还怎么修啊？” 陈明宇微微一笑，说道：“我自然有办法。” 沈国庆眼前一亮，忙问道：“什么办法？” 陈明宇卖起了关子：“具体什么办法你就不用管了，这件事我来搞定，你只需要保证不要让人你刘老牛家的人发生了冲突就行了，好吧？” 沈国庆点点头，道：“行，那我听你的。不过，明宇，这条路什么时候开工？” 陈明宇道：“这条路这么长，可以先修着其他的地方嘛。” 沈国庆道：“好，我知道了。” 第190章 半仙 跟沈国庆在这儿道别之后，陈明宇便立刻回到了派出所，找来了谢永生。 “永生，你听没听说咱们镇有什么算命的半仙？”陈明宇问道。 “算命的半仙？”谢永生有些好奇，“陈所长，你要找人算命？” 陈明宇笑道：“我不找人算命，我找个半仙看风水。” “看风水？你要盖房子吗？”谢永生又问道。 陈明宇呵呵一笑，把他要找个半仙看风水的原因告诉了谢永生。 听了陈明宇的话之后，谢永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赞叹道：“陈所，可真有你的，连这种法子都能想的出来！我还真知道有个半仙，这个半仙是个外地人，姓诸葛，不过我觉得这个姓可能是他杜撰的，但是他打扮的确实仙风道骨，挺像那么一回事。最近这段时间，每次赶集的时候，他都到咱们镇集场上摆台算命。明天又是赶集的日子了，要不然，咱们去集上找找他？” 陈明宇笑道：“行啊，那咱们明天就去会会他。” 第二天上午，陈明宇和谢永生来到街上，找到了正在给人算命的那个诸葛半仙。他们两个走到诸葛半仙的摊子旁边，谢永生刚想开口，陈明宇拉了一下谢永生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谢永生先等一等。 陈明宇近距离观察了一下这个诸葛半仙，见他长得十分清瘦，脸型瘦长，留着一把山羊胡，穿着一件灰色的旧道袍，身前摆了一个摊子，上面放着八卦图、竹签、符箓等一些算命驱邪的东西，整个人看起来还真是挺有些世外高人的样子。 诸葛半仙正在给一个长得还不错，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女算命，旁边还有个女孩子看着，应该是这个少女的朋友。 只见诸葛半仙拉着少女的手，一边轻轻摸索着少女手心的掌纹，一边高深莫测的侃侃而谈：“你在婚姻上会比较尴尬，因为真正喜欢你的人，特别是婚前，你会看不上，而你喜欢的人，又另有所爱，必须要在一些方面有所让步，比如身高，长相，经济条件方面，退而求其次，才能找到另一半。夫妻谁大点无所谓，但最好不要找同年出生的对象。实际上，你最好是找一个比你年龄大十岁以上的人，如果这个人懂得周易八卦，那就更好了，可以帮助你在以后消灾解难，逢凶化吉保你一辈子吃喝不愁。否则，你这辈子的婚姻可能会不太顺利啊！” 陈明宇听了这番话不禁笑了起来，因为他看这个半仙就是三四十岁的样子，而且也懂得一些周易八卦，完全符合这个女孩子的择偶条件，甚至可以说为这个女孩子“量身定做”的了，他就差直接说让这个女孩子嫁给他了。 女孩子则听得脸色突变，说道：“我可不想嫁给一个比我大这么多的人，还有什么法子破解吗？” 诸葛半仙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想要破解可不容易，不过看在咱们有缘，我给你说个破解的法子吧。你以后如果去亲戚朋友家串门，尽量左脚先迈进去，这个你记住就可以，不要问为什么。如果万一右脚先踏入，就索性退出门外，重新用右脚踏入一遍，这叫‘负负得正’，记住我的话了吗？” 女孩子连忙说道：“记住了。” 诸葛半仙又说道：“光是靠这个法子还不能完全帮你破解，你还需要拿出一笔香火钱，我帮你做一做法事，帮你逢凶化吉，破解厄运。” 女孩子问道：“得多少钱啊？” 诸葛半仙道：“这个就凭你的心愿了，你要知道，你捐的这笔香火钱可不是给我的，而是要通过我做法事，供奉给三清真人，由三清真人帮你祛灾销祸的，所以你捐的香火钱越多，说明你的心意越诚，效果也就越好。” 女孩子问道：“那需要多少钱？” 诸葛半仙想了想，说道：“六百六十六吧，图个大吉大利！” 女孩子吓了一跳，道：“我可没有这么多钱！” 诸葛半仙又说道：“那就三百六十六吧。” 女孩子还是摇头说道：“这我也拿不出来。” 诸葛半仙道：“那就一百六十六吧，这你总该有了吧？” 女孩子却还是说道：“一百六十六我也没有……” 诸葛半仙一瞪眼，叫道：“那你有多少？六十六你总该有吧？小姑娘，你可不要心疼这一点钱！你可要知道，你现在掏出来一些钱让我帮你做一个法事祛灾销祸，就能换来你一辈子的幸福！难道你一辈子的幸福还不值这点钱吗？如果你以后嫁给了一个酒鬼，或者是一个赌棍，那你想想你的人生将会多么凄惨！” 女孩子说道：“我身上只有二十多块钱……”然后又扭头问跟她一块的朋友：“小娟，你身上有钱吗，我先找你借一点……” 她的朋友说道：“我今天也只带了二十块钱，刚才买东西已经花了两块了……” 诸葛半仙连忙说道：“得，得，你们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多少就这些吧。我这个心善，不忍心看你下半辈子受苦啊！” 陈明宇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通过诸葛半仙的这番表演，他看的出来，这个诸葛半仙非常很能忽悠，而且忽悠起别人来丝毫都不脸红。而诸葛半仙的这个特点也正是他所看中的，他不管诸葛半仙是不是有真才实学，只要能把刘老牛忽悠的迁坟就行了。 “咳！咳！”陈明宇咳嗽了两下，说道，“大师，能给我算一卦吗？” 诸葛半仙抬头看了看陈明宇和谢永生，说道：“你们稍等一会，等我给这个姑娘算完。” 陈明宇道：“先别算了，跟我走一趟吧。” 诸葛半仙的眼神里立刻闪过了一抹惊恐的神色，说话也嗫嚅起来：“去……去哪？” 陈明宇掏出自己的警官证在诸葛半仙面前晃了晃，道：“明白了吧？” 诸葛半仙连忙站了起来，陪着笑说道：“政……政府，我是正儿八经的给人算命，没干违法的事。” 陈明宇听到他喊自己“政府”，不禁又是一乐，心想这个诸葛半仙原来还是一个“进过宫”的人，因为只有劳教过或者是判过刑的人才会见了公职人员就喊“政府”。 这时候，那两个小姑娘已经凑好了钱，想把钱给诸葛半仙，又不敢给，犹犹豫豫的站在那儿。 陈明宇对她说道：“小姑娘，你不要相信这些算命先生的话，命运是掌握在你手中的，等你找对象的时候，多和你的对象处一处，多听听你家人朋友的意见，对你的对象了解清楚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嫁给他。你还年轻，不要着急。把你的钱收起来，和你的朋友去逛一逛吧。” 小姑娘眼神疑惑的看了看陈明宇，又看了看诸葛半仙，讪讪的站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诸葛半仙这时候也说道：“小姑娘，你不用捐钱了，你下半辈子一定会非常幸福的！” 小姑娘这才把钱收了回去，又疑惑的看了看陈明宇和诸葛半仙，才和她的朋友离开了。 诸葛半仙又满脸堆笑的对陈明宇说道：“政府，我真的没有做违法的事，就是赚点零花钱，糊个口罢了，你就饶了我吧。” “没有做违法的事？骗人钱财不算是违法的事吗？你的口气倒是不小嘛，一张嘴就给人家小姑娘要六百六十十六，你知道双庙镇的人均年收入才有多少钱吗？”陈明宇虎着脸问道。 “我知道她肯定没有这么多钱，就是跟她开个玩笑罢了，呵呵……”诸葛半仙讪笑着说道。 谢永生拿起了诸葛半仙的挎包，打开看了看，从里面拿出来一叠钱，没有大票，但是这一叠钱应该也有几百块。 谢永生问道：“这些钱都是你今天赚的？挺厉害的啊，比我们上班赚钱快多了。” 诸葛半仙连忙说道：“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钱，刚才那个小姑娘才是我今天头一炮生意。” 谢永生道：“别废话了，跟我们回所里一趟。这儿这么多人，别让我拿铐子了吧？” 诸葛半仙垂头丧气的说道：“好吧，我跟你们回去。不过，政府，你们要相信我的话，我可真的是没有干违法的事。” 陈明宇他们把诸葛半仙带回派出所之后，诸葛半仙很自觉的蹲在了墙角处，还是可怜巴巴的说道：“政府，我真的没有干违法的事，你们饶了我这一会，我以后再也不敢到双庙来了，行吗？” 陈明宇微微一笑，问道：“你是从圈子里出来的吧？是犯了什么事进去的？” 诸葛半仙一愣，随即讪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谢永生拍了一下桌子，叫道：“问你话呢，没听见啊？老实回答！” 诸葛半仙吓得浑身一哆嗦，这才说道：“骗了人家一点钱，不过，那件事也不能全赖我，有个人家盖房子，让我去给他们看看风水布局，我认真给他家看了，没什么问题。但是谁知道，在施工的时候，有个人从脚手架上掉下来，摔断了一条腿，结果这家人说是我看风水没看好，骗了他们家的钱，还把我给告了，你们说我冤不冤啊？” 陈明宇道：“你说的是真话？” 诸葛半仙“啊”了一声，连忙说道：“真话！真话！就算是你借给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骗你们啊，呵呵……” 陈明宇也懒得管他当初到底是犯了什么事，不过肯定跑不了坑蒙拐骗的这一套，为了让诸葛半仙老老实实的为自己效力，便吓唬他道：“你知道利用封建迷信诈骗是什么罪名吗？尤其是对你这种有过前科的人，你知道会蹲几年吗？” 诸葛半仙吓了一跳，里面跪在了地上，说道：“政府，你饶了我吧，我根本就没想骗人，就是为了糊口饭吃。我什么本事都没有，就只会算命，要是不算命，我就得饿死。政府，你可怜可怜我，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保证，以后我再也不敢到双庙来了！” 说完，诸葛半仙还“咚咚咚”的给陈明宇磕起头来。 第191章 卤水点豆腐 陈明宇给谢永生了一个眼色，让他先出去。等谢永生出去之后，陈明宇对诸葛半仙说道：“好了，别磕头了，站起来说话。” 诸葛半仙抬起了头，看了看陈明宇，慢慢的站了起来。 “坐吧。”陈明宇示意了一下椅子说道。 “啊？”诸葛半仙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陈明宇的话，讪讪的站在那儿，根本不敢坐在椅子上。 “坐吧。”陈明宇微笑了一下，又重复说道。 诸葛半仙这次听懂了陈明宇的话，连忙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政府，你放了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算命了，我回老家去，种地过日子。” 陈明宇敲了敲桌子，不容置疑的说道：“坐下说。” 诸葛半仙不敢再多言，只好在椅子上坐了起来。 陈明宇抽出来一根烟，又问道：“抽烟吗？” 诸葛半仙连忙说道：“不抽！不抽！” 陈明宇便给自己点上一根，吞吐了两口烟圈之后说道：“哦，忘了问了，你怎么称呼啊？” “我复姓诸葛……”诸葛半仙下意识的说了这句话之后，又讪然一笑，说道，“其实我叫刘安，我跟别人说我复姓诸葛，也不是故意为了骗人，主要是想增加一下我的神秘感，更容易混口饭吃，呵呵……政府，我真是没骗过人，最多也就是赚两个钱糊个口，你……你就发发慈悲，把我放了吧！” 陈明宇微微一笑，说道：“刘安，我可以把你放了。” 刘安眼前一亮，马上站了起来，问道：“真的？” “真的。”陈明宇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坐下。” 刘安坐下之后，陈明宇说道：“我让你利用你的才能，帮我做一件事。” “我的才能？我……我有什么才能啊？”刘安疑惑的问道。 “呵呵，你算命的才能啊！”陈明宇笑道。 接下来，陈明宇说了让刘安利用风水学说忽悠刘老牛迁坟的事，之后说道：“就是这么件事，如果你帮我办成了，我不但放了你，还给你一百块钱作为酬劳。如果你没有把这件事办成，或者是你逃跑了，呵呵，刘安，也不是我吓唬你，你肯定逃不出华阳。” 刘安连忙说道：“政府看你说的，我哪敢逃跑啊！这件事我一定尽心尽力的去办，要是办不成，我绝不算完！不过，政府，我也有个条件。” 陈明宇道：“你说吧。” 刘安说道：“这一户人家也姓刘是吧？说起来跟我还是本家呢。我可以劝他迁坟，但是我也不能随便忽悠他，你可能觉得这是迷信，但是祖坟确实是挺重要的！你给我一天时间，让我找一个好风水的地方，再让他们把祖坟迁过去，行吗？” 陈明宇乐了，没想到这个大忽悠还挺敬业，笑道：“行啊。” 刘安说道：“好，那我现在就去办这件事吧。” 陈明宇站了起来，说道：“走吧，我带你去。” 陈明宇带着刘安来到独山村之后，先找到了沈国庆，然后在沈国庆的陪同下，刘安先在村子周围转了转，选好了一处风水不错，而且属于村集体的土地，确定了让刘老牛把祖坟迁到这儿来之后，他才独自去找了刘老牛。 陈明宇、沈国庆在山坡上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监视着刘安，他们看着穿着一件道袍，手持一柄麈尾的刘安，仿佛云游道士一般来到了刘老牛家的祖坟附近，很快就跟刘老牛聊了起来，没过多大会，刘老牛就开始对刘安递烟让座，他们坐在一块石头上聊了起来，看起来很是热切的样子。 沈国庆高兴的说道：“看样子有戏！明宇，你可真行，这种法子都能想的出来！” 陈明宇笑道：“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刘老牛这么犟的人，咱们要硬是给他讲道理、讲政策，他根本就听不进去，还会激化矛盾。现在，找个算命先生跟他聊一聊，或许就能起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不过，这么做工作并不符合政府办事的程序和规矩，若是有人拿我这件事上纲上线，可能还会定我一个违纪呢。” 沈国庆道：“你这么做完全是为了给我们村修路，如果谁要是敢拿这件事在背后捣鼓你，我绝对不跟他算完！如果镇里要把你这么做定为违纪，那我就带着我们村的所有人去镇里请愿！” 陈明宇笑道：“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应该不会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的。再说了，蔡书记和高镇长都是非常明毅的领导，他们绝对不会听别人乱说的。” 沈国庆点点头，道：“这倒也是。” 陈明宇问道：“对了，国庆，你们石场的事弄的怎么样了？” 沈国庆道：“已经选好地方了，新平也过来看过了，对那个地方很满意。现在新平正在办各种证件和采购碎石机都设备呢，等证件办下来，设备采购了之后，就可以正式开业了。” 陈明宇介绍了沈国庆跟张新平认识之后，就完全没有再过问石场的事，甚至连张新平过来看石场，陈明宇都没有出面，而且他也没有去石场看一眼。 陈明宇之所以这么做，一来是因为他认为这么小的事，他根本就没有必要过问，张新平和沈国庆完全可以搞的定，二来是因为双庙镇太小了，他不想让人怀疑他跟沈国庆一块开办石场。 沈国庆这时候又说道：“给石场跑证件的事，全都是新平去办的，开石场的启动资金，也全都是新平拿的，我们俩却要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啊！明宇，要不然你再去给新平说说，给我个两三成股份就行了，我一点都不嫌少！明宇，我这都是真心实意说的，绝对不是口是心非！” 陈明宇笑道：“我知道你是真心实意说的。不过，国庆，这件事既然已经说定了，那就这样吧。你不要觉得你对这个石场的贡献少，所以不好意思拿这么多的股份，实际上，你对石场的贡献一点都不少！你想啊，这个石场可是占的你们村的地，以后也要你来负责处理跟周围村民的关系。说句到底的话，如果没有你这个‘地头蛇’压阵，外边的人可在你们村子里开不起来石场。” 沈国庆憨憨的笑道：“看你说的，我哪是什么地头蛇啊。就算是没有我帮忙，你和新平在我们村子里一块开石场，也没有人敢来惹事！明宇，我知道你和新平都是在照顾我，这份情谊我永远记在心里！” 陈明宇拍了拍沈国庆的肩膀，说道：“行了，国庆，不说这个了。你们已经开始为石场招工人了吗？” 沈国庆道：“还没有正式招人，不过我已经把风放出去了，看有多少人愿意来石场上班，结果报名的人非常多，我还怕到时候收不下这么多人呢。但是，大家都是相邻相亲的，如果让这个来，不让那个来，也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正为这件事头疼呢。” 陈明宇道：“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石场需要的工人还是很多的，如果要求来工作的人多，那你可以让大家两班倒，或者是三班倒的工作。如果还是人多，也可以考虑再开一个石场啊！你们这两个村子的石头资源这么丰富，别说开两个石场了，就是开上五个石场，也完全没有问题啊！” 沈国庆咋舌道：“开这么多石场，到时候把石料生产出来，能卖的出去吗？” 陈明宇笑道：“如果你把销路只是放在了咱们双庙镇的话，那这么多石料肯定是卖不出去，但如果你把眼光放得长远一些呢？你知道咱们华阳县，咱们青江市每个月，甚至说每天都需要多少石料吗？” 沈国庆摇摇头，道：“不知道。需要多少啊？” 陈明宇笑道：“具体需要多少，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完全不用担心你们这儿的石料卖不出去的问题。当然了，这需要找到一个好的销路。不过，这一点你也不用担心，销路的事交给新平去办就行了。另外，等你们的石场办起来，并且赚钱之后，肯定会有人眼红，也想开办石场。到时候，如果有人想办，那就让他去办，市场大的很，不要担心竞争的问题，毕竟这儿的石头资源不是某个人的，而是属于大家伙的。” 沈国庆说道：“嗯，我明白了！” 陈明宇笑了笑，说道：“国庆，我还要给你提个建议，等这个石场正式开业之后，你可一定要给干活的人定好纪律，做好安全措施！开石场可不是小事，如果有人不讲究纪律，或者是安全措施没做好，那么就很有可能会出现安全事故！所以啊，国庆，你到时候一定要以安全为第一考虑因素，不能因为开工的人都是乡里乡亲的，就不好意思严格要求他们。你对他们严格要求了，就是对他们的生命，对他们的家庭负责！” 沈国庆认真的说道：“明宇，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拿安全当开玩笑的！明宇，你看的可真远啊！” 陈明宇笑道：“你不嫌我啰嗦就行了。” 大约一个小时后，刘安跟刘老牛道别，刘老牛一直把刘安送出去了一百多米才目送着刘安飘然离开了。 目睹着这一幕，陈明宇知道，刘安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 果然，刘安在见到陈明宇之后，马上就兴高采烈的说道：“陈所长，这个刘老牛可真是犟啊！不过，我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没辱使命！” 陈明宇也不问他是怎么忽悠刘老牛的，只是夸奖道：“这回可真是辛苦你了！喏，这是一百块钱，给你的酬劳！” 刘安看着钱嘿嘿笑着说道：“能给你效劳是我的福气，哪能再要你的钱啊。” 陈明宇把钱塞到了刘安的手里，说道：“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酬劳。不过，刘半仙，你现在还不能走。” 刘安脸色一变，说道：“陈所，你不会是改变主意了吧？” 陈明宇笑道：“你放心，我说过的话绝对算话。我是担心刘老牛会变卦，所以让你在这儿再待上几天，等刘老牛把祖坟迁走之后你再走。你这几天在这儿吃饭、住宿等费用，我给你报销。另外，等刘老牛把祖坟迁走之后，我再给你一百块钱酬劳。怎么样？” 刘安嘿嘿笑道：“那还有什么说的！陈所，我听你的安排！” 第二天，沈国庆就告诉了陈明宇一个好消息，刘老牛主动要求迁坟了，并且已经开始动工了。 第192章 汇报工作 自从修路工作正式动工之后，陈明宇几乎天天都泡在了工地上，他不但负责处理修路过程中遇到的各种问题，打通各种关系为修路省钱，而且跟那些工人一起吃喝，甚至还住在了工地上，表现出了极高的热情和干劲。 老百姓们都是非常朴实的，他们评价一个干部好坏的标准也非常简单，那就是这个干部是不是真心真意的为他们着想，是不是真心实意的为他们做事。 因此，陈明宇在这两个村子老百姓心中的地位直线上升，几乎每天下午干活结束之后，都会有村民邀请陈明宇去家里吃饭，而且会尽力准备一些丰富的菜肴。这些农户虽然过得都很贫穷，没有什么名贵的美食酒水招待陈明宇，但是靠山吃山，山鸡、野兔、野生鱼，以及各种野菜都换着花样做成了菜肴，村民自酿的高粱酒、地瓜酒，虽然度数很高，但是口感却也不错。 连续两个月的时间，不知道有多少山鸡、野兔成为了陈明宇的腹中美食。同时，经过这段时间的风吹日晒，陈明宇的皮肤黑了很多，但由于每天劳动的缘故，体格倒是比以前更加壮硕了。 当初在修路之前，高明毅只给他们拨了55万经费，其中有5万块钱还是独山村和山头村两个村子的集资款，如果单纯以这些经费来修路，显然是不够的。 但是，陈明宇为了节省经费，他发动了独山村和山头村的老百姓义务上工，除了那些只能由专业技术人员施工的工作以外，其余的工作几乎全都是由这两个村的老百姓免费干的。 修这条路所需要的条石、碎石等材料，也都是由张新平和沈国庆共同办的红星石场免费提供。另外，陈明宇还通过私人关系找到了交通局副局长程有林帮忙，程有林则低价为他们提供了轧路机等机械设备…… 经过这么一番节省之后，历经两个月的时间，这条路马上就要修完了，他们手里的55万修路资金不但没有不够用，反而还剩下了十几万块钱，按照之后的工程量来计算，这笔钱足够把这条路修好了。如果能把资金控制好，最后甚至还能有一些结余！ 这绝对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 这天中午，陈明宇和沈国庆、石兆磊一块在工地上吃完饭之后，三个人坐在饭桌旁抽着烟聊天。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沈国庆真的是被陈明宇彻底的折服了！在此之前，他真的是不敢想象，一个跟本村完全无关的干部，会为了给他们修路而身先士卒，耗费这么多的心血！而且，陈明宇这么年轻，却这么有能力，不管在修路的过程中遇到任何问题，他都能够妥善机智的处理，而且绝不强势压人，这也保证了修路工作的顺利进行，没有出现任何大问题，更没有出现任何冲突和安全事故。 在沈国庆的心中，陈明宇简直堪称是“完美”了！ “国庆，我下午去镇里一趟，咱们修路的工作也快到尾声了，我要去给高镇长汇报一下，看看高镇长有没有什么指示。”陈明宇说道。 “是要给领导好好汇报一下了。”沈国庆说道，“明宇，早就给你说过了，你在山上做了这么多工作，应该随时向领导汇报，让领导知道。” 陈明宇笑道：“就算我不去向领导汇报，等这条路修成通车之后，领导也会看到的，这就是最好的汇报。” 沈国庆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说真的，这条路能顺利修通，你的功劳最大！不但镇里的领导会记住这件事，我们两个村子的老百姓也会永远记住这件事！” 石兆磊也说道：“是啊，为了修这条路，我们盼了多少年了，现在终于在明宇的带领下修起来了，明宇就是我们两个村子的大恩人啊！国庆，我有一个想法，咱们两个村子共同做一面感谢明宇的锦旗，送到镇政府去，怎么样？” 沈国庆高兴的说道：“这想法很好啊，我赞成！” 陈明宇笑道：“你们的心意我明白，但是你们可别这么做。” 沈国庆和石兆磊对视了一眼，都没再说什么，但是他们已经决定了等这条路修好之后，一定以两个村子全体村民的名义给陈明宇送一面锦旗，这是他们想到的最能感谢陈明宇的办法了。 …… 下午，陈明宇来到镇政府之后，首先到了高明毅的办公室汇报修路工作。 高明毅听完陈明宇的汇报之后，十分高兴，说道：“明宇，当初我们开党委会商量修路的事，我提议由你来负责修这条路的时候，还有很多人不同意，有人你不是政府系统的人，主持修路工作名不正，言不顺；还有人说你太年轻，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如果出了乱子那就麻烦了。不过，我相信你的能力，所以力排众议确定了由你来主持修路工作。现在，你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我的眼光没有问题！而且，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出色许多，竟然还能剩下这么多钱，真是让我没想到啊！明宇，你真是厉害！” 陈明宇道：“多谢高镇长夸奖！高镇长，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高明毅笑道：“那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吧！” 陈明宇道：“在修这条路的过程中，独山村和山头村的村民累积投工约3万人次，除了一些确实无法提供劳动力的家庭，其余的家庭几乎全都出工修路了。他们不要一分钱的误工费和青苗补偿费，中午自带干粮，晚上回家吃饭，干活争先恐后，没有人喊苦喊累。虽然这条路是为他们两个村的老百姓修的，但是他们的这种精神还是让我非常感动！所以，高镇长，我有一个想法，如果这笔修路的资金最后还能有剩余，那能不能拿这些钱给上工的老百姓发补贴呢？当然了，这笔修路的资金最后可能也剩不了多少，分到老百姓手里，也分不了几个钱，但这就算是对他们的一个肯定和鼓励吧。” 高明毅笑道：“这些钱本来就是让你拿去修路的，只要你能把这条路保证质量的修好，不再多给我要钱，那么你怎么用掉这些钱，我是不会过问的。另外，当初蔡书记也说了，要给这些上工的老百姓记公分，到时候镇里会拿出一些钱来给这些老百姓发补贴。所以，你给老百姓发补贴，没有任何问题。这件事就由你决定了。” 陈明宇道：“谢谢高镇长！” 高明毅道：“谢什么呀！我是修路领导小组的组长，本来该有我全权负责修路工作的，现在你替我把活都干了，而且还干的这么漂亮，没让我操一点心。要说谢的话，我谢谢你还差不多。” 陈明宇笑道：“高镇长，你客气了。” 高明毅突然又话里有话的说道：“明宇啊，现在这条路在你的主持下修好了，下一步修咱们镇到县里这条路的时候，我也少不了你的帮助啊，我甚至都想把我修路领导小组组长的位子让给你来坐，呵呵……” 陈明宇连忙说道：“高镇长，你言重了，这个位子我可不敢坐啊！” 高明毅点点头，说道：“是，这个位子不能随便给你坐，不过，你可以继续做修路领导小组的副组长，来主持修路的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陈明宇一怔，随即说道：“高镇长，修咱们镇到县城这条路跟修咱们镇到独山村这条路可不一样，我毕竟只是一个派出所的副所长，让我来主持修这条路的话，确实是有些不合适啊。高镇长，我这么说可不是有意推辞。” 高明毅脸带和煦笑容的看着陈明宇，说道：“我明白，如果让你继续以派出所副所长的身份来主持修路工作，确实不合适，很多人肯定会很有意见。虽然修路不是什么好活，但就是有那么一些无聊的人，自己不愿意干活，还要眼红别人做出来成绩。所以啊，对于真正想干出一番事业的人，必须要放平心态，不要因为某些人的嘀咕而乱了自己的想法。” 陈明宇道：“嗯，我记住了，高镇长。” 高明毅又道：“明宇，我已经跟蔡书记谈过了，准备让你担任咱们镇的副镇长，专职分管交通工作。这么一来，你来主持修路工作就名正言顺了，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了。蔡书记已经口头上同意了这件事。当然，我们镇党委只有建议权，没有任命副镇长的权力，这件事最终还要上报组织部和县委，由县委领导来决定。不过，我们镇党委的建议权也是挺管用的，如果不出意外，县委应该不会否了我们的推荐，毕竟都是为了更好的开展工作吗嘛。明宇，你觉得怎么样？” 听了高明毅这番话，陈明宇不禁怦然心动！ 跳出公安系统，进入党政系统一直都是陈明宇所期盼的事情，他之前跟高明毅合作，做局搞掉方瑞山的时候，也明确的给高明毅提了这个想法，高明毅也表示一定帮他做成这件事。 现在，高明毅没有食言，而且还是直接把他提拔为实职副科级干部，这不能不让陈明宇对高明毅非常感激！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陈明宇也没有什么虚伪作态，直接站了起来，说道：“高镇长，多谢你为我操心了！” 高明毅呵呵一笑，说道：“坐吧，明宇，我这次提拔你，可不是单纯为了提拔你，主要还是想让你为我多干活啊，呵呵……” 陈明宇坐下后说道：“高镇长，能为你干活，真是一件让我觉得既非常高兴，又非常荣幸的一件事！” 高明毅哈哈笑道：“你能这么想，我也就放心了。明宇，你过一会也去找蔡书记汇报汇报修路工作，明白我的意思吧？” 陈明宇道：“我明白，高镇长，不管结果如何，我会一直记着这件事。” 高明毅会心的一笑，说道：“好啊，明宇，以后继续好好干吧，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第193章 给你压压担子 陈明宇从高明毅这儿离开之后，先去下面转了一圈，才来到了蔡宝成的办公室。虽然陈明宇知道蔡宝成是个心地坦荡的人，但官场是个复杂的地方，一个人做了领导和未做领导之前，心态和想法就可能会出现很大的改变，而任何地方的党政一把手之间，彼此的关系都是非常微妙的。 如果有人看见陈明宇从高明毅的办公室出来之后，立刻就去了蔡宝成的办公室，而这个人又不怀好意的在蔡宝成面前说上一通，就难保蔡宝成会没有一点想法。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陈明宇还是饶了这个弯子。 陈明宇走蔡宝成办公室的时候，蔡宝成正好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包，应该是准备外出，陈明宇连忙说道：“你好，蔡书记！” 蔡宝成笑道：“明宇，你怎么有空过来了？你这段时间在修路工作上做的非常出色，我都听说了，真是辛苦你了。” 陈明宇道：“不辛苦，都是我应该做的！” 蔡宝成笑了笑，说道：“找我有事吗？是不是修路遇到问题了？” 陈明宇道：“没有遇到问题，我本来是想向您汇报一下工作的，不过您既然有事，我就下次再来吧。” 蔡宝成道：“我没什么急事，你进来吧，我正想听听你给我说说修路的事呢。为了修这条路，我也挂念了好几年，现在终于快要把路修好了，我也少了一个心事啊！来，明宇，进来坐。” 陈明宇便跟着蔡宝成走进了办公室。 蔡宝成拿出来一个玻璃杯，往里面放上一些茶叶，提起茶壶准备倒水，陈明宇连忙走过去，说道：“蔡书记，我来吧。” 蔡宝成笑呵呵的说道：“你是修路的大功臣，我给你倒杯水是应该的，你快坐吧。” 陈明宇心里一暖，心想像蔡宝成这么体贴下属，平易近人的领导可真是不多见啊！ 蔡宝成把倒好的茶水放在桌子上，招呼着陈明宇相对而坐，说道：“明宇，给我说说吧，修路的进程怎么样了？” 陈明宇道：“在镇党委和政府的领导下，修路工作的进展非常顺利，历经两个多月的施工，目前已经到了收尾阶段。” 蔡宝成道：“好啊！这条路能这么顺利的修出来，明宇你的功劳最大！我很清楚，在修路之前，高镇长给你的经费不充足，甚至可以说还有不小的缺口，这也不是镇里不舍得投入，实在是镇财政也很紧张，到处都需要花钱，高镇长也是捉襟见肘啊！但是你不等不靠，发动独山村和山头村的老百姓去上工，还让石场免费提供了大量的片石、碎石等材料，并且去交通局攻关，让交通局低价提供了轧路机等机械设备，大大的缩减了经费，真的是做出了巨大贡献啊！明宇，你们现在还有多少经费？够收尾的吗？如果不够，那么不管镇里的经费再紧张，我们勒紧裤腰带，也要把这条路修起来！” 陈明宇道：“谢谢蔡书记的鼓励和支持，现在的修路经费还有十几万，足够收尾用的了。” 蔡宝成惊讶的说道：“还剩下这么多！明宇，你可是真够厉害的！” 陈明宇说道：“蔡书记，我今天过来，是有一个请求。” 蔡宝成道：“你说吧，不管什么请求，只要镇里能做到的，就绝对没有问题！” 于是，陈明宇又把修路剩余的资金给上工的老百姓发补贴的事提了出来。 蔡宝成听得连连点头，说道：“这完全没问题啊！当初我也说了，这些上工的老百姓都按照工作量记下工分，等这条路修成之后，镇里要拿出来一部分钱，按照工分给他们发补贴，咱们的想法是一样的啊！明宇，说句心里话，你能这么想，我感到非常欣慰！这说明你不但是个能干实事的干部，还是一个心怀老百姓的干部！你具备了这两点素质，以后绝对能成为一个人民的好公仆！” 陈明宇谦虚的说道：“蔡书记过奖了！” 蔡宝成突然又问道：“到目前为止，修这条路已经投入了多少人次了？” 陈明宇道：“工地上有人专门记录工分，粗略估计的话，大约已经有3万人次了。” “3万人次？有这么多吗？”蔡宝成有些惊讶。 “由于这条路下面都是山石，路基非常难挖，为了尽快把路修好，每天上工的人都很多，平均来看，每天都在500人左右，按照60天的工作时间来计算，就已经有3万人次了。”陈明宇解释道。 蔡宝成叹道：“在如今这个年代，还能发动这么多人次的老百姓免费上工，实在是很难想象啊！等这条路修好之后，我一定要汇报县领导，邀请县领导到咱们这儿来参观。这一条路，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啊！” 陈明宇也说道：“是啊！这么多老百姓每天都义务出工，他们中午自带干粮，晚上回家吃饭，凡是脏活累活，大家都抢着去干！我跟这些老百姓一块待了这两个多月，感觉我自己的思想都得到了一个洗礼呢！” 蔡宝成哈哈笑道：“这确实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学习过程！我听说，你也一直身先士卒，跟着老百姓一块干活，对不对？” 陈明宇笑了笑，说道：“是。” 蔡宝成点了点头，突然说道：“明宇，我想再在你的肩膀上压点胆子，你有没有信心？” 陈明宇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在听到蔡宝成说出来这句话之后，他的心里还是感到一阵激动！毕竟，关于人事的问题，镇长的态度和书记的态度还是有着很大差距的！ 陈明宇在高明毅面前可以表现的非常坦诚，但是在蔡宝成面前，他就必须要“演演戏”了！ 于是，陈明宇便故作惊讶的说道：“蔡书记，您的意思是？” 蔡宝成微微一笑，说道：“明宇，你想不想跳出公安系统，来给我当副镇长？我和明毅已经谈过这件事了，明毅也非常欣赏你在修路工作上所取得的成绩，想让你来给他当副手，分管咱们镇的交通等方面的工作。当然了，这只是我们的想法，具体怎么决定，还要看你自己的意思。” 陈明宇说道：“蔡书记，说句真心话，在这次的修路工作中，我付出了很多努力，也收获了很多感动！承蒙您和高镇长看得起我，我很想为咱们镇的交通建设做出更多的贡献。不过，蔡书记，以我的年龄和资历，如果当副镇长的话，应该不够格吧？” 蔡宝成笑道：“这有什么不够格的？咱们党选拔干部，讲究的是德才兼备，什么资历啊，年龄啊，都是其次的因素。那些年龄不小了，资历也很深的干部，他们如果没有能力，心里没有装着老百姓，那就算是把他们提拔起来，又能怎么样呢？所以啊，明宇，你不要担心这方面的问题，只要你自己有信心，愿意承担起这个责任来就行了！现在是个大变革的年代，在咱们镇发现并提拔使用有才能的年轻干部，本来就是我这个镇党委书记的责任嘛！” 陈明宇便坚定的说道：“蔡书记，谢谢您对我的关心！我有信心，也愿意承担这个担子所带来的责任！” 蔡宝成抚掌道：“好，我就喜欢你这种干干脆脆的性格！有些干部，明明很想进步，但却又不好意思，扭扭捏捏，恨不得要别人求他，他才愿意进步似的！对于这样的干部，我向来没有好感！想要进步，本应该是一件光明正大，非常坦然的事情，干嘛要那么扭捏呢？对于心里装着老百姓，愿意为咱们社会主义的建设作出贡献的人来说，进步的越快，级别越高，那也就更能作出成绩，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吗？只有那些心术不正，把进步当成为个人谋私利手段的人，才会扭扭捏捏吧！” 陈明宇今天从蔡宝成这儿听到了一个对于进步态度的新解，他觉得蔡宝成的这个想法未必完全正确，但却也有着一定的道理。同时，通过蔡宝成的这番话，他也能看的出来，蔡宝成确实是一个心胸坦荡，思想非常纯洁的党员干部！ 另外，陈明宇还有一些庆幸，自己刚才幸好没有表现的太谦虚，要不然被蔡宝成归类到了心术不正的那群人里面，可就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蔡书记，您说的对，我非常认同您的观点！”陈明宇附和着说道。 “呵呵，其实这也是就是我自己一点感悟，未必正确，但还是有一些根据的。”蔡宝成笑道，“明宇，你现在的编制还在公安局，我把你提名副镇长这事，首先要得到咱们镇党委会的同意，这一点不会有问题，我和高镇长都已经同意了，你的成绩也有目共睹，我相信不会有人反对的。然后，我就会向县委组织部推荐你，请组织部派人来对你考察。另外，我还要去找一下你们公安局的徐局长，只有他同意了放人，我才能把你要过来啊！实际上，我还真是有些担心徐局长不放人呢，毕竟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才是十分难得的，徐局长肯定也非常看重你啊！所以，明宇，如果你下定了决心，那你也去找徐局长汇报一下工作，说一说自己的想法，争取得到徐局长的同意，好吗？” 陈明宇道：“好的，蔡书记，我一定找徐局长汇报一下想法。” 蔡宝成道：“好，那就尽快吧。我也尽快把你推荐上去，争取早一点把你任命为副镇长，你开展起来工作也就更方便一些。” 陈明宇道：“蔡书记，那你麻烦你多操心了。” 蔡宝成和煦一笑，说道：“我还要去县里一趟，今天就先聊到这儿吧。明宇，你以后有时间了，可以经常到我这儿来坐一坐，聊聊天。我觉得你虽然年轻，但是很有想法，每次跟你聊天，我自己也觉得有不少收获呢！” 陈明宇笑道：“好的，蔡书记，我以后一定常来向您汇报工作。” 第194章 两全其美 陈明宇来到县公安局之后，没有马上去找徐保民汇报工作，而是先找到了吕正伟，向吕正伟说了这件事。 吕正伟听了之后，很是为陈明宇感到高兴，说道：“明宇，这可是好事啊！我混了这么多年，也才是个副科级，你这工作了还一年不到，就要提副科级了，真是厉害！不过，说真的，明宇，我觉得你是一个干刑警的好材料，如果转行了，十分可惜！但是，你现在有进步的机会，我也不能拦着啊！” 陈明宇道：“吕队，谢谢你这么久以来对我的照顾！” 吕正伟说道：“都是自己兄弟，还这么客气干什么呀。不过，明宇，徐局可也是个爱才的人，而且不止一次说过对你的青睐！他舍不舍得放你走，还不好说啊！但是，我觉得徐局应该也不会耽误你的进步！如果徐局把你调回局里，再给你升个副科级，那可就是两全其美了。明宇，你一会还是自己去找徐局，坦诚的聊聊你的想法吧。” “嗯。”陈明宇应了一声，岔开了话题，“吕队，最近队里忙吗？” “忙啊！就没有清闲过，最近这段时间尤其忙！”吕正伟道，“我都已经连续加班了半个多月了，连跟老婆亲热的机会都没有啊，呵呵……” “为了银行那起凶杀案？”陈明宇问道。 大约半个多月前，县里发生了一起恶性的凶杀案，某国有大型银行华阳县支行行长郑长敏一家三口在家中遇害，三人皆被利器刺伤致死，其中郑长敏的儿子才刚刚七岁。 这起凶杀案被曝光之后，立刻引起了全县人民的恐慌和愤慨！可想而知，吕正伟为了破案必然背负着极大的压力！ “是啊！就是为了这个案子！”吕正伟叹道。 陈明宇毕竟已经不在刑警队里，所以也不好多问有关案子的情况，他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便道：“吕队，我去看看徐局长在不在。” 吕正伟道：“去吧，明宇，徐局爱才，也是一个很为下属考虑的人，你好好跟徐局聊聊。” 陈明宇道：“好的，吕队。” 徐保民和刑警队的办公室并不在一座楼上，陈明宇从刑警队所在的大楼下来，正准备去徐保民的办公室，突然看到他们双庙所的所长韦涛走了过来。 自从韦涛因为方瑞山事件而受到行政处罚之后，韦涛就表现的有些萎靡不振，对工作也不怎么尽心了。尤其是在高明毅把陈明宇抽调走负责修路工作以后，韦涛或许是感觉到了高明毅对他的不尊重，因此就更加的没有了工作的动力，索性请了病假，所里的工作交给了指导员方顺和来主持。 陈明宇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过韦涛了，对于蔡宝成要把他要到镇政府做副镇长的事，他还没有向韦涛汇报，所以在这儿碰见了韦涛，陈明宇不禁感到有些尴尬。 这时候，韦涛也已经看见了陈明宇，朝陈明宇招了招手，大步走了过来。 陈明宇便也连忙快走几步，朗声叫道：“韦所长！” 韦涛问道：“明宇，怎么到局里来了？” 陈明宇自然不好实话实说，便道：“有个朋友找我有点事，我路过这儿，就到刑警队找老同事聊了聊天。” 韦涛又问道：“明宇，最近所里还好吗？” 陈明宇道：“我昨天还见了方指导，他说所里一切都好。韦所长，我被镇里抽去修路，没有对咱们所尽到责任，对不起你啊。” 韦涛笑道：“千万别这么说，修路也不是什么好活啊！你看你现在比以前可要黑了不少。你是党的干部，又不是我自己的干部，镇里需要你，我也不能拦着啊。” 陈明宇笑了笑，没说什么。他听得出来，韦涛虽然说得洒脱，但是对于高明毅把他要去修路一事，韦涛心里还是很不痛快的。其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韦涛突然又说道：“明宇，我刚才向徐局长递了停薪留职申请书，以后双庙所的工作，就要靠你和老方撑起来了。” 陈明宇惊讶的说道：“韦所长，你递了停薪留职申请书？” 韦涛点点头，道：“对，我干工作实在是有些干够了，现在不是提倡干部停薪留职，下海经商吗，我也算是顺应了一把潮流吧！” 陈明宇不好评论什么，便道：“韦所，祝你一切顺利。” 韦涛道：“谢谢了，明宇，找个机会咱们一块坐坐。咱们共事了这么长时间，还真是没有正儿八经的好好喝一场呢！” 陈明宇道：“好的，韦所长。” 跟韦涛分开之后，陈明宇心里还颇为感叹，韦涛之所以选择停薪留职，下海经商，很可能跟他在双庙所工作的不痛快有关，但是在这么一个时代，对他而言，下海经商也未必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因为以韦涛的年龄和能力，要是一直在公安系统内工作，恐怕穷其一辈子，也够呛能干上一个副局长，没有多大意思。而在商海中，前途如何，则就无法预料了。 选择不同，人生的际遇也会完全不同啊！ 陈明宇来到徐保民的办公室前，轻轻敲了两下门，听到“请进”两个字之后，便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徐保民正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东西，便叫了一声：“徐局。” 徐保民抬头看了一眼，说道：“是明宇啊，你先坐吧，自己给自己倒杯水喝，我先写完这点东西。” 陈明宇道：“您先忙。” 不到一分钟，徐保民便写完了东西，抬起头来看到陈明宇还远远的站在那儿，便笑道：“怎么还站在那儿啊，过来坐吧，不用拘谨。” 陈明宇笑了笑，便来到徐保民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明宇，是不是为了工作的事而来找我的？”徐保民开门见山的问道，脸上还带着和煦的笑容。 “呵呵，徐局，原来您已经知道了。”陈明宇说道。 “老蔡已经来找过我了，他让我必须放人，要不然就跟我没完。”徐保民笑道。 陈明宇也笑了起来。 “明宇，你是怎么想的？”徐保民问道。 “我……”陈明宇沉吟了一下，说道，“徐局，我带领着老百姓们修路，每天跟他们待在一块，跟他们一块劳动，一块把这条路修了起来，觉得收获很大，心里也非常受感动。所以，我还是想继续干这个工作。” 徐保民点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老蔡来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就跟他说了，我说老蔡你的眼睛真是毒啊，明宇可是我们单位最出色的年轻人，你就这么给我要走了，我可真是舍不得！老蔡则巴拉巴拉的给我讲了一堆道理，最后的落脚点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不放人不行！呵呵，明宇，关于你要不要去干那个副镇长，我和老蔡的意见都不重要，你自己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当然，现在我明白了，你对干这个副镇长是有兴趣的，这一点我非常理解，年轻干部追求进步是很好的事情嘛。” 陈明宇道：“徐局，谢谢您的理解。” 徐保民微笑道：“理解肯定是理解，但是你是见过我的为数不多的特别适合干公安的人才，老蔡想这么一下子把你要过去，我可不舍得放人。” 陈明宇听得有些疑惑，难道说来说去，徐保民还是不让他走？ 徐保民又接着说道：“我有一个想法，你要不要听一听？” 陈明宇连忙说道：“当然了，徐局长您请说。” 徐保民拿起桌子上的一张纸，说道：“这是你们双庙所所长韦涛刚刚拿过来的停薪留职申请书，他说他想去市场上闯一闯。干部停薪留职下海去经商，为咱们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做贡献，是上面提倡的，我自然要支持他。韦涛离开之后，你们双庙所又没有所长了，我的想法是，让你来担任双庙所的所长。明宇，有什么想法？” 陈明宇不禁心里一沉，他现在一心想要进入政府系统，以求获得一个更大的舞台，所以对当派出所副所长，已经没有多大兴趣了。 不过，现在徐保民提出来了这件事，他自然也不能一口回绝。 毕竟，他现在的编制还在公安局，按照现在的干部跨单位调动惯例，如果徐保民不同意让他离开公安局，那么蔡宝成就算是再想要他，也很难把他要的过去，除非是上面有能协调徐保民的领导说话才行。 陈明宇自然不愿意得罪徐保民。 况且，徐保民这么做也是出于爱才之心，并不是有意阻挡他的进步，所以陈明宇也必须要领徐保民的这个人情。 于是，陈明宇便说道：“徐局，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我想好好考虑考虑这件事，行吗？” 徐保民笑道：“呵呵，明宇，你不用这么为难，我跟老蔡商量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我让你担任双庙所的所长，同时你在双庙镇政府挂职副镇长，编制还是在咱们公安局，但是级别上到副科级。以后你可以看看自己更适合在哪方面发展，然后再决定留在公安系统，还是调去政府系统，你觉得怎么样？” 陈明宇感到很是惊讶！如果真的能够这么操作，那还有什么说的！可是，徐保民和蔡宝成两位领导对自己也太好了点吧！ “徐局，这行吗？”陈明宇问道。 “这有什么不行的？只要我和老蔡同意，应该就不会有人指手画脚。现在咱们国家改革开放提倡摸着石头过河，在对干部的使用上，也可以摸着石头过河嘛。对于你这样年轻有能力的干部，我们就要给你的肩膀上多压压担子，能者多劳嘛！”徐保民笑道。 陈明宇站了起来，说道：“徐局，能遇到您这么关心下属的领导，是我莫大的荣幸！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我一定更加认真努力的工作，来回报您对我的信任和提拔！” 徐保民笑道：“好，那就让我拭目以待吧！” 第195章 明确副镇长 大约半个月后，华阳县公安局党委，华阳县委组织部就先后下发了关于陈明宇等职务任免的通知，陈明宇被任命为双庙镇派出所所长，挂职双庙镇镇政府副镇长（副科级）。 看到这两份红头文件之后，陈明宇心里也非常感慨，以派出所所长的身份挂职镇政府副镇长的例子绝对不多，以他的年龄和资历来看，这样的例子肯定会是更加罕见，如果放在以后，更是很难想象。 即使在这个变革剧烈的时代，各种各样的新生事物每天都层出不穷，看的人们眼花缭乱，思想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关于陈明宇的这个任命结果也仍然让很多人没有想到，更是让很多人非常眼红。 在陈明宇正式被任命为挂职副镇长的当天下午，高明毅主持召开了一个镇政府领导班子会议，首先表示了对陈明宇的祝贺和欢迎，然后对各位副镇长的分工进行了调整，陈明宇主要分管社会治安综合治理、交通以及社会事业三项工作。 会议结束之后，高明毅又把陈明宇单独留了下来。 “明宇，恭喜你啊！以派出所副所长的身份挂职副镇长，在咱们县，你这也是头一例了！”高明毅扔给陈明宇一颗烟笑道。 “呵呵，以后还需要高镇长多多照顾。”陈明宇已经跟高明毅非常熟了，所以说话也就比较随意了。 “明宇，对于你这次挂职副镇长的事，我听说有些干部对这事颇有微词，如果你听到了也不用放在心上，人红是非多嘛。你只需要把你的工作开展好，就能堵住那些人的嘴。”高明毅说道。 “嗯，我明白，我不会把这些话放在心上的。”陈明宇说道。 其实他也听说了一些议论他的话，说他之所以能挂职副镇长，全是凭着关系和送礼得来的。 他之所以能当上派出所长，还能挂职副镇长，说是凭着关系倒也没错，如果不是徐保民和蔡宝成这两位领导对他十分欣赏，极力的促成了这件事，那么他肯定是得到这两个职务的。但要说他送礼，倒真的是冤枉他了，他根本就连一毛钱的东西都没送啊！ 而且，这些在背后议论他的人，似乎是故意忽略了他在公安岗位上的屡屡建功，也忽略了他在修路工作上的突出贡献。 所以，对于这样的议论，陈明宇听了也只是讪然一笑，根本就不往心里去。如果要跟这样的人一般见识，甚至是去跟一些人较真，那才真的是太傻了。 “明宇，今天晚上没什么安排吧？”高明毅问道。 “没什么安排。”陈明宇道。 “那好，我晚上带你去喝酒，给你庆贺庆贺。”高明毅说道。 “高镇长，你太客气了，我请你吃饭还差不多。”陈明宇说道。 高明毅呵呵一笑，说道：“今天吃饭，不用我掏腰包，是有人要请我吃饭，我只是借花献佛罢了，你就不要客气了。我一会要去县里开会，就在县里等你，你下班回到县城之后再给我联系吧。” 陈明宇道：“好的。” 从高明毅这儿离开之后，陈明宇到党政办要了一些最近的文件和材料，便来到了自己位于派出所的办公室，准备学习学习县里最新的指示精神。 由于双庙镇的办公条件紧张，陈明宇在镇政府里并没有单独的办公室，而是跟另外两个副镇长共用一间办公室。另外，陈明宇在派出所这边也有办公室，和指导员方顺和共用。 和镇政府提供的办公室相比，他在派出所的办公室自然要清净许多。陈明宇向来是一个比较喜欢清静的人，而且他还想认真的学习学习文件，所以就来到了派出所的办公室。 方顺和自然也免不了对陈明宇一阵祝贺和恭维，虽然方顺和年龄大了，已经对仕途进步没有什么想法了，但是看到陈明宇这么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已经压他一头，当上了所长，而且还挂职了副镇长，成为了副科级的干部，方顺和的心里也难免有些酸溜溜的嫉妒和失落感。 恭喜了一番陈明宇之后，方顺和又说道：“明宇，我给你提个醒，我昨天碰到了咱们镇社事办的主任张令方，他对你挂职副镇长这事很是不满呢！” 陈明宇笑了笑，说道：“是吗？他怎么说的？” 方顺和意味深长的看着陈明宇，说道：“他说的有点难听，我就不复述他的话了。反正他的意思是你太年轻，没经验，挂职副镇长还不够格啊。我听说，张令方也早就盼着能提个副镇长了，现在他没有提上，你却提上了，他可能是觉得你抢了他的位子，所以才会对你不满啊。” 陈明宇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对于张令方的心情，我倒是也能理解。” 方顺和见陈明宇这个态度，担心陈明宇误会自己挑拨离间，马上又说道：“明宇，我给你说这个，可不是故意给你瞎掰扯，你也知道，我老方可不是个乱嚼舌根子的人。你现在不是分管着社事办嘛，我怕张令方给你瞎捣鼓，所以给你提个醒。” 陈明宇笑道：“这个我当然明白。老方，咱们可是自己人，你又是我的老大哥，你不给提醒，谁给我提醒啊！” 方顺和这才放了心，说道：“明宇，你放心吧，以后我要是听到什么事，一定会及时给你说的。” 陈明宇道：“那就先多谢了。”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陈明宇朗声叫道：“进来。” 门推开之后，镇公路站站长杜士奇抱着一些材料，手里还拎着一提茶叶站在门口，叫道：“陈镇长，老方。” 公路站跟派出所的性质类似，是县交通局的派出单位，编制在交通局，由交通局和镇政府双重管理。陈明宇现在分管交通工作，杜士奇便成为了他下属的科室主任之一。 “老杜，快进来。”陈明宇站了起来，客气的说道。 “陈镇长，我向你汇报工作来了。”杜士奇走了进来，笑呵呵的说道，“另外，我给你和老方各带了一盒茶叶。首先要声明一下，我这可不是送礼。我们家种了两亩绿茶，这是我媳妇和我女儿亲自采摘下来的头一茬叶子，我自己手工翻炒的。虽然这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但却是正儿八经的明前绿茶，给你们尝尝鲜。” 陈明宇对杜士奇能在第一时间来向自己汇报工作感到非常满意，这倒也不是陈明宇急于了解公路站的工作，而是因为杜士奇所表现出来的对自己的尊重态度！笑道：“那这茶叶实在是太贵重了，我一定好好品尝！” 方顺和见陈明宇刚当上副镇长，杜士奇就来给他“送礼”，虽然只是自制的茶叶，但这也让方顺和感受到了权力的魅力，心里不禁又有些酸溜溜的。 “明宇，士奇，你们先聊着，我正好有点事出去一趟。”方顺和说道。 陈明宇道：“老方，不尝尝茶叶再出去？” 方顺和笑道：“这么珍贵的茶叶，要等我忙完之后坐下来好好品尝才行！” 等方顺和出去之后，陈明宇给杜士奇递了一根烟，又亲自给杜士奇泡上一杯茶。两人分别坐下之后，杜士奇说道：“陈镇长，现在有了你分管交通工作，我们公路站就有了主心骨啊！” 陈明宇笑道：“我年轻经验少，以后还需要你们多多支持我才行！” 杜士奇道：“这是肯定的！不过，陈镇长，你虽然年轻，但我认为你的经验可并不少。就拿你这几个月主持修路的事来说，就让我非常佩服！说句或许不太合适的话，我觉得，在咱们镇，也就只有你能用这么少的资金，把这条路修起来。” 陈明宇笑道：“这条路能修起来，主要还是靠着独山村和山头村两个村老百姓的大力付出。” 杜士奇说道：“我也参与过修路，所以我很清楚，修路可是一件非常复杂的工作，可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情况。这两个村的老百姓确实付出了很多，但如果没有你这个领导者，修路工作绝对不会这么顺利，而且，也绝对不会只用这么少的钱。所以啊，陈镇长，你的功劳是最大的，因为你起到了一个凝聚人心的领导作用啊！” 陈明宇弹落烟灰，笑道：“老杜，多谢你这个行家的肯定，这让我非常欣慰！” 杜士奇也笑了起来。 接下来，杜士奇向陈明宇简单介绍了一下公路站的情况和今年的工作规划，另外又把一些重要的材料留给了陈明宇，便没有久留，告辞离开了。 没过多大会，综治办主任王哲也来到了陈明宇的办公室，先是恭喜了一番陈明宇，然后又简单的汇报了一下工作，便离开了。 陈明宇一直在办公室待到快要下班的时候，也没有等到社事办主任张令方过来给他汇报工作，便搭上最后一班回城的客车，去赴高明毅的邀约了。 从汽车站下车之后，陈明宇马上用公用电话给高明毅打了个电话。 “高镇，我是明宇，我已经到城里了，去哪儿找你？”陈明宇问道。 “明宇，你在哪儿呢？”高明毅反问道。 “我刚出汽车站。” “哦，那你就在汽车站门口等着吧，我找个人过去接你，你注意留意一下一辆尾号是三个8的黑色桑塔纳轿车。” 陈明宇也不客气，说道：“好的，高镇！” 不到二十分钟，就有一辆挂着外省车牌，尾号三个8的黑色桑塔纳轿车停在了汽车站门口。紧接着，驾驶室的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西装，长得很喜庆的男子走了下来，冲陈明宇招了招手，叫道：“是陈镇长吗？” 陈明宇也招了招手，走了过去，伸出右手，说道：“你好，我是陈明宇。” 男子跟陈明宇握了手，然后递上一张名片，笑道：“你好，陈镇长！” 陈明宇看了看名片，这个男子叫梁永，是顺航贸易公司的经理，便客气的说道：“梁经理，还麻烦你亲自过来接我，真是不好意思。” 梁永笑道：“这有什么啊，陈镇长你可千万别客气，能亲自来接你，我还觉得挺荣幸呢，呵呵……陈镇长，快上车吧，高镇长已经到了，正在等着咱们呢。” 陈明宇坐进副驾驶之后，问道：“梁经理，咱们去哪？” 梁永熟练的挂上档之后，说道：“名城山庄。” 第196章 名城山庄 名城山庄是今年年后才刚刚开业的一家高级酒店，集餐饮、住宿、娱乐为一体，位于华阳县北郊的麒麟湖畔，占地面积二十多亩，里面绿树成荫，还有一个小池塘，环境非常优美，经营理念算是非常超前了！ 目前来说，名城山庄绝对是华阳县最高档的酒店，就算是拿到青江市来看，都不逊色多少。 本来，名城山庄在建设之初，对外宣城的是建设一座老干部疗养中心，但是在建成装修好之后，却突然以酒店的形式开业了，这实在是让许多人大跌眼镜！ 去年，陈明宇给张新平做的商业规划，就是让他建造一座高档次的酒店，然后以酒店为平台，打造出一个广阔的人脉关系网，为他们的下一步商业发展打下人脉基础。张新平也已经选好了址，买好了地，就等着破土动工了。 但是在名城山庄开业之后，陈明宇过来亲自体验了一次，就果断的告诉了张新平，暂时不要建酒店了，那块已经拿下的地可以先屯在手里升值，然后把手里的资金投入到煤矿、石场、建材等资源型企业中去，等以后时机合适了，再涉足餐饮酒店业。 陈明宇之所以叫停这个项目，是因为他很清楚，以华阳县目前的市场容量，绝对容不下两个像名城山庄一样的高级酒店，这些酒店的主要消费群体就是政府官员和企业老板，一般的老百姓是绝对消费不起的。 如果他们也建起了一座高级酒店，以陈明宇经营酒店的理念和方式来看，名城山庄绝对不会是他们的对手。但是，以人脉关系网来说，他们就绝对比不上名城山庄了！ 虽然有人传说，名城山庄的老板是一位南方的富豪，但是陈明宇从杨卫东那儿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名城山庄的老板其实是跟县委书记薛明伦关系非常密切的华阳县头号老板，外号“老霍”的霍知秋！杨卫东甚至还告诉他，薛明伦可能在名城山庄入了干股！ 一座以老干部疗养中心的名义拿地、立项建设的项目，却突然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座高级酒店，如果不是背后有强有力的人物支持，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有薛明伦给名城山庄撑腰，那么名城山庄必然会成为华阳县党政干部和企业老板首先的高档消费场所，甚至可以说是垄断了这个市场，其他人再开高级酒店，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杨卫东目前也在投建一座酒店，而且他动手比张新平还要早，目前酒店的主体已经建成了，就差装修好之后开业了。但是名城山庄的突然开业，显然会抢去杨卫东的太多生意，而他名下的这座酒店已经建成这个样了，如果让其烂尾，显然是太可惜了，所以杨卫东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投资。 因此，杨卫东对名城山庄，对老霍，乃至对薛明伦都恨得牙痒痒！至于杨卫东有没有在背后搞其他的动作，陈明宇就不得而知了。 梁永是个话很多的人，他一路上跟陈明宇瞎侃胡侃，天南地北的聊了一通他所见所闻的趣事、奇事，陈明宇就像是听故事一样，没过多久就到了名城山庄。 经过这一番接触，陈明宇认为梁永是个很精明的人，确实也见多识广，他所侃的那些内容倒也并不是在吹牛，看来他确实去过不少地方，经历过不少事。另外，陈明宇也能感觉的出来，梁永是个颇为自大的人，而且还有意在自己面前显摆他的见闻，虽然言语间并没有任何对自己的轻视，但是显然，自己这个小小的副镇长，是入不了他的法眼的。 当然了，对于此陈明宇也根本就不在乎，他本来也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 桑塔纳在一座主楼前面的停车场上停了下来，梁永道：“到了，陈镇长，就是这儿，高镇长他们都在包间里等着呢。” 陈明宇听梁永说的是“他们”，便问道：“除了高镇长，还有谁啊？” 梁永的嘴却很严，只是说道：“都是好朋友。” 然后，梁永从后备箱里拿出来两瓶茅台，说道：“走吧，陈镇长，咱们上楼。” 两个人刚走进大厅，陈明宇突然看到张茜和一个长得挺高大肥胖的男子迎面走了过来。今天张茜穿了一套很得体的黑色职业装，头发往后梳成了一个马尾，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干练！而且，张茜的胸口还别着一个名牌，跟这个酒店的其他员工胸前别着的名牌一样。 陈明宇纳闷的想到，难道张茜到这儿来工作了？ 梁永见陈明宇盯着张茜看，他不知道陈明宇跟张倩认识，还以为陈明宇看上了张茜的美貌，便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那位美女就是名城山庄的经理张茜，以前是县委招待所的所长。这可是一个很有能力，也很有背景的女人。陈镇长，你可不要打她的主意啊，哈哈……” 陈明宇笑了笑，还没有说什么，张茜已经看见了陈明宇，便快步走了过来，非常高兴的叫道：“明宇！” 陈明宇也向前走过去，笑道：“茜姐！” 张茜问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陈明宇笑道：“有朋友喊我到这儿来聚一聚呢，没想到在这儿碰到茜姐你了。” 张茜笑道：“你看我这话问的，你到这儿来，肯定是来玩的啊。我还没来及告诉你呢，以后我就在这儿工作了，是上个月底才定下来的。” 陈明宇看到张茜胸前的名牌上写着“经理”的字样，便笑道：“恭喜了，茜姐，在这儿做经理要比原来在县委招待所做经理还要好呢。” 张茜说道：“这儿的生意好，在这儿工作其实要比在县委招待所工作还累一些。不过，在这儿也有一个好处，这是私人的酒店，没有那么多事。呵呵，不说这个了，明宇，你在哪个房间呢？我一会去给你送瓶酒。” 陈明宇道：“我还真不知道在哪个房间。” 梁永闻言凑了过来，满脸笑容的说道：“我们在307房间，张经理要是有时间的话，赏脸来喝杯酒啊！” 张茜脸上立刻换上了一种职业的笑容，对梁永说道：“好的。”然后又对陈明宇和煦的一笑，说道：“明宇，那你们先去包间。” 陈明宇道：“茜姐，那我们先上去了。你要是忙的话，就不用过来了。” 张茜道：“行，你去吧。” 梁永是个很有眼力价的人，他来这儿消费过很多次了，跟张茜也多次见面，虽然张茜表面上总是一副春风满面的样子，但是梁永知道，这个极其性感、妩媚的女人骨子里非常高傲，一般的人，她根本就是不看在眼里的！ 但是，梁永认为张茜也确实有这个资本！ 张茜那足以倾倒众生的长相和身材自不必说了，而且张茜还很有能力，她当初在县委招待所就干的不错，现在来到名城山庄做经理的这半个月，名城山庄的服务质量相比以前又提高了不少，而且还新增加了一些很能吸引顾客的服务项目，这就是她能力的体现啊！ 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外面有人传言，说她是县委书记的秘密情人，梁永认为，这个传言未必是造谣！像张茜这么完美的女人，有哪个男人不喜欢呢？薛明伦近水楼台先得月，也是很正常的！ 这个美貌、能力兼背景集于一身的女人，简直是不能再完美了！ 在梁永的心中，张茜简直成为了他梦寐以求的梦中情人！ 不过，鉴于张茜的特殊背景，梁永虽然对张茜非常爱慕，但却从来都没有敢对张茜有过任何的轻浮，甚至连跟张茜开个玩笑都不敢。 但是现在，他见陈明宇这么一个小小的副镇长跟张茜的关系这么亲密，竟然还以姐相称，两人显然就是好朋友啊！ 由此类推，陈明宇跟张茜是好朋友，那么陈明宇跟薛明伦是不是也有什么特殊关系呢？ 想到这一点，梁永不禁意味深长的打量了一下陈明宇，心想这小子原来还挺厉害，不可小觑啊！ “陈镇长，你跟张经理是朋友？”梁永问道。作为一个在社会上打拼了许久的精明生意人来说，了解并利用好各种人脉关系，是他最重要的法宝。 “对，是朋友。”陈明宇简单的说道。 “你们怎么认识的啊？我看你们的关系很不错啊！”梁永继续问道。 “呵呵，华阳县太小了，你要是在华阳待上一段时间，肯定比我认识的朋友还要多。”陈明宇似乎答非所问的说道。 梁永品味了一下陈明宇的话，便没有接着往下问，心里对陈明宇的重视却又多了几分！ 原来，这个年轻的副镇长不禁很有人脉，还是一个很有脑子的人啊！ 两个人进了三楼包间之后，见房间里已经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自然就是高明毅，另外一个人是个长得方方正正，看起来挺有官威的人，陈明宇觉得他非常眼熟，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袁主任，高镇长，让你们久等了！”梁永笑呵呵的说道。 “辛苦你了才对，梁经理！”高明毅笑道。 陈明宇在听了梁永的话之后，心里一动，心想这个长得方方正正的人不会是县政府办公室主任袁云海吧！ 虽然陈明宇不敢完全确定这个人的身份，但他还是按照梁永的称呼，叫道：“袁主任，高镇长。” 高明毅对陈明宇招了招手，说道：“明宇，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咱们县府办的袁主任！”然后又扭过头说道；“袁主任，这就是我们镇新提拔的副镇长陈明宇，你别看他年轻，但是很有能力，干事也踏实，能沉得下去！我们镇这两个多月的修路工作，就是由明宇负责的。他几乎每天泡在工地上，跟那些工人一起干活，一起吃住，而且还想尽办法节省开支，为修这条路立下了汗马功劳啊！” 陈明宇便又叫了一声：“你好，袁主任！” 袁云海微微一笑，说道：“人家刚才都已经喊我‘袁主任’了，你还介绍啊。” 高明毅哈哈一笑，道：“对！对！看我这脑子！” 袁云海打量了一下陈明宇，说道：“陈明宇，嗯，修路功臣啊！年轻，有能力，而且还能沉下去工作，嗯，很不错。坐吧！” 第197章 敬酒 众人坐下来之后，酒菜便陆续上了桌。 他们边吃边聊，说的都是一些轻松的话题，尤其是梁永，一肚子的黄段子，连续说了一二十个都不重样，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不过，他们并没有喝多少酒，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过去了，他们四个人总共才喝了一瓶茅台。 袁云海一直表现的非常随和，陈明宇给他敬酒的时候，袁云海没有任何推辞，虽然他只是抿了一口，但是高明毅和梁永给她敬酒的时候，他也只是抿了一口罢了。 梁永跟袁云海已经接触过好几次了，知道袁云海挺喜欢听黄段子，便说道：“袁主任，我还有一个压箱底的段子，要不要听？” 袁云海笑道：“你的段子就是多！说来听听！” 梁永便说道：“一个大公司的董事长呢，有点色，想招个贴身女秘书，出的待遇也很惊人，有四个美女要应聘，董事长亲自接见出题面试，道：女人有两个嘴巴各有什么不同？第一个想了想，回答：一个是横的，一个是直的。董事长很满意。第二个回答：一个嘴上有毛，一个嘴上无毛。董事长想也对。第三个想，糟了，原先想到的都被说完了，只有硬说瞎掰，一个可以说话，一个可以不说话。董事长笑了笑道：好。第四个可犯难了，想了半天，支支吾吾，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不同，最后灵机一动，说道：一个是给我自己用的，一个是给董事长您用的。结果第四个胜出得到了这份工作。” 梁永的话声一落，袁云海就哈哈的笑了起来，而且笑的前俯后合，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高明毅也哈哈笑道：“你这个老梁啊，竟然能想出来这么损的荤段子，可真有你的！” 陈明宇听多了这种段子，早已经免疫了，并不觉得多好笑，但为了附和他们，便也笑了起来。 这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了，接着张茜推开门走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端着托盘的服务员，托盘上是两瓶红酒。 张茜见到他们笑的正欢，尤其是袁云海，更是笑的非常夸张，不禁非常好奇！她是认识袁云海的，便问道：“袁主任，你们笑什么呢？” 袁云海拿起一张餐巾纸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说道：“呀，张经理呀！梁经理刚才说了一个段子，把我们给逗坏了！” 张茜问道：“什么段子？” 袁云海说道：“关于女人两张嘴的段子。” 张茜马上明白了是什么段子，不过她对这种段子早已经百毒不侵了，白了一眼袁云海，说道：“你们这些男人，凑在一块就没有什么好事！” 袁云海坏笑道：“这怎么能不是好事呢？这应该是天下最大的好事才对啊！” 陈明宇听了不禁有一些惊讶，心想袁云海难道没听说过张茜跟薛明伦之间的关系吗？他怎么还敢跟张茜开这种玩笑？ 张茜没有再搭袁云海这个话茬，说道：“袁主任，我给你们送两瓶酒，求你一件事，行不行？” 袁云海笑道：“那还用什么求不求的，有什么事，张经理你尽管吩咐，我无不应允。就算是不送酒，也一样应允。” 张茜对陈明宇微微一笑，说道：“明宇是我弟弟，以后麻烦袁主任多多照顾，就这件事。” 袁云海看了一眼陈明宇，有些惊讶的说道：“是吗？张经理，那你放心吧！我刚才跟明宇老弟也谈的非常投机，以后绝对会好好照顾他的！” 张茜示意服务员打开了一瓶红酒，拿出两个高脚杯倒上酒，然后她带着服务员走到袁云海身边，端起一杯酒送到袁云海面前，待袁云海接过来之后，自己也端起一杯，说道：“袁主任，那就先多谢了。这杯酒，我敬你！” 袁云海说道：“正所谓好事成双，张经理，你要是想让我好好的照顾你弟弟，敬一杯酒可不行啊！” 张茜笑道：“当然要敬两杯！第一杯我单独敬你，第二杯，我和我弟弟一块敬你！” 袁云海道：“好，张经理真是爽快人！干了！” 两人碰了一下杯子，各自把一杯酒一饮而尽。站在旁边的服务员非常殷勤的马上替他们续上了酒，然后又给陈明宇倒了一杯。 张茜说道：“明宇，咱们姐弟俩一块敬袁主任一杯。” 陈明宇虽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跟张茜之间的特殊关系，但是张茜今天这么做，也完全是为自己着想，所以陈明宇心里还是非常感动，给了张茜一个感激的眼神，端起了酒杯，说道：“袁主任，敬你！” 袁云海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跟他们各自碰了杯，三个人都把酒喝了下去。 张茜放下酒杯，说道：“袁主任，那就不打扰了，你们好好玩。” 说完，她又对高明毅、梁永两人微笑示意了一下，却并没有跟他们说话，更没有给他们敬酒，最后给陈明宇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走出了房间。 等张茜从房间里离开之后，梁永笑道：“我在这儿喝了好几次酒了，张茜可从来都没有过来送过酒，今天是沾了陈镇长的福了，也喝上张茜送的酒了。” 袁云海也笑了笑，看着陈明宇问道：“明宇，你跟张茜是什么关系？亲戚吗？” 陈明宇坦言道：“我们倒也不是亲戚。袁主任，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十月份的时候，在县委招待所发生了一起劫持事件？” 袁云海一拍脑袋，说道：“我想起来了！去年十月份的时候，张茜在县委招待所被一个身上绑了*的罪犯给挟持了，后来是给你开枪击中了罪犯，把张茜救下来的，对吧？” 陈明宇笑了笑，表示了默认。 袁云海笑道：“这就怪不得张茜对你这么好了，原来你是对她有救命之恩啊！不错！不错！” 梁永笑道：“原来陈镇长还有过英雄救美的经历，救得还是张茜这位大美女，真是既让人佩服，又让人羡慕啊！” 袁云海打趣道：“怎么，老梁，你也想英雄救美？” 梁永道：“我也就是想想，如果真的碰到了身上绑着*的匪徒，别说让我英雄救美了，我自己不吓得尿裤子就是好了！” 其他人便都哈哈笑了起来。 饭局结束后，梁永提议道：“袁主任，咱们去楼上唱唱歌，跳跳舞，放松放松吧？” 袁云海欣然应允道：“好啊，那就去吼几嗓子。” 梁永道：“我现在就去安排。” 几个人上了楼，进了包间之后，梁永对陈明宇说道：“老弟，你肯定还不知道，袁主任唱歌的水平堪比专业歌手啊！” 袁云海听了之后，立刻露出得意之色。陈明宇则恭维道：“是吗？今天可要一饱耳福了！” 这时候，有服务员给他们送来了酒水、小吃，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带来了七八个年轻的女孩子，这些女孩子全都统一着装，浓妆艳抹，姿色倒还可以，但是她们的穿着打扮，在陈明宇看来真是非常的俗气。不过，以这个时代的普遍眼光来看，这倒也已经算是很时髦的装扮了。 年轻男子先是对大家鞠了一躬，然后说道：“各位老板，看上哪位就选哪位，如果没有看上的，我就再给各位老板换一批。” 梁永口中也换了称呼，道：“袁老板，你先选吧。” 袁云海也不客气，当即选了一个容貌一般，但是身材却特别丰满的女孩子。紧接着，高明毅也选了一个女孩子。 梁永又对陈明宇说道：“老弟，你也选一个，不要客气，放心耍。” 陈明宇对这种女孩子没有什么兴趣，但既然袁云海和高明毅都已经选了，他如果不选一个，显然是不合适，于是便也选了一个身材比较高挑，容貌也相对比较清纯些的女孩子。 梁永也挑了一个女孩子之后，年轻男子说了一句：“请各位老板玩的愉快。”然后便带着其他人退了出去。 梁永为袁云海选了一首《故乡的云》，然后关上了房间的大灯，只剩下跳舞用的气氛灯，说道：“咱们欢迎袁老板高歌一曲。”说完，便当先鼓起掌来。其他人便也跟着鼓掌。 梁永又拿起话筒，非常殷勤的为袁云海试了试音，然后把话筒交到了袁云海的手里。 随着旋律的响起，袁云海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地向我召唤，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归来吧，归来哟，别再四处飘泊……” 听着这首经典的歌曲，陈明宇心想，梁永说袁云海唱歌唱的好，倒也不全是恭维，袁云海确实唱的很不错，至少在陈明宇这个非专业人士看来，袁云海的水平确实是已经非常高了。 “……我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云，为我抚平创伤，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云，为我抚平创伤。” 袁云海一首《故乡的云》唱完之后，房间里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梁永更是说道：“袁老板唱的太好了，简直要比费翔唱的还要有感情。” 袁云海呵呵笑道：“献丑了。” 那个依偎在袁云海身边的女孩子提议道：“老板，你唱的可真好！咱们再合唱一首《军港之夜》吧？” 梁永起哄道：“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袁云海隐秘的在女孩子的屁股上摸了一把，说道：“好，那就合唱一首《军港之夜》！” 待袁云海唱了几首歌，停下来休息之后，陈明宇挑的那个女孩子在陈明宇耳边吐气如兰的说道：“老板，你想唱什么歌，我去帮你点。” 陈明宇道：“算了，我不会唱歌。” 女孩子说道：“老板，那咱们去跳个舞吧？” 陈明宇笑道：“可我也不会跳舞啊。” 女孩子说道：“没关系，我带着你跳，保准你一会就能学会。” 女孩子见陈明宇还有犹豫，便认为陈明宇是头一次出来玩的雏鸟，嘻嘻一笑，拉着陈明宇的手，说道：“走吧，老板，出来玩就要放得开，没事的。” 第198章 诱惑 陈明宇看高明毅也已经下去跳舞了，便对女孩子说道：“好吧，只要你不嫌我踩你的脚就行。” 女孩子嘻嘻笑道：“你要是踩疼了我，可要给我赔偿。” 陈明宇问道：“怎么赔偿？” 女孩子说道：“让我多陪陪你就行啦。” 陈明宇笑道：“这可不算是赔偿，应该算是奖励才对吧。” 两个人进入舞池之后，女孩子便带着陈明宇随着慢四步的曲子跳了起来。 陈明宇很久没有跳过这种交谊舞了，但是当年的陈明宇也是舞场上的高手，跳这些比较寻常的交谊舞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所以，两人跳了没几步，女孩子就在陈明宇耳边说道：“老板，你是个骗子。” 陈明宇问道：“我怎么是骗子了。” 女孩子说道：“你说你不会跳舞，结果你却跳的很好，比我跳的还要好。” 陈明宇笑道：“我这不叫骗子，叫谦虚。” 女孩子哼了一声，说道：“反正你是骗了我，就要补偿我。” 陈明宇问道：“想让我怎么补偿你，还是多陪陪你吗？” 女孩子笑道：“对呀！除了多陪陪我之外，以后老板到这儿来玩的时候，还要多点我，我叫小雨，记住我的名字哦。” 陈明宇心想，这个女孩子虽然是个风尘女子，但却也挺会说话，不惹人讨厌。虽然她们都是为了赚钱，但是这个女孩子却并不提钱的事，这可比那种张口闭口就要小费的女孩子高明多了。 陈明宇便笑道：“好，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小雨甜甜笑道：“谢谢老板。” 说完，小雨还向陈明宇靠了靠，她那一对坚挺的*顶在陈明宇的胸口上，轻轻摩擦着，搞得已经多日未近女色的陈明宇还真的是有些意乱情迷。 两人跳了两支曲子之后，陈明宇见袁云海和高明毅都各自带着他们的女伴离开了房间。这时候，梁永来到陈明宇身边，说道：“老弟，今晚放开玩，不要客气，哈哈……” 说完，梁永拍了拍陈明宇的胳膊，带着他选的女孩子也出了门。 偌大的一个包间里就只剩下陈明宇和小雨两人了。 “老板，咱们也去放松放松吧？”小雨问道。 “呵呵，咱们跳着舞，不就是在放松吗？”陈明宇说道。 “嘻嘻……”小雨笑了起来，“老板，你别逗我了，我知道你肯定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了。” 陈明宇问道：“是吗？你怎么看出来的？” 小雨转了转眼珠，道：“反正我能看的出来。” 突然，小雨用右手碰了碰陈明宇的小弟弟，然后一把抓住了！陈明宇刚才搂着小雨跳舞的时候，已经有了生理反应，但是他没想到小雨竟然这么大胆！被小雨这么握住命脉之后，陈明宇只感到身上一阵电流划过。 对于陈明宇这么一个精力旺盛的男子来说，一个多月没有得到过女人的滋润，身体确实是非常的饥渴了！此时被小雨主动挑逗之后，他忍不住就想把小雨就地正法！ 但是，陈明宇知道，他不能这么做。 其实，对于这个名城山庄有陪唱小姐，陈明宇倒是觉得没什么，因为现在歌舞厅非常流行，为了招揽生意，一些路边的小歌厅里里面都会有陪唱的小姐。但是对于名城山庄有这种陪睡的小姐，陈明宇还是比较惊讶的。 因为这个名城山庄很可能有县委书记薛明伦的干股！而山庄的老板老霍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搞色情业，如果他把这事瞒着薛明伦的话，那老霍可真的是太大胆了，而如果没有瞒着薛明伦的话，那只能说薛明伦实在是太大胆了！ 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上帝欲让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薛明伦和老霍合起伙来，把一个老干部疗养中心变成了一个高档的酒店，然后还公然在里面搞色情业！这实在是太疯狂了！他们完全就是无法无天，简直不把党纪国法放在眼里啊！ 如果有人拿到了确凿的证据，去告他们一状，要是他们不完蛋，那才真的是没有天理了。 所以，陈明宇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以后除非是万不得已，否则绝不到这儿来娱乐，更不能在这儿做出格的事。 况且，今晚这个局是梁永安排的，陈明宇并不信任梁永，自然也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所以，陈明宇这一会虽然情欲很盛，但他还是决定忍着。 这时候，小雨又突然在陈明宇的脸上亲了一口，吐气如兰的说道：“走吧，老板，我带你去舒服一下。” 陈明宇微微一笑，说道：“谢了，不过我现在有点热，想出去透透风。” 说完，陈明宇轻轻推开了小雨。 小雨非常纳闷，她做小姐已经快两年了，还从来没见过这种“箭到了弦上，却不发射”的男人。 小雨觉得陈明宇可能是怕花钱，便说道：“老板，你不用担心费用的问题，有人为你付账。” 陈明宇笑了笑，从兜里掏出来两百块钱，放在了茶几上，说道：“这是给你的小费。另外，你跳舞跳的不错。” 说完，陈明宇便走出了房间。 小雨拿起了那两百块钱，看着陈明宇走出去的背影，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而又若有所思的表情。 陈明宇从包间里出来之后，点上一根烟，稳定了一下情绪，便向楼梯口走去。 “高镇长！”陈明宇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高明毅也正站在这儿抽烟。 “明宇，你也出来了。”高明毅脸上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陈明宇跟高明毅会心一笑，对于高明毅也出现在这儿，陈明宇心里觉得很高兴，看来高明毅也是一个很有脑子的人。 本来，陈明宇还想着，如果高明毅玩的太开，以后也要跟他注意保持距离呢！现在看来，他的这个担心似乎是没有必要了。 “明宇，今晚我本来是想给你祝贺祝贺呢，但是我在县政府开完会之后，梁永突然找到了我，要晚上一块吃个饭，而且他还已经约好了袁主任，我不好拒绝，就把你一块带着了。另外，我也想着让你认识认识袁主任，虽然你现在只是挂职副镇长，但是认识认识袁主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毕竟他是县政府的大管家嘛，咱们的很多工作都需要他来协调。”高明毅说道。 陈明宇对这事确实是有些纳闷，因为高明毅本来说好了今晚上是要给他庆贺庆贺的，但是袁云海却也来了，如果说高明毅喊上了袁云海一块给他庆祝，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现在听了高明毅的这个解释，陈明宇才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另外，对于高明毅还专门向他解释这件事，陈明宇也挺领情。 “嗯，我明白。”陈明宇道。 “今天下午，我们开的是交通建设动员会。”高明毅接着说道，“周县长主持了会议，周县长说市里已经把明年确定为交通建设年，要投入资金，大力发展交通建设。咱们县为了能够得到市里更多的资源，要提前做准备。另外，周县长还提到了咱们镇马上就要竣工的这条乡道，表扬了咱们镇不等不靠，发动群众，自力更生的精神，而且周县长还专门提到了你的贡献，要号召大家向你学习呢！” 能得到周县长在会议上的当众表扬，陈明宇自然感到非常高兴。另外，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袁云海一见面就夸他是修路功臣。 “周县长真是太过誉了！这条路能这么顺利的修起来，主要还是因为你和蔡书记的正确领导和那两个村子老百姓的积极响应。”陈明宇谦虚的说道。 “呵呵，这儿没有外人，你就不要谦虚了。”高明毅笑道。 陈明宇也笑了起来，这种谦虚的话，他其实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但是他知道，哪怕他说再多遍，也不会引起别人的反感。他在修路工作中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根本就不用他自我标榜。所以他表现的谦虚一点，反而更能得到别人的尊重。如果他真的拿这件事自我吹嘘的话，那就是太傻了。 “高镇长，这个梁经理是搞贸易的？”陈明宇随口问道。 “他呀，名义上搞贸易的，实际上什么赚钱的生意都干。”高明毅说道，“我们两个是高中同学，他当年也考上了大学，但因为家庭的原因没有去读，后来在社会上打拼了这么多年，现在倒也算是风生水起了。” 陈明宇道：“原来是这样啊。” 高明毅又说道：“梁永也是听说了咱们县准备进行大力进行交通建设的事，所以来打点打点关系，以求分一杯羹。明宇，你倒是可以跟梁永多接触接触，以后咱们镇修这条路的时候，或许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比如一些咱们可以做主发包的路段，可以考虑考虑他。当然了，他是个生意人，咱们肯定是要让他赚点钱的，但是我们两个的关系在这儿放着，他要是想从咱们这儿大捞一笔，也绝对是不可能，从我这儿就不同意。” 陈明宇问道：“梁经理还搞工程呢？” 高明毅笑道：“我不是说了嘛，只要是赚钱的生意，他什么都干。” 陈明宇明白了高明毅的意思，估计梁永自己并不搞工程，而是他通过关系拿到某个路段的承包权之后，再转包出去，从中赚取差价，说白了，他就是个倒爷。 陈明宇揣摩着高明毅这番话的意思，心想高明毅跟梁永是单纯的同学关系，还是有利益输送呢？ 不管怎么样，既然高明毅安排了的事，陈明宇自然说道：“好的，高镇长，那我跟梁经理好好接触接触。” 高明毅点了点头，突然又说道：“沈国庆这小子看起来憨憨的，没想到他还挺有眼光，提前开了这么一个石场，等这条路修好通车之后，他肯定要大赚一笔了。以咱们县这两年的工程建设量来看，沈国庆这一个石场生产的石料肯定是不够用的，而且他们那儿的石料那么丰富，只开这么一个石场也不可能。现在的人都还没有眼光，但是等沈国庆的石场赚钱之后，到时候开石场的人肯定就多了。” 陈明宇心里隐隐一动，说道：“是啊。” 果然，高明毅又接着道：“我有个表弟，大学没考上，在家已经闲了一年多，也找不到一个正式的工作。我准备让他到独山村开个石场，也不图赚什么钱，主要是有个营生。但是，想要在独山村开石场，没有他们村干部的支持可不行。明宇，你跟沈国庆的关系不错，能不能找机会跟他聊聊这件事？” 陈明宇明白，沈国庆说是他表弟要开这个石场，估计他表弟也就是应个名，真正的老板应该是高明毅才对吧！ “好的，我最近就找个机会跟国庆说说这件事。”陈明宇一口应承了下来。 “呵呵，好啊，明宇，我找个时间把表弟叫上，你也把国庆叫上，一块坐一坐。”高明毅满意的说道。 第199章 咱们不怕事 陈明宇和高明毅闲聊了一会，说道：“高镇长，我去找一下张茜经理，刚才她专门来送了两瓶酒，我去感谢一下她。” 高明毅笑道：“去吧。张茜可是个很厉害的女人，你跟她交个朋友挺好的。不过，也要注意好分寸，哈哈……我今天有点喝多了，你去吧。” 陈明宇知道高明毅这是在善意的提醒自己，心里很领情，说道：“好的，高镇长，那我去了。” 陈明宇来到楼下大厅收银台，问收银的小姐：“你好，我想找一下你们张茜经理，请问你知道她在哪吗？” 收银小姐说道：“张经理刚才出去了，具体去了哪儿我也不清楚，要不然你给张经理打个电话？” 既然张茜出去了，陈明宇自然就不打扰她了，便对收银小姐说道：“算了，没什么要紧的事。” 这时候，薛斌、霍小军等几个人从另一边的楼梯走了下来，薛斌第一眼就看见了陈明宇，脱口就说道：“他怎么在这儿？” 霍小军问道：“斌哥，你说谁啊？” 薛斌眼睛一梭，说道：“陈明宇，你认识吗？” “陈明宇？”霍小军想了想，说道，“挺耳熟的。” 一个霍小军的马仔提醒道：“军哥，你忘了，去年在滑冰场，咱们还跟陈明宇干了一架呢！” 霍小军马上说道：“我想起来了！是这小子啊！妈的，那次在滑冰场让他给跑了，从那以后我就没有腾出手来收拾他，没想到今天在咱的地盘碰到他了，嘿嘿……” 薛斌跟陈明宇之间的仇恨由来已久，不过以前都是薛斌仗着自己的身份和职务欺压陈明宇。但是几个月前，他和毛小萍偷情的事被陈明宇抓了现行之后，他就不敢再跟陈明宇作对了，也不敢再去骚扰唐新月了，不过这只是限于表面，他心里对陈明宇的仇恨却是与日俱增！ 虽然他现在慑于陈明宇手里握着他的把柄，不敢去找陈明宇的麻烦，但是他倒也不介意让霍小军去找找陈明宇的麻烦。 于是，薛斌微微一笑，说道：“怎么？小军，你吃过这小子的亏？” 霍小军是个非常要面子的人，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吃过陈明宇的亏，便说道：“我吃他的亏？这哪能啊！主要是上次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收拾他，就让他给跑了，我心里的气还没撒完罢了！” 薛斌煽风点火道：“今天既然在你的地盘碰上了，那就要把没撒的火撒完才行，要不然，可不符合你的脾气啊！” 霍小军道：“这是必须的！” 霍小军的马仔提醒道：“军哥，听说这小子也挺有来头的……” 薛斌嗤笑道：“他有个屁的来头啊，就一农民的孩子罢了！小军，你可是霍家大公子，难道还怕他一个农村人？” 霍小军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激就着的性子，马上叫道：“我会怕他？斌哥，你瞧好吧，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他！” 薛斌说道：“我跟这小子是同事，不好露面，你去教训他吧，我就在这儿看着你会怎么收拾他。” 霍小军点了点头，对他手下的马仔说道：“跟我来！” 陈明宇从收银台折身回来，马上看见了一脸戾气的霍小军向他走了过来！陈明宇的记忆力极好，一下子就认出了这小子就是他去年在滑冰场有过一次冲突的霍小军。 陈明宇本不欲跟他发生冲突，但是现在冤家路窄，陈明宇已经避无可避了。 霍小军走到陈明宇跟前两三米处停了下来，锁着眼睛问道：“小子，还记得我是谁吗？” 陈明宇装傻道：“想不起来了，你可能认错人了吧，呵呵……” 说完，陈明宇就想走，跟这种心智还没有成熟，每天精力多的无处发泄，只想着闹事取乐的小年轻斗气，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 “哎，哎，你上哪走啊！”霍小军一把拉住了陈明宇的胳膊，问道，“你是不是叫陈明宇？” 陈明宇虽然不愿意跟霍小军一般见识，但是陈明宇当然也不愿意否认自己的名字，便道：“对，我叫陈明宇。” “那就没认错人！”霍小军说完这句话，就忽的一拳朝陈明宇的面门打了过来。 陈明宇没想到霍小军竟然敢在酒店大厅里说动手就动手，但是他的反应仍然非常机敏，侧头躲过了霍小军这一拳，又一把抓住了霍小军的胳膊，说道：“行了！” 霍小军骂道：“行你妈逼！”说完，又挥舞另外一个拳头向陈明宇打了过来。 这一次，陈明宇不再手下留情了，他用手臂挡了一下霍小军的胳膊，随即脚下一绊，用手在霍小军的胸口猛地一推，霍小军立刻仰面倒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惨叫！ 霍小军的马仔见到老大被打，也立刻大叫着向陈明宇冲了过来，陈明宇一脚正踹，直接把这个马仔踹的向后倒退出一两米，摔倒在地上。 躲在一边的薛斌看到陈明宇三下五除二，轻轻松松的把霍小军和他的小弟打翻在地上，眼皮也不禁狂跳了几下，心想要是自己跟陈明宇过招，估计也走不了两个回合。 霍小军知道自己不是陈明宇的对手，爬起来之后，不敢再对陈明宇动手，冲着收银台大叫道：“快叫保安！妈的，今天要是不把这小子撕碎了，我就不叫霍小军！” 很快，一群保安就呼啦啦的跑出了出来，把陈明宇围在了中间。 陈明宇不禁露出一抹苦笑，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一个身高体壮的保安队长问道：“军少，怎么办？” 霍小军叫道：“还问怎么办？揍他！” “明白！”保安队长大叫一声，掏出了橡胶棍。其他保安也都掏出了保安棍，把陈明宇围了起来。 陈明宇可没有兴趣跟这么多保安过招，便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说道：“我是公安局的，都给我把棍子放下！谁要是敢动，谁就是袭警！” 保安队长本来都想动手了，却没想到陈明宇竟然是公安局的，不禁愣了一下，看向了霍小军。 霍小军气急败坏的叫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揍他！一个小警察算个屁啊，出了事我负责！” 保安队长还是不敢动手，他之前也是在社会上混的人，知道袭警是多大的罪名，先不说会拘留多长时间，但凡是因为袭警被关了号子的人，进去之后绝对会脱一层皮！虽然霍小军现在大包大揽，说出了什么事他都会负责，但一旦真惹出了事，还能指望得上霍小军吗？ “妈的！我让你揍他没有听见是吧？一个小破警察，就算是打死了他，也有我担着！你们不听话是吧？明天我就让我爸把你们全开了！”霍小军嚣张的大吼道。 “谁说要打死一个破警察啊！”突然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响了起来。 陈明宇抬头望去，看到徐保民、黄志强等人从右侧的走廊里走了过来。 霍小军不认识徐保民和黄志强，见他们两个的打扮也是平淡无奇，料想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便嚣张无比的叫道：“我说的，怎么了？！你特么的是谁啊？！” 虽然霍小军不认识徐保民，徐保民却是认识霍小军的，看了一眼陈明宇，又对霍小军说道：“哦，原来是霍家大公子啊，我说是谁这么霸气呢！” 霍小军脸上立刻浮现出傲慢的神色，说道：“既然你认识我，那你就少管闲事！” 徐保民淡淡一笑，说道：“我倒是不想管闲事，但是我想问问你，如果你指示人打死了警察，难道你就不怕犯法吗？” 霍小军已经被嚣张和怒气蒙蔽了理智，而且他还是个人来疯，在周围这么多人的关注下，霍小军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嚣张无比的叫道：“犯法？嘿嘿，在华阳县，我就是法！” “你就是法？”徐保民冷笑着说道，“我很想知道，你爸爸听了这句话，会怎么想。” “我爸怎么想的关你什么事啊？你特么的再敢废一句话，我就连你一块弄！”霍小军指着徐保民大叫。 “厉害！厉害！真是厉害！”徐保民连声说道。 黄志强这时候说道：“老徐，要不然咱们把霍老板叫过来吧，让他也听听他儿子的话。” 徐保民道：“好啊，给他打电话吧。” 黄志强便掏出了手机，拨通之后，说道：“霍老板吗？我是黄志强啊！我就在名城山庄一楼大厅呢，你儿子在这儿威胁要弄死我们的警察，还要连徐局长也一块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打电话问问你的意见……呵呵，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之后，黄志强道：“他就在院子里呢，马上就过来。” 徐保民点了点头，冲陈明宇说道：“明宇，到我这儿来吧，我们培养出来一个警察不容易，可不能让别人随便弄死。” “是，徐局！”陈明宇应了一声便朝徐保民走了过去。 霍小军虽然嚣张，但却不脑残，他现在已经大约明白这两个人是谁了，心里也不禁恐惧不已，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霍小军也不想跌份，便指着陈明宇叫道：“我看你敢过去！” 陈明宇当然不搭理他，径直走到徐保民身边，说道：“对不起，徐局，给你惹麻烦了。” 徐保民和煦的一笑，说道：“这不是你惹麻烦，是麻烦主动找上你了。咱们公安绝对不会随便惹事，但一旦惹了事，咱也绝对不怕事！我今天倒要看看，今天究竟有没有人敢打死我们的警察！” 黄志强更是关心的问道：“怎么样，明宇，没受伤吧？” 陈明宇心里仿佛有一阵春风吹过，说道：“放心吧，政委，我没受伤。” 黄志强点点头，道：“没受伤就好。” 霍小军此时已经方寸大乱，他扭头看向了楼梯口，想从薛斌那儿得到一个解决的办法，但是楼梯口那儿早就空空如也，薛斌在看到徐保民和黄志强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吓得逃之夭夭了！ 第200章 收礼是一门学问 很快，大厅门口响起一阵骚动，一群人拨开人群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留着平头，眼神非常犀利，穿着一件不太得体的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 陈明宇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就是华阳地界大名鼎鼎的老霍！ 另外，在老霍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瘦高个的中年人，陈明宇也认识这个人，他叫戴光军，以前是县委招待所的副所长，他们曾经在吴越的台球馆里有过一次冲突，当时戴光军给了他面子，了解了那件事，因此陈明宇对戴光军还颇有好感。 老霍走进大厅之后，眼神犀利的扫视了一圈，低声对戴光军说道：“让无关的人都散了。” 然后，老霍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朝着徐保民走了过去，笑道：“徐局长，黄政委，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太不够意思了！” 徐保民笑道：“我知道霍老板是大忙人，所以就没敢打扰。” 老霍哈哈笑道：“我最近确实挺忙，但你们可是贵客，我平时盼还盼不来呢！如果我知道你们两位来了，那我就算是再忙，也要推开好好陪陪你们两位啊！徐局，黄政委，咱们别在这儿站着了，去房间里吧，我好好给你们敬几杯酒！” 徐保民微笑道：“霍老板真是客气！不过，霍老板，你可能是平时太忙于事业了，对孩子的教育，似乎是少了点啊！你知道你家大公子刚才说什么吗？他说要弄死我们破警察，还说，在华阳县，他就是法！呵呵，霍老板，我觉得这肯定不是你教的吧？” 霍小军最怕他老爸，听了徐保民的话，不禁又气又急，叫道：“你他妈的放屁！我……我没说过这话！” 徐保民呵呵一笑，说道：“说过的话翻脸就不认了。既然没这个胆子，那你刚才又干嘛这么装呢？” 霍小军着急的对老霍说道：“爸，我没……” 霍小军的话还没说完，老霍就一个耳光甩在了霍小军的脸上，怒斥道：“混蛋！今天晚上你就给我滚回老家，没有我的同意，不准回来！” 这一次霍小军没敢再说什么，他捂着脸，恨恨的瞪了一眼徐保民、陈明宇等人，转身走了。 陈明宇心想老霍确实是个挺有脑子的人，他名义上教训了儿子，又让儿子出去跑路，则就避免了霍小军脑子抽筋会做傻事报复徐保民等人，也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徐保民继续揪着他儿子不放。 霍小军从大厅里出去之后，老霍又赔笑说道：“我刚才也听说了一点情况，小军跟这位小兄弟有点误会是吧？刚才徐局说的很对，我确实是对儿子教育不够，今天这事，全都怪小军！徐局长，黄政委，还有这位小兄弟，我代表小军给你们道个歉，希望你们大人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徐保民笑道：“霍老板客气了，年轻人犯点错很正常。我只是觉得你儿子有点出格，害怕他会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所以就提醒你，应该好好教育教育他。今天的事就是个误会，但如果他真的惹出了什么事，那不就晚了嘛。” 老霍说道：“徐局说的太对了，这个混小子从小被他妈给宠坏了，有时候说话做事不经脑子，必须要好好教育教育！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让他吸取教训，以后绝对不会再出这样的事！” 徐保民道：“这就好。” 老霍又邀请道：“徐局，咱们去房间里坐一坐，喝一杯，今天这事，我必须要给你们端酒赔罪！” 徐保民道：“霍老板客气了，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刚才已经吃完饭了，就不叨扰了。” 老霍说道：“徐局，我今天必须得给你们敬杯酒！咱们简单的坐一坐，行不行？” 徐保民道：“霍老板，谢谢你的热情邀请，不过今天真的是不行了，我们单位最近特别忙，我和老黄是忙里偷闲出了转一转，现在就要回去加班了，局里还有很多同志等着我们呢。改天吧，我们再过来的时候，一定提前给你打招呼。” 老霍见徐保民这么说了，便不好再挽留，说道：“好吧，工作要紧，那你们下次来的时候，可必须要给我打招呼。” 徐保民微笑道：“一定！一定！” 老霍一直把徐保民送到了外面的院子里，问道：“徐局，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徐保民道：“我们两个是骑自行车来的。” 老霍道：“哎呀，我找车把你们送回去！” 徐保民道：“这可不行，没有车子，我们明天可就没法上班了。” 老霍道：“这也简单，把车子放车上，或者我找人把车子给你们送过去！” 徐保民道：“不用了，我们两个挺喜欢吃了晚饭之后骑骑自行车呢，如果坐车，还真是不习惯。霍老板，你就不用管我们了，去忙你的事吧。” 老霍讪笑了一下，说道：“那好吧，骑自行车锻炼锻炼身体也不错！你看我现在是越来越胖了，体制也越来越差了，改天我也学你们，骑骑自行车，锻炼锻炼身体。” 然后，老霍又扭头对陈明宇说道：“小兄弟，今天的事你别放在心上，以后你再到这儿来吃饭，就给我说一声，我给你免费！” 陈明宇淡淡一笑，说道：“谢了，霍老板！” 等老霍离开之后，徐保民的脸立刻拉了下来，说道：“明宇，以后你要少来这儿，知道吗？” 陈明宇道：“知道了，徐局。” 陈明宇还挺有些好奇，怎么徐保民和黄志强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到这儿来了，陈明宇对他们两个还是非常了解的，他们两个都是比较喜欢清静淡泊的人，绝对不会专门到这儿来吃饭，如果是来应酬的话，却也没有其他人跟他们在一块。 对于徐保民的这个嘱咐，想因为徐保民担心自己到这儿来会再次跟霍小军发生冲突，还是另外其他的原因呢？ 当然了，陈明宇虽然好奇，但也绝对不会瞎打听。 徐保民也不多解释，点点头，又问道：“你怎么来的。” 陈明宇道：“我跟我们镇高镇长一块过来的。” 徐保民脸上浮现出了笑容，道：“对了，今天是你正式挂职副镇长的日子，高明毅是来这儿给你庆祝的吧？” 陈明宇笑了笑，说道：“是。” 黄志强问道：“高明毅呢？怎么你们没在一块？” 陈明宇道：“他们还在楼上呢。” 徐保民道：“行，那你等一会跟高明毅他们一块走吧。”沉吟了一下，徐保民又说道：“明宇，虽然你现在挂职副镇长了，但是你别忘了，你还是咱们公安局的人。” 陈明宇肃然说道：“这一点，我永远不会忘的。” “那好，我们走了。”徐保民道。 “回去吧，明宇。”黄志强也说道。 “徐局，黄政委，你们路上小心。”陈明宇说道。 目送着徐保民和黄志强离开之后，陈明宇又回到了四楼。 高明毅还在楼梯口抽烟，看到陈明宇之后，打趣道：“明宇，你跟张茜说个再见说这么长时间啊？” 陈明宇笑道：“刚才下去没找到张茜，倒是碰到徐局长和黄政委了，跟他们聊了几句，耽误了一些时间。” 高明毅道：“是吗？他们在哪呢？我也去给他们打个招呼。” 陈明宇道：“局里还有急事，他们已经回去了。” 高明毅吐了口烟雾，说道：“徐局长和黄政委都是好领导啊，他们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护犊子！呵呵，明宇，你们公安系统的人是不是都特别护犊子啊？” 陈明宇对高明毅的这句话深以为然，笑道：“是吧。” 高明毅又问：“刚才楼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听着吵吵闹闹的，是有人打架了？” 陈明宇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袁云海红光满面的走了出来，梁永也跟在他的身边。 高明毅马上迎了上去，叫道：“袁主任。” 袁云海见到高明毅和陈明宇已经在这儿等着了，打趣道：“你们两个出来的挺快嘛！” 高明毅也不解释，只是呵呵一笑，问道：“袁主任，咱们接下来再来点什么节目？” 袁云海道：“不能再来其他节目了，明天我还要陪周县长去县里开会，今天就到这儿吧。” 高明毅道：“那好，袁主任，咱们改天再聚。”又问梁永：“老梁，你今晚也喝了不少酒，还能开车吗？要不然，让酒店派个车去送袁主任吧。” 梁永笑道：“我喝这些酒一点问题都没有！不过，要袁主任敢坐我的车才行。” 袁云海笑道：“那有什么不敢的！就坐老梁的车吧！” “谢谢袁主任的信任！”梁永嬉皮笑脸的说道，又问高明毅，“高镇长，你敢坐吗？” 高明毅笑道：“袁主任都敢坐，我哪有什么不敢坐的！” 梁永道：“那好，咱们走吧，我保证把你们全都安全的送回家，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 梁永开车先把袁云海送回了家，又把高明毅送回了家，最后把陈明宇送回住处，停下车之后，拿出一个信封放在了陈明宇手里，说道：“陈镇长，一点小小的意思，不成敬意。” 陈明宇说道：“梁经理，你太客气了，这我可不能收。” 梁永呵呵一笑，说道：“陈镇长，你放心吧，这里面不是钱，我老梁办事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犯错误的！这里面是咱们县百货大楼的两张空调内部供应票，这不马上就天热了嘛，你也该给家里装上空调，舒服舒服。你自己装一台，给叔叔阿姨也装一台，表示表示你的孝心嘛！” 陈明宇知道，现在物价虽然已经逐步放开，但是粮票和一些物资的内部供应票还没有完全取消，而且现在的内部供应票更加趋向于一种福利的性质，比如拿着县百货大楼的空调内部供应票去买空调要比市场价很多，最低甚至能达到五六折的程度！ 但是送这种内部供应票又跟送钱有着很大的区别，送钱绝对无疑的是一种行贿的行为，但是送这种内部供应票，就更像是朋友之间正常的人情往来，纪委一般是不会查这种事情的。 其实，陈明宇当然不会把这两张内部供应票看在眼里，但是他知道，梁永绝对不会给自己送礼物，他给袁云海和高明毅送的礼物肯定更加贵重，如果他今天不收梁永的礼物，那么梁永把这件事告诉给袁云海和高明毅之后，他们两个绝对会有想法，甚至会对他有所忌惮。 另外，陈明宇已经不是个初入社会的青瓜蛋子了，他很清楚，在官场中，收礼是一门很大的学问，很多时候，如果肆无忌惮的收礼自然是不行，这是违反党纪国法的行为，一旦被查实，那就是丢官甚至是坐牢的下场；但如果一点利都不收，那也是不行的，因为这样就会得罪人。 有些时候，该收的礼物就必须得收，不能死守着规矩。你收下了礼，并不是只是收下了礼，还全了人家的面子，省的人家胡思乱想，自己赚了人情，也多了人脉。 