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腾秘境》 第一章 相亲陷井 细雨漫漫﹐蒙胧的烟尘仿佛是在天公落下的一层薄纱﹐罩笼着整个香月市﹐为这特别的日子增添一丝浪漫气息。情人节﹐这个情侣们的圣日﹐被细雨洗刷地更加温情。海旁的长廊晃动一朵朵各色的鲜花﹐那是一把把雨伞﹐把情侣们的甜密锁在了那方寸之地﹐无限温馨。 长廊边﹐骏龙大厦的三楼有一间香雪小筑﹐虽然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咖啡馆﹐但由于它的窗户正对着长廊以及长廊外美丽的港湾﹐景色迷人﹐环境优雅﹐是个极好的约会地方﹐因此成为情侣胜地。 情人节这一日﹐咖啡馆自然更是不得清闲﹐一场大型的相亲会正在这里举行﹐这是个世界知名的国际化大都市﹐生活节奏极快﹐青年男女们终日忙忙碌碌﹐根本没有时间谈场恋爱﹐这种相亲会成了他们结识异性的最佳机会﹐近几年还有越来越兴旺的趋势。 天色渐渐黑了﹐时间已经到了七点半﹐离开始的时间只剩半个小时﹐参加相亲会的男女们陆陆续续地抵达了香雪小筑﹐气氛也越来越炽热。 「居然这么多人!」 入口处闪入一名英气勃勃的青年男子﹐炯炯有神的双眼扫了一圈﹐神色间有些讶异﹐对于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的他来说纯白色的店面点缀着淡雅的浅蓝色﹐台桌则是蓝色为底色﹐上面衬着白色的小花﹐与环境相映衬﹐清新不失于太雅﹐让人感觉很舒服。 「不错﹐看样子挺好玩的!」青年爽朗的笑容令人很容易产生好感 门口的侍应打量他一眼﹐普通的白色衫衣黑色西裤﹐一看就知道是普通的白领上班族﹐只是对表情所暗示的年龄有些讶异。 「先生﹐您是参加相亲会的吗﹖」 「是啊!」青年点点头﹐又伸长脖朝店内张望了几眼。 「您的名字是……」 「水蓦。」 「嗯!水蓦――有了﹐水蓦﹐二十一岁!」侍应打开手中的人名单查了查﹐很快就找到了这个名字﹐惊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对他如此年轻感到很奇怪﹐一般参加相亲会的都是二十五岁左右﹐像水蓦这么年轻的参与者的确很少见。 「有问题吗﹖」水蓦满脸笑容地看着他。 「没﹐当然没问题﹐您里面请﹐就快开始了﹐您的座位在三十七号。」侍应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把精致的金色小钥匙塞到水蓦的手中。 「这是……」水蓦好奇地看着钥匙。 「这是相亲会特定的游戏﹐一百名男仕各有一把匙钥﹐而一百名女仕手里各有一把小锁﹐如果要找到相应的锁需要与不同的女仕交流﹐这是让参加相亲会的男女有更多交流的机会。」 「真是不错的设想﹐看来我没来错!」水蓦像是大孩子般嘻嘻一笑﹐一阵风似的走入了店内﹐刚走了几步﹐店内突然响起了哗然声﹐所有的人不约而同朝门口望来。 突然被所有的人盯着﹐水蓦也愣住了﹐心里不禁在想「难道我这么受欢迎﹖」﹐很快就他就发现这些目光从他的身边掠过﹐这才知道人们看的不是自己﹐更是好奇﹐顺着众人的目光回头一看﹐门口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妖娆的美女。 一件红色的旗袍裹着丰满的娇躯﹐玲珑浮突﹐将美女骄人的身材展现无疑﹐肩头﹐一把乌黑色的长发瀑布般洒下肩头﹐并掩住了半点脸﹐然而单是另一半脸便足以展现她的容貌﹐嫣红的玉唇仿佛脂凝一般﹐白皙的肌肤犹如玉雕﹐丝缕跃动的情丝从水晶般的眸子射出﹐像钩子一样勾住了外人的目光。 在这艳光四射的美女面前﹐其它女人都变成了丑八怪﹐几个小器的女子几乎起身就要走﹐只是想到面子又坐了下来。 「这……这种美女也要来相亲……太不可思议了……」水蓦与其它参加相亲会的男人一样﹐都被美女夺魂的魅力勾住了魂﹐站在走道中半天没有反应。 从这一刻起﹐他的神智就开始迷糊﹐眼中只有美人晃动的身影﹐除此之外一切都是蒙蒙胧胧﹐心都无法控了﹐连相亲会如何开始﹐又如何结束都没有任何印象﹐只记得美人像朵红云﹐在咖啡里不断地飘动﹐不但男人为之心醉﹐就连女人也似乎被她魅力吸引了。 迷茫中﹐背景不断在改变﹐先是蓝白色的世界﹐很快又变成了亮红色﹐之后不断地在变化﹐然而水蓦的眼睛只看到飘动的红云﹐而背景全是扭曲的﹐还蒙上了一一层迷雾﹐根本辩认不出身处何地﹐当然﹐他也没有心情去观察红云之外的任何事务﹐直到…… 啊―― 一声惨叫敲醒了迷醉中的水蓦﹐就像美美地睡了一觉刚醒过来﹐一切都是那样的茫然﹐他想揉揉眼睛﹐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已被紧紧地帮在的一根木柱子上﹐动弹不得。 震惊之余﹐他第一次看清楚所在的环境﹐是一个昏暗屋间﹐房间四四方方﹐没有窗﹐很像是地下室﹐只亮着一盏暗淡的红色小灯﹐透着诡异的气氛﹐令人毛骨悚然﹐更令他心颤的是房间内一排排的柱子﹐每个柱子上都镶着铁环﹐还挂着金属的手铐和脚铐。 这里是甚么地方﹖ 他唯一的感觉就身处恐怖片的拍吓现象﹐脑海中则不断浮现出电视新闻常常提到了杀人狂魔﹐寒意从脚底直往上涌﹐心头一阵发悚﹐一次平平淡淡的相亲会竟变成了死亡之旅﹐他实在很不甘心﹐更不明白自己为甚么迷迷糊糊就来到这里。 做为一个二十岁就拥有博士学位的年轻学者﹐比起虚幻无踪的东西﹐他宁愿更相信有科学根据的事情﹐但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最近好像没听过有甚么大型杀人案件﹐怎么会这么﹖ 相亲会――女人――囚室 突然﹐他意识到了些东西﹐眉尖紧紧一缩﹐暗暗嘀咕﹕对了﹐那个女人﹐那个鬼魅般妖艳的女人﹐一定是诡计﹐一定是﹐我当时怎就…… 「噫﹐你居然醒了﹐真是难得。」 一把尖耳沙哑的声音传入水蓦的耳中﹐吓得他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还有一身的鸡皮疙瘩﹐眼角颤栗地缓缓向左移﹐一双红色的高跟鞋﹐长到鞋面的旗袍裙摆﹐红色缎面上的白花――目光移到腰间﹐他发现自己的头再也抬不起来了﹐一支铁爪般的手狠狠罩在他的脑门上。 「还是做个胡涂鬼好些﹐免得黄泉路上痛苦。」 喀的一声﹐水蓦感觉到全身上下同时抽筋﹐剧烈的疼痛像是千万把小刀剐着身体﹐张大嘴巴想叫﹐喉咙却如同火烧﹐甚么声音也发不出﹐仿佛身子再也属于自己似的。 痛!痛!剧痛! 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像是受到猛烈的攻击﹐而且渐渐失去了知觉﹐先是双脚﹐然后是腰部﹐双手――突然﹐他竟发现自己的视线正在一点点向下移。 不﹐不是视线下移﹐而是眼角正在不断地上升。 奇异地现象连他自己也迷惑了﹐直到…… 啊!这是……这是我的身躯﹐为甚么我正在离开身躯﹐这是……难道这就是灵魂﹖ 对于一个学者来说﹐眼前的景像打破了科学的常规﹐开拓了他的野视﹐使他的智识有新层次的领悟﹐然而他此刻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正逐渐失去自己的生命。 「嘿嘿!」 尖锐而沙哑的笑声一阵阵从背后传来﹐水蓦很想转头去看一看凶手的真面目﹐但他已经做不到了﹐灵魂与身躯仅有一对手是相联的﹐而且正在分离之中。 一点点﹐一点点―― 以灵魂状态结束生命﹐这也许是他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地方。 既然人有灵魂﹐会不会有轮回转世呢﹖他的脑海不受控制地蹦出各种奇思怪想﹐却没有一丝对死亡的恐惧﹐也许是因为这样的死亡程序太特殊了﹐让他完全领略有生到死﹐一个拥有足够思想准备的人﹐死亡或许和吃饭睡没甚么不同。 「最后一个﹐然后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又一阵阴冷的笑声像锥子一样刺痛着他﹐他的脑子又开蹦出新的问题――世上还多少科学无法解释的力量﹖可惜没有人回答了。 突然﹐昏红色的空间内突然释放出一团刺眼的白光﹐犹如闪电一般﹐一闪即没﹐随之消失的还有水蓦等死的灵魂。 房间内的声音仿佛被抽空了﹐宁静得如同死域一般﹐片刻之后﹐突然暴发出野兽般疯狂的吼叫﹕ 「召魂之光!是谁这么可恶﹖我要杀了他――」 嘀哒﹐嘀哒﹐嘀哒﹐一阵滴水声突然传入水蓦的耳中﹐眼前突然的明亮让他有些不适应﹐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声尖叫突然从侧面传来。 「啊――」 他吓得跳了﹐定眼一看﹐赫然自己已经不在那暗红的房间﹐到了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空间﹐没有了柱子和铁环﹐是一间少女的卧房﹐很大的一间卧房﹐厅和睡房都在一起。 月白色的顶灯并不刺眼﹐看惯了感觉很柔和﹐屋顶装饰着高雅的雕花纹路﹐给人高贵而又清新的感觉﹐粉红色的大床放着屋门的右侧﹐粉红色的软枕边放着一对可爱的布娃娃﹐墙头更是贴着一幅巨型的明星海报﹐分明是一个女孩的住所。 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难道这么快就投胎了﹖这也不太像呀﹖ 「你……你是谁﹖」颤抖的声音钻入耳中﹐水蓦顺着声音往下一看﹐不禁吓得叫了一声。 地面上坐着一名短发少女﹐身上穿着一身粉红色绣有小熊图案的睡衣﹐齐肩的黑发散乱地披着﹐连脸都摭了一大半﹐手里抱着一把书﹐奇特的是身前横放着一枝圆柱型的短柱﹐似由整块翡翠雕成﹐顶部光滑的球型是唯一白色的部份﹐柱身全呈碧绿色﹐侧面雕着很多奇怪的图案﹐似是文字又似是图案﹐有的则像符号。 少女似乎被水蓦的出现吓着了﹐脸色煞白﹐身子缩到了床与床头柜的夹角﹐更倦缩成一团﹐说话时嘴唇也在哆嗦着。 「你……到底是……甚么人﹖再……不说话我就……叫人了……」 水蓦比她更吃惊﹐小房间的恐怖景像深深刻在他的脑海中﹐直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印象中自己应该死了﹐但眼前的一切既不像天堂﹐也不可能是地狱﹐更不会是重新投胎。 难道是我在作梦﹖不会呀﹖我明明参加了那个该死的相亲会﹐可我怎么会到了这里呢﹖ 从相亲会开始﹐记忆总是无法清晰贯通﹐只有几个清晰的段落﹐最深刻的就是那朵红云﹐还有暗红色的房间。 「喂!」少女见他傻傻的站着﹐似乎多了些自信﹐摇了摇身子又问﹕「你到底是甚么人﹖」 水蓦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哪有心情理她﹐随口应了一句「你问我﹐我去问谁﹖我连这是哪里都不知道。」 少女像是想到了甚么﹐水灵灵的大眼睛突然一亮﹐忽然身子向前一挺﹐瞪大眼睛紧紧盯着他﹐上下打了几眼后﹐突然又从地下蹦了起来﹐凑身身子像是看着怪兽般看着他嘴巴渐渐变成o型。 水蓦被她看满身不舒服﹐不耐烦地嚷着﹕「看甚么看﹐有甚么好看的!」 少女扬起身子在地上转了一个圈﹐兴奋地笑道﹕「成功啦﹐我成功啦﹐嘻嘻﹐我终于成功召唤出死……」 笑声嘎然而止﹐她又变成了受惊的小兔子﹐重新缩回原位﹐脸色更加苍白﹐连粉色嘴唇都青了﹐颤抖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水蓦。 「你……你是死――灵﹖」 水蓦呆了呆﹐傻愣愣地问﹕「死灵﹖甚么死灵﹖」 「你……是我……我召唤出来的……我刚才用的好像是召魂之光……召出来的应该是死……」少女还是不敢完整地说出「死灵」﹐她实在太害怕了。 水蓦根本听不懂她在说甚么﹐随着对环境的适应﹐心情渐渐平静﹐开始整理混乱如麻的记忆。 我参加了相亲会﹐然后那个美女出现了﹐接着的一切就像梦一样﹐迷迷糊糊之间就到了那个恐怖的囚室﹐最后是那个邪恶的女人把我的灵魂拉出了身躯﹐一道白光出现﹐我就到了这里…… 「啊――」这一次论到水蓦大叫起来﹐一切实在太可思议了﹐简直像作梦。 少女反而镇定下来﹐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了﹖」 「我死了吗﹖」 「不死怎么会叫死灵﹖你真傻。」少女被逗得噗哧一声笑了起来﹐看着他也不怕了。 「我是死灵吗﹖我真的死了﹖怎么办﹐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我完了﹐完了﹐完了﹐我都说不要去那个该死的相亲会﹐都是那群混蛋硬帮我报了名﹐我怎么办﹐完了……」 水蓦抱着自己的脑袋发狂地在屋内走来走去﹐嘴里一直语无伦次地嘟囔着﹐一个前途无量的青年突然面临这种变故﹐霎时间谁也无法接受。 少女捡起地上的碧玉柱子﹐抱著书缩回了床上﹐靠着床头煞有兴趣地看着水蓦﹐除了样子有些发狂外﹐看上去倒也「人模人样」﹐比想象中的死灵似乎可爱多了﹐雪白的脸上挂起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两个小酒窝也露了出来﹐娇憨之态煞是动人﹐可惜水蓦现在心情动荡﹐甚么也看不见。 嫩滑白皙的葱葱玉指摸了摸放在怀中的玉柱子﹐她兴奋地自言自语﹕「原来这个碧玉图腾真的有效﹐这本书也是真的﹐他果然没有骗我太好了﹐下次一定要吓得他一跳﹐嘻嘻――啊!」 一脸得色的她抬头又望向自己召唤出来的死灵﹐突然发现「死灵」的大眼睛正死死地盯着﹐露出狼一样的光芒﹐一股寒意像蛇一样钻入身子﹐整个人骤然僵直了﹐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出现小时候听过的有关邪恶「死灵」害人的鬼故事﹐俏脸的血被一下抽干了﹐煞白煞白的。 「你你……你……」 「甚么你你我我﹐我问你﹐我真是死灵吗﹖你真能确认﹖别骗我!」水蓦感觉到少女胆子很小﹐故意瞪大眼睛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也是装得过了头﹐少女反而被他的「鬼脸」逗得咯咯娇笑﹐笑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直叫疼﹐把水蓦的脸都笑黄了。 「喂﹐我说小姐﹐妳正经一点吧!我在问妳话呢!」 「这个……嘻嘻…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哈哈……」少女吐了吐舌头露出娇憨之态。 水蓦这时才发现少女俏丽的面容﹐微微一愣﹐但注意力很快转开了。 「快说。」 少女看了看碧玉图腾和手中的书﹐俏然生霞﹐羞涩地道﹕「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尝试﹐不知道练的对不对﹐也不清楚召唤仪式有没有错﹐所以召出甚么东西我也不清楚﹐你自己没有感觉吗﹖」 水蓦一个箭步蹦向床上的少女﹐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居然是虚浮在地上﹐脸色大变。 「完了﹐完了﹐果然变成鬼了﹐我真是倒霉透顶了。」一脸沮丧的他苦恼地抱着自己的脑袋蹲了下来。 少女瞪大眼睛打量「死灵」﹐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新买的宠物﹐既新奇又得意。 「死了就死了呗﹐反正你都死了﹐不如帮我修练吧﹖我要变成有力量的人。」 「甚么死了就是死了﹐我两分钟前还活蹦乱跳的﹐半个小时前还参加了相亲会﹐三个月前刚刚找到工作﹐可怜我的美好人生啊!就这么断送了。」水蓦连珠炮般吐出了自己的不满﹐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本来还算俊朗的脸拉得老长﹐看着就让人难受。 少女又被吓着了﹐僵直了身子坐起来﹐手捂着嘴巴﹐惊恐万分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死灵」﹐过了很久才颤声问﹕「你……别告诉我你一直都没死﹖」 水蓦没好气地顶了一句﹕「嗯!死了早就下地狱了﹐哪有工夫跑妳这里来瞎蹦。」 「坏了﹐我……我居然从活人身上把灵魂抽了出来﹐这可怎么办好﹖书上好像不是这么说的﹐难道我做错了甚么步骤﹖」少女一把抱住枕头﹐哭丧着脸﹐气嘟嘟地咕哝着。 「我说小姐﹐妳到底对我干了甚么﹖」 「我……对不起……」少女感觉做了天大的错事﹐羞愧地用被子把头蒙了起来﹐唧唧咕咕诉说着自己的经历。 颠三倒四的描述听得水蓦头都快炸了﹐最后好不容易听出一些眉目﹐似乎是这个少女得到了甚么碧玉图腾和甚么书籍﹐好奇之下就学着修练起来﹐结果不知为甚么就把他的灵魂招了过来。 「真是被你害惨了!」他虽然嘴上嘟囔着﹐心里却明白﹐那个红衣妖女硬生生把他的灵魂抽了出来﹐一定是有不诡的企图﹐如果不是这个少女误打误撞召唤了自己的灵魂﹐恐怕早就成了真正的死灵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少女梨花带雨的娇容﹐可怜兮兮的表情﹐差点水蓦感觉是自己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事到如今﹐他唯一的希望就在这个少女的身上﹐既然能召也许就能送﹐如果灵魂可以回到身体上﹐也许还有重新做人的可能性﹐否则时间一长﹐那个红衣美女恐怕会毁尸灭迹了﹐到时候就真的做「死灵」了。 他没好气问﹕「喂﹐小姐﹐既然我不是甚么死灵﹐妳应该把我送回去﹐我可不想这个样子下去﹐要是我的身体被毁了﹐我一辈子都要跟着妳。」 少女果然被他吓着了﹐面无血色般惨白﹐战战竞竞地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会把活人的灵魂给召来﹐我现在就想办法送你回去。」 「嗯!快点吧!」水蓦心里却在偷笑﹐这少女还真是天真无限﹐随口说两句就吓成这样﹐看来活下去的希望很大。 「你等等﹐我这就学﹐这就学……」少女慌慌张张翻动着手中的书﹐神色很紧张﹐像是做了坏事正在想办法补救的犯人。 水蓦静静地等着﹐闲着无聊﹐他第一次仔细打量面前的少女﹐实话说﹐少女长得还真不错﹐水灵灵的大眼睛﹐高翘的鼻子﹐粉红色的樱桃小嘴﹐即使皱着眉头﹐样子也可爱极了﹐用美女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少女急得满头大汗﹐偶而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男子似乎贼眉鼠眼地看着自己﹐心头一阵慌乱。 「你要干甚么﹖」 相处了一阵﹐水蓦反倒放松下来﹐事已至此也焦急也没有意义﹐耸了耸肩头﹐嘲弄般笑着说﹕「和一个美女共处一室﹐我倒真想干些甚么﹐可惜拜妳所赐﹐我只能看着干著急!」 少女呆了呆﹐似乎明白他在开玩笑﹐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娇俏地吐了吐舌头﹐一脸歉意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我正在查送魂的方法﹐你再等一等。」 「查吧!反正也没有其它办法。」水蓦显得很随和﹐毕竟小命捏在人家的手里﹐不想随和也得随和﹐倒是对少女有些担心﹐这个傻傻的美女似乎对自己在修练甚么还是一知半解﹐万一又出了甚么错误﹐把自己送到不应去的地方就惨了。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少女练错了附身术﹐结果两人贴在了一起﹐尽管没有任何感觉﹐也让水蓦感受了一阵「美女入怀」的滋味。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分开了﹐少女又错学了封灵术﹐结果水蓦被锁到了碧玉图腾里面﹐害得他差点吓死。 少女的感觉也不好受﹐眼见一个生命就将要毁在自己手里﹐急得满头大汗﹐手不停地翻书﹐书页都几乎翻烂了﹐看得水蓦反而有些不安。 「找不到先休息一会儿吧!」 「不行﹐不行﹐万一你的身体毁了﹐我一辈子都会不安的。」 无意之间流露的纯真与善良让水蓦很有好感﹐话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好再劝甚么﹐自己又帮不上忙﹐只好继续等待。 突然﹐翻水的手停住了﹐少女瞪大眼睛看着书页上一行行撩草的字迹﹐水蓦这才发现这本记载着神奇力量的书竟是抄本。 「找到了﹐应该是这个﹖」 「不会再搞错了吧﹖」 少女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不会啦!我又不是小孩子﹐错了两次不会再错第三次了。」 「这可难说。」水蓦小声咕哝着﹐却不敢让少女听见﹐免得又惹来一堆白眼。 少女揉了揉眼睛﹐仔细地读着一行行文字﹐时而点头﹐时而凝视﹐时而又皱了皱眉头﹐看得水蓦极为紧张﹐不知这一次又会有甚么样的命运。 「好了﹐我知道了。」少女跳下床坐在地上﹐把碧玉图腾竖在地上﹐右手贴在图腾一侧的浮雕上﹐默默地念叨着甚么。 水蓦紧紧盯着她﹐虽然没有心跳﹐但他却感觉到心里一阵狂跳。 生死﹐命运﹐未来﹐人最宝贵的东西全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成败只差一线。 第二章 秘境大陆 少女忽然皱了皱眉﹐又转头看了一眼平放在身边的书﹐歪头想了一阵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喃喃自语﹕「对了﹐好像要施术者的血为媒介。」她站了起来﹐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通﹐最后找到了一把剪刀。 「真要用血﹖」水蓦很难想象剪刀划破玉雕般肌肤的感觉。 「嗯!一定要的﹐你放心﹐我说话一定算话。」 少女表现出固执的一面﹐虽然眼中流露出明显的惧色﹐但她还是坐了下来﹐左手拿着剪刀在右手拇指上轻轻一刺﹐一滴血珠顿时涌了出来。 水蓦看到了她的表情﹐知道她怕痛﹐心里感到强烈的不安﹐仿佛自己犯了罪似的﹐神色间露出歉然之色。 少女忍着痛急急忙忙把右手拇指放在图腾白色的顶部﹐鲜红的血珠沿着指边滴落在碧玉图腾上﹐并顺着边往下流。 与此同时﹐她放下剪刀﹐把左手手掌贴住图腾﹐按著书上所说默默施术。 奇妙的一幕很快发生了﹐滴落的血液竟被碧玉图腾吸收了﹐整个玉柱绽放出强烈的绿光﹐照亮了整个房间﹐连少女雪白的脸都变成了碧绿色。 更奇妙的还在后面﹐光芒在空中凝结﹐由散乱的雾状渐渐变得一幅幅图案或是符号﹐就像凭空出现了一幅画满符号和图案的丝绸画。 虽然处于灵魂状态﹐但水蓦依然能察觉空间内充斥着奇妙的力量﹐连灵魂也被浮动的力量带动﹐随着丝绸在半空飘着。 渐渐地﹐灵魂竟被飞舞的丝绸画吸取﹐像一张贴纸般贴在其中一幅小图中﹐小图乍看上很简单﹐只有一只倒舞的小鸟﹐下方还画着几条波浪的纹饰﹐正这几条波浪纹饰像绳子一样束縳了灵魂﹐并不断将力量灌注入灵魂。 水蓦知道这次似乎可以成功了﹐心中一阵狂喜﹐虽然经历有些奇特﹐但只要活着就是最好的。 「大家小心了﹐海盗来了。」 听到应该早已消失数百年的职业名辞﹐水蓦不禁一愣﹐下意识地把目光移向屋门﹐正当他好奇地想出去看个究竟之时﹐少女突然一阵欢呼﹐他顺着声音望去﹐碧玉图腾顶部的白色球状体又射出一道强烈的白光。 一片白茫茫﹐紧接着一切景像又变了﹐残留的只有最后的一句叫声﹕ 「悠悠小心﹐别出来!」 她不会有事吧﹖ 回到身躯后﹐水蓦第一个念头就个﹐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紧张﹐甚至来不及检查自己的身躯和观察周围的世界。 最后的那一声惊呼绝不简单﹐他能感受尖锐的声音发自内心深处﹐少女的处境绝不像她那些房间一样温馨和协。 海盗﹖这个世界还有海盗存在吗﹖真是不可思议! 对了﹐我忘了问她的姓名﹐还有她的住址﹐真是太失败了! 水蓦一脸沮丧﹐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过了很久才收回心思﹐观察周围﹐赫然发现自己坐在垃圾堆里﹐难怪醒来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 还是幸运﹐居然没有被毁尸﹐看来那个女人以为我死了!算了﹐大难不死必然后福﹐还是回家先洗个澡吧!可怜的情人节…… 「水蓦﹐没事吧!怎么一大早就搞得脸青唇白的﹐还有两只黑眼圈。对了﹐你昨天相亲﹐不会一个晚上就……嘿嘿!」同事扬赫一脸坏笑地拍着水蓦肩头。 水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对他的怪笑恨得牙痒痒﹐差一点一拳打过去。为了昨夜发生了怪事﹐他几乎一夜没睡﹐脑海里尽是经历的片段﹐直到快天亮才浅浅地睡了一个小时。 看了扬赫一眼﹐他嘿嘿一笑﹐「我当然不会让大家失望﹐扬赫﹐我还帮你报了名参加下一次的相亲会。」 扬赫眼光大放﹐捧着一堆文件笑呵呵地走了。 另一名同事孟辽也伸出半个头﹐笑着凑趣﹕「看来你收获不小﹐居然学会了投桃报李。」 水蓦坏笑着说道﹕「同志相亲会﹐你有兴趣地话也可以去报名。」 「啊――不要﹐打死我也不要。」声音未落﹐露出的头又缩了回去。 捉弄了同事﹐水蓦稍微感到倦意减轻了些﹐又灌了两杯浓浓地黑咖啡﹐然后开始做自己的事情﹐然而脑海中还是不断出现昨天的场景﹐尤其是最后的那一声尖叫﹐总是徘徊地脑中挥之不去。 「怪事年年有﹐灵魂﹐图腾﹐召魂术﹐甚么和甚么呀﹐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是不亲眼所见﹐看来我该去看点玄幻小说了。」 「你说甚么﹖」孟辽又探出头看着他﹐却见水蓦故意挤了挤眼睛。 「我说﹐你不去报名实在太浪费了﹐以你的姿色一定会受到明星般的待遇﹐怎么样﹖考虑考虑吧!」又是一脸坏笑。 「去你的﹐我还没轮落到那个地步。」孟辽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水蓦正想放声大笑﹐忽然瞥见公司大门处走进来一堆人﹐正往会议室走去﹐交头接耳地说着甚么﹐神色凝重﹐似乎有甚么大事发生。 孟辽的头又伸了过来﹐挤眉弄眼地道﹕「看到了吧!大人物!」 「谁呀﹖」 「那个穿蓝色衫衣﹐头发有点白的那个。」 水蓦再次望向人堆﹐果然发现有一名穿着蓝色衫衣的中年男人﹐灰色的头发﹐两鬓有些斑白了﹐一身笔挺的西服﹐目光如炬﹐气质不凡﹐走起路来更是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一看就知道来头不小。 「联邦政府要员马卡略博士﹐环境方面首席顾问兼智囊﹐国际环境学会会长﹐七屇菊花奖获得者……」 「是他!」水蓦当然知道马卡略这个名字以及后面长长的头衔﹐无论哪一个头衔都足以惊动世界﹐是个站在塔尖的人物﹐与他这种刚刚毕业不久的环境学博士有着天渊之别。 孟辽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小声说﹕「据我探听的消息﹐我们公司正与联邦政府谈生意﹐好像是有关秘境大陆的。」 「秘境大陆!」水蓦不禁动容。 对于这个科技发达的世界﹐有一个角落显得格格不入﹐充满了神秘感﹐那就是南端的秘境大陆。那是一个科技绝缘的大陆﹐空间内磁场紊乱﹐所有的仪器都不能运作﹐哪怕只是最简单的机械﹐而且那里的空气似乎对金属有特别的腐蚀力﹐因此飞机和大船都无法靠近秘境大陆的海岸﹐只能坐上远古的木制帆船才能到岸。 对于环境学家﹐生物学家﹐药学家来说﹐秘境大陆却是一片乐土﹐那里有最珍惜的动植物﹐许多都只生存在那里。 为了保护那一片大陆﹐公元一九七八年﹐全球联邦政府制定了《秘境大陆法例》﹐秘境大陆内禁止一切开发或相关的活动﹐大陆周边由联邦军守护﹐进入秘境大陆者必须持有联邦政府颁发的特别许可证﹐管制十分严格。 「吃惊了吧!」孟辽得意扬扬地笑了笑﹐「这可是天大的秘闻哦!我在想如果我公司接下了这单生意﹐我们这里就有人可以登上秘境大陆了﹐那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机会啊!」 水蓦对秘境大陆的确有些向往﹐但想到自己刚进公司﹐资历太浅﹐这种机会不可能轮到自己﹐因此也就不再放在心上了。他觉得奇怪﹐联邦政府自己就拥有最优秀的环境学者﹐即使有甚么问题也应该找外面的公司处理。 秘境大陆﹐大概要四五十岁才有机会去吧!现在还是乖乖地做好现在的事吧。 拖着极度疲劳的身躯干了一天﹐水蓦好不容撑到了下午四点﹐同事都在观望着会议室的大门﹐那里已经进行了一整天的谈判﹐连吃饭都是叫人送进去的﹐办公室内平静的气氛内透着一丝紧张﹐只有睡眼惺忪的他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天空还下着雨﹐雨势虽然不大﹐却浠浠沥沥一直不停﹐细碎的雨粉飘在身上并不没有太大的感觉。天色又阴又沉﹐昏黄的街灯已经亮了﹐与同样环境昨天相比﹐此刻再也没有人去感受雨中的浪漫﹐潮湿的空气让人感觉很不舒服﹐行人都没有耐性呆下去﹐各个健步如飞逃开了。 水蓦抬头望了望细雨纷飞的天空﹐眼角忽然瞥见远处依稀可辨的骏龙大厦﹐猛地想起昨日那场相亲会。 受害者不会只有我一个﹐只是我比较幸运﹐遇上了那个胡涂少女﹐凭空把我的魂召了去﹐不知其它人怎么样了﹖ 想着想着﹐他不由自主地来到了骏龙大厦的楼下﹐二楼香雪小筑依然亮着灯﹐靠近海边的玻璃坐着一双双情侣﹐看上去仍是那样的温馨。 水蓦突然感到一阵恐慌﹐如果这间咖啡馆与那个女人有关﹐自己的出现也许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先生!您不是昨天那位吗﹖」 耳边的声音突然颤动了水蓦的神经﹐他像只受伤的兔子般横跨了一大步﹐然后才不安地转头望过去﹐发现昨天接待他的那名男侍应正看着自己﹐温和的笑容中看不出一点阴谋的痕迹﹐怎么看都不像敌人﹐心情又放松了些。 「您又来光顾吗﹖」 「路过﹐路过而已﹐你上班吗﹖」水蓦尴尬地笑了笑﹐正担心被人发现﹐居然还真的被人发现了。 「是啊!我是兼职的﹐放学就来了﹐如果您不上去我先走了。」侍应微微欠身﹐带着一脸的笑容走入了大厦﹐就在转身的那一剎那﹐笑容立时化成了毒蛇般的狰狞﹐眼中的寒光更是足以杀人。 水蓦当然看不见﹐默默地凝望着香雪小筑的玻璃窗﹐很快就离开了﹐虽然四周平安﹐但他却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使他无法而停留下去。 身影背后﹐玻璃窗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嘴角的牵动着丝丝狞笑﹐锐利的目光像链子一样紧紧锁在水蓦的背上﹐直到身影完全消失。 「居然还能活﹐算你命大﹐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会长是不会放过你的。」 「阳威﹐你怎么了﹖在那里看啥呢﹖」漂亮女侍应带着微笑走了过来。 阳威又换上一幅温和的笑脸﹐问道﹕「昨天相亲会的名单还在吗﹖」 「在啊!有甚么事﹖」 「没甚么﹐有位客人把东西掉在店里了﹐我想查一查那位客人的住址﹐下班后也好送过去。」 「你真是个好人﹐那份名单细表应该在经理那里。」女侍应露出了赞赏的目光﹐却不知道面前这张温和的笑脸下藏着一颗歹毒的心。 「知道了﹐谢谢妳。」阳威微微一笑﹐又把目光投向玻璃窗外﹐虽然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了﹐但他似乎仍能看到即将发生的一幕﹐恐怖的一幕。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水蓦把身子重重摔在了沙发上﹐头枕着柔软的沙发扶手﹐昨天的经验为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奇妙的图腾﹐邪恶的力量﹐都是普通人无法理解的东西。 「世事奇妙﹐说不定和尚道士的那些鬼画符也能成真﹐哈哈!」他拿着身边的公文包﹐从包里拿出了一本小说﹐扯开塑料包装后便翻起来。 「靠!冥界鬼界﹐还然仙界﹐现在的人还真能吹……不过吹得还挺过瘾的!」 水蓦一边翻着小说﹐一边嘟囔着﹐丝毫没有察觉到卧室的窗户被打开了﹐一个人影正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背后﹐阴狠的目光仿佛刀子一样刺在他的身上﹐一只鬼爪的手缓缓地伸向脑壳。 「怎么这么冷﹖」水蓦忽然感觉阴风阵阵﹐冷得缩了一下身子﹐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堪堪扫至那只手之前﹐眼前突然一片白蒙蒙。 砰的一声﹐卧室传来了窗户碰击的巨大声响﹐水蓦打了一个寒噤﹐头又移向卧室的方向﹐身子刚想动﹐那丝绸一样的图画又出现了他身边﹐瞬间便渗入身躯﹐硬生生把灵魂抽出了出来。 又是她﹖ 水蓦吃了一惊﹐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突然闪出一道白光。 身躯背后﹐透着阴冷气息的身影默默地站着﹐一对幽深的眸子中闪动着摄人的厉芒﹐声音仿佛从地狱深处发出﹐整个屋子气氛都变得森然冰冷﹐可惜没有人能听到看到﹐因为沙发上只有一个失去灵魂的身躯。 「又召魂之光!该死的东西﹐为甚么一直和我作对﹖难道……有人察觉到我的目的﹖」 他抬眼望向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凄冷的夜幕被风雨占据﹐烈风吹得街上的大树枝摇叶摆﹐发出哗哗的响声﹐与沉重的风啸声伴在一起﹐如同鬼泣狼啸﹐听得人心里发悚﹐再加上潮湿的空气以及漆黑的环境﹐更显得阴森恐怖。 不知不觉中﹐他的手按在了身躯的额头上…… 「怎么又是你﹖」看到突然出现的身影﹐原本满怀期待的表情顿时换成了失望与无奈﹐少女一脸的不高兴﹐噘着俏嘴咕咕哝哝道﹕「真倒霉﹐又没有成功﹐甚么时候我才能召来真的死灵呢﹖」 「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水蓦像是老朋友般笑着打招呼。 「我明明是召唤死灵﹐你怎么跑来了﹖真扫兴。」少女嘴噘得都快碰到俏鼻子上了。 「因为我们有缘呗!」水蓦调笑般朝她挤了挤眼睛﹐羞得少女飞红了双颊﹐狠狠瞪了他一眼。 「谁跟你有缘﹐不要脸――啊!你怎么……怎么能坐在我床上﹖」少女突然惊得跳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稳稳坐在床上的水蓦。 水蓦本也没在意﹐低头一看﹐赫然发现自己不再虚浮在地面﹐而是实实在在地坐在了床上﹐倍感惊愕﹐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嘿!我居然是实体了﹐难道你把我的身体也召来了﹖不会有甚么企图吧﹖」 少女白了他一眼﹐嗔道﹕「这怎么可能﹐又不是变魔术!哪能说召来就召来。」 「妳这东西和变魔术有甚么区别﹖既然能把魂召来﹐说不定也能把人召来。」水蓦轻轻一哂。 少女没理他的胡搅蛮缠﹐细心打量着化虚为实的灵魂﹐嘴里自语自语地嘟囔道﹕「难道因为我练错了甚么﹖不会啊﹐我今天甚么也没做﹐莫非是最后的的那个血仪式﹖」满腹胡疑的她再次上下打量水蓦﹐身躯的真实怠越来越强了﹐就像是真实的身躯站在面前一样。 水蓦听得一头雾水﹐嚷道﹕「喂!我说小姐﹐妳能不能说点我听得懂的东西﹐乱七八糟这一大堆是甚么呀﹖」但看着少女的表情﹐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满意的答案﹐至少现在不行﹐这个少女根本不清楚自己在修练甚么。 「实体化的灵魂﹐也没甚么不好啊!」 「算了﹐懒得说了。」水蓦正想叫她送自己回去﹐脑海中突然蹦出昨天最后听到了那句话﹐好奇心作崇下忍不住问了出口﹕「对了﹐昨天临走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喊海盗﹐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女第一反应是张了张嘴﹐但似乎想到了甚么﹐又把嘴闭上了﹐噘着俏嘴低下头轻轻地道﹕「我不知道﹐爸爸不让说。」 水蓦一听就知道她言不由衷﹐只是萍水相逢﹐现在也只不过是第二次相见﹐没有任何理由强迫这个少女做任何事情﹐何况怎么说她也算是救命恩人﹐若不是她糊里胡涂地把自己的灵魂召来了﹐一切大该都结束了。 突然的沉默降临在房间﹐温馨的气氛虽然不变﹐但多少夹杂了些尴尬。 半晌﹐水蓦打破了僵局﹐含笑看着她问﹕「既然没事就送我回去吧﹐不过在我离开之前能让我知道妳的名字吗﹖怎么说我也算是入幕之宾。」说着他调笑般眨了眨眼。 「不要脸!」少女噗哧一笑﹐娇嗔着白了他一眼﹕「我叫琴悠悠﹐古琴的琴﹐悠闲的悠。」 「琴声悠悠﹐你老爸还真有诗意。」 「那是当然!」提起父亲﹐琴悠悠立即露出自豪的表情﹐「你呢﹖」 「水蓦﹐泉水的水﹐蓦然回首的蓦。」 「水蓦……」琴悠悠连念了几遍﹐忽然嫣然一笑﹐「你老爸也不差啊。」 「彼此彼此。」两人相视一笑﹐刚才的尴尬在这一笑间消失了﹐关系似乎又拉近了不少。 房间又传来一声大喝﹐「仔细巡察﹐小心海盗的偷袭﹐别大意了。」 琴悠悠愣了一下﹐知道自己的谎言被拆穿了﹐羞愧地低下了头﹐脸色也刷的红了起来﹐像熟透的苹果般可爱动人。 「你还是离开吧!我不会再召你了﹐打扰你的生活很抱歉。」 没等水蓦响应﹐房间突然被撞飞了﹐狠狠地砸在了雪白的墙壁﹐碎木屑扬扬洒洒飞得到处都是﹐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一个瘦削的身影突然冲了进来﹐眼角瞥见惊呆的琴悠悠﹐突然绽放出强烈的光芒﹐身子如老鼠般飞快地冲向琴悠悠﹐嘴里尖笑着﹕「琴悠悠﹐你老子的宝贝女儿﹐抓了妳﹐看他还敢不敢拒绝我们的要求。」 琴悠悠吓得花容失色﹐身子僵了片刻突然下意识地闪身躲到了水蓦身后。 水蓦着实吓了一跳﹐原本还在猜测海盗是不是别有意思﹐现在看来﹐海盗还真有些名符其实﹐单是眼前男人的形象就与那些为非作歹的海盗一模一样﹐好在他从小就喜欢看武侠小说﹐骨子里多少有些侠义感﹐想到身后有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等着他出手相救﹐眼睛突然一瞪﹐大声喝道﹕「干甚么的﹖」 「给我滚开!。」男子凶神恶煞地瞪了他一眼﹐手心突然飞出一根细长的竹刺﹐如箭飞逝﹐速度快地惊人﹐一眨眼的工夫就盯在水蓦的眼睛上。 水蓦大叫一声﹐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可竹刺竟从脑袋钻了过去﹐掠琴悠悠的头皮﹐最后竟然刺入墙体不见了﹐劫后余生﹐他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是个灵魂﹐虽然不知道杀死灵魂需要甚么办法﹐但普通的攻击绝对不会有任何意义。 想不到变成灵魂还有这种好处﹐真是意外的收获啊!不过这样也好﹐反止身体不会受伤﹐跑到这里做个英雄也不错。 就在这一剎间﹐刚才还吓得半死的他突然变成了英雄﹐神采飞扬﹐一脸傲气﹐乍看上去就像一个得胜归来的将军。 男子被水蓦的状态吓着了﹐前冲的身子也赫然停下﹐微黄的脸上露出惊愕之色﹐随后谨慎地退了两步﹐手指的缝隙中出现了四根细长竹刺。 「嘿嘿!想杀我﹖没那么容易﹐要撒野你跑错地方了――悠悠小姐﹐站在我身后﹐别跑开了﹐这小子我来应付。」在兴奋激素的刺激下﹐水蓦扬起了脖子﹐挺起了胸膛。 他虽然不是个爱打架的﹐但面对人生第一次英勇救美的机会﹐又处于不败之地﹐内心多少有些澎湃﹐仿佛能感到血液在沸腾﹐手心在出汗﹐当然﹐这些只是他的幻想而已。 一开始可谓是拳势如雨﹐水蓦拳头不断地往敌手身上挥去﹐速度之快﹐攻势之猛﹐连他自己都有些好奇﹕原来我这么能打。 其实这不过是他的自我陶醉罢了﹐这种景像在对手看来还破绽百出﹐如果换了其它人﹐随手一根竹刺就能要了他的命﹐可偏偏对手是水蓦﹐灵魂状态的实体﹐只是无论攻击到哪个部份﹐身子都像是铁打似的﹐不但没有受伤﹐就连一声惨叫都没有﹐面对一个毫无腾算的战斗﹐除了撤退的确也没有其它的办法。 最终﹐他只能心有不甘地看了一眼缩在墙角的琴悠悠﹐然后飞快地奔出了房间。 「大功告成﹐哈哈﹐快跑吧!――喂﹐怎么样﹐帅吧﹖」水蓦这一辈子都没这么痛快过﹐从少的侠客愿望在这一刻得到最大的满足﹐心里别提多畅快了﹐第一次觉得变成现在这种形态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望着被毁的房门﹐他突然一愣﹐前方竟是一片碧蓝﹐蓝得那样清澈。 海﹖ 他想起了海盗﹐有海盗的地方理应有海﹐眼前与香月市港湾的海面没有甚么不同﹐然而从昨天被召到这里﹐他一直都在这小小的空间内﹐温馨的卧房给他一种朦胧的感觉﹐似梦似幻﹐只有看到这片蓝色﹐他有了真实感﹐确信自己在真实的世界里。 「喂……」他邀功似的回头一笑﹐可惜被「英雄」所救的少女不识趣的吓晕了过去﹐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真是浪费啊!」不知不觉中﹐水蓦开始对这个柔弱俏丽而又带点任性的少女有了更多的好感﹐当然﹐奇特的邂逅方式也令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他走到墙角﹐蹲下想把琴悠悠抱起来﹐背后突然来一声滚雷般的大喝。 「别动﹐不然我活劈了你。」 水蓦微微一愣﹐回头望向门口﹐赫然发现一个身影冲了进来﹐冲在最前的是一名光头壮汉﹐呲牙咧嘴地看着他﹐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第一感就像电影里的黑社会分子﹐让人心寒神栗。 「你是谁﹖」 「该死的海盗﹐你跑不掉了。」 光头壮汉虽然恶形恶像﹐却似乎对他的位置有些顾忌﹐不敢太靠近﹐全身像铁块一样的肌肉﹐用壮健的身子挡住了他离开的线路。 「海盗﹖」一听这话﹐水蓦知道自己和对方都会错了意﹐同时也说明对方与琴悠悠是一伙﹐应该没有任何威胁性﹐神色很快就是放松下来。然而正当他想辩驳之时﹐门外又冲进来三个人。 第三章 惊奇任命 三人见到水蓦也大吃一惊﹐目光昏死地上的琴悠悠时又露出紧张的神色﹐眼神也凌厉了许多﹐充满敌意的目光恶狠狠地落在水蓦的脸上﹐仿佛要吞了他似的。 同时他们五个前后错开﹐将出口完全封死﹐不敢对手任何逃生的机会。 水蓦一看这些眼神就知道他们在想甚么﹐显得格外镇定﹐毕竟自己的状态特别﹐对方就算实力再强也动不了他一根毫毛﹐平静的目光从光头壮汉脸上离开﹐打量着他身后的三人。 「刚牙﹐怎么回事﹖」 「这小子想对小姐不利﹐四眼小妹﹐盯好他﹐只要他一动手立即拦截!」 「知道了。」一名戴着眼睛的少女轻轻点了点头﹐眼睛却一直不离水蓦﹐手中扬起一枝短短的招魂幡﹐这令水蓦很好奇﹐这位看上去还不到二十的少女她穿着的吊背背心和牛仔裤相比﹐看上去挺时髦﹐因此招魂幡显得有些滑稽。 事到如今﹐他也不着急了﹐笑吟吟地打量着面前四人﹐从琴悠悠的身上﹐他感觉到许多不寻常的地方﹐自己似乎正卷入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小子﹐束手就擒吧﹐你逃不掉了。」名叫刚牙的光头壮汉咧嘴一吼﹐发出猛虎般的啸声﹐声音震得耳朵都快聋﹐其它的五名同伴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水蓦却越来越悠闲﹐进入屋子的一共有四人﹐二男二女﹐年纪都不大﹐尤其是两名女子﹐除了那个被称为「四眼小妹」的少女外﹐还有一名金发碧眼的高大女人大约二十七八岁﹐穿着性感的三点式泳衣﹐身上还滴着水珠﹐不知是汗还是海水。 另一名男子有一头特别的灰发﹐不知是特别染的还是天生﹐与瘦削发黄的面部相衬﹐给人很老的感觉﹐但从锐利的眼神来看﹐似乎年纪不算太大﹐更奇特的是他的一双手﹐竟能无缘无故地闪烁着电光﹐这一点让水蓦大吃一惊。 难道玄幻小说看多了﹖还我在作梦﹖ 想到琴悠悠修练的东西﹐随即又平静了下来。 「啊!小姐﹐你醒啦!」被称为四眼小妹的少女突然露出了笑容。 水蓦感觉到兴奋的目光穿过身子扫向身后﹐知道琴悠悠醒了﹐心头一松﹐这种环境下让她来解释似乎更省事些﹐因此不再说话﹐闪动让到一旁﹐静静地看着。 金发女子正想说「小心」﹐见了他的动作突然愣住了﹐其它三人的反应也是一样﹐弄不清楚这个突如其来的青年男子是敌是友。 「小石头﹐妳们怎么都在﹐眼神怎么都这样﹖」琴悠悠还没弄清楚发生了甚么事情﹐傻傻地看着四人。 「悠悠﹐他是谁﹖」 「他是我的……朋友!」琴悠悠忽然想起那个冲进来要对她不利的男人﹐意识到是水蓦救了自己﹐笑着朝他做了鬼脸﹐娇俏的美态让在场的人都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朋友﹖我们怎么没见过﹖」刚牙怀疑的目光扫了扫水蓦﹐总觉得这个男人出现的太突然。 「放心啦!是我召他来的﹐刚才也是他救了我﹐所以绝对不会有事﹖」琴悠悠灿烂的笑容和眼中的自信将众人的疑惑都扫清了﹐悬着的大石也落了下来﹐神情变得极其轻松。 「悠悠﹐幸好妳没事﹐这次那些坏蛋很狡猾﹐居然用了四次雕虎离山之计。」 「是啊!敌人越来越狡猾﹐这里的人手好像有点不够﹐还是请局长问上头多要点人手吧!」 水蓦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根据几个人的对话﹐他隐约知道琴悠悠地父亲似乎是甚么局长﹐这些都是保镖之类的身份﹐所处的位置大约在某个城市的港湾﹐这里附近有些一群人会不时地骚扰这个城市。 然而他对「海盗」这个名辞依然充满了好奇﹐以联邦政府的力量﹐似乎不应该有海盗可以生存海域﹐更不应该有这么明目张胆的行动。 「悠悠小姐﹐他到底是怎么进来﹖整个岛的人我都认识﹐却从未见过他。」金发女子还是忘记水蓦的存在﹐又把话题移向了这个神秘的身影。 琴悠悠冰雪聪明﹐察觉到四人眼中的暧昧与怀疑﹐脸刷的红了﹐眼瞟了水蓦一下﹐连忙摆手道﹕「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他……他是帮我修练的。」 「修练﹖」四人扫了一眼床头那支碧玉图腾﹐似乎都有些领悟﹐却随即又露出担忧之色。 「悠悠﹐妳真要练啊﹖太危险了吧!这种东西可不是普通人能碰的。」 刚牙晃着光秃秃的脑袋嚷道﹕「是啊!这里有我们四个保护就行了﹐别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似乎早就知道四人的想法﹐琴悠悠显得很不以为然﹐也不想放在心上﹐噘起俏嘴嘟囔着﹕「爸爸不让我出去﹐说我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只好自己修练了。」 「可……修练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琴悠悠正想辩解﹐忽然想起自己几次三番的失误﹐不自主地看了水蓦一眼﹐眼里满是歉意。 水蓦开始怀疑自己在另一个时空﹐这四个人的打扮虽然与普通人相似﹐但刚才四人所表现出来的力量却如同梦幻一般﹐犹其是左侧灰发男子那对闪着电光的双手﹐简直就像魔幻小说里的人物﹐他开始对琴悠悠周围的世界感到浓厚的兴趣。 「小姐﹐他真的没问题﹖」灰发男子看了看水蓦﹐言语间的怀疑一点也没有少。 「嘿﹐你才有问题﹐又不是我自己想来的。」水蓦听得不爽﹐忍不住打了几句。 琴悠悠也有些不高兴﹐她的直率﹐心里的不快立即反应在脸上﹐嫣红的面颊蒙上了一层青色。 「是我逼他来的﹐嗯……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说﹐反正他不会伤害我﹐我可担保﹐你们放心吧!」 听了这句话﹐水蓦才觉得舒服了些﹐眼睛从四人的身上移开﹐漫无目的地扫视着琴悠悠的睡房﹐在这之前他一直没有太在意﹐毕竟上次来的太突然﹐离开得同样突然。 忽然﹐眼角扫视见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架﹐竟是张男人的照片﹐不禁微感诧异﹐正想细看﹐身边传来了琴悠悠银铃般的声音。 「水先生﹖你还在生气吗﹖」 水蓦收回目光转向琴悠悠﹐见她一脸不安地看着自己﹐含笑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生气。」 「是吗﹖」琴悠悠指着四人介绍了一番﹐四眼妹真名叫石芷﹐金发碧眼的女人名叫米尔娜﹐刚牙是秃头男子﹐而灰发男子叫卡扎虎。 水蓦细心地发现琴悠悠只介绍了四人的名字﹐并没有说出他们的身份﹐知道她对自己仍有顾忌﹐多少有些不舒服﹐但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她修练失败的成果﹐似乎没有追问的必要﹐淡淡地笑了笑就不说话了。 相对而言﹐琴悠悠也没有告诉四名同伴有关水蓦的来历﹐毕竟召唤灵魂是一件普通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经过了一番争论﹐四人似乎放弃了对琴悠悠的说服。 「既然这样﹐小姐您休息吧!我会让人来修练房间。」 「好的﹐你们回去休息吧!」 四人临走时又看了水蓦一眼﹐然后闪身离开了房间。 琴悠悠吐了吐舌头﹐嘻嘻笑道﹕「幸好没说漏嘴﹐要是让他们知道你是被我抽出来的灵魂﹐不知吓成怎么样呢!」 「他们……也在修练﹖」 「他们四个实力真的好强﹐要是甚么时候我也能像她们这样就好了。」 琴悠悠的表情有些夸张﹐但也让水蓦感觉到四个人绝非一般。突然间﹐他觉得这个世界是那样的陌生﹐从小到大﹐他像平常人经历了小学﹐中学﹐又到大学﹐所接触的都是平常的人与物﹐而琴悠悠和她的同伴为他打开了一个崭新的空间﹐仿佛世界扩大的几倍。 原来世上还有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奇能异士﹐真是没有想到啊!没遇到这种事情﹐估计我一辈子也没有机会知道﹐不过这样也好﹐总算开了眼界﹐也不枉活一辈子。 「对不起﹐打扰了你生活﹐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水蓦忽然有些不舍﹐事情虽然古怪﹐却给他的生活凭添了几分乐趣﹐几分紧张﹐但他迟疑了一阵还是没有开口﹐毕竟灵魂的事不能过一辈子﹐还是正常人的生活更实际些。 临走之前﹐他又望了一眼窗头那张照片﹐近距离地观察下﹐忽然发现照片中的男子竟是那样的英俊﹐虽然只是一张照片﹐但他却能感受到男子身上那股阳光般的英气﹐甚至可以想象任何女孩面对这样出色的人物时会有甚么反应。 是男朋友吧﹖ 淡淡的失落感袭上心头﹐他沉默了﹐凭生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幸好﹐感觉就像微风吹过湖面时掀起的淡淡涟漪﹐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这时﹐一道白光袭来。 该离开了﹐现实才是真实的! 「你醒啦!」 还没等水蓦从离开的失落中回过神来﹐一把熟悉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他猛地打个激冷﹐身躯竟不听指挥地颤抖起来。 这……这不是那个人的声音吗﹖怎么会…… 窗外﹐雨越下越大了﹐霹霹啪啪地打在窗户上﹐阴冷﹐昏暗﹐潮湿﹐就像恐怖电影的拍摄场景﹐一切都事先准备好了﹐阴森恐怖的气氛充斥着整间屋子﹐令人毛骨悚然。 他很想回头看一看那个朦胧身影的真实面目﹐然而他有些犹豫﹐回头就意味着挑舋﹐也许会是人生最后的一瞥﹐心情显得有些紧张﹐但他还是缓缓地转过头去﹐看不见凶手的样子实在有些不甘心。 一剎间﹐一只铁手又印在他的脑门上﹐那阴森的感觉再度袭来﹐身躯急促地颤抖起来。 「你以为逃得了吗﹖」 又一次面对死亡﹐水蓦突然平静下来﹐对方既然有这种能力﹐自己根本无处可避﹐只能听天由命了。 「胆子倒也不小﹐可惜――噫!」 水蓦感觉头皮一阵刺痛﹐但很快又消失了﹐不但如此﹐抓在头上的爪子也离开了。 「怎么﹖舍不得杀我﹖不会爱上我了吧﹖哈哈。」两次濒临死亡﹐水蓦的性格也变得更加爽朗﹐在这紧张的时刻竟开起了玩笑﹐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血媒!可恶﹐居然被人抢先了一步。」 怨毒的声音仿佛发自地狱﹐水蓦可以感觉到那颗黑暗而又狂怒的心﹐不知为何竟有些快感﹐也许心底正在想「敌人的恶运就是自己的好运。 此刻他并不寄望还有生存的希望﹐面对一个发怒的敌人﹐下场可想而之。 突然的沉寂随同黑暗般占据了小小的空间。 「喂!我说你到底动不动手﹖不动手就请离开吧﹐我累了﹐想睡会儿!」 水蓦放松了身子﹐把双脚翘在茶几上﹐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根本看不出半点恐惧。 依然﹐寂静无声。 等了很久﹐他终于不耐烦了﹐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身后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风雨之声。 他居然不杀我﹖还是有甚么阴谋呢﹖ 许多问题一起涌入脑海﹐过度紧张的精神突然放松﹐他突然觉得好累﹐身心都是那么疲惫﹐不知不觉中﹐他长长地舒了口气。 「活着真好啊!」 随便吃了点东西﹐他爬上床美美地睡了一觉﹐也许是劫后余生的感觉﹐这一觉睡太舒服了﹐若不是闹钟作怪﹐只怕他能睡上一整天﹐即使如此﹐他还是以一副精神奕奕的神态回到了公司。 八点三十分﹐水蓦满脸含笑地踏入了公司的大门﹐甫一进门﹐他忽然感觉到公司内的气氛有些特别﹐每个人看到他都在笑﹐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羡慕之色﹐看得他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最后﹐孟辽笑嘻嘻走来为了他解了惑。 「你说甚么﹖派我去﹖」水蓦不可置信地看着同僚﹐就算给他猜一万次他也不会猜到这样的结果﹐这也难怪﹐凭他的资历和经验一般不可能加入如此重要的任务小组﹐以前也没有这样的先例。 「没错﹐昨天晚上公司已经与联邦政府答定了合约﹐同时公布了参与这次计划的人选﹐香月市分公司有两个人入选﹐我和你。」孟辽笑得眼睛都快挤没了﹐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水蓦彻底愣住了﹐进人万代国际环境顾问公司才不过三个月﹐是整个公司资历最浅的人﹐学历和经验都与其它人有一定的差距﹐就连同时入选的孟辽也不是公司最能干的人﹐可联邦政府居然挑了他们两个﹐的确太不可思议了。 他转眼看了看周围﹐同事们都在看着两人﹐这些平时嘻嘻哈哈的同事﹐此刻都投着别然不同的目光――不满﹐羡慕﹐妒忌﹐无奈﹐叹息﹐失望…… 真的是我吗﹖ 「乐傻了吧!这也难怪﹐我们两个是公司资历最浅﹐经验最少的人﹐居然挑了我们﹐整个公司都地震了。」 水蓦好不容才从震惊中恢复点清醒﹐急步走到座位把公文包放好﹐然后又走了回来小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会儿你就清楚了﹐公司今天应该会正式宣布这个计划﹐不过人选是铁定的﹐因为所有的人选都是马卡略教授亲点的﹐一共二十五人﹐从全球各分公司抽调过来﹐而且听说联邦政府的高级环境顾问委员会也会派人加入。」 「看来是一项重大的计划啊!」 「可不是﹐秘境大陆啊!那可不是随便想去就能去的﹐有的学者一辈子没这个机会﹐现在我们有机会了﹐还是联邦政府特许的﹐说不定会因此名流青史。」孟辽越说越兴奋﹐连口水都了出来﹐看得周围的同事既羡慕又好笑。 水蓦的兴奋度并不亚于他﹐只是没有这么夸张罢了。 正说着﹐总经理秘书走了过来﹐唤道﹕「水蓦﹐孟辽﹐总经理叫你们一趟。」 「走吧!大概是宣传命令了。」孟辽挤了挤眼睛﹐兴奋地追了上去。 水蓦整了整衣服也跟了上去。 透过总经理办公室的落地玻璃大窗﹐香月市的港湾尽收眼底﹐海上船只来来往往﹐带来了一条条白线﹐为碧蓝的大海增添了无限的活力。 水蓦心不在焉望着窗外﹐不知为何﹐提到秘境大陆﹐他突然想起了琴悠悠和那四个保镖﹐仿佛两者之间有甚么共通之处。 也许他们和秘境大陆一样神秘吧!他是这样解释给自己听的。 孟辽留意到他的反应﹐不禁有些诧异﹐这种时候还心不在焉﹐忍不住用手肘轻轻碰了他的腰间。 水蓦回过神来﹐整理了一下心情﹐又把目光移在总经理洛卡胖胖的脸上﹐这个平时总是板着脸的上司今天一改以往的作风﹐从进门开始就是一张笑脸﹐几乎让他感觉背后有甚么阴谋。 「……好了﹐这么计划本身就是这些﹐再说一说你们的安排﹐三月三十一号之前﹐你们两个必须到达汉丘市﹐其它分公司的人也会在那天前赶到汉丘﹐之后的行程就由联邦政府统一安排﹐办理进入秘境大陆的相关手续﹐接着大概就会乘船到罗莎岛﹐再从那里乘坐大型帆船进入秘境大陆水域﹐长鲸群岛﹐那里有联邦政府的监察站――当然﹐后面的事情也不用我多说了﹐进入秘境大陆之后联邦政府的人会把要做的事情分配给你们﹐你们只要按他们的要求去做就可以。」 「真是一次神秘之旅!」孟辽笑得合不拢嘴﹐恨不得立即就飞到秘境大陆﹐看一看世界上最神奇的地方。 总经理笑了笑逆﹕「计划成功之后﹐联邦政府会给你们丰厚的奖金﹐还有联邦政府的嘉奖令﹐好处之多就不必说了﹐你们好好享受这次的旅途吧!」 「谢谢总经理给我们这个机会﹐太感谢了。」孟辽兴奋地一把握住总经理的手摇了摇三分钟都不肯放手。 「谢谢总经理。」水蓦当然也很高兴﹐只是第六感告诉他这件事情有些古怪﹐却又没有任何证据﹐心里的阴影使他无法完全兴奋起来。 洛卡慰劳了几句﹐笑着把他们送出了总经理办公室。 「怎么样﹖高兴了吧!嘿嘿﹐这次可是我们的大好机会啊!弄好了说不定可以进入联邦政府工作﹐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收拾好行李我们一起出发﹐时间嘛――就定了三月二十号怎么样﹐反正有联邦政府的招待﹐早点去也好玩几天﹐听说汉丘也是个美丽的港湾都市﹐免费渡假可别浪费了!」孟辽越说越高兴﹐眉飞色舞﹐要是不在公司﹐只怕早就大叫大嚷起来。 受到同僚的影响﹐水蓦也渐渐沉浸在新工作的兴奋感中﹐做为一个环境学者﹐他一直都对秘境大陆充满了好奇感﹐如今有机会亲自体验同一世界下的不同空间。 秘境大陆﹐好期待啊!那会是一个甚么样的地方呢! 兴奋感如潮水般不断涌上心头﹐渐渐驱散了这两天离奇的经历﹐少女﹐图腾﹐阴谋……一切就像梦境般渐渐离开他的脑海﹐生活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接受了新的工作﹐他的地位在公司内迅速窜升﹐谁都知道为联邦政府工作会有甚么样的待遇﹐像水蓦这么年轻的环境博士﹐一但成为联邦政府的目标﹐很容易就进入联邦政府的环境研究顾问机构。 在这种环境下工作﹐水蓦自然是如鱼得水﹐再加上即将前往秘境大陆的兴奋﹐他第一次觉得生活是如此充满希望﹐如此美好。 然而这种情况只维持了五天﹐琴悠悠又一次打破了日渐正常的生活﹐他的灵魂又被召唤了。 「我说妳﹐召唤我不能总玩突然袭击吧﹖万一下次我开着车你把我召来﹐不是要我的命吗!」水蓦刚洗完澡﹐腰间只裹着一件浴巾﹐偏巧灵魂所呈现的状态与实体状态一模一样﹐面前又是一个俏丽的少女﹐场面尴尬地极了﹐忍不住发起了劳骚。 琴悠悠羞得连脖子都红了﹐抱着脑袋一头钻进被子里﹐羞涩地道﹕「对……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下次一定会小心的﹐你……你转过身去﹐我送你回去﹐你换了衣服再来。」 水蓦看了看光溜溜的身子﹐也觉得没法再呆下去﹐万一让那四个保镖看到﹐自己的脸就没处放了。 「快﹐快。」 换好了衣服﹐又等了大约几分锺﹐琴悠悠又把他召到了自己的房间﹐见他一身整装﹐长长地舒了口气﹐手捂着胸口﹐娇俏地吐了吐舌头﹐嘻笑道﹕「幸亏没让别人看到﹐不然就麻烦了。」 水蓦这几天心情大好﹐又见了这张让人无法生气的笑脸﹐甚么气都没了﹐嘴只是嘟囔了一句﹕「下一次召唤前能不能打个电话给我﹖再这么下去迟早被妳弄出心脏病。」 琴悠悠一脸委屈的看着他﹐撅着嘴道﹕「这里根本没有电话。」 「没有电话﹖」水蓦又一次打量房间﹐整个房间的布置都很有现代感﹐无论是书柜里的装饰﹐还是书桌上的小型雕塑﹐都极具现在感﹐最特殊的就是屋内没有任何电器﹐甚至连一件金属的器物都没有﹐所有的对象不是木器就是塑料﹐或是石制的。 「整个岛上都没有电话﹐连电视都有﹐有的时候真是闷死人了﹐幸好有小石子她们几个陪我。」 水蓦身子突然一僵﹐脑海中跳出一个名辞﹐一个空间的特有名辞﹐只在那片空间才会有这样的情况﹐表情骤然间僵化了﹐嘴巴渐渐张大﹐目光直了。 「这……这里是甚么地方﹖」 「这里是长鲸群岛啊!你听过吗﹖」 水蓦愣了愣﹐脸色突然大变﹐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琴悠悠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问道﹕「纳斯卡萨群岛南部的那个长鲸群岛﹖秘境大陆海域的那个长鲸岛﹖」 「是啊!怎么了﹖」 「天啊!我居然跑了几千公里到了秘境大陆﹐真是太神奇了。」水蓦双手抱着脑袋﹐消息实在太惊人了﹐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今天一直在幻想自己能参加秘境大陆的工作﹐如何也没想到自己早就完成了心愿﹐只不过是以另一种形态而已。 琴悠悠对他的激动反应显得很不以为然﹐脸上露出沮丧之色﹐眉尖微蹙﹐苦恼地说﹕「这里有甚么好﹐我跟爸爸妈妈到这里已经十年了﹐没有电视﹐没有电影﹐没有繁华的大街﹐没有琳琅满目的商店﹐闷死人了。」 水蓦微微一愣﹐从琴悠悠失落的眼神渐渐感受到她的心情。是啊﹐一个天真的无限的少女被关在一个异样的岛屿上﹐过着差不多远古人的生活﹐就算外面的世界再美﹐也引不起半点兴趣。 琴悠悠是个开朗的少女﹐伤心了片刻自己就开解了﹐哀求地道﹕「水大哥﹐能不能帮我修练﹐我实在召不了其它的死灵﹐你不帮我我就没有办法修练了。」 水蓦皱了皱眉头﹐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明白琴悠悠要修练甚么。 琴悠悠察觉到他心有所顾忌﹐随手从身边拿起那只碧玉图腾﹐诚垦地道﹕「据说这个图腾可以学到很奇术﹐不过需要一个死灵做为媒介﹐这样才能把力量转化到我的身上。」 「妳是要我做妳的修练工具﹖」 「别说得这么可怜吗﹖」琴悠悠撒娇般拉着他苦苦垦求﹐「帮帮我吧!我一个人实在好无聊啊!爸爸妈妈不让我随便出门﹐也不让我出海﹐每天做来做去都是那些事情﹐如果我有了力量就可以出海了﹐爸爸妈妈就不会反对我出去了。」 在水蓦眼中﹐长鲸群岛以及整个秘境大陆都带给他兴奋与渴望﹐但他也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琴悠悠说得这么可怜﹐他实在无法拒绝﹐只是成为别人的修练工具﹐实在有些扉疑所思。 「是因为那些海盗﹖」此时他才相信世上还有海盗﹐因为军鉴无法驶入秘境大陆水域﹐就连小型快艇都不行﹐这一带的运输工具恐怕只有木船和帆船﹐给海盗制造了最佳的生存环境﹐唯一不明白通过这里的船只少得可怜﹐成为海盗似乎没有任何好处。 「嗯﹐都是因为那些可恶的海盗﹐他们不断地在附近骚扰﹐弄得每天都不得安宁﹐不然我早就出去了。」提起海盗琴悠悠气得脸都红了﹐眼中充满了怨怒与愤恨﹐捏紧拳头一挥再挥。 聊得正兴﹐门外传来了笃笃两声敲门声。 第四章 紫莲妖娆 「悠悠﹐在吗﹖」 「是小石子――小石子进来吧!」琴悠悠看了水蓦一眼﹐俏脸突然一红﹐露出可人的羞态。 石芷推开笑着正想说话﹐忽然发现了水蓦的身影﹐微微一愣﹐随即惊讶地望向琴悠悠﹐虽然没有开口相问﹐但一切意思都已从眼神中表达出来。 「小石子﹐别误会﹐我找他来陪我修练﹐妳可不许告诉爸爸哦!」 「好――吧!」石芷故意拖上了字音﹐还调笑般眨了眨﹐弄得琴悠悠的一张俏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水蓦本有些拘束﹐但目光扫至床头的那张照片﹐神情又恢复了平静。 「有事吗﹖」 「没事﹐怕妳闷过来看看妳﹐既然有他陪着﹐我就不打扰了。」石芷嘻嘻一笑﹐扔下娇嗔不已的琴悠悠跑了。 「哼!我会报仇的!」琴悠悠朝门外做了个鬼脸﹐小心翼翼地关好门﹐回头望着水蓦﹐俏脸上的红霞依然未退﹐好不可爱﹐「你愿意帮我吗﹖」 这次水蓦显得很爽快﹐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心想反正每天回家都是一个人﹐除了看电视就是看书﹐再不就玩玩网络游戏﹐换一种生活方式未必是坏事﹐而且他也想亲眼看看图腾这种东西到底能发挥甚么样的作用。 更重要的是﹐四月他就要到达汉丘市﹐长鲸群岛是进入秘境大陆最好的跳板﹐自己一定会先到这里﹐迟早会与岛上的这些人正面相见﹐而琴悠悠的父亲是这里的一个局长﹐估计地位不低﹐有了熟人﹐日后到这一带工作也会方便些。 「太好了。」琴悠悠兴奋地在床上又蹦又跳。 「现在……开始吧!明天我还要上班呢!」水蓦本想问问时间﹐想到这里不可能有钟﹐立时改了口。 「嗯嗯﹐你坐着别动﹐有甚么感觉也别抵抗﹐我一人处理就行了。」 水蓦对她实在很不放心﹐但既然已经答应了﹐也就没有理由拒绝她的要求﹐放松心情坐在床尾。 琴悠悠坐在她的身后﹐面前放着那只碧玉图腾﹐手里捧着那本手抄本﹐细细读了一遍﹐喃喃叮嘱道﹕「根据书上说﹐图腾中有许许多多的特别力量和技能﹐但我自己无法直接摄取﹐必须要把死灵化入图腾幻化出的那些符号或是图案之中﹐然后我再修炼。」 少女的坦白让水蓦苦笑连连﹐一个甚么都不懂的少女居然要修练这种高深莫测的力量﹐如果让别的人知道﹐一定觉得她不是疯子就是傻子﹐自己却偏偏答应陪她一起疯。 「就像上次你把我贴入了那些丝绸画里﹖」 「嗯!就是那样﹐每一组符号或是图案都是一项奇术﹐我要一组组地修练﹐虽然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成功﹐但只要成功修练了一种﹐我就是图腾师了。」琴悠悠越说越兴奋﹐白皙的俏脸也因此染上一抹脂红。 见她这副模样﹐水蓦也不再想甚么了﹐其实他也挺好奇﹐想亲身体验一下科技之外的奇妙境界。 「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吧﹖」琴悠悠望着他眼睛发光﹐就像看着老鼠的饿猫。 「嗯……好了。」 琴悠悠嫣然一笑﹐跳下大床﹐把碧玉图腾立在地面﹐自己也盘膝坐了下来﹐左手贴碧玉图腾﹐嘴唇微动﹐似是念叨着甚么。片刻后﹐碧玉图腾有了反应﹐发出淡碧绿色的光芒﹐整个床都被光芒笼罩在内。 水蓦突然感觉到光芒带有强大的吸力﹐他灵魂不受控制的飘了起来。 碧绿色的光芒慢慢张开﹐凝结﹐最后又组成了长长的丝绸状画绢﹐围着琴悠悠在空中慢舞。 好神妙啊! 水蓦第一次仔细观察修练的场面﹐整间屋子都似乎被这种力量笼罩着﹐那一幅幅图案﹐一个个符号﹐都似乎藏着无尽的力量﹐正等待着人去发掘。 「选哪一个呢﹖」琴悠悠傻傻地望着不断发过面前的图案和符号﹐似乎正在为自己的第一项技能而烦恼着。 水蓦贴在半空﹐丝绸状画绢一点点从身边滑过﹐然而他却看不出任何东西﹐画还是画﹐符号也还是符号﹐无法相像琴悠悠透过自己的灵魂看到了甚么。 「噫……」琴悠悠突然眼前一亮﹐「紫莲.妖娆!这个名字似乎不错﹐就练这个吧!」 水蓦回头一看﹐丝绸状画绢中的一个小格正停留在自己的面前﹐画很简单﹐只有一朵绽放的大花﹐周围是一条波浪小纹﹐看不出有甚么特别。 突然﹐原本碧色的图案绽放淡淡的紫色光芒﹐就像一只手伸了出来﹐把水蓦的灵魂扯了进去﹐然后便是一个紫色的世界。 一朵巨大的紫莲飘浮在半空﹐淡紫色的光芒不断射向四周﹐正如其名﹐看上去的确有些妖娆。 水蓦既惊讶又有些纳闷﹐惊讶的是图腾果然玄妙﹐居然还藏着这种空间﹐除非亲身经历否则没有人会相信﹔而纳闷的是他想不出在这样的空间内如何修练﹐难道一朵莲花就是修练﹖ 正当他猜测之际﹐紫莲花心摄出一股强光﹐把他拉了过去﹐平平稳稳地坐在紫莲中央。 水蓦感觉巨大的力量束縳着身躯﹐动弹不得﹐而且下方的紫莲不断释放出力量涌入身躯﹐但很快就消失了。 见到这些水蓦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以前虽说听说过气功之类的东西﹐但这么玄幻神妙的景像却是闻所未闻﹐简直与他看过的那些玄幻小说里的东西没甚么区别。 天啊!这是甚么世界﹖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虽然不明白原理﹐但他能猜测到琴悠悠正透过自己的身躯吸取力量﹐学习这项名叫「紫莲.妖娆」的奇术。 渐渐地﹐紫色的光芒开始在空中凝结﹐幻像出无数细小的符号﹐在水蓦的头顶上起起落落﹐飘浮不定﹐而且每一个符号都拥有强大的力量﹐这些力量不断变成都强光射向四方﹐打在水蓦的身上犹如一支支小针﹐但没有疼痛感﹐只是像打针一样将力量注入他的身躯。 水蓦感觉到身子在膨胀﹐不断地膨胀﹐虽然这是只是幻觉……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光芒的消散﹐他眼前的景像又为之一变﹐琴悠悠的俏脸再次映入眼帘﹐刚才的一幕幕仿佛梦中一般。 「怎么样﹖没事吧﹖」琴悠悠疲惫无神的无眼让他有些不安。 「没事﹐修练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我们的修练很正确﹐力量透过你传给了我﹐我感觉身躯里有了奇妙的图腾力量﹐真是大太多了。」 琴悠悠笑得很灿烂﹐这是第一真正的修练﹐从效果上看似乎很成功﹐离自己拥有力量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以后只要坚持下去﹐一定会像石芷她们一样强大﹐到时候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出海了。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床边的那张照片﹐脸上绽放出最灿烂迷人的笑容。 「完了﹖」水蓦的脑子里还是很乱。 「嗯﹐不过我想看看你有没有变化﹐别急﹐很快就好。」琴悠悠把身挪到他的身后﹐右手按在了头顶。 水蓦的身子突然一颤﹐不知为何﹐这种感觉与那个红衣女人抽取灵魂的感觉一模一样﹐若不是性格差异太大﹐他几乎认为琴悠悠就是那个阴森恐怖的女人。 琴悠悠对修练过程中灵魂的感受一点也不清楚﹐见他身子微颤﹐以为是正常反应﹐因此也没有在意。 「紫光﹖」水蓦又是一愣﹐回头看了看琴悠悠﹐却发现她紧闭着双眼﹐脸上竟有无数淡淡的紫色光芒﹐从表情上看﹐她似乎正在享受。 这就是图腾的力量﹖为甚么是花呢﹖ 他实在想不明白其中奥妙。 「好了﹐大功告成﹐紫色的莲花好漂亮啊!嗯﹐好像一种奇妙的花香﹐真舒服!」琴悠悠一脸陶醉的表情﹐仿佛整间房间依然充斥的花香。 「没事吧﹖」水蓦好奇地盯着她。 「当然没事﹐我们的第一次修练很成功﹐应该祝贺一下。」琴悠悠拖着水蓦竟跳起舞来。 看着快乐的俏脸﹐水蓦多少有些虚荣感﹐仅有的一点不快也消失了﹐调笑着道﹕「是你成功吧﹖我可没有好处。」 「嗯嗯!那我再三向你道谢。」琴悠悠朝他鞠了一躬﹐嘻嘻笑了起来﹐再次露出娇憨之态。 「刚才那朵紫色的莲花是甚么﹖难道那个就是要修练的东西﹖」 「是啊!这是花图腾﹐顾名思义﹐自然与花有关。」 水蓦有些明白﹐喃喃自语﹕「哦!原来图腾还分种类﹖的确挺有趣的。」 「那是当然﹐小石子的力量也是来自图腾﹐只是她好像是石图腾﹐来源不一样﹐可惜她不肯教我﹐害得我要自己修练。」琴悠悠习惯性地嘟起嘴﹐接着又笑了起来﹐「不过我的花图腾更漂亮﹐比那些冷冰冰的石头好玩多了。」 水蓦渐渐对修练有了点兴趣﹐当然这才关系到他的性命﹐如果琴悠悠的修练有任何差错﹐首先倒霉的绝对会是他。 「那图腾又是谁发明的呢﹖」 琴悠悠尴尬地摇了摇头﹐一脸心虚地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是远古传下来的妙术﹐不过好像在秘境大陆这片空间才能发挥真正的效果﹐至于原因我也不清楚。」 水蓦也不寄望能在她身上得到任何线索﹐这个少女根本就是在瞎胡闹﹐现在只不过是撞对了门坎而已﹐想到自己的命运竟操纵在这个胡涂少女的手女﹐心里满不是滋味﹐却也无能为力。 「时间不短了吧﹖」 「嗯﹐我送你回家﹐今天谢谢了﹐明天我们继续。」 水蓦正为能回家而高兴﹐一听这话顿感头疼了﹐一时心软答应下来﹐想到以后每天都要来变成修练工具﹐滋味实在不太好受﹐好在修练之中没有受甚么苦﹐只是被力量锁在紫莲上有点难受罢了。 魂归原位﹐水蓦坐了起来﹐呆滞的目光扫了一眼自己的家﹐脑海中却一而再地重复着刚才的经历。 「修练﹐也许真是挺有趣的东西。」 「甚么修练﹐说来我听听。」 寂静的空间突然有人接口﹐水蓦吓得跳了起来﹐却又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按回了原来﹐熟悉的声音如上次一样传自背后﹐阴森恐怖的气息一瞬时便占据整个空间﹐水蓦不寒而栗。 这个家伙来去无踪﹐就像鬼魅一样﹐实在太可怕了﹐他究竟是人是鬼﹐三天两头来一次﹐我迟早会被她吓死。 「我问你话呢!甚么修练﹖」 水蓦知道这句话就可能决定了生死﹐心潮一阵澎湃﹐脑子里飞快地转动﹐寻找着最佳的应对方式。 怎么办﹖这个混蛋可不是好惹﹐只怕一抬手就能活劈了我。 突然﹐头皮一阵剧痛﹐仿佛被人打开了脑壳似的﹐他打了寒噤﹐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随口便应道﹕「我也不知道是甚么﹐反正被人召来召去﹐然后就扔到一个满是花的空间﹐到处都是花。」 「原来是花图腾。」 「那叫图腾吗﹖」水蓦虽然没有回头﹐但四周空气的似乎不像刚才那么阴冷了﹐说明对方的杀意弱了些﹐因些继续装傻。 「知道那个人在甚么地方吗﹖」 「嗯……」水蓦实在不知道那是甚么地方﹐只是看到了一片海而已﹐但天下有海的地方实在太多了﹐无法确认地点﹐思索片刻后突然想到即将要去的秘境大陆﹐心生一念。 「好像是秘境大陆。」 「秘境大陆!」 一阵惊呼﹐接着又是一阵沉寂﹐空气中所蕴藏的杀气也骤然消失了﹐水蓦知道自己的决定没错﹐对方又离开了。 好悬啊!这家伙到底是甚么人﹐三天两头跑到这里来搞事﹐再这么下去迟早会被他吓死﹐还是尽快离开这里较好﹐免得甚么时候他动起杀心﹐我的小命就完蛋了。 想到此处﹐他连夜收舍了好东西﹐提着几箱行李找了间小旅店住了下来﹐反正剩一的时间不多了﹐只要坚持到三月二十号出发的日子﹐就可以甩掉那冤魂不散的怪人了。 一连十几天﹐水蓦都被召魂之光带到万里之遥的长鲸群岛﹐帮着琴悠悠修炼图腾所蕴藏的力量﹐对于他这个「工具」来说﹐这只是一个过程﹐成效如何似乎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身体还是像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变化﹐至于灵魂有甚么变化他也不清楚﹐至少没有反应在实质的身体上﹐唯一令他高兴的就是当灵魂成为修练工具的时候﹐身体得到了足够的休息﹐因此每天早上醒来都是精神奕奕﹐公司的同事见到他的样子都以为是因为新的工作而感到兴奋﹐谁也不可能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奇遇。 日间工作﹐晚上修练﹐渐渐成了每天的例行公事﹐转眼已经三月﹐离出发的时间越来越短了﹐急急忙忙处理好手上的工作后﹐水蓦就等着出发。 孟辽显得特别兴奋﹐每天都挂着最灿烂的笑容﹐相比之下﹐他就显得沉稳许多﹐这一点让同事们都感到很佩服﹐面对这样的机会﹐不是每个人都能保持平静的心态﹐能拥有这份特质﹐难怪水蓦会被挑中。 当然﹐他们不可能知道水蓦每天都跑到秘境大陆去﹐新工作所带来的兴奋早已淡化了﹐反而是与琴悠悠的真人相见多少令他有些期待﹐这几天除了修练﹐两人并没有说甚么﹐水蓦不愿打听别人的私瘾﹐而琴悠悠似乎对长鲸岛的事情有些顾忌。 秘境大陆之行对整个公司而言是一次特别的工作﹐而且细节方面一直保密﹐万代环境顾问公司的各级主管都守口如瓶﹐不肯透露半点细节﹐因此水蓦和孟辽唯一只知道这次工作的时间长短不定﹐工作的细节也不定﹐幸运的是﹐因为这项工作﹐公司特别放了他们二十天的假。 突然的假期让水蓦有些不知所措﹐除了整理行李之外﹐他还到书店买了大量有关环境、地理、科学﹐甚至是野外生活方面的书籍﹐做为一个环境学者﹐他不止一次进行过野外考察﹐这一点倒是难不倒他﹐只是秘境大陆与以往的所到的地方不一样﹐那里不可能有电话﹐也就意味着无法求救﹐。 三月十五号这天﹐他的灵魂像往常一样来到了长鲸群岛﹐依然面对那个俏丽的少女﹐然而正当琴悠悠刚刚进入修练的不久﹐水蓦被突然从紫境之境中抽了出来﹐刚想讯问情况便听到了外面传来刚牙的吼叫声。 「悠悠小姐!小心了﹐海盗们又来了﹐四眼小妹﹐妳去房间门口。」 「又是海盗﹖」水蓦紧紧皱起眉头﹐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大问题﹐自己和所属的工作组也将会在这片海域工作﹐海盗的存在将会对他们造成巨大的威胁﹐在真身到达之前必须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否则到时候措不及防﹐甚至会葬身此处。 「他们经常出现﹐放心﹐有他们在不会有事。」琴悠悠似乎早已习惯了海盗来袭﹐显得很坦然﹐但从她不安的眼神中可以找到更多端倪。 「我想出去看看。」水蓦第一次提出要求。 琴悠悠吃惊地看着他﹐没想到这个外形斯文洒脱的青年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可是妳召来的死灵﹐死灵是不会死第二次的。」水蓦挤了挤眼睛。 琴悠悠被他撩起了兴致﹐嘻笑道﹕「没错﹐我都修练了十几天了﹐多少应该有点成就﹐不如我们一起出去试试吧!」 水蓦愣住了﹐自己是灵魂体﹐出去不会有麻烦﹐琴悠悠却是实实在在的血肉之躯﹐可没等他反对﹐琴悠悠急迫地打开了房间﹐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神采飞扬﹐刚才的不安都消失了。 「悠悠!妳出来干甚么﹖快回去!」石芷轻舞着手中的小白幡守护在门口﹐被琴悠悠的突然出现吓得眼镜都差点掉了。 「我不要一直躲在里面﹐我修练了﹐我也有力量。」琴悠悠固执摇了摇头﹐兴奋地目光不断在周围游荡﹐寻觅着海盗的身影。 水蓦第一次踏出房间﹐这才他才发现琴悠悠的小屋竟坐落在海崖附近﹐大门朝东﹐左侧有一条短短的小路﹐一直通向悬崖﹐相差大约十五米﹐悬崖下不断受到海浪地拍打﹐发出阵阵的轰鸣声﹐溅起的白浪如飞雪般扬洒着﹐有的时候甚至能飞溅至悬崖上方﹐景像颇为壮观。 往右看也是一条石路﹐为了防滑在路上加了些木条。石路一直向低处伸延﹐转过几个弯口便消失了﹐但从消失处往前望﹐可以看到一个巨型海岬中座落着一个港口﹐那里有更加密集的房屋﹐离远望去感觉像一个小渔村﹐由于被茂密的灌木丛挡着﹐所以看不真切。 再往路的南侧张望﹐那里是一片茂密的树林﹐背后还有一座小峰﹐峰顶有建筑物﹐似乎是一座灯塔﹐白色外表看上去特别优雅。 「你也来啦!」石芷已经习惯了水蓦的突然出现﹐见他站在身后并不惊讶﹐反而劝道﹕「快把悠悠带回去﹐这里危险﹐有我守在这里不会有甚么事。」 水蓦再次放眼瞭望﹐并没有看到任何打斗的身影﹐和风暖日中的海岛显得异常的平静﹐心里着实纳闷。 「小石子﹐海盗呢﹖」琴悠悠也在寻找海盗的踪影﹐表情更为兴奋。 「在海里!」石芷指悬崖外一指。 水蓦与琴悠悠几步跑上悬崖站在木质的栏杆边张望﹐果然发现海岬外的碧波上穿梭着许多船只﹐可以看到船只相接地方有许多人影晃﹐而在海面上也有翻滚的身影﹐喊杀声不时随着海风送到岸边﹐隐约传到他们的耳中。 「打得好激烈啊!」琴悠悠似乎很少看到这种场面﹐眼神立即就被吸引住了。 水蓦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原以为只是几个海贼而已﹐现在展现在他面前的却是数十艘大大小小的帆船和小艇﹐虽然大半挂着联邦政府的鹰旗﹐但海盗的船只也在十五艘以上﹐而且每条船上的人数还不少﹐只怕来了﹐不下五百人。 自从联邦政府成立后﹐全球一片太平﹐虽然腐败贪污事件不可避免﹐但这种大规模的战争却是闻所未闻﹐也是外人无所想象的。 「这里不是联邦政府的秘境大陆监管局所在吗﹖怎么会有这么大股海盗﹖居然还敢冲击联邦政府的驻地﹐这……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石芷这时才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一脸紧张的琴悠悠﹐反问﹕「你甚么都不知道﹖悠悠没跟你说﹖」 「没有﹐而且我第一次出这道门。」水蓦苦笑着摇摇头。 「这就难怪了﹐岛上的事我本不该多说﹐不过你既是悠悠的朋友﹐也没有必要隐瞒甚么﹐只是你别到处张扬就好。」石芷伸手扶了眼镜﹐看上去比水蓦还像学者。 「好的﹐我不会乱说。」想到自己一个月后就会真正出现在这里﹐也许会遇上同样的事情﹐心头一阵慌乱﹐在外人看来一次美妙的旅程﹐实质却是如此险恶艰难﹐就算回去把这里的事情告诉同事﹐只怕也没有人肯相信。 石芷很快打开了话匣子﹐侃侃说起了秘境大陆不为人知的一面。 「你应该知道这是秘境大陆﹐科技和文明的禁地﹐因此任何现代武器都无法在这里应用﹐就连普通的刀剑也很快会快速生锈﹐因此这里生存靠得是人本身的力量﹐所以秘境大陆成为了所有穷凶极恶逃犯的最佳藏身之所﹐犹其是那些被抓住就会被处决的逃犯。」 水蓦呆住了﹐喃喃问道﹕「你是说他们都是罪犯﹖」 「也不一定﹐好像有的人失下巨债﹐不得已逃到秘境大陆﹐还有其它古古怪怪的人因为古古怪怪的理由去到那里。。」 「秘境大陆在外人眼里是个天堂﹐没想到竟成了逃犯的黑窝。」水蓦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最后苦笑一声﹐长长叹了口气﹐转眼又望向石芷﹐「就算他们是穷凶极恶的逃犯﹐可冲击政府部门的驻地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这样做对他们有好处吗﹖」 「这里是联邦政府秘境大陆监管局的驻址﹐负责监视秘境大陆及周边海域﹐常常与这些逃犯发生正面接触﹐一开始他们都只想着逃生﹐而监管局也不想涉警务﹐然而当这些安定下来之后﹐便开始向我们这里发动攻击。」 「为甚么﹖」 「因为食物。」石芷的表情虽然平静﹐但眼中却不自然流露出些许的无奈。 「食物!」 「秘境大陆我们虽然没有去过﹐但那里的生存环境可想而知是何等的艰难﹐他们知道这里有部份驻军﹐人数还不少﹐因此存放了大量的食品﹐为了这里食品﹐他们经常来骚扰。」 「原来如此。」水蓦点了点头﹐望着海面起伏的船只﹐他完全可以想象当这些饥饿的人们想到岛上有食物时眼睛放光的景像﹐那是一种最原始的欲望﹐为了食物﹐即使是联邦政府驻军地也无所顾忌。 「我们四个受到联邦政庥的雇用来到这里﹐成为监管局局长琴伯的私人保镖﹐同时也负责保护悠悠﹐这两年一直与他们进行战斗﹐可惜我们这里总人数虽多﹐但高手太少﹐虽然常常占了上风﹐却一直没有办法把彻底剿灭他们。」 「难道联邦政府一直就这么应付﹖」 第五章 初战海盗 石芷又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联邦政府的事情我们怎么知道﹐反正到现在为止﹐这种情况一直维持着﹐不过这样也好﹐生活不会太无聊。 水蓦越惊讶地发现这个看上去不到二十的少女有一种他也没有的老成与沉稳﹐也许就是与海盗的战斗使她迅速的成长。 同时﹐他也觉得极度的不安﹐自己和其它二十四名来自各个分公司的同事不但要登岛﹐还要进入秘境大陆去考察﹐有这些穷凶极恶的人存在﹐安全将会是第一大隐患﹐而且就算他们会放过研究人员﹐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准备的食物﹐这一个陌生的大陆﹐寻找食物的难度可想而来﹐就连这些雄武有力的壮汉都没有办法﹐更别说那些柔弱的白领学者。 石芷见他一脸忧色﹐以为他在担心眼前的战况﹐继续说道﹕还有一点﹐别小看这些人﹐他们之中有不少奇能异士﹐普通人根本对付不了。 奇能异士﹖水蓦下意识地看了看她手中的小白幡﹐脑海里却在想着那个神秘阴森的红衣女人。 没错﹐就像我一样﹐有着普通人没有的能力。石芷领悟到他在想甚么﹐摇了摇小白幡。 水蓦惊愕的目光紧紧锁着海面上的船只﹐这些天的修练过程让他知道了更多科学以外的力量﹐但想到自己将要面对这些人物﹐心里难免紧张。 就在三人紧张地观望战况的时候﹐下方的峭壁缝间有个身影正高速地往上方窜去﹐速度快的就像一只壁虎﹐神不知鬼不觉得就爬到了崖悬边缘﹐一只手甚至悄悄地摸到了栏杆内侧﹐朝着琴悠悠地左脚移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灵魂的形态﹐水蓦的感觉比平时敏锐了许多﹐一阵强烈的不安突然袭上心头﹐灵魂竟也感到阵阵寒意﹐似乎四周有危险存在﹐这种感觉促使他下意识地拉了拉琴悠悠的手臂。 琴悠悠看得手心都出了汗﹐被他一扯向后退了一步﹐堪堪避开崖边的致命一击﹐她却茫然不知﹐还回头瞪了水蓦一眼﹐接着又把目光投向海面。 悬崖之外﹐潜伏在峭壁上的男子朝上望了一眼﹐眼中露出阴冷的杀气﹐嘴角更有一丝狞笑。 居然跑出来送死﹐看来这次的运气不错。 他朝下方退了两米﹐把身子藏在被侵蚀的崖壁融洞之中﹐洞不大﹐堪堪能藏一个人。 正在看船上作战的米尔娜正好扫向悬崖﹐赫然发现了崖壁上的身影﹐想到石芷守着小屋﹐原本并不担心﹐但当她瞥见依在栏杆观战的琴悠悠时﹐整个人突然颤抖了起来﹐脸上的血色也被抽干了﹐一片煞白﹐扯着嗓子大声尖叫。 小心! 声音刚起﹐崖边突然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仿佛炸药爆炸了似的﹐原本微微突出的悬崖边缘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开始摇晃起来。 多年来修练让石芷第一个警觉起来﹐震惊之余连忙伸手去抓琴悠悠﹐可就在此时﹐脚下突然裂开了﹐一个踉踗跄站稳身子﹐却发现琴悠悠和水蓦所处的位置已经从悬崖分离开了﹐并急速地下坠﹐吓得她脸都青了﹐脑海中一片空白﹐甚至连掉落的眼镜也忘了捡。 悠悠! 尖锐的叫声一直传到海面﹐几乎所有的人都甩头望向崖边﹐发现悬崖的前延有一处断开﹐巨大的石头急速砸向海面﹐同时摔下去的还有两个身影﹐而另一个身影正伏在崖壁上。 刚牙三人见到这一幕心仿佛被撕开了一样﹐痛不可当﹐虽然只是受雇的身份﹐但这几年与琴悠悠之间已建立亲密的伙伴关系﹐都喜欢琴悠悠天真活泼的性格﹐看到她遇难﹐谁都无法平静。 驻地的军官更是吓得脸都青了﹐这一声惊叫差点没把他们三个吓死﹐万一局长的女儿出了事﹐他们死也难赎罪。 然而距离太远了﹐只怕子弹都踫不到急速下坠的两人﹐更何况是人﹐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巨石重重砸在海面上﹐掀起了几丈高的水幕﹐同时也吞噬了两个坠落的身影。 光头刚牙首先就恼了﹐两只铜铃般的大眼珠一瞪﹐恶狠狠地扫向面前的敌人﹐身上如铁块般的肌肉发出一阵暴裂声﹐青筋骤现﹐奇特的是身上竟包裹着一层淡淡的青色。 卡扎虎虽然深沉﹐却释放出更恐怖的气势﹐身子急速窜动﹐闪着电光的双手如利刀般劈了出去﹐一下就劈飞了一人的胳膊﹐大吼道﹕宰光他们。 米尔娜与琴悠悠的关系更加好﹐心痛也更烈﹐眼珠子突然变成了血红色﹐洁白的牙齿咬得喀喀作响﹐舞着一条树藤编成的长鞭﹐神奇的是长鞭表面泛起淡淡的白光﹐刷到身上皮开肉绽﹐甚至整片肉切了下来。 其它士兵也都杀红了眼﹐同在岛上生活﹐没有人不认识琴悠悠﹐何况她还是顶头上司的女儿。 一轮狂攻之下﹐海盗们虽然个人战实力不俗﹐还有一些高手﹐却被也攻得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就在众人一心要为琴悠悠报仇的时候﹐悬崖下渐渐平静的海面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不﹐是两个重迭的身影﹐从高处坠下的琴悠悠竟像没事人似的﹐稳稳坐在一个身影之上﹐顺着海浪漫漫地飘着﹐脸上的惧意早就不见﹐居然还发出铃般的欢笑声。 加油﹐加油﹐再游快点﹐加油…… 不用说﹐背着她浮在水面上的自己是水蓦。 水蓦可不像琴悠悠那么悠闲﹐这一摔差点没把他吓死﹐幸好他醒悟到自己是实体化的灵魂状态﹐灵机不触才抱住了惊慌失措的琴悠悠﹐用自己的身子承受了所有的下坠力﹐而且就在落到海面的一剎那﹐他用力抛起了琴悠悠﹐缩减她下坠距离﹐这样一来﹐当琴悠悠落到海面之时﹐他刚好浮了下来﹐稳稳接住了娇躯。 这一幕看得人们又是一呆﹐联邦军这边自然是大喜过望﹐海盗们却是也眼放精光﹐琴悠悠是他们重要的目标﹐只要抓了她做人质﹐以后监管局就必须每个月给他们送食品﹐一批人放弃了战争﹐立即放下小船向两人划了过去。 当然﹐他们的计划很快就被刚牙等人识破了﹐几船船迅速移了过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然而﹐琴悠悠的危机并没有解决﹐藏身山壁的男子正咬牙切齿地看着下方的两人﹐眼中闪动着浓浓的杀气。 喂!前面还在打架呢!你要干甚么﹖水蓦一脸的不爽。 琴悠悠嘻嘻笑道﹕我要试试新练的力量﹐你帮我。 我的大小姐﹐你才修练了几天﹐哪有甚么力量﹖别瞎闹了﹐我们回去吧! 琴悠悠可不管这么多﹐平生难得遇上这么刺激的场面﹐更想证明自己的力量﹐学著书上教的方式﹐开始施展她所谓的力量。 穷凶极恶而且饥肠瀌瀌的海盗们可不管她在干甚么﹐在他们眼前这个美丽的身影就等于热腾腾的面包和美味的烤肉。像壁虎一样伏在崖壁上的身影首先飞扑了下来﹐就像一只学会滑翔的﹐稳稳地落在海面上﹐离两人仅有一米的差距。 琴悠悠吓了一跳﹐正准备大发神威的她被吓得力量也缩了回去。 也许是气氛紧张﹐水蓦一直很小心﹐敌人突至﹐他的反应也极快﹐下意识地便向旁边游去。 你会游泳吗﹖ ……会话音刚落﹐琴悠悠地身子就被抛了起来﹐重重坠入一米外的海水里。 水蓦已经无暇理会她了﹐因为敌人已经扑了上来﹐狰狞的面前﹐浓烈的杀气﹐使他感觉到琴悠悠的危机﹐而联邦军都在远处交战﹐能帮忙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 去死吧! 也许是因为在水中的缘故﹐男子的行动远远没有在悬崖峭壁上那么灵活﹐但有着绝对实力的他还是发动了最强烈的进攻﹐海水在他的力量下被掀起了两丈高﹐就连水蓦也随着海水被抛了上去。 望着坠落的身子﹐男子又是一声狞狰﹐挟着长长竹刺的右拳狠狠地便往水蓦的脸上打去﹐摆明了要一拳打死他。 嘻嘻!旁边突然传来琴悠悠的银铃般的笑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男子不禁有些怀疑。 答案很快就出现了﹐他的拳头虽然狠狠地击中了水蓦的脸﹐但水蓦却像没事人似的﹐一把抱住了他的右臂﹐然后又如水蛇般向他身上窜去﹐紧紧地抱住了身子。 想找死﹖容易!男子一击无效﹐不禁恼羞成怒﹐也不相信对手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冷笑一声﹐左手又是一拳就砸在水蓦的脑袋上﹐结果是一样﹐对手不但没有任何受伤的迹像﹐甚至抱得越来越紧。 想杀我﹖等下辈子吧!水蓦露出诡异的笑容﹐没等男子反应过来﹐他双腿一蹬﹐突然拉着男子往水下沉去。 水蓦并不算是英勇的人﹐只是想到自己现在的状态﹐凭真实的能力﹐肯定救不了琴悠悠﹐她要是死了﹐自己的灵魂恐怕就再也回不到身体了﹐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出事﹐如此一来就必须解决对方﹐而从对手攀爬绝壁﹐飞越而下的能力﹐除了利用自己的特点外﹐再也没有其它方法保护琴悠悠﹐因此他想到了大海。 可怜的海盗一身奇能﹐不但是爬墙飞跃的高手﹐而且力量超强﹐悬崖断裂并不是天然形成﹐而是他的杰作﹐然而这些力量都无法帮忙他﹐因为他是人﹐是人就需要呼吸﹐需要氧气﹐如今被水蓦死死地抱着往水里沉着﹐无论用甚么边办都摆脱不了他的纠缠﹐打不死也拉不走。 遇到这样的对手﹐他只能心有不甘地张大了嘴巴﹐仿佛在向上天抱怨它的不公平。 水蓦抱着他在海水里泡了十分钟﹐直到敌人的身躯没有了动静﹐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缓缓地浮上了海面﹐一同浮上来的还有对手的尸体。 水大哥﹐好棒啊! 水蓦抬头一看﹐琴悠悠不知何时爬上了一块礁石﹐虽然衣服都湿了﹐但还是忘形地拍着手掌﹐大声为他叫好。他看了看拖着的尸体﹐苦笑着道﹕琴大小姐﹐我迟早会被你害死。 琴悠悠吐了吐舌头﹐俏靥如花般笑道﹕好了﹐好了﹐别抱怨了﹐我都叫你大哥了﹐大哥总该保护妹妹吧! 面对花容般的笑脸﹐水蓦还真不知道说甚么才好﹐把尸体卡在礁石边的石牙上﹐然后爬到琴悠悠身边坐了下来﹐眼睛扫向交战的海面﹐忽然发现所有的战斗都停止了﹐不禁大为惊讶。 发生甚么事了﹖怎么都不打了﹖难道海盗投降了吗﹖ 琴悠悠也是一脸茫然﹐摇摇头道﹕不知道﹐我在一直在担心你。 距离太远﹐他们看不到海盗们脸上那震惊的表情﹐听不到他们发出的惊呼声﹐否则绝不会有这种这种疑问。 夜蝠老大死了!他杀了夜蝠老大。 不好了﹐那小子杀了夜蝠老大﹐撤! 一轮惊叫过后﹐海盗仿佛突然失去了战斗的力量﹐慌忙回到自己的船上﹐拼命地把船驶离海岸﹐向着南面的秘境大陆急速逃走。 其实不但海盗被惊走了﹐就连联邦军的人也都是吓得愣了﹐目瞪口呆地望着坐在礁上的两个身影。 刚牙米尔娜和卡扎虎不禁对视了一眼﹐都流露出一种古怪的笑容。 喂!你们还不过来﹐快过来呀!我要回家换衣服! 当琴悠悠的叫声随着海风传来﹐众人才回过神来﹐与以往一样﹐他们并没有去追捕逃走的海盗﹐有的收拾战场﹐有的船急着把受伤的战友送回海岸﹐而刚牙三人则驾着小船驶近礁石。 小姐﹐妳不应该来。﹐是啊!刚才差点被妳吓死。﹐出了事我们可没法向局长交待。 琴悠悠嘻嘻一笑﹐把三人的埋怨都抛之脑后﹐拍拍水蓦的肩头﹐得意地道﹕我有这个保镖﹐不会有事的。 水蓦可不愿成为她的帮凶﹐面无表情地道﹕以后别再这么害我就算万幸。 别生气﹐别生气﹐我给你陪罪。琴悠悠嬉笑着掏出**的手绢﹐在他脸上抹了一把。 美女如此献殷勤﹐水蓦倒也找不到甚么可说的﹐只好忍了。 刚牙三人一直定睛看着水蓦﹐惊讶地发现他的身上竟然滴水未沾﹐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水先生吧!谢谢救了悠悠﹐要是她出了甚么事我们就难辞其疚。 看到与上次见面截然不同的态度﹐水蓦笑了笑﹐知道这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心血来潮地问道﹕你们三个有心脏病吗﹖ 没有!三人异口同声地回应﹐眼中都流露出茫然之色。 水蓦看了一眼满脸好奇的琴悠悠﹐笑道﹕我还真同情你们﹐给这位胡涂兼任性的大小姐做保镖居然没有得心脏病﹐身体还真好﹐哈哈! 讨厌!琴悠悠鼓起腮帮子狠狠瞪着水蓦﹐拳头雨点般落在水蓦的背部。 刚牙三人不禁莞尔﹐原本客套的气氛也变得亲和了许多﹐这个青年似乎比他们想象中更好相处。 海盗怎么会突然退了﹖ 还不是因为你。 我﹖水蓦茫然看了看三人。 刚牙指着上在石牙上的尸体﹐用洪亮地声音说道﹕这个人应该是这次海盗行动首领﹐你把首领杀了﹐他们自然不战而溃。 啊!水蓦作梦也没想到自己干了件大事﹐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人是首领﹖不会吧﹖木头﹐他很厉害吗﹖我怎么没见他施展甚么力量﹖琴悠悠一面接下米尔娜递来的干净手绢﹐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海水﹐一面好奇地看着他们。 见她又给自己起了新的外号﹐水蓦除了苦头也只能接受﹐思考了一阵应道﹕嗯﹐我也不清楚﹐不过他能在峭壁上行走﹐应该有点本事吧﹖ 算了﹐手下败将﹐没甚么好说的﹐我们快点回去吧!琴悠悠跃下了小船﹐催促着四人离开。 刚牙三人对视了一眼﹐又同时望向水蓦﹐眼中多了些尊敬﹐多了些赞许。 水蓦被看得莫名其妙﹐骚了骚脑袋﹐笑问道﹕怎么了﹖我现在很帅吗﹖ 臭美!琴悠悠抢白了一句﹐接着又赞道﹕不过刚才你浮上来的样子是挺帅的﹐就是有点可恶﹐不给我留点机会。 小姐﹐妳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吗﹖他可是海盗中的一个高手﹐绰号夜蝠的巴汗﹐上次冲进小屋的人就是他。 水蓦细细打量了死者一番﹐果然认出这个人就是那天冲入小屋被自己赶跑的那个﹐没想到最终还是死在自己手上。 啊!他突然叫了起来﹐呆呆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地道﹕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琴悠悠也意识到自己杀人帮凶﹐身边还有一具死尸﹐脸刷的白了﹐转头便伏在船边大口呕吐了起来﹐接着很快又昏倒了﹐经过极度的震惊﹐极度的恐惧﹐再加上极度的兴奋﹐她的精神已经支撑不住了。 水蓦的情况仅比她好些。杀人﹐这种事情本就骇人听闻﹐即使杀的是坏人﹐心里上的冲击也是巨大的﹐直到坐船回到港湾的小村镇﹐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虽然只是拳脚的战斗﹐但两方都有些奇士﹐因此战争的激烈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其它﹐甚至有冷兵器时代的残酷﹐伤者有的毁了一只眼睛﹐有的断了手﹐有的肋骨被打断了几条﹐虽不致命﹐但呻吟声还是令这片宁静的海域增添了一些伤感。 一直**的水蓦听到伤者的呻吟声时才清醒过来﹐船已接近码头﹐其它打扫战场的船也都回来了。这是他第一次来到秘境大陆监管局的驻地﹐这时才发现港湾并不是小村﹐而是一个小形的城镇﹐有很大一片被山崖摭住了﹐所以看不见真貌。 更令他吃惊的却是当他踏上码头的一刻﹐几乎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有的吹起了嘹亮的口哨﹐更多的人朝他鼓起了掌﹐眼神中都有尊敬﹐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受到如此隆重的欢迎仪式﹐整个人都呆住了 刚牙三人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的出现﹐相视一笑﹐都闪开了身子﹐让水蓦独自一人接受众人的掌声与赞喻。 干掉了夜蝠﹐好样的。 干的好啊! 掌声与赞美就像一曲美妙的旋律﹐水蓦仿佛在梦中一般﹐若不是琴悠悠推着他走了两步﹐只怕他会一屁股坐下。 木头﹐快看呀﹐大家都在为你鼓掌﹐你该谢我了吧﹐没有我﹐你哪来这种荣耀。琴悠悠邀功似的在他面前转了个圈﹐。 水蓦骚了骚脑袋﹐尴尬地说﹕说实话还真不习惯这种场面﹐夸张了点﹐喂﹐不是你特意安排的吧﹖ 哼!不相信就算﹐反正又不是关我的事――小石子﹐我在这里! 石芷像是受了极度惊吓﹐含着眼泪就跑了过来﹐一把抱住琴悠悠﹐上上下下打量了几十次﹐这才稍微放心。 悠悠……妳掉下去那一刻我差点吓死了……呜呜……妳真的没事吗﹖ 没事﹐我不是挺好的吗﹖琴悠悠微笑着为她拭了拭脸上的泪痕。 两人的友情感动了许多人﹐水蓦也觉得心头凉凉的﹐多么融合的气氛啊!虽然没有先进科技带来的便利﹐却诱发出人与人之间的真挚友情。 这一刻﹐水蓦突然一种**﹐想在这种地方﹐感受如此温馨感人的气氛﹐因为他相信这一幕还会出现很多次。 大约再过一个月﹐我就会实实在在出现在这里﹐不知道联邦政府会怎么安排﹐如果可以﹐能在岛上多留些日子就好了。 爸爸! 琴悠悠悦耳的叫声惊醒了发呆的水蓦﹐抬眼望去﹐一名高大的男子在士兵的陪伴下踏上了码头﹐古铜色的肌肤﹐深沉的目光﹐透着浓烈的成熟味道﹐还有一种令女人陶醉的特别气质﹐可以想象年青的时候一定是个美男子。 琴伯﹐联邦政府秘境大陆监管局的局长﹐监管区其实也没有甚么任务﹐这批海盗的出现已经成为他们全部的任务﹐因此最为重视。平常的他在战斗之后并不会出现在码头﹐但今天不同﹐听到女儿卷入了战斗﹐他立即紧张地跑来了﹐看到女儿安然无恙﹐心终于放了下来。 爸爸!也许是父亲的怀抱有太多的熟悉感﹐琴悠悠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父亲亲切的笑容﹐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 琴伯戳了一下女儿的额头﹐笑着埋怨道﹕这丫头﹐就知道顽皮﹐不在家里好好呆着﹐跑到悬崖边上去干甚么﹐幸好没出事﹐否则妳让我和妳妈怎么办﹖ 琴悠悠吐了吐舌头﹐身子挺从父亲的怀里蹦了起来﹐眼睛扫了扫周围﹐瞥见水蓦站在身后﹐朝他做了鬼脸﹐又向石芷四人笑了笑。 他是妳的朋友﹖琴伯一早就留意到水蓦的身影﹐通过部下的禀报﹐他知道这个男子救了坠下悬崖的女儿﹐又在海里杀下了意欲挟持女儿的敌人﹐然而一向谨慎的他并没有立即表现出感激﹐而是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岛上人员流动不大﹐每一个他都认识﹐而且长鲸群岛与外界的交通不畅﹐唯一出入的方法就是坐船﹐但无论是离岛还是登岛都必须记录﹐这个男子无端出现在的岛上﹐未必是好栖。 是啊!木头是我的朋友﹐今天多亏了他﹐不然我可就没命了。 琴伯皱了皱眉头﹐沉声问道﹕我怎么没见过他﹖他似乎不是岛上的居民﹐不会是那些海盗潜伏进来的吧﹖ 不是﹐不是。琴悠悠知道瞒不住了﹐看了看周围﹐然后捥着父亲的手臂走到一旁﹐小声解释﹕其实他是我召唤出来的死灵﹐是帮我修练碧玉图腾的﹐今天是我逼他来的﹐想不到他救了我。 琴伯微微一愣﹐虽然有些诧异﹐却不惊讶﹐显然对于图腾和死灵这些事情早就知道﹐皱了皱眉头道﹕妳这丫头﹐叫妳不要练那东西﹐妳偏不听﹐居然自己一个人偷偷修练﹐万一出事可不得了。 人家无聊嘛!这里又没有电视﹐又上不了网﹐闷死人了﹐不找点事做做会把我别死的。琴悠悠高高噘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娇嗔的声音传到水蓦的耳中﹐他回头看了一眼﹐父女两人间的感情的确让人羡慕﹐犹其是像他这种失去双亲的孤儿。 正当他思绪纷乱之际﹐琴伯甩下女儿独立走了过来﹐即使面对一个死灵﹐他还是保持了对客人应有的礼貌和气度﹐首先含笑握了握手﹐然后便为他救了女儿而道谢。 悠悠的事给你添麻烦了﹐今天多亏了你在场﹐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水蓦望了一眼正与石芷几人在一起说笑的悠悠﹐道﹕她挺可怜的。 琴伯微微一愣﹐回头望向一脸天真的女儿﹐微微一叹。 是啊!跟着我到这里已经十年了﹐在这里不能像其它地方少女一样﹐自由自在的活动﹐近来又多了海盗的麻烦﹐凭添了许多危险﹐我正考虑是不是把她送出去呢! 