就像梁永今晚给他送礼，他就必须得收，因为这不单纯的是梁永给自己送礼，还牵涉到了袁云海和高明毅。尤其是在高明毅已经提点了自己要跟梁永多接触，有机会把就把公路的某个路段承包给梁永的情况下，他就更是没法拒绝了。 毕竟，在官场上，没有几个人真心希望自己身边有一个海瑞式的清官存在。 另外，通过经过今晚的接触，陈明宇认为梁永应该是个挺靠谱的人，收他这两张空调内部供应票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当然了，如果以后梁永要直接给他送钱的话，那么他无论如何也是不会接受的。 于是，陈明宇便笑道：“梁经理，你考虑的真是太周到了，那我就收下了。” 梁永呵呵笑道：“收下！收下！今天咱们一块喝了酒，以后就是朋友了！朋友之间就要互相帮助嘛，千万别客气！陈镇长，以后你如果有什么不好处理的票据什么的，就拿来给我，我帮你处理！” 陈明宇没有接梁永的这句话，只是笑了笑，便推开车门下了车，说道：“梁经理，回去的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梁永说道：“放心吧！” 第201章 青梅竹马 第二天上午，陈明宇回到单位上班。 本来，陈明宇被明确为副镇长之后，应该把他分管科科室的工作人员叫到一块开个会才对，但是陈明宇却没有立刻这么做，在开这个会议之前，他要等社事办主任张令方先来向他汇报工作。 实际上，陈明宇并不是一个拘于形式的人，但是他现在刚刚就任副镇长，他下属科室的主任过来向他汇报工作，是基本的规矩，哪怕科室主任不说任何工作上的问题，只是到他办公室来坐一坐，聊聊天，也是对他这个直属领导的尊重。 昨天下午，公路站站长杜士奇做的就很好。而张令方却没有过来，这就是对他的不尊重。考虑到张令方还曾经在外面明确说过对他不信任的话，那么张令方这么做也可以看做是对他的一个下马威。 陈明宇想要把自己分管的工作开展好，最重要的就是要管好人，如果下面的人根本不听自己的招呼，那还怎么开展工作呢？ 现在，他给了张令方机会，如果张令方不知道把握，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整整一个上午过去了，张令方还是没有来向他汇报工作。 中午，陈明宇没有回家，在镇政府食堂吃了饭。 陈明宇已经在镇政府食堂吃过多次饭了，但是今天却显然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不管是遇到的同事，还是食堂的服务人员对他的态度都要比以前更加亲切了许多。而且，在他打了饭以后，立刻就被另外一个副镇长董喜华邀请到一个桌子上吃饭了，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官场中的人就是这么现实，一旦身份不一样了，那就什么都不一样了。 下午，陈明宇继续在办公室里看文件，四点半左右，他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陈明宇看了看时间，心想如果过来的人是张令方，那就算他把握住了机会，但如果他再不来，那机会可就不等他了。 “请进！”陈明宇朗声说道。 门被推开了，一个女孩子走了进来，竟然是跟她一块长大，青梅竹马的曹曼！ 去年，陈明宇曾经在父亲的安排下跟曹曼相了次亲，他当时已经在跟唐新月在谈恋爱，所以他既不愿意背叛唐新月，也不愿意伤害曹曼，所以他就如实跟曹曼说了这个事。 之后不久，曹曼就被学校作为骨干派到了临县一所中学进行为期半年的交流学习，从那以后，他们就几乎没怎么见过面了。 所以，今天突然看到曹曼前来，陈明宇还多少有一些尴尬。 今天曹曼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下身是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帆布鞋，还背着一个书包，简直是青春逼人！ “明宇哥！”曹曼甜甜的叫了一声，站在那儿，一副亭亭玉立的样子！ “小曼！”陈明宇连忙站了起来，笑道，“真是稀客啊，快坐！快坐！” 曹曼便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陈明宇给曹曼倒了一杯茶，问道：“学习完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曹曼笑道：“已经学习完了，今天上午到家的，我听说你现在已经是副镇长了，所以前过来瞻仰瞻仰大领导。” 陈明宇笑道：“行了吧，你就不要调侃我了，一个小小的副镇长而已，算什么大领导啊！” 曹曼道：“副科级干部，还不是大领导？我们学校的校长还只是股级干部呢！” 陈明宇笑了笑，岔开话题，问道：“你这次交流回来，还在你们学校教书吗？” “对，还在我们学校教书。”曹曼说道，“我们学校培养了我，我要是调走了，那岂不是太对不起人了。” “呵呵，看来你们学校推荐出去交流学习真的是非常明智啊。”陈明宇笑道。 “明宇哥，你不已经是副镇长了吗，怎么还在派出所办公？”曹曼很好奇的问道，“我刚才先去的政府那边的办公室找你，他们说你在派出所这边，我又到这边来了。” “我只是挂职副镇长，同时还兼着派出所的所长呢。”陈明宇解释道。 “呀，你身兼两职啊，厉害！厉害！”曹曼恭维道。 “小曼，我发现你今天是专门过来夸我的吧？”陈明宇笑道。 “你才刚刚工作了不到一年，就已经是派出所长了，而且还挂职了副镇长，这么厉害，夸你还不应该吗？不过，今天夸你只是一个方面，我今天主要是过来探望探望你，同时让你请我吃饭呢！”曹曼说道。 “行，没问题，今晚上我请你吃饭！你说地方吧，镇上，还是去城里？” “这么大方？” “那当然了，你可是我的老同学，请你吃一顿饭还不是应该的！何况，你还说了这么多夸奖我的话，我就更应该请你吃饭了。”陈明宇说道。 “原来夸人还有这种好处呢！看来，我以后要是想到你这儿来蹭饭了，那我什么都不用带，只带着一张嘴，过来夸你几句就够了，是吧？”曹曼开玩笑道。 “哈哈，绝对没问题。”陈明宇笑道。 曹曼打开了自己的背包，把一个还没开封的收音机放在了桌子上，说道：“我们交流学习结束之后，学校组织我们去了一趟省城，我买了这个收音机送给你，让你在工作之余听听广播，多多了解社会大事，希望能给你的工作带来一些帮助。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陈明宇心里立刻涌起一阵感动，这个年头，一台收音机可不便宜，少说也要一两百块钱，曹曼的工资估计一个月也就一百多块钱，这一台收音机差不多就要花去她一个月的工资。 不过，比这一台收音机更让陈明宇感动的是曹曼的这番心意，她去一趟省城，竟然还想着给他带来一个礼物，而他们之间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甚至上次他们相亲的时候，他的表现甚至还让曹曼很难堪。 “小曼，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陈明宇说道。 “一台收音机而已，算什么贵重礼物啊。我买了就是准备送给你的，你要是不收，那我也没法处理啊。”曹曼笑道，“我印象里，这应该是我第一次给你送礼物吧，你要是不收，那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陈明宇听她这么说，便不好意思不收了，便道：“好吧，那我收下，谢谢你了，小曼。” 曹曼显得很高兴，道：“这么客气干嘛呀，以后我有时间了，就到你这儿来蹭收音机听，你不要嫌我烦就好。” 陈明宇笑道：“欢迎你随时来这儿玩。有句古话说的很好，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送了这么一件贵重的礼物，我也要送你一件礼物，你可不能不收。” 曹曼好奇的问道：“什么礼物啊？” 陈明宇拉开抽屉，打开昨天晚上梁永送给他的信封，拿出来一张空调内部券，递给了曹曼，说道：“喏，送给你。” 曹曼看了看，立刻叫了起来：“县百货大楼的空调内部券！” 她知道，现在一台空调的价格少说也要三四千，而这张空调内部券却能最低以五六折的价格购买，也就是说，凭这张内部券购买空调就要比市场价便宜一千以上！ 所以，她马上把内部券放在了桌子上，连声说道：“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我可不能收！” 陈明宇笑道：“这有什么贵重的，不过是一张内部券而已，又不是免费送给你一台空调。” 曹曼说道：“这还不算贵重吗？就算是不买空调，拿出去卖都能卖好几百块钱呢！” 陈明宇说道：“实话告诉你吧，这张内部券也不是我买的，是别人送给我的，而且送给了我两张。我本来也是想把两张内部券送给我爸妈一张，送给曹老师一张的。天马上就要热了，给他们装上空调，也能让他们享享福。所以啊，这张内部券，我只是经你的手送给曹老师罢了，你快收下吧。” 曹曼还是说道：“不行，这东西太贵重，我爸也肯定不会收的。” 陈明宇说道：“曹老师对我这么好，简直都把我当亲儿子对待了，我送给他老人家一张空调内部券能算什么呢？你要是不收，那我也不能收你的收音机了。不过这台空调我还是要送给曹老师，而且我要全款买下来送给曹老师。” 实际上，陈明宇还真想把空调买下来送给曹曼的爸爸，但是一台空调要好几千块钱，他如果直接把空调送给曹曼的爸爸的话，可能她爸不会收，毕竟这东西太贵重了，另外，如果让别人知道他竟然买了一台空调送人，那也将会对他的工作带来非常负面的影响。 所以，把这张空调内部券送给曹曼，让她去买空调是最合适的。当然了，如果她觉得奢侈，不愿意买空调，那么把这张内部券卖了补贴家用，也完全可以。 而陈明宇不知道的是，前段时间，曹曼还和哥哥曹诚商量过要今年夏天给爸妈买一台空调，因为华阳的夏天特别闷热，因为她爸爸有哮喘的老毛病，而且还阳虚盗汗，每当到了夏天，他就特别容易出汗，严重了就会引发哮喘。 但是，一台空调便宜的也要好几千块钱，实在是太贵了，所以他们兄妹两个决定兑钱给爸妈买一台空调。 不过他们两个的工资都不高，就算是兑钱购买空调，压力也挺大。 现在，陈明宇突然送给她这么一张空调内部券，如果用这张内部券购买，那就能便宜不少钱，这可就大大的缓解了他们兄妹俩的压力。 “明宇哥，其实我和我哥还真是在考虑着给我爸买一台空调呢。你可能也知道，他有哮喘的老毛病，尤其是到了夏天就会加重，所以……” “哈哈，这不是正好嘛！小曼，咱们两家人其实就跟一家人一样，你跟我还有什么好客气的？赶紧把这张券收起来！要不然，我可真是不高兴了！”陈明宇道。 “好吧！”曹曼终于把内部劵拿了起来，很真挚的说道，“明宇哥，谢谢你！” 陈明宇笑道：“客气什么呀！时间也差不多了，你想吃什么，我晚上请你吃饭！” 曹曼说道：“不行，今天晚上必须是我请你吃饭！我比你来双庙工作的时间早，你来了之后，我还没有给你接风呢！今天晚上，就当是我给你接风！” 陈明宇知道曹曼收了自己这一张内部券，心里挺过意不去，如果让她请自己吃一顿饭，她心里可能会舒服很多，便笑道：“那好吧！” 第202章 羊汤馆 从办公室离开的时候，陈明宇还暗自感叹了一下：张令方啊张令方，我已经给了你机会，既然你不愿意把握，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两个人从派出所离开之后，曹曼问道：“明宇哥，咱们去哪儿吃饭？” 陈明宇道：“客随主便，今晚是你请，你说去哪就去哪。” 曹曼说道：“今天时间有点晚了，咱们就不去城里了，我在魏家饭店请你吃饭，怎么样？” 陈明宇道：“咱们别去魏家饭店了吧？” 曹曼问道：“为什么？魏家饭店应该算是咱们镇上最好的饭店了吧？” 陈明宇笑道：“魏家饭店确实是咱们镇上最好的饭店了，不过那儿也几乎已经成为了镇上各单位的定点饭店了，尤其是到了晚上，在那儿吃饭的十有八成都是各单位的人，到了那儿肯定要碰到熟人，到时候就少不了各种应酬，咱们就没法好好吃饭了。” “你说的对，这一点我倒是疏忽了，你现在刚刚当上副镇长，肯定很多人要去跟你喝酒，拍你马屁，到时候可就没我啥事了。”曹曼打趣道。 “你呀，又笑话我！我就是一个挂职的副镇长而已，哪有这么多人把我看在眼里啊！”陈明宇笑道，“要不然，咱们找个小饭馆坐坐吧。” 曹曼想了想，说道：“我有个邻居前段时间刚开了一家小饭馆，我们两家的关系挺好，我小时候还经常在他们家吃饭。对了，他们家闺女叫黄晶，比咱们小一级，你应该认识她吧？” 陈明宇笑道：“都是乡里乡亲的，离这么近，当然认识。” 曹曼道：“那咱去给他们捧捧场吧。” 陈明宇自然没有意见，道：“好啊！黄叔、黄婶不都是罐头厂的工人吗，黄晶应该也还没有大学毕业吧，他们家怎么开起饭馆来了？” 曹曼道：“罐头厂的效益不行，他们从去年秋天开始，每个月就只能拿最低的生活费了，根本就不够用的。今年情况更差，他们厂子已经接不到订单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所以罐头厂的很多工人都出来自谋出路了。” 陈明宇心里不禁有些黯然，曾几何时，黄叔、黄婶两人因为都是罐头厂的正式职工，有着稳定的收入和体面的身份，家庭条件在双庙镇绝对是拔尖的，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他们家。 但是现在，他们却沦落到拿不到工资，不得不干个体户以维持生计的地步了。 另外，陈明宇知道，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在一些完全竞争的领域，国营企业的弊端越来越明显，已经完全不是民营企业的对手了，以后，像县罐头厂这样的国营小厂经营不下去的现象将会越来越多。 再过上几年，就将会出现空前严重的下岗潮，很多国营企业的工人被买断工龄之后，被迫的离开了体制内的温暖，只能进入到市场上找饭吃，有些人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上奋发图强，浴火重生，成为了社会的中流砥柱，而有些人却被命运之轮碾塌，成为了社会的最底层。 但是，这一切是无法避免的，这就是改革所带来的阵痛。 陈明宇跟着曹曼来到这家位于集市北头的小饭馆，见这个饭馆仅仅只有一间的门面，也几乎没有做什么装修，里面摆放着几张条桌和圆凳，确实是非常简陋。门口上方挂着一个自制的木头牌匾，上面写着“黄家羊肉汤馆”六个毛笔大字。 或许是现在时间还比较早的缘故，店里还没有上客人。 “黄婶！”曹曼走进去之后叫道。 一个典型中年农村妇女形象的女人马上从里面的厨房里走了出来，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说道：“呀，是小曼啊，快坐！快坐！” “黄婶！”陈明宇也笑着打了招呼。 “呀，你是……”黄婶觉得陈明宇非常面熟，但一下子却叫不出陈明宇的名字来了。 “黄婶，他是明宇，正民叔的儿子。”曹曼介绍道。 “对！对！明宇！你小时候我还没抱过你呢！这几年你去外面上学，我就没怎么见过你了，我印象里你还是个小孩子呢，你都长这么大了啊！我听说你回来上班了是吧？”黄婶说道。 “对，在咱们派出所呢。”陈明宇说道。 “派出所啊，真好！真好！”黄姨连声说道，脸含笑意的打量了一下陈明宇和曹曼两人，称赞道，“我记得你们两个从小就特别要好，现在都大学毕业了，也都有了正式工作，真是太般配了！确定什么时候结婚了吗？我可一定要去喝你们一杯喜酒！” 曹曼脸色一红，说道：“黄婶，我们可没谈恋爱。” 黄姨笑容可掬的说道：“小曼你都这么大姑娘了，还害羞啊？哈哈，快坐！快坐！你们想吃点什么，今天我给你们免费！” 曹曼说道：“这可不行，黄姨，我们今天可是专门过来给你捧场的！” 黄姨说道：“哎呀，要想给黄姨捧场，以后就常来！今天必须要给你们免费！我也不问你们吃什么了，你们坐吧，我让你们尝尝我最拿手的羊肉汤，一会等你们黄叔来了，再让他给你们炒两个菜。我熬羊肉汤还行，但是做菜就实在是不拿手了。” 陈明宇肯定是不会让黄姨请客的，不过现在争扯也没有什么意思，便说道：“好，黄姨，那我们今天一定要好好尝尝你的手艺！” 不多时，黄叔也拎着两包青菜回到了店里，他们之间自然也是一番寒暄。 陈明宇看到黄叔才刚刚四十四五岁的年龄，头发却已经花白，而且脸色也非常沧桑，显得十分苍老了。而且他的穿着也非常破旧，还都是七八十年代的时候比较流行的列宁装。 由此可见，黄叔他们一家的生活确实比较艰辛。 黄叔和黄婶一样都是热心人，他给陈明宇他们炒了一个青椒肉丝，还做了一个蒜苗回锅肉，黄婶则给他们熬了两大碗热腾腾的羊肉汤，而且用料很足，全是大块的羊肉。 在这个年代的农村，两大碗羊肉汤、两个肉菜，确实是已经非常丰盛了！ 而且，他们的手艺也很不错，虽然谈不上色香味俱全，但却也非常地道，尤其是羊肉汤，汤鲜而不膻，肉嫩而不绵，确实是非常好喝！ 店里还没有上其他的客人，黄叔和黄婶两人便坐在一边跟他们聊天。 “黄叔，黄婶，你们的手艺可真是不错！”陈明宇称赞道。 “是啊！尤其是黄婶做的羊头汤，实在是太好喝了！”曹曼也称赞道。 “你要是喜欢喝，以后就常来！”黄婶说道。 “我以后肯定常来！而且，不但是我自己常来，我还要给我们学校的老师做好宣传，让他们也来这儿吃饭！明宇哥，你也要帮忙多做宣传啊！”曹曼说道。 “这是肯定的！”陈明宇笑道，“这么好喝的羊肉汤，必须要给大家伙推荐推荐，光是自己享受美食可不行。” 黄叔、黄婶和曹曼都笑了起来。 “黄叔，黄婶，我觉得你们的手艺挺专业的，是不是学过啊？”曹曼问道。 “哪儿学过啊，我们两个都是半路出家，活了大半辈子了，真是从来没想到过有一天我们会开饭店啊，呵呵……”黄叔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子沧桑和无奈。 “罐头厂的生意还能有起色吗？”曹曼问道。 黄叔摇了摇头，说道：“说句难听点的，罐头厂现在就像是一个得了癌症的病人，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黄婶说道：“我听说县里准备往罐头厂投入一笔钱进行技改，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黄叔说道：“罐头厂的问题是坏在了根子上，光技改能有什么用？还是那个例子，一个得了癌症的病人，花钱住院做化疗，可能会起到一点效果，但是想救回这个病人的命，那就不可能喽！” 经黄叔这么一说，气氛立刻就变得有些凝重了。 过了一会，陈明宇问道：“黄叔，你们这儿的生意怎么样？” 黄叔说道：“还行吧，来这儿喝羊头汤的人还是不少的，估计马上就要上人了。” 黄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陈明宇，说道：“生意还行，就是……” 黄叔给了黄婶一个眼神，黄婶立刻把后半截话咽进了肚子里。 陈明宇敏锐的看到了黄叔给黄婶的这个眼神，心想他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这时候，有几个工人打扮的年轻人走进了饭馆，其中一个叫道：“秋哥，四碗羊肉汤，十个馒头，再炒两个青菜。” “好嘞！”黄叔应了一声，对陈明宇他们说道，“你们先吃着，我们去忙活忙活。” 陈明宇道：“好的，黄叔，黄婶，你们去忙吧。” 黄婶热情的说道：“如果还需要什么，就喊一声。” 陈明宇笑道：“好嘞。” 等黄叔、黄婶进了里面的厨房以后，陈明宇问曹曼：“刚才黄婶的话没有说完，他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曹曼道：“我这也是第一次来，不知道啊。找个时间，我问问他们。” 陈明宇道：“好。” 曹曼微笑道：“怎么？你想帮忙？” 陈明宇说道：“黄叔、黄婶他们都是这么好的人，如果遇到了麻烦，那肯定要帮帮忙啊！” 曹曼道：“看来，你还是个好心肠的人嘛，不错！不错！” 陈明宇笑道：“谢谢夸奖！” 曹曼拿出一张纸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看到陈明宇额头上也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说道：“现在天气真是热了，喝一碗羊肉汤就出了一身汗。明宇哥，你在这儿坐着，我去买两瓶健力宝！” 陈明宇笑道：“这么客气啊，请了吃饭，还要请喝饮料？” 曹曼撩了一把额前的头发，说道：“那当然了！我这叫全方位的服务，哈哈……” 说完，曹曼便站了起来。 陈明宇也站了起来，说道：“还是我去买吧。” 曹曼说道：“说好了是我请客，怎么能让你去买？” 陈明宇笑道：“给个表现的机会呗？”然后掏出来了烟盒，又说道：“一大会子没有抽烟，真是憋坏了，我去买饮料，顺便在路上抽根烟。” 曹曼撇撇嘴，道：“我看你想表现是假，想抽烟才是真的！明宇哥，你才多大啊，都变成老烟鬼了！好吧，为了惩罚你，就让你去吧！” 陈明宇抽出来一根烟叼在了嘴上，笑道：“谢谢小曼给个表现的机会！” 第203章 第一媒婆 陈明宇走出羊汤馆，点上一根烟，一边走一边思考着他跟曹曼之间的事。 陈明宇并不算是一个自恋的人，但是曹曼今天的表现还是让他非常清楚，曹曼对他是很有感情的，甚至可以说是一往情深，而且显然也很希望得到他的回应，但曹曼又是一个非常矜持，或者说是非常有自尊心的人，她会隐晦的表达对他的感情和关心，却绝对不会明确表示出来。 他跟曹曼一块长大，有着青梅竹马的感情，曹曼现在又出落的亭亭玉立，清纯逼人，而且又对他一往情深，如果说他对曹曼没有一点感情，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他现在已经有了唐新月，所以只能选择对曹曼的感情视而不见。 他甚至想，如果曹曼不是跟他一块长大的好朋友，而只是一个他现在认识的女孩子，那么他就不管那么多了，本来他也不是一个感情上的卫道士，上辈子他玩过的女人多了去了！ 但是，对于曹曼，他显然不能给与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 用力的抽了一口烟，陈明宇轻轻的摇了摇头，还是先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以后再说吧。 自从健力宝老总李经纬灵光闪耀，将健力宝跟运动结合在了一起，并且在1984年的洛杉矶奥运会上，中国奥运会代表团由杜海峰首夺金牌，并以最终获得15枚金牌的成绩闪耀世界的时候，作为中国奥运代表团首选饮料的健力宝也同样闪耀世界，甚至获得了“中国魔水”的称号。 从此以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健力宝一直是中国市场上知名度最高的饮料品牌，没有之一。 在洛杉矶奥运会之后，健力宝就开始在全国热销，在1986年的时候，健力宝的年销售额就达到了让人咂舌的1.3亿元！据说，在最紧俏的时候，广东三水县到处都是全国各地钱来拉货的大卡车，一车皮健力宝的批条就被炒到了两万元！ 凭着健力宝极高的知名度，虽然其价格不菲，但是在双庙这样的小乡镇代销点里也可以随处买到。 陈明宇走进一家距离最近的代销点，买了两瓶健力宝和一盒红塔山，走出来还没几米远，就听到身后一个人叫道：“呀，明宇！” 陈明宇转过头来，见镇长有名的媒婆金二婶正站在门口，一脸兴奋的看着他，手里还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子。 年前，陈明宇去跟曹曼相亲，就是由这位金二婶带着去的，他真是没想到，今天不仅跟曹曼一块吃了饭，而且还碰到了金二婶。 “呵呵，二婶。”陈明宇笑道，“这小孩是你……” “我孙子！”金二婶高兴的说道，又对怀里的小孩说道，“伢子，叫叔叔！” 小孩子的鼻子下面挂着一串清鼻涕，他没有叫陈明宇“叔叔”，而是直勾勾的看着陈明宇手里的健力宝。 陈明宇马上把那两瓶健力宝都塞进了金二婶的怀里，说道：“给孩子喝。” “哎呀，不行！不行！这饮料挺贵的，你拿回去！”金二婶虽然嘴里这么说，但手上却没有丝毫动作。 “呵呵，拿着吧，我再买就是了。”陈明宇笑道。 金二婶不再推辞，捏了捏孩子的胳膊，说道：“快谢谢叔叔！” 孩子还是不说话，把一瓶健力宝牢牢的抱在了怀里，扭过去了脸。 “这孩子，没见过世面，见人就害羞！”金二婶解释道。 “呵呵，二婶，你年龄也不大啊，这么快就有孙子了？”陈明宇笑道。 “我十七岁结的婚，十八就生了儿子，我儿子十八结的婚，当年就有了儿子，我还没四十呢就当了奶奶！”金二婶很得意的说道，“明宇，你都二十多了，得抓紧才行啊！我上次带你去跟老曹家的闺女相亲，那是多好的女孩啊，长得好看不说，身子骨也好，尤其是屁股大，以后绝对能生儿子！我觉得你当时跟老曹家的闺女聊得也挺好的啊，怎么我后来听你妈说你们没谈成？怎么回事啊？” “一言难尽，呵呵……”陈明宇敷衍道。 “什么一言难尽，我知道你的眼界高，没看上人家。不过你也确实有这个条件，我听人说了，你现在提副镇长了是吧？这么年轻的副镇长，我还是头一次见，真是厉害！明宇，你没看上老曹家的闺女没关系，你二婶我这儿的姑娘多的是，什么样的都有，你说说你的条件，我带你去相亲！”金二婶媒婆当惯了，提到这事就兴高采烈，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似的。 陈明宇听着金二婶这么介绍她手下的女孩子，怎么有些像是旧社会青楼的老鸨啊？ 金二婶又接着说道：“哎，我现在就想起来一个条件很好，跟你非常般配的女孩子！咱们镇的副书记马勤的二闺女今年刚二十，在咱们镇医院上班的，人家小姑娘长得非常水灵，她爸爸还是副书记，跟你正是门当户对！明宇，怎么样，我给你说说？” 陈明宇十分头大，干笑了一声，说道：“二婶，我今天有点忙，改天我专门抽出来时间再跟你聊这事。” 金二婶道：“那好吧，不过你可别忘了！要是你不来找我，我可要去镇政府找你去！你这么好的条件，必须得是我替你相成亲才行！要不然，可不就堕了我双庙镇第一媒婆的名号嘛！” “呵呵，改天再聊！改天再聊！”陈明宇干笑了两声，连忙落荒而逃了。 为了躲避金二婶的“追捕”，陈明宇转到另一家代销点买了两瓶健力宝，这才回到了黄家羊汤馆。 在快走到羊汤馆门口的时候，陈明宇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其中就有曹曼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激动。 陈明宇眉头一皱，马上走了过去。 一会的时间不见，羊汤馆里已经一片狼藉，桌子、椅子倒了一片，地上洒满了汤汁菜水，黄婶、曹曼两人正在跟三个穿的吊儿郎当，嘴里叼着烟的小年轻争吵，黄叔则脸色难看的站在一边，大睁着眼睛，紧紧咬着牙关，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怎么回事？”陈明宇问道。 “明宇，你来的正好！这几个小子到黄叔这儿来收保护费，黄叔给了他们二十块钱，他们竟然嫌少，不但推翻了桌子，还打了黄叔一个耳光！”曹曼气愤的说道。 黄叔似乎有些羞愧，微微低下了头，黄婶则非常期盼的看着陈明宇，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妈的！给我二十块钱，你当打发要饭的呢？我打你一个耳光都是轻的！要是再不识相，信不信我把你废了！”花衬衫恶狠狠的威胁道。 “收保护费？”陈明宇冷笑了一声，打量起这三个小子。 这三个小子年龄都不大，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领头的一个长得又高又瘦，穿着一件花衬衣，下身是一条喇叭裤，嘴上斜叼着一根烟，一脸桀骜不驯的样子。 “怎么了？收保护费不行啊？！”花衬衫根本没把陈明宇放在眼里，大叫道，“我劝你识相的话，赶紧滚蛋，这儿没你的事！” “没我的事？”陈明宇又冷笑一声，问道，“你叫什么？哪个村的？” 陈明宇之所以盘盘他们的道，是因为双庙镇太小了，各种亲戚、朋友、熟人太多了，先了解一下这小子的身份，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处理他。 “你管我是哪个村的？你特么是哪个村的啊！”花衬衫叫道！ 说完，花衬衫还在陈明宇的胸口点了一下，威胁道：“我的耐心是非常有限的！现在，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你要是能从这儿滚蛋，我就饶了你！要不然，哼哼……” “要不然怎样？” “要不然我就把你打的你妈都不认识……” “啊？！”花衬衫话还没有说完，就杀猪一般的惨叫起来！ 他的右手食指被陈明宇握住了，而且向后压下去了将近九十度，他为了减轻疼痛，整个人已经蜷缩在了地上，跟个狗差不多。 “在我的地盘收保护费，呵呵，你可很是不长眼啊！”陈明宇微笑道。 花衬衫的两个小弟见到老大受制，都想上来帮忙，但是看到他们老大这个惨样，又犹犹豫豫的不敢上前。 这时候，花衬衫大叫道：“我爸是张令方，他是镇政府的领导！你敢惹我，真是不想活了！我爸知道了要弄死你！” 听了花衬衫的话，陈明宇不禁一怔，随即问道：“你爸是张令方？社会办主任张令方？” “对，社事办主任张令方！”花衬衫骄傲的说道。 陈明友又问道：“你叫什么？” 花衬衫叫道：“我叫张小阳！知道害怕了是吧？你特么的赶紧把我放了，给我赔礼道歉就还不晚！要不然，我把这事告诉我爸，看他不弄死你！” 陈明宇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在他挂职副镇长之后，张令方一直没有过来向他汇报工作，而且还在外面说了一些污蔑他的怪话，显然没有把他这个副镇长看在眼里，甚至有些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的意思。 但是，张令方肯定想不到，他的儿子竟然撞在了自己手里！这可真叫报应不爽啊！ 张小阳听到陈明宇发笑，不禁感到非常奇怪，问道：“你特么的笑什么？失心疯了吗？” “呵呵，我看你小子才是失心疯了！知道我是谁吗？”陈明宇问道。 “你是谁？” “陈明宇！听过吗？” “陈明宇？哪个陈明宇？”张小阳的声音显然有些打怯了。 “呵呵，咱们镇还有好几个陈明宇吗？派出所长陈明宇！”陈明宇冷笑道。 闻听此言，张小阳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张小阳是个游手好闲的小混子，啥正事都不干，就对混社会感兴趣，他虽然不认识陈明宇，但是刚刚履新的派出所长陈明宇的大名他还是知道的！而且，他还知道，陈明宇还兼任了副镇长，他爸爸正好归陈明宇分管！ 黄叔和黄婶两人也都眼前一亮，他们虽然都知道陈明宇在派出所上班，却不知道陈明宇竟然已经是所长了！尤其是黄叔，他记得听别人说陈明宇是得罪了县局的领导，被发配到这儿来的。刚才他们跟陈明宇聊天的时候，黄婶就差点说出了他们这儿经常有小混混收保护费的事，但是黄叔认为以陈明宇的能力可能管不了这件事，所以就没让黄婶把话说出来，以免到时候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让陈明宇跟着作难。 所以，当陈明宇亮出自己的身份以后，他们两个真的是喜出望外了！ 第204章 求饶 张小阳在知道了陈明宇的身份之后立刻馁了，哀求道：“陈所长，你饶了我吧，我们就是闹着玩的……” “闹着玩呢？收保护费闹着玩？你可真是会玩啊！不知道这是犯法吗？”陈明宇喝道。 “我……我……我读书少，初中都没毕业，啥都不懂，完全就是个法盲！我就是觉得这么做好玩所以就闹着玩的，真是不知道这么做犯法！”张小阳缩着脖子说道。 陈明宇抬手在张小阳头上敲了一下，斥道：“你不知道收保护费犯法？简直是放屁！你不是法盲吗？行，那我把你扔到看守所，让你好好学学法律，啥时候学会了，啥时候放你出来！” 张小阳虽然没进过看守所，但是认识进过看守所的朋友，得益于他这种朋友对看守所的恐怖描述，看守所已经在张小阳的心里形成了一个地狱般的形象，绝对不是人待的地方！所以听了陈明宇的话之后，他实在吓坏了，连忙说道：“陈所长，我真的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我……我爸爸跟你还是同事呢，你给我爸一个面子吧！” “呵呵，你要是不说这个，我还真是忘了。”陈明宇冷笑道，“老实交代，你们总共收过多少保护费？除了收保护费，还干过什么坏事？” 张小阳连声说道：“没有，没有，没做过别的坏事了！陈所长，你就饶了我吧！” 陈明宇道：“不说是吧？行，那就跟我去派出所说吧。”然后又对黄叔、黄婶说道：“黄叔、黄婶，我把他们带回去审审，回头给你们一个交代。以后，如果再有人到你这儿来闹事，你就直接去告诉我。” 黄叔连声说道：“好，好，明宇，真是太谢谢你了！” 陈明宇道：“黄叔，别客气。小曼，你在这儿帮着黄叔、黄婶收拾一下，我把他们带派出所去审一审。” 曹曼道：“好，明宇哥，对这样的流氓，你可千万不能手下留情！” “放心吧！”陈明宇道，然后在张小阳的屁股踢了一脚，道：“走，跟我去派出所！还有你们两个，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如果敢炸刺，哼哼，你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张小阳还心存了一丝侥幸，觉得陈明宇现在当着别人的面不好放他，等把他们带回了派出所之后，他爸爸过找陈明宇说说好话，陈明宇就应该放人了。 所以，张小阳便耷拉着头，一句话不说，和他两个小弟对视了一眼，都老老实实的跟着陈明宇走了出去。 到了派出所之后，陈明宇叫来了谢永生，简单的说了说情况，把张小阳他们都交给了谢永生。陈明宇懒得去审这几个小子，交给谢永生就完全足够了。 谢永生认识张小阳，也知道张小阳是张令方的儿子，便说道：“陈所，这个张小阳是社事办主任张令方的儿子，要不要通知张令方一声？” 陈明宇道：“不用通知他了，这几个小子年龄不大，但实在太坏了，竟然去收保护费，还打人！你好好给他们上上课，关他们一夜，让他们尝点苦头。在我没有同意之前，谁过来找都不能放人！” 谢永生道：“好，我明白了。” 陈明宇在派出所待了半个小时，又来到了黄家羊汤馆，这儿已经打扫干净了，还上了两桌客人。 曹曼还在店里待着，看到陈明宇来了，马上迎了出来问道：“明宇哥，怎么样了？” 陈明宇道：“还在我们所里关着呢。” 曹曼气愤的说道：“他们实在是太嚣张了，竟然敢光明正大的收保护费，还打人！明宇哥，你可一定不能轻易放了他们！” 陈明宇道：“放心吧，这些小混蛋，必须得让他们受点罪，长长记性。黄叔他们呢？没事吧？” 曹曼道：“黄叔被那个张小阳打了一耳光，不过没什么事，这会正在后厨忙着呢。” 陈明宇掏出来五百块钱，说道：“这是张小阳赔偿给黄叔的，我给他送过去。” 曹曼有些怀疑的问道：“真的？” 陈明宇笑道：“当然是真的，走吧。” 陈明宇来到后厨，叫道：“黄叔！黄婶！” 黄叔和黄婶都连忙停下了手里的活，黄叔感激的说道：“明宇，今天可真是多亏你了！” 陈明宇道：“黄叔，你客气了，我是这儿的派出所长，咱们这儿出现了这种恶劣的事件，都是我的责任。如果以后你们再遇到了这种事，千万不要忍着，马上就去告诉我，知道吗？” 黄叔叹道：“我们想着张小阳的爸爸是当官的，自古就说民不与官斗，我们以后还想在这儿找饭吃，所以就不想得罪他……” 陈明宇不屑的说道：“你说张令方？他算是什么官啊！如果他不知道这件事也就罢了，如果他知道这件事，那就是纵容儿子作恶，我看也得给他好好上上课了！” 接着，陈明宇把那五百块钱放在了桌子上，说道：“黄叔，这是张小阳给你们的赔偿费，五百块钱，可能有点少，不过你们先拿着，等我把张小阳他们审完，再让他们接着给。” 黄叔连忙说道：“这不合适，明宇，这钱你拿着……” 陈明宇笑道：“这是他给你们的赔偿费，我怎么能拿着呢？黄叔，黄婶，那你们先忙着，我单位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曹曼也说道：“黄叔，黄婶，那我也回去了。” 黄婶说道：“好，好，那你们以后有空了经常过来玩。” 黄叔和黄婶一直把陈明宇送到了饭店门口，满心感激的目送着他们离开了。 “小曼，你去哪儿？”陈明宇问道。 “我……”曹曼沉吟了一下，说道，“我这会没什么事，明宇哥，你忙吗？” 陈明宇道：“我也没什么忙的。” 曹曼道：“那咱们就散散步吧？” 陈明宇点点头，道：“好啊。” 于是，他们便心照不宣的向郊外走去。 此时已经是夏初，万物早已复苏，路两边的柳树已经长得葱葱郁郁，还未经工业污染的空气十分清新，抬头可以看见漫天灿烂的繁星。 陈明宇和曹曼并肩走在夜间的郊外小路上，心情非常的舒畅，而且还感觉到一种奇妙的暧昧。 “明宇哥，你什么时候结婚啊？”曹曼突然问道。 陈明宇看了一眼曹曼，见曹曼微微低着头，双手拉在身前，一副颇为羞涩的样子。 “呵呵，还没准呢。”陈明宇笑道，“你呢，小曼？” “我什么呀？我连对象都还没有呢！”曹曼的脸色有些发红。 “你长这么好看，追你的男孩子肯定不少吧？怎么还没有对象？难道一个都看不上？”陈明宇打趣道。 曹曼扭过头看着陈明宇，问道：“你觉得我长得好看？” 陈明宇笑道：“当然了，我的眼神还是没有问题的。如果有人说你不好看，那要么就是这个人脑子有问题，要么就是这个人太嫉妒你。” 曹曼“噗哧”一笑，道：“你倒是会夸人。” 陈明宇道：“我这可不是会夸人，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曹曼笑道：“你真是更会夸人了，哈哈……” 笑了一阵，曹曼又问道：“明宇哥，你女朋友在县里上班呢？” 陈明宇道：“她原来在县里上班，现在调到市里去了。” “调到市里去了？这么远啊！那你们平时见一面也不容易啊！”曹曼有些惊讶。 “是啊！从过了年之后，平均一个月也就能见上一面吧。”陈明宇说道。 “那你们平时就靠电话联系？” “差不多吧。” 曹曼“哦”了一声，又很八卦的问道：“那你肯定很想她吧？” 陈明宇停下脚步，看着曹曼笑道：“你个小丫头，对这事挺感兴趣的嘛！” 曹曼哼道：“谁是小丫头啊，我比你也小不了多少好不？你可是我的老同学，我关心关心你还不行呀？” 陈明宇笑道：“当然行！只不过，你这么关心我，我可是会受宠若惊的！” “油嘴滑舌！”曹曼嗔道，“明宇哥，那你以后有没有机会调到市里去啊？” 陈明宇道：“现在市县一级的壁垒很森严，想要调到市里去，哪有这么容易啊！” 曹曼闻听此言，心里不禁有些窃喜，说道：“那你们老是两地分居也不是办法啊！” 陈明宇道：“是啊！不过现在也想不了这么多了，先过好当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曹曼赞叹道：“过好当下，呵呵，你倒是挺洒脱的嘛！” 陈明宇笑道：“那是！我现在什么事都能看得开！” 这时，陈明宇的传呼机响了起来，陈明宇拿出来一看，是谢永生发过来的一条信息：张令方过来要他儿子了。 “怎么了？没事吧？”曹曼好奇的问道。 “还是刚才那件事，张令方到派出所要他儿子来了。”陈明宇道。 “那怎么办？” “不用管，我已经给派出所值班的人说了，没有我的同意，谁都不能把张小阳带走。” “张令方不是镇政府的干部吗？这么做没事吧？”曹曼关心的问道。 “他确实是个镇政府的干部，不过他是个归我管的干部。”陈明宇说道。 曹曼闻听此言，也笑了起来。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气氛非常的轻松惬意，时间也过得很快，他们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郊外的一个小树林旁边。 “明宇哥，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小时候经常到这个小树林来玩呢！”曹曼说道。 “呵呵，当然记得！咱们夏天的时候到这儿来抓知了，冬天的时候到这儿来挖陷阱逮野兔！这个小树林留下了咱们多少美好的童年回忆啊！当年，这个小树林的树还都不算粗呢，现在却已经长这么大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陈明宇感叹道。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曹曼也感叹道，“当年你就是咱们村的孩子王，现在长大了，你成了咱们镇的派出所长，呵呵，你的进步可够大嘛！” “哈哈，多谢夸奖！”陈明宇笑道，“当年你就是一个跟在我后面瞎跑的小姑娘，现在却变成了一个人民教师，你的进步也挺大的嘛！” “好啊！你敢讽刺我是你的跟屁虫，看我不挠你！”曹曼伸出了自己的“九阴白骨爪”！ 陈明宇笑着向树林子里面跑了进去。 夜晚的树林子非常热闹，不但有穿林的风声，还有各种鸟雀和昆虫的鸣叫声，简直像是一个夏日的协奏曲。 “明宇哥，跟你在这条林间小路散步，我都恍然有一种回到了小时候的感觉。”曹曼说道。 “我也有这种感觉，呵呵……”陈明宇说完扭头看了一眼曹曼，发现曹曼也正在看着他。 曹曼的眼神水汪汪的，在朦胧的月光下显得水汪汪的，十分动情，十分美丽。陈明宇不禁心里一颤，甚至有一种情不自禁的要把曹曼搂在怀里的感觉。 这时候，陈明宇突然听到旁边的小树林里有些异动，似乎是有什么小动物，他马上把一根手指放在嘴上，对曹曼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又对曹曼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悄悄的进去看看。曹曼点点头表示会意，他们两个便蹑手蹑脚的向小树林里面走去。 陈明宇往小树林里走了没几步，那种声音就越来越清晰了，分明就是女人*的*声啊！ 陈明宇心想，还以为是个野兔、野鸡什么的呢，原来闹了半天，是有人在这个小树林里野合啊！ 陈明宇对于这种事没有什么兴趣，而且曹曼还在他身边，如果他们一块看见这么香艳的场面，倒也挺尴尬的。 于是，他扭头看了一眼曹曼，想叫着曹曼离开，却见曹曼不知道是没听懂这声音代表的是什么意思，还是对这种事比较好奇，还在悄悄的往前走。 陈明宇从后面看了一眼曹曼玲珑有致的身体，心里突然生出一种特殊的感觉，便没有叫住曹曼，鬼使神差的跟着她往前走了过去。 第205章 野合 陈明宇他们又向前走了十几米，树林里出现了一个有些向下陷的草坪，在乳白色月光的照耀下，他们看到一个男人正光着屁股在一个女人身上耸动着，发出“啪、啪”的声音。 在曹曼惊得马上就要叫出来的时候，陈明宇一把捂住了曹曼的嘴！ 曹曼扭过头非常惊恐的看着陈明宇，用眼神示意她不要紧张，曹曼轻轻点了下头，两个人轻轻的躲在了一颗粗大的梧桐树后面，看着眼前这让人喷血的野合场面。 这两个人采用的是最为经典的“老汉推车”体位，两个人都是背对着陈明宇他们的，而且他们两个显然是情到了深处，完全没有周围到的异动。 陈明宇觉得这个男人的背影似乎有些眼熟，但是光看他的背影，却也认不出来是谁。 曹曼还从来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甚至对这种事的认识也只是停留在生物课上的一些肤浅知识，根本就没有见到过这种场面！此时一见之下，并且听着那个女人的*声和他们身体接触的啪啪声，简直就像是受到了一场洗礼一样，身体立刻就有了反应，脸色更是羞红的几乎要滴血，根本就不敢看陈明宇。 她想要离开这儿，却又好像是着了魔一样移不开自己的眼睛，还想接着往下看一会，但是她也知道这是一种非常羞耻的事，因此更加的感到羞涩难当。 而多日没有得到女人温存的陈明宇看到这一幕活春宫，同样也感到热血膨胀。 这时候，那个男人突然淫笑着说道：“宝贝，我可真是爱死你了！” 听到这个声音，陈明宇不禁一怔！他听出来了这个男人的声音，怪不得他觉得这个男人的声音耳熟，原来这人竟然镇委副书记马勤啊！ 当初，方瑞山担任镇委书记的时候，马勤堪和葛人龙堪称是方瑞山的哼哈二将。后来，在方瑞山和葛人龙被处理之后，马勤虽然保住了位子，但是新任的书记蔡宝成和镇长高明毅都不待见他，所以马勤在双庙的地位直线下降。 陈明宇对马勤没有任何好感，但是他没想到马勤竟然还是个“性情中人”，喜欢玩这个调调啊。 这时候，马勤身下的那个女人也说话了：“老马，你别只顾着自己舒服，我的事你可要放在心上。” 马勤嘿嘿笑道：“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只要把我伺候舒服了，你那点事还能叫事吗？” 陈明宇听这个女人的声音非常陌生，还带有一些外地的口音，应该不是本地人，也应该不认识。但是听起来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肯定不是马勤的老婆。 “妈的，这个马勤，还真是艳福不浅，都是奔五的老头子了，竟然还能泡上这么年轻的姑娘！看来，权力可真的是有魔力，如果马勤不是镇委副书记，这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会看上他？”陈明宇暗自腹诽不已。 不过，陈明宇虽然不喜欢马勤，但是也不愿意打扰马勤的兴致，更没兴趣拿这件事来把马勤搞倒搞臭，因为他们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真正的过节，而且马勤如今在双庙也已经失势了。这个女孩子虽然年轻，但也是贪图马勤的权力，有事求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 陈明宇觉得跟曹曼躲在这儿看人家野合实在不像是那么一回事，便轻轻拍了一下曹曼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她离开。 曹曼脸色通红的轻轻点了点头，悄悄的跟着陈明宇走出了小树林。 来到树林外的小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陈明宇开口打破了沉默：“没想到咱们镇的人还是挺开放的嘛，呵呵……” “明宇哥，他们……怎么在这儿搞这种事……”曹曼非常的难以启齿，而且根本就不敢看陈明宇。 “呵呵，他们应该不是夫妻，在家里不方面搞这事，所以就跑到这儿来了呗。”陈明宇笑道，“但是，他们肯定想不到，除了他们之外，竟然还有人会大半夜的跑到这个郊外的树林子里来散步，呵呵……” 曹曼却脸色有些凝重的说道：“他们不是夫妻。” 陈明宇笑道：“对，他们两个年龄差距有点大……” 曹曼却又说道：“我认识那个女孩子。” “你认识那个女孩子？”陈明宇有些诧异。 “对，我听出来了她的声音，绝对不会错的。”曹曼坚定的说道。 “她是谁啊？” “她是我的同事，叫刘艳。” “刘艳？”陈明宇没听过这个名字。 “我真没想到她竟然会……”曹曼欲言又止。 “她应该是有事找……那个男人帮忙，所以才自愿的吧。这种事，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别人也没法说什么。”陈明宇刚才听着那个女人的*声很浪，跟马勤对话的声音也很浪，所以便对她没有什么好感，说话也就有了一些刻薄。 曹曼说道：“刘艳……其实也是迫不得已。” 陈明宇道：“她有难言之隐？” 曹曼点点头，说道：“对，她今年刚刚三十出头，不是咱们县的人，还是个单身妈妈，当年孩子还没满半岁的时候，她老公到河里去洗澡，结果淹死了。刘艳没有改嫁，也没有离开这儿，几乎算是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了。她是我们学校的数学老师，挺有能力的，教的课很受学生们的喜欢，但她没有正式编制，只是一个民办教师，不但工资低，而且工作也得不到保障。我们学校的校长牛德勇是个色鬼，长得又矮又丑，十分猥琐！他看上了刘艳，就成天骚扰人家，有时还在办公室里对她动手动脚，甚至还很不要脸的直接提出来让刘艳给他做情人，还许诺刘艳如果给他做了情人，就帮助刘艳解决身份问题，如果刘艳不答应，他就不让刘艳好过。刘艳其实根本就看不上刘德勇，但是她一个外地的女人，又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就指望着这份工资生活，根本就不敢得罪牛德勇，而且，她也一直都特别想把身份转正。所以，她最后就从了牛德勇，给他当了情人。但是，牛德勇这个老混蛋根本就说话不算话，他占了刘艳的便宜之后，就把当初的承诺抛到一边去了，根本就没为刘艳转正身份的事操过心。更变态的是，牛德勇做那事的时候还经常打她，经常把她的身体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前段时间，刘艳想要离开牛德勇，结果牛德勇威胁她，如果她敢则么做，他就要把刘艳开除，还说他已经拍了刘艳跟他上床的照片，到时候就把这些照片散发出去，让刘艳名声扫地，没脸做人！甚至，牛德勇还威胁刘艳儿子的安全……刘艳肯定是没有其他办法了，所以只能把身体送给其他的臭男人，请求帮忙……” 听了曹曼的这番话之后，陈明宇的脸色也凝重起来。他刚才还十分鄙视刘艳，现在却又深深的为刘艳的遭遇感到可悲和同情了。 “小曼，你怎么对刘艳的事了解的这么清楚？”陈明宇问道。 “我跟刘艳的关系不错，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我们两个在一个办公室，她非常照顾我。而且……”曹曼欲言又止。 陈明宇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问道：“而且什么？” 曹曼抬起头来看着陈明宇的眼睛，说道：“去年秋天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一个在办公室里加班改作业，牛德勇突然进了办公室，还给我带了些水果，说了些关心我的话。我当时还不知道牛德勇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挺感谢他。但是，他坐在办公室里磨磨唧唧的不走，后来竟然还要对我动手动脚……我当时真是吓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正好这时候，刘艳来到了办公室，把牛德勇骂了出去，要不然我那天可能就……” 陈明宇梭起了眼睛，骂道：“这个老混蛋，看我怎么收拾他！” 曹曼又接着说道：“经过那晚的事之后，我跟刘艳就成了好朋友。那个时候，刘艳就已经是牛德勇的情人了，后来，她慢慢的给我说了这些事……” 说到这儿，曹曼突然抬起头来凝视着陈明宇，说道：“明宇哥，我今天去找你，其实也是希望你能帮帮刘艳的，只不过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因为这涉及到了刘艳的隐私……明宇哥，你相信我，她真是一个好人，并不像你看到的那样！她肯定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伪装成这个样子的！明宇哥，你帮帮她吧！” 曹曼说到后面，因为激动而流出了眼泪。 陈明宇伸出双臂，轻轻把曹曼搂在了怀里，说道：“小曼，我当然相信你。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管到底！那个牛德勇，我一定让他付出代价！至于刘艳转正身份的问题，也交给我了！” 曹曼惊喜的问道：“真的？” 陈明宇微笑道：“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明宇哥，你真好！”曹曼激动的说道。 “呵呵，傻丫头。”陈明宇轻轻摸了摸曹曼的脑袋，说道，“咱们走吧，如果一会他们出来了，刘艳看见了你，肯定要无地自容了。” 曹曼说道：“好，咱们走。哎，明宇哥，你刚才又没有看出来那个男人是谁啊？应该是镇里面的领导吧？” 陈明宇沉吟了一下，还是坦言相告道：“那个男人是咱们镇党委副书记马勤，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曹曼“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那个人竟然是马勤？他还到我们学校讲过话呢，我当时还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领导，没想到他竟然是个这样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陈明宇叮嘱道：“这个世界复杂的人，很多坏人都很会伪装！小曼，你以后一定要把眼睛放亮一点，如果见到了像马勤、牛德勇这样的人，一定要离得远一点，知道吗？” 曹曼有些惊恐的说道：“知道了。” 陈明宇又道：“你明天就找个机会告诉刘艳，让她不要再去找马勤了，她的事就交给我了，我绝对说到做到！” 曹曼高兴的说道：“好，明宇哥，我相信你！我明天就去告诉她！” 第206章 努力去争取 陈明宇一路把曹曼送回了家，临分别的时候，曹曼非常的恋恋不舍，说道：“明宇哥，你哪天晚上有空了，咱们再去散步好吗？” 陈明宇笑道：“行啊，你现在学习回来了，咱们的单位离得不远，想见面容易的很，你有空了就去我那儿玩。” 曹曼甜甜一笑，说道：“好，那我以后要经常去找你，你可别嫌我烦。” 陈明宇笑道：“我的工作可不是一直坐办公室，你要是过来找我，我却没在，你别生气就行。” 曹曼说道：“绝对不会的！” 陈明宇笑道：“行，你回去吧，时间不早了，叔叔、婶子应该担心你了。” “好吧，明宇哥，那……再见。”曹曼对陈明宇摆了摆手，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好，再见。”陈明宇也摆了摆手。 “明宇哥，我要看着你先走。”曹曼眨了眨眼睛说道。 “呵呵，好吧。小曼，那改天见。”陈明宇又对曹曼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曹曼站在家门口，一直目送着陈明宇的背影从胡同口消失，才若有所失的走到家门口，抬起手来准备敲门。 这时候，门却开了，她哥哥曹诚站在门口，笑吟吟的看着她。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曹曼有些惊讶。 “下午下了班回来的。”曹诚玩味的笑道，“怎么不把明宇叫进来坐坐？” 曹曼心想原来刚才哥哥什么都看见了，不禁感到有些害羞，说道：“都这么晚了，怎么好意思叫人家进来呀。” 曹诚笑道：“那咋了，又不是什么外人，以后说不定就是咱们家的女婿了呢！” 曹曼脸色一红，嗔道：“快别乱说了，人家有女朋友了！” 曹诚道：“他有女朋友怎么了，他总还没结婚吧？只要他还没有结婚，那就一切皆有可能。” 曹曼站在这儿，沉默着不说话，心情非常复杂。 曹诚向前走了一步，把手轻轻放在曹曼的肩膀上，说道：“小曼，我知道你喜欢明宇，那你就要勇敢的去告诉他，不要觉得自己是女孩子就要在恋爱中处于被动的地位，现在都是男女平等的新社会了，每个人都要勇敢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不要因为一时的犹豫和胆怯而留下一辈子的遗憾，明白吗？” 曹曼沉默了一会，说道：“哥，我觉得明宇可能不喜欢我。” 曹诚道：“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小曼，你要有自信才行！你看看你的长相，你的身材，比哪个女孩子差了？如果谁要是说你不够好看，那他要么就是脑子有毛病，要么就是瞎子！我虽然没见过明宇那个女朋友，但是我可以肯定，她绝对比不上你！” 曹曼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说的这个，明宇跟他女朋友是大学同学，他们是有感情的……” 曹诚打断了曹曼的话：“他们两个有感情，难道你们两个就没有感情？你们两个可是从小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份感情谁能比得了！” “我们那时候还小，懂得什么呀……” “小曼，你可不能这么想！你们两个初中的时候还是同学的，那时候你们两个就非常要好，虽然那时候你们可能还不懂爱情是什么，但是你们那个年龄肯定已经情窦初开了，彼此肯定都很有好感，而且也会永远埋在你们心底！所以啊，小曼，你不管是跟明宇的感情基础，还是外在条件，一点都不比明宇的那个女朋友差！另外，我听说明宇的女朋友调到市里去上班了，而明宇却在咱们镇上班，他跟他那个女朋友想见一面都特别难，而你要是愿意，差不多每天都能见到明宇，这就是你们的缘分啊！小曼，你别嫌哥啰嗦，我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我也知道你是真的喜欢明宇，那你就一定要勇敢的把握住机会，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哥，你知道那个女孩子是什么家庭吗？我听说她是咱们县领导的孩子……”曹曼说道。 “对，她是咱们县政法委书记的女儿。但是这又怎么了，小曼，你在乎这一点？你觉得你的家庭比不上她？你觉得明宇会因为他女朋友的家庭背景而跟她结婚？呵呵，如果明宇真的是个这样的人，那你也就根本没有必要去暗恋他了。”曹诚语气坚定的说道。 曹曼轻叹了口气，说道：“哥，我现在脑子有点乱，你让我好好想想吧。” 曹诚轻轻摸了摸曹曼的脑袋，说道：“小曼，哥不是逼你，只是希望你幸福，怕你以后会留下遗憾，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给我说一声。” 曹曼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哥。” 当天晚上，曹曼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几乎失眠了一整夜。一直到天边已经翻出鱼肚白的时候，曹曼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而且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在梦中，她又回到了昨晚的那个小森林，她和陈明宇藏在一棵大树后面，看着那一对男的光着屁股在刘艳的身上耸动。突然，那个男人转过了脸，曹曼吓了一跳，因为那个男人竟然是陈明宇的脸！然后，她又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刘艳，自己跪在地上，陈明宇正怕在自己身上耸动…… 这种感觉让曹曼感到既惊恐又兴奋，她突然听到陈明宇在自己身后猛地一声大叫，她吓得马上睁开了眼睛，才发现这原来是南柯一梦…… 巧合的是，陈明宇今天晚上也做了一个类似的梦，在梦中，他也回到了昨晚的那个小树林，但是他并没有梦到马勤和刘艳，而是他和曹曼直接的发生了关系，而且过了一会，曹曼的面容又变成了唐新月的面容，后来又变成了张茜的面容，最后又变成了他在梦马岛上碰到的许佳宁的面容！ 最后，他在“许佳宁”的身上射出了身体的精华。 从梦中醒来的时候，陈明宇发现自己跑马了，内裤已经完全湿透。 他坐了起来，刚才的那个梦境在他的脑海中继续闪现着，竟然栩栩如生，跟真的发生过一样。 然后，他又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冯佳宁，当日从梦马岛一别，他就再没有过冯佳宁的信息，不知道这个机灵古怪的小姑娘现在什么样了。 此后，他就一直没有在睡着，大约六点半左右，他就起了床，先打开传呼机看了看，已经有十几条信息，毫无疑问，这些信息十有八九都是跟张小阳的事有关。 陈明宇在传呼机扔在一边，穿上衣服去外面小跑了半个小时，回来简单冲了个澡，吃了些早饭，便前往了镇政府。 他刚走进镇政府大院，就看见张令方已经站在那儿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地上还扔了不少烟蒂，看其样子，估计是一大早就在这儿等着了。 陈明宇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迈步走进了政府大院。 “陈镇长！”张令方看见了陈明宇之后，连忙扔掉了烟蒂，大叫了一声，快步向陈明宇迎了过来。 陈明宇停下脚步，看了看张令方，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说道：“哦，张主任啊，来这么早啊。” 张令方慌忙掏出烟来，恭敬的给陈明宇递上一根，满脸堆笑的说道：“陈镇长，你抽烟。” 陈明宇道：“刚吃完早饭，不抽了，不习惯。” 张令方把递烟的手缩了回去，讪笑了一声，说道：“陈镇长，我儿子昨天冲撞了你，我真是觉得非常不好意思！这个混小子，真的是瞎了眼了！陈镇长，我代表我儿子向你真挚的道歉，请您大人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饶他一回，成吗？” 听了张令方这话，陈明宇心中冷笑不已！他儿子昨天晚上可是去黄家羊汤馆公然收保护费，根据《刑法》的规定，这属于敲诈勒索公私财物，数额较大或者多次敲诈勒索的，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数额特别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10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张小阳显然不是第一次收保护费了，判他个有期徒刑都不亏！ 但是，在张令方说来，好像他儿子只是跟别人打了个架一样简单！ 陈明宇瞥了一眼张令方，明知故问的说道：“张主任，你说的谁是你儿子，我怎么没听明白？” 张令方陪着笑说道：“就是昨晚你在黄家羊汤馆抓到的那个张小阳。” “张小阳？那个瘦高个是吧？”陈明宇问道。 “对，就是他，呵呵……”张令方满脸堆笑，但是笑的非常假。可想而知，张令方的心里肯定是对陈明宇恨得牙痒痒了。 “哦，你说的他啊。昨天在黄家羊汤馆，他说他是你儿子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吹牛呢。我觉得以张主任的人品，怎么可能会教出来这样的儿子呢？”陈明宇毫不留情的讽刺道。 “都是我教子无方！陈镇长，求你大人大量，饶他这一回，我把他带回家一定好好的教训他，以后绝对不会再犯错了。”张令方说道。 “以后绝对不会再犯错了？呵呵，张主任，你知道你儿子昨天在黄家羊汤馆做了什么事吗？可能你还没有了解清楚情况吧？”陈明宇问道。 “陈镇长，他……”张令方欲言又止。 陈明宇轻轻点了点头，道：“看来，你还真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那我告诉你吧，他昨天带着两个人到黄家羊汤馆收保护费去了！这是犯错吗？这是犯罪！” “陈镇长……”张令方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你知道这在法律上是什么罪吗？这叫敲诈勒索公私财物！数额较大或者多次敲诈勒索的，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如果情况更严重，那么判刑就更重！”陈明宇接着说道，“张令方主任，你可真是教了一个好儿子啊！” 说完这句话，陈明宇迈开大步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留下张令方一个人站在那儿，呆若木鸡。 第207章 下马威 陈明宇走进办公室之后，见方顺和、董磊两个人都在里面坐着。 “陈所。”董磊很恭敬的站起来打了个招呼。 当初，陈明宇刚调到双庙所工作的时候，因为屡屡破案，抢了董磊的风头，因此董磊对陈明宇怀恨在心，甚至还想在后面弄点小动作，把陈明宇赶走。但是董磊却也是一个识时务的人，后来陈明宇在所里站稳脚跟之后，董磊就知难而退了。 现在陈明宇当上了所长，而且还挂职了副镇长，董磊不但更加无法撼动陈明宇的地位，甚至根本就没有了跟陈明宇竞争的可能，所以董磊对陈明宇就愈发的恭敬了。 “明宇过来了。”方顺和也笑呵呵的打了个招呼，以他的年龄和资历，自然没必要站起来。 “哟，都在呢。”陈明宇笑道。 “明宇，昨晚你抓的那几个小子准备怎么处理啊？”方顺和问道。 “怎么？有人找你了？”陈明宇不答反问道，然后走到桌子旁，拿起自己的杯子准备倒水。 董磊马上走了过来，殷勤的说道：“陈所，我来吧。”然后还解释了一句：“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过来，就没有提前给你给你倒上水。” 陈明宇看了一眼董磊，便把杯子交给了他，笑道：“谢谢了。” 董磊连忙赔笑道：“陈所，你太客气了。” 方顺和也看了一眼董磊，董磊在他面前可从来都没有这么殷勤过，而且他也不记得董磊在什么其他人面前这么殷勤的表现过。 “今天一早，天还没亮呢，张令方就跑到我家去找我了。”方顺和苦笑了一下，坦诚说道。 “是吗？看来这一回张令方倒是挺着急的嘛。”陈明宇道。 方顺和不知道陈明宇说的是什么意思，心想你把张令方的儿子抓了，还给谢永生下了死命令，绝对不能放人，张令方能不着急嘛。 “明宇，你准备怎么处理这几个混小子啊？”方顺和又问道。 陈明宇虽然想通过这件事来给张令方一个下马威，但是陈明宇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他肯定不会因为张令方对自己的不尊重而过分的处理张小阳等人。如果张小阳等人的问题不严重，只是打架斗殴之类的话，他今天稍微难为难为张令方，让张令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之后，他也就放人了。 但是，话也说回来了，张小阳等人的问题非常严重，他们公然的收保护费，而且还打人，性质非常恶劣，如果不处理他们，不但对不起党和政府赋予自己的这份责任，也对不起那些被张小阳等人欺负过的老百姓。 “老方，你知道张小阳他们犯得是什么事吗？”陈明宇问道。 方顺和吐了一口烟雾，说道：“听说，他们去收保护费了？” 陈明宇点了点头。 “问题很严重？”方顺和又问道。 陈明宇道：“我昨晚把他们几个小子交给了永生，让永生先审审他们，具体是个什么结果，我现在还不知道。如果问题很严重的话，老方，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实际上，谢永生作为一个联防队员，是没资格审讯张小阳等人，必须要有正式编制的民警来审讯才行。但是，基层派出所的警力一直都非常匮乏，如果什么事都按照规定来做，那根本就忙不过来。所以，有很多工作就交给了那些联防队员来做，这也已经形成了惯例。 方顺和马上展颜一笑，说道：“张令方过来找了我，所以我就问一问这个事是什么情况，如果张小阳他们的问题非常严重，那当然要按照规定处理。” 陈明友又问董磊：“张令方也去找你了？” 董磊笑了笑，说道：“是。不过，陈所，你跟你一个想法，按照规定处理。” 陈明宇道：“张小阳毕竟也算是咱们同事家的孩子，我也不想严肃处理他。现在我只希望他的问题不太严重。” 方顺和沉吟了一下，问道：“哎，明宇，你刚才过来的时候，在院子里碰见张令方了吗？” 陈明宇点点头，道：“碰见了……” 他的话音未落，张令方就推开门走了进来。只见他一脸严肃的走到了陈明宇面前，一句话不说，直接跪倒在了陈明宇面前，双目含泪的说道：“陈镇长，之前是我猪油蒙了心，是我对不住你，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把小阳放了吧……” 陈明宇一把扶住了张令方，说道：“老张，你这是干什么，起来说话！” 张令方道：“陈镇长，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陈明宇拉着张令方道：“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快起来说话！老方，董磊，怎么还愣着，过来帮忙！” 最后，在方顺和和董磊的劝说和拽拉下，终于把张令方拉了起来。 张令方坐在椅子上，还是垂泪说道：“陈镇长，我就这一个儿子，你可一定要饶了他啊……” 陈明宇本来对张令方还挺有气，但是现在看到张令方这个样子，也不禁动了一些恻隐之心。另外，陈明宇也知道，张令方其实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开展工作雷厉风行，这或许也是张令方没有如愿当上副镇长之后如此愤怒的一个原因吧。 陈明宇还想在以后的工作开展中对张令方有些依仗，虽然他分管的主要是治安和交通这两方面的工作，但是社会事业毕竟也是归他分管，所以陈明宇决定，先看看张小阳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再做下一步的处理决定。 “老张，我刚才也已经跟老方和董磊说了，小阳是咱们自己同事的孩子，而且他还年轻，如果能够从轻处理的，我们肯定会从轻处理，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但是，你也知道，他们犯得并不是打架斗殴之类的民事案件，而是已经触犯了刑法，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调查清楚他们的问题，然后在规定的范围内尽量从轻处理他们。如果你说让我就这么放了他们，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老张，希望你能理解。”陈明宇语重心长的解释道。 “老张，陈所说的非常对，他其实是很为小阳考虑的，但是你也要理解我们的难处啊！”方顺和也说道。 张令方现在已经明白，甭管自己再怎么求情，陈明宇也是不可能直接放人了，不过他现在也理解陈明宇的这种做法，陈明宇如果直接放人，那就是违规，甚至是违法，他显然不可能这么做的。 实际上，张令方最担心的就是陈明宇会因为自己之前对他的不尊重而公报私仇，从重处理张小阳。既然陈明宇现在没有了这个目的，那张令方心里多少也安心了一些。 “我理解！我理解！陈镇长，老方，小董，这次的事真的要麻烦你们多多照顾了！唉，这事要怪就怪我和小阳他妈没有管好孩子，以前我只是知道他顽劣，但真没想到他会做这种违法的事……”张令方满脸的懊悔神色。 陈明宇拍了一下张令方的胳膊，说道：“好了，老张，你先在这儿坐一会，我去了解一下情况。” 陈明宇来到拘留室找到了谢永生和魏帅，递给他们一根烟，说道：“昨晚你们辛苦了！” 谢永生接过来烟，掏出打火机替陈明宇点上了火，笑道：“倒也没什么辛苦的，不过张令方托了不梢人，想要见他儿子一面，不过都让我推出去了，没让他见着。” 陈明宇笑道：“这事要比审案子还要辛苦。怎么样？审出什么来了吗？” 谢永生道：“这几个混小子一点胆子都没有，昨晚把他们关进来之后，他们就快吓尿了，根本就没用怎么审，就竹筒倒豆子，啥都招了。笔录就在这儿呢，你看一眼吧。” 陈明宇拿起笔录看了看，心里感到一阵轻松，道：“看来问题也不严重。” 谢永生道：“问题不算严重，他们其实是从今年才开始干这种事的，没收过几次保护费，而且只限于那几家开业不久的小店。不过，他们这也是犯罪。” 陈明宇心里有了谱，根据这个情况来看，虽然不能放了他们，但却可以从轻处理，判他们几个月劳教，另外再处他们以罚金也就差多了。对于这些混小子来说，关他们几个月，也能让他们长长记性。 “好，我知道了。永生，小帅，昨晚辛苦你们了，今天给你们放个假，好好休息休息吧。”陈明宇道。 “谢谢陈所！”谢永生也不客气，笑着应道。 “陈所，我本来今天还想跟你请个假呢，现在不用请啦，嘿嘿……”魏帅更是十分坦诚的说道。 “今天有事？”陈明宇问道。 “嘿嘿，有点小事……”魏帅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谢永生调侃道：“没看出来啊，你还挺害羞的！陈所，其实是有人给小帅介绍了一个对象，他今天要去跟人家女孩子相亲去。” 陈明宇笑道：“是吗？小帅，你怎么昨天不说呢！要不然，我就不让你熬夜了，得让你保持一个精神抖擞的形象去见人家女孩子啊！” 魏帅嘿嘿笑道：“没事，我昨晚睡了好几个小时呢。” 谢永生打趣道：“小帅人如其名，是个小帅哥，就这个样子去见人家女孩子，也能把让人家女孩子迷得五迷三道。” 陈明宇笑道：“永生说的不错！小帅，你可以一定要好好表现，拿出咱们民警的精气神，争取把那个小姑娘一举拿下！” 魏帅“啪”的敬了个礼，说道：“是，陈所！” 陈明宇和谢永生都笑了起来。 “行，你们回去吧。”陈明宇道，“张令方还在那边等着我呢，我去跟他说说情况。” “陈所，生哥，那我先走了。”魏帅说道。 等魏帅离开之后，谢永生突然又叫住了陈明宇：“陈所，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汇报一下。” “什么事？”陈明宇问道。 “昨天张小阳他们交代问题的时候，为了争取立功表现，还主动说了一件跟他们的案子无关的事。”谢永生道，“可能跟前段时间县里发生的那起银行行长家的灭门案有关。” 第208章 意外收获 听了谢永生的话，陈明宇不禁精神一震！ 前两天，他去县局的时候见到了吕正伟，吕正伟跟他提了提这次灭门案件，还说这个案子已经发生了半个月了，他们却还是没有找到线索，压力非常大！如果他能够给吕正伟提供一些线索，那自然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 “永生，怎么回事？”陈明宇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说道，“你也坐，慢慢说。” “张小阳昨天跟我说，前几天他跟几个朋友在线县城一家饭店喝酒，有一个朋友向他吹嘘说认识那个杀死了银行行长一家人的凶手。”谢永生说道。 陈明宇沉吟了一下，问道：“你觉得张小阳说的真的假的？” 谢永生道：“这个我也拿不准，但是那一会张小阳已经吓坏了，我觉得他应该不敢乱说。而且，他可能是担心他那两个朋友听见会出卖他，是趁上厕所的时候偷偷跟我说的这件事。” 陈明宇点点头，道：“跟我去见见他。” 他们两个来到拘留室，陈明宇见张小阳他们都被拷在一根铁管子上，蹲在了墙角里，一个个神情沮丧而又恐惧。 看到陈明宇进来，张小阳马上站了起来，带着哭腔说道：“陈所长，我什么都交代了，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干这事了……” 陈明宇拿了一把椅子坐在张小阳等人面前，盯着张小阳看了几秒钟，直把张小阳看的心里发毛，才开口道：“你全都交代清楚了？没说瞎话？” 张小阳连忙说道：“没有！没有！我一句瞎话都没说！” 陈明宇对谢永生使了个眼色，谢永生拿出钥匙打开了张小阳那两个朋友的手铐，把他们带了出去，房间里只留下了陈明宇和张小阳两人。 张小阳还以为陈明宇是要给他上私刑，吓得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哀求道：“陈所长，你别打我！我真的什么都招了，一点都没敢瞒着！陈所长，你放了我吧，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不，我就是你的狗，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陈明宇皱起了眉头，心想张小阳还真是跟他老子的性格一样，没事的时候就牛逼的跟什么似的，一旦出了事，就立马软的跟个烂茄子一样，连脸都不要了。 “别叫了，我不打你。”陈明宇说道。 “谢谢陈所长！谢谢陈所长！”张小阳点头如捣蒜。 陈明宇拿出来烟盒，问道：“抽烟吗？” 张小阳见陈明宇对自己的态度这么好，不禁一怔，随即想到了一种情况，问道：“不，不抽……陈所长，你……你不会是想让我去给你当卧底吧？” “卧底？你能卧底什么呀？”陈明宇简直被张小阳逗笑了，“港片看多了吧你？” 张小阳讪笑了一下，道：“我理解错了，理解错了，呵呵……” 陈明宇给自己点上一根烟，问道：“张小阳，你昨天跟永生说你认识那个杀死了银行行长一家人的凶手，是不是有这回事？” 张小阳道：“陈所长，原来你说的这事啊。我不是认识那个杀人凶手，是我听说了一点那个凶手的消息。” “具体怎么个情况，你完完整整的给我说一遍，想清楚了再说。”陈明宇道。 “陈所长，是这么回事，前几天，我在县城里跟几个朋友一块喝酒，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前段时间发生的那起银行行长家的灭门案，有个朋友说他认识那个杀人凶手，我们当时都笑话他吹牛逼，但他发誓没有说瞎话，还给我们说了那个凶手的名字，叫……小南。”张小阳说道。 “小南？大名叫什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那个朋友也没说。” “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陈明宇又问道。 “他的名字跟我的差不多，叫张小虎。”张小阳说道，“不过我们就是朋友，真没啥亲戚关系。” “张小虎……”陈明宇觉得这个名字挺耳熟。 “他是咱们县一中的老大，平时经常跟着霍小军玩。陈所长，霍小军你应该知道吧，他是咱们县社会大哥老霍的大公子。”张小阳还很为自己能跟老霍这样的社会大哥沾上一点关系而骄傲。 经过张小虎的这个解释，陈明宇记起来了为什么觉得“张小虎”这个名字耳熟，因为他那个小徒弟，也就是唐新月的弟弟唐新宁跟他说过好几次张小虎，还说张小虎是在他学校里的死对头。 同时，陈明宇很容易就联想到，既然张小虎认识这个杀人凶手，而张小虎又是跟着霍小军玩的，那么这件事是不是跟霍小军有关呢？ 想到前天晚上在名城山庄霍小军对自己的不礼貌行为，陈明宇就恨得牙痒痒！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徐保民和黄志强恰好出现，他还真的有可能要载了！ 对了，徐保民和黄志强去名城山庄，是不是因为他们也感觉到了这个灭门案凶手跟霍小军，或者说跟老霍关系密切，所以他们才到那儿去踩点，了解了解情况呢？要不然，徐保民和黄志强两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雅兴去名称山庄呢？ 这个想法让陈明宇颇为兴奋，又问道：“那个张小虎还说了什么关于凶手的情况？” 张小阳道：“别的就没再说什么了。陈所长，我能给你提个要求吗？” 陈明宇抬了下下巴，道：“你说。” 张小阳道：“陈所长，我给你说的这件事，你能不能帮我保密啊？如果让张小虎，或者是霍小军他们知道我给你说了这件事，那他们肯定得弄死我！” 陈明宇道：“你怕他们弄死你，还敢跟我说？” 张小阳讪笑道：“我这不也是想立功嘛……陈所长，你可千万要帮我保密啊！” 陈明宇点点头，道：“放心吧。另外，这件事你不要再给别人说了。” 张小阳连声说道：“知道！知道！那陈所长，我这算不算是立功表现啊？” 陈明宇道：“那就要看你提供的这个消息能不能起到效果了。” 张小阳着急的说道：“陈所长，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你可要从轻处理我啊……” 陈明宇问道：“张小阳，你知道你的这个情况，按照法律，会怎么处理你吗？” 张小阳求饶道：“陈所，我以后真的不敢干这种事了，其实我以前也没有干过几回，你……你就放了吧……” 陈明宇道：“放了你是不可能，而且我也没有这个权力。不过我看在你认罪态度还不错的份上，可以帮你说说，从轻处理你。行了，你先在这儿等着吧！” 说完，陈明宇便走出来拘留室，把张小阳锁在了里面。 陈明宇没有说谎，他却是没有权力放了张小阳，而且这个案子已经属于刑事案件，他们派出所虽然有权力立案，但却不能直接移交给检察院，应该移交给刑警队处理才行。如果他现在为了人情把张小阳放了，那就是违法，他可不想为了张小阳而做违法的事。否则，一旦有人举报，那他可就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了。 陈明宇又找到张令方说了这个情况，并向他承诺了会帮助张小阳求情，争取从轻处理张小阳。 张令方对此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好一再给陈明宇说好话，让陈明宇一定要帮帮张小阳。但是在他的心里，还是认为这是因为自己之前对陈明宇不够尊重，在他被明确为副镇长以后，没有及时的去向他汇报工作，激怒了陈明宇，所以陈明宇才通过这件事来报复自己。 因此，张令方对自己之前跟陈明宇置气的事悔青了肠子，同时也把对陈明宇的恨意深深的埋在了心底。 其实，陈明宇也知道，虽然他已经认真给张令方做了解释，也肯定会帮助张小阳说情，不过陈明宇知道，张令方可能不会理解他，或许还会因为这件事而更加的嫉恨他。但是，陈明宇也肯定不会因为顾全张令方的人情而做违规的事，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的儿子不学好吧！ 如果张令方还执迷不悟的要跟自己置气，那就只能说他是自己作死了。 之后，陈明宇给吕正伟打了个电话，把张小阳的情况告诉了吕正伟，吕正伟没把小事放在心上，还埋怨道：“明宇啊，我现在都快忙死了，你就别给我捣乱了！这种事你直接办手续移交就行了。” 陈明宇问道：“吕队，你还在为了那起灭门案忙着呢？” 吕正伟郁闷的说道：“是啊，时间都过去大半个月了，到现在还抓到凶手，我都快得焦虑症了。” 陈明宇道：“吕队，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一些线索。” 吕正伟精神一振，道：“你有线索？快说说！” 陈明宇便把张小阳给他说的信息简明扼要的对吕正伟说了一遍，吕正伟听后十分振奋，问道：“明宇，你说的这个‘小南’是不是姓潘？” 陈明宇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张小阳也不知道这个‘小南’的全名。” 吕正伟道：“好，我知道了！明宇，如果通过你这个线索破了案子，那你就又立下了一个大功！哎呀，我现在是更想让你回刑警队了，如果有你帮助我，我哪还用焦虑成这个样子？” 陈明宇笑道：“这个线索完全是我没有想到的意外收获。” 吕正伟笑道：“那也说明你是一个福将！哈哈，明宇，先不给你聊了，我得赶紧去抓抓这个线索。你刚才说的那个案子，你把材料弄扎实，直接移交过来就行了！” 陈明宇道：“吕队，检察院那边我可没有熟人，到时候还需要你帮忙说说，给他判的轻一点。” 吕正伟道：“行，这事交给我了，怎么说这小子也给咱们提供了线索不行！不过这事也不用着急，先把他扔进看守所关他一阵，让他长长记性再说！” 陈明宇笑道：“好，吕队，等你空下来，我请你喝酒！” 吕正伟道：“等我空下来的时候，也就是这个案子破了的时候。我希望你给我提供的线索能起到大作用，到时候我一定大出血请你吃顿好的！” 陈明宇笑道：“好，那我等着！” 第209章 人情 处理完张小阳这件事之后，陈明宇又开始着手处理刘艳的事情。他既然答应了曹曼，那自然就要说到做到。 要收拾那个色胆包天、道德败坏的镇中学校长牛德勇非常简单，他办法多得是，但是帮助刘艳弄到一个正式的教师编制，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必须要求助于能决定这件事的人才行。 于是，陈明宇便决定去找镇长高明毅。 陈明宇知道，镇里每年都有几个教师“民转公”的指标，虽然在名义上来说，需要对那些民办教师们进行综合评测，得分最高的几个人才能得到这个宝贵的指标，但实际上，这些综合评测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指标最终会给谁，需要镇里有权力支配这几个指标的人来决定。 高明毅，就是一个有权力支配这几个指标的人。 陈明宇现在跟高明毅的关系已经非常不错了，但是他也没有空着一双手去找高明毅要名额，因为高明毅掌握在手中的这种名额，是高明毅的一种资源，既然是资源，那肯定就不能浪费掉，而要把这种资源换成其他一些有用的资源才行，比如人情，再比如物质。 民国时期的一代枭雄杜月笙曾经曾经说过一句话：人生有三碗面最难吃：人面、场面、情面。 陈明宇对于这句话的意思深以为然，他“上一世”经商的时候，就有一个准则，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绝对不去欠人情。现在，他虽然从了政，但是他也绝对不会轻易的欠人情。 所以这一次，他想用物质来从高明毅手中换一个名额。 其实，高明毅现在也正在欠着他一个人情，那天晚上在名称山庄吃饭的时候，高明毅提出了让他帮忙跟沈国庆说一说，他的一个表弟想在独山村办一个石场。 陈明宇知道，高明毅虽说是他表弟想开一个石场，实际上这个表弟估计也就是高明毅的代理人罢了。另外，陈明宇也已经跟沈国庆说了这件事，沈国庆当然没有任何意见。 他现在还没有把这件事给高明毅以回复，但是高明毅欠他的这个人情比较大，他可不想用一个民办教师转公办的资格来抵消这个人情，所以还是送礼吧！ 另外，通过之前跟高明毅的接触，陈明宇认为高明毅是个很聪明，很谨慎的人，但也是个很“三俗”的人，他或许不会轻易的收礼，但是对于靠得住的人送的礼，他应该也是不会拒绝的。比如他那个同学梁永给他送的礼，他就不会拒绝，那么自己去给他送礼，他也应该不会拒绝。 至于该给高明毅送什么礼物，陈明宇也费了一些心思。 以他们现在的这种关系，他当然不能送廉价的礼物，但如果他给高明毅送的礼物太贵重，估计高明毅也不会接受，考虑了一番之后，陈明宇决定送给高明毅一盒高档的茶叶，另外再加上两条中华烟。 烟、酒、茶叶，算是官场上最为平常的礼品了，而且送这种东西更倾向于是一种正常的人情往来，跟送礼托人办事还是有些区别的。只要不直接送现金，只送些烟和茶叶，那么就算是让人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关系，高明毅肯定也不会拒绝的。 另外，陈明宇当然不能去高明毅的办公室给他送这些东西，正好他听说高明毅前段时间搬了新家，而在华阳这边有这么一个习俗，一个人搬了家，朋友们要带着礼物到他家里坐坐，有的还会吃顿饭，名曰“温锅”。 于是，这天晚上，陈明宇便带着买好的烟和茶叶，以给高明毅新家“温锅”的名义到了高明毅的新家。 高明毅把陈明宇迎进来之后，以一种责备的语气说道：“明宇，你看你，到我家里来温锅怎么不提前过来，在我这儿吃顿饭才行啊！” 陈明宇笑道：“高镇，我觉得你刚搬家不久，最近镇里的工作又很多，你肯定很忙，怕你没时间准备一桌丰盛的酒席，所以就没来打扰你。不过，以后的机会多得是，得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了，我再来喝酒。” 高明毅哈哈笑道：“没问题！这几天我确实是忙坏了，等过了这段时间，我找个机会，把你们几个都叫到我家里来，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一桌菜，咱们好好喝几杯！” 陈明宇道：“高镇，你还真能下得了厨房啊？” 高明毅笑道：“那当然了！我和你嫂子刚结婚那会，我在县里，你嫂子在乡镇，那时候交通多不便啊，你嫂子只有周末的时候才回来，我们就跟两地分居差不多。所以我就天天自己在家做饭，把手艺练得倒还不错，尤其会做鱼！等你下次过来的时候，我做一道水煮鱼给你尝尝！” 陈明宇称赞道：“我觉得鱼应该是最难做的菜了，如果能把鱼做好，那做其他的菜肯定都不在话下！高镇，听你这么一说，我可真的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高明毅哈哈笑道：“那我最近就安排！明宇，坐，坐，别客气！” 陈明宇坐在沙发上打量了一下客厅，说道：“高镇，你这装修的可真不错，是不是去市里找了装修公司啊？” 如今，人们普遍对装修还没有什么概念，绝大多数人家也根本就装修不起，所以华阳县目前还没有一家装修公司，只有市里才有，所以陈明宇才这么问的。 其实，以陈明宇的眼光来看，高明毅家的装修水平很差，而且非常土气，但是以华阳县目前的水平来看，绝对还是不错了。 高明毅一边给陈明宇倒茶一边说道：“嗨，也没找什么装修公司，我有一个木工朋友，他有个施工队，平时主要是做木工，偶尔也搞搞装修，我让他帮着给弄了弄，还行是吧，哈哈……” 陈明宇称赞道：“确实不错！” 高明毅道：“明宇，等你什么时候装修房子的时候给我说一声，我让我这个朋友去帮你弄！” 陈明宇倒没兴趣让高明毅的这个朋友帮自己装修，不过他想到自己的堂姐夫钟小海也是个不错的木匠，如果钟小海抢先进入装修行业的话，先在华阳县找业务练练手，等有了基础和经验之后，就可以进军大城市，到时候再招聘一些专业人员，也是一个很好的商业机会！ 未来再过几年，随着房地产行业的井喷和人们生活水平的普遍提高，装修行业也将迎来一个井喷的行情，绝对是大有可为的！ 当然了，对于高明毅的好意，陈明宇还是表示了感谢！ 两人闲聊了一会之后，陈明宇便谈到了正题：“高镇，咱们镇今年还有没有民办教师转公办的名额啊？” 高明毅其实一开始就猜到了陈明宇今晚过来绝对不会是单纯的来给自己温锅，因为一般朋友来温锅就带些水果、糕点之类的东西就行了，而陈明宇却带来了两条中华和一个礼盒装铁观音。 这两条中华烟的价格，高明毅是十分清楚的，这盒包装精美的吴裕泰牌铁观音也绝对不便宜，甚至有可能会超过这两条中华烟的价格！ 陈明宇带这些礼品过来，显然是来找自己办事的啊！ 刚才，高明毅还一直在思索着陈明宇到底来找自己办什么事，自己能不能办到，如果办不到该怎么答复他。高明毅知道陈明宇是个很有实力的人，所以很想跟陈明宇加深加深关系，自然不想给陈明宇打回票。 况且，他最近正在让陈明宇帮他联系办石场的事，他就更不想得罪陈明宇了。 现在，他听陈明宇说起民办教师转公办名额的事，心里不禁舒了一口气，这件事很简单，他手里现在就攥着三个名额呢，给谁都是给，分出来一个给陈明宇自然没问题。 “明宇，你有亲戚或者朋友是民办教师，想转成公办？”高明毅问道。 “对，是咱们镇中学的刘艳老师。”陈明宇说道。 “刘艳？”高明毅想了想，似乎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印象，他没有问这个刘艳的情况，也没有跟陈明宇卖关子，直接说道，“行，明宇，这件事我知道了，回头我让教办查一查刘艳的情况，如果她符合‘民转公’的基本条件，那就给她一个名额。不过你放心，应该问题不大。” 陈明宇也没想到高明毅会答应的这么爽快，他本来觉得高明毅至少要打打官腔，说说困难，把人情做足呢！ “高镇，那就太谢谢了！”陈明宇笑道。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呀！”高明毅道，“喝点茶，这是我一个朋友从云南给我带来的普洱茶，味道挺不错，而且这种茶晚上喝了不但不会影响睡觉，反而还有助于睡眠呢。” “好，我尝尝。”陈明宇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称赞道，“嗯，确实不错。” 陈明宇知道，高明毅之所以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这件事，除了自己给他带来的这些礼物之外，更重要的还是因为高明毅让自己帮他表弟联系的办石场的事。 既然高明毅这么爽快，陈明宇便也非常爽快。 放下茶杯之后，陈明宇说道：“高镇，你表弟想在独山村办个石场的事，我已经跟沈国庆谈过了，沈国庆说没有什么问题，只需要给村里交一些土地占用费就行了。高镇，等你表弟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就到独山村去看一看，选好址之后，就可以跑各种手续了。” 高明毅很高兴，说道：“好，明宇，真是辛苦你了！” 陈明宇笑道：“这没什么辛苦的。” 高明毅又道：“我表弟刚从学校里出来没两年，而且太年轻，社会上的这些事估计都不太懂，所以在跑手续还有以后运营石场的时候，明宇，你可要帮帮他。” 陈明宇道：“我也不太懂这里面的东西，不过我可以给沈国庆说说，让他帮着跑手续，运营石场，应该不会差了事的。” 高明毅会意的笑道：“好！” 第210章 道德败坏 搞定了为刘艳“民转公”的事情之后，陈明友又开始着手收拾道德败坏、色胆包天的镇中学校长牛德勇。 在收拾牛德勇之前，陈明宇先找谢永生了解了一下牛德勇的情况，以便更加针对性的收拾他。 为了保护刘艳的隐私，陈明宇没有跟谢永生说他要收拾牛德勇的原因，所以谢永生在了陈明宇的话之后还非常惊讶的问道：“陈所，牛德勇得罪你了？这老小子现在真是长胆了啊！” 陈明宇问道：“怎么，牛德勇以前很胆小？” 谢永生笑道：“这小子就是个个胆小鬼，还是个色狼。” “色狼？” “对，这老小子是个色狼，好像还有点变态，镇长好多人都知道这件事。”谢永生道，“而且，他有一回在学校里猥亵女教师，我们还出警抓过他一回呢。” “大约有两年了吧，一天晚上，有个中学的女教师跑到我们这儿来报警，说牛德勇把她堵在了办公室里对她动手动脚，她大喊大叫，挠破了牛德勇的脸，才跑了出来，让我们去抓人。那天晚上正好是秦队值班，他就带着我们去中学找到了牛德勇，把他带回了派出所。牛德勇吓坏了，跪在地上又是磕头，又是求饶，眼泪鼻涕一大把，还说他上有七八十岁的老母亲，下有未成年的孩子，让秦所一定要饶他一命，那样子别提多丢人了。” 陈明宇见过牛德勇，是个秃顶的矮胖子，他能够想象出来牛德勇跪在地上求饶的丑态，问道：“后来怎么样了？处理他了吗？” “没有处理。牛德勇找人说了情，秦所就在中间帮他和那个女教师调节了调节，牛德勇当时也没有占到那个女教师的便宜，又赔了她一些精神损失费，这事后来就这样算了。那个女教师受到欺负之后敢到派出所来报警，也算是比较有胆子的了，这也是因为那个女教师不是咱们本地人，这件事发生后不久，她就调走了。如果是咱们本地的女人，估计会顾忌自己的名声，不敢轻易报警的。”谢永生说道。 陈明宇道：“永生，你的意思是说，这个老小子肯定还欺负过其他的女教师，但是这些女教师顾忌自己的名声，没敢报警？” 谢永生道：“这是肯定的！说实话，陈所，我也早看这个牛德勇不顺眼了，你说他这么一个猥琐的人，哪一点够资格当中学校长？另外，我听说牛德勇除了欺负女教师之外，还经常嫖、娼。不过，这只是我听说的，没有实际证据。” 陈明宇点点头，道：“好，那咱们这回就为民除害！永生，你有什么法子吗？” 谢永生想了想，有些为难的说道：“牛德勇虽然混蛋，但如果没有人举报他，咱们拿不到他犯罪的证据，也就不好动他。毕竟这老小子是个文化人，懂法律。如果发动那些被他欺负过的女教师来举报他也不现实，首先咱们不知道哪些女教师被他欺负过，其次，就算是咱们知道了，估计也做不通那些女教师的思想工作。因为这种事一旦曝光，那么她们肯定会承受很大的舆论压力，可就没脸在咱们这待下去了。现在绝大多数老百姓还是思想落后，在这种事情上，他们根本就不管谁是受害者。” 陈明宇道：“你说得对，咱们不能从这一个思路上入手。这样吧，最近这段时间，你、魏帅，还有小涛，你们深入调查一下牛德勇的情况。另外，你不是说牛德勇还经常嫖、娼吗？那好，你们轮流派人盯着他，如果能抓他一个现行，那就最好了！这一回，我要让他好好露个脸！” 谢永生道：“明白了陈所，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陈明宇拍了拍谢永生的肩膀，道：“永生，辛苦你了。” 谢永生笑道：“为了这事辛苦，我心甘情愿！” 目送谢永生从办公室离开之后，陈明宇愈发觉得谢永生是个好同志，而且他心思缜密，头脑清晰，尤其是身上有着一种非常可贵的正义感，绝对是个干警察的好料子，只做一个联防队员实在是有些屈才。 其实，陈明宇也已经向徐保民推荐过谢永生，希望能把谢永生吸收为正式民警，但是谢永生当年初中都没有毕业，学历是一个大问题，这一个硬性条件不解决，就很难给他转正。 徐保民也说了会考虑这件事，他还让陈明宇转告谢永生，要好好工作，争取立个大功，到时候就可以破格把他收录为正式民警。 不过，陈明宇想着，等有一天自己有权力决定这件事的时候，哪怕谢永生没有立下什么大功，也一定帮他解决这件事。 …… 在陈明宇跟谢永生商量好要收拾牛德勇的第二天，陈明宇恰好就有了一个跟牛德勇正面接触的机会。 第二天上午，镇中学有个课改工作推进会，本来是邀请了镇长高明毅和分管教育的副镇长马玉珍两个人参加，但是马玉珍昨天夜里发了高烧，一早就给高明毅打电话请了假，去医院输液去了。 而这天县委副书记正好到双庙来检查干部廉政工作，高明毅当然不想错过这个跟县委领导接触的机会，所以就让给陈明宇打了个电话，让陈明宇代表镇政府去中学参加庆典，顺便给学生们上上安全教育课。 陈明宇也正好想跟牛德勇正面接触一下，所以便欣然前往。 对于陈明宇的到来，牛德勇的表现还是非常热情的，毕竟陈明宇是双庙镇目前最当红的干部，而且手里还掌握着派出所，绝对的实权派！此外，牛德勇向来对派出所的人都比较打怵，所以他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跟陈明宇加深加深感情。 庆典的过程乏善可陈，不过就是各种讲话而已。陈明宇没有准备稿子，所以就简单的讲了几句，但仍然博得了以牛德勇为首的一片热烈掌声。 庆典结束之后，牛德勇说道：“陈镇长，你高升之后，我还没有来得及为你庆贺呢，今天又是你第一次到我们学校来，所以今天中午，还请陈镇长赏脸一块吃个饭。” 牛德勇的身材非常矮胖，估计也就一米六多点，但是体重估计也要有一百六十斤，而且他还是个典型的“地中海式发型”，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猥琐。 或许是陈明宇对牛德勇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的缘故，他觉得牛德勇笑起来更显猥琐。 其实，陈明宇也想在饭局上再观察一下牛德勇，毕竟饭局是一个人最放松的地方，尤其是喝了酒之后，就更能显示出本质，嘴上则说道：“牛校长，你工作这么忙，我就不打扰了吧？” 牛德勇道：“忙什么呀，不忙！不忙！吃饭其实于是工作的一部分嘛，对不对？” 由于牛德勇已经提前得到消息，蔡宝成、高明毅等人中午要在魏家饭店接待县纪委书记等一行人，而镇上除了魏家饭店之外，也没有其他什么像样的饭店了，所以牛德勇就不准备请陈明宇去饭店吃了，而是在中学的食堂包间请陈明宇吃个饭，便又接着说道：“陈所长，咱们今天也不去饭店里，就在我们学校食堂简单的吃个工作餐，也让你尝尝我们学校的手艺，怎么样？” 陈明宇笑道：“盛情难却，那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牛德勇哈哈笑道：“陈镇长，这就对了嘛！我们学校的食堂大厨的手艺还是不错的，放假的时候，他还会去给人家帮忙做大席呢！陈镇长，你今天好好尝一尝，如果能吃得惯，那以后就经常到这儿来吃饭，把这儿当成你自己的家就行，千万别客气！” 陈明宇笑了笑，没说什么，心想你倒是会拿公家的钱来做顺水人情。 陈明宇跟着牛德勇进了食堂小包间之后，见桌子上已经放了两瓶剑南春，还有好几盒中华烟。 牛德勇满脸堆笑的说道：“陈镇长，你今天第一次过来吃饭，我必须要隆重接待。刚才我就让人去买茅台或者五粮液去了，但竟然没有买到，只买到了剑南春，咱们这小地方实在是太落后了，有时候，你有钱都花不出去！所以啊，陈镇长，咱们今天就喝点档次低的酒，还请你多多包涵啊！” 看着牛德勇这张笑脸，陈明宇真是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厌恶！现在镇里的财政情况这么困难，连民办教师的工资都无法保证，经常拖欠发放！而刚才开会的时候，陈明宇看到学校的基础设施也十分落后，会议室墙壁的白漆已经脱落，十分斑驳，桌椅也都已经十分破旧了，而很多学生的穿着也十分破旧，有一些学生的脸色更是明显的营养不良！ 在教育经费这么困难的情况下，牛德勇竟然还吐槽镇里太落后，买不到茅台、五粮液，还说剑南春的档次太低！ 就凭这一点，陈明宇就对牛德勇厌恶到了极点！ 陈明宇淡淡一笑，说道：“牛校长，看来你的眼光挺高啊，连剑南春这样的好酒都嫌档次低。” 牛德勇还没有听出来陈明宇话中的讽刺之意，竟然还哈哈一笑，一边恭维，一边炫耀的说道：“剑南春其实也是好酒了，但是我们这儿要是来了贵客，必须得上茅台或者五粮液才能显得出档次和对贵客的尊重啊！” 陈明宇道：“看来你们这儿的条件还真是不错，比我们派出所要好得多了！实不相瞒，我们派出所的经费十分紧张，连每次办招待都十分头疼，恨不得把他们赶回去吃饭，就算是招待，也就是吃工作餐，烟酒都不上的，更不用提上什么茅台、五粮液了，简直连想都没想过啊！牛校长，还是你们的日子好过啊！” 这一次，牛德勇总算是听出来了陈明宇的语气有些不对，便讪笑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们这儿办招待一般也都是简单的吃点工作餐，今天不是你陈镇长来了嘛，所以得提提档次，嘿嘿……” 陈明宇也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第211章 丑恶嘴脸 牛德勇通过这一个上午跟陈明宇的接触，觉得陈明宇的话头不多，而且举手投足显得年少老成，似乎是个不爱热闹的人，所以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就没有叫太多人过来陪着，只是叫上了学校的副校长郭备战和办公室主任黄宝生。 陈明宇他们落座不久，菜肴就陆续端了上来，鸡、鸭、鱼、肉样样俱全，十分丰盛！ 酒席开始后，他们就陆续的给陈明宇敬酒，陈明宇既不端架子，也不放开喝，不管是谁来给他敬酒，他都会端起来杯子喝一口，便把杯子放下，自然也没人敢硬劝他喝酒。 牛德勇却似乎是个酒晕子，在根本没有人劝他酒的情况下，他自己就喝了不少。而且，牛德勇的酒品还特别不好，在喝了酒之后就开始大呼小叫，还给他们讲起了黄段子，而是还不是那种幽默有内涵的黄段子，而是非常*低俗的黄段子。 牛德勇连续讲了几个段子之后，情欲受到撩拨，开始精虫上脑，觉得这么喝酒挺不过瘾，如果能找个女的过来陪着喝杯酒那就爽了。 于是，牛德勇就对校办主任黄宝生说道：“老黄，你去把咱们学校新来的那个小高老师叫过来给陈镇长端端酒。” 黄宝生马上站了起来，说道：“我这就去。” 没过多时，黄宝生就带着一个二十出头，长得挺水灵的女孩子回到了包间。 “过来，小高，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咱们镇的陈明宇副镇长，而且还是咱们镇派出所的所长，今天到咱们学校指导工作来了，你要好好的给陈镇长端几杯酒，知道吗？”牛德勇对女孩子说完这番话，又对陈明宇说道，“陈镇长，这是我们学校新来的小高，教初一的语文，也在办公室帮忙做些杂活。” 陈明宇对小高微笑了一下，道：“你好。” 小高却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小兔子一样，眼神胆怯的看着陈明宇，说道：“你好，陈镇长……” 牛德勇拍了拍身边的椅子，说道：“小高，先坐！” 小高犹豫了一下便在牛德勇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老黄，拿个杯子，给小高倒上酒！”牛德勇又吩咐道。 “牛校长，我不会喝酒……”小高连忙说道。 牛德勇瞪了她一眼，说道：“那还有不会喝酒的？端着杯子往嘴里倒不就行了！不要怕喝醉，今天下午我给你放假了，如果喝醉了就去休息。” 小高还是说道：“牛校长，我真不能喝……” 这时候，黄宝生已经把一玻璃杯倒满的白酒放在了小高的面前，劝道：“小高，你不要怕喝酒，酒量都是慢慢锻炼出来的，你喝上几回，酒量就锻炼出来了。” 小高都快哭出来了：“黄主任，我真不能喝酒！” 牛德勇突然变了脸，斥道：“不能喝酒？不能喝酒还怎么开展工作？酒品看人品，你如果连酒都不能喝，那你还能教的好课？我们还能放心的让你去工作吗？今天这杯酒你必须得喝，这是我给你的命令！” 陈明宇简直要被牛德勇给逗笑了，如果对于乡镇的党政干部来说，不能喝酒就不利于融洽各方面的关系，确实是不利于开展工作，但是对于教书育人的老师来说，不能喝酒就不能教好课？这是什么歪理邪说？ 另外，对于牛德勇如此强势的命令小高老师喝酒，陈明宇又暗自冷笑不已！牛德勇这么一个小小的乡镇中学校长，还真的是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了！在他们学校，他完全就是一个土皇帝啊！ 小高被训斥的不敢说话了，但是看她肩膀轻轻抖动的样子，显然是十分害怕。 陈明宇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牛校长，如果小高老师真不能喝，就算了吧，别难为她了。” 牛德勇又一次会错了陈明宇的意，还以为是小高之前的扭捏激怒了陈明宇，便又冲着小高斥道：“小高，你还有没有一点组织纪律性？我刚才给你说的你都没听懂是吧？今天这杯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我命令你，现在就把这杯酒喝了！” 陈明宇缓缓的说道：“牛校长，你是没听清我刚才说的话吗？我说，如果小高不想喝，那就算了！” 牛德勇的酒劲上头，脑袋已经有些不太好使了，他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陈明宇，似乎还是没有理解透陈明宇的意思，说道：“陈镇长，这事你不用管了，我要是连我手下的老师都安排不了，那我这个校长也就不用干了！小高，我再最后问你一句……” 镇中学副校长郭备战倒是一个思维比较灵活，而且也挺为下属考虑的人，他看的出来陈明宇是真的生气了，也很同情小高老师，所以在牛德勇说出更加严苛的话语之前，便打断了他的话：“老牛，小高刚过来，先让她吃几口菜，一会再喝酒也行。” 牛德勇抬头看了看郭备战，又看了看陈明宇，突然打了个酒嗝，说道：“行，小高，那你先吃点菜，一会再喝酒。不过，你要记住喽，这杯酒已经给你倒下了，你今天必须得喝喽！小高，你可别觉得这是啥坏东西，你知道这一杯酒得值多少钱吗？比你工作好几天的工资都多！” 小高坐在那儿微微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牛德勇又赔笑对陈明宇说道：“陈镇长，你别介意，这小丫头是农村出身的，没见过什么世面，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陈明宇道：“牛校长，咱们喝咱们的，你让小高老师先回去吧，中午休息休息，下午还要上课呢。” 牛德勇道：“没事！我下午给她放假了，她今天就一个工作，那就是陪好咱们！嘿嘿，我的陈镇长，你就放心吧！我要是连我手下的兵都管不了，那我这个校长还干个屁啊！” 郭备战又出来打圆场道：“陈镇长，牛校长，别光顾着聊天了，吃点菜，吃点菜，这个烧鸡做的挺不错的，多吃一点。” 郭备战一边说话一边撕下了一条鸡腿放在了陈明宇面前的碟子里。 陈明宇看向郭备战，心想这个郭备战的水平可要比牛德勇高出不少，不但心思很细，而且宅心仁厚，在牛德勇出洋相的时候能够及时打圆场，而不是故意的看牛德勇的笑话。如果让郭备战取牛德勇而代之，那肯定要好很多。 “呵呵，谢了，郭校长，你也多吃一点。”陈明宇说道。 “好！好！陈镇长，你多吃点，不用管我。”郭备战连声说道。 小高低着头坐在那儿，不想留，又不敢走，局促的像只小兔子一样，眼泪在眼睛里打转，马上就要留下来了。 实际上，在小高刚刚年后刚刚分配到这儿来之后，牛德勇就看上了非常清纯水灵的小高，他也多次利用机会想要占小高的便宜，但是都被小高想办法躲过去了，这让牛德勇既对小高眼馋的牙痒痒，又恨得牙痒痒！ 所以，在今天喝了几杯酒之后，牛德勇马上又想到了小高，而且还想趁着这个机会打击打击小高，让她明白跟自己作对没有什么好下场，屈服给自己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所以，在吃了两口菜之后，牛德勇又放下了筷子，对小高说道：“小高，你起来给陈镇长端杯酒去。” 对于牛德勇的这个要求，小高还能接受，便站了起来，走到陈明宇的身边，端起了陈明宇的杯子，也不敢看陈明宇的眼睛，怯弱的说道：“陈镇长，我敬你一杯酒。” 陈明宇接过来杯子，喝了一口，说道：“好，谢谢，你去坐下吧。” 牛德勇接过了陈明宇的话头，说道：“哎，怎么能让她坐下呢！好事成双嘛，小高，你再敬陈镇长一杯。” 陈明宇道：“不用了，一杯就可以了。” 牛德勇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拿过来了小高的杯子，说道：“小高，拿着你的杯子。” 小高为难的说道：“牛校长，我真的不能喝……” 牛德勇一瞪眼，叫道：“让你拿着，你就先拿着！” 小高吓得一哆嗦，只好把杯子接了过来。 牛德勇冲陈明宇一笑，又对小高说道：“那这样吧，小高，为了表示你对陈镇长的敬意，你跟陈镇长喝一个交杯酒吧！” 说完之后，牛德勇还对陈明宇眨了眨眼。 陈明宇闻听此言，不禁一怔，问道：“你说什么？” 牛德勇嘿嘿笑道：“陈镇长，让小高跟你喝个交杯酒，亲近亲近，以后你也好多照顾照顾她。” 陈明宇听得惊讶莫名，简直不敢相信牛德勇竟然能说出来这样的话！当前这个社会，人们的思想应该还没有这么开放吧？更何况是在这么一个偏远落后的小乡镇了！而且，牛德勇还是一个校长！ 陈明宇知道牛德勇非常无耻，但是他实在没想到牛德勇竟然会无耻到这种程度！ 小高也连连摇头，说道：“牛校长，不行，不行……” 牛德勇板起了脸，斥道：“你说不行就不行啊！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你这个小姑娘，怎么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呢？你到底还想不想干了？如果不想不想干了就现在说一声，立马给我滚蛋！” 小高终于控制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牛德勇又斥道：“还敢哭！信不信我今天就开除你！” 陈明宇冷声问道：“牛校长，小高是有正式编制的老师吗？” 牛德勇没想到陈明宇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说道：“是啊。” “既然她是有正式编制的老师？那么你有什么权力开除她？”陈明宇质问道。 牛德勇完全没想到陈明宇会突然翻脸，一时有些语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 陈明宇又道：“牛校长，你好好考虑考虑什么是你应该干的事，什么是你不应该干的事吧！小高，咱们走吧。” 扔下这句话之后，陈明宇拉着小高的胳膊走出了包间，留下了牛德勇站在那儿呆若木鸡。 郭备战马上跟了出来，说道：“陈镇长，你千万别生气，牛校长今天确实是喝多了。” 陈明宇道：“老郭，你不用替他解释了，我自己心里很清楚。另外，我刚才那句话不是给牛德勇一个人说的，老郭，你也应该想一想，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应该做的什么！我把小高交给你了，如果我知道小高受了委屈，那我绝对不给你们算完！” 说完这句话，陈明宇又看了一眼小高，然后迈步而去。 回到派出所之后，陈明宇把谢永生、魏帅、钟小涛三个人叫过来开了个小会，给他们下了一个命令，加紧盯梢牛德勇，争取早日把他拿下！ 第212章 瓮中捉鳖 陈明宇本以为谢永生他们至少也要盯上个几天牛德勇的梢，才能拿到牛德勇的把柄呢，但是他没想到，中间只隔了一天，他们就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这天晚上，陈明宇接受镇公路站站长杜士奇的邀请，在魏家大饭店吃饭。饭局进行途中，魏帅突然找到了陈明宇。 从房间里出来之后，魏帅很高兴的告诉陈明宇：“陈所，抓到牛德勇的把柄了！他正在中学的办公室里偷看黄色录像呢！生哥正在那里盯着，他让我过来问问你，是现在就抓他，还是等他犯了更严重的事在抓他？” 陈明宇明白谢永生的意思，谢永生是怕牛德勇偷看黄色录像的罪名太小，一旦这次对他动了手，那可能就会打草惊蛇。如果再等一等，抓牛德勇一个嫖娼的现行，那就能更严肃的处理牛德勇。 根据陈明宇的了解，现在的法律对观看黄色录像，传播淫秽制品等问题的处罚还是非常严重的，即使他只是自己在家观看，不涉及传播、出售牟利等情节，那么也可以认定其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处以拘留或者罚款。 另外，如果牛德勇并不是自己观看黄色录像，而是涉嫌传播淫秽的书刊、影片、音像、图片或者其他淫秽物品，情节严重的，处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如果他组织播放淫秽的电影、录像等音像制品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他向不满十八岁的未成年人传播淫秽物品，则从重处罚。 实际上，陈明宇也不是一定要把牛德勇送进监狱，只要揭露了他的本来面目，让人们认清楚他的丑恶嘴脸，那就足够了。 于是，陈明宇说道：“走，过去看看。” 就在魏帅过来找陈明宇的路上，不知道危险临近，而且精虫上脑的牛德勇又做出了一个把他推向监狱的决定。 牛德勇看了一个多小时的录像带之后，*中烧，兴奋难耐，忍不住又动了坏心思。他知道语文组的人今天晚上都在办公室里加班批改试卷，他朝思暮想的小高自然也在，如果把小高叫过来，让小高陪自己一块看看这种高能录像，然后再滚个床单，那今晚可就真的是太美了！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牛德勇就再也控制不住了，当即关上了电视，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向语文组的办公室走去。 正在窗外偷偷监视牛德勇的谢永生见到牛德勇竟突然离开了办公室，不禁感到十分遗憾，也暗叹这个老小子还真是挺命大的！ 不过，谢永生转念又一想，这个老小子刚看完了黄色录像，肯定憋得受不了了，他会不会去找人偷情，或者是去嫖、娼呢？ 如果能把他跟人偷情或者是嫖娼抓个现行，那可要比他抓住他看黄色录像还要好！带着这么一个想法，谢永生便悄悄的从后面跟了上去。 牛德勇背负着双手来到了语文组办公室，看了看正在忙着批阅试卷的四个语文老师，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都还忙着呢啊。” 这几个语文老师抬起头来，看到是牛德勇来了，便纷纷给牛德勇打招呼。 牛德勇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说了一些大家辛苦了之类的话，然后来到小高的身边，低声说道：“小高，跟我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小高十分不想去，有些胆怯的说道：“牛校长，什么事啊？我这还忙着呢……” 牛德勇脸色一板，说道：“让你过来你就过来，哪那么多废话啊！” 小高沉默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牛德勇心头邪火直冒，却又不便当着其他老师的面对小高发火，便干咳了一声，说道：“有人举报你收受学生家长的礼物，举报信在我办公室呢，你过来解释一下吧！” 小高“嚯”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着急的分辨道：“我没有收过学生家长的礼物！” 其他几个老师听了这话，立刻抬起头看向小高，脸色各异。 牛德勇斥道：“这么大呼小叫的干什么！如果你没有问题，那就跟我到办公室里来解释清楚！要不然，明天我就把举报信交到镇纪委，到时候看你怎么办！我看啊，开除你的公职都是小的，弄不好你还得坐牢！事情就是这样，要不要过来解释，你自己考虑吧！” 然后，牛德勇又环视了一下其他老师，说道：“我刚说的这件事，谁都不许往外传，如果让我知道谁把这事传了出去，后果自负！” 说完，牛德勇背负双手，踱着方步走了出去。 等牛德勇离开了办公室之后，其他几个老师都纷纷劝起了小高。 “小高，我相信你不会收学生家长的礼物，肯定是有什么人弄错了，你还是去向牛校长解释解释吧。牛校长的脾气你也知道，得罪了他没有什么好处，如果他明天真的把举报信交到了镇纪委，到时候你再想解释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是啊，小高，你听李老师的话，去向牛校长解释解释吧！牛校长虽然脾气不好，但起码是咱们的同事，肯定还是有香火情的。镇纪委的人可跟咱们没什么关系，他们到时候公事公办，你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这个社会，很多企业的工人都拿不到工资，跟没有了工作差不多，你能有这么一个正式的工作挺不容易的，可千万要珍惜啊！你就是去向牛校长解释清楚就行，有什么害怕的？” 小高本来就是个没有什么主意的女孩子，听了同事们的劝说，便站了起来，说道：“好，那我去向牛校长解释解释……” 牛德勇进了办公室之后还不到两分钟，就听到门口传来了轻柔的脚步声，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的坏笑，心想小乖乖，看你今天还怎么躲着我！过一会，就要让你看看我老牛的厉害！以后，你就乖乖的做我老牛的女人吧！ 想到这儿，牛德勇又拉开抽屉看了一眼里面的一个索尼牌照相机，这个照相机可是他的宝贝，曾经多次记录过他的“雄伟瞬间”，今天，他要再次记录他的雄伟瞬间，并且凭此来要挟小高，让小高以后再也不敢违逆自己！ 女人嘛，甭管是多么羞涩的女人，只要有了第一次，也就能放得开了，也就认了命了，嘿嘿…… 待小高走进来以后，牛德勇已经关上了抽屉，收起了*的笑容，板着脸，严肃的问道：“你不是不过来吗？怎么又过来了？” 小高站在门口，双手落在身前，胆怯的说道：“牛校长，我真的没有收学生家长的礼物，请你相信我……” 牛德勇皱起了眉头，道：“你说的什么呀？你站那么远，我能听见吗？关上门，到我这儿来！” 小高站在那儿没有动。 牛德勇拍了一下桌子，叫道：“我让你关上门，到我这儿来，你没听见是吧？你要是真不想干了，就赶紧说一声，马上给我滚蛋！” 小高吓得哆嗦了一下，转身轻轻关上了门，小心的向牛德勇走了过去，站在距离牛德勇两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靠近一点，我还能吃了你啊？”牛德勇没好气的说道，但是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看来这个小妮子真的是吓坏了，今晚肯定是有机会了！ 小高又解释道：“牛校长，你相信我吧，我真的没有收学生家长的礼物，肯定是有人搞错了……” 牛德勇不讲理的说道：“搞错了？那为什么其他老师都没事，就你有事？” 小高不知道该怎么洗清自己的嫌疑，一着急，又快哭出来了。 牛德勇看着小高这幅梨花带雨般的娇羞模样，激动的浑身发颤，小腹里的浴火又熊熊燃烧起来，恨不得立刻就把小高抱在怀里，扒光她的衣服，狠狠的蹂躏她一番！ 干咳了一下之后，牛德勇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道：“小高，你也不要太担心，既然你说没有你没有收学生家长的礼物，那我还是相信你的。明天，我就亲自给那个举报你的人解释，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弄错了，好不好？” 小高怯弱的说道：“谢谢牛校长。” 牛德勇道：“谢什么呀！咱们都是一个单位的人，我又是你的领导，实际上，我看你们就跟看自己的孩子一样，一点也不舍得你们受伤害啊。你放心吧，你的这件事我管到底了！实在不慈宁宫，我亲自去镇纪委解释，就算我被处分，我也不让你受处分！这下你放心了吧？” 小高还是说道：“谢谢牛校长……” 牛德勇微微一笑，说道：“小高，你过来一点，我给你看个东西。” 小高站在原地不动，问道：“什么东西啊？” 牛德勇嗔道：“我说你没见过世面，你就是没见过世面，我真是不知道你害怕的什么！好，你不愿意过来就站在那儿吧，我给你看样东西，让你长长见识！” 牛德勇站起来，打开了电视，又打开了vcd，等影片播放之后，他又快进到一个*的地方停了下来，电视上立刻出现了一副“男女大战”的精彩画面！ 还未经历过人事的小高看到电视上的画面马上吓坏了，她瞪大了眼睛，过了片刻，才“啊”的一声大叫了起来！ 牛德勇马上冲过去，一把捂住了小高的嘴，凑嘴在小高的耳朵上亲了两口，坏笑道：“宝贝，你真是想死我了！你别叫，今天我就让你尝尝做女人的滋味！” 小高明白了牛德勇的意思，她想要逃跑，但却吓得腿都软了，根本迈不动脚步，只是求饶道：“牛校长，你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牛德勇嘿嘿笑道：“什么放了你呀，傻丫头，我这是让你享受享受做女人的滋味呢！你长得这么水灵，以后不知道会便宜哪个臭男人呢，倒不如先便宜便宜我……”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砰”的一脚踹开了！ 牛德勇惊恐的转过头去，看到陈明宇等人站在门口！牛德勇吓得大叫一声，差点昏了过去！ 陈明宇冷笑道：“哼哼，牛校长，你可真是好雅兴啊！把他带走！” 牛德勇双腿一软，直接趴在了地上。 第214章 噩耗 就在陈明宇准备全身心投入到修路工作中来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个让他非常震惊的消息！ 吕正伟之前抓到的那个灭门案嫌疑犯潘星南竟然在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拘留室中暴毙身亡！经过尸检之后，潘星南是服用了*而引起的窒息死亡！ 这个尸检结果出来之后，包括吕正伟在内，所有跟潘星南有过直接接触的刑警全都被隔离审查。 不过，经过一番调查之后，却并没有查出来什么结果，最终的认定结果是潘星南本来就在身上藏有*，他在不堪忍受审讯之后，便服毒自杀了。 因为这件事，吕正伟被行政记大过，离职回家反省。 就在吕正伟回家反省的第二天下午，他骑自行车带着年仅五岁的儿子到郊外的一条小河边散心，回来的路上，一辆失控的货运客车突然向他们冲了过来！在千钧一发之际，吕正伟把坐在车梁上的儿子推到了路边的绿化带里，他则被货车狠狠的撞飞！ 货车没有停留，直接飞驰而去了！ 当路过的人发现吕正伟后报警，叫来救护车以后，吕正伟已经昏迷不醒，奄奄一息了！ 陈明宇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吕正伟已经被送进了县医院的手术室，他放下手头的工作，立刻开着单位的面包车急速的赶到了县医院！ 当陈明宇来到手术室外面的时候，见这儿已经站满了人。徐保民、黄志强等几位局领导，以及刑警队的许多人都在这儿，吕正伟的爱人已经哭成了泪人，几乎是蜷缩在了地上，几个女人都拉不住他。 陈明宇看到了自己以前在刑警队时候的室友徐长勇，连忙走过去问道：“长勇，吕队怎么样了？” 徐长勇脸色凝重的说道：“吕队还在手术室，情况很不理想。” 陈明宇焦急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个肇事的司机抓住了吗？” 徐长勇道：“还在布控，不过现在还没有什么消息。” 陈明宇忍不住骂道：“草，这特么的是什么司机啊，开车不长眼啊！” 徐长勇沉吟了一下，低声说道：“我觉得这可能并不是一起单纯的交通事故。” 听了这话，陈明宇不禁心里一沉！其实在听到吕正伟出了车祸的消息之后，他也想到了这一点，吕正伟在刑警队工作了这么多年，成天和各种各样的罪犯打交道，而且他一身正气，不徇私情，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而且，吕正伟得罪的这些人还都是些凶恶的犯罪，如果被人报复，也没有什么太让人惊讶的。 尤其是在那个潘星南诡异的死在拘留室内没过几天，吕正伟就出了这个车祸，那么就很容易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如果再考虑到那起银行行长的灭门惨案，以及潘星南跟老霍的特殊关系，那么吕正伟的这次车祸，估计跟老霍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考虑到是自己给吕正伟提供的消息，吕正伟才抓住了潘星南，然后又发生了这几起事件，陈明宇的心情就更加的沉重了。 “长勇，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蓄意谋害吕队？有证据吗？”陈明宇沉声问道。 “我去了案发现场，从现场的车辙印来看，那辆货车不但车速很快，而且在撞向吕队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减速的迹象，反而还加速了！那么，只有两个原因可以解释这个情况。第一，那个司机是个生手，在发生危险的时候，他一时恐慌，错把油门当成了刹车来踩；第二，他蓄意谋杀吕队。”徐长勇说道。 “你觉得更可能是哪一种情况？”陈明宇问道。 “我……不想乱猜。”徐长勇说道。 “长勇，之前潘星南的那个案子，你参与了吗？”陈明宇又问道。 “参与了。”徐长勇道。 “潘星南交代什么问题了吗？” “他之前一直都不开口，不管我们用了什么法子，他就是不说。后来，为了让他开口，我们连熬鹰战术都用上了，但是这小子的骨头确实硬，熬夜熬的都有些糊涂了，但还是不交代问题。当时，我们都准备放弃了。但就在这个时候，潘星南突然中毒死了，还是*中毒。我当时就非常纳闷，如果潘星南是把*藏在了自己身上，是自杀的，那么在我们对他进行熬鹰战术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自杀，反而是在我们准备放弃的时候，他才自杀了呢？另外，明宇，你肯定也明白，*这种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 陈明宇品味着徐长勇的话，问道：“在潘星南死后，局里不是已经把所有跟潘星南接触过的人都隔离起来审查了吗，就没有发现一点线索？” 徐长勇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候，徐保民看见了陈明宇，便快步走了过来。 方陈明宇也连忙向前走出几步，叫道：“徐局。” 徐保民点点头，道：“明宇，到这边来。” 陈明宇跟在徐保民的后面来到了医院的天台上，天色阴沉的厉害，而且起了风，一副快要下雨的模样。 “身上有烟吗？”徐保民问道。 “有。”陈明宇连忙掏出自己的烟，给徐保民递了一根，又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了火。 徐保民看着阴沉的天色，吐了一口烟雾，说道：“妈的，这天气可真是不好！” “是啊，快下雨了。”陈明宇应道。 “明宇，正伟的事，你都知道了？”徐保民转过身来，脸色凝重的看着陈明宇问道。 “是，知道了。”陈明宇道，“徐局，吕队的情况怎么样了，手术的成功率高吗？” 徐保民叹了一口气，说道：“正伟的脾脏、肾脏都已经破裂，刚才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我看是回天乏术了。正伟是个难得的好刑警，我真是没想到他会遇到这样的事。” 陈明宇心里猛地一疼！ 他在去年参加工作之后，就成为了吕正伟的手下，吕正伟对他一直非常关心，也非常信任，在工作和生活上都给与了他很多照顾，在几次破案中，他们也并肩作战，出生入死，所以他们两人在工作之余已经建立了非常深厚的兄弟感情。 想到前几天还在跟自己亲切聊天，并说破了这个案子之后要跟自己好好喝一场的吕正伟此刻正躺在手术室里，而且极有可能就此跟自己天人两隔，陈明宇心里不禁感到了一种难以承受之重！ “明宇，我之前听正伟说，是你给他提供的线索，他才抓住的潘星南？”徐保民问道。 “对，是我偶然听说了这个线索，就提供给了吕队。”陈明宇道。 “这个潘星南前几天在拘留室里突然中毒死了，这事你也知道吧？” “嗯，知道。” “那你觉得正伟出事，跟这个潘星南的死亡有联系吗？”徐保民问道。 “徐局，我现在了解的信息太少，不敢随意下判断。”陈明宇谨慎的说道。 “好，那我下个判断，我认为，正伟出事跟这个潘星南的死关系很大！在潘星南死亡的前一天，正伟找到了我，说潘星南的精神已经有所崩溃，再给他两天时间，一定能让潘星南张嘴！但是，到了第二天，潘星南就突然中毒死了。如果说这里面没有一点蹊跷，那真是鬼都不信！”徐保民冷声说道。 陈明宇不明白徐保民为什么要给自己聊这么多有关案子的情况，毕竟自己已经不在刑警队了，所以陈明宇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沉默的听着。 徐保民没有接着话题往下说，而是突然换了个话题，问道：“明宇，你最近这段时间在双庙的工作怎么样？” 陈明宇道：“还行吧。” 徐保民道：“听说，你在双庙镇主持修了一条路，很受你们镇领导的赏识。前几天，交通局的程有林到你们那儿考察，还好好的夸奖了你一番？” 陈明宇心想真是官场无秘密，徐保民什么事都知道啊，便道：“是有这回事。” 徐保民点点头，又问道：“明宇，你还记得，当初我同意你挂职双庙镇副镇长的时候，给你说过什么话吗？” 陈明宇心里一禀，大约想到了徐保民接下来要说什么，嘴上则说道：“记得，你当时给我说，我永远都是公安局的人。” 徐保民道：“没错，你的编制还在咱们局里呢，你当然是咱们是公安局的人。” 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之后，徐保民果然问道：“明宇，如果我现在让你回刑警队，你愿意吗？” 听了徐保民的这句话，陈明宇的心情非常复杂。 当初，他离开刑警队，调到双庙派出所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跳出公安系统，进入到党委或者是政府系统工作了，以为他将来更全面的发展做准备。现在，他在双庙工作的相当不错，之前修路已经做出了一些成绩，现在蔡宝成和高明毅都对他非常信任和重用，也把镇里目前最重要的修路工作交给了他，而交通局那边也有程有林给他以帮助，如果他能帮镇里争取到修路的优先权，而且能把这条路保质保速修好的话，这就不但是为双庙镇的老百姓做出了很大贡献，对他自己来说，这也是一个很大的政绩，这对以后的仕途发展是大有帮助的。 而他如果回了刑警队，徐保民肯定会让他着手调查这一系列的复杂案件，如果他破不了案子，那就是他工作不力，如果他破了案子，那么就会更加给人留下一个“刑侦高手”的印象，身上也会更加明确的贴上一个刑警的标签。到时候，他再想要跳出公安系统，可就更加困难了！ 另外，通过吕正伟出事这件事，他也完全可以想象出来，这个案子背后肯定有一个很大的阴谋，如果去碰这个案子，那么危险性肯定非常大！今天躺下的是吕正伟，而如果他碰了这个案子，那下一个倒下的可能就是他！ 所以，从个人的发展角度和安全性的角度来考虑，他当然不想回到刑警队，但是在感情上，他又无法拒绝！ 吕正伟往日待自己这么好，简直就像是对待自己的亲弟弟一样！如今，他被人暗算，极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自己作为他的兄弟，怎么能不帮他找到凶手，查清幕后真相，以告慰他在天之灵呢？ 这时候，徐长勇突然跑了过来，眼泪含泪的叫道：“徐局！吕队……去世了。” 徐保民看了一眼陈明宇，快步走了出去，陈明宇也马上跟了上去。 当陈明宇看到吕正伟尸体，看着他非常熟悉而又非常陌生的面容，耳中听着吕正伟的爱人撕心裂肺的哭声，他的心里一酸，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这是陈明宇“重生”之后，第一次面临和朋友的生死之别，他本来以为再世为人的自己已经没有了这么多感情上的羁绊，全力以赴的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这一刻，他明白了，他的心底仍然存在着一个非常柔软的地方，他根本无法摆脱感情上的羁绊！同时，他也明白了，自己再世为人，并不仅仅是为了追求事业上的成功，还要力所能及的帮助自己身边的人，让他们都能过上好的生活，在他们对前途感到迷茫的时候，自己能帮他们指引方向，在他们遇到困难的时候，自己能挺身而出，为他们解决困难！ 而在吕正伟含恨而死之后，自己要做的，就是抓住那个凶手，查清楚这个案子，为他报仇，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那些政绩，以后还可以再做，仕途上的进步，以后机会还多得是，而如果错过了这次为吕正伟报仇的机会，那就永远的错过了！ 在从医院离开之前，陈明宇又找到了徐保民，认真的说道：“徐局，我永远都是咱们刑警队的人，随时等待着你的召唤！” 徐保民拍了拍陈明宇的肩膀，说道：“明宇，我没看错你！回去准备准备吧，好好对蔡书记解释解释，我要你尽快到刑警队来报到！” 陈明宇“啪”的敬了一个礼，肃然道：“是，徐局！” 第215章 抉择 “明宇，你说什么？要回刑警队？你……你……你不是开玩笑吧？”高明毅在听了陈明宇的话之后，差点没跳出来。 “高镇，我已经想好了，回刑警队。”陈明宇认真的说道。 “不行！不行！不行！”高明毅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你现在是咱们镇的副镇长，我还指望着让你帮我干活呢，怎么可能让你回刑警队呢？不行，我不放人！” 陈明宇苦笑道：“高镇长，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但是徐局长现在希望我回去，我的编制，还在公安局呢。” 高明毅道：“编制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亲自去向周县长汇报，一定把你的编制要回来！” 陈明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苦笑不已。 高明毅又语重心长的说道：“明宇，你可要想清楚，你现在在咱们镇是副镇长，我和蔡书记都这么器重你，你做出点政绩，再熬熬资历，以后肯定还能继续往上升，组织委员，党委副书记，这都是可以看的见的！再以后，你接我的位子干镇长，或者是到其他乡镇干镇长，都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你回了刑警队能干什么呢？徐保民能给你一个刑警队队长干吗？没这个可能吧？好吧，退一步说，就算是他让你干刑警队队长，那又能怎么样？明宇，你的兴趣是在破案上面吗？不是吧！我能看的出来，你的兴趣绝对不在破案上面！而且，以你的能力，更应该做的是政府这边的工作，是发展经济和进行社会建设，你如果去干刑警，实在是太屈才了！明宇，你一定要好好考虑考虑我的意见！听我的话，就留在双庙吧！徐保民那儿，你不用担心，如果你不好意思跟他说，那我和蔡书记一块去跟他说！” 陈明宇坦诚的说道：“高镇长，谢谢你这么关心我！说句心里话，从个人发展的角度而已，我确实不想回刑警队。但是，这一次我却必须要回。高镇长，可能你也听说了，昨天下午，刑警队队长吕正伟出车祸去世了。” 高明毅脸色黯然的说道：“我当然知道这件事，正伟还是我的表弟呢！但是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明宇，你要把你的身份摆正，你已经不是刑警队的人了！说句难听点的话，当初他们把你从刑警队里踢了出来，你就不应该再回去了！而是应该在其他方面做出个样子给他们看看！现在，你在政府这边做的就很不错，你又何必非要走回头路呢？” 陈明宇道：“徐局长当时也是有其他的考虑。” 高明毅见做不通陈明宇的思想工作，不禁有些生气，说道：“这个我不管！明宇，我那是那句话，你要离开双庙镇，我不同意！你还没有去跟蔡书记说这件事吧？要不然你现在去跟他吧，听听他的意见！但是，我几乎可以确定的说，他也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陈明宇道：“那我去给蔡书记说说。” 高明毅瞪了一眼陈明宇，道：“明宇，我说你平时也是一个很活泛的小伙子啊，这么怎么那么轴呢！你难道就想不明白，去了刑警队，对你有什么好处？” 陈明宇道：“对，如果理性分析的话，我去刑警队确实是没有什么好处，不但个人的发展会走弯路，而且还很危险。但是，吕队是我非常尊敬的老大哥，现在他出了事，我不能当没发生一样。而且，吕队之所以会出事，跟我也有一定的关系。” 高明毅疑惑的问道：“跟你也有关系？跟你能有什么关系？” 陈明宇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高镇，具体的情况，我就不方便说了。” 高明毅叹道：“明宇，这件事，没有一点回转的余地了？” 陈明宇道：“我已经拿定主意了。” 高明毅苦笑道：“当时你挂职副镇长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办法把你的编制要过来的，那就没这么多事了。只要你的编制在我们镇上，我们说不放人，谁说话都不好使！唉，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意思了。不过，明宇，你如果就这么走了，我真怕咱们镇的修路工作会撑不起来啊。” 陈明宇道：“高镇长，你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有我没我，修路工作都一样能顺利开展。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嘛，地球离了谁都能照样转。” 高明毅道：“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修路这个事，有你没你，还真是不一样！那天交通局程局长到咱们镇来视察工作的时候，对你可是大为赞赏！而且，程局长当时也说了，一条路能不能修的好，最关键的就是干部的执行力！现在可是咱们镇争取交通项目的关键时候，如果你这时候离开了，恐怕对咱们镇的交通工作影响很大啊！” 陈明宇道：“程局长当时这么说，估计也就是客气一下罢了。” 高明毅摇摇头，苦笑道：“看来我现在说什么都是没有用了！好吧，明宇，既然你主意已定，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你现在就去找一下蔡书记吧，看看蔡书记放不放人。” 陈明宇道：“高镇长，自从我来到双庙镇工作以后，你就对我特别照顾，这份情谊，我会在心里记一辈子的！就算是我离开了双庙镇，这份情谊，我也会牢牢的记在心里！” 高明毅笑道：“你现在先别着急说这些道别的话，还是先听听蔡书记的意见再说吧！” 陈明宇笑了笑，走了出去。 来到蔡宝成的办公室，陈明宇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后，蔡明志虽然不像高明毅表现的那么夸张，但是也非常惊讶的说道：“明宇，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刑警队了？之前可是没有一点征兆啊！是不是在这儿遇到不顺心的事了？如果有什么不顺心的事，那你就坦诚的给我说，我一定帮你解决，怎么样？” 陈明宇很诚恳的说道：“蔡书记，我觉得很对不起你，我在这儿没有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实际上，在你的手下工作，我感到非常愉快，工作干得也非常顺心，如果不是了意外事件，我也不想离开双庙。但是，蔡书记，我现在必须得走了。” “意外事件？什么意外事件？”蔡宝成问道。 陈明宇便把吕正伟遇车祸去世，徐保民想让他回刑警队帮忙的事简单的给蔡明志说了说。 在听了陈明宇的话之后，蔡明志沉吟了一会，才轻叹了口气，说道：“明宇啊，你是一名难得的实干派干部，而且有能力，有想法，我真的是不舍得让你走啊！但是，你只是在双庙挂职副镇长，实际上你还是公安局的人，既然徐局长想让你回去帮忙，你也有这个想法，那我也没法拦着你。好吧，明宇，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如果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我也一定热烈的欢迎。” 陈明宇没想到蔡宝成会这么容易的放他走，而且连提都没提修路的事，不由得对蔡宝成的人品更加的佩服了！ “蔡书记，我记住你的话了！”陈明宇道。 “好，明宇，你在双庙镇工作期间，为咱们镇做出了巨大贡献啊！在离开双庙之前，你如果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或者是有什么要求，就尽管提出来，我一定会尽量满足你。”蔡宝成道。 “谢谢你，蔡书记，我没什么要求了！”陈明宇感激的说道。 “嗯，明宇，那我希望你能站好最好一班岗，等新的派出所长到任之后，你跟他做好交接工作之后再离开吧。另外，你现在毕竟是挂职副镇长，办调动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当然了，如果刑警队那边的事情紧急，我也会尽量早放你走的。”蔡宝成很体贴的说道。 面对这么一位和蔼可亲的领导，陈明宇心中有千言万语，最后化成了一句话：“蔡书记，谢谢你！” 之后，陈明宇又找到了谢永生，跟他说了说自己将要回刑警队的事。 谢永生听了之后，抽着烟默然不语，但是他心中的那份不舍却是溢于言表的。 “永生，你有什么想法吗？”陈明宇笑问道。 谢永生看着陈明宇，苦笑了一下，说道：“还能说什么呢，陈所，跟着你工作的这小半年，我心里非常痛快！现在你要离开了，我心里非常不舍。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祝你以后工作顺利，前程似锦。” 陈明宇笑道：“谁说这个宴席要散了呢？我可还想再开一阵呢！” 谢永生有些疑惑的看着陈明宇，没听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永生，想不想跟我去刑警队？”陈明宇突然问道。 谢永生一怔，惊讶的说道：“陈所，你开玩笑的吧？我就是一个联防，怎么可能去刑警队呢！” 陈明宇道：“先不管这个，你就说你想不想跟我去刑警队？” 谢永生沉默片刻之后，看着陈明宇的眼睛说道：“做梦都想！” 陈明宇微微一笑，说道：“这就行了！永生，你也准备准备吧，过几天，跟我去刑警队报到！” 谢永生惊讶的说道：“陈所，我这身份去刑警队，合适吗？” 陈明宇笑道：“有什么不合适了？再说了，谁说你要干一辈子的联防队员？永生，你这次跟我去刑警队，哪怕我暂时还没办法给你把身份转成正式民警，但是我现在可以承诺你，早晚我都会给你把身份转正！你是一个天生做刑警的好料子，如果一直干联防，岂不是太屈才了！” “陈所，我……这……你……”谢永生激动的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陈明宇站起来拍了拍谢永生的肩膀，说道：“谢永，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带你去刑警队，不是让你去享福去了，而是让你去给我干活去了。而且，刑警队的工作要比派出所的工作危险多了，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才行！” 谢永生激动的说道：“陈所，我已经准备好了！不管是什么工作，你尽管给我安排！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会眨一下眼！” 陈明宇认真的点了点头，笑了起来。 第216章 尽力争取 陈明宇本以为在蔡宝成同意他的调动之后，这件事应该就妥了，但是他没想到高明毅留下他的心情是如此迫切！ 高明毅在知道蔡宝成同意让陈明宇回刑警队之后，立刻火急火燎的来到了蔡宝成的办公室。 “蔡书记，我听明宇说，你同意让他回刑警队了？”高明毅一进来就大叫起来。 “对。”蔡宝成说道。 “哎哎，蔡书记，你咋能同意让他回去呢！”高明毅一屁股坐在了蔡宝成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不满意的叫道，“蔡书记，明宇的能力你也不是不知道，有明宇在这儿，别的不说，就治安和交通这两方面，咱们就可以完全放心！如果换了别人，谁能百分百保证把这两块工作抓好？这么好的一个干部，如果你就这么放他走了，那咱们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蔡宝成把双手撑开放在桌子上，说道：“明毅，你别这么着急嘛，喝水不？” 看着蔡宝成这么平淡如水的样子，高明毅不禁感到十分郁闷！以前蔡宝成还是副书记的时候，也是脾气挺火爆的一个干部啊，那时候方瑞山在双庙镇大权在握，一手遮天，几乎没什么人敢在他面前说个“不”字，但是蔡宝成却丝毫不怵，动辄就跟他吵架！ 现在蔡宝成当上了党委书记，难道性子也跟着变得畏首畏尾了？面对徐保民这么公然的“挖角”，他竟然连个屁都不敢放，传出去就丢人！ 在郁闷之下，高明毅便有些口不择言：“蔡书记，你是不是怕了徐保民啊？如果你害怕他，那好，我去找他！” 蔡宝成苦笑了一下，说道：“明毅，我很理解你的心情，我其实也不想明宇回刑警队。但是，明宇的编制还在公安局呢，他只是在咱们这儿挂职副书记罢了，从本质上来讲，明宇还是公安局的人。现在，徐保民想要把人调回去，明宇自己也想回去，咱们没有理由留人啊。” 高明毅道：“怎么能是没有理由呢？明宇现在分管着咱们镇的交通工作，交通工作对一个地方的发展有多重要就不用我赘述了！他们刑警队有那么多人，何必非要让明宇回去呢？或者说，明宇回去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但是明宇留在咱们这儿，起到的作用可就大了！不行，反正我不同意离开！要不然，我去找周县长说说，周县长是个深明大义的人，他肯定会首先为了咱们镇的发展着想的！” 蔡宝成道：“明毅，我觉得你现在去找周县长，也未必会有什么作用。” 高明毅听得出来蔡宝成话里有话，便问道：“什么意思？” 蔡宝成道：“明毅，你最近没听到消息吗，薛书记马上就要调到市里去了，而周县长能不能顺延而上，还没有定数。在这样的情况下，周书记绝对不可能做得罪徐保民的事。徐保民可是县政府党组成员，而且公安局的分量要比咱们双庙重的多了！明毅，你自己品品，是不是这个道理？” 高明毅当然也明白蔡宝成的意思，但他就是不想让陈明宇走，除了工作上的原因之外，还有很多个人上的原因，比如他挂表弟之名在独山村办的那个石场，如今才刚刚选号址，以后的运营还有很多问题，比如跟独山村的村民打交道，比如给交通局供货以及收款等问题很多，他又不想自己出面，如果能有陈明宇帮着他，那可省下他太多麻烦了！ 另外，他的老同学梁永还想在通过陈明宇跟交通局搭上关系，以求在这次的全县交通大建设中分得一杯羹。如果陈明宇离开了双庙镇，虽然还能继续找陈明宇帮忙，但是这个关系，可就不能像以前一样理得这么顺了。 所以，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让陈明宇走！至少，不能让他现在就走！ “蔡书记，你说的这个意思，我理解。但是，为了能把咱们镇的路尽快修好，我还是想去找周县长说一说，万一周县长同意咱们的意见呢？如果周县长去协一下徐保民，那不就把明宇留下了嘛！这可是为咱们镇的五万名老百姓着想的事，哪怕成功的可能性比较小，那我也必须试一试！”高明毅坚定的说道。 蔡宝成本就是个性情中人，听了高明毅这番话之后，不禁有些感动，赞叹道：“明毅，跟你相比，我确实是保守了一些啊！好，我听你的意见，不管成与不成，我都去找周县长汇报一下，说说咱们的意见。” 高明毅的性子比较贼，他并不想亲自去找周县长说这件事，以免惹得周县长不高兴，便说道：“蔡书记，谢谢你支持我的想法！那你说，咱们是谁去找周县长说这件事比较好呢，或者，咱们一块去？” 蔡宝成想了想，说道：“现在薛书记还没有调到市里去呢，周县长也没有确定能接任县委书记，县里的局势比较敏感，如果咱们两个一块去找周县长，可能会让别人误会。要不然，我先去找周县长说说，听听周县长的意见吧。” 蔡宝成这个意见正中高明毅的下怀，但是高明毅却故意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说道：“蔡书记，这事是我提出来的，却让你去找领导争取，我有点过意不去啊。” 蔡宝成笑道：“这有什么过意不去的，咱们都是为了工作嘛！” 高明毅道：“好，那我去找一下徐保民，跟他也聊一聊。你说徐保民也真是的，他当初都把明宇踢出刑警队了，现在却又想把人家要回去。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蔡宝成笑道：“你说的没错，可能那时候徐保民还没有发现陈明宇是个人才吧！明毅，那咱们尽快分头行动，看看情况再说吧。” 高明毅道：“好！” 在蔡宝成和高明毅商量着如何挽留陈明宇的时候，陈明宇正在办公室里跟唐新月打电话，这么大的事，他必须要给唐新月汇报，如果先斩后奏，那可要把唐新月惹恼了。 在听了陈明宇的叙述之后，唐新月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明宇，你已经决定了，是吗？” 陈明宇道：“是，我已经决定了。” 唐新月道：“那我现在说，我不想让你回刑警队，你会听我的吗……” “新月……”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不会听。” 陈明宇苦笑了一下，说道：“新月，我回城工作不是挺好的嘛，以后咱们见面也能更方便一些。” 唐新月道：“如果你是正常的调动，我当然很高兴。但是，明宇，徐局这次让你回去，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调动，而是要让你去查案子的！” 陈明宇道：“这当然了，刑警队不就是查案子的地方嘛。” 唐新月提高了语调：“这是正常的案子吗？这个案子的水有多深你不知道吗？吕队都被人害死了！” 陈明宇沉声道：“我知道这个案子的水很深！但是，吕队总不能就这么死了吧？” “你……”唐新月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新月，我已经拿定主意了。吕队一直拿我当亲弟弟看待，现在他出了这样的事，如果我不把那个害死他的人抓住，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陈明宇不容置疑的说道。 “如果你也出了事呢？你怎么办？我……怎么办？”唐新月质问道。 陈明宇为之语塞，沉吟了一会，才说道：“新月，我只能向你保证，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另外，我也向你保证，等找个案子破了之后，我就申请离开公安系统，以后再也不做这种让你担心的事了，好吗？” 唐新月无奈的说道：“我要是说‘不好’，你会听吗？” 陈明宇柔声说道：“新月，咱们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事情可能没咱们想的这么遭。说不定，等我接手了案子之后，就能旗开得胜，破了案子呢！你老公的能力，你也不是不清楚。” 唐新月哼道：“明宇，我可要郑重的提醒你，千万千万不能大意！更不能有任何轻敌的想法！你在明处，人家在暗处，如果人家要算计你，你怎么躲？” 陈明宇道：“知道，老婆，我绝对不会轻敌的，刚才这么给你说，也不是为了让你别对我这么担心嘛。”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更为你担心了！”唐新月郁闷的说道，“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破案子，我也要申请调回华阳，跟你一块破案！” 陈明宇当然不想让唐新月回来冒险，连忙说道：“不行！不行！这可不行！你不能回来！” 唐新月叫道：“为什么不行？吕队对我也非常好，为吕队报仇，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陈明宇柔声劝道：“新月，你的心情，你的想法，我都很理解！你说的没错，为吕队报仇，不是我一个人的人，而是咱们警局所有人的责任！但是，新月，你想要帮们，也未必一定要回来。据我分析，这起案子的牵涉面很广，有一些信息，可能要通过市局才能拿到。而且，这还不能摆在明面上，要通过私下的关系才行！你在市局好好待着，如果有需要你提供信息的时候，这不是更方便嘛！另外，你是好不容易才调到市局去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调到市局而没有机会呢！唐书记当时为了给你办调动，肯定费了很多心血，如果你现在要调回华阳，那岂不是辜负了唐书记的一番心思？如果唐书记知道你是为了担心我才调回来的，唐书记还不得恨死了我？到时候，他就更加不同意咱们在一块了！最后，我向你保证，我一定注意好自己的安全！如果真的需要你这个心理学专家回来帮忙的时候，我一定给你联系，好不好？” 唐新月其实也知道，自己要调回县局的事情不太现实，各方面的压力很大，别的不说，只要爸爸给徐局打个招呼，徐局就肯定不会接收。另外，陈明宇说的也没错，自己留在市局，如果需要通过私下关系弄什么信息的时候，确实方便不少。 叹了一口气，唐新月说道：“陈明宇，我认真的给你说一句，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必须要对我负责一辈子！如果你敢出任何一点事，我这辈子都跟你没完！” 陈明宇感觉像是有一个火球在心底燃烧，认真的说道：“老婆，我向你保证，不敢任何时候，我都会提醒自己，我不是属于我自己的，同样也是属于你的！等这个案子破了之后，我一定完好无损的站在你面前！” 第217章 开诚布公 蔡宝成向县长周志东汇报了想要把陈明宇留在双庙镇的想法之后，周志东并没有明确表达自己的意见，而是让他跟公安局具体协商，以具体的协商结果为准。 而周志东的这个表态，其实也就是否定了蔡宝成的想法，因为在徐保民迫切要人的情况下，是根本不可能协商下来的。 蔡宝成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而薛明伦将要调到市里的事情也已经板上钉钉了，再去找薛明伦汇报也没有了什么意思。至于其他的县领导，在县里局势动荡的这段时间的内，更是不会有人来管这件事。 也就是说，这件事就是这么定了。 回到双庙之后，蔡宝成把这个情况告诉了高明毅，高明毅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接受了这个结果。 在徐保民的推动下，这件事很快就确定了下来。 正式调动之前，徐保民又在一个茶楼里跟陈明宇认真的谈了一次话。 “明宇，你还记得前段时间在名城山庄碰到我和黄政委的事吧？”徐保民问道。 “当然记得，如果那次不是碰到了你和黄政委，我可能就要栽在那儿了。”陈明宇笑道。 徐保民却没有笑，而是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说的没错，如果那次不是碰到了我们，你就载在那儿了。而且，这件事最终很有可能会不了了之。也就是说，他们打了你，也是白打。” 陈明宇也收起了笑容，他意识到徐保民接下来要说一些非常敏感的问题了。 “他们怎么会这么嚣张？”陈明宇顺着徐保民的话问道。 “因为那个要打你的人叫霍小军，霍小军的爹叫老霍！”徐保民说道。 “难道他们父子俩就不害怕法律吗？” “法律？”徐保民冷笑一声，问道，“你还记得霍小军在准备打你之前，说过一句什么话吗？” 陈明宇沉吟了一下，说道：“记得。霍小军当时说，在华阳，他就是法！” 徐保民道：“霍小军虽然是有点吹牛，但也并不是完全在吹牛。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说的没错！你想啊，他如果连打了一个警察都能白打，那么在一般人面前，他不就是法吗？甚至可以说，他就是天！” 陈明宇问道：“徐局，难道你能容忍他们霍家父子这么无法无天？” 徐保民道：“我当然不想容忍，但是我没有法子。” “为什么？” “因为我身不由己。” 陈明宇认真的看着徐保民，沉默了下来。 徐保民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茶。轻轻放下茶杯后，又接着说道：“明宇，今天我把你叫到这儿来，是想开诚布公的跟你聊一件事。在聊这件事之前呢，你要先做好心理准备。” 陈明宇道：“徐局，你直接说吧。在我来这儿之前，我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徐保民点点头，问道：“霍家父子之所以会这么嚣张，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陈明宇道：“我只能想到一个原因，那就是霍家父子背后，有人撑着他们。而且，这个人的分量很重，以至于让你都投鼠忌器。” 徐保民道：“你说的没错。那么，你认为这个人会是谁呢？” 陈明宇摇摇头，道：“我猜不出来，也不敢乱猜。” 徐保民道：“好，那我直接告诉你，老霍背后的这个人，就是咱们的县委书记薛明伦。” 陈明宇其实已经猜到了这一点，所以在听到徐保民这句话之后，他并没有感到什么惊讶，而是微笑了起来。 徐保民好奇的问道：“你笑什么？难道你认为我这是在跟你开玩笑？” 陈明宇道：“徐局，我没觉得你是在开玩笑。如果我告诉你，之前我已经猜到了他们之间的这个关系，你信吗？” 徐保民皱起眉头，道：“你猜到了？” 陈明宇认真的说道：“猜到了。而且，我觉得这件事有些可笑。” “可笑？哪儿可笑了？” “薛明伦作为一个县委书记，在改革开放进行的如此轰轰烈烈的大背景下，他不去考虑如何发展社会主义事业，不去考虑如何改善处在破产边缘的国有企业，不去考虑如何为全县的老百姓谋福利，反而跟一个流氓头子搞在一起，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这难道不可笑吗？” 徐保民叹道：“可笑！确实可笑！卿本佳人，奈何从贼啊！” 陈明宇问道：“徐局，那么你让我回警队的目的，并不是单纯的想要破案，而是要更进一步，打掉老霍这个流氓团伙？” 徐保民道：“对。那么，你还愿意回警队吗？” 陈明宇开玩笑道：“说真的，徐局，我现在真有点害怕了。官匪勾结，这不是一般性质的流氓团伙了，而已经是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了！不过，我就算怕又能有什么用？难道我说我怕了，你就不让我回来了？” 徐保民也笑了起来，用手指点着陈明宇，道：“你个臭小子！你说的没错，不管你真怕还是假怕，这回你都跑不了了！正伟折了之后，整个刑警队，我看就你这一个底子清，不怕事，又能独当一面的人了！你躲也躲不了！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嘛！” 陈明宇苦笑道：“徐局，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回警队还不成吗？不过，徐局，我有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想问问你。” 徐保民抬了抬下巴，道：“你说。” 陈明宇便问道：“你是想把老霍这个犯罪团伙打掉就到此为止呢，还是想继续往深了挖？” 徐保民沉吟了一下，说道：“我目前的打算，就是把老霍这个流氓团伙打掉为止。但是，如果有必要继续往深了挖的话，那也要挖。” 陈明宇吐了一口气，道：“徐局，你这回可真的是要玩个大的了啊！” 徐保民道：“没错，这会玩个大的！” 陈明宇点点头，他知道，单纯的站在徐保民的立场来讲，作为一个公安局长，把这个流氓团伙打掉也就是到顶了，但是徐保民却还要深挖，那就显然不是他自己的意思了？ 那么，这会是谁的意思呢？ 其实很好联想，薛明伦在华阳任县委书记的这几年，飞扬跋扈，官匪勾结，一手遮天，把县长周志东压得死死的！俗话说，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周志东堂堂一位县长，难道对薛明伦没有怨气？ 如果周志东当上县委书记之后，于公于私，都会对付老霍团伙，如果有必要，就会把火烧到薛明伦的身上！ 想到了幕后还有这么一位“大秋哥”之后，陈明宇心里也有底了很多，说道：“行，徐局，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接下来我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徐保民突然又问道：“明宇，你还记得去年发生的那起连环入室盗窃案吗？” 陈明宇道：“记得啊。” 徐保民接着问道：“在你去通县抓住了那个犯罪嫌疑人魏华军，并且用攻心计撬开了他的嘴之后，我为什么没有让你接着审完，而是换了于昭栋和薛斌去审呢？” 陈明宇道：“我不知道。” “你就没想过是为什么？” “没想过，反正这是你命令，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嘛，公安也是一样。” 徐保民道：“你小子甭给我贫，我知道你肯定很好奇这个原因，但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件事背后的水肯定很深，知道的多了没有好处，所以你就没问，是不是？” 陈明宇道：“怪不得你是领导，我真是什么想法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啊！” 徐保民道：“你甭恭维我！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具体是什么原因，我现在也不知道。但是，我之所以让于昭栋和薛斌接了你的班去审讯魏华军，是因为薛明伦给我下了这个命令，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陈明宇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其实很多话都不必完全说破。 徐保民又道：“去年过年之前，咱们县委招待所又发生了一起盗窃案，而且还死了一个门卫。这起案子发生之后，薛书记给我们施压，不是让我们尽快破案，而是让我们不要破案。哦，对了，你也是因为这件事被调离了刑警队，到了双庙镇派出所。” 说完这两件事，徐保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道：“明宇，我给你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呢，你是聪明人，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陈明宇道：“是，徐局，我一定回去好好琢磨琢磨。” 徐保民道：“明宇，这些事我今天的先简单的跟你提一提，唯一的目的，还是让你做好心理准备，以后呢，咱们还有的是时间接着聊。接下来呢，咱们再聊聊你回警队的事吧。我和黄政委已经商量了，这次回来，不能让你白回来，我们准备让你担任刑警队副大队长兼大案队队长，专门负责这一系列案子，你觉得怎么样？” 陈明宇道：“那我这不是抢了薛斌的位置吗？那薛斌怎么办？难道他来担任刑警队的队长？徐局，你也知道我跟薛斌是有矛盾的，我在他手底下可干不习惯！” 徐保民道：“我已经想到这一点了，我准备把薛斌调到户政科去，不让他影响你的工作。” 陈明宇道：“你让他去户政科？这可是个肥差啊！” 徐保民道：“怎么？你还羡慕啊？” 陈明宇笑道：“羡慕倒还不至于。不过，我觉得像薛斌这样的人，让他去户政科，实在是太便宜他了！得，这是你们领导考虑的事，我就不瞎说了。另外，于局呢？” 徐保民微微一笑，说道：“于昭栋马上就要到政法委干副书记去了。” 陈明宇伸出了一根大拇指，称赞道：“领导就是领导，什么都想到前头去了！另外，徐局，我也有两件事想跟你说说。，” 徐保民道：“行，你说吧。” “第一件事，刑警队原先那几个跟薛斌走的近的人，我一个都不要。当然了，他们可以继续留在刑警队，但是我不想让他们跟着掺和案子，我信不过他们。”陈明宇道。 “行，我同意了，到时候你牵头成立一个专案组，组员由你自己来挑。”徐保民道。 “那先谢了，徐局！”陈明宇道，“第二件事呢，我想带个人去刑警队，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多带两个，三个也行，嘿嘿……”陈明宇笑道。 “你小子，想带什么人来刑警队啊？是不是你之前跟我提过的那个联防队员？”徐保民笑问道。 “对，就是他，叫谢永生，是个挺有能力的人，而且心思很缜密，还嘴严，关键是沉得下心来办案子，绝对是个干刑警的好材料！另外，我回到刑警队之后，面对的都是我曾经的老同事，老前辈，我也不好什么事都安排他们，所以带过来两个班底，也方便一点。”陈明宇解释道。 徐保民想了想，说道：“行吧，你的这个理由能站得住脚。但是呢，明宇，你也明白，刑警队毕竟不是一般的科室，随便随便进人，要不然肯定会有别人说闲话，对你，对我的影响都不好。所以，你这次先带一个人过来吧，以后找个机会，我再给你调个人过来。” 陈明宇知道徐保民说的没错，刑警队确实不比一般的科室，他这次能把谢永生一块带过来就挺满意了，便笑了笑，说道：“谢谢徐局了！不过，还有一件事啊，徐局，这个谢永生的身份……” 徐保民瞪了一眼陈明宇，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提这个茬！行吧，我喜欢用快牛，但我也喜欢给快牛吃草！我就不给你玩虚的了，给你这个做人情的机会！明宇，我明确的答应你，一定给谢永生弄个编制，让他成为一名正式的警察！但是呢，这事不能急，要等机会！所以啊，你回去告诉谢永生，好好干活，越早做出来成绩，这个给他转正的机会也就会出现的越早！” 陈明宇道：“是，徐局，我明白了！” 第218章 恋恋不舍 今年的夏天似乎比往年来的早了一些，这才刚刚到了五月中旬，气温就已经飙升到了三十多度，很多年轻人都已经换上了夏装，尤其是一些漂亮的女孩子，换上了色彩鲜艳的裙子之后，十分养眼，吸引了不少年轻后生的目光。 陈明宇调回县局刑警队的事已经正式确定了下来，这个消息也随即传遍了整个双庙镇。 之后，很多人都找到了陈明宇，表示了对陈明宇离开双庙镇的不舍，有些人还要摆酒席为他送行。 陈明宇衷心的感谢了这些人的好意，但是他实在是没有时间去赴任何一个饭局，因为徐保民那边非常着急，让他立刻就去县局报到，所以陈明宇只接受了蔡宝成、高明毅等几个镇里的领导一块为他摆的送行酒，甚至连老方等派出所的兄弟为他摆的酒席都暂时推后了。 五月八号上午，陈明宇给暂时主持所里工作的老方交接好了一切工作，准备离开这儿，老方十分感慨的说道：“明宇，咱们在一块搭班子还不到半年，我这刚跟你磨合好，你就要走了，我真的是十分不舍得啊！” 陈明宇递给老方一根烟，说道：“老方，其实我也不舍得离开你们！不过，咱们华阳县就这么大，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得是。” 老方苦笑道：“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以后只要不在一个单位了，想要见面，也不容易了。” 陈明宇笑道：“没那么难！以后你什么时候有空去县里了就给我打电话，我请你喝酒！” 老方点了点头，又难掩酸涩的说道：“希望这一次新来的所长能待得久一点，我这过一段时间就主持一回工作，也不是那么回事啊，呵呵……” 听了老方的话，陈明宇也不禁为老方感到一阵心酸。 虽说老方年龄已经快要到线，已经没有继续往上升的可能了，但如果站在老方的角度，看着一个个比自己年轻的人走马灯似的当了派出所长，而自己却只能给他们当副手，送走一个，又来一个，自己却永远都是配角的命，这种心酸，恐怕不是一般人所能体味的。 虽然陈明宇能够理解老方的心情，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拍了一下老方的胳膊，说道：“保重啊，老方！” 老方点点头，道：“你也保重！” 这时候，曹曼突然走了进来。 陈明宇看见之后，马上迎了上去，笑道：“小曼，你怎么来了？” 曹曼看了看陈明宇，又看了看老方，轻轻咬了一下嘴唇，没有说话。 老方见状，马上说道：“明宇，我有点事先出去一下。” 老方走出去之后，还非常体贴的为他们关上了门。 “小曼，坐吧！”陈明宇热情的说道，然后拿出杯子给小曼倒茶。 “明宇，你不用忙了，我不渴。”曹曼的声音有些冷淡。 陈明宇已经好久没听见曹曼直呼自己的名字了，以前曹曼都是喊自己“明宇哥”的，所以在听到曹曼这么称呼自己之后，他真的还有一点不适应。 “坐吧，别客气。”陈明宇又抬起头来说了一句。 曹曼有些落寞的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陈明宇为自己倒水，没有再出声阻止。 陈明宇把杯子放在曹曼面前的桌子上，问道：“小曼，找我有事？” 曹曼直视着陈明宇的眼睛，问道：“明宇，难道你不想给我一个解释吗？” 陈明宇大约已经明白了曹曼来找自己的目的，但他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道：“什么解释？” 曹曼有些难过的看着陈明宇，突然站了起来，说道：“既然你不知道该解释什么，那就算了，我走了。” 说完，曹曼真的抬腿就往外走。 陈明宇连忙一把抓住了曹曼的胳膊，说道：“小曼，你别生气啊！你是不是说我马上要调回警队的事啊？” 曹曼转过身来，盯着陈明宇的眼睛，问道：“对！就是这件事！你要调回城里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如果不是我偶然从别人那儿听说了这件事，你是不是就不准备告诉我了？” 陈明宇笑了笑，说道：“小曼，你说什么呢！其实，这件事昨天才正式定下来，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吗！实际上，我连我爸妈都没给他们说呢！其实呢，我本来打算今天下午去你们学校找你，专门告诉你这件事呢！我马上就要离开双庙了，哪怕我不给任何人道别，也得去给你道别啊！其实啊，咱们也说不上道别，想见面随时都能见面！等咱们这条路修好之后，那见面就更方便了！” 曹曼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你本来打算今天下午去我们学校找我的？” 陈明宇其实是信口胡诌的，他今天要做的事太多了，根本就没有把去给曹曼道别列入到日程中来。 但是看到曹曼这个样子，陈明宇当然不忍心让她伤心，便说道：“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呀！” 曹曼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抹笑容，说道：“好吧，看在你还记得这件事的份上，我就不生你的气了！不过，要罚你请我吃饭！咱们还是去黄叔那儿和羊肉汤吧，前天我碰见了黄叔、黄婶，他们都还说非常感谢你，要请你吃饭呢！” 陈明宇道：“黄叔、黄婶真是太客气了！小曼，我请你吃饭当然没问题，但是今天真不行，我实在是太忙了！不瞒你说，我今天起码已经推出去五桌饭局了！要不然这样吧，这顿饭，我先欠着你！等我忙完这一阵子，你去县里找我，或者我来这儿也是一样，然后我再请你吃饭，你觉得怎么样？” 曹曼有些遗憾的说道：“你怎么那么忙啊！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你自己总也要吃晚饭啊！” 陈明宇苦笑道：“实际上，我今天晚上已经安排好饭局了，是刑警队的一些同事要给我接风，还有局里的领导参加，我实在是推不掉。小曼，等我找个时间再请你吃饭，好吗？” 曹曼郁闷的说道：“好吧！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啊！” 陈明宇嘿嘿一笑，说道：“小曼乖，改天我请你去城里吃大餐！” 曹曼脸色一红，嗔道：“你还把我当小孩子啊！” 陈明宇立刻意识到不能这么称呼曹曼，也不能跟她开暧昧玩笑，便打了个哈哈，说道：“小曼，在家好好工作，有机会了也调到城里去。” 曹曼道：“进城挺难的，我可没有你这么厉害！我听说，你们公安局的领导非要让你回城，但是咱们镇的领导又拉着你不放，这两边的领导为了争你都快打起来了，是不是有这回事？” 陈明宇哈哈笑道：“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啊！都是瞎传的罢了，我又不是什么金饽饽，哪值得领导们这么争？这是谁编的啊，真是会开我的玩笑啊！” 曹曼也“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道：“不管怎么说，反正你挺厉害的！明宇哥，我一定向你学习，虽然进城很难，但是我也要争取！” 陈明宇笑道：“对，好好努力！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努力了可能不会成功，但是不努力就绝对不会成功！” 曹曼品味了一番，说道：“这句话说的真好！回去之后，我一定要记在我的笔记本上！哎，明宇哥，这句话是谁说的啊？” “是谁说的来着？”陈明宇想了想也没想到是哪位名人说过这句话，便胡诌道，“可能是贝多芬说的吧，或者是爱迪生？呵呵，不用管是谁说的了，只要你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那这句话就归你了。” 曹曼道：“你说的有道理！” 陈明宇还有点事要去找高明毅，刚想把曹曼打发走，曹曼却又开口道：“明宇哥，我还有件事想跟你说。” 陈明宇道：“行，你说。” “就是我们学校的刘艳，你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她对你非常感谢！但是她又不好意思到这儿来找你，所以让我问问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她想请你吃个饭，再好好谢谢你！”曹曼说道。 “刘艳转正的事，已经定下来了？”陈明宇有些惊讶。 “是啊！你还不知道？”曹曼问道。 “呵呵，我确实还不知道呢，挺快的嘛！”陈明宇笑了起来，心里则品味着这件事，高明毅帮他办成了这件事，却不主动告诉他，这种做法确实是挺值得玩味的。 当然，陈明宇可不会认为高明毅是在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实际上就算是高明毅不主动告诉自己这件事，自己也肯定会知道，到时候也就会更加感谢高明毅。而高明毅不但凸显了自己的品格，而且还把人情做的更足了，确实是不错！ 其实，陈明宇一会去找高明毅，就想再叮嘱一下他这件事的。 同事，陈明宇也想着，既然高明毅这么够意思，那高明毅让自己帮忙的那几件事，自己也尽快的给办利索，同样采用高明毅的这种做法，不主动去告诉他，让他间接的去知道。 “明宇哥，那刘艳要请你吃饭的事，你同意没同意啊？”曹曼问道。 “小曼，你给刘老师说一声，让她不必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用请我吃饭了！要不然，就让她请你吃饭吧！实际上，我连刘艳是谁都不知道，我帮她这个忙，还不都是看的你的面子？”陈明宇笑道。 曹曼听得心里很甜，嘴上则说道：“明宇哥，要不然你就答应她吧！在你心里，这可能是一件小事，但是在她心里，这可是一件天大的事！你让她请你吃一顿饭，她心里也能舒服一点！” 陈明宇笑道：“那好吧！不过，我最近这几天可能都没时间，你得帮我给她说一下。” 曹曼说道：“行，那我给她说。” 陈明宇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说道：“小曼，我一会还有点事去找高镇长，要不然咱们改天再好好聊？” 曹曼虽然有些恋恋不舍，但也不好意思缠着陈明宇不放，便道：“好的，明宇哥，你去忙你的吧！另外，你去了警队之后，一定要照顾好身体！我听说，你们干刑警的人经常日夜颠倒，吃饭也不准时。你可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身体还是革命的本钱嘛！” 陈明宇笑道：“好，我记住了！” 第219章 针锋相对 五月十六号这天，陈明宇正式来到县公安局刑警队报到。 徐保民并没有召开全体人员会议宣布这件事，他只是把陈明宇带到了刑警队，宣布了陈明宇的归队，并且将其任命为刑警队副大队长兼大案队队长，同时担任“4.20灭门案专案组”组长，着手调查银行行长郑长敏一家人惨死的案子。 在吕正伟去世之后，刑警队目前还没有大队长。而陈明宇的资历还是太浅，担任副大队长已经算是特别破格了，徐保民不可能让他直接担任大队长，以免引起某些人不满。 实际上，徐保民把陈明宇召回刑警队，主要是看中了陈明宇的破案能力，目的也是让他从这几个案子入手，进而打掉县里这个涉黑团伙，所以让他当个副大队长和“4.20专案组”组长就很合适，就可以让他完全把精力投入到这个案子中来，而如果让他当了刑警队队长，就肯定会让他分心。 对于这一点，徐保民已经私下里跟陈明宇聊的很透彻，陈明宇自然也非常理解。 实际上，陈明宇这一次愿意回到刑警队，也主要是为了破案，为吕正伟报仇雪恨，根本就不是为了升职，所以对于徐保民的这些安排，他都能完全接受。 甚至他这次低调的回到刑警队，也是陈明宇主动向徐保民提出来的，怕的就是引起一些人的关注，影响他以后的破案。 就在陈明宇归队的当天上午，名城山庄一个装修奢华的办公室内，名城山庄副经理戴光军正在向山庄秋哥霍知秋汇报工作。 “霍哥，听说徐保民把陈明宇召回来了，还让他做了刑警队副大队长！”戴光军有些忧愁的说道。 霍知秋瞥了一眼戴光军脸上的愁容，轻蔑一笑，说道：“咋了？吕正伟都被咱们弄死了，一个小小的陈明宇就把你吓成这样？至于吗你！” 戴光军道：“霍哥，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个陈明宇！这小子虽然年轻，但却很有一套，跟吕正伟不一样！吕正伟这个人吧，很猛，啥都不怕，但是缺点脑子！但是陈明宇呢，这小子可很有脑子！听说他在双庙镇就干的很不错，不但把派出所那一摊子工作抓的很好，而且还挂职了镇政府的副镇长，发动两个村子的人义务出工修路，在资金短缺的情况下，他硬是把一条山路修的很好……” “得！得！”霍知秋打断了他的话，有些纳闷的说道，“光军，你不会真的是怕了这小子吧？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戴光军讪笑了一下，说道：“我这其实也说不上是怕他，咱们总得防着他点不是？在吕正伟折了之后，徐保民立刻把陈明宇召了回来，还让他做了副队长，专门负责‘4.20’案件，这就是冲着咱们来的啊！” 霍知秋道：“这又怎么了？郑长敏一家老小都化成灰了，潘星南也毒死了，现在是什么证据都没有，凭陈明宇这么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能怎么着？光军啊，有一点你给我记清楚喽，甭管咱们做了什么事，就算是那帮子警察都知道这几件事跟咱们有关系，但是又怎么样呢？他们想要抓咱们，行！拿证据来！没有证据，一切都免谈！所以啊，光军，咱们首先就是不能慌，不能自己乱了阵脚，明白了吗？” 戴光军伸出了一根大拇指，拍马屁道：“霍哥，还是您的见识高，一下就说到了点子上！要不说您是大哥呢！” “行了，你就别拍我的马屁啦，小心哪天真把给我拍晕喽。”霍知秋笑道。 “嘿嘿，看您说的，这难能啊！”戴光军笑的像是一个弥勒佛一样。 霍知秋从桌子上拿起了自己的和田玉烟嘴，戴光军马上殷勤的拿起一根香烟替霍知秋装好，又替他点上了火。 霍知秋吞吐了两口烟雾，轻叹了口气，说道：“光军，其实你的想法也没错，徐保民把那个陈明宇召过来，肯定是冲咱们来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咱们小心一点没有坏处。我刚才之所以那么给你说，就是怕你慌，怕你乱了阵脚，自己把自己暴露出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戴光军连声说道：“明白！明白！” 霍知秋点点头，又说道：“薛书记的任命文件已经正式下来了，就这两天的吧，他就要到市里去任副市长了，虽说他是高升了，但对咱们来说可不是好事。毕竟县官不如现管啊！有很多事，咱们以后就更得小心了。” 戴光军问道：“那新的县委书记人选定下来了吗？” 霍知秋道：“定下来了，就是周志东。” “啊？真的是周志东？薛书记不是已经在上面活动了，不让周志东接班嘛！”戴光军叫了起来。 “很简单，他活动了，但是没顶用呗！”霍知秋冷笑道，“他在咱们华阳可以一手遮天，但是到了市里呢？他连常委都进不了，能量可要小的多喽！” “哎呀，薛书记这么做可有点太不失误了！周志东这个人吧，虽然表面上总是笑嘻嘻的，但是我觉得他就是个笑面虎，城府深着呢！这两年，薛书记把周志东压的这么厉害，现在他去了市里，还让周志东当上了书记，难道他就不怕周志东给他算总账？” “在替薛书记担心之前，咱们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吧！薛书记毕竟是副市长，而且薛书记在华阳经营多年，各个重要部门差不多都是他的人，周志东想动他，没有那么容易！但是，周志东如果想动我们，可就要容易多了。所以，光军，咱们越是在这个时候，就越是不能慌，咱们要在战略上藐视他们，在战术上重视他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戴光军道：“我明白，霍哥！但是，霍哥，你觉得，徐保民把陈明宇召回来这事，是不是周志东的授意？我听说，周志东和徐保民两个人表面上没有什么，但是背地里却走的挺近的。” 霍知秋吐了口烟圈，道：“这个咱们不管，也管不了。对于徐保民把陈明宇召回来这件事，咱们既要重视，又不能过分重视！说不定，这就是一个正常的人事调动呢。咱们如果要是跟着瞎操心，那不就是把自己给坑了吗？所以啊，光军，咱们要操心的，是咱们能够得着的事！” 戴光军疑惑的问道：“咱们能够得着的事？霍哥，您是说……” 霍知秋道：“咱们能够得着的事可就多了，比如周志东，咱们之前跟周志东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至少表面上是不错。所以啊，咱们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维护好跟周志东的关系，在这个基础上，如果能用糖衣炮弹把他拉下水，让他跟咱们成为一条船上的人，那咱们就没有啥可担心的了。” 戴光军道：“我觉得周志东这个人非常谨慎，以前咱们给他送钱、送美女，他都给推了，想要把他拉下水，没那么容易。” 霍知秋道：“我知道没那么容易，如果容易的话，咱们早就把他拉下水了。但是，不容易也得办！周志东不是不喜欢钱和美女吗？没关系！咱们找别的办法来攻陷他！官场上的人，尤其是到了一定级别的人，一个个都精明着呢，没有几个人会意气用事！咱们只要把态度放的低一点，把好处给他的足一点，他为什么不能跟咱们搞好关系呢？” 戴光军道：“对！只要是个人就会有弱点，就会有欲望！周志东也是个凡夫俗子，只要咱们能找到他的弱点，然后对症下药，不怕攻不下他！” 霍知秋赞许的笑道：“光军，不错，算我没白教你！不过，周志东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他的级别太高，我得亲自去攻关才行。除了周志东之外，徐保民也是咱们要攻关的人之一。这个徐保民，是个老滑头，比泥鳅还滑，他要比周志东还难对付，想要把他拉下水，恐怕更难！这样，光军，你再去调查调查徐保民的详细情况，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把柄，注意不要打草惊蛇，只需要把他的详细情况汇总了就行，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能用得着。” 戴光军应道：“明白，霍哥！那我现在就去办！” “别急！”霍知秋叫住了戴光军，“光军，你跟那个陈明宇，挺熟？” 戴光军道：“算不上熟，不过以前接触过。” 霍知秋道：“哦，这就行。你呀，这几天呢，除了继续调查徐保民的把柄之外，就主要做好一件事，跟陈明宇搞好关系，另外也调查调查陈明宇的情况。这个陈明宇，咱们还是要重视一下。他这种小年轻，刚进入社会，还没有赚到什么钱，但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所以啊，你就主要用钱来砸他！需要多少钱，你直接上财务上提就行了。除了钱之外，女人也可以辅助辅助，我就不信咋不下他！” “霍哥，我明白了！”戴光军道，“对了，霍哥，我听说张茜跟陈明宇挺熟的，而且还认了陈明宇做弟弟。要不然，也让张茜出面做做他的工作？” “张茜跟他挺熟？他们俩有什么关系？”霍知秋问道。 “陈明宇不是救过张茜一回吗，就去年县委招待所绑架那回事。从那以后，他们两个的关系好像就不错。不过，他们也未必有特别深的关系。张茜是个挺有分寸的女人，薛书记又看她看的这么严，估计她不敢在外面瞎搞。”戴光军解释道。 霍知秋抚摸着凸起的肚皮，笑道：“是了，陈明宇曾经救过张茜的命呢！不过，这个关系先不要用，张茜毕竟是薛书记的女人，不到万不得已，咱们不用她，还是你先去跟陈明宇接触接触吧。” 戴光军道：“我明白了。” 霍知秋又道：“另外，你再帮我盯着小军一点，我已经给他说了，这他这段时间老实的眯着，别出去惹事。但是，这小子未必听话。如果你发现他在外面瞎搞，立马告诉我！” 戴光军道：“好，霍哥，我知道了，那我去了。” 霍知秋点点头，道：“去吧。” 第220章 握刀的人 陈明宇到刑警队简单的报了个到之后，便骑着自行车离开了警局，买了些水果、补品等东西，前往了吕正伟家，探望吕正伟的遗孀和他年仅五岁的儿子小东。 在吕正伟刚刚出事之后，陈明宇已经和警局的同事一起来看望过他们母子了，这一次陈明宇单独探望，是想给他们留下一点钱，另外看看他们在生活上需不需要什么帮忙。 吕正伟家位于汽车站附近大刘庄的一个小胡同里，是一个小院子，门口还堆了不少去年冬天没有用完的煤球，地上长了不少杂草，显得十分破败。一条枯瘦的大黄狗正在吕正伟家门口的草丛里找东西吃，看见了陈明宇之后，它虚张声势的冲陈明宇叫了两声，然后掉转头逃跑了。 站在吕正伟家门口，陈明宇立刻想到了吕正伟的音容笑貌和以前对自己的关心、帮助，如今却和吕正伟天人两隔，而且吕正伟还是被人害死的，他的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同时也更加坚定了为吕正伟报仇的决心。 陈明宇敲了两下门，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吕正伟的房子是七十年代的时候建造的砖瓦房，在当时应该还算那不错，但是饱经这一二十年的风吹雨打，尤其是周围建起了许多新房子之后，他们家的房子便显得非常低矮破落了，另外他们家院子里也长满了杂草，地上也应该很久没打扫了，落了不少叶子，还有一些零食的包装袋，显得十分脏乱，上一次他跟着警队的其他人过来的时候，他们家院子还是比较干净的。而在吕正伟没有出事之前，陈明宇也来过他家，当时他家里是收拾的井井有条，非常干净的。 “嫂子！”陈明宇站在院子里叫了一声。 过了一会，堂屋里才传来了一个女人虚弱的声音：“谁啊？” “嫂子，是我，明宇。”陈明宇一边说话，一边向堂屋门口走去。 很快，吕正伟的老婆郑巧英从屋里走了出来，对陈明宇露出一个略显惨淡的笑容，道：“明宇，你过来了。” 陈明宇看着郑巧英这幅面容憔悴，眼睛肿胀的样子，心里又感到一酸。 其实，郑巧英原本是一位挺有风韵的少妇，虽然说不上多漂亮，但是非常耐看，而且她为人豁达，做事干练，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吕正伟平时工作太忙，根本就顾不着家，家里的大事小情差不多全都是由郑巧英操持。 在陈明宇刚参加工作不久的时候，吕正伟邀请他们几个刑警队的兄弟到家里喝酒，吕正伟在喝了不少酒之后，当着他们几个以及他老婆的面说过，娶到这么一个老婆，是他这辈子干的最漂亮的一件事！ 当时，郑巧英羞成了一个大红脸，但是她当时的心情绝对是特别幸福！ 现在，郑巧英好像是一夜之间老去了十岁，除了面容憔悴、眼睛红肿之外，在两鬓出还长出了白头发！ 一夜白头，或许也不过是如此吧！ “嫂子，一定要注意好身体啊！”陈明宇心情沉重的说道。 “好，我知道。”郑巧英道，“明宇，你怎么又过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 陈明宇道：“没带什么，就一点水果罢了，还给东子带了一些零食。东子呢，没在家吗？” “东子被他小姨接走了。”郑巧英道，“明宇，进来坐吧。” “东子没什么事了吧？” “他就受了点皮外伤，现在已经没事了。就是受了惊吓，晚上老是睡不着觉，睡着以后也总是做噩梦，大喊大叫的，唉……明宇，进来吧。” 陈明宇点点头，跟着郑巧英走进了堂屋。 郑巧英提了提暖水瓶，发现里面已经空了，说道：“明宇，你先坐吧，我去烧点水。” 陈明宇连忙说道：“嫂子，千万别忙活了，我不渴，就坐一会。嫂子，你也坐吧。” 郑巧英迟疑了一下，没有坚持去烧水，在陈明宇对面坐了下来。 陈明宇本想说“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之类的宽慰她的话，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问道：“嫂子，生活上有困难吗？” 郑巧英摇摇头，道：“没有什么困难，就我和东子两个人，花不了多少钱。另外，正伟被评了因公殉职，公安局每个月都会给我们补贴。” 陈明宇知道郑巧英没有正式工作，一直在县医院附近经营着一个卖水果和炒货的摊点，而吕正伟当了好几年的刑警队长，也算是县里一个有头脸的人物，却没有给老婆解决工作问题，说起来也非常遗憾。当然，这也说明吕正伟是一个一心为公，不徇私情的人。 陈明宇便问道：“嫂子，还准备去县医院那儿摆摊吗？” 郑巧英道：“我准备休息几天，到下个月还去摆摊。” 陈明宇沉吟了一下，说道：“我有个朋友在汽车站附近开了一家宾馆，就是以前的交通宾馆，被他给承包下来了，现在那边缺少人手，想让我帮他找找人给他帮忙，主要是财务或者管理方面。嫂子，你有兴趣吗？工资什么的都好说，时间也很自由，你如果需要照顾一下东子什么的，随时都可以出来。” 郑巧英道：“我啥也不会，财务和管理根本就没接触过，去了能干啥呀，只会给你朋友添乱。” 陈明宇道：“嫂子，其实那就是个小旅馆，不需要太专业的知识，就是记记账，管管服务员就行了！嫂子，我觉得你完全没问题！要不然，你先去试试，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干的话，那也没啥呀！” 郑巧英摇了摇头，说道：“明宇，我知道你是在为我着想，觉得我摆摊太辛苦，想给我找个工作，嫂子我都明白。但是，明宇，我不能去。我不是不愿意接受你的好意，我只是觉得，我在县医院那边摆摊还行，虽然辛苦了一点，也挣不了多少钱，但也是个营生。说实话，以前正伟活着的时候，我不知道给他提过多少次，让他帮我找个正式工作。我觉得，他是刑警队长，也算是挺威风的人了，帮我找个正式工作，还能办不成吗？但是，正伟就是不给我办。后来，我明白了，正伟不愿意给我办，倒也不是因为他思想觉悟有多高，而是因为他不愿意欠人家人情。他干的是刑警，如果欠了人家人情，到时候人家为了案子的事过来找他走后门，他是给人家办，还是不给人家办呢？如果不给人家办，那面子上过不去，肯定会被人家骂白眼狼，如果给人家办，那就是违法，出了事就要扒警服，甚至还要坐牢啊！” 说到这儿，郑巧英又忍不住留下了眼泪，她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又接着说道：“明宇，我不太会说话，你听了别介意，我没有别的意思，实际上，正伟不在了，你还能为我操心，我非常感谢你，你是正伟真正的兄弟……” 陈明宇听得心酸，道：“嫂子，我都明白……” 郑巧英又擦了擦眼泪，说道：“现在真是不行了，动不动就哭，就这几天，差不多把这一辈子的眼泪都哭完了！明宇，昨天长勇他们过来看我了，我听他们说，你要调回刑警队了，对吧？” 陈明宇点点头，道：“对，嫂子，今天刚报了到。” 郑巧英道：“以前正伟经常给我说你是个好苗子，他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也没见过像你这么好的苗子。去年，你不是调到了派出所嘛，为了这事，正伟郁闷了好几天呢……” 陈明宇心里很难受，低下了头。 “明宇，我能求你件事吗？”郑巧英又道。 “嫂子，什么求不求的，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陈明宇抬起头来说道。 “明宇，你能帮正伟报仇吗？”郑巧英看着陈明宇的眼睛，满是希冀的说道。 “能！一定能！”陈明宇认真而又坚定的说道，“嫂子，你放心吧，我一定把那个肇事司机找出来！哪怕他躲到天涯海角，我这辈子也要把他揪出来！” 郑巧英却轻轻摇了摇头，难掩怒火的说道：“我说的不是那个司机，我很清楚，这不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是正伟得罪人了，那个人不想让他活了，那个司机只是一把杀了正伟的刀！明宇，我要你找的，是那个握刀的人！” 陈明宇看着郑巧英愤怒的面容，点点头，道：“嫂子，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我一定把那个握刀的人找出来！” 郑巧英道：“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只要能把那个人找出来，让我亲眼看着他恶有恶报，那我就算死了，也没啥遗憾了。” 陈明宇道：“嫂子，我是警察，这件事交给我来做，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活着，好好把东子带大，让东子长大以后，也成为一个像他爸爸一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好吗，嫂子？” 郑巧英说道：“东子长大以后，干什么都好，但我不会让他再干警察了。” 陈明宇道：“对，东子这么聪明，以后肯定会学习非常好！好好培养他，等他长大以后，让他去当科学家，或者当个大学教授！” 然后，陈明宇掏出来一个信封，里面有两千块钱，他把信封放在了桌子上，说道：“嫂子，这是我们警队兄弟们的一点心意，不是给你的，是给东子的。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吕队以前把我们都当成亲兄弟，东子就是我们的亲侄子，以后我们都会照顾他。他的事，就是我们所有人的事。” 郑巧英流着眼泪点了点头。 陈明宇站了起来，说道：“嫂子，那我就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你如果有什么事，都可以去警队找我。” 郑巧英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说道：“我没什么事，明宇，你不用为我们分心，好好做你的工作。另外，你可一定要小心，那伙人丧心病狂，什么事都敢干！” 陈明宇道：“我记住了，一定小心！嫂子，那再见。” 郑巧英道：“好，路上慢点骑车子。” 第221章 政局变幻 两天以后，薛明伦调任青江市政府任副市长，终于结束了他在华阳县长达将近十年的“统治”！ 在薛明伦离开之后，华阳县的领导班子也有了比较大的变动，原县长周志东顺延而上，担任县委书记；原县委副书记曹金铖升任县长；原县委组织部部长高小尧升任县委副书记；青江团市委副书记苏月芹空降华阳，担任了常务副县长；原县委办主任柳树玉升任县委组织部部长；原县政府办主任袁云海随周志东来到县委，担任县委办主任，但并没有入常…… 在这场瓜分权力蛋糕的盛宴中，陈明宇的“准岳父”唐明州却显得非常落寞！ 本来，唐明州作为县委副书记，同样也是县长位置的有力竞争者之一！而且，唐明州还是有些优势的，他自从参加工作就一直在华阳县，从检察院起步，后来又进入到政府系统，担任过乡长和乡党委书记，还任过一届副县长，后来又回到政法系统，担任了县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并且入了常，成为了华阳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可以说，整个华阳县，如果从资历和经验上来考虑，唐明州可以说是最有竞争力的人选，无人能出其右！但是，在现在中央大力提倡干部年轻化、知识化的大背景下，只有中专学历，并且年龄偏大的唐明州就劣势尽显了。 比如成功升任县长的曹金铖，今年才刚刚三十三岁，是淮海大学政治系本科毕业生，还拥有省委党校在职研究生学历，大学毕业后在团省委工作了五年，然后直接空降到华阳县担任了县委副书记，他的年龄优势和学历优势都要甩唐明州一大截，是绝对的少壮派代表，力压唐明州升任县委书记，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对于唐明州而言，错过了这次再上一步的机会，也就意味着他的政治生命算是就此到头了，如果没有奇迹出现，以后绝对没有再高升一步的机会了，如果能到县人大或者是县政协弄个正处级干部熬退休，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在这个任命结果出来之后，已经戒烟多日的唐明州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呆坐半夜，抽掉了整整一包烟。 同样在这个任命结果出来之后，徐保民找到陈明宇，给他说了一句话：“可以正式行动了！” 其实，陈明宇这几天一直都在整理办案思路了，而且也看了“4.20灭门惨案”的所有卷宗。最终，他决定还是从“4.20灭门惨案”和车祸这两件事入手，抽丝剥茧，破掉这个案子，把那个“拿刀的人”绳之以法！ 于是，陈明宇把专案组所有人员召集起来开了个会，进一步了解一下这个案子。 由于警力有限，这个专案组原本只有五个人，由吕正伟担任组长，组员包括了徐长勇、张学彬、杜威和刘长才。 现在，吕正伟去世，陈明宇担任了专案组组长，并且把谢永生也带到了专案组，专业组的人员也由此充实为六人。 会议开始后，由徐长勇首先介绍了这起灭门案的情况：“……郑长敏家位于新华路北段，是一栋两层楼的私人住宅，门院独立，紧挨其住宅的是其表姐肖兰的家。平时两家人走的很近，由于郑长敏和他老婆工作都很忙，肖兰就经常接送郑长敏的儿子郑源上下学。案发那天早上，肖兰又去他家里接郑源上学，但是叫了半天门也没有人答应，打他家的电话也没有人接，肖兰觉得很蹊跷，就搬了一把梯子，翻墙进了郑长敏家，才发现郑长敏一家已经全被人杀死了。” 听完徐长勇的叙述之后，陈明宇问道：“接到报案之后，你们怎么做的？” 徐长勇说道：“当时接到报案后，我们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进入郑长敏家里之后，看到了那惨不忍睹的一幕：客厅里，倒卧着郑长敏夫妇的两具尸体，满地是血，屋内陈设凌乱不堪，像是入室抢劫的样子，在卧室的床上又发现了郑长敏的儿子郑源的尸体，当时郑源全身*，似乎是在睡梦中被人杀死的，脖子被划开了一道三四公分深的大口子，满床的鲜血，十分残忍。” 陈明宇又问道：“为了破案，你们都做了哪些工作？” 徐长勇摊开了自己的笔记本，说道：“我们从案发现场回来之后，局里就紧急城里了专案组，由吕队担任组长。接着，吕队开会布置了措施，总共六条，我都记在了本子上。一：在不破坏中心现场的前提下，技术人员进入现场搜寻指纹、毛发等物证；二：对现场外围的大门、院墙等地进行勘查，寻找作案人员进入现场的出入口，提取相关痕迹物证；三：对现场外围的小巷、院落、垃圾桶等地进行搜寻，以便发现有关物证；四：对现场展开全方位的调查走访，重点是案发时段，居住在案发现场附近的居民、店铺、路人等，以期获得有价值的线索；五：对郑长敏夫妇的办公室和其他居住点立即查封，并对郑长敏夫妇在华阳的相关情况展开全面排查；六：立即对郑长敏夫妇的通讯记录调单排查。” 陈明宇听得连连点头，通过这六点措施来看，吕正伟绝对是一个非常专业，非常仔细的刑警。 但是，话也说回来了，吕正伟开展了这么细致的工作，却还是没有抓到凶手，最后还是自己无意间从一个小流氓那儿得到了线索，告诉了吕正伟之后，吕正伟才抓到了潘星南，却最终也没有撬开潘星南的嘴，而且潘星南还死在了审讯室。 这些情况说明，这起案子的水很深，那个幕*刀的人心思十分缜密，已经做好了非常全面的计划，想要通过正常的手段把他抓到十分困难。 陈明宇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虽然徐保民等很多人都十分看好他的刑侦能力，但是陈明宇却很清楚，论专业技能，他比吕正伟要差了很多，那些正常的破案思路，他能想到的，吕正伟肯定都已经想到了。 而他相比于吕正伟，当然也有有优势的地方，那就是他做事不拘一格，不会拘于那些办案的程序和传统的思路，只要能够破案，他什么办法都可以试，什么人都可以合作。只要不违法，哪怕做点违规的事，他也是绝对不会在乎的。 所以，想要破这个案子，他就只能采取非常的手段了。 “吕队的布置非常周秘，你们都找到了哪些线索？”陈明宇问道。 “找到了一些线索，但是都不充分。后来，我们抓到了一个叫潘星南的，这个人有很大的作案嫌疑，不过我们没有掌握他犯罪的充分证据，这家伙的嘴也非常硬，我们甚至对他采用了熬鹰战术，他还是什么话都不说。但是，他后来在审讯室里中毒死了。”徐长勇说道。 “查出来潘星南的具体死因了吗？自杀，还是他杀？”陈明宇问道。 “没有找到他杀的证据，最终认定为了自杀。”徐长勇道。 陈明宇吐了口气，又问道：“吕队那起车祸，有肇事司机的线索了吗？” 徐长勇黯然的说道：“还没有查到肇事司机的线索，那辆肇事的红色金杯sy132型载货汽车是一辆盗窃汽车，车主在案发前三天已经报案，我们已经进行了仔细排查，车主跟这起车祸没有关系。” 陈明宇又问道：“那辆货车是咱们县的吗？” 徐长勇道：“对，这辆车其实是一辆私家车，但是挂靠在了昌运货运公司名下。” 陈明宇对这个情况很了解，现在私人买汽车的情况很少，办各种手续也比较复杂，而且由于前几年思想运动的影响，很多人都怕树大招风，所以买了汽车之后，大都会选择挂靠在一些公司名下，甚至还因此出现了专门挂靠汽车的公司。 陈明宇看了一下大家，说道：“这个偷车贼偷了汽车之后，还继续在咱们县城里行驶，胆子可真是不小！难道，他就不怕被原车主认出来吗？咱们县城才多大，每天在大街上跑到货车能有多少呢？” 大家都看着陈明宇，等着他继续往下说，但是陈明宇却收住了口，说道：“好了，我之前已经看过了相关的卷宗，今天又听了长勇的介绍，案子的基本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今天是咱们的第一次碰头会，我先给大家简单的安排几个任务。长勇、学斌，你们两个继续盯着那起灭门案，调查有关线索。” 徐长勇和张学斌同时应道：“是，陈队。” 陈明宇又安排道：“杜威、长才，你们两个盯着这起交通事故，继续调查有关线索，争取摸到偷那辆货车的人，以及肇事司机的情况。” 杜威和刘长才也同时应道：“明白！” 陈明宇拍了拍手，说道：“那好，今天的会议就到这儿，大家辛苦了。” 等徐长勇他们都离开之后，谢永生好奇的问陈明宇：“陈队，你准备给我安排什么工作啊？” 陈明宇道：“长勇，我给你安排的工作稍微有些危险，你要先做好心理准备。” 徐长勇道：“陈队，自从我跟你来到刑警队，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话也说回来了，如果刑警的工作没有危险，那还能叫刑警吗？” 陈明宇点头道：“很好！永生，我给你安排的任务，是让你去盯梢一个人！这个人叫霍小军，是一个小混混。不过，这小子出手挺狠！而且他有个流氓头子的老爹，叫霍知秋，外号老霍，你听说过吧？” 谢永生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说道：“听说过，老霍的名字，谁不知道。” 陈明宇道：“既然你听说过老霍，那你就应该知道他有危险！所以盯梢他的儿子有多危险，我应该不会再多说了！永生，这个活，你还想干吗？” 谢永生道：“没问题！陈队，不管什么活，你随便交代！” 陈明宇赞许的说道：“好，永生，我真是没看错你！我之所以让你去盯梢霍小军，是因为你足够小心仔细，而且也比长勇他们面生。但是，我还是要给你叮嘱一句，千万千万要小心！” 谢永生沉声道：“我明白，陈所，你放心吧。” 第222章 借力 陈明宇很清楚，他要破的这个灭门案，由于那个作案凶手的作案手法很专业，没有在现场留下什么明显的线索，导致这个案子看起来似乎是困难重重，但实际上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什么悬疑案，那个已经死去的潘星南虽然没有开口，但十有八九他就是凶手。 而且，从徐保民已经告诉他的那些情况来看，这个幕后的指使者应该就是老霍。另外，徐保民给他的要求也非常明确，那就是打掉老霍这个涉黑团伙。 因此，陈明宇现在要做的，就不能是仅仅盯着这个案子本身不放，而完全可以另辟蹊径，如果能够找到老霍涉黑团伙的其他犯罪证据，打掉这个犯罪团伙，那就算是为吕正伟，也为郑长敏一家报了仇。 其实，陈明宇从一开始就没准备花多少精力从正面去调查这个案子，但是在表面上，他还是要这么做，因为他不确定他的这个专案组里是不是有老霍的人，如果真的有，而他一旦透露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老霍自然会有所应对，那么对付他的难度也就加大了，甚至还可能会给他们专案组的成员带来危险。 所以，在表面上，陈明宇还是按照传统的路子来走，私下里，他则按照自己的路子去走。 陈明宇非常认同一句话：一个人想要成功，一定要尽力，但更需要会借力。 对于这件事，陈明宇自然也不会闷着头去单干，他也要去借力，而且是去向他结拜大哥杨卫东去借力。 他之所以选择去向杨卫东借力，并不因为他们是结拜兄弟，所以杨卫东就会百分百的帮他，实际上他很清楚，当初他跟杨卫东结拜，只不过是那天晚上他们喝了不少酒，聊得又非常投机，再加上很有背景的罗锋对他推崇备至，杨卫东一时兴起，就提议要跟他结拜，他当然不能让杨卫东没脸，所以就跟杨卫东结拜了。 但是，他们两个在结拜之前并没有什么兄弟感情基础，在结拜之后的来往也不多，彼此之间的情义跟他和吴越、张新平之间的情义显然是有很大差距的。 说白了，他们两个现在只是面上的结拜兄弟罢了，如果他们两个以后都发展的不错，能够彼此利用，那他们之间的来往肯定还会很多，但如果彼此的发展差距太大，那这份结拜兄弟之情也就是名存实亡了。 所以，陈明宇去找杨卫东借力，并不是凭的他们之间的这份兄弟感情，而是因为他知道，杨卫东是个非常务实的人，而且在这件事上，他们两个有着共同的利益点。而且，杨卫东有满足他去借力的两个条件。 第一，杨卫东的社会关系非常复杂，可以说是黑白两道通吃，很有能量，他很可能知道一些警察不知道的事情。就算是不知道，他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关系去打听，对破案绝对是大有帮助的。 第二，杨卫东和老霍在利益上有不少冲突，他早就想把老霍除掉了！如果能借警察之手把老霍除掉，那他何乐而不为呢？ 仇恨或许还不足以让一个人去毁灭另一个人，但是利益绝对可以。 陈明宇给杨卫东打了个电话，得知杨卫东正在全家福酒店喝茶以后，便骑自行车前往了全家福酒店。 杨卫东把让进了茶室之后，递给陈明宇一根烟，说道：“明宇，听说你调回刑警队了，恭喜！恭喜！我前段时间去了海南一趟，在那边待了几天，昨天晚上才刚刚回到华阳，还没来得及向你祝贺呢！明宇，今天中午可不准回去了，咱们哥俩要好好喝一杯。” 陈明宇笑道：“好，今天来了，我就不准备回去了！大哥，海南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杨卫东感叹道：“我觉得只有两个字能形容海南现在的情况，那就是疯了！明宇，你知道现在海南的房子多少钱一平米了吗？” 陈明宇道：“五六千？” “五六千？那都是便宜的！最贵的已经飙升到七千五一平了！”杨卫东叫道，“咱们这儿的房子才多少钱一平米？也就三四百吧？七千五一平米房子，这是什么概念？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是打死我都不敢相信！” 陈明宇对此是有预见的，当然不像杨卫东一样惊讶，所以只是笑道：“真是疯了！” 杨卫东又说道：“你知道海南现在总共有多少房地产公司吗？说出来你都不敢相信，两万多家！整个海南岛能有多少人啊？竟然会有两万多家房地产公司！可以说，现在海南的人什么都不干了，除了炒地皮，就是炒房子！实际上，那些炒地皮的更牛逼，只要能弄到一张土地的批文，什么都不用干，转手就有翻倍的利润，简直比抢钱还快！这一次在海南，我算真正见识了什么才叫做生意！跟人家相比，我这小打小闹，真的是连屁都算不上。” 陈明宇笑道：“大哥，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嘛，你做的这叫实体，他们做的那叫投机。你看海南的房子现在炒的这么厉害，但是这些炒房的人，有几个是自己住的？说白了，这就是击鼓传花的游戏，如果不让花落在自己手里，那肯定就能赚钱，但如果让花落在了自己手里，那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到最后，肯定会落得一地鸡毛。” 杨卫东倒上茶水，说道：“明宇，你这么说，我很赞同！我虽然没做过大生意，但好歹也算是在商圈里混的，海南那种情况，一看就不正常，这不是扰乱社会秩序嘛！如果钱都能这么好赚，那谁还干其他的啊，直接都到海南炒房就行了呗！我觉得，上面肯定快要出手整顿了。” 陈明宇心想，杨卫东的嗅觉倒是还挺灵敏的嘛，嘴上问道：“罗锋大哥还在那儿吧？” “在啊，我这次去海南就是去找他去了。锋哥在海南这大半年可真的是赚了不少，多了不说，上千万肯定是有的！实际上，锋哥也给我说了，这就是个击鼓传花的游戏，上面肯定要出手整顿，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本来，我看着锋哥这么赚钱，也想回来筹集一笔资金，去海南跟他混呢。但是，锋哥告诉我，他这个月底就要收手了。既然锋哥都要收手了，我再入场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我只后悔以前的魄力不够，没有早一点跟着锋哥在海南炒房。另外……” 说到这儿，杨卫东对陈明宇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才接着说道：“而且，锋哥告诉我，他之所以决定在这个月底收手，是你给他的时间点？是吗，明宇？” 陈明宇道：“对，我确实给锋哥说过这话。” “明宇，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消息啊？”杨卫东很好奇的问道。 这一次的海南之行，杨卫东的思想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另外，当他看到他非常尊敬的罗锋竟然对陈明宇的意见这么推崇备至，在海南楼市简直像是着了火一样疯狂的大背景下，竟然能够以极大的决心决定在月底收手！这份信任，简直是难以言喻的！ 因此，杨卫东现在对自己这个结拜兄弟也是越来越好奇了！他甚至觉得陈明宇有着很复杂的背景，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陈明宇笑了笑，说道：“我哪能接触到什么内幕消息啊，只不过我也是觉得海南的楼市太火热了，所以瞎猜测一下罢了，没想到锋哥这么给我面子。不过，我觉得锋哥之所以选择在月底收手，肯定不会只是因为我给他提的这个建议。锋哥是计经委出来的干部，对政策和经济形式的把握绝对是非常强的，或许锋哥也从重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了吧。” 杨卫东点了点头，他见陈明宇不愿意直说，便也没有就这个问题多问，换了个话题说道：“锋哥还告诉我，你跟咱们市政府常务副市长郭远城的大公子郭鹏是结拜兄弟？” 陈明宇笑道：“对，我和郭鹏是警校的室友，关系一直很铁，后来就结拜了兄弟。” 杨卫东打趣道：“明宇，你这可有点不够意思啊！你跟郭鹏是结拜兄弟，咱们两个也是结拜兄弟，这么说起来，我跟郭鹏也是兄弟啊！你怎么着也得介绍我们两个认识认识，一块喝杯酒吧？” 陈明宇道：“大哥，其实我一直想着这事呢，但是最近这段时间，不是你有事，就是他有事，要不就是我有事，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大哥，你这几天有时间吗？要不然，我给郭鹏联系联系，咱们最近这几天一块坐坐？” 杨卫东笑道：“行啊！那你问问郭鹏有没有时间来华阳，我来安排。