第六章 琴氏父女 琴悠悠见两人都望着自己﹐笑着跑了过来﹐捥着父亲的手臂俏声问道﹕爸爸﹐你们说甚么呢﹖ 在说妳呀!找了这么一个好帮手怎么也不说一声。 他﹖琴悠悠故意露出一脸不屑的样子﹐他一天到晚就会唠叨﹐真烦。 是吗﹖我还打算请他做妳的保镖。 一番话说得水蓦和琴悠悠都愣住了﹐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好吗﹖连夜蝠都能击败的人﹐实力应该不会差。琴伯若有深意的看着水蓦﹐保镖的提议既是真的﹐同时也是一种试探。 水蓦倒也不介意帮助琴悠悠﹐只是身上还有工作﹐几日后就要出发﹐沉吟了片刻﹐他还是选择了拒绝。 对不起﹐我想我没有办法担任这项工作﹐因为我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在岛上﹐我还有我的生活。 琴伯上下打量他几眼﹐又看了看女儿﹐惊愕地问道﹕你不是死灵吗﹖ 死灵﹖水蓦微微一愣﹐甩头望向琴悠悠。 谎言被当面戳穿﹐琴悠悠的脸红了红﹐拉着父亲的手娇嗔道﹕爸爸﹐反正他现在是个灵魂﹐其它的事就不用管﹐我有小石子他们保护就够了﹐再过些日子﹐等我修练好了﹐我也会像他们一样强﹐到时候就不用保护了。 琴伯笑着揽住女儿﹐眼睛却瞟向水蓦﹐从女儿和这名青年的言语中﹐他感觉这个灵魂的主体依然活在这个世界上﹐活人并不比死灵可靠﹐因为活人有**﹐也有弱点﹐而且让一个青年男子介入女儿的正常生活﹐他实在有点担心。 水蓦似乎察觉到甚么﹐神色微微有些变化。 我这几天放假﹐可以留在岛上﹐有的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他并没有急着道出自己的行程﹐即使琴伯是联邦政府的局长﹐但环境方面的事情是有关部门的秘密﹐总经理再三叮嘱不能向任何人提起﹐甚至还要他签了保密承诺书﹐因此他也不便随便告诉他人。 琴悠悠喜出望外﹐兴奋地问道﹕真的吗﹖这么说这几天你可以天天陪我修练了﹖ 水蓦苦笑着点点头﹐一整天被关在图腾里的滋味可想而知。 琴伯沉吟片刻﹐心里对水蓦又有了新的评价﹐含笑道﹕既然如此﹐水先生可以随意在岛上走动﹐只是……这里事情还请你不要告外界透露﹐联邦政府有保密制度。 嗯﹐我知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水蓦心想自己再过几天就要来了﹐琴伯的这种担心根本没有必要。 好了﹐我还要去看望伤员﹐悠悠﹐妳自己的事情自己安排﹐不过下次可不许这么任性。 琴悠悠做了个鬼脸﹐拖着水蓦就跑了。 望着两人的身影﹐琴伯忽然发现一直疼爱的女儿长大了﹐海风中的两个身影倒有些合衬﹐心头不禁一动。 丫头大了﹐到了谈恋爱的年龄了﹐这小伙子看起来还不错﹐文质彬彬﹐谈吐也不错﹐看样子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只是不知道是甚么来历。 水蓦!嗯﹐该回去查一查。 只是……一个被抽了灵魂的身躯真的没事吗﹖ 带着满腹的怀疑﹐他走向了军营。 水蓦其实也想过同样的问题﹐只是这几天身躯并没有产生任何变化﹐所以便不再担心了。 经过了这一天的战斗﹐刚牙四人对他的态度完全不同了﹐眼中多了尊敬﹐说话也不再是冷冰冰的﹐琴悠悠的小屋内很快便响起了欢声笑语。 好了﹐大家都是好朋友。琴悠悠端起果汁笑瞇瞇地看着在坐的五个人﹐岛上生格枯躁无趣﹐因而她更重要的朋友﹐现在又多了一个朋友﹐感觉特别高兴。 水蓦﹐今天真是太高兴﹐我敬你一杯。刚牙举起了手中的啤酒杯。 水蓦尴尬地看了一眼琴悠悠﹐不知如何应对这样的场面。 琴悠悠见状也不再引瞒﹐把水蓦出现的原因告诉了四名最亲近的朋友。听说眼前的身体只是个灵魂﹐四人都有恍然大悟的感觉﹐难怪他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又难怪他能把夜幅淹死在海里﹐不用呼吸的灵魂自己不怕被淹。 好啊!我还以为你有甚么特殊本事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水蓦很喜欢刚牙的爽朗﹐单看外表绝对不会相信这个恶形恶相的男子会有这样的一面。 琴悠悠嘻笑道﹕以后我们就有办法对付海盗﹐谁敢再来惹事﹐就让木头抱着他往海里沉。 众人都为他的天真烂漫笑了起来。 石芷笑了一阵﹐脸色突然一正﹐叮嘱道﹕水蓦﹐别以为灵魂就是无敌﹐有些力量是专门对付邪灵的﹐对你说不定也有用。 你不会是说和尚道士那些东西吧﹖水蓦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心里却打了一个突。 不止那些﹐就算图腾中也有专门对付灵魂的力量﹐我知道兽图腾里就是封灵的技能﹐阳图腾有化魂的力量﹐碰上那类人你可要千万小心。 水蓦吓了一跳﹐原也猜测是不是有力量能对付自己﹐没想到真有这种力量﹐而且种类还不少﹐这下子他再也无法有峙无恐了﹐心里一阵慌张。 就连琴悠悠也紧张了起来﹐盯着石芷追问道﹕那些力量很强吗﹖有办法克制吗﹖要是出现了木头怎么办﹖能避开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刚牙四人面面相觑﹐半晌后都摇了摇头﹐异口同声说不知道。 这样的答案当然不能让琴悠悠满意﹐她忧心忡忡地看着水蓦﹐灵魂是她召来的﹐出了任何事情责任都在她身上。 水蓦见她如此反倒有些不安﹐安慰道﹕没甚么大不了﹐等妳修练好了我就没用了。 琴悠悠点了点头﹐脸色还是不大好看。 石芷心细﹐见气氛有些压抑﹐笑着道﹕还要恭喜水蓦成了百万富翁。 百万富翁﹖水蓦茫然了。 嗯嗯!刚牙拍着他的肩头笑道﹕你不知道﹐夜蝠巴汗是联邦政府悬红百万的通缉犯﹐你杀了他﹐这笔赏金自然也就归你了﹐听说局长很快就会派人去汉丘通报这个消息。 是嘛!水蓦哑然失笑﹐没想到一时冲动竟然换来了百万钞票﹐不禁连连称奇。 别忘了请我们喝酒哦!卡扎虎用手肘碰了他﹐一脸怪笑。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喝到你们不想喝为止。水蓦虽然不是见钱眼开的人﹐但突然得了大笔赏金﹐心情也十分愉快。 琴悠悠搭着他的肩头嘻笑道﹕不行﹐我也要分一半﹐多亏了我才把他引下海。 好﹐好﹐都给妳行了吧! 我怎没那么贪心呢! 水蓦笑了笑﹐又把话题拉回到海盗问题﹐问﹕海盗这么猖狂﹐不能想办法治一治吗﹖ 难啊!只要他们往秘境大陆的森林里一躲﹐联邦政府就必须动用巨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虽然并不是不可能做到﹐但执政党为了下一次选举成功﹐绝不会把资源放在这种事情上﹐即使成功了﹐也得不到多少选票﹐说不定还会因为增加了财政压力而损失声望﹐因此情况就一直这么拖着。 如果……如果有人要到岛上去做研究做调查﹐岂不是很危除﹖ 刚牙虽然长相凶狠﹐性格却很温厚善良﹐也最爽直﹐笑着回应﹕那简直是找死﹐当然﹐除了他能混进去海盗团伙﹐成为他们的一份子﹐倒还能保证安全﹐否则就必须请联邦政府派大军来﹐不过即便有大军也未必安全﹐那些人可都是既凶狠又狡猾﹐而且实力高强﹐就算我们四个也不敢上岸。 是吗﹖水蓦再也笑不出来了﹐现在的唯一的寄望就是联邦政府考虑到这点﹐给公司的研究小组配备足够的保护力量﹐否则将是自寻死路。 石芷心细﹐感觉到他的变化﹐好奇地问道﹕怎么﹖有问题吗﹖ 水蓦左右顾而言他道﹕我……在想这么好的地方﹐不做点研究实在太可惜了。 恐怕要等这批海盗都死绝了才行。卡扎虎扬了扬灰色的眉毛﹐嘴角抽了抽﹐这是他独有的微笑方式。 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他们全都趴在我的面前。琴悠悠拍着胸脯站了起来。 屋内一片哄笑。 水蓦原本担心众人会问起自己的来历﹐然而这五个人谁也没有问﹐话题只围绕今天发生的事情﹐似乎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然而秘境大陆的安全状况深深地影响他的情绪。 夜幕下﹐龙吟般的海嘲声像是一首美妙的夜曲﹐回荡在时空中﹐水蓦站在断崖边瞭望海上的星河﹐这是他第一次在这里看到星星﹐的确美丽动人﹐然而他此刻再也没有心情享受风景﹐秘境大陆之行危机重重﹐令他无法放心。 更重要的是﹐联邦政府早就知道这一带不太平﹐秘境大陆更是成了黑窝﹐却不肯向外透露﹐即使是对他们这些即将登陆进行研究的工作人员。 慢着! 他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联邦政府之所以挑选了年轻而没有足够经验的人﹐也许就是因为知道秘境大陆不太平﹐那些年老资深的环境学家根本无法应付复杂的情况。 莫非这项计划背后还有其它的目的﹐甚至是……不可能告人的目的。 身处于特别的境地﹐他看到了更多﹐也感觉到更多﹐虽然一切都只是猜测﹐但他已经确信这次联邦政府的行动绝不只是考察和研究。 等待答案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因为四月一日他就要与其它二十四名同僚以及联邦政府官员一起乘船来到这里﹐到时候必须会公布他们所要做的事情﹐一切都会一目了然。 当然﹐他并没有等待的感觉﹐因为从这天起直到十九号﹐他都被琴悠悠拉着修练﹐每次回到自己的身躯时都是三更半夜﹐一觉醒来﹐吃了点东西﹐又被拉去修练﹐如此往往复复﹐忙得焦头烂额。 而且他发现越修练﹐图腾内的空间越是古怪﹐虽然同样是紫莲﹐却生出无数种变化﹐有的变化甚至连他都不知该如何形容﹐反正成效如何都不需要他承担。 与此同时﹐他在岛上已是小有名气﹐英雄救美的故事总最容易流传﹐加上杀的又是实力强大的名人﹐因此很快便受到各方的观注﹐再加上他和琴悠悠又经常出爽入对﹐一起修练﹐这种事情自然落入了其它人的眼中﹐绯闻自然就这样出来了。 除了琴伯父女以及四名保镖﹐几乎没有人知道他是灵魂状态﹐随着琴悠悠的修练﹐他与实体间的差异越来越小﹐看上去与真人无异。 由于秘境大陆条例的限制﹐没有联邦政府批准﹐任何人都不许进入秘境大陆以及周边的水域﹐长鲸群岛也在包括在内﹐因此为了使水蓦有个合理的身份在岛上行走﹐琴伯特地为他申请了特别证件﹐当然﹐做为监管局的局长﹐没有人会怀疑他在其中做了甚么手脚。 偶而的闲暇时间﹐例如琴悠悠与父母相聚的时候﹐他就会在岛上走动﹐目的自然是为将来真的来到这里做些准备﹐这一走他才发现这个岛其实很大﹐如果用桥把附近的几个岛联起来﹐估计会与香月市相不多大。 主岛上虽然没有任何机械﹐却有些成熟的农业设置﹐温室﹐菜地﹐果园﹐种植着各种﹐岛的西面还有几个牲畜养植场﹐中央山峰的山洞里还有菌类生产基地﹐为留守的人员提供了充足了粮食来源。 难怪那些海盗天天要攻这里﹐原来岛上这么多食物﹐这些东西的确比在秘境大陆找野果打猎更加舒服。 想到自己以后这段日子也要依靠这些农场生活﹐心里就有了一种归属感﹐对海盗的敌视也增强了许多﹐他们将来也会争夺食物的人。 这里好看吗﹖ 水蓦愕然回头﹐发现卡扎虎不知何时到了身后﹐嘴里叼了根草﹐嘴角挂着笑容﹐一副悠闲自然的样子。 没事做﹐来看看。 卡扎虎扫了一眼前方的农场﹐微笑着问道﹕想不到你对这些有兴趣﹐难怪总是在人多的地方找不到你。 找我有事﹖ 没事﹐反正闲着无聊﹐找个新人聊聊有趣点。 是嘛!水蓦也不是蠢人﹐虽然很少与其它人交流﹐但他能感觉到岛上特别的气氛﹐在岛上呆了几天﹐琴伯对自己隐约有种监视的意味﹐倒也不是说怀疑他﹐只是他一直没有说明来历﹐难免得引起戒备之心﹐而且他还从琴伯的眼中找到了些特别而又看不懂的意味。 卡扎虎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手指拨弄着小草﹐问道﹕你应该在大城市呆过吧﹖看你的穿著就知道了﹐一副白领的打扮﹐估计现在正在哪间大公司上班吧﹖ 算是吧!对于他的试探﹐水蓦响应得很随意﹐再过半个多月﹐答案很快自然而然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因此他不愿为自己辩解甚么。 对了﹐岛上的人不少﹐你最好还是不要随意走动﹐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麻烦﹖水蓦对他的说法有些惊讶﹐这些日子在岛上生活﹐感觉一切都很和协﹐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亲近﹐这是也他最享受地方之一。 卡扎虎正想解释﹐忽然扭头转头向小路。 水蓦顺着目光望去﹐发现一群人正沿着小路走了过来﹐大部份都穿着深蓝的军人制服﹐胸口挂着一枚银色徽章﹐人群中央簇拥着一名胖胖的男人﹐一脸肥肉﹐身体胖的像个球﹐走起路就像一个肉球在草地上蹦﹐一起一落﹐很有节奏﹐而他身上的西服似乎是特制的﹐穿在身上恰到好处。 卡扎虎腾的站了起来﹐眼神竟微微有些敌意﹐让水蓦很不解﹐这种地方枯燥乏味﹐又有外敌﹐似乎应该比其它地方更加团结﹐没想到也有这么不合协的现象。 卡扎虎啊!今天怎么没在悠悠的身边看着﹐可别让她再出甚么事了。胖子张嘴便笑﹐笑得连眼睛都快没了﹐给人感觉是那样的真诚。 副局长怎么有空到这里来﹖这可不像是您的作风!卡扎虎却是一副淡淡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也谈不上恭敬﹐死板地行了一礼。 胖子对他的态度视若无睹﹐眼睛很快就盯上了他身边的水蓦﹐好奇地上下打量了几眼﹐微笑问道﹕这位就是英雄救美的主角吧﹖还一举击杀了夜蝠﹐果然是英气逼人﹐人长得又帅﹐难怪会受到悠悠小姐的青睐!说着露出邪邪的怪笑﹐看得水蓦很不舒服﹐只是不知道来人的身份﹐不便发作罢了。 卡扎虎察觉到水蓦眼中的疑惑﹐插嘴道﹕这位是监察局的副局长。 水蓦礼貌性的欠了欠身﹐又问候了几句﹐但看到卡扎虎的表情﹐他意识到这位副局长似乎与琴伯之间有甚么矛盾﹐对他这个外人来说﹐这种事情自然是不便卷入。 副局长干笑了几句﹐伸手拍了拍水蓦的肩头﹐眼神微微一变﹐随即恢复正常﹐和譪地道﹕小伙子﹐努力吧!别让女主角失望哦!说完就带着一群士兵朝岛西走了。 他是…… 海亚德﹐这里的副局长﹐别看这个死胖子一脸笑容﹐阴的很﹐又是十足的色鬼﹐单是他千方百计调来的情妇就有四个人。 水蓦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这种人哪里都有﹐出现在这种地方也不是甚么奇事﹐何况还是出自**闻名的联邦政府。 比起人﹐他对环境更有兴趣﹐毕竟他学的就是环境﹐看到这里的花花草草﹐伴随着轻风和海浪声﹐说不出的舒服。 卡扎虎﹐你也在修练图腾所传授的东西﹖ 嗯﹐我是练的雷图腾。 你的手怎么会发出电光呢﹖ 你说这个﹖卡扎虎扬起右手﹐手上正跳跃着电光与光花﹐这是图腾力量的一种表现形式而已﹐只是看上去与电光相似。 哦!水蓦细细打量着他的手﹐无论怎么看也分辨不出电光与气的差异﹐在他眼中都是一样的东西。 有兴趣你也可以学﹐这个东西将的是悟性﹐如果要留在岛上﹐不把自己变强是无法生存下去的。 是吗!水蓦虽然有些好奇﹐但还是对图腾更感兴趣﹐传闻中的甚么气功或是武术还能用常理解释得通﹐可图腾就无法用常理解释了﹐图腾那种东西感觉挺神奇的﹐到底是甚么﹖我到现在还是不大明白。 卡扎虎见他关心图腾﹐感到很高兴﹐微笑道﹕大概是一种解释天地间蕴含力量的东西吧!再加上远古人类的智慧﹐没有科技的帮助﹐他们更需要依靠自我的努力去完成普通人无法做到的事情﹐所以就用图腾这种方式流传了下来。 难道图腾与自然有关系﹖ 也许吧!卡扎虎耸耸肩﹐目光在四周游荡了一圈﹐在这个特殊的空间﹐人体能发挥出更大的极限﹐特别是对于练气的人来说更加显注﹐几次交手﹐那些海盗越来越强大了﹐我怀疑他们都学了图腾﹐所以我们也必须变强﹐否则迟早会死在海盗的手里。 是嘛!看来我也要学点东西防身了。想到即将面对的危险﹐水蓦也动了修练之心﹐只是想到自己已经过了二十﹐对于修练成果实在没有太大的信心。 卡扎虎愣了下﹐问﹕你不是也在修练吗﹖ 是悠悠小姐在修练﹐我只是个媒介而已﹐好像是借我的灵魂吸取修练的力量﹐还能学到些图腾内蕴藏的技艺﹐不过到底是甚么我也不清楚﹐要去问悠悠。 原来如此﹐难怪悠悠小姐一天到晚要找你﹐原来你是这样的角色﹐我还以为…… 以为我们是恋人﹖水蓦抢着调侃道。 卡扎虎少有地露出尴尬地表情﹐不只是他﹐岛上大多数的人都有这样的怀疑﹐毕竟一男一女如影随形的确很碍眼。 水蓦不是蠢人﹐从旁人的目光中早就明白了他们的想法﹐只是没兴趣去理会而已﹐岛上的人中大该只有傻乎乎的琴悠悠还是茫然不知﹐一天到晚只想着修练。 哈哈﹐一个灵魂和一个美女谈恋爱﹐这我可不想玩甚么人鬼情未了﹐何况我还不是鬼。 水蓦潇洒坦率的性格使卡扎虎对他很有好感﹐然而他却感受不到水蓦嘴里那一丝苦涩﹐与一个美女朝夕相处﹐不产生感情比产生感情更难﹐毕竟控制自己的感情绝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而且他自忖不是个坐怀不乱的人﹐庆幸的是只要想到床头照片中那阳光般的身影时﹐心里便会轻松些。 对了﹐有空的话教我练图腾如何﹖悠悠那丫头的花图腾实在太古怪了﹐都是女人学的东西。 卡扎虎皱了皱眉头﹐苦笑着摇了摇头﹕教你修练的技巧当然没有问题﹐只是每个记载图腾的器物只能容许一个人修练﹐所以你必须找到图腾﹐或者请图腾大师为你制造图腾﹐否则没有办法修练。 是嘛!水蓦微微有些失望﹐不过他不是志向不在这方面﹐只是好奇而已﹐因此很快就释然了﹐一脸的轻松。 嗯!知道了﹐回去吧!再不回去悠悠那丫头会直接召唤我。 走吧!卡扎虎同情似的拍了拍他的肩头﹐带着他往海边小屋小走去﹐可没走几步就被人叫住了。 等一等! 水蓦和卡扎虎不约而同回头望去﹐一个瘦长的男子正朝他们走去﹐脸过于白﹐所以看上去感受不到一丝血色﹐再加上僵硬的走路方式﹐甚至让人觉得是僵尸在走路﹐周围的气氛也突然阴沉了。 卡扎虎的脸色一下便沉了﹐全岛没有人不认识这个男子――魂罗杰﹐海亚德的第一亲信﹐做事很低调﹐说话也少﹐总是像影子一样跟在海亚德的身边﹐阴冷尖锐的气质往往令与海亚德说的人不寒而栗﹐气势上先吃了一亏﹐说起话来自然也就没了份量﹐因此暗地里都叫他僵尸杰。 然而卡扎虎刚牙等人都知道魂罗杰是名图腾师﹐而且实力非同小可﹐几次暗中较量他们都稍稍吃亏﹐因此一直都把他当成岛上最大的对手。 木头﹐小心﹐他是海亚德的人。 水蓦微微一愣﹐从卡扎虎不安的神色间领悟了不少东西﹕第一﹐魂罗杰实力高强﹐连卡扎虎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第二﹐海亚海与琴伯之间的关系并不好﹐甚至还有竞争和敌对的态势﹐却是表面上一直维持着最基本的礼貌﹔第三﹐这个魂罗杰来者不善﹐似乎海亚德盯上了自己。 魂罗杰还是那副哭丧鬼般的表情﹐阴冷的三角眼扫了扫水蓦﹐森然的目光让他有些不寒而栗﹐越发相信这个人是为自己而来。 你杀了巴汗﹖ 嗯……没错! 水蓦上下打量他﹐越看越觉得这个人邪味十足。魂罗杰微斜的嘴角轻轻抽搐了两下﹐目光突然变得锐利﹐紧锁着水蓦的眼睛。 我想见识一下阁下的图腾技﹐能指教吗﹖ 水蓦还未反应﹐卡扎虎的脸色先白了﹐充满忧色的目光落在水蓦的身上﹐心里极为不安﹐他知道水蓦并非自己修练﹐而且是琴悠悠的修练工具﹐因此本身不可能有强大的力量﹐眼下琴悠悠不在﹐水蓦根本没有反应的能力。 第七章 迷离身份 第七章迷离身份 找我打架……这个……实在……水蓦知道自己的力量﹐一边骚着脑袋﹐一边装傻般笑个不停。 杀死巴汗的英雄实力不会太差。魂罗杰根本不给水蓦反对的机会﹐右腿突然用力一踏地面﹐一围青雾便从脚下冒了起来﹐青雾中还藏着许许多多的黑色符号﹐就像飞起一只只黑雀。 水蓦的实战经验太少了﹐眼睁睁看着对方动手却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卡扎虎抢步跨到水蓦身前﹐双手电光四射﹐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电环﹐闪烁着奇妙的光芒。 卡扎虎﹐让开﹐你不是我的对手。 冰冷的声音就像从地狱发出﹐听得让人毛骨悚然。卡扎虎打了个寒噤﹐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水蓦身份特殊﹐不能坐视不管。 魂罗杰﹐他是局长的贵客﹐你别乱来﹐出了甚么事你可担当不起。 废话!魂罗杰两眼一瞪﹐眼珠子竟泛着白色﹐样子十分吓人﹐而在青雾包裹下的符号突然分崩﹐就像两只手抓住了卡扎虎﹐狠狠地把他向旁边抛开。 上岛以来﹐卡扎虎还是第一次真正与魂罗杰动手﹐也是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他的强力﹐自己的雷.光环在对方的攻击显得弱不禁风﹐一下就被拍散了﹐身子也被甩出了十几米﹐重重地摔在草丛中﹐心里感到极度的震惊﹐没有想到魂罗杰的实力竟达到这种程度﹐脸色更是苍白﹐深深地为水蓦担心。 水蓦这时才反应过来﹐眼见卡扎虎被对方一招击败﹐心里也打个了突﹐暗暗忖道﹕哇靠﹐这是甚么人啊!一抬手就把人打飞了﹐要是我还不被拍成肉泥了!图腾师实在太恐怖了。 动手吧!给我看看你杀死巴汗的力量!魂罗杰冷笑一声又拨动青雾黑符。 水蓦真的慌了﹐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结果只有输或是输得更惨﹐心念一转﹐觉得只有装傻﹐只要对方没有对付灵魂的特别力量﹐就不可能伤害灵魂﹐抱定这个信念之后﹐他显得轻松许多。 魂罗杰见他的神态突然平静下来﹐心里微感异样﹐然而当他发现自己的攻击在水蓦身上起不了任何作用时﹐整个人几乎傻了。 水蓦的脚下﹐密密麻麻的草藤不断冒出地面﹐而且越长越长﹐并紧紧地缠向水蓦﹐然而灵魂的状态的水蓦不受除了灵体攻击外的任何攻击﹐因此草藤对他根本起了作用。 卡扎虎和水蓦都愣住了﹐随即露出会心的微笑﹐水蓦现在的状态虽然没有任何攻击力﹐却似乎可以防御灵体攻击外的任何攻击﹐立于不败之地。 魂罗杰的脸色青了﹐愤怒的眼睛狠狠瞪着水蓦﹐似乎平生从未受过如此之大的屈辱。 草.碧罗! 随着一声清啸﹐他又换了另一种攻击术﹐无数碧绿的草纷从周围的草地上飘起﹐急速聚集在他身边﹐形成一层巨大环状物﹐草粉上下飞舞﹐气势磅礡﹐对周围形成了无形的压力。 魂罗杰﹐够了!卡扎虎大喝着想制止。 海亚德与琴伯之间的明合暗斗﹐如果把事情扩大只会引来更多的麻烦﹐因此想劝魂罗杰罢手﹐但他也知道魂罗杰自视极高﹐平时从不用真正实力动手﹐这次吃了一个亏﹐一定不肯就上罢休。 水蓦心里则是暗暗偷笑﹐对方既然不能看透他的真实形态﹐任何攻击都不会有效﹐正想调侃他几句﹐眼前忽然一道白光﹐人心随即消失了。 魂罗杰一击不中﹐正准备大举进攻﹐忽然发现眼前没有人了﹐这个哑巴亏算是吃定了﹐脸色顿时拉了下来﹐气得身子直哆嗦﹐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最后变成了紫青色。 人呢﹖这是甚么力量!怎么可能一转眼就走了﹖难道是雾图腾﹖不对啊﹐没见有雾﹖ 魂老兄﹐没事我先走了﹐局长还等着我呢!卡扎虎看着他紫僵的面孔﹐早就笑得肠子都疼了﹐只是脸上一直撑着﹐当他身子一转背对魂罗杰﹐表情便再也控制不住了。 海风突然传来一阵狂笑﹐又一次刺激了魂罗杰﹐脸色沉得像暴风雨前的黑云﹐咬牙切齿地望着海边小屋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复仇之火。 水蓦……你等着…… 事情正如卡扎虎所料并没有完结﹐由于魂罗杰无法探知水蓦实力的深浅﹐海亚德派系开始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物特别观注。 夜风清冷﹐带着湿润的空气掠过窗前﹐震得玻璃窗微微地颤抖着﹐与摇动烛火相映成趣。 海亚德挺着大肚子站在窗前﹐静静地听着魂罗杰简短的汇报后立即陷入了沉思﹐平时温和的笑容早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阴森冰冷的面孔﹐肥厚的嘴唇上下轻动﹐似是在喃喃自语着甚么。 副局长﹐琴伯是甚么意思﹖为甚么突然调来一个高手﹖不会是察觉到甚么了吧﹖ 海亚德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是他的另一名亲信﹐私人秘书萨高﹐嘴角微微一撇﹐淡淡地道﹕那头老奸巨滑的狐狸﹐我到现在都吃不准他在想甚么。 副局长﹐为甚么不请上面挤掉他﹖萨高整了整笔挺的西装站了起来﹐淡淡的眉毛轻轻一扬﹐嘴里撇出了丝丝冷笑。 我们上面有人﹐难道他上面就没有人了吗﹖别看局长这个位置要吃苦﹐却只有总统府的亲信才能出任﹐十年局长﹐没有人撑着他早就被调走了。海亚德的眼中不断闪着杀气。 要不再去试试这个水蓦﹖ 不必了。海亚德阴阴一笑﹐这事还是让海盗去办﹐巴汗死了﹐他们不会不来报仇。 一阵强烈袭来﹐撞得窗户啪啪直响﹐掩盖了屋内阴冷的笑声。 海盗!海盗又来了﹐大家小心! 清晨的警报声伴随着守卫的尖叫回荡在海岛上。 琴悠悠修练了一个晚上﹐刚刚送走了水蓦﹐正准备睡觉﹐听到消息立即冲出了屋子﹐早晨的寒风吹得身子急颤﹐连打了几个寒噤。 悠悠﹐快进去!石芷四人冲了过来﹐一把将琴悠悠推回了屋子﹐有了上次的经险一幕﹐他们再也不敢让琴悠悠冒险了。 关好屋门﹐四人才松了口气﹐却发现水蓦不在﹐微微皱了皱眉头﹐问道﹕木头呢﹖ 琴悠悠已经习惯了海盗来袭﹐看到四人这副样子﹐知道自己没有机会玩了﹐顿时意兴躝跚﹐捂着嘴打了几个呵欠﹐没精打采地应道﹕回家了﹐怎么﹐有事吗﹖ 四人面面相觑﹐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失望。 琴悠悠渐渐发现四人异常的表情﹐好奇地问﹕怎么了﹖出甚么事了﹖ 海盗这次没有攻岛﹐他们是来找木头替巴汗报仇的﹐所以徘徊在近海区﹐嚷着要杀死巴汗的人出去。 琴悠悠的倦意顿时被打散了﹐一脸兴奋地问﹕他们要找木头挑战﹖这太好了﹐我现在就把他召来。 石芷似乎早就预料到她的反应﹐一把便按住了她﹐劝道﹕他不是刚回去吗﹖想必应该睡了吧!我看还是别打扰他了。 琴悠悠撅着嘴嚷道﹕不行﹐不能让那群坏蛋看扁了。 就这样﹐可怜的水蓦穿着一身睡衣就又被召唤了﹐满脸的倦容﹐一看就知道被琴悠悠从梦里拖了过来﹐众人看到他这副模样都忍不住想笑。 我的大小姐﹐妳饶了我吧!再这么下去我会被妳折腾死的! 琴悠悠嘻嘻一笑﹐大大咧咧地一巴掌拍在他肩头﹐兴奋地叫道﹕有人向你挑战﹐咱们可不能认输﹐不然以后还怎么在岛上混﹐走走﹐我们去应战。 应战﹖水蓦睁大眼睛瞪着她﹐怎么看怎觉得这丫头像个疯子﹐连忙撒手拧头拒绝﹐别﹐大小姐妳行行好﹐放过我吧﹐妳惹得起我惹不起。 走啦!一个大男子别这么扭扭捏捏的﹐多不象话呀!琴悠悠一边笑一边像拖死猪似的扯着水蓦就往外走。 喂喂……要死的……你老爸不会答应的……快放手啊…… 对于海盗的举动﹐岛上的人都感到惊讶﹐却也能理解﹐巴汗做为海盗中的一个小头目﹐有着不同的地位﹐报仇也能说得去﹐而且许多人都想看一看琴伯召来的特别保镖到底有甚么实力﹐因此驻守长鲸群岛的士兵都聚集在海岸边﹐遥遥眺望着近海的海盗船﹐同时也在等待水蓦的出现。 当琴悠悠拖着水蓦出现在码头边的时候﹐岸边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吶喊声﹐士兵们向天挥手着蓝色的军帽﹐表达内心的兴奋与激动﹐有的人甚至直接冲到水蓦的面前。 好样的。 上啊!干掉他! 我先干掉你!水蓦瞪了一眼叫得最响的胖子﹐心里直打鼓。论实力他一点也没有﹐唯一就是仗着特别的形态与敌人周旋﹐但自从听说有专门克刻灵体的图腾术之后﹐他便感到忐忑不安﹐海盗中奇人极多﹐万一有谁学了﹐小命就彻底完蛋了。 早知这样上次就不逞能了﹐弄得现在脱不身﹐还有悠悠这丫头﹐居然也落井下石﹐真是可恶。 可回头看到琴悠悠天真无邪的笑容﹐他又不忍发脾气﹐只好把气吞在肚子里。 木头﹐加油啊!我会全力支持你!琴悠悠不识趣的一句又弄得水蓦头疼不已﹐偏在这时又看到了德亚德和魂罗杰的身影。 两人一胖一瘦﹐形成鲜明的对比﹐而且两人所到之处人们自主地散开了﹐把位置让他们﹐可见他们在岛上的威摄力。 水蓦﹐听说你要出战﹐加油啊! 海亚德亲和的笑容几乎能让人感动得落泪﹐可惜水蓦现在连半点情绪也没有﹐眼里只有一个死胖子在幸灾乐祸﹐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而魂罗杰的眼神让他更是不爽﹐上次平白无故的打了一架﹐虽然没有损失﹐但这小子的眼神谁看了都讨厌﹐水蓦现在情绪不好﹐更是觉得他面目可憎。当然﹐他不会知道海亚德和魂罗杰心里的真正用意﹐却也感觉到两人有些不怀好意。 海面上又传来了叫嚣声﹐简直是出口成脏﹐骂得岸边的士兵们都叫了起来﹐虽说海盗有些麻烦﹐但这些日子的敌对倒打出感情来了﹐都觉得有个对手存在﹐生活会有趣些。 上吧! 教训他!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靠!你们怎么不自己上﹐呀的!尽拿软的柿子捏子﹐可怜我的小命不知哪天就断送在此了。 水蓦恶狠狠地扫视一圈﹐真想先教训了身边这群叫嚣的家伙﹐可眼睛一瞪﹐琴伯也出现了﹐还少有的把妻子也带来了。 水蓦﹐岛上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水蓦原本希望琴伯出言阻止﹐听了这话简直想哭﹐耷拉着脑袋苦笑道﹕伯父﹐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甚么料﹐怎么也这么害我﹖ 琴伯微微一笑﹐拉着他的手小声道﹕好好表现啊!海亚德已经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了﹐要是能在士兵们面前击败对手﹐你才能真正在岛上立足。 可我甚么也不会呀! 放心﹐没事的﹐那些海盗伤不了你。 真的﹖水蓦将信将疑地看着琴伯﹐总觉得有种被出卖的感觉﹐正想说话﹐忽然发现琴伯的妻子宓欣正盯着自己﹐而且还是一寸一寸的打量﹐他感觉自己就像绑在砧板上的猎物﹐随时听人宰割。 嫂子﹐这小伙子不错吧!海亚德笑瞇瞇盯着宓欣。 宓欣没有答话﹐笑着点了点头﹐眼睛依然瞟着水蓦﹐就像丈母娘看女婿﹐看得他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跳了起来。事到如今他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一件自认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知谁这么勤快﹐一艘小船已经停泊在码头边﹐水蓦心里这个骂呀﹐可惜情势的发现已经轮不到他决定了﹐在众人的推攘下极不情愿的踏上了决斗之船﹐又在众人的热情中被推离开了岸边。 看着小船缓缓离开码头﹐岸边掌声如雷﹐琴悠悠更是兴奋地又跳又叫﹐像是正在参加嘉年华会似的。 海盗船队见有船驶出﹐也掀起了一番骚动﹐但很快便平息了﹐一艘小木船也从船队里缓缓驶出。 碧波万倾的大海边﹐和风轻舞﹐浅潮轻荡﹐两艘小木船相互划去﹐在它们的背后是双方摆开的阵式﹐遥相对望﹐吶喊助威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水蓦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感觉就像是看武侠片中的决斗场面﹐然而做为主角﹐他的感觉可不好受。 管他呢!反正都到这一步了﹐咬着牙拼吧!上帝﹐佛祖﹐神仙们﹐保佑我吧!这小子千万别会对付灵体的图腾术﹐千万别啊! 水蓦脸色煞白地坐在小船中﹐连桨都不拿﹐任由小船顺水漂流﹐在外人看来那样的平静﹐就连海盗也似乎被他的沉稳与平静感摄﹐开始感到有些担心﹐但谁也不知逆水蓦现在怕得要死﹐这也难怪﹐一个手无縳鸡之力的人面对图腾高手﹐谁也不可能有信心。 被海盗派出来决斗的人似乎也是被强迫旳﹐显得比水蓦更加紧张﹐脸都吓白了﹐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着﹐眼睛瞟到水蓦便移开﹐片刻在也不敢在对手脸上停留﹐似乎水蓦的脸上有甚么东西能杀人似的。更令他不安的是对方的沉稳﹐这种场面居然还能平静地坐在小船中间﹐心里佩服极了﹐要不是各卫其主﹐恐怕早就到跑过去请安了。 是你……杀……杀了巴汗﹖ 结结巴巴的声音传到水蓦耳中﹐他微微一愣﹐抬眼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对手﹐也是个年青人﹐似乎年纪比自己还少﹐大约十七八岁﹐身材修长﹐五官端正﹐看上去也挺俊的﹐单看这些无法相信他会是逃犯﹐只是目光闪烁﹐身子微颤﹐显得他很紧张﹐很害怕。 喂﹐你哆嗦得这么厉害﹐没事吧﹖水蓦倒先关心起对方的身体﹐若是传到两边﹐恐怕有一大堆人会笑死。 我……没事﹐谢谢!青年像个大姑娘似的﹐怯怯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了头。 水蓦看得差点晕过去﹐这样一个怯弱的居然也是联邦政府通缉的大犯﹐怎么看怎么不像﹐打死他也难以相信。在好奇心地推使下﹐他竟忘了应战的事情﹐主动问了起来。 喂﹐你犯了甚么事﹖干吗跑这么远﹖ 青年似乎感觉到对手没有敌意和杀意﹐心里木稍稍平静了些﹐但还是一副怯弱惧怕的神情﹐脸色一白﹐慌慌张张的道﹕我……我……这个…… 这个甚么﹖杀人还是放火﹖ 不……不是……青年脸一红﹐头一甩﹐腰一扭﹐屁股一撅﹐活脱脱一个害羞的小媳妇﹐差得没让水蓦吐血。 咳咳﹐我说你能不能爽快一点﹐反正都沦落到这一步了。 我……我……。青年羞得一扭头﹐整个身子伏在船上﹐然后轻轻地吐出了一句话﹐接着便见水蓦向后仰倒。 两边的人都等着两人大打出手﹐气氛紧张极了﹐眼睛都不眨一下﹐忽然看到两人一个前扑一个后仰﹐都大吃一惊﹐不知道两人暗地里施展了甚么手段。 琴悠悠也感到纳闷﹐暗暗嘟囔﹕我好看没学这招﹐他是哪里学的。 刚牙紧张地问道﹕那小子不会学了甚么专门对付灵体的图腾吧﹖ 不知道﹐希望木头没事。 正当众人感到忧心忡忡之时﹐海面突然传来水蓦的狂笑声。 ……哈哈……不行了……笑死我了……你亲了人家女孩一下就以为自己犯了强奸罪……我真服了你了……你强……太强了…… 那不是吗﹖青年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那最多叫强吻……不叫强奸……不行了……肠子都要笑断了…… 青年脸色一红﹐低着头道﹕不管了﹐反正我跑到这里来了。 水蓦好不容易才止了笑声﹐煞是有趣的看着青年﹐原以为海盗都是巴汗那样穷凶极恶的家伙﹐没想到还有这么有趣的人存在﹐观感顿时不一样。 你是哪里来的﹖ 香月市。 哎呀……我也是…我以前在香月大学念书。 啊!原来是师弟啊!那个女孩也是大学的吗﹖ 嗯……她是…… 啊!是那个被誉为十年最美的校花啊﹐一亲芳泽﹐你还真不亏…… 我也觉得不亏﹐就是心里怕…… 周围观战的人越看越觉得不对头﹐海上的两人就像是老友相逢﹐聊个不停﹐偏偏又听不到两人在说甚么﹐只觉得两人越说越兴奋﹐似乎遇到了甚么好事。 忽然发现对方是同一大学的校友两人说的正高周围忽然响起了叫嚣声。 上啊﹐水蓦﹐干掉他! 阿未﹐上啊﹐别怕他﹐宰了他再说。 水蓦正说的高兴﹐被这一嚷顿觉不爽﹐头不回地大声嚷了起来。 叫甚么叫﹐是你们打还是我打﹖谁再叫谁来﹐我不干了。 说来也奇怪﹐这恶狠狠的一句竟把两边的人都吓得不敢出声了﹐一个个捂着嘴巴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这两人怎么了﹐越又不敢上去﹐眼睁睁看着两人从早上说到中午还在聊﹐有的等得都睡着了﹐口水直流﹐有的闲聊着﹐还有的打起了扑克。 最后还是琴悠悠的一嚷子喊醒了战场中的两人。 喂﹐你们打不打﹐不打我来打! 水蓦回头朝跳上礁石的琴悠悠笑着挥了挥手﹐这才把话题拉回决斗的事情。 师弟﹐看你这样子﹐他们怎么会派你来决战﹖ 我哪知道﹐他们说的力量好﹐就把我推出来了﹐一夜没睡﹐我都困死了。 谁说不是呢!水蓦笑了笑﹐心血来潮地问道﹕师弟﹐你难得来一次不容易﹐施展一下你的力量吧!免得那些人说闲话。 青年又露出怯怯的表情﹐不安地看了看四周﹐反问﹕真的要吗﹖不太好吧!我怕…… 怕甚么﹖也就表演一下﹐一下就好。 青年犹豫了一阵﹐在水蓦的鼓动下咬了咬牙点头道﹕好吧!我就施展一个水.泊击吧! 哦!是水图腾吗﹖ 是啊!青年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右手轻轻做了个兰花指的手式﹐左手食指中指相并贴在右手背部﹐眼睛圆睁﹐随着一声清啸﹐右手指尖弹出一幅丝绸状的图案﹐瞬间下沉﹐平铺在海面上。 水蓦正感好奇﹐突然感觉到海底涌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小船随即被向上抬高﹐瞬间已到达十米的空中﹐然后突然向下沉﹐在巨大的贯性下﹐小船啪的一声完全散了架。 水.泊击的力量不单于此﹐掀起的巨大渐涌向西面八方散去﹐一个五米高的浪头狠狠地打在码头及沙滩上﹐围观的人们措不及防﹐都淋成了落汤鸡似的﹐狼狈极了。 海盗们的情况也好不到那里去﹐船队被巨大的潮水掀了起来﹐巨狠狠地撞在一起来﹐两条较小的船只当场就被拍碎了﹐木块木碎散落在海面﹐还有众多来不乃防备而被抛下海的海盗。 水蓦抱着一块木板漂在海面上﹐看得眼睛都直了﹐怎么看也不会想到胆小怕事﹐因为亲人一口就亡命天涯的师弟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青年和他的小船稳稳的停在海面﹐似乎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甚么﹐见到水蓦的狼狈样子还一脸的歉疚﹐连忙把船划到他旁边﹐伸手把他拉上了自己的船。 对不起﹐对不起﹐我用力了点﹐弄得大家这样真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水蓦除了傻笑还真不知道该说些甚么﹐要是一开始就大打出手﹐还不知道会发生甚么样的情况﹐暗中大呼庆幸。 师兄﹐我困了﹐下次再聊吧!青年连打个了几个呵久﹐果然是一脸倦意。 这小子﹐真不知道是怎么练的﹐困成这样都能掀起巨浪﹐要是精神好的时候――太恐怖了﹐甚么人都可以得罪﹐他可不能得罪﹐万一甚么时候心情不好﹐整个岛都能被他掀了。 从这一刻开﹐水蓦抱定了一个主意﹐打死他也不肯这个师弟动手。 师弟﹐有空到岛上来玩哦。 好啊!我一定来找你。青年笑了笑﹐优雅地拿起了船桨﹐轻轻地划向码头。 码头上的人刚刚站稳﹐一看小船要来﹐吓得眼都直了﹐不得上司的命令便往岸上跑去﹐生怕跑慢一步就被大浪给掀走了。 海亚德也吓得面如土色﹐忙不迭地催促魂罗杰带他到安全的地方。 一转眼﹐留在码头或海边的只有琴家三人﹐还有石芷等四名保镖﹐其它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 石芷等人并非不担心﹐他们劝了琴伯﹐但琴伯没有理会﹐眼睛一直盯着水蓦身边的男子﹐表情有些古怪。 好了﹐你上去吧﹐我也要走了。青年把水蓦送到码头便摇船走了。 水蓦望着远去的小船﹐心情依然没有平复﹐今天他总算是见识到甚么才是图腾力量﹐随手一击便能达到这种效果﹐如果全力施术﹐那场面一定是惊天动地鬼哭神惊。 喂! 水蓦感觉衣服被扯了一下﹐回头望去﹐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盯着自己﹐眼神都怪怪的﹐心里猛地一跳﹐吶吶地问道﹕怎么啦﹖ 琴悠悠围着他转了三个圈﹐然后瞪着大眼睛问道﹕你刚才是怎么回事﹖那个人是谁﹖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量﹖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修练﹖ 傻瓜! 人家哪里傻了﹖你给我说清楚! 悠悠﹐别闹了﹐说正事。 是!父亲出声才止住了琴悠悠﹐心有不甘地瞪了水蓦一眼﹐乖乖地躲进母亲的怀里。 海亚德等人也围了上来﹐刚才还冷冷清清的码头突然又变得热闹起来。 水蓦﹐那个青年是谁﹖ 他﹖我的一个师弟。想起那张说面孔﹐水蓦就忍不住想笑﹐想不到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人。 名字呢﹖ 甲未。 啊!石芷等图腾师无不勃然变色﹐就连琴伯也控制不住自己﹐大声惊呼起来。 天王山甲府﹐天啊!他们的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魂罗杰脸色惨白地望着海面﹐海盗船队已经消失了﹐只留下漂散在海面的船体碎片﹐回想刚才那一幕﹐心里依然被震撼着﹐因为他很清楚那不过是随用一击﹐根本不是甲未的真正实力。 水蓦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师弟来历非凡﹐似乎是出自一个强大的家族。 天王山甲府﹖甚么东西﹖怎么以前没听说过﹖看来我还真是孤漏寡闻。 琴伯神色凝重地看了看海亚德﹐沉声道﹕想不到天王山也派人来了。 是啊!看来海盗中果然藏着高手﹐单是一个甲未就够我们头疼的﹐我看这事要立即向上面汇报。 不错。海亚德点了点头﹐眼睛却从未离开过水蓦﹐你和他似乎挺熟的﹖是朋友﹖ 算是吧!他这个挺怪的。水蓦笑瞇瞇地应道。 海亚德和魂罗杰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忧色﹐更加怀疑水蓦的来历﹐一个与天王山甲府有关系的人﹐背后一定拥不可告人的秘密﹐而琴氏一家也值得怀疑。 第八章 炸弹惊魂 天王山甲府是甚么东西﹖回到海边小屋﹐水蓦便迫不及待地问了出口。 琴悠悠也是一脸好奇﹐自从这个名字出现似﹐整个岛的气氛都变了﹐就连她这么反应迟顿的人也感觉到压力正在渐渐增加。 卡扎虎看了看同伴们﹐沉声道﹕天王山甲府是图腾世家﹐虽然在普通人的耳中名不见经传﹐但只要是图腾师就必然听过这个家族﹐甲府八少﹐子、丑、寅、卯、辰、巳、午、未﹐都是甲府最杰出的青年图腾高手﹐这个甲未年纪不大﹐但实力如何大家都见了﹐其它人就更不用说了。 想不到他家的名气这么响﹐不过这个甲未的胆子实在……太小了点﹐居然把强吻当成强奸。想到这里﹐水蓦又忍悛不禁笑了起来。 怎么了﹖ 没甚么﹖只是觉得他怎么看也不像是高手。 你和他很熟吗﹖ 第一天认识﹐不过他挺有趣的﹐还是我的师弟。 是吗﹖卡扎虎莞尔一笑﹐你们没见副局长的那张脸﹐当时脸就青了﹐就连平时一脸高傲的魂罗杰也没有了以往的气势﹐整个人都萎了﹐估计都被水蓦吓坏了。 屋内一片笑声。 自打这一天起﹐岛上所有人看水蓦的眼神都变了﹐甲未的朋友就是天王山甲府的朋友﹐那是个连总统都要礼让三分的家族﹐水蓦身份顿时升高了许多。 水蓦当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一直在暗暗偷笑﹐却也懒得解释﹐觉得这种状况挺好﹐至少魂罗杰这样的人不会再来惹麻烦﹐他也乐得轻松。 他这边是轻松﹐可海亚德那里却紧张极了﹐水蓦平白无故出现了这么一个大靠山﹐琴伯的力量也大幅增加﹐他们的主意全都落空了﹐心里又急又烦﹐连夜派人去汉兵把天王山甲府出现的消息通报给上集﹐当然﹐也通报给了他身后的人。 转眼﹐出发的日子终于到来了﹐在小旅馆住了十几天的水蓦踏上了前往神秘大陆的旅程。孟辽早早地就到了机场﹐眼圈都是黑的﹐脸上却是红光满面﹐可见他是何等的兴奋。 送行的人不多﹐除了孟辽的家人﹐还有两名联邦政府的官员﹐他们送来了到达汉丘市后的指示﹐无非是告诉他们机场有联邦政府迎送﹐只要找到他们就可以得到最佳的安排﹐找不到人的话可以拿着香月市颁发的介绍信前往汉丘市政厅。 孟辽自然是连番感谢﹐水蓦显得相对平比﹐现在他对秘境大陆有了更深切的了解﹐单是那些连政府都头疼海盗就够他心烦的了﹐根本没有任何兴奋的感觉﹐然而这种担忧也没法告诉同伴﹐一是没有证据﹐二是灵魂召唤之说太过神话﹐三是进往秘境大陆是孟辽的梦想﹐甚至还说死也要死在秘境大陆﹐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只有不说话了。 怀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孟辽和水蓦登上了前往汉丘的飞机﹐经过了十二个小时的旅途﹐三月二十一日早上﹐他们终于到达了位于纳斯卡萨群岛主岛上的汉丘市。 三月末的南国已进入了秋季﹐从机场出境长廊两侧的玻璃大窗向外望去﹐一座被枫--&网--悠召唤修练﹐感觉有些怪﹐就像有甚么事情没做似的﹐有些不自然。 难道我也迷上了修练﹖水蓦摇了摇头﹐自嘲般笑了笑﹐提着行李既继续往前走。图腾就像另一个世界的产物﹐深深地吸引着他﹐犹其是甲未的出现﹐使他看到了图腾力量的神妙﹐那绝对是科技无法解释的力量﹐就像一个美人正等着揭开面纱。 孟辽依然沉浸在兴奋感中﹐满是红光的脸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烫上了一层金箔﹐任何人看到他内心的激动与兴奋。 虽然是大清早﹐但入境大堂已呈现出繁忙的景像﹐还没离开出口﹐两人就感觉到汉丘的繁华与热闹。 不是说有联邦政府的人来接吗﹖在哪儿呢﹖孟辽心急火燎的张望着出口四周﹐寻觅着接待者的身影。 水蓦也在四处张望﹐忽然﹐他发现大堂中央巨型大理石圆柱上挂着一部巨大的超薄平面电视机﹐巨大的屏幕中正闪动着几行大字﹕ 热烈庆祝秘境大陆环境生态学术研讨大会在汉丘召开﹐请到港代表前往般空港务局。 你看。他捅了捅孟辽﹐朝屏幕努了努嘴。 乖乖!好大的阵势﹐不愧是联邦政府﹐走﹐我们快去航空港务局。 没走两步﹐一名身穿米黄制服的女子迎了上来﹐含笑问道﹕请问两位是前往秘境大陆的工作人员吗﹖ 第七章炸弹惊魂 是啊!孟辽急不可待地点点头﹐追问道﹕妳是联邦政府派来迎接我们的吗﹖ 是啊!女子嫣然一笑﹐跟我走吧! 水蓦觉得有些怪﹐眼角扫了一眼女子胸前的银色小牌﹐上面写着航空港务局助理五个小字﹐似乎与一路上看到的航空港务局工作人员一模一样。 这么多旅客﹐妳居然能认出我们﹖ 女子坦然一笑﹐应道﹕航空港务局已经你们的照片给我看过了﹐香月市也把你们到达的时间的班次告诉了我们﹐因此很容易就认出你们。 原来如此﹐不愧是联邦政府﹐办事效率真高啊!女子亲切的态度和甜美的笑容给孟辽留下了极好的印象﹐笑容也更加灿烂了。 女子带着两人穿过一条通道﹐乘着升降梯来到地下停车场。 我们这是要去哪﹖ 女子笑了笑﹐带着两人走到停在地下车库的一辆名贵的跑车前面。 好漂亮的车子啊!这是……孟辽看得眼都直了﹐火红色的跑车﹐而且是如今最时尚的一款﹐想到自己居然也能开这么名贵的跑车﹐他的心里就像千万只小虫在爬似的。 女子嫣然笑道﹕根据你们的资料﹐两位都拥有驾驶执照﹐这辆是联邦政府给你们两人在汉丘市内用的车﹐四月一日登船时直接扔在酒店就可以了――这是你们所住的瓦尔达玛大酒店的房卡﹐这是现金卡﹐里面有足够这几天吃住的金钱。 霎时间﹐两人都说不出的惊讶。 水蓦却有些怀疑﹐一个研究计划而已﹐以联邦政府的力量﹐用不着花这么多钱﹐现在如此高规格地接待﹐说明这次的计划绝不简单。 好了﹐我还有事情要做﹐你们可以回酒店休息了﹐有甚么时候负责的官员会联络你们﹐好好玩几天。 我们会的﹐谢谢啦!孟辽简直开心地快到发疯了﹐名车﹐名酒店﹐还有现金卡﹐感觉就像是天堂一样﹐等女子进入了升机梯﹐他便迫不及待地把行李扔上了跑车﹐自己也跳了上去﹐横着躺在后面的长座位﹐并向水蓦招手。 上来呀! 也许是经历了那次一次海盗的袭击﹐又听了许多有关秘境大陆的事情﹐水蓦感觉到这次旅程的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因此变得十分敏感和谨慎﹐虽然港务局的女工作人员表现的很平静﹐没有任何异常﹐但他总是感觉事情有些蹊跷。 你先下来。 为甚么﹖孟辽又从后座跳进了驾驶席﹐兴奋地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知道瓦尔达玛大酒店怎么走吗﹖水蓦反问道。 对呀﹐那个美女忘了告诉我们地址﹐不过这种小事也没甚么﹐开车出去随便找个人问问不就行了。孟辽笑着把手伸向车钥匙。 我们先去港务局看看吧﹐难得来一次﹐而且还是联邦政府的贵宾﹐怎么也要威风一次。虽然没有证据﹐但水蓦总是感觉到危险的存在﹐于是换了一种劝说方式﹐果然发生了效用。 想到自己现在是联邦政府雇用的环境专家﹐孟辽又兴奋了起来﹐拿着行李跳出了跑车﹐笑道﹕没错﹐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该去威风一下﹐走﹐我们上去。 水蓦笑了笑﹐眼角瞟了一眼绚丽的跑车﹐拉着孟辽走向了升机梯。 回到一梯的入境大堂﹐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位于西北角落的港务局﹐当接待他们的工作人员开口讯问来意之际﹐大地突然颤了一下﹐紧接着周围的警钟全都响了﹐发出尖耳的声音。 若大的入境大堂寂静了几秒钟﹐随即暴发出震耳欲聋的惊呼声﹐刚刚到达的乘客和接客的人员都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但潜意识告诉他们发生了大事﹐骤然间整个大厅仿佛炸开了锅﹐不明事理的人们像疯子一样往大门冲去﹐玻璃大门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很快就被挤破了。 有炸弹! 有恐怖分子﹐快跑啊! 若大的机场大楼一片混乱﹐甚么谣言说恐怖分子控制了机场﹐正准备杀害乘客﹐纷乱的环境中人们难庂判断真伪﹐因此场面就更不受控制了。 男子低沉的喝吼声﹐女人高亢尖叫声﹐玻璃暴裂的声音﹐港务局工作人员叫喊声﹐此起彼伏﹐感觉就像是灾难现象。 不少人的身体被碎玻璃刮伤了﹐血流满面﹐但谁也不敢再留﹐直到出机场大楼才直正放下心来。 训练有素的机场特警很快就赶到了现场﹐并迅速控制了场面﹐幸好入境大堂不像离境大堂那么繁忙﹐出口的宽度较大﹐所以人们自动疏散并没有造成太多的伤亡﹐只有些人被撞断了手脚﹐在救护人员的紧张抱扎下都没有生命危险。 水蓦和孟辽也许是混乱的人群中最感到震惊的人﹐虽然没有亲眼见到现场﹐也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但他们相信一切都会与那辆跑车有关﹐而他们才是真正的目的。 水……蓦……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我们…… 水蓦比他冷静多了﹐但内心的震撼并不少﹐他们两个充其量不过是两个不入流的小学者﹐与世无争﹐也没有仇家﹐这种谋杀根本不应该落在他们头上﹐然而现实不但出现了谋杀﹐而且对方居然用如此震撼的手段﹐可以事情背后牵涉了一件巨大的事情﹐大到需要用爆炸来解决。 渐渐的﹐他把怀疑的目标转向这次的旅途﹐对方要杀两人﹐也许并不只是实质性的杀人﹐或许还有向联邦政府表达某种意思的用意﹐只是现在没有足够的数据﹐无法判断是甚么。 怎么办﹖孟辽已经从极度的兴奋变成极度的震惊﹐双腿发软﹐头袋发昏﹐眼睛看甚么都是朦胧一片﹐若不是挨着水蓦早就倒下了。 冷静。水蓦的目光在纷乱的人群中快移动着﹐那名女杀手也许就在人群中﹐他想把她找出来﹐可惜情况实在太乱了﹐他很快就放弃﹐拉着将要崩溃的孟辽靠欣赶来的警察﹐以确保自身的安全。 一名警察留意到他们﹐虽然孟辽的反应很激烈﹐但比起许多过惊过度吓昏的人﹐情况算是好多了。 两位先生﹐有甚么可帮你们的吗﹖ 水蓦很有礼貌地点点头﹐从衣袋里掏出证件递给他﹐道﹕对不起﹐我们受联邦政府的邀请﹐来到这里参加秘境大陆学术调研讨大会﹐这位是我的朋友﹐受惊过度﹐能帮我们找一辆出租车吗﹖我们要赶去市政厅。 一听是联邦政府邀请的贵客﹐警察素然起敬﹐先向两人行了一个礼﹐用最友善地态度响应道﹕原来如此﹐两位贵客请稍候﹐我这就去叫辆出租。 谢谢你警察先生﹐汉丘真是个友善的地方。水蓦看了一眼混乱的机场大楼入口﹐心里虽然也是这句话﹐只是友善两个字加上了双引号。 在警察地帮助下﹐水蓦和孟辽终于离开了混乱的机场﹐高速前往市政厅。 望着车窗外飞逝的高楼大厦﹐水蓦突然觉得很疲劳﹐就算一整天陪着琴悠悠修练也不会这样﹐虽然早就觉悟到这次旅程不会太平﹐却如何也没有想到灾难从汉丘就开始了﹐而且是最猛烈最惊人的那种。 一切才刚刚开始啊!将来也许还会…… 先生﹐到了。 出租车司机的叫唤把水蓦从思绪中拉回现实﹐他笑了笑﹐掏出钱递给他﹐然后推了推坐在身边**的孟辽。 到了﹐下车吧! 孟辽这时才清醒些﹐但脸色依然很苍白﹐受惊过度的他下车前先看了看四周﹐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走下出租车。 市政厅是一幢纯白色的建筑﹐门口的警卫拦下了他们﹐当他们说明了来意﹐警卫很有礼貌地把他们送了进去。 接待他们的是汉丘市环境局的副局长﹐很热情地迎了出来。 两位没在机场找到接待员吗﹖ 孟辽想起那名女子﹐吓得脸色又是一白﹐身子也颤了一下。 水蓦看在眼里微微一叹﹐坦率地诉说了机场发生的事情﹐却没有说跑车的事情。 机场发生了事故﹐场面很混乱﹐我们只好找到市政厅来了。 事故!副局长吓了一跳﹐惊愕地看了看孟辽﹐这才明白他如此失礼﹐估计是受惊过度。 水蓦望了眼高大的市政厅﹐心头突发一念﹐问道﹕请问……我们是第一批到达的吗﹖ 没错﹐你们是第一批﹐晚上还有三个从安北市来﹐其它的会陆续在明后几天到达。 哦﹐是这样啊!水蓦心有所悟﹐也许谋杀者的目标是联邦政府﹐与秘境大陆的工作有关﹐而他们两个首先到达﹐就成了攻击的目标。 然而令他惊讶的是谋杀者知道他们的出发和到达的时间﹐还掌握了他们的样貌特征﹐可见他们的布置十分周密﹐还在联邦政府内部安插了内线﹐否则不可能得到这么多信息。 好可怕的力量﹐到底是谁这么处心积虑呢﹖联邦政府的对头吗﹖还是有甚么特殊的目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在前往酒店的路上试探着寻问面前这位姓胡的副局长。 胡副局长﹐我们在机场看到了宣传﹐这次去秘境大陆不是工作吗﹖怎么变成学术研讨大会了﹖ 没错啊!是研讨大会﹐由马卡略教授主持﹐研讨的过程会前往秘境大陆的龙牙半岛﹐实地观测秘境大陆。 水蓦皱了皱眉头﹐虽然公司的总经理没有细说工作的细节﹐但联邦政府居然要聘请私人顾问公司﹐而且专找他们这些没有工作经验的年青学者﹐不可能是学术研讨﹐否则出席的该是公司的高级环境顾问﹐也就意味着这副局长没有说真话﹐或是联邦政府没有向地方政府透露真相。 感觉到无法再在他身上找到有用的讯息﹐他闭口不问﹐直到进入酒店房间。 副局长刚走﹐孟辽又跳了起来﹐一把抓住水蓦的手臂﹐紧张地几乎要哭了。 水蓦﹐有人要杀我们!我们怎么办才好﹐是谁要杀我们﹐我们谁都没惹啊! 休息一会儿﹐没事了。水蓦拍拍他的肩头以示安慰﹐另一只手撩开窗帘﹐深沉的目光穿过窗户﹐落在酒店后方黄金般的沙滩上。 蔚蓝的天空下﹐海水翻着银色的细浪不断冲向海滩﹐沙滩的细沙被海水洗刷的更细更亮﹐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金光。虽然还是上年﹐沙滩的游客已经不少了﹐红红绿绿沙滩伞插得到处都是﹐伞下的人们舒服地晒着太阳。 可惜﹐如此美丽的风景在水蓦的眼中失去了应有的颜色﹐只剩下黑与白。 爆炸﹐谋杀﹐就像梦境一样﹐让他不寒而栗﹐如果不是一时的谨慎﹐现在的他已被炸成了碎片﹐也许真的成为琴悠悠召唤的死灵。 想到死灵﹐他的脑海中不禁出现了那张娇憨俏丽的脸﹐心情稍稍好了些。 那丫头﹐不知怎么样了﹐一天没修练估计又闲得无聊了。 笃笃笃﹐突然的敲门声传来﹐他立即警觉起来﹐杀手如果知道他们没死﹐也许会重施故技﹐因此不能不小心。 他看了看孟辽﹐却发现这个壮健的汉子早已累得睡着了﹐几天的兴奋他都没有好好睡一觉﹐又经历了生死边缘﹐精神再也无法承受下去。 谁呀﹖他叫了一声﹐然后随手从桌子上拿起水壶﹐小心翼翼移到房门背后。 水先生和孟先生吗﹖我是胡副局长。 水蓦认出了胡副局长的声音﹐微微松了口气﹐把水壶放回原位﹐整了整衣服﹐然后打开房门﹐发现刚才还笑脸盈盈的胡副局长脸色阴沉﹐神色紧张﹐心里打了个突。 怎么了﹖出甚么事了﹖ 你们要小心﹐根据国际刑警的调查﹐有一伙环保激进分子正计划对这次研讨会发生袭击﹐我是特地来通知你们的﹐请你们务必小心。胡副局长急切的表情让人无法怀疑话的真实性。 环保激进分子﹖听到这个名辞﹐水蓦仿佛当头棒喝﹐一些疑问似乎有了答案。 没错﹐据说是一个名叫绿色之光的环保组织﹐他们反对科技﹐反对进步﹐并以秘境大陆为圣地﹐宣扬所谓的环保主义﹐这些人手段激烈﹐之前已经发生了许多事故﹐这次的爆炸事件也许与他们有关。 水蓦想都不想就认定爆炸事件一定与这个名叫绿色之光的组织有关系﹐只是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装傻﹐机场的经历告诉他﹐政府里有这个组织的人﹐要求政府保护也许会事得其反﹐倒不如自己小心些更安全。 胡副局长又唠叨了一阵﹐带着一脸的不快走了。 水蓦关好了门﹐重新开始思索整个事件﹐如果一切都是这个名叫绿色之光的组织策划的﹐问题似乎就简单许多﹐秘境大陆是他们的圣地﹐这个秘境大陆的研讨会无疑冒犯了他们所谓的神圣﹐产生不满情绪也是合理的﹐唯一令他怀疑的就是联邦政府安排的这次行动﹐似乎除了研究之外还有别的用意。 莫非联邦政府在打那片土地的主意﹖如果在那里进行开发﹐就必然会激怒绿色之光的人﹐出手阻止也是正常的反应。 做为一个环境学者﹐水蓦对开发秘境大陆极为反感﹐那是这个星球上最后宝贵的绿地﹐最丰富的数据富库﹐是学者梦寐以求的天堂﹐任何开发都会带来无法弥补的破坏﹐然而他现在却被另一伙环境分子用炸弹谋杀﹐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 真是绿色之光干的吗﹖如果真的他们﹐谋杀这种手段就实在太激烈了!大家都是为了环境﹐为甚么不能和平些呢﹖真是想不通啊! 绿色之光这个组织经常出现在的电视新闻之中﹐经常举行反核反破坏示威和游行﹐其实在民间很有声望﹐水蓦虽然没有参与这些活动﹐心里多少也倾向他们﹐毕竟大家都有着同样的心愿――为这星球做些事情。 他回到自己的单人间﹐一头躺倒在自己的床上﹐头枕着双手呆呆地望着天花﹐如果联邦政府真要开发秘境大陆﹐自己又该何去何从﹐是站出来反对﹐还是沉默以对﹐他现在无法决定。 心情烦燥﹐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打开了电视﹐新闻频道正在播出有关机场炸弹的消息﹐立即引起了他的注意。 ……根据国际刑警的线报﹐爆炸案的主谋很可能是某激进团伙所为﹐很可能与将要在本市举行的秘境大陆学术研讨大会有关﹐具体细节正在调查之中…… 嘿!政府的手段还真够毒的﹐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也没甚么区别了﹐这与直接说绿色之光是主谋一样﹐与秘境大陆研讨会有关﹐还是激进团伙﹐不愧是政府啊!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让人捏不住把柄。 感叹之余﹐水蓦也在即将到来的其它组员担心﹐说不定他们也会受到类似的袭击。 然而他的担心还是变成了事实﹐晚间时分﹐第二批组员到达汉丘之后不到一个小时﹐就离奇地死在了一场蹊跷的交通事故中﹐三名组员刚下出租车就被一辆机械失灵的小车撞上了﹐当场死亡﹐在外人的眼中这也许只是意外和不幸﹐而对水蓦来说﹐一切都藏着阴谋。 有人要对付联邦政府的秘境大陆计划!这是他第一个的反应。 他刚刚吃完酒店送来的晚餐﹐听到这个消息顿觉不寒而栗﹐对方的手段实在太狠毒了﹐每次行动都经过精心的策划﹐这种手段与恐怖分子没有任何区别﹐说他们是激进团伙一点错也没有。 真是绿色之光﹖还是其它在的势力在安排他们做为替罪羊﹖难道真要只有这样才能达到目标吗﹖ 疑惑越来越深﹐然而仅有的数据并没有办法解释﹐他知道自己正慢慢地陷入了一个漩涡﹐一个巨大甚至涉及整个星球的漩涡。 柲境大陆的计划绝不简单﹐可我该怎么办呢﹖继续下去﹖还是就此放弃﹖ 水蓦现在并不缺钱﹐杀死巴汗那一百万足够他舒舒服服地活一段日子﹐而琴伯提供的新职位也足以维持他以后的岁月﹐之所以没有答应﹐完全是因为自己还年轻﹐还有追求的事业与理想﹐但现在他却发现理想与现实是那么的遥远﹐那样的惨酷。 正当他感叹之时﹐那道熟悉的白光又出现了。 第九章 疑云重重 「木头﹐你怎么傻傻的﹖」 水蓦依然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目光有些呆滞﹐样子也是傻傻的﹐琴悠悠看着倍感好奇﹐自从认识他以来还从未见他这个样子。 「怎么了﹖出甚么事了﹖」 「没事﹐我们开始吧!」水蓦揉了揉眼睛﹐又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振作些。 琴悠悠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阵﹐两天没有修练﹐心里着急﹐因此也没有多问﹐立即开始修练。 好不容易得到修练结束﹐水蓦忽然问道﹕「还有其它藏着图腾的东西吗﹖我想学吗﹖」 琴悠悠愣了愣﹐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问道﹕「你也要修练﹖」 「最近有点麻烦﹐想学点东西防身。」水蓦知道那不仅仅是防身﹐而是救命。 「有人要害你﹖」琴悠悠睁大眼睛﹐在她心里水蓦是温和和善的好人﹐对人很好﹐笑脸常常挂着﹐无法相信这样一个好人居然也会有敌人。 「算是吧!」水蓦暗暗苦笑﹐危机四伏﹐却不知道敌人是谁﹐说起来实在有些丢脸。 琴悠悠立即紧张了起来﹐水蓦是她唯一的修练媒介﹐万一出了事她的修炼就会被迫终止﹐当然﹐她更关心朋友的安危﹐不禁一脸忧色地问道﹕「怎么回事﹖为甚么要害人﹖你这个人挺好的﹐不应该有仇家吧﹖」 看着焦虑不安的眼睛﹐水蓦心里一阵感动﹐亲呢地摸摸她的脑袋﹐含笑道﹕「别太担心﹐我会想办法应付﹐其实我也不知道惹了谁﹐只是防防身而已。」 琴悠悠看了看床边放着的书﹐迷惑地道﹕「我也不知道﹐我叫石芷他们来﹐你问问他们吧!」 「好。」水蓦知道自己的处境相当危险﹐虽然临时抱佛脚未必有用﹐但练了总比没练强。 琴悠悠见他一脸颓然﹐心里也着急了﹐风风火火地把石芷四人都叫了来。 听到水蓦有危险﹐四人都显得很紧张﹐友情让水蓦更加感动﹐想不到一次偶然的事情让自己结识到这五个朋友。 米尔娜皱着眉头道﹕「眼下没有图腾﹐恐怕没有办法修练。」 「是吗﹖」 「不如练练武术﹐我学过些﹐可以防身!」卡扎虎劝道。 水蓦苦笑道﹕「我都二十一了﹐现在开始练要等很久才能发挥作用吧﹖」 石芷忽道﹕「听悠悠说﹐她用了血才送你回去﹖」 「是啊!」 「据说这叫做血媒﹐是一种特殊运用方法﹐能在血液被图腾吸引之际暴仍出巨大的力量﹐不过后果是施术者与死灵之间存在不稳定性﹐至于是甚么我也不清楚。」 「你是说我也可以运用图腾的力量﹖」 石芷点点头道﹕「你们可以试试﹐悠悠别把力量都吸走﹐留一点给木头﹐看看他回到实体之后有没有变化。」 「这倒是个好办法﹐一但成功木头立即就会拥有力量﹐木头﹐以后修练我给你留点力量﹐你可要小心用哦!」 水蓦眼前一亮﹐图腾的力量虽然古怪﹐但在必要的时候也能救他一命。 卡扎虎插嘴道﹕「武术也可以一起练﹐至少行动会灵捷一些。」 「也好﹐两者一起学﹐也许更有用。」 四人走后﹐琴悠悠又把送入图腾﹐进行短暂的修练﹐让图腾的力量存留在灵魂之中﹐然后把释放力量的方法细细解释了一遍。 生死犹关﹐水蓦不敢有一丝怠慢﹐一字一句地把施术的方法记住脑海﹐虽然两人都没有真正施展过「紫莲.妖娆」的力量﹐但他们相信通过这十几天的修练﹐多少会有点成就。 临别之际﹐琴悠悠终于忍不住问道﹕「木头﹐到底发生了甚么事﹖你怎么变了个人似的!」 水蓦苦笑一声﹐摇头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反正最近终是遇上怪事﹐好了﹐那边的情况复杂﹐我要早点回去。」 正是这一句话再次拯救了他。 当灵魂回头身体﹐刚刚挣开眼睛时﹐水蓦赫然发现床边站着一个黑影﹐手里拿着一把利刀﹐眼睛泛着凶光﹐恶狠狠地举刀往自己心头扎去﹐吓得他冒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地向左侧一滚﹐紧接着右臂一痛﹐被刀划开了一个口子﹐鲜血立时涌了出来。 水蓦无暇顾及伤势﹐突然想起琴悠悠的修练﹐咬紧牙关突然向后一缩﹐在没有任何实际操作的情况下﹐他尝试着释放出束縳在灵魂内的图腾力量。 紫莲.妖娆! 一朵紫色的小莲花突然出现在水蓦的眉心前方﹐接着释放出微弱的淡紫色光芒包裹住整个身躯﹐奇特的是﹐当光芒完全锁住身躯之后﹐身子竟变得扭曲了。 他并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发挥出「紫莲.妖娆」的力量﹐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黑暗﹐到了此时只能听天犹命了。 黑影恶狠狠地扑了过来﹐然而就在水蓦身影扭曲的一剎那﹐他的身子突然定住了﹐身上的杀气骤然消失﹐黑暗中一对发光的眼睛如同野兽﹐直直地盯着水蓦。 水蓦的神经像绷紧的弓弦﹐心也提到了嗓子口﹐只等着杀手的下一步行动。 「好漂亮啊!」 杀手的喃喃自语听得水蓦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似乎没甚么特别之处﹐不明白对方为甚么会有这种水应﹐唯一的可能就是「紫莲.妖娆」的力量迷惑了他的眼睛。 莫非「紫莲.妖娆」是能迷幻人的心智﹖这可太好了﹐只可惜我自己没有办法修练﹐一定要通过悠悠的修练才有力量。 危险的境地已经不容许他考虑太多﹐趁着对方迷糊之际﹐他狠狠地一咬牙﹐突然向黑影扑去。 趁着对手迷糊之际﹐他一脚踹了出去﹐狠狠地踢中了黑影的腰间﹐然后一把夺下对方的武器。 或许是因为力量不足﹐或许因为是剧痛﹐黑影突然惊醒﹐见发现自己竟处于劣势﹐吓得一把推开了他﹐夺门而出﹐待水蓦追出去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望着空荡荡的走廊﹐水蓦长长地舒了口气﹐幸亏回来地及时﹐幸亏吸了点力量﹐否则这一次真的要变死灵了﹐更令他害怕的是杀手竟然能打开房门﹐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身边﹐可见他们神通广大。 一阵疼痛从右臂传来﹐他传头一看﹐鲜血已经染红了大半个袖子﹐吓得他连忙冲回房间﹐扯下一块毛巾用力扎住伤口。 「坏了!孟辽他还在房里!」 想着他立即冲了到孟辽的房间用力拍打着房门﹐大声叫道﹕「孟辽﹐开门﹐快开门。」 等了很久﹐孟辽房间都没有动静﹐水蓦急得汗如雨出﹐就在他想找酒店侍应开门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孟辽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问道﹕「水蓦啊!出甚么事了﹖」 见他安然无事﹐水蓦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似乎杀手先摸到他的房间﹐准备杀了他再杀孟辽﹐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换件衣服跟我走。」 「去哪儿﹖」 「走了再说﹐快!」水蓦一刻也不想再在这间酒店呆下去﹐一方催促着孟辽﹐一边朝走廊张望﹐等孟辽拿着衣服出来﹐一把就扯住他往防火通道去﹐免得在升降梯内被镜头拍到。 半个小时后﹐两人平安地进入了一间酒吧﹐此时水蓦才放心了些。 「慌慌张张的﹐是不是又有人想……」 水蓦捂住他的嘴﹐微微点了点头﹐小声道﹕「今晚不能回去了﹐刚才我看电视﹐第二批人在车祸中死了﹐估计那场车祸也是预谋好的﹐刚才有人摸进了我的房间﹐幸好我及时醒来打跑了他﹐否则我们都完蛋了。」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孟辽惊得想哭。 「对方知道我们入住的酒店﹐一定在政府内有人﹐所以才会这么快有所反应。」 水蓦突然一顿﹐脑海中浮现出一张面孔﹐神色越来越凝重﹐低着头喃喃道﹕「难道是他﹖也许有人知道今天我们会被安排在这间酒店﹐但机场的事情刚刚发生﹐他们应该还未能确定我们的死活﹐他们这么快就找到酒店﹐一定是我们在市政厅露面后﹐有人报告了﹐嫌疑最大的就是他。」 「你在说甚么﹖」 「没甚么﹐反正你睡了一天﹐撑到明天早上应该没有问题﹐我也尽量撑着﹐不行就找个小旅馆睡一夜。」 「好吧!」孟辽虽然比水蓦大几岁﹐但处事能力和应变能力明显不及﹐几乎把水蓦当成了救命的稻草。 这一夜的确很平静﹐水蓦随便找了间小酒店﹐一天的疲劳再加上精神上巨大的压力﹐他几乎倒床便睡﹐而且舒舒服服地睡着早上﹐甚么也没有发生。 「现在我们怎么办﹖」见他醒了﹐孟辽便忙不迭地问了起来。 水蓦伸了个懒腰﹐低着头思索了片刻﹐沉吟道﹕「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知道谁是敌人﹐为甚么要向我们下杀手﹖如果不弄清楚这一点﹐我们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可单凭我们两个﹐恐怕没办法吧﹖」 水蓦知道两人能力有限﹐而且都是学者﹐别说打架﹐就连逃跑都比人差﹐突然﹐他很想飞到长鲸岛去﹐在那里就绝对不用害怕有人拿刀谋杀。 「要是有他们四个在该多好啊!」他不禁轻叹。 「你说甚么﹖」 「嗯﹐没甚么﹐右臂有点疼。」水蓦笑着摇摇头﹐又道﹕「我相信联邦政府不会坐视不理﹐单看汉丘政府如此大张旗鼓地宣传就知道他们是何等重视这次行动﹐我想很快就会有行动了﹐反正离三十一号还有十天﹐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直到确认安全为止。」 「好吧!」孟辽脑子一空白﹐只知道唯命是从。 水蓦虽然安抚了他﹐自己的心里却绝不能表面上那样平静﹐种种谜团仍在困扰着他。 今天好像还会有工作组成员到达﹐不知道还会不会发生甚么事情﹐如果绿色之光要破坏整个计划﹐这些人都会是他们的攻击目的。他的脑子里突然又闪出一个问题 但……如果其它人不受攻击呢﹖ 他感到一阵迷惘﹐一阵彷徨﹐曾想到过要退缩﹐然而昨天晚上发生的刺杀﹐这个念头就淡化了。 连续几天﹐两人只在酒吧与小旅店之间出入﹐大多数都是在看电视﹐几乎所有的新闻都看﹐同时也偷听酒客们的闲聊﹐希望能知道更多的消息。出乎意料的是﹐汉丘却再也没有发生任何重大的事故。 三月三十一日﹐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水蓦和孟辽回到酒店﹐刚进酒店大门﹐就发现平时宁静的酒店大堂十分热闹﹐许多人坐在大堂沙发上﹐身前放满了行李。 在人群中﹐两人找到了胡副局长的身影。 胡副局长一脸惊愕地看着两人﹐随即露出笑容﹐急步走了上来﹐关切地问候道﹕「两人这几天跑哪儿去了﹖差点没把我们急死。」 温和的表情让水蓦看不出半点虚假﹐只好道了声歉﹐说两人见被汉丘的风景迷住了﹐到外面逛了几天﹐现在才赶回来。 胡副局长并不在意﹐推着两人走到沙发区﹐郑重地介绍了他们的身份。 水蓦二人这才知道坐在沙发上的都是万代环境顾问公司的雇员﹐立时有了亲切感﹐很快便聊了起来。 他发现这二十人都是年轻人﹐资历不高﹐经验也不多﹐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二十九岁﹐这样一批年轻专家进行学术研讨﹐若是宣扬出去简直是笑话﹐但从胡副局长等主办者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不满。 更令两人惊讶的是﹐这二十人居然没有一个知道机场的爆炸案与自己将要参与的工作有关﹐甚至只把爆炸案当成汉丘的一单大新闻聊着﹐这不能不让他深思﹐对方既然要破坏计划﹐目的就应该是他们全体人员﹐现在却又没了声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这几天分析的证据顿时又变得疑点重重﹐就连原本确信绿色之光是主谋的想法也产生了动摇。 酒店内的气氛很和协﹐一点也没有受到爆炸案的影响﹐随着马卡略教授出现酒店大门﹐更把气氛推向了**﹐这位学术者的权威在环境学者心理就像帝王一样﹐那二十名专家一拥而上﹐立时就把马卡略教授围住了。 年轻的专家们一个个都表现得极度兴奋﹐与在香月机场出发时的孟辽一模一样﹐可惜现在的孟辽…… 水蓦看了看身边的同僚﹐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任何兴奋﹐有的只是恐惧与不安﹐原本灵气十足的眸子也变得空洞无神了﹐就连马卡略教授的到来也显得视若无睹。 环境改变人的力量实在太大了﹐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他微微叹了口气﹐碍于礼貌﹐还是拉着孟辽迎了上去﹐站在众人的后面欢迎马卡略教授的到来。 随同到来的名人不只是马卡略﹐还有国际环境协会的副会长奥斯﹐以及联邦政府环境部部长克莱门特及副部长冈山久。 「各位﹐各位﹐学术研讨会在市政厅的会议厅举行﹐车已经在门口了﹐请各位上车﹐各位的行李会由酒店人员直接送到码头﹐再由港务局的北作人员送入各位将要入住的船舱﹐所以不必担心﹐现在请各位先把行李交酒店﹐记得要领行李牌号。」 年经的专员哄的一声都散开了﹐急急忙忙地提着行李送到酒店侍应的手上﹐拿到牌号就急不可待冲出了酒店上﹐一头钻入了等在外面车子﹐似乎晚一秒就会失去资格似的。 相比之下﹐水蓦和孟辽算是异类了﹐慢条斯理地回到房间整理好行李﹐回到大堂时﹐人都差不走光了﹐只有汉丘市环境局的几名官员依然等待着﹐见两人下来立即簇拥着他们 当两人踏上豪华大客车时﹐几乎所有的人都投以惊讶的目光﹐他们不明白这个两个人为甚么如此镇定﹐镇定地就回自己家似的﹐丝毫没有登上梦想之地的那种兴奋与激情。 水蓦当然明白他们在想甚么﹐心道﹕要是你们经历几次生死﹐大概也就不会这么兴奋了。 原本二十五人的工作小组﹐现在只剩下了二十二人﹐除了水蓦二人﹐其它年轻专家都异口同声感叹着他们的不幸﹐为他们不能到达秘境大陆而惋惜。 惋惜!水蓦嘴角撇出一丝冷笑﹐如果不是秘境大陆﹐他们绝不会死在这场离奇的交通事故之中﹐刚才临上车前﹐他试探着问了问胡副局长﹐回答虽然很爽快﹐只说是交通意外﹐并表达了同样的惋惜﹐但他却不相信。 现在﹐他唯一确认的事实的就是联邦政府没有说实话﹐公司也没有说实话﹐一些秘密的计划正在进行之中﹐而他们这批年轻专家就是被两方利用的工具。 到了市政厅大概就可以知道更多的消息了吧﹖ 水蓦有一种莫名的期盼﹐为了今天﹐他昨夜特地让琴悠悠多留了些力量给自己﹐以备不时之需﹐若不是石芷认为灵魂残留的力量太多可能会造成力量反噬﹐他会选择把所有的力量都留下。 真相!快点出现吧! 洁白的市政厅大楼巍然矗立在城市中心﹐白色象征着廉洁﹐尖锐的顶部如同一把利剑﹐象征着正义…… 汉丘市长激昂的解说引来一片掌声﹐都在赞扬汉丘市政府的心思。 水蓦默默地望着白色的大楼﹐政府腐败的消息已经司空见惯了﹐但他第一次感觉到是如此的可怕﹐在这幢大楼里就有可能潜藏着谋杀案的帮凶﹐甚至是主犯﹐即使大楼再白﹐顶部再尖﹐也无法代表甚么正义与廉洁。 当然﹐谁也不会明白他的想法﹐都觉得郁郁而深沉﹐眼睛总是闪烁着外人看不懂的东西﹐但没有并没有因此讨厌他﹐反而觉得这个沉稳冷静﹐有学者的气质﹐以及特别的安全感﹐亲近他的人反而更多了﹐就连马卡略教授也偶而留意这个气质特别的年轻人。 甚至当参加研讨会的学会进入会议厅时﹐他们惊讶地发现水蓦的座位竟然在主席台上﹐虽然只是最末一个﹐但这份荣誉足以让其它二十一名年轻专家羡慕不已。 对自己的特殊安排﹐水蓦也倍感惊讶﹐站在主席台边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不该上去坐这个不应该属于他的座位。 就在此时﹐学者们又惊讶地发现﹐马卡略教授亲自走到水蓦的身边﹐亲切地握了握手。 「水蓦博士﹐年轻的环境学博士﹐二十岁就拿到香月大学的环境学博士学位﹐我的数据没错吧﹖」 「是我!我是水蓦﹐见到您很荣幸。」水蓦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虽然他对联邦政府深怀疑虑﹐但对马卡略在学术方面的贡献却是极为尊敬﹐而且也没有想到这位塔尖上的人物对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环境博士如此了解。 「年青有为啊!想必过不了很久也会是著名的环境专家﹐哦﹐不﹐这次的研究会过去﹐你就会成为国际著名的环境专家。」 「是嘛!」水蓦惊讶地看着他﹐从这句话中他可以想象联邦政府这次的计划是何等的重要。 「走吧﹐会议要开始了。」 看着马卡略把水蓦拉上了主席台﹐台下一片哗然﹐一片羡慕。 「他是甚么身份呀﹖怎么连马卡略教授都这么礼待他﹖」 「说不定是马卡略教授的学生﹐或是甚么大人物推荐的。」 台下议论纷纷﹐台上的水蓦也倍感不安﹐这一个多月经历了太大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的镇定工夫好了不少﹐外面看上去泰然自若﹐一点怯场的反应都没有﹐学者的气度自然流露了出来﹐让其它人都有了特别的印象。 做为主办者﹐环境部部长克莱门特首先做了开场白﹕「各位专家学者﹐欢迎来到汉丘﹐这座美丽的海港城市一向重视环境问题﹐当然它得天独厚的地理地址也关系到﹐各位都是环境专家﹐有的擅长生物﹐有的擅长的污染控制﹐有的擅长环境规划﹐希望能发挥你们的特长﹐为全球环境做出贡献……」 庸长的发言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水蓦听得几乎打嗑睡﹐只好把注意放在台下﹐第一次认真打算这些参加会议的人﹐他忽然发现公司派来的人只是少数﹐还有大约六七十人都不认识﹐似乎他们才是这次行动的主力﹐而公司派来的二十五人只是协助者的身份。 如果不是普通的研讨﹐这些不知道是甚么人﹐要是能知道他们的身份﹐大概就能猜出联邦政府的真正目的了。 突然﹐他身边的胡副局长用手肘碰了碰他。 「到你了。」 「我﹖」水蓦倏的一惊﹐转眼望向主席台中央﹐果然发现众人都在看着自己。 马卡略微微一笑﹐道﹕「水蓦博士﹐做为这次行动最年轻的环境学者﹐请你这一次的感觉吧﹐不知道你对秘境大陆有甚么样的期待﹖」 「我……」坐上主席台本已是意外之事﹐现在居然还要自己发言﹐水蓦突然显得有些紧张﹐整理了一下情绪才再一次吐出自己的感受﹐「我想我和大家一样﹐都没有踏上过那片大陆﹐那是这个星球上最后一片天然绿地﹐面积广大﹐资源富盛﹐是整个星球的宝库﹐因为它的价值﹐所以才会有法例的产生﹐我个人认为﹐禁止人类踏上那片土地﹐才是对它最好的维持。」 场下一片哗然﹐谁都知道此行的目的地就是秘境大陆﹐年纪轻轻的水蓦竟独树一帜﹐当众反对人类踏足秘境大陆﹐这分明是对这次计划的公然挑舋﹐气氛骤然升温了。 主席台上的人们也没有想到他会有这番言论﹐都有些吃惊﹐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环境部长克莱门特反应较快﹐笑着调侃道﹕「想不到水蓦教授的言论与那些环保团体的意见十分相像﹐该不会也把秘境大陆当成圣地吧﹖」 场下一片哄笑﹐同时也为水蓦捏了一把冷汗﹐谁都知道环境部长在说绿色之光这个激进的环境团伙﹐现在似乎有意把水蓦归入激进分子行列﹐一但贴上激尽分子的标签﹐这个人将难以在学术界生存。 水蓦不是蠢人﹐克莱门特的暗讽之意洞若观火﹐不卑不亢地反击着﹕「圣地﹐想必所有的环境学者生物学者都会把那里当成圣地﹐当然﹐大家对当地定义有所不同﹐理论上说﹐如果要完全保护一个环境﹐就要把它完全封闭起来﹐这样才能达到效果﹐当然﹐如果为了人类的利益﹐部份的研究是可以进行的﹐问题关键在于环境能不能承受起这些研究﹐所以决定一切的不是环境学者﹐而是秘境大陆本身。」 一番话说得在场的人无不点头﹐就连马卡略教授也深以为然﹐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克莱门特对他的解释也很满意﹐面子也保全了﹐脸上又挂起了灿烂的笑容﹐还主动鼓掌赞道﹕「水蓦博士的话真是至理名言﹐决定一切的不是环境学者﹐而是秘境大陆本身﹐真是动听啊!我看可以做为环境学的名言记录下来﹐大家说是不是啊﹖」 「不错﹐的确一言中的。」马卡略教授大声赞赏﹐场面更加热闹。 一直落寞无神的孟辽也受到了刺激﹐脸上又浮现出会心的微笑﹐同伴如此风光﹐他也感到自豪。 暴起的掌声并没有让水蓦陶醉﹐眼睛还是那样的明亮﹐就像永恒的恒星﹐虽然学者的名声很重要﹐但现在更需要担心的是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现在他最期待的就是真相﹐仅此而已。 之后马卡略接了话题﹐开始演说自己对秘境大陆的研究﹐当他提到自己曾经踏上秘境大陆的时候﹐整个会场都响起一片惊叹声。 会议一直进行地很顺利﹐联邦政府的几名环境顾问一一发言﹐说的无非都是环境保护可持续发展这类话题。直到临近结束﹐话题才回到这次的秘境大陆之行。 「各位﹐这次前去秘境大陆实地考察﹐是联邦政府组织的第一次大规模考察﹐然后会联合发展学术报告﹐参加这次考察的共有一百五十六名专家学者﹐联邦政府会做最好的安排……」 一旦五十六人!水蓦吃了一惊﹐心里嘀咕人数这么多一定不只是考察﹐也许还会有甚么他工作。 「……工作细节等大家到了长鲸群岛再做安排﹐现在大家如果有甚么疑问哥以提出来。」 台下的人纷纷举起了手﹐问的都是登岸地点﹐时间长度﹐交通等问题﹐一个也没有提及安全方面的问题﹐也许是世界太和平了﹐又是联邦政府的活动﹐谁也不相信会有危险存在。 水蓦等了很久﹐感觉没有人会提出安全问题﹐终于举起了手。 「水蓦博士﹐有甚么问题吗﹖」 「能说明一下安全保证工作吗﹖」 「这是……」马卡略似乎对这个意外的话题没有任何准备﹐微仙皱了皱眉头﹐转头看了一眼环境部长克莱门特﹐伏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克莱门特思考了片刻﹐笑道﹕「不会有甚么安全问题﹐联邦政府如果连考察专家的安全都保证不了﹐就太可笑了。」 台下一片哄笑﹐对他的话深有同感。 「是啊﹐是啊﹐联邦政府不可能连一百多人都保护不了。」 「的确没有必要担心。」 水蓦却知道他在回避问题﹐必然知道秘境大陆存在海盗和逃犯的事实﹐到了现在还在引瞒﹐可见联邦政府的确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了自身以及众多学者的安全﹐他不得不再次挺身而出。 「传闻说秘境大陆水域有海盗出没﹐是真的吗﹖」 「海盗!」会议场内一片哗然﹐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随即又移向主席台其中的成员。 第一章 语出惊人 海盗! 两个字让若大的会场鸦雀无声。 主席台上人的显得更加吃惊﹐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水蓦﹐虽然没有说话﹐但水蓦明显地感觉到目光的问题﹐不是你为甚么会有这个问题﹐而是你怎么知道有海盗﹐其中的差异也只有水蓦能看懂。 良久﹐克莱门特部长带着一脸的尴尬站了起来。 水蓦博士﹐您不是在开玩笑吧﹖根据国际条例﹐秘境大陆禁止任何人居住﹐怎么会有海盗呢﹖ 是吗﹖水蓦早就料到官方的反应﹐也在学着装傻﹐我怎么听说有不少被联邦政府通缉的重要逃犯都逃到秘境大陆去了﹐虽然是传闻﹐不过我们这批人不知道要在那里呆多长时间﹐还是小心点好﹐不是吗﹖ 小心点是好﹐不过――你说的那些逃犯没有能力逃到秘境大陆吧﹖我们的监控十分严密。克莱门特显得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口齿都顿了。 这种事情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克莱门特的反应反而惹人怀疑﹐台下那些原本信心十足的学者们开始生感到了不安﹐这种事情本是政府早已考虑好的事情﹐现在如此吞吞吐吐﹐明显是没有考虑在这里方面的因素﹐在一个陌生的大陆﹐安全是头等大事﹐甚至比考察还要重要。 鼓燥声从会场各处传出﹐声音越来越大﹐主席台上的高官渐渐感到了压力。 马卡略脸色铁青地瞟了而一眼水蓦﹐恨不得立即宰了这个不识时务的小子﹐脸上却摆出一张笑脸。 各位﹐各位﹐请安静﹐不必担心﹐水蓦博士的话纯粹是出于谨慎﹐希望组织者能在安全方面提供足够的保仗﹐这种心情可以理解﹐联邦政府把大家从各地请来﹐自然会负责到底﹐安全方面的事情由军方负责﹐到了长鲸群岛你们就可以见到那些士兵。 介于马卡略的威望与信用﹐学者们的不安才渐渐消除了。 水蓦当然不会相信长鲸群岛的驻军可以保护这些人﹐他们自己也经营受到海盗的袭击﹐更别说保护﹐如此看来﹐依靠政府的保护已是不可能的事了﹐除了拒绝前往﹐否则就能靠自己保护自己。 水蓦博士﹐还有甚么疑虑吗﹖环境部长很满意其它人的反应﹐于是把矛头指向事件的挑起者﹐言语中甚至还有一丝高傲。 水蓦淡淡一笑道﹕既然联邦政府做出担保﹐我也没有甚么可担心的﹐只是――他顿了顿﹐扫了在场的人一眼﹐只是秘境大陆无法应用电子设备﹐一但发生了问题无法及时得到救援﹐所以事先确保安全﹐这样大家考察时才会安心﹐部长先生﹐你说是吗﹖ 是啊﹐是啊﹐说没错﹐政府会考虑你的建议。克莱门特干笑了几声﹐眼中却露出厌恶的神色﹐对于水蓦的几番刁难得很不满意﹐又给马卡略施了个眼色。 好了﹐天色不早了﹐相必大家都饿了﹐请到宴会厅﹐汉丘政府设下了丰富的晚宴慰劳大家﹐让大家能够以好的精神登船。 一片掌声之中﹐到会者纷纷离开会议厅﹐一起涌向位于四楼的宴会厅。 水蓦整了整衣服站了起来﹐一天的会议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过场﹐真正的戏还要等到进入秘境大陆水域才会上演。 水蓦博士﹐今天的发言真是一鸣惊人啊!环境部长皮笑肉不笑地走了过来。 哪里﹐比起马卡略教授精彩的演讲还差得太远。 克莱门特微微地哼了一声﹐看了看四周后压低声音告诫道﹕水先生﹐学者的直率固然值得欣赏﹐但也要分一下场面﹐有的时候说了不该说的话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水蓦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反唇相讥说﹕哦!我说了甚么不该说的话吗﹖是安全问题不重要﹖还我们这些小人物的生死不值得关心﹖请部长先生指教。 你……环境部长被他用话一顶﹐甚么也说不出来了﹐气得脸都青了。 这几天来水蓦唯一感到痛快的时刻就是现在﹐笑了笑闪身便往门口走去。 真是嚣张的小子!环境部长气呼呼地快步超越了水蓦身边﹐挤入了学者群中。 孟辽走到水蓦的身边﹐不安地问﹕水蓦﹐你今天是怎么了﹐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能说﹐今天还真是一鸣惊人﹐相必没有人不认识你的大名了。 学者不就是要扬名吗﹖没甚么不好啊!水蓦神色轻松地笑着。 可……部长和马卡略教授的脸色似乎不大好看。 难道你不担心安全问题吗﹖ 怎么可能不担心呢!我都担心死了。孟辽神色一黯﹐叹了口气缓缓低下头。 我现在发现有些事情不能总是掌握在别人手里﹐否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安全和生命需要我们自己争取﹐自己珍惜﹐否则不会有人在意我们的生死﹐联邦政府也不会!水蓦眼中却闪烁着斗志凝化的光芒﹐拳头紧紧攥着﹐仿佛一个面对挑战的斗士。 现实总是现实的﹐水蓦在主席台上坐了几个小时﹐在众学者心中的地位已经大不一样了﹐再加上他大胆地发表言论﹐甚至还敢挑战政府官员﹐这种气魄不是普通人所能具有的﹐做为学者﹐自身多少都有些傲气﹐都很欣赏这种抗争的气魄﹐因此宴会中水蓦成了最耀眼的明星﹐不少学者都主动跑过来与他交流。 水蓦自然来者不拒﹐政府官员虽然可恶﹐但这些年轻人都是一心研究环境的学者﹐目的都是为了解决全球的环境问题﹐自然有共同话题。而且在闲聊之中﹐他不止一次提及安全问题﹐加深其它人的注意。 看着成为中心的身影﹐环境部长克莱门特十分不爽﹐看着马卡略小声问道﹕你怎么会安排他坐在主席台﹐这小子盛气凌人﹐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马卡略脸色阴沉地听完部长的怨言﹐应道﹕我也不知道他居然这么大胆子﹐原以为机场的炸弹案过后﹐他会吓得不敢说话﹐哪知道……哎! 失策啊!让这小子将了我们一军﹐如果不是你反应快﹐我可真是丢尽面子了。 我倒是担心他的来历﹐海盗的事情政府方面一直没有向外界公布﹐自然也就不可能有甚么传闻﹐他却知道﹐让人难以置信。 马卡略谨慎地瞟了人群中的水蓦﹐虽然一脸厌恶﹐却还有一丝忧色﹐落在克莱门特的眼中立即引起他的注意。 难道你怀疑他是…… 马卡略点点头打断他的话﹐沉声道﹕嗯!要仔细调查一下他的来历﹐免得惹来大麻烦。 那……要不要延缓他的行程﹖ 这倒不必﹐不然会引起其它人的怀疑﹐尤其是今天那番关于安全的言论过后﹐其它人一定很关心安全问题﹐因此我们要加强这方面的宣传。 明白了。 两人交头接耳之时﹐水蓦一直都用眼角余光监视他们的动静﹐看到两人嘴角流露的笑容﹐心里不禁一叹﹐马卡略在学术界如同泰山北斗﹐居然也和联邦政府一起耍阴谋耍手段﹐无论用意是好是坏﹐都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水蓦﹐又在发表甚么言论呢﹖马卡略拿着杯香槟笑着走了过来。 马卡略教授。水蓦很有礼貌地欠了欠身﹐没甚么﹐大家在说秘境大陆到底是甚么样子。 教授﹐您去过吧﹐那里美吗﹖ 当然很美﹐简直是世界最美的地方。 焦点立时从水蓦移到了马卡略身上﹐地位崇高的教授也免不了虚荣心作怪﹐不禁露出得意之色﹐眼角还在瞟着水蓦﹐似乎在说小子﹐看到了吧﹖这才是身份的象征。 水蓦一眼就看懂了﹐不但没有动怒反而暗暗偷笑﹐堂堂的学术权威竟然与一个不入流的小学者较劲﹐马卡略度量之狭实在出乎意料。 各位﹐能够成为考察团的一份子进入秘境大陆﹐这是数十年来的学者们梦寐以求的事情﹐希望各位把握机会﹐不要留下一生的遗憾。马卡略的表情勾起了众人的**﹐脸上都露出急切之色﹐但细心的人却明白这话也在警告水蓦﹐不要再挑舋政府﹐否则就会失去考察团成员的身份。 水蓦却在此时悄悄离开了人群﹐他现在担心琴悠悠会突然把自己召去﹐没有灵魂的身体也许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因而率先乘车到了码头。 汉丘港是邮轮重要的落脚点之一﹐港口外停泊着大大小小的船只﹐不时有海鸥的鸣叫回荡﹐秋天的海风吹得有些冷﹐水蓦缩起了身子。 要到长鲸群岛就必须先做船到罗莎岛﹐换乘特质的大型帆船。当然﹐也可以直接从汉丘坐帆船去﹐不过距离太远﹐危险度也不会大增﹐因此一般都不考虑直接做帆船。 不过汉丘是个旅游大城﹐帆船出海是世界闻名的于游项目﹐因此码头上也停泊着一条旅游专用的三桅帆船﹐名叫汉丘号﹐就停泊在最外侧的一号码头﹐这也成了汉丘的一道风景线﹐不少旅客专程跑来看难得一见的大型帆船。 水蓦所需要乘坐的大型邮轮在二号码头﹐与三桅帆船相临﹐因此当他走上码头便被巨大的木船吸引了。 帆船随着海浪轻轻地摇晃着﹐巨大的白帆已经落下﹐只剩光秃秃的三支巨型桅杆﹐在夜色显得有些孤冷。 相比之下﹐巨型的邮轮就像一只巨大的白色怪物﹐平稳地泊在码头上﹐船上灯火通明﹐还有不少人在甲板上走来走去﹐气氛热闹多了。 水蓦在码头边站了很久﹐以至于接待他的船员以为他醉了。 先生﹐请上船吧!这里风大﹐小心着凉了。 不急!水蓦转过身﹐默默地凝望着连接船体和码头的跳板﹐走上去很简单﹐然而这是决定命运的一步﹐踏上去就必须面对许多难以预料的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客死异乡。 上﹐还是不上﹖ 他知道自己现在还有机会选择退缩﹐放弃这个机会﹐回到香月市﹐公司是呆不下去了﹐甚至这一行也无法生存下去﹐需要改变专业﹐在其它的领域工作。 花了这么时间﹐就这么放弃了吗﹖不﹐绝不能﹐我没有理害怕他们﹐反正没有家庭负担﹐如果就这么放弃了﹐大概我会后悔一辈子。 终于﹐一只脚踏上了跳板﹐也踏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船实在很大﹐可以容纳数千人的大型邮轮﹐设备可以说是应有尽有﹐游泳池﹐赌场﹐歌舞厅﹐壁球室﹐各种娱乐场所﹐遍布船上各处。 令水蓦吃惊的还是船上的人﹐整艘船都应该被联邦政府包下了﹐因此不可能有闲杂人﹐而眼前所见﹐单是船员就不下数百人﹐还有许多人没有穿水手服的人在船上走动﹐人数也不少﹐而且大都是雄武有力的壮汉﹐眼神凌厉﹐而且每个经过水蓦身边时都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他﹐令他很不自在。 怎么都像是军人!难道他们负责保护这次考察活动﹖ 士兵的出现并没让水蓦没有安心﹐刚牙等人的实力在他眼中比军队更强大﹐尤其是那特定空间﹐船上就算有上千军人﹐也无法确保考察活动绝对安全。 算了﹐听天犹命吧! 在船员的带领下﹐他进入了二零四号船舱﹐进入船舱之后他才发现是两人舱。 船舱的豪华程度吓了他一跳﹐白色的舱室内应有尽有﹐独立的浴室﹐大型的壁柜﹐两侧放着两张白色床﹐床边各有一张桌台﹐上面放着计算机。 这是一等舱﹐是双人房﹐还有一位会与您同舱﹐您的行李都在壁柜里﹐应该齐全了。 知道了﹐你去吧!水蓦打发走了船员﹐一屁股坐在床上﹐细细打量着整洁的舱室﹐如果不是秘境大陆潜在的威胁﹐他真想好好享受一下这次旅程﹐可惜没有这种心情。 终于上船了﹐一切都是注定吧﹖ 水蓦检查了一下行李﹐行李被整齐地放在门口的木柜里﹐令他意外的是﹐另一边柜子的行李却不是孟辽的﹐似乎两人并不是在同一个房间。 孟辽的情绪最近很不稳定﹐和陌生人住在一起﹐不会有问题吧﹖不过船上应该安全些。 躺在床上﹐虽然有些起伏﹐但感觉很舒服﹐就像睡在摇篮似的﹐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白光! 你没事吧﹖这几天怎么神精兮兮的﹐是不是发生甚么事了﹖琴悠悠一见蓦头便劈头盖脸的问了下大串﹐门得水蓦差点懵了。 我……没事﹐不必担心。想到就快与这个少女真正会面﹐水蓦突然笑了。 琴悠悠见他笑得古怪﹐怀疑地打量他片刻﹐发现他居然穿得深色西服﹐系着领带﹐这一身打份倒显得挺帅气﹐不禁有些好奇﹐问道﹕你去哪儿了﹖怎么这身打扮﹖ 哦――我出席了一个会议。 我不会直接把你从会场拉来了吧﹖琴悠悠不安地看着他。 水蓦笑着调侃她﹕如果是真的﹐妳怎么办﹖ 我……我马上送你回去。琴悠悠真的慌张﹐转身就去拿碧玉图腾﹐却被水蓦的放声大笑叫回了头﹐瞪着他半天才明白自己被耍弄了﹐气得两个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嗔道﹕原来你戏弄我﹐死木头﹐你坏﹐坏死了。 疲劳之余听到悦耳的娇嗔﹐水蓦觉得舒服极了﹐比会场中那如雷的掌声还要美妙。 对了﹐爸爸今天问你是干甚么的﹖ 哦﹖水蓦若无其事地点点头。 你倒底是干甚么的﹖看你人模人样的﹐好像混得不错。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现在不告诉你。水蓦神悉地笑了笑﹐逗弄琴悠悠也许是现在唯一解压的方法﹐他也乐此不疲。 琴悠悠又噘起俏嘴﹐悻悻地道﹕哼!修炼吧!今天把力量都吸光﹐看你怎么办。 那你就等着召唤真正的死灵吧! 琴悠悠以为他又在开玩笑﹐白了他一眼﹐拿了图腾又做好修练的准备。 我也希望只是开玩笑﹐可惜――哎!水蓦微微一叹﹐不愿把这个可爱的少女卷入外界的阴谋杀戮中﹐因此没有再说下去。 对了﹐妳修练的紫莲.妖娆好像有点用。 真的吗﹖琴悠悠一直想试试﹐又找不到对手﹐石芷四人虽然答应成为对手﹐可她又怕实力太强误伤了朋友﹐因此犹豫不决﹐听说水蓦施展过图腾的力量﹐立即兴奋起来。 嗯!要不妳向我施展﹐看看结果﹖ 你是灵魂﹐恐怕没有甚么用吧﹖琴悠悠有些犹豫。 嗯……水蓦沉吟片刻﹐抬头问﹕我施术﹐妳感觉效果﹖ 琴悠悠吓了一跳﹐不安地问道﹕不会有甚么危险吧﹖ 不会吗﹖紫莲.妖娆似乎没有攻击性﹐而是迷幻对手。 一听没有危险﹐琴悠悠顿时放心了许多﹐急促地催道﹕既然这样就快点施术吧!我要看看结果。 可我没有力量吗﹖ 我们快练﹐然后再试试效果。琴悠悠急不可待地摆好的姿式﹐没等水蓦准备好就把他拉进了修练状态。 有了上次的成功﹐水蓦越来越喜欢修练﹐而且现在又处于危险的境地﹐因此十分投入﹐可是没过多久﹐急于看结果的琴悠悠就把他召了出来。 快﹐我要看结果! 在琴悠悠的催促下﹐水蓦只好施展出紫莲.妖娆。 琴悠悠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见到紫色小莲半悬﹐而且光芒四射﹐包裹着灵魂状态的水蓦﹐既高兴又惊讶﹐没想到效果竟是如此美丽﹐然而当力量发挥之后﹐她突然呆住了﹐就像见到了世上最美丽的事务﹐两眼发直﹐身躯僵硬﹐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 好美啊!真是太美了。 听到与杀手同样的喃喃之声﹐水蓦倍感好奇﹐想知道自己在她眼里变成了甚么模样﹐因此伸手推了推琴悠悠。 琴悠悠眨了眨眼睛﹐样子还是傻傻的﹐片刻之后才清醒过来﹐凝视着水蓦问道﹕你刚才真的施术了﹖ 是啊﹖不是妳叫我施展的吗﹖ 可你怎么会那么帅﹖ 帅﹖水蓦听得如在雾中。 琴悠点点头﹐露出眷恋之色﹐喃喃地道﹕就好像有甚么力量缠住了我的心﹐突然觉得好喜欢好喜欢你﹐真是奇怪了。 水蓦吓了一跳﹐脑海中突然出现了相亲会的一幕﹐那时似乎也是有这样的感觉﹐就像有甚么力量牵动着心灵﹐无法自拔。 难道那也是图腾的力量﹖ 琴悠悠渐渐从幻境中清醒﹐突然一拳打在水蓦的心口﹐怨道﹕你这坏人﹐干吗对我施展那种东西﹐害得我差点喜欢上你。 水蓦一脸的无辜﹐苦笑道﹕琴大小姐﹐我可是按照妳的指示施术﹐而且这东西是妳在修练﹐又不是我在修练。 对呀﹐是我在修练﹐我可以让任何人都变得傻傻的﹐嗯嗯﹐好东西。 水蓦心道﹕这个甚么紫莲.妖娆可真是邪门﹐居然能迷人心智﹐要是落在邪恶之徒的手里可就麻烦了。 突然﹐他发现琴悠悠狠狠地瞪着自己﹐诧异问道﹕怎么了﹖ 嗯!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对我施展这个﹐不然我不放过你。 水蓦呆了呆﹐随即明白她怕甚么﹐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甚么﹖不许就是不许。 不笑﹐不笑﹐反正真正的修练者是你﹐不过妳要是在岛上施展﹐估计整个岛的人都会围着妳转。 琴悠悠俏脸一红﹐白了他一眼﹐却也感到有些不安﹐万一真的把别人的心勾了过来的确很麻烦﹐心里便打定主意﹐不到万不得以绝不施展这一招。 水蓦洞穿了她的念头﹐笑着劝说﹕反正妳已经学会了﹐差别只是效果﹐我看就不必再练下去了﹐换一种吧! 嗯!也好。 琴悠悠活泼好动﹐并不是一个很有耐性的少女﹐因此也不愿意每天都修练同样的东西﹐水蓦几乎每天都碰不同的修练景像﹐有的时候会重复﹐不过那已经相隔了十天。 找了半天﹐琴悠悠又选了百合.清神的力量﹐看到琴悠悠施展力量时的场面﹐水蓦差点没晕死﹐一朵朵百合的从琴悠悠粉唇间轻轻吐出﹐虽然不知道有甚么用﹐但看上去很好看﹐再加上琴悠悠自身的美貌﹐相映成趣﹐更添了许多味道。 然而水蓦知道﹐琴悠悠修练了甚么﹐自己也只能施展甚么﹐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也要口吐百合﹐浑身上下直起鸡皮疙瘩﹐竟比杀手在侧时更加不寒而栗。修练完闭﹐他立即提出了抗议。 喂﹐我说妳能不能练点帅一点的东西﹐不是紫莲就是百合﹐再不就是花香﹐好像太无聊了吧﹖ 琴悠悠俏声笑道﹕百合花很好看啊﹐一朵朵飞出去﹐不喜欢吗﹖ 你施展当然好看﹐可我……我也吐百合﹐在外面施展还不把人笑死! 我故意的﹖偏要你难堪。谁叫你媚惑我﹐害得人家的心到现在都不安。。琴悠悠俏嘴一撇﹐故意露出挑舋的表情。 水蓦还真管不着﹐无论修练还是施展﹐都凭琴悠悠的意愿﹐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没商量﹖ 没有﹐谁叫你耍我﹐哼!你管不着﹐我偏要修练这个。琴悠悠把头向另一侧撇去﹐还是装出不理他。 水蓦知道她贪玩﹐伸手在头上轻轻敲了一下﹐道﹕好了﹐我该走了﹐最近几天别叫我﹐过几天给妳一个惊喜。 琴悠悠这才转头看着他﹐好奇地问﹕惊喜﹖甚么惊喜﹐灵魂又不能带礼物来﹐又骗我! 秘密﹐下次来告诉妳。 讨厌!娇嗔声中﹐琴悠悠把水蓦送了回去。 回到实体﹐他忽然觉得舱室中亮了许多﹐转头一看﹐一名女子正靠在床头看着自己﹐不禁吓了一跳﹐突然弹坐起来﹐惊愕地打量着女子。 你好。 妳……妳好!水蓦作梦也没有想到同室竟会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一头黑色的长发披肩﹐水灵灵的眼睛像宝石一样镶在白皙的脸上﹐秀气的瓜子脸﹐细眉像两道弯月﹐恰如其份地落在应在的位置﹐红唇微张﹐面颊在日光灯下仿佛玉雕似的。 女子显得平静多了﹐似乎也见惯了类似的表情﹐淡淡笑道﹕与一个女人同舱很吃惊吧﹖ 的确……有些意外。水蓦很坦白。 这次只有三名女姓﹐船舱都是两人舱﹐所以我就被编到你的房间了﹐不介意吧﹖ 水蓦渐渐平静下来﹐调侃着笑道﹕有美人同舱﹐求之不得﹐呵呵﹐开个玩笑﹐别在意。 我叫梨若﹐是圣胡安大学的生态研究员﹐也是这次的成员﹐以后请多多指教。女子虽然长得漂亮﹐却没有一丝美人的柔性﹐反而给人一种阳刚的感觉﹐连说话带有些棱角﹐与她的外貌显得格格不入﹐这一点让水蓦十分惊奇。 我叫水蓦…… 我知道﹐今天你一鸣惊人﹐在会场中顶撞了环境部长和马卡略教﹐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说你。 水蓦感觉到梨若一直在看自己﹐不禁有些异诧﹐回望过去﹐美丽的眸子晶莹通透﹐看不出任何意思﹐心里更是觉得好奇﹐这个女人的确有不寻常的地方﹐然而看到眼中欣赏的目光﹐多少有些自豪。 说我﹖不会是骂我傻吧﹖ 的确大多数都这么说。梨若的直白让水蓦的脸上爬满苦笑 实话实说而已。 梨若微微一哂﹐冷笑道﹕现在敢说实话的人可不多――对了﹐你真的觉得秘境大陆最佳的保护方式就是人类绝足吗﹖一边问﹐她一边仔细打量水蓦的面部﹐似乎要观察面部表情的每一分细节。 水蓦不疑有他﹐随口应道﹕学环境的人都知道﹐只有零发展才能算不造成破坏﹐世人现在所谓的环保不过是降低对环境的破坏程度和速度而已﹐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环保。 原来是这样﹐你的见解果然独到﹐谢谢指教。梨若露出花一般灿烂的笑容。 没想到联邦政府还邀请了女姓﹐我没有歧视女姓的意思﹐但这次的旅程只怕不会太平﹐梨小姐请多保重。 