如果他没空过来，那咱们就去市里找他。” 陈明宇道：“好，大哥。” 杨卫东翘起二郎腿，吸了一口烟，把烟雾缓缓吐出之后，说道：“今年秋天，市里换届，郭副市长顺延而上的机会应该很大吧？” 陈明宇道：“这个我可不敢说。” 杨卫东笑道：“没事，咱们就随便聊聊罢了。其实，我爸爸也非常推崇郭副市长的能力，说郭副市长是个很会搞经济的人，如果他能当上市长，肯定会对咱们市的发展格局产生很大的影响。听说，现任的刘市长年龄已经到线，两会之后就要到省政协去养老了，如果不出意外，郭副市长顺延而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听了杨卫东这话，陈明宇心想，杨卫东想要跟郭鹏结交，除了他为自己的人脉关系网考虑之外，是不是还有他父亲的因素考虑呢？ 杨卫东的父亲杨京春先如今是市委常委、统战部部长，虽然是入了常，但是在常委中的分量显然是有些低的。如果郭远城顺利当上市长，杨京春跟郭远城成为密友的话，对于他们两人而言，绝对都是双赢的局面。 想到这儿，陈明宇突然又哑然失笑，心想自己考虑的可能是有些过头了，如果郭远城当上了市长，他想要在加重自己在常委会中的分量，就需要其他常委的支持，如果杨京春主动向郭远城示好，郭远城根本就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所以，杨京春想要跟郭远城达成政治联盟，根本就不需要帮助。 但是，反过来说，郭鹏可能是知道了父亲的这个想法，所以才主动想要跟郭鹏搞好关系的。 不管是什么情况，陈明宇现在要做的，就是做好一个中间人，让郭鹏和杨卫东成为朋友，这对于自己，绝对是大有好处的，便笑道：“但愿如此啊！” 第223章 合谋 两人闲聊了一阵之后，陈明宇便开始谈到正题：“大哥，前段时间咱们县发生的那起灭门案，你听说了吧？” 杨卫东道：“你说的是郑长敏那起案子吧？这个我当然知道。我也跟郑长敏打过不少交道，这家伙不是个好东西。他肯定是得罪什么人了，才被人弄死的。不过，罪不及妻儿，那个人不但弄死了郑长敏，还把他一家灭了门，也实在是太狠了点。我当时去海南之前，这个案子就发了，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怎么，这个案子还没破呢？” 陈明宇道：“没有。之前已经抓到了一个犯罪嫌疑人，但是这家伙在拘留室里死了。” “我听说了这件事，中毒死的是吧？”杨卫东说道。 陈明宇知道，虽然局里对潘星南中毒身亡的事封锁了消息，但是这件事肯定是瞒不过杨卫东。 “对，中毒死的，*中毒。”陈明宇道。 “呵呵，这事厉害了，一个犯罪嫌疑人竟然在公安局的拘留室里中毒死了，这事可责任大了。另外，明宇，我听说吕正伟前几天也出车祸死了？”杨卫东又道。 听杨卫东提起这件事，陈明宇的心里不禁感到非常黯然，说道：“对，吕队出车祸死了。” 杨卫东叹道：“我出去了几天，没想到咱们这儿竟然出现了这么多事，唉，真是不太平啊！” 说到这儿，杨卫*然看了一眼陈明宇，说道：“明宇，你该不会觉得这几起案子跟我有关吧？我这段时间去海南，真的是去找锋哥了，可不是出去躲风头了。” 陈明宇笑道：“大哥，你想哪去了，我怎么可能会怀疑你呢。” 杨卫东略有些夸张的拍了一下胸口，说道：“你没怀疑我就好，我可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惊吓。” 陈明宇抽了口烟，问道：“大哥，那你觉得这几起案子会跟谁有关呢？” 杨卫东笑容玩味的看着陈明宇，说道：“明宇，你什么意思，就直说吧。” 陈明宇道：“好，大哥，那我就直说了。徐局长把我任命为了专案组的组长，全力调查这几起案子，所以我就找你帮忙来了？” “找我帮忙破案子？呵呵……”杨卫东笑了起来，“兄弟，你这也太看得起我了吧？你们警察都破不了的案子，我能帮得上什么忙？” 陈明宇道：“大哥，你可不要妄自菲薄啊！很多我们警察掌握不了的事，但是你却有可能掌握。” 杨卫东笑道：“兄弟，也就是你跟我这么说话，要是换了别人，我可能就要翻脸了。” 陈明宇也笑道：“如果咱们不是兄弟，我肯定不会跟你说这样的话，也根本就不会来找你。” 杨卫东笑道：“你这话说的没毛病！成，明宇，那我帮你留意留意。不过，兄弟，我也要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从这几个案子的情况就能看的出来，这里面的水很深，你干嘛要趟这个浑水呢？我以前就给你说过，别再干警察了，又辛苦，又危险，一年到头也就只能拿那么几个工资，有什么意思？你干脆辞职，咱们哥俩一块做生意得了！只要你同意，那你直接到我公司里，一分钱都不用出，我直接给你30%的股份，你觉得怎么样？” 陈明宇道：“大哥，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但是，我还是想继续干现在的工作。吕队以前对我像亲兄弟一样，现在他出事了，我得为他报仇。” 杨卫东沉吟了一下，说道：“行，兄弟，够义气！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这几起案子，我一定让我的人留意着，有了消息我随时告诉你。” 陈明宇知道，杨卫东虽然嘴上说的爽快，但实际上，杨卫东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原因也很简单，杨卫东插手这件事没有什么好处，而且还有可能会惹得一身骚。像杨卫东这么现实的人，对于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自然是没有多大兴趣。 所以，想要让杨卫东真正出力，就必须要让他对这件事有兴趣。 于是，陈明宇又说道：“大哥，我给你透露一点消息，以方便你能更有针对性的帮我留意线索。” 杨卫东问道：“什么消息？” “这几起案子，极有可能都跟老霍有关。”陈明宇说道。 杨卫东意味深长的看着陈明宇，过了一会，才说道：“兄弟，我说句或许不该说的话，就算是你找到了证据证明了这几起案子都跟老霍有关。但是，你真的敢动他吗？你们局长徐保民，敢动他吗？” 陈明宇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敢呢？薛书记，可是已经调到市里去了。正所谓人走茶凉，他既然已经离开了华阳，那么他对咱们这儿的影响力可就要大大降低了。” 杨卫东是个聪明人，他马上听懂了陈明宇这句话里的意思，而且他也突然感到了一阵心动，表情不禁更加玩味起来。 实际上，他这两年跟老霍的冲突不断，尤其是在利益层面，由于有薛明伦给老霍在背后撑腰，所以他处处被老霍压过一头，这让杨卫东十分不爽！ 虽然杨卫东有一个担任市委常委的老爹，但由于薛明伦跟老霍的关系非常密切，有着共同的利益，再加上杨卫东的老爹杨京春在市委常委会中的分量较低，没有什么话语权，薛明伦不怎么买杨京春的帐，所以县官不如现管，杨卫东自然就竞争不过老霍。 另外，杨卫东是一个非常务实的人，他虽然对老霍和薛明伦恨得牙痒痒，但是他也绝对不会去跟老霍硬碰硬，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干的。 但是，他也绝对不会放过老霍！他所等待的，就是一个机会！ 所以，当他得知薛明伦从华阳调离之后，他就知道，机会来了！ 不过，具体该怎么做，什么时候动手才是最好的时机，他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计划。所以，在得知陈明宇原来跟他有着一样的想法之后，他自然就感到非常有意思。 “明宇，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留意这几个案子的线索的，一有了消息，我就给你通知。”杨卫东说道。 “呵呵，好的，大哥。”陈明宇笑道。 接下来，他们没有再聊有关案子的事情，而是闲聊了一些时政和生意上的事情。中午，陈明宇在杨卫东喝了一场酒，由于陈明宇下午还要回去上班，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喝多少，然后杨卫东派人把陈明宇送回了公安局。 陈明宇没还回到办公室，就在路上碰见了谢永生。 “陈队，有个人过来找你，已经等了你好一会了。”谢永生说道。 “是什么人找我？他在哪呢？”陈明宇问道。 “是个男的，三十多岁的样子，他说他姓戴，还给你带了一些礼物，正在休息室里等你呢。他不让我给你打电话，不过我刚才还是给你打了传呼，可能你没收到。”谢永生道。 “姓戴？我昨天忘了给传呼机充电了，关机了。”陈明宇道，“他还给我带了礼物？什么礼物？” “一个马到成功的木雕。”谢永生道。 陈明宇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去见见他。” 陈明宇已经大约猜到了这个人是谁了，因为在华阳，“戴”可是一个不常见的姓，他所认识的人里面，姓戴的只有一个戴光军，此人是老霍的得力干将，如果真的是他来找自己，估计他是奉老霍的命令到这儿来试探自己，或者是跟自己拉近关系来了。 陈明宇走进休息室，见一个瘦高个的中年男子正坐在那儿抽烟，不出意外，这个人果然就是戴光军。 “你好啊，戴经理！”陈明宇朗声叫道。 “呀，陈队，你好！你好！”戴光军马上笑呵呵的迎了上来。 “不好意思了，戴经理，中午有个饭局，在那儿耽搁了一会，我的传呼机又没电了，让你久等了。”陈明宇道，“坐吧。” “吕队，千万别客气，抽给烟！”戴光军给陈明宇递上一根中华。 陈明宇也没有客气，把烟接了过来，故意有些夸张的说道：“呀，中华，今天我跟着戴经理沾沾光，也抽抽好烟！” 戴光军呵呵笑道：“陈队，如果你喜欢抽中华，那很容易，以后每个月都给你定时送几条中华过来，你的烟就包给我了！” 陈明宇笑道：“这可不行！我要是抽习惯了中华，其他的烟可就看不上了。到时候，万一你不给我送烟了，凭我这点工资可抽不起中华，到时候可就有苦难言了！” 戴光军道：“陈所开玩笑了！只要你喜欢抽，那我就一直给你送，绝对没有不送的时候，这个你绝对不用担心！” 陈明宇笑道：“戴经理，我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当真了？我这么抽你一根烟倒是没有什么，但如果我真的收了你的烟，别说每个月都收了，就算是只收了你一条，那也是犯错误啊！” 戴光军眨眨眼，道：“陈所，这个你不用动心，不会有人知道的。” 陈明宇笑了笑，没再搭这个茬，问道：“戴经理，听说你在这儿等了我好一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戴光军也没再提送烟的事，笑呵呵的说道：“陈所，你这不是调回刑警队了嘛，我今天是专门代表我们霍老板来对你表示祝贺的！霍老板亲自找木雕师傅给你做了这一个‘马到成功’的木雕，祝你以后在工作中，一帆风顺！另外，前段时间你在我们名城山庄吃饭的时候，我们霍老板的公子霍小军可能是跟你有点误会，做了对不住你的事。我们霍老板已经狠狠的批评了小军，还关了他好几天的禁闭！霍老板也希望陈队你大人大量，不要跟小军一般见识，原谅他一会。” “呵呵，你说的没错，这事就是个误会，我已经不放在心上了，你回去之后告诉霍秋哥就行，没事。”陈明宇笑道。 “陈队，你可真是大人大量，佩服！佩服！”戴光军伸出了一根大拇指，连声恭维。 陈明宇看着这一樽栩栩如生的木雕，心想你就这么替霍小军道歉，真的以为我的度量有这么好吗？另外，如果我在以后的工作中一帆风顺，那你们可就要倒霉了！ “这是什么木雕做的？”陈明宇抚摸了一下木雕问道。 “呵呵，金丝楠。”戴光军说道。 “金丝楠？呵呵，霍老板真是太大方了，竟然送我这么一件珍贵的木雕，我可不敢收啊！”陈明宇道。 “哎，陈队，这可是我们霍老板的一番心意，而且是找大师开了光的，是对你的一种美好祝福，你可不能不收啊！”戴光军道，“再说了，这就是一件木雕而已，属于朋友之间的正常往来，就算是被徐局长他们知道了，他们也会理解的，绝对不会有事。” 陈明宇本来不想收这件木雕，但又怕生硬的拒绝之后会让老霍对自己有所警觉，可能就会对接下来工作带来一些阻力，如果现在收下来，然后把这件事汇报给徐局长，把木雕交给局纪检组，那就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想了这些，陈明宇便笑了笑说道：“本来呢，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是不能收呢！但是，这既然是霍老板的一番心意，那我却之不恭。好吧，我就收下了！戴经理，请你回去之后，劳烦帮我转达对霍老板的谢意。” 戴光军很高兴的说道：“一定！一定！陈队，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个饭，敬你两杯酒，表示对你的祝贺。” 陈明宇道：“戴经理，谢谢你的好意了！不过，今天晚上还真是不行，我已经有约了，咱们改天，我请你！” 戴光军笑道：“陈队客气了，怎么能让你请呢！既然你今天晚上已经有了安排，那好吧，我就改天再跟你联系。” 陈明宇道：“也好。” 戴光军站了起来，说道：“陈队，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告辞！告辞！” 陈明宇也站了起来，说道：“再坐一会吧？” 戴光军连声道：“不了！不了！陈队，留步！留步！改天我再过来约你。” 陈明宇把戴光军送到了门口，说道：“戴经理，那我就不送了，你慢走啊！” 戴光军连连给陈明宇摆着手，坐进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走了。 陈明宇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转身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第224章 重要线索 事实证明，杨卫东果然很有能量，也果然通过自己的渠道，能了解到很多警察不容易查到的线索。 只用了两天时间，杨卫东就带给了他一个很重要的线索：郑长敏有一个情妇，叫汪洁，是一个普通的柜员，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已婚，还有一个七岁的儿子，跟着他爷爷奶奶住，汪洁人长得很有韵味，她老公是个运输司机，常年不在家，两个人的感情很差。不过，郑长敏在跟汪洁接触的时候一直都非常小心，没几个人知道他们之间的秘密关系，在郑长敏出事之前两个星期，他刚在省城给汪洁买了一套跃层别墅，挂在了汪洁弟弟的名下，或许汪洁会知道一些郑长敏遇害的情况。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陈明宇很是高兴，不过他有些好奇的是，这么一条重要的线索，吕队他们原来没有查到吗？如果他们查到了，为什么徐长勇没有给自己提起这件事。 于是，陈明宇便找到了徐长勇，问了他这个情况。 徐长勇听了之后，果然有些好奇的说道：“什么？郑长敏在他们单位还有一个情妇？这一个线索我们真的是没有掌握！在郑长敏一家出事之后，我们立刻就对他的社会关系进行了排查，但是根据我们之前掌握的情况，郑长敏是个非常顾家的男人，对老婆、孩子都非常好，他怎么会有情妇呢？陈队，这个线索会不会有问题啊？” 听了徐长勇的话，陈明宇不禁猜测，会不会是杨卫东搞错了呢？不过，他觉得杨卫东是个很靠谱的人，这么重要的消息，他如果没有很大的把握，他应该是不会给自己说的。 或许，就像是杨卫东说的那样，郑长敏在跟汪洁接触的时候一直都非常小心，没几个人知道他们之间的秘密关系，以至于吕队他们都没有掌握这个线索，而杨卫东却通过自己的特殊渠道了解到了。 不管怎么说，他要亲自去见一面汪洁，确定一下这个情况。 于是，陈明宇说道：“长勇，这件事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去找汪洁了解一下情况。” “陈队，我明白！”徐长勇道，“要不要我跟你一块去？” “不用了！”陈明宇道，“你好好做你这边的事，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 当天下午，陈明宇便来到了汪洁工作的银行。但是他没有直接去找汪洁，而是在窗口观察了一下汪洁的工作，然后便来到银行外面等候。 一直等到天色擦黑的时候，汪洁才终于从银行后院里走了出来。 脱下了工装的汪洁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过膝连衣裙，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人长得也很不错，白白净净的鹅蛋脸，一双勾人的丹凤眼，脖颈修长，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妩媚，而且还有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凌冽感，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个高冷少妇。 “汪小姐吗？你好。”陈明宇从一侧走出来问道。 汪洁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疑惑的看着陈明宇，问道：“你是？” 陈明宇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展开在汪洁的面前，说道：“我是县公安局刑警队副大队长陈明宇，想找你聊几句，不知道你有时间吗？” 汪洁的脸色猛地变了一下，随即冷冷的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明宇收起来自己的证件，说道：“晚上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吧，咱们边吃边聊。” 汪洁抱起了双臂，说道：“我晚上还有事呢，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陈明宇见汪洁这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便直言道：“我想找你了解一下有关郑长敏的情况。” 汪洁凝视着陈明宇，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走吧，咱们就去前面的小饭馆简单的聊几句，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咱们如果就站在这儿聊，被你同事看见了，也不太好，对吧？” 说完，陈明宇便当先向前走去。 汪洁犹豫了一会，还是跟了上去。 到了饭馆之后，陈明宇要了一个包间，和汪洁相对而坐。 “汪小姐，想吃点什么？”陈明宇客气的问道。 “我没什么胃口，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汪洁冷冰冰的说道，说完还看了一眼时间，一副很赶时间的样子。 陈明宇淡淡一笑，点了几个时令小菜和一壶绿茶。 “汪小姐，既然你这么赶时间，那我也就长话短说了。”陈明宇道，“请问，你跟你们单位前行长郑长敏是什么关系？” 汪洁柳眉一挑，问道：“你什么意思？我跟郑长敏能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普通同事关系罢了！” “普通同事关系？”陈明宇淡淡一笑，接着说道，“但是据我所知，你们的关系可要比普通同事的关系亲密许多？” 汪洁一双杏眼瞪着陈明宇，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明宇自顾自的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在郑长敏出事之前，他斥资四十多万在省城为你买了一栋跃层别墅，户主是你的弟弟汪雨，是不是有这回事？” 汪洁还是凝视着陈明宇，一言不发，但是神情却显然有些慌张。 “还用我说出来那栋楼盘的名字和你弟弟名下那栋别墅的楼牌号吗？”陈明宇接着说道。 汪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是，我跟郑长敏是情人关系，你是想听这个吗？我和郑长敏在一块，都是心甘情愿的，这犯法吗？” 陈明宇道：“不，这只是道德范畴的问题，并不犯法。我今天过来找你，也不是跟你讨论这个问题的，而是我们认为郑长敏一家的死亡，跟你，或者跟你弟弟，有着很大的关系。换句话说，我们认为你和你弟弟是杀死郑长敏一家的犯罪嫌疑人。” 汪洁呼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叫道：“你说什么？我和我弟弟是犯罪嫌疑人？你这完全就是污蔑！你有证据吗？如果你没有证据，你这完全就是诽谤，我将保留起诉你的权力！” 陈明宇冷笑道：“没看出来啊，汪小姐，原来你还挺精通法律的嘛。郑长敏刚刚斥资几十万给你，哦，给你弟弟买了一套别墅，没过多久，他一家人就惨死在了家中。如果说他的死跟你，跟你弟弟没有一点关系，可能吗？我今天正因为顾忌着对你的影响，所以才等到你下班之后才找的你。要不然，我完全可以带着拘捕令，直接去你们单位拿人！汪小姐，你现在还觉得我是在诽谤你吗？” 这一次，汪洁终于有些紧张起来，她低下头，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或许是由于太过用力的缘故，指节处都有些泛白。另外，汪洁的身体也有些微微颤抖起来。 看着汪洁这幅样子，陈明宇的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其实，陈明宇说警方怀疑汪洁和她弟弟是嫌疑犯，只是在诈她罢了，实际上，陈明宇根本就不认为他们姐弟俩会是杀死郑长敏一家的嫌疑犯。但是，通过汪洁现在的表现，陈明宇至少可以判定，汪洁绝对知道一些什么。 汪洁低着头沉吟了一会，才抬起头来说道：“郑长敏一家，不是我们杀的……” “是吗？”陈明宇道，“你为自己分辨很正常，但是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你弟弟在哪？我们会再找他了解情况的。” “郑长敏一家的死确实跟我们没关系！跟我弟弟更没有关系！实际上，我弟弟根本就不认识郑长敏！”汪洁着急的说道。 “你弟弟不认识郑长敏？”陈明宇玩味的说道，“关于这一点，我们会找我弟弟了解清楚的。” “你不要找他！”汪洁焦急的说道，“他还在上大学，跟这件事没有一点关系，我只是用他的身份证买了一套房子而已，你……不要去打扰他。” 陈明宇盯着汪洁，说道：“汪洁，你不想让我去找你弟弟也行，那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郑长敏给你买房子的这几十万是什么钱？在他出事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事？他跟谁有仇？” 汪洁的眼睛微微发红，轻轻摇着头，道：“我……我不能跟你说……” 陈明宇威胁道：“汪洁，你可一定要考虑清楚。我们既然能查到郑长敏给你买的这套房子，我们就能了解多更多的情况。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们的工作，那我们就愿意保护你和你弟弟的隐私。如果你不愿意配合我们的工作，那我就只能带你和弟弟回我们刑警队了。你放心，到了刑警队，我绝对会有一百种法子让你们开口的。” 汪洁怒视着陈明宇，道：“你威胁我？” 陈明宇换了一个慵懒的姿势，说道：“你可以这么理解，我这个人眼里只有案子，为了破案子，我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汪小姐，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之所以等着你下班以后，把你请到这儿来聊天，就是因为我想保护你的隐私，不想让你的正常生活受到打扰。如果这件事闹大了，你的老公、你的家人、你的同事，知道了你跟郑长敏是情人，那你该怎么面对你的老公和家人？你在你们单位还怎么能待得下去？如果你弟弟的老师、同学知道了他跟一起杀人案有关，而且他姐姐是这起杀人案受害者的情人，那么你弟弟的老师、同学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他？所以啊，汪洁，你现在已经趟进了这趟浑水，想要一点泥都不沾，干干净净的出来是不可能了！我给你一个合理的建议，你主动配合我的工作，我来保护你的隐私，这样你就能把你的损失降到最低。另外，我还可以向你透露一点，这起案子的水很深，除了我们警察找你之外，还会有其他人找你。跟我们警方合作，怎么也要比跟那些社会上的流氓合作要好吧？怎么样？我给你一根烟的时间，好好想想。” 说完，陈明宇掏出烟盒，把最后一根红塔山抽出来叼在嘴上，把烟盒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拿起打火机点上烟，慢慢的吞吐起来。 他相信，汪洁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肯定知道，怎么选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第225章 疑点重重 汪洁没等陈明宇把一根烟抽完，就开了口：“陈队长，是吧？” 陈明宇弹落烟灰，说道：“对，刑警队副大队长，陈明宇。” “我能先问你一个问题吗？”汪洁说道。 “行，你说吧。”陈明宇道。 “我和郑长敏在一块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汪洁问道。 “呵呵，你也说了，你和郑长敏在一块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那就是肯定还有其他人知道。你没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吗，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陈明宇道，“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吗？” 汪洁道：“不是太满意。既然你们知道了我和郑长敏的关系，那么郑长敏都出事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为什么现在才找上我？” 陈明宇吐了口烟雾，说道：“我们现在找你，自然有我们的原因。” 汪洁说道：“你说了会回答我的问题，但是你根本就没有回答。” 陈明宇淡淡一笑，说道：“我刚才说了要回答你的问题吗？我只是让你说说你的问题罢了，而且，我也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啊。” 汪洁怒道：“强词夺理！” 陈明宇慢悠悠的说道：“我是不是强词夺理，这个不重要，对于你提出的这几个问题，我告不告诉你答案，也不重要。汪洁，你不要再抱有任何侥幸心理了，既然我今天找到了你，那这蹚浑水你就是蹚定了，你跟我合作，绝对要比跟其他人合作好得多。至少，我是一个警察，是不会乱来的，但是其他人嘛，可就说不好了。” 汪洁端起杯子，一口气把一杯茶水喝了下去，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说道：“好，我可以把我知道都告诉你，但是，你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陈明宇沉吟了一下，说道：“汪洁，我看的出来，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所以我也不想用一些空话来敷衍你。以我们警方现在的情况来看，除非你这段时间愿意待在我们公安局，否则我没办法完全保证你的安全。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的是，咱们两个接触的事，我不会让其他人知道。另外，你如果跟我合作，让我早一天破了这个案子，你也就能早一天安全，明白我的意思吗？” 汪洁冷笑了一声，说道：“当初郑长敏就给我说过，你们警察是不可靠的，让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跟你们合作，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 陈明宇皱起了眉头，说道：“郑长敏或许还有句话没有跟你说，跟我们警察合作，永远都不会是最坏的选择。汪洁，这件事的利弊，我想你应该已经想明白了，那咱们就不要绕圈子了！” 汪洁说道：“好，那我告诉你，在郑长敏出事之前，有个叫解名震的人三番两次的找到他，想敲诈他一笔钱！我怀疑，郑长敏一家出事，跟解名震有很大关系！” “解名震？”陈明宇非常惊讶，“他为什么敲诈郑长敏？” “在今年三月初的时候，咱们县城北郊发生了一起车祸，一个骑三轮车的老人被车撞成了重伤，送到医院后去世了。第二天，有个叫曹飞的年轻人主动投案自首了。”汪洁说道，“你知道这件事吗？” 陈明宇听说过这起交通事故，便道：“知道，怎么了？” 汪洁说道：“其实，那起交通事故的肇事司机根本就不是曹飞，而是郑长敏！曹飞就是我们单位的一个普通保安，郑长敏对他有恩，他能进我们单位上班，全都是郑长敏帮的忙。车祸发生之后，郑长敏找到了曹飞，让曹飞主动投案，替他顶罪，他则给了曹飞两万块钱，还答应帮助曹飞的老婆在银行安排一个正式的工作，另外，曹飞的儿子上学的所有花费，以及未来找工作的事，郑长敏也全都包了。曹飞一来是为了报恩，二来，也贪图郑长敏给他的这些承诺，再说，这种交通事故，主动投案之后也判不了几年，所以曹飞就主动自首，替郑长敏顶罪了。” “但是，这件事过去没几天，解名震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件事，他找到了郑长敏，给他要五万块钱的封口费，要不然就要去公安局高发他。郑长敏一时凑不出来这么多钱，所以就给了他一部分。但是解名震贪心不足，三天两头的找郑长敏要钱。后来，后来……郑长敏家里就出事了。” 听了汪洁这番话，陈明宇沉默着思索了一会，说道：“这些，都是郑长敏告诉你的？” 汪洁道：“对。” 陈明宇又问道：“除了这些事之外，郑长敏还给你说过其他的事吗？” 汪洁立刻说道：“没有了。” “你不用这么着急回答，可以好好想一想。”陈明宇道。 “我说没有了，就是没有了！”汪洁显得十分气愤，“我和郑长敏是有暧昧关系，这没错！但是，你觉得郑长敏会把什么事都告诉我吗？实际上，我早就看透了，郑长敏把我骗上床之后，口口声声说会跟他老婆离婚，然后娶我，但是他根本就没有真的做过这样的打算！他心里还是只有他的老婆！” 陈明宇把烟蒂碾灭在烟灰缸里，又问道：“郑长敏给你买别墅的事，你能谈谈吗？” “这有什么好谈的吗？”汪洁问道，“郑长敏玩了我这么久，这套别墅，就是他应该给我的补偿！” “这套别墅价值几十万，郑长敏从哪儿弄到的这笔钱？” “这我怎么知道？我管他是贪污的，还是挪用的公款，反正我知道，这套别墅是我应得的补偿！” 看着汪洁这幅有些歇斯底里的样子，陈明宇凭直觉认为，汪洁并没有完全说真话，或者说，汪洁还知道一些其他的事情，但是出于某些方面的顾虑，她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 这时候，汪洁抓起了自己的挎包，站了起来，说道：“大警察，我把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陈明宇道：“暂时没有了。不过，我可能随时会去找你。” 汪洁说道：“实际上，在郑长敏出事之前，我们已经分手了！所以对于郑长敏的任何事情，我一点都不关心！摆脱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的正常生活，谢谢！” 说完这些，汪洁抬脚就往门口走去。 陈明宇冲着汪洁的背影叫道：“汪小姐，菜都已经点好了，吃几口再走吧！” “你自己吃吧！”汪洁扔下一句话，拉开门走了出去，把门用力摔了一下。 陈明宇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难道这起案子真的是解名震做的？解名震本来就是一个流氓，也是一个亡命之徒，而且此人非常喜欢赌博，玩的很大，肯定是很需要用钱，如果他去讹诈郑长敏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解名震是怎么知道郑长敏让人顶替他自首的事？另外，解名震对郑长敏也应该只是图财而已，又何至于把他们一家人都给杀了？ 如果这里面有猫腻，那么是汪洁没有了解清楚情况，还是汪洁故意说了谎话？ 如果这起灭门案真的是解名震做的，那么吕队出车祸这事，难道也是解名震做的？ 陈明宇认为这件事里面的疑点重重，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立刻找到解名震，问一下他的口供！另外，他还要去看守所找到那个曹飞！ 因此，陈明宇也没有心情吃饭了，拿起自己的包走了出去。 汪洁从饭店出来之后，惊慌失措的走到一个僻静的公用电话亭旁边，插上电话卡，拨了一个号码，铃声响了四五遍之后，那边接听了。 “喂，我是汪洁！”汪洁一边说话一边向四周看了看，生怕有人会注意到她。 “你好，汪小姐。”电话那头的人很有礼貌。 “刚才有个警察找我了，他说他叫陈明宇，刑警队的副大队长！”汪洁压低声音说道。 “他问了你什么？” “他已经知道我跟郑长敏的关系了，还问了我很多问题！” “你怎么回答的？” “我都是按照你说的回答他的……” “你把你给陈明宇说道话，仔仔细细的给我叙述一遍！”电话那头的人不容置疑的说道。 “好，我都告诉你！他问我在郑长敏出事之前有没有给我说过什么事，我给他说了郑长敏撞伤了一个老头，找曹飞替他顶案子的事。还说了解名震知道了这件事，勒索他……” 等汪洁絮絮叨叨的说完之后，电话那头的人鼓励道：“汪小姐，你说的很好，我会把这件事告诉给我们秋哥的，相信我们秋哥听了之后也会非常高兴。” 汪洁惊慌的说道：“你当初答应过我的，如果有警察找到了我，就让我把这些话告诉他，然后你们就不再骚扰我了，你说话算不算话？” 电话那头的人笑道：“汪小姐，你这话说的可不太中听，我们怎么是骚扰你呢？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我帮忙。当然了，如果警察在找到你，你还是咬住这些话，其他的一点都不要多说，明白吗？” 汪洁心里一沉，道：“好，我明白……” 电话那头的人说道：“好，汪小姐，那就先这样，祝你今晚过得开心。” 说完，便挂了电话。 汪洁抱着电话筒，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忙音，足足待了将近一分钟，直到有一个准备打电话的人问她有没有打完，她才慌张的挂上了电话，脚步匆匆的离开了这儿。 电话的那一头，戴光军挂了电话之后，马上又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接通之后，恭敬的说道：“秋哥，我是光军，刚才汪洁给我打了电话，陈明宇已经找上他了，妈的，这小子确实厉害，才没几天时间，就摸到了这么一条线索……对，对，你放心，汪洁都是按照我交给她的说的，这小娘们不敢乱说，你要是不放心，我现在就去把她做了……好，好，我明白！好！好！我知道了，秋哥你放心吧……” 第226章 砸摊子 陈明宇回到局里，找来了徐长勇。 “长勇，解名震你知道吧？”陈明宇问道。 “那个大流氓吗？知道！”徐长勇道。 “那好，你先暂时把手里的工作都停下来，帮我去找到解名震，随便找个理由，把他带到局里来，我有事问他。”陈明宇吩咐道。 徐长勇也不问具体有什么事，马上说道：“明白，我现在就去办！” “等等！”陈明宇说道，“还有一件事，今年三月份的时候，咱们县出现了一起交通事故，一个骑三轮车的老人被撞死了，然后在第二天有一个叫曹飞的小伙子主动自首了，是有这回事吧？” 徐长勇点点头，道：“有这回事啊。” 陈明宇问道：“这事后来怎么处理的？曹飞现在在哪？” 徐长勇道：“这事不算太大，那个死者家属同意私了。曹飞虽然当时跑了，但后来有主动自首了，应该判不了几年。如果现在还没正式判刑的话，曹飞应该还关在看守所吧。” 陈明宇道：“行，我去见见他。另外，长勇，你帮我调一下曹飞的底。” 徐长勇问道：“行！陈队，你要去看守所找曹飞吗？要不要我陪你一块去？” 陈明宇道：“不用了，长勇你去忙你的吧，辛苦了！” 徐长勇离开之后，陈明宇正想给谢永生打个传呼，让谢永生跟着自己去看守所找曹飞，他的传呼机先响了起来，他看了看，发现还正好是谢永生打过来的，便马上给谢永生回了电话。 “永生，出什么事了？”陈明宇问道。 “陈队，我在县医院门口呢，霍小军正带人在这儿砸一个水果摊！”谢永生说道。 “水果摊？”陈明宇立刻想到了吕正伟的老婆杜巧英，她就是在县医院门口摆水果摊为生，不过她不是说到月底才出来摆摊呢吗？ “对，水果摊！”谢永生在电话那头说道，“我听霍小军说话的意思，这个摆水果摊的有可能是吕正伟的老婆！陈队，你说我要不要上去阻止？” 听了这话，陈明宇的脑子“轰”的一响，嘴上说道：“永生，你不要暴露自己，我马上带人过去！” 谢永生道：“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之后，陈明宇立刻召集了队里所有在家的刑警，开着面包车，直奔县医院！ 在县医院门口南边，杜巧英的水果摊已经被霍小军带人砸的一片狼藉，杜巧英也被霍小军踹倒在地上，还狠狠的甩了她两巴掌，打的杜巧英不但脸颊肿了起来，嘴角、鼻子都流出了鲜血，再加上满身的泥污，十分狼狈！ 霍小军站在杜巧英的身前，指着躺在地上的杜巧英叫道：“你他妈的以后再敢在这儿摆摊，我见一回，砸一回！听见没？！” 杜巧英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眼神冰冷的看着霍小军。 “你他妈的听见我说的话没有？杜巧英，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赶紧从华阳滚蛋！要不然，我见你一回，打你一回！”霍小军嚣张的叫道。 围观的群众已经挤了里三层、外三层，大家都低声的指指点点，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劝说一句。 站在人群里的谢永生，见霍小军如此欺负杜巧英，心里既着急又愤怒，恨不得上前抓住霍小军的衣服领子，扇他几个耳光！但是，霍小军这边有四个人，他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而且，陈明宇给他的任务是盯住霍小军的梢，不能暴露自己，所以他也不敢轻易出面。 这个时候，随着一阵警铃的响声，陈明宇等人终于到了！ 霍小军等人这时候也听见了警铃声，霍小军的心腹小弟张小虎连忙扔下了手里的钢管，说道：“小军哥，有警察来了，怎么办？” 霍小军不懈的说道：“警察来了怎么了？他们敢动我吗？最好是陈明宇来了，看我今天怎么一并收拾他！” 话音未落，人群里就响起了陈明宇的声音：“是谁在叫我啊？” 人群分开，陈明宇等人走了进来。 当陈明宇看到倒在地上，满脸血污的杜巧英之后，陈明宇的眼睛立刻红了！他马上走上去扶起了杜巧英，问道：“嫂子，你没事吧？” 杜巧英眼睛里噙着屈辱的泪水，轻轻摇了摇头。 陈明宇瞪着霍小军，冷声道：“霍小军，你打了人，又砸了摊子，是吧？” 霍小军伸出右手，指着陈明宇，嚣张的叫道：“没错！摊子是我砸的！人也是我打的！你想怎么着？你敢怎么着？” “很好！”陈明宇淡淡一笑，随即严肃的说道，“把他们几个全都给我带走！” 陈明宇带来的几个刑警立刻冲了上来。 霍小军从裤兜里掏出来一把卡簧，“啪”的一声打开，叫道：“谁敢动我，我插了他！” 陈明宇迎着霍小军走了上去，叫道：“霍小军，你还敢袭警？胆子不小啊！” 霍小军拿刀指着陈明宇叫道：“陈明宇，你别觉得你穿着一身破警服我就怕了你了！你也不看看，在华阳谁说了算！你要是不怕死，就过来试试！” 陈明宇冷声道：“在华阳谁说了算？我告诉你吧，是党说了算！” 霍小军见陈明宇真的毫无畏惧的向自己走了过来，心里不由得慌了！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胆子真的捅人，更别说是捅警察了！但是，霍小军是一个人来疯，极其好面子，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已经夸出了海口，那就绝对不能认怂！ 随着陈明宇一步一步的逼近，霍小军额头上的汗珠已经渗了出来！ “陈明宇，我再最后警告你一次，别他妈的作死！”霍小军厉声叫道！ 陈明宇嘴角泛着冷笑，根本就不搭理他，精神力全都在霍小军手里这把刀上！ 在陈明宇距离霍小军只有一米左右距离的时候，霍小军终于大叫一声，挺起卡簧朝着陈明宇的胸口扎去！ 围观的众人立刻响起一片惊呼！如果有观察仔细的人，或许还能够看得出来，霍小军向陈明宇扎过去这一刀的时候，是闭着眼睛的！ 陈明宇早有准备，看准时间，身子一侧，左手一把抓住了霍小军握刀的手腕，随即用力向前一拉，右手猛的一拳朝着霍小军的面门砸了过去！ 只听得一声闷响和一声惨叫，霍小军的鼻梁骨被砸断，满脸开花！ 陈明宇随即又是一脚，直接把霍小军踹翻在了地上！ 围观的众人又是发出了一片惊叫！ 陈明宇甩了下手腕，叫道：“把他们全都带走！” 霍小军确实挺有种，都被打成这样了，在刑警给他戴手铐的时候，他仍然挣扎着十分厉害，而且还破口大骂，最后两人联手才给他戴上了手铐。 而霍小军的这几个小弟就不像霍小军一样有种了，他们见到霍小军的惨状之后，一个个的都没有丝毫反抗，乖乖的任刑警们给他们戴上了手铐。 霍小军等人被带走之后，陈明宇又亲自把杜巧英送进了医院做检查，并且不顾杜巧英的反对，坚决让她住了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好好调养调养。 然后，陈明宇又打电话通知了杜巧英的家人，还给张新平打了个电话，让他送五千块钱过来，存到杜巧英的医院账户上。 安排好这些事情之后，陈明宇又来到病床边看望杜巧英，说道：“嫂子，你在这儿安心养伤，不要想那么多其他的事情。今天你受的委屈，我一定加倍帮你找回来！” 杜巧英拉着陈明宇的手，流着眼泪说道：“明宇，我受委屈没什么，但是正伟死的这么不明不白，你可一定要为他报仇！” 陈明宇坚定的说道：“你放心吧，嫂子，如果不能为吕队报仇，我誓不为人！” 杜巧英道：“好，明宇，那我等着你为正伟报仇的这一天！” 等杜巧英的家人赶来，张新平也送钱过来之后，陈明宇才跟杜巧英及其家人道别，和张新平一块离开了病房楼。 张新平是开车过来的，陈明宇便让张新平把他送回警局。 在车上，张新平担心的说道：“明宇，你真的是要跟老霍他们卯上了啊？” 陈明宇道：“对，卯上了！吕队对我像亲兄弟一样，我不能让他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张新平沉默了片刻，还是开口道：“明宇，我说句或许不该说的话，你现在有多少证据能证明吕队是被老霍谋杀的？” 陈明宇道：“我现在还没有多少证据，如果有证据的话，我就直接去拿人了！” 张新平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明宇，其实我本来不想管你工作上的事，但是自从你调回刑警队之后，我就一直在为你担心，说句不夸张的话，我的心是天天都提溜着，一刻也放不下来！我知道你跟吕队的感情很深，吕队出了事，你非常伤心，非常想为吕队报仇。但是，你现在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证明这件事是老霍干的，你就这么跟他卯上了，值得吗？老霍可不是一般的小流氓，连杨卫东都对他忌惮三分，你何必非要跟他对着干呢？” 陈明宇听着张新平的事，抽着烟沉默不语。 张新平看了一眼陈明宇，又说道：“明宇，你曾经也跟我和吴越说过，现在是一个激励变革的大时代，是一个特别能干事业的时代！咱们兄弟几个齐心协力的干事业不好吗？你就不要插手这件事了，好吗？” 陈明宇斜了一眼张新平，道：“新平，你劝我辞职？” 张新平道：“是！” 陈明宇轻轻吐出一口烟圈，说道：“新平，你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但是，我不能辞职！你说的很对，我现在像是钻了牛角尖一样非得为吕队报仇，不惜与老霍正面为敌，冒了很大的风险，却好像没有得到什么好处。让别人看起来，我这么做好像是非常傻，非常没脑子。但是，新平，你应该理解我的。我陈明宇，绝对是以兄弟感情为重的。现在吕队出事了，我不惜一切代价为他报仇。说句难听点的话，如果有一天，你，或者吴越，被人算计了，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为你们报仇。” 张新平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明宇，我明白了！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尽管给我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陈明宇笑着拍了拍张新平的肩膀，说道：“好。” 第227章 要人 陈明宇刚回到警局大院，专案组人员杜威马上迎了过来，说道：“陈队，刚才已经有好几个人打电话过来，让我们放人了，其中不乏一些领导，你说怎么办？” 陈明宇对于此早已经有心理准备，问道：“有哪几个领导打来了电话？” 杜威说道：“咱们原先的于局长，也就是现任的政法委于副书记，他打来了电话问是什么情况，让我们照顾一下霍小军他们，如果问题不大的话，最好能放人。另外，县法制办的赵主任也打来了电话，问了问这件事的情况，虽然他没有明确说让咱们放人，但是话里话外的，也就是这个意思。” 陈明宇道：“行，我明白了。” 杜威追问道：“陈队，那咱们要不要放人？” 陈明宇道：“放人？呵呵，凭什么放人？杜威，你去忙你的吧，这事你不用管了。” 杜威还想再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陈明宇来到拘留室外面，谢永生等人都纷纷给陈明宇打招呼。 “霍小军在里面怎么样？听话了吗？”陈明宇问道。 “一直大喊大叫的，嚣张的很。”谢永生道。 “是吗？我去里面看看。”陈明宇道。 “陈队，刚才有不少人打电话找你呢，想让你放人。”谢永生凑在陈明宇耳边说道。 “嗯，我知道了。”陈明宇点了点头，又道，“你们都在外面候着，如果再有人打电话找我，就说我没在。” 谢永生道：“明白。” 陈明宇推开拘留室的门走了进去，见霍小军他们四个人都被拷在了暖气管子上。这儿的暖气管子高度设计的非常有意思，人被拷在上面之后，站也站不直，蹲也蹲不下，当真是十分的别扭。 霍小军看见陈明宇之后，眼睛立刻红了起来，大叫道：“你特么的陈明宇，赶紧把老子放了！否则，我一定弄死你！” 陈明宇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霍小军的面前，悠闲的点上一根烟，用力的吸了口，然后冲着霍小军缓缓的吐出了一口烟雾，把霍小军气的哇哇大叫。 “霍小军，我看你长的也挺爷们，但是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大喊大叫什么呢？”陈明宇讽刺道。 “陈明宇，你他妈的真想死是吧！”霍小军睚眦俱裂的大叫道。 陈明宇淡淡一笑，弹落烟灰，站了起来，看着霍小军的眼睛问道：“霍小军，我问你一件事，你能老实的回答我吗？” 霍小军叫道：“我回答你麻痹！” 陈明宇伸手扇了霍小军一个耳光，问道：“会好好说话了吗？” 霍小军怒道：“我会你……” “啪！” 陈明宇反手又是一个耳光抽在了霍小军的脸上，问道：“会好好说话了吗？” 霍小军叫道：“陈明宇，你这是暴力审讯，我要告你！” “啪！”又是一记清脆的耳光。 “你要告我暴力审讯是吧？好啊，你去告啊！”陈明宇笑吟吟的说道，“不过，要告我暴力审讯，你口说无凭啊，有证据吗？” 然后，陈明宇指着霍小军的几个小弟，一个个的问道：“你看见了吗？你看见了吗？你呢，看见了吗？” 张小虎等几个人见陈明宇这么凶悍，哪有一个敢开口，一个个都缩在那儿，一动不动，也根本不敢跟陈明宇的目光接触。 “呵呵，看样子没有人看见啊。”陈明宇微笑道，“霍小军，如果你没有证据，那你可告不赢啊！” “陈！明！宇！你！够！狠！”霍小军一字一顿，咬着牙的叫道！ “会好好说话了是吧？那好，我问你一个问题。”陈明宇吐了一口烟雾，说道，“霍小军，你今天为什么去砸人家杜巧英的摊子？她得罪你了吗？” 连续的两个耳光，让霍小军不敢再说脏话了，他只是死死的瞪着陈明宇，如果他的眼睛是刀子，早已经把陈明宇杀死八百遍了！ 陈明宇伸手在霍小军的脸上拍了拍，问道：“怎么？哑巴了？” 这时候，拘留室的门被人敲响了，陈明宇朗声问道：“谁啊？” 外面先是响起了一串笑声，随即一个声音高声说道：“陈队吗？我是戴光军啊！” 陈明宇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又拍了拍霍小军的脸颊，说道：“霍小军，我警告你一声，以后老实着点！今天我可能会放了你，但是你以后要是再犯事，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完，陈明宇吧烟蒂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灭之后，向门口走去。 陈明宇拉开拘留室的门，见戴光军正笑容可掬的站在门口。 “陈队！”戴光军很客气的打了个招呼。 一旁的谢永生说道：“陈队，他非要见你，我没有拦住……” 陈明宇微微一笑，说道：“没事，永生，你去忙你的吧。戴经理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 戴光军呵呵一笑，说道：“陈队，能借一步说话吗？” 陈明宇道：“行啊，到我办公室来吧。” 两个人进了陈明宇的办公室之后，戴光军马上关上了门，说道：“陈队，我今天是专门为了小军的事过来的。小军今天做的事我都听说了，这小子真是太不懂事了！陈队，求你大人大量，看在小军还小的份上，再给他一个机会，饶他这一回，行吗？” “霍小军还小吗？他已经是成年人了，比我也小不了几岁吧？”陈明宇微微一笑，掏出了烟来。 戴光军见状，马上掏出了中华，恭敬的递上一根，说道：“抽我的！抽我的！” 陈明宇把戴光军的手推了过去，叼上自己的红塔山，说道：“中华烟好虽好，但我还真是有点抽不惯，还是抽我的红塔山吧。戴经理，你抽你的。” 戴光军只好讪讪的把手收了回去。 “坐吧！”陈明宇道。 戴光军没有坐下，而是从兜里掏出来一张银行卡放在了陈明宇面前。 陈明宇看了看这张银行卡，问道：“戴经理，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只是一点小意思罢了。”戴光军道，“这是我们霍老板让我转交给你的，密码是六个零。陈队，你把这张卡收好，以后如果需要用钱了，只需要说一句话，这张卡上就会有钱的。” 说完，戴光军还用手指在这张银行卡上敲了敲。 陈明宇轻轻一笑，说道：“戴经理，你不就是想让我把霍小军放了吗，这还用送卡？太客气了吧？” 戴光军一时间没明白陈明宇是什么意思，说道：“陈队，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们老板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这件事绝对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 陈明宇笑道：“戴经理，你把这张卡收起来，你们老板的心意，我也心领了。霍小军呢，我也会放人的，你放心吧，以咱们这种关系，我怎么可能会扣着小军不放呢，难道我还真的要送他去坐牢啊？” 戴光军有点懵，说道：“陈队，你说真的……” 陈明宇摆了摆手，道：“什么都不用说了，戴经理，你先把卡收起来，我今天就放人。要是你执意把卡留在这儿，那我还真不敢放人了。” 戴光军不知道陈明宇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陈明宇既然这么说了，他就只好把卡收了起来。 其实，陈明宇并没有在诳戴光军，因为陈明宇知道，他今天虽然把霍小军抓了回来，但并不能把他怎么样，因为老霍绝对会动用各方面的关系来营救他儿子，刚才杜威就已经说了，于昭栋等人已经打来了电话，让他放人。如果他坚持不放，那么可想而知，肯定还会有更加有分量的人过来施压，不但会向他施压，也会向徐保民施压。到时候，就算是他坚持不放人，徐保民也不会同意。 所以，他又何不送戴光军一个顺水人情呢？何况，他现在还并不想跟老霍正式撕破脸。 毕竟，他的目标并不是霍小军，而是老霍，甚至是老霍背后的那个人！ “呵呵，这就对了嘛。”陈明宇笑道，“不过，戴经理，你知道小军今天砸的是谁的摊子吗？” 戴光军揣着明白装糊涂，道：“不知道啊，谁的摊子？” 陈明宇用指节敲了下桌子，说道：“我们已故的刑警队大队长吕正伟遗孀的摊子。” “啊？吕队老婆的摊子？”戴光军故意很夸张的叫道，“这……这……这，小军这也太不懂事了！” 陈明宇问道：“戴经理，你知道我纳闷的是什么吗？小军能跟我们吕队有多大的仇啊，我们吕队都已经去世了，他还去砸吕队老婆的摊子，这简直是不让人活啊！” 戴光军连忙说道：“据我所知，小军跟吕队没什么仇！我们老板还请吕队吃过饭呢，当时小军也在场，还给吕队端过酒呢！我猜，小军应该是不知道那个摊子是吕队老婆的吧？要不然，小军应该不会做出来这样的事。” 陈明宇也不愿意跟戴光军做这种无谓的口舌之争，便道：“但愿如此吧。不过，不管那是谁的摊子，小军带着几个人把人家的摊子砸了不说，还把人家一个妇女踹倒在地上，又踢又打，吕队的老婆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内脏好像也有些损伤，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霍小军这么做，也实在太过分了吧？” 戴光军附和着说道：“是，是，确实有些过分。我回去之后，一定把这个情况如实的告诉给我们老板，我们老板肯定会带着小军去医院，让小军亲自给吕队的老婆道歉！另外，吕队老婆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等等赔偿，我们绝对让她满意！” 陈明宇心想，你们弄死了吕队，哪怕是赔给杜巧英一座金山，她也不会满意的！吸了口烟，接着说道：“戴经理，其实我也没把小军当成外人，所以就教训了教训他，或许我出手有些重，但我这也是为他好，防止他以后做出更加出格的事，到时候，就算是咱们想保也保不住啊，你说是不是？” 戴光军道：“陈队，你做的对，是该好好教训教训他！等我把小军带回去之后，我们秋哥也肯定会好好的教训他！” 陈明宇微笑道：“你能理解就好。” 这时候，桌子上的电话机响了起来，陈明宇抓起话筒说道：“喂，我是陈明宇。” 电话里传来徐保民的声音：“明宇，你把霍小军放了，不要问为什么。” 陈明宇应道：“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之后，陈明宇道：“走吧，戴经理，我带你去领人。” 戴光军马上说道：“陈队，这回可真是太谢谢你了！回去之后，我一定把这件事告诉给我们老板，我们老板知道了你这么仗义，也一定会非常感谢你的！” 陈明宇淡淡的说道：“好说。” 第228章 暗潮涌动 戴光军跟着陈明宇进了拘留室，看到霍小军满脸是血，不上不下吊在那儿的样子，也不由得吃了一惊，心想陈明宇也真是太狠了点！ 不过，戴光军随即又觉得霍小军实在是太没有脑子了，甭管他以前跟吕正伟有什么仇，现在吕正伟反正都已经死了，他又何必去招惹吕正伟的老婆呢？而且还当着众人的面砸了她的摊子，还把人打伤住进了医院！吕正伟的那帮子手下要是能忍得了才叫咄咄怪事了！他这不是找着挨削吗？ 霍小军看见戴光军走了进来，就像是看见了依靠一样，立刻大叫道：“戴叔，这都是陈明宇打的我！你赶紧给我爸说，让我爸弄死他！” 陈明宇听了只是冷笑不语。 戴光军感到非常尴尬，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小军，陈队已经同意我把你带回去反省了，你认真的向陈队认个错。” 刚才，霍小军已经对陈明宇十分打怵了，但是在戴光军面前，霍小军“人来疯”的性格又立刻暴露了出来，大叫道：“啥？你让我给陈明宇道歉？我们霍家还怕了他一个小小的警察吗？戴叔，你把陈明宇打了我的事告诉我爸，我就不信我爸不管！” 陈明宇玩味的说道：“戴经理，你看到了吧，不是我不愿意放人，是小军还不愿意走，那就让他在这儿再待上一段时间，好好反省反省吧！” 戴光军尴尬的说道：“陈队，你可千万别生气，小军他不懂事，我去做做他的思想工作。” 说完，戴光军走到霍小军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军，你好好的向陈队道个歉，我把你们带走！为了你的事，秋哥已经把他的茶杯都砸了！咱们家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能得罪警察！如果你不听话，回去之后，你就等着关禁闭吧！这一回，谁替你说话都不好使！” 霍小军最怕的就是被他爸关禁闭，他见戴光军不像是在吓唬他，心里的那股子气势立刻就馁了，知道自己再闹下去也没有意思，到时候受罪的还是自己，便气哼哼的说道：“行，我这回听你的，但我早晚……” 戴光军马上在霍小军的胳膊上拍了一下，没让他把话说下去，然后又干咳了一声，示意他向陈明宇道歉。 霍小军又沉默了好一会，才终于哼哼唧唧的说道：“陈队，今天的事是我错了，请你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陈明宇故意问道：“你是真心认识到错误了呢，还是在敷衍我呢？” 霍小军睚眦俱裂的瞪着陈明宇，一字一字的说道：“我是真心意识到错误了，求陈队大人大量，给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 陈明宇翻了翻眼皮，说道：“行，看在你还年轻的份上，我给你这个机会。不过，霍小军，你可一定要好自为之！如果还有还有下一回，可就没有这么容易过关了！” 霍小军咬着牙说道：“我知道了。” 陈明宇又道：“别忘了去医院探望被你打伤的那位女士，如果她撤销了对你的指控，我才能真的放你回家。要不然，我还会把你抓过来的。” 戴光军替霍小军说道：“放心吧，陈队，我们一定去医院诚心诚意的向她道歉。” 陈明宇点了点头，对谢永生说道：“把他们的铐子打开，让他们走吧。” 戴光军又对陈明宇千恩万谢，才带着霍小军等人离开了警队。 之后，陈明宇来到了徐保民的办公室。 他一走进徐保民的办公室，徐保民就问道：“是不是来问我为什么让你把霍小军他们放了的？” 陈明宇丝毫也不客气，大喇喇的在沙发上一坐，说道：“不是，徐局你想哪儿去了！你既然让我放人，那自然是有你的道理，我就按照你的命令做事就行了，不用问原因。” 徐保民很有些意外的说道：“呦呵，你小子的觉悟真是提高了不少啊！行，有进步！” 陈明宇笑了笑，说道：“徐局，我想去看守所见两个人，你能不能给看守所那边打个招呼？” 徐保民问道：“你想去见谁？” “曹飞和魏华军。”陈明宇道。 “曹飞？”徐保民想了想，对这个人没有多少印象，便问道，“这个人是谁？” “不是什么人，一个小人物，我找他了解一些情况。”陈明宇没有多做解释。 徐保民也没有多问，笑道：“你可是刑警队的副大队长，去看守所见个人还用的着我打招呼？” 陈明宇道：“我以前没跟看守所那边打过交到，而且我还听说看守所长老孟不太好说话，所以想让你提前给他打个招呼，省的我去了见不着人，还要回来办各种手续。哎，徐局，我这可不是说老孟的坏话啊，实际上我这是在夸老孟工作认真呢！另外，徐局，我希望能秘密的见一下他们两人，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徐保民道：“行，我给老孟打个电话。明宇，你怎么想到要去找魏华军了？他跟现在的案子有什么联系吗？” 陈明宇道：“魏华军跟现在这个案子没有什么联系，不过魏华军当时不是我抓进去的吗，这次去找曹飞，正好去探望探望他，给他捎条烟什么的。说真的，我对这个魏华军挺有好感，如果从个人感情上来说，那一回抓他，我都有些于心不忍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徐保民点了点头，说道：“明宇，我要提醒你一句，目前还是要紧盯着这两个案子，先不要去扯其他的事。” 陈明宇道：“明白，徐局，我有分寸。” 徐保民道：“行，那你去吧。” …… 与此同时，霍家客厅内。 老霍的老婆黄珍一边看墙上的挂钟一边焦急不安的说道：“老霍，光军这都去了多长时间了，怎么还是连个信都没有？你找的人管用不管用啊？” 老霍虽然心里也有些急躁，但是表面上却稳如泰山的说道：“你着什么急？我该找的关系都已经找了，你等着不就行了！” 黄珍怒道：“我着什么急？我儿子被警察抓到公安局去了，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我能不着急吗？你的心是石头长的，你倒是不着急！” 黄珍以前是县电视台的播音员，被称为“机关单位的一枝花”，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嗓门非常响亮！老霍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小盲流，不但长得一般，没有学问，而且家庭出身不好，日子过得紧紧巴巴，但他硬是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和不要脸的精神，费进了千辛万苦才把黄珍追到了手。 对于黄珍的这个选择，很多人都大跌眼镜！因为当时追求黄珍的人很多，其中不乏英俊潇洒，前途光明的干部子弟！但是黄珍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这么多好男儿都没选，却选择了一个社会盲流！ 所以，当时很多人都认为老霍是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另外，他们猜测黄珍肯定是被老霍骗得了身子，而且还让她怀了孕，黄珍没有办法，才只能嫁给了老霍。毕竟，在那个年代，女人的贞操是别人看的极其重要的，一个女人如果没有了贞操，那就几乎不可能嫁到一个好对象了。 由于他和黄珍在身份、地位上的巨大差距，再加上他深爱着老婆，所以他在家一直都是个“妻管严”！ 后来，老霍凭借着自己的奋斗，以及攀上了薛明伦，渐渐的发迹，不但成为了华阳赫赫有名的社会大哥，而且还成为了最先富起来的人，身家以百万记！而且，他还凭着自己的关系，让黄珍升为了县文广局的副局长。 随着老霍社会地位的提高、腰包的鼓起以及对妻子在事业上的帮助，他在家里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不再那么“妻管严”了，但是黄珍在家里说话仍然极有分量！ 要是放在平时，黄珍这么埋怨他几句，老霍绝对是不会还口了，但是今天他感到特别的心烦意燥，所以就忍不住说道：“你知道小军今天做了什么事吗？他带人把一个妇女摆的摊子砸了，还把人打伤住进了医院！小军能做出今天这样的事，全都是因为你把他给惯坏了！” “我把他惯坏了？”黄珍大叫道，“你以前成天不着家，不是去喝酒，就是去打架！你说说小军小的时候，你抱过他几回？连家都不回，你倒是惯不坏他！现在你又埋怨起我来了，你早干嘛去了！” 老霍郁闷的说道：“我这也不是在埋怨你，只不过……” 黄珍摆摆手打断了老霍的话：“行了，你不用给我解释！霍知秋，我告诉你，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要是我儿子少了一根汗毛，我跟你没完！” 老霍正在郁闷，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老霍马上抓起了电话：“嗯，好，我知道了。” 老霍这边还没有挂上电话，黄珍就着急的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有儿子的消息了？” 老霍说道：“对，光军把小军带回来了。” 黄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道：“谢天谢地，终于把我儿子带回来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戴光军带着霍小军走进了霍家客厅。 黄珍看到儿子满脸是血的样子，立刻愣住了！片刻之后，才又心疼又愤怒的说道：“小军，谁把你打成这样的？你给妈说，妈给你报仇！” 在回家的路上，戴光军已经给霍小军做了一路的思想工作，霍小军也已经想通，表示暂时不再跟陈明宇算账了。但是，见到老妈之后，霍小军的委屈和怨恨之情又如滔滔江水一般涌了出来，让戴光军给他做的那些思想工作全都变成了无用功，叫道：“妈，这都是陈明宇打得我，你一定要给我报仇！” 黄珍冲到霍小军的跟前，心疼的看着儿子，咬牙切齿的说道：“儿子，妈一定为你报仇！”然后转过脸冲老霍叫道：“你儿子被人打成了这样，你管不管？” 老霍面色凝重的说道：“这事我当然管！不过，不是现在管！小军，你跟我过来。光军，你也过来。” 说完，老霍转身向书房走去。 第229章 探监 黄珍对老霍的这种冷淡态度很不满意，但她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女人，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虽然在家里地位很高，但是在这种大事上，她还是听老公安排的，便对霍小军说道：“儿子，你跟你爸过去，你爸绝对不会让那个打你的人好过的。” 霍小军知道老爸不会给他好气，便磨磨唧唧的不愿意去。 黄珍瞪了儿子一眼，嗔道：“磨磨唧唧的成什么样子！你爸还能吃了你啊？快去！” 霍小军只好点了点头，跟着老霍走了过去。 在书房里，老霍听了霍小军的控诉以及戴光军的叙述之后，他瞪着霍小军破口大骂道：“你是不是没有脑子啊？你去招惹人家吕正伟的老婆干什么？还在县医院门口砸人家的摊子，还打人，是吧？这样是不是很威风啊？啊？！” 霍小军站在那儿，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却是一脸的不服气。 戴光军见状打圆场道：“秋哥，别生气了，小军已经知道错了！” 老霍瞪着霍小军说道：“确实知道错了吗？” 霍小军还是低着头一句话不说，戴光军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胳膊，霍小军才抬起头来，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说道：“知道错了。” 老霍看着儿子满脸伤痕的样子，不禁又十分心疼，而且愤恨陈明宇出手太狠，沉吟了一会，说道：“小军，你个这个仇，我一定给你报，但不是现在！最近这段时间，你就在家好好养伤，不要出门了，明白吧？” 霍小军虽然在外人面前十分嚣张，但是却十分怕他爸爸，虽然他不甘心被关禁闭，但是也不敢跟爸爸顶嘴，便低着头不说话，心里却想着过一会找老妈帮忙，想要关他禁闭，没那么容易。 老霍又盯着看了一会霍小军，说道：“先回你的房间吧，一会让你戴叔带你去医院治疗一下。” 霍小军如蒙大赦，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等霍小军把门关上之后，老霍问道：“光军，你说陈明宇这是什么意思？” 戴光军字斟句酌的说道：“我也说不准，陈明宇这小子城府很深，我摸不透他啊！” 老霍想了想，说道：“光军，你一会带上一万块钱，去医院看望一下吕正伟的老婆，态度诚恳一点，争取得到他的原谅。另外，你平时多跟陈明宇接触接触，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争取跟他交上朋友。这个小子，看来比我想象的要危险啊！” 戴光军应道：“我知道了，秋哥！” 老霍又说道：“曹飞那边的事，安排好了？” 戴光军道：“我已经让人给曹飞传了话了，这小子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乱说话的。” 老霍吐了一口气，说道：“最近这几天，我实在是有些心乱啊！” 戴光军宽慰道：“秋哥，你不用这么担心，陈明宇只不过就是只小虾米罢了，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老霍道：“我担心的倒并不是陈明宇，如果只是一个陈明宇想要为吕正伟报仇而对付咱们，那我没什么好害怕的！我担心的是，陈明宇的背后，另有他人啊！” 戴光军看着老霍阴沉的脸色，问道：“秋哥，你的意思是……” 老霍道：“我昨天去找过周志东了，他对我很客气，甚至比以前他当县长的时候还要对我客气！这可不是好兆头啊！” 戴光军有些奇怪的说道：“周志东对你这么客气，这不是好事吗？” 老霍冷笑道：“关键是周志东凭什么对我客气？当初薛书记在这儿的时候，他知道我跟薛书记的关系非常密切，所以他对我非常客气。但是现在，薛书记已经调到市里去了，周志东当上了县委书记，他为什么要比以前对我还要客气呢？” 听老霍这么一说，戴光军也不禁有些担忧，问道：“秋哥，那咱们怎么办？” 老霍说道：“没什么好办法，告诉手下的所有人，都给我收着，任何人都不许惹事！等薛市长在市里站稳脚跟之后，咱们就把发展重心转移到市里去！这年头，如果背后没有一棵大树，那根本就连觉都睡不安稳啊！好了，光军，你去忙你的吧，如果有什么事，随时过来给我汇报！” …… 华阳县看守所，会客室内，陈明宇和曹飞两人相对而坐。 陈明宇向曹飞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证件，说道：“曹飞，我是刑警队副大队长陈明宇，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曹飞的态度显得很冷淡，一副不太愿意搭理陈明宇的样子，问道：“你有烟吗？” 陈明宇掏出来一整盒红塔山扔给了曹飞，道：“都给你了。” 曹飞这才露出了笑容，道：“谢了，哥们！” 听了曹飞对自己的称呼，陈明宇心想这个曹飞也是个有胆子的人，要是一般的犯人可不敢称呼自己这个刑警为“哥们”。 曹飞把封条撕开，捏出来一根叼在嘴上，又道：“哥们，还需要用一下你的火。” 陈明宇把打火机掏出来扔给了曹飞，曹飞把烟点上之后，非常贪婪的抽了一口，然后把烟雾从鼻子里喷了出来，很满足的说道：“烟可真他么的是个好东西！哥们，你不来一根？” 陈明宇道：“嗓子有点干，不来了。” 曹飞又抽了一口烟之后，说道：“说吧，哥们，想找到聊点什么。” 陈明宇道：“聊聊你犯得这个案子。” “我这个案子？”曹飞似乎有些疑惑，“我这个案子有什么好聊的啊？” 陈明宇笑了笑，问道：“为了这个案子，你进了看守所，老婆孩子都见不到，老人也没法照顾，是什么感觉？” 曹飞摇摇头道：“什么感觉？还能有什么感觉，四个字，悔不当初呗！” 陈明宇又问道：“值当的吗？” 曹飞说道：“什么值当不值当的，犯了法就要服罪，天经地义的事。” 陈明宇道：“我是说，为了别人顶罪，值当的吗？” 曹飞把烟从嘴上摘了下来，眼神游移不定的看着陈明宇，问道：“你什么意思？” 陈明宇淡淡一笑，道：“坦诚说吧，我听说你并不是肇事司机，而是替别人顶的罪，是有这回事吗？” 曹飞耻笑一声，道：“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啊，都是没影的事！” “是吗？那看来是别人瞎传的。”陈明宇说道，“行了，没什么事了，你在这儿好好改造吧。另外通知你一个消息，郑长敏出事了。哦，或许，你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 说完这些，陈明宇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曹飞也马上站了起来，震惊的叫道：“你等等！你刚才说什么？郑长敏出事了？他出什么事了？” 陈明宇敏锐的感觉到在曹飞震惊的面容下面，却似乎还隐藏着一丝狡黠，这是什么原因呢？ “看来，你还不知道这个消息？”陈明宇问道。 “你快说，郑长敏到底出什么事了？”曹飞叫道。 “他死了，一家三口被人灭了门。”陈明宇说道。 “什么？他死了？一家三口被人灭了门？是谁干的？”曹飞大叫道。 陈明宇又敏锐的感觉到曹飞虽然显得十分震惊，但是他似乎并不是真的这么震惊，这是什么原因呢？难道曹飞是在演戏，但是他演戏又是为了什么呢？或者说，是自己看错了？ 于是，陈明宇便坐了下来，说道：“对，郑长敏一家人都死了。” 曹飞双手撑住桌子，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低声说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陈明宇问道：“曹飞，你跟郑长敏很熟吗？” “我……”曹飞迟疑了一会，还是说道，“对，我跟郑长敏很熟。郑长敏对我有恩，我原来只是一个没有工作的小混子，靠打零工为生，有时候还会偷点东西。有一回，我偷了郑长敏的钱包，他抓住了我，但是他没有打我，也没有把我送派出所，而是请我吃了饭，还让我到他们银行做了保安，这是我这辈子第一份正式工作……” “所以郑长敏在撞死了人之后，让你替他顶包，你就同意了？”陈明宇问道。 曹飞又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是！” “能详细的说说这件事的情况吗？” “可以。那是三月份的一个晚上，我老婆带着孩子回娘家了，我一个人在家看电视，吃晚饭的时候还喝了点酒，当时都快睡着了，郑长敏突然来到了我家，十分惊慌的样子，他对我说他撞到了一个人，可能把人撞死了。他说他不能去自首，要不然一切都完了。所以，他想让我去替他顶包……” 陈明宇道：“所以你为了报恩，第二天就去自首，替他顶包了？” 曹飞黯然说道：“对，第二天一早我就去自首，替他顶包了。不过，我不完全是为了报恩，郑长敏还答应我，会帮我老婆在银行安排一个正式的工作，我儿子上学的所有花费，以及未来找工作的事，郑长敏也全都包了。另外，郑长敏还给了我两万块钱。我想这种事情，我要是自首的话，应该也判不了几年，但是等我出来之后，一辈子都不用愁了。所以，我就同意了。” 说完这些，曹飞又很紧张的问道：“公安同志，是谁杀死了郑长敏，他现在死了，他给我的承诺怎么办？我是无辜的，你能不能把我放出去？” 陈明宇道：“郑长敏是什么人杀死的，我们也在调查。能不能放了你，这我可做不了主。不过，你可以如实的向驻所检察官反应情况，他们会根据你的供述补充侦查的。曹飞，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替郑长敏顶包的事，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曹飞想了想，说道：“应该没有了！” 片刻之后，曹飞突然又叫道：“不！可能有一个人知道？” “谁？” “这个人叫解名震！” “解名震？” “对！这个人是个流氓，以前我混社会的时候跟他认识的。郑长敏去找我的那天晚上，解名震正好也去了我家，想找我借钱，我当然没借给他，但是他撞见了我和郑长敏在一块，而且我们两个人当时都显得很紧张，第二天我还去自首了。解名震是个心思很细的人，他可能发现了什么。另外，我还知道解名震非常爱赌博，欠了不少钱！你说，会不会是解名震猜到了这件事，然后去敲诈郑长敏，郑长敏不愿意给他钱，解名震恼羞成怒，把郑长敏一家给杀了？”曹飞分析道。 陈明宇神情复杂的看着曹飞，汪洁和曹飞所说的情况几乎是吻合的，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么杀死郑长敏一家的凶手就明显的指向了解名震！ 但是，他们两个说的是不是有点太吻合，太完美了一点呢？ 陈明宇在潜意识里觉得这里面可能藏着什么事，比如说，有人在背后导演了这场戏，目的就是把目标指向解名震？ 他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解名震！ “曹飞，非常感谢你的配合，改天我会再来看你的！”陈明宇说道，“你先回去吧。” “同志，我是无辜的，那个人不是我撞死的，我确实是替郑长敏顶的包，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曹飞叫道。 陈明宇道：“没问题，你先向驻所检察官如实汇报你的问题，等需要补充侦查的时候，我一定会帮助你的！” 第230章 疑点重重 曹飞从会见室离开之后，魏华军又被管教带了过来。 魏华军是因为连续入室盗窃被起诉的，再加上法院认定了他有自首情节，所以只是判了他一年半的有期徒刑，而且正式判决书下来的时候，魏华军已经在看守所中羁押了小半年，在法律上，这小半年的时间是算入刑期的，所以魏华军还只剩下一年的刑期。 又因为魏华军在看守所羁押期间表现非常不错，成为了所在号房的老大，而且还把号房管理的非常好，成为了看守所的“文明号”，很得管教的信任，还帮着管教干点杂活。所以在他的正式判决书下来之后，经过协商，魏华军便没有被送往监狱服刑，而是留在了看守所度过剩下的刑期。 魏华军进了会见室之后，陈明宇立刻站了起来，笑道：“华军，好久不见！” 魏华军也对陈明宇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说道：“你好，明宇！” 两人面对面坐下之后，陈明宇打量了一下魏华军，说道：“看来你的气色还不错。” 魏华军道：“还行吧，在这儿虽然生活条件差了一点，但是没有了那么大的心理压力，倒是能睡个好觉了。” 陈明宇道：“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去。” 魏华军道：“对，我一直在盼着那一天呢！” 沉吟了一下，魏华军又说道：“明宇，我女儿治病的钱，是你给的吧？” 陈明宇笑了笑，道：“为什么这么说？” 魏华军道：“我进了看守所没几天，我老婆过来看我，说有个好心人给了她两万块钱，给我女儿治病用，而且那个人还没有留下名字。我想了一圈，最后觉得只有你可能会这么做。明宇，你实话告诉我，是你吗？” 其实，这笔钱确实是陈明宇让张新平给魏华军的老婆送过去的，还没有让张新平留下名字，本来他是不准备跟魏华军说这件事的，但是既然魏华军已经猜到了，陈明宇便说道：“我有一个朋友，是做生意的，有钱，而且很好心，我给他说了这件事，他很认可你为女儿做的这些事，所以就给你老婆送去了两万块钱，为你女儿治病。” 魏华军很感动的说道：“明宇，我就知道是你，我果然没有猜错。我魏华军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等我出去之后吧，我一定十倍百倍的报答你！” “当初是我把你送进看守所的，你只要能好好服刑，早一点把欠法律的还清，尽快出来，跟你家人团聚，我就放心了。”陈明宇说道。 “明宇，你放心吧！”魏华军坚定的说道。 陈明宇岔开了话题，道：“华军，我今天过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魏华军道：“你说吧。” 陈明宇道：“当初我把你带回警局之后，在审讯你的最后关头，我们单位的两个同事接替了我。我想知道，他们两个审讯你之后，对你说了什么？你又向他们交代了什么？” 魏华军脸上的笑容突然有些凝固，沉默了一会，才问道：“明宇，你为什么要问这个？我的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 陈明宇道：“对，你的案子已经结了，我今天过来，并不是想说你的案子，而是我手头现在有个其他的案子，顺便问一下你这件事。华军，我今天是秘密过来见你的，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 魏华军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明宇，你对我们一家人都有恩，按说我什么事都不该瞒着你。但是，关于这件事，我真的不能给你多说。明宇，请你相信我，我是为了你好。” 陈明宇这一下明白了，这里面果然是有事，而且水还很深！ 既然魏华军不想说，陈明宇自然也不会强迫他，说道：“好，华军，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你在这儿好好服刑，我改天再来看你。另外，我给你带了两条烟，放在你们所长那儿了，他会转交给你的。华军，我先走了。” 说完话，陈明宇便站了起来。 “明宇……”魏华军突然又叫道。 陈明宇停下来看着魏华军，但是魏华军却又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明宇，你记住我一句话，等我出狱之后，我一定当牛做马的报答你。但是，这件事我真的不能多说。” 陈明宇走过去拍了一下魏华军的肩膀，微笑道：“行，华军，我明白了，改天再见。” 魏华军又道：“明宇，以后不要再过来看我了，等我出去之后去找你吧！” 陈明宇点点头，道：“好，我明白了。华军，那我先走了。” 看着陈明宇走出去的背影，魏华军的神情非常复杂，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 从看守所出来之后，陈明宇已经确定魏华军在瞒着他一些事，从于昭栋当时主动接替他审讯，而且徐保民还允许了这件事，以及魏华军现在所说的这些话来看，可以断定，这里面的水确实非常深，很可能会牵涉到一些大人物。 所以陈明宇决定，不到万不得已，就不再来打扰魏华军，以免给他带来灾祸。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解名震！ 回到局里之后，陈明宇叫来了徐长勇，问道：“有解名震的消息了吗？” 徐长勇很郁闷的说道：“暂时还没有他的消息。我真是纳闷了，解名震以前经常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转悠，但是现在想找他的时候却又找不到他了。我已经放出去人去解名震经常去的那几个娱乐场所打听了，他们都说有好几天没有见过解名震了！我也去他家里看了，解名震这几天也没有回家。这个老小子，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找不到人了？一点线索都没有吗？”陈明宇皱起了眉头，心里却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 “有个经常跟解名震一块打牌的小子说起那几天解名震打牌的手气很好，连续赢了好几天钱，他们几个都想着能回回本呢，但是解名震却突然不见人了。他们也都觉得很奇怪，还说以解名震的性格，他现在的手气这么好，不可能突然不打牌了！所以，他们觉得，解名震可能是出了什么事！”徐长勇说道。 陈明宇不禁心里一沉，他预感到，解名震可能永远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如果解名震死了，那么刚刚得到的这个线索可就又断了！但是，如果解名震真的死了，那似乎也可以说明，解名震并不是真正杀死郑长敏一家的凶手，而是有人在背后做局，故意把杀人凶手往解名震身上引，然后让自己为这起灭门案结案。 不用说，这个在背后做局的人是谁，几乎是呼之欲出的。 所以，陈明宇还是坚定了自己最开始的想法，没有必要把目光都集中在这几个案子上，而是应该再想想其他的路子。 比如说，如果是老霍派人杀死了郑长敏一家，那么老霍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一般来看，杀人动机无外乎这么几点：仇杀、情杀、为了利益而杀！ 如果结合起老霍的为人，以及郑长敏是银行行长的身份，那么老霍为了利益而杀人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所以，现在就可以想办法去查一查，老霍和郑长敏之间有没有什么不正当的利益往来！比如说，郑长敏曾经向老霍提供了一大笔违法贷款，郑长敏却没有收到自己“应得”的回扣而威胁老霍，所以老霍才杀人灭口？ 这是有可能的！ 但是，这些情况该怎么查呢？ 徐长勇见陈明宇的脸色很难堪，而且还有些发呆，便说道：“陈队，我现在就继续撒人去找解名震，一有了他的消息，我立刻向你汇报！” 陈明宇回过来神，道：“好，长勇，辛苦你了！” 徐长勇离开之后，陈明宇坐在办公室里沉默的抽了一根烟，然后决定去找他的干姐姐张茜聊聊天。张茜现在是名城山庄的经理，也算是老霍手下的大将了，而且还是薛明伦的情妇，可能会知道一些情况，说不定就能从她口中套出来什么话。 想到张茜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却要去找她套话，陈明宇心里也不免感到一些愧疚，但是又想到要为吕正伟报仇，要为华阳县铲除掉一个官匪勾结的黑社会毒瘤，陈明宇还是决定去见一见张茜。 于是，陈明宇便拨通了张茜的手机号码。 在陈明宇自报家门之后，张茜显得十分高兴：“明宇，你真是不够意思啊，都调回县城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来看看姐姐，是不是把姐姐忘了？” 陈明宇笑道：“哪有好长时间啊，我刚调回来还没有两个星期呢！茜姐，我其实知道自己要调回来的消息之后，就想去找你汇报呢，我真是想死你了！但是这几天实在太忙，没有抽出来时间。这不，今天我终于有时间了，所以想请你吃个饭。怎么样，茜姐，晚上有时间吗？” 张茜咯咯笑道：“油嘴滑舌！真的有这么想我？不会是故意逗我开心的吧？” 陈明宇道：“当然是真的！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啊！茜姐，你不相信我？” 张茜笑道：“行，我相信你！明宇，那你到我家来吧，我正无聊的难受呢！还记得我家在哪吧？” “当然记得。不过，茜姐，你怎么在家啊，今天没去上班？”陈明宇问道。 “摔了一下，在家休息呢，躺了两三天了，没去上班，呵呵……”张茜的声音突然有些暗淡。 “怎么又摔伤了？严不严重？没事吧？”陈明宇关心的问道。 听着陈明宇关心的语气，张茜心里一暖，说道：“不严重，一点小伤而已，你快来吧！另外，我不方便下去买菜，你带点菜过来，买点鱼和虾，我给你做着吃。” 陈明宇道：“好，我直接买点熟菜带过去。另外，我再去给你买点活血化瘀的药，你在家等着吧。” 张茜的心里不禁更加暖和了，柔声说道：“好，那你路上慢着点，不用着急。” 第231章 上门做客 陈明宇先去买了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又从一个主打川菜的饭店炒了两荤两素四个菜，然后打出租车前往了张茜住的小区。 为了掩人耳目，陈明宇让出租车司机在小区的后门停了下来，下车之后，他拿出一顶太阳帽戴在头上，然后按照记忆向张茜家走去。 虽然陈明宇只来过张茜家一次，而且那次还是晚上过来的，但是陈明宇的记忆力很好，很轻松的就找到了张茜的家。 在轻轻敲了两下门之后，张茜很快就把门打开了。 看到张茜的样子，陈明宇不禁眼前一亮！ 今天张茜化了妆，红色的嘴唇十分惹眼！穿的也非常性感，上身是一件白色吊带衫，两个硕大的*被紧紧包裹着，中间还露出了一道诱人的事业线，下边则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裤，裸露着两条光滑莹白的长腿，再往下则赤脚穿着一双粉色的凉拖，十个涂了红色指甲油的脚趾头莹莹如豆，十分诱人！ 张茜的这身打扮，以及她骨子里就存在着的那股妩媚，一瞬间让陈明宇都有些把持不住！ 不过，在看到张茜精致绝伦的容颜和魅惑动人的身材的同时，陈明宇也看到了张茜身上的伤痕。 首先，张茜的右脸颊有点肿胀，嘴角也有一点伤痕，虽然在口红的掩映下并不太明显，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来的。 另外，张茜的胳膊上和腿上也有一些或浅或深的疤痕，尤其是两个膝盖处的伤痕就更明显了！ 这些伤痕显然让张茜原本堪称完美的身材有了一些瑕疵。另外，陈明宇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伤痕绝对不可能是摔伤的，而是被别人故意弄伤的！ 这是谁做的呢？谁敢打张茜呢？难道是薛明伦吗？ 另外，让陈明宇感到好奇的是，张茜身上的疤痕这么明显，她为什么还要穿这么暴露的衣服，难道是故意给自己看的吗？如果她是故意给自己看的，那她又是什么目的呢？ 这些或惊叹或疑惑的想法在陈明宇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冲张茜笑了笑，说道：“茜姐，好久不见！” 张茜也冲陈明宇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招招手，道：“明宇，快进来！” 张茜家里的空调开得很足，陈明宇在外面热了一身汗，进来之后只感觉到一阵通透的凉爽，真是说不出来的舒服。 陈明宇把他带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说道：“茜姐，我记得你爱吃川菜，所以就专门做了几个川菜带了过来。这家饭馆我去过几次，做的菜味道还不错。” 张茜右腿有些瘸的走了过来，高兴地说道：“真是我的好弟弟，连我爱吃川菜都知道！我这几天差不多天天就是吃面条和青菜，喝一碗方便面就是改善伙食了，真的是把我馋坏了！今天，总算是能够大吃一顿了！” 陈明宇看了一眼张茜的右腿，问道：“茜姐，你怎么摔的啊？怎么伤这么厉害？” 张茜道：“没事，一不小心摔着了，明宇，你赶紧坐。桌子上有杯子和茶叶，暖瓶里有热水，你自己来吧，不用客气。” 陈明宇道：“我自己来就行，茜姐你也坐吧。我给你买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药，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是吗？”张茜很高兴地坐在了陈明宇的旁边，拿起那些药看了看，说道，“弟弟，你真是太细心了。要不然现在就用用吧，不过我腿有些疼，不太方便，你帮我涂上吧，好不好？” 陈明宇自然说道：“行，我帮你涂。” 张茜便把大长腿翘在了沙发上，双目如秋水一般看着陈明宇打开了药膏，在手心涂上一块，双手揉搓之后，轻轻涂抹在了自己大腿的伤口上。 “明宇，你真是我的好弟弟！”张茜忍不住说道。 陈明宇抚摸着张茜的大长腿，正在心猿意马，听了张茜的话，不禁有些尴尬，顺口问道：“姐，你这是怎么弄的啊？” “不小心摔的。”张茜幽幽的说道。 陈明宇见她不想说，便也不再多问，专心的为她腿上的伤痕涂上了药膏，然后换过另一条腿，也涂上了药膏。 “这药膏是什么做的啊，很凉啊，涂上真舒服。”张茜说道。 “可能是有薄荷的成分吧，薄荷就有清热解毒，活血化瘀的功效。”陈明宇解释道。 “应该是吧。”张茜一边说着还一边拿起药膏瞧了瞧，她当然也瞧不出来里面含有什么东西。 把药膏放下之后，张茜说道：“明宇，你先在这儿做一会，我中午蒸了一些米饭，还剩下大半锅，我去给咱们做个蛋炒饭。” 陈明宇道：“姐啊，你还是坐着休息吧，我去炒饭。” 张茜有些惊讶的说道：“你还会做蛋炒饭？” 陈明宇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我不但会做炒米饭，做菜也能做好几样呢，我以前在家里也是经常做饭的。” 张茜道：“你竟然还会做饭，这真是让我没想到，以后真是不知道哪个有福的女人才能嫁给你。” 陈明宇笑了笑，说道：“茜姐，那你就在这儿休息吧，我去炒饭，一会就好。东西都在厨房里对吧？” 张茜道：“对，米饭在厨房锅里呢，另外冰箱里还有鸡蛋、火腿之类的东西，你自己弄吧。” 陈明宇应道：“好嘞！” 于是，陈明宇来到厨房，先看了看米饭的分量和硬度。米饭没有多少，不过肯定够他们两个吃的，另外米饭的硬度也不错，很适合做蛋炒饭，如果张茜把米饭蒸的黏黏糊糊的，那做出来的蛋炒饭可就难吃了。 之后，陈明宇又从冰箱里拿出来了鸡蛋、火腿、香葱、黄瓜、胡萝卜等东西。他把青菜洗干净之后，小心的把火腿、香葱、黄瓜、胡萝卜切成丁，打开煤气灶，把油倒入锅中，等烧到一定程度，便打入两个鸡蛋，然后倒入米饭，小心的翻炒，待米饭炒的差不多的时候，又倒入香葱、火腿、黄瓜、胡萝卜等材料，再次翻炒一会，一锅色香味俱全的米饭就做好了。 当陈明宇用碗把米饭盛好，端到餐桌旁边以后，张茜立刻夸张的大叫了起来：“哇！明宇，你这蛋炒饭做的也太好看了吧！光是看一眼我就特别有食欲！你可真是太厉害了！” 陈明宇笑道：“茜姐，你过奖了哈！我去把菜盛起来，咱们开始吃饭！” 张茜道：“我已经把红酒醒上了，咱们好久不见了，今天既是你来看望我，也是我为你接风，咱们可要多喝几杯！” 陈明宇笑道：“行，我听茜姐的。” 陈明宇把饭菜摆上桌之后，看到张茜拿了几根红蜡烛过来，陈明宇愣了一下，打趣道：“茜姐，难道咱们要吃烛光晚餐吗？” 张茜微笑道：“对，今天咱们就是吃烛光晚餐。来，明宇，你来帮我把蜡烛点上。” 陈明宇遂了张茜的意思，把蜡烛接了过来，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两根蜡烛，固定在了桌子上。 张茜拉上了窗帘，又关上了灯，房间里立刻充满了朦胧暧昧的暖色光线。 张茜在陈明宇对面坐了下来，双目盈盈如水的看着陈明宇，问道：“明宇，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陈明宇想了想，今天也不是什么节日啊，不过随即又灵光一闪，说道：“茜姐，今天不会是你的……” 张茜微笑道：“你猜对了，今天是我的生日。” 陈明宇道：“哎呀，茜姐，你怎么不早说呢，要不然我就买个蛋糕过来了！” 说完，陈明宇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说道：“现在时间还不算晚，要不然你等我一会，我去买个蛋糕，很快就回来。” 张茜道：“不用买蛋糕了，那只不过是个形式而已，能有你陪着我过这个生日，那比什么都好。” 张茜这话的暧昧意思就太明显了，陈明宇只能装作没听懂一样，呵呵一笑，端起了酒杯，说道：“茜姐，生日快乐！” 张茜也端起了酒杯，说道：“其实，我对别人说的都是我阳历的生日，以前过的也都是阳历的生日，但实际上，在我的心里，阴历的生日才是我真正的生日。以前每逢我过阴历生日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别人，总是一个人去火车站，随便买一张火车票，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过生日，第二天再回来。这一次如果不是我腿受了伤，可能我也跟以前一样坐火车去外地了。当然了，如果我今天去了外地，那么就见不到你了。所以，看来你陪我过这个生日，是天注定的事情！明宇，你是第一个陪我过阴历生日的男人！” 陈明宇笑道：“非常荣幸！茜姐，我敬你一杯，祝你生日快乐！” 张茜跟陈明宇轻轻碰了一下杯子，说道：“谢谢你，明宇！” 两人各自喝了一口红酒，把杯子放下之后，陈明宇说道：“茜姐，你以前过生日的时候，独自坐火车去了外地，然后都做些什么呀？” 张茜说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随便走一走，转一转，找个饭馆吃个饭，找个旅馆睡一觉，如果碰到喜欢的东西还会给自己买个礼物，比如一件衣服啊，一个磁带啊，一本书啊之类的。” 陈明宇道：“听起来也挺有意思的。” 张茜道：“是啊，我也觉得挺有意思的，自己一个人安静的过一个生日，其实挺有仪式感的，能够真切的感受到时间的流逝，有时候会觉得挺忧伤，但有时候也会觉得生活挺美好，平时的一些小事情、小情绪在不停流逝的时间面前似乎都变得没有意义了。所以，每一次从外地回来的时候，我都感觉到好像是受到了一种洗礼，一些想不开的事情也就能想开了，或者是就不在意了，心境也会比之前豁达一些。” 说完这些，张茜冲陈明宇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懂我的人，听我说了这些或许能够理解我的心情，如果不懂我的人，可能会觉得我是个神经病。明宇，你是能理解我的心情，还是觉得我是个神经病啊？” 陈明宇笑道：“茜姐，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 张茜端起了杯子，说道：“谢谢你的理解，干杯！” 第232章 人生目标 陈明宇和张茜一边聊天一边喝酒，张茜今天喝酒的速度很快，连续的举杯，陈明宇自然也要陪着，还不到半个小时，一瓶红酒就被他们喝光了。 “明宇，再去拿一瓶酒，冰箱里有。”张茜说道，“不，拿两瓶出来，都打开醒上，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陈明宇见张茜今天的情绪有些亢奋，虽然他们喝的是红酒，但是这么喝也实在是太猛了点，而且他看的出来张茜已经有些醉意了，实际上，陈明宇上次跟张茜一块喝酒的时候感觉张茜的酒量很好的，看来她今天是有心事，所以才醉的快，便劝道：“茜姐，咱们聊聊天，少喝一点，行吗？” 在酒精的刺激下，张茜的眼睛迷醉而又朦胧，漆黑的眸子就像是一泓深不见底的泉水，她挥了一下手，说道：“不行，必须要喝酒！你要是不去拿，那我去！” 说着，张茜便扶着桌子准备站起来。 陈明宇苦笑道：“算了，茜姐，还是我去拿吧，你坐好别乱动！” 张茜给陈明宇抛了一个媚眼，娇声道：“真是我的好弟弟！” 陈明宇把酒拿过来，打开之后倒入了醒酒器里，说道：“茜姐，咱们把红酒醒着，先吃点菜，一会再喝酒，好吧？” 张茜想了想，柔声说道：“好吧，我听你的。” 陈明宇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张茜的菜碟里，说道：“茜姐，吃点菜！多吃鱼，对人的皮肤好。” 陈明宇只是随口一说，却不小心触动了张茜的心事，她有些黯然的说道：“对我的皮肤来说，吃鱼已经不顶用了。” 陈明宇想到了张茜胳膊和腿上的那些疤痕，知道自己不小心口误，触痛了张茜的心弦，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张茜看着陈明宇，幽幽的问道：“明宇，你肯定猜到了，我身上的伤，并不是摔的，是吗？” 陈明宇没想到张茜突然又主动提到了这个话题，便顺着她的话问道：“茜姐，你这是怎么弄的啊？” 张茜玩味的说道：“弟弟，我如果告诉了你我是怎么受伤的，你会为我报仇吗？” 陈明宇心里一动，嘴上说道：“会！” “真的？” “真的！”陈明宇坚定的说道。 张茜又玩味的笑了起来，说道：“好，弟弟，只要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满足了。不过，我不会让你去为我报仇的，因为那个人太厉害了，你打不过他！” 陈明宇今天过来找张茜，本来只是想找她套套话的，但是看到她身上的伤痕之后，心里又不禁感到非常心疼，真的很想为张茜报仇！哪怕那个男人是薛明伦！因为那个把张茜打成这样的男人实在太不是东西了，简直可以说是变态了！试想，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把张茜这么一个娇艳、柔美的女孩子打成这样？ “你放心吧，茜姐，我能打得过他。之前我在双庙派出所的时候，就我一个人把三个流氓都打趴下了，还能打不过他？”陈明宇故意说道。 张茜咯咯的笑了起来：“弟弟，你真是太可爱了！我说你打不过他，可不是说你这么实打实的跟他打。” 陈明宇问道：“那是怎么打？” 张茜想了想，说道：“算了，不跟你说这个了。明宇，你把酒倒上吧，咱们喝酒。” 陈明宇见她不想说了，就也不勉强，给他们倒上了酒，两个人又喝了起来。 又是半瓶酒喝下去之后，张茜的酒意更加明显了，她把右手放在桌子上撑着脑袋，就这么歪着脑袋看着陈明宇，问道：“弟弟，你说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啊？” 陈明宇笑道：“茜姐，你这可把我问住了，这个问题我可回答不了。” 张茜嘻嘻一笑，说道：“我又不是让你回答的多精确，你就随便的说说吧，说说你这一辈子怎么过才算是有意义，或者你追求的人生目标是什么。” “我的人生目标？”陈明宇想了想，说道，“茜姐，那我说了你可不要笑话我。” 张茜点点头，道：“你说吧，我不笑话你。” 陈明宇便道：“我的人生目标只有八个字就可以概括了：随心所欲，百无禁忌。” 听了陈明宇的话，张茜马上笑了起来，还对陈明宇伸出了大拇指，称赞道：“牛！弟弟，你的想法实在是太牛了！” 陈明宇笑道：“茜姐，你不够意思了吧，说好不笑话我的！” 张茜道：“我这可不是笑话你，是在真心真意的夸奖你！真的，你的这个想法真好！那么，对于你这个人生目标，目前实现了多少了？” 陈明宇道：“还差的远呢！如果容易实现的话，那还能叫人生目标吗？” 张茜道：“叫我说啊，你的这个人生目标，应该一分为二的来看，或者说，应该分为绝对和相对两个方面。在绝对层面来说，我觉得你这一辈子不管有多成功，也不可能真正的随心所欲。哪怕你成为了中央领导，或者是联合国的领导，你也不可能完全的随心所欲，肯定还是有很多东西束缚着你呢。比如说，你当了领导之后，在你有了老婆的情况下，你还想再娶一个老婆，但这可能吗？不可能吧！咱们国家是实行一夫一妻制的，你最多能让那个女人成为你的情人，却不能让她成为你合法的老婆，因为你就算是再厉害，也不可能跟法律抗衡。但是在相对层面来说呢，比如你当了咱们县的县委书记，你想新建一座县委大楼，那么在哪儿建，怎么建，全都是你说了算，哪怕你的想法不好，甚至是很烂，也没有人敢反对你！所以，在这个层面上来讲，你岂不是就随心所欲了吗？所以啊，明宇，对于你这个人生目标，我给你一个建议吧，你千万不要去追求绝对的随心所欲，那样只会让你钻牛角尖。但是你可以去追求相对的随心所欲，我觉得以你的能力，是能够实现这个人生目标的。” 陈明宇原本只是跟张茜随意聊几句罢了，没想到张茜倒还挺认真，而且还煞有介事的做了这么一番评论，不过陈明宇觉得张茜说的挺有道理，自己想要追求绝对的随心所欲，确实是不可能的，哪怕自己再努力，也不可能！但是相对的随心所欲，却是可能的。实际上，自己放弃了经商，而选择在仕途上一步一步的往上攀爬，所追求的不就是把权力掌握在手中之后，那种相对的随心所欲吗？ “茜姐，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听了很受启发！”陈明宇认真的说道。 “哈哈，其实我就是随口一说罢了。”张茜说道。 “茜姐，那你追求的人生目标是什么呢？”陈明宇问道。 “我的人生目标？”张茜沉吟了一番，说道，“我的人生目标是一直在改变的，小的时候，我家里比较穷，而且孩子多，连吃白面馒头都是一种奢侈，更别提吃肉了，就算是过年的时候能尝一尝，但根本就吃不饱。所以，那个时候，我觉得要是能敞开肚子吃一顿大肉就是我的人生目标。后来上了初中之后，生活条件好了一些，我也算是有了点理想，那时候我的人生目标是能考上一个中专。呵呵，明宇你别笑，我从来没想过我能考上大学，考上一个中专，确实是我那时候的人生目标。后来，我果然考上了中专，但是中专毕业之后，我工作了一年，真切的认识到了社会的残酷，那时候，我的人生目标是能找个稳定的好工作，能有个有权势的人照顾我……” 说到这儿，张茜轻叹了口气，自嘲道：“明宇，你听到了，我这个人总是摇摆不定，人生目标总是换来换去的。我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我们班主任是个语文老师，他常用这句话来教育我们：有志气的人立长志，没志气的人常立志。呵呵，我可能就是那种没志气的人吧。” 陈明宇问道：“茜姐，你在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的人生目标，这其实挺好的。而且，你每个阶段的人生目标也差不多都已经实现了。” 张茜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陈明宇又问道：“茜姐，那你现在的人生目标是什么呢？” 张茜说叹道：“我现在都已经没有人生目标了，都已经麻木了，呵呵……明宇，咱们喝酒吧！” 陈明宇道：“茜姐，别喝了，你快醉了。” 张茜媚眼如丝的说道：“醉了不好吗？明宇，我最近这段时间心情特别特别压抑，今天好不容易放松一下，你陪我喝醉一场，好吗？算姐求你了！” 陈明宇端起了杯子，道：“好，茜姐，喝酒！” 两个人一下一下的碰杯，不多时就把醒酒器里的红酒喝光了。张茜抓起另一瓶红酒，也不往醒酒器里倒了，直接给两人倒满了杯子。 等到第三瓶红酒也喝下去大半的时候，张茜终于醉倒，趴在了桌子上。 陈明宇虽然酒量极宏，但是红酒的后劲很大，他们又喝的这么急，所以陈明宇也感到有些头晕脑胀了。他叫了几声“茜姐”，见张茜已经没有了反应，便走过去扶起来张茜，往卧室走去。 他把张茜放在床上，替她脱掉了鞋子，盖上了一条毯子，正准备离开，张茜却突然醒了，还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柔声说道：“明宇，你别走，在这儿陪陪我。” 陈明宇弯下身摸了摸张茜的头，说道：“茜姐，你听话，好好睡一会，我不走，就在外面客厅里坐着。” 已经喝醉了的张茜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她竟然一下子坐了起来，抱住了陈明宇的脖子，嘴巴亲在了陈明宇的嘴上！ 陈明宇多日未近女人，本来就已经有些憋火了，今天又喝了这么多酒，脑子昏昏沉沉的，此时被张茜这么主动“袭击”了一下，满腔的*便如山洪暴发一般控制不住了，他一把抱住了张茜，把她压在了身下……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陈明宇和张茜竟然十分默契，他们两人总共激战了一个多小时，换了数种姿势，身体几乎完全被掏空，然后筋疲力尽的两个人才搂抱在一起睡去。 第二天早上，陈明宇醒来之后，发现张茜竟然也已经醒了，她躺在陈明宇的旁边，正歪着脑袋看着陈明宇，像是一只可爱的猫咪。 