梨若眼中闪光﹐追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次旅程不平安﹖ 这个……水蓦看了看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似乎没有攻击性﹐想一阵坦然说道﹕海盗的事情我的确有听说﹐而且我了解到秘境大陆附近没有太多驻军﹐单凭那些驻军只怕没有能力保护我们。 是吗﹖梨若淡淡一笑﹐锐利的目光紧盯着水蓦﹐仿佛要看穿他似的﹐让水蓦倍感压力﹐心里嘀咕这个大美人还真不好惹﹐不小心的话还真不知道要被她套出甚么。 不过既然已经上了船﹐一切就没甚么好说的了﹐等着上天保佑吧!水蓦洒脱地笑了笑﹐又摊倒在床上﹐双手枕着后脑﹐眼睛望着舱门不知在想甚么。 梨若凝视着水蓦﹐眼中有一种外人难以明白的意思。 圣胡安大学﹐那可是间名校啊…… 闲着无聊﹐水蓦与梨若聊了起来﹐也许是对方是个美女﹐看上去又没有任何敌意﹐说话不用顾忌﹐因此聊得挺开心。 第二章 孟辽之死 清晨﹐海上的风大了许多﹐船体摇晃的幅度大了些﹐浅浅地睡了几个小时水蓦便醒了﹐转眼望去﹐另一张床的梨若依然﹐睡梦中的身影似乎更美了﹐因为只有这种状态﹐她身上的刚阳气才会消失﹐完全展现出柔和的美丽。 水蓦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苦笑着喃喃地道﹕「命都快保不住了﹐还管人家美不美﹐我还真是不可救药了。」伸手拿了件衣服后﹐他离开舱室。 床上﹐美丽的眼睛突然睁开了﹐闪烁着很少出在女子眼中的光芒﹐仿佛利剑一般刚不可夺。 「水蓦――古怪的男人﹐不过倒也不算太坏……」 水蓦没有听到美人对自己的评价﹐此刻的他满耳都是海风呼啸以及海鸥的鸣叫﹐虽然有点一丝寒意﹐但早上清新的空气还是令他精神一振。 也许是太早了﹐天刚刚蒙蒙亮﹐视野还不算清﹐狂欢了一夜的人们依然在梦乡﹐甲板上除了水蓦一个人也没有﹐他一个人伏着栏杆眺望泛白的海平线。 「怎么﹐想家了﹖」 一听声音﹐水蓦就知道是梨若﹐聊了一晚上﹐对她的声线已经了熟于心了﹐头也不回地道﹕「是我吵醒了妳吗﹖对不起了。」 「不是!我睡觉一向很浅﹐在海上就更是如此了。」梨若走到他身边静静地站着﹐乌亮长发不断被海风吹起。 「是吗﹖我还以为我不在旁边妳会睡得好些呢!」 「你﹖」梨若笑了起来﹐「我还没那么胆小﹐何况你还算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那实在太荣幸了。」 「你不觉得这里的安排有点奇怪吗﹖」梨若突然挑开了尖锐的话题。 水蓦微微一愣﹐这些日子的危机使他倍加小心﹐不敢轻易表露自己的想法﹐轻笑着随口应道﹕「奇怪吗﹖没有啊!嗯――也许吧。」 然而被梨若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他又不得不改口了﹐昨天他第一个挺身出来炮轰政府的安排﹐现在又装成了忠臣﹐连他自己都不能信服﹐自然也骗不了冰雪聪明的梨若。 「我怀疑这次的目的不只是考察。」 水蓦心中一跳﹐深深地看了梨若一眼﹐偏巧梨若也在看他﹐四目相投﹐都展现出一种深沉的意味。 「不是考察是甚么﹖」 面对水蓦的试探﹐梨若出奇地坦白﹕「也许是为某个大型发展计划做铺垫﹐否则不需要动用这么多人。」 「是嘛!」水蓦一时间不知如何应付这种情况﹐他也有同样的感觉﹐然而认识对手才一个晚上﹐即使是美女﹐他也没有到色迷心智的程度﹐因此只能装假。 梨若对他的反应有些失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正想说话﹐背后忽然传来人声。 「水蓦﹐你怎么没睡――噫!」看到水蓦身边美丽的梨若﹐急步走来的孟辽猛地一愣﹐脚步也停下了﹐惊讶的目光又移向水蓦﹐随即露出了暧味的神色。 水蓦知道他在想甚么﹐耸了耸肩﹐轻笑道﹕「羡慕吧﹐大清晨就能和一个大美女在船头吹风﹐这位是梨若﹐生态学家﹐我的同舱。」 「同……舱!」也许是因为上了船感到绝对安全﹐孟辽活跃了许多﹐看着两人羡慕地眼都直了﹐啧啧赞道﹕「你的运气还不是一般的好啊!」 「我有点困﹐回去再睡一会儿﹐失陪了。」梨若似乎不喜欢成为开玩笑的对象﹐而且还是这种绯闻的主角﹐朝水蓦笑了笑便回舱了。 「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大美女﹐昨天宴会上怎么没看到呢!」孟辽看着离去倩影连声赞叹。 「你不会是一见钟情吧﹖」水蓦调笑着挤挤眼睛。 「是的话﹐我们岂不是变成了情敌﹖」 两人哈哈一笑﹐但笑声过后﹐脸色再度沉了下来。 「终于上船了﹐会安全些吧﹖」 「未必﹐如果有人想破坏整个计划﹐这条船也可能成为他们的攻击目标﹐当然﹐也有可能在罗落岛﹐那里不是秘境大陆水域﹐是游客常去的地方﹐在那里下手也方便。」 孟辽猛地打了个寒噤。 太阳渐渐朝高空爬去﹐金光色的阳光洒在海面﹐泛起阵阵鳞光﹐到了早上十点﹐出航仪式在一号码头降重举行﹐立持仪式的自然还是联邦一个政府首席环境顾问马卡略教授和环境部部长克莱门特。 直到此时﹐水蓦才真正了解这次出航的人数﹐除了一百六十五名专家外﹐还有一只五十人的小型护卫队﹐据说是都抟击高手﹐此外还有一大批船员﹐因为用古老的风力帆船出海﹐因此对于航海技术的要求极高﹐好在这艘船经常去长鲸群岛送食物和物品﹐因此都是老手﹐此外还有一个医疗小组﹐一个秘书小组﹐一个工程小组﹐当然﹐所谓的工程就是建造考察营地之类的工作﹐手无縳鸡之力的专家是不可能做到的。 在外人看来﹐这是一个庞大的考察团﹐但相比起前来参加出航仪式的人就显得不足为道﹐不知是不是联邦政府特别的安排﹐到达码头采访的记者摄影师等就多达一千多人﹐此外又有大量的警察控制场面﹐可谓是人声鼎沸﹐盛况空前。 「好大的阵仗啊!」孟辽情不自禁地感叹。 「看来联邦政府进行了大规模的宣传活动﹐估计今天全世界的电视台都会播出这个消息﹐我们想不出名都难了。」 「全世界都看到﹐这不是很好吗﹖出了事也会有更多的关注。」 水蓦皱了皱眉﹐轻声道﹕「问题是这些记者只能看到这一幕﹐等我们出了海﹐进入秘境大陆海域﹐联邦政府就成了一切消息的提供者﹐世人看到的只会是联邦政府所公布的消息﹐其它的就会永远烟没在时间的大海﹐最多成为被怀念的对象。」 「真是黑暗啊!」 「谁说不是呢!可我们已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割宰了。」 两人身后﹐梨若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就像一朵纯洁的百合般静静地站着﹐当她美丽的身影吸引了众多摄影家的目光时﹐她的目光却有意无意地在两人身上扫动﹐耳朵也在细细聆听着两人的小声嘀咕。 简短的演说后﹐记者们开始扑向学者们﹐想得到更新的消息﹐就在此时﹐水蓦被马卡略教授叫住了。 「水蓦﹐这次是难得的旅程﹐你要努力啊!」马卡略笑了笑﹐转头指着身边的一位金发中年男子道﹕「这位世界新闻报的资深记者诺达夫先生﹐想必你也听说过他的名字。」 「是的﹐如雷贯耳。」水蓦并不是客套﹐这位诺达夫的确闻名世界﹐许多重大的事件都是他一手调查的﹐三年前的邪教杀人案更是他一手牵出﹐拯救了许多人﹐轰动了整个世界。 「诺达夫是我的老朋友﹐这次是我邀请他来采访的。」 「荣幸之至。」诺达夫名气虽大﹐却没有任何架子﹐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退休老人﹐一张笑脸让人十分舒服。 「诺达夫﹐这位是年轻的水蓦博士﹐在环境学方面有出色的研究﹐这次秘境大陆考察之后﹐我打算推荐他进入联邦政府的环境顾问小组﹐担任秘境大陆方面的顾问组成员。」 水蓦大吃一惊﹐面对诺达夫做出这样的承诺﹐就等于向全世界发誓﹐可以说是字字千金﹐不容更改。 诺达夫也有些吃惊﹐打量了水蓦一番﹐含笑道﹕「恭喜你﹐如此年轻就有所做为﹐真是难得。」 「诺达夫﹐走﹐我给介绍一下这次考察的细节。」马卡略没有给水蓦思考的时间﹐拉着诺达夫走了﹐把水蓦一个人扔在原地发呆。 这也难怪﹐成为联邦政府的顾问将拥有极高的地位﹐即使是普通的顾问﹐也至少有市长一级的待遇﹐马卡略这番举动分明是向他许诺官职﹐谁听了都会**。 联邦政府顾问﹖马卡略教授到底要干甚么﹖他是在暗示甚么吗﹖还是有别的甚么意思﹖ 水蓦百思不得其解﹐却没有办法询问﹐心里总觉得不安。 就在这份不安中﹐白色的巨型邮轮终于出航了﹐渐渐地消失在欢送人群的视线之色。 不少人是第一次坐船出海﹐反应不一﹐有的很快就有了晕船的反应﹐吃了片晕船药就回舱昏昏大睡了﹐孟辽就是如此﹐而其它的则兴奋地在甲板上走来走去。 水蓦站在船头﹐凝望着海面翻滚的白色浪花﹐思绪一直都没有平静﹐出航前马卡略的那番举动仍有困扰着他﹐做为国际权威﹐似乎没有必要向他这个一个默默无闻的人物示好﹐更没有必要许以官位﹐除非两人之间存在了某种利益关系。 是甚么让他这么做呢﹖难道是要封我的嘴吗﹖可船一出海﹐一切就在联邦政府的控制之中﹐只要他们愿意﹐随意捏造我的话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除非他们还打算要我做些事情﹐那又会是甚么呢﹖ 「在想甚么呢﹖」 梨若的声音传入耳中﹐水蓦下意识地扫了她一眼﹐这个大美人几乎是整条船的明星﹐是船上众多年轻的专家们的目标﹐不明白她怎么总喜欢接近自己。当然﹐他不会白痴到以为梨若一见钟情爱上自己。 「有事吗﹖」 「没事﹐有些无聊。」 「不会吧!」水蓦扫了扫身后的甲板﹐数十对眼睛正盯着他们。 梨若知道他的意思﹐头也不回﹐淡淡地道﹕「对于别有目的的人﹐我一点兴趣也没有用。」 水蓦笑着反问﹕「为甚么我就会没有目的﹖妳这种大美人贴在身边﹐又同一个舱室﹐难道我不会想入菲菲吗﹖」 「你会吗﹖」梨若瞟了他一眼。 水蓦像是被咽住似的﹐顿时说不出话来﹐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服了﹐说不过妳。」 梨若咯咯一笑﹐抿着嘴调侃道﹕「这么轻易就认输﹐难道不想试一试﹖」 「大姐﹐饶了我吧!妳没看后面那些眼睛﹐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秘境大陆那鬼地方危机重重﹐我可不想先犯众怒。」水蓦知道联邦政府环境部长和马卡略教授对自己有负面印象﹐甚至有些敌视﹐自然不想再与同船的学者们发生任何冲突。 梨若笑容一僵﹐凝视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秘境大陆危机重重﹖难道你去过﹖」 水蓦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一个完全陌生的大陆﹐未知的生物﹐也许一棵草都足以致命﹐对我们来说自然是危机重重。」 「也许吧!」梨若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渐渐﹐碧蓝的大海﹐翻滚的白浪﹐在船客们的眼中变成了枯躁无聊的事务﹐他们开始回到舱室﹐有的打起了扑克﹐有的看起了书﹐也有的在写日记﹐只有极少数人停留在甲板上﹐但随着夜幕降临﹐海上的风也渐渐大了﹐纬度往越高﹐气温也越冷﹐纳不住寒冷的人们都回到了舱内。 水蓦也回到自己的舱室内﹐与一个大美人同住一舱﹐怎么说也是一种享受﹐唯一的担心就是突然被琴悠悠召唤﹐会引起不必要的有些麻烦。 然而当他回到舱室想推开房门﹐却发现门被锁上了﹐里面传来说话的话音﹐似乎梨若正在与甚么人说话﹐心里不禁纳闷﹐倒也没有多想﹐敲了敲门唤道﹕「有人吗﹖」 门很快被打开﹐梨若如花的娇容随即出现在水蓦的面前﹐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问题﹐因此水蓦朝她笑了笑﹐正想说话之际﹐眼神忽然穿过梨若的耳边看到了一张有些猥锁的男人面孔﹐不禁吓了一跳﹐美女与猥锁男在一个房间还锁着门﹐虽然他不没有幻想太多﹐却也不能不感到奇怪。 梨若察觉到他表情的面孔﹐眉尖微微一蹙﹐随即又恢复泰然自若的神情﹐含笑问道﹕「你不是和你的朋友去玩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事﹐闲着无聊回来坐着﹐打扰你们了﹖」水蓦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男子﹐发现这个男子又瘦又小﹐短短的胡子﹐乍看上有些猥锁﹐不像是对吸引梨若的人物﹐似乎有些其它的关系。 男子对水蓦敌意很浓﹐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却在眼神中表露无遗﹐坦白地让人有些难以置信﹐水蓦感觉到那是一种想把自己杀死的眼神﹐心里砰的一震﹐一个素来谋面的男人对自己怀有杀念﹐这不能不使他想到之前所预到的危机。 难道那股势力混上了船﹖ 危机四伏的处境使他不能不小心﹐否则便有性命之危。 「这位是……」水蓦很不想问这个问题﹐然而话到嘴边还是冲了出来﹐不知为何﹐他总想从梨若的嘴中听到些解释。 「一位朋友﹐在船上工作﹐好久没见了﹐所以请他进来聊聊。」梨若回答得很坦白﹐就像她的裙子那样洁白坦荡﹐水蓦与她相处不过一天﹐却感觉到她绝对是个言而守信的人。 「你好!」水蓦很有礼貌地打个声招呼。 男子却有些不知所措﹐手伸了一半又缩了回来﹐但眼中的敌意却丝毫未减﹐这让水蓦更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他怀疑自己与梨若之间﹖可凭他与梨若说话的表情﹐似乎又不存在甚么暧昧的关系﹐除此之外水蓦实在想不出来还有甚么理由。 「你先走吧!我也要休息一阵﹐船摇得厉害﹐头有点疼。」梨若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推搡着把男子挤出了门外。 男子似乎心有不甘﹐狠狠地瞪了水蓦一眼才怏怏地离开了。 「妳的朋友好奇怪啊!」 「是啊!他就是个怪人﹐不过心地不错。」梨若转头走向书桌。 「是嘛!」水蓦见她似乎有意回避问题﹐因此没有多问﹐走到自己的床位躺了下来。 梨若也似乎别有心事﹐手捧着下巴撑在桌上﹐望着圆形小窗外起伏的海面发呆。 傍晚上﹐巨型的餐厅内稀稀落落坐着为数不多的船客﹐部份船客受不到海上风浪﹐连船都爬不起来。 受到梨若的邀请﹐水蓦与她一起来到餐厅并进晚餐﹐在外人看来绝对是美妙的事情﹐但身处其中的水蓦却吃得一点也不自在﹐梨若有意无意的试探总让他感到不安﹐他甚至怀疑这个梨若是联邦政府的拷问官。 「你好像很拘束的样子﹖和我一起吃饭不高兴吗﹖」 「当然不会﹐有美相伴﹐人生一大快乐﹐妳没看周围那些眼睛﹐不知道有多羡慕呢!哈哈。」水蓦用笑声掩盖了尴尬。 「是吗﹖」梨若似夭非笑地看着他﹐将手中的刀叉往盘子里轻轻一放﹐嫣然道﹕「我吃完了﹐一起去散散步如何﹖」 若是在平时﹐水蓦巴不得有美人相伴﹐但此时此候他只觉得头疼﹐可又想不出任何理由拒绝﹐犹豫了一阵才点点头。 在众人的羡慕的目光下﹐两人如情侣般一起离开了餐厅﹐走到了二层甲板。 甲板上的风大了许多﹐吹着有点冷﹐梨若打了个寒噤﹐连忙把红色的围巾套在脖子上﹐自言自语道﹕「越往南越冷啊!」 「冷的话我们就回去吧!」虽然知道回到舱中也躲不开﹐但水蓦还是觉得那里会轻松些。 「不必了﹐套上围巾就不冷了。」梨若点点头表达谢意﹐随后又把目光伸向暗黑的海面﹐「水先生﹐你知道的传闻不少﹐能说一说吗﹖」 又来了!水蓦暗暗苦笑﹐梨若的好奇心实在让他大伤脑筋﹐其实他也想明言﹐告诫人们秘境大陆的危险﹐但这样一来就会与主办方对立﹐使他的处境更加危险﹐而且他甚至怀疑是联邦政府主导着一切﹐万一梨若是联邦政府中﹐对她说了实话就等于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在没有绝对安全保仗的情况﹐他不敢松口。 他沉吟片刻后应道﹕「传闻不多﹐都是网上看来的﹐是真是假也不知道﹐而且联邦政府也不喜欢这些传闻﹐说了会有麻烦。」 「哦!水先生怕麻烦﹖」梨若若有若无地再次试探。 水蓦从来没有觉得说话是这么累的事情﹐他也怀疑是自己太过多疑﹐但此时此刻他不得不谨慎。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 「两位好兴致。」 两人倏的一惊﹐回头望去﹐马卡略笑脸盈盈地走出甲板。 「马卡略教授。」两人都吃了一惊﹐然而反应和语气却截然不同﹐水蓦对这个学术界权威人仕既敬且防﹐语气很温和。梨若的语气却是淡淡的﹐就像面对一个无关痛痒之人。水蓦听了有些诧异﹐但想到她不是环境学者而是生态学者﹐随即释然了。 马卡略感觉到梨若的冷淡﹐表现得很大方﹐含笑问道﹕「是不是我打扰了两位﹖」 梨若还是冷漠以对﹐既不答话﹐也不会问候﹐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教授﹐我们刚吃完饭﹐出来散散步而已。」水蓦觉得暂时还没有必要与马卡略教授翻脸﹐即便有甚么冲突也是立场问题﹐这与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构成问题。 「我也是﹐原本不想打扰﹐只是见你们聊得很热闹﹐所以忍不住出来看看。」马卡略的笑容是那样的真诚﹐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敌意﹐「不知两位在谈甚么呢﹖」 梨若突然插嘴应道﹕「我们在谈有关秘境大陆的安全问题﹐我身为一个女人﹐安全问题是我最关心的事情﹐水蓦既然有这么方面的疑虑﹐又听说了不少传闻﹐所以我想知道更多。」 马卡略的笑容立时僵化了﹐冰冷刚硬的语气让他十分恼火﹐就算总统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现在居然被一个小女孩抢白﹐面子挂不住了﹐而且言语中还藏着讥讽之意﹐分明就是在针对他﹐就算再有气度也难以按纳心里的怒火。 「这位是梨若小姐吧﹖我想安全的事情在会议上已经说清楚了﹐绝对不会有任何安全问题﹐这一点请妳放心﹐如果妳真的担心﹐我们会安排你们在长鲸群岛上工作﹐不再踏上秘境大陆﹐水域生态也是考察中重要的一环﹐想必你们两位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梨若冷笑一声﹐正想反唇相讥﹐船舱内忽然传来一阵吵杂的喧哗声﹐似是有甚么事情发生﹐马卡略教授脸色一变﹐说了一句「失陪」便匆匆离开了。 「出甚么事了﹖」梨若惊讶地看着水蓦。 「不清楚﹐我们去看看。」 「好!」 船客们很快就知道船上出了事情﹐纷纷涌了出来﹐像盲头苍蝇到底乱窜﹐想找出事发地点﹐场面乱哄哄一片﹐都不清楚发生了甚么事情。 水蓦和梨若也被各种传闻弄得头昏脑胀﹐跟着人群四处奔跑。 半个小时之后﹐环境部长克莱门特和马卡略在护卫队长格本的陪同下来到了走廊﹐见到两人凝重的表情﹐人们都意识到发生了大事﹐哄闹的场面突然一片寂静﹐仿佛声音被突然抽走了似的。 「各位﹐有个不幸的消息要通知大家﹐半个小时之前﹐从香月市来的孟辽先生在船舱意外触电﹐已经不治身亡。」 「孟辽!」人群中突然一声尖叫﹐水蓦发了疯似的﹐粗鲁拨开挡在前面的人﹐一口气冲到克莱门特的身前﹐脸色雪一样煞白﹐眼睛圆睁﹐透着无比的震惊。 马卡略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头﹐哀痛地道﹕「水蓦﹐我知道你的心情﹐节哀吧!孟辽的确已经过世了﹐遗体就在他的船舱里﹐医疗小组还在那里检查﹐你去看一看。」 水蓦惊得心脏都几乎停止了跳动﹐不顾地礼仪地拨开马卡略﹐发疯似的朝孟辽所住的船舱冲了过去﹐转眼便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中。 克莱门特哼了一声﹐一脸不快地指责﹕「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礼貌也不懂﹐连个谢都不说一声就这么跑﹐真不象话。」 计音未落传来梨若冷冷地讥笑声﹕「谢﹖谢你们保护不周﹖还是谢船上死了人﹖可笑﹐还说联邦政府保证甚么绝对安全﹐自己甩几个耳光吧!」她说完转身就死﹐把脸色发紫的克莱门特扔在原地﹐剩下的有讥笑和嘲笑。 「妳……」克莱门特半晌才反应过来﹐迎着周围众多的讥笑目光﹐心里火大了﹐指着梨若离去的方向又跳又叫。 马卡略淡淡劝道﹕「有人死了难免心情不好﹐部长阁下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 「我才不会跟一个女人计较。」 嘴里说不计较﹐但谁能能看出克莱门特的脸色越来越紫﹐不想惹事的人们们渐渐散去了﹐死了人固然是件伤感的事情﹐但触电毕竟是意外﹐除了表示哀悼之外﹐的确没有太多可做的。 踏入孟辽的舱室﹐梨若立时感到一股哀伤的气息扑面而来﹐医疗小组的人已经都撤走了﹐屋子里只有水蓦呆呆地坐在床边﹐床上躺着一人﹐身上用白色的床单罩着﹐不用问也知道是谁。 「节哀!」梨若走上前轻轻拍了他的肩膀。 「我没事。」水蓦苦笑着仰天长叹﹐「几番生死﹐终究还逃不掉啊!」 梨若黑瞳微微一缩﹕「几番﹖难道之前你们已经遇到过甚么﹖」 事到如此﹐水蓦也没有甚么可以保留的﹐苦笑着道出了在汉丘的经历﹐从机场爆炸案到酒店的杀手﹐再到那安北市的三名学者车祸丧生﹐话说得很简洁﹐却依然把故事描述得惊心动魄。 第三章 凶杀真相 可恶!实在太可恶了。梨若听得极为动容﹐白皙的脸被怒气染得通红﹐拳头紧紧攥着﹐仿佛是自己经历了那一幕幕。 水蓦见她如此激动﹐顿时有了知遇之感。 谢谢妳! 梨若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依然低着头﹐凌厉的目光盯着自己的鞋尖﹐身子微微颤抖着。 水蓦渐渐察觉到她的异常﹐就连自己都没有如此激动﹐梨若与孟辽萍水相逢﹐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不可能这么伤心﹐想了一阵﹐他自以为是地认为梨若是因为联邦政府的欺瞒行为而感到愤怒。 联邦政府口口声声说绝对安全﹐情况又是如何﹖孟辽死了﹐电死﹖简直可笑之极﹐分明是有人做了手脚﹐医疗小组查不出来﹐护卫小组也查不出来﹐我倒要看看环境部长是不是他会被电死…… 有了聆听者﹐水蓦一口气吐尽了满肚子的牢骚﹐越说越生气﹐越说越觉得事情蹊跷﹐气得连脖子都胀红了。 梨若一句话也没说﹐静静地看着他﹐但眼神空洞﹐似乎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只是在水蓦眼中﹐她是个最好的倾诉者。 ……实在逼人太甚﹐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忍了﹐忍下去倒霉的只会是自己。 梨若忽然抬起头打断他的话﹐问道﹕你刚才说过联邦政府告诉你是绿色之光放的炸弹﹖ 水蓦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梨若喃喃自语道﹕他们似乎不会这么做﹐也不应该这么做呀!怎么没有人说过这事呢…… 声音越来越小﹐水蓦也没有太在意﹐现在的他完全浸泡在孟辽之死的愤怒中。 笃笃笃﹐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思绪﹐不约而同向门口望去﹐门本就没有关﹐此时一名壮硕的男人威然站在门口﹐一对大眼睛正扫着两人﹐他们都认出这人是护卫组组长格本﹐据说是军部的高手﹐负责整个考察团的安全护卫工作。 两位专家﹐我负责处理死者的遗体﹐两人可以让一让吗﹖ 水蓦看了一眼床上的遗体﹐沉声问道﹕你们会怎么处理﹖ 暂时存放在船上的冷冻舱内﹐等到达罗莎岛后立即火化﹐再派人把骨灰回香月市﹐交还他的亲属。 水蓦点点头﹐长吸了口气起身走向门口﹐现实中他与孟辽并不算是最好的朋友﹐只是一位比较能说话的同僚﹐经历了几次惊险才使两人亲近了许多﹐突然的生死分离还是让他陷入了伤感﹐不单是因为孟辽之死﹐还是因为自己的处境﹐一次美妙的梦想之旅﹐到现在却变成了夺命之旅﹐他感到不解﹐不满﹐不平﹐甚至是愤怒。 梨若跟在他身后慢慢地走着﹐临出门之前﹐她忽然回头看了眼床上的遗体﹐眼中冒出外人无法明白的歉意。 意外并没有改变邮轮上的气氛﹐前往最神秘的秘境大陆所带来的喜悦笼罩着轮的上空﹐当然﹐除了二零四号舱室。 小小的空间没有伤感﹐也没有悲痛﹐水蓦和梨若都不是伤感的人﹐比起过去的事﹐他们更关注将来﹐孟辽之死带着两人不同的震撼。 透着医疗小组﹐水蓦再三询问了验尸报告﹐响应只有一个――触电而死。至于触电的原因却从未做出任何说明﹐有的时候他甚至怀疑孟辽是被联邦政府的人暗杀的﹐不过这种没有证据的猜测没有影响他的情绪。 现在的他特别冷静﹐冷静地就像一座冰山似的﹐但外表上还是原来那样﹐甚至嘴里还挂着常有的微笑。然而麻烦并没有终结﹐就在孟辽死去的第二天﹐阴谋又找上了他。 又是夜幕降临的时候﹐邮轮上灯火通明﹐犹如海上的一颗明珠﹐正随着波浪前进﹐船上的客人们早已忘记了昨天的事情﹐依旧沉浸在可口的食物与美妙的音乐之中﹐还有那迷人的夜色以及前往秘境大陆的兴奋心情。 水蓦静静地站在甲板上﹐他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反而乐天知命﹐让自己生活得高兴就是人生最大的目标﹐现在他要考虑的是否终结这次旅程﹐然而莫名其妙受到袭击﹐孟辽也死了﹐他终始觉得心有不甘。 到底是谁要置我们于死地呢﹖联邦政府﹖绿色之光﹖还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势力﹖ 他不自禁地频繁骚动着乱蓬蓬的黑发﹐一脸的茫然。 你是水蓦﹖ 水蓦愣了愣﹐回头一看﹐却是昨天在房间与梨若谈话的那个男人﹐脑子里不禁浮现出昨夜的场面﹐对于锁门的一事不知为何总有些耿耿于怀。 男人的目光与昨夜一样充满了敌意﹐若有若无的细眉轻轻摇动﹐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是古怪。 嗯!是我。因为对方的态度﹐水蓦也没有给他好脸色看﹐淡淡地撇了一眼就把目光移开。 能为联邦政府做事﹐真是让人羡慕啊! 嘴里说羡慕﹐可水蓦却听不到一丝羡慕之意﹐反而有讥讽的感觉﹐他有些讶异﹐再次转眼打男子﹐男子的表情有些狰狞﹐就像看到世仇似的﹐他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个人是不是神精有问题﹐怎么这副表情。 忽然﹐他感觉到一股杀念透入心神﹐寒气从脚底上涌﹐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几次遇袭使他更加重视这种感觉﹐身子下意识地向前一移﹐离开了甲板边缘。 偏巧就在此时﹐男子突然推出双手﹐令人震惊的是﹐那是一双闪烁着电光的手。 水蓦倏的僵立原地﹐一动不动。 是他! 与卡扎虎一样带着电光的双手﹐来自雷图腾的力量﹐就是它杀死了孟辽。 另一个倩影随即出现在脑海中。 为甚么是他﹖为甚么是她﹖难道…… 思绪突然间搅成了一团乱麻﹐整个脑子都被乱麻塞满﹐没有一点空间。 一阵麻木感从腰间传来﹐他知道自己最终没有避开﹐心头骤然一沉﹐紧接着脑袋传来一阵刺痛﹐人也晕了过去。 扑通一声﹐船边响起了微不足道的水花声。 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悠悠﹖水蓦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悠悠那张俏丽可人的面孔﹐一阵诧异。 是我呀﹖又不是没见过﹐怎么这副表情﹖琴悠悠笑瞇瞇地拉着他﹐走﹐我们修练去。 不﹐不﹐那人要杀我……水蓦突然跳了起来﹐反手扯住琴悠悠的袖子﹐急切地道﹕快送我回去﹐快! 杀你﹖琴悠悠听得懵了。 水蓦哪有时间解释﹐痳痹的感觉记忆犹新﹐可以想象身躯受到了图腾力量的攻击﹐结果可能与孟辽一样﹐被活活电死﹐他原本也不抱甚么希望﹐然而琴悠悠突然召唤了他的灵魂﹐脑海中不禁出现了新的希望﹐受到电击的是没有生命的躯体﹐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又一次睁开眼睛﹐又是一张美丽的面孔﹐气质却截然不同﹐周围的气氛也大相径庭﹐水蓦虽然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但湿瀌瀌的身子与极度疲劳的身躯告诉他﹐自己受伤落海了。 你……没死!梨若像受惊的小兔突然蹦了起来﹐哀伤的脸部突然一阵苍白﹐然而眉宇间却有一种突然松口气的表情﹐让愤怒的水蓦有些诧异。 望着这张迷人的脸﹐水蓦实在有很多话想说﹐然而犹豫了半天﹐他只吐出了三个字――为甚么。 梨若脸上最后的血色也被抽走了﹐白得就像一朵梨花。 不……不是我……不知是心虚还是受惊过度﹐娇躯软软地坐在了床边地上﹐眼中泛起了泪光。 水蓦看了看屋子﹐还是自己的那个二零四号舱室﹐屋内除了梨若没有第二个﹐换而言之他还有机会被置于死地﹐但不知为何﹐直觉告诉他﹐梨若不会害他。 呆呆地望着洁白的天光板﹐脑海中开始浮现出孟辽在香月机场时那张兴奋的脸。 刚毅坚韧的性格撑住了梨若﹐她默默地站了起来﹐低头凝望着床上的水蓦﹐眼中满是歉意。 水蓦出人意外的平静﹐让梨若更加不安﹐心头仿佛被压着甚么似的﹐连呼吸都感到困难﹐她不知道为甚么被医疗小组宣布死亡的人活了﹐只知道看到他活了﹐心情是那样的喜悦﹐那样的轻松。 良久﹐嫣红的嘴唇轻轻动了。 对不起! 那个男人是甚么人﹖ 他受了刺激﹐所以…… 刺激﹖恐怕是我受刺激吧﹖虽然不愿﹐水蓦还是忍不住发出冷嘲﹐一条人命﹐一次谋杀未遂﹐绝不可能只用刺激两个字解释一切。 梨若用力咬了咬下唇﹐忽然走到舱室门后检查了一下门锁﹐然后又回到床边﹐轻声道﹕他的女友刚刚被杀身亡。 所以就要杀我们泄愤﹖水蓦的感觉只能用荒唐来形容。 不是――你还记得汉丘爆炸案吗﹖ 水蓦的黑瞳孔突然收缩﹐紧接着放大﹐紧紧地瞪着梨若。 是你们干的﹖原来我不止一次在你们手中死里逃生了﹐我还真得多谢谢你们﹐真是一次惊险刺激的旅程。他终于愤怒了﹐从汉丘到现在﹐不断的事故完全改变了他的人生﹐也牺牲了孟辽人生﹐面对敌人﹐他无法再用宽仁的心却对付。 狮子咆哮般的怒吼震动了梨若﹐看着平素温文尔雅性格随和的男子变成这样﹐她完全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愤怒﹐如果自己不是女人﹐只怕早就动手了。 忽然﹐愤怒的水蓦察觉到梨若眼中的一丝委屈﹐微微有些诧异﹐情绪稍微平静了些﹐回想这两天同舱的生活﹐梨若如果要杀自己似乎有很多机会﹐却一直没有动手。 难道动手不是她的意愿﹖ 他笑了﹐笑得很怪异﹐带着淡淡的自嘲色彩说道﹕现在妳还有第三次机会﹐不下手就轮到我了﹐大海之上﹐要逃可不容易。 梨若头一扬﹕你不必讥讽我﹐炸弹案的确与我们有关﹐但炸弹是放在第三层停车库﹐而你们去的是第二层﹐以炸弹的威力﹐你们最多受点轻伤﹐绝不会致命! 三层﹖水蓦倏的一愣﹐自打爆炸案发生之后﹐他就以为是那是针对他和孟辽的谋杀活动﹐再也没有去细查烂炸案的细节﹐没想到其中竟有这么大的差异。 是的﹐我们只想给联邦政府一个警告﹐威胁他们不要插手秘境大陆的事情﹐阻止秘境大陆的开发计划。 你们﹖难道妳是……水蓦脑中突然蹦出一个名辞﹐眼睛睁大了。 嗯!梨若轻轻点了点头﹐我是绿色之光的成员。 果然是你们!水蓦活动了一下手臂﹐似乎麻木感减轻了许多﹐心情却沉了下去﹐绿色之光卷入事件﹐可见联邦政府的这次计划的确与开始秘境大陆有关﹐虽然不清楚联邦政府要干甚么﹐但只要他们插手秘境大陆﹐那片美丽的土地就一定再劫难逃﹐现在﹐他虽然可以原谅爆炸案的事情﹐但孟辽的死始终是一个心结。 梨若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对他脸上的变化洞若观火﹐也猜到他接下去要问甚么﹐主动地说﹕杀孟辽与不是我们的意思﹐是休斯自己的意思。 休斯﹖那个男人﹖ 嗯!他也是我们的成员﹐他的女友﹐也就是在爆炸案前引你们去停车场的那位姑娘。 是她﹖水蓦对那时的场面记忆犹新﹐很快就搜刮到女子的影像。 她当天就被联邦政府发现了﹐逃走的时候死于车祸。 车祸﹖水蓦皱了皱眉头﹐休斯的处境虽然有情可愿﹐但他的手段却令人发指。 休斯伤心过度﹐认为是你们指认出他的女友﹐引至死亡﹐所以把你们当成了目标﹐我劝说过他﹐可惜他嘴里答应﹐最后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荒唐﹐真是太荒唐了﹐我和孟辽都是受害者﹖你居然找我们的麻烦吗﹖我不会放过他! 梨若盯着他片刻﹐突然正色道﹕他是我们重要同伴﹐这次行动极为重要的一环﹐我必须阻止你。 水蓦怒了﹐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锐利的目光紧锁着梨若﹐右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冷冷地道﹕可以﹐妳现在就可以杀了我﹐来啊!你们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杀我吗﹖甚么绿色之光﹐甚么正义﹐因为正义你们就要杀人﹖笑话。 梨若咬着下唇沉默了一阵﹐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毅然道﹕如果你真的报仇﹐我替他偿命。 妳……水蓦心头像是被甚么狠狠敲了一下﹐腾腾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床上。 联邦政府正在打秘境大陆的主意﹐如果让他们得逞一切就都完了﹐因此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保护秘境大陆﹐就算拼上性命也再所不惜﹐不单是我﹐绿色之光中的许多人都抱着这样的觉悟。现在他的使命比我重要﹐力量比我强大﹐他一但被捕﹐对我们的计划会有极大的打击﹐所以我愿意替他承担一切。 水蓦凝视着那对水晶般的眸子﹐找到了纯洁﹐坚毅﹐无畏﹐与奉献﹐面对这样一个出色的人物﹐他实在找不出指责的理由﹐何况这件事情并不需要她负责。 他仰头向天﹐长长地吐了口气。 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能不能…… 话语被水蓦打断了。 我现在可以不追究﹐但有一个要求﹐一年之内他必须去警察局自首。 语气极度平静﹐但可以听出那是极度压制怒火后的声音﹐却如一团烈火灼烧着梨若﹐她知道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简单﹐如果没有绝对的信任是办不到的﹐萍水相逢只有几天﹐心情又怎么不为之颤动呢﹖ 谢谢。晶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声音也变得沙哑。 水蓦咬着牙冷冰冰地道﹕嗯!还有一点﹐别让我再见到他﹐我不知道能不能控制自己的怒火﹐就算他是图腾师﹐我也不会放过他。 梨若啊的惊呼了起来﹐震惊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图腾师﹖ 水蓦看了看自己的身子﹐不答反问﹕是他把我推进大海里的吧﹖ 嗯!梨若俏脸一红﹐微微颔首。 他还真够狠的﹐杀人还不够﹐还要毁尸灭迹。 那是因为…… 工作﹖水蓦淡淡一笑﹐杀人也是要理由的﹐我明白。 梨若再也找不到话接下去﹐低着头沉默了一阵﹐幽幽问道﹕你的身体没有甚么事吧﹖ 温柔的一句立即打散水蓦心里的气﹐是啊﹐就算休斯手段毒辣﹐可事情由始至终都与梨若﹐实在没有理由向他发脾气﹐对于刚才的不礼貌深感歉意﹐态度也温和了许多。 不知道﹐暂时还死不了﹐将来就不知道了。 你……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拿点东西。梨若满心歉意﹐只想为他做些甚么 笃笃笃﹐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梨若随手打开了门﹐朝外一瞧﹐脸色顿时刷的白了。 你怎么还来﹖ 水蓦先是一愣﹐随即明白是门外的人是谁﹐脸色突然胀红﹐腾的跳了起来﹐锐利的目光盯着门口﹐直到那张面孔出现在眼帘之中。 你……男子见到活生生的水蓦惊呆了﹐就像见鬼似的吓得一哆嗦。 走! 梨若刚刚与水蓦达到了约定﹐这口气还没松就提了上来﹐急得她汗都下来了﹐一把便推向男子﹐趁着他发呆用力把门关上﹐然后锁紧住门锁﹐背靠着房门上﹐用身子挡住水蓦的出路。 值得吗﹖ 值得﹐那是我的理想。 水蓦知道在这种事情上自己说不过她﹐一个甘愿把生命奉献给理想的人﹐无可指责。望着那对透着坚毅和斗志的眼睛﹐他的心头涌起一团温意。 门外又是一阵急促的开门声﹐再一次打破了和协的气氛。 谁啊﹖没事就走开。 我是马卡略﹐部长先生也在这里。 梨若松了口气﹐朝水蓦吐了吐舌头﹐露出灿烂的笑容﹐少有的展现她这个年龄应有的娇美之态﹐看得水蓦愣住了。 打开门﹐当马卡略和克莱门特看到水蓦安然无恙的时候﹐脸色都变了﹐一个医疗小组确认死亡的人居然活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两位﹐有事吗﹖水蓦轻松地笑了﹐仿佛甚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没……没甚么﹐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马卡略掏出手绢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心里直喊邪门。 不好意思﹐我累了。 好的﹐我们不打扰了﹐你休息吧!梨小姐﹐请帮忙照料他一下。 我会的。梨若礼貌性的点点头﹐然后就把门关上了。 估计他们见我没死会很失望。 大概是! 两人相视一笑﹐刚才的尴尬与紧张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水蓦死而复活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条船﹐立即成为议论的焦点﹐因为不少人都见证了尸体打捞的过程﹐而且医疗小组也已经确认了死亡﹐这使故事变得更加离奇。 知道事情真相的只有水蓦、梨若﹐以及藏在暗处的休斯。然而水蓦再也没有在船上看到休斯﹐那个身影仿佛凭空消失了似的。 船高速行驶了五天﹐终于抵达了罗莎岛﹐这是大洋中的一个岛屿﹐面积不算太大﹐但由于秘境大陆的存在﹐以及岛上原本的风光﹐使这座原本不知名的岛屿变成了举世闻名的旅游圣地﹐岛上兴建了一座天使之吻的渡假俱乐部﹐是座极其华丽的海上皇宫﹐不但风光出名﹐岛上的赌场也是全世界知名的﹐吸引了不少旅客。 渡假俱乐部是一个巨型建筑﹐金黄色为主色﹐再附以白、红、蓝、紫各色﹐色绚丽﹐再上加气派的装饰﹐犹如皇宫一样壮观﹐远远望去便能引来游人的兴趣﹐船客们自己兴奋不已﹐这些年轻的学者们哪里住过如此华丽的居所﹐都不由自主地露出兴奋与急迫。 由于受到海岛的限制﹐大型的船只无法接近岸边﹐都停泊在海岸百米外的人工海码头﹐再由人工码头坐小型的游艇登上罗莎岛。 好大的帆船啊! 一声惊呼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众人朝码头望去﹐果然发现一艘巨大的三桅帆船停泊着﹐这艘帆船的体积比汉丘见到的那艘更大﹐更有远古的味道﹐看着就让人跃跃欲试。 甲板的一侧﹐水蓦也在望着巨型桅杆﹐眼神却是空洞的。 在想甚么﹖ 自从孟辽事件及死而复活事件后﹐梨若与水蓦似乎更是形影不离﹐在外人的眼中就像是一体的﹐暖昧的笑容和眼神不时在两人身上游荡﹐然而这两个当事者从来都是视若无睹。 没甚么﹐在想些事情――小若﹐为了秘境大陆﹐妳们不惜一切﹐因为你们有理想。可他们呢﹖如果我告诉他们那里只有危险﹐他们会放弃吗﹖ 孟辽之死使水蓦感觉到孤独﹐不是环境上的孤独﹐而是意识上﹐整条船只有孟辽与他经历了一切突变﹐也只有他们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是何等的危险﹐孟辽死了﹐唯一能分享这份感觉就只剩下梨若﹐即使知道自己几次三番差点死在她的同伴手里﹐却还是无法产生恨意与敌意﹐反而有了更多的亲近感。 不会!梨若想都不想就回应了。 哦!水蓦深深地看着她﹐水晶般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皎洁的光芒﹐心里突然有种感觉﹐这个少女的心境是那样神圣不可侵犯﹐奉献自己的人也许都是这么圣洁无瑕。 梨若感觉到甚么﹐朝他嫣然一笑﹐目光从他脸色移开﹐伸向巨大的帆船﹐用自言自语的口吻说道﹕秘境大陆是学者的梦想﹐如果去那里并不是要做甚么﹐只是要更好的保护它﹐那就必须不惜一切。 保护它﹖嗯――没错﹐为了保护它而不惜一切地接近它﹐妳就是这样吧!只是…… 只是甚么﹖梨若笑着转头望向他。 虽然秘境大陆一直独立于文明之外﹐但我不相信那里没有人类的足迹﹐危险是难以想象的﹐妳似乎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你们应该是个很大的组织﹐为甚么不派其它人﹖ 梨若神色一黯﹕早在去年我们就知道政府正在暗中进行一项有关秘境大陆的计划﹐随后那几月﹐我们的成员不断被联邦政府以各种借口抓入了监狱﹐剩下的人中有的已经有了任务﹐有的需要留守﹐而我当时正准备完成大学的毕业论文﹐所以参加活动的次数很少﹐因此联邦政府没有找我的麻烦﹐数来数去只有我了。 水蓦知道她言犹未尽﹐除了她和休斯以外﹐绿色之光一定还有其它的安排﹐但他不是喜欢探听秘密的人﹐而且想法上多少偏向绿色之光的主张﹐让人类远离那片美丽的大陆。 看来我的决定没错。 决定﹖ 水蓦没有回答﹐梨若却从他的眸子深处找到了一种战士前赴战场时的彻悟﹐她不明白﹐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考察团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震动﹐毕竟这里的旅客非富即贵﹐环境部长固然地位崇高﹐但只要执政党下台就甚么也不是了﹐反倒是马卡略教授更加引人注意﹐这位名震世界的大学者是不少富人附庸风雅的对象﹐听说他到了岛上﹐邀请赴宴的请贴便来了几十封﹐有的甚至还送来了名贵的礼物。 相对而言﹐水蓦这类的年轻年者自然不受重注﹐在大多数人的眼里﹐这里人不过是普通的打工一族﹐没有任何值得炫耀的地方﹐因此他们才清清静静地进入早已安排好的渡假俱乐部﹐住在俱乐部的月区。 第四章 拂袖而去 整顿了一天﹐马卡略和环境部长又召开了会议﹐开始商议和布置进入秘境大陆的事项﹐做为组织者﹐这两人并不会随考察团一起去﹐只是坐镇罗莎岛﹐监管一切事情﹐真正的工作交给考察团团长兼联邦政府高级环境顾问郑文负责。 马卡略再次做了简单的开场白﹐很快就切入正题﹕各位﹐我们已经到了罗莎岛﹐这是最接近秘境大陆海域的岛屿﹐在这里整备之后考察团就会乘帆船前往长鲸群岛﹐然后再登上秘境大陆﹐我们的工作也就真正开始了﹐下面请团长郑文教授说一说细节安排。 头发花白的郑文站了起来﹐朝马卡略点了点头﹐然后拿着早已准备好的演讲台﹐准备发表考察团的工作安排和人事安排﹐就在此时﹐坐在第一排的水蓦突然站了起来。 请等一等。 鹤立鸡群般的身影立即成了目光聚焦之处﹐除了梨若之外﹐没有一人不感到吃惊﹐都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不知道这个语出惊人的同僚又会说甚么。 梨若静静地凝视着如同冰山一样的身影﹐忽然想起登岛前水蓦的眼神﹐此刻突然明白了﹐心境被突然涌起的感动掩没入了。 她深深地知道这样的举动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这是向联邦政府做出公开的挑战﹐无论成败与否﹐水蓦都很难再在考察团里立足﹐甚至连自己的工作都会丢掉﹐然而他还是选择了﹐选择了自己应该走的道路。 不惜一切吗﹖水蓦―― 这个身躯经历了爆炸案﹐谋杀﹐行刺﹐同僚之死﹐还差一点丧身大海﹐绿色之光带给他的灾难太多了﹐多人足以让绿色之光每一个成员愧疚﹐换成一个普通人﹐也许会敌视绿色之光﹐甚至敌视任何与之相关的事情﹐然而水蓦却没有这样做﹐他选择自己的理念。 没有高尚的人品﹐坚定的信念﹐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重复念了几遍水蓦的名字﹐美丽的眼睛射出丝缕期待的光芒落在前方的身影﹐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另一个身影﹐一个阳光般的身影。 那个人也一样﹐执着﹐奋进﹐坚韧不拔﹐不畏强权﹐这也许就是杰出人物的共性吧! 不知不觉中﹐她望着面前的身影陷入了思绪之中。 主席台的人都皱起了眉头﹐克莱门特更是大声地哼了一声﹐甩头不再看水蓦﹐公然表现自己的敌意。 郑文的脸色苍白地站在演讲台后﹐表情尴尬﹐不时地转头望向马卡略﹐等待他的指示。 马卡略同样脸色铁青﹐几次许官就是为了先堵住水蓦的嘴﹐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想过把这个不识抬举的青年推荐为政府的环境顾问﹐没想到这个青年居然还敢公然挑舋。 水蓦﹐你又要说甚么﹖ 水蓦早已把个人的荣辱置之度外﹐孟辽已经死了﹐死因虽然找到﹐凶手也已查明﹐但他知道这件事只是整个事件中小小的环节﹐只要计划维持下去﹐还会有更多的事情发生。 梨若性情刚中带柔﹐心地又好﹐是个绝对值得信赖的人﹐但他无法确认整个绿色之光的成员都与她一样﹐一但出现激进分子﹐为了阻止联邦政府的计划他们甚至可以杀光整个考察团﹐从而阻止联邦政府的行动。 而且﹐死于交通意外的三人依然存在疑问﹐他问过梨若﹐那不是他们做的﹐因为绿色之光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杀人﹐而联邦政府也没有必要在计划开展之前就杀人﹐到秘境大陆杀人更简单更轻松﹐似乎除了联邦政府和绿色之光以外还有第三股势力卷入了这次事件﹐这个潜在暗处的势力也许才是真正的威胁。 他不愿看着在座的年青学者们走上同样的道路﹐心里仿佛有一股气顶着﹐使他无法弯腰向这些道貌岸然的官员们妥协屈服。 在做这个决定之前他问过梨若有关联邦政府的真正目的﹐得知绿色之光也不知道联邦政府的目的﹐似乎整个计划的核心掌握在几个人的手里﹐因此他更担心整个考察团变成联邦政府的利用工具。 我不想惹事﹐但更不愿看着大家遇险。 这话是甚么意思﹖马卡略为了保持学术权威的气度与风范强忍着怒火。 水蓦慷慨激昂地陈诉﹕大家千里迢迢远道而来﹐目的都是为了去秘境大陆学察﹐然而政府由始至终一直不肯透露这次考察计划的真正目的﹐也不肯面对存在的安全危机﹐孟辽死了﹐下一个谁﹖我不知道﹐也不想见到﹐但如果不把事情说出来﹐一定会有下一个受害者。 克莱门特再也坐不住了﹐指着他大喝﹕水蓦﹐你在说甚么﹖是不是伤心过渡疯了﹖孟辽先生是死于触电﹐是意外。 水蓦轻轻一笑﹐立即做出了反击﹕也许触电是个意外﹐但汉丘港的爆炸呢﹖那也是意外吗﹖ 会议室一片哇然﹐众人都知道汉丘的爆炸案﹐但谁也没想过案件与自己有关。 爆炸案!这是怎么回事﹖ 与我们有关吗﹖怎么没有人说过﹖ 纷乱的场面让克莱门特火冒三丈﹐心里恨死了这个惹事的家伙﹐起身指着水蓦叫道﹕水蓦﹐你不要无礼取闹﹐爆炸案与我们有甚么关系﹖那是恐怖分子的行为。 真的没关系吗﹖我和孟辽被航空港务局的人骗到停车场﹐若不是不知酒店所在﹐回到一楼询问﹐恐怕早就在爆炸中炸成碎片了。说着他用歉意地目光看了看梨若﹐见她笑着点了点头﹐这才放心。 克莱门特傻了眼﹐吶吶地道﹕你……在说甚么﹖ 我说甚么你心里明白﹐事发之后﹐汉丘市的环境局胡副局长还特意跑到酒店﹐告诉我们爆炸案针对这次计划﹐要我们小心﹐为甚么一个和平的考察计划会引来阴谋﹐我不认为是一次简单事件﹐不是计划本身存在麻烦﹐就是执行考察计划的我们防碍了某些人。水蓦连声冷笑。 克莱门特脸色难看极了﹐骂骂咧咧地嘟囔了一阵﹐坐得近的人都听到他在骂汉丘的官员的胡涂。 还有﹐那三名从安北市来的分公司职员﹐他们真的是车祸的吗﹖还是一件谋杀案﹖ 那分明就是车祸﹐警方已经确认了。马卡略见克莱门特完全处于下风﹐不得不插了句嘴。 好﹐就当是车祸﹐那我再请问一句﹐海盗的事情也只是传闻吗﹖水蓦早就知道这些政府高官巧舌如簧﹐没有证据的事情很难让他们心服口服﹐因此前面的话都是营造气氛﹐海盗事件才是发难的主战场﹐这件事情他亲眼所见﹐亲身经历。 克莱门特一直在考虑如何应付爆炸案的传闻﹐见他话锋一变再变﹐最后又绕回海盗事件上﹐彻底傻了眼。 马卡略坐不住了﹐站起来沉声脸厉色喝道﹕不要危言耸听﹐根本没有甚么海盗﹐都是传闻! 不!水蓦一个箭步便跳上主席台﹐站在台边望着在坐的学者道﹕海盗绝不是传闻﹐是真正存在的﹐他们都是被国际刑警通缉的要犯﹐逃到了秘境大陆躲藏。 你……胡说。 水蓦头一拧﹐刀剑一般的目光紧锁着克莱门特和马下略﹐大喝道﹕部长阁下﹐马卡略教授﹐既然你们说没有﹐我说有﹐不如我们打个赌﹐如果没有海盗﹐我就把脑袋砍下来放在这里﹐如果有海盗存在﹐你们又怎么样﹖ 这……马卡略的口才原本不错﹐但水蓦早已立于不败之地﹐而他也确知海盗的存在﹐要他拿人头打赌还真没这个胆量。至于尊贵的环境部长自然更是辞穷﹐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如何应付眼前的场面。 转眼间﹐水蓦的气势己经压倒了一切﹐震摄了若大的会议室﹐那如巨山般矗立的身影让不少人为之折服﹐单是这份以命相抟的胆识就足以傲视群雄。 当然﹐也有看不惯的人﹐会议场的角落里﹐护卫队长陪着七八名穿着船员服饰的男子站着﹐眼中都充满了敌意。 格本﹐这小子好猖狂啊!居然敢和部长吹胡子瞪眼﹐是不是该教训他一下。 几位﹐先看看情况﹐这种不知好歹的家伙似乎还用不着几位出手﹐那样就太抬举他了。 这倒也是!众人脸上都露出狂傲之态。 主席台前的水蓦还是不依不饶﹐事情到了这种地方﹐退缩只会前功尽弃﹐还会招来耻笑﹐因此连炮般再度发难。 部长先生﹐联邦政府的目的到底是甚么﹐如果是学术会议﹐为甚么在场的是年轻学者﹖那些资深的学者比比皆是﹐我不过是一个刚进公司三个月的小职员﹐若是没有特别的用意﹐联邦政府为甚么会指定我们这种人加入考察团﹖部长先生﹐说实话吧!水蓦啪的一拍桌面﹐指着环境部长的鼻子大喝。 整个会议场都水蓦的气势所摄﹐立时静得鸦雀无声﹐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谁也没有想这么一个文弱的学者竟然如此气魄﹐敢对着环境部长吹胡子瞪眼﹐指着鼻子破口大骂。 你……你……你放肆! 说我放肆就放肆﹐请政府给我们一个交待﹐海盗是怎么回事﹖既然政府有能力应付﹐为甚么要引瞒﹖还有﹐这次为甚么只要公司派来年轻的职员﹐真正的用意是甚么﹖我想在座的人和我一样﹐都不想被人卖了还不知道﹐我要真相﹐部长先生﹐请给我真相﹐请给大家一个真相。 咄咄逼人的气势就像一座大山﹐重重地压在主席台上﹐无论职位多高﹐名声多么多显赫﹐无不吓得噤若寒蝉﹐久久不能说话。 就在此时﹐座位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尖说的叫声。 真相﹐请给我们真相! 水蓦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梨若﹐心里一阵感动﹐这种时候帮自己说话就等于飞蛾扑火﹐自找麻烦。 