陈明宇想到昨晚醉酒之后跟张茜的疯狂，不禁略有一些尴尬，然后想到张茜是自己的干姐姐，而且还是副市长薛明伦的女人，此时却跟自己睡在一块，心里竟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嘴里说道：“茜姐……” 张茜马上把手指覆盖在了陈明宇的嘴上，柔声说道：“小坏蛋，不许说任何道歉的话，你没做错任何事，要错也是我错了。” 陈明宇伸手搂住了张茜，微笑道：“好，我不说……” 陈明宇的话还没有说完，张茜突然翻起身骑在了陈明宇的身上，然后弯下身子在陈明宇的嘴上亲了一下，又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的说道：“我还想再要一次，这一次，我要在上面……” 二十分钟后，陈明宇筋疲力竭的半躺在床上，一手搂着张茜，另一只手夹着一根烟，享受着悠闲的“事后时间”。 张茜则十分满足的把脸贴在陈明宇的颈窝里，经过了陈明宇的这番滋润之后，张茜的气色也明显比昨天好了许多，怪不得很多人都说男人是女人最好的化妆品， 男人和女人一旦上了床，彼此的关系就完全不一样了。尤其是对于一个女人而言，一个她心甘情愿与之上床的男人就是她的全部，在他面前，她愿意分享自己的一切秘密。 “明宇，我准备辞职了。”张茜轻轻抚摸着陈明宇结实的胸膛说道。 “辞职？不在名城山庄干了吗？”陈明宇问道。 “对？” “为什么啊？你不还是名城山庄的经理吗？” “什么经理啊，就是一个摆设罢了。明宇，你可能看着名城山庄不错，但是你知道名城山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吗？”张茜冷声说道。 陈明宇昨天过来看望张茜，其实就是想从她这儿套一套有关名城山庄的事，但是在跟她发生关系之后，陈明宇便不想套她的话了，但是张茜如果主动愿意说的话，陈明宇自然也是洗耳恭听。 于是，陈明宇便顺着她的话问道：“那是个什么地方？” “那就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张茜说道，“如果说的再难听一点，那儿就是个妓、院！” 陈明宇瞅了一眼张茜，道：“有这么严重吗？” 张茜见陈明宇不信，便又说道：“明宇，你知道这个名城山庄之前是以什么名义建设的吗？” 陈明宇道：“我听别人说，这个名城山庄最初是以老干部疗养中心的名义立的项，后来却不知道怎么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家高档酒店。” 张茜道：“没错，这个名城山庄最开始确实是以老干部疗养中心的名义立的项，等把地征下来，把项目资金要到手之后，县里一位主要领导巧立名目，把这个项目低价卖给了霍知秋，然后又协调银行给霍知秋违规放了一笔贷款，所以霍知秋几乎没有废什么劲，就把这么一个大酒店占为己有了。当然了，霍知秋只是在名义上是名城山庄的老板，实际上，名城山庄的大部分股份都在那个大人物手里！” 听了张茜这番话，陈明宇不禁有了一种“我只想要一棵大树，你却给了我一片森林”的意外惊喜，他把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问道：“茜姐，你说的都是真的？” 张茜道：“当然都是真的，我骗谁也不会骗你啊！明宇，你知道我说的那个大人物是谁吗？” 陈明宇其实已经猜到是谁了，但还是问道：“是谁？” 张茜先打了个预防针：“你先做好心理准备，我说出来你别害怕。” 陈明宇道：“行，你说吧。” 张茜扭过身子，看着陈明宇，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道：“这个人就是咱们县的前任县委书记，现在的副市长薛明伦！” 陈明宇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张茜有些惊讶的说道：“明宇，你难道就不感到震惊？” 陈明宇对此确实不太惊讶，但是他对张茜坦诚的告诉自己这些却感到非常惊讶！难道说，是自己的床上功夫太好，所以张茜是准备跟薛明伦决裂，然后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了吗？ 这个念头在陈明宇脑海里一闪而过，他立刻感觉到自己这么想，实在是太亵渎张茜了。不过，他很清楚的是，他跟张茜可以有露水情缘，但绝对不可能真正在一块的。 抚摸着怀中的张茜，陈明宇不禁有些心烦意乱，说道：“茜姐，说实话，我还真是不太震惊。刚才听了你的那些话，我其实差不多已经猜到这个人是薛明伦了。要不然，这么大的项目，除了薛明伦之外，谁还敢这么搞？不过，我有些好奇的是，薛明伦干了这么出格的事，难道就没有人查他？” 张茜道：“他肯定是以钱开路，打通了各方面的关系呗。” 陈明宇叹道：“薛明伦可真是够大胆的！” 张茜道：“他这还不算什么呢！我刚才说名城山庄就是个妓、院，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陈明宇道：“你是说，名城山庄里面有小姐？” 张茜冷笑道：“名城山庄里面确实有小姐，但我说的却还不是这个意思。实际上，名城山庄已经成为了薛明伦的后宫！薛明伦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道貌岸然的，但实际上他就是个色中饿鬼！而且，他不但好色，还十分变态，喜欢玩各种各样的女人，各种各样的花样！于是，他就把他想要的女人告诉给霍知秋，让霍知秋帮他去找，然后藏在名城山庄里，供薛明伦享用！明宇，你知道前几天霍知秋给薛明伦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吗？一个还没满十六岁的女孩！我见了那个女孩子，长得很清秀，但是身体却显然还没有长开，就是个孩子！我看到她十分害怕，身体都有点发抖，凑了一个机会，我偷偷的问她是哪儿的人，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她说她是四川山区的，她爸爸是个赌鬼，把她给卖了。她求我把她救出去，但是我没答应她，因为我知道我做不到！老霍的人把她看的紧紧的，我根本就没办法带她走！到了晚上，薛明伦来了，那个小女孩成了他的又一个猎物。凌晨的时候，我看到老霍的人把那个女孩子带走了，我看到了她的表情，十分的冷漠，她也看见了我，眼神非常冰冷，还对我笑了笑，是那种冷笑，我现在一想起来就害怕的不行……” 说到这儿，张茜已经泪流满面，伏在陈明宇的身上，身体颤抖的哭了起来。 陈明宇轻轻拍着张茜的肩膀，心情也非常沉重和复杂！ 在此之前，他只知道薛明伦跟老霍官匪勾结，是老霍这个流氓团伙的幕后保护伞，但是他没想到薛明伦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坏的还，还要恶心的多！ 张茜说的没错，薛明伦就是个人渣！ 现在，陈明宇更加坚定了把薛明伦拿下的决心，就算是只为了那个被薛明伦蹂躏的未成年的小女孩，他也要把薛明伦拿下。 张茜哭了一会，把头抬了起来，用手背擦干眼泪，看着陈明宇说道：“明宇，你有没有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看着张茜一脸决绝的表情，陈明宇大约猜到了张茜想说什么，但是他不想让张茜在自己面前撕开心里的伤口，便道：“因为你是名城山庄的经理啊。” 张茜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我只是名城山庄经理的话，不可能会知道这么多事情。而且，我一个女人，没有家庭背景，没有学历，也没有多少人脉，凭什么能当上名城山庄的经理？或者说，我之前凭什么年纪轻轻的就能当上县委招待所的所长？” 陈明宇心疼的说道：“茜姐……” 张茜道：“明宇，我知道你肯定已经猜到了，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猜不到？我现在已经成了你的女人，所以我想把我的一切秘密都告诉你，可能你会看不起我，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反正我马上就要离开华阳了，或许咱们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陈明宇不说话，只是认真的看着张茜。 张茜又擦了一下眼泪，说道：“我是薛明伦的情妇，已经好几年了。” 说完这些，张茜冷笑了一下，又问道：“明宇，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陈明宇很认真的说道：“没有，茜姐，我没有一点看不起你。我知道，你这么做，肯定是有你的苦衷。实际上，我也很理解，你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女人，而薛明伦是一个大权在握的领导，你怎么可能拗的过他呢？” 张茜的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道：“你说的是心里话？” “百分之百的心里话！”陈明宇肃然说道，“我理解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难言之隐，任何一个人都无法真正的感同身受，所以我绝对不会站在道德的高度去批评任何一个人。我对人的评价很简单，我认为，不管一个人做过什么，有过什么样的经理，但是他只要能够凭着良心，没有做过害人的事，这个人就是个好人。所以，茜姐，你不要有任何的心理压力，也不用去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 听完陈明宇的这番话，张茜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明宇，你真是一个好男人。能遇到你，真是我这一辈子的幸运……” 说完这些，张茜突然又笑了一下，然后擦了擦眼泪，说道：“明宇，我这么说，你可不要害怕，我可没有沾上你的意思。虽然你没有看不起我，但是我知道我根本配不上你，而且，我也马上就要离开华阳了，以后只能有缘再见了。明宇，实际上，自从你当初把我从那个身上绑着*的歹徒手里救下来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本来，我是准备悄悄的离开华阳的，甚至不准备跟你道别了，我真是没想到在临走之前还能留下这么一个美好的回忆，看来老天还是挺眷顾我的！以后，我再也不会怨恨老天爷了……” 陈明宇轻轻搂住了张茜，问道：“茜姐，离开华阳之后，你准备去哪？” 张茜道：“还没想好。不过现在到处都改革开放了，机会那么多，哪里都能去。” 陈明宇道：“茜姐，其实我觉得以你的能力，自己去创业做生意，也是个很好的选择，我觉得你肯定能做出来一番大事业！” 张茜笑道：“原来你这么看得起我啊，其实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准备去做生意。不过，我还没想好要做什么，我准备先出去旅游一圈，散散心，然后去市场上看看要做什么。总之，到时候看看再说吧。” 陈明宇又问道：“不过，茜姐，薛明伦会同意让你走吗？” 张茜冷笑道：“我跟他已经闹掰了，他现在根本就不管我，巴不得把我一脚踢开呢！我自己主动要走，他不知道有多乐意呢！” 陈明宇点了点头，心想张茜的经历虽然坎坷，但确实是个做生意的料子，简直可以说是个女强人，而且张茜平时对他还这么好，再加上他们现在已经发生了亲密关系，所以陈明宇便想在生意上点拨她一下。 如今这个年代，百废俱兴，万花齐放，想要找个赚钱的生意实在是太容易了！ 比如在白酒行业，在陈明宇的记忆中，在今年的11月份，全国各地的企业家们将会汇聚到北京梅地亚中心，为了一个“标王”的名头，挥舞支票，群雄逐鹿，最终来自山东的孔府宴酒一举摘得“标王”称号，随即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凭着央视广告的强大宣传效应，孔府宴酒一举成为了全国的销量冠军！ 第二年的“夺标大会”上，秦池从孔府宴酒手里抢走“标王”，央视广告的强大效应立刻显现出来，秦池当年的销售额就达到了1.8亿，利税为3千万！再接下来的一年，秦池以让人咂舌的3.2亿元的天价卫冕标王！ 虽然，秦池因为自身的质量原因导致了最终的崩溃，但是广告的效应和白酒市场的天价利润，还是让人震惊的目瞪口呆！ 除了白酒市场之外，在随后的几年里，*市场更是疯狂，简直可以是称之为“群魔乱舞”，其销售额之高，利润之大，无不达到了一个让人触目惊心的地步！ 但是，在这种市场乱象之下，也隐藏着巨大的危机！ 比如号称“中国的比尔·盖茨”，曾经是一代年轻人偶像的史玉柱，他就是看中了*市场的疯狂盈利能力，便一头扎了进去，但最后却因为*市场的整体崩溃，以及巨人大厦的拖累而掉入了深渊！ 但是，值得玩味的是，史玉柱兵败*市场几年之后，却最终还是依靠着*市场，以一种十分怪异的方式重新站了起来！这一次，他潜心打造的品牌，就是日后国人家喻户晓的一款“送礼产品”——脑白金！ 虽然白酒和*市场的利润很大，而且汇拢资金很快，但是陈明宇对这两个市场却没有丝毫兴趣。 实际上，陈明宇现在对钱已经没有多少感觉了，因为只要他想要，简直可以说是予取予求！ 他现在所追求的，除了仕途上的进步和政治地位的提高之外，在商场领域，他看中的是那些走在时代的前列，面向未来，拥有高科技含量，甚至有可能引领世界的高技术产业！如果说的再高尚一点，那就是利国利民，能够帮助中华民族强盛崛起，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产业！ 比如，电子及通信设备制造业、计算机及办公设备制造业、互联网、生物科学等等。 而白酒行业和*行业，显然不具备这个属性。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两个行业对社会还有不小的负面影响，所以这两个行业哪怕再能赚钱，陈明宇也是不屑一顾！ 当然了，陈明宇也很清楚，他在商业领域的这个规划，绝对不能着急，而是要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的来进行。毕竟，市场做起来或许很容易，但是技术的积累却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必须要投入重金和耐心才行。而如果不能掌握到核心的技术，那么终究还是要受制于人，永远无法拥有话语权。 另外，他现在让张新平涉足宾馆和酒店行业，让吴越涉足资本市场，就是在对他们两个的锻炼，让他们充分了解了市场普遍规则之后，再对他们予以重任！ 而张茜却不一样，相比于张新平和吴越两人，张茜已经在市场中打拼了多年，不管是在经营管理，还是在跟各色人等打交道方面，都已经具备了非常丰富的经验，可以尝试一下更“高深”一些的行业了。 于是，陈明宇问道：“茜姐，你平时喜欢看影碟吗？” 张茜道：“喜欢啊，我很喜欢看香港电影和美国大片，不过差不多看的都是盗版的。正版的片子太贵了，而且还不容易买。” 陈明宇又问道：“你平时都是用什么机子看的？” 张茜道：“用的ld机子啊！我家里就有一个，还是日本松下的。怎么，明宇，你想看电影。” 陈明宇道：“我不是想看电影，我是听说现在国外有了一种新技术，叫‘数字压缩芯片’，用这种技术生产出来的播放机叫vcd，用来看盗版碟片比正流行的ld机好过百倍！这种东西目前国外已经出现了，比如日本的松下、索尼，就掌握了这种技术。我想，这种技术肯定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咱们国家来，到时候，这种机子一定会卖疯。谁如果能先掌握了这个技术，并且投入到了市场，谁就能够掌握先机！” 张茜果然很有商业头脑，她听了陈明宇的话之后，马上眼前一亮，说道：“明宇，你的意思是让我做这种生意？” 陈明宇笑道：“对，我觉得这是个朝阳产业，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试一试。等这个产品做成功之后，还可以向白色家电领域发展，前景十分广阔！” “白色家电？什么是白色家电？是指白色的家电吗？”张茜有些疑惑，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词。 “呵呵，其实这就是一种分类。国外把家电分为三类：白色家电、黑色家电和米色家电。白色家电指可以减轻人们的劳动强度的家电，比如洗衣机、部分厨房电器，以及改善生活环境、提高物质生活水平的家电，如空调、电冰箱等；而黑色家电是指可以提供娱乐、休闲的产品，像彩电、音响等，我刚才说的vcd机也属于黑色家电；米色家电呢，是指电脑等信息产品。除以上几种外，还有绿色家电，是指在质量合格的前提下，高效节能且在使用过程中不对人体和周围环境造成伤害，在报废后还可以回收利用的家电产品……” 说到这儿，陈明宇轻轻一笑，说道：“一不小心说多了！茜姐，你不用管这些名词，只需要知道这绝对是一个很有前景的朝阳产业就行。等你把这个产品做成功之后，把品牌打响，再去做其他的产品，成功的几率就大大的提高了！” 张茜把嘴凑过去，在陈明宇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然后一副崇拜的样子说道：“明宇，你可真厉害！我以前只知道你身手好，枪法准，人也幽默有趣，却还不知道原来你懂得东西这么多，而且这么有商业头脑！明宇，我真是爱死你了！唉，我现在是更加羡慕，不，是嫉妒那个未来会嫁给你的女孩子了！” 陈明宇呵呵一笑，道：“茜姐，咱们还是谈谈做生意的事吧！怎么样，你对我这个建议有没有兴趣？” 张茜说道：“当然有兴趣了！你说的任何事我都有兴趣！不过，明宇，我对做这个生意却没有多少信心啊！首先一点，要做这个生意，肯定需要很多的启动资金吧？我现在手里虽然有点钱，我也不用瞒你，我把所有的钱凑起来，估计能凑个二十万，如果去做点小生意或许还可以，但是做这种生意估计是不够的。另外，想要生产这种机子，肯定要先掌握这种技术，自己找专家肯定是不行，最现实的就是去日本公司买技术和生产线。但是，我从来没有出过国，更没有跟日本人打过交道，不知道怎么才能买到这种技术啊！” 陈明宇笑道：“茜姐，这个你不用担心。首先，我给你说一下资金上的事吧，你自己的钱不够，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朋友，让他们投资入股，你们一块成立一个股份制公司，但是由你担任法人，到时候也由你来担任总经理，经营管理都是你说了算，他们就按照入资的比例分红就行，这样就解决了资金的问题，而且不会影响到你对公司的掌舵。其次，在购买技术和生产线方面，你也不用担心，这并不是卖方市场，而是买房市场！因为，除了日本的松下、索尼之外，像韩国的三星，荷兰的飞利浦，以及欧美等一些发达国家也应该有这种技术了，所以只要咱们有钱，那就根本不愁买不到生产线，而且还能货比三家呢！” 张茜兴奋的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真是更想试试了！” 陈明宇笑道：“没问题！茜姐，你先休息休息，出去散散心什么的，等过一段时间吧，我把手头的一个案子处理好了，就把我那几个朋友介绍给你认识，正式开始干这件事。这段时间，你一可以先了解一下这方面的事情，然后考虑好在哪儿投资建厂。” 陈明宇的计划是让张新平和郭鹏投资，跟张茜一块做这个声音，虽然他还没有跟张新平和郭鹏提这个事，但是他很有把握，张新平和郭鹏绝对会听他的！到时候，他们两人一人投资一百万，再加上张茜手里的钱，应该可以先拿地建厂房了。而且拿地的时候，只要跟当地政府谈判的好，完全可以先拿出两到三成的土地出让款，后面的钱以后再分期支付。另外，在各地都在大力推进招商引资的情况下，不但可以让政府减免利税，甚至还可以让政府给与一定的资金补贴，或者是协调银行发放贷款。 等到把地拿下来之后，建厂房的时候，可以让施工队先行垫资，另外可以以土地和厂房此作抵押从银行里贷款，然后再去买生产线，以及招工、营销宣传之类事情…… 在陈明宇的眼中，只要利用好资金的杠杆作用，那么钱根本就不是个事！ 另外，在现在这个年代，各种企业都是在野蛮发展，没有什么规则可言，也不需要多么厉害的管理能力，因为中国的市场实在是太大了，人们被压制多年的消费需求实在是太旺盛了！ 所以，他只需要站在背后给张茜把舵，控制好产品的质量，另外再大打营销牌，制作高质量的广告片，邀请知名的明星代言，再辅以高质量的广告软文，以强大的广告组合拳来轰炸全国的消费群体，产品要是不火，那才真的是咄咄怪事了！ ……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来一个万字大章！ 第233章 并肩作战 张茜自从跟陈明宇发生了亲密关系之后，已经不自觉的从身体到心里都对陈明宇十分的信任，所以在陈明宇提出这个发展项目之后，张茜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同意了下来。 于是，张茜说道：“行，明宇，我都听你的。不过，明宇，你说你手里正有一个案子？是郑长敏家的那起灭门案吗？” 提起案子，陈明宇的心情又不禁有些黯然，说道：“对，就是那起案子。另外，还有我们吕队被车撞死的案子，到现在，那个肇事司机还没抓住呢！” 张茜脸色微微有些变化，轻声说道：“明宇，你别管这些案子了行吗？” 陈明宇看着张茜，问道：“为什么？” 张茜焦急的说道：“你就别问这么多了，听姐姐的话，别管了，行吗？” 陈明宇摸了摸张茜的脑袋，说道：“不行，这个案子不破，我就没法安下心来干别的事。尤其是吕队，他对我情深义重，现在他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要是连杀他的凶手都没有找到，那我能对得起他吗？” 张茜脱口说道：“明宇，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这个案子太危险了！你就不能听姐的话吗？” “危险？”陈明宇看着张茜，问道，“茜姐，你是不是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事啊？” “我……”张茜犹豫了一会，问道，“明宇，不管遇到什么阻力，你都确定要破了这个案子，对吧？” 陈明宇点点头，坚定的说道：“对。” “那好！”张茜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看着陈明宇的眼睛说道，“明宇，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对这两个案子的内幕都有些了解。我不想让你破案子，就是怕你也像郑长敏和吕正伟遇到危险！但是，你既然这么坚决，那我就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帮你破这个案子！” 陈明宇看着张茜，等着她往下说。 “郑长敏一家是老霍派人杀的！”张茜开口就有些惊人。 “你确定吗？”陈明宇问道。 “确定！”张茜说道，“郑长敏在派人杀死郑长敏一家的时候，曾经向薛明伦汇报过。那天晚上，我和薛明伦就住在名城山庄的一个套房里，当时我在里面卧室里躺着，薛明伦和老霍在外面的客厅里谈这件事。薛明伦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没有把卧室的门全部关上，而且他们两个说话的声音有点大，都被我听见了。” “知道老霍让谁去杀的郑长敏一家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 陈明宇想了想，又问道：“知道老霍为什么要杀死郑长敏一家吗？” 张茜道：“好像是郑长敏曾经伪造材料，违规向老霍放了一笔贷款，被老霍用来装修了名城山庄。然后郑长敏向老霍索要回扣，老霍给了他一笔钱，但是郑长敏的胃口很大，要的钱太多，老霍不想给他这么多钱，郑长敏就让老霍必须提前归还贷款，要不然就要去告发他。老霍为了灭口，就派人把郑长敏一家杀了。大约原因可能就是这样吧，再具体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张茜说的这个情况，跟陈明宇之前猜测的情况倒是差不多，但是他现在需要的是证据，便问道：“茜姐，对于这件事，你手里有证据吗？” “证据？”张茜摇摇头，道，“我没有证据。” 虽然张茜这儿没有什么证据，但是从张茜这儿确定了这几起案子的幕后凶手确实是薛明伦和老霍，这也算是一个很大收获了。另外，他还知道了薛明伦他们派人杀死郑长敏一家的原因，那么就可以把这个情况汇报给局长徐保民，由徐保民去汇报以及确定要不要从银行发放给老霍的违规贷款入手来调查这个案子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收获还是非常大的！ 于是，陈明宇道：“好，茜姐，我知道了。原来这起案子的幕后黑手是薛明伦和老霍，真是让人寒心啊！不过，这个死掉的郑长敏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先是跟他们同流合污，违规发放贷款，然后又因为太贪心而被杀，哼哼，这倒是让他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只是可惜了他的老婆孩子都给他陪葬了。” 张茜叹道：“是啊！尤其是他们的孩子，实在是太无辜了！”沉吟了一下，又问道：“明宇，你知道了这起案子的幕后主使是薛明伦和老霍之后，还想接着往下查吗？” 陈明宇本就是个性情中人，他见张茜都对自己说的这么坦诚了，便也不再隐瞒张茜，坚定的说道：“查，而且更是要查了！薛明伦和老霍这两个人渣，一个有权，一个有钱，他们两个结合在一起，不知道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比如你说的那个还未成年的女孩子，就这么被薛明伦给糟蹋了！亏他薛明伦还是副市长呢，简直是连人渣都不如！另外，我觉得我们吕队可能也是被他们害死的，所以我必须要把他们绳之以法！” 张茜担心的问道：“薛明伦可是副市长，大权在握，人脉也广，你能懂得了他吗？” 陈明宇道：“副市长怎么了？他能大的过法律吗？我现在就是没有他的证据，要不然，分分钟就把他拉下副市长的宝座！” 张茜又道：“老霍心狠手辣，我怕他知道你对付他之后，会找人暗算你。你就算是身手好，但是他在暗处，你在明处，我怕你是防不胜防啊！” 陈明宇道：“我知道想要抓住他们两个十分有难度，但是我会尽力的。” 然后，陈明宇楼主张茜的肩膀，说道：“茜姐，我要叮嘱你几句话，今天咱们在这儿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能往外说。另外，你最好赶紧离开华阳，免得会遇到危险。薛明伦和老霍可能现在还没有感觉的危险的临近，如果他们有所觉察了，那他们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到时候你可能就危险了！” 张茜心里十分感动，她这些年虽然因为慑于薛明伦的权势，以及她自己对物质和社会地位的向往而做了薛明伦的情人，但是她对薛明伦没有一点感情，只有恨意，因为薛明伦表面上道貌岸然，但其实就是个变态的衣冠禽兽，尤其是上了床之后，总是变着法子对她百般蹂躏，简直是不把她当成人看！ 张茜如愿得到了物质和社会地位之后，内心却反而更加的空虚了！这种剧烈的反差，让她无时不刻不想遇到一个能真正关心自己、呵护自己、深爱自己的男人！ 陈明宇对她的这种关心真是切中了她心里的这个痛点，她情不自禁的生出一种想要帮助陈明宇，甚至是为陈明宇做出牺牲的冲动！ “明宇，我留下来帮你吧！”张茜动情的说道，“我帮你一块抓住这几个人渣！” “不行！”陈明宇断然说道，“这个案子没你什么事，你还是按照你的原计划，出去散散心，最好能去的远点。我听说丽江、昆明、大理那些地方的环境都非常好，要不然你就去那边转一转吧，多住上一段时间，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应该就把这个案子处理好了，到时候咱们就可以按照咱们的计划，生产vcd机了。” 陈明宇越是关心张茜的安危，张茜就越是感动，坚决的说道：“不行，我不能走，我要留下来协助你办案子！其实，我也算不上是协助你，我是想为我自己报仇！” “为你自己报仇？” “对！” 张茜伸出了自己的胳膊，说道：“明宇，你看我胳膊上的这些伤痕，还有我腿上的伤痕……” 张茜展示了自己胳膊和腿上的伤痕之后，还掀开了被子，坐了起来，接着说道：“还有我胸口和小腹上的这些疤痕，你知道是怎么弄的吗？” 陈明宇其实已经猜到了这些疤痕是怎么弄的，便沉默着没有说话。 张茜冷冷一笑，说道：“明宇，我知道你肯定已经猜到了，这些疤痕其实都是薛明伦弄得！” 陈明宇虽然已经猜到了，但是听张茜亲口说出来之后，陈明宇还是非常气愤，一种发自内心的气愤！他真是很难想象，薛明伦得是一个多么变态的男人，才能把一个柔弱娇媚的女人折磨成这样！ “薛明伦弄得？他真是变态啊！”陈明宇忍不住坐起来叫道。 “你说的没错，他就是个变态！他以折磨人为乐趣！我身上的这些伤都是最近这段时间才被他打的，这几年我不知道被他打伤了多少次！曾经最严重的一回，他把我绑了起来，用鞭子抽我，把我打得遍体鳞伤，我苦苦哀求，他也不放过我！后来，我疼的休克了，他才慌了，找人把我送进了医院。为了掩盖他的暴行，他说我是被人绑架了，而且还真的找到了一个人主动自首，那个人在监狱里蹲了好几年，直到去年冬天才被放了出来！”张茜咬牙切齿的说道。 “薛明伦竟然这么变态！”陈明宇简直是惊呆了！ “我承认，这几年，我确实借着薛明伦的势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当上了县委招待所的所长，后来当上了名城山庄的经理，也弄到了一些钱，但是我现在已经辞了职，把地位已经还给他了！至于这些钱，是我这几年陪他应得的！他就算是嫖、娼，也应该付钱吧！但是，他把我打伤这么多回，甚至还差点把我打死，你说，我应不应该找他报仇！”张茜一边控诉薛明伦的恶行，一边流泪。 陈明宇看着张茜的样子，十分心疼，伸手搂住了张茜的肩膀，说道：“茜姐，你放心吧，我一定帮你报仇！这样残忍变态的恶棍如果还能继续当领导干部，逍遥法外的祸害人，那就真的是老天没眼了！” 张茜泪眼婆娑的看着陈明宇，语气坚定的说道：“不！我要亲自报仇！” 陈明宇没有再劝说张茜回避，点点头，道：“好，茜姐，我理解你的心情了。但是，要对付薛明伦，绝对不能硬来，咱们要好好合计合计……” 张茜道：“明宇，我这儿有一个账本！如果这个本子曝光，足以扳倒薛明伦！” 陈明宇眼睛一亮，问道：“什么本子？” 张茜道：“这个本子上的内容分为两部分，前面一部分是薛明伦这几年贪污受贿的钱，谁送给他的钱，送了多少，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后面一部分是他写的色、情日记，每次他玩完一个女人，他都会写一篇日记，内容不堪入目！” 陈明宇惊讶的叫道：“我们的薛大市长可真是厉害了！他不但变着花样的玩女人，而且还这么有兴致的记录了下来，呵呵，看来他真的是干一行，爱一行啊！不过，茜姐，这么重要的本子，薛明伦肯定会藏的非常隐秘吧？你是怎么弄到的？” 张茜说道：“薛明伦原来在咱们这儿当县委书记的时候，在他的办公室里有一个保险柜，这个本子就藏在他的保险柜里。有一回，他在上班时间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里，你明白，就是为了弄那事。结果，我到了他的办公室，还没开始，他就接到了电话，市里一个什么单位的领导到了华阳，需要他去见一面。他就让我在办公室里等着他，去见那个领导了。那天也不知道他是犯了什么神经，竟然忘了拔保险柜的钥匙。我以前去过他的办公室好几次，早就注意到他这个保险柜了，这次碰到这么好的机会，我非常好奇，就把保险柜打开了，结果发现里面放了不少钱，人民币、美元、港币，甚至还有日币，另外还有一些手表、首饰之类的贵重东西。另外，在保险柜里还有一个带锁的小抽屉，上面同样插着钥匙，我便打开了小抽屉，发现里面就只有这一个笔记本。我非常好奇，这个笔记本上到底记得都是什么东西，会让薛明伦如此看重！当我打开笔记本，看了前面一些内容之后，倒还没觉得什么，虽然他贪污受贿的行为很恶劣，但这我都已经习惯了。但是当我看到后面的内容以后，我就震惊了！我实在没想到，薛明伦竟然是这么一个变态的人！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给薛明伦说了好几次让他放了我，然后我离开华阳，但是薛明伦就是不同意！所以，看到这个本子之后，我就立刻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把这个本子占为己有，然后以这个本子要挟薛明伦，让他给我一笔钱，然后放我走！反正都是不义之财，不要白不要！不过，我又转念一想，以薛明伦的狠辣手段，别说我拿了他这个本子要挟他，只要让他知道我看见了这个本子上的内容，他肯定就会把我灭口！所以，我又打消了拿这个本子要挟他的念头。但是就让我把这个本子这么还给他，我又特别不甘心！这时候，我看到薛明伦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复印机，于是我就把这个本子复印了一份，留了个复印件，或许什么时候就能用的上。然后，我又把那个本子小心的放进了保险柜。薛明伦应该是没有发现我对这个本子动了手脚，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过这件事。” 听完张茜的这番话，陈明宇问道：“茜姐，如果今天我没有过来找你，那么你是不是准备就这么离开华阳，这个复印的本子，也就这么算了？” 张茜沉吟了一下，说道：“本来，我确实是有一些犹豫，但是我觉得我在离开华阳之后，肯定还会把这个本子寄给市里或者省里的领导的。薛明伦这样的人渣，绝对不能再让他祸害人了！我早一天举报了他，就能早一天对社会做了贡献，这也算是我为我以前的错误行为赎罪吧。” 然后，张茜又说道：“本子就在这儿呢，我拿给你看！” 说完，张茜便赤身跳下了床，跑到外面忙活了一阵，然后拿着一个由复印纸装订而成的本子回来了，递给陈明宇道：“这就是我复印的那个笔记本上的内容，我怕藏在卧室里不安全，就藏在厨房的一个暗格里了！” 陈明宇接过来本子翻开起来，果然如张茜所说，本子的前面部分记载的是薛明伦贪污受贿的详细清单，后面则是他写的情、色日记。陈明宇迅速的浏览了一两篇，也不禁骚热不已！不得不说的是，薛明伦的文采实在不错，不但把整个过程描写的惟妙惟俏，甚至还写了一些自己的感悟，并且感悟的非常深刻！者可要比一些三流杂志上杜撰的东西好看多了，也有诚意多了！ 陈明宇不禁暗想，以薛明伦的这个水平，如果他不当官，而去做一个写手，专门写这种下三路的色、情小说，估计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把本子收起来之后，陈明宇正色说道：“茜姐，你把这个本子收好，不要轻举妄动！千万不要再跟任何人提到这件事，另外注意好你的安全，然后等着我跟你联系，好吧？” 张茜点点头，道：“好，明宇，我都听你的！” 第234章 局势有变 离开张茜的家，回到单位之后，陈明宇立刻来到了徐保民的办公室，向他汇报了这些刚刚了解到的情况。 当然，他没有告诉徐保民他跟张茜的关系，也没有说薛明伦对张茜施暴的事情，只是说他们是普通朋友，张茜偶尔听见了薛明伦和老霍密谋杀死郑长敏的事情，良心过意不去，所以才来向自己告发了。 另外，他也没有告诉徐保民有关那个本子的事情，这件事涉及到张茜的人身安全，他必须要为张茜保密，哪怕是徐保民，他也不能透露分毫。 听完陈明宇的话，徐保民坐在那儿沉默了一会，然后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好几圈，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也看不出他对这个消息是喜是忧。过了一会，他又坐回到办公椅上，说道：“明宇，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陈明宇没想到徐保民这么想了半天之后，却又把皮球踢还给了自己，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说道：“徐局，这么大的事，我可不敢有自己的想法，我只负责把我了解到的情况汇报给你，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徐保民笑道：“你个小子，倒是滑头！我没让你说怎么办，就让你谈谈对这件事的看法，你随便说说吧，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一点想法都没有。” 陈明宇没有直接说自己的想法，而是说道：“徐局，我能抽根烟吗？” 徐保民道：“你以前到我这儿不是想抽就抽的嘛，今天怎么有礼貌了？抽吧！” 陈明宇道：“关键是我身上没有烟了，呵呵……” 徐保民盯了他一眼，道：“臭小子，原来是找我要烟抽呢啊！自己拿去吧，在中间那个橱子的第二层有几包烟。” 陈明宇便走到中间那个橱子跟前，打开橱门，见第二层的隔板上果然放着好几包烟，中华、苏烟、小熊猫、红塔山都有，陈明宇便把那盒中华拿了出来，撕开封条，问道：“徐局，你来一根吗？” 徐保民道：“这两天嗓子有点干，不来了，你抽你的吧。” 陈明宇便拿出来一根叼在嘴上，用打火机点燃之后，扬了扬手里的烟盒，道：“徐局，剩下的烟，我可就收着了。” 徐保民苦笑道：“你小子，不但抽了我的烟，而且还要拿着！行吧，你拿着吧！赶紧的，说说你的想法！” 陈明宇吐了一口烟雾，说道：“徐局，我觉得咱们现在不能轻举妄动，这件事既然牵涉到了薛市长，那就想要向上级领导汇报。要不然，就算是咱们想查，也没权查他啊。” 徐保民似乎有些意外，问道：“这就是你的想法？” 陈明宇道：“是啊，这就是我的想法！” 徐保民微笑道：“行啊，明宇，比以前有进步，遇到事能沉得住气了。我本来还以为你会让我同意你去调查薛市长呢！” 陈明宇道：“哪能啊，虽然我没当过兵，但我可是警校科班出身，立正稍息还是懂得的。你不给我命令，我是不会随便行动的。” 徐保民道：“行，我本来也准备给你说这个的，既然你已经有了这个觉悟，那就不用我多说了。薛市长那边不能轻举妄动，但是老霍那边，他倒是可以盯他盯的紧一点，但是也不要打草惊蛇，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明宇郁闷的说道：“有点不太明白！徐局，你既让我盯着老霍，又不让我打草惊蛇……但是徐局，你应该知道，老霍机灵的跟个兔子似的，我怕把握不了这个力道啊！” 徐保民嗔道：“臭小子，你甭在这儿跟我油嘴滑舌，命令就是这个命令，我不管难度的大小，你自己想办法执行。” 陈明宇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我还想拿这个新得到的情报来邀功呢，没想到却被训了一顿！好吧，徐局，我听你的还不行，谁让你是我领导呢？不过，徐局，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徐保民横了他一眼，道：“小子，还跟我来这一套呢，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陈明宇便道：“我是想问，薛明伦是副市长，是咱们的领导，如果他只是单纯的违反了党纪，那咱们确实是没权力查他，但如果他犯了罪，咱们也没权力查他吗？” 徐保民沉吟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陈明宇的这个问题，还是说道：“明宇，你记住我的话就行了，涉及到老霍的事情，你可以去查，但也要注意尽量不要惊到他。关于薛市长的问题，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动随便查！明宇，我这可是认真的在给你说这个问题，你可要记在心里，明白吗？” “行，我明白了。”陈明宇说道，但是心里却说道：对不住了，徐局，我知道你这是有政治因素上的考虑，但是我可不能完全按照你说的来做，薛明伦这样的人渣，必须要倒台！ “好了，明宇，别的没什么事了，你去忙你的吧。”徐保民道。 陈明宇轻叹了口气，说道：“徐局，说真的，今天得了你的指示之后，我有点迷糊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了，有点查也不是，不查也不是的感觉。” 徐保民这一次没有再骂陈明宇“臭小子”，而是很认真的说道：“明宇，我知道，我给你的指示有些模糊，这确实是有些难为你了，但是我希望你一定按照我说的去做，要以大局为重，不要为了个人的好恶来行事！希望你能理解！” 陈明宇道：“行，徐局，我尽量理解。” 徐保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好吧，我给你一个明确的指示，你还是按照原先的思路去调查灭门案，但是要顺着办案子的思路来调查，而不要反过来调查，明白了吧？” 陈明宇苦笑道：“徐局，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什么是顺着办案子的思路来调查啊？我觉得我查出来的这个线索就是在顺着办案子的思路来调查的啊？” 徐保民道：“算了，这样吧，最近两天你就先休息吧！” “什么？让我休息？”陈明宇郁闷的叫道，“徐局，你专门把我从看守所召回队里来，难道就是为了让我休息？” 徐保民想了想，说道：“明宇，你还记得我当初要把你召回队里来的时候给你说的那些话吧？” 陈明宇道：“记得啊！那个时候，你可是准备让我成为一把尖刀的！现在，我已经把那个口袋刺开了一条缝，你却又让我休息了。徐局，我有点想不通。” 徐保民正色道：“我知道你想不通，本来呢，我是不准备给你说这么多呢，但是为了防止你想不通而做出出格的事，我决定多给你说几句。但是，明宇，你要首先想要保证，我今天在办公室里给你说的这些话，你听一听就行了，等出了这个门之后，你就把这些话全都忘掉，一个字都不能透露出去，能做到吗？” 陈明宇也肃然说道：“放心吧，徐局，我能做到，你可以百分百的相信我！” “行，明宇，我相信你！”徐保民点点头，接着说道：“当初我把你召回队里让你调查这个案子，实际上就是为了打掉老霍这个犯罪团伙以及给老霍充当保护伞的薛明伦。但是，这并不是我的意思，以我的级别，还管不着这个级别的事。这其实是另外一个领导的意思。但是，刚才你也说了，想要调查薛明伦，就必须要得到更上一级领导的同意才行，我身后的那位领导已经向上级领导去汇报这件事了，但是，上面有人保护薛明伦，不让调查他。所以，现在我们只能暂时停手。其实，就算是你今天不向我汇报这些情况，我也准备跟你谈谈，让你暂时停手的。明宇，话就给你说这么多，我相信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 徐保民虽然没有说他背后那个领导的名字，但是陈明宇能猜得到，这个领导应该就是现任的华阳县委书记周志东。 另外，陈明宇其实对徐保民说的这个情况也非常理解，在当前的这个体制下，如果上面有领导力保薛明伦，那么以周志东的级别来说，除非他也得到了另外一位有相当分量的上级领导首肯，否则周志东自己是不敢贸然去调查薛明伦的，要不然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薛明伦还没有倒台，他周志东就先被打击掉了。 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如果周志东倒台了，那么徐保民等人也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他们现在想要对付薛明伦等人，绝对不能硬来，而是要讲究策略！这也就是徐保民让自己暂停调查薛明伦等人的原因了。 不过，陈明宇理解归理解，但是他却并不准备按照徐保民他们的想法去做，因为陈明宇知道，即使上面有高级领导力保薛明伦，但如果薛明伦有严重的违法违纪问题被曝光之后，恐怕那位高级领导也会投鼠忌器，不敢再保护薛明伦的！ 等再过上十几年，互联网发展成熟之后，一些腐败官员违法违纪的现象被网友曝光，传到网络上去之后，这些腐败官员全都被迅速、严重的处理，无一幸免！由此可见，在确凿的证据和强大的舆论压力之下，没有什么领导敢袒护这么一个违法违纪的下属！ 陈明宇也就准备这么做！ 虽然现在还没有网络，在拿到薛明伦违法违纪的证据之后，无法借助网络的力量来制造出强大的舆论压力，但是他也有的是办法让薛明伦倒台！ 而只要薛明伦倒台之后，老霍就立刻成为了无缘之木、无水之萍，想要处理他，那就太容易了！到时候，甚至根本就不需要周志东出面，一个徐保民就完全可以把老霍的整个犯罪团伙连根拔起了！ 心里有了这个计划之后，陈明宇便说道：“好吧，徐局，我明白了。但是，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呢？就是等着吗？” 徐保民道：“对，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陈明宇点点头，站了起来，说道：“徐局，那我正好有点私事要做，那我就请几天假了。” 徐保民道：“行，准了，你去忙你的事吧。” 第235章 冥冥之中 就在陈明宇给徐保民汇报工作的时候，他没有想到的是，昨天他去看守所看望魏华军，没有从魏华军这儿得到他想要的任何信息，却给魏华军带来了一场无妄之灾！ 昨天，陈明宇从看守所离开之后不多时，便有人把陈明宇去看守所会见曹飞和魏华军的事告诉了老霍。 其实，陈明宇在去见魏华军之前就担心自己跟魏华军的会面会给魏华军带来危险，所以他还专门找到了徐保民，让徐保民亲自给看守所长老孟安排了一声，然后他秘密的去见了魏华军。 但是，这件事还是很快就传到了老霍那儿。 没办法，老霍在看守所安排的眼线能量太大了！ 时间回到昨天下午。 老霍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感到非常紧张，他立刻找来了他的头号心腹戴光军商量对策。 戴光军在知道这个情况之后倒是没有觉得什么，说道：“秋哥，我觉得这应该没有什么严重的吧？陈明宇去见曹飞，本来就是咱们引导着去的，我相信曹飞不会，也不敢乱说话，这不一切都在咱们的掌控之中吗？至于陈明宇去见魏华军，我也觉得没有什么事，当初魏华军就是陈明宇抓住的，而且我听说陈明宇对魏华军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所以趁着这次去见曹飞的机会，给魏华军送两条烟，不是很正常吗？” 老霍手里捏着烟嘴，说道：“如果从表面上来看，这件事是很正常，但是你把几件事串起来分析，就会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正常了。第一，陈明宇如果只是正常的去见魏华军，他何必要让徐保民给老孟打招呼，然后偷偷摸摸的去见魏华军？第二，陈明宇昨天对小军下手这么狠，是不是在对咱们叫板？要不然，他干嘛下手这么狠，难道他不知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的道理？第三，你三番两次的给他送钱，他都不要，这说明了什么问题？这说明了他要么就是真心不喜欢钱，要么就是已经做好了跟咱们决裂的准备！如果把这些问题串起来看，你还觉得这事正常吗？” 戴光军想了想，还是说道：“秋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说实话，我还是觉得这件事应该没有你想的这么严重吧？首先，我觉得陈明宇打小军这事，倒并不见得他是在对咱们叫板，小军带人去打了吕正伟的老婆，还砸了他的摊子，确实有点过分，陈明宇在激愤之下确实出手重了点，但是在随后我去公安局要人的时候，陈明宇倒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就痛快的放了人。其次，陈明宇可能是为了见曹飞才偷偷去的看守所，然后又顺便见了见魏华军，这也能说得过去。最后，对于我给陈明宇送钱的事，他确实是没收，但这可能是因为他的胆子小，不过他也不是一点没收，他当上刑警队大队长的时候，我替你去给他送了一个木雕，价格也不便宜，他不是也收了嘛！再说了，就算是陈明宇去找了魏华军，魏华军能给陈明宇说什么呢？现在魏华军判的并不多，再待上一年就放出来了，如果他把那些事都给陈明宇撂了，那不就是给他自己找不痛快嘛！所以啊，秋哥，我觉得这事应该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吧？” 老霍抽着烟琢磨了一会，说道：“你说的这些倒也有些道理，不过，我还是觉得这里面有点事，心里不怎么踏实，得找个人给他带个话才行。但是，这件事又不能让别人知道。这样吧，光军，你找个信得过的人进去一趟，给魏华军带个话，让他把嘴闭的结实一点，不该说的话就不要乱说，等他出来以后，给他一笔钱让他去谋生路。如果他敢乱说话，那他就不用想着出来了。” 戴光军虽然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但既然老大这么说了，他也只能说道：“行，秋哥，我去安排。” 老霍又道：“哎，对了，小四这几天干什么呢？” “小四？他还能干什么！每天除了喝酒、打牌、玩女人之外，啥正事也不干！”戴光军提起小四有点不满意，又道，“秋哥，我觉得小四出去这一趟，回来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啊！” 老霍微微一笑，说道：“小四这是在给我使性子呢！之前那起重伤害时间，他替我顶了雷，肯定觉得回来之后，我会重用他，但是我却没有重用他，所以他心里有气啊！” 戴光军道：“他有什么气？他当时是替你顶了雷不假，但是他可是一天号子都没蹲，拿着你给的钱跑到外地的去胡天海底了一番，你把这件事处理的干干净净，甚至连案底都给他消了，他还想怎么着？他心里有气，给谁使气啊！” 老霍道：“算了，都是自家兄弟，不要分得这么清。其实，我也不是不想重用他，小四的忠心还是没得说的，只不过有点没脑子，就算是把重要的事交给他干他也干不了啊！这样吧，光军，你去把小四叫来，我把这次的活交给他去干，等他干好了这件事，我就把新华路的那个游戏机室和录像厅交给他，也该锻炼锻炼他了。” 戴光军吐了口气，道：“好吧，秋哥，那我现在去找他。” 接着，戴光军便把小四叫到了老霍跟前，老霍示意小四坐下之后，丢给他一根烟，说道：“小四，你回来也有段时间了，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还行吧。”小四说道，但是显然带有一些情绪。 老霍笑了笑，说道：“小四，我知道你小子心里有点不舒服，是不是嫌我没有分给你一两个场子？” 小四心里想的就是这事，但是他也不傻，不会把什么心里话都说到明面上，便笑了笑，说道：“秋哥，你看你说的，你是我大哥，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 老霍吐了口烟雾，笑道：“行，小四，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其实呢，小四，我一直都在考虑着你的事呢，你跟着我也好几年了，一直都忠心耿耿，我看在了眼里，也记在了心里。这一次，我有个简单的任务交给你，你把这个任务完成之后，我就把新华路的那个游戏机室和录像厅交给你。这两个场子虽然小了点，但是也不少赚钱。你先锻炼锻炼，以后有的是机会！” 小四本来就没有什么野心，对于老霍能给他这两个场子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花，连忙表态道：“秋哥，你安排吧！不管是什么事，我一定干的漂漂亮亮的，绝对不让你失望！” 老霍赞许的笑道：“很好！小四，是这么回事……” 给跟小四聊完之后，老霍又让戴光军马上去安排送小四进看守所的事。 本来，老霍这么做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却忽略了一件事：计划制定出来之后，去执行计划的人就成了关键。 老霍选择了让小四去做这件事，也算是在冥冥之中给他的毁灭添加了催化剂。 小四是跟着老霍混了好几年的兄弟，他小时候练过几年武，身手不错，但是脑子却是一根筋，他自从跟了老霍之后，就充当了老霍的保镖，他对老霍忠心耿耿，老霍也对他非常信任。但由于小四的能力有限，所以老霍就一直没有让小四去独当一面，但是在金钱方面，却从来没有亏过他。 但是，小四不但能力不行，还没有自知之明，他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只是看着当初一块跟着老霍混的兄弟现在大都有了自己的产业，但是他还是个小保镖，所以心里就很不平衡。 尤其是在去年夏天，老霍把一个有仇的男子殴打成了重伤，然后把这事推到了他的身上，然后他就跑路到了外地躲风头。 小四当时还挺高兴，这当然不是因为他能为老大顶雷了而高兴，而是因为他觉得他为老大立功了，老大肯定要好好奖励他了！ 虽然老霍后来把这件事处理的非常干净，没让小四蹲一天号子，反而是他拿着钱在外地吃喝玩乐了一番！但是小四回来之后，仍然觉得自己为老霍立下了一个大功劳，老霍应该奖励他，分给他一两个场子，让他也去过过“当老大”的瘾才对。 但是，老霍却还是没有分给他场子，只是给了他一笔钱，这让小四心里很不痛快，但是又不敢对老霍说什么。 这一次，在老霍终于明确的告诉他，等他把这件事干好之后，就给他两个场子，这让小四真是高兴坏了！同时，他也非常珍惜这个机会，暗暗发誓，一定要把那个不听话的小子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让他绝对不敢乱说话！ 戴光军做事的效率很高，第二天上午，也就是在陈明宇向徐保民汇报工作的时候，戴光军就通过看守所的副所长韩磊把小四送进了看守所，而且还让小四进了魏华军所在的号房。 第536章 进来就炸锅 看说所的生活一般都是非常规律的，在华阳县看守所，犯人每天的时间大约是这么安排的：早上6点起床，洗漱之后，背诵监规。7点吃早饭，一般是玉米面粥和馒头、咸菜，而且都是定量的。 吃完早饭之后，犯人就开始生产。对于生产的内容，则没有定论，一般都是看守所接到什么订单就让犯人们干什么活，比如剥蒜、捡坏豆子以及各种手工活。 上午11点钟的时候开始吃午饭，干完生产的犯人可以午睡，没有干完的则继续干。当然了，一般情况下，号房里的牢头和他的马仔是不可能干完这些活，甚至是根本就不干这些活的，那么他们的任务量就交给了其他犯人来完成。 下午4点吃晚饭，5点背监规和行为规范，一半要背办小时，由牢头领着，集体站队背诵。 晚上7点之后，会有两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虽说是自由活动时间，但当然是不能离开号房的，那些没有干完今天任务量的犯人还是得接着干活。九点半睡觉，睡的是大通铺，由于人多，一半都会住的非常挤。夜里要轮流值班，一般2个人一个班，每个班2个小时。 所以，从这些犯人的每日的生活内容来看，是十分枯燥、十分痛苦的，但是话也说回来了，如果号房能住的舒服，还坐牢还怎么能对犯人起到警示作用呢？ 小四来到号子的时候，犯人们正在劳动，他们今天干的活就是捡坏豆子。 这时候，号房的门被打开了，管教朗声叫道：“七班新收，出来两个人检查一下。” 魏华军就是七班的班长，闻言便放下手里的活，叫上了一个外号叫“猴子”的犯人，一块来到门口，魏华军先是笑呵呵跟管教打了个招呼：“刘管！” 刘管教点了下头，道：“行了，华军，检查一下吧。” 魏华军便打量了一下小四，问道：“身上有东西吗？” 小四倒也算配合，只是神情颇有些倨傲的说道：“啥都没有。” 魏华军又问道：“被子里有东西吗？” 这一次，小四有一些不耐烦了，说道：“被子是门口新买的，你说能有什么东西！哎，我说兄弟，我也不是头一茬进来了，规矩都懂，明白了吧？” 魏华军见这个新收说话如此嚣张，不由得又多打量了他两眼，却也没有说什么。猴子心里气不过，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小四则毫不客气的回瞪了过去。 刘管教这时候说道：“行了，行了，进去吧。华军，照顾着点！” 魏华军连忙赔笑说道：“是，刘管！” 当小四跟着他们进了号房之后，猴子凑在魏华军的耳边轻声说道：“军哥，这个小子太嚣张，咱们给他上上课吧？” 按照看守所的规矩，一个号房新来了犯人之后，号房的老大要对他进行一次审讯，期间也少不了要捉弄一下新来的犯人，碰到那些性子暴虐的号房老大，还会让人暴打一顿新来的犯人，并美其名曰“上上课”，说是为了让新来的犯人以后能老老实实的服刑，实际上就是为了逗个闷子。 没办法，看守所的生活实在是太枯燥，太无聊，捉弄新来的犯人，就成了他们最大的乐子了。 不过，魏华军不是一个喜欢暴力的人，他在成为七班的老大之后，便努力的把七班打造成了一个“文明典型号”，他绝不欺负其他犯人，也不准号房里发生打架斗殴等冲突，对号房里的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甚至连上面分配下来的手工活，他也亲自动手做完自己的任务量，绝不强加到其他犯人头上，甚至有其他犯人为了拍他的马屁，抢着替他干，他也会一概拒绝。 所以，魏华军根本就没想给小四上课。而且，刚才刘管教也说了，让他照顾着点，他就更不能对小四上课了。 另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这个犯人进来的有些诡异，因为一般情况下，看守所新来的犯人是要进“新生号”，在“新生号”毕业之后，才会转到他们这个普通号来，但是这个犯人却直接就来了他们这个普通号。当然了，这有可能是因为这个犯人是李管教或者是监狱某个领导的关系户，所以照顾他，直接把他分到了七班这个文明号来。 但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魏华军总觉得这个新收身上带着一股子诡异莫测的邪气。 因此，在听了猴子的建议之后，魏华军说道：“算了，简单问问就行了。” 猴子虽然有点不甘心，但也不敢违逆魏华军的意思，便说道：“好吧。” 然后，猴子转过身来，看着小四喝道：“蹲下！” 其他那些犯人也都停下了手里的活，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出戏。 小四不屑的笑了笑，反客为主的说道：“小子，你叫什么啊？今年多大了啊？毛长齐了吗？老子我第一次进派出所的时候，你还在你妈怀里吃奶呢！你知道我是谁呢？还敢跟我叫，叫你妈毛啊叫！” 猴子虽然得了魏华军的命令，不对小四上课，但是听到小四说话这么嚣张，也不禁大怒，叫道：“我管你特么的是谁呢！到了这儿，你是龙也得给我卧着，是虎也得给我盘着！你要是想挨揍，就特么的吱一声！” 小四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说道：“对，我是想挨揍，不过你特么的敢动我吗？” 魏华军自从进了看说所之后，也已经见识了不少犯人，但是像这个新收一样嚣张，刚进了号子就主动挑衅，立马炸窝的犯人，他还是头一次见！ 这更是让魏华军觉得这个新收确实是诡异！ 其实，小四之前已经进过两次看守所了，对于看守所的这些规矩非常门清。他知道，新收进了看守所之后，都免不了要被上上课，而如果不想被上课的话，那就要足够强悍，一进来就把所有人压倒，直接炸锅成为号子的新老大！那么到时候，就是他想欺负谁就欺负谁了！ 另外，小四进来就炸锅，除了要成为号子的老大之外，还是想狠狠的给魏华军一个下马威，让魏华军对自己服服帖帖，那么他再去完成老霍交给他的人物就容易的多了。 再者，小四对自己的身手非常自信，根本就没有把一屋子犯人放在眼里！因为他知道，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想要炸锅，就需要对付这一屋子的犯人，但实际上，他只要把领头的人打趴下之后，其他的人根本就不敢动手，立刻就服了！ 这时候，心里怒极的猴子指着小四的面门骂道：“我操你妈的，我看你是找死！” 小四眼神冰冷的看着猴子，也不说话。 魏华军看出来小四马上就要动手了，连忙说道：“好了，猴子，你回你的位置上。这位兄弟，你找个地方坐吧，先背背监规，熟悉熟悉这儿的环境，今天上午就先不给你安排活了。” 小四却丝毫不领情，耻笑道：“我背你妈逼的监规！老子头一次进看守所的时候，你们这些小比崽子也不知道在哪儿撒尿和泥呢！还叫老子背监规，你怎么不去吃屎啊！” 魏华军虽然性子平和，但也绝对不能容忍魏华军如此挑战自己的权威，否则自己的权威一旦丧失，那以后就没办法再管理这个号房了！ 于是，魏华军便瞪着小四说道：“兄弟，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以前进过几次号房，更不管你有什么社会关系，我只警告你一句，既然到了这儿，就要遵守这儿的规矩。我们七班是咱们整个看守所的文明号，号子里的兄弟们都知道，我是不会随便欺负人的。但如果你想要破坏咱们这个号房的规矩，那你可真是打错了算盘！” 小四哈哈笑道：“兄弟，我没听错吧？这个号房是什么？文明号？！哈哈，这可真是快要笑掉了我的大牙！兄弟，你搞清楚这儿是什么地方，这儿是看守所，是号房！你要在这儿弄个文明号？哎，兄弟，我想请教请教，你是不是还想申请个三八红旗手啊？哈哈哈……” 猴子怒道：“军哥，这就是个神经病，咱们削他！” “军哥？”小四慢慢的收住了脸上的笑容，看着魏华军，问道，“你就是魏华军？” 魏华军道：“对，我就是魏华军。怎么，你认识我？” 小四不屑的说道：“我认识你？真是特么的好笑，我怎么可能会认识你？你算是哪根葱啊！” 这一下，魏华军明白了，感情这个小四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么，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来找自己的？是谁指示的他？而且，他一进来就炸锅，到底是什么意思？ 魏华军还在思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作为魏华军忠实小弟的猴子终于忍不住了！在这个号房，魏华军是老大，他是老二！现在这个新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们两个的权威，如果再不出手教训教训他，这个号房就成了这个混蛋的天下了！ 因此，猴子骂了一句：“我看你真是特么的作死！” 在骂着的同时，猴子一脚朝小四的身上踹了过去！ 小四只顾着装逼，而且压根就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所以在心理上便有点疏忽，这一下没有防备好，被猴子一脚踹翻了地上！ 猴子顺势而上，一下子骑在了小四的身上，想要在他脸上来几下重拳，直接把他ko！ 但是，有着武术底子的小四这时候显露出来了自己的功底！ 他先是用胳膊挡住了猴子砸下来的拳头，随即另一只手抓住了猴子的衣服领子，用力向下一拉，同时抬起了自己的额头，重重的砸在了猴子的鼻梁上，一下子就把猴子砸了个满脸开花！ 猴子惨叫一声，身上脱力！小四顺势翻起，把猴子骑在了身下，举起拳头就往猴子的脑袋上砸去！ 不过，就在小四的拳头快要砸在猴子脑袋上的时候，魏华军飞起一脚把小四踢翻，然后合上扑了上去，跟小四扭打在一起！ 小四有着武术和散打的底子，而且经常跟人打架，实战经验丰富，各种阴招更是层出不穷，而魏华军是退伍军人出身，身手同样很好，如果他们两个腾出身位对打的话，小四未必是魏华军的对手，但是这么拗抱在一起死缠烂打的话，魏华军可就要吃亏了！ 而且，在猴子被小四一下干翻之后，号子里的其他人根本就没有一个敢上来帮助魏华军的，都只是屏息静气的看着他们两个厮打，等着他们两人决斗出胜负之后，他们这些人便准备立刻膜拜新大哥，至于魏华军平时对他们的关心照顾，他们早就抛到了脑后了！ 看守所简直就像是一个文明社会里的原始森林，在这儿，他们为了生存，便只相信力量，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所谓的“仁义道德”在这儿是没有市场的！ 小四在连续使了几下阴招之后，突然逮住一个机会，一把抓住了魏华军的下体，手上猛一用力，魏华军剧痛难忍，脸色立刻涨的通红，手上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 小四高兴的桀桀怪笑，磨着牙在魏华军耳边说道：“魏华军，你放心，我不弄死你！我今天过来，是替我们老大给你传一句话，不该说的事千万别乱说！否则，我让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说完这句话，小四又用额头在魏华军的脸上猛地撞了一下，然后才松开了抓住魏华军下体的手，慢慢站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还吹了一个口哨，然后嚣张的说道：“我宣布，从今天开始，这个号子，我说了算！” 小四的话音未落，猴子突然斜刺里冲了过来，使足了力气，一拳猛击在了小四的后脑上！ 小四没有丝毫防备，被重击了这一拳之后，身体摇晃了一下，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就软绵绵的瘫倒在了地上。 猴子打完这一拳后，也有点懵了，转过头去看向了魏华军。 魏华军艰难的撑着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小四跟前，踢了他一脚，见小四就像是一摊烂泥一样，丝毫没有反应，也不禁脸色大变！ 这时候，号子里一个原本是内科医生的犯人小心的凑了过来，把手指放在小四的脖子上试了试他的脉搏，然后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随即惊恐的叫道：“他……他死了！” 猴子吓了一跳，叫道：“老葛，你说啥？他死了？你特么的可别瞎说！” 老葛道：“这种事我怎么敢乱说呢？猴子，你过来看看，他的瞳孔都放大了，脉搏也停了。要不然，你再摸摸他的裤裆，是不是尿裤子了？” 猴子胆战心惊的把手伸到了小四的裤裆里摸了一把，立马像是触电一样把手缩了回来，惊恐的说道：“确实尿了……” 老葛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他尿裤子就是因为脑死亡了。所以啊，他现在就算是还没有死透，以后也绝对是个植物人了。” 猴子虽然勇悍，但却也没有胆子杀人，闻听此言不禁吓得后退了一步，随即看向魏华军，惊慌失措的问道：“军……军哥，怎么办？” 魏华军的心里素质极好，在短暂的惊骇之后，迅速的冷静了下来，说道：“猴子，你先别慌！” 然后，他环视了一圈众人，又接着说道：“大家刚才都看见了，这小子一进了号子就要炸窝，还差点把我和猴子弄死！猴子完全是在情急之下，一步小心把这小子弄死了！这叫正当防卫！一会，我就把这个情况汇报给管教，我希望你们都能咬死这一点！如果出了事，咱们一个号子的人谁都跑不了，都等着加刑吧！ 其他人听了之后都纷纷点头，最后，猴子也对魏华军点了点头。 魏华军见大家都很配合，心里也稍微松了一口气。同时他也想到，这个小子的老大派他到看守所来给自己传话，最后却死在来这儿，这个小子的老大知道之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很有可能还会再派人进来，到时候，估计就不是让自己暂时闭嘴这么简单了，说不定他会让自己永远闭嘴！ 至于这个小子背后的老大是谁，魏华军也能猜得到，毕竟他手里握着那个人的把柄！ 不行，必须要尽快见到陈明宇，向他说明这件事！那个秘密，绝对不能再瞒着他了！ 拿定了主意之后，魏华军来到监视门口，一边拍着门，一边喊道：“刘管教！刘管教！” …… 小四被紧急的送到了医院治疗，经过诊断之后，被确认为死亡。而魏华军等号子里的人全部都被控制了起来，加以审讯。 陈明宇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马上就想到很有可能是自己去见魏华军的事被老霍他们知道了，而老霍他们担心魏华军会向自己说什么事，所以就派了人到看守所封魏华军的口，但或许是老霍他们派去的人实力太差，不但没有封住魏华军的嘴，反而被魏华军他们给弄死了。 如果情况真的是如此，那就相当于是他害了魏华军！ 于是，陈明宇立刻就赶往了看守所，要求见魏华军。 第237章 承诺 不过，陈明宇到了看守所以后，他的这个要求遭到了看守所副所长孟林的坚决拒绝，理由是魏华军现在是重点嫌疑犯，没有局长的命令，谁都不能见他。最后，陈明宇不得已又打电话给了徐保民，经过了徐保民的协调之后，陈明宇才终于见到了魏华军。 两人在会见室见面之后，等到带着魏华军过来的管教离开，陈明宇看了看魏华军脸上的伤痕，问道：“华军，到底怎么回事？” 魏华军脸色黯然的说道：“有人派了这小子进来，让我闭嘴。这小子一进来就炸窝，而且身手很好，我们两个人都打不过他。在扭打的过程中，我们号房的一个犯人不小心打在了他的后脑上，把他打死了。” 陈明宇心里暗叹一声，果然是被我猜中了！嘴上则道：“有人让你闭嘴？” “对！”魏华军点了点头，脸色严肃的看着陈明宇说道，“明宇，当初是你把抓住的，但是我心里从来都没有恨过你。实际上，我在心里是一直把你当成朋友的。那么，明宇，我能不能信得过你？” 陈明宇承诺道：“完全可以！” 魏华军道：“那好，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如实回答我？” 陈明宇道：“你问吧。” 魏华军便问道：“你们最近是不是在调查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大人物？” 陈明宇道：“是，而且不止是调查一个人！” 魏华军又道：“其中一个人是不是你们华阳的县委书记薛明伦？” 陈明宇沉吟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是！” 魏华军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说道：“明宇，我怀疑这个人就是薛明伦派来警告我的！” 陈明宇问道：“薛明伦为什么要警告你？” 魏华军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说道：“你上次过来见我的时候，问了我一个问题，当初于昭栋他们接替了你继续对我审讯以后，问了我什么，我又说了什么，对吧？” 陈明宇轻轻点了点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魏华军道：“明宇，其实这件事我本来是不准备告诉你的，因为我要是对你说了，对咱们两个都没有好处。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必须要告诉你了，然后你得给我想个法子，要不然，薛明伦肯定还会对付我！这一次，恐怕他就不是警告一下我这么简单了，说不定他会弄死我！” 陈明宇道：“好，华军，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 魏华军拿定了主意之后便不墨迹，说道：“当初在你抓到我之前的那个夜里，我在华阳一连做了三起案子，其中有一家正好是薛明伦家，当然他家里没有人，我打开了他家卧室的衣柜，里面有一个小型的旅行箱，里面放着整整20万人民币！不过，当时你审讯我的时候，我并没有向你交代这件事，后来换了于昭栋他们过来接着审讯我，于昭栋告诉我，让我不要交代这件事，只说在薛明伦家里偷到了两千块钱。只要我老实配合，他就会帮助我减刑。我明白于昭栋的意思，他肯定是得到了薛明伦的命令，来封我的嘴，要是我把这个情况如实交代了出来，薛明伦肯定没办法说出来这20万人民币的合法来源！但是，我如果交代了情况，对我肯定也很不利，毕竟，偷窃20万和偷窃两千的差别可是大了去了。所以，我就按照于昭栋的口径去说了。我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是上回你来找我，问了我那个问题之后，我就知道薛明伦肯定是出事了！今天发生的这件事更是证明了我的猜测，薛明伦肯定是感觉到了危险，所以才派人来封我的口。现在他派来的人死了，说不定薛明伦会狗急跳墙，派人来弄死我！所以，明宇，我决定向你坦白这一切，希望能帮助你抓住薛明伦！” 听完魏华军的话，陈明宇沉默片刻，说道：“华军，你当时进入薛明伦家的时候，知道那是薛明伦的家吗？” 魏华军道：“知道！薛明伦家里挂了不少他和各级领导的合影，而且他家卧室的写字台上放着不少文件，其中一些还签上了他的名字。我在知道那是薛明伦的家之后，心里有些害怕，本来想什么都不拿就逃走呢。但是后来想了想，如果薛明伦是个贪官，家里肯定就会有不少钱，而且他这些钱来路不正，就算是我偷走了，他也应该不敢报警。我这才在他家找了起来，最终在衣柜里找到了那20万，全都给拿走了！” 陈明宇问道：“那这笔钱呢？” 魏华军道：“本来我藏了起来，准备给我女儿看病用的。但是于昭栋审讯我的时候，让我把钱交出来，还以我老婆、女儿的安全来威胁我，就就把藏钱的地址告诉了他，现在肯定已经被于昭栋拿走了。” 陈明宇又问道：“那你现在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从薛明伦家里偷到了20万？” 魏华军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没有物证，但如果你们拿到了薛明伦的其他把柄，需要我向有关部门汇报这个情况的话，我会如实汇报。哪怕是上法庭，我也愿意做人证！另外，我那次从薛明伦家偷钱的时候，还从他写字台抽屉里拿走了他一个印章，是象牙材质的，这个印章还在我手里，可以用来证明我曾经去过他家。” 陈明宇抽着烟沉吟了一下，问道：“华军，你真的想好了吗？” 魏华军认真的说道：“我想好了！我要是向检方坦诚交代了这件事，虽然会加重我的罪名，但我这也算是有立功表现，况且那20万我已经还回去了，所以就算是给我加刑，应该也加不了多少。而且，我很清楚，如果薛明伦不倒台，那就绝对没有我好过的，说不定，我会死在这儿。” 然后，魏华军又看着陈明宇，充满期待的说道：“明宇，当初是你把我抓进来的，现在我就把我自己全交给你了！我老婆、女儿还在外面等着我，我不想烂死在这儿！” 陈明宇用指节敲了下桌子，说道：“好，华军，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在这儿一定要小心仔细，注意安全，我应该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魏华军道：“好！另外，还有一件事！” 陈明宇道：“你说。” 魏华军说道：“我和老婆虽然离婚了，但我们两个其实是假离婚。当时我做生意赔了的底掉，我不想连累到老婆孩子，所以才坚决的跟她办了离婚手续。但是，我担心薛明伦还是会派人去找我老婆、女儿的麻烦，所以，明宇，我希望你能帮我保护她们。” 陈明宇道：“好，我今晚就去找她们，带她们去个安全的地方先躲一躲。” 魏华军神情有些激动的说道：“明宇，大恩不言谢！等我出去之后，再当牛做马的报答你！我魏书记的命，这辈子就是你的了！” 陈明宇微微一笑，说道：“好，华军，记住你这句话，你的命以后就是我的了！所以我要求你必须要小心谨慎，好好活着，我可不想让你下辈子再来报答我！” 魏华军点了点头，眼睛中已经有些晶莹闪烁。 陈明宇站起来伸出了右手，魏华军也站起来伸出了右手，两只手用力的握在了一起。 …… 从看守所出来之后，陈明宇立刻去了交通宾馆，让张新平准备了一万块钱，然后和张新平一块开车前往了通县。 在来到魏华军的家，找到了他老婆、女儿之后，陈明宇没有什么废话，直接就是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魏华军的老婆认识陈明宇，而且知道陈明宇虽然抓住了魏华军，但却暗中给了她们一笔钱，帮助她女儿做了手术，是个正直而且有耐心的人。她之前去探望魏华军的时候，魏华军也曾经对她说过一旦出现什么意外，陈明宇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另外，魏华军的老婆也是个爽快、有魄力的女人，在听了陈明宇的话之后，她几乎没有问任何问题，就选择了对陈明宇百分百的信任，简单的收拾了一些重要的东西，便带着女儿上了陈明宇的车，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个夜里，老霍派来的两个人就摸到了魏华军的家里，但是却没有找到魏华军的老婆和女儿，便把魏华军家里打砸了一番，悻悻的离去了。 他们一路开车到了省城，先找了一家宾馆落脚。第二天上午，陈明宇又让张新平用一张假身份证去一个高档小区租了一套二居室的房子，迅速让魏华军的老婆和女儿搬到了那儿，然后陈明宇留给了她们一万块钱，并且叮嘱她们，千万不要随便的出来，如果需要购买食物、生活用品等东西的话，最好戴上帽子和墨镜，如果出现了什么事，就给张新平打电话，小心的避过这阵风头。 魏华军的老婆自然是一概应允了下来。 之后，陈明宇把张新平留在了省城，再安排好其他的一些事情，他则先行返回了华阳。 本来，陈明宇是不准备立刻就对薛明伦发难的，他还想再缓一缓，最好是拿到郑长敏违规向老霍发放贷款的证据，然后一并把薛明伦和老霍一块拿下！本来，他们两个就是一伙的，完全可以互为证据链。 但是，出了魏华军这档子事之后，为了保护魏华军一家子的安全，陈明宇的计划便也提速了！ 第238章 野蛮时代 回到华阳之后，陈明宇秘密的找到了张茜，要走了她那个笔记本复印件，然后让张茜暂时离开华阳，去外地旅旅游，避避风头。 本来，张茜还不想走，准备留在华阳帮助陈明宇，但是在陈明宇的强烈要求下，张茜还是乖乖听了陈明宇的话，买了一张火车票，去了西南地区的一个著名风景区。 陈明宇拿着那个笔记本复印件来到了交通宾馆的办公室，锁上办公室的门，带上一次性手套，用复印件一连复印了数十份，然后装订成册，又清除了打印机的记录。最后，他坐在办公桌前，打开了自己带来的旅行包，从里面拿出了几十个已经粘贴了邮票的牛皮纸信封，把复印件一份份的塞入信封中，小心的用胶水粘贴好封口。 几十个信件做好之后，陈明宇又用左手，一笔一划、工工整整的在每个信封上写下了将要把这些信件寄往的地址，其中包括了省委、省政府、省纪委、省委组织部、省人大、省政协、省信访局、市委、市政府、市纪委等二十多个单位。 陈明宇相信，哪怕是官场中存在着官官相护的想象，哪怕是薛明伦在上面有人罩着，但是绝对不可能所有领导都毫无原则的袒护下属，绝对不可能所有领导都是薛明伦的后台，只要有一个重要的领导看到了这个复印件，就会引爆一个重量级的*！ 就算是这个复印件无法直接给薛明伦定罪，但只要有上级领导盯上了薛明伦，下令认真查他，以薛明伦这些年做过的事，肯定是留下了一屁股的屎，怎么能经得起查呢？ 到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薛明伦了！ 只要薛明伦一倒台，老霍还算什么？ 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刑警，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办公室里，就将会决定一个副市长的命运，将他从天堂直接摔向地狱，陈明宇的心里不禁有了一种很玩味的感觉。 实际上，认真说起来，陈明宇跟薛明伦以及老霍之间倒是没有多少直接的仇怨，虽然霍小军得罪过他，但是他已经狠狠的做出了还击！ 所以，从个人恩怨上讲，陈明宇似乎没有理由对他们下这么重的手，但是薛明伦和老霍等人坏事实在是做的太多了，被他们欺压、侮辱、伤害、甚至杀死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就算是不为了别人，只为了帮吕正伟和张茜两人报仇，陈明宇也绝对会把他们两个拿下！ 坐在办公室里静静的抽了一根香烟之后，陈明宇提起旅行包，走了出去，他几乎已经可以看到，最近几天之内，这些信件将会像雪片一样飞到省市的一些重要部门，最后落到某些手握重权的领导手中。 等待薛明伦的将会是纪检部门的严格审查，最后落得一个恶有恶报的结果。 …… 一天后，陈明宇出现在了好兄弟郭鹏的家里。当然，这是郭鹏自己的房子，而不是他位于市委大院的家。 最近这段时间，郭鹏正为了不知道投资什么项目而发愁，所以把陈明宇带回家，从冰箱里拿出罐装啤酒扔给陈明宇之后，他立刻就向陈明宇咨询起了这个问题：“明宇，最近有没有什么合适的生意啊，给我介绍介绍！” 陈明宇喝了一口冰镇冰镇的啤酒，笑道：“上次咱们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说你投资了一家西餐厅吗，怎么又想做别的生意了？” 郭鹏道：“那个餐厅是我一个朋友开的，我就入了些股份罢了，没多大意思，我也没参与具体的经营管理。现在生意场这么热，我还想找点别的生意做做。另外，明宇，我给你说一件事，我马上就要正式辞职，下海做生意了！实际上，我的辞职报告已经交上去大半个月了，只不过我们局长去京城上课去了，还没有回来，没办法签字，要不然我现在就已经是自由身了。” 陈明宇有些惊讶的问道：“怎么？你爸终于同意让你下海了？” 郭鹏嘿嘿一笑，翘起二郎腿，有些得意洋洋的说道：“对于我辞职下海经商这件事，我爸一直都不太同意，但是他见我确实是对工作没有了兴趣，一心就只想做生意，他担心我一边工作一边经商会犯错误，索性就同意了我辞职下海做生意了！实际上，我爸这个人还是很开明的。在我爸同意这件事的时候，他跟我郑重的谈了一次话，他说他一点都不歧视私营企业，还说按照现在的形势来开，在未来，私营企业绝对会迅速发展！他还说企业家对这个社会的推动作用和对社会的贡献也是非常巨大的，如果我能把生意做好，他也会为我骄傲！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爸能说出来这样的话，很不可思议！” 陈明宇笑道：“小鹏，其实我早就知道郭市长是个思想进步开明的领导了，如果你不是他儿子，他肯定早就支持你辞职下海经商了！” 郭鹏从桌子上拿起啤酒晃了晃，笑道：“看来还是你们两个能说到一块去！那次我爸跟我聊天的时候，还提到了你呢，说你是个难得的人才，还让我平时多跟你聊聊，向你学习呢！” “郭市长真这么说了？” “草你媳妇的，我还能骗你啊！其实，我爸跟我说了不止一次呢！哎，明宇，你跟青江学院的几个教授一块弄了几篇论文，还是经济方面的，对吧？” 陈明宇道：“是有这回事！” 郭鹏笑道：“你真是行啊，明宇，我以前也没见你学习过经济方面的东西啊，没想到你竟然还能跟大学的教授一起写论文！你这可真的算是能文能武了！” 郭鹏喝了一口啤酒，又接着说道：“不过，我有些纳闷的是，我爸这么欣赏你，三番两次的在我面前提起你，还让我向你学习，既然是这样，他干嘛不把你调到市里来工作啊？要我说，我爸就应该把你调到市政府去！其实，我也给我爸提过这件事，我倒也不完全是为了让你跟着我爸混，主要是我觉得你跟新月两地方局，不太方便。如果你调到了市政府，那你跟新月见面可就容易的多了。不过，我爸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让我不要管这些事情，专心去做我的事。唉，真是搞不懂他！明宇，要不我找个机会再给他说说！” 陈明宇笑道：“郭市长说的对，你还是专心的做你的生意，别管这件事了。” 郭鹏叫道：“靠！你怎么跟我爸说话一个口径，真是不识好人心啊！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跟新月分手了啊，所以不愿意到市里来？明宇，我可跟你说真的，你要是真跟新月分手了，那你可一定要告诉我一声！在我心里，新月可是女神，以前在警校的时候，要不是你在追求新月，我也早就去追了！要是现在有了机会，我也绝对不放过！” 陈明宇笑骂道：“我擦你媳妇的，你赶紧去找个老婆吧，可别打我媳妇的主意了！” 郭鹏嘿嘿一笑，道：“原来你们没有分手啊！那好吧，我不打她的主意了，朋友妻，不可欺嘛！” 陈明宇岔开了话题，道：“小鹏，你不是想做生意吗？我这儿还真有一个路子，你想不想试试？” 自从郭鹏被老爸允许正式辞职下海经商之后，就一直在想着应该做个什么生意，然后一举成功，一鸣惊人，让他老爸看看，他选择辞职下海经商是一个很正确的选择！ 不过，郭鹏虽然对做生意很有兴趣，但确实缺少一点天赋，他看到市场非常火，但却找不到一个适合自己经营的门路，为此他感到非常苦恼！ 所以，在听了陈明宇这句话之后，郭鹏立刻来了精神，忙问道：“是什么生意？赶紧说说！” 陈明宇故作神秘的说道：“小鹏，我现在给你说三条路子，这三条路子都能保证你赚钱！其中两条路子是搞投机，另外一条路子是搞实体……” 陈明宇的话还没说完，郭鹏就已经按讷不住狂热的心情了，叫道：“打住！打住！明宇，那就别卖关子了，快给我说，这都是什么生意？具体点！” 陈明宇笑道：“你看你着急的！行吧，我先给你说两条搞投机的路子！第一条路子，是囤积原材料！” “囤积原材料？什么原材料？” “生产类原材料！比如说，钢材！” 郭鹏似有所悟的说道：“现在钢材的价格确实挺高的，以前倒卖钢铁的人都赚了不少钱！其实，我之前也考虑过倒卖钢材，但是钢材现在已经到了一个挺高的价位了，现在入手，会不会亏了啊？” 陈明宇笑道：“亏，怎么可能！这才哪到哪啊！你没看见吗，现在的市场就跟找了火一样疯狂，你要是听我的，就把你手里的钱全部拿出来购买钢材，也不用着急出手，也手里窝上几个月，一直到进入九月份再全部出手，如果没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利润，算我输！” 第239章 远大理想 郭鹏之前跟着陈明宇投机股权证已经赚了个盆满钵满，所以对陈明宇的眼光是极其信任的，听完陈明宇这番话就叫了起来：“我擦你媳妇的，你咋不早点告诉我？如果我能早一个月囤积钢材，那价格至少要比现在低两成！” 陈明宇笑道：“你不用心疼，这钱啊，是永远都赚不完的！现在就是一个野蛮发展的时代，在未来十几年呢，各种能让你赚钱的机会数不胜数！所以啊，小鹏，你根本就不用遗憾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的机会还多的是！这样吧，你现在就去囤积钢材，一直搁到九月份再出手！到了九月，我带你去上海，见识见识股票交易，见识见识资本市场！到时候，我给你个利润翻番的机会，怎么样？” “利润翻番？” “或许还不止……” 郭鹏高兴的简直两眼发光了，大叫道：“明宇，你不是跟我开玩笑的吧？” 陈明宇笑道：“我没跟你开玩笑，确实有个利润翻番的机会。不过，在赚了这笔钱之后呢，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郭鹏已经心花怒放，哪还有不答应的道理，连声说道：“这绝对没问题啊！别说一件事了，就是十件事都没问题，谁叫咱们是兄弟呢！说吧，什么事？” 陈明宇笑道：“其实也就是我刚才给你说的了，搞实体。” “搞实体？什么实体啊？能有咱们现在搞投机赚钱吗？”郭鹏问道。 本来，陈明宇还想跟郭鹏说说搞实体经济利国利民的大道理，以刺激他的积极性，但他又觉得郭鹏想必对这个话题可能兴趣不大，还是跟他说说利润的事，才能更加刺激到他。 “呵呵，小鹏啊，搞投机呢，确实是赚钱，但是这主要是利用了资源的稀缺性或者是信息不对称等因素罢了，比如说我让你囤积钢材，现在囤积钢材绝对是赚钱，但是明年就不一定了，说不定明年囤积钢材的人都会赔惨呢！钢材是这样，其他的东西也是一个道理，就算是股票，也是同样的道理。股市就像是一个大容器，有人从里面赚钱，就会有人在里面赔钱，这就跟过山车一样。你听说过康柏华吗？” “康柏华？他是干嘛的？” “这个康柏华是个上海人，去年4月份，他以每股293.35元的价格吃进了107股延中股票，气候股价数次反复，到了5月12日这天，股价陷入新低，他总共赔了6500余元，然后他上吊自杀，他也是咱们国家股市上第一个自杀的股民。但讽刺的是，就在康柏华自杀之后不到半个月，延中股票大涨，股价一度超过了1000元！也就是说，康柏华在买了股票之后，如果能坚持到五月底，那么他就不但不会赔钱，反而会大赚超过3倍的利润！” 听了陈明宇讲的这个故事，郭鹏叫道：“我擦，这家伙也太沉不住气了吧！” 陈明宇苦笑了一下，说道：“我说兄弟，你能不能把握住我说的这个事的重点？” 郭鹏嘿嘿一笑，说道：“明白，明白，你不就是说股市的风险大嘛！不过，搞实体也有风险啊！” 陈明宇笑道：“没错，搞实体确实也有风险，但是这个风险是我们可以控制的！只要我们选好行业，运用好现代企业的治理结构，加强管理，做好运营，积极创新，维护好市场，那么遇到风险的的可能性就非常小了。但是，股市太过于变幻莫测，这个风险是咱们没法控制的。” 郭鹏道：“有道理……” 陈明宇又进一步刺激郭鹏：“而且，咱们把实体做强做大之后，也可以让咱们的企业上市！到时候，咱们就拥有了一家上市公司，有了自己的股票！到时候，咱们的实体企业做的越好，利好消息越多，股价就会越高！而股价高了，就能帮助咱们融到更多的资金，反过来又能把实体企业发展的更好！如此一来，实体经济和资本操作相辅相成，岂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郭鹏本来还对搞实体经济的兴趣不大，因为他觉得搞实体经济太操心了，而且利润回报也太慢了，而像搞投机，或者是买股票，只需要把东西或者是股票买到手里放上一段时间，然后再高价卖出，就能获得丰厚的利润，不但来钱快，而且还不用操什么心！ 但是，在听了陈明宇的这番长远计划之后，郭鹏确实是动心了！ 实体经济和资本操作相辅相成，一块发展壮大，想想就让人觉得向往！再加上他对陈明宇的充分信任，所以就拿定了主意！ “明宇，既然你都想好了，那就没说的！你说怎么弄，咱们就怎么弄！搞起来！”郭鹏说道。 “呵呵，你就不先问问要我要做的是什么生意？”陈明宇笑道。 “哈哈，不管你做什么生意，我都支持！”郭鹏笑道，“不过，你还是给我说说吧，咱们到底要做什么生意啊？” “vcd机，听过吗？”陈明宇问道。 “vcd机？”郭鹏还正没听说过这个东西，“这是什么玩意？” 陈明宇笑道：“你平时看影碟，都是用的什么机子？” 郭鹏道：“ld机啊！” 陈明宇打了个响指，道：“这个东西就相当于是ld机的高科技升级版本，用这种机子来看碟片，要比ld机强一百倍！” 郭鹏是个电影迷，听了此话，不禁十分感兴趣，问道：“真的假的？这种机子市场上有卖的了吗？我得先去买一台来试试！” 陈明宇道：“据我所知，咱们国家可能还没有卖的，但是日本、韩国已经有了！” 郭鹏道：“我最近正计划去日本玩一圈呢！到时候，我一定买个机子带回来！叫什么来着？vcd机对吧？” 陈明宇笑道：“对，vcd机！小鹏，你是找女朋友了吧？” 郭鹏叫道：“靠，这都被你猜出来了！” 陈明宇笑道：“这还不好猜，你一个人才懒得去日本旅游呢！你女朋友是干嘛的，长什么样？也不给我介绍介绍，太不够意思了吧！” 郭鹏嘿嘿笑道：“你还不知道我嘛，交女朋友也就是玩玩而已，又不是奔着结婚去的，说不定哪天就分手了。如果我每找一个女朋友就给你介绍，那保证用不了一年，我就给得你介绍一个女子足球队的阵容，你能记得全吗？” 陈明宇伸出大拇指，道：“还是你牛逼！” 郭鹏呷了了一口啤酒，说道：“我这辈子没有别的想法，就图个过的爽快！所以啊，我才不会跟你一样傻，找了一个女朋友就抱着不撒手了！我可得趁着年轻，多体验体验不同类型的女孩子才行！以后啊，我还得去国外玩玩其他种族的女人，尤其是日本女人和美国的大洋马，听说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女人，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天啊！咋样，兄弟，羡不羡慕，要不要跟我学习学习？” 陈明宇笑道：“羡慕啊，当然羡慕！不过，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可没有你这么伟大的人生理想！不过，我很怀疑，就你这小身板，能满足那些大洋马吗？” 郭鹏从桌子下面踢了一脚陈明宇，叫道：“靠，竟然还怀疑我在这方面的能力！实话跟你说，那些大洋马虽然牛逼，但兄弟我也不是吃素的！别说一个了，两个同时上，我都能来！” 随即，他哈哈一笑，道：“得，不跟你聊这个伟大理想了，还是说说那个实体的事吧，具体怎么弄啊？” 陈明宇道：“要是具体说的话，那可就要长篇大论了！不过，小鹏啊，我知道你不愿意操心，所以啊，我给你一个建议，你就只管投钱当股东就行了，我再找两个朋友跟你合伙，到时候让他们来具体经营管理，你就等着分红就行了！” 郭鹏哈哈笑道：“明宇，你真是我的好兄弟，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好，这事就这么定了！准备工作你们先去做，需要我投资的时候给我说一声就行！” 陈明宇道：“不过，小鹏，我准备让这家企业在青江注册，建厂，虽说不用让你操心，但是有需要用到你出面的地方协调的地方，你可要出面才行！” 郭鹏明白陈明宇的意思，便道：“这当然没有问题！我毕竟也是股东吗，需要我出面的就直接给我说！” 说完这些，郭鹏放在啤酒站了起来，说道：“好啦，兄弟，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要不要看看片子？我又弄了几张美国大片，绝对的大洋马，特别能放得开，保你看了流鼻血啊！” 陈明宇叫道：“草，你从哪儿弄到这么多片子啊！” 郭鹏道：“我当然是有渠道啦！这么好的东西，我绝对要跟你好好分享分享！” 陈明宇道：“你可不能只负责点火，不负责灭火啊！” 郭鹏笑道：“那当然了，兄弟我一条龙服务，保你满意！一会看完片子，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见识见识，那儿的技师手法很好，小妞长得也不赖，保你爽翻天！” 第240章 小别胜新婚 陈明宇笑道：“你还来真的啊？算了，我还是找我的新月去吧！” 郭鹏劝道：“你急什么呀，我先带你去玩玩，爽一把，再去找新月也不迟啊！” 陈明宇摇摇头，道：“你可别害我了！我可是好久没见新月了，如果她发现我连一点子弹都没有了，她能饶了我？我还是老实点吧！” 郭鹏鄙夷道：“你看你没出息的样子！不过，我表示理解！哎，兄弟，现在知道我不找女朋友是多么明智的选择了吧？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怕任何人查岗！” 陈明宇笑道：“还是你牛逼！我看我这辈子都是比不上你了！得了，片子我也不看了，你自己留着欣赏吧，我得去一趟青江学院了，咱们随时电话联系！” 郭鹏郁闷的说道：“靠，我可是准备把我看家底的大片拿出来跟你分享的，你竟然不看了，太不够意思了吧！” 陈明宇笑道：“我是看了你的大片，火气大大，见到新月立马便色狼，但到时候新月要是不从我，那我可要憋坏了！这样吧，小鹏，我先留个念想，晚上我来你这儿住，咱们再一块欣赏大片，怎么样？” 郭鹏道：“得，你这牛脾气，我可是劝不动你！不过，明宇，你不去找新月，还跑到青江学院干嘛去啊！” 陈明宇道：“我现在可是青江学院的函授生，得去上课才行啊！” “得了吧你！你还真去上课啊！”郭鹏道。 “那当然了，就算是意思意思，偶尔也得去去啊，我可是还想拿毕业证呢！”陈明宇笑道，“行了，小鹏，我走了，咱们电话联系！” 郭鹏道：“那我陪你一块去吧！” 陈明宇道：“你还是在家看你的大片吧，我正想溜达溜达呢，如果累了，我自己打个车就过去了。” 郭鹏嬉笑道：“我可不是专门去送你，我现在那个女朋友就是青江学院的学生，美术系的，一个小美女。你去上课，我去搞对象，顺路！” 陈明宇道：“那好吧，赶紧的！” 郭鹏驱车来到青江学院，把陈明宇放在校园里之后，便去美术学院找他那个小女朋友去了。 陈明宇也没有去上课，而是找到陶学伟，跟他又畅聊了一番，婉拒了陶学伟留下他吃饭的盛情，然后从他这儿拿了一些学习资料，前去找唐新月了。 陈明宇在这儿上函授的事，早已经在黄鹤年的安排下，一路走了绿灯，他平时根本就不用过来上课，只需要最后能通过毕业考试，就会给他发毕业证。 实际上，陈明宇来青江学院上函授，能学到多少东西还是次要的，主要还是想拿到一个学历，为他以后的仕途进步提供帮助。 从青江学院离开的时候，刚刚十一点半，陈明宇在学院门口的一家公用电话给唐新月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 电话被接听之后，陈明宇听出来是唐新月接的电话，便干咳了一下，故意用蹩脚的粤语说道：“内好啊，请问唐主任在不在啦？” 结果，唐新月一下子就听了出来，嗤笑道：“陈明宇同志，一段时间没见，你的水平见长啊，连粤语都会说了！不过，你的粤语水平还不过关啊，里面透着一股子浓浓的土腥味，一看就是个乡巴佬！” 陈明宇哈哈笑道：“这种细节都被你听出来了，你好巴闭呀，我钟意你！” 唐新月笑道：“你身边是不是没有其他人啊？” 陈明宇问道：“为啥这么问？” 唐新月道：“因为我很好奇，如果你旁边还有其他人的话，怎么没有人打你啊！” 陈明宇笑道：“那是你没看到，现在正有一群人要围殴我呢，还不快来救你亲亲老公的命！” “亲亲老公？”唐新月一副就要作呕的语气，“你帮我转告他们，用劲打，千万别客气！” 两人开了一会子玩笑，唐新月才问道：“你这会在哪呢？” 陈明宇道：“刚从青江学院出来，你应该快下班了吧，我现在就过去接你。” 唐新月道：“你别到我们单位来了，一会你直接到我住的这儿来吧，还记得地方吧？” 陈明宇笑道：“当然了，就算我忘了我家在哪儿，也得记得你住在哪儿！” “我发现你现在可真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看我见面怎么收拾你！”唐新月嗔道。 “嘿嘿，上了床，随便你收拾！”陈明宇坏笑道。 “好了，好了，见面聊，挂了！”唐新月说完，不等陈明宇回应，便挂了电话。 陈明宇拿着话筒，嘴角浮出一抹惬意的笑容。 电话的那一头，唐新月刚挂上电话，跟她一个办公室的祝大姐就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唐新月脸色红扑扑的样子，马上打趣道：“呀，新月，跟谁打电话呢？” 唐新月轻轻一笑，道：“工作电话。” 祝大姐抿嘴一笑，道：“打个工作电话，脸还红成这样啊？老实交代，是不是跟情哥哥打电话呢？” “祝姐……” “嘿嘿，跟情哥哥打就跟情哥哥打呗，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有啥害羞的呀！新月啊，你什么时候让你那位情哥哥来一趟青江呗，我请他吃饭！我倒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小伙子，把我们这么漂亮的新月给骗到手了！” 唐新月呵呵一笑，说道：“祝姐，我有点事先走一会哈！” 祝姐很八卦的问道：“是不是去跟你的情哥哥约会？他来了青江吗？我请他吃个饭怎么样！” 唐新月道：“他没来青江，我是有点别的事！等过见天他有空了，我让他来青江，到时候，我让他好好请你吃顿饭，感谢你平时对我的照顾！” 祝姐爽朗的笑道：“看看，看看，你这小丫头，长得这么漂亮，嘴巴又甜，要我是男的啊，我也细化你这样的女孩子！行，你先去忙你的吧，办公室这边我守着！” “我下午可能要晚来一会……” “还什么晚来一会呀，你下午不用来了，我在这儿待着就行了！你拿着你的传呼机，如果有什么要紧的事我就给你打电话，其他的事情我就处理了！” 唐新月嘿嘿一笑，说道：“那谢啦，祝姐！” 祝姐嗔道：“你这丫头，跟我还客气什么呀！” 唐新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抓起自己的坤包，说了声：“祝姐，再见。”便一阵风似的跑了。 看着唐新月风风火火的样子，祝姐的嘴角不由得浮起一抹微笑，同时在心里又不免有一些喟叹：年轻就是好啊！ 陈明宇买了一些水果之后，便来到了唐新月所住的出租房前，这是位于市公安局附近的一座老式小区，其实是市粮食局的家属院，只不过年代有些久远了，建于六十年代初期，后来市粮食局又建了新的家属院，粮食局的绝大部分职工都搬到了新家属院去，仍然住在老家属院的大都是一些老年人，其余的那些房子差不多都租了出去。 唐新月租的这个房子面积只有五十平左右，两居室，有独立的厨房和卫生间，一个人住倒也是足够了。 实际上，陈明宇已经让吴越在市里最新开发，也是最好的一个楼盘——河畔花都替他买了一套130多平的新房，目前正在紧密的装修之中，陈明宇要求的装修规格非常高，并且各种现阶段能够买到的家用电器也一应俱全，争取在唐新月今年的生日之前装修好，到时候，他就把这套房子送给唐新月，给她一个惊喜，并当做她24岁的生日礼物。 站在房门口，陈明宇轻轻敲了两下门。 不多时，房门打开了，唐新月面含微笑的站在里面。 陈明宇进了门之后，也不说话，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立刻拦腰把唐新月抱起，用脚踢上了房门，抱着唐新月就往卧室里走。 唐新月又兴奋又害羞，说道：“这还是大白天呢……” 陈明宇坏笑道：“白天怎么了！老婆，你可把我想死了，我必须要立刻把你就地正法！” 听着陈明宇说着情话，唐新月也有些情欲难耐，说道：“你先去把窗帘关上，别让邻居看见了！” 陈明宇把唐新月放在床上之后，转身去拉上了窗帘，然后扑在唐新月的身上，先是跟她来了一波热吻，然后三下五除二的脱光两个人的衣服，干柴烈火一般滚起了床单…… 激情之后，两个人又搂在一起在床上躺了半个多小时，然后又一起洗了个澡，才到厨房里做起了午饭。 唐新月昨晚就知道陈明宇今天要来，所以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了不少东西回来，有排骨、草鱼、牛肉，还有一大堆蔬菜，十分丰盛！ 看到这些食材，陈明宇忍不住又在唐新月额头上亲了一口，说道：“老婆，你真是太疼我了，给我准备这么多好吃的！我来帮你一块弄！” 唐新月道：“你会做什么呀，就别在这儿给我添乱了，去客厅里看电视去吧。” 陈明宇看到唐新月的脸色比刚才更加的红润水嫩了，看起来娇艳如花，真是爱煞个人！心想女人确实是需要男人的滋润啊，这比任何的化妆品都管用啊！ 想到这儿，陈明宇忍不住又抱住唐新月亲了一口，说道：“老婆，你下午别去上班了，成不成？” 唐新月歪着头问道：“为什么？” 陈明宇道：“我今天过来的着急，也没来得及去给你买礼物。下午，我带你去逛街，给你买些衣服、化妆品什么的。” 唐新月下意识的摸了摸脸，说道：“是不是我的脸上有皱纹了？” 陈明宇笑道：“一点皱纹都没有！你的皮肤就跟你十八岁的时候一模一样，红里透着白，白里透着红，要多水嫩有多水嫩！” 唐新月在陈明宇腰上轻轻拧了一把，说道：“油嘴滑舌！” 陈明宇叫屈道：“什么油嘴滑舌，我实话实说的好不好！要不然，咱们下午去逛街的时候，随便找几个路人问问你多大了，要是他们有任何一个人说你超过了二十岁，那就算我输！” 唐新月哼道：“如果你输了，那怎么惩罚你？” 陈明宇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今天晚上罚我在下面，让你在上面，行不行？” 唐新月的脸色马上一红，伸手在唐新月的腰上用力掐了一把，嗔道：“滚！” 陈明宇嘿嘿笑道：“老婆，那说好了，下午可不许去上班了！” 唐新月道：“知道啦！其实，我已经请好假了！” 陈明宇哈哈笑道：“真是我的乖老婆！” 这时候，唐新月的传呼机发出了几声脆响，唐新月立刻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说道：“不会这么背吧，刚说了下午不去上班了，难道又来了重要工作？明宇，我去回个电话！” 陈明宇当然不能不让她回电话，说道：“好吧，希望不是你们单位的人打来的电话。” 唐新月来到客厅里，拿起自己的传呼机看了看，立刻叫了起来：“明宇，你猜是谁打来的？” 陈明宇见她这么兴奋的样子，不禁诧异的问道：“谁打来的啊，能让你高兴成这个样子！” 唐新月拿着传呼机给陈明宇看了看，道：“是杨秋妍！” “杨秋妍！哈哈，竟然是她！”陈明宇也不禁乐了！ 杨秋妍是陈明宇和唐新月的高中同班同学，上高中那会，唐新月跟杨秋妍的关系特别好，两个人成天一块上下学，一块吃饭，简直好的跟一个人似的！由于陈明宇跟唐新月谈了恋爱，所以他跟杨秋妍的关系也不错。 杨秋妍本来学习也不错，但是在高考的时候却发挥不佳，没有考上志愿中的大学，被调剂到了一个专科读书。 杨秋妍上了两年专科，毕业之后被分配到了一家药厂工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去药厂上班，而且跟陈明宇他们都失去了联系。 陈明宇他们参加工作之后，还专门去找过杨秋妍，但是杨秋妍一家人都搬去了东北，投奔了一个亲戚，他们猜想杨秋妍可能也跟着去了东北。 对于杨秋妍的不辞而别，他们还感到很伤心！ 现在，唐新月突然收到了杨秋妍打来的传呼，也就怪不得她这么兴奋了！ 第241章 老同学重聚 当下，唐新月便给杨秋妍打过去了电话，接通之后，就连忙问道：“是秋妍吗？”得到那边肯定答复之后，又马上尖叫道：“你个死丫头，这几年跑哪儿去了，竟然也个招呼都不打就玩失踪……你现在哪儿呢，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的……你就在青江？我也在青江呢，你快来找我！算了，你别过来了，我去找你吧……你在舟山公园呢是吧，好，就在公园北门等我，我们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之后，唐新月高兴的对陈明宇说道：“秋妍就在周山公园呢，咱们去找她吧！” 陈明宇道：“好，换衣服，现在就去！” 陈明宇和唐新月出来小区之后，招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周山公园。 在路上，唐新月告诉陈明宇：“秋妍已经在青江待了两个多月了，前几天，她偶然碰到了咱们高中时候的班主任，也就是梁云涛老师，梁老师告诉了她我在青江上班呢，还把我的传呼机号给了她，她今天就给我打过来了。” 听了唐新月的话，陈明宇道：“看来，秋妍过得也不太如意。” 唐新月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陈明宇道：“因为梁老师已经把你的传呼机号码告诉给秋妍好几天了，但是她却到了今天才给你打电话，显然是她过得不太如意啊，做了大量的心理斗争，最后才决定给你打的这个电话。” 