似乎受到梨若的感染﹐不少热血青年也都站了起来﹐水蓦尖锐的问题与政府无力的反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都感觉到其中藏着问题﹐如果只是政府的计划﹐他们也许未必关心﹐但现在关系到他们的生死﹐不能不说话。 霎时间﹐气氛被水蓦完全带动起来﹐要求真相的声音此起彼伏﹐如果万川入海般气势辉煌﹐震摄了整个会场。 水蓦感动地热泪盈眶﹐自己的努力并没有白费﹐虽然晚了一些﹐但只要众人觉悟﹐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回头看了看在场的年轻学者﹐目光最后停留一对美丽的眸子﹐眸子的主人笑了笑﹐用坚定的目光表达了自己的支持。 诸位﹐诸位﹐请安静﹐请听我说。马卡略的反应算是最快的﹐但还是沉默了近十分钟才说出第一句话。 格本给周围的手下施了个眼色﹐一群护卫走入了人群﹐开始劝说人们安静﹐介于马卡略教授的声望﹐声音渐渐小了﹐人们也都坐回了原位了。 海盗的事情我们的确不知道﹐也不清楚水蓦博士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如果确实存在的话﹐我们一定做最妥善的处理﹐请大家放心﹐我们绝不会拿大家的生命开玩笑。 请问马卡略教授﹐您的意思是总统先生你们隐瞒了海盗的消息吗﹖ 马卡略对他早已是恨之入骨﹐再好的脾气也按纳不住了﹐指着他叫道﹕水蓦﹐请注意你的身份﹐不要像疯子一样无礼取闹﹐海盗是甚么我们不知道﹐无论它存在与否﹐都不会影响这么的考察活动﹐格本﹐请他离开。 是!格本手一挥﹐带着两名警卫如狼似虎地扑向水蓦。 站住!水蓦回头一瞪眼﹐煞气竟把熊武有力的三人震摄住了﹐停在了原地﹐然后他才缓缓望向马卡略﹐教授﹐想必你许诺的封官就是要堵住我的嘴吧﹖可惜﹐我对做官没甚么兴趣﹐我想要的只是真相。政治问题我不想多管﹐但您是世界闻名的环境学家﹐是权威﹐秘境大陆是甚么地方想必你比我清楚﹐请不要沾污了它﹐也不要沾污了您自己。 你太放肆了――格本!还不请他离开会场! 是……是!格本呆了呆又冲到水蓦﹐一把便抓住他的水肩。 水蓦手臂吃痛﹐知道他在报复﹐心头大怒﹐身子突然一转﹐眉心的紫色小莲再次悬浮﹐虽然他不喜欢紫莲.妖娆的效果﹐但对付这样的人也算是用得其所。 噫!角落里传出六声惊叹﹐声音很轻﹐几乎没有人发现。 皮狼﹐那好像是图腾力量﹖ 没错﹐应该是花图腾﹐想不到这些人里也有高手。 难怪这小子如此嚣张。 会场突然响起巨大的哗然声﹐六人甩眼望去﹐发现格本倒在了主席台下。水蓦一冷眼扫了一扫主席台上的人﹐然后转身走向出口﹐那副神情就像胜利者一样﹐倾倒了在场的大部份学者﹐更有人情不自禁起身鼓掌。 水蓦…… 水蓦回头冷冷一哂﹕不用赶我﹐我自动退出这次考察﹐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与我无关。说完就闪身闯了出去。 望着消失的身影﹐人们都素然起敬﹐他们虽然不能不明白这个年轻人的真实目的﹐但他道出了真相﹐秘境大陆并不是想象中的圣地﹐而是一个充满了邪恶与危险的地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 真是条汉子﹐可惜啊! 是啊!看来他再也呆不下去了。 叹息声传入梨若的耳中﹐晶亮的眸子突然绽放出比冰更寒冷的气息﹐甚至连周围的空间都变得寒冷。 夜幕晚的罗莎岛与白天一样美丽﹐到处都是灯火通明了﹐如果站在远处观望﹐感觉就像是黑夜中升起一颗明珠﹐美丽的让人心颤。 码头边﹐游人不多了﹐大都进入了室内﹐参加各式各类的活动﹐因此显得有些些清冷。 梨若慢慢地推开玻璃小门﹐走上码头边的礁石观景台﹐那里正坐着一个孤寂的身影﹐瞭望着黑夜中的大海。 嗯﹐吃吧! 我还真饿了。水蓦看了看递来的食物袋﹐朝她笑了笑﹐爽快地接了下来﹐拿出一个汉堡大口大吃吃了起来。 不后悔吗﹖梨若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水蓦离开之后﹐克莱门特与马卡略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以水蓦情绪不稳不适宜参加考察团为由﹐把他从考察团中除名了﹐并让他把孟辽的骨灰带回香月市。 没甚么可后悔的﹐至少现在我自由了﹐不必要受他们的摆布﹐可不会成为某些计划的傀儡﹐我问心无愧﹐而且……水蓦眺望大海之边﹐眼神中的斗志一点也没有减弱﹐因为他现在盘算了一个新的计划。 梨若明眸凝视着他﹐她知道如果不是经历了绿色之光带给他的灾难﹐也许一切都会改变﹐心里充满了亏歉感﹐不安地问道﹕回去有甚么打算吗﹖ 辞职﹐不过估计解雇信会更早送来。水蓦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仿佛说的不是自己。 是嘛!有其它打算吗﹖梨若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算是有吧!水蓦眼中闪动着充满斗志的火花。 如果――梨若俏脸一红﹐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我倒是可以介绍份工作给你。 哦!水蓦玩味似的笑着看了她一眼﹐这么热情﹐不会是对英雄的倾慕吗﹖ 梨若没有理会他的玩笑﹐一本正经地说﹕有正义感有胆识有勇气的人是绝对不会埋没的﹐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杰出的人。 水蓦摸了摸鼻子笑道﹕怎么越听越像是圣人﹖不过得到大美人这番夸讲﹐逞英雄也值了﹐看来妳会记住我。 梨若一脸正色地说﹕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 不!自已的事还是自己处理比较好﹐联邦政府也不全是混蛋﹐总有些可以依靠的家伙。水蓦望向南面长鲸群岛的方向﹐那里有值得他信任的朋友﹐虽然相识不过一个多朋﹐但他觉得那才直是真正的友谊﹐一种没有利益驱动的感情。 这话倒挺像英雄的。两人背后传来一声冷笑。 两人吃了一惊﹐回头望去﹐灯光下站着一名红色短发的男人﹐面颊很瘦﹐眼睛不大﹐却透着阴邪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一看就知道不是善类。 水蓦皱了皱眉头﹐很快就想到是怎么回事﹐淡淡地道﹕看来部长先生心里不爽﹐还要拿我出口气。 你倒挺明白的﹐既然知道就不该到这种偏僻地方来﹐还带着一个手无縳鸡之力的美人﹐过一会儿被打得鼻青脸肿实在不大好看。 说的没错﹐逞英雄是要分场合的﹐让大美人看到我的狼狈样可不是件好事――小若﹐妳回去吧!谢谢你的汉堡﹐我可不想在妳面前出丑。水蓦朝梨若笑了笑﹐平静就像一池深水﹐当然这也是因为实力相差太远的觉悟。 梨若突然感到一阵心揪﹐紧咬着下唇凝视着他﹐忽然摇了摇头﹐坚定地说﹕不﹐我没有必要离开﹐这里是有法律的﹐他敢动手我就去控告他﹐岛上的人有限﹐除非他杀了我们两个﹐否则我一定会找到他。 红发男惊奇地看了一眼梨若﹐没料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竟有这般勇气。 嘿!还真是一对心死与共旳同命鸳鸯﹐说实话﹐环境部长还指挥不了我做事﹐我也不想打女人﹐只是想见识一下花图腾的力量而已﹐小子﹐动手吧!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水蓦心头一震﹐没想到身边竟藏着这么的高手﹐居然一眼看穿了自己﹐不禁后悔会场那一击太冲动了﹐露了马脚。 甚么花图腾﹐我不知道你在说甚么。 不知道﹖红发男微微一哂﹐身子一晃就出现在水蓦的身后﹐鬼爪般的右手紧紧按在他的肩头。 水蓦显得平静﹐转眼看了看梨若﹐却发现她也异常平静﹐仿佛见惯了这种事情﹐不禁暗暗称奇。 红发男忽然皱了皱眉﹐他这一击的目的是检测水蓦的力量﹐却发现他的身上没有一丝力量﹐的确不像是图腾师﹐心里大感惊讶﹕难道我看花了眼﹖不会呀!那明明是图腾的力量﹐莫非会场里还有别的人在施术﹖ 喂﹐你该不会是对男人有特殊兴趣吧!不然为甚么抓着我的肩膀不放﹖ 小子﹐可恶!红发男哼了一声﹐右手向下一滑移到臂上﹐一团金色骤然附着在手指上﹐原本柔软的手指变得像钢爪似的﹐一轻轻用力便捏断了水蓦的臂骨﹐身子一晃又回到刚才的位置﹐然后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啊――水蓦怎么说也是个普通人﹐图腾的修练只是使他的灵魂有些变化﹐**并没有仕何改变﹐这种重击不是他忍受的﹐捂着手臂惨呼连连﹐额汗冒出斗大的汗珠﹐一点点往下滚落﹐很快就把衣服湿透了。 梨若吓得脸色惨白﹐连忙伸手扶住他﹐忧色忡忡地问道﹕怎么了﹖伤哪儿了﹖ 手……手臂断了!水蓦咬着牙不让自己再发出惨嚎﹐这种事情传出去只会让克莱门特和马卡略更加得意。 梨若回头看了一眼通住俱乐部的玻璃﹐眼中充满了怒火﹐脸都染红了﹐恨恨地骂了一声卑鄙。 这次受伤不但没有打击水蓦的信念﹐反而使他更坚定了。 里面有医院﹐麻烦妳陪我找一找。 看着水蓦表现出的坚毅﹐梨若突然沉默了﹐扶着痛得发颤的身子缓缓走入玻璃门﹐就在刚踏入玻璃门的一剎那﹐水蓦的身子突然一软﹐倒在了她的怀里。 再度睁开眼睛时﹐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白色病床上了﹐一张雪莲般的面孔立即映入眼帘﹐眼中尽是关切﹐心里不禁一阵感动。 我……是不是痛昏过去了﹖水蓦一脸尴尬看着梨若。 梨若安慰般笑了笑﹐问﹕你没事吧﹖ 没甚么﹖倒是出丑让妳见笑了﹐做英雄还不容易。水蓦转眼看了看自己的右臂﹐经过了紧急的包扎﹐手臂已经打上了石膏﹐又安上了夹板﹐想不到临走还有这么一份大礼。 他们太卑鄙了﹐居然……居然对你这么重的手﹐这分明是报复。 梨若愤怒地挥舞着拳头﹐仿佛自受辱似的﹐看得水蓦心头里温洋洋的﹐孤独之时有佳人相伴实在是人生一大美事。 他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淡淡地道﹕算了﹐环境部长一看就知道是小人﹐没必要和他一般见识。不过﹐嘿嘿――我本想一走了之﹐现在他居然派人对付我﹐我也不会让他们得意。 你这个样子﹐明天没办法走吧﹖梨若不安地看着他。 再多留一天﹐只怕连左臂也保不住了﹐还是早点离开吧!水蓦笑得很轻松﹐让梨若既然感叹又佩服﹐遇到这种事情还能平心以对﹐的确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那你好好休息﹐明早我去送你。 麻烦妳了﹐回去休息吧!再呆下去﹐我怕我会舍不得走了。 梨若微微一颤﹐俏脸微微泛起一丝晕红﹐染得俏脸如同桃花盛放般娇艳动人﹐看得水蓦呆了很久。 嗯――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带着迷人的娇羞﹐梨若飘然而去。 水蓦忽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左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喃喃自语道﹕都甚么时候﹐还想这些﹐怎么说也算是杀死孟辽的仇人团体成员。 第五章 海上遇劫 第二天一大早﹐水蓦便带着孟辽的骨灰和行李走向码头﹐到了码头﹐梨若白衣胜雪等在那里﹐脸上带着微笑﹐见到他便迎了上来。 「对不起﹐我起晚了﹐直接到了码头。」 「没事。」水蓦看了看四周﹐等侍上船的游客并不多﹐码头上稀稀落落的﹐还是有些冷清的感觉。 「就这么走了﹖」 水蓦听出语气中怅然若失的味道﹐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欣喜﹐含笑道﹕「小若﹐放心吧﹐我们一定后会有期。」 梨若愣了愣﹐嘴里喃喃念叨了几遍「后会有期」﹐脸上突然飞起一阵红霞﹐露出少见的娇羞之态。 水蓦知道她误会了﹐却也没有解释﹐也许是心里根本不想解释﹐饶有兴致的看着晕红的俏脸。 梨若没有一般女儿的扭捏﹐很快就恢复正常﹐爽朗地笑了笑说﹕「以后有机会到香月市﹐我一定会去看你。」 「有缘的话﹐不定要在香月市见面啊!也许我们会在秘境大陆重逢。」 梨若又是一呆﹐脸色刷的白了﹐看了看四周后小声问道﹕「难道你打算偷渡进入秘境大陆﹖」 「偷渡﹖」水蓦哑然失笑﹐有一种冲动想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她﹐但最后还是止住了﹐调皮般挤了挤眼睛﹐「重逢的时候我再告诉妳﹐也许会吓你一跳。」 一声汽笛打破了早晨的宁静﹐水蓦回头看了看巨型邮轮﹐调笑道﹕「我该走了﹐可惜啊﹐少了点言情小说的剧情。」 「甚么﹖」梨若呆了呆。 水蓦好奇地看着她问道﹕「没看过言情小说吗﹖」 「对不起﹐我从来不看那种书﹐所以不知道﹐有甚么事我应该做吗﹖」梨若俏脸一红。 「应该做的﹖」水蓦哑然失笑﹐「我倒希望有些应该实行的步骤﹐不过没关系﹐以后再说吧!」 一边挥着手﹐一边凝望着缓缓踏上甲板的身影﹐梨若越来越觉得自己无法看透这个人﹐在会场中的身影是那样的英武﹐有一种泰山崩于前不动的气势﹐而平时的他却是那样的随和亲切﹐还有点幽默感。 「后会有期吗﹖希望会有那一天。」 一阵失落袭上心头。 她刚刚转身﹐一个身影飞般冲到了过来边走边叫﹕「等一等。」 梨若猛地回头﹐却出水蓦急切地冲到身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妳要千万小心﹐我突然觉得联邦政府早已知道妳的身份﹐甚至是绿色之光的计划﹐进入秘境大陆之后﹐对外通讯完全掌握在联邦政府的手里﹐妳就在他们掌中﹐千万要小心。」 梨若愣住了﹐呆呆地望着水蓦﹐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好了﹐船真的要开了﹐记住﹐从现在开始到长鲸群岛﹐记得千万要小心﹐到了长鲸群岛去找石芷或是米尔娜﹐他们会帮妳的。」水蓦连脚都没站稳就开始往回跑﹐刚踏上船船就缓缓离开码头。 直到水蓦站在甲板上招手﹐梨若才反应过来﹐感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凝望甲板上渐渐模糊的身影﹐耳边隐约还能在风中听到「小心」﹐喉咙竟有些哽咽。 没有了水蓦﹐考察团顿时平静下来﹐环境部长和马卡略教授的权力和威信再次成为年轻学者们心上的魔咒﹐他们虽然关心自己的安全﹐却也不敢冒着像水蓦一样被驱逐的危险发出任何反对声音。 梨若显得更加冷若冰霜﹐对任何人都不加以辞色﹐有甚么的不满的地方更是直言不讳﹐弄那些见水蓦离开想亲近的她都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从她身边。 梨若并不想如此﹐只是将这些没有勇气的男人与水蓦相比﹐实在没有任何心情去应酬他们﹐唯一的方法就是赶走他们。 在罗莎岛盘桓了十二天﹐考察团进行了细致的工作安排﹐一百六十五几名学者被分成了三个大组﹐每组五十五人﹐由联邦政府的环境顾问带领﹐负责龙牙半岛不同区域的研究﹐ 四月十五日这日﹐庞大的考察团登上了巨型三桅帆船﹐开始了真正的秘境大陆之旅﹐令众学者惊讶的是﹐船客又多了许多﹐加上原有水手、学者、护卫、医生、工人﹐总数已近千人。然而学者们登上帆船才发现﹐船上早已有一批人进住了﹐他们包下了一层舱的半个区﹐并派人守住通道﹐不让闲杂人等进入﹐透着神秘的气息。 望着远去的白帆﹐马卡略和克莱门特都长长地松了口气﹐原本很顺利的计划因为水蓦的出现而改变了轨道﹐现在水蓦走了﹐一切又回到了预计的轨道。 「没有了水蓦那小子﹐一切都会很顺利。」 「放心吧!那小子现在连工作都保不住了﹐哪有心情再来管闲事。」克莱门特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这副表情落在别人的眼中却是那样的丑陋。 「这可关系到下一屇大选的大事﹐而且副总统阁下……」马卡略远比他谨慎多了﹐望着翻滚着白色浪花的大海﹐眼中依然存在忧虑﹐当然﹐他根本就不关心水蓦的死活﹐他担心的是他自己还有前程。 「嘘﹐这里人多口杂﹐我们回去再说。」 巨型的三桅帆船高速行驶在碧波万倾的大海上﹐乘风破浪﹐不习惯风浪的人们都早早回到自己的舱室﹐只有极少数人留在甲板上感受风浪所带来的快感。 梨若俏然站在船尾﹐远远眺望着已经消失在地平在线的罗莎岛﹐那里发生的事情依然在她的脑海中重复播望﹐在那里﹐一个勇敢战士完全了他的使命﹐悄然离去了﹐突然间﹐她感到有些孤单。 船已经进入了秘境大陆水域﹐虽然看不见秘境大陆﹐但仍能感觉到它就在前方﹐就像一颗诱人的人的钻石﹐吸引的无数人的目光﹐有的人为了它的光芒﹐有的人为了它的价值﹐也有的人为了它的存在。 海风渐强﹐风中的俏影显得更加柔弱﹐却又透着一股刚不可夺的气魄﹐就连雄武有力的男人也未必拥有的气质。 「在想妳的朋友吗﹖」 陌生的声音让梨若微微一愣﹐转头望去﹐一个陌生的男子不知何时来到了身后﹐也在依在栏杆边眺望大海。 水蓦的事件过后﹐梨若对于船上的男人已经失望透顶了﹐懦弱的他们竟然连送行都不敢﹐想到水蓦孤零零上船的场面﹐她就有一种莫名的愤怒﹐面对任何人表情都是冷冰冰的。 她乍眼望去男子身上有很重的成熟味道﹐看上去至少三十五岁以上﹐国字型脸﹐微黄的皮肤﹐高高的鼻梁﹐是个很有魅力的男性﹐穿着打扮也很透着沉稳与庄重﹐似乎是个挺有身份的人。 她忽然觉得这个男子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点头想了一阵﹐神色突然一变﹐惊讶地盯着男子。 「看来你认出我了。」男子朝她笑了笑。 「副总统先生居然亲自参加这次考察﹐看来水蓦说的没错﹐联邦政府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梨若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改变﹐语气也一样冰冷﹐眼神更是咄咄逼人﹐在她身上找不到丝毫女性的温柔。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联邦政府的副总统牧罗﹐今年刚刚四十﹐在政界却是个青年政治家﹐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副总统﹐还是下一任总统的有力竞争者﹐民间的威望并不低﹐甚至因为他长得帅﹐又有男人味﹐很受女性的欢迎﹐可惜这些人里并不包括梨若。 牧罗对她的反应有些诧异﹐细细打量了她几眼﹐含笑问道﹕「我似乎没有甚么地方惹恼了小姐﹐为甚么这么敌视我﹖是因为那个男的吗﹖」 提到水蓦﹐梨若的表情更冷﹐身躯几米像冰雪堆成﹐就连海风都似乎冷了几度。 「没甚么﹐只是习惯了联邦政府的卑鄙。」 「我想你有点误会了……」 梨若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不必说了﹐我没有误会﹐有甚么话应该去根当事者说﹐不是我﹐对不起﹐我先走了。」 一连串的抢白和讥讽让保持风度的牧罗有些下不了台﹐尴尬地看着美丽的身影从面前离开﹐消失在甲板上。 格本走了过来﹐愤然道﹕「副总统阁下﹐这个女人太放肆了﹐要不要教训她一下﹖」 「你们不觉得她很有味道吗﹖」牧罗轻轻一笑﹐优雅的笑容连格本这种粗鲁的汉子都不得感叹他的男性魅力。 「味道﹖难道您……」 「没甚么﹐个人观点而已――难道你们不知道她的身份吗﹖」 牧罗淡淡的笑容让格本有些不寒而栗﹐这位年轻的副总统外表优雅高贵﹐气质不凡﹐可真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个人手段狠辣﹐做事果断﹐是个狠角色。 「属下知道﹐她是绿色之光内务部副总干事﹐年青的生态学者﹐一直处理绿色之光内部的人事组织工作﹐极少参与绿色之光的外务活动。」 「既然知道就应该明白把她放进来的原因。」 格本身子微微前屈﹐低声道﹕「属下明白﹐您是要利用……」 「人多口杂﹐说话小心。」牧罗瞪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后又叮嘱道﹕「你们几个﹐进入了秘境大陆水域就不安全了﹐心思别放在这种小事上﹐海盗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是有总统特别卫队的成员保护吗﹖那可是传闻中大名鼎鼎的黑鹰组。」 「还是小心点好。」 突然有瞭望手狂奔过来﹐气急败坏地禀告﹕「上尉﹐上尉﹐不好了﹐前方出现船只﹐有十几艘。」 牧罗和格本的脸刷的白了﹐一个名辞同时出现在他们的脑海中。 天空清蓝﹐海潮平静﹐踏入四月的长鲸群岛虽然天气越来越冷﹐但景色还是那样迷人。 水蓦静静地站在海崖小屋外的悬崖边﹐眺望水天相接的地方﹐心情是那样的平静﹐感觉心境也随着海浪而变得宽广了许多。在悲伤中﹐他把孟辽的骨灰和遗物送回到了孟辽的家﹔在惊愕中﹐他把一封辞职信送到公司﹔在微笑中﹐他的灵魂来到这片本不属于他的空间﹐开始以另一种身份卷入秘境大陆的事件之中﹐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真相﹐一切真相。 他知道这样很危险﹐灵魂长期离开肉身﹐也许会造成无可估量的危险。再者﹐这次的考察团里藏着许多秘密人物﹐其中就有高明的图腾师﹐还有那些实力无法估算的海盗﹐都会对他的灵魂造成威胁。 「木头﹐在看甚么呢﹖最近你老是发呆。」琴悠悠披着一件白色卷毛大衣走了出来﹐俏脸被海风吹得红通通﹐看上去活像一个洋娃娃﹐可爱极了。 「没甚么呀!」水蓦笑了笑。 琴悠悠忽然像兔子一样蹦到他的面前﹐把脸凑得很近﹐盯着他的眼睛忽然噗哧一笑﹕「嘻嘻﹐我知道了﹐你一定在想哪个漂亮的女孩子﹐我没说错吧!」 「是啊﹐我在想妳﹐怎么样﹖」水蓦调笑着挤了挤眼﹐琴悠悠的开朗活泼使他的心情总能保持平静。 「哼!不理你了。」琴悠悠把头一撇﹐嘟起了小嘴﹐嘴里虽然说不理﹐脚下却没有动﹐「那个女孩漂亮吗﹖」 「漂――亮!」水蓦故意把声音拖长﹐脑海中却不禁浮现出那白莲般的俏影﹐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默契度却让他惊讶﹐想到要在这里重逢﹐心底深处涌出一莫名的喜悦。 自从一个星期前水蓦提出要以灵魂状态留在长鲸群岛﹐琴悠悠就觉得他浑身上下都透着古怪﹐更令她奇怪的是水蓦对于修练竟然比她还极积﹐除了吃饭睡觉这些必须的事情外﹐几乎一整天都拉着她在屋里修练。 「喂!你到底怎么了﹖一时说自己快死了﹐一时说自己手断了﹐是不是发生甚么事了﹖」琴悠悠关心地望着他﹐水蓦却只是耸耸肩﹐一脸的轻松。 「没甚么﹐我不是说过了吗﹖最近和上司打了一架﹐现在失业了。对了﹐你爸爸不是刚刚为我拿了一百万吗﹖我现在也没有心思工作了﹐在这里修练图腾似乎更加有趣。」 「真的吗﹖」琴悠悠将信将疑。 「难道妳不想修练了﹖」 「这……倒不是。」琴悠悠甩了甩脑袋﹐嫣然一笑﹐「不管你了﹐反正爸爸已经给你安排了局长助理兼私人保镖的职位﹐你想留就留吧﹐多一个人陪我我更高兴。」 想起琴伯的安排﹐水蓦依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本以为能留下来已经不错了﹐毕竟身在秘境大陆水域﹐需要特别证件才允许进入﹐琴伯不但爽快地答应了请求﹐还给了他私人助理兼保镖的身份﹐换而言之就是给与他政府雇员职位﹐这是外人梦寐以求的位置。 「这事还真要谢谢妳爸爸﹐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琴悠悠拍在他的肩头﹐扮着父亲的声音道﹕「你这么辛苦跑来帮悠悠修练﹐又冒了风险﹐这里事情不算甚么。」说完先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水蓦也不禁莞尔。 正说着﹐石芷四人吃完早饭都跑来了﹐见两人矗立风中聊得正高兴﹐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悠悠﹐木头﹐修练得怎么样了﹖」 水蓦见到四人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为了准备即将到来的行动﹐尽可能提升力量是他现在唯一的念头﹐这四个都是学有所成﹐从他们身上可以知道更多有关图腾或是练气方面的事情。 「我正想找你们呢﹐想问问更多有关图腾修练的事情﹐能告诉我吗﹖」 「当然!」刚牙爽朗地笑着说﹕「多一个高手这里就多一份安全感﹐你又是我们的朋友﹐把你变成高手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进去说吧!」石芷捥着琴悠悠走进小屋﹐其它人跟在后鱼贯而入﹐围坐在木桌边﹐卡扎虎刚坐下就抢着说了起来。 「图腾的来源其实没有人能很清楚地告诉你﹐因为那都是远古的事情﹐人们在意的不是它的来源﹐而且它能产生的力量﹐力量才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你又不是图腾师﹐别胡说﹐图腾可不只是学习力量那么简单。」石芷瞪了卡扎虎一眼﹐笑脸转向水蓦﹐「图腾的种类有很多﹐你和悠悠练的花图腾是其中一种。还有月图腾﹐石图腾﹐暗图腾﹐兽图腾﹐水图腾﹐火图腾等等……」 「这些不都是自然界的事务或是现象吗﹖」 「没错﹐图腾大概就从自然界学会的东西。」 「是嘛!」想到自己所学的环境学﹐水蓦对图腾越来越有兴趣。 「不过图腾并不是随便画个图就是图腾﹐它有它特定的媒介﹐悠悠手上的玉石图腾就是一种﹐这需要强大的图腾师把自己所学的力量封印进这些媒介才能保存下来。」 水蓦又忍不住插嘴问道﹕「封印力量﹖岂不是自己废了自己﹖」 「话虽没错﹐不过这些图腾大师都是在临死之前才会这么做﹐也有些人想过平常人的生活﹐所以就把自己的力量制成了图腾留给后人﹐当然这不是普通图腾师所能办到的。」 「哦!」琴悠悠和水蓦一起点了点头﹐一个只是好奇﹐另一个却把这些数据记在了心里。 石芷又解释道﹕「我学的是石图腾﹐所以施展的一切都与石有关﹐就像这个――石肤!」说完她轻吟一声﹐右手五指轻弹舞动﹐做了个很奇怪的手式﹐片刻间五指间弹出一个又一个符号状事物﹐似真似幻﹐呈淡淡的石灰色﹐瞬间连接成带状﹐并迅速卷住了手臂﹐整条手臂随即渐渐石化﹐最后变成了石状的手臂。 水蓦虽然见过花图腾的几种奇术﹐还是觉得眼前的变化妙不可言﹐忍不住连声称赞﹐刚牙等人看着也连连点头。 「我也试试。」刚牙呲牙一笑﹐两只拳平平地伸出﹐然后重重相护撞了一下﹐一片金光像雾气一样弹了出来﹐瞬间包住了双手﹐两只手迅速化成金色﹐看上去就像黄金制成的手。「这是刚拳﹐金图腾特有的技巧。」 水蓦好奇地捏了捏金手﹐又将又个拳头相互碰了碰﹐果然发出清脆的金属声﹐不禁连连称奇﹐笑道﹕「嘿!这个厉害﹐这样打一拳估计能直接把脑袋打扁。」 「嘿嘿﹐加上刚牙一身蛮力﹐普通人谁也挡不住。」 刚牙咧嘴笑道﹕「虽然挺有用﹐不过就是太重了﹐挥动这对拳头累死人了﹐要是像悠悠这么瘦﹐一拳就把腰给拧了。」 「我也要玩!」琴悠悠见众人都施展了奇术﹐迫不及待跳了出来﹐像献宝似的吐出三朵洁白的百合花﹐在空中飘来荡去﹐还散发一股奇香﹐一直深入众人的骨髓﹐精神都为之一振。 水蓦看着这个就头疼﹐自己一个大男子口吐百合﹐实在不象样子。 「好香啊!悠悠﹐这招叫甚么﹖」 「百合.清神﹐每天闻一闻这个香气很舒服。」 水蓦又问﹕「世界上图腾师多吗﹖」 「不少!天王山甲府﹐也就是那位甲未出身的世家。」卡扎虎朝他挤了挤眼睛﹐因为甲末叫水蓦师兄﹐弄得岛上那些图腾师个整天心绪不宁﹐看到水蓦都是一副胆颤心惊的样子﹐想起来就觉得好笑。 石芷接口说﹕「还有克拉汗姆河谷的碧梧庄园﹐香月港的流水宅﹐那里都聚集着不少图腾大师﹐实力比我们几个高多了﹐只是那些很少出面罢了。」 水蓦听一愣一愣﹐这些名字听起来就像武侠小说中的某某门派﹐只是想象中的名辞﹐没想到现实中居然也有这样的地方。 「香月﹖是香月市吗﹖」 「嗯!没错﹐在普通人眼中那里是个商业繁荣的大都市﹐可对于图腾师来说﹐那里是图腾名家流水宅的驻地﹐强者辈出﹐可以与天王山分庭抗礼。」 水蓦惊叹地摇着脑袋﹐在香月市活了二十年﹐居然从未听说过甚么流水宅﹐也没有听说过图腾师﹐想着每天都有可能与图腾大师擦肩而过﹐心里的感觉很异样。 「听说总统府有一支特别卫队﹐名叫黑鹰﹐成员都是图腾大师。」 水蓦虽然还是无法彻底明白图腾的原理﹐但他知道图腾的世界远比他想象中要大的多﹐图腾师的数目也大大超乎他的想象。 想不到科技之外还有这么一个世界﹐真是奇妙啊!如果不是卷入了这次事件﹐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对了﹐设下相亲陷井的那个人应该也是图腾师﹐不过那种图腾为甚么会那么邪恶呢! 想着﹐他忍不住问道﹕「有没有专吸人的灵魂图腾呢﹖」 众人都是一愣﹐脸色随即沉了下来﹐石芷神色凝重地反问﹕「你怎么会问这个﹖」 「因为我的灵魂就是被吸出来的。」 「甚么!」 琴悠悠呆了呆﹐惊叫道﹕「这么说我不是直接把你从身体里招出来的﹖」 「不是。」水蓦歉然地看着﹐「我不小心踏入了一个陷井﹐你召唤我的时候﹐有个人正准备把我的灵魂从身躯剥离﹐就在最后关头你接手了﹐所以那人功亏一篑!」 想到当时的紧急﹐琴悠悠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脸色也刷的白了﹐颤栗的目光在水蓦的脸上扫来扫去﹐如果不是当时福至心灵的召唤﹐这个人就永远离开这世界了﹐真可谓险过剃头。 「好惊险的场面﹐简直比电影更加玄乎﹐就算现在听着也能出一身冷汗。」米尔娜的喃喃自语道出了众人的心声。 「说不是呢!」水蓦表面轻松﹐还是不由自主地暗道一声「好险」。 「木头﹐你的身体现在没事吧﹖」 水蓦苦笑道﹕「妳问我找问谁﹖到今天我对图腾还是一头雾水﹐就算有甚么变化我也不明白。」 「要是你的真身能到这里就好了。」石芷一脸惋惜。 水蓦暗暗苦笑﹐若不是在大闹罗莎岛﹐自己的身躯离这里会很近很近﹐但他一点也不后悔当初的行动﹐那不只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死去的孟辽﹐还有那些即将面临危险的考察团成员﹐只要他们心里留有一丝小心﹐也许就能在特定的环境救他们一命。 「木头﹐你的表情怎么怪怪的﹖还有甚么事情吗﹖」 「没甚么――对了﹐你们还没告诉我那是甚么邪术呢﹖也是图腾的一种吗﹖」 石芷和刚牙对视了一眼﹐一起点了点头﹐表情还是那么凝重。 「应该是图腾﹐不过我觉得那并不是甚么邪术﹐应该一种特别的修练方法﹐就像悠悠选择死灵做为修炼媒介一样﹐图腾师也可以利用媒介来提升修练的效率﹐说实话﹐悠悠的修练在外人看来就是一种邪术。」 「甚么!我练的是邪术﹖」琴悠悠受了大刺激﹐一下便蹦了起来﹐水灵灵的眼睛大瞪着﹐腮帮子鼓着﹐一脸的不服气。 石芷一脸正色地说﹕「没错﹐客观来说妳的修练方法就是邪术﹐如果落在某些正义很强的图腾师眼里﹐妳会成为他们指责的对象﹐甚至会因此攻击妳。」看着眼圈通红急得想哭的琴悠悠﹐声音一软﹐柔声安抚道﹕「不过妳对图腾一知半解﹐本身也没有恶意﹐而且妳也间接救了木头﹐他也愿意主动帮妳修练﹐因此不必太自责。」 琴悠悠这才破啼为笑﹐一手抹着眼泪﹐一手拉着石芷娇笑道﹕「妳这坏人﹐差点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自己成了大魔头呢!」 「不过﹐妳要小心﹐这种修练方式最好别告诉其它人﹐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木头﹐你也是﹐如果发生甚么就帮悠悠解释一下。」 「嗯!」 聊了一阵四人有事走了﹐留下琴悠悠和水蓦两人。 第六章 玉人失踪 好了﹐开始修炼吧!这次我们练甚么﹖ 竹.云针﹖还是菊.瓣舞﹖短短一个星期﹐琴悠悠几乎都在变换修练的内容﹐从紫莲.妖娆到百合.清神﹐最后找到了竹.云针和菊.瓣舞。 水蓦知道贪多无用﹐灵魂状态已经在极大程度上保证了安全﹐因此他需要强大的攻击力﹐这样才能击退潜在危险﹐而竹.云针和菊.瓣舞都是攻守兼备的奇术。 竹.云针吧!似乎攻击力强些。 嘻嘻﹐想不到你也喜欢打架。不明真相的琴悠悠吐了吐舌头﹐然后便修练起来。 竹.云针是丝绸画卷中的一幅--&网--悠每天都期待岛上出现新奇的事情或是新人﹐就算来了一群普通的士兵﹐她也会乐上几天﹐现在听说有上千人要来﹐自然乐极了。 嗯!我只是偶而听说的﹐好像是来考察的﹐到时候岛上就热闹了。 好啊! 要来了吗﹖水蓦可以想象考察团看到自己会一个甚么样的景像﹐也必然会引起怀疑﹐不过有琴氏父女相助﹐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唯一的问题就是像红发男那样的高手﹐自己的灵魂身份也许会被看穿。 躲起来还是真接面对他们呢﹖小若不知怎么样了﹐那个休斯一脸戾气﹐就算是图腾师﹐恐怕也成不了大事﹐别连累了她才好﹐还有那**诈的联邦政府官员﹐表面上一脸和气﹐心里阴得很﹐都是笑里藏刀的家伙﹐小若就算再细心﹐没力量只怕还是防不住。 木头﹐你发甚么愣﹖在想谁呢﹖琴悠悠见他呆呆地**﹐不禁有些好奇。 哦――我听说这次的考察团中有不少神秘高手﹐好像也和图腾有关。 你怎么知道﹖ 嗯﹐网上说的。水蓦原想指出真相﹐见琴悠悠傻傻地看着自己﹐突然童心大起﹐想吓一吓她﹐因此没有说明。 !这里不能上网﹐真是烦极了。琴悠悠想到那些时下最流行的东西自己都没机会碰﹐嘴又噘了起来。 悠悠﹐听说妳又练了的东西﹐试试吧!石芷最了解她的脾气﹐连忙用话引开她的注意。 琴悠悠果然兴奋起来﹐不由分说便施展出竹.云针。 突然间﹐琴悠悠双手释出一团绿光﹐光芒并不伸长﹐而是快速地凝结变成云雾状﹐其中有藏着许多针状的光芒。 小心啊!我来了。随着一声娇叱﹐针状光芒高速刺向石芷的身子﹐因为怕误伤﹐所以琴悠悠选择了攻击石芷的右臂。 石化!石芷也娇叱一样﹐整条石臂瞬间化成了石状﹐针状光芒全都被弹了出来﹐随即消散在空间。 琴悠悠失望极了﹐脸拉得老长﹐嘴高高噘着。 真没用。 石芷笑道﹕妳才练了几天﹐这已经很不错了﹐换成别人﹐一年都未必这样的成就。 真的吗﹖琴悠悠这才破啼为笑。 水蓦却显得很不满意﹐问道﹕怎么才能迅速提升实力﹖ 这个……当然是修练最有效!不过﹐悠悠通过你施展的话也许效果会截然不同。 哦﹖为甚么﹖ 因为力量是通过你的灵魂来修练﹐你才是力量是产生体﹐如果悠悠直接操纵灵魂攻击﹐想必攻击力会大大提升。 是吗﹖木头﹐我们试试。琴悠悠跃跃欲试的样子让水蓦无法拒绝﹐何况他也也想看一看透过自己来施术可以发挥到何种地方。 差距却是明显﹐一开始两人就大吃一惊﹐绿光凝化的雾状体扩大了至少十倍﹐而针状光芒的密度更是惊人﹐就像一排排针墙扫过﹐根本无处可避﹐石芷费力地加力量化成巨牙石壁才挡住攻势﹐但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好啊!原来召魂之光竟是如此强大﹐真是没有想到啊! 看着石芷震叹的表情﹐琴悠悠得意极了﹐想不到短短两个月就可以提升至石芷的层次。其实她的攻击还不远不石芷﹐只是石芷只守不攻﹐又对突然强大的竹.云针没有足够的防备﹐所以才这么狼狈。 成功大幅度刺激了﹐琴悠悠和水蓦﹐为了自己的愿望﹐他们开始了更加勤奋的修练﹐几乎到了痴迷的境地﹐就连琴伯都被惊动了。 转眼已是四月二十八号﹐南国进入了初冬﹐在凛洌的海风吹掠下﹐长鲸群岛变得十分寒冷﹐人们开始缩在温暖的室内﹐室内活动也渐渐取代了室外运动﹐当然﹐对于海盗的防范工作一点也没有减弱﹐因为以往的经历告诉他们﹐现在是海盗最需要粮食的季节﹐为了隆冬的降临﹐他们需要更多的粮食。 四月二十五号﹐水蓦已经从琴伯的手里领取了聘书与证件﹐这两样东西足以让他由自地进出秘境大陆水域﹐除此之外还有一张一百万元的汇款单﹐是有关杀死通缉逃犯的赏金﹐全部都汇入了水蓦的账号内。 有了这笔钱﹐他已经不需要再担心实体的生活费用了﹐即使没有工作﹐他也可以有足够的金钱支持一切杂费﹐而且做为局长的私人保镖﹐他还有一笔可观的收入。 此时﹐他实在没有太多需要担心的事情﹐只有一件事让他惴惴不安﹐而且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受不到内心的焦虑﹐他跑到了琴伯的官邸。 伯父﹐从罗莎岛到这里不是很快吗﹖船怎么还没到﹖ 劈头盖脸的质问有些唐突﹐琴伯正在处理冬季的准备工作﹐听了这番话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问﹕你是怎么了﹖这种事有这么紧张吗﹖ 不﹐我是…… 好了!琴伯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轻笑道﹕我的人去过罗沙岛﹐去过了汉丘﹐你的背景我都知道﹐环境学者水蓦﹐现在可是个出名的人物﹐敢当众指着环境部长的鼻子破口大骂﹐有这种胆子的人还真不多。 对不起! 没甚么﹐谁没有点私隐﹐用不着道歉﹐只是有点可惜﹐见不到你的真人﹐不知道是不是也是这样帅的小伙子﹐哈哈。琴伯用笑声化解了水蓦的尴尬与不安﹐令他心悦诚服﹐对这位威严而不失风趣的长辈倍感尊敬。 水蓦吶吶问道﹕我实在很担心船上的人﹐能告诉情况吗﹖ 琴伯笑道﹕帆船航行全凭风力和潮水﹐最快要五天﹐最慢也许要十天半个月﹐眼下的时节大概也就七天左右吧!操帆的都是老手﹐除非遇上特别的问题﹐否则不会有太大的差距。 可今天已经四月二十八了﹐上次那次船来的时候不是说他们准备十五号就出发了吗﹖照理应该到了呀! 这倒也是﹐不过船只进入了这片水域后就不能再使用罗盘了﹐所以方向的判断主要是靠船长和水手们的经验﹐再次星位来判定方法﹐这一点未必准确﹐所以有可能发生偏离航道的事情。 水蓦这时才想起来秘境大陆的特殊性﹐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怎么﹐被驱逐了还担心他们﹖琴伯若有深意地凝视着他。 船上有我的朋友。想起那张皓白如雪娇容﹐水蓦没来由地一阵心颤﹐急迫与不安像蚂蚁一样爬满了他的心头。 琴伯理解似的点点头﹐喃喃道﹕是啊﹐那里还有众多的学者﹐的确不能不管﹐不过茫茫大海﹐又没有罗盘和定位系统﹐找条船实在不容易﹐而且联邦政府只是通知了一声﹐并没有要我协助的指示﹐似乎不想让监管插手此事。 水蓦听不懂他在说甚么﹐低着头自言自语道﹕万一他们遇上海盗就麻烦了﹖ 你不是说船上有联邦政府的高手吗﹖我想应该可以自保﹐不过没有食物和水就难说了。 正说着﹐门突然被砰的推开了﹐海岛守卫军的雅格上尉失礼地冲了进来﹐气色煞白﹐一看就知道发生了大事。 甚么事﹖这么没礼貌!琴伯狠狠地瞪着雅格上尉。 抱歉!雅格行了个军礼﹐不安地说﹕局长﹐五分钟前东面的海岸飘来一艘小船﹐说是考察团的大船被强风吹到东面海岛搁浅了﹐需要我们的帮助。 果然出事了﹐局长!水蓦的心提到了嗓子口﹐也忘记了礼仪﹐大声的呼叫起来。 琴伯很冷静﹐略略思索了片刻﹐沉声吩咐﹕雅格上尉﹐你立即去把防卫军司令巴尔德上校﹐参谋长安古列夫中校以及海亚德副局长请来我这里﹐要快。 是!雅格连气得都没喘顺就跑走了。 水蓦﹐你的担心没错﹐船是出事了﹐不过在岛上搁浅﹐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我会派遣船只前去救援﹐请你放心﹐你的朋友叫甚么名字﹐我让他们多留意一下。 她……水蓦突然显得很尴尬﹐支支吾吾了一阵﹐最后还是放弃了﹐还是我跟着去吧!这样方便些。 琴伯察觉他有心事﹐若有深意地看着他一阵﹐灵魂虽然有表情的变化﹐却看不出皮肤的变化﹐否则他一定能看到一张通红的脸。 水蓦心里有鬼﹐不敢与他正面相对﹐微微低下头。 琴伯那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眨了眨后就甚么也没有再说了。 一个小时之后﹐特别行动小组终于出动了﹐负责救援任务的是驻军参谋长安古列夫中校﹐这是一位十分正统的军人﹐无论走到哪里﹐腰总是挺得笔直﹐表情严正﹐军服整洁﹐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琴伯评价为没有比他更正统的军人。 琴伯借口水蓦熟悉考察团﹐代表他登上了救援队的主船﹐算起来这是还是他第一次乘过帆船出海﹐海上的巅簸令他感受极深﹐若不是灵魂状态﹐只怕早就吐晕了﹐可纵观全船﹐士兵们一个个面不改色﹐如履平地﹐不得不让他感到敬服。 中校阁下﹐大约需要多久才能过去﹖ 安古列夫一板一眼地解释道﹕现在是顺风﹐所以很快就可以到达那里﹐不过回程会较慢﹐不过你既然说船上有优良的医疗小组以及精锐的护卫小组﹐问题不会太大。 谢谢您的指教。 帆船纵队走了一整天﹐远方终于出现了巨型帆船的影子﹐巨大的船身斜斜地躺在一座小岛的浅滩处﹐上面似乎有人影晃动﹐而岛上也搭建了花花绿绿的帐蓬﹐还飘起了炊烟。 看到此景﹐众人都舒了口气﹐安古列夫下令船队贴倒海岸﹐并放下小船登岛。 看到船队的身影﹐岛上突然暴发出震耳欲聋的叫声、吶喊声、欢笑声﹐人们纷纷跑向海边﹐朝着船队挥舞着手臂。 水蓦的心情有些复杂﹐他实在无法估量自己出在众人面前时会有甚么样的事情发生﹐她又会如何。 小若那么坚强的女人﹐应该不会有事吧﹖ 安古列夫带着四名随从第一个登上了小岛﹐立即受到遇难者们热情的包围﹐在他们眼里安古列夫简直就是上帝派来的救星﹐争先恐后地要和他握手致意﹐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水蓦站在帆船边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踏上了小船﹐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迟早会与考察团的人相见﹐没有必要躲避。 果然﹐他踏着船头跳上沙滩的一剎那﹐几乎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各位别来无恙啊!水蓦笑吟吟地跳上沙滩﹐目光扫视了一圈﹐却不见梨若的身影﹐微微有些失望。 郑文和格本差点没看傻了﹐半晌才回过神﹐指着他惊叫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回香月市了吗﹖ 水蓦嘲弄般笑道﹕没办法﹐我舍不得大家﹐也舍不得秘境大陆﹐所以就来了﹐怎么了﹐不欢迎我﹖ 参谋长阁下﹐他是…… 哦!他是监管局局长琴伯阁下聘请的特别顾问﹐现在是监管局的雇员﹐长驻在长鲸群岛﹐这次救援活动他代表琴伯局长而来。 众人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没有到水蓦摇身一变﹐竟成了监管局局长的特别顾问﹐比他们更早来到秘境大陆水域。 这里是怎么回事﹖好像打过仗似的!水蓦看了看周围随口说了一句﹐却恰巧道中了事实﹐众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我们遇上了海盗。郑文看了一眼水蓦﹐脸色尴尬到了极点。 水蓦嘿嘿笑着﹐却不说话﹐但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分明是在说看到了吧!我说有海盗就是海盗﹐你们是自作自受。 许多人低下了头﹐脸上带有愧色﹐还有的把羞而成怒﹐狠狠地瞪着面前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 安古列夫用钢板一样的声音问道﹕有人受伤了吗﹖ 嗯!护卫小姐以及船员刚刚连手打跑了海盗﹐不过有几个人失踪 失踪﹖安古列夫皱了皱眉头﹐问道﹕被海盗掳走了﹖ 格本摇头道﹕不清楚﹐当时场面太混乱﹐这些学者都没有还手的能力﹐有的大喊大叫﹐有的四散而逃﹐有的躲了起来﹐所以我们无法确认失踪人员的去向。 都是些甚么人﹖水蓦紧张了起来﹐一上岛他的目光就在人群中寻找﹐却找不到那个倩影﹐心里便有了不祥的感觉。 有杨和教授﹐塔尔博士﹐梨若小姐…… 啊――小若! 水蓦身子猛烈地颤抖起来﹐脑子海嗡的一声炸开了﹐接着一片空白﹐眼前美丽的蓝天突然变成了灰色﹐蒙蒙一片﹐再也没有任何色彩。 虽然相处不到十天﹐但梨若鲜明的性格﹐美丽的容颜都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在危难的之中﹐也只有她挺身而出﹐为自己分忧﹐听到她失踪﹐心里就像刀割似的﹐突然觉得痛不可当。 在长鲸群岛的这些日子﹐他是多么期待相逢的一幕﹐脑海中常常幻想着梨若看到自己时会露出甚么样的表情。 人们似乎感觉到他的痛苦﹐都投以慰问的目光﹐也有极少数没有血性的家伙抱着自己得不到﹐外人也别想得到的心态﹐流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安古列夫诧异地看了水蓦一眼﹐对于他过于激动的反应有些不解﹐但没有多问﹐准备立即返回小船﹐指挥手下把遇难的船客们一一转移到帆船上﹐让他们先回到主岛上﹐从而保证安全。 格本和郑文却把安古列夫请到了一边﹐细细地嘀咕了起来。 水蓦此刻甚么心思都没有了﹐就像琴悠悠给他起的外号一样﹐像根木头呆呆地站在沙滩﹐哀伤的目光随着波浪起起伏伏﹐孟辽死了﹐梨若失踪了﹐自己被驱逐了﹐仿佛一切就像中了邪似的﹐没有一件让人省心的事。 多么好的一个女孩啊!美丽﹐圣洁﹐坚强﹐满怀信念﹐为甚么会有这样的遭遇呢﹖上天真是不公平啊! 他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可惜灵魂不会哭﹐也不会流泪﹐一切只能在心里。 不知过了多久﹐耳才传来叫声。 水蓦﹐水蓦﹐走吧! 失魂落魄的水蓦在士兵的推拉下跳上了小艇﹐茫茫地往主岛驶﹐此刻的他并没有察觉到一同乘船的人中没有是学者﹐所有的学者都被留在了大岛上﹐一些士兵也留了下来﹐还有大量的食物与生活用具。 帆船行驶得很顺﹐在寒风中回到了主岛码头。码头的士兵很快便把消息传给了一直关注事件的琴伯等人﹐因此当人们踏上码头之际﹐他们已经等在那里。 欢迎欢迎﹐几位受苦了。 热情的欢迎仪式把气氛推到了高点﹐这是长鲸群岛前年来最大的一批客人﹐因此整个岛都陷入了兴奋的状态﹐这也难怪﹐在这个乏味的小岛上来了新人就像在饭里放了红辣椒。 水蓦显得格格不入﹐整个人失魂般傻傻地站在码头边﹐呆滞的目光随着波浪起起伏伏﹐直到这一刻他意识到那个结认不到一个月的身影早已深深地印刻在心里﹐平生从未感到如此心痛﹐如此失落。 他突然感到很后悔﹐如果那一夜能多说几句﹐如果能码头上去说些么﹐如果…… 感觉来的也许太突然了﹐却又那样短暂﹐还没尝到甜美的果实一切就终结了。 看到他这副模样﹐琴悠悠石芷等五人都惊呆了﹐他们眼中的水蓦那个满脸笑容﹐说话风趣的人﹐虽然近来有些深沉﹐但总体上还是没变﹐今天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都感到很担心。 木头﹐你怎么了﹖出甚么事了﹖快笑一笑﹐这样子好难看啊!琴悠悠调皮地站在他身后﹐双手敲打在他的脑袋。 石芷也好奇地问道﹕人不都救回来了吗﹖ 卡扎虎忽道﹕听说有几个人失踪了﹐难道就是你的朋友﹖ 嗯!水蓦这才点了点头。 气氛随即下沉﹐就连琴悠悠也感染了﹐噘着嘴站在背后上看着水蓦发呆。 听说是被海盗袭击了﹐如果被海盗掳走了﹐我估计还有机会活着﹐海盗一定会用人质来换取粮食﹐所以不会杀人﹐如果是被海浪卷走就不好说了﹐不过据说船队在近海打探过﹐似乎没有发现任何尸体。 水蓦猛地抬头起﹐望着卡扎虎﹐眼中再次出现了希望之光。 卡扎虎宽慰般笑了笑﹐拍着肩头劝道﹕别担心﹐我想你的朋友一定会平安回来﹐最多损失点粮食就是了﹐何况粮食又不是我们的﹐你说是不是。 可她要是落在海盗手里……想到那美丽的身影落在穷凶极恶的海盗手里﹐水蓦又是一阵心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甚么会如此的不安。 米尔娜似乎看出了甚么﹐目光扫向琴悠悠﹐脸色微微一沉﹐却没有说话﹐而是扯了扯卡扎虎的衣服﹐然后起身走出屋子。 怎么了﹖卡扎虎追了出去。 米尔娜沉默了一阵﹐忽道﹕看到了吗﹖那个失去恋人才会有的绝望眼神。 你是说…… 木头那位失踪的朋友似乎是个女的﹐而且关系非同寻常。 女的﹖卡扎虎想起水蓦紧张而焦虑的表情﹐随即点点头﹕应该没错﹐认识到他现在﹐我还没见他如此紧张过。 可悠悠小姐怎么办﹖ 怎么办﹖妳又不是没见过悠悠小姐床头的照片﹐这事没甚么大不了。卡扎虎满不在乎地笑着。 你这人﹐难道要我明说吗﹖局长这么优待水蓦﹐难道只是爱才吗﹖ 卡扎虎的笑容消失了﹐深沉的目光扫了扫小屋﹐轻叹道﹕这种事情似乎不能勉强﹐否则未必是好事﹐虽然相识的日子不长﹐但我知道水蓦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我当然知道﹐否则就不会放心让他和悠悠小姐在一起了﹐只是――哎﹐不说了﹐这事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我倒是担心木头﹐只怕他现在一刻也呆不住了。 你是说他会去秘境大陆﹖ 嗯! 这……太危险了! 那倒未必﹐如果有那个甲未带他去﹐恐怕还有点机会。卡扎虎望向秘境大陆的方向﹐天王山甲府不是谁都敢惹的世家﹐有了那样的保护﹐水蓦的安全的确会有保仗。 大清早﹐郑文和格本连袂来到琴伯的官邸﹐正式向他提出建设考察基地的计划。 你们竟然……琴伯听完了大感震惊﹐同时对两人的强硬和坚决十分惊讶。 您是长期守在这里的官员﹐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海盗的事情我们早就知道了﹐不过我们这次除了带来一百名研究学者外﹐还有其它人。 琴伯凝视两人片刻﹐心头中一动﹐若无其事地笑道﹕帆船上的水手似乎都不是普通人﹐两人莫不是借考察之名讨伐海盗吧! 两人倏的一惊﹐愕然对望了一眼﹐都露出赞叹的表情。 不愧是联邦政府的高级官员﹐见解果然不凡﹐您猜的没错﹐大幅进军秘境大境是不切实际的行动﹐那不过是用大象去杀耗子﹐得不偿失﹐考察行动。 琴伯笑得很灿烂﹐暗中却又是一阵冷笑﹐这么大的军事行动﹐联邦政府居然连暗示都没有﹐心里很不爽﹐而且他怀疑联邦政府的目的不止如此﹐海盗虽然是个威胁﹐但对外界的影响不大﹐知道的人不多﹐打击了海盗并不会对现任政府有太大的帮助﹐除非有更大的利益驱动他们。 更大的利益!莫非总统府真想开发秘境大陆﹐真有那么大的利益吗﹖ 琴局长﹐琴局长。 不好意思﹐走神了﹐两位的意思我大概都明白了﹐既然你们这么有信心﹐又有总统府的支持﹐我这里当然没有问题﹐不过现实的操作还是谨慎些好﹐毕竟海盗里也有不少超级高手﹐而且据说他们在那里已经经营了二十年了﹐我们却是初来乍到﹐地理不熟﹐环境不熟﹐很容易发生意外。 琴局长果然老道﹐说的话就是不一样﹐事情还请您指教――对了﹐有位朋友也来了﹐想见一见局长。 哦!快请﹐都是联邦政府的人﹐何必这么见外。 话音刚落﹐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身影傲然走了进来。 琴伯见来人如此莽撞﹐连门都不敲﹐脸顿时拉了下来﹐但仔细一看来者的面貌﹐顿时吓了一跳﹐惊呼道﹕副……副总统先生! 第七章 暗访小岛 琴伯﹐好久不见了﹐海风吹得太多﹐皱纹都多了﹐看起来老了不少啊! 琴伯太吃惊了﹐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惊动到副总统﹐这位副总统与他们关系与众不同﹐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小学中学都在一间学校﹐大学也在同一间﹐只是主修不一样﹐一个选择了政治学﹐另一个则则选择了管理学﹐后来还进入了高级军官学校﹐成为一名军人。 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好友相见﹐气氛十分温馨。 郑文和格本似乎不知道两人的关系﹐见两人如此亲密﹐不禁暗暗吃了一惊﹐庆幸上岛以来一直以尊敬的态度面对琴伯﹐否则就麻烦了。 副总统﹐原来你们是老相识了! 何止﹐我们认识四十多年了﹐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哈哈!牧罗亲切地搭着琴伯的肩头。 原来如此﹐那真是太好了――你们好友相逢﹐我们就不打搅了。郑文和格本不安地对视了一眼﹐然后悄悄地退了出去。 牧罗根本没有理会离去的两人﹐仿佛他们只是随行的侍应﹐高傲的目光只在屋内扫动﹐书房设计得很典雅﹐古典的烛台﹐没有任何金属器物﹐仿佛跃过数百年前的时空﹐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琴伯啊!这里没委屈你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琴伯耸了耸肩。 这倒也是﹐你这种复古形的人最适合这里﹐难怪你十年都不肯换个位置。 琴伯笑而不答转而道﹕牧罗﹐你怎么会以这形式出现﹖上次大选就听说你成了副总统﹐可惜没机会当面道贺﹐副总统先生! 牧罗哈哈一笑﹐甩身在皮沙发上坐下﹐翘着二郎腿说﹕连你都想不到﹐其它人会想到吗﹖ 琴伯黑瞳突然一缩﹐紧盯着老同学追问﹕难道你真是为了剿灭海盗而来﹖ 琴伯﹐事先没有通知道﹐你一定生气了吧﹐我陪罪﹐我陪罪。 既然是你﹐我自然不会生气﹐快说吧﹐怎么回事﹖ 牧罗摸出香烟点了一支﹐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吐着淡淡的烟圈﹐脸色阴沉地说﹕根据情报﹐那些所谓的海盗一直在暗中扩大影响﹐这几年他们一直在收编全球各地的黑帮组织﹐还利用黑钱渗透入商业贸﹐使不少黑帮成员摇身一变成为正当商人﹐更重要的是﹐他们正在筹组政党﹐准备参加下屇大选。 琴伯深深地倒吸一口凉气﹐感叹道﹕原以为他们与外隔绝﹐只会抢抢食物﹐没想到暗中干出这么惊天动地大事﹐真是意外啊! 总统十分重视这事﹐你也明白﹐这些人不但有钱﹐还网罗了许多高手﹐同时控制了部份经济活动﹐潜在的危险太大了﹐这个星球实在无法承受。 琴伯当然明白﹐点头道﹕明白了﹐我会全力配合﹐何况是你亲自前来。 原本用不着我来﹐只是我想着我们两个好久没见了﹐总该见一见。 是啊!晚上就留下来﹐你弟妹见你应该很高兴。 大美人吹了这些年海面﹐希望别像你一样满脸皱纹就好。 经过了一夜的平静﹐第二天清晨﹐岛上便热闹起来了﹐士兵们忙忙碌碌穿梭于库与码头之间﹐无数物质不断被搬上一艘又艘帆船﹐似乎要大搬家似的。 水蓦一夜未眠﹐大清早又被琴悠悠召了过来﹐虽然是灵魂﹐但落魄的表情依然明显。 石芷端来了早餐﹐正忙着安置﹐见他这副样子﹐劝道﹕还在想昨天的事吗﹖看开点吧! 别理他﹐死木头就是坏。 水蓦勉强笑了笑﹐在餐桌边坐了下来﹐呆呆地看着两个女孩子闲聊。 码头好热闹啊!士兵们都出动﹐搬了好多东西上船。 是嘛!他们要去哪﹖ 听说是建新的营地﹐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水蓦突然一愣﹐好奇地问﹕考察团的人救回来了﹖ 你傻啦﹖昨天你跟他们一起回来﹐回来了多少人你不知道﹖ 我没注意。水蓦尴尬地骚了骚后脑﹐当时的他魂都飞了﹐哪里还有心思注意身边有多少人。 琴悠悠白了他一眼﹕昨天没回来几个人﹐听爸爸说要在灵蛇岛上建一个考察基地﹐那些人好像都不会到这个岛来了。 是吗﹖水蓦微感意外﹐若论条件﹐主岛是整个长鲸群岛最好的﹐而且食物充足﹐又有良好的码头设备﹐以这里为基地再好不过﹐没有理由再去建另一个基地﹐除非考察团不想让监管局插手自己的事情﹐又或是有甚么事情不想让监管局知道。 慢着! 一个念头突然跳入他的脑海﹐心里猛地打个突﹐身子也急促颤了一下。 在一个荒岛上建新的基地﹐也就等于把整个考察团孤立起来﹐那些年轻的专家连跑的机会都没有﹐所有行动都掌控在考团那几个官员手里﹐说是软禁也不为过。 难道这就是他们的目标﹖可千里迢迢把一批人软禁起来有甚么作用呢﹖他们虽然都是专家﹐但都太年轻了﹐在学术界的声望明显不足﹐能利用他们做甚么﹖ 悠悠。门外突然传来琴伯的声音。 爸爸﹖ 不单悠悠愣了﹐水蓦和石芷也吃了一惊﹐琴伯极少到这小屋外﹐每次找女儿都会让刚牙等人来叫﹐像这样自己找上门似乎还是第一次。 打开屋门﹐门口果然站在琴伯的身影﹐他朝悠悠笑了笑﹐眼睛很快就瞟向水蓦。水蓦感觉到自己才是吸引他出现的原因﹐心头微震。 局长﹐有事吗﹖ 水蓦﹐我们出去走走。 琴悠悠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水蓦﹐也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想开口却又被父亲瞪着吓了回去。 水蓦﹐你和绿色之光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劈头盖脸的质问让水蓦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想到梨若﹐又是一阵心痛。 朋友。 朋友﹖只怕没这么简单――嗯﹐先不谈你们的关系﹐她是绿色之光名单上的人﹐著名的激进组织﹐联邦政府心腹大患﹐如果与他们扯上半点关系﹐你的一生就完了﹐知道吗﹖ 水蓦对他批评梨若有些不满﹐然而这段日子全靠他才能在岛上混迹﹐不想顶撞他﹐沉默了一阵才说﹕绿色之光也许是激进组织﹐但不代表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她是个好女孩﹐我只知道这些。 嘿嘿﹐你是问心无愧﹐可你想过后果没有﹐你现在就是一条链子﹐把我和整个琴家牵连上了﹐我们是政府雇员﹐被人发现与激进组织有关系﹐我们还能工作下去吗﹖ 水蓦愣住了﹐之前的确没有考察过这些﹐现在想起来着实捏了把冷汗﹐心里暗暗琢磨需要找个新的身份﹐避免给琴家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年轻﹐政治经营不足﹐这可以理解。 是不是我给您带来麻烦了﹖ 现在还没有﹐我毕竟是军方出身﹐想动手我还没那么容易﹐不过你要是再闹下去我可没办法保你了。琴伯自信地笑了笑。 水蓦郁郁的叹息道﹕她失踪了﹐链子断了﹐您也不必太担心。 琴伯拍拍他的肩头﹐道﹕我知道你是个有正义感的青年﹐但做事要谨慎些﹐考察团的事情就别再插手了﹐何况那也不是你能干涉的。 伯父﹖恕我大胆问一句﹐郑文格本他们不是想把考察团软禁在灵蛇岛上吗﹖ 琴伯对他的直白有些不悦﹐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宽容地响应道﹕事关政府机秘﹐我不能告诉你﹐不过他们应该不会有甚么危险﹐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好了﹐我也该回去了﹐我刚才说的话你要记牢了﹐你现在已经卷入了政治事件﹐要有成为政治人物的准备。 水蓦木然点了点头﹐甚么政治人物政治事件﹐他一点都不关心﹐孟辽死了﹐梨若失踪﹐突然之间他开始厌倦了外面的生活﹐小岛的平静反正符合了他此刻的心情。 然而漩涡是不可能平静的﹐进入了命运的齿轮就不得不随之转动﹐琴伯刚刚离开﹐事情又找上了水蓦。 水蓦﹖一名金色长发的男子像风一样出现在水蓦面前。 水蓦从未见过这么快的身影﹐吃了一惊﹐细细观察来人﹐卷曲的金色长发披肩﹐身形硕大﹐高度大约有一米九﹐长方脸﹐大鼻子﹐一对宝石般蓝色的眼珠子﹐看上去挺帅气﹐只是咄咄逼人的目光让他感到很不爽。 你是谁呀﹖ 小子﹐我警告你﹐别再惹事生非﹐出了甚么事琴伯也保不了你﹐你最好给我记着。 水蓦平生第一次被人这样恐吓﹐不怒反笑﹐盯着金发男人淡淡地道﹕恐吓我﹖这可是犯法的。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是吗﹖水蓦知道眼前的人一定是位高明的图腾师﹐否则不可能来去如此迅捷﹐但他天生吃软不硬﹐刚才还想着过几天安定的日子﹐结果被这几句话挑起了火﹐怒气往上一冲就再也顾不得了﹐指着鼻子骂道﹕我敬酒不吃﹐罚酒也不吃﹐事情我还偏偏管了。 不识抬举的家伙!金发男子杀气腾腾地瞪着他﹐身上溢出薄薄的灰黑色雾气﹐像丝绸一样围着身服向上盘旋﹐雾气上黑色的部份凝结成了符号﹐片刻就化成了三股灰色的小旋风﹐品字形向水蓦冲去。 水蓦皱了皱眉头﹐旋风虽然不大﹐却能发出强劲风啸声﹐可见其中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金发男子的心情截有不同﹐对方看到自己的攻击竟然无动于衷﹐这一点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普通的图腾师只要看一眼就能明白自己的攻击是何况强大﹐立即会做出反应﹐而面前这个青年从容的有点可恶。 他哪里知道水蓦是半路出家﹐连图腾是甚么都还没清楚﹐要他认出对手的实力简直是痴人说梦﹐不知道对方的强大自然也就不知道害怕﹐因此在他眼里图腾师都是一样﹐甚么区别﹐除非是那些专门克制灵体的人物。 风过﹐无痕﹐水蓦像没事人似的站在原来﹐低头看了看自己﹐抹了抹贴在身上的断草﹐居然笑了﹐那随意轻松的表情看得金发男子眼里直冒火﹐简直就是对他最大的羞辱。 你…… 水蓦知道对方看不出自己是个灵体﹐也似乎没有对付灵体的力量﹐心中大定﹐神色更是轻松﹐轻笑着说道﹕如果你的恐吓仅止于此﹐以后就不要来了﹐我没空招呼你﹐还有﹐这里是监管局的管辖范围﹐我现在是监管局的成员﹐政府雇员﹐你是向联邦政府挑舋。 联邦政府﹖ 金发男子哼了一声﹐一脸的不屑﹐就像是在说他家门前的一条野狗那么轻蔑﹐水蓦有些意外﹐然而当海风拂起金发男子的衣袍时﹐一个黑色的雄鹰标饰出现在金发男子的胸口﹐水蓦的脑海中随即跳出一个名辞。 总统特别卫队黑鹰组﹖想不到竟是他们! 水蓦心头一沉﹐原本就怀疑这次计划的内幕﹐现在居然要动用总统特别卫队﹐可以说这次行动的涉及面以及影响程度比他想象中更广。 总统特别卫队都动用﹐他们到底想干甚么﹖秘境大陆真能给他们带来利益吗﹖ 水蓦想破脑化袋也想不明白其奥妙﹐秘境大陆虽然资源丰富﹐但先进的设备无法进入这个区域﹐利用的效率和成本就会大大增加﹐甚至是得不偿失。 金发男子留意到他的眼神﹐低头看了一眼﹐立即露出得意之色﹐压迫性地说道﹕看你也知道这是甚么﹐既然知道就应该做个明白人﹐免得琴局长的好意被你糟蹋了﹐这事不是你能干涉的。 我的事不必阁下担心﹐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我﹖金发男子正想讥笑﹐悬崖边忽然拍起一堵巨浪﹐神奇的是浪尖处上飞来一艘小船﹐如飞鱼般急速窜动﹐金发男子和水蓦措不及防﹐被海水冲成落汤鸡。 师兄!甲未怯怯的身影落在水蓦身前。 你怎么来了﹖。 甲未笑着问道﹕那边闲着好无聊﹐所以就来转转﹐师兄﹐这个岛好玩吗﹖ 水蓦还没说话﹐金发男子便忍不住了﹐抹了抹脸上的海水﹐怒目瞪着甲未。 好强大的水图腾﹐你是甚么人﹖ 水蓦正担心琴家会受到自己的牵连﹐与绿色之光扯上关系﹐见了甲未神奇的力量﹐脑子里灵机一触﹐拍着甲未的肩头笑道﹕喂﹐你不会连他都不知道吧﹖他叫甲未﹐出自大名鼎鼎的天王山甲府。 金发男子心一震﹐头一扬﹐脖子一伸﹐惊得差点没被自己的唾液咽死﹐蓝色眼珠上下乱转﹐分毫不离甲未的脸。 你……你是天王山甲府的八少爷﹖ 嗯!没有女孩在场﹐腼腆的甲未自然了许多﹐反应也正常了﹐看着水蓦好奇问道﹕师兄他是谁﹖ 师兄﹖金发男子脸色刷的白了﹐然后由白转青﹐眼中开始泛起浓浓的惧意﹐眼角余光不断瞟着水蓦﹐心里嘀咕﹕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出自天王山﹐还是甲未的师兄﹐难怪刚才一击连手都不抬﹐不愧是天王山甲府培养出来的高手﹐我真是失算﹐没打听好他的来历就动手了﹐万一惹恼了天王山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我还是先回去禀报副总统﹐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再看水蓦时眼神已经完全变了﹐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满是不安﹐但面子还是要撑着﹐故意板起脸朝甲未点了点头示意﹐淡淡地道﹕水蓦﹐做事前最好想清楚了﹐免得将来后悔。说完转身就走了﹐如一阵风消失在两人的面前。 好快啊!甲未看着身影消失的方向笑了笑。 看到甲未﹐水蓦就想起他逃亡的原因﹐心里就忍不住乐了﹐这个腼腆家伙实在太可太可爱﹐拉着他就往小屋走去。 琴悠悠和石芷一直等着﹐担心琴伯和水蓦之间发生了甚么﹐忽见水蓦带着一个青年过来﹐都很好奇﹐直到距离拉近才看清楚青年的样貌﹐嘴巴突然张大。 啊――是他! 甲未实在太腼腆﹐见到两名少女盯着自己﹐脸刷的就红了﹐脚下像是突然加了两座大山似的﹐几乎是一寸寸地向前移﹐不知所措的目光游来游去﹐不敢看两个女孩﹐又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合适。 水蓦看着忍不住笑了﹐推着他向前﹐边走边说﹕这是悠悠和小石子﹐都是我的朋友。 石芷摄于天王山甲府的地位﹐多少有些顾忌﹐因此只站在原地打了声招呼。琴悠悠却不一样﹐甲未羞涩的样子看得有趣极了﹐捉狭般跳了起来﹐一巴掌拍在甲未肩上﹐笑嘻嘻地问道﹕怕甚么﹐我又不是老虎﹖ 这一拍可把甲未吓着了﹐哎呀叫了一声﹐紧接着就像遇到猫的老鼠似的﹐嗖的一声就窜出十几米﹐然后没命似的钻入了灌木丛﹐片刻就不见了身影。 留下的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全都傻了。 我……好像没干甚么﹖ 嗯!似乎没干甚么﹖ 可他―― 被妳吓着了! 哇――哈哈!三人突然抱着肚子狂笑﹐琴悠悠和石芷更是笑得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哈纳斯﹐情况怎么样﹖牧罗望着面前的金发男子微微一笑﹐期待的目光让哈纳斯倍感愧疚﹐不安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 牧罗皱了皱眉头﹐诧异地问﹕怎么﹖难道连总统特别卫队的高手都应付不了那个水蓦﹖他不像是那么强大的人。 哈纳斯想起那一击﹐心里依然耿耿于怀﹐实在想不出来水蓦是怎么避开了﹐还能那样沉稳那样从容。 我尝试着发动了攻势﹐可那小子从容的可怕﹐手都不抬就承受了我的攻击。 这么厉害﹖没有再试一试﹖ 我没有再尝试﹐因为后来来了一个人。 哈纳斯脸上突然染上一层惧色﹐落在牧罗的眼中倍感惊讶﹐黑鹰组的人都是心高气傲的家伙﹐连总统都未必给面子﹐居然被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吓成这样。 甚么人﹖ 甲未﹐天王山甲府八少爷。 啪嗒一声﹐牧罗手中的钢笔竟从中折断﹐黑色墨水溅了他一手﹐白色的衫衣袖子上也沾着点点黑斑﹐但他却像是浑然不觉﹐目光直直地穿过哈纳斯背的的窗户﹐落在蔚蓝在的天际。 甲未叫水蓦师兄﹐因此我怀疑水蓦是天王山甲府的人﹐我倒不是怕他﹐只是担心这个世家影响力太大了﹐总统先生似乎也在尝试与他们合作﹐这个时候如果发生冲突就不好了。 嗯﹐你的决定很明智﹐天王山甲府不喜欢参与政治﹐不过他们是有仇必报的人﹐不过――牧罗从纸盒拿出几张纸擦了擦手上的墨水﹐目光滑向左侧墙壁的秘境大陆全图﹐天王山甲府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水蓦这个人我调查过﹐出身似乎没有甚么特别﹐他怎么会与天王山甲府扯上关系﹖真是奇怪。 副总统﹐这事怎么办﹖ 牧罗沉默了很久﹐手指不断拨弄着折断的钢笔。 琴伯看中水蓦﹐要当女婿来陪养﹐我让你去只是想吓吓他﹐既然他有天王山甲府撑腰﹐事情就不能这么办法了――嗯﹐我马上写封信给克莱门特﹐把他调到首都去任职﹐找个甚么部长助理的高职给他﹐免得他越陷越深﹐说不定还能靠他与天王山甲府建立关系﹐同时也卖了琴伯一个人情。 一石三鸟﹐釜底抽薪﹐不愧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总统――噢﹐不﹐将会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总统。 马屁拍到要害﹐牧罗听得很舒服﹐嘴角挂上了得意的笑容﹐仿佛总统宝座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又是寒冷的一天﹐而且越来越冷了。 甲未一去不归﹐水蓦也没有太在意﹐渐渐熟悉了这个腼腆少年的性格﹐以他的家势、身手和背景都不需太担心﹐唯一惋惜的就是没有机会问一问秘境大陆的事情﹐当然﹐最重要的是梨若的生死之谜。 另一方面﹐黑鹰组的出现使他有些坐立不安﹐探知真相的**更加强烈了﹐他并没有把恐吓事件告诉其它人﹐琴家似乎已经受到他的牵连﹐不愿再让琴家越陷越深﹐因此他开始有独闯秘境大陆的念头。 为了探明考察团是否则被软禁﹐他问刚牙借了一条船﹐悄悄地向灵蛇岛划去。 由于潮流和风向的关系﹐再加上他第一次划船海﹐不得不谨慎﹐因此花了三天才到达灵蛇岛的西面海岸﹐时间恰好是半夜﹐夜深人静﹐星光暗淡﹐却一个极好的机会。 灵蛇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中央的高地的确可以容纳不少人﹐但岛上没有主岛那些小丘﹐因此强风贯穿整个小岛﹐黑夜中凛洌的海风发出阵阵呼啸声﹐煞的恐怖。 水蓦摸黑上了岛﹐在高地边缘的草丛和岩石群中藏身﹐然后细细打量着前方﹐赫然发现原本荒芜的小岛竟然已变成了一个大型的村庄﹐村庄的外围用巨大的原木建成了一圈围墙﹐既然可以防风﹐又可以限制村庄内部居民的活动﹐在水蓦的眼中就像是一个巨型监狱。 真厉害﹐才过了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形成规模了﹐看来联邦政府早有准备﹐估计这些材料很早就已经运来了﹐说不定连上次的海上遇袭都是一手策划的。 想到梨若成为阴谋的牺牲品﹐他的心里就充满了怒火。 害小若的人绝不能放过﹐绝对不能。 忽然他感到很奇怪﹐联邦政府明明知道海盗在这片水域出没﹐整个灵蛇岛居然没有安排一个守卫﹐巡夜的士兵也没见一个﹐气氛平静的出奇。 难道他们认为海盗不会找到这里﹖他自己很快就否定这个理由﹐联邦政府内能人极多﹐不会有这种间单的疏忽﹐因此可以断定是别有用心。 明知海盗会来而不设防﹐莫非他们要接海盗之手杀害这次考察团﹖ 水蓦感到不寒而栗﹐如果联邦真想杀死这些考察团的人﹐借海盗之手再好不过﹐只是想不明白联邦政府到底要干甚么。 突然﹐身后隐隐传来一阵细微的人声。 巡逻﹖海盗﹖ 他心头一动﹐连忙钻入了一片荒草﹐躲在荒草丛与大石之间。 不一会儿﹐七个黑影从海边爬了上来﹐出现在草地边缘﹐水蓦细细打量了一番﹐夜色太深看不清面目﹐但身影上看都是男的﹐一个高挑的身影走在最前﹐似乎是这伙人的领头人物。 博海哥﹐这是就是考察团的驻地﹐联邦政府这群家伙可真阴险﹐知道我们盯着主岛﹐居然把人都安排到这里来了﹐哼! 水蓦心里一阵冷笑﹐这人连岛上的环境都没查清就下定论﹐不是甚么厉害的角色。 第八章 照片男子 先看看环境再说。走在最前方的男子谨慎地看了看四围﹐几步就跳到了水蓦藏身之处旁的大石上﹐仔细地眺望村庄。 旁边一人满脸不屑地道﹕这群废物﹐居然连守夜的人都没有﹐海盗一来﹐这些人都会完蛋。 他们不是海盗﹖水蓦大为惊讶﹐原以为秘境大陆只有一股势力就是海盗﹐没想到海盗之外还有不为人知的势力存在﹐看在听这些人的口气﹐似乎势力还不小。 博海﹐我们怎么办﹖ 这还用问﹐绝不能让联邦政府插手秘境大陆﹐炸药没湿吧﹖ 炸药!水蓦吓了一跳﹐心里连叫了几声不好﹐同时也察觉到这些都是激尽份子﹐极度敌视联邦政府﹐连炸药都敢动用。 放心﹐没湿﹐我特意包了几层﹐过一会儿一定让整个庄子炸飞上天。 声音冰冷无情﹐感觉仿佛来自地狱﹐偏偏又夹杂着狂野与兴奋﹐让人更觉得毛骨悚然﹐水蓦虽然只是个灵魂﹐却还是禁不住打了几个寒噤﹐心情才稍稍平复﹐而眼中的身影则似乎裹上了一层血腥气息。 太可怕了﹐这群是甚么人﹖把人命当儿戏!杀人居然成为他们的乐趣﹐还能幻想成功之似的场面﹐简直就是冷血动物﹐根本没有想到会有多少将要死在他们的手里。 真要炸吗﹖这里有不少好东西﹐搬回去可以派上大用场。 不行﹐我们就是要给联邦政府最猛烈的震动﹐震得他们谈虎色变﹐震得他们再也不敢而打秘境大陆的主意!名叫博海的男子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高亢﹐仿佛站在演说台上面对十万观察﹐气势连水蓦也感觉到了。 难道――他们绿色之光﹖ 因为梨若的关系﹐水蓦对这个名辞印象并不坏﹐即使在汉丘遇过爆炸案﹐孟辽又死在休斯的刺杀﹐他还是觉得那只是个人行为﹐然而看着博海和他身边的狂热分子﹐美好的印象被彻底打破了﹐虽然这一撮人并不能代表整个绿色之光﹐但也说这种激进分子并不是少数。 一名黑影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 怕甚么﹐反正政府都说我们是激进团体﹐就该干点激进的事出来﹐上次汉丘那个炸弹计划实在太仁慈﹐一点效果也没有﹐这次行动不能再失败了。 果然是绿色之光﹐真是一群可怕的人﹐居然连炸药都用上了――这群混蛋﹐要是我还在岂不是连我也要炸死﹖那可死得太冤了﹐小若怎么会跟他们这种人在一起呢﹖ 想到梨若﹐他并不愿与这群人对立﹐毕竟对秘境大陆的想法是一致﹐然而他实在无法接受如此残忍的手段。 快点﹐南边点――卡尔﹐走路轻点…… 博海不断小声指点着同伴﹐落在水蓦眼中更是不快﹐嘀咕着这群人一定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好好的一个环保团体居然变成这样﹐更令他惊讶的还是庄子的防御﹐里面虽然有些人声﹐但庄门附近到现在还是一个人也没有﹐这种特别的现象使他更加确认联邦政府不安好心。 真是不把人命当事情﹐可恶!不行﹐必须阻止他们﹐孟辽已经因此客死异乡﹐绝不能再出现第二个﹐一会要阻止他们――不过这些考察团员也该清醒一下了﹐联邦政府说甚么就做甚么﹐迟早把命扔了。 水蓦摸索在爬到庄子边的阴暗处﹐眼都不眨地监视博海等人的动静。 风声飒飒﹐仿佛鬼魅夜泣﹐寒冷得连心脏都几乎能冻住。 昏暗的木屋内烛火一阵狂动﹐颤栗的惊呼连连。 年轻的专家们已经没有了初时的惊喜﹐没有电灯﹐没有网络﹐没有最普通的电视电话﹐生活突然失去了安全感﹐再加上经历了海盗突袭﹐一个个噤若寒蝉﹐有的甚至有了思念病﹐整天哀声叹气﹐对自己的将来一点信心也没有﹐周围一切都似乎都存在危险。 有人放炸弹﹐有海盗来了﹐抓住他们! 所有的人都像是被刺针一样跳了起来﹐这些人哪里经历过这种环境﹐一个个吓得嘴唇直打哆嗦﹐有几个大胆些﹐连衣服都顾不得披﹐穿着单衣就往冲去。 受到惊吓得不止庄内的人﹐还有博海这七人﹐刚刚心满意足地装好炸药﹐正等着享受成果﹐一听叫声脸都青了﹐他们并不知道真实的情况﹐以为岛上松懈的防御只是假象﹐联邦政府早就安排了高手潜伏在暗处﹐只等他们自投罗网。 海哥﹐怎么办﹖ 六人的目光惊慌地看着自己的领袖。 博海很平静﹐平静得让人有一种压抑感﹐冰冷的目光如利剑般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片刻﹐目光又扫回渐渐燥动的庄子﹐脸色阴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拳头紧紧攥着﹐他愤怒到了极点。愤怒并不是因为行动失败﹐而是感觉极度的羞辱﹐自从登岛开始居然就被人跟着﹐还在关系时刻破坏了一切﹐他却是没有丝毫察觉﹐简直就是当面的嘲讽与羞辱﹐这口怒气石块一样堵在嚷子口怎么也咽不下去。 果然他没有豫犹太久﹐略加沉思后吩咐道﹕不必慌张﹐一切按事先的安排行动﹐乱就乱吧﹐正好把事情弄大﹐卡尔你的速度快﹐试着去点火﹐其它人立即退回船上﹐准备随时――我去看看是谁破坏了计划﹐哼哼! 随着一声冷笑﹐刚岩般的身影突然幻出一阵星光﹐化作流星向岛西的海岸扑去﹐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黑影与停泊在沙滩上的小船便已映入眼帘﹐怒火再次窜起﹐他忍不住大喝一声。 站位! 水蓦听到庄内的喧闹声﹐觉得危机已除﹐便想入海隐藏一段时间﹐等庄内的人抓住博海等人再来调查﹐没料还没登船就被追上了﹐不禁大吃一惊﹐这才意识到对手不只是手段狠辣﹐而且还拥有他无法预估的实力﹐图腾师三个字霍然出现在脑海中。 凭着特殊的形态﹐他停步了脚止﹐从容地回头张望﹐虽然星光暗淡﹐但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人就是被称为博海的男子﹐星光披身﹐若真若幻的高大身影散发着摄人的气势﹐仿佛金甲天神下凡一般﹐远远就有到压迫感。 你跑不了了! 博海的咆哮有些像狮吼﹐威风凛凛﹐摄人心扉﹐如果不是刚刚见识过他狠辣的手段﹐水蓦几乎想和他结交。 怎么﹐炸不死人要拿我泄愤﹖ 嘲弄般的挑舋让博海更觉得怒不可揭﹐行动失败的所有怨气都股脑冲入大脑﹐随着一声冷笑﹐他的身边突然释出一团小星星﹐散发着微弱的星光﹐像薄纱一样包裹住他的身躯﹐使得整个身子都在发光。 果然是图腾师!确认了对手的身份﹐水蓦反而轻松了些﹐然而当灿烂的星光照耀出博海的面孔时﹐身子剧烈地颤了一下﹐紧接着整个人彻底惊呆了。 一张能让所有女子倾倒的面孔﹐成熟又有朝气﹐白皙而又健康﹐虎目炯炯有神如同恒星﹐狮王般的气势不怒而威﹐健硕的身形给人安全感﹐整个身躯就像一座完美的雕塑﹐找不出半点瑕疵。最重要的是﹐这张面孔早已深深地印刻在水蓦的脑海中﹐那张被琴悠悠视若珍宝的照片。 是他﹖怎么会是他﹖悠悠天天念叨的居然是这样一个人﹐这么狠毒的人哪里配得上悠悠的纯真﹐真是太可恶了! 水蓦感到脑子有些昏﹐有些麻木﹐不知该用甚么词形容此刻的感觉﹐博海的外形实在无法挑剔﹐但正是如此﹐他对博海的厌恶却有增无减。 星河.倒卷! 博海哪里知道水蓦在想甚么﹐只知道对方太可恶了﹐破坏了他设计的一切﹐不能不出了这口恶气﹐身子上的星光突然向上空翻涌﹐在大约五米高的空中急速凝结成星云状的物体﹐然后瞬间又如瀑布般向水蓦头顶暴洒而下。 啊!水蓦从未用图腾术对战﹐初次交手﹐紧张感突然变得很强烈。 星河.倒卷气势非凡﹐一看就知道威力强大﹐万千小星星瀑布从天而降﹐仿佛梦境一样﹐可惜他却无法享受这梦幻般的景像﹐因为他发现身体竟被强大的冲开了。 该死的……去死吧!博海一对俊目死死盯着前方的身影﹐目光中闪烁着复仇的快感﹐似乎这一击就能把该死的联邦政府走狗干掉。 然而他失望了﹐水蓦的身影被倒卷的星河直接冲入了大海﹐但很快就爬上了岸﹐而且身上没有一点受伤的迹像﹐期待变成了惊愕﹐难以置信地打量着一脸轻松的水蓦。 水蓦看了看滴水不沾的身子﹐神情轻松了许多﹐边走边调侃般笑道﹕是星图腾吗﹖还真漂亮﹐可惜就是不太实用﹐还有其它的吗﹖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外表英俊的男人是那样面目可憎﹐忍不住就想调侃他。 博海反倒没有了初时的怒气﹐沉稳的像头雄狮﹐神态是那样的平静﹐连水蓦都忍不住感叹他所展现的个人魅力。 果然也是个图腾高手﹐难怪这里的防守会如此简单﹐原来有高手坐镇﹐跟了我们一会儿了吧﹖ 水蓦知道对手很强﹐但只要不是对灵体攻击的力量就立于不败之地﹐这一点让他很放心﹐神态更轻松了﹐轻笑着调侃﹕高手﹖你太抬举了﹐怎么也没有你厉害﹐动手就是炸药﹐一点火就能杀几百个﹐真是佩服啊! 博海对他的挖苦聪耳不闻﹐直盯盯地打量着面前之人﹐这时才看清楚对手﹐年轻﹐学者般的文雅气质﹐不算壮实﹐但神色从容﹐笑容灿烂﹐更让他觉得很可恨。 你认识琴悠悠吧﹖ 冷不丁的一问仿佛雷鸣般炸响﹐博海颤了又颤﹐身上星光急促晃动了几下之后突然消失﹐偏偏天上飘来了云层﹐把星月都摭住了﹐周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紧张的感觉不但没有减少﹐气氛显得更加凝重﹐有一种窒息般的压力。 你……怎么知道﹖ 水蓦一直在打量他﹐就算看不见样子也在留意声音﹐发现博海不但惊讶﹐语气中还藏着急迫感﹐与刚才所表现的冷默与沉稳大相径庭﹐甚至还有一丝丝杀意﹐知道自己的话触到对方的要害。 砰! 突然一声般的巨响引开了两人的注意﹐庄子方向处火光冲天﹐一团火球砰然升天﹐片刻间就把整个小岛照得如同白昼﹐空气中还飘散着许多木碎与杂草断屑。 水蓦惊呆了﹐原以为一切都已经解决﹐没想到庄子里的人们反应如此迟顿﹐居然还是让人点着了炸药﹐唯一的庆幸的是火光的位置似乎在庄门处﹐而其它几处并没有同时爆炸﹐似乎对方只有时间点燃一处。 博海的脸色直到此刻才稍稍放松了些﹐行动失败﹐攻击又似乎无效﹐只有冲天的火光才能捥回些面子。水蓦不愤地扫了他一眼﹐得意的表情虽不明显﹐却还是令他很不爽。 真不愧是世界闻名的激进分子﹐手段真不错。 废话。博海的表情更加冷淡﹐简直就像冰雕似的﹐眼中煞气更盛﹐鼻子轻哼一声﹐又洒出一片星光﹐纯白色的星光耀眼夺目﹐身体竟也随着星光急速飘动﹐仿佛流星一般在水蓦的身边左晃右晃﹐眨眼之间就换了几十个位置﹐看得水蓦眼都直了。 这小子虽然可恶﹐不过本事还真不能小觑﹐这种速度只怕打不到他! 水蓦打量着对手﹐明显地感觉到对方的杀气正在迅速增加﹐而眼珠的移动速度无法追上流星﹐单凭视觉应战只有战败﹐就算没有生命危险﹐他也不愿意败这种人的手里。 小杰﹖博海的目光突然扫向左侧。 海哥﹐是我。一个黑暗突然飞奔而至﹐虽然比不上流星﹐却像奔狼一样来势凶凶﹐片刻就冲到博海的身前﹐惊奇的目光扫了一眼水蓦﹐转头问道﹕刚才叫的就是他﹖ 嗯! 黑影明显没有把水蓦放在眼里﹐又问﹕海哥﹐只点着了一处﹐不过效果不错﹐那些人都乱了﹐估计干不了甚么﹐快点解决了他撤吧! 博海冷眼扫了扫﹐淡淡地道﹕你先上船﹐我解决了他再走﹐他认识我﹐绝不能放他离开﹐否则会有后患。 解决我﹖ 水蓦这才明白为甚么他的眼中会有杀气﹐原来是要杀人灭口﹐顿时一阵冷笑﹐除非有特别图腾之术﹐否则就算天崩地裂也伤不了他半分﹐眼前这两个人似乎并没有那种力量。嘲弄般的笑容让两人脸色更加阴沉﹐眼中的敌意更浓了。 海哥﹐把他交给我吧!反正那些狗屁专家都是废物。小杰的狞笑声中透着摄人心扉的邪气﹐看着水蓦就像看着一顿到口的美味大餐。 博海回头看了一眼叫声喧天的庄院﹐考察团的确不存在任何威胁﹐点点头说﹕你可以试试﹐不过要小心点﹐刚才被我的星河.倒卷打中居然一点事也没有﹐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哦!小杰轻声惊呼﹐注意力顿时提高了许多﹐兴趣也更加浓厚﹐博海的实力如何他很清楚﹐能挡住他的攻击不是件简单的事情﹐目光斜斜地打量着水蓦﹐图腾师的强弱虽然与外形无关﹐但看着面前这个单薄的身躯依然有怀疑。 水蓦见两人放了火之后还能这么冷静﹐多少有些惊骇﹐同时可以说明他们对于杀人放火一事已经习以为常﹐厌恶感又一次增加了﹐也被挑起了斗志﹐随手便施展出竹.云针。 绿影如瀑﹐万千绿色的细小竹刺在星光飞舞﹐朦胧曼妙﹐如果一幅绿色轻纱舞动﹐瞬间就把两个对手笼罩在攻击之下。 花图腾!两人异口同声惊呼起来。 博海﹐这就是你送给悠悠的花图腾﹐用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不错吧﹖ 海哥﹖悠悠是谁﹖你送的花图腾怎么会落在他的手上﹖ 小杰好奇地看着博海。博海气得脸色铁青﹐身上的星光高速流动﹐闪烁着奇妙的华光﹐却又透着一股杀人的气势﹐连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冰封了。 别理他﹐一起上! 又是一片星光﹐如流水潺潺﹐缓慢而有节奏﹐平静地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威胁﹐然而其中所蕴含的力量大的惊人﹐还有一个凄美动人的名字――星.缠绵! 片刻间绿纱与星光相融﹐绽放出奇妙的强光﹐仿佛黑夜中突然升起了一颗流星﹐照耀了整个小岛﹐虽然只有短短的两秒。 看着绿纱被缠绵的星光一点点吞噬﹐水蓦虽然很不爽﹐却也没有办法﹐没有琴悠悠在身边﹐威力无法完全释放出来﹐好在这些缠绵的星光对他无法产生伤害﹐因此依然显得气定神闲﹐就像在观赏邻家放烟花。 小杰被他的表情迷惑了﹐紧张地望着博海叫道﹕海哥﹐小心﹐这小子有古怪。 放心﹐他的实力不行。博海刚刚化解了竹.云针的攻击﹐正是意气风发﹐眼中的水蓦也似乎缩小了许多﹐目光从平视变成了俯视﹐还带着一丝轻蔑﹐唯一不变的就是敌意与杀念。 被人当面说实力不行﹐水蓦心里极度不爽﹐暗暗骂道﹕丫的﹐这小子真是猖狂﹐一定要办法教训他一下。 一丝灵光跳入大脑﹐他的嘴角溜出一丝怪笑。 博海被他笑得毛骨悚然﹐感觉到有危险隐隐涌出﹐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将星.缠绵的力量绕在身边﹐小心翼翼地观察对手的动静。 一朵紫莲凭空出现﹐在水蓦的眉心处悬浮不动﹐并释放出淡紫色妖异的光芒﹐像一层薄纱慢慢透出﹐直到裹住整个身躯。 小杰﹐小心!博海不知道对方在干甚么﹐但从视觉的变化可以察觉到这是一种迷惑之术﹐一方面用星光护眼﹐抗拒紫光的侵扰﹐另一方面提醒同伴。 小杰的反应明显慢了半拍﹐而且距离也近﹐妖娆的紫光就像绳子一样扣住了他的双眼﹐一瞥之下就再也移不开了﹐整个人像被抽了筋软绵绵的。 博海看在眼中大吃一惊﹐没想到迷惑术如此强大﹐担心敌人的下一波攻击﹐连忙扑向小杰﹐要把他从迷幻中拉出来。 水蓦真正的目标不是小杰而是博海﹐见他冲向小杰﹐知道自己最好的机会到了﹐突然散去紫莲.妖娆的力量﹐再度施展竹.云针﹐转换的速度极快﹐强如博海都没有反应过来﹐当博海的手拍中小杰肩头时﹐万千细小的竹针已冲至他的背后。 情急之下﹐博海只好催动星光在背上集结﹐组成一道星光灿烂的防御层﹐然而他又错了﹐对背部的攻击还是虚的﹐真正的攻击点是他的两个小腿﹐就在星光凝聚的一剎那﹐绿色的攻击群迅速下移﹐狠狠地钉在了博海的两个小腿肚子上。 博海身子猛地一颤﹐却出人意料的没有发出一声﹐坚强地让水蓦都为之惊讶﹐受到这种打击竟然还能一声不吭﹐不得不 此时小杰才从紫莲.妖娆的迷惑力中清醒﹐一眼就看到博海流血的双腿﹐脸色刷的白了﹐连忙伸手扶住摇摇晃晃的博海﹐又惊又怕地看了看水蓦﹐紧张地问﹕怎么回事﹖ 博海俊朗的面孔蒙了一层深灰色﹐眼中的怒火熊熊把眼白都染成了红色﹐他知道自已的失败并不在于力量的差距﹐而是在于战术﹐对手成功地抓住了仅有的一次机会﹐这种捕捉时间的反应﹐连他都为之胆寒。 更可怕的是对手从一开始已经算计到他所有的反应﹐甚至是每个动作的时间﹐这种计算能力突然给了他沉重的压力。面对强大的对手并不可怕﹐因为他也是强者﹐但面对一个擅于计算的对手却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情。 突然之间﹐他有一种遇上宿敌的感觉﹐面前的青年不但知道他的过去﹐还修练了原本属于他的花图腾﹐仿佛冥冥之中早已有了安排。最重要的是对方代表了联邦政府﹐而自己代表着对立的团体。 好不容易赢了一场﹐水蓦满意地笑了﹐但没有再动手﹐因为他知道对手的真正实力在自己之上﹐自己的成功在于捕捉到唯一的机会﹐失败的博海绝不可能给自己第二次机会﹐再打下去只会是浪费时间﹐更何况对手还有一个同伴。 玩够了﹐咱们还是后会有期吧――不过我要奉劝两位﹐做事别太过份﹐不然好事也会变得人人憎恨。他看了看火光渐弱的庄子﹐带着胜利者的微笑转身奔向小船。 海哥﹐他要跑﹐我们追不追﹖小杰紧张地看着水蓦﹐对手能让博海受伤实在太意外了﹐让这样的对手存在实在是一种冒险﹐却又担心自己不是对手﹐因些显得很犹豫。 别追了﹐你不是他的对手。博海伸手拦下了同伴﹐目光却一直锁定水蓦的身躯﹐这个人怎么看也不像图腾高手﹐一点气势也没有﹐却是那样的沉稳从容﹐可怕又可恨。 你的伤﹖ 不碍事﹐我们走吧!联邦政府估计还会派人来。博海带着一片星光急驰而去﹐临走前再次望向海面上那小小的船影﹐仿佛要把它刻在脑海深处。 此刻的水蓦也在眺望星光﹐博海英俊的外形早已印在脑海深处﹐这一次又增添了强者两个字﹐单看博海的攻击﹐如果全力施术只怕石芷等四个人都不是对手﹐这样的人物可以大摇大摆的在长鲸群岛上出现﹐现在又跑到绿色之光替他们杀人放火﹐神秘的身份背后似乎藏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但这些都不是他最担心﹐现在的他只担心一个人。 第九章 悠悠失踪 你……你再说一遍!你见到谁了﹖ 听到水蓦的话﹐琴悠悠整个人都木了﹐不但身子僵化﹐就连眼神都似乎被冻住了﹐盯在水蓦脸上动也不动。 我见到了照片中的男人﹐在灵蛇岛上。水蓦第三次重复着自己的话﹐琴悠悠难以置信的表情告诉了他一切。 海哥哥……真是海哥哥……我不是在做梦吧……他又来了……距离还那么近…… 琴悠悠彻底傻掉了﹐呆滞的样子估计连自己姓甚么都忘了﹐傻傻地在转了个圈﹐然后大字型仰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痴迷的样子让水蓦既是好奇又是不安﹐还有惋惜与伤感﹐初恋永远都是最美丽的﹐博海俊朗的外表足以让任何女人痴迷﹐可惜的是他的身份。 高亢的声音言犹在耳﹐持别是下命令炸岛的那一句﹐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插在他的心底﹐让他很不舒服﹐单看照片﹐那应该是个阳光般的男子﹐应该是正义的﹐温文尔雅的﹐然而现实中的博海却是一个冷血无情﹐把人命当儿戏的激进分子。 木头﹐海哥哥去了哪里﹖ 看到琴悠悠说到海哥哥三个字时的甜蜜表情﹐水蓦更是不安﹐这样天真烂漫的少女﹐接近那样的人物似乎没有任何好处。琴悠悠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急得一下就从床上蹦下了地﹐扯着他的衣袖摇来摇去﹐一副撒娇的样子。 好木头﹐快说呀!人家都死了﹐海哥哥到底在哪儿﹖ 好象去了秘境大陆。水蓦想来想去﹐还是不忍伤害她﹐何况凭他的片面之辞﹐只怕没有办法动摇琴悠悠心中的那个高大形象﹐任何人单看照片也绝不会怀疑照片中人会是个手段凶狠不顾一切的激进份子。 啊!海哥哥怎么没告诉我﹖琴悠悠双手捧腮﹐ 水蓦从来都没有问博海与琴悠悠之间的事情﹐但现在他终于忍不住了。 他来过岛上﹖ 嗯!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海哥哥是甚么联邦政府调查员﹐在岛上呆了半年﹐然后就离开了﹐走的时候也不跟我说一声﹐没想到竟然跑到秘境大陆去了。琴悠悠趴在床边捧起了腮﹐面颊娇红﹐思念之情表露无遗﹐一看就知道是沉浸爱河的少女﹐似乎在回忆在当年开心的一幕幕场面。 联邦政府的特派调查员!水蓦又吃了一惊﹐没想到博海的身份这么复杂﹐想来想去﹐觉得他应该是绿色之光潜去潜入政府的人物﹐现在又回到了绿色之光﹐正在进行一项针对联邦政府的计划。 联邦政府到底到干甚么﹖居然弄得绿色之光要杀人放火﹐看来这个不可告人的计划的影响将会大的惊人。 他越想越感到好奇。 海哥哥是个大好人﹐你见到他一定会喜欢。 水晶般眼中眸中射出尊敬、爱慕、崇拜的目光﹐水蓦看在眼里只能暗暗苦笑﹐博海帅气的外形无疑很讨好﹐可惜做事的手段实在难以接受。 木头﹐你想去秘境大陆吗﹖ 俏脸上期待的表情让水蓦十分不安。 妳……想干甚么﹖ 琴悠悠捥着他的手臂兴奋地嚷道﹕我们去秘境大陆吧!去见海哥哥。 甚么﹖水蓦傻了眼。 我们去找海哥哥吧!琴悠悠虽然一脸笑容﹐神色却很坚定﹐还有一种超然的决心﹐连水蓦见了也不禁动容﹐这并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存在在她脑海中很久的念头﹐只是一直不知道博海的行踪而已。 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吧﹖ 他不禁苦笑﹐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想到梨若有可能在秘境大陆﹐同样离心似箭﹐恨不得立时就飞到秘境大陆﹐但他只想过自己一个人去﹐毕竟灵魂状态有许多好处﹐不用吃喝﹐防御力极强﹐成活率也相对高些﹐可琴悠悠不一样﹐她从小到大都娇生惯养﹐去到那种偏僻的环境只怕吃不了苦﹐还会有生命危险。 不行﹐妳爸爸不会答应﹐石芷她们也不会答应﹐而且那里环境特殊﹐妳又不知道方位﹐没有食物和淡水很容易遇险。 无情的话语像一盆冷水浇灭了琴悠悠热情﹐俏嘴顿时噘了起来﹐双瞳打了两个大大大的问号﹐不解地盯着水蓦。 水蓦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心软﹐否则就是会置琴悠悠于险地﹐像她这种不通世事的小姑娘根本没有能力照顾自己﹐更何况是那种坚苦的环境。然而他还是低估了琴悠悠的决心﹐五日后﹐这个纯洁率真而又倔强执着的少女居然不辞而别。 消息就像飓风一样在岛上掀起了千层巨浪﹐所有的人被惊动了﹐甚至包括依然隐藏身份的牧罗以及他的那些高手们﹐整个小岛被翻个了底朝天﹐几乎找遍了每一块石子﹐却还是一无所获。 悠悠不见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怎找到船的﹖琴伯已经一整天没睡了﹐眼窝深陷﹐脸都铁青﹐额上冒着虚汗﹐眉头皱得拧成一团﹐而坐在他身后的妻子更是以泪洗面﹐无力地双手捂着脸不断抽泣。 水蓦沉默地就像一块石雕﹐表情出奇的凝重﹐因为在场只有他猜到琴悠悠消失的原因﹐压力不亚于琴伯夫妻。 对不起﹐是我疏忽﹐我没有想她会这么冲动…… 剎那间所有的目光在聚焦在他身上﹐还带着不同的讯息﹐等待﹐怀疑﹐置问――虽然很不舒服﹐水蓦还是硬着头皮把之前发生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 听到照片中的男子出现了﹐还在灵蛇岛发动炸药行动﹐屋内突然沉寂了﹐静得针掉落地面都能听见。 悠悠……这傻丫头﹐甚么都不会干啥一个人出海﹐秘境大陆没吃没喝﹐海上又是大风大浪﹐还有穷凶极恶的海盗﹐这可如何是好啊!琴夫人知道女儿的脾气﹐一听就明白发生了甚么事﹐神色间又多了一层哀怨﹐看着水蓦的目光也多了些责怪。 水蓦被看得毛骨悚然﹐仿佛他被人把老婆拐跑跑了似的﹐冷汗刷的淌了下来﹐表情也僵化了。 石芷看了看沉默不语的琴伯﹐扯着水蓦的衣服小声问﹕真的他﹖ 没错﹐他承认了﹐我们还打了一仗﹐他的图腾术似乎很高明﹐我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近身﹐幸亏是灵魂状态﹐否则就惨了。想起灵蛇岛一战﹐水蓦依然感到很庆幸﹐如果不是大闹罗莎岛﹐只怕就死在火海中了。 半晌﹐琴伯从惊讶中反应过来﹐脸色骤沉﹐眼中竟闪烁着少见的杀气﹐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混身上下都散发着摄人的力量﹐最熟悉他的人才会知道这是他发怒时才有的表现。 灵蛇岛真被火药炸了﹖ 是……啊!水蓦见他不问女儿先问灵蛇岛﹐微微愣了一下。 琴伯哼了一声﹐突然起身向门口走去﹐边走边说﹕水蓦﹐到书房来﹐我有话说。 嗯!水蓦紧跟在后走入书房﹐刚把门关好就听到琴伯啪的一拍桌子﹐顿时打个了突。 混蛋﹐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告诉我这个局长﹐真是把我当透明人了…… 伯父﹐悠悠她…… 悠悠的事我不担心﹐她胆子小的很﹐这次出走完全是被她那所谓的爱情迷惑﹐昏了头才会这么冲动﹐只要遇上困难一定会把你召去﹐否则图腾术的效力无法完全发挥出来﹐因此要找她很容易。 水蓦点点头﹐相处了几个月﹐悠悠的脾气摸得清清楚楚﹐有的时候胆大包天﹐有的时候又胆小如鼠﹐这次为了寻找心爱的男孩冒险出海实在有些出乎意料﹐但细想之下这种行动又符合了她的性格。 琴伯在书房内来来回回足足踱了二十个来回才突然停下脚步﹐神色凝重地看着水蓦。 水蓦﹐我对你怎么样﹖ 您对我实在太好了﹐要不是您﹐现在的我大该还在为了工作的事而奔波呢! 琴伯伸手在他肩头轻轻拍了两下﹐头亲切地说﹕我喜欢你这个人﹐爽朗乐天﹐又有正义感﹐很难得的小伙子﹐最难得的是能和悠悠相处好。 悠悠虽然有点调皮﹐不过纯洁率真﹐如同一张白纸﹐就算这次闯了大祸还是让人无法生她的气。想起琴悠悠那张洋娃娃般的脸﹐水蓦不由自主地笑了。 那孩子――提到女儿的好处﹐做父亲忍不住笑了﹐顿了顿又说﹕最近这片地域变了﹐想必你应该有所察觉﹐考察团突然到来﹐先受海盗突袭﹐又受到绿色之光的攻击﹐说明联邦政府正在进行一项连我都不知道的特别行动。 伯父﹐我也想告诉您这些事﹐只是一直不敢说――水蓦感觉到琴伯的怒火﹐心里也替他感到不愤﹐正想细说﹐却被琴伯打断了。 我是监管局的局长﹐有任务和权力监管秘境大陆地界内所有的行动﹐包括联邦政府其它部门在这片区域的行动﹐这些人的到来打破了平静的气氛﹐先是海盗突袭﹐又有绿色之光按置火药炸营地﹐以后还不知道要发生甚么事情﹐为了这里的平静﹐为了悠悠母女的安全﹐我必须弄清楚整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水蓦想都不想就捕着胸口应道﹕没问题﹐我也想弄清楚整件事情﹐否则我就不会要求留在这里了。 我果然没看错人。琴伯高兴地笑了﹐亲切搭着他的肩头﹐小声吩咐﹕我想派你去秘境大陆﹐你的形态特殊﹐不需要吃喝﹐因此最适合办这种件事﹐一方面保护悠悠﹐把她平安送回来﹐另一方面趁机会探查一下秘境大陆的动静﹐那里也许正在发生着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水蓦早就想去秘境大陆﹐只是突然出了悠悠出走的事件﹐因此才耽误些时间﹐听了这话高兴地差点蹦起来﹐有琴伯的支持调查活动才是名正言顺﹐虽然联邦政府调查员的身份在秘境大陆未必有利﹐但总是一种身份﹐对于普罗大众来说﹐政府就代表了正义﹐毕竟是生活在法治社会之中。 谢谢伯父﹐我一定会把悠悠平安带回来。 嗯﹐我相信﹐过些日子我还会把刚牙他们四个人也派去﹐不过他们需要一些准备﹐没有你这么方便。 没等水蓦响应﹐眼前突然一道白光。 悠悠﹖妳怎么搞成这样﹖水蓦看着面前的少女几乎傻了眼﹐原本俏脸可人的她如今一身狼狈﹐身子全湿透了﹐都贴在皮肤上﹐湿漉漉的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上面竟还有些绿色海草﹐因为海水太冷﹐俏脸被冻的通红﹐身子还在不停地颤抖﹐眼圈红红的﹐眼角还噙着泪水。 无助的天地间突然出现了救星﹐琴悠悠心头一酸﹐哇的一声扎入水蓦的怀里失声痛哭﹐似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水蓦知道她从小倍受呵护﹐没有受过这样的苦﹐心里既是好笑又是怜惜﹐抱着急促起伏的娇躯打量着四周﹐发现周围所在的位置是一处礁石带﹐不远处的尖头上还挂着一脸破帆船﹐想必就是悠悠偷走的船只﹐船底破了一个大洞﹐里面甚么也没有。 好了﹐别哭了﹐这不是没事吗﹖ 木头﹐有你在真好!琴悠悠把头埋在他的胸口﹐虽然感受不到体温和心跳﹐却有一种绝对的安全感﹐所有的惧意都一扫而空。 话虽然直白﹐却透着真挚的感情﹐水蓦没有家人﹐这样温馨的话语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乍听入耳心里暖洋洋的﹐舒服极了﹐忍不住伸手亲呢地摸了摸**的脑袋﹐温柔地安抚道﹕没事了﹐别担心﹐我们回家吧﹖ 琴悠悠仿佛受惊的兔子般从他的怀里弹了起来﹐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水蓦﹐鼓着腮帮子叫道﹕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还要去找海哥哥。 水蓦大吃一惊﹐没想到遇到这种事她居然还这么固执﹐可见她对博海的感情的确很深﹐否则不会有如此的毅力﹐在这种时刻还能坚持。 没有食物﹐没有水﹐秘境大陆是找死啊!悠悠﹐别固执了﹐我们回去再说。 可我们也办法回啊!我已经迷失方向了﹐只知道哪里是南。琴悠悠指着北面的大海狡黠地笑了笑。 水蓦虽然学过些辨别地理位置的方法﹐但眼前只有水天一色﹐最多只能辨别出南北东西﹐要想确认长鲸群岛的方向的确很难﹐相比之下﹐到达秘境大陆就容易得多﹐而且也更安全﹐在回去与登陆的决择间﹐他不禁犹豫起来。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送你回去﹐哼!我这次一定要见到海哥哥﹐否则绝不回去﹐绝不! 琴悠悠赌气似的朝着水蓦大叫了两声﹐之后又觉得不太礼貌﹐露出不安的表情。水蓦已经没有选择了﹐如果被送回实体就等于看着琴悠悠等死﹐看着琴悠悠半晌最后还是妥协了。 大小姐﹐你赢了﹐一切都听妳的﹐不过没吃没喝也不行吧﹖ 没关系﹐我的背包里还有点吃的﹐可以撑到秘境大陆再找吃的﹐海哥哥那里一定有﹐我们快走﹐一直往南就行。琴悠悠整个人仿佛注入了兴奋剂﹐不顾身上全湿透﹐拖着水蓦就往海里去。 船都没了…… 没船可有你在啊! 水蓦又傻了眼。 天边破晓﹐又是一天的开始﹐淡淡的暖意随着阳光洒来﹐驱散了一点点的寒气﹐淡淡的金光洒在起伏的海面﹐绽放出绚丽的光芒﹐煞是动人。 第一次亲眼见到秘境大陆的真貌﹐水蓦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兴奋﹐划手的背臂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频率。 白色﹐白色的树林﹐纯白像雪一样的树林连接成片﹐一眼望不到边﹐竟是一片荒原雪海﹐若不是有金黄色的沙滩点缀﹐他几乎以为自己来到了雪域之地。 这就是秘境大陆吗﹖实在太奇妙了﹐这白色的是甚么树种呢﹖真让人兴奋啊! 这一刻他几乎忘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整个人都陶醉新域的景致之中﹐无法自拔。 悠悠﹐我们到了!踏上实地﹐水蓦总算松了口气﹐但危机感却加重了﹐从现在开始他就要面对许多无法预知的危险﹐还要保护几乎没有自我保护能力的琴悠悠。 哦……到了……去见海哥哥……琴悠悠迷迷糊糊地底了一声﹐水蓦回头一看﹐琴悠悠脸颊赤红﹐嘴唇青白﹐身子微颤。 她一定病了﹐穿著一身湿身泡在海里﹐不病都难。这个样子只怕坚持不了多久﹐找不到人就麻烦了﹐回去也未必来得及﹐这可如何是好﹖ 突然的变故让水蓦感到素手无策﹐举目四望只有白色的树林﹐黄色的沙滩﹐碧蓝的大海﹐除此之外甚么也没有。 琴悠悠似乎感觉到他的为难﹐强打精神撑开眼睛﹐歉然道﹕木头﹐对不起﹐我拖累你了。 傻瓜﹐别说话﹐快休息﹐我会想到办法。水蓦摸了她的额头﹐却感觉不到体温﹐心里更是着急﹐只好把她背在身上﹐再把背包挂在胸前﹐蹒跚着朝白色树林走去﹐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人类的定居点。 这一次﹐眼前的秘境大陆变了﹐如果说以前的秘境大陆就像是一个盖着大红头巾的新娘﹐如今的秘境大陆就是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正等着吞噬一切﹐心情和感觉截然不同﹐再也没有了兴奋感。 突然﹐水蓦的眼角扫见左侧的沙滩出现了一个黑影﹐心头顿时一震﹐停下脚步转身观望﹐果然发现一个晃动的身影正往这里走来。 