唐新月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或许是秋妍太忙，没有来的及给我打电话也说不定。” 陈明宇心想，就算是杨秋妍忙，难道连个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当然了，陈明宇也不想这位老同学过得不如意，所以便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出租车到了周山公园北门之后，陈明宇付了车费，下车之后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棉布连衣服，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子站在路边正在张望着。 虽然多年未见面，但是陈明宇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女孩子就是他的老同学杨秋妍！ 当年上高中的时候，唐新月和杨秋妍不但是关系极好的闺蜜，而且还是学校里最漂亮的两个女孩子，她们两个走在一起，就是一道最靓丽的风景线，总是会吸引到全校男生的目光！ 相比较而言，唐新月长得更外放，更洋气一些，而杨秋妍则长得更内敛，更古典一些，她们的性格也正好跟她们的外貌如出一辙，唐新月的性格大大咧咧，成天嘻嘻哈哈的，简直就像是个半大小子一样，而杨秋妍的性格则沉稳内敛，说话也总是轻声细语的，是个典型的淑女。 当时陈明宇就非常纳闷，她们这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女孩子到底是怎么成为这么好的闺蜜的！ 这时候，唐新月也已经看见了杨秋妍，便一边朝着杨秋妍招手，嘴里大喊着：“秋妍！秋妍！”一边迈开步子朝着杨秋妍大跑了过去，丝毫不顾及个人形象。 看着唐新月这幅形象，陈明宇的嘴角不禁露出一抹苦笑，也朝着杨秋妍走了过去。 唐新月跑到杨秋妍身前，一把拉起了杨秋妍的手，惊喜而又责备的叫道：“秋妍，你个死丫头这几年到底跑哪去了，怎么没有一点你的消息！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少回吗，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杨秋妍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抱歉的笑容，还是轻声细语的说道：“新月，对不起……” 唐新月又问道：“这几年你到底跑哪去了？” 杨秋妍道：“我跟着我家人去东北了……” 唐新月道：“你还真是去东北了啊？我当时去找你的时候，也听他们说你去东北了，但是具体东北的哪儿，却没人知道。东北那么大，我想找你也没地去找啊！” 这时候，陈明宇也走了过来，他看到当年还有些青涩的杨秋妍，现在已经完全长开了，而且身材也比以前更高挑了，粗略估计，也有一米七上下，肤色很白，脸型是标致的鹅蛋脸，五官精致，鼻梁高挺，一张樱桃小嘴十分动人，雪白的脖颈修长，一头乌黑的秀发梳成了轻马尾，连刘海儿也拢到了后面，露出了光洁细腻的额头，显得整个人非常的干净利落。 杨秋妍的这个长相，再加上她一身白色棉布连衣裙的装扮，让她显得很有些清尘脱俗的秀气。不过，她的脸上却明显有着一种风尘之色，眉宇之间也有些淡淡的愁容，由此似乎可见，陈明宇的猜测没错，杨秋妍现在过得确实不太顺心如意。 “秋妍，好久不见。”陈明宇向杨秋妍招了招手，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杨秋妍扭头过来，看到是陈明宇，不禁愣住了，过了片刻，才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明……明宇？” 唐新月拍着杨秋妍的手，笑道：“刚才我在电话上不是都已经给你说了吗，我们一块过来找你，那个人就是指的陈明宇。” 杨秋妍也笑了起来，道：“你们两个还在一块呢啊！” 唐新月笑道：“是啊，我们一直在一块呢！” 杨秋妍看了看陈明宇，又看了看唐新月，轻叹了一口气，道：“我真是羡慕你们啊，你们从高中就在一块，这么多年了，还在一块呢，这可真是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呵呵……你们结婚了吗？” 唐新月开玩笑道：“没有！在没有找到你在哪儿，把请帖送到你手上之前，我们哪能结婚呢！是不是，明宇？” 陈明宇当然说道：“对，就是这样！呵呵，秋妍，你这些年去哪了？当年离开的时候怎么也没说一声啊？” “我……”杨秋妍沉吟了一下，说道，“当年走的太着急了，没来的急跟你们说。” 陈明宇见杨秋妍似乎是有难言之隐，便也没有多问，说道：“咱们也别在这儿站着了，我知道那边不远处有一个还不错的饭馆，咱们去那儿，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吧！这么多年不见了，我今天要请秋妍吃饭！” 杨秋妍连忙说道：“你别破费了，我已经吃过午饭了……” 唐新月道：“吃过了也得吃！你不知道，明宇现在可是当了领导了，必须要宰他一顿才行！” 杨秋妍有些惊讶的看向陈明宇，道：“是吗？厉害！厉害！” 陈明宇笑道：“你可别听新月的了，她这是在调侃我呢！我是什么领导呀，就是一个小兵罢了！不过，这么多年的老同学不见，请你吃饭还是必须的！走吧，秋妍！” 唐新月拉着杨秋妍，道：“咱们去随便坐坐，边吃边聊！” 陈明宇带着他们来到饭馆的时候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所以饭馆里已经比较冷清了，他们要了一个包间坐了下来，唐新月拿起菜单本放在了杨秋妍的面前，说道：“秋妍，随便点，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千万别客气，今天咱们要好好的宰明宇一顿！” 陈明宇笑道：“对，随便点，别客气！” 杨秋妍道：“还是别让明宇这么破费了，咱们随便吃一点吧……” 唐新月拿起了菜单本，道：“你要是不好意思点呀，那我来点！” 接下来，唐新月不顾杨秋妍的劝阻，一口气点了六菜一汤，这才作罢。 杨秋妍有些心疼的说道：“哎呀，新月，你点的太多了，咱们三个根本吃不完！” 唐新月道：“没事，吃不完我打包带走！咱们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今天正好在这儿多坐一会，聊聊天，慢慢吃呗！” 陈明宇道：“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是不是应该来杯酒！” 唐新月马上说道：“嗯，你这个建议不错，是该来杯酒！” 陈明宇道：“那我去要瓶红酒，还是来点啤酒？” 唐新月道：“红酒吧！” 杨秋妍连忙说道：“这可不行，我不会喝酒啊！” 唐新月道：“没关系秋妍，反而这儿就咱们三个老同学，你要是能喝呢就多喝一点，不能喝呢，就少喝一点，我们两个绝对不会灌你酒的！” 陈明宇也劝道：“秋妍，你别害怕，红酒的度数很低，就算是以前没有喝过酒的人，喝上一杯也是绝对不会醉的！我一会就给你倒一杯，你多少盒一点，不想喝了就剩下，好不好？” 面对陈明宇和唐新月的如此盛情，杨秋妍只好说道：“那好吧……” 陈明宇应声站了起来，拿着唐新月写好的菜单走了出去。 不多时，菜肴和红酒便陆续送了上来，陈明宇拿起红酒给他们三人各倒了一高脚杯，然后端起酒杯说道：“我提议，为咱们三个老同学多年后再次重逢，干一杯！” 唐新月叫道：“好，干杯！” 杨秋妍有些为难的说道：“啊？干杯吗？” 陈明宇笑着解释道：“干杯就是一个说法而已，并不真的是要把一杯酒喝完，只要喝一口就算。” 杨秋妍这才舒了口气，笑道：“那我明白了。好，干杯！” “哐！” 三人碰了杯子之后，各自喝了一大口。 杨秋妍以前其实喝过啤酒，但是红酒这确实是第一次喝，她刚才听陈明宇说红酒的度数很低，还以为红酒就跟啤酒差不多呢，但是把酒喝到嘴里最后才发现不是那样，但当然也不能再吐出，只好硬着头皮咽了下去。 就这么一犹豫，杨秋妍不小心把酒喝到了气管里，还没有放下酒杯，就低下头剧烈咳嗽起来。 第242章 终于有动静了 唐新月见状连忙站起身，一边从杨秋妍的手里接过来酒杯一边拍着杨秋妍的背部，说道：“秋妍，你没事吧？你还真是不会喝酒啊？算了，今天不让你喝了！这都怪明宇！” 说完，还横了陈明宇一眼！ 陈明宇心里叫起了撞天屈，心想这怎么能怪我啊？但是他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跟老婆大人争辩吧，便只好苦笑不语。 杨秋妍咳嗽了一阵，慢慢缓了过来，说道：“没事，没事，你别怪明宇了，刚才是我有点不小心，喝呛了！而且我尝了尝之后，觉得明宇说得没错，这酒确实不太呛，我少喝一点，陪着你们。” 三个老同学一边吃喝，一边聊起了上高中时候的一些往事，以及那些相熟的老师和同学，这让他们都非常缅怀过去的旧时光，同时也感叹时光真是犹如白驹过隙，一闪即逝。 聊着聊着，他们的话题不可避免的又聊到了杨秋妍的身上。 “秋妍，你当初中专毕业之后，不是分到了一家药厂工作吗？后来怎么没有去？”唐新月问道。 杨秋妍在喝了些酒，又跟他们聊了半天之后，心情既轻松又激动，便没有了那么多的防备，坦诚的说道：“我当时确实是分配到了咱们市里的一家国营药厂，但是我没有去上班，因为……我爸把我的工作给卖了。” “什么？你爸把你的工作给卖了？什么情况？”唐新月非常惊讶！ 先不说杨秋妍分配到这一家国营药厂的工作好不好，但最起码是一个正式的工作呀，怎么能给卖了呢？ 这个年头，铁饭碗还是非常珍贵的！ 杨秋妍父亲的这种做法确实是让人感到惊讶！ “对，我爸把我的工作给卖了。”杨秋妍有些黯然的说道，“在我上中专的那两年，我爸妈他们工作的厂子已经非常不景气了，经常停工，工资也大幅降低，他心情苦闷，就喜欢上了赌博。在我毕业之前，我爸好像是被人设了一个局，输了很多钱，而且那些债主整天上门要账，还打我爸妈。我爸为了还钱，就把我的工作给卖了，然后带着我和我妈去了东北，投奔了一个亲戚。现在，我爸妈还在东北呢。” “原来你遇到了这么多事！秋妍，当时遇到了这样的事，怎么不告诉我们呢！”唐新月道。 杨秋妍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不是什么好事，我不想让你们跟着我操心。” 唐新月想了想，如果当初杨秋妍给她说了这件事，以她当时的能力，也确实是帮不上什么忙，便轻叹了口气，说道：“秋妍，这些年你真是受苦了！” 杨秋妍微微一笑，端起了酒杯，说道：“算了，不说这个了，我现在回来了，咱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多了！” 陈明宇也端起了杯子，说道：“好，不说这个了，干杯！以后咱们经常聚一聚！尤其是你们两个都在青江，见面的机会就更多了。” 喝了酒之后，唐新月很关心的问道：“秋妍，你现在干嘛呢？” “我……”杨秋妍欲言又止。 陈明宇见杨秋妍不太想谈这个话题，便道：“咱们别光顾着聊天，吃点菜吧，都凉了！” 唐新月也看出来了这一点，夹了一块可乐鸡翅放在了杨秋妍的碟子里，说道：“秋妍，吃块鸡翅，这儿做的还不错呢！” 吃过饭之后，唐新月又邀请杨秋妍一块去逛逛街，但是杨秋妍说她在工作上还有点事，得回去一趟，便跟陈明宇、唐新月互换了联系方式之后，在饭店门口分开了。 “明宇，我觉得你说的没错，秋妍现在过得确实是不太如意。”唐新月跟陈明宇并肩走在街道上，有些黯然的说道。 “咱们以后有机会就多帮帮她，会好起来的。”陈明宇揽住唐新月的肩膀说道，“重要的是秋妍回来了！” 唐新月点点头，道：“你说得对，重要的是秋妍现在回来了。但我就怕秋妍就算是有困难也不愿意告诉咱们，那咱们就算是想帮她也不知道怎么帮啊。” 陈明宇道：“咱们跟秋妍这么多年了没见面了，多少是有了一些生疏，她现在可能又过得不太好，所以不好意思跟我们说她的情况，也是很正常的。反正咱们现在跟秋妍联系上了，你以后有空了就多找她玩玩，聊聊天，时间久了，就算是她不说有什么困难，你可能也能感觉到了，到时候咱们再帮她。” 唐新月道：“好，明宇，我听你的。” 陈明宇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新月，我知道你跟秋妍的感情很深，以后，咱们绝对不会再让她过苦日子了！” 唐新月也笑了一下，道：“好！” 接下来，陈明宇带着唐新月在商城里血拼了半个下午，不顾唐新月的反对，给她买了好几件衣服，还买了鞋子、化妆品等东西。 逛完街之后，天色已经黯淡下来了，陈明宇本来提议在商城附近找个饭店吃饭呢，但是唐新月说家里都已经准备好了食材还没用呢，如果晚上再不用可就要浪费了。另外，唐新月也想亲自下厨给陈明宇做一顿饭。 于是，他们便返回了唐新月的住处，两个人一阵忙碌，做出了一桌丰盛的菜肴，虽然口味比不上饭店厨师的手艺，但是其中的其乐融融却是在饭店吃饭所无法感受到的。 …… 在青江悠闲的待了两天之后，陈明宇返回了华阳，静静等待着官场地震的爆发。 在这期间，杨卫东通过自己的渠道弄到了一些老霍团伙违反犯罪的证据，其中包括了老霍在名城山庄组织赌博、卖淫，以及容留别人吸毒等事情，甚至还拍下了实景照片！由此可见，老霍的身边，绝对是有杨卫东安插的心腹！这也证明了，陈明宇当时找杨卫东合作，绝对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虽然杨卫东找到的这些证据，都并不足以给老霍致命一击，但是有了这些证据，也就可以从正面展开对老霍犯罪团伙的调查了！ 此外，陈明宇也不会贸然的抛出来这些证据，而是要等着薛明伦倒台之后，才来对付老霍！ 到时候，老霍没有了官场中的大靠山，他自己再被警方直接调查之后，他手下的那些人绝对会十分恐慌，甚至树倒猢狲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所以陈明宇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 大约又过了一个星期之后，徐保民把陈明宇叫进了办公室。 看到往日总是不动声色的徐保民今天明显有些激动，陈明宇就知道他的计划估计是成了！ “徐局！”陈明宇笑了笑说道，“今天你的气色不错啊！” “呵呵，你小子的气色也不错，看来最近休息的很好啊！”徐保民也说道。 陈明宇揶揄道：“你天天给我放长假，我能休息的不好吗？嘿嘿……” 说罢，陈明宇熟门熟路的走到了办公柜前面，说道：“徐局，还有什么好烟吗？” 徐保民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小子倒是不客气！里面有烟，随便拿吧！” 陈明宇打开柜子之后，看到里面放了好几包烟，他先拿了一包中华塞进了裤兜里，然后又拿了一包苏烟，撕开之后，抽出来一根递到徐保民跟前，说道：“徐局，请你抽烟！” 徐保民嗔道：“你倒是会借花献佛，拿我的烟请我！” 虽然这么说，徐保民还是把烟接了过来，陈明宇又殷勤的凑过去给他点上了火，然后又给自己点上火，问道：“徐局，招我过来，是不是不给我放假了，要有活安排给我？” 徐保民把手伸到烟灰缸上方弹了弹烟灰，正色说道：“没错！明宇，把你的专案组立刻抓起来，全力调查老霍团伙的犯罪证据！” 陈明宇闻言不禁心里一喜！虽然徐保民没有告诉他有关薛明伦的情况，但是陈明宇知道，薛明伦肯定是出问题了！要不然，徐保民绝对不会去调查老霍！ “明白！”陈明宇马上应道！ “明宇，对于如何调查老霍等人，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吗？”徐保民问道。 陈明宇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说道：“徐局，你能等我一会吧，我出去拿个东西，马上就回来！” 徐保民瞪眼道：“你小子又搞什么幺蛾子呢？” 陈明宇嘿嘿笑道：“徐局，你就安心等我一会，我很快就回来！” 徐保民只好说道：“那你快去吧！” 陈明宇没有把杨卫东给他的那些资料放在办公室里，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办公室未必安全，这儿虽然是公安局，但是以老霍的能力，在公安局内未必没有他的眼线，所以他把这些资料都放在了交通宾馆的一个保险柜里。 在下楼的时候，陈明宇迎面碰见了专案组的组员杜威。 “陈队！”杜威站在那儿打了个招呼。 “呵呵，杜威！”陈明宇也笑着打了个招呼。 杜威看着陈明宇急匆匆的样子，便问道：“陈队，你这是干嘛去啊？” 陈明宇道：“有点事出去一趟。哦，对了，杜威，你把咱们专案组的人都召集起来，在外面的就让他们立刻回来，我一会要给大家开个会！” “知道了，陈队。”杜威说道，然后又多余的问了一句，“陈队，开会说什么事啊？” 陈明宇笑道：“一会开会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说完，陈明宇匆匆走进了院子，开上队里的面包车，驶出了公安局大院。 第243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杜威看着陈明宇急匆匆离开的背影，不禁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他没有按照按照陈明宇的安排，立刻回办公室打电话召集其他的专案组人员，而是也匆匆的离开了公安局，来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公共电话亭，瞧了瞧左右无人，便投入硬币，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那边传出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喂？” “喂？是秋哥吗？我是杜威！”杜威压低了声音，同时向四周张望着，生怕有人会注意到他。 “出什么事了？” “我刚才碰见了陈明宇，他急匆匆的出去了，还让把专案组的人员都着急过来，要给我们开个会。”杜威说道。 “开会？开什么会？” “他没有说具体什么事！”杜威道，“不过，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没什么好事！秋哥，是不是出很么事了？”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没出什么事，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专心做好你的事，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联系，明白了吗？” 杜威有些惴惴不安的说道：“我明白了！不过，秋哥，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对这件事上点心……” “这不用你安排，我知道怎么做！”电话那头的人打断了杜威的话，随即又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杜威，我听说你老婆的预产期快到了是吧？我让人给你的卡里打一笔钱，算是提前给说你随份子了！” 杜威连忙说道：“谢谢秋哥！” …… 交通宾馆距离公安局不远，陈明宇开车打了一个来回，总共才用了还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再次回到徐保民的办公室，陈明宇把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放在了徐保民面前的桌子上，说道：“徐局，你看看这些东西。” 徐保民打开档案袋，把那些东西拿出来认真看了一番，不禁有些惊讶的说道：“行啊明宇，这都是你最近这几天找到的线索？” 陈明宇翘着二郎腿，笑道：“徐局，你还真以为我这几天休假了啊？其实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暗中调查老霍团伙，这就是我找到的证据。我想了，就算是薛市长有领导保着，咱们不敢查他，但是老霍这么一个大流氓必须得端掉，至少也得打击打击，要不然，咱们公安局岂不是太窝囊了！所以，我就没有完全听你的话，自己去私下里调查了，还希望你别批评我。” 徐保民微笑道：“本来呢，你不按照我的命令行事，反而私自行动，我确实应该批评你。不过，看在你工作这么积极的份上，我就饶了你这一回了！下面，谈谈你的看法吧，准备怎么行动？” 陈明宇道：“徐局，我能不能先问个问题？” 徐保民点点头，道：“你问吧。” 陈明宇便问道：“对于老霍团伙，让我随便查吗？还是，有什么需要顾及的地方？” 徐保民道：“没有什么顾及的了，一查到底！这一回，咱们要把这帮蛀虫连根拔起！” “明白了！”陈明宇高兴之下，忍不住打了个响指，又接着说道，“徐局，我跟你说说我的想法。我觉得，光是凭我手里的这些证据，还未必能把老霍怎么样，但是我可以从现在掌握到的证据入手，从正面调查老霍，如果能把他拘捕，以及搜查他的场所，那就更好了！我相信，只要咱们动了手，老霍绝对会心慌！他一旦心慌了，就会露出破绽，到时候咱们的机会就多了！” 徐保民点点头，道：“行，明宇，调查老霍团伙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局里一定会给你全面的支持和配合！我只给你提一个要求，那就是要办就一定要办成铁案！” 陈明宇道：“明白！徐局，那我现在就去协调检察院那边，让他们签了逮捕证，我再去带人。另外，徐局，你能不能给签个搜查证，我想去名城山庄搜一搜，来个人证俱全！” 徐保民道：“至于搜查证和逮捕证嘛，我还需要去协调一下。明宇，你先不要着急，做好准备工作，等我给你通知，你再采取行动！” 说完，徐保民把档案袋交还给陈明宇，道：“去吧！” 陈明宇接过来档案袋，扬了扬手，走了出去。 就在陈明宇在徐保民的办公室里商讨的时候，在名城山庄一间装修豪华的办公室里，老霍也正满脸忧愁的跟他的头号心腹戴光军商量对策。 “刚才，杜威给我打了电话，说陈明宇召集他们专案组的人开会呢！光军，对此你有什么想法？”老霍问道。 “说什么事了吗？”戴光军问道。 “没有。”老霍摇了摇头，满脸的愁容。 戴光军抽了一口烟，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又问道：“秋哥，薛市长那边，联系上了吗？” “没有啊！”老霍叹道，“他电话打不通，传呼没人回，我去市里找了他一趟，也没有找到人！看来，薛市长这一回真的是凶多吉少了啊！” 戴光军道：“秋哥，你是说，薛市长有可能是被双规了？” 老霍沉吟了一下，说道：“很有可能！你听没听说，前几天，出现了一封神秘的信件，好像就是针对薛市长的！如果我猜的没错，薛市长很可能是栽在了这封信件上了！” 戴光军问道：“如果薛市长真的出事了，那咱们怎么办？” 老霍坐不住了，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圈，才说道：“如果薛市长真的出事了，那咱们也得跟着完蛋！所以，咱们必须要跑路！不过，现在有两个问题，一个是薛市长是不是真的出事了，或者说薛市长就算是出事了，但是他能不能摆平，这件事还不好说；另一个问题是咱们这次要是跑了路，那估计以后就回不来了，但是咱们手里的这些产业怎么办？时间这么紧急，想卖也卖不掉啊！咱们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才终于打拼下来这些产业，如果就这么扔了，我不甘心！” 戴光军附和道：“你说得对，现在形势不明，咱们还是再等等，先不要轻举妄动！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咱们也可以先把一些不太重要的产业往外抛一抛了。秋哥，你觉得呢？” 老霍想了想，说道：“这也是个法子。光军，抛产业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看着办吧！” 戴光军道：“好的，秋哥。” 老霍看着戴光军，突然又话里有话的问道：“光军，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 戴光军心里一凛，马上正色说道：“恩重如山！秋哥，如果不是你，那就没有我戴光军的现在！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你如果要让我做什么事，我一定上刀山、下火海，没有一句二话！” 老霍的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说道：“光军，好兄弟，我没看错你！现在咱们遇到坎了，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等咱们过了这一关，我把那个水泥厂交给你！我这个人的性格，你也很清楚，绝对是赏罚分明，绝对不会白让你出力的。” 戴光军的心里浮出一抹冷笑，表面上则诚惶诚恐地说道：“秋哥，咱们现在遇到了坎，我为你出力都是应该的！你要是还给我奖赏，那可就是打我的脸了！” 老霍哈哈一笑，说道：“好，咱们先不谈这个了，以后再说。” 戴光军连忙岔开话题，问道：“秋哥，小四那件事，就这么算了吗？” 闻听此言，老霍脸上的笑容立刻凝固了起来，说道：“小四这个傻逼，我让他进去给魏华军传个话，这小子却一进去就炸号，还被被人给弄死了！这样的傻逼，难道咱们还要为他报仇吗？” 戴光军道：“小四落的这么一个下场，完全就是他咎由自取，咱们没必要为他报仇。不过，魏华军那边，咱还需要另外安排人吗？” 老霍摆了摆手，道：“没必要了！出了小四这档子事，魏华军肯定是已经惊了。如果他想那些事说出来，那他现在肯定是已经说了，如果他没说，那么他就是准备把那些事永远的烂在肚子里了。所以，咱们现在再找人去给他安排，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戴光军附和道：“是这个道理。” 老霍道：“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刚才交给你的那件事，你赶紧去办吧！” “好的，秋哥！”戴光军应了一声，马上站了起来，走出了办公室。 从老霍这儿离开之后，戴光军像往常一样在名城山庄里转了一圈，安排了一些工作，然后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门反锁之后，快速的收拾了一些东西，全都塞入到了一个黑色的皮包中，然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接通之后，说道：“你什么都别问，在咱们新家等我，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之后，戴光军整理了整理衣服，拿着皮包走了出去。 在下楼的过程中，戴光军碰见了不少手下的员工和熟人，戴光军跟往常一样客气的跟他们打了招呼，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异常。 他一路来到了停车场，坐上车，把汽车反动起来，缓缓的驶出名城山庄之后，他才轻轻松了一口气，脚底板使上力气，转速表快速跳升，汽车迅猛的向前冲了出去！ 戴光军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开车在街上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人在跟踪他之后，才来到了位于县城东郊黄楼庄的住处。 戴光军进了家之后，他老婆俞晓洵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他了。 “光军，终于还是出事了？”俞晓洵迎上前，满脸关切的问道。 “出事了！”戴光军沉着脸，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道。 俞晓洵跟着戴光军走进了屋里，又问道：“到底什么情况了，你倒是说啊！” 戴光军扭过身来，看着俞晓洵说道：“刚才老霍跟我聊了聊，他说薛市长还是联系不上，几乎是确定出事了。另外，陈明宇已经召集他的专案组开会了，如果不出意外，很可能就是冲着老霍来的！老霍也想到了这一点，让我先把他手底下的一些小场子处理掉，为跑路做准备。” 俞晓洵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戴光军冷笑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老霍不想着赶紧跑路保命，还他么的在乎他那几个场子！哼哼，他在乎就让他在乎去吧，我是不陪他玩了！晓洵，咱们收拾收拾东西，马上就走！” 俞晓洵问道：“咱们去哪？” 戴光军道：“我已经想好了，咱们去深圳！深圳是特区，现在发展的特别快，而且天南地北哪里的人都有，咱们去了哪儿，就像是一滴水掉进了河里，谁也找不到咱们！” 俞晓洵又问道：“那老霍这边，你准备怎么处理？” 戴光军叫道：“谁特么的还管他，难道还留在这儿给他陪葬啊！晓洵，你赶紧去收拾你的东西，咱们早一点走就早一点安全！” 俞晓洵却说道：“咱们不能就这么走了！” 戴光军愣了一下，怒道：“草！你特么的别告诉我你突然良心发现，要我留下来帮着老霍擦屁股！” 俞晓洵冷笑道：“你急什么！戴光军，我问你，你现在是不是百分百确定薛明伦和老霍他们玩完了？” 戴光军道：“没到最后一线，谁敢有这个保证？” 俞晓洵道：“那我再问你，万一薛明伦和老霍侥幸躲过了这一劫呢？薛明伦，我没见过，也不太了解，但是对老霍，我却是非常了解，他可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如果他们真的躲过了这一劫，咱们却在关键的时候跑路了，你觉得他会放过咱们吗？就算是咱们去了深圳，只要老霍知道了咱们的行踪，他绝对会派人去弄死咱们！到时候，咱们就在了明处，老霍的人在了暗处，防不胜防啊！” 戴光军想了想，他也认为老霍如果侥幸逃过这一劫，他确实会不遗余力的报复自己！想到老霍的狠辣手段，戴光军不禁在心里打了一个寒颤，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咱们总不能真留在这儿等死吧？” 第244章 最毒妇人心 俞晓洵斥道：“你想什么呢，咱们凭什么陪他等死？” 戴光军郁闷的问道：“那你到底什么意思？哎呀，到底什么意思，你能直说吗？别特么的卖关子了！” 俞晓洵鄙夷道：“我看你平时倒也挺有脑子的，怎么一碰到事，就慌成了这个熊样？” 讽刺完戴光军之后，俞晓洵才说道：“戴光军，我问你，你跟了老霍这么多年，手里肯定有老霍的把柄吧？” 戴光军立刻听懂了俞晓洵的意思，说道：“你的意思是……” 俞晓洵的眼里闪过一抹凶狠的神色，说道：“没错！现在警察不是在查老霍吗，那就借警察的手把老霍除掉！咱们既然要走了，那就干脆一了百了！当断不断，反受其害啊！” 戴光军的心里打了一个寒颤，想到了一句话：最毒妇人心！ 不过，他觉得俞晓洵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借警察的手除掉老霍，确实能免除自己的后顾之忧！至于他跟老霍之间的兄弟感情，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他跟着老霍这么多年，绝对不是因为跟老霍义气深重，而只是跟着老霍混口饭吃罢了！而且他也知道，老霍对他也没有多少义气可言，虽然老霍对他也不错，但却也是为了让他做事罢了！ 说白了，这个年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谁也也别怨谁！ 戴光军当即拿定了主意，说道：“行，就这么做了，咱们马上准备吧！” …… 另一头，陈明宇离开徐保民的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专案组的人除了张学彬还没有赶回来，其他人都已经全部到了。 其他人看见陈明宇进来，便都站起来跟他打招呼。 徐长勇解释道：“学彬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一会就到。” 陈明宇道：“行，不用等他了，咱们先开个会。” 大家各自找位置坐好之后，陈明宇问道：“最近这段时间，大家的调查都有什么进展，简单的说说吧……” 接下来，徐长勇等人先后进行了发言，汇报了这段时间以来的调查情况。他们都发现了一些线索，但是，却没有什么很有价值的线索。 其实，对于这个结果，陈明宇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意外，因为对于那起灭门案，吕正伟当时任专案组组长的时候，已经花费了很多心血去调查，却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现在时间过去那么久了，徐长勇他们如果按照老路子去调查，自然也不会有新的收获。 至于那起撞死吕正伟的交通事故，陈明宇已经拜托杨卫东去帮忙调查了，对于这类事情，杨卫东这样的社会大哥，绝对要比警察能掌握更多的线索，但是杨卫东都没有查出来个所以然，杜威他们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了。 实际上，陈明宇知道，在当前的年代，由于科技不够发达，那些有一定反侦察能力的犯人在做案子的时候，只要小心一些，把那些证据都抹掉，那么警察是很难发现他们的！ 所以，这个年代的破案率其实很低，有些警察为了完成上级交给的破案指标数，便对嫌疑犯刑讯逼供，有些嫌疑犯吃刑不住，便屈打成招，因此造成了冤假错案的现象也时有发生。 这也算是一种时代发展过程中的局限性吧。 在听了大家的发言之后，陈明宇没有批评他们工作不力，一边转着手里的圆珠笔，一边说道：“最近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不过，从现在开始，大家可以暂时放下手里的工作了。” 杜威马上问道：“陈队，你这儿有线索了？” 陈明宇本来想把他现在掌握的情况告诉给专案组的人，但是在快要把话说出口的时候，他突然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为了防止走露消息，他决定还是等徐保民那边确定了消息之后再给他们说这个情况好了。 于是，陈明宇便没有回答杜威的这个问题，说道：“你们什么都不要问，也不要往外说，最近这几天，你们都别走远了，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最好不要离开警局，随时等候命令！” 徐长勇当先说道：“是，陈队！” 散会之后，陈明宇拿起自己的东西准备出去一趟，杜威也跟了上来，小心翼翼的问道：“陈队，咱们是不是马上就可以为吕队报仇了？” 陈明宇扭头看了一眼杜威，微微一笑，说道：“别乱猜了，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杜威却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又追着说道：“陈队，你能不能先跟我说一说，让我高兴高兴啊！吕队以前对我像亲兄弟一样好，我天天做梦都巴不得给他报仇呢！” 这时候，陈明宇的传呼机响了，陈明宇拿出来一看，是杨卫东给他打来的，要跟他见一面，还把地址发了过来。他收起来传呼机，看着杜威，正色说道：“我为吕队报仇的心情跟你一样迫切，但是现在，咱们一切以大局为重，好吗？” 杜威不好再多言了，只好悻悻的说道：“好，好，陈队，那我回办公室了。” “好。”陈明宇应了一声，然后看着杜威离开的背影，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但也没有往深处想，抬起脚步向外面走去。 杜威在警局里转了一圈，然后又偷偷的从小门溜了出去，来到了那个他经常来的僻静处的公用电话亭，看了看四周无人，便投入硬币，拨通了电话。 接通之后，杜威压低声音说道：“秋哥，我是杜威！” “杜威，又有什么新情况？”电话那头的老霍声音十分着急。 “秋哥，刚才陈明宇着急我们专案组的人开了个会……” 没等杜威把话说完，老霍就焦急的打断了他的话：“陈明宇给你们开会说什么了？” 杜威道：“陈明宇什么都没说，就说让我们最近别出去，随时等候通知。” 电话那头的老霍闻听此言，沉吟了片刻之后，才换了一种语气说道：“杜威，你是不是不方便说啊？” 杜威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秋哥，你可别误会，陈明宇真的是什么都没说……” 老霍又打断了杜威的话：“杜威，你要是觉得我给你银行卡上打的钱少了，你就直说个数吧。” 杜威着急的说道：“秋哥，我都给你说了别误会，陈明宇真的是什么都没有说，他就让我们等着通知。” 老霍还是不相信的说道：“陈明宇把你们专案组的人都召集起来，难道就说了一个让你们等候通知？” 杜威如实说道：“他确实是这么说的……” 老霍怒道：“如果他就给你们说这一句话，那他还开个屁的会啊！” 杜威郁闷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开会就说了这一件事，开完会之后，我还专门找到了他，想从他嘴里套点东西出来呢，但是这小子的嘴紧的很，我什么都没有套出来。” 老霍沉吟了一下，问道：“杜威，是不是陈明宇发现你了！” 杜威吓了一跳，道：“不会吧！我平时十分的小心注意，陈明宇不可能发现我！” 老霍冷哼道：“陈明宇这小子鬼的很，你可不要觉得你能轻易瞒过他！” 杜威强调道：“我平时确实已经非常注意了！而且，我跟陈明宇的接触也不多，我确信他不会发现我有问题！还有，秋哥，说句难听的话，咱们现在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福祸与共，你要是出了事，我肯定要玩完，反过来也是一样！所以，秋哥，我请你在这个时候必须要百分百的相信我！” 老霍听杜威如此说话，不禁心中大怒！如果放在平时，他肯定要给杜威好看了！但现在是多事之秋，他绝对不能多树敌人，而且杜威对他还是很有用处的，这也是他打入到公安局中最贴近陈明宇的人了！ 所以，老霍便又呵呵一笑，换上了一副轻松的语气，说道：“杜威，你别生气，我这几天确实是压力太大了，所以说话不好听，你别放在心上。” 杜威也不敢真的得罪老霍，便道：“秋哥你言重了，我没放在心上。我现在是偷偷跑出来的，得赶紧回去了，要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就麻烦了。秋哥，最近这几天，你自己多注意着点，如果有什么新消息，我立马就想办法给你通知！” 老霍连声说道：“好！好！等过去这个风头，我再给你大一笔钱，到时候你带上你老婆，出去旅旅游，好好享受享受生活！” 杜威道：“谢谢秋哥！那我先挂了！” 老霍道：“好，你也小心点！” 把电话挂上之后，老霍从桌子上抓起了一个茶杯用力的砸在了地上，咬牙切齿的骂道：“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他娘的才是蚂蚱呢！” 心神不定的老霍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之后，又来到桌子旁边，抓起话筒，“啪、啪、啪……”的按了一组数字，接通之后，老霍朗声说道：“是薛科长吗？” 电话那边传出来薛斌那慵懒而又嚣张的声音：“你是谁啊？” 老霍呵呵笑道：“薛科长，我是老霍啊！” 薛斌立刻提高了声调：“哟，霍老板啊！有什么事吩咐？” 老霍听薛斌说话的语气很轻松，心里立刻就松了一口气，因为薛斌可是薛明伦的堂侄，如果薛明伦真的出了大事，那么薛斌肯定不会是这种语气！ 于是，老霍的精神立刻就振奋了不少，笑呵呵的说道：“薛科长言重了，我哪敢吩咐你啊！我是想问问你晚上有没有空，我请你吃饭！我们这儿新运来了一些海鲜，成色非常不错！怎么样，要不要来尝尝？” 薛斌遗憾的说道道：“是吗？但今天还真是不信，我有约了啊！” 老霍不甘心的说道：“有什么约啊？要不然你们都来我这儿吃好了！” 薛斌嘿嘿笑道：“是佳人有约，我们说好了今晚上去柳屯泡温泉，所以今晚就不去你那儿了。改天吧，秋哥，以后时间不多的是！” 老霍听得心里更舒服了，笑道：“好！好！既然你是佳人有约，那我就不打扰你的好事了！薛科长，你这又是泡上了什么美女啊？” 薛斌笑道：“是中医院的一个护士，也说不上是什么美女，不过身材是真的好，而且也放得开，最近很得我的宠幸啊，哈哈哈……” 老霍笑道：“薛科长，看来你这会还有点动真格啊？” 薛斌道：“动什么真格啊！我就是玩玩而已，秋哥，你不会觉得我会娶了她吧？要不然这样吧，下回我带她去你那儿吃饭，把她介绍给你，让你也玩玩，这小妞的床上功夫一流，包你满意！” 老霍说道：“算了，我可不能夺人所爱，还是薛科长你留着享用吧。” 薛斌毫不在意的说道：“这有什么呀！一个女人而已，谁上不是上？你要是没兴趣，那我就介绍给小军，我打赌小军百分百的有兴趣！大家都是好朋友，有福同享嘛，呵呵……” 老霍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真是个小兔崽子”，嘴上则说道：“薛科长，问你个正事，薛市长最近忙什么呢？怎么一直联系不上他呀？” 薛斌笑道：“秋哥，你是不是听了传言，所以认为我叔叔出事了？” 老霍道：“确实是听了一点谣言……” 薛斌道：“嗨，这都是没影的事！我叔叔的背景你还不知道吗？他可是咱们省里一位大领导的得意门生，能轻易出事？不过，我叔叔这几天确实是联系不上，我听我婶子说，他好像是在上什么培训班呢，这个培训班的机密程度很高，不让外人随便联系，连我婶子都给他打不通电话。不过，那些传言我叔叔出事了的人，真是特么的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 听了薛斌这番话，老霍的心情更好了！他很清楚，薛明伦就是他背后的那棵大树，只要这棵不倒，就能为他挡风挡雨，他就出不了问题！ 另外，老霍也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没有早些跟薛斌联系，要不然也就能早点放心了呢！ 心花怒放的老霍说道：“好，薛科长，那就不打扰你了！改天你到我这儿来，我请你吃饭，还要给你备一份厚礼！” 薛斌哈哈笑道：“好，那就先谢谢秋哥了！” 第245章 重磅** 陈明宇离开公安局之后，按照传呼机上的地址找到了杨卫东。 杨卫东也没有废话，上来就说道：“明宇，给你说个好消息，那个撞死吕正伟的货车司机，我已经找到了！” 陈明宇惊喜的叫道：“真的？太好了！这小子是谁？” 杨卫东道：“这小子叫石玉山，原本是咱们县罐头厂的职工，后来罐头厂经营不下去了，他就跟着老霍混去了。这小子开车撞吕正伟，就是老霍指示的！” 陈明宇没有问杨卫东是怎么查出来的这件事，他知道杨卫东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这种事比较敏感，绝对不能瞎打听，而且杨卫东也是一个非常靠谱的人，如果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是绝对不会告诉自己的，所以便只是问道：“他在哪儿？” 杨卫东道：“在撞死了吕正伟之后，他就跑到了滕县，一直待在那儿。昨天晚上，他在一个洗头房消费的时候，我一个朋友认出了他，跟我通了电话之后，便找人跟踪了他，今天上午，在这小子住的出租房里把他逮住了，这一会正在被带回来的路上呢！” 陈明宇高兴的说道：“大哥，真是太谢谢你了！” 杨卫东呵呵一笑，道：“自家兄弟，还说这些干嘛！不过，明宇，你有没有把握把老霍搞定啊？” 陈明宇道：“绝对有把握！” 杨卫东点点头，道：“这就好！等石玉山被带回来之后，我再给你联系，把人交给你！” 陈明宇跟杨卫东又商量了一些其他事情之后，便先行离开，返回公安局。 在他开车到公安局门口的时候，门卫给他摆了摆手，陈明宇便把车停了下来，摇开车窗，问道：“李叔，有事？” 门卫李叔拿着一个纸盒子走了过来，说道：“陈队，刚才有个人把这个盒子放在了这儿，让我把这个盒子交给你，说是你哥给你捎来的东西，非常重要，必须要交到你的手上。” “我哥给我捎来的？”陈明宇有些疑惑的把盒子接了过来，他从哪儿来的一个哥啊！ “是啊，那个人说你哥，应该是老家的亲戚吧。”李叔解释道。 看到陈明宇的表情还是有些疑惑，李叔又问道：“怎么，陈队，这个盒子有问题吗？” “呵呵，没有，没有。”陈明宇连声说道，“哎，刚才那个送盒子过来的人长什么样啊？” 李叔想了想，说道：“也没啥特别的啊，就是普通人。” 其实，李叔觉得那个送东西过来的人穿着打扮都非常土气，一看就是从农村来的，但是李叔觉得这个人可能是陈明宇老家的亲戚，所以就没有把这个话说出来，只说是个普通人。 陈明宇又问道：“那个来送盒子的人，还说什么了吗？” 李叔想了想，说道：“好像也没说什么呀，只是说让我一定要把这个盒子交到你手上。哦，对了，他说你现在正好用的上这些东西。” 陈明宇掏出一根烟递给李叔，笑道：“好，我知道了，谢了哈，李叔！” 李叔笑呵呵的接过来烟，说道：“没事，没事，陈队，你去忙吧。” 陈明宇停下车，拿着那个盒子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盒子就是一个普通的鞋盒子，上面没有写任何字，只是用胶带密密麻麻的缠了一圈。陈明宇觉得这个盒子挺诡异的，尤其是在当前这个时候，就更显得诡异了。 他甚至想到，这里面会不会是*之类的东西？他现在正在全力调查老霍，老霍不可能不知道一点风声，那么老霍会不会让人送个*来报复自己呢？如果他打开盒子之后，里面突然爆炸了，那他岂不是要玩完了？ 陈明宇看过不少香港黑社会题材的电影，利用*包裹杀人，可是黑、社会成员非常喜欢用的一招。 这个老霍，会不会也学这一招呢？ 不过，他又觉得这里面应该不会是*，因为这个盒子的分量比较轻，里面显然没有多少东西，如果是*的话，那肯定要沉的多。另外，老李刚才把盒子交给他的时候，他没有多想，还用力晃了一下，如果里面有不稳定物质，那估计就已经爆炸了。 这么思考了一会之后，陈明宇还是决定把盒子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于是，陈明宇便反锁上了办公室的门，从抽屉里找出一把削铅笔用的小刀，认真仔细的划开了胶带，又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的东西终于一览无遗了，并不是*，而是一叠材料。 陈明宇很好奇的把那叠材料拿起来，刚看了第一张，他的脸色就变了！随即，他认真仔细的一张张看了下去，等他把这叠材料全都看完之后，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心想老霍这一下确实是完了！而且，还会有不少华阳县党政企系统的领导干部给他陪葬！ 这些材料赫然竟是名城山庄项目由老干部疗养中心变成名城山庄以及郑长敏所在的银行违规向老霍提供贷款的原始材料复印件！而且，那个给他送来材料的人，还用笔在这份复印件上标出了其中造假的地方！ 如果这份材料的内容是真的，那么只需要照着这份材料上的内容去查，保准一查一个准，谁也跑不掉！ 这虽然不是真正的*，但是这要比*的威力还要大得多！ 陈明宇坐在桌子上，点燃了一根香烟，默默的抽了大半支，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机拨通了徐保民办公室的电话，得知徐保民就在办公室之后，他掐灭香烟，拿起那些材料走了出去。 徐保民在看了陈明宇给他的这些材料之后，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明宇，这些材料，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陈明宇道：“我也不知道，今天上午，有个人把这些材料放进了一个鞋盒子里面，给了门卫老李，让老李转交给我的。我问老李那个人有什么特征，老李说了，没什么特征，就是个普通人。实际上，不用找到这个人，咱们也可以断定，这个人肯定是老霍身边的人，要不然他不会弄到这么机密的东西。” 徐保民沉吟了一下，问道：“明宇，你觉得这些材料的真实性有多大？” 陈明宇道：“我觉得至少有八成！而且，这个人似乎也没有必要给咱们一份假材料，要不然他的目的何在呢？” 徐保民道：“好，把这些材料都先放在这儿吧。” 陈明宇知道徐保民是要去向主要领导汇报这件事，便不再对这件事多言，又汇报道：“徐局，那个撞死吕队的肇事司机有线索了！” 徐保民眼前一亮，忙问道：“那个人是谁？” 陈明宇道：“那个人叫石玉山，原本是咱们县罐头厂的职工，后来罐头厂经营不下去了，他就跟着老霍混去了。根据我目前掌握的情况，这小子开车撞吕正伟，就是老霍指示的！” 徐保民又问道：“这小子在哪儿？” 陈明宇道：“这小子跑路到了滕县，我的人已经抓住了他，正在把他带回来的路上。” 徐保民高兴的连声说道：“好！好！明宇，我果然没看错你！把你调回刑警队，是我做的最明智的决定啊！明宇，你这回立了大功了！” 陈明宇道：“吕队的仇，终于可以报了！” 徐保民站了起来，说道：“我立刻就去向周书记汇报这件事！明宇，你在局里等消息，咱们争取尽快的把这帮混蛋绳之以法！” 陈明宇也站了起来，说道：“徐局，那我就先回去了。” 陈明宇本来以为，以当前机关办事拖沓的作风，哪怕是他们有了这么重要的证据，徐保民向主要领导汇报了这件事之后，也需要一番斡旋，稍微耽误耽误，可能就需要几天的功夫。 不过，让陈明宇有些意外的是，领导们这次倒是迅速的做出了决定！ 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徐保民把陈明宇等局里的中层以上干部召集起来开会，正式下达了命令，让陈明宇去逮捕霍知秋等人！徐保民交给了陈明宇逮捕证和搜查证，另外还让治安大队和巡特警大队配合陈明宇的行动，以保证这次行动的万无一失！ 会议结束之后，陈明宇立刻召集了专案组的全体人员，同时也把所有在局里的刑侦大队人员都召集了起来，先让所有人都上交了通讯设备，由专人统一保管，然后紧急给他们传达了会议精神，随即下达了命令，立刻前往名城山庄，执行任务！ 陈明宇还为这次行动取了个名字，叫做“雷霆行动”！ 陈明宇和众人一块下了楼，他在看着大家忙碌准备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向脚步匆匆的从主楼后面转了过去，一闪即逝。 虽然还是匆匆一瞥，但是陈明宇还是认出来了，这个人就是他的专案组人员杜威！ 心情疑惑之下，陈明宇看到徐长勇正好走了过来，便问道：“长勇，看见杜威了吗？” 徐长勇道：“杜威刚才说肚子有点不舒服，上厕所了，可能还没下来吧？” “他上厕所了？”陈明宇皱了皱眉头，如果杜威确实上厕所了，那他下楼之后，怎么又绕到了楼后面去！ “怎么了？陈队，出什么事了？”徐长勇见陈明宇的脸色有异，便问道。 陈明宇突然想到，在主楼的后面，是有一个小门能出去的，这个杜威不会从小门溜出去了吧？在这么紧急的时候，他溜出去干嘛呢？ 陈明宇意识到问题可能很严重，便道：“长勇，你跟我过来一趟。” 徐长勇连忙应道：“好。” 杜威悄悄的从公安局后门溜出来之后，又来到了那个隐蔽的公用电话亭旁边，看了看左右无人，便拿起话筒，掏出一个硬币塞了进去，手指颤抖的摁了几个号码，但是电话拨通之后，那边却没有人接。 杜威急的直跳脚，简直就快要骂娘了！ 电话变成忙音之后，他掏出电话本，准备再打老霍办公室的座机号码试试，不过，他才摁了两个号码，就感觉到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下意识的扭过头来，看到拍他肩膀的竟然是陈明宇，立刻像是见了鬼一样尖叫起来，手里的话筒也垂了下去。 看着杜威惊慌失措的样子，陈明宇冷声问道：“杜威，你不去做准备工作，跑到这儿来干嘛了？” “陈队，我……我……我……”杜威的脑子飞速旋转，终于想到了一个理由，说道，“我担心今天的行动会遇到危险，所以就想打电话给我老婆说一声……” “是吗？”陈明宇冷笑一声，劈手夺过来了电话本，扫了一眼，说道，“杜威，是不是你看错了啊，这根本就不是老婆，而是老霍啊，呵呵……” 杜威知道完蛋了，在巨大的惊恐之下，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叫道：“陈队，我知道错了，你给我个机会吧！我也是被逼的！我以后再也不干了！” 陈明宇还没开口，已经怒急的徐长勇一脚把杜威踹翻在了地上，指着他骂道：“杜威，我操你妈！我说咱们以前办案子的时候怎么老是走露消息，原来你他妈的是内鬼！吕队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杜威连忙辩解道：“吕队的死，跟我没有一点关系！陈队，长勇，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们饶了我吧！” 徐长勇怒道：“我饶你妈逼！你就等着烂死在监狱里吧！” 陈明宇道：“长勇，别跟这混蛋废话了，把他拷上带走！” 徐长勇掏出手铐扔在了杜威面前，说道：“自己拷上！免得脏了我的手！” 杜威知道在劫难逃了，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把手伸向了腰间，准备掏钱做殊死一搏！ 陈明宇眼疾手快，看到杜威的右手向腰间移动，马上就猜到了杜威的意图，他马上飞起一脚踢在了杜威的下巴上，随即欺身压上，扭住了杜威的胳膊，徐长勇则配合着给杜威上了背拷！ 杜威此时已经心如死灰，趴在地上，一声不吭。 陈明宇也没再斥骂杜威，只是对徐长勇说道：“把他带走吧。” 第246章 泰山压顶 正在上厕所的老霍听到手机响了，就赶紧撒完尿，快步走了出来，但他还是没有赶上，手机的铃声已经停了。 老霍所用的手机还没有来电显示功能，所以他也不知道是谁给他打来的电话。他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但是那个电话却没有再次打过来，这让老霍非常的焦虑。 实际上，老霍平时的电话特别多，被他错过没有接的电话也非常多，但是以往对于这种情况，他根本就不在乎，反正那些有事找他的人，肯定还会再打过来的，那些没啥重要事的电话，错过也就错过了。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形势实在是太危急了，可能一个错过的电话就足以致命了！ 在等待了五分钟之后，那个电话还是没有再打过来，老霍实在是坐不住了，他便给戴光军拨了电话！他现在已经有些六神无主，必须要跟戴光军商量商量。 但是，他连续给戴光军拨了两个电话，却都是无法接通！ 老霍心里不详的预感更甚了！不过，他此时还没有往戴光军已经背叛他，跑路了这个方向上去想，而是觉得戴光军可能是已经被警察控制了！而刚才那个电话，或许就是戴光军打来的！ 有了这个念头之后，老霍再也坐不住了，一种巨大的危机感突然就笼罩了下来！ 实际上，在他跟薛斌通完那个电话之后，他一度放了心，觉得薛明伦就像是薛斌说的那样，是去学习去了，所谓的出事，只不过是无稽之谈！ 而薛明伦只要没有出事，那他肯定就不会出事。 不过，在挂了电话之后，他又经过一番分析，觉得事情可能不像是自己想的这么乐观！ 如果薛明伦是去参加了什么学习班，哪怕是这个学习班的机密很高，那么薛明伦也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至少，在他去学习班之前，也应该跟自己联系一下的！ 因为自从薛明伦去当了副市长之后，周志东便开始有针对性的对付薛明伦，而且对付薛明伦的工具，便是之前华阳县出的这几个案子！薛明伦对这个情况也非常非常紧张，以前几乎每天都要了解一下最新的情况，所以他在去学习班之前，不可能不给自己打电话叮嘱一声！ 那么，由此推论，如果薛明伦秘密“失踪”，甚至连他老婆都不知道一点情况的话，那就说明薛明伦的事情确实大条了，恐怕是已经回天乏术了！ 老霍在房间里来回兜了几个圈子，然后打开门叫了一个手下，让他立刻把霍小军叫过来！ 自从霍小军那次被陈明宇收拾了一顿之后，再加上霍小军的鼻梁骨折，老霍就给霍小军关了禁闭，不让他离开名城山庄半步！ 不过，霍小军这段时间过得倒也挺滋润，名城山庄里面什么都有，美酒、美食、美女，样样不缺！ 当老霍的这个手下找到霍小军的时候，霍小军正在房间里跟一个小美女洗鸳鸯浴，马上就要进入正题了，所以磨磨唧唧的不愿意来。老霍的这个手下当然也不敢得罪这个公子哥，只好回去如实向老霍做了汇报。 老霍听了之后，勃然大怒！现在都已经火烧眉毛了，这个混小子竟然还只顾着泡妞！ 于是，老霍便在手下的带领下，亲自来到了霍小军嘿咻的那个房间门口，用力拍了一下门，沉声叫道：“开门！” 此刻，霍小军正骑在小美女身上努力耕耘，突然听到老爸敲门的声音，差点没吓得阳痿！ 他虽然十分恼怒，但也不敢不给老爸开门，只好从小美女身上爬了起来，一边穿短裤一边说道：“你先去洗手间，等会咱们接着来。” 这时候，门又被狠狠的拍了一下，老霍简直是怒吼一般叫道：“混蛋，给我开门！” 霍小军吓得打了一个哆嗦，连忙说道：“听见了！穿衣服呢！马上！马上！” 然后他又小声嘟囔道：“急什么呀，真是神经病！还骂我混蛋，那你是什么啊？真是的！” 这时，他见小美女磨磨唧唧的，半天才只穿上了一个胸罩，便抱起她的衣服扔给她，叫道：“别jb的穿了，一会还得再脱，不够麻烦的呢，你就这么去卫生间待一会行了！” 说完，他便光着脚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看到老霍一脸黑线的站在门口之后，霍小军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突，问道：“爸，出什么事了，你怎么着急啊，我正忙着呢！” 老霍一边往房间里面走一边斥道：“你忙什么呢？忙着跟女人上床啊！” 这时候，那个小美女抱着衣服从老霍身边经过，她不敢抬头看老霍，小声的叫了一声：“霍老板……” 老霍没有理她，只是表情严肃的看着霍小军。 女孩子本想离开房间，但是霍小军刚才已经给她安排了，她不敢违逆霍小军的意思，便只好按照霍小军的吩咐去卫生间里待一会，过一会还要接受霍小军的临幸呢。 老霍见这个女人不赶紧出去，竟然还往卫生间里躲，心里更是大怒，斥骂道：“你上哪去啊这是？脑子进水了是吧？给我滚出去！” 女孩子吓得身体一颤，差点没蹲在那儿。 霍小军这几天一直跟这个小美女在一块厮混，很是喜欢她，虽然说不上对她产生了多深的感情，但还是挺想呵护她一下的，此时见老爸说话这么难听，不禁埋怨道：“爸，你看你说什么呢，要吓坏人家了……” 说到这儿，霍小军看到老爸的脸色十分难看，已经处在了爆发的边缘，便没敢接着往下说，扭头对那个女孩子说道：“小倩，你先出去吧，一会我再去找你。” 等小倩出去之后，老霍虽然恼恨霍小军不争气，但是也没有再骂他，毕竟现在滨故事教训他的时候，便在床边坐了下来，沉声说道：“小军，你去把门锁上，我有话给你说。” 霍小军听话的走过去反锁上了门，然后走回来，有些不耐烦的问道：“爸，到底什么事啊？必须得现在说啊？” 老霍见儿子竟然问这种白痴问题，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心里的火气，说道：“你去搬把椅子，坐在这儿。” 霍小军只好去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老霍的面前，又问道：“爸，到底啥事啊？” 老霍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发现没有带烟嘴过来，便说道：“去给我拿根烟。” 霍小军心想这老头子的事可真多，但是他也不敢抱怨，便又郁闷的站了起来，走到床头柜旁边，拿了烟盒过来，抽出来一根递给老霍，又帮他点上了火，自己却赌气没有抽烟，满脸不高兴的坐在了椅子上。 老霍抽了两口烟，让自己的心情多少平静下来一些之后，才说道：“小军，咱们这回碰到大事了。” “碰到大事了？什么大事？”霍小军还是有些不以为然，语气都怪怪的。 “有人要查到咱们头上来了。”老霍说道。 “爸，你说的不会是陈明宇吧？”霍小军叫道，“他麻痹的，上回他把我打这么惨，我还没找他报仇呢，他竟然还敢来找咱们的麻烦！爸，你别关着我了，让我出去，我带几个去埋伏他！他麻痹的，当初吕正伟不识相，咱们就把他给弄死了，这回也一样把陈明宇弄死！戴叔呢？你把戴叔叫过来，我们一块去收拾他！” 说完这些话，霍小军站了起来，一副马上就要带人去把陈明宇弄死的架势！ 老霍横了他一眼，道：“你坐下！” 霍小军没有坐下，而是不满的叫道：“爸，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害怕陈明宇什么啊？他把我打成这样，你不但不帮我报仇，还去给陈明宇赔不是！这是你的性格吗？爸，我觉得你真是老了！要是放在前几年，碰到这样的事，你早就让人把陈明宇给做了！咱们霍家，啥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老霍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老了，形势不饶人啊！” 霍小军叫道：“爸，你要是真觉得老了，那我给你顶上！咱们老霍家，不缺人！” 老霍闻言又不禁苦笑了一下，自己这个儿子，虽然鲁莽了一些，但是他身上的那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劲，还是让老霍想到了他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一清二白，什么东西都没有，却什么事情都敢干，失去了什么也都不在乎，现在人脉、地位、金钱全都有了，却又变得患得患失起来，到了现在这种形势紧张的情况下，他除了坐以待毙，竟然不敢做任何反击了。 长长的吐出一口烟圈之后，老霍说道：“小军，我实话跟你说，薛市长这回可能是要栽了。另外，你戴叔，可能也已经折了。如果薛市长栽了，咱们也就完蛋了。这一回，咱们可真是摊上大事了！” 霍小军问道：“我也听说薛市长出了事，可能要栽，但我觉得这不可能啊！薛市长这么大的领导，向来都是他弄别人，谁敢弄他？！还有，你说戴叔折了，这不可能吧？我今天还在这儿见了他，我们两个还说笑了一阵，戴叔一点也没显着出事的样子啊！这才过去多大会功夫啊，就这么说折就折了？爸，你的消息准不准啊？” 老霍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非常无奈的说道：“我的傻儿子，对咱们来说，薛市长确实是个顶天的官了，但是比薛市长官大的人还多了去了！至于你戴叔，我现在联系不上他。是不是真的折了，我也不敢确定。但是，他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霍小军又很脑残的说道：“就算是薛市长出事了，那跟咱们能有多大关系？戴叔就算是被公安抓了，他也绝对不会乱说话的！戴叔跟了你这么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所以啊，爸，你至于这么担心吗？” 老霍见儿子啥都不懂，也就懒得再跟他多解释，直接说道：“小军，你现在就收拾收拾东西，我今天要把你和你妈连夜送走！” 霍小军一愣，问道：“你要把我们送走？为什么啊？你要把我们送哪去啊？” 老霍道：“先去内蒙吧！我有个兄弟在那边混的还不错，你们先去投奔他。” “内蒙？”霍小军马上叫了起来，“那么个破地方，要什么没什么，我不去！” 老霍苦口婆心的说道：“我就是让你们暂时去那儿避避风头，不会让你们一直待在那儿的。” 霍小军道：“那我也不去！要不然，我去深圳吧，那儿多好啊！我听别人说了好多回了，深圳就是人家天堂，要什么有什么！我还没去过深圳呢，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去深圳待一段时间。” 老霍忍不住又怒了，瞪着眼叫道：“我这是让你们出去跑路！你还以为是让你们出去旅游啊！还深圳呢？你们就去内蒙古，少给我废话！” 霍小军还欲争辩，老霍手里握着的手机响了起来。 老霍马上站了起来，接听了电话。 不过，才刚听了两句，老霍的脸色就变了！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么听完了电话，然后又颓然的坐在了床上。 霍小军见老霍这个样子，忙问道：“爸，什么情况？” 老霍满脸凄凉之色的看着霍小军，说道：“陈明宇带人到咱们这儿来了……” 霍小军立马跳了起来，叫道：“我草！竟然欺负人到家了！爸，我现在就带人出去，看我今天不弄死他！” “你给我坐下！”老霍红着眼吼道。 霍小军就像是弹簧一样，只要老霍一硬，他就立刻软了下来，便听话的坐了下来。 “小军，你听我说，什么都不要收拾了，立刻从后门出去，回家带上你妈，一刻都不要停，马上开车去内蒙古通辽市，找一个叫老海的人。老海的具体联系方式，你妈知道。好，现在就走吧！” 霍小军问道：“爸，那你怎么办？” 老霍脸色决绝的说道：“你就不用管我了！我还要继续等薛市长的消息，如果薛市长还有一线希望，那我也就没事！最差的结果，我也就是去监狱坐牢，死不了！小军，听我的话，什么都不要收拾，赶紧走，千万不要墨迹！” 叮嘱完这一句话之后，老霍便走了出去。 第247章 雷霆行动 老霍来到楼下大厅的时候，陈明宇等人已经等候在那儿了。 陈明宇今天虽然是来逮捕老霍来了，但他并没有直接就抓人、搜场子，他只是跟治安大队和巡特警大队的队长商量之后，把名城山庄的主要出入口都控制了起来，然后陈明宇带着人来到主楼，让人通知了老霍。 陈明宇不怕老霍逃跑，也不怕老霍清场子、毁灭证据，因为以他现在所掌握到的证据来看，老霍至少也要被判个无期徒刑了，甚至可能会判的更重！ 不管怎么说，老霍能从一个杀猪匠出身，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绝对是有其过人之处的，而且在华阳县这个小范围来看，他也绝对算得上是一个枭雄了。 所以，陈明宇还是给了他一定的尊重。 等老霍出现在他面前之后，陈明宇微微一笑，说道：“你好，霍老板。” 老霍的表情也比较淡定，甚至还拽了句词：“你好，陈队长。赘夜来访，有何贵干？” 陈明宇先掏出来了搜查证，展开来给老霍看了看，说道：“霍老板，我们怀疑你们这儿有人在从事违法犯罪的活动，所以要搜查一下，希望你能配合。” 老霍张开双臂，做出一个欢迎的姿势，说道：“好啊，没问题，我一定配合。我霍知秋在华阳混了这么多年了，向来都非常配合各种机关单位的行动。” 陈明宇道：“那就谢谢了！” 然后，他摆了一下手，他身后的警察便按照计划，兵分几路，冲了进去。 陈明宇没有立刻把逮捕证掏出来，而是站在大厅里跟老霍闲聊。徐长勇、谢永生等几个心腹都站在陈明宇的身后，他们的手都放在腰上，保持着随时等把枪掏出来的姿势，一来是为了防止老霍突然逃跑，二来也是为了保护陈明宇的安全。 “霍老板，我听别人说，你是一个杀猪匠出生，而且原名也不叫霍知秋，是不是有这回事啊？”陈明宇笑吟吟的问道。 老霍的杀猪匠出身，以及他附庸风雅改名字的事是他心中的一个大忌，平时要是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他肯定要怒极而变脸了！而现在这个情况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陈明宇这么公然的提及他的禁忌，但是他也不能翻脸，只能忍着。 “对，我以前杀过猪，也改过名字。”老霍淡淡的说道，“怎么？这不违法吧？” “不违法！当然不违法！”陈明宇马上说道，然后轻叹了一口气，又道：“而且，霍老板，你知道吗，我对你是非常佩服呢！” 老霍的眉毛一挑，说道：“佩服我？呵呵，陈队长，你是在开玩笑吧？而且你这个玩笑可也不怎么好笑。” 陈明宇道：“不是啊，我可是真心实意的！你想啊，你从一个杀猪匠出身，短短几年的时间，就成为了咱们华阳的头号社会大哥，还把生意做得这么大，身家至少上千万了吧？真是厉害啊！现在报纸上还成天宣传什么‘万元户’呢，上千万的身家，是什么概念？所以啊，我佩服你还不是很正常的？实际上，不但我佩服你，佩服你的可多了不去！这根本就不用做调查！” 老霍见他又提这茬，心里更是愤怒了，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颇为傲娇的说道：“千万身家算什么？陈队长，你平时看不看报纸？应该知道长城公司沈太福吧？” 陈明宇笑道：“我平时虽然报纸看的不多，但是沈太福的大名，我还是知道的。” 实际上，在当前这个年代，但凡是关心一些时政的人，肯定没有人不知道沈太福的大名和长城公司的！因为在今年的春夏之交，天津大邱庄的禹作敏案和长城公司的沈太福案是全国最严重的两起案子，轰动了全国，更是让许多人心神不宁，对于很多企业的发展路线调整，起到了极大的影响！ 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影响就是，很多带着集体企业的红帽子发展私营企业的企业家，将会为了“产权清晰”这一个目的，而进行了各种各样的斡旋和斗争。 1984年，30岁的沈太福从四平水库的工程局辞职，成为改革开放第一批辞职下海“吃螃蟹”的人。 1989年3月16日，经北京新技术实验开发区批准，沈太福以30万元私人资本注册成立了集体性质的北京长城机电技术开发公司。戴红帽子做民营企业，这在当时无可厚非，很多公司都这么干，但长城公司的集体产权性质最后成为沈太福案致命的一环。 1990年6月，辽宁省阜新矿务局的工程师屈维谦、吴江因一项发明专利寻求合作，而与沈太福一拍即合走到一起。屈维谦、吴江发明的“逆变型无整流予三相换向器电动机”，通俗地说，就是“调速电机”，这种电机可以用在从发电厂、水泥厂、自来水厂、矿井等许多行业。和现在正在使用的普通电机相比，能自动调节电机速度，使原来大马拉小车变成什么马拉什么车，从而达到节电的效果，节电的效率从20%到70%不等。 可是，沈太福并没有足够的资金来投入生产，银行也对这个有风险的项目没有兴趣，这时候，沈太福想到了民间融资。 此时正值邓公第二次南巡之后，改革开放的号角再次响彻大江南北，人们对各种有新意的建设项目充满了热情。由于中央金融管制，发生在民间的各种集资行为便一直非常活跃，利息也是水涨船高。在沿海很多地方，民间拆借资金的年利息基本在16%~20%之间。 正是在这样的火热背景下，沈太福的集资游戏出台了。 “游戏”的名称是：技术转让。“游戏”规则：无论男女老少，均可与长城公司签订“技术开发合同”，投资额3000元起，上不封顶。合同中承诺，投资人可以随时提取自己的资金，而且投资回报很可观，长城公司承诺“按季支付补偿费”每年“补偿率”达24%，比银行当时的储蓄利率高出一倍（当时银行的储蓄利率为12%左右）。这个疯狂游戏其实就是以发展节能电机为名，以高利息为诱饵，以签订“技术开发合同”的形式，向社会广泛集资。 长城公司发明的新型电机属于节能项目，当时国内能源紧张一直是瓶颈，因此凡是有节能概念的新技术都颇受青睐。 而沈太福更是一个善于包装和炒作概念的高手，在沈太福一番让人眼花缭乱的操作下，他先后在全国17个城市开展了类似的活动，长城公司的集资风暴迅猛席卷全国！为了制造经营业绩良好的假象，沈太福把3.2亿元集资款变成公司的营业销售收入，然后向税务部门缴纳了1100多万元的税款。而事实上，在这段时间里，长城公司只售出电机50多台，价值仅600多万元。与此同时，沈太福在人际公关上大下工夫，他先后聘请了160多名曾经担任过司局长的老同志担任公司的高级顾问，由此构筑起了一个强大的官商关系网。 这个泡沫越吹越大，至1993年3月份，长城公司的集资额超过了10亿元，沈太福为此举办了大型庆祝酒会，轰动全国！ 事态演进至此，商业骗局的气息已经越来越浓烈，沈太福铺天盖地的集资风暴引起了国务院某位高级领导的高度关注，这位对金融风险怀有本能警觉的中央决策人意识到，如果“长城模式”被广泛效仿，一个体制外的、缺乏制度控制的金融流通圈将庞大而可怕地出现，中央的金融管制政策将全面失效。于是，他亲自下令中止长城公司的活动。 随即，沈太福就收到了中国人民银行发出的《关于北京长城机电产业集团公司及其子公司乱集资问题的通报》。《通报》指出，长城公司“实际上是变相发行债券，且发行额大大超过其自有资产净值，担保形同虚设，所筹集资金用途不明，投资风险大，投资者利益难以保障”，要求“限期清退所筹集资金”。 正如日中天的沈太福遭遇了当头棒喝！ 但是，此时的他已经在狂热和膨胀中失去了对局势的清醒认识，自以为有高层人士、上百位老干部以及10万集资民众的“撑腰”，他已经具备了与国家机器博弈的能力。他的应对之策竟与大邱庄的禹作敏如出一辙。在接到人民银行的通报后，他当即宣布状告人民银行行长，索赔1亿元，国内外舆论顿时哗然。 这是中国第一位民间企业家敢于直接对抗中央政府。 随后两日，局势朝沈太福预想的反向发展，政府没有任何退让的迹象，各地的挤兑事件则层出不穷，他试图倚重的媒体和老干部似乎也帮不上忙。这个硕大的集资泡沫，瞬间破裂！ 3月31日上午，沈太福再次召开中外记者会，下午，他在北京首都机场被截获，当时他带着三张身份证和一皮箱的钱打算出逃国外。 最后等待沈太福的，则是枪决的判刑。同时，有多位机关干部黯然落马，其中不乏高级领导，他们都为沈太福的集资案做了背书。 这时候，老霍又说道：“沈太福最鼎盛的时候，集资额已经超过了10个亿，我这上千万能算什么？” 此时，陈明宇见老霍竟然拿沈太福来作比较，不禁感到十分好笑，他们两个能是一个等量级的人吗？而且，他刚才说老霍身家上千万，也只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他认为，老霍的身家估计是很难达到千万！虽然他名下有一个名城山庄，还有不少其他的场子，但他只不过是薛明伦的一个白手套罢了，这个名城山庄估计没有他多少股份，而且银行那边估计还有不少贷款。至于那些小场子，除了养那些看场子的兄弟的钱之外，他还能剩多少呢？老霍竟然还承认了自己身价千万，可真是大言不惭啊！ 本来，陈明宇觉得老霍大小还是个人物，还想跟他聊几句呢，但是听老霍说出这两句话之后，他对老霍立马无感，没有了继续跟他聊天的兴趣，便冷笑一声道：“沈太福的下场可不怎么样，看来有钱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尤其是这些钱来路不正的话，那就更不是一件好事了。” 老霍瞪着陈明宇，道：“陈队长，你什么意思？” 陈明宇道：“没什么意思。” 然后，陈明宇掏出了逮捕证，让老霍看了看，说道：“霍老板，今天除了搜你的酒店之外，还需要你跟着我们回去一趟，协助我们调查，希望你能配合。” 老霍在看到逮捕证上自己的名字之后，身体明显的晃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虽然，在得知陈明宇来了这儿之后，老霍就已经做好了被带走的心理准备，但是在这件事成为现实之后，他的内心还是受到了重创！ 陈明宇懒得再跟老霍废话，便说道：“长勇，永生，你们去扶住霍老板，我看霍老板的身体状态不太好啊，别摔坏了身体。” 徐长勇和谢永生立刻上前扶住了老霍，徐长勇还伸手去腰带上解手铐，老霍这时候说道：“陈队长，我一定配合你们的工作，不要给我上铐子了。” 陈明宇想了想，走上前，在老霍身上摸了摸，没发现他身上有什么家伙之后，便道：“行，你们带着霍老板上车吧，到了车上再戴手铐。” 老霍没再说什么，被徐长勇他们压着，乖乖的向前走去。 陈明宇突然又说道：“哦，霍老板，还有件事忘了给你说了，我们刑警队的杜威，你认识吧？刚才他准备给你打电话来着，不过他也太不小心了，就在我们公安局旁边的公用电话亭给你打电话，而且还随身带着一个本子，上面记载了每次给你打电话的时间和说的内容。呵呵，霍老板，你这次可很是看走眼了啊，怎么会选择这么一个笨警察来给你当内线？” 老霍转过头来，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陈明宇。 陈明宇摆了摆手，道：“带他上车吧。” 第248章 落幕 这天晚上，在陈明宇领导的联合行动中，总共从名城山庄带走上百名涉嫌黑社会犯罪，以及黄、赌、毒的人员，其中还不乏一些华阳县的党政机关干部，但更多的还是老霍的打手、小弟以及失足少女。 老霍的儿子霍小军准备从后门溜走的时候，也被守候在那儿的公安干警抓了个正着。霍小军还想要反抗，结果被公安干警迅速拿下。 为了报复老霍对吕正伟等公安干警的迫害，他们还故意把霍小军和老霍带上了同一辆车。 老霍本来已经平静下来，但是在看到儿子被押上车之后，立刻又惊又怒，大叫道：“陈明宇呢？我要见陈明宇！” 徐长勇冷笑道：“你想找我们陈队？什么事啊！” 老霍叫道：“我跟你说不着！你让陈明宇过来，我有重要的事跟他说！” 徐长勇道：“得了吧，我们陈队忙着呢，有什么话你还是回局里说吧！” 老霍不再搭理徐长勇，只是大叫道：“陈明宇！陈明宇！” 霍小军看到老霍这个样子，也有点不耐烦，说道：“爸，你就别喊了，去公安局就去公安局，以前又不是没去过！” 老霍见儿子到了这种时候了竟然还不知死活，真是差点气吐血，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儿子一眼，还是冲着车窗外面大喊陈明宇的名字，但是此刻外面已经乱成一团，各种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老霍的声音很快就湮没在了闷热的风中…… 在把老霍等人押回公安局之后，陈明宇等人又迅速的对老霍名下的一些场子进行了大扫荡，除了侥幸逃脱的寥寥数人之外，他们这一次的“雷霆行动”几乎算是把老霍犯罪团伙人员一锅端了！ 但是，让陈明宇遗憾的是，那个老霍的心腹大将戴光军却漏网了！ 这天晚上，陈明宇的名字响彻了整个华阳县！老百姓们都交口称赞陈明宇，说他是华阳县的“打黑英雄”！那些小混子、小流氓在听到陈明宇的名字之后，则无比胆寒！ 另外，这天晚上还发生了一件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一些平时受过老霍团伙欺负的老百姓还放起了鞭炮庆祝，不知道是谁放的第一串鞭炮，随即县城里便迅速的出现了一个流言，说今天晚上是送灾星的日子，谁要是不放鞭炮，灾星就要跑到他家里去！ 因此，鞭炮声便此起彼伏的响了大半夜！ 县城里几乎所有商店里的鞭炮都被销售一空，甚至在店家大幅提高了鞭炮售价的情况下，仍然被顾客抢购一空！有几家滞留了不少鞭炮的商店竟然在今天晚上因此大赚了一笔！ 陈明宇这天晚上也几乎彻夜未眠，对老霍等人进行了突击审讯。 老霍的心理素质确实很好，哪怕是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他也保持着一言不发的态度。但是，老霍的儿子霍小军，以及他的那些手下，就没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了，在公安干警们严厉的突击审讯面前，他们没有几个人能撑得住，纷纷招了供。 面对一言不发的老霍，陈明宇没有逼他开口，更没有给他上手段，因为陈明宇知道，在有了确凿的人证和物证的情况下，老霍的口供已经不是那么必要了。 而陈明宇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今天上午，已经被省纪委纪检组双规多日的薛明伦，终于心理防线崩溃，痛哭流涕的向纪检组交代了自己所犯下的严重罪行！ 省纪委纪检组把这个消息通报给青江市委之后，市委书记紧急召开市委常委会宣布了这件事，并且做出了“深挖薛明伦案件”的决定，这才有了徐保民让陈明宇去逮捕老霍的事…… 一直到天色微亮的时候，徐保民亲自过来犒劳了辛苦了一整夜的民警们。之后，徐保民又专门跟陈明宇聊了聊。 “明宇，你这次立下了大功！真是好样的！”徐保民由衷的说道，并且亲自给陈明宇递了一根烟。 “呵呵，谢谢徐局夸奖！”陈明宇接过来烟，轻松的笑了起来，又道，“徐局，那个撞死了吕队的石玉山也已经被关在这儿了，他已经全部都承认了。” “好！好啊！”徐保民连声说道。 陈明宇吸了一口烟，说道：“徐局，我能不能提两个要求？” 徐保民笑道：“你说说看。” 陈明宇道：“第一个要求，还是关于谢永生的。永生确实是个干刑警的好料子，在这次的破案中也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希望局里能尽快给他转正啊。” 徐保民笑道：“我算一算，你这至少应该是第三次跟我提这件事了吧？永生自从来到局里之后，他的表现我也看见了，确实不错。好吧，明宇，我也不跟你打马虎眼了，我给你一个承诺，下个月，市警校新一期的入警培训班就要开始了，我到时候给永生留一个名额！等他入境培训结束，并且顺利结业之后，就是一名正式的警察了！” 陈明宇高兴的说道：“徐局，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徐保民笑呵呵的说道：“别谢我！你这是为咱们局发现人才，我谢谢你还差不多呢！第二个要求是什么，说吧！” 陈明宇道：“第二个要求就简单一点了。最近这几天，我感觉特别累，身体状态可能是出了点问题。现在，老霍等人都已经被抓了，而且也已经审讯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工作就交给别人吧，我想请假休息几天，你看行吗？” 徐保民笑道：“你这不算是什么要求，这短时间你确实是辛苦了，就算是你不提出来休息的要求，我也要给你放假的。行，明宇，我批准了，你好好休息休息吧，如果有必要，就去医院看一看，住几天院调理一下也可以，不要怕花钱！到时候，你把医院的诊断书和缴费清单拿回来，我全部给你报销！” 陈明宇吐了口烟圈，笑道：“徐局，你对我太好了，我得谢谢你！不过，我觉得我还没有必要住院。我想出去转一圈，散散心，应该就没啥问题了。” 徐保民道：“行，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这次也给你规定休假日期了，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这总行了吧？” 陈明宇笑道：“徐局，你这是在对我特殊照顾啊！” 徐保民道：“没错，我就是在对你特殊照顾！你这次为咱们局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我对你特殊照顾一下还不是应该的？难道谁还能说出来什么吗？” 然后，徐保民拍了一下陈明宇的肩膀，又语重心长的说道：“明宇，等你休假回来之后，我还有更重的担子要交给你！” 陈明宇一怔，问道：“徐局，你的意思是……” 徐保民点了点头，道：“咱们局刑警队大队长的位子一直还空着呢，实际上，我本来就准备把这个位子给你呢！但是，你之前的年龄太小，资历太浅，我如果直接把这个位子给你了，恐怕会引起一些人的嫉妒，不利于咱们局整体的团结，同时也不利于你开展工作，更不利于你今后的成长。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你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大家都很佩服你！虽然你的年龄还是有点小，资历还是有点浅，但是你却充分的证明了你的能力！我认为，这一回我任命你为刑警队大队长，应该不会有人再有异议了！如果谁有异议，我就只需要问他一个问题：你还能找出来一个比明宇更有能力，更适合干刑警大队长的人吗？呵呵，明宇啊，等你正式履新之后，我对刑警这一块工作就算是彻底放心了！” 陈明宇听得心里很感动，徐保民对他的关心、欣赏和提拔，无不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浓烈的暖意！ 但是，陈明宇却对这个刑警队大队长的位子并没有兴趣。实际上，当初要不是因为吕正伟惨死，他有着一腔为吕正伟报仇雪恨的怒火，这才回到了刑警队，要不然，他肯定还是留在双庙镇干他的副镇长了。 经济领域的发展，以及这种发展所带来的社会进步以及政绩，才是他最感兴趣的东西。 所以，在完结了这件事情之后，他还准备向徐保民提出申请，转到党政机关去工作呢！ 不过，他觉得现在还不是提这件事的时候，便准备在休假回来再提这件事。 因此，面对徐保民的殷切关怀和期望，陈明宇既不想接受，也说不出来拒绝的话，在沉默了一会之后，说道：“徐局，这件事能让我考虑考虑吗？” 徐保民微微一怔，他没想到这么好的事情，陈明宇竟然还要考虑考虑！而且，看陈明宇的样子，似乎还不太想接受！ 不过，徐保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和煦的说道：“行，那你好好考虑考虑！” …… 在离开公安局之前，陈明宇先给唐新月打电话报了个平安，他知道，今天一早唐新月就肯定会知道这件事，为了避免她担心，所以还是先告诉她。 之后，他从公安局离开，回到了交通宾馆，张新平和吴越都在这儿，看他们两个的样子，神情都有些疲惫，似乎也是一夜没睡，好像是在这人专门等着他一样。 三人见面之后，什么都没说，就先会心的笑了笑。 陈明宇没有跟他们谈昨晚发生的这件事，只是说道：“我一会要好好的睡一觉，一会不管谁来这儿找我，都说我没在。” 张新平也没有多问，笑道：“行，你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快去睡吧，我保证没有人能打扰你！” 陈明宇笑了起来，走过去跟张新平和吴越各击了一下拳，吴越还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陈明宇冲吴越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来到楼上的房间，陈明宇关掉了传呼机，痛快的洗了个澡，又躺在床上抽了根烟，想了想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然后便沉沉的睡去了。 这一觉睡的极好，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半下午。 他简单洗漱了一下，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间，来到了经理办公室，轻轻敲了敲门，房门很快被打开了，是吴越给他开的门，张新平正坐在沙发上摆弄茶道。 “睡醒了？”吴越问道。 “呵呵，睡醒了。”陈明宇笑道。 “过来喝茶。”吴越道。 陈明宇走进去之后，张新平笑道：“我才刚刚把茶泡好，你就过来了，可真是有口福。尝尝，正宗的信阳毛尖。” 陈明宇坐下来，端起茶杯来啜了一口，道：“嗯，不错。” 张新平道：“明宇，刚才有个美女找你，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 陈明宇问道：“谁啊？” “张茜。”张新平道。 “张茜？”陈明宇道，“她在哪儿？” “她就在华阳呢。”张新平道，“我没跟她说你在这儿，她说她到处找不到你，还让我帮忙找找你，如果找到了你，就让你给她回个电话。看她的样子，好像是挺急。” 陈明宇点了点头，道：“行，我知道了。” 吴越这时候问道：“明宇，你这几天有没有时间，咱们去趟上海吧。” 陈明宇转过头来看向吴越，问道：“怎么了，上海那边有事？” 吴越道：“也没什么事，你最近可没少费心，咱们去那边散散心，休息休息。” 张新平也道：“对，明宇，去一趟吧，我把家里的事安排一下，咱们三兄弟一块去转一转。说起来，咱们兄弟几个还没有一块出去旅游过呢。” 陈明宇多少猜到了他们了两个的想法，他们这是在他担心他一窝端了老霍团伙之后，会有人来报复他，所以才喊他出去旅游，也算是避避风头啊！ 不过，陈明宇倒是没有什么担心的，老霍团伙已经玩完了，树倒猢狲散，他不认为老霍还会有什么忠心耿耿的小弟肯为他卖命报仇。 但是，对于这两位兄弟的好意，陈明宇也不能不领情，便说道：“行啊，那就去转一转，你们安排吧，我随时都可以。” 吴越说道：“那这事交给我了，咱们明天就动身。” 陈明宇端起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说道：“车在楼下吗？我出去一趟。” 吴越道：“你去哪儿？我跟你一块吧。” 陈明宇笑道：“不用了，没事，放心吧。” 吴越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好吧，你注意安全。” 张新平把车钥匙扔给了陈明宇，说道：“明宇，咱们可说好了，明天去上海。” 陈明宇道：“放心吧，我不会变卦的。” 第249章 上海之行 陈明宇给张茜回了一个电话，确定了张茜正在她家里之后，陈明宇便独自开车前往。 来到张茜家门口，陈明宇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手枪，此刻手枪的子弹已经上膛，保险也已经打开了，如果屋里有埋伏，他可以立刻掏出手枪，给与对方致命一击！ 不过，他相信张茜应该是不会害他的！ 轻轻敲了两下房门，陈明宇便侧身站在门口，右手放在腰间，随时准备拔枪。 很快，里面传出来张茜略有些惊慌的声音：“谁啊？” “是我，明宇。”陈明宇沉声说道。 “啪”的一声脆响，房间的门从里面打开了，张茜脸色疲惫的站在门口。 “茜姐。”陈明宇叫了一声，便走了进去，精神却没有丝毫的放松，手也没有从腰间拿开，他密切着关注着房间里会不会有突发情况。 张茜关上房门，一下子扑到了陈明宇的怀里，眼泪立刻就流了出来，嘴里说道：“明宇，我真是想死你了！” 陈明宇见房间里任何异常，这才把手从腰间拿开，轻轻的抱住了张茜，在她头发上亲了一口，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不是让你在外面待一段时间吗？” 张茜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看着陈明宇，说道：“我昨天晚上才回来的，一到了华阳，就听说名城山庄出事了，我实在是太担心你了！昨天晚上，我一夜没睡，好多次想跟你打电话问问你怎么样了，但是我又怕耽误你工作，还怕耽误你休息，所以就没有给你打电话。今天上午，我给你了无数次传呼，但你就是不回，我甚至还把电话打到了你们公安局，还给张新平打了电话，但是他们都不知道你去哪儿，你可真是快要把我吓死了！明宇，你今天到底去哪了？” 陈明宇笑道：“我哪儿都没去，就是回家睡觉去了。昨天晚上，我们突击审讯了一整夜，真是把我累坏了，所以今天一早我就回了家，关了传呼机，一觉睡到现在。不好意思了，茜姐，让你担心了。” 张茜柔声道：“只要你没事就行。” 陈明宇抬手帮张茜擦了擦眼泪，说道：“傻瓜，我让你在外面待一段时间呢，可是你现在就回来了，多危险啊！” 张茜道：“我实在太担心你了，在外面根本就待不住。明宇，我听说，你昨晚带人把老霍他们一窝端了？” 陈明宇点点头，道：“对。” 张茜又问道：“那个人呢？” 陈明宇知道张茜说的是薛明伦，便道：“那个人什么情况了，我还不清楚，但是我认为，他应该也玩完了。” 张茜轻轻吐了一口气，道：“这可真是恶有恶报了！明宇，以后不会再有事了吧？” 陈明宇道：“应该不会再有事了，呵呵……” 张茜把头靠了陈明宇的肩膀上，问道：“明宇，我要跟你认真的说一件事。” 陈明宇轻轻的抚摸着张茜的头发，道：“行啊，你说吧。” 张茜道：“在我出去的这几天，我一天到晚的想你，想你想的睡不着觉！明宇，我知道，我已经深深的爱上你了，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了！” 陈明宇的手停了下来，没有说话。 张茜又接着说道：“不过我知道，我已经不是个干净的女人了，我根本就配不上你。所以，明宇，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不要家庭，不要名分，更不要钱，我只希望能陪着你，一个星期，哪怕是一个月，能见上你一两回，和你说说话，散散步，吃吃饭，我就心满意足了。明宇，我绝对会小心翼翼的，绝对不会破坏你的家庭和生活，你就偶尔陪陪我，永远不要抛弃我，行吗？” 陈明宇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拦腰把张茜抱起，向卧室里走去…… …… 一天之后，陈明宇、吴越、张新平三个人坐火车前往了上海。 最近这几个月，吴越按照陈明宇的安排，一直待在上海，报了一个培训班，学习股票知识，另外，他还成立了一家小型的工作室，并且聘请了两个职员，小额建仓，进行实战练习。 吴越本来就对炒卖股票很感兴趣，而且还表现出了一些天赋和很强的心理素质，再经过了这几个月的理论和实战学习之后，他在这方面的能力已经得到了大大的提高！ 另外，除了学习股票知识之外，吴越也在空闲之余，逛了不少上海著名的景点和地标，对上海算是非常熟悉了。上海的繁华，股市的诡谲，不但开拓了吴越的眼界，也极大的刺激了吴越的野心，这种野心也给了吴越更强的学习动力和好好发展的激情！ 到了上海之后，张新平自然就充当起了向导，带着他们去那些著名景点游玩。 张新平这还是第一次来到上海，实际上，以前张新平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淮海省，省会城市景江，就已经是张新平见过的发展最好的城市了！但是，相比于日新月异的上海，景江的发展实在是太慢了！ 当张新平看到上海无数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川流不息的车辆、熙熙攘攘，匆匆行走的人群，张新平简直是震惊了！ 他认为，跟上海相比，别说青江了，甚至是景江的发展，也实在是太落后了！ 站在著名的东方明珠塔下面，张新平仰望着这座还未完工的高塔，忍不住惊叹的说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是不敢相信，咱们国家现在竟然都能建起这样的高塔了！这座高塔，是咱们国家的人设计的吧？” 吴越也不知道这座东方明珠塔是谁设计的，便看向了陈明宇。 陈明宇点点头，说道：“没错，这座东方明珠塔是清华大学的江欢成教授设计的，江教授可是一位世界级的大师啊！” 张新平连声称赞道：“厉害！厉害！真是太厉害了！” 陈明宇笑道：“站在这儿，是不是油然而生了一种崇高的民族自豪感？” 张新平叫道：“这是绝对的啊！事实证明，咱们中华民族只要自己不折腾自己，那咱们谁也不怕！外国佬能做出来的东西，咱们一样能做的出来，而且比他们做的还要好！” 陈明宇哈哈笑道：“说的没错！” 张新平又问道：“这座塔得什么时候竣工啊？到时候对外开放吗？我真想上去看看啊！” 陈明宇记得这座位于黄浦江畔的东方明珠塔是在1994年10月1日这天正式竣工的，为国庆节送上了一份崇高的致意！东方明珠塔建成之后，犹如一串从天而降的明珠，散落在上海浦东这片土地上。经过阳光的洗礼，闪耀着璀璨的光芒，是上海最著名的标志性建筑之一。 于是，陈明宇便说道：“明年应该就竣工了，到时候应该是对外开放的。这么一座彰显咱们民族自豪感的建筑自然是应该面向全体国民的，咱们都应该有资格上去感受一番民族自豪感才对。” 张新平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到时候，咱们几个一块来，上去合张影，怎么样？” 陈明宇笑道：“没问题，就这么定了！” …… 陈明宇他们三个一共在上海待了五天，除了游山玩水，开拓视野之外，陈明宇还参观了吴越的工作室，并且去了一趟上海证券交易所，并且用自己的身份证买下了1000股延中实业的股票，为不久后就会发生的“宝延风波”做准备。 此时，那条叫做“保安”的鲶鱼还没有来到上海，延中实业仍然是一个实力弱小的上市公司，但是，这个位于上海静安区，以一家街道公司的身份上市的企业却的得到了外界的热切关注。其中，最为关注这家公司的，便是深圳的第一家上市公司——宝安集团！ 宝安集团之所以盯上了这一家公司，是因为延中实业的股本结构十分特殊！延中实业在上市的时候，由于本身的资本实力太过弱小，所以在公开募股中，社会公众股占到了91%的高比例，它的这种独特结构，使它成为了那些资本玩家们最乐意染指的企业！ 此刻，延中实业在表面上看起来还是风平浪静，但是那头叫做“宝安集团”的大鱼已经紧紧的盯上了它，并且随时准备对它张开血盆大口！ 在陈明宇购买了延中实业的1000股股票之后，陈明宇给了吴越一个指令，从现在开始，就尽力的想办法融资，购买延中实业的股票！但是，也要注意尺度，他所购买的延中实业的股票，绝对不能超过总量的5%！ 因为按照证监会的规定，一旦持有5%的公司股份就必须要公告，而陈明宇只是想从这次的“宝延风波”中分得一杯羹，并不想出名，更不想被一些人盯上，所以最好还是低调，并且要见好就收，不能太过贪心！ 实际上，以陈明宇现在的资本操作能力，他甚至可以坐庄操控延中实业的股票，绝对能从重获得数以亿计的利润！ 第250章 权力的游戏 但是，他并不准备这么做，对他而言，以后通过做实业赚钱的机会多得是，没有必要铤而走险的到股市中坐庄。 因为他很清楚，股市中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他所赚的钱，其实绝大部分都是那些小散户的钱，陈明宇没有兴趣赚这些可怜人的钱。况且，他也很清楚，凡是在股市中坐庄的人，最后都没有落得一个好下场。 比如股市中最为著名的两个庄家，德隆系的唐万新和中科系的吕梁，在他们鼎盛的时候，无不是股市中呼风唤雨的人物！德隆系的三驾马车横扫天下，所向披靡，连续26个月被评为风险最小的10个股票，被道琼斯选入中国指数样本，被认为是可以放心长期持仓的大牛股，吕梁也被认为是“善庄”的典型代表。 但是结果呢，唐万新把资本赔光，锒铛入狱！而吕梁的下场更惨，他于被警方监视期间神秘失踪，极有可能已经永远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陈明宇可不想重蹈这两个资本大鳄的覆辙。 实际上，在陈明宇的商业版图上，实业才是他最为看重的，资本市场，只不过是为他的实业发展保驾护航的。 吴越虽然已经对资本市场有了一定了解，而且也开拓了眼界，但是他对陈明宇的判断和决定仍然深信不疑，同时他也有着极强的忍耐力，来完成陈明宇交给他的这个任务。 在上海待了几天之后，陈明宇他们没有马上回来，而是又顺道去南京、厦门等地方转了一圈。在南京，他还专门去了一趟鸡鸣寺，虔诚的祭拜了佛祖，并且捐了一笔香火钱。 等陈明宇再次回到华阳之后，那起风波已经基本落下了帷幕。除了薛明伦和老霍之外，还有很多人一同落马。 青江市副市长薛明伦因严重违法违纪被双开，将其移交司法，追究其刑事责任；华阳县组织部长柳树玉因严重违法违纪被双开，将其移交司法，追究其刑事责任；华阳县委副书记高小尧严重违纪，给与留党察看处分，行政降级处理；胡杨县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唐明州，给与严重党内警告处分，命令退休……公安局户政科副科长薛斌，开除公职…… 至于对老霍等犯罪团伙的审判结果，不会这么快出来，目前老霍等人都被关押看守所中，而且为了防止这些人被关在一起会串供、闹事等，这些人分别被关押在了不同县区的看守所，可以预料，等待他们的必将是法律的严惩。 而老霍当时的心腹手下戴光军，仍然在外地潜逃，没有线索。 不过，耐人寻味的是，作为薛明伦曾经的亲密战友，华阳县纪委书记姚金山却“诡异”的躲过了这一劫！ 总之，华阳县这一次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官、商两界的地震，大批有问题的人员落马、被判刑之后，华阳县毕竟会经历一场短暂的动荡，但是，在祛除了这些疴病之后，华阳县毕竟会像是一个从重病中痊愈的年轻人一样，再次焕发出勃勃的生机。 当初陈明宇在那些薛明伦违法违纪的复印材料寄出去之后，他还一度觉得是以一己之力，把薛明伦拉下了马，但是很快他就想明白了，他在这起事件中，最多只是起了一个催化剂的作用罢了，起根本作用的还是那些掌握权势的人，就算是没有他寄出的这些材料，薛明伦肯定也会出事，只不过他出事的时间可能会往后推迟一些罢了。 说到底，这还是一场权力的游戏。游戏的主角，永远是那些掌握着大权的人。 陈明宇在回到华阳县的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唐新月。 在这次的风波中，唐新月的爸爸唐明州也受到牵连，虽然没有被追究刑事责任，但还是得到了党内严重警告的处分，并且被命令提前退休。 换句话说，唐明州从县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之尊，一夜之间落下了神坛，除了还能每月拿一份退休金之外，他已经跟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没有任何区别了。 其实，对于唐明州的这个结果，陈明宇早已经有所预料。老霍这个涉黑团伙在华阳县做了这么多恶劣的事情，唐明州作为多年的政法委书记，就算是他跟老霍团伙没有什么利益上的接触，他也难辞其咎！ 其实，市委对唐明州的这个处理结果也还算可以，因为以唐明州的年龄，本来距离退二线也没有几年时间了，所以提前退休也不算是太差的处理。反正在薛明伦离开华阳县之后，这个*包早晚都会引爆，老霍是在唐明州任政法委书记期间发展起来的，所以这个*包不管是什么时候引爆，唐明州都肯定会受到牵连。 如果这个*包引爆的再晚一点，老霍再想办法把唐明州拉拢的深一点，或者是老霍做出了什么惊天的大案子，那么唐明州到时候所负的责任也就会更重！到时候，可能就不是命令其提前退休这么简单了！ 至于对他的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对于一个提前退休的老同志来说，就更没有多大影响了。 但不管怎么说，陈明宇在这起事件中还是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所以对于唐明州受牵连这件事，陈明宇还是觉得挺不好意思。 本来，陈明宇回到华阳之后，是考虑过去唐明州家登门拜访一趟的，但是他考虑了考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是啊，如果他登了门，那么面对唐明州的时候，他该说什么呢？道歉？他似乎没有做错什么事。安慰？他似乎还没有这个身份和资格。 另外，由于唐明州一直不同意他跟唐新月之间的婚事，所以他如果登门拜访，还似乎有看唐明州笑话的嫌疑，这就不但不会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反而会使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恶劣。 所以，陈明宇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只是打电话把唐新月约了出来。 他们选择了在县公安局附近的一个茶楼见面，打完电话之后，陈明宇就立刻赶到了这儿，开了包间，点了一壶红茶，等候着唐新月。 唐新月没有让陈明宇等多久就赶到了茶馆。 在唐新月走进包间之后，陈明宇马上站了起来，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道：“新月。” 唐新月点了下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看着陈明宇也不说话。 陈明宇被她看的有些发毛，问道：“怎么了？” 唐新月这次玩味的说道：“我等着你给我道歉呢。” “道歉？什么道歉？” “你难道不想给我道个歉吗？” 陈明宇沉吟了一下，说道：“新月，对于唐书记的事，我……” “打住！”唐新月马上打断了陈明宇的话，“你还真为这事道歉啊？” 陈明宇吐了一口气，道：“我……” 唐新月摆摆手，道：“行了！我就知道你今天把我叫出来会跟我说这件事，所以我才一开始就故意逗你的。明宇，我认真的跟你说，你没必要为了这件事道歉，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你只是在执行领导的命令罢了。至于我爸被处理这件事，那是我爸应得的。这两年，老霍在薛明伦的背后支持下，嚣张跋扈，把咱们县弄得一团乌烟瘴气！实际上，我和我爸都看在眼里。而且，我也给我爸提过建议，让我爸牵头处理老霍等人。他是政法委书记嘛，这本来就是他的责任。但是，我爸爸投鼠忌器，不敢动手，所以他夹在了中间，这个政法委书记干的十分窝囊！而且，我爸其实也是一个有理想的人，所以面对这个局面，他自己也非常痛苦。这次他终于退了休，对他来说，其实也是一个解脱。明宇，我希望你不要责备自己，也不要责备我爸，他其实也有他的苦衷，不光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我们整个大家庭。明宇，好吗？” 陈明宇伸出手来，把唐新月的手放入手心，说道：“好，新月。其实，我很理解唐书记，如果换成是我在他那个位子，我估计也不敢做什么。毕竟当时薛明伦的权力太大了，谁要是敢跟他作对，可能还没开始动手呢，就先被他打击掉了。” 唐新月点了点头，道：“算了，咱们不说这个事了。” 陈明宇道：“行，不说了，咱们喝茶！” 唐新月端起一杯红茶，吹了吹热气，又把杯子放了下来，说道：“明宇，咱们说说你吧，你以后什么打算？我听说咱们县局刑警队大队长的位子还空着呢，你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徐局长又这么欣赏你，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刑警队大队长的位子应该就你的了吧？” 陈明宇道：“在我把老霍抓住之后的第二天早上，徐局跟我聊了聊，他明确给我说了，这个刑警队大队长的位子，留给我了。” 唐新月道：“那你什么态度？” 陈明宇笑了笑，说道：“我跟徐局说，我想考虑考虑。” 第251章 开发区 唐新月玩味的看着陈明宇，微笑道：“我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好像是对这个位子没有什么兴趣啊？” 陈明宇道：“你说对了，我确实是对这个位子没有兴趣。” 唐新月略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明宇，道：“你才工作了一年时间，就能当刑警队大队长，你还没兴趣？明宇，那你是怎么想的啊？” 陈明宇笑道：“你先保证不会打我，我再给你说我的真实想法。” 唐新月给了陈明宇一个白眼，鄙夷的说道：“看你那点出息！行，我向你保证，不打你，你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陈明宇道：“我不想当警察了。” “你说什么？”唐新月立刻惊叫了起来，“你不想当警察了？我没听错吧？” 陈明宇认真的说道：“你没听错，我确实是不想当警察了。” 唐新月纳闷的说道：“明宇，你可是警校毕业的科班生，而且你也在警察岗位展现出了你的能力，同时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但是，你却说不想当警察了！我真是有点想不明白！你不是开玩笑吧？” 陈明宇笑了笑，说道：“新月，实话给你说吧，我对做警察其实没有多大兴趣。这一次回刑警队，如果不会为了给吕队报仇，我也肯定不会回来了。现在这件事已经了了，所以我还是想离开这个岗位。” 唐新月见陈明宇说的非常认真，一点也不似开玩笑的样子，便说道：“明宇，那你想干嘛啊？不会是想下海经商吧？” 陈明宇道：“我不是想下海经商，而是想换个岗位。比如说，去党政系统工作。总之，我不想干警察了。” 唐新月沉默了片刻，轻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不管你干什么，我都尊重你的选择。实际上，我也觉得警察不是什么好工作，又累又危险，而且，压力也非常大。这样想一想，我也不愿意让你继续干警察了。” 陈明宇用力捏了捏唐新月的手，说道：“新月，谢谢你能理解我。” 唐新月瞪了他一眼，道：“这还用说吗，我不理解你，谁理解你啊！” 陈明宇嘿嘿笑了起来，道：“真是我的好老婆！” 唐新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然后看了看窗户外面明亮的日光，说道：“明宇，咱们别在这儿喝茶了，这么好的天气，咱们出去转转吧，好不好？” 陈明宇道：“行啊，想去哪儿？我开着车呢，给你当专职司机。” 唐新月道：“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出去再说吧。” …… 陈明宇开车带着唐新月在街上转了一圈，实在没有什么地方好去，他便提议道：“新月，咱们去开发区转转吧。” 唐新月道：“开发区？那儿有什么好转的？” 陈明宇笑道：“开发区可是咱们县未来发展的引擎，开发区发展的好不好，直接关系到咱们整个县的发展水平，咱们作为华阳人，去看看那儿是什么情况，总是应该的吧。” 唐新月调侃道：“你这还没去县政府呢，就开始操心起咱们县的大事了啊？” 陈明宇嘿嘿一笑，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去县政府了呢！而且，我混上几年，可能还能弄个县长当当呢！” 唐新月笑道：“好，陈县长，听你的，那咱们现在就去开发区看看！” 自从1992年，中央确定了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体制目标之后，各地政府为了发展经济，便主要采用了两个办法。 第一个办法：大力吸引外资！ 在这个年代，就政策设计而言，吸引外资被认为是振兴地方经济的捷径。尤其是在武汉第二印染厂的成功经验被广泛报道之后，外资更被认为是转换企业机制的最佳外来动力！ 武汉第二印染厂原本是一家国营老厂，当时已经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在当地政府的牵线下，这家老工厂跟香港的一家公司合资。新成立的合资公司使用的设备还是原来的那套设备，但是却裁掉了三分之二的员工，行政管理人员由35人裁减到3人，另外，香港方面还带来了70%的外销业务，工厂很快就扭亏为盈！ 因此，外资便开始享受到了“超国民的待遇”，各地政府为了吸引外资和和资金企业，都大力度的推出了各种优惠政策，比如在税收政策上，便普遍采用了“三免两减半”的政策，也就是企业创办的前三年，所得税全免，之后两年所得税减半，以后才会正常收税。甚至在很多地方，对税收的减半政策都是从企业开始获利的那一年才开始执行的。 另外，在所得税征收比例上，合资企业的税率一般为15%~33%，而国内企业的税率则为55%。 当然了，这种税收政策上的“身份差异”，是为了刺激国际资本对我国市场的兴趣，但值得玩味的是，国内民营企业很快就找到了这个政策的漏洞，他们将内资企业注册成中外合资的企业，以“合理避税”，导致在随后的多年内，国内出现了众多的假冒外资，或者是合资企业。 不但是一些内资企业利用了这种政策上的漏洞，还有很多真正的外资或者合资企业也同样利用了这种漏洞，这些企业通过价格转移利润或者虚列开支等方式，使得公司的财务报表上表现为亏损，以达到免税或者是少缴税的目的。 第二个办法：建立开发区。 为了吸引资金，各地纷纷建立开发区。据调查，在1991年的时候，全国有开发区117个，到了1992年的时候，这个数字已经达到了1951个，而到了1993年的时候，这个数字猛增到了8000多个！ 许多开发区为了吸引外资金，指定的优惠政策十分优厚，甚至到了不惜下血本的地步！这些土地大多数都是采用协议出让的方式进行的，价格极低，而且到处充斥着灰色交易！ 一些企业又从中看到了漏洞，他们通过有诱惑力的项目和谈判、公关等方式，以极低的价格从开发区拿下土地，但是他们在拿下土地之后，并不用来建造，而是稍作平整之后，在手里囤上一段时间，便以双倍，甚至是几倍的价格卖出，获得巨额利润！ 这种怪象，最终几乎发展为了一场圈地运动！ 鉴于这种情况，国务院在今年的5月16日正式发文，限制盲目建立开发区，关闭“圈而未发”以及没有发展潜力的开发区。 随即，全国便迅速展开了一场关闭开发区的运动。 华阳县开发区也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建立起来的。 华阳县开发区位于华阳县东郊，总占地5000余亩，共分为两期，其中一期占地约3000亩，只有很小一部分面积完成了“三通一平”，另外已经有本地的六家企业入驻，其中有两家是国营企业，另外四家都是民营企业，不过这四家民营企业的规模都很小，都是一些低端的密集劳动型企业，而且在开发区建立之前，这几家企业都已经在运行了，只不过是因为开发区在建立之后，实在是吸引不到外资的进入，所以政府才出面做工作，以低价和税收政策上的优惠，劝说这几家企业搬迁到了开发区，以壮声势。 不过，这种做法，对于华阳县的经济发展实在是起不到多大的促进作用。 陈明宇把车停在了开发区专门开辟出来的工业园区附近，两个人下了车，散起步来。 “明宇，咱们县的开发区怎么这么冷清啊？竟然连个动工的工地都没有。市里的开发区，现在可是一片热土啊，每次从那儿经过，都见那儿正在进行各种建设，热闹的很。跟市里相比，咱们这儿可真的差得太远了！要是不知道这儿是开发区的人，到了这儿一看，可能会认为这儿是一片废地呢！”唐新月是第一次到开发区来，所以这种冷清的景象让她感觉非常纳闷。 听了唐新月的话，陈明宇不禁苦笑了一下，虽然唐新月说的可能有些夸张，但是这个开发区也确实是太冷清了点！如今，淮海省也在进行清理、关闭开发区的运动，以华阳开发区的这种情况，如果无法在短时间内得到明显的改善，那么真的是看不到这个开发区有任何保留下来的希望。 陈明宇吐了口气，说道：“市里的交通环境优越，不但铁路运输方便，而且还有深水港，当然能吸引到资金的入驻了。而咱们华阳的交通条件太差，甚至连公路都坑坑洼洼的，虽然咱们距离青江只有五十公里左右的距离，但是现在企业都是香饽饽，僧多粥少，青江的招商引资优惠条件不但不比咱们这儿差，反而还要比咱们这儿更优惠，那些企业肯定会选择入驻青江啊！” 唐新月对这些事情没有多大兴趣，她一脚把一颗小石子踢飞，然后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说道：“哎，对了，我在这个开发区还有个熟人呢！” 陈明宇道：“什么熟人？” 唐新月道：“这个人是我的小学班主任，他前年办了停薪留职，下海经商去了，在咱们县办了一个罐头加工厂，听说搬到了开发区来了。” 陈明宇道：“你说的是城南罐头厂吧？” 唐新月点点头，道：“对啊，就是城南罐头厂。” 陈明宇笑道：“原来卢卫强厂长是你班主任啊！” 唐新月问道：“你认识他？” 陈明宇道：“算不上认识，不过听说过他，卢厂长的罐头厂发展的还不错啊，也算是咱们县知名的民营企业了。” 唐新月道：“那咱们去找他吧，他肯定要送给咱们罐头吃，嘿嘿……” 陈明宇对开发区的情况挺关系，便也想通过卢卫强了解一下开发区的具体情况，便道：“行，那咱们去找卢厂长，今天我可要跟着你沾光了。” 唐新月笑道：“行，那就让你跟我沾个光吧！” 开发区里面总共就没有几家工厂，陈明宇他们开着车，很容易就找到了城南罐头厂。 城南罐头厂门口两道铁门紧紧关着，上面还挂着一把大铁锁，一副非常森严的样子。他们把车停在厂门口之后，陈明宇和唐新月下了车，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门卫立刻警觉的迎了上来，从门里面问道：“你们是干嘛的啊？” 唐新月笑道：“我是卢厂长的学生，过来看看他呢，他在厂子里吗？” 门卫大叔有些疑惑的打量着唐新月，问道：“你是卢厂长的学生？” 唐新月道：“是啊。” 门卫大叔又问道：“那你有啥证据能证明吗？” “这个……”唐新月一时有些语滞，她还真是没有啥能证明这一点的。 陈明宇这时候说道：“从你这儿能给卢厂长打个电话吗？” 唐新月也连忙说道：“对！对！对！我跟卢老师通个话，他就知道我是谁了。” 门卫大叔突然又问了一个非常实在的问题：“你们两个，不会是记者吧？” 唐新月哑然失笑道：“我们两个很像记者吗？” 门卫大叔摇摇头，道：“我说不上来，反正我看你们两个不像是普通人。现在我们厂子里管的很严格，我不能随便让你们进去。你们要是想见我们厂长的话，就给他打电话，让他派个人过来接你们吧。” 唐新月道：“那行吧，你把卢厂长的电话给我，我给他打个电话。” 门卫大叔嗤笑了一声，说道：“你连我们卢厂长的电话都不知道，还说是他的学生呢？嘿嘿，小姑娘，你可别觉得我年龄大了，我的脑子好使着呢，你想蒙我可没门！” 唐新月哭笑不得的说道：“大叔，你看你这话说的，我蒙你干什么呀！我确实是卢卫强老师的学生，他是我小学时候的班主任，只不过这几年我们联系的少了点，所以我才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 门卫大叔摆摆手，道：“得了，你们什么也别说了，反正我今天是不能让你们进去，你们赶紧回吧！” 第252章 闹事 这时候，陈明宇掏出烟来，抽出一支递到门卫大叔的面前，说道：“大叔，抽根烟。” 门卫大叔看了看陈明宇手里的红塔山，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这么好的烟，他平时可不舍得抽。 他下意识的就想把烟接过来，但是想到自己的职责，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欲望，摆摆手说道：“我不抽烟，你们走吧。” 陈明宇看着门卫大叔被烟熏黄的手指，不由得暗笑一声，还是把烟塞到了门卫大叔的手里，说道：“拿着吧大叔，我们不难为你，这就走。” 门卫大叔没有再把烟还给陈明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你这小伙子不错，不过我们厂子里有严格规定，最近这段时间不准随便进人，我也不是专门针对你们，希望你们能理解啊。” 陈明宇掏出打火机一边给门卫大叔点火一边说道：“我们当然理解了，这是你的工作嘛！我们不但理解，而且还非常尊重，所以大叔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为难的。不过，我们真是卢厂长的学生，等下回我们提前跟卢厂长联系了，再过来。” 门卫大叔舒服的抽了一口烟，然后连声说道：“也好！也好！如果你们没有什么重要事的话，最好过几天再来找我们卢厂长。” 陈明宇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厂子里出什么事了？” 俗话说得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门卫大叔抽着陈明宇的烟，而且他也觉得这两个年轻人挺实在的，可能就是卢厂长的学生，因此也对他们放松了警惕，说道：“我们厂子自从搬到开发区来就没有好过，听说我们厂子都准备把厂子再搬迁回去了。不过，当时在这儿建厂花了这么多钱，想要再搬回去哪有这么容易啊！” 陈明宇问道：“为什么要搬回去啊？这儿的条件不是挺好的吗？” 门卫大叔吐了口烟圈，说道：“好什么呀，这么个偏僻的地方，周边啥都没有，我每天骑车子过来上班都要多花半个小时。再说了，光是条件好，但是每天都不安生能有什么用？” 说到这儿，门卫大叔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说多了，便又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回吧，我没骗你们，我们厂长这几天心情不太好，你们真不如过几天再来找他。到时候，他心情好了，说不定送你们一些罐头吃呢。我们厂子里生产的罐头，味道还是非常好的。” 唐新月挺关心卢厂长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她正想再问问这个门卫大叔，却听见一阵农用三轮车的嘈杂响声，转过头去，见一辆蓝色的农用三轮车朝着这边驶了过来，带起了一片白色的灰尘。 门卫大叔看到这个情况之后，立刻变了脸色，叫道：“哎呀，这帮子人怎么又来了！” 说完，他便匆匆的走进了门卫室，拿起一个对讲机慌慌张张的叫道：“呼叫！呼叫！高庄的那帮子人又来了！高庄的那帮子人又来了！” 唐新月皱起眉头问陈明宇：“这是什么情况啊？” 陈明宇道：“不知道，咱们看看吧，如果有人找卢厂长的麻烦，咱们就帮帮他的忙。” 说话间，那辆农用三轮车就来到了厂子门口，停下车之后，四个打扮的有些非主流，一看就是小流氓的男子从车上跳了下来，其中一个穿着黑色圆领汗衫，看样子像是领头人样子的长发男子打量了一眼陈明宇和唐新月，没有搭理他们，径直走到了厂门口，一边拍着铁门一边叫道：“把门给我打开！让卢卫强出来见我！” 门卫大叔慌慌张张的说道：“我们卢厂长今天不在，你们先回去吧……” “不在？你哄谁呢！给我开门！”黑衣小伙子一边大叫一边用力的拍打着铁门，十分嚣张的样子。 接着，另外两个小伙子也上前拍打着铁门大喊大叫起来。 不过，有一个穿着花色短袖衬衣的小伙子却没有上前拍打铁门，而是站在一边，眼神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陈明宇和唐新月，而且眼神主要是落在唐新月的身上。 以唐新月的身材和长相，她不管走在哪儿，都是非常吸睛的，所以不管是陈明宇，还是唐新月，都已经对此见怪不怪。 陈明宇想从这个花衬衫男子身上打听打听情况，便道：“哥们，你们找卢厂长干什么呀？” 花衬衫男子看了看陈明宇，语气颇为嚣张的说道：“干什么？要钱呗！” “要什么钱啊？”陈明宇问道。 “你是干嘛的啊？打听这么多干什么啊？”花衬衫男子有些挑衅的问道。 这时候，唐新月开口了：“小兄弟，是不是卢厂长欠你们钱啊？” 美女一开口，那效果自然是不一样！花衬衫男子脸上立马绽放出了笑容，说道：“对，卢卫强这老小子欠我们钱，我们已经找他要了好几回了，他要么说没钱，要么就假装不在这儿，反正就是不给我们钱。我看啊，这老小子也真是昏了头了，他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是干嘛的，竟然敢这么耍我们！我们今天要是逮住了他，先得狠狠的把他揍一顿！” 唐新月又问道：“你们是罐头厂的供应商吗？他为什么欠你们钱啊？” 花衬衫男子嗤笑了一声，说道：“什么供应商啊，我们就是高庄的！这个罐头厂建厂用的地，原来就是我们村的地！明白了吧？” 唐新月又问道：“那你们是来给罐头厂要土地使用费的？” 花衬衫男子哈哈笑道：“你长得这么好看，咋啥都不懂啊！当初建开发区的时候，政府已经把我们的土地买走了，我们跟罐头厂要什么土地使用费啊！” 唐新月纳闷的问道：“那罐头厂欠你们什么钱啊？” 花衬衫男子“嗨”了一声，又道：“实话跟你说吧，是这么回事，我们村子里有些人吃了这个罐头厂生产的罐头，结果上吐下泻，送到医院里检查之后，说是食物中毒了！罐头厂倒好，坚决不承认这是他们的责任，只是象征性的给了点医药费就想我们打发了，呵呵，他们也不想想，这块土地都是我们村的，他就想拿那点钱打发我们，这可能吗？所以我们今天过来就是给赔偿金的！美女，你说这笔钱我们该要不该要。” 唐新月问道：“你说你们村子的人食物中毒是吃了罐头的原因，这有什么证据吗？” 花衬衫男子叫道：“这还要什么证据啊！他们就是吃了这个厂子生产的罐头才食物中毒的，这我们都知道！罐头厂要是不赔钱，我们坚决不算完！他们真是胆肥了，难道欺负我们村子里没人吗？要是让我们逮住卢卫强，看我们不打死他！另外，我们还准备向电视台和报社曝光，让他们来报道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破厂子！” 说完这些，花衬衫男子又笑嘻嘻的问唐新月：“美女，你是来干嘛的啊？是不是也来给罐头厂要钱的啊？那个卢卫强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你要是不给他上一些手段，他是不可能把钱给你的！要不然，我替你把钱给卢卫强要过来，怎么样？” “不用了。”唐新月说道，“罐头厂不欠我的钱。” 花衬衫男子嘿嘿笑着说道：“不欠你钱也没事，咱们交给朋友吧，等我们给罐头厂要到了钱，也分给你一份。” 唐新月道：“你不是说你们是替你们村子里那些食物中毒的人要的赔偿金吗，你们还能随便分？” 花衬衫男子自觉有些失言，讪笑了一下，道：“这你就不用管了。” 然后，他用手指了指那个穿着黑色汗衫的长发男子，问道：“知道这是谁啊？我们高庄的扛把子*哥！你要是能跟我们*哥交个朋友，以后到了东郊这一块，绝对没有人敢惹你！不管你干什么事，只要一提我们*哥的名字，绝对好使！” 末了，花衬衫男子还冲着黑衣男子叫道：“是不是，*哥！” 黑衣男子回头投来瞪了一眼花衬衫男子，骂道：“是你麻痹啊！别特么的在那儿泡妞了，过来帮我砸门！” 陈明宇和唐新月这时候大约都猜了是怎么一回事，看样子，他们村里的人吃了罐头厂的产品而食物中毒的事未必是真的，这些人仗着是地头蛇，所以找了个理由来敲诈才是真的。 不过，这种事情不管是真是假，一旦被媒体曝光，那么假的可能也就变成了真的！一个生产食品的厂子，食物质量出现了问题，那对这个厂子的打击可是致命的！ 这也就怪不得刚才那个门卫大叔担心他们是记者了。 这时候，有一个正在砸门的男子大叫道：“来了！来了！卢卫强出来了！特么的，这老小子今天总算是露面了！要是敢不给钱，看我不打死他！” 陈明宇也转头看去，见一个穿着白衬衣，脸上带着一副眼镜的中年男子正脚步匆匆的向这边走过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应该都是他的下属。 “卢卫强，你特么的总算是出来了啊！你特么的倒是躲啊，我看你躲得了初一，能不能躲得了十五！”黑衣男子晃着铁门大叫。 第253章 解围 随即，另外几个男子也跟着大喊起来，纷纷叫嚷着让卢卫强拿钱。就连那个花衬衫男子也暂时“放过了”唐新月，加入到了呐喊声中。 卢卫强脚步匆匆的走到铁门前，焦急而又愤怒的说道：“你们怎么又来了？我已经给你们说了多少次了，我们厂生产的罐头没有问题，他们肯定是吃坏了别的东西才食物中毒的！你们不要再无理取闹了好不好？这段时间，被你们闹得我们生意都做不下去了！” 黑衣男子大叫道：“放你娘的臭狗屁！你说没你的事就没你的事啊？还做生意，做你妈的生意吧！卢卫强，我老实告诉你，这一回你要是不掏钱，那我们绝对不给你算完！你特么的把门打开！” 卢卫强怒道：“我跟你们真是没话说……” 说到这让，卢卫强突然看到了陈明宇和唐新月两人，他不认识陈明宇，但一眼就认出来了唐新月，不禁示十分惊讶的说道：“新月？你怎么来了？你跟他们一块来的？” 唐新月道：“不是，卢老师，我是想过来看看你的厂子你呢，正好赶上了……” 黑衣男子打断了他们两个的对话，指着卢卫强的鼻子骂道：“卢卫强，你敢不敢把门给我开开！” 要是放在以前，卢卫强确实不敢把门打开，因为他知道这几个年轻的地头蛇，简直是无法无天，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不过，此刻看在唐新月站在这儿，卢卫强的心里却陡然而生出了一种勇气，因为他知道唐新月是警察，而且还是县政法委书记的女儿，虽然唐明州刚刚已经退休了，但是在县里，应该还是有些影响力的！即使唐新月不能帮他解决这个纠缠已久的问题，但是解决眼前这件事，或许还是没问题的！ 于是，卢卫强便鼓足了勇气，叫道：“好！我就打开门，看你们敢不敢打死我！老谢，开门！” 那个门卫听了卢卫强的话不禁一愣，迟疑的问道：“卢厂长，真开门啊？” 卢卫强一副十分愤慨的样子叫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合法的做生意，从来没有做过一点亏心事！我自己厂子的大门，我为什么不敢开！老谢，开门！” 黑衣男子嗤笑道：“哎哟呵，老卢啊，我觉得你真的是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好，你开开门，我保证不打死你！” 门卫大叔按照卢卫强的吩咐打开了大门上的铁锁，那个黑衣长发男子立刻扒开门冲了进去，一把抓住了卢卫强的衣服领子，恶狠狠的说道：“卢卫强，你到底给不给钱？” 卢卫强冷眼相对，说道：“*，你要是敢打了我，那你就是犯罪！你就不怕进监狱吗？” *狞笑道：“监狱就跟我自己家一样，我进了监狱就相当于是去进修了！不过老卢你可不一样啊，可别跟我比啊！你有这么大一个厂子，还不舍得掏出这几个钱？老卢啊，你要是听我的劝，就乖乖的把钱掏出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卢卫强冷声道：“我就算是有一座金山，也不可能给你这种混蛋一毛钱，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怒道：“你特么的真想死是吧？” 卢卫强怒道：“你特么的有种就打！” *愤怒之下，举起了拳头，真的想给不识相的卢卫强脸上来一下！ 这时候，门卫大叔举着一个链子锁叫道：“*，你们别乱来！” *看了看门卫大叔，嗤笑道：“你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是省省吧！” 跟着卢卫强一块过来的那个女孩子则叫道：“你们要是再乱来，那我们可要报警了！” *毫不惧怕的说道：“报警？行啊！你们报警吧！我们村子里的人吃了你们厂子里生产的罐头，食物中毒，住进医院了，你们却不想给钱！别说是报警了，你就算是把县委书记叫过来，也是我们有礼！” 卢卫强气的浑身发抖，怒道：“*，你放屁！我们罐头厂为了健全质量管理机构，成立了以厂长为首的全面质量管理领导小组，设立了……” “得！得！得！”*不耐烦的打断了卢卫强的话，“你想开会就去给你们工厂的员工开会去，甭给我说这么多废话！卢卫强，我今天就为你一句话，给不给钱？” 卢卫强怒视着*，叫道：“我刚才说了，我就算是有一座金山，也不可能给你这种混蛋一毛钱，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愤怒而又郁闷的说道：“我怎么发现你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却还是活不明白呢？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你不知道啊？” 卢卫强叫道：“你少废话！*，你吓唬不了我！” *实在是怒急了，举起了拳头叫道：“好！姓卢的，你不是不怕死嘛！那我今天就打死你！” 突然，*感觉到手腕上一紧，扭过头来看到刚才站在门口的那个小子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特么的谁啊？找死是吧？把我的手放开！”*瞪着陈明宇大叫！ “呵呵，你叫*是吧？”陈明宇冷笑着问道。 *又认真打量了一下陈明宇，实际上从他刚才看见陈明宇之后就觉得这个小子有点道行，肯定不是一般人，所以他就去招惹陈明宇。但是现在陈明宇主动招惹了他，当着兄弟们的面，他自然也不能露怯，便叫道：“我叫*，咋了！你特么的是谁啊？把我的手放开！要不然，我让你出不了东郊！” 陈明宇简直被他逗笑了，说道：“让我出不了东郊？呵呵，你倒是挺牛的啊！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咱们华阳还有你这一号蛀虫呢？” *威胁道：“我数三声，你要是再不放开我的手，我就……哎呦！” *的话还没有说完，陈明宇已经一脚踢在了*的膝盖窝里，同时反手拧住*的胳膊，把他摁倒在了地上，右脚踏在了他的肩膀上，骂道：“草！还数数呢？我给你脸了是吧！” *的那几个小兄弟本来见状都要冲上来帮忙，唐新月大喝一声：“都别动，我们是警察！” 一边说着话，唐新月还一边把手放在了腰间，做出了一个掏手枪的动作。但实际上，陈明宇他们两个人今天都没有配枪。 不过，*等几个人都只是地痞无赖罢了，根本就是上不了台面的小人物，听了唐新月自报身份之后，就吓得站在那儿一动不敢动了！ 这时候，*挣扎着叫道：“说啥？你们是警察？” 陈明宇道：“刑警队，陈明宇，听说过吗？” “我草！你是陈明宇？！”*立马叫了起来，如果不是陈明宇踩在了他身上，估计他这一下子能蹦起来！ 卢卫强在听了陈明宇的话之后，也不禁十分惊讶的看向陈明宇！ 自从陈明宇带人到名城山庄一举端掉了老霍团伙，并且“顺带”着让许多领导落马之后，陈明宇就大大的出名了！尤其是在这些小混子、小流氓们心中，陈明宇简直是成为了一个大瘟神！ 试想，连老霍这种级别的社会大哥，陈明宇都能把他一窝端了，那么其他那些混社会的还算什么？ 在这种把陈明宇的能量夸张化了的社会氛围中，甚至还有一些原本跟陈明宇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小混子，却跟别人吹嘘说陈明宇是他的什么远方亲戚，是他哥的中学同学，是他姐的前男友等等，以此来抬高自己的身份！ *就曾经跟他的小兄弟们吹嘘过他跟陈明宇在一块喝过一回酒，他们还连碰了三杯，以此来吹嘘他跟陈明宇之间的亲密关系。 此刻，他突然见到了陈明宇的真身，真的是又惊又惧，简直快要吓尿了！ 在震惊之下，*又连忙求饶：“陈队长，我今天是有眼不识泰山，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乱来了！” 陈明宇其实也没想把*怎么样，对这样的小流氓，就像他自己刚才说的一样，如果把他弄到看守所里关几天，对他而言，这倒是让他去进修了，等他出来之后说不定还会更加嚣张，根本就达不到让他改过自新的目的。 所以，陈明宇在看出来*对自己颇为畏惧之后，便把脚从他身上移开，说道：“你站起来。” *非常听话的爬了起来，弯着腰，十分恭敬而又惊恐的说道：“陈队，我真不知道是你，要不然，我……我绝对不敢在你面前扎刺。” 陈明宇淡淡一笑，又问道：“你叫*是吧？” *连声说道：“对！对！我叫*，家就是这附近高庄的！” 陈明宇道：“这位卢厂长呢，是我的老师。对于你说的那个情况，我会认真调查的，如果真的是你们村有人吃了罐头厂的罐头而食物中毒的，那么没问题，该怎么赔就怎么赔！但如果不是这么一回事，呵呵，*，你就别整事了，昂！” *听得出来陈明宇有放他一马的意思，便连忙说道：“哎呀，陈队，你不用说了，我懂了！原来卢厂长是你的老师啊！早知道这里面还有这层关系，那不就没有这么多事了嘛！” 然后，*又扭过头去对卢卫强说道：“卢厂长，以前多多得罪，不好意思了！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毕竟你们厂子用的是我们村里的地，咱们以后打交道的机会还多着呢！今天有了陈队这句话，那什么，以前的事都算了，咱们谁都不提了！以后，要是谁来你这儿闹事，你就给我说一声，我来打发！” 卢卫强的心理落差非常大，一时间还没有适应，怎么*一转眼之间就从勒索他的敌人，变成了保护他的朋友了？所以他便只是铁青着脸看着*，没有说话。 陈明宇玩味的笑了笑，觉得这个*虽然名字起的有点让人想入非非，但人还是挺上道的，便说道：“行，*，记住你今天说的这些话。” *嘿嘿笑道：“放心吧，陈队，我在别人面前敢瞎吹，在你面前我可不敢瞎吹！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到卢厂长这儿来闹事了，我们村子的人也绝对会有人过来闹事了！” 陈明宇点了点头，道：“行，那你们走吧。” *却不走，还是站在那儿嘿嘿傻笑。 “怎么？还有事？”陈明宇问道。 “陈队，我能不能请你吃个饭啊？”*磨磨唧唧的问道。 “请我吃饭？” “对！就单纯的吃个饭！” 陈明宇道：“算了吧，我今天可没有时间。” *连忙说道：“没事！没事！陈队，你今天有事就去忙你的，我把我的传呼机号留给你，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就呼我，随时随地，我立马过去请你吃饭！要不然，你把传呼好给我也行，我呼你！哦，不，不，陈队，我可不是那个意思，你可别误会……” 陈明宇笑道：“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咱们也不用留什么传呼机号了，我要是想找你，分分钟就能找到。” *赔笑说道：“那是！那是！陈队，那我们就先走了。” 陈明宇道：“走吧！*，以后你们都注意着点，千万别惹事昂！” *嘿嘿笑道：“明白！明白！陈队，有了你这句话，我以后绝不惹事，做个良民！” 然后，*招呼着他的几个兄弟：“走！走！赶紧走了！” 他们几个人上了农用三轮车之后，*又点头哈腰的冲陈明宇笑了笑，三轮车发出一阵轰鸣，带着一阵尘土离开了。 看着*他们这么拉风的交通工具，陈明宇的嘴角不由得又露出一抹苦笑。 这时候，卢卫强朝着陈明宇走过来两步，非常感激的说道：“原来你就是刑警队的陈明宇，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 陈明宇微笑道：“卢厂长，你客气了！” 唐新月也笑着说道：“卢老师，你不用跟他客气，他是我男朋友，嘿嘿……” “是吗？”卢卫强十分惊喜的看着唐新月说道，“好！好啊！陈队长，新月，咱们去里面坐！” 陈明宇笑道：“好。” 唐新月对门卫大叔露出一个笑容，打趣道：“大叔，那我们进去了。” 门卫大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不知道你们是警察，多有得罪，你们千万别介意！” 唐新月说道：“大叔，你言重了！你是在尽你自己的工作责任，我非常理解！你是一个非常认真负责的大叔！” 得了夸奖的门卫大叔心里非常高兴，嘴上则连声道：“请进！请进！” 第254章 有苦难言 卢卫强带着陈明宇和唐新月到了办公室，又不顾陈明宇他们的劝阻，亲自给他们泡上了茶水，又让办公室的人给他们送上来了水果和好几种罐头。 看着这些罐头，卢卫强如数家珍的说道：“这几种罐头是我们厂主打的品种，玻璃瓶装的雪梨罐头、黄桃罐头、橘子罐头，还有我们最新推出的高端产品——易拉罐包装的什锦罐头。陈队长，新月，你们尝尝我们厂产的罐头怎么样！” 唐新月挑了一个黄桃罐头，说道：“我最喜欢吃桃子，那就先尝尝这个黄桃罐头。另外，卢老师，你不用叫他‘陈队长’，听着怪别扭的，直接喊他的名字就行。” 陈明宇也笑道：“对，卢厂长，你直接叫我‘明宇’就行。” 卢卫强呵呵笑道：“好！好！明宇，你也尝尝罐头，雪梨的，草莓的，还是尝尝我们新推出的什锦罐头？” 陈明宇道：“那就尝尝新品种吧。” 卢卫强拿起一罐什锦罐头，拉开了拉环之后，把罐头放在陈明宇面前，充满了期待的说道：“明宇，你尝尝怎么样？” 陈明宇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子，放在嘴里尝了尝，确实味道还不错，只不过是对陈明宇来说，味道稍微有些偏甜了点。 “嗯，味道很不错！”陈明宇称赞道。 “嗯嗯，好吃！好吃！”唐新月的嘴里咀嚼着黄桃，也连声称赞，完全就是一副吃货的样子。 得到了他们两人的肯定之后，卢卫强显得非常高兴，说道：“你们喜欢吃就好！我看你们是开车过来的，一会我让人在你们车上放几箱子，你们带回去慢慢吃。” 唐新月把黄桃咽下去后，叫道：“啊？这多不好意思啊！” 卢卫强笑道：“傻孩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这儿就生产罐头，你们以后什么时候想吃了，就什么过来拿，千万别客气！再说了，你们两个今天帮我这么大的忙，我还没好好谢谢你们呢，区区几箱罐头又算得了什么！” 唐新月问道：“卢老师，*那伙人经常来闹事吗？” 卢卫强苦笑了一下，说道：“自从我们把厂子搬迁到开发区来之后，我们这儿就没有消停过！当时县里建设开发区的时候，从这儿圈了几千亩地，涉及了十几个村子，但当时政府给这些村子的占地补偿款有点少，这些村民都太满意，那些比较正道的老百姓就去上访要钱，而一些流氓地痞之类的人，他们知道上访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所以就盯上了我们这些企业，隔三差五的找各种理由过来讹钱。就比如说这个*吧，他说他们村子里有几个人吃了我们厂子生产的罐头之后食物中毒住院了，非要让我们拿钱赔偿！但实际上呢，根本没有这回事！你们也看到了，我们的罐头是非常干净的！” “而且，为了把管理搞好，我们从本厂实际出发，建立健全各种岗位责任制，坚持定岗位、定人员和考勤考核制度！尤其是为了健全质量管理机构，成立了以厂长为首的全面质量管理领导小组，设立了削果皮、收果肉、装罐、出成品装箱四个质检验收小组，并派工作人员参加了市里组织的培训班，取得了持证质检合格证书。从全部原料到成品抽检，都严格把关！我们的工艺管理也得到加强，从原果品进厂、生产工艺过程到成品出仓等整个生产环节，均要求每个岗位工作人员必须严格执行操作规程，逐个工序严密把关，坚持不合格的产品不出厂，发现问题及时处理，把质量问题消灭在萌芽状态！” 说完这些，卢卫强缓了口气，摊开了双手，又接着说道：“我们对成产环节要求的这么严格，他们怎么可能会吃了我们的产品而食物中毒呢？当然了，也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吃了过期的产品，或者是他们把罐头打开之后，没有一次性吃完，而是放了一段时间，在产品变质之后，他们又吃下去了产品，所以才导致了食物中毒。但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那也根本就不能怪到我们头上啊！” 听了卢卫强的这些话，陈明宇轻笑了一下，心想这个卢卫强看来是个做事非常严谨，能踏踏实实的做企业，而不去走那些投机取巧的路子，但在性格上却也略有一些迂腐的人。 因为卢卫强这么详详细细，不厌其烦的给他们说这些来证明产品没有质量问题，实在是不太必要，也太啰嗦了一点。 唐新月这时候问道：“*他们隔三差五的就过来讹钱，你们怎么不报警呢？或者，开发区政府这边难道不管吗？” 卢卫强苦笑道：“谁说我们没报警？在第一次有人过来闹事的时候，我们就报警了。当时，南城派出所的人很快就过来了，开发区政府也很重视，同样派了人过来，但是，他们虽然过来了人，但是却处理不了。” “处理不了？为什么啊？”唐新月问道。 “因为那些过来闹事的人都是这附近的老百姓，建这片开发区就是占用的他们村的土地，他们也不像*这些流氓一样，到了这儿就喊打喊杀的，他们只是要求我们赔偿给他们占地费、青苗补偿费等等，还要求到我们厂子里来上班，说白了，就跟上访差不多。我们当然是不可能出钱给他们占地费、钱庙补偿费什么的，更不能让他们到厂子里来上班，我倒也不是歧视他们是农民，只不过是我担心让他们到了我们罐头厂来上班之后，他们却不听安排，不按照规章工作，甚至闹事，那到时候我该怎么办？让他们进来容易，想把他们开出去，嘿嘿，那可就难了！开发区政府和城南派出所的人来了之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因为这些老百姓也没有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如果开发区或者派出所采取强制措施，反而会激化矛盾！所以，他们便只是给这些老百姓做了一些思想工作，让他们回去了。不过，没过两天，这些人又来了。或许是其他村子里的人看到这些人来闹事之后，政府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所以其他村子的人也来闹事了，反正他们的田地被占之后，没有事情可干，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就到这儿来了，简直就把这当成是一种消遣了！而且，不光是我们公司有这种情况，开发区的其他公司也都面临着这种情况。” 陈明宇道：“这些老百姓三天两头的到你们这儿来闹事，那你们怎么经营啊？” 卢卫强摊开双手，郁闷的说道：“怎么经营？没法经营！自从我把厂子搬到开发区来之后，生意相比以前简直是一落千丈！由于整天有人到我们这儿来闹事，严重影响了我们厂子工人的心态，他们没法安心工作，导致生产效率大幅降低，导致好几笔订单都没能如期发货，交了违约金不说，还严重影响到了我们厂子的信誉！另外，有客商到我们这儿来考察的时候，看到有老百姓来这儿闹事，还以为是我们厂子跟老百姓有什么扯皮的事情呢，所以就对我们失去了信任，不敢给我们下订单了！哎，其中的痛苦，真是一言难尽啊！我已经考虑过好多次了，从开发区搬出去，但是我们在这儿建厂的时候，投资的钱太多，而且这些钱也不是我自己的钱，而是从银行贷的款，如果再搬出去，成本太高，我根本就承担不起！现在，我真的是落在了一个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的状态，快把我给愁死了！” 陈明宇问道：“对于你们的这种情况，难道开发区政府就不管吗？” 卢卫强道：“他们当然也想管，但是他们管不了啊！这些老百姓来闹事，名义上说的是当初开发区占用他们土地的时候，给的赔偿费太低，但实际上呢，这些老百姓是以土地为生，但是现在土地没有了，他们虽然拿到了一些赔偿款，却是坐吃山空，没有了谋生的路子。所以，他们更深层次的目的，还是想找个工作，这也是他们不去政府门口上访，反而到我们这些企业来上访的主要原因。但是，有哪家企业敢安置这些老百姓？而且，老百姓的人数太多，就算是想安置，也根本就安置不了！开发区政府也明白这个情况，就算是拿出一笔钱来，给这些老百姓增加了赔偿款，也根本就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所以，他们也是夹在中间，两头受气，没有什么好办法。至于派出所那边，就更不靠谱了。由于开发区只是县政府的派出机构，并不是一级政府，所以也没有专门的派出所，只是由城南派出所代管。但是，我们这儿三天两头的出事，派出所的人来了之后也解决不了问题，而且还大大的占用了他们的警力，所以后来他们就开始扯皮，说开发区这边的事不归他们管，让我们以后有事还是找开发区政府解决，呵呵……唉，我当时把工厂迁到开发区来的时候，还以为能借助这个机会进行一次产业升级呢！但是现在看来，唉，我可真是跳进坑里了！” 听完卢卫强的这番话，陈明宇的心情也很复杂。本来，这个开发区就没有几家像样的企业，现在又有这么多的乱象，有什么理由能在这次的开发区裁撤运动中保留下来？ 华阳县的经济发展本来就非常落后，如果开发区这个发展引擎再被裁撤，那么以后的经济发展就更要落后了！ 唐新月问道：“卢老师，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卢卫强道：“说真的，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打算了，以我的能力，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了。我把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新一届的县委领导班子身上了。周书记履新也有一段时间了，经过前些天的官场地震和扫黑打恶行动之后，也算是清除了咱们县的一些弊病和遗毒。下一步，就看周书记在开发区这个问题上有什么举措了。不过，我相信，周书记是一个实干派领导，他一定会针对开发区的这些情况有所动作的。” 陈明宇、唐新月两人在卢卫强这儿待了一个多小时才离开，卢卫强各送了他们两箱罐头。 在回去的路上，唐新月问道：“明宇，你说卢老师遇到的这个情况，到底该怎么办啊？咱们有没有什么能帮帮他的啊？” 陈明宇道：“这可是个社会层面的事情，而且是牵涉面非常大的一个事情，咱们能有什么帮他呢？卢厂长说的很对，希望都寄托在了周书记身上。” 第255章 新的职务 第二天，陈明宇回到了公安局。 在徐保民的办公室内，他们两人在沙发上相对而坐。 “明宇，这段时间休息的怎么样？身体没啥事了吧？”徐保民笑呵呵的说道，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 在唐明州被命令退休之后，华阳县政法委书记的位子便空了出来，以周志东为首的华阳县委领导班子便把徐保民作为华阳县政法委书记的唯一人选推荐给了市委。 前天，市委召开了研究专门研究人事问题的常委会议，明确了由徐保民担任华阳县政法委书记，同时兼任华阳县公安局长。 虽然正式的任命文件还没有下发，但是经过了市委常委会的明确之后，这件事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徐保民将会进入华阳县委常委会，同时还掌控着公安局这个强力机关，成为了整个华阳县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呵呵，没啥事了。”陈明宇笑道，“徐局，恭喜了！不，应该叫徐书记了，嘿嘿……” 徐保民哈哈一笑，道：“行了，在我面前，你就不要来这一套了！还是谈谈你的事吧，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陈明宇知道徐保民说的是他是否愿意担任刑警队大队长的事情，便收起了笑容，认真而又直接的说道：“徐局，非常感谢你对我的关心！但是，这段时间我认真的考虑了考虑，我觉得，我还是想去政府机关工作。” 徐保民笑了起来，用手指点着陈明宇，说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还是这个答案。说实话，你这么一个干警察的好材料，现在却要跳出公安系统去政府机关工作，我真是舍不得！不过，我也尊重你个人的意见。毕竟，在这个大变革的年代，政府那边的舞台才更大！” 陈明宇道：“徐局，谢谢你的理解！” 徐保民把身体靠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又说道：“不过，我还有一点担心的地方。明宇啊，我担心你还是太年轻了，做决定可能有些冲动，咱们公安系统你是知道的，非常严谨！想出去，不容易，但是想进来呢，更难！如果你现在离开公安系统，去了政府机关，但是工作上一段时间之后，你觉得还是做警察适合你，到时候再想回来，可就比较麻烦了。而且，你这么变来变去的，也会让领导们觉得你是个摇摆不定的人，对你未来的发展也是很有害处的。” 陈明宇道：“徐局，你说的很对，但我下定决心了。” 徐保民呵呵笑道：“你先别这么着急嘛！明宇，我给你安排了一个两全其美的路子，想不想听听？” 陈明宇来了兴趣，说道：“什么路子？” 徐保民说道：“可能你也知道一点，咱们县的开发区自从建立之后，就各种事情不断，尤其是治安混乱和老百姓上访的问题很是让人头疼！本来呢，开发区那边的治安是由城南派出所代管的。但是，城南派出所却不归开发区管委会管理，而且开发区的事情也太多了，城南派出所也忙不过来。所以，经过研究之后，咱们局里准备在开发区再成立一个派出所，同时这个派出所长还兼任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的职务。” 说到这儿，徐保民停顿了一下，笑容玩味的看着陈明宇，又接着说道：“我准备让你去任这个职务，怎么样，明宇，有没有兴趣？” 听了徐保民的这番话，陈明宇感到既兴奋又惊讶，这个职务简直就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啊！另外，陈明宇的心里还感觉到非常玩味，昨天他才刚刚见识到了开发区的乱象，今天就要去开发区任职了，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不过，看着徐保民笑容玩味的样子，陈明宇不禁问道：“徐局，你不是逗我玩的吧？” 徐保民哈哈一笑，说道：“看来是我的态度不够严谨，让你有所怀疑了。好吧，那我就认真的告诉你，我不是逗你玩的，而且这件事已经得到了周书记的同意。现在，就看你的态度了，愿不愿意去，给个痛快话！” “愿意！”陈明宇马上说道，“徐局，谢谢这么为我考虑！” 徐保民脸上洋溢着和煦的笑容，说道：“明宇，我也没有必要瞒你，其实吧，在开发区成立一个派出所的事早已经提上议案了，只不过咱们县前一段时间的局势有些混乱，所以这件事才拖到了现在。但是，派出所长兼任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的事，确实是我考虑到你的实际情况，专门向周书记提出来的，周书记也很认可你的能力，已经口头上同意了。不过，这个职务的分量比较重，所以要上县委常委会讨论才行。但是你也不用担心，有了周书记的首肯，出岔子的可能性就不大了。这样一来，你既能进入政府机关，而且还没有完全跳出公安系统，对你也是一个保险。到时候，如果你在开发区副主任的岗位上大放异彩，那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完全过渡到政府中去。如果你还是想回到公安序列中来，那也没有问题。怎么样，明宇，这回你满意了吧？” 陈明宇嘿嘿笑道：“满意！实在是太满意了！徐局，你对我这么好，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说完，陈明宇端起了茶杯，说道：“徐局，我敬你一杯！” 徐保民接过来茶杯，笑呵呵的说道：“你小子倒是会借花献佛，拿我的茶来敬我！” 喝了一口茶，徐保民把杯子放下之后，又说道：“不过，明宇，我之所以让你去开发区任职，也不完全是为了你个人的诉求着想，实际上，开发区的问题还是很严重的！尤其是治安问题，可以说是非常严重！开发区的一些企业经常会发生偷窃事件，另外还有一些地痞、流氓到那些敲诈、勒索，更有很多老百姓经常到管委会上访，总之是问题非常多。如果不出我所料，等你去开发区任了副主任之后，治安、信访、社会事务等一些棘手的问题可能都要交给你分管。所以，你这一去，肩上的压力可就大的很了！怎么样，明宇，现在还想不想去任职？” 陈明宇坚定的说道：“想去！” 徐保民微笑道：“行，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现在就可以去交接交接工作了，估计最近这几天，县委就会出文，让你正式去开发区任职。好了，你去准备准备吧！” 陈明宇站了起来，说道：“徐局，那我先出去了。” 徐保民又道：“哦，对了，明宇，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在开发区还会遇到一个老熟人。” “老熟人？”陈明宇道，“谁啊？” “高明毅！”徐保民道，“你在双庙镇时候的老领导，他也要调到开发区来了，任管委会主任。” 陈明宇非常高兴，他跟高明毅在双庙镇的时候关系就非常密切，搭配的也非常默契，以后能跟这么一位老熟人搭班子，根本就不用磨合了，直接就可以开展工作了，这可是一件大好事！ 而如果他跟着一个陌生的领导搭班子，如果这个领导跟他的思路不一致，或者这个领导不太看的上他，甚至是嫉妒他的年轻有为，就必定会在工作中产生各种摩擦，那可就郁闷了！ 另外，对于高明毅出任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的事，陈明宇既觉得有些惊讶，但是仔细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对于高明毅个人而言，虽然他的级别没有变，还是正科级实职干部，但是开发区是全县经济发展的引擎，其政治地位显然是双庙镇无法比拟的，所以高明毅这此来到开发区，也算是一个隐形的进步。如果高明毅能够抓住机会，做出一番政绩，那么以后继续高升，几乎是没有悬念的事情。 其实，陈明宇早就知道，高明毅是周志东的人，现在周志东当上了县委书记，自然要好好安排一下自己的心腹。而且，高明毅也是一个很有魄力的改革派，由他来担任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改善开发区目前的乱局，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陈明宇嘿嘿一笑，说道：“徐局，我以后一定要经常到你这儿来！哪怕是没事，我也要来坐坐！” 徐保民问道：“为什么？” 陈明宇笑道：“因为你这儿全是好消息啊！” 徐保民呵呵一笑，道：“别贫了，去忙你的事吧！” 回到刑警队之后，陈明宇跟徐长勇、谢永生等几个心腹密友说了自己将要去开发区任职的事。 徐长勇、谢永生还不知道这件事，本来还想着陈明宇休假回来之后，肯定会担任刑警队大队长呢，他们甚至都计划好一块请陈明宇吃个饭，好好庆祝庆祝了。因此在听了这个消息之后，他们既不舍得陈明宇，又对陈明宇进入一个更大的舞台工作感到高兴，真是心情十分复杂！ 徐长勇是个实在人，说话也是十分的直来直去，说道：“陈队，我们这才刚跟着你干出劲头，你却又要离开刑警队了，我这心里可真不是个滋味！最起码，你再在刑警队干上一年半载的啊！” 第256章 雕琢 陈明宇笑道：“我这回虽然离开了刑警队，但我还担任着开发区派出所所长的职务呢，而且开发区那边可不太平，说不定我要经常麻烦你们帮忙呢！所以啊，咱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多得是，并肩作战的机会也多得是！” 徐长勇道：“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你去了开发区之后，咱们见面的机会毕竟没有在一块工作的机会多啊！” 陈明宇呵呵笑道：“这倒也是，不过你们以后有空了，随时都可以到开发区去找我嘛！” 徐长勇叹道：“我早就知道开发区要成立一个派出所了，但是我怎么也想不到徐局长竟然会把你派去干派出所长啊！唉，反正都这样了，我再说什么都没用了。陈队，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请你吃个饭吧！本来，我们已经商量好了，等你休假回来之后，一块请你吃个饭，算是为你担任刑警队大队长接风，但是没想到啊，这顿饭倒是变成了为你践行了！” 陈明宇道：“别说的这么伤感嘛！这样吧，长勇，你去组织组织，看大家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大家一块吃个饭！” 徐长勇道：“我去组织没有问题，但是这次必须得是我们请你吃饭！这是我们的心意，你就别争了！” 谢永生也说道：“是啊，陈队，我们为了请你吃饭，都准备好几天了，你就别跟我们争了！” 陈明宇心想他们的收入虽然不高，但是这么多人一块请自己吃饭，也花不了多少钱，而且他们的这番心意，必须要接受，所以便不再争，说道：“行，不跟你们争了，那就这么定了，呵呵……” 徐长勇等人离开之后，谢永生又单独留了下来。 陈明宇看着这个从双庙镇一直跟到自己现在，多次陪着自己去办案子的男子，递给他了一根烟。 谢永生把烟接了过来，却没有点燃，说道：“前两天，徐局跟我谈了一次话，他说给我转正身份的事已经差不多定下来了，最近就要让我去市里参加入警培训，只要我能顺利结业，那就是一名有警号的正式警察了。” 陈明宇高兴的说道：“这很好啊！去警校培训的事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不怎么严格，只要认真培训，不做什么出格的事，那就肯定通过！永生，以后你就是一名正式的警察了，恭喜你！” 谢永生点了点头，说道：“是啊，等我通过培训之后，我就是一名正式的警察了！这也是我多年的梦想，从我第一次干联防队员的时候，我就盼望着自己什么时候能成为一名正式的警察，能穿上戴肩章的正式警服，有一个属于我自己的警号，呵呵……但是以前我知道，我这个想法其实就是个白日梦，我没有学历，而且以我的年龄，再通过学习考警校也根本就不可能了。所以，以前我虽然做梦都想成为一名正式的警察，但是我从来都没想过这件事会真的实现。直到我碰到了你。陈队，我的这个原本不可能实现的梦想现在却实现了，这全都是因为你。” 陈明宇听得心里非常欣慰，嘴上则笑道：“永生，别这么说，你能够实现这个梦想，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这都是你赢得的。我最多就是起到了一个牵线搭桥的作用罢了，别把这放在心上。” 谢永生认真的说道：“陈队，不管你怎么想，在我心里，你对我的恩情，我会记一辈子！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你给的，如果以后你想让我帮你做任何事，我都绝对没有二话！” 陈明宇呵呵一笑，说道：“好！永生，你这句话我记在心里了！” 谢永生笑了笑，又说道：“陈队，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陈明宇笑道：“什么求不求的，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谢永生说道：“等我去警校培训回来之后，我想跟着你去开发区派出所。” 陈明宇明白谢永生的意思，也挺为谢永生跟随自己的决心而感动，但是他自己很清楚，虽然他这次去开发区，还兼任着派出所所长的位子，但这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他就会彻底的跳出公安系统了，所以谢永生要是跟自己去了开发区的话，可能就是把谢永生坑了。 不过，对于自己的这个长期打算，陈明宇现在还不想透露给任何人，哪怕是谢永生，他也不愿意多说。 于是，在沉吟了片刻之后，陈明宇说道：“行，这件事我知道了。永生，你现在先把精力都放在警校培训上面，好好做准备，等你从警校毕业，成为正式的民警之后，再谈这件事。” 谢永生点点头，道：“我明白了，陈所，那我就先出去了。” 陈明宇微笑道：“好。” 谢永生站了起来，刚想离开，却又停下了脚步，说道：“陈所，小涛的事怎么办啊？” 陈明宇问道：“小涛的事？他怎么了？” 谢永生道：“小涛也是个干警察的料子，不过他现在还是个联防队员，你只为我操心了，把我带到了刑警队，现在又要帮我转为正式警察，但是小涛现在还在双庙所呢。陈所，小涛是你的弟弟，你却把他放在了后面，处处先为我考虑，我……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陈明宇笑道：“永生，你这有什么过意不去的？我刚才已经说了，我当初把你带到刑警队来，是因为你的能力强，这一次局里安排你去警校培训，也是看中了你的能力和你为咱们所做的突出贡献。小涛的是我的弟弟，我当然也想照顾他，但是小涛的能力可要比你差得多了，我总不能硬着头皮去托关系，把小涛也转成正式民警吧？实际上，以小涛现在的条件，就算是我硬着头皮去找关系，估计也办不成这件事。不过，小涛还年轻，以后的机会还多得是。所以啊，永生，你不用管他的事了，心里也不要有任何的过意不去。我还是那句话，你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你的警校培训中去，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情，一概都不要管。” 陈明宇的这番话，让谢永生感动不已！ 对于谢永生这个打拼多年，已经很有社会经验的人来说，他知道陈明宇这么说其实只是宽慰他罢了，什么能力强，什么为局里做了突出贡献，谢永生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或许是有些能力，但是跟队里其他那些正式刑警相比，即使说不上有多大差距，但也绝对谈不上比他们强，另外，他自从跟着陈明宇来到刑警队之后，也没有为局里做出突出贡献，他们能够顺利拿下老霍这个犯罪团伙，主要还是靠的陈明宇。 所以，如果没有陈明宇的帮助，他根本就不可能去参加警校的入警培训，甚至能不能继续留在刑警队，也是两说。 实际上，他也知道陈明宇为了他的事三番两次的去找局领导求情，最终在破获了那个大案之后，他又因为这件事去向徐局长求情，徐局长才最终同意了这件事。 而陈明宇的弟弟钟小涛，当时跟他一样都是联防队员，而且钟小涛也一直盼望着自己有一天能够成为一名正式民警。但此时他已经鱼跃龙门，马上就要成为一名正式民警了，而钟小涛却还待在双庙派出所做联防队员！ 正因为如此，谢永生才对陈明宇发自肺腑的真心感激！ 谢永生也是一个性情中人，他深深的记在了陈明宇的这番恩情，下定决心，以后一定竭尽全力的报答陈明宇的知遇之恩！ 不过，男子汉大丈夫，有些感情只需要牢牢的记在心里，没必要一说再说。在听了陈明宇的这番话之后，谢永生便没有再多说什么，道：“好，陈队，我记住了，那我先出去了。” 陈明宇笑呵呵的说道：“好，去吧。” 看着谢永生离开的背影，陈明宇的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抹微笑。 实际上，对于钟小涛的事情，陈明宇已经认真的考虑过。为了谢永生的前途，他都费了这么多的心，钟小涛是他的弟弟，他怎么可能不管呢？ 但是，他在双庙镇工作的那半年时间，通过跟钟小涛在工作和生活上的近距离接触，他对钟小涛也有了一个更加深刻的了解，最终他认为，钟小涛并不是一个适合做警察的人，更不是一个适合做刑警的人。 首先，钟小涛的社会阅历太浅，又没有读过多少书，看待问题往往非常片面，而且做事也比较容易冲动，心智还不够成熟，耐心也不足，不能像谢永生一样沉下心来抓案子，确实不是个做刑警的好料子。 此外，钟小涛虽然说过做个正式的警察是他这辈子的梦想，但是陈明宇能看的出来，钟小涛真正向往的并不是警察这个职务，而是警察这个身份，以及这个身份所能带给他的社会认同。如果说的再直接一点，那就是这个身份能够满足他的虚荣心。至于他这辈子到底想干什么，陈明宇认为，钟小涛其实还没有想好，因为他见识的东西还是太少了。 不过，对于钟小涛的这种想法，陈明宇还是非常了解的，因为钟小涛这个年龄，正是最虚荣的时候，这也算是一个人成长的必经阶段。这就是像是一棵树，在成长的过程中，有可能会疯长，有可能会跑偏，那么园丁想要这棵树健康茁壮的成长，就要为这棵树修剪枝杈，喷洒农药，浇水施肥等等等等…… 陈明宇就想做钟小涛成长道路上的园丁，尽自己可能的给他一些帮助。 而他这个园丁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磨砺钟小涛的心性，这个过程肯定会让他感到苦闷，但是从他的远期成长来看，绝对是有好处的。 所以，陈明宇决定让钟小涛在双庙镇继续干着他的联防队员，如果有机会的话，甚至还可以再给他人为的制造出一些挫折。 玉不琢，不成器啊！ 等以后钟小涛的心智成熟之后，如果钟小涛还是想实现他做警察的梦想，他当然会帮钟小涛的忙，如果钟小涛到时候又有了新的追求，那也没有，他同样可以帮助钟小涛实现。 陈明宇正在想着钟小涛的事，传呼机突然响了起来，陈明宇拿起来传呼机一看，是高明毅给他打过来的。 陈明宇知道高明毅给他打传呼有什么事，便拿起电话给他回了过去。 “老领导，我是陈明宇。”陈明宇笑道。 “呵呵，你小子！你现在在哪呢？”高明毅在电话那头笑道。 “就在我们单位呢。”陈明宇道。 “是吗？你小子可总算是舍得回来了啊！我昨天去县里开会碰到了你们徐局长，听徐局长说你出去度假去了！你小子，日子过得可真的是够滋润的啊！”高明毅笑道。 “嘿嘿，高镇长，有啥事安排啊？”陈明宇叼上一根烟问道。 “我找你有什么事，你还不清楚？你们徐局长应该跟你谈话了吧？”高明毅道。 “嘿嘿，徐局长刚给我谈了话，我还没有来得及去向你汇报工作呢，你就先把电话打过来了。”陈明宇笑道，“高镇长，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去找你汇报工作。” 高明毅笑道：“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以后我可还要靠着你开展工作呢！明宇，你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陈明宇笑道：“领导召唤，我肯定有时间啊！高镇长，你说想去哪儿吃吧，我先去定房间，还是我请你吧，提前买买你的帐，以后你也能多照顾照顾我啊。” 高明毅道：“明宇啊，我发现几天不见，你比以前更加贫嘴了啊！你就别跟我争了，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别的人我也不叫了，就咱们两人！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就等着吧！” 陈明宇笑道：“好，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257章 相约开发区 在陈明宇告诉了徐长勇、谢永生他们自己将要离开刑警队，并且让徐长勇去组织饭局之后，陈明宇的办公室几乎就成为了整个局里最热闹的地方，到他办公室来表达不舍之情以及送上祝福的人几乎一整天都没有断。 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陈明宇又接到了高明毅打来电话，他们约好了在一家位于开发区的饭店吃饭。 对于高明毅选的这家饭店，陈明宇觉得颇为玩味，因为目前华阳县上点档次的饭店差不多还都位于老城区内，开发区那边并没有什么像样的饭店，陈明宇之前下馆子就从来没有去过开发区那边，而高明毅今晚却选择了去开发区吃饭，显然是在提前进入角色啊。 陈明宇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二十分钟就来到了高明毅选的那家叫做“朱记大骨头馆”的饭店。这间饭店距离开发区管委会挺近的，这或许也是高明毅把今晚吃饭的地点选在这儿的原因。 这是一个两层楼的小饭店，装修的非常简陋，饭店里面也显得非常油腻，给人一种不怎么卫生的样子，不过饭馆里面洋溢着的肉香倒是非常诱人，就连陈明宇都有些食指大动。 另外，这家小饭店的生意倒还不错，一楼的大厅里摆了十几张桌子，目前已经坐了四五桌人，而现在时间还早，实际上还没到饭店大量上人的时候。 一个身材高挑，年约二十六七，长相秀气，颇有一些姿色的女人看到陈明宇走了进来之后，立刻迎了上来，满脸笑容的说道：“你好！你好！请问你们几位啊？” 陈明宇笑道：“两位。” 女孩子又问道：“你们是想在大厅里坐呢，还是去楼上？” 陈明宇问道；“有没有一个姓高的人过来订房间了？” “姓高的？你稍等一下啊！” 女孩子走到收银台前，拿起一个笔记本翻了翻，然后又走过来对陈明宇说道：“没有。” 陈明宇点了点头，又道：“那楼上有包间吗？” 女孩子连声说道：“有！有！我带你去楼上！那，你现在点菜吗？还是等你朋友来了再点？” 陈明宇想着今晚是高明毅请客，那就还是等高明毅来了之后再点吧，便道：“等一会吧。” 女孩子的态度非常热情，连声说道：“好，好，不着急！不着急！那先去楼上坐一下吧，我们这儿有苦荞茶，是我们自己炒的，你先喝杯茶。” 来到楼上包间里坐下之后，女孩子又招呼着给陈明宇倒茶。 陈明宇对这个热情的女孩子印象还不错，便问道：“你是这儿的老板娘吧？” 女孩子有些羞涩的笑了笑，说道：“对，这家饭店是我男人开的。” 陈明宇笑道：“你们这儿的大骨头肯定做的挺不错啊，我刚才一进了饭店就闻到香味了。” 女孩子听了之后显得非常高兴，颇为骄傲的说道：“我们家做的酱骨头是老辈子传下来的手艺，骨头全都是精挑细选的，用了十几味草药，用慢火煮的，所以特别入味！开发区管委会的领导们就非常喜欢吃我们这儿的酱骨头，经常到我们这儿来吃饭！嘿嘿，你一会可要好好吃几块。” 陈明宇笑道：“行，那我一会一定好好尝尝。哎，对了，你怎么称呼啊？” 女孩子说道：“我姓田，你可以叫我小田。” 陈明宇笑道：“还是叫你‘田老板’吧。” 女孩子呵呵笑道：“你喊我‘小田’就行，不用客气。” 陈明宇笑了笑，又问道：“你们这儿的酱骨头做的这么好，生意肯定不错吧？” 女孩子说道：“总体来说还行吧，回头客挺多的。不过，我们这儿的位置偏了一点，周围的人不多，而且除了开发区管委会之外，其他就没有什么单位了，老百姓们到饭店来吃饭的也不多，所以生意也说不上太好。” 陈明宇问道：“开发区不是有好几家企业的吗，这些在企业上班的人肯定有钱啊，如果他们能经常到你们这儿来吃饭，那你们的生意肯定会非常红火。” 女孩子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们当初开饭店的时候，没有去老城区，而是选在了这儿，就是因为觉得这儿的企业多，这些企业职工的消费能力也强，我们的生意肯定会非常红火。但是，我们把饭店开起来之后才发现失误了，这些企业的职工没几个到我们这儿来吃饭的。” “为什么啊？” “因为这些企业都有食堂，这些企业职工在食堂里吃饭大都是免费的，或者收费也收不高，他们当然就不愿意到我们这儿来了。而且，他们的家差不多都住在老城区，下班之后，他们就回家了，也不会到我们这儿来吃饭。本来，我们还以为这些企业在这儿建了厂子之后，还会建设配套的宿舍什么的呢！唉，我们当时真是想差了。如果不是开发区管委会的人经常过来，我们的生意可就要更差了。你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大厅里的那四桌客人了吧？其中有三桌都是开发区管委会的干部！” 陈明宇脸上浮现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说道：“这么说来，你们这儿的大部分生意都是做给开发区的干部了？”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女孩子脸上浮现出一抹愁容。 “怎么了？”陈明宇问道。 “嗨，没什么……”女孩子用抹布又擦了两下桌子，说道，“你先喝点水，我下去忙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就叫我。” 陈明宇道：“一会如果有个姓高的人过来，你就说我已经到了，让他上来找我。” 女孩子道：“行，我知道了。” 陈明宇一杯茶刚刚喝完，外面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很快房间的门被推开，高明毅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瓶本地酒厂产的高粱酒。 陈明宇站了起来，笑道：“老领导。” 高明毅笑道：“什么老领导，喊得我好像是个老头子一样，要不然你干脆还是直接喊我的名字吧！” 陈明宇笑道：“那我还是喊你高主任吧，反正县里已经明确了。” 高明毅打趣道：“那我也喊你陈主任吧，反正你的任命，也已经明确了！” 陈明宇道：“你这个主任才是货真价实的主任，我只不过是你手下的一个兵罢了。” 高明毅道：“得，我不给你打嘴巴官司，你现在说话是越来越贫了，谁要是跟你打嘴巴官司，那可真是跟自己过不去。明宇，你这过来的够早的啊，我这还是提前了十分钟过来的呢，没想到你已经到了。今天晚上可是我请客，你这个客人比我这个主人来到还早，好意思吗？” 陈明宇笑道：“接到老领导的召唤之后，我一个下午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时间，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提前过来了。” 高明毅道：“得，又跟我贫上了！” 陈明宇给高明毅倒上茶，问道：“高主任，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去点菜。” 高明毅道：“不用了，我刚才上楼的时候已经点过了。这家饭店，其实我今天也是第一次来，也不知道什么菜好吃，除了酱骨头之外，就随便点了几样，咱们简单吃点。另外，咱们今天也不多喝，两个人，就这一瓶酒，怎么样？” 陈明宇道：“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听领导的。” 高明毅笑道：“行，有觉悟！” 很快，菜肴便端了上来，陈明宇倒上酒，他们两个便一边吃喝一边聊天起来。 “明宇，当初你从双庙镇离开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舍不得你！我甚至还亲自去找了一趟周书记，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把你留下来。但是，我真是没想到啊，现在我已经离开了双庙镇，又要到开发区来跟你搭班子了。看来咱们两个还真是有缘分！其实啊，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你将会到开发区来任副主任的事，当时我就乐了！呵呵，这人生中的事啊，可真的是云橘波诡。古人云：世事如棋局局新！果如此言，诚不我欺啊！”高明毅颇为感慨的说道。 陈明宇端起来杯子，说道：“高主任，我当初在双庙镇的时候就承蒙你的照顾，现在到了开发区，我继续跟着你混，你可要继续照顾我啊！” 高明毅端起杯子跟陈明宇碰了一下，调侃道：“行，只要你不犯错，我绝对不会踢你屁股的。” 陈明宇不禁笑了起来。 放下酒杯之后，陈明宇又问道：“双庙镇修路的事怎么样了？后来落实了吗？” 高明毅点点头，道：“算是落实了吧！为了这件事，我和宝成不知道又拜了多少门子，喝了多少酒！要是当初你不走的话，凭着你跟交通局程有林的关系，那肯定要比我们两个去跑容易的多。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很清楚，当初你离开双庙回到刑警大队，也不光是你自己能决定的。算了，不说这些以前的事了，还是说说以后的事吧。明宇，你这回来到开发区，还是跟在双庙镇的时候一样，副主任和派出所长一肩挑。不过，这一回，你不会干着干着再回公安局吧？” 第258章 同舟共济 陈明宇道：“高主任，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这次到开发区来工作，就准备借着这个机会，彻底的跳出公安系统了。但是呢，有些事啊，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万一到时候再出现什么意外的事情，领导们非要让我回公安局，我能不回吗？” 高明毅沉吟了一下，说道：“上次的事情其实就是个特例，我觉得以后应该不会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了。现在周书记一心想要搞经济发展，只要你能在开发区这边发挥出你的能力，为开发区的发展做出卓越贡献，那么周书记肯定不会再让你回公安局了！到时候，肯定还会对你委以重任呢！” 陈明宇笑道：“行，高主任，听了你这番话，我这心里可就踏实多了。” 高明毅端起杯子，说道：“那就再喝一个，预祝咱们两个以后合作愉快，工作顺利！” 陈明宇笑道：“好，干了！” “哐！” 一声脆响，两人端着酒杯，各自一饮而尽。 闲聊了一阵之后，不知不觉的，他们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开发区上面。毕竟，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未来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而他们的未来，估计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属于开发区的。 他们能否在开发区做出成绩，能否取得一份让领导层满意的答卷，将会决定他们未来的仕途之路会如何发展。 “明宇，对于开发区目前存在的问题，你有些了解吗？”高明毅问道。 “算是有一点了解吧，但也只是一点皮毛。”陈明宇道。 高明毅说道：“我倒是对开发区了解的情况多一点，咱们县开发区的情况不怎么样啊！自从开发区成立以来，总共入驻了六家企业，不过这六家企业全都是咱们县本地的企业！换句话说，也就是开发区自成立以来，在招商引资工作上的成绩几乎是零！另外，开发区还存在着非常严重的治安问题，甚至是群体性事件。当然了，这一方面跟咱们县的开发区建立的时间较短有关，另一方面，也跟开发区管委会原领导班子的思路和能力有关！说句难听点的话，我真是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吃的！不过，这次在周书记的力推下，管委会领导班子大换血，吴从山副县长亲自来兼任管委会党委书记，我来担任管委会主任，然后又让你来兼任管委会副主任，可以说，周书记和县委领导班子对于咱们管委会新一届领导班子是寄予了厚望的！咱们必须要担起这份责任，不要辜负领导们的期望才行啊！” 陈明宇点点头，道：“高主任，你说的很对。” 高明毅又非常忧心的说道：“说真的，明宇，我现在的压力非常大！省里现在已经出台了清理开发区的一些列文件，具体到咱们青江市，最后可能只会保留三到四个开发区，这个到今年年底会进行一个综测测评，排到后面的肯定就要淘汰了。但是，以咱们县开发区目前的情况来看，在咱们市各开发区内，绝对是要排到后三名的，想要最终保留下来，谈何容易？” 陈明宇沉吟了一下，问道：“那吴县长有什么想法？” 高明毅苦笑了一下，说道：“吴县长虽然兼任着管委会的党委书记，但是吴县长还分管着粮食、水利、农业农村、防汛抗旱、林业、供销等工作，这些工作肯定要耗费他大量的精力，所以他不可能在开发区这边投入太多的精力。实际上，吴县长也已经跟我谈过话了，他明确的跟我说了，对于开发区这边的工作，他只管大事，具体的事情都让我来负责。但是，他虽然说只管大事，但是该如何打开开发区目前的局面，他却也没有提任何想法，而是让我做一份可行性报告出来。呵呵，我看吴县长的意思，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兴趣来兼任这个管委会书记，周书记让他过来兼任，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意思。但如果咱们内部的关系都理不顺，以后想要打开局面，可就更难了！” 陈明宇感到有些想不通，问道：“既然周书记对于开发区目前的情况非常了解，那么他又为什么非要让吴县长来兼任管委会党委书记呢？” 高明毅道：“周书记自然是有他的想法！明宇，你可能不知道咱们吴县长有什么背景吧？” 陈明宇对此还真是不了解，便问道：“有什么背景？” 高明毅道：“吴县长是空降干部，他们吴家在省里是颇有实力的，尤其是他父亲，是省商务厅的一位副厅长，如果吴县长能够在他父亲的帮助下，为咱们开发区牵线搭桥，引来几家有实力的企业，那么咱们开发区的水平可就一下子要上去了，能够保留下来的几率可就大增了！” 陈明宇道：“既然吴县长有这样的背景，那他应该好好利用这个关系，为咱们开发区做出贡献才对啊！到时候，不但开发区能够保留下来，为咱们县的经济增长注入一剂强心针，对吴县长个人而言，这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政绩啊！以后，这对吴县长仕途上的晋升，也是很有帮助的啊！” 高明毅道：“你说的没错，周书记让吴县长来兼任管委会书记，估计就是存了这个想法。但是咱们这位吴县长啊，怎么说呢……明宇，咱们今天可是关上门来说内话，出了这个门之后，我说过的话可就不算数了。” 陈明宇呵呵一笑，说道：“高主任，你要是信不过我，今天就肯定不会把我叫到这儿来单聊了！” 高明毅笑道：“你说的没错，我今天把你单独叫过来吃饭，就是决定以后跟你同舟共济了！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咱们吴县长这个人，或许是公子哥出身的缘故，从小的生活条件太好了，没有什么欲望，我感觉他对这些功名利禄之类的东西都不看在眼里，对工作也不怎么热心。所以，我才说周书记让他来兼任管委会的党委书记，有些赶鸭子上架的意思。唉，对这么一个主，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刺激他对工作的积极性啊！” 陈明宇对此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说道：“那咱们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高明毅道：“也只有这样了！明宇，我今天把你单独叫过来呢，还有件事想提前跟你通通气，也就是关于你以后分管什么工作的问题。你先说说你的想法吧。” 陈明宇道：“这件事我还没来得及想呢，不过我既然是以开发区派出所长的身份兼任的管委会副主任，那么我觉得，治安这项工作，自然是我的分内之事。至于其他工作嘛，我安全听安排。” 说完这些，陈明宇看着高明毅笑了笑，又问道：“高主任，那你想让我分管什么工作啊？” 高明毅笑道：“我用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喜欢人尽其才！对于能力强的人呢，那就要给他肩膀上多加点担子。所以啊，明宇，我准备好好重用重用你。” 陈明宇道：“等等，高主任，你这是在夸我吗？” 高明毅道：“是啊！” 陈明宇道：“那我怎么听着你像是在给我挖一个坑啊？” 高明毅哈哈笑道：“要说挖坑，那也是徐保民给你挖的坑！我可是听说了，为了让你来开发区工作，徐保民可是没少在主要领导那儿做了工作！唉，其实说起来，徐保民现在也是咱们华阳的主要领导之一了，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厉害啊！但不管怎么说，你既然到了开发区工作，那就算是进了坑了。不光是你进了坑，我也是进了坑了。不过，咱们的心态也不能太悲观，虽说是进了坑了，但只要咱们能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也是咱们的机会啊！” 陈明宇苦着脸说道：“高主任，你就不要再给我灌迷魂药了，还是直说了吧，到底准备让我做什么！” 高明毅带着一脸玩味的笑容，说道：“明宇啊，你什么都要，但就是有一点不好，就是性子太急！我本来还想再多做一些铺垫的，但既然你这么心急，那好吧，我就直说了，我准备让你分管招商引资、信访和基建这几项工作。当然了，你刚才所说的治安肯定也是你的。” 陈明宇立马叫道：“不是吧，高主任！咱们可是老熟人了！你刚才还说要照顾我呢，这转脸就扔给我这么几项棘手的工作，你这不是坑我吗？” 高明毅笑道：“你看你，又着急了不是，你听我给你解释嘛！首先，你说的很对，这几项工作确实都是比较棘手的工作。不过，明宇，我把这几项工作交给你，也实在是因为没有其他办法。我刚才已经给你说的很清楚了，吴县长虽然兼任着咱们管委会的党委书记，但是他对这一摊子工作根本就没有多大兴趣，到时候，很有可能就是吴县长在这边挂个名，具体的还是由我来主持工作。但是我跟管委会领导班子中的其他人都不熟，而且看大开发区当前的这个样子，我对他们也实在是很难信任！所以，我只能把这几项工作交给你分管，因为这几项工作都是开发区的命脉，如果这几项工作没做好，那么其他工作做得再好也没用！其次，明宇，我说我对你是人尽其用，也并不是随便的夸你，而是因为你确实是个人才，这一点，你也不要谦虚！所以，我把这几项棘手的工作交给你，其实也是对你的一种锻炼，你如果能把这几项工作开展好，那么还能有什么你开展不好的动作？到时候，你做出了政绩之后，领导们肯定都会看在眼里，这对你未来的进步绝对是大有帮助的啊！明宇，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陈明宇苦笑道：“高主任，我咋觉得你还是在给我灌迷魂汤啊？不过，我刚才也说了，我到了开发区就是你的兵了，你给我安排什么工作，我就做什么工作！” 高明毅高兴的抚掌笑道：“好！明宇，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那到时候这几项工作就暂时让你先分管着，等我对咱们管委会领导班子成员了解透彻之后，我再找人为你分忧，你觉得怎么样？” 陈明宇道：“没什么说的！高主任，咱们一块同舟共济吧！咱们再喝一杯！” 陈明宇刚把杯子端起来，这时候，外面突然出来了一阵嘈杂的吵闹声，而且声音还非常大，随即又传来了桌子被掀翻，碗碟被砸烂的声音！ 陈明宇皱起了眉头，说道：“什么情况啊，不会是有人在这儿捣乱吧？高主任，咱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由于这个饭店距离开发区管委会很近，而且开发区这边的社会治安向来不太好，所以高明毅对这个情况也比较关心，便说道：“好，咱们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陈明宇、高明毅两人从二楼走下来，见一楼大厅里已经乱成一团，有一张桌子被掀翻在地上，碗碟、菜肴撒了一地！ 有一个穿着白衬衣、黑衣库，一副干部打扮的中年男子正指着老板娘小田破口大骂：“你给我听明白喽，在我们管委会门口开饭店，你就长开点眼，要不然，我分分钟让你们关门！你信不信？！” 小田一脸委屈的辩解道：“方主任，你们都在我们这儿吃过多少吃饭了，每次都打欠条，我们店小利薄，实在是撑不住啊……” 被称作“方主任”的中年男子一挥手，非常粗暴的说道：“你别给我说这个！我们管委会的人在这儿吃饭，有几个掏现钱的？不都是打白条吗？你不给他们要钱，却来给我要钱，你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是吗？” 小田道：“方主任，看你说的，我们就是平头老百姓，怎么敢看不起你呢……” 方主任又一挥手，不耐烦的说道：“得，你不用给我扯别的了！今天这顿饭，我还真就白吃了，连字我都不签，看你能怎么着吧！” 第259章 嚣张跋扈 这时候，那个站在小田旁边，身上带着一个围裙，看起来既是饭店老板又是厨师的男子陪着笑说道：“方主任，今天的事是我们不对，你别跟小田一般见识，她是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呵呵……方主任，今天这顿饭，算是我们请客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呵呵……” 方主任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一抹笑意，说道：“小朱啊，看来还是你有眼力劲啊！行，看在你这么上道的份上，今天的事，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不过，你以后可要多管管你媳妇，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给她说清楚！如果没有我们管委会支持你们的生意，你们这小饭馆还能开的起来吗？” 小朱躬身弯腰，满脸堆笑的说道：“是！是！方主任，您说的是！” 方主任得了便宜还卖乖，指了指他刚才掀桌子的时候而溅在白衬衣上的一点油污，说道：“看见没？在你们这儿吃个饭，我的衣服弄弄脏了！知道我这件衬衣多少钱吗？说出来能吓死你！” 小朱连声说道：“对不住！对不住！真是对不住了，方主任！要不然，你把衬衣脱下来放这儿，我让小田给你洗洗？” 方主任一脸嫌弃的说道：“你快得了吧！还让我脱下来，那我穿什么啊？再说了，你媳妇粗手粗脚的，她会洗这么贵的衣服吗？要是她把衣服洗坏了，你赔得起吗？” 说完，又瞪了一眼小田，说道：“行了，就这样吧，我们走了。” 小朱连忙说道：“方主任，你们慢走！” 陈明宇和高明毅两人站在楼梯口看着这一幕，心里已经快要气炸了！如果开发区的干部都是这种素质，那么开发区如何能够发展的起来？那些客商愿意到这儿来投资，那才真的是奇了怪了！ 高明毅轻轻拍了一下陈明宇的肩膀，说道：“明宇，你下去处理一下！” 陈明宇会意的点了下头，走下了楼梯，叫道：“你们先别走！” 方主任等人本来都已经快要走到门口了，闻言都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丝毫不惧的看着陈明宇，问道：“你跟我们说话呢？” 陈明宇道：“对，就跟你们说话呢。” 方主任问道：“什么事啊？” 陈明宇一边向前走一边问道：“你在人家这儿吃了饭，不但不给钱，还掀翻了人家的桌子，最后还让人家给你道歉，呵呵，这是什么规定啊？” 方主任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说道：“怎么？我看你的意思是想打抱不平？” 陈明宇冷哼一声，问道：“我刚才听你说你们都是开发区管委会的？你们是什么职务？哪个科室的？” 方主任被气乐了：“吆喝！怎么着？你还想去告我们是怎么着？小兄弟，我劝你啊，还是少管闲事吧！” 这时候，饭店老板小朱也走了过来，低声劝道：“算了，算了，都是误会！” 方主任更加嚣张了，叫道：“看到了吧？人家饭店老板都不管，你算是哪根葱啊？这事轮到着你来管？” 陈明宇问小朱：“他姓方是吧？知道他全名叫什么吗？” 小朱迟疑的说道：“这……” 方主任见陈明宇这么不依不挠的样子，立马怒了，一边向前走一边指着陈明宇叫道：“你还没完了是吧？你是干嘛的啊！信不信我现在就找人把你抓起来！” 陈明宇也都逗乐了：“把我抓起来？呵呵，行啊，你叫人吧，我就在这儿等着！” 这时候，又有几个人从门口走了进来，其中走在最中间，被大家众星拱月一般簇拥着的正是主持交通局工作的第一副局长程有林！ 程有林走进饭店之后，立刻看见了陈明宇，同时也看到了满屋的狼藉，不禁一怔，随即快步走向前，说道：“明宇！你怎么在这儿？发生什么事了？” 陈明宇笑了笑，说道：“林哥！这儿发生了一点小冲突，呵呵……你怎么到这儿来吃饭了？” 自从陈明宇从人贩子手里把程有林的儿子救下来之后，程有林就对陈明宇特别感激！再加上程有林跟唐家的关系非常密切，他和唐新月更是以兄妹相称，所以陈明宇跟程有林便也以兄弟相称了。 程有林道：“是杜飞说这家骨头馆的酱骨头做的不错，非得让我过来尝尝。哎，对了，明宇，我听说你要到开发区来任副主任，同时兼任派出所所长对吧？呵呵，真是恭喜了！” 陈明宇笑道：“谢谢了，林哥！” 程有林又转过身来，叫过来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说道：“杜飞，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给你提过多次的明宇，他已经明确为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兼派出所所长了，以后他可就是你的上司了。杜飞，赶紧来拜拜码头！” 杜飞连忙笑容满面的说道：“你好，陈主任！我多次听程局长提起过你，早就久仰了！呵呵，陈主任，希望你以后多多照顾啊！” 陈明宇微微一笑，道：“别客气。” 程有林看了看屋子里的一片狼藉，问道：“明宇，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陈明宇道：“有人在这儿吃霸王餐，不但不给钱，还嚣张的不行，把人家的店都快给拆了！哎，杜飞，你是管委会的干部是吧？那你应该这个人是谁吧？” 杜飞本来就很厌恶这个方主任，闻听此言，不禁心里一喜，眼神复杂的看着方主任，说道：“认识，他是管委会的信访办主任，叫方云松。” 陈明宇冷笑一声，道：“原来只是个信访办主任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呢！” 其实，在高明毅让他下来处理这件事的时候，陈明宇就知道，这个方主任肯定不会是管委会领导班子里成员，要不然，高明毅就不会让他这么直接来处理这件事。 方云松听着陈明宇、程有林他们的对话，已经吓得浑身发颤了！ 其实，方云松今天也听说了开发区将会成立一个派出所，然后这个派出所长还会兼任管委会副主任的事，而且这个人就是前段时间到名城山庄把老霍团伙一窝端了大名鼎鼎的陈明宇！ 但是，方云松实在是没有想到，今天白天才刚刚听说了这件事，到了晚上竟然就碰到了陈明宇，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被陈明宇碰到了，并且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跟陈明宇发生了冲突！ 方云松暗骂一声，今天真特么的是出门的时候没有看黄历啊，竟然惹到了这么一樽煞神！ 杜飞这时候说道：“方主任，这是咱们管委会陈主任，赶紧过来道歉！” 方云松连忙走上前去，哭丧着脸说道：“陈主任，我今天真是喝多了，昏了头，你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陈明宇对这个方云松十分厌恶，已经拿定了主意，必须要把撤了他的职，不能再让他担任信访班主任了，如果能把他从开发区撵出去，那就是最好！ 所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陈明宇也就没有训斥方云松，只是冷着脸说道：“方主任是吧，你在这儿吃饭一块打了多少白条了？” “这……”方云松眼神惶恐的看着陈明宇，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儿打了多少白条了，因为实在是次数有点多，他也没有记过账，根本就记不清了。 陈明宇见他说不上来，也不逼他，又道：“方主任，你去收银台那边，让饭店老板给你把账算清楚，你以前在这儿打过多少白条，还要你今晚把人家的桌子推翻造成的损失，一块都结了吧。反正你们好几个人呢，如果钱不够，就让其他人出去凑钱，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方主任连声说道：“明白了！明白了！陈主任你放心，我今天一定把账结清！” 陈明宇点了点头。 方主任又哭丧着脸解释道：“陈主任，今晚我确实是喝多了，说话没过脑子，胡言乱语了，你可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陈明宇摆了摆手，道：“你先去结账吧。” 然后，陈明宇便又对饭店老板小朱说道：“朱老板，我是咱们开发区管委会新任的副主任兼派出所长陈明宇，对于今晚发生的事情，我代表管委会对你致以深刻的道歉！以后，如果这儿再发生类似的情况，你直接去管委会找我，好吗？” 小朱激动的搓着双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只是说道：“谢谢领导！谢谢领导！” 而老板娘小田更是激动的脸色发红，眼睛闪亮的看着陈明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陈明宇对小朱、小田他们笑了笑，然后又压低了声音对程有林又说道：“林哥，我和高明毅高主任在楼上吃饭呢，刚才听到下面发生了冲突，我就下来看了看，高主任还在楼上坐着呢，就我们两人。要不然，咱们一块坐坐？” 程有林跟高明毅也是老熟人了，笑道：“是吗？那咱们一块坐坐吧！” 陈明宇道：“林哥，你先请！” 程有林笑道：“好，一块！一块！” 陈明宇扭头对小田说道：“老板娘，麻烦你一会再给我们那个屋里加几把椅子和餐具！” 小田连忙说道：“好的，你们先去坐，我马上就送过去！” 第260章 三角债 高明毅刚才在看到程有林等人走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回到了房间里，他现在毕竟已经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了，虽然还没有正式上任，但也应该表现出适当的矜持了。 在官场中就是这样，虽然提倡的是平易近人，但很多时候，只要你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物的时候，别人也才会把你当成一个人物。 陈明宇把程有林等人带到房间门口，先轻轻敲了两下门，才把门推开，说道：“高主任，程局长过来了。” 这时候，程有林已经一步跨进了房间内，笑容满面的说道：“高主任，你好！你好！” 高明毅也马上站了起来，迎上前，笑道：“你好，程局长！没想到在这儿能碰见你，真是太巧了！” 两人握了手之后，程有林又把其他人向高明毅做了介绍，这几个人除了杜飞之外，全都是程有林在交通局的家属，其实杜飞原本也是交通局的人，他之前在交通局建设管理科任副科长，后来开发区成立之后，他被抽调到了开发区，担任了基建科科长。 今天晚上，就是杜飞攒的局，邀请程有林这个老领导以及几个关系很好的老同事来这儿吃酱骨头呢，由于程有林下班之后有点事耽搁了一些时间，所以他们到了这个点才来到这儿，却恰巧碰到了这么一场闹剧。 大家坐下之后，高明毅问道：“明宇，刚才下面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陈明宇知道高明毅想问的，其实是自己最后如何处理的这件事，于是他就言简意赅的把这件事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说了处理结果。 听完陈明宇的话之后，高明毅对程有林露出一抹苦笑，说道：“没想到咱们管委会还有品质这么恶劣的干部，而且还正巧让程局长碰到了，真是丢人啊！” 程有林笑道：“这个方云松只是个特列罢了，管委会肯定还是有很多好干部的，比如杜飞，可就是个好同志！当初，管委会要把杜飞从我们局要走到时候，我还是十分不舍得的！不过，我觉得开发区是一个更大的平台，让杜飞过来锻炼锻炼也不错，对他的前途发展是有好处的。高主任，你以后可要多多照顾杜飞啊！” 陈明宇见程有林一句话就把这起事件揭了过去，直接就换了一个新的话题，不禁感叹程有林确实是挺有水平！ 因为，对于高明毅提到对这个话题，程有林不是开发区的人，他不好做多评价，但如果什么都不说的话，那又会容易让高明毅尴尬，所以程有林这么揭过去话题，实在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高明毅也是个聪明人，他自然也不会再抓住刚才那个话题不放，呵呵笑道：“程局长，这个你就放心吧！就算是不为了你的面子，以后我还要依靠小杜为我开展工作呢，肯定是要好好照顾他的！不过，程局长，你以后也要对我们开发区多多照顾才行啊！” 程有林笑道：“这是肯定的！咱们以后就跟一家人一样了，正所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一会咱们好好喝几杯，一切都在酒里了！” 高明毅笑道：“好，就是这样！” 小田来到房间里，把他们已经吃过的菜肴全部换下，又重新换上了菜肴和酒水，他们一桌人便吃喝起来。 他们都是机关中人，聊天的内容自然也都是官场中的这些事。不过，他们聊得都是一些轻松的话题，没有涉及到任何敏感的东西。 毕竟，他们这两桌人是临时凑到一块的，除了陈明宇跟高明毅的关系非常密切之外，他和高明毅，跟其他的人都是初次接触，自然不会聊敏感的事情。 饭局快要结束的时候，陈明宇下楼来到收银台前，对小田说道：“老板娘，结账，算算我们那一桌一共多少钱。” 小田连忙说道：“不算了，不算了，你们那一桌，我们请客。” 陈明宇笑道：“这怎么行呢，你们开这个饭店也不同意，赶紧算算一共多少钱？” 小田还是说道：“不行！不行！你今天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呢，还能给你们要钱吗？你们还要菜不？或者再来瓶酒，我给你们送上去！” 陈明宇笑道：“我们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你们这儿的菜做的非常不错，以后我也会经常过来的。既然你不愿意算，那我就自己估摸着给了。” 陈明宇估摸着，以这个饭店的菜肴定价和当前的消费水平来看，他们今晚消费的酒水加起来，最多也就一百多块钱。 于是，陈明宇便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来两张百元大钞放在了桌子上，说道：“够不够的，就这些吧！” 小田连忙把钱抓了起来，一边往陈明宇手里塞，一边说道：“哎呀，我们今天绝对不能收你的钱，你把钱收起来吧！” 这时候，老板小朱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小田见状连忙叫道：“你快过来，陈主任非要给咱们钱，你看怎么办啊！” 小朱快步走到陈明宇跟前，一脸诚恳的说道：“陈主任，你刚才帮了我们大的忙，我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就让我们请你吃顿饭，表示一下心意，行吗？” 陈明宇见他说的这么诚恳，一时倒也不好再坚持了，便换了个话题，问道：“刚才方云松给你们结清账了吗？” “结清了！结清了！”小朱一脸喜色的连声说道，“他把这些天在我们这儿打的白条全都结清了，一共将近两千块钱呢！” 陈明宇惊讶的说道：“这么多？除了方云松之外，管委会的其他人肯定也没少在你们这儿打白条吧？” 小朱道：“确实打了些白条……” 陈明宇问道：“我看你们这个饭店规模也不大，方云松一个人就给你们打了这么多白条，加上其他人打的白条，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那你们是怎么撑下来的啊？” 小朱道：“陈主任，说真的，其实我们也是硬撑。有人在我们这儿打白条，我们的钱收不上来，也就是只能给那些卖菜的、卖肉的打白条，等我们收上来一些钱之后，再去给那些人还账。” 陈明宇心想，这其实也就是所谓的“三角债”了，虽然这是比较简单的“三角债”。 所谓的“三角债”，其实是人们对企业之间超过托收承付期或约定付款期应当付而未付的拖欠货款的俗称，是企业之间拖欠货款所形成的连锁债务关系。通常由甲企业欠乙企业的债，乙企业欠丙企业的债，丙企业又欠甲企业的债以及与此类似的债务关系构成，是一种无秩的开放的债务链。 在我国，‘三角债’其实早在八十年代中后期就开始形成，1985年中央政府开始抽紧银根后，企业账户上“应收而未收款”与“应付而未付款”的额度就大幅度上升。到1991―1992年间，“三角债”的规模曾发展到占银行信贷总额三分之一的地步。 “三角债”所带来的后果非常严重，由于拖欠，大多数的国营企业、乡镇企业、私营企业都面临收不到毛收入的问题，致使经济效益好的企业因缺乏资金而难以扩展生产；巨额的未清偿的债务拖款使企业或不能进一步向银行申请贷款，或难以申请到信贷；越来越多的企业会陷入债务死扣之中，每一个企业既不愿意偿债，它的债权也无法得到清偿。 此外，“三角债”还会造成经济信息的混乱：由于拖欠，流动资金更显不足，在短期信用拆借市场与投资市场上，资金价格则易受黑市操纵；由于经济效益好的企业也面临被拖欠的问题，其利润也就难以实现。结果，本来比较清晰的效益好的企业与效益差的企业之间的界限就会变得模糊不清，就整个经济而言，会反映成亏损面进一步扩大。 80年代初期和中期，一些国有大企业的厂长经理们嘲笑乡镇企业家是“流氓企业家”，而乡镇企业也反讥国有大企业的厂长经理养尊处优是“波斯猫”。在80年代后期，高层领导人呼吁“把乡镇企业的经营机制引人到国有企业中来”的时候，当国有企业、特别是国有大企业已被“三角债”搞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民营中小企业的确风光了一段时间。 但好景不长，“三角债”的困扰最终也降临到了民营企业的头上，并且形势越来越严重！ 这个问题一直到国务院一位主管经济的铁腕领导人亲自督战，打响了一场强力“清理三角债”的战役之后，才终于从基本上解决了问题。 不过，在华阳县这样的小地方，“三角债”的现象还是普遍存在的，以后开发区想要发展的好，那么就要保证入驻开发区的企业不能受到三角债的困扰才行。 陈明宇沉吟了一下，又问道：“难道就不能不让他们打白条吗？” 小朱苦笑道：“来我们这个饭店吃饭的，有超过一半的人都是管委会的干部，他们差不多每个科室都在我们这儿有个账户，如果我们不让他们打白条，那他们就不会来吃饭了，他们以前打下的白条，就更难让他们兑现了。再说了，他们都是干部，要是惹恼了他们，随便找个理由，都够我们喝一壶的。所以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这么维持着吧……” 第261章 履新 说到这儿，小朱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口误，因为站在他面前的这位也是管委会的领导，他便马上收住了嘴，紧张的讪笑道：“陈主任，我其实都是瞎说的，你可别放在心上……” 陈明宇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便笑了笑，说道：“我明白。小朱，对于你要给我们免单的心意，我非常感谢，但是我不能让你们请客，而且，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以后管委会在你们这儿打白条的情况也会逐渐杜绝。如果有人因为这件事而来找你们的麻烦，你可以去告诉我，我来帮你解决。另外，对于你担心不让他们打白条，你们这儿就没有生意的事，这可不是个争取的想法。你以打白条的方式来赢得客人，本身就是一种饮鸩止渴的做法。如果你们这儿的白条越来越多，而他们又没有能力偿还，那么你们又怎么能筹集资金来偿还你们给那些菜贩、肉贩打下的白条呢？所以啊，想要让生意红火，还是应该在菜肴的口味更好、环境的干净卫生、服务的质量更高、价格更加有针对性等方面下功夫才对。要不然，可就是南辕北辙了！” 说完这些，陈明宇把那两百块钱放在了收银台上，又微笑着拍了拍小朱的肩膀，然后转身上楼去了。 两天以后，正式的任免文件下来了，陈明宇正式成为了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兼开发区派出所所长。 文件下发的第二天，公安局政委黄志强陪同陈明宇来到开发区管委会报到。而同样在这一天，高明毅也在县委常委、组织部部长马宝仁的陪同下，来到开发区管委会履新。 马宝仁以前是县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在原组织部部长柳树玉因为受到“薛明伦案”的牵连而黯然落马之后，在周志东的推荐下，马宝仁便顺延而上，成为了组织部部长。 所以，马宝仁也是那一次官场地震的受益者之一。 副县长兼管委会党委书记吴从山召开了管委会二级以上领导班子会议，欢迎高明毅和陈明宇的到来。 在会议上，马宝仁宣读了对县委对高明毅和高明毅两个人的任命文件，同时也对他们二人提出了要求，最后要求大家一定要团结一心，共同为开发区的发展和华阳县的经济建设作出应有的贡献！ 在马宝仁发言之后，吴从山也做了一个发言。 在吴从山发言的过程中，坐在主席台上最靠边位置的陈明宇也不禁扭头打量了他的两眼，吴从山虽然已经是副县长，但年龄却不大，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人长得挺白净帅气，打扮的也非常潇洒，头发用摩斯梳的一丝不苟，还戴着一副无边框的眼镜，整个人看其起来非常优雅，不太像是个小县城的干部，反而更像是一个年轻的学者，在华阳县的领导干部中，属于那种一看就比较突出的人。 不过，相比于吴从山突出的外表，吴从山的发言就没有什么亮点了，他只是中规中矩的表示了对高明毅和陈明宇的欢迎，另外又简单介绍了一些开发区的情况，最后表示一定会跟高明毅、陈明宇等班子成员团结一心，共同为开发区的发展做出贡献。 会议结束之后，黄志强走到陈明宇身边，低声笑道：“明宇，今天这个会议，没有专门突出你，有没有感到失落？” 陈明宇笑道：“黄政委，你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了吧？我知道今天高主任才是主角，而且，我到开发区来为了工作，又不是为了出风头，又怎么会失落呢？” 黄志强笑道：“你能放平心态就好啊！以后，你虽然是开发区的副主任了，但你也是咱们公安局的人，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局里给你提供帮助的，就随时来找我和徐局长！公安局，永远都是你的娘家！” 陈明宇心里涌起一阵暖意，说道：“我记住了，黄政委！” 黄志强道：“好！局里还有点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陈明宇挽留道：“在这个吃个午饭再走吧？” 黄志强打趣道：“你进入角色的速度倒是挺快的嘛，呵呵，午饭就不吃了。改天吧，我把徐局长叫出来，咱们几个人一块吃个饭。” 陈明宇也不好多挽留，只好说道：“那好吧。” 于是，黄志强便去向马宝仁、吴从山、高明毅等人道别，其间自然也免不了又是一番挽留。 之后，吴从山把马宝仁、高明毅、陈明宇等人请到小会议室喝茶聊天。 在小会议室里，众人一番寒暄之后，马宝仁就谈到了正题：“昨天周书记召开了一个书记碰头会，虽然主要是研究的人事问题，但是周书记和曹县长后来也谈到了有关开发区的问题，所以他们让我今天来开发区，开完会之后，再单独跟你们聊聊这个问题。明毅和明宇才刚来开发区，可能对开发区的情况还不太了解，但是从山对开发区的情况肯定是已经非常了解了。可以说，咱们县的开发区问题非常严重，前景不容乐观！” 说到这儿，马宝仁用犀利的眼神扫视了一遍众人，又接着说道：“刚才在会议上，我怕会打击大家的信心，所以只说了开发区的好处，没有谈问题。但是，现在我要跟你们谈谈问题。咱们华阳县开发区从开建到现在虽然已经有一年多了，但实际上，手续却一直都没有完全办下来。确切的说，咱们县的开发区只是拿到了市里的批文，但是按照规定，起码要拿到省上的批文才行。当然了，这两年全国各地都在大力建设开发区，这种先上车后买票的情况，自然不是咱们华阳县一个地方独有的。不过，鉴于全国各地的开发区建设太过泛滥的原因，国务院已经明确要求关闭不合规、不合格的开发区了。