难道是心想事成﹖ 有了人就有可能有药品﹐琴悠悠就能得救﹐他的心里充满了期待﹐同时又有些紧张﹐因为这里不会有联邦政府的人﹐来的不是海盗就是绿色之光﹐哪一方都曾发生过冲突﹐所以是福是祸还是未知之数。 水蓦回头看了看背上的琴悠悠﹐斗志像火焰一样熊熊燃起﹐无论如何都是人命更加重要﹐为了琴悠悠生命﹐就算再危险的地方也不能不闯﹐想到此处﹐他迈腿朝着人影走去。 人影似乎也发现了他们﹐身子先是一顿﹐然后也加快脚步迎面冲来﹐直到相遇一百米左右﹐两人才看到对方的容貌。水蓦边走边打量﹐意外的发现来者是一名外表成熟的男人﹐而且西服笔挺﹐就像是参加酒宴一样﹐与周围的环境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男人停下脚步﹐脸上似有失望之色﹐扬声问道﹕你们是甚么人﹖ 你是甚么人﹖有琴悠悠在身边﹐水蓦显得格外小心。 男人明显不愿吐露自己的身份﹐眼中的敌意越来越浓﹐在陌生的环境中遇上陌生的人﹐谁也不敢大意﹐又打量了几眼﹐男人忽然皱了皱眉头﹐紧接着露出诧异的表情。 你……是死灵﹖ 声音不大﹐传入水蓦耳中却如同惊雷一般﹐自打灵魂被召唤以来﹐还是第一个人能辨认出自己的形态﹐不能不让他大吃一惊﹐而且对方既然能认出灵体﹐也许就会拥有攻击灵体的力量﹐这才是让他不安的真正原因。 如果换了个地点﹐他并不在乎生死﹐但现在琴悠悠身染重病﹐他如果出了任何问题﹐琴悠悠的下场也不乐观﹐所以他知道自己绝不能死。 既然你不愿吐露身份﹐我们也不想多问﹐再见。水蓦转身就往白色树林走去﹐心里却提到了嗓子口﹐一但男子动手便是生死之战﹐而且胜率并不高。 男子迟疑了一下﹐望着渐渐远去的身影突然大喝一声站住。 水蓦心头一震﹐表面还是撑出一副从容之态﹐缓缓转身看了一眼﹐淡淡问道﹕还有事吗﹖ 绿色之光的营地在哪里﹖ 我不知道。 不知道﹖男子的脸上分明就是不信两个字。 信不信由你﹐我们也是刚刚登岸。 告诉我营地的位置﹐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我掌握了专门对付灵体的力量﹐你们跑不了。 恐吓的确在水蓦心里产生了力量﹐犹其是那一句我掌握了专门对付灵体的力量﹐打破了他的侥幸心理﹐沉默片刻﹐他忽然嘻嘻一笑﹐指着南面道﹕你厉害﹐我怕你﹐要找绿色之光的营地就朝南走﹐过了一条河﹐翻过一座小山﹐在一处树林边的空地。 真的﹖男子将信将疑地打量他。 水蓦耸耸肩﹐一脸委屈地道﹕不信就算﹐反正这事和我没关﹐我是海盗的人﹐不是绿色之光的人。他表面上满不在乎﹐暗中却一直在观察男子表情的变化。 你的主人是海盗﹖ 算是吧﹖他背了几亿赌债﹐不跑连骨头都会被人吞了﹐我又无能为力﹐只好跟来了。 男子点了点头﹐喃喃应道﹕这倒也是死灵的确在宿主的掌握之中﹐没有任何自主权。 水蓦暗暗松了口气﹐幸亏对方了解灵体﹐否则真要动手就麻烦了。 背后的女孩是你的主人﹖ 她﹖你觉得像吗﹖ 嗯﹐倒是不像。 她是主人的女儿﹐一个人跑出去玩﹐结果迷路回不去了﹐我被派出来找人﹐最后在附近找到了她﹐哪知她竟然病了﹐哎﹐现在的小女孩真不象话。 水蓦说的有板有眼﹐再加上灵体形态﹐让男子找不出一丝破绽﹐神色顿时温和了许多﹐也许是出于对灵体的同情﹐他甚至流露出惋惜之色﹐看得水蓦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老兄﹐你刚上岛吧﹖有药借几颗﹐小姐病得不轻﹐早点吃药危险小一点。 你怎么知道我刚刚上岛吗﹖男子突然提高警惕﹐防备似的盯着他看。 水蓦还是一副轻松的表情﹐笑道﹕不用紧张﹐岛上哪有人穿得像你这样西服笔挺﹐既不方便也没有必要。 男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这才点了点头﹐又想到对方是灵体﹐自己的有足够的力量克制﹐因此就完全放松了下来。 我没带药。 衣服有带吧﹖小姐衣服湿透了﹐我又不敢脱﹐怕她再受冻吃不消。 男子冷漠地瞥了一眼水蓦背上的悠悠﹐丝毫不为所动﹐口气像海水一样冰冷﹕走﹐带我去找绿色之光的营地﹐到了那里自然会有衣服和药品。 这…… 水蓦顿感为难﹐别说他不知道绿色之光的营地﹐就算知道也不敢就这样冒然冲去﹐博海那群人见到他绝不会袖手旁观﹐还有琴悠悠的特殊身份﹐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然而他又非常想去﹐到了那里就可以知道梨若的生死﹐琴悠悠也能知道博海的真面目。 走啊!别磨磨蹭蹭的﹐小心我宰了你。 好好﹐我走我走﹐谁让你是大爷呢! 男子这时才露出满意﹐朝着水蓦指的方向走去。 呸!连这点同情心都没有﹐看来也不是甚么好东西﹐要不担心万一我出事了没人照顾﹐我先动手把你的衣服扒光了。 水蓦朝着男子的背影狠狠地瞪了一眼﹐可他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为了琴悠悠的安全﹐无论如何也要暂时忍耐﹐等到出现机会再下手。 图腾秘境即将更新,敬请关注。 图腾秘境即将更新,敬请关注。 《图腾秘境》图腾秘境即将更新,敬请关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 黄金豹人 喂﹐你不是要去找绿色之光的营地吗﹖跑这里做甚么﹖ 水蓦甩头望向两侧﹐左侧是纯白色的树林﹐右侧是碧蓝的大海﹐海风袭来带起白色的树浪﹐如同雪海翻滚﹐又掀起海上的碧浪﹐似推倒了层层玉墙﹐两者相映成趣﹐巍为奇观﹐如果换个时空﹐他无疑会陶醉其中﹐然而此刻的面孔上只有无奈与担忧。 少废话﹐跟我走就是了。 命令般的语气很刺耳﹐水蓦狠狠地看了背影一眼﹐从身前男子的行进方向﹐可以猜到他大概还有其它的同伴﹐甚至有个很完整的营地﹐否则一个没有装备的人不太可能在这片大陆上存活﹐而且这人衣服整洁干净﹐如果是经过长途旅程绝不会这样。 男子头也不回一直往前走﹐单是背影已让人感到强烈的煞气﹐还一种寒潮般的冷意﹐感觉很不舒服﹐然而水蓦也很清楚﹐普通人不可能拥有这样的气势﹐这人一定是极强大的图腾高手。 呀的﹐单是他一个人就不好应付了﹐再来几个人岂不是连逃的机会也没有﹖虽说还是在海边﹐可方位全乱了﹐除了太阳星星之外甚么标记也没有﹐这种环境要想回长鲸群岛恐怕比登天还难﹐而悠悠她又―― 水蓦回头看了一眼伏在背上沉沉昏睡的悠悠﹐晒了一会儿太阳后身子的颤抖似乎没有了﹐但病势也没有太多起色﹐像她这样娇生惯养的少女﹐身体的抵抗力已是不足﹐单靠身体的免疫功能未必能自愈﹐因此死亡的威胁依然存在着。 有生以来﹐他的手上第一次掌握着另一个人的生命﹐一个小小的决定就可能改变别人的命运﹐肩上的压力像巨山一样沉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心脏也紧张地几乎要抽筋﹐若不是灵魂状态只怕早就急得满头大汗﹐可偏偏脑子也不听使唤﹐如何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脱身的办法﹐急得他大骂自己。 甚么狗屁学者﹐到了关键时候一点办法也没有﹐我真废﹐以前怎么就没有多学些防身的本事呢!不然就不会让悠悠跟着我受罪了…… 小子﹐跟紧点﹐别想溜。男子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水蓦的心情本就不爽﹐再加上压力和担忧﹐脾气再也按不住了﹐冲口就嚷道﹕吵甚么吵﹐你还是男人吗﹖看着一个小姑娘病成这样﹐居然还在这瞎嚷嚷﹐走慢两步又怎么了﹖看不过去就自已走呀﹐靠﹐我又不是你的小弟…… 这番劈头盖脸骂得男子愣住了﹐呆呆地看了他半晌才转过身﹐脚步却放慢了些﹐也没有再催他。 大骂一通后气也消了﹐理智也恢复了﹐水蓦这才感到后怕﹐下意识地伸手抹了抹额头﹐暗暗连说了几个好险﹐如果这番话挑动了对方的怒火﹐不但他完蛋了﹐就连琴悠悠也要陪葬﹐可以说是走了一着险棋﹐幸好这招棋有用。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两个人之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有海浪声和树枝的摇曳声。 然而﹐在雪白的树丛间﹐一对黄褐色的眼睛正悄悄地窥视着三人﹐锐利的目光充满了敌意﹐仿佛要穿透三人的身躯…… 海风轻拂﹐带着淡淡的海水咸味钻入三人的鼻子﹐虽然只是那一丝的异样﹐中年男子却像是被雷击一般突然止步﹐神色凝重地望着一望无际白树林。 喂﹐怎么不走了。在这表面平静暗伏危机的空间﹐水蓦比任何时候都要敏感﹐中年男的反应使他顿时紧张起来﹐下意识地把身子面向树林﹐避免背上的琴悠悠受到任何攻击。 别说话!中年男子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水蓦感觉到他眼中的敌意与疑惑﹐知道他在怀疑自己﹐轻松地耸了耸肩﹐不再言语。 中年男子又看了他一眼﹐腰微微弯曲﹐身子前倾﹐摆出一副临战姿态﹐双脚一步一步朝前移向﹐嘴里同时大喝﹕是谁﹐鬼鬼崇崇的﹐出来。 一道黄影为白色的树林划出了一条光带﹐速度奇快无比﹐转眼间已扑至三人的附近﹐形体甫一凝化﹐水蓦忍不住惊呼起来﹐黄影竟是一头金黄色的金钱豹﹐身上布满了美丽的黄色花纹﹐在阳光下泛着奇妙的金色光芒﹐离远就能感觉到逼人的凶煞之气。 难道这也是图腾之力﹖真是太神奇了﹐我还以为不同的图腾只是不同的力量释放形式﹐想不到居然能产生这种变化﹐把一个大活人变成豹子﹐这不是和那些胡说八道的一样吗﹖奇妙啊! 好漂亮的豹子啊!背上传来蚊子哼般轻声赞叹。 悠悠﹖醒了吗﹖好点了吗﹖ 嗯!太阳晒着暖和了点﹐木头﹐这头豹子真好看。 声音有气有无力﹐水蓦一听就知道她的病仍然严重﹐只是黄金豹的出现使她有了些精神而已﹐柔声劝道﹕别说话﹐趴着看看就好﹐累了就继续睡吧﹐身子要紧。 嗯! 金黄色的豹子突然绽放出一片金色﹐光芒过后出现了一个青年﹐身形健硕有力﹐一看就知道是高手﹐皮肤微黑﹐一身米黄色的旅行服﹐一副阳光男孩的形象﹐只是俊朗的双目中射出冰冷的目光﹐紧紧锁着面前的中年男﹐只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水蓦和悠悠一眼﹐之后便不再留意了。 豹图腾﹖还是兽图腾﹖ 青年不理他﹐单刀直入问道﹕你们是甚么人﹐登岸有甚么目的﹖ 笑话﹐这里又不是你家﹐我似乎没有必要告你来意。 中年男的态度同样强硬﹐四目相对﹐敌意就像两把利剑相抵﹐触碰出一片火花。 我是联邦政府驻秘境大陆特别行动组成员﹐负责巡视这里﹐阻止一切偷渡登岸﹐你们已经触犯了国际法﹐我有权力驱逐你们﹖ 黄衣青年突然一改态度﹐摆出正义且强硬的姿态﹐让中年男措手不及﹐顿时愣住了﹐气势也立即被压了下去。 水蓦却知道联邦政府不可能派驻任何特别行动组﹐否则琴伯不会不说﹐这个青年的用意无非是借联邦政府的名义把中年男吓走﹐对他而言这是逃身的好机会﹐因此他默不作声﹐静观事态的发展。 黄衣青年微微一笑﹐半威胁地说道﹕你们如果再不离开将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国际法的权威是不容挑战的。 中年男突然嘿嘿一笑﹐轻蔑地撇着嘴角调侃﹕小子﹐凭你一两句话就想把我吓跑﹖你也太意想天开了吧﹖国际法算个屁﹐就算是总统我也没怕过﹐拿这番话哄小孩去吧! 黄衣青年脸色一变﹐利剑般的目光再次回到眼中﹐轻啸一声再次化身成金黄色的豹子﹐身子微微下伏﹐摆出随时出击的姿态﹐气势之强就连水蓦也能感觉的威胁。 中年男子从容地卷起衬衫的袖子﹐露出一双带有纹身的小臂﹐惊奇的是这些并非普通的纹身﹐而是一组组图案和符号﹐看上去与图腾没有两样﹐这一幕让水蓦和豹人都吃了一惊。 他们深知道图腾的力量并不天地所生﹐而是由人为修练出来﹐因此要把双臂变成图腾就必须由高手灌注图腾力量﹐接受这些力量的人必然要承受巨大的痛苦﹐普通人绝不可能承受﹐男子的勇气和胆识实在不容小觑。 水蓦被震撼了﹐此刻他才真正认识到成为图腾师并不简单﹐尤其是高级图腾师﹐他们所需要承受的痛苦与危险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相对而言﹐琴悠悠的修练不过是小童的游戏。 这才是真正的图腾师吗﹖看来修练图腾的道路真不容易啊!幸好我不用自己修练。 黄金豹子慢慢地后退了两步﹐身子伏的更低﹐一双豹眼除了杀气还多了些谨慎﹐对手的实力比他想象中要强许多﹐不得不更加小心。 两人的反应并没有引起中年男的虚荣心﹐相反﹐他比刚才更加沉稳小心﹐就像一座巨山矗立在大地上﹐图腾双臂只是不断散发着淡灰色的轻烟﹐看上去没有任何攻击性。 猎豹.迅捷!黄金豹子张牙舞爪仰天长啸一声﹐突然化成一团黄影朝左方飘去﹐一眨眼又飘到了右侧﹐肉眼根本无法跟上它的节奏。 木头﹐这豹子好快啊! 琴悠悠轻轻的惊叹声仿佛战鼓般刺激了中年男﹐平静的眼神突然变成恶鬼般狰狞﹐散发着恐怖的气息﹐满是纹身的双臂轻轻一抖﹐淡灰色的轻烟迅速向上窜起﹐几秒内已凝结成弯刀状﹐刀柄握在带着寒光扑向黄影。 灵.幻武﹐灵图腾内的一种奇术﹐将灵力化虚成实﹐变成真正的武器﹐而且变化多端﹐几秒前还是一把弯刀﹐此刻又变成了两米长的链子剑。 然而﹐武器虽然变化无穷﹐豹影的速度却快如闪电﹐要想击中实体难度奇大﹐中年男握着兵器足足站了十分钟竟然一招未出﹐这一点让水蓦大感意外﹐他原以为中年男力量强大﹐又似乎经过特殊的修练﹐腾率很高﹐没料到竟似遇上克星。 看来图腾师的战斗与普通人之间的打斗大不相同﹐力量的强弱虽然是决定胜负的重要因素﹐却未必绝对﹐似乎还有些相生相克的道理存在﹐图腾真是一门高深的知识啊! 一个稳如泰山﹐另一个动若脱兔﹐谁也打不到谁﹐气氛虽然如同紧绷的琴弦﹐实际上却又平淡无奇﹐紧张而不刺激﹐连琴悠悠也渐渐失去了兴趣。 原来打架也这无聊﹐木头﹐不如你去玩玩吧﹖ 这个悠悠﹐虽然在病中﹐贪玩还是一点不减!水蓦笑了﹐但片刻间表情突然凝固﹐悠悠的话像是当头棒喝提醒了他﹐这种情况下他和琴悠悠才是战闹成败的决定者﹐哪一方得到他们的支持﹐胜率就会大增。 现在是摆脱麻烦的最好机会﹐只是选择谁才确呢﹖ 中年男拥有对付灵体的力量﹐无疑是最大的威胁﹐而且这个人来历不明﹐目的不明﹐难以估计他的身后会有甚么样的势力与背景。相对而言﹐黄衣青年不是绿色之光就是海盗﹐虽然也有危险存在﹐但目的和背景相对明朗﹐处理起来也会容易些。 木头﹐我们去帮豹子吧﹖这么漂亮的豹子被打伤了好可怜。 悠悠的话让水蓦既好笑又感动﹐背上这个少女即使到了现在还是没有把两人当成威胁﹐依然保持着纯洁天真的个性﹐实在是可爱极了。 嗯﹐好吧!他也许与妳的海哥哥有关系。 真的吗﹖琴悠悠像是被突然注入了一针强心剂﹐整个人都是精神了﹐脸上添了几丝晕红﹐看着黄金豹子有了更多的亲切感﹐用力拍着水蓦的肩头催促﹕快﹐我们去帮他。 黄金豹子似乎察觉到甚么﹐移动范围突然扩大﹐而且尽量避开水蓦和琴悠悠﹐以免受到突然袭击。 中年男反应更快﹐立即从对手的行动读懂了一切﹐眼神也瞟向水蓦﹐一个灵体一个生病的少女﹐在他眼中原本算了甚么﹐但此刻却是生与死的关键﹐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小子﹐别乱动﹐一会儿给你食物衣服﹐还有帐蓬。 水蓦心头一震﹐原本偏向黄衣青年的天秤突然又恢复了平衡。 黄金豹子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三个并不是一党﹐而且这对青年男女也不是手无縳鸡之力的人﹐反应像是豹子一样机敏﹐也嚷着叫了起来﹕无论你是汉克亚维索的手下还是胡嘉的手下﹐咱们都井水不犯河水﹐帮我对你有益无害。 汉克亚维索﹖胡嘉﹖水蓦被两个陌生的名字弄得一头雾水﹐半晌才恢复正常﹐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身份﹐思索之后觉得这些像是海盗的名字﹐否则青年一定会直接提及绿色之光﹐而不是人名。 看来他真的是绿色之光的成员﹐刚才还满是敌意﹐现在却又极力拉拢﹐这脸变得比六月的天气还快﹐也许就是现实的写照吧! 感慨之余﹐水蓦的决定却再也没有动摇﹐无论绿色之光在外面是如何的激进﹐孟辽更死在绿色之光成员的手中﹐但在为了脚下这片大地﹐他们的确做了许多﹐何况其中还有许多像梨若一样珍爱世界﹐珍爱环境的人存在﹐更重要的是绿色之光在这里应该有健全的驻地﹐药品食物和衣服都会有﹐对琴悠悠来说是个绝佳的保仗。 你是绿色之光的人吗﹖ 甚么意思﹖黄衣青年保持着现有的移动速度﹐因此说话的方位不停地变换着。 要插手怎么也要知道自己在帮谁吧﹖水蓦耸耸肩﹐表情轻松自在﹐就像在观看两头猛虎抟杀﹐让青年只觉得既可恶又无何﹐暗中还大骂海盗混蛋﹐却不知水蓦根本不是海盗。 我不是说过了吗﹖联邦政府特别行动组成员。 是吗﹖为甚么我这个正牌的行动组成员不认识你﹖水蓦调侃般眨了眨眼﹐表情却很平淡﹐让外人无法猜度他真正想法。他不想这么轻易地答应﹐毕竟他与绿色之光还有一段小仇小怨﹐琴悠悠的身份又特殊﹐弄不好还会引来更大的危机。 你是政府的人! 青年大吃一惊﹐行动突然放慢了许多﹐金色的身躯后跃五米变回人形﹐惊愕的目光紧紧地打量着水蓦﹐文质彬彬的外形﹐加上学者的气质﹐看上去倒真有点像联邦政府的人。 中年人似乎也吓了一跳﹐看着他的眼神截然不同﹐煞气中居然有些庆幸﹐表情也轻松了些。 你们真是政府的人﹖ 水蓦没理会中年男子﹐却朝青年善意地笑了笑。 青年似乎领悟到甚么﹐居然也笑了笑﹐两人的眉来眼去落在中年男子眼中大感疑惑﹐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似乎越来越不秒﹐虽然有能力对付灵体﹐但召唤灵体的主人同样的图腾师﹐只要抵挡住一时﹐黄衣青年化身的猎豹就可以将他撕得粉碎。 面对危机﹐中年男子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离去﹐在灵.迁魂之术的推动下﹐灵气裹住身躯像羽毛一样借着强劲的海风高速飞离。 直到此时﹐水蓦才松了口气﹐一但动手﹐中年男子必然先攻击自己﹐头一次遇上专门对付灵体的力量﹐不知能撑多久。 青年的猎豹.迅捷速度奇快﹐虽然可以追得上﹐但他知道单凭自己未必能取胜﹐也犯不着冒险﹐因而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随后就把注意落在了水蓦和琴悠悠身上﹐刚想开口询问两人的来历﹐琴悠悠忽然紧张地叫了起来。 你认识海哥哥吗﹖ 海哥哥﹖黄衣青年皱了皱眉头﹐疑惑地望着水蓦等候他解释。 水蓦不愿提起那个名字﹐但此刻却也没有其它选择﹐淡淡地说﹕一个叫博海的人﹐应该是绿色之光的人。 博海大哥!你们认识博海大哥﹖黄衣青年瞪大眼睛望着两人﹐琴悠悠兴奋激动的表情解答了他的疑问。 嗯﹐我是特地来找海哥哥的﹐他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 琴悠悠天真无邪的表情就像阳光一样灿烂﹐黄衣青年所有的怀疑都在这笑容间被抹去了﹐他知道这个阳光少女绝对可信。 水蓦暗暗感叹﹐琴悠悠纯真无瑕就像一块白璧﹐根本不可能期望她能引瞒甚么﹐暗道﹕让悠悠去见博海实在有点冒险﹐希望博海还有点人性﹐否则悠悠可就惨了。 凭着那短短的记忆﹐他实在不敢对博海有太多的期望﹐简单的寒喧之后﹐终于知道黄衣青年名叫泰托。 泰托大哥﹐你变的豹好真的好漂亮啊! 是吗﹖谢谢!关系拉近﹐泰托也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腼腆地样子就像邻家的少年﹐了解了琴悠悠的病势后﹐他显得格外热心﹐立即脱下了自己的外套交给水蓦。 简单交谈了几句﹐水蓦已经感觉到这是一个纯朴善良的青年﹐并不像变身豹子一样充满杀气﹐甚至在他健实的身躯上感觉不到一丝攻击性﹐对脚下的这片大陆有着一颗火热而善良的心﹐信任感渐渐提升了。 谢谢你。他小心翼翼地把衣服裹在琴悠悠。 谢谢豹子哥哥﹐谢谢木头﹐我暖和多了﹐不必担心我!琴悠悠俏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就像一股温泉﹐传到了水蓦与泰托的心底深处﹐舒服极了。 走﹐我带你们去营地﹐离这里不算太远。 沿着泰托指引的方向一路向前﹐穿越白色的树林带﹐登上一座小山﹐眼前苍绿代替了纯白﹐成为天地间最显注的色彩﹐远处青山依依﹐如同一条巨龙在大地上奔腾﹐气势磅礡﹐让观众心旷神怡。 多美的大地啊!就像天上最美的仙女﹐真希望它能永远保持这个样子。 发自内心的感慨立即引起了水蓦的共鸣﹐出身环境学者的他比泰托更敏感﹐这片几乎不受人类侵扰的大地就像一颗明珠﹐令人沉醉。 是啊!真是太美了――泰托﹐你要一直留在这里吗﹖ 嗯﹐能留多久就留多久。泰托露出坚毅的神色。 水蓦瞭望大地﹐心里也有一种冲动﹐要保护这片大地不受人类的侵扰和破坏﹐然而想到汉丘的爆炸案﹐想起孟辽之死﹐想起博海带人去炸灵蛇岛﹐心情又有些异样。 许多人说绿色之光是激进团体﹐杀人放火无所不做。 当然不是!泰托的反应很激烈﹐激动地跳了起来﹐然而说了一句后突然又沉默﹐迷惘的目光伸向远方﹐似乎某种记忆正刺激着他的神经﹐半晌后嘴里重复念叨着这四个字﹐声音越来越轻。 水蓦理解似的拍了拍他的肩头﹐虽然不知道绿色之光真貌﹐但之前遇见的梨若和博海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说明绿色之光内部也有着各种不同的声音﹐有的激进﹐有的稳和﹐泰托应该和梨若一样﹐都属于稳和派。 我已经两年没有离开这里了﹐外面的人都说我们是激进团体吗﹖ 水蓦不答反问﹕你会为了保护这片大地杀人放火吗﹖ 单刀直入的质问让泰托措手不及﹐呆呆地望着他半晌都没发出一声﹐然而水蓦却已经看到了他想看的东西﹐泰托凭的是一腔热血来到这里﹐凭着信念成为大地的守护者﹐并不知道这些行动的影响。 水蓦以前何尝不是如此﹐只是这几个月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开始理解就算是保护环境这种看似直接简单的事情﹐背后也会牵扯上许多的利益与关系﹐这是一项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事业﹐需要成熟的计划与坚定的信念﹐绝不是热血与激情就能维持的。 突然的沉默使气氛稍显压抑﹐与周围美丽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木头﹐你在说甚么呢﹖这么美的地方怎么说起杀人放火了﹖真是扫性――泰托大哥﹐别理他﹐我要骑豹子﹐快变豹子吧!琴悠悠的娇笑打破了沉静﹐气氛又恢复正常。 水蓦现在说甚么也没有用﹐无论是泰托还是琴悠悠﹐没有经历过死亡的威力是不会明白的﹐嘻嘻一笑﹐搭着泰托的肩头打趣说﹕小心泰托变豹子咬你。 泰托大哥才不会呢﹐就你会欺负我。琴悠悠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滑下水蓦的背部就想往花丛扑去﹐可惜病还没全愈﹐脚下一软倒向前扑倒﹐幸好水蓦眼明手快把她揽入了怀中。 不听话就不带妳见海哥哥。 琴悠悠又做了鬼脸﹐却再也不敢耍性子了﹐乖乖地趴回水蓦的背上。 钻入绿色的森林﹐眼中又是另一番完全不同的场景﹐巨树﹐粗藤﹐长草﹐怪枝﹐还有无数奇特的昆虫和小动物穿梭奔走。水蓦是学环境的﹐对生态学也稍有涉及﹐走几步就停一停﹐观察身边的树木花草﹐如果不是琴悠悠还在病中﹐只怕会寸步难移﹐因为吸引他的东西实在太多。 泰托看在眼见不禁露出钦佩敬慕的神情﹐在他看来﹐任何对环境有兴趣的人都是同道﹐像水蓦这种对地形地貌生态变化如数家珍的学者型人物更敬重。 琴悠悠也是第一次听水蓦说起环境学﹐也听得津津有味。 又走了一个小时左右﹐一片水蓝穿过茂密的树林穿入三人的眼帘﹐心情顿时一直清明﹐再走大约五十米﹐前方突然下陷﹐一个小小的清水湖像蓝宝石般呈现在眼前﹐湖的面积大约有四个足球场大小﹐周围森林环绕﹐水气缭绕﹐仿佛仙境一般。湖水清澈见底﹐甚至可以看到湖底大大小小的鹅卵石﹐以及游鱼在水底滑动的景像﹐让人心旷神怡。 好清的水啊!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天然雕琢﹐自然是鬼斧神工。泰托像是在介绍自己的家园﹐脸上充满了自豪与兴奋﹐翻过前面的小山就到营地了! 顺着泰托的手指望去﹐湖对岸往上果然矗立着一座青山﹐山势不高﹐坡也不陡﹐更应该说是一个山丘。整座山被密林包裹着﹐幽清宁静﹐再配上蓝天白云﹐飞鸟长舞﹐又是一幅美丽的山水图。 水蓦皱了皱眉头﹐像绿色之光这种组织似乎应该知道在森林内部建立据点的危害﹐忍不住问道﹕怎么不选在海边﹖这里似乎不太好吧﹖ 泰托明白了他的疑问﹐嘴巴一咧﹐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道﹕不用担心﹐那是一片石林地貌﹐植被比较少﹐在那里建立营地对植被的破坏较少﹐海边虽然好﹐但一来怕外人骚扰﹐二来海边风大﹐也不太安全﹐所以我们选择了那里。 哦!水蓦点点头﹐他很清楚这种地方的生活是何等艰苦﹐首先是食物问题﹐如果没有外人的供给就必须自给自足﹐而绿色之光的宗旨又是保护环境﹐不可能在这里开耕农地﹐食物的供应大概只能依靠采集和有限度的渔猎﹐根本谈不上甚么生活质量。 泰托猜到他在想甚么﹐微笑着又道﹕虽然生活很艰苦﹐不过我们都觉得很快乐﹐只要看着这片大陆永远美丽下去就是人生最大的享受﹐我们一定会坚持下去。 你们真伟大。水蓦并不是吹捧﹐而是发自内心的赞叹﹐如果不是博海等人的行为破坏了些印象﹐这种感觉会更加强烈。 突然﹐湖左侧的林间冒出一股黑烟﹐空气也夹杂着燃烧木材的味道﹐水蓦和泰托勃然变色。 第二章 湖边插曲 「是谁在点火﹐不知道在这里点火有多么危险吗﹖简直是在犯罪!」 水蓦的话刺中了泰托心中的痛﹐脸色沉得像乌云﹐眼中怒火熊熊﹐牙齿也咬着喀喀直响﹐秘境大陆是他心中的宝贝﹐现在有人在破坏宝贝﹐当然不能容忍﹐扯着嗓子叫道﹕「不许在这里点火﹐是谁﹖快出来!」 林间没有人回答﹐但半分钟后﹐两个身影突然闪入出树林﹐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果然有人!」 泰托气乎乎地打量着他们﹐两人体型差不多﹐身高大约一米七三左右﹐身型都稍稍偏于瘦削﹐尤其是面颊部份﹐都像是刀削斧劈一场﹐身上都是一样的黑色休闲外套﹐腰间系着一条黑色布带﹐上面挂着许多小袋﹐插着一些军用小刀之类的器物。 水蓦也在打量来人﹐更注意泰托的表情﹐发现他见到两人后表情冷淡﹐怒气不渐﹐知道这两人绝不是绿色之光的人﹐换而言之不是海盗就是其它登岸的人﹐心里立即警惕起来﹐身子也微微后退﹐避免悠悠直接受到冲击。 左侧稍高的男子冷漠地扫了扫三人﹐转头对同伴说﹕「老二﹐他们都没有行李﹐看来是这里的人。」 老二撇着薄嘴皮子﹐阴阴笑道﹕「嗯﹐正好少个向导﹐不如叫他们带路吧!可以省不少时间。」 言语中竟把水蓦三人当成了待宰的羔羊﹐谁听了也不会高兴﹐泰托的眼睛顿时瞪了起来﹐出于礼貌﹐他还是选择了温和的语气。 「秘境大陆欢迎任何立志保护这里的人仕﹐只要你们不破坏这里﹐我们不会干涉﹐你刚在林中生火很不好﹐一但发生火灾﹐后果非同小可﹐快去把火灭了。」 老二一听眼珠子就瞪大了﹐指着鼻子骂﹕「小子﹐你当自己是老几呀!居然敢教训我们﹐真是活腻了――老大﹐先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嗯!你上吧﹐我坐着休息一会儿。」 较高的男子不屑地撇了撇水蓦三人﹐然后找了块草地坐下﹐还随手拔起了一堆草藤扔进湖里﹐这个举动更加激怒了早已不满的泰托﹐现在他可以确认这两个人绝不是环境份子﹐来到秘境大陆别有所图﹐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样子像是要吃人。 「不许随音破坏环境﹐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珍惜﹐还有﹐这里不欢迎破坏者﹐你们都给我滚出秘境大陆。」 「小子﹐我看你是昏了头了。」老二冷冷一哂﹐右手在额上划过﹐片刻间一组红色的符号出现在额上﹐当他的左手扫过之后﹐一个个红色符号脱体而出﹐在他眉尖化成了红色的气雾﹐然后从头到脚将整个身躯笼罩在内。 泰托的脸色再也看不见刚才的温和憨厚﹐凌厉的眼神就像守卫国土的勇士﹐眼里充满煞气﹐誓要驱逐一切任何侵犯神圣大地的人。 「老二﹐这小子也是图腾师!」 叫声并没有让老二提高警惕﹐依然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当红色雾气被身躯完全吸纳之后﹐身躯外竟渡上了一层金色﹐就像是被铁水浇铸而成﹐充足了金属感。 「金属图腾﹖」水蓦和琴悠悠不约而同发出惊呼﹐老二所展示的图腾力量与刚牙极度相似﹐但层次上明显较高﹐全身上下都受到钢铁的保护﹐防御能力可想而知。 老二似乎没有料到这两个看似文弱的少男少女居然能一语道破自己的力量﹐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此时才多了份谨慎﹐而泰托变身为豹则令他又吃了一惊。 「秘境大陆果然不同凡响﹐想不到刚刚登岛就遇上三个图腾师﹐看来图腾高手一起赶来的传闻果然不虚。」 水蓦听了一愣﹐秘境大陆的事情本就错中复杂﹐绿色之光、海盗和联邦政府之间的纠葛还没理清﹐现在居然传说图腾高手都要赶来﹐似乎除了环保问题之外﹐这片大地还潜藏着其它事情。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听说图腾力量在这片空间能发挥出极效﹐这些图腾高手的到来会不会掀起腥风血雨呢﹖他忽然想起那些武侠小说里所描述的武林大会﹐现在的情况也有些相似﹐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难不成像小说故事那样有宝贝或是秘集之类的东西藏在这里﹖他一边观望战斗﹐一边琢磨着﹐印象中秘境大陆越来越复杂了﹐像是蒙上了一层浓雾﹐再也看不清楚它的真相。 另一边﹐刚身的老二与化身成豹的泰托已经绞杀在一起﹐泰托灵活迅捷﹐牙爪锐利﹐唤作老二的男子身躯坚硬如钢﹐行动虽慢﹐但稳如泰山﹐这两人一动一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豹子加油﹐咬他﹐抓他﹐上啊……」 琴悠悠的吶喊并没有帮助泰托﹐豹爪虽利﹐却无法攻破老二钢铁般的身躯﹐很快就落入下风﹐幸好他的速度奇快无比﹐才能维持着战况。 水蓦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泰托的实力明显不如老二﹐再战下去也失败。 「木头﹐我们上去帮忙吧!」琴悠悠对泰托很好感﹐看着他渐落下风心里很着急。 「是应该出手相助﹐只是妳的病还没好――」 「可泰托哥哥好像很吃力的样子﹐我们也要想办法呀。」琴悠悠着急地看着泰托﹐恨不得一下就把老二打倒。 水蓦思考了几秒钟﹐突然一捶手心﹐坚毅地道﹕「好吧﹐我们一起上。」 他把琴悠悠放在最近的一株大树边﹐准备冲向战场﹐此时早已等待的老大却迎了上来﹐挡在两人的的前方阴阴笑道﹕「别急﹐先跟我玩玩再说。」 水蓦冷眼扫了他一下﹐甩头高声唤道﹕「泰托﹐情况不妙就带悠悠走﹐这里我来应付。」 「你﹖」泰托没见过他出手﹐不知实力深浅﹐多少有些胆心。 「先顾悠悠﹐不必管我﹐这两个废材要想杀我恐怕要下辈子了。」水蓦知道凭自己的力量无法击败这两个人﹐但特殊的形态却可以牵制他们﹐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因此口出恶言试图激怒他们攻击自己。 果然﹐老大的脸上胀红了﹐恶狠狠地啐了一口﹐撸起袖子就准备出手。 「我知道了﹐你放心。」泰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敬意﹐危难之中还能如此冷静的为同伴着想﹐单凭这一点就值得尊敬。 得到了泰托的回复﹐水蓦心中大安﹐神色变得异常轻松﹐指着对手嘲弄道﹕「废材还不快过来﹐只要你能伤我一根头发﹐我就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 「小子﹐这可是你说的!」老大眼中寒光暴闪﹐右手也在额上出了一排红色的符号﹐随着左手一抹﹐红色气雾再次生成﹐并渐渐融入身躯。 同样的施术步骤﹐水蓦原以为他也是刚身﹐但当老大的双手各变成一把锋锐的利剑时才知道猜错。 「紫莲.妖娆!」没有水蓦出手﹐琴悠悠抢先施展出图腾之力﹐水蓦虽不情愿施展如此妖媚的力量﹐却也没有其它选择﹐做为灵体的他只能听从琴悠悠的摆布。 紫色的小莲花在水蓦的眉尖幻化而出﹐并释放出妖娆的紫色光芒﹐水蓦的身躯在光芒的包裹下开始扭曲变化﹐落在外人的眼里中只是一片朦胧的紫色﹐却有一种奇妙的魅力﹐就像烟尘中站一名绝色美人﹐绽放着诱人的力量。 「可恶!」老大被紫光扰得心神不宁﹐眼中幻象丛生﹐虽然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但他的力量并不能驱走这种形式的攻击﹐唯一的办法就是击倒施术者﹐双刃一起劈出。 刀光闪烁﹐瞬间就劈到水蓦的身上﹐与老二交战正酣的泰托吓得脸都白了﹐可当他大叫之时﹐锐利的刀锋竟然穿体而出﹐水蓦则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笑盈盈地看着老大﹐似是在嘲弄对手的无能。 这一幕不但泰托惊呆了﹐老二也吓得呆若木鸡﹐他还没见受老大一击不死不伤的人。 「这是甚么图腾的力量﹖太不可思议了吧﹖」老大的感觉依然被「紫莲.妖娆」影响﹐无法看清楚对手的情况﹐却知道自己的双刃落空了﹐心中大震﹐第一次生出了畏惧之心﹐行动也谨慎了许多。 琴悠悠对水蓦一直信心十足﹐见他被刀劈还完好无损﹐信心更足了﹐欢呼道﹕「木头万岁﹐上啊!」 紫莲不断释放着诱惑力﹐老大的感觉越来越混乱﹐一再出手攻击﹐可惜他看不透水蓦的灵体形态﹐这种状态就算天崩地裂也伤不了他﹐更何况是人力﹐因此越打越心惊﹐面对一个立于不败之地的对手﹐换了别人也会有同样的感觉。 老大的惊慌表情自然也落在老二的眼中﹐一直占上风的他信心也被动摇了﹐出手明显放缓了许多﹐还要不时地留心同伴﹐如此一来就给了泰托的机会﹐战况一点点恢复了平衡。 「水蓦﹐好样的﹐没想到你这么强。」 水蓦笑了笑﹐心情却并不清楚﹐他知道自己和泰托的攻击力根本不足以击倒对手﹐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自己的形态吓退对手﹐否则只能逃走。 「泰托﹐等我解决了这个就过去。」 「放心﹐他打不到我。」眼见水蓦占了绝对的上风﹐泰托也显得格外轻松﹐开始发挥他的优势﹐在老二身边穿来绕去﹐却不攻击﹐让行动笨拙的老二无技可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木头﹐我要用『菊.瓣舞』了。」 琴悠悠第一次真正与人动手﹐感觉既刺激又紧张﹐兴奋地小脸通红﹐不等水蓦响应就改了攻击方式﹐紫色小莲骤然消失﹐水蓦的身躯竟出飞出七朵颜色各异的菊花。 红﹐粉红﹐黄﹐绿﹐橙﹐紫﹐白﹐七色菊花在空中回旋飞舞﹐样子好看极了。可水蓦的感觉却别扭极了﹐一个大男人身边围着七色菊花﹐怎么看都不舒服﹐可他偏偏又不能改变琴悠悠施术﹐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紫莲不再﹐幻象也消失了﹐望着眼前飞舞的七色菊花﹐老大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对手虽然年轻﹐却是一池深水﹐深不见底﹐无法判断他的强弱﹐这才是最头疼的地方。 剎那间﹐七色菊花突然炸开﹐无数细小的菊瓣慢悠悠在空中飞散着﹐乍看上去就像一团彩雾﹐并没有甚么特别﹐只是浓烈的花香让人很不习惯﹐然而花香却是这种图腾术的攻击手段﹐飞舞的花瓣不过是扰人耳目﹐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而已。 老大倒是高手﹐谨慎的他很快就察觉到花香有异﹐连秉住呼吸连连后退﹐毕竟钢铁再硬也无法封堵花香。 老二和泰托也受到花香的影响﹐纷纷退开﹐战斗也嘎然而止。 水蓦和琴悠悠虽然知道「菊.瓣舞」的攻效﹐但这是第一次合力施展﹐威力比以往增加了太多﹐花香的控制范围也增加了几倍﹐唯一可惜的就是琴悠悠依然在病中﹐效果多少打了点折扣。 「老大﹐花香这种东西可不好挡﹐该想个其它办法﹐不然会很麻烦。」老二一脸不愤的看着水蓦和琴悠悠。 老大阴冷的目光扫了扫水蓦和琴悠悠﹐寒光突然一闪﹐小声道﹕「我看那个小女孩才是关键﹐老二﹐我们合力先把那小女孩干掉!」 一句话点透了老二﹐他也意识到坐在树边的少女才是克制大哥的人﹐立即甩下泰托﹐随着同伴一起扑向琴悠悠。 第一次交战就占了上风﹐琴悠悠开心极了﹐渐渐忘记了战斗的残酷性﹐正邀功似的与水蓦说话﹐没想到自己会成为攻击目标﹐忽见两人恶狠狠地扑来﹐而且面目狰狞﹐眼露凶光﹐仿佛要吃人似的﹐顿时吓得身子僵化﹐连动手都忘了。 「不好!」水蓦立即反身去挡。 战局急转直下﹐当泰托反应过来时﹐老大老二已冲到琴悠悠的身边﹐若不是水蓦以死相拼﹐凭借特别的形态抵挡拼死两人的攻击﹐琴悠悠只怕早就被劈成两段了。 「泰托﹐快﹐把悠悠带走。」 「嗯!」 泰托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飞一般扑到琴悠悠的身边﹐爪子轻轻一拨便把吓呆的琴悠悠拉到背上﹐然后急速窜向密林深处。老二转身就追﹐却被唤住了。 「老二﹐别追了﹐那豹子太快﹐我们追不上﹐先把这小子抓住再说。」 「知道了。」老二恶狠狠地朝豹子的背影瞪了一眼﹐然后再次投身战斗﹐围天水蓦。 瞥见琴悠悠和泰托安全脱离战场﹐水蓦心中大定﹐紧张的神色也被笑容取代﹐还打趣道﹕「别急﹐我们慢慢玩﹐我这人最喜欢打架﹐尤其是和图腾高手打架﹐打个三天三夜也不成问题﹐就怕你们支持不住。」 老大和老二一边打一边破口大骂﹐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努力﹐攻击都是无效。 转眼间已过了半个小时﹐水蓦还是那张脸还从容得可恨﹐而他的对手却已是气喘吁吁﹐拿着千斤巨锤去打一团棉花的感觉实在不好受﹐两人空有一身力量﹐却也只能无的放矢。 「大叔﹐用点力气﹐没吃饭就回去吃点再来――还有你﹐一身铁皮也不能这么慢呀﹐真是废材。」 这老大老二在图腾师中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名声显赫﹐没想到竟然一个青年像耍猴一样玩弄﹐这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肺都几乎气炸了﹐脸色沉得像是锅底。 「干吗﹖打不过就给脸色看﹐你们也太废了吧!对﹐对﹐再用点力。」 水蓦倒也不想让他们太难堪﹐只是时间拖得越久﹐琴悠悠和泰托就越安全﹐而且他也在吸收与图腾高手对战的经验﹐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已经卷入了一个纷乱复杂的时空﹐随时随地都可能遇上生死之战。同时他也在等待﹐等待琴悠悠直接召唤他。 然而又打了将近一个小时﹐琴悠悠居然还是没有召唤﹐这让他感到很不安﹐凭着琴悠悠的习惯﹐如果不是有甚么特别的事情发生﹐绝不会忘记召唤他。 悠悠不会又遇上事情了﹖该死的﹐这里这么大﹐要找人可不容易﹐看来只有……他甩眼望向绿色之光营地的方向。 「喂﹐我没时间陪你玩了﹐要打架下次再说。」 水蓦老大和老二对视了一眼﹐都止步不前。 「小子﹐你叫甚么名字﹖」 水蓦哪有心思搭理他们﹐他是个一诺千金的人﹐答应了琴伯把悠悠带回去﹐拼了命也会办到﹐此刻的心里只记挂着悠悠的安危。 一路奔行﹐周围虽是青山绿水﹐鸟鸣花香﹐风景如画一般﹐但他根本没有闲情去欣赏﹐眼睛只盯着前方﹐直到翻越山丘﹐看到泰托所说的那一片石林地带。 「是这里了吧﹖」 石林极大﹐离远望去就像是一片石海﹐石柱石芽石尖一个个矗立在平整的大地上﹐可谓巧夺天工。石柱间的密度极度﹐根本看不到石柱之间的空地﹐更看不到任何人为的事物﹐把总部置在这里的确很难发现﹐除非亲自在里面走一圈。 望着山下那一大片﹐水蓦的心里突然有些紧张﹐因为另一个倩影映入脑海之中。 走了一阵﹐他发现一条小路﹐很隐蔽﹐在山林间隐隐伏伏﹐时常会消失在视线之中﹐他知道这一定是绿色之光成员出入的道路﹐顺着这条道路走一定可以找到入口。 半个小时之后﹐他踏入了石林﹐出现在一个木门之前。 木门几乎算不上是门﹐只是用一些枯枝落叶点缀的装饰﹐挂在两个石柱的腰间﹐乍看上去谁也不猜到是甚么。 水蓦站在门口张望了片刻﹐前面也全是石柱﹐道路伸了进去后分叉﹐然后没入石林群中﹐无法看清内里的况状。 「这里就是绿色之光的总部了吧﹖果然是个纯真的环保团体﹐周围这么多树﹐可这门却偏偏用枯枝建成﹐真是煞费苦心啊!」 他刚想往前走﹐前方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声音不大﹐因为环境很宁静﹐所以听得很清楚。 水蓦赫然止步﹐谨慎地观望着木门内的动静﹐片刻之后﹐一个高大而又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博海!」 「是你!」 两人见面都愣住了﹐平静的气氛也像是被冰封住了。相比之下﹐博海的反应要激烈许多﹐因为水蓦的出现使灵蛇鸟的爆炸计划功亏一篑﹐那次件事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脑海中。 「来人啊!这里有联邦政府的密探﹐不能放过他!」 声音回荡在千山万仞的石林中﹐久久不衰﹐恐怕任何一个角落都能听到﹐响应也极大﹐片刻之间便响起了雷鸣般的回响﹐人们从四面八方冲向入口。 「有密探﹐大家小心。」 「快去帮海哥。」 水蓦这时才领悟绿色之光把总设在这里的原因﹐只要一处有警﹐其它的地方很快就能做出反应﹐比现代化的警报设备更加有效。 但令他吃惊的还是博海﹐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强烈﹐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还摆出一副横眉冷目满眼杀气的样子﹐根本就是置自己于死地﹐仿佛两人之间有着血海深仇。虽然不明白博海为甚么会这样﹐但现实已经不容许他考虑太多﹐当博海展示出星图腾的威力时﹐他已下意识返身就往外冲。 绿色之光并不是只一个环境团体﹐其中藏龙卧虎﹐也许会有许多像博海这样的高手﹐甚至有对付灵体的高手﹐不愿意再呆下去﹐更不想在这种情况下与梨若或是泰托相见。 博海的速度快如流星﹐一招「星河.倒卷」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瀑布般的星光冲天而降﹐狠狠地砸在水蓦的身上﹐巨大的冲击力虽然没有对水蓦产生任何伤害﹐却阻拦了他移动的速度﹐何况水蓦从未学过任何加速的力量﹐一下就被拦在入口的木门处。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左右两侧包抄!」 一连串的叫声从背后传来﹐水蓦意识到绿色之光的主力到了﹐心里打了个突﹐博海虽然伤害不了自己﹐但难保其它人没有对付灵体的力量﹐只要其中一个拥有这种力量﹐自己便没有任何机会。 难怪要毁在这群人的手里﹖ 「噫!是你﹖」 纷乱的叫喊声中突然传来一缕仙音﹐像是一只玉手拨动了心中的那根弦﹐让混乱中的水蓦突然定住了﹐可惜―― 白光突现﹐抹出了眼前的一前﹐营造出另一番景像。 石林变成了森林﹐一片苍绿﹐巨大的青藤盘旋在树间﹐杂草丛生﹐偶而跳出几株艳丽的奇花﹐点缀得份外美丽。 是她吗﹖水蓦感觉如在梦中﹐然而悠悠哭一样的声音颤动了他的心灵﹐剎那间抹去了那重逢的狂喜。 「木头!」 水蓦定神望了望身边﹐赫然发现琴悠悠和泰托一起跌坐在林中的草地上﹐一个满脸委屈﹐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另一个则是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眼神中却满含歉意。虽然两人身上并没有任何被束縳的痕迹﹐却都一动不动﹐让水蓦位感惊讶。 他抬眼打量了一眼才明白原因﹐周围竟被白色的丝网裹了一层又一层﹐连顶上都被封住了﹐形成一个天然的牢狱﹐感觉就像被包在蚕茧之中。 「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熟悉声音从丝网外传来﹐水蓦猛地打了一个寒噤﹐这把声音分明就是那个能看穿灵体的中年男子﹐心里顿时一凉﹐意识到三人的处境是何等恶劣﹐只要有这个人在场﹐自己的优势就荡然无存﹐可谓是天生的克星﹐不但毫无机会﹐甚至还要搭上一条小命。 「怎么又是他﹐真是可恶!」 「木头﹐对不起……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了。」琴悠悠不安地低下了头﹐为把朋友拉入危机深感不安。 「水蓦﹐对不起﹐我没有完成你交托的事情。」泰托也是一脸愧色﹐觉得没有完成自己的承诺是男人的耻辱﹐心里很不安。 水蓦忽然明白了﹐外面的人没有下手而是把两人困住﹐分明就是要迫使琴悠悠召唤自己﹐以防备自己躲在暗处下手或是召唤其它帮手﹐不禁感叹对手的用心﹐微微一叹﹐平静地走上前﹐摸了摸琴悠悠的脑袋﹐柔声安抚道﹕「没甚么﹐没事就好﹐别怕﹐我答应了妳爸爸就一定会平安带妳回去。」 「木头!」琴悠悠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呜鸣的哭了起来。 「哭甚么﹐这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胆大包天﹐一个人勇闯秘境大陆的悠悠哦!别哭了﹐我们一起冲出去。」 受到水蓦的鼓励﹐琴悠悠的信心明显提升﹐不安的表情也被斗志取代﹐她本就是个坚毅﹐只是第一次遇到危机﹐情绪上一时控制不住﹐见到水蓦后心灵上有了支持﹐骨子里那股不屈的气质也再次冒了出来。 她像兔子一样跳起来﹐病势未愈的她脚步还是有点虚浮﹐跄踉了一步后扶着水蓦硬是站直了﹐噘着俏嘴道﹕「木头﹐我们一起动手吧!给他点教训。」 「这才是悠悠嘛!」水蓦笑着揽着她的身子﹐望着桃花秀面﹐脑海中突然闪过另一张倩影。她没事就好﹐到了这里大概不用我再担心了! 泰托也受到感染﹐腾地窜了起来﹐豹子般的锐利眼神扫视着周围﹕「他们有三个人﹐除了刚才那个还有两个高手﹐其中一个用蛛丝封住了这里﹐不是虫图腾就是蜘蛛图腾﹐另一个能在低空飞来荡去﹐像是游隼﹐估计鸟图腾之类的力量﹐都不好应付﹐我们要想个办法才行。」 「原来是三打二﹐输了也没甚么大不了。」水蓦故意大声嚷了出来﹐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刚才那个人是我的克星﹐泰托﹐开战之后无论如何都一定要缠住那人﹐其它两个我和悠悠想办法对付﹐千万记住﹐你是关键﹐只要我被他攻击﹐大家都完了。」 「放心﹐就算拼了性命也绝不会让你踫你一下。」 「拜托了!」水蓦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在这种时候﹐不相信身边的人就等于自杀。 第三章 走投无路 望着水蓦眼中那绝然的神色﹐泰托的心头突然一振﹐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感觉到水蓦是以性命相托﹐萍水相逢﹐能把生命的关键交到外人的手里﹐若不没广大的胸怀绝不可能做到﹐心里猛地涌起一股热潮﹐血液也随之沸腾﹐背后仿佛有一尊金甲天神守护﹐驱除恐惧释放斗志。 悠悠﹐妳施术﹐竹.云针!水蓦咬紧牙关﹐眼睛瞪得像牛眼一样﹐右手指着前方。 嗯!剎那间琴悠悠也忘却了自己的病势﹐脑海中只有一件事﹐就是要全力施展所学的图腾力量﹐击败外面三个可恶的家伙。 碧绿色的小针漫天飞舞﹐转眼间已凝成雾团状﹐就像一把绿色天斧准备劈向前方。 泰托不是第一次见竹.云针﹐被困之初也见琴悠悠施展﹐但当时的效果与现在竟有天渊之别﹐不但攻击范围大幅增加﹐就是气势已足以吓人﹐绿色小针疾速飞驰发出一种奇怪的啸声﹐仿佛天地在咆哮怒吼。 好强的气势﹐难道天下竟有图腾合击之术﹖ 随时一声破布声响﹐厚厚丝网层在千万小针的攻击从中破门﹐露出一个缺口。 泰托! 声音刚落﹐一道黄影便从破口处飞奔而出﹐准确地指向满脸惊愕的灵图腾师。 水蓦知道不能让泰托同时受三人攻击﹐否则必败无疑﹐因而带着琴悠悠紧跟在后﹐碧色小针化作一团绿云飘向剩下两人﹐限制了两人的反应﹐使他们不得不防御﹐如此一来﹐最初的作战目标便达成了。 泰托深知道自己是此战关键﹐趁着灵图腾师被杀得措手不及﹐接连施展出豹影.无踪和豹.爪雨两种攻击术﹐攻势强若暴潮﹐灵图腾师只能用灵.迁魂向外疾影﹐然而泰托的速度更快﹐豹.迅捷的速度高出他一半﹐因而一再把他往后逼退﹐不知不觉中就退出了其它人的视线范围。 水蓦的两个对手并没有意识到两分交战的危机﹐他们对自己的图腾力量相当自信﹐这也难怪﹐若论真正实力﹐水蓦和琴悠悠根本不是对手﹐然而他们占了两个优势﹐一是图腾力量借灵体施展﹐效果增强数倍﹐力量上拉成了平手﹔再者水蓦是灵体之身﹐物理性的攻击对他没有任何伤害力﹐而琴悠悠又躲在丝网的破口﹐原本限制行动继网竟成了她的保护屏障﹐避免了左右和背后的攻击。 又一次合作应战﹐两人都显得既紧张又兴奋﹐眼见交手后势均力敌﹐信心越来越足﹐表情也渐渐轻松﹐只要对手没有攻击灵体的力量﹐他们几乎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他们的对手却大吃一惊﹐对手如此年轻﹐攻击的模式也显得生熟﹐手法更有些拙劣﹐可偏偏无法战胜﹐几次攻击打得水蓦倒飞出去﹐还狠狠撞在树干上﹐可他却掸掸身子爬起来又战﹐看上去还甚么事也没有﹐两人不禁大感头疼﹐这时才想起水蓦是灵体。 长谷说这小子是灵体﹐差点忘了﹐我们的攻击对他没用! 靠!我说打这么久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原来是个死人﹐真他妈的﹐阿里夫﹐快去把长谷叫来﹐除了他没人能应付这小子。 长谷被那小子拉走了﹐妈的﹐看来他们早有预谋﹐我们上当了。 令他们愤怒的不是实力上的差距﹐而是被人算计的耻辱﹐心里很不平衡﹐甚么难听的话都冲口而出﹐可面前的水蓦却是笑脸盈盈﹐骂得再凶也像是对牛弹琴。 不会就这么点本事吧﹖再来――用点力气啊!没吃饭呀――喂﹐你在干甚么﹐打不过也别跑呀﹐留下我们多无聊…… 阿里夫两人却也只能干著急﹐与灵体作战非腾即败﹐不然就只能逃走﹐否则累也能把人累死﹐打到现在他们早就有了退意﹐只是面子问题而已。 木头﹐用力打﹐叫他们知道我们两个的厉害。琴悠悠得意极了﹐笑得嘴都合不拢﹐要不是还要施术﹐只怕会手舞足蹈跳起来。 让小女孩如此羞辱﹐阿里夫二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一阵青一阵白﹐时而又因怒气而变红﹐看得琴悠悠嘻嘻大笑﹕木头﹐他们的脸一直在变颜色﹐真有趣。 听说有个地方有种变脸的奇技﹐估计他们学过。 真的吗﹖太有趣了。 两人一谈一唱﹐把阿里夫更是羞得无地自容﹐相互对视了一眼﹐同时转身冲向森林深处。 哦﹐我们赢啦﹐我们赢啦!琴悠悠兴奋的挥动双手﹐绕在水蓦身边又跳又唱﹐十足一只快乐的小鸟﹐可惜只过了半分钟她就倒在了水蓦的怀里。惊吓﹐担忧﹐兴奋﹐精神状态一直在变化﹐大量消耗了她的体力﹐刚才由于气氛紧张﹐所以病势才暂时压了下去﹐现在突然放松﹐病势就像泉涌般冒了上来。 悠悠!水蓦