咱们省里前段时间也出台了关停、关闭开发区的文件，并且还给出了具体的名额，具体到咱们青江市，目前只给了四个名额。当然，市里为了这件事还在继续跟省里做工作，希望省里能多给咱们市几个名额。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省里的态度非常强硬，最后能够增加名额的可能性非常小。这也就是说，如果省里没有给咱们增加名额，那么到了今年年底，市里就会成立一个开发区评比小组，针对咱们市的所有开发区进行统一评测，只有前四名的开发区才能保留，其余的全都要关停。目前，咱们县开发区的情况非常不容乐观，前几天，周书记和曹县长去市里开有关开发区裁撤的专题会议，客室弄了个灰头土脸啊！他们两位领导对这个情况也非常生气，如果咱们的开发区不能在年底前取得比较有效的改观，那么就被裁撤的概率可就非常大了！你们新的领导班子刚刚成立，周书记和曹县长对你们是寄予了厚望的！他们也给了你们一个任务，或者说是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保证咱们县的开发区被裁撤！关于这个问题，周书记和曹县长肯定还会跟你们正式沟通。我今天呢，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先简单的跟你们说一说这个情况。” 听完马宝仁的这番话，吴从山轻轻吐了一口气，说道：“开发区的问题存在已久了，问题非常的多，想要在年底之前取得较大的起色，不能说不可能，但难度肯定是非常大啊！我虽然兼任了开发区的管委会书记，但是政府的那一摊子事也非多，非常耗费精力！所以啊，明毅、明宇，你们两个现在来到了管委会，你们都是年轻干部，有能力，有冲劲，所以，以后对于开发区的工作，还主要靠你们两个好好抓起来！尤其是明毅，当着马部长的面，我可以表个态，对于开发区的具体工作，我对你完全放权，你可以放开手脚的去干，我呢，在大方向上帮你把舵！咱们齐心协力，一块把开发区的工作好好抓起来！” 虽然吴从山最后又把话题回到了“齐心协力”上面来的，但是他们都能听得出来，吴从山对于开发区这边的工作没有多大兴趣，对于县里的这个重点任务，他也没有兴趣来承担责任，说的好听一点，他就是对高明毅完全放权了，如果说的难听一点，那就是他把这个皮球踢给了高明毅。 陈明宇这也算是真正见识了这位副县长的“惫懒”。 不过，陈明宇认为，从另一个方面来看，这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吴从山这么明确的表示了把权力“过渡”给了高明毅，那么高明毅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大刀阔斧的开展工作了，这总比碰到一个没有能力开展好开发区的工作，而且还抓着权力不松手的领导要强的多啊！ 另外，对陈明宇个人而言，以他和高明毅之间的关系以及高明毅对他的信任，他提出的一些想法，也会更容易得到实施，对于开发区的未来发展而已，这甚至可以说是一件好事呢！ 想到这儿，陈明宇不禁对高明毅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吴从山可以踢皮球，高明毅虽然不能再踢皮球了，却也巧妙的接了一句：“谢谢吴县长的信任！以后，我们一定会在您的领导下，团结一心，齐心协力，共同完成县委交给咱们的任务！” 吴从山笑了笑，说道：“行。” 马宝仁干了将近二十年的组工总做，是个非常信心的领导，他听到吴从山和高明毅的这番话都各有机锋，并没有做到真心相对，便不禁有一些担心，生怕他们两个会不和睦，最终影响到开发区的工作开展。 于是，马宝仁便说道：“我在组织部干了一辈子，对于经济领域的工作，并不擅长。但是，通过我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我倒是看透了一个问题，那就算是咱们党和政府，不管是想干好什么工作，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管好人。如果用书面语来说，那就是要强化内务管理，抓好干部队伍建设。据我所知，咱们开发区管委会的机关管理可是比较松散的，问题也是非常多的，具体的原因，很复杂，咱们今天就不讨论这个问题了，重要的还是以后该怎么做。我认为，你们这个新班子现在刚搭起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以此为契机，强化机关管理，完善各项规章制度。结合开发区的实际情况，组织干部职工进行讨论，将上下班签到、用车管理、财务报帐、公务招待等各项制度进行规范，最好能形成制度汇编，要通过制度来规范日常工作，以制度来管理人、约束人。对于这些干部，你们一方面要放手给他们任务、压担子，增加他们的锻炼机会；另一方面要建立激励机制，对那些懒懒散散、不求上进的干部要制定相应惩罚措施，切实做到不让综合素质高的人吃亏，不让干事的人吃亏，不让老实人吃亏……” 听着马宝仁的这番话，陈明宇不禁暗自感叹，马宝仁真不愧是组织部长啊，简直就是出口成章，而且还说的头头是道，很有道理！ 陈明宇以前没有跟马宝仁接触过，对马宝仁根本就不了解，经过今天的接触之后，陈明宇不仅对马宝仁非常尊敬，也对他非常佩服！ 吴从山和高明毅都是在记挂工作了多年的人，他们当然也都明白马宝仁这番话的意思，所以在听完马宝仁的话之后，都纷纷做了表态：一定按照马部长的要求，团结一心，强化内务管理，抓好干部队伍建设云云…… 中午，吴从山本来要请马宝仁去饭店吃饭，但是在马宝仁的坚持下，他们只是简单的在开发区食堂吃了顿工作餐，这也让陈明宇对马宝仁的人格更加尊敬了！ …… 下午，在马宝仁从管委会离开之后，吴从山又主持召开了一个管委会领导班子会议，再一次把高明毅和陈明宇两人向班子成员做了介绍，同时也安排了领导班子的分工。 第262章 分工 管委会的班子构成非常简单，人员只有六个人，除了吴从山、高明毅、陈明宇三人之外，还有两个副主任，一个叫赵广宁，三十多岁，四十不到的样子，长得一张方方正正的脸庞，肤色微黑，戴着一副眼镜，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白衬衣、黑西裤，扎着外腰，完全是一副机关干部的样子。 另外一个副主任叫章明，此人跟赵广宁相比就显得邋遢了很多，今天是跟新领导班子成员见面的场合，他却穿了一家白底红纹的圆领汗衫，上面还有些污渍，下身倒是穿了一条西裤，但却把裤腿卷了起来，脚上踏着一双已经十分老旧、过时的棕色皮鞋。他的长相也让人不敢恭维，脸上油哄哄的，眼睛有些发肿，头发也像是个鸟窝一样乱糟糟的，甚至给人一种很猥琐的样子。 陈明宇自咐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但是对于章明这幅不修边幅的外形，陈明宇还是感到很反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开发区可是华阳县的形象部门，章明作为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就更应该注意自己的形象，这不仅是对他自己的要求，也是对开发区，对华阳县负责任！ 先不说工作成绩怎么样，单是从这个角度来看，章明就很不合格！ 正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豹，像章明这样的人竟然能当上管委会的副主任，几乎就可以想象开发区是个什么样子了。 不过，让陈明宇感到很好奇的是，在这次的班子人员大调整中，章明竟然还能留在开发区，真的是有些不可思议了！ 陈明宇虽然没怎么跟县委书记周志东接触过，但是周志东的官声却非常不错，大家都是说他是一个非常严谨、精明、有想法的实干派领导，那么以周志东对开发区的重视，他为什么没有把章明调整走呢？难道是因为章明有什么特别的能力？ 想到这一点，陈明宇看向章明的眼光不禁就玩味起来，以后倒是要好好跟这个章明接触接触，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另外，班子成员中还有一个办公室主任丁立新。此人长了一张红扑扑的大众脸，而且一直笑吟吟的，看起来是个很活泛的人。 由于开发区管委会目前并不是一级政府，只是县政府的派出机构，所以并没有人大、政协等机构设置，也没有组织委员、纪检委员等岗位配置。 在领导班子的具体分工中，吴从山作为管委会党委书记，自然是主持开发区的全面工作；高明毅作为管委会主任，负责主持管委会全面的行政工作；副主任张广宁负责财政财务工作、拆迁工作、社会稳定、信访、社会事务等工作；副主任章明负责内部审计、工程预决算、工程招投标等工作；副主任陈明宇负责招商引资、基础建设、规划、交通等工作，同时兼任派出所长，负责社会治安和外来人口服务管理工作等工作；办公室主任丁立新负责办公室等后勤工作。 据陈明宇的了解，这个班子分工几乎都是高明毅拿的主意，吴从山说放权就放权，在高明毅拿出分工方案之后，吴从山几乎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其实，按照高明毅的意思，他还想让陈明宇分管信访和社会事务工作呢，因为开发区的信访问题特别严重，是影响开发区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而且，据陈明宇所了解到，由于这两个工作实在是太耗人，而且还无法解决老百姓们的诉求，所以就成为了最让人头疼的工作，原来的开发区领导班子中就没有人想分管。 这一次，趁着领导班子大调整的机会，他们便没有人想接手这两个工作，想把这两个工作推给陈明宇。 不过，陈明宇也不想分管信访工作，因为这个工作实在是太消耗精力，一旦陷入到这些麻烦的事务之中，可能就没有时间干其他的工作了！而陈明宇还想把主要精力放在招商引资和基础建设方面，因为这两个方面才能从根本上提升开发区竞争力。 经过跟高明毅的认真沟通之后，高明毅最终同意了他的这个想法，便把信访和社会事务工作给了张广宁分管，至于高明毅是怎么做通的张广宁的思想工作，他就不得而知了。 于是，陈明宇在开发区的工作很快就正式开始了。 目前，陈明宇虽然已经被任命为了开发区派出所所长，但是开发区派出所却还在筹建之中，由于时间和经费的问题，派出所没有再单独的建办公楼，而是由开发区管委会分出来了几个办公室供派出所使用。 另外，对于陈明宇分管的其他几项工作，比如基建和招商引资，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出成绩的事情，所以在领导班子会议上，陈明宇便当着大家的面，明确向吴从山和高明毅两个提出，在近段时间内，他先把主要精力放在派出所的筹建上，吴从山和高明毅对此自然也没有什么异议。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实际上，陈明宇根本就没想在派出所的筹建上耗费多么大的精力，因为这都是细枝末节的小事，他的真正精力，还是会放在招商引资和基础建设上。他之所以在会议上这么说，只不过是想暂时的韬光养晦，先不过多的涉入到开发区的具体工作中来，等他把各种关系和形势捣腾清楚再说。 于是，他把筹建派出所的工作，便主要交给了局里给他配备的副所长柯钊，具体的工作都让柯钊去做，他只在大层面上把关就行了。 柯钊原先是桃园乡派出所的副所长，在农村工作了十几年，如今已经快要四十岁了，才第一次进城工作，因此心情极好，也特别珍惜这个机会。 陈明宇跟柯钊接触过一次之后，觉得柯钊这个人非常朴实，说话做事都非常实在，不是那种夸夸其谈的人，所以他才放心的把筹建派出所的工作交给了柯钊。 在陈明宇到开发区管委会履新的第二天上午，陈明宇正在办公室里办公，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了，在陈明宇说了“请进”之后，副主任张广宁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盒茶叶。 在开发区筹建之初，张广宁就已经是开发区的副主任了，绝对是开发区的元老级人物，所以陈明宇不敢怠慢，马上上起来，一边迎上前，一边招呼道：“张书记。” “呵呵，明宇。”张广宁笑着给陈明宇打了个招呼，然后两个人握了握手。 对于张广宁对陈明宇直呼其名，而没有称呼他为“陈主任”，这是一个颇为玩味的事情，因为张广宁对陈明宇这样称呼，可以有两个层面的解读。 第一个层面，张广宁跟陈明宇关系不错，那么就怎么称呼都行，直呼其名，还显得关系更加亲近一些。 第二个层面，张广宁有些倚老卖老，所以才对陈明宇直呼其名。 如果放在其他的场合，这或许根本就不是一个事，但是在官场中，很多事情却都值得玩味玩味，因为从一件看似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却可以看出很多深层次的东西。 张广宁把那一盒茶叶放在了桌子上，说道：“我给你带了盒茶叶，也不是什么名牌茶叶，就是咱们这儿本地产的绿茶，不过是正宗的明前茶，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陈明宇道：“张主任，你太客气了！我还来没来得及去你们那儿坐坐呢，你就先到我这儿来了，还给我带来了茶叶，我真是过意不去啊！” 张广宁呵呵笑道：“不过就是一罐茶叶而已，不算什么，你不必放在心上。我已经是个半老头子了，虽然还添居一个副主任的位子，但实际上已经发挥不到什么作用了。你可是咱们开发区的新鲜血液，也是咱们开发区的希望，咱们开发区到年底能不能得以保留，可就要主要看你了！所以啊我们关心关心你，还不是应该的？” 如果说张广宁刚才对陈明宇直呼其名，还是一种友好称呼的话，张广宁的这番话里倚老卖老的意思可就更加明显了！ 自从张广宁刚才进来，还给自己带来了一罐茶叶，陈明宇就已经在猜测张广宁到底的是来随便串串门呢，还是有什么事。现在停了张广宁这番话，陈明宇的心里不由得泛起一抹苦笑，感情这个张广宁是专门过来说怪话的？那可就有的受了！ 陈明宇表面上自然是不动声色，笑道：“张主任，你真是言重了！你现在也就才三十出头吧？到成为一个老头子还远着呢！” 张广宁“哈”的一笑，说道：“三十出头？我今年已经三十八了，马上就要迈入四十岁的大关了！杜少陵的诗中写道：酒债寻常行处有，人生七十古来稀。我这都四十岁的人了，岂不就是个半老头子了？其实啊，我说我是个半老头子都有些高估自己了！我这辈子能不能活到古稀之年，还是两说呢！我现在虽然还没有到退休的年龄，但是在心理上已经退休了啊，现在也就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了，呵呵……” 陈明宇心想，杜甫就杜甫呗，还非得弄个杜少陵！难道你是到我这儿来掉书袋来了吗？另外，杜甫写这首诗的那个年代，人们的平均寿命据说只有三十多岁，能活到七十岁的人自然是十分稀奇了，但是现在人们的寿命已经到达的提高，活到七十岁的大有人在，这难道还是一件多么稀奇的事吗？ 本来，在昨天见到张广宁的时候，陈明宇觉得张广宁长得方方正正，穿着打扮也非常的干净利索，一副机关干部的模样，陈明宇还对他挺有好感的，真是没想到，张广宁竟然是这么一个爱说怪话的人，这可实在是让人大倒胃口！ 看来，看一个人还真是不能只看表面啊！ 第263章 细思极恐 陈明宇泡了一杯茶放在张广宁跟前，又掏出一根烟来，问道：“张主任，来根烟吧？” 张广宁微微一笑，说道：“好啊，来一根吧。” 陈明宇便把烟递给了张广宁，又拿起打火机替他点上了火。 张广宁吞吐了一口烟雾，又说道：“其实吧，医生不让我抽烟。” 陈明宇正准备给自己点烟呢，听了张广宁这句话，便把动作停了下来，问道：“是吗？为什么？” 张广宁道：“我有点冠心病，抽烟容易加重病情呗，呵呵……” 陈明宇连忙说道：“呀，张主任，你咋不早说呢！要不，把烟掐了吧？” 张广宁连却摆手说道：“没事！没事！” 说完，他还使劲抽了一口。 虽然张广宁说了没事，但是既然他有冠心病的毛病，陈明宇便不好意思再抽烟了，便把烟和打火机放在了桌子上。 张广宁看到这一幕之后，却也不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抽着烟说道：“叫我说啊，那些做医生的就是爱吓唬人，好像吓唬吓唬人就能显示出来他们的水平多高一样！叫我说啊，就算是有心脏病又怎么了？抽一根烟就会死啊？不可能的嘛！所以，对于医生的话，千万不能全信，谁要是信了谁就是傻子！明宇啊，你现在还年轻，但是等你以后年龄大了，肯定也少不了会生病，到时候啊，医生肯定也会跟你说，让你戒这戒那，这不能做，那不能做，但是你可千万别听他的，要不然你就是傻子。” 陈明宇此时已经非常腻烦张广宁了，却也不好意思赶他走，便只好敷衍着说道：“行，张主任，我记住你的话了，等以后我生病了，坚决不听医生的话！” 张广宁哈哈一笑，把烟灰直接弹落在了地上，一副不太理解的样子说道：“明宇，你这么年轻，而且在公安局那边已经是刑警队的副大队长了，你说你在公安局待着多好啊，前途无量，工作舒服，而且还有社会地位！你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额……”陈明宇一时间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张广宁的这个问题。 张广宁向陈明宇这边凑了凑，很好奇的问道：“你不会是受到了排挤吧？” 陈明宇对这个张广宁可真是愈加厌烦了，淡淡一笑，说道：“没这回事！我到开发区来，只不过是正常调动罢了，没有什么特殊原因。” 张广宁“嗨”了一声，说道：“明宇啊，你还是太年轻，有些事啊，只能看清楚表面，却看不透里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肯定是得罪了人了，所以你们局领导才把你从公安局踢了出来！其实，这也很好理解，前段时间，你不是把老霍给一锅端了吗？这事可一夜之间就传遍了咱们华阳县！表面上呢，大家都说你牛逼，年轻有为，一下子就把老霍这么厉害的人给干翻了！但实际上呢，也有很多人说你是真傻，被别人当了枪使！你想啊，老霍既然能混到这么大的场面，能是一般人吗？他的背景强大着呢，只不过你是看不出来罢了！你就这么一下子把老霍给端了，跟老霍有关系的那些人能轻易的放过你？不可能吧！依我看啊，你这次调到开发区来，就是那些人对你的报复！要不然，你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怎么着也得给你提个刑警队大队长了！咱们国家有句老话，叫出头的椽子先烂！说的就是你这个情况！怎么着，明宇，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看着张广宁这幅自以为是的样子，陈明宇真是对他厌烦到了极点，连敷衍的话也都不想跟他说了，便只是哼哼了两声。 但是张广宁却非常的没有自知之明，还以为陈明宇信服了他的话，嘴角便浮现出一抹得意而又神秘的笑容，弹落烟灰，又接着说道：“所以说啊，明宇，咱们两个现在同是天涯沦落人啊！不过，相比于你，我还能好一点，嘿嘿……” 陈明宇真是要被张广宁气笑了，问道：“哦？为什么啊？” “为什么？这不都是明摆着呢嘛！”张广宁道，“我都一把年纪了，以后也没有什么盼头了，反正就是等着退休了，待在哪儿都是一样。但是你可不一样啊！你才多大啊？二十郎当岁吧？你的前途可是远大着呢！如果你在一个好单位工作，比如说你留在公安局工作，那么你以后肯定还会高升！但是在开发区嘛，呵呵，我看就没有什么意思了。很难高升先不说，更重要的是，你还可能会受到牵连！一旦你的仕途中有了污点，那对你以后的影响可就大了！” 陈明宇微微皱起眉头，问道：“受到牵连？什么意思？” 张广宁又是“哈”的一笑，说道：“老弟啊，我看你也是个挺聪明的人啊，怎么连这一点都看不透呢？开发区是个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现在县里给咱们制定了目标，让咱们一定要保住开发区，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咱们开发区要在年底的评比中进入全市的前四名！但是你知道咱们开发区现在是多少名？倒数后三名！用大半年的时间，让咱们的开发区从吊车尾一下子进入到前三名，呵呵，我是不抱一点希望！到时候，咱们的开发区一旦被裁撤了？谁会负这个责任？咱们谁都跑不了！” 陈明宇真的是越听越来气，他现在算是明白开发区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了！因为开发区的领导班子实在是太差劲！像张广宁这样满嘴怪话，不思进取的人，还有章明那种邋里邋遢，丝毫不注意个人形象的人竟然还能留在新一届的领导班子中，可想而知，原来的领导班子会是一个多么差的水平！ 如果指望让张广宁这样的人来“拯救”开发区，那确实是不用抱一点希望了，也没有必要为年底的评比做准备了，还不如现在就裁撤掉得了！ 想到这儿，陈明宇不禁又想到一件让他细思极恐的事：从当前管委会领导班子的配备来看，吴从山对开发区没有什么兴趣，张广宁满腹牢骚，章明看起来也不像是个能办事的料，所以真正愿意出力的也就是他和高明毅这两个新人！其中，高明毅此前在政府办公室工作，后来到了双庙镇担任镇长，从他的履历来看，也没有什么亮点！ 这么看来，他们这个管委会领导班子简直就是“一团散沙”！ 那么，周志东书记是不是已经对开发区不抱有多少希望了，所以便胡乱搭配了一个班子，把死马当成活马医，如果能医好，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医不好，那也就这样了！ 想到这一点，陈明宇不禁打了个寒颤，心情也突然变得非常糟糕，说话便就有些不好听了，他看着张广宁的眼睛说道：“张主任，我也知道咱们开发区目前的情况非常不容乐观！但是，县领导既然让咱们来担任了管委会领导班子成员，那就是对咱们非常信任，也对咱们给予了厚望！此时局里年底的评测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如果现在就说丧气话，是不是为时太早了？” 等陈明宇的话音一落，张广宁就叫了起来：“吆喝！没看出来啊，原来老弟你还挺有志气的嘛！” 不过，随即张广宁的嘴角就浮起一抹冷笑，奚落道：“老弟啊，你肯定听说过‘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句话吧？但是你知道为什么初生牛犊不怕虎吗？这个初生牛犊啊，它不是不怕虎，而是因为它没有见过世面，还不知道老虎的厉害！” 陈明宇对张广宁已经完全没有了耐心，不禁冷笑一声，说道：“张主任，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那只初生牛犊，没见过世面，对吧？” 张广宁见陈明宇有些动气了，便打了个哈哈，微笑道：“老弟啊，我就是简单打个比方而已，你不要对号入座嘛！我今天跟你说这些，其实全都是为了你好！如果不是为了你好，我费劲说这么多干嘛啊？难道是我闲的没事干啊？” 陈明宇心里说道：“我看你还真就是闲的没事干，才跑到我这儿罗里吧嗦的说这些怪话！” 不过，陈明宇虽然已经在心里对张广宁厌烦到了极点，但当然也不能跟张广宁撕破脸，便说道：“张主任，你的好意，我其实很明白！对于你说的这些，我肯定会好好想象的！你还有别的事吗？” 陈明宇送客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但是张广宁却实在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他还是大马金刀的坐在那儿，一副长者的样子说道：“明宇啊，像你这种年轻人啊，各方面条件都很好，但唯一有一点不好的地方你知道是什么吗？那就是你们太浮躁，一心只想着做出成绩，听不进前辈的话！唉，这个缺点你要是不注意，以后很可能会对你吃大亏啊！” 第264章 怪话连篇 陈明宇淡淡一笑，也不管张广宁有特么什么的冠心病了，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点燃了。 张广宁的谈兴倒是很浓，换了个话题又说道：“明宇，现在你分管招商引资和基础建设的工作了，对此，你有什么想法吗？” 听了这句话，陈明宇不禁心里一怔！因为他突然想起来，原本这两个工作都是张广宁分管的，但是在这一次班子人员的分工调整中，高明毅把这两块工作从张广宁手里剥夺了回来，交给了自己分管。 那么说，张广宁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心里不爽，所以才跑到这儿来跟自己说这些怪话，故意恶心恶心自己呢？ 想到这儿，陈明宇又看了看张广宁那一副欠揍的臭脸，真想一拳打上去，让他闭嘴！ 但是，陈明宇当然不会真的这么做。最合适的办法，就是慕容复的绝学：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既然你想恶心我，那我就先恶心恶心你吧！ 于是，陈明宇便明知故问道：“张主任，咱们开发区这边，原来是谁分管招商引资和基建工作啊？我看这两个工作做得可都不怎么样啊！” 张广宁闻听此言，脸上不禁显出一抹尴尬，因为他在这两项工作上实在是没有做出来什么成绩，这也可以说是他们开发区如今半死不活的主要原因之一。 虽然对这样的成绩很难启齿，但是张广宁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便干笑了一下，说道：“以前这两个工作都是我分管的……” 陈明宇立刻显出一抹惊讶的表情，还故意很夸张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广宁，说道：“是吗？这两个工作竟然是张主任你分管的，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了！不过，张主任，我觉得这不应该啊！” 张广宁把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说道：“明宇，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我没在这两项工作上做出来成绩，是吧？” 陈明宇微微一笑，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咱们开发区在这两项工作上其实还是取得了一些成绩的，比如现在已经有好几家企业入驻开发区了，而且，开发区的部分区域也已经完成了‘三通一平’……” 张广宁摆了摆手，说道：“明宇，你不用故意给我找面子，其实我自己很清楚，我在这两项工作中确实是没有做出来什么成绩。但是，这个结果也不能全部怪我！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找那些开发区的老职工问问，我以前为了招商引资可以说是呕心沥血啊！为了跟那些客商搞好关系，让他们到我们这儿来投资，我喝酒都快喝的胃出血了！但是，咱们开发区啥优势条件都没有，要交通没交通，要资源没资源，那些优惠政策也跟其他地方的优惠政策没有什么两样！你说，就凭咱们开发区这条件，人家那些客商凭啥到咱们这儿来投资？所以，这能怪我吗？要是说起来基建工作，那我就更生气了！明宇，你应该清楚，想要做好基建工作，必须要先有两个最基本的条件！第一，要有土地；第二，要有钱！但是，咱们开发区可以说是要土地没有土地，要钱没有钱！你说，这我能有什么办法？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嘛！” 陈明宇问道：“怎么会没有土地呢？开发区不是总共规划了将近5000亩地呢吗？” 张广宁冷笑一声，说道：“光是规划出来有什么用，必须要落实下来才行啊！开发区规划出来的这5000亩地，一大部分是这几个村子老百姓的田地，一小部分是老百姓们的宅基地。想要建设开发区，就必须要先拆迁和征用这些老百姓的土地，但是拆迁工作进展的非常不顺利，老百姓们根本就不愿意搬迁，那些搬迁了的，也对赔偿不满意，经常到管委会来上访。后来，他们或许是觉得管委会确实是没钱，便又到那些企业闹去了，闹得人家企业根本没法生产，企业老板也都满腹抱怨，要求管委会来处理这些上访闹事事件，但是管委会又怎么能管得了？因此，这些企业老板便纷纷要搬离管委会，领导们对这个情况非常生气，要求我们来解决问题，老百姓们也纷纷骂娘，到最后弄得我们里外不是人！尤其是我，可以说是最怨了！你说就开发区这个情况，我能招来商吗？我能搞好基建吗？” 在听了张广宁的这番话之后，陈明宇的心情也不禁感到非常沉重，因为张广宁之前遇到的问题就是他马上就要遇到的问题！如果他不把征地拆迁和老百姓们的诉求这件事理顺，那么不管是搞基础建设，还是招商引资，都将会非常困难！ 果然，张广宁玩味的笑了笑，又说道：“不过，以后我就不用为这个问题发愁了，倒是老弟你，以后可有的你发愁喽！” 陈明宇发挥出自己“不耻下问”的精神，问道：“张主任，那依你来看，该怎么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啊？” 张广宁嗤笑一声，调侃道：“老弟，你真是有理想啊，竟然还想解决这个问题？我看啊，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趁着你还没有完全趟进这个浑水，趁早想办法从这儿离开吧！” 陈明宇能深深的感受到张广宁这番表面上是在关心自己的话语下面所隐藏的深深的恶意！ 对此，陈明宇淡淡一笑，说道：“我现在刚刚到了开发区来，想要离开，哪有那么容易啊！” 张广宁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你这说的也倒是！咱们开发区啊，其实就像是个围城，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但是想要进来很难，但是想要出去嘛，就更难了，嘿嘿……” 陈明宇忍着对张广宁的厌恶，说道：“张主任，你可是老前辈了，可得教教我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才行啊！” 张广宁笑道：“我可算不上是什么老前辈！不过，对于如何解决这些问题，说简单倒也简单，那就是一个字：钱！只要有了钱，那就能多给那些老百姓一些赔偿款，让他们满意，也就不会再到这儿闹事了。另外，有了钱，咱们就可以大刀阔斧的进行基础建设了，把基础建设弄好了，也就更容易吸引客商嘛！不过，这件事啊，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就难喽！以咱们县财政的情况，根本就拿不出来钱来支持开发区的发展！所以啊，我觉得咱们其实也没有必要忙活了，直接就把咱们的开发区关闭了得了！就这么留着，有什么用啊？” 陈明宇见张广宁也没有说出来什么有价值的意见，便没有了继续跟他聊天的兴趣，于是便调侃了他一句：“张主任，你倒是可以去跟领导提提这个意见。” 张广宁马上说道：“别介！老弟，你可别害我了，我这些话也就是在这儿跟你唠叨唠叨，要是让领导们听见了，那不定治我个什么罪呢！我说的这些话啊，只限于这个屋里，只限于咱们两人之间，出了这个门，我可就不认了！嘿嘿……行了，老弟，别的我也没有什么事了，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说完，张广宁便站了起来，然后又从桌子上拿起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夹在手指上，背起双手，踱着方步离开了。 看着张广宁的背影，陈明宇感觉十分纳闷，张广宁今天跑到这儿说这么一番怪话，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呢？ 想了一阵子，陈明宇最终认为，张广宁没有什么目的，他估计就是专门来恶心恶心自己的。 陈明宇自咐也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了，但是像张广宁这样无聊而又无趣的人，实在是少见啊！ 不过，对于张广宁说的这些事，倒是还应该考虑考虑！其实，张广宁说的倒也没错，想要把开发区发展起来，必须要先投入资金，搞好拆迁和基建工作，打下良好的基础，才能搞好招商引资工作。只有先投入了，才能有产出！ 但是，这笔钱该从哪儿来呢？ 指望县财政显然是不可能了，县财政如果能拿得出这笔钱，那早就拿出来了，何必要等到现在？ 指望民间资本，也是不可能的，因为本来就是应该政府投资的基础项目，投入资金之后，无法直接获得收益，这跟建发电站、修高速公路等等还不一样，建设这样的项目，倒是可以考虑吸引民间资本的参与，因为这些项目建成之后，可以收费，投资者可以收回本间，还可以获得收益。 排除了这些办法之外，也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那就是从银行贷款。 实际上，在当前的这个年代，除去那些沿海地区之外，其他地方的政府普遍还比较穷，这些贫穷的地方如果想要投资一个预算额比较大的项目，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可想，也就是银行贷款！ 陈明宇其实在知道自己将要到开发区来工作之后，就已经做了规划，那就是想办法弄到一大笔银行贷款，来支持开发区的发展。 另外，陈明宇还很清楚，当前银行的制度还并不规范，于是说是银行，还不如说是各地政府的取款机！另外，在从银行贷款方面，也有很多漏子可寻，各地银行行长的权力相当大，只要能够跟这些财神爷们搞好关系，那么让他们开个绿色通道，多放一些贷款，也完全是没有问题的。 陈明宇现在认识几个银行的朋友，不过他认识的这几个人都是华阳县几个银行的，他们可起不到什么作用，必须要找到市里，或者是省里的财神爷帮忙才行。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这方面的人脉，但是他也并不气馁，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说不定通过什么关系，什么契机，就能跟这种财神爷搭上人脉了。 第265章 说话算话 另外，除了钱的问题之外，还要想办法解决上访户上访的问题，以及社会治安混乱的问题，如果这些问题不解决，那么以后不管开展什么工作，都会十分掣肘！ 那么，该如何解决这些问题呢？ 陈明宇正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房间的门又被人敲响了。 陈明宇以为是张广宁去而复返了，不禁又感到一阵厌烦，他实在是懒得再跟张广宁聊天了，便故意没有吱声。 不过，外面那个人倒是挺执着，马上又敲了起来。 陈明宇觉得自己老是不说话，等张广宁直接推开门进来的话，面子上会很不好看，便只要硬着头皮叫道：“进来！” 马上，门被推开了，不过走进来的并不是张广宁，而是一个让陈明宇完全没有想到的人！ 这个人竟然是*！ 在来开发区工作之前，陈明宇和唐新月去唐新月的小学班主任卢卫强开的罐头厂参观，恰巧遇到了*带人到罐头厂闹事，陈明宇三下五除二的制服了*，然后在透露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对他表示出了顶礼膜拜的态度，不但没有再闹事，反而表示以后再也不来罐头厂闹事了！ 为了这件事，卢卫强非常诚恳的感谢了他和唐新月一番，临走的时候，还送给了他们几箱子罐头。 不过，这件事过去之后，陈明宇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他真是没想到，*竟然跑到这儿找自己来了！ *轻轻走了进来，满脸堆笑，点头哈腰的叫道：“嘿嘿，陈主任！” 陈明宇玩味的笑道：“*，你怎么来了？” *赔笑道：“陈主任，我今天早上才听说你到开发区来当领导了，这不我一点都没敢耽误，马上就过来对你表示恭喜来了。” 陈明宇扔给*一根烟，道：“坐吧。” “嘿嘿，谢谢陈主任！”*喜滋滋的接过来了烟。 当然了，他在乎的并不是这一根烟，而是因为这支烟是陈明宇给他的！如今，陈明宇在华阳县的道上可是大大的有名，那些混社会的人听到陈明宇的大名之后，无不胆寒！所以，对于*这么一个刚刚开始混社会的人来说，能抽到陈明宇亲自递给的烟，说出去绝对是一件备有面子的事！ *也是个挺上道的人，他在接过来烟之后，马上掏出来打火机，凑上前给陈明宇点上了火，然后才坐了下来。 陈明宇吐了口烟圈，问道：“*，你这几天没再去罐头厂闹事吧？” *连忙说道：“没有！没有！陈主任，我*虽然年龄不大，但我绝对说一不二！我那天已经说了，看在你的面子上，以后绝对不会再去找卢卫强的麻烦，那我就绝对说话算数！” 陈明宇笑道：“行啊，原来你还是个一言九鼎的真男儿！” *嘿嘿一笑，摸了摸脑袋，说道：“一言九鼎不敢说，但是想在这个社会上混，那就必须得讲究！什么是讲究？说话算话就是讲究！” 陈明宇问道：“*，你是混社会的？” *一怔，随即马上解释道：“陈主任，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在社会上混，跟那种混社会不一样！我就是瞎混，弄口饭吃罢了，绝对没做过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嘿嘿……” “没做过违法犯罪的事？”陈明宇道，“那天你不还跟卢厂长说，监狱就跟你自己家一样吗？” “哎呀！我那天就是吓唬卢卫强的！实际上，我从来都没有进过监狱，连看守所都没进过！”*着急的解释道，“陈主任，你现在不还兼任着开发区派出所的所长吗？要不然，你去查一查，如果我有案底，那我……我……我就喊你爹！” 看着*这一脸认真的样子，陈明宇真的是被逗乐了，心想这个*倒还真是个活宝！另外，通过这两次跟*的接触，陈明宇也大约看得出来，这个*虽然是个小混混，但是人品似乎还不坏，似乎还是个挺实在的人。而且，*的年龄还不大，未来还充满了各种可能性，如果能够好好的引导他，应该还能让他走上正道。当然，如果没有人好好的引导他，或许他也会误入歧途，走上一条不归路。 陈明宇对*的印象还不错，如果引导他一下，倒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于是，陈明宇笑道：“行，不用查了，我相信你。” *嘿嘿一笑，说道：“谢谢陈主任的信任！真的，我绝对不骗你！” 陈明宇又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你们那天去罐头厂闹事，确实是因为你们村子里有人吃了罐头食物中毒了，还是你们单纯的去找事了？” “这个……”*有些意思开口。 “没事，咱们今天就是随便聊聊。”陈明宇说道。 *思考了一下，还是说道：“好吧，陈主任，我跟你实话实说，那天我们其实就是单纯的去找事去了，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讹点钱……我说我们村有几个人吃了他们的罐头食物中毒了，其实就是找个理由罢了。” 不等陈明宇开口，*又连忙解释道：“其实，陈主任，我们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陈明宇道：“怎么？有人逼你们这么去做的？” *道：“倒也不是有人逼我们去做的这件事，只不过我们都是农民，向来都是种地为生的，但是开发区占了我们的土地，虽然给了我们一些赔偿款，但是给的太少了！而且，我们现在没有了田地，也找不到工作，总不能整天就拿着这点赔偿款坐吃山空吧？尤其是我们这些年轻人成天闲的难受，所以就想法子找点钱……” 听了*的话，陈明宇不禁沉吟起来，*说的这些话倒也都是实情，关于失地农民应该何去何从的事情，不只是华阳县开发区面临的问题，而是一个全国性的大课题，想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那就要发展经济，创造出足够的劳动岗位来消化这些闲散人员。 但是，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谈何容易啊！ 陈明宇问道：“对于你说的这个问题，你们以前肯定是向管委会反映过吧？管委会这边是什么意见？” *有些激动的说道：“反映过啊！不知道反映过多少回了！但是，反映了也没什么用啊！管委会原来的那个邓主任，厉害的很！他反反复复就是一句话：管委会没钱！你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谁要是敢闹出格，那就抓人！我们向管委会反映了许多回，后来见在这儿确实坚决不了问题，所以才去那些企业闹去了。那些企业反正要比管委会有钱，而且他们一般还都胆小怕事，有些人去企业闹了之后，确实得到了一些好处，所以就有更多人去企业闹事了。我们去罐头厂闹事，其实也是跟人家学的。但是我们学的有点晚了，那些企业也都明白了，给钱也没用，反正给了一拨人钱，还会有另一拨人去闹事，所以现在也不给钱了。我们去罐头厂闹了好几回，连一毛钱都没拿到！” 陈明宇抽了口烟，换了个话题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我……其实我今年才刚刚二十一，可能就是长得着急了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呵呵，没有啊，我觉得你挺年轻挺帅气的。”陈明宇笑道，“*，你这么年轻，为什么不想着找个工作呢？咱们本地的工作机会或许不多，但是那些沿海发达地区还是有很多工作岗位的。就像你说的，这么成天在家坐吃山空肯定是不行，但如果你还是用敲诈勒索的办法弄钱，那就更不行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会真的犯下案子，那你就会进监狱。你知道监狱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吗？咱们国家的监狱生活跟你在香港电影上看到的可不一样！在监狱里，你天天都要干活，而且都是一些力气活，保证你每天都能累的筋疲力尽，倒在床上就能睡着，根本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充大哥！” *说道：“我也听那些从监狱里出来的人说过，监狱里的日子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所以我根本就不想进监狱。但是，我们实在是没有法子挣钱啊！陈主任，你说的对，如果去外地的话，我既没有学历，也没有技术，就算是能找到工作，那也肯定都是一些出苦力的活，我们家人也不舍得。另外，在那儿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有人欺负我，那该怎么办啊？再说了，我家里要是有点什么事，我待外地也赶不回来啊！所以啊，我们都不想出去，我们家人也都不愿意让我们出去。” 陈明宇知道，在当前这个年代，人们的乡土情结还普遍非常浓重，“安土重迁”的因子融合在每个人的血液中，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没有什么人愿意离开家乡。 这时候还没有“打工”这个概念，那些离开家乡去了外地的人，大都是一些脑子非常活泛，不满足于现状，去外地做生意赚钱的人，真正为了打工而去外地的人，要等到九十年代后期，国有企业大范围的倒闭，一场涉及到上千万的下岗潮到来的时候，才会真正出现。 而“农民工”这个概念，出现的还有更晚一些。 “那你对未来有啥打算呢？”陈明宇问道。 “未来？”*摇了摇头，说道，“从来没想过，过一天是一天，混日子呗！” 说到这儿，*嘻嘻一笑，又说道：“哎呀，陈主任，我光顾着跟你说话了，忘了给你说正事了！我今天过来，是想请你吃饭的！陈主任，你中午有没有时间，赏脸来吃个饭？” 陈明宇笑道：“吃饭？去哪啊？” *道：“咱们去城里！全家福酒店，怎么样？” 全家福酒店是杨卫东开的酒店，在名城山庄被查封之后，万家福酒店目前算是华阳最高档的饭店了，而且那儿的消费水平也不低，要是在那儿像模像样的吃一顿，再加上烟酒、也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陈明宇便笑道：“你现在都坐吃山空了，还要去那种高档的饭店吃饭？” *嘿嘿笑道：“要是我们自己吃的话，肯定是不去那么高档的地方，随便找个小馆子就行了！但是今天不一样啊，我们今天可是专门为了请你吃饭，那就必须要去上点档次的地方啊！” 陈明宇笑道：“算了，我可不好意思去吃你们的。” *一听陈明宇不去，不禁有些着急，问道：“陈主任，你是不是还因为那天的事生我的气呢？” 陈明宇道：“没有。那天你很给我面子，二话没说就走了，我不但没有生你的气，反而还挺感谢你的，真的。” *又笑了起来，道：“陈主任，你没生我的气就好！那你今天中午就给个面子，一块吃个饭吧？不瞒你说，我们哥几个都很仰慕你，特别想请你吃个饭！为了中午能尽情的吃喝一顿，我们几个还兑了钱，一人一百！钱都在我这儿放着呢！陈主任，你反正中午也要吃饭，就跟我们吃一顿吧，行不行？” 陈明宇没有想到*他们为了请自己吃顿饭还专门兑了钱，心里不禁颇为感动，便决定领他这份情谊，同时也决定一定想办法提携提携他！ 于是，陈明宇便说道：“你们几个啊……既然这样，那好吧！不过现在时间还有点早，而且中午也不方便喝酒。这样吧，*，你先回去，等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你在开发区东边那个十字路口等我，咱们晚上去吃饭，怎么样？” *见陈明宇终于同意了，立刻就跳了起来，十分高兴的说道：“好啊，那就晚上！那我到时候去那儿等你！陈主任，咱们可说好了，不许变卦啊！” 陈明宇笑道：“放心吧，绝不变卦！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想在这个社会上混，那就必须得讲究！什么是讲究？说话算话就是讲究！” *又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第266章 犹豫不决 *从陈明宇这儿离开没几分钟，管委会办公室主任丁立新又来到了陈明宇的办公室。 陈明宇暗自轻叹一声，看来今天是没法安心工作了。 “陈主任，你这个办公室是我给你布置的，还行吗？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就给我说，咱们再重新布置布置。”丁立新笑呵呵的说道。 “很好！很满意！丁主任，真是谢谢你了！”陈明宇客气的说道，“别站着了，快坐吧！” “好！好！满意就好！”丁立新笑呵呵的应着，坐了下来。 “丁主任，有什么事吗？”陈明宇问道。 “没事！没事！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对办公室的布置满意不满意，另外，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丁立新说道。 “哦，没什么需要的了，丁主任，谢谢你了！”陈明宇道。 “陈主任，你可不要对我这么客气！我是办公室主任，就是为你们这些领导服务的，如果你以后老是对我这么客气，那我可就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呵呵……”丁立新笑的很灿烂。 陈明宇对这个总是笑呵呵的丁立新印象挺不错，便微笑着说道：“行，丁主任，以后如果有什么事需要麻烦你的，我随时找你。” 丁立新连声说道：“好！好！在开发区上班，别的都不错，就是远了一点，尤其是天气不好的时候，上下班可能不太方便。咱们这儿呢，还有几间空闲的办公室，我让人把这几间办公室收拾了一下，给你们几位领导一人一间，虽然简陋了一点，但平时睡个午觉，或者天气不好的时候，在这儿简单凑合一晚上也还行。” “是吗？丁主任，你有心了。”陈明宇道。 “呵呵，陈主任，你千万别客气，为你们服务，本来就是我的责任嘛！”丁立新笑道，“陈主任，要不要我现在带你去看看？” 陈明宇问道：“咱们班子成员都有一间吗？” 丁立新道：“都有！都有！” 陈明宇点点头，道：“现在正是上班时间呢，就不去看了，等下班以后吧。” 丁立新道：“好，陈主任，你什么时候想去看看，就给我说一声，我带你过去。” 陈明宇笑道：“行。哎，丁主任，你能不能帮我找一找咱们管委会今年以来关于招商引资、基础建设、规划、交通等方面的文件、资料之类的东西，我想了解一下。” 丁立新道：“行，陈主任，我这就去找。” 陈明宇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拿起了杯子。 丁立新心思非常活泛，明白陈明宇这是送客的意思了，便马上站了起来，说道：“陈主任，那我先去找一找文件。” 陈明宇微笑道：“好，去吧。” 丁立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以后，信访办主任方云松马上凑了过来，脸色焦急的问道：“老丁，怎么样？” 丁立新瞥了一眼方云松，没有说话，而是使了个眼色，然后站起来向里面的套间走去，方云松在后面跟了进来。 进了套间之后，丁立新反锁上了房门，又掏出烟来，递给了方云松一支。 方云松把烟接过来之后，又焦急的问道：“到底什么情况，你倒是说话啊？” 丁立新自顾自的点上一根烟，问道：“现在知道急了？” “哎呀！”方云松忍不住叫道，“老丁，你就别跟我卖关子了！陈明宇到底怎么怎么说的，你倒是快说吧！” “你小点声！”丁立新瞪了一眼方云松，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以为这还跟以前一样啊？现在领导班子换了，跟以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以后不管是做事，还是说话，都小心一点！” 方云松也压低了声音，说道：“行，行，我知道了。老丁，你赶紧说，陈明宇到底怎么说的？” “什么也没说。” “什么也没说？” 丁立新点了点头，道：“我压根就没有跟陈明宇提你的事？” 方云松立马叫了起来：“啥？你没提我的事，那你……” “刚跟你怎么说的？小点声！”丁立新又瞪了一眼方云松，然后语气缓缓的说道，“我虽然跟陈明宇的接触不多，但是我看出来了，陈明宇是一个非常有脾气的人，这样的人，可不好伺候！我要是提起来你这件事啊，别说能帮你了，说不定还会害了你，让陈明宇觉得咱们是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呢！老方啊，你说你也真是的，到人家饭店吃饭，不给钱也就算了，竟然还掀了人家的桌子，你说你到底是咋想的啊？” 方云松郁闷的说道：“我那天肯定是没看黄历，这么倒霉的事都让我赶上了！我特么的怎么会知道陈明宇也在那儿吃饭呢！哎呀，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了！老丁，咱们俩可是老朋友了，你得给我出个主意，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丁立新道：“叫我说，你也别托人去找陈明宇求情了，最好的办法，还是你亲自去找陈明宇，坦诚自己的错误，表示一下改过自新的决心，说不定这件事也就抹过去了！我还是那句话，你要去就早去，等陈明宇真的决定要动你的时候，再去求情可就晚了！” 方云松有些犹豫的说道：“要是陈明宇不给我面子，那得多丢人啊？” 丁立新被逗乐了：“我说老方啊老方，你也是在机关混了这么多年的人了，难道连这一点还看不清楚？面子？面子多少钱一斤啊？你去找陈明宇诚恳的认错，只要陈明宇原谅了你，那你就不算是丢了面子。要是你被陈明宇撸了下来，那才叫真正丢了面子！这个道理这么浅显，难道你还看不明白？” 方云松有些尴尬的说道：“这个道理我当然明白，不过，老丁，你说那件事反正都已经过去了，我把给骨头馆打的白条也都还上了，陈明宇还会揪着不放吗？” 丁立新看着方云松，语重心长的说道：“老方，我这么给你说吧，如果你只是在骨头馆的那点事的话，这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反正你把钱都还上了，就算是陈明宇想收拾你，最多也就是训你一顿，让你坐坐冷板凳罢了。实在不行，你还可以离开管委会，反正这也不是多好的地方，说不定到了年底就裁撤了，离开也就离开了。但是，我就怕陈明宇会借题发挥，你敢说你没有其他问题吗？到时候，那才真的叫麻烦了。” 方云松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说道：“老丁，还是你想的透彻！那我现在就去找他吧？要不要给他带个信封啥的？” 丁立新眉毛一挑，说道：“怎么？你还要去他办公室里行贿啊？” 方云松道：“那我总不能空着手过去吧？” 丁立新心想，这个方云松到底是怎么在机关里混了这么多年的啊，怎么做事还是这么幼稚？如果不是看在多年老朋友的份上，真是懒得搭理他啊！ 暗自叹了口气，丁立新说道：“老方，你现在还根本就不太了解陈明宇呢，就带着一个信封去找他，万一他当场就给你一个难看呢？到时候你该怎么办？还有没有回转的余地了？或者，你给他信封的时候，恰好有其他人走进来看到了这个，那陈明宇到底是收还是不收？他会不会因此觉得你不会办事？” 方云松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就这么空手去找他？” 丁立新点点头，道：“对，你什么都不用带，就这么去找他！到了他那儿，好好的承认自己的错误，表一表你的决心，如果陈明宇有所松口，那就证明他不想对你怎么样，到时候你可以再请他吃饭，或者是对他表示表示，你们之间的关系不就是拉近了吗？如果他丝毫都不松口，对你的态度还是冷冰冰的，这就说明问题比较严重了，咱们就要想想其他的法子了。” 方云松想了想，说道：“行，那我去试试！” 丁立新道：“陈明宇这会就在办公室呢，你现在就去吧。” “好，那我去了。”方云松把那根还未点燃的香烟扔在桌子上，转身向门口走去，不过刚走到门口，他又停了下来。 丁立新问道：“又咋了？” 方云松转过身，走到丁立新的身边，问道：“老丁，你说陈明宇现在又不分管信访工作，按道理说，我是张主任手下的人，我已经向张主任说了这件事，他都说了让我不用担心，我还有必要去找陈明宇吗？” 听了方云松这话，丁立新真的是不想管他的事了，但是丁立新是个挺重感情的人，他不忍心看着这个老朋友倒霉，便郁闷的说道：“哎呀，老方，这个问题咱们不是已经分析过了吗？这一次，陈明宇和高明毅一块来到管委会，他们为了尽快立威，说不定就会找人开刀，这也是新领导为了立威最常采用的办法！而你这时候碰到了陈明宇的枪口上，陈明宇拿你来开刀，岂不是正好？你觉得你张主任的为人，如果陈明宇真拿你开刀的话，他会帮你说好话吗？” 第267章 手机 方云松想了想，说道：“陈明宇也不过是个副主任罢了，也不能他说拿我开刀就拿我开刀吧？” 丁立新道：“陈明宇跟高明毅是老相识了，他们之前在双庙镇的时候都一块搭班子，这一次又一块来到管委会，对于陈明宇的意见，高明毅肯定是会听的！老方啊，你到底是怕什么啊？难道就是怕陈明宇会折了你的面子？” 方云松干笑了一下，说道：“我都四十多岁了，陈明宇才只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让我去低声下去的找他赔礼道歉说好话，我……还真是有些抹不下脸。” 丁立新不禁轻轻摇了摇头，他该说的话已经全都说了，如果方云松实在听不进去，他也没有办法了，便说道：“老方，反正这件事最后还是要你自己把握，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吧。反正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想去找陈明宇，那就要快。” 方云松点点头，道：“行，老丁，我知道了，我先出去了，再想想。” 丁立新只好说道：“那好吧。” 方云松从丁立新这儿离开之后，一路琢磨着来到了陈明宇的办公室门口，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不该敲门。 这时候，基建科科长杜飞走了过来，问道：“吆，老丁，要去找陈主任吗？” 方云松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笑容，连声说道：“不是，不是，我就是恰好路过，呵呵，杜科长，你忙吧。” 说完，方云松便脚步匆匆的走了。 杜飞带着一脸玩味的笑容走进了陈明宇的办公室。 自从那天晚上陈明宇跟程有林、杜飞他们一块吃饭，得知程有林跟杜飞的关系非常好之后，以他跟程有林之间的特殊关系，他跟杜飞的关系自然也就非常亲密了。 看到杜飞一脸玩味笑容的样子，陈明宇放下了手中的笔，问道：“笑什么呢？” 通过拿吃的饭局，杜飞跟陈明宇已经很熟了，所以也就没有了那么多拘束，径直走到陈明宇办公桌前，饶有兴趣的说道：“刚才方云松在你办公室门口站着呢，我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想进来，但又不敢进来，犹犹豫豫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我问了他一句：‘方主任，是不是找陈主任有事啊？’方云松连忙说‘没事，没事，我就是路过。’然后就匆匆的走了。” 陈明宇也觉得挺有意思，笑道：“这个方云松啊，还真是让人无语。”然后扔给了杜飞一根烟，说道：“坐吧，杜飞。” 杜飞道：“我就不坐了，陈主任，我也没啥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你今晚有没有时间，我们基建科的人想请你吃个饭，同时汇报一下工作。” 陈明宇笑道：“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今晚还真是不行，我已经有约了。” “是吗？看来是我过来的晚了。”杜飞有些遗憾的说道，“那陈主任，明天晚上行吗？我先预约预约。” “明天晚上应该没什么事。行，那就明天晚上吧，你把基建科的人都叫上，我跟大家都认识认识。”陈明宇道。 “好嘞！”杜飞笑道，“陈主任，那咱们去哪吃？” 陈明宇想了想，说道：“咱们也不要跑远了，就在对面的朱记大骨头馆吧！” 杜飞道：“行！他们家的酱骨头做的确实不错，我们也经常去！” 陈明宇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问道：“哎，杜飞，你们有没有在那家骨头馆打过白条？” 听了这个问题，杜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陈明宇道：“没事，你说实话。” 杜飞便实话实说道：“打过白条，不过我们都是因为公事，或者是加班的时候，才在那儿打的白条，而且都是经过了领导签字了的。我们私下里在那儿吃饭，没有打过白条。” “哪个领导签的字？” “这段时间，超过一百块钱的消费都需要张广宁副主任签字，小额的消费，办公室的老丁签字就行了。不过，也有一些人，比如像方云松这样的，他跟张主任和老丁的关系都不错，所以在没有领导签字的情况下，他也会出去吃饭，打白条，但是这种白条到时候能不能兑现，就不好说了。那天晚上，方云松在骨头馆掀了桌子，可能就是因为他没有提前得到领导签字，自己就去吃了，然后要打白条，骨头馆老板不同意，把他给惹恼了，所以他才掀了桌子。” 陈明宇沉吟了一下，又道：“其他科室，也都是这样？” 杜飞道：“差不多吧。” 陈明宇点点头，道：“行，我知道了，杜飞，你去吧。” 杜飞道：“咱们明晚吃饭，我自己掏腰包，绝对不打白条！” 陈明宇笑道：“行！” 杜飞也冲陈明宇笑了笑，然后走了出去。 等杜飞离开之后，陈明宇拿起桌子上的电话，给高明毅的办公室拨了过去，接通之后，说道：“高主任，我是明宇，你在办公室吗？” 电话那头的高明毅说道：“在呢，我刚好想去找你呢，正好你过来吧。” 陈明宇道：“行，我这就过去。” 来到高明毅的办公室，陈明宇看到丁立新也在。 “陈主任。”丁立新客气的打了个招呼。 “呵呵，丁主任也在啊。”陈明宇客气的回应了一句，然后向高明毅走过去，叫道，“高主任。” 高明毅笑道：“我和丁主任正在聊买手机的事呢，你还没有手机吧？” 陈明宇道：“没有，还用着传呼机呢。” 高明毅道：“用传呼机还是不方便，咱们现在到了开发区工作，以后少不了要跟那些客商联系，如果没有一个手机，联系不方便不说，也会显得咱们开发区太寒酸，不利于展示咱们的形象，进而就会削弱咱们的吸引力。刚才丁主任说了，其他几位主任早就已经配上手机了，就剩咱们两个了，我觉得咱们也配上吧！” 这个消息让陈明宇很是高兴！ 实际上，陈明宇早就想配一个手机了，以前他只用着一个传呼机，每次接到别人的来电之后，他还要找电话给人家回过去，有时候碰到附近没有电话地方，那还要推迟回电话，十分不方便！ 据陈明宇的了解，如今市场上一个手机的价格要好几万块钱，而且还要交一笔不少的选号费，另外每个月的话费也不是一个小数子，绝对是一种非常奢侈的商品！除了那些财大气粗的商人之外，估计也就只有党政机关的领导才能配得起了！当然了，这些党政领导所配的手机，所有花费都是由公款买单的。 其实，以陈明宇的财力，配备一个手机自然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他有身份的限制，如果他自己花钱买一个手机，必然会引来很多麻烦，这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所以他便一直盼望着单位能给他配一个手机。 所以，在高明毅说到这件事之后，陈明宇才会非常高兴。 但是，在高兴的同时，陈明宇也感到有些不妥，因为开发区现在正面临着资金匮乏的窘境，正因为没钱，所以才导致了一系列的上访事件；正因为没钱，才导致开发区的基础建设工作进展缓慢。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两个斥资这么多公款去买两部手机，会不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呢？ 不过从高明毅这幅开心的样子来看，他显然是对这件事非常高兴，所以陈明宇决定，自己还是不要当这个“廉洁楷模”了，就算是他提出不同意见，估计也不会影响到高明毅想要买手机的想法，反而会惹得高明毅不高兴。 况且，对于他的工作而言，也确实是需要有一个手机。 至于开发区资金匮乏的事，还是要想办法开源才行，靠着省这几万块钱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丁立新这时候也说道：“陈主任分管招商引资工作，以后更是要经常跟客商接触，没有一个手机实在是不方便，确实应该配一个。” 陈明宇便笑道：“配个手机当然是好事，但是手机可不便宜啊！” 丁立新说道：“手机确实不便宜！不过，该花的钱还是要花，咱们开发区这么大一个单位，为你们几位主要领导配备手机还是能配的起的。” 高明毅点了点头，问道：“其他几位领导都配的什么手机？” 丁立新说道：“其他几位领导也都是今年过年之后才刚配上的手机，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摩托罗拉8800，还有一种是摩托罗拉8900，相比较而言，8900更小巧、更时尚一点，我觉得比较适合你们。” 高明毅道：“这种8900得多少钱？” 丁立新道：“今年年后买的时候，一部8900大约在20000左右，另外加上一些配件和选号费什么的，总共加起来，大约要25000吧！” “两万多？这么贵？”高明毅有些惊讶，又问道，“那8800多少钱？” 丁立新笑呵呵的说道：“能便宜个两三千，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了。我觉得，要是二选一的话，倒还不如直接买8900。” 第268章 底牌 听着丁立新的话，陈明宇也不禁暗自感叹，这个时代的手机实在是贵啊！就这么一部用不了几年就会成为电子垃圾的产品，就能卖到万！而现在一个普通公务员的年收入也才三四千块钱，也就是说，这一部手机的价格几乎能赶得上一个普通公务员十年的薪水了！ 另外，邮电部门也非常牛逼，一个选号费就要几千块钱！这放在以后，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垄断部门的强势地位可见一斑啊！ 对于丁立新所说的手机型号，也就是摩托罗拉8800，陈明宇也很了解，其实这个手机还有另外一个更加知名的名字：大哥大！ 摩托罗拉8800之所以会得到这么一个通俗易懂，而又有些诙谐的名字，则完全是因为香港电影的影响。 20世纪八九十年代，是香港电影的黄金期，无数在未来享有盛名的天皇巨星都是发迹于这个年代。 在这些影视作品中，摩托罗拉8900x和8900x-2等手机总是作为象征身份和权利的道具出现，因此这种造型的手机也被戏称为“大哥大”。这种手机于二十世纪90年代初进入国内市场后，即便当时的售价超过人民币20000元，但它仍然受到市场的热烈欢迎，一度成为身份与财富的象征。 高明毅沉吟了一下，问道：“明宇，你觉得呢？” 陈明宇明白高明毅的意思，他显然是已经看上了摩托罗拉8900这款手机，反正也差不了几千块钱，而是还是公款消费，为什么不买一个更小巧、更时尚的呢？ 只不过，高明毅刚刚当上管委会主任，还比较注意影响，不方便直接说出来自己的想法，以免日后有人拿这件事攻击他，说他以职务之便乱花公款。 这种时候，陈明宇这个下属便就非常有必要为高明毅顶锅了。 于是，陈明宇便说道：“我觉得丁主任说的很有道理，二选一的话，就不如买8900了，毕竟这是新款的手机，性能肯定要比老款的好。在价钱相差不多的情况下，还是新款的手机性价比更高一些。” 高明毅点点头，道：“行，那就这样吧。” 丁立新马上说道：“好，我马上就去办！高主任，陈主任，你们对号码，或者说对什么数字有什么特别爱好吗？我在邮电局有熟人，可以找他们选个好一点的号码。” 高明毅道：“我没有什么特别爱好的号码，反正你就尽力的弄个吉祥号就行了。明宇，你呢？” 陈明宇道：“我也一样。” 丁立新呵呵笑道：“好的！好的！高主任，陈主任，那你们聊，我就先出去了。” 等丁立新出去之后，高明毅又很感叹的对陈明宇说道：“嘿，一个手机竟然两万多块钱，而且连选号费都要好几千，邮电部门可真是能赚钱啊，怪不得邮电局的福利那么好！” 陈明宇笑道：“是啊，这就是垄断的好处啊！” 高明毅道：“没错！只此一家，别无分店！你要是想打电话，就只能从他们那儿选号，他们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那要是不大赚特赚，还真是奇了怪了！想不到买个手机要花这么多钱，我还真是挺肉疼。不过不买电话也不行，咱们以后招商引资到时候，也不说没有手机跟他们联系不方便，就说咱们跟那些客商见面的时候，他们见咱们连个手机都没有，肯定会看不起咱们，影响工作开展啊！” 陈明宇笑道：“是啊，哪怕多花点钱，买个手机也是非常必要的，都是为了工作嘛！” 高明毅也会意的笑了起来，抽出一根烟扔给陈明宇，问道：“明宇，你找我有什么事？” 陈明宇没有把烟点燃，只是夹在手指间，说道：“高主任，我是想跟你谈谈有关方云松的事。” “方云松？”高明毅道，“就是咱们那天晚上在骨头馆碰见的那个方云松吧？” 陈明宇道：“对，就是他。他现在是咱们开发区的信访办主任，虽然我不分管信访工作，但是信访工作非常重要，如果老百姓老是来咱们管委会或者是去企业闹事，那么咱们的工作可就很难开展了。” 高明毅玩味的笑道：“我当时让你分管信访工作，你不愿意分管，现在却又这么操心信访的事了。” 陈明宇笑道：“这信访工作实在是太磨人，我精力有限，实在是顾不上啊！不过，信访工作又很重要，只要把这个工作搞好了，我才能心无旁骛的去开展其他工作啊！” 高明毅道：“你说的这个也是。那么，明宇，你有什么想法？” 陈明宇道：“我觉得想要把一件工作开展好，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干部。方云松是个什么素质的人，咱们那天也都亲眼看见了。就这么一个干部，别说让他搞好信访工作了，他不把咱们管委会和老百姓的关系搞得更紧张就是谢天谢地了！所以，我认为，首先要做的，就是换一个信访办主任。” 高明毅挑了一下眉毛，说道：“你让我拿下方云松？” 陈明宇点点头，道：“像方云松这样的干部，根本就不适合留在咱们管委会工作，找个地方养老才是他最合适的归宿。” 高明毅沉吟了一下，说道：“行，这件事我好好考虑考虑。另外，我也要跟张主任讨论一下这件事，毕竟信访这一摊子是归他分管的啊！” 陈明宇见高明毅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决心，便进一步说道：“高主任，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高明毅微笑道：“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在咱们管委会，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如果你还不能对我畅所欲言，那么其他的人也就更加不会对我畅所欲言了。我虽然是主任，但是我毕竟不可能任何事都亲自去了解，所以我主要靠着你去了解事情的，如果你不跟我说，那我岂不是成了聋子和瞎子？呵呵，明宇，不光是现在，还有以后，你对我永远都可以畅所欲言！” 陈明宇道：“好，高主任，那我就直说了。” 高明毅抬了下手，说道：“好，你说吧。” 陈明宇便正色说道：“高主任，对于县委交给咱们的任务，也就是在年底全市评比的时候，让咱们开发区综合排名进入前四名，你有信心吗？” 高明毅没有想到陈明宇会问出这么一个尖锐的问题，他沉默了片刻之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明宇，给你说真的，我其实没有多少信心。实际上，再给你说一句可能会让你有些泄气的话，不光我没有太大的信心，连县领导也没有太大的信心。在关于我的任命文件下来之后，周书记找我谈了一次话，他要求我为了保住开发区，必须要全力以赴，放手一搏！但是，鉴于咱们县开发区目前的情况，如果最终没能保留住开发区，他也不会让我背责任。” 说完这些，高明毅轻叹了口气，又语重心长的看着陈明宇说道：“实际上，这些话，我是不该给你说的。但是，我不想让你有太大的压力，所以提前把底牌告诉你了。你可一定要对这件事进行保密，绝对不能往外说出去一个字，明白吗？” 陈明宇对此并没有感到太过惊讶，因为他之前已经从管委会领导班子的配备上面领悟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只不过是高明毅的这番话证明了他之前的猜测。 陈明宇虽然对此并不惊讶，但是却感到非常悲哀！他为了到开发区来工作，放弃了升为刑警队大队长的机会，而且是带着一腔热血，想要为开发区做出贡献，让开发区不被裁撤，同时发挥出全县经济引擎的作用！ 但是，上至周志东，下至高明毅，却都对保住开发区没有什么信心，他们新搭建的这个管委会领导班子，与其说是为了保留住开发区，毋宁说是走个过程罢了！ 不过，虽然他们对此都没有什么信心，陈明宇却不准备放弃，而且他也有信心让开发区在年底的时候，综合排名进入到全市的前四名！ 当然了，想要完成这个目标，他绝对不能靠一己之力，而必须要依靠高明毅等人才行！ 陈明宇决定给高明毅打打气！ “高主任，你放心，对于你说的这些话，我绝对是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的！”陈明宇认真的说道。 “嗯，我相信你，要不然我也绝对不会跟你说的。”高明毅一脸和煦的笑容。 陈明宇看着高明毅说道：“虽然周书记对保留着开发区也没有报太大的信心，但是，如果咱们经过半年多的努力之后，成功的让开发区保留了下来，你觉得周书记会有什么心情？” 高明毅眉毛一挑，说道：“如果真能让开发区保留下来，那么周书记肯定要高兴坏了！而且，还是那种充满惊喜的高兴！” 随即，高明毅的嘴角浮起一抹苦笑，又说道：“不过，以咱们开发区的情况来看，想要保留下来，谈何容易？” 陈明宇略有些鄙夷的说道：“高主任，你不会是现在就已经认输了吧？” 虽然陈明宇的语气有些不太好，但是高明毅却也没有生气，说道：“明宇，我明白你的心情，你确实很有冲劲，也很努力，但是有些事，也不是光靠着努力就能做出成绩的。不过，我也不是认输，既然咱们现在已经到了开发区工作，那肯定还是要尽最大的努力把工作做好。我把这张底牌翻给你看的目的是什么呢？就是让你千万不要钻牛角尖。尽人事，听天命吧！” 陈明宇说道：“高主任，如果我说有信心，而且有八成的把握让开发区保留下来呢？” 看到陈明宇不似开玩笑的样子，高明毅不禁心里一动！ 通过这么久以来对陈明宇的了解，高明毅认为陈明宇是个非常靠谱的人，他虽然年轻，但为人处世却非常老成，绝对不会信口开河的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那么，高明宇说他有八成的希望让开发区保留下来，那么实际上，陈明宇的把握绝对比八成还要大！ 虽然高明毅知道陈明宇肯定不是瞎说的，但他还是忍不住说道：“明宇，你说真的？” 陈明宇还是一脸坚定的表情，说道：“对，真的！” “八成希望？” “至少八成！”陈明宇很有勇气的说道！ 高明毅的眼睛立刻亮了，这可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天大的意外之喜了！ 他清楚的知道，如果在周书记都对保留开发区不抱多大希望的情况下，他却把开发区保留了下来，周书记会多么高兴！这将会是一个多么大的政绩！哪怕这些工作主要都是陈明宇做的，但是他作为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而且还是一个基本上主持工作的主任，这份政绩怎么也要在他头上算上一大半！ 如果有了这么一个政绩，那么真是不高升都难！ “明宇，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把握？”高明毅很好奇的问道。 “呵呵，不好意思，高主任，对于这个问题，我暂时需要保密。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瞎说的。”陈明宇说道。 “这个我当然明白！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我还能不相信你吗？行，既然你现在不方便说，那就先不要说了！”高明毅虽然心里非常非常好奇，但是嘴上却也只能这么说。 同时在高明毅的心里，他则想着，该不会是陈明宇认识了什么很有实力的企业高层吧，说不定他们还在私下接触着，因为只有在年底之前，为开发区招来一个很有实力的企业，那或许才能把开发区保留住。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的法子了。 陈明宇又说道：“高主任，我虽然很有信心，但是也需要你和其他领导的帮助才行，我一个人肯定搞不定这件事。” “当然！当然！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嘛！明宇你放心，我绝对百分百的支持你！你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向我提出来！我要是能做到的，那就直接做了！如果我做不到的，那我也会去向县领导请示，请县领导帮忙协调！”高明毅大包大揽的说道。 陈明宇笑道：“那就先谢谢高主任了！其实我的要求也很简单，只有两点。第一：在我分管的工作领域，给我足够的权力；第二：你要协调其他人，做好拆迁和信访等方面的工作，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高明毅现在的心情简直可以说是心花怒放，别说是陈明宇只提了两个要求了，哪怕是陈明宇提十个要求，高明毅也绝对会一概答应！ 于是，高明毅说道：“没问题，明宇，这两个条件我都答应了！在你分管的领域，给你绝对的权力这件事，我会亲自去跟吴县长沟通的，他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不同意见。至于拆迁、信访等其他基本工作，也由我负责协调，绝对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今天下午，我就去找吴县长一趟，跟他讨论讨论把方云松从管委会开出去的事！” 陈明宇笑道：“行，高主任，有了你这句话，我就更加有信心了！高主任，那我就先回去了。” 高明毅站了起来，绕到桌子前面，跟陈明宇握了握手，说道：“明宇，好好干！” 陈明宇点了点头，道：“明白！” 第269章 人才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陈明宇提前十几分钟离开了管委会，刚出了大门，*就马上迎了过来。 “陈主任！”*嘿嘿笑着，他一副人高马大的样子，但是在陈明宇面前，却拘谨的像是个小学生一样。 “呵呵，是让你在十字路口那儿等着呢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其他人呢？”陈明宇笑道，顺手又递给了他一根烟。 *恭恭敬敬的把烟接了过来，说道：“我怕你再有其他事，就跑到这儿来等着了。他们几个都在十字路口那儿呢，我没让他们过来，免得让管委会的人觉得我们是上访的。” 陈明宇笑道：“行，那咱走吧。” 陈明宇跟着*来到十字路口，见四五个年轻人就站在那儿抽烟，在他们旁边还停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而且这辆车看起来挺别扭，就像是自己组装的一样。 *拍了拍手，叫道：“陈主任来了，大家都过来认识认识。” 那几个人便立马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喊起了“陈主任”，然后*把他们分别给陈明宇做了介绍。 这几个人差不多都是那天跟着*去罐头厂闹事的人，陈明宇对他们还都挺有印象，尤其是对那个花衬衫的男子更是印象深刻，因为这小子那天还想调戏唐新月来着。 这个叫“小龙”的花衬衫男子也知道那天对陈明宇不敬了，所以还专门对陈明宇说道：“陈主任，那天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陈明宇笑道：“过去的事都不提了，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伸手在小龙的后脑瓜子上拍了一下，笑道：“以后可长点眼吧。” 小龙摸了摸脑袋，嘿嘿笑道：“谢谢陈主任。” 虽然这都是一些小混子，但是陈明宇丝毫不端架子，掏出烟来给大家散了一圈，大家都喜滋滋的把烟接了过来。 *说道：“陈主任，咱们上车吧。” 陈明宇道：“好，走。” *非常殷勤的跑到副驾驶门口，拉开车门说道：“陈主任，请！” 陈明宇暗道，这个*虽然看起来有些莽撞，但是心思倒还真是挺细腻的，挺有眼力劲，而且挺会来事，如果好好培养培养，说不定还真能成个人才。 “好。”陈明宇亲切的拍了拍*的肩膀，上了车。 *马上去了驾驶室，其余的几个人便都挤在后面，*发动面包车之后，面包车先是发出了几声让人惊恐的“咔嚓”声，然后车体又剧烈的抖了几下，一副快要散架的样子。 陈明宇吓了一跳，问道：“*，你这车子还能不能开啊？” *倒是毫不在意的说道：“没事！没事！陈主任，你放心，这种情况经常出现，不过不影响开！” 说完，*又打着了火，不过面包车轰鸣了几声，抖了几下之后，又熄了火。 *不禁有些尴尬，说道：“草！这车刚才还好好着呢，这会怎么又犯病了。陈主任，你先抽根烟，稍等一下，我下去看看。” 陈明宇问道：“用帮忙吗？” “不用！不用！”*连声说着，跳下车之后，直接钻到车底下查看起问题了。 坐在后面的小龙向前抻着头说道：“陈主任，你就放心吧，我们潮哥厉害的很，这辆车就是他自己去废车场捡零件，自己组装起来的。虽然经常趴窝，但是潮哥没次都能修好。” “这辆车是*自己组装的？”陈明宇挺有些惊讶，他刚才就觉得这辆车看起来像是一辆组装车，没想到这还真是一辆组装车，而且竟然竟然还是*组装的！ “是啊！”小龙说道。 “呵呵，没想到啊，*还有这手艺呢！”陈明宇越来越觉得这个*有意思了。 “陈主任，你别看我们潮哥看着不咋样，但他可是很有水平的！除了汽车之外，电视机、收音机，甚至是缝纫机他都会修！”小龙一副很替*感到骄傲的样子。 坐在小龙旁边的一个人一巴掌打在了*的头上，叫道：“会不会说话啊？什么叫我们潮哥看着不咋样啊？我们潮哥挺帅的好不好？” 小龙叫道：“草！潮哥打我就算了，你竟然也敢拍我的头！过来，让我拍过来！” 随即，他们两个闹成了一团。 陈明宇点上了一根烟，嘴角泛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心想*还真是个人才，真是不可貌相啊！ *修理了大约有十分钟，跳上车之后从储物格里拿出来一条脏兮兮的毛巾，擦了擦满手的油污，然后便迫不及待的用钥匙打着了火，面包车再次颤抖了几下之后，随着一声轰鸣，终于发动了！ “哈哈！没问题了！”*高兴的叫了起来。 “呵呵，*，听说这辆车是你自己组装的？挺厉害啊！”陈明宇称赞道。 “嘿嘿，我也是瞎胡弄！”*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我们村里有个人在汽车二队上班，还是个副队长，我们两家人关系不错，我经常到他们那儿去捡一些报废的垃圾零件，积攒的多了之后，就自己鼓捣着组装了这一辆面包车，凑合着开，呵呵……” 陈明宇笑道：“听说你除了会组装车之外，还会修理收音机、电视机，甚至是缝纫机？厉害啊，*！你是人才啊！” *挺不好意思的笑道：“其实像电视机、收音机之类的机器，原理都差不多，只要把一样弄懂了，其他的也就差不多懂了，嘿嘿……” 陈明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有这么好的修车手艺，又在汽车二队有熟人，怎么没想着到那儿去找个工作？” *说道：“二队不好进啊！就算是进去了，也就是个临时工，一个月赚不了几个钱。而且，那儿的人挺多的，生意也不咋好，现在想进去干个临时工都不容易，我不好意思去给人家添麻烦。再说了，我还有这帮子兄弟呢，我要是去了二队，他们没有啥事干，我也不放心。我现在带着他们吧，多少能混口饭吃。” 听了*的这番话，陈明宇对他的好感不由得又上升了一个高度！这个*，不但是个人才，而且还是个非常仁义、非常讲义气的人啊！而且他身上还有这一种大哥的气质，或者说是领导者的潜质！ 因此，陈明宇想要好好培养培养他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来到全家福酒店门口，他们下车之后，*说道：“陈主任，我下午已经提前过来订好了包间，就在二楼最东头的那个包间。” 陈明宇道：“*，真是辛苦你了。” *呵呵笑道：“辛苦什么呀，这儿的生意挺好的，我怕直接来了没有房间，陈主任你这么赏脸，要是没有了房间，那不就太对不起你了？陈主任，里面请吧。” 陈明宇他们走进大厅之后，正巧看到杨卫东也在这儿，在跟一个朋友聊天，陈明宇便对*说道：“你稍等一下，那是我朋友，我过去跟他聊两句。” *连声说道：“好！好！” 等陈明宇走过去之后，小龙轻轻拍了一下*的胳膊，轻声说道：“潮哥，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问道：“谁啊？” 小龙难掩兴奋的低声道：“杨卫东！” “杨卫东？”*也不禁感到十分惊讶！ *之前虽然没有见过杨卫东，但是对于杨卫东的大名，他当然是如雷贯耳的！ 在以前，华阳县最厉害的两个社会大哥就是老霍和杨卫东，相比较而言，老霍虽然更加强势一点，但是在一般的小混子们心中，老霍已经是个半老头子，而且为人狠辣，不具备偶像光环。而杨卫东却是正当年，人长得又帅气，据说还特别讲义气，因此便成为了小混子们心中的偶像级人物！ 尤其是在老霍被打垮之后，杨卫东便成为了华阳县最有名气的社会大哥，便更是成为了小混子们心中的偶像！ *对杨卫东也是钦慕已久，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他一面，没想到今天在这儿碰见了，也算是一偿宿愿了。 这时候，另外一个叫“小黑”的同伴有些不相信的问小龙：“你见过杨卫东啊？你怎么知道那是杨卫东？” 小龙见小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话，就像是受到了侮辱一样说道：“擦！你还不相信？我二舅家的闺女晓慧你认识吧？她今年春天结婚的时候，杨卫东就来喝喜酒了！当时杨卫东过来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站着呢，听到别人的介绍了，就是他，绝对错不了！” 小黑还是鄙夷道：“晓慧我当然认识，她不是嫁给一个当兵的了吗？杨卫东干嘛要来喝喜酒？” 小龙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肯定是男方家的亲戚或者朋友呗！小黑，你要是不信，等一会陈主任来了，你问陈主任，看那个人是不是杨卫东！” *这时候说道：“我觉得那个人应该就是杨卫东！” 小黑问道：“为啥？” 第270章 抓住问题的关键 “为啥？因为气场！”*说道，“你没看出来那个人很有气场吗？除了杨卫东，谁有这么大的气场？” 小黑觉得这个理由没有多大的说服力，不由得撇了撇嘴。 *看了小黑一眼，又问道：“小黑，你知道这个饭店是谁开的吗？” 小黑问道：“谁开的？” *说道：“我听说，这家饭店的背后老板，就是杨卫东！” 小黑咋舌道：“真的？” *道：“我也是听说的，不过可能性非常大！除了杨卫东，谁还能在咱们县开这么大的饭店？光是场子也罩不住啊！” 小黑点点头，道：“这倒也是。” 这时候，陈明宇跟杨卫东打完招呼走了过来，*马上向前迎了一步，有些期待的问道：“陈主任，刚才你去打招呼的那个朋友，就是杨卫东吧？” 陈明宇点点头，道：“是啊！怎么，你认识他？” *连忙说道：“不认识！不认识！不过，杨卫东的大名，我是如雷贯耳啊！” 其他人听到陈明宇这句话，也都各自露出喜色。 陈明宇呵呵一笑，说道：“走，咱们上楼吧。” 他们上楼进了包间之后，*叫来了服务员，要了一桌很丰盛的菜肴，又要了几瓶中档的白酒。 以*他们的消费能力来说，这桌子酒菜绝对已经算是非常上档次了，陈明宇也挺领他们的这份情。 酒菜陆续上来之后，*打开一瓶白酒，先给陈明宇满满的倒上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上，然后把酒瓶给了小龙。 等大家的酒全都满上之后，*端起了杯子，很恭敬的说道：“陈主任，我们哥几个今天摆这桌酒，一来是为了给你接风，二来也是为了给你陪个不是！那天在罐头厂门口，我们几个表现的确实非常差劲！但实际上，我们并不是那样的人，那天我们主要是为了想从罐头厂弄点钱，才故意表现成那样的……” 说到这儿，*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呵呵一笑，又接着说道：“陈主任，希望你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们一般见识！以后，你要是能用的着我们哥几个的地方，那就说句话，我们绝对听从安排，没有二话！千言万语都在酒里了，陈主任，我们几个敬你！” 小龙等人也都一块说道：“陈主任，我们敬你！” 陈明宇环视众人，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之前也已经说过了，咱们算是不打不相识，这就是咱们的缘分啊！以前的事呢，咱们都不说了，以后，咱们就都是朋友了！今天，谢谢大家专门为我准备的这个饭局，这杯酒，我干了！” 说完，陈明宇便仰起头，把一杯酒一饮而尽！ *等人叫了一声“好”，也都爽快的一口喝了下去！ 他们今天用的是二两酒一个的玻璃杯，而且喝的是52度的高粱酒，虽然陈明宇的酒量很好，但是这一杯酒喝下去之后，也仍然有些呛喉咙，放下酒杯就端起了茶水，大口喝了半杯。 *的酒量也非常好，一杯酒喝下去之后，仍然面不改色。而其他几个人就不太行了，尤其是小龙，放下酒杯就连连咳嗽起来，不过大家心里都感到非常痛快。 第一杯酒痛快的喝完之后，接下来他们便开始慢慢的喝起来了。 酒过三巡之后，大家都已经喝得面红耳赤，气氛也变得非常活跃。 有人说，通过酒桌上的细节，最能看出来一个人的性情。 陈明宇通过对*等人的近距离观察，觉得他们确实都是一些性格比较朴实的小伙子，都有着真性情，值得交个朋友。他们的缺点则是学历普遍不高，除了小龙上完了初中之外，其他人竟然全都没有上完初中就辍学了。另外，由于他们缺乏社会历练，也没有出去见过世面，所以眼界相对都比较低。 但是，这些缺点都是可以通过后天的学习和眼界的开阔来弥补的，而他们的真性情，却是非常难得的！ *给陈明宇递上一根烟，又给他点上火，然后说道：“陈主任，其实我今天去你办公室请你吃饭的时候，心里还是很紧张的，我怕你看不起我们这些小混子，不愿意跟我们一块吃饭！我真是没想到，陈主任你这么够意思！” 陈明宇笑道：“*，我对你们够意思，主要是觉得你们都是一群够意思的人！” *哈哈笑道：“那是绝对的！” 陈明宇吐了口烟雾，说道：“*，那天在罐头厂门口，我听小龙说，你混的挺不错，是你们高庄的扛把子，是吧？” *闻听此言，先顺手在小龙的胳膊上拍了一巴掌，才嘿嘿笑着说道：“陈主任，你别听小龙瞎说，都是闹着玩的！” 小龙的酒量一般，已经有点醉了，摸了摸胳膊，叫屈道：“我可不是在跟陈主任瞎说，小黑他们可以作证，在咱们高庄，不！还有周边这几个村子，潮哥要说第二，谁敢说第一？” *又在小龙的胳膊上拍了一巴掌叫道：“闭嘴，又胡说！” “我哪是胡说了？”小龙叫道，然后把脸看向陈明宇又接着说道，“陈主任，我说潮哥是我们村的扛把子，可不是说他的坏话！你可能不知道，潮哥的爸爸，也就是文卿大伯，在我们村干了三十多年的村支书了，也是整个开发区这边年龄最大，资历最深，最有威望的村支书！在这十里八乡的，提起高文卿，谁不给面子？潮哥是文卿大伯的小儿子，也是独生子，以后我们高庄的村支书肯定要传给潮哥！那你说，潮哥是不是我们高庄村的扛把子？” *道：“你就别瞎吵吵了，村支书是大家选出来的，你以为是世袭呢？小黑，你给小龙倒点茶叶水，我看他真是喝多了，让他喝点茶叶水醒醒酒！” 小龙一摆手，道：“我没喝多！我说都是实话……” 小黑站了起来，走到小龙身边，说道：“行，你没喝多，咱们一块上个厕所去，去不？” 小龙厌恶的说道：“要去你自己去！上个厕所还叫着我……” 小黑硬是把小龙拽了起来，说道：“跟我去吧，我的龙哥！” 等小龙被小黑拖出去之后，*不好意思的说道：“陈主任，小龙喝多了，净说胡话呢，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陈明宇并没有觉得小龙说的这是胡话，反而对于他说的这个情况感到眼前一亮！ “你爸爸就是高文卿？”陈明宇问道。 “呵呵，是。”*憨笑道。 陈明宇在来开发区工作之前，对于开发区的基本情况，还是做了一些功课的。其中，他就了解了一些关于高庄和高文卿的情况。 在开发区所占地田地的这些村子中，高庄村被占的田地最多，同时高庄也是这些村子中最大的一个村子。 现如今，管委会和城关镇在职能和管理范围上有些交叉，管委会虽然权力很大，但却是政府的派出机构，并不是一级政府，在管委会地盘上的村子，在体制上仍然属于城关镇管辖，这在指责上是有明确要求的。 所以，高庄如今还是属于城关镇下辖的一个村子，但是由于开发区几乎占尽了高庄村的田地，而且引发了很多上访事件，所以现在开发区和城关镇都在互相踢皮球，导致高庄村和其他那些村子都处在了一个夹层中一样，突然之间没有人管了！ 而高庄等几个村子的人自己认为，他们的田地被开发区给占用了，那么开发区就应该管他们的事，所以便总是到开发区管委会来上访，而城关镇自然乐的不去趟这个浑水。但是由于管委会不是一级政府，机构并不齐全，而且缺乏跟村民们打交道的经验，所以这也是管委会上访问题严重的一个原因。 但是，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那么，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呢？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管委会无法满足老百姓的诉求，无法合理安置失地农民，这也是所有问题的关键。 至于高庄村的村支书高文卿，也是一个很有名气的村支书。 陈明宇还专门看过高文卿的档案，另外也听别人聊过他，所有聊起他的人都对他很是赞叹。 这个高文卿是退伍军人出身，参加过朝鲜战争，在一次抢夺高地的战争中，不幸被敌人的炮弹炸伤了右腿，因此以前退役回到了家乡，那一年，高文卿才刚刚十九岁，一直到现在，他的右腿还是瘸的。 回到家乡，养好伤之后，高文卿立刻投入到了劳动中。 虽然高文卿瘸着一条腿，却比任何人干活都卖力，还干的非常好！而且他不但干农活干得好，还会修理各种工具，简直是有这方面的天赋一般，不管是什么样的工具坏了，只要交到他的手里，他总能想着法子把这个工具修好。 后来，县里修大堤，要求每个村子都出义务工。 本来，以高文卿的身体条件，他完全是可以不必去出工的，但是高文卿却自告奋勇的报了名。 在修大堤的过程中，高文卿一直都奋勇争先，他拖着一条瘸腿，却从来都没有比任何人少干过一点活，而且他还总是抢着干脏活、累活，不但赢得了大家的尊重，还被登了报纸宣传，成为了全县人民学习的劳动模范。 在修大堤工作结束之后，正好赶上了高庄村两委班子换届，高文卿以绝对优势当选了村支书！ 后来人民公社成立之后，他还很有希望到公社里去担任个领导，但是高文卿认为自己的学历太低，不适合当领导，所以就拒绝了，还是安心的当了他的村支书。 从此，他一干就是三十多年！这让他不仅是在开发区，在整个华阳县，他也成为了资格最老的村支书之一！ 另外，陈明宇还了解到，高文卿或许是由于资格老的缘故，他跟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支书关系都非常好，甚至可以说，那几个村子的村支书都非常听他的号召。 而在农村里，村支书只有村里面最有势力的家族的人才能做，这也算是乡村的潜规则，因为就算镇里开口，换了一个在村里没有什么势力的人做村支书，那么他的工作也根本开展不了，甚至有的大姓家族为了长久把持村支书的职位，根本就不发展其他姓氏的党员，那么村支书也就只能在他们这个家族的几个代表人物中轮流坐庄！ 因此，这些村支书的地位也都很超然，甚至镇委书记和镇长都得给他们三分面子，曾经有个电视上有句名言“别拿村长不当干部”，很多人都当做笑话看了，其实村支书和村长的势力确实不容小窥啊！ 因为这些情况，高文卿就成为了开发区这一块极有势力的一个“地头蛇”！ 如今，开发区存在着这么严重而广泛的群众上访问题，想要逐一解决，实在是非常非常困难的！而如果能够找出这个问题的关键，把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做好，那么虽然不能说就能完全解决这个问题，但也绝对会容易许多！ 这个问题的关键，就是高文卿！ 如果能够做通高文卿的工作，让高文卿帮忙做那些上访群众的思想工作，那么这个一直十分困扰管委会的群众上访问题，就应该容易解决许多！ 实际上，陈明宇认为有这么多群众到管委会来上访，背后说不定就有高文卿的影子！ 现在，他完全可以通过高文卿的儿子*来跟高文卿搭上关系，做好高文卿的思想工作。 当然了，陈明宇可不会空口白话的去做高文卿的思想工作，高文卿也绝对不会听他一番说辞就会动心，说到底，他还是要给与高文卿想要的东西，高文卿才会给他以回报！ 至于高文卿想要的东西是什么，陈明宇是十分清楚的！ 陈明宇吐了口烟圈，看着*，说道：“小潮，刚才喝酒之前你跟我说了一句话，你说以后要是我有什么事能用到你们，那就说句话，你们绝对听从安排，没有二话！你这话是随口说说呢，还是真心说的？” 第271章 收揽人心 *一拍胸口，说道：“我当然是真心说的！陈主任，你不相信我？” 陈明宇微笑道：“相信你，当然相信你！” 说完，陈明宇把手搭在*的肩膀上，揽着*又说道：“虽然咱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觉得咱们非常投机，很有那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另外，咱们的年龄也差不多，可以说是同龄人！我呢，也是一个性情中人！所以，小潮，还有其他几位兄弟，咱们今天喝了这顿酒，以后就是朋友了，就是兄弟了！你们以后也不要再喊我‘陈主任’了，听着怪见外的！你们啊，以后就直接喊我‘宇哥’就行了！” 听了陈明宇的话，*十分的激动，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于陈明宇这么一个把老霍一窝端了的警界“传奇人物”，*觉得能邀请到他一块吃个饭，已经非常有面子了！他根本就没敢想跟陈明宇交个朋友，因为他知道，他跟陈明宇的身份差距太大，根本就不够格跟人家交朋友！ 但是现在，陈明宇却主动说大家以后就是朋友了，就是兄弟了，而且还让*以后喊他“宇哥”就行了，*怎么能不感到惊诧莫名呢？ 尽管*觉得陈明宇不会拿这件事耍自己玩，他还是不敢真的喊陈明宇为“宇哥”，万一陈明宇只是个开个玩笑，而他却当真了的话，这岂不就是闹出了一个大笑话？ 其他几个人听了陈明宇的话之后，也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觉得很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该不会是喝多了酒之后，听岔了吧？ “陈……陈主任，你不是开玩笑吧？”*试探着问道。 “呵呵，怎么，小潮，你觉得我跟你们交个朋友，不够格？”陈明宇微笑道。 “这怎么可能呢！”*连忙摆着手说道，“陈主任，实际上是我觉得我们跟你交朋友不够格！你是管委会的领导，又是开发区派出所的所长，而且你在刑警队的时候这么厉害，把老霍这么猛的人都给一窝端了，你还有杨卫东这么厉害的朋友……我们却只是几个小混子，就是种地的农民，现在连地都没有了，也找不到工作，天天就是瞎混，不管怎么看，我们都不配跟你交朋友。” 陈明宇微笑道：“既然你这么想，那你今天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呢？而且，你还请我到这么高档的饭店吃饭？” “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陈明宇又问道：“小潮，我问你一个问题吧，你觉得跟人交朋友，最重要的是什么？” *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便轻轻摇了摇头。 陈明宇笑了笑，说道：“是看社会地位吗？就像你说的，我是管委会的领导，你是个种地的农民，那咱们就不能做朋友了，是这个意思吗？假如你现在有钱了，成大老板了，而小龙他们几个还都是穷光蛋，那么你就跟他们不是朋友了吗？” *只是嘿嘿笑着，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明宇抬起手抽了一口烟，又弹落烟灰，接着说道：“小潮，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其实吧，我觉得跟人交朋友，什么社会地位啊，什么金钱权势啊，都不是重要的，最终要的一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陈明宇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说道：“两个字：交心！我觉得咱们挺有缘分，说话也挺投机，更重要的是，我觉得你们都是坦诚、朴实、讲义气的人！我陈明宇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讲义气的人！所以，我很想跟你们交个朋友！如果你不同意，那就说明你看不起我，不愿意跟我交朋友！或者，你们根本就不是讲义气的人？” *的心情激动的都快要冒泡了，他“嚯”的一下站了起来，端起了酒杯说道：“陈……不，宇哥！既然你这么看得起我，那我还有什么说的？以后，我就是你的兄弟了！为了你，我赴汤蹈火，两肋插刀，绝没二话！我……我*嘴笨，不太会说话，宇哥，这杯酒我干了，一切都在酒里了！” 说完，*仰起头把一杯酒一干而尽！ 陈明宇抚掌笑道：“男子汉就该有这种豪气！” 说完，陈明宇也站了起来，端起酒杯把一杯酒全都干了！ *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到其他两个人还都目瞪口呆的坐在那儿，立马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呢？赶紧把杯子端起来，把酒喝了！以后，宇哥就是咱们的老大了！” 那两个小子这才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端起酒杯一口把酒喝了下去，然后晕乎乎的看着陈明宇和*，仍然觉得这跟做梦一样。但是想到以后有了陈明宇这么一个牛逼的大哥，他们又高兴的只咧嘴。 陈明宇拍了拍*的肩膀，说道：“小潮，坐下吧！” *说道：“宇哥，你先坐！” 陈明宇笑了笑，便坐了起来。 *拿起酒瓶给陈明宇倒上了酒，这才也坐了起来。 这时候，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小龙、小黑两个人走了进来，看到房间里的气氛有些不太一样，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带着一种诡异的神情，小龙便很好奇的问道：“咋了这是？出啥事了？” *兴奋的说道：“小龙，小黑，我给你们说一件大事！以后，咱们有了大哥了！” “大哥？啥大哥啊？潮哥，你啥意思啊？”小龙一副摸不着北的样子。 “你看你那傻样！”*笑骂道，“以后，宇哥，就是咱们的大哥了！” “宇……哥？”小龙目瞪口呆的看着陈明宇，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他实在想不明白，在他出去上个厕所的空，这到底都是发生了些什么事？ “潮哥，你不会是喝多了瞎吹牛吧？”小黑也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笑骂道：“你个混蛋，我啥时候吹过牛了？” 小黑叫道：“你以前说你偷看过村东头的赵家寡妇洗澡，不就是吹牛吗？” *脸色一红，嗔道：“别特么瞎扯！我给你们说真事呢，以后，宇哥就是咱们大哥了！” 这时候，陈明宇也微微一笑，说道：“小潮说的没错，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 小龙和小黑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同时跳了起来！ “我草！这竟然是真的？！”小黑叫道！ “哈哈！咱们以后有个当警察的大哥了，太牛逼了！”小龙也大叫道。 “别嚷嚷！看你们两个，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土鳖样！赶紧的，你们几个轮流过来给咱们大哥敬酒！”*叫道。 “好！敬酒！敬酒！” 小龙他们立刻端着酒杯挤到了陈明宇的跟前！ *又很体贴的对陈明宇说道：“宇哥，你今天喝酒可是不少了，他们给你敬酒，就是一个心意，你就意思一下就行！” 陈明宇笑道：“好！今天确实喝的有点多了，这次就少喝一点，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好好喝酒！” 虽然陈明宇说这次少喝一点，但是对于他们的敬酒，陈明宇还是每次都喝了一大口，*他们看在眼里，对陈明宇不禁更加佩服了！ 一轮敬酒喝完之后，*马上把一杯茶水送到了陈明宇面前，关心的说道：“宇哥，赶紧喝口水压压！” 陈明宇接过来杯子，一口气把一杯酒全都喝了下去，才算是多少压住了一些灼热的酒气！ 放在杯子之后，陈明宇深深吐出一口气，说道：“小潮，你们几个现在都是我的兄弟了，那我就要要求你们一件事！” *道：“宇哥你说！” 陈明宇正色道：“以后，你们不许再干类似于那天去罐头厂敲诈的事了！” *不好意思的说道：“宇哥，你放心吧，以后我们绝对不会再干这么下三滥的事了！不为别的，我们也不能给你丢脸啊！” 小龙也说道：“宇哥，我们其实也不想干那种下三滥的事。但是，我们没有工作，又没有事干，实在是闲的难受，而且很多人都说正是因为这些厂子占了我们的田地，才导致我们现在找不到生计的，所以我们才去打秋风了……” 陈明宇点了点头，说道：“你们的这种做法虽然不对，但是我能理解。管委会占了你们的土地，就应该为你们的生计着想！别的人我不管，但你们现在是我的兄弟了，那我就要管你们的事。小潮，你们现在都没有工作吗？” *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说道：“对，我们现在都没有工作，平时就靠着给人家干点零活赚点钱，偶尔也去打点秋风，混口饭吃……” 陈明宇道：“那我给你们找个工作，而且找一个让你们绝对能赚钱的工作！” *等人的眼睛立马都亮了！“工作”两个字，对于他们这些时代务农的农家子弟来说，是多么向往，而又多么不敢想象的事情啊！ 不过，*在激动之下，还是说道：“宇哥，你不用这么为我们操心，我知道现在找个工作有多难，我们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都已经习惯了。宇哥，我……不想给你拖后腿。” 陈明宇笑道：“你这是什么话！咱们既然是兄弟了，那就要互相照应，我是你们的大哥，照应你们难道还不是应该的吗？给你们找个工作，又能算什么？” *摸了摸脑袋，说道：“我就是觉得不好意思……” 小龙虽然是个小混子，但是他做梦都想有个正经的工作，此刻实在是有些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便问道：“宇哥，你说是什么工作啊？我们几个读书都少，没有学历，也没啥技术，我就怕我们干不了，丢你的人啊……” 陈明宇笑道：“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而且，我给你们找的这个工作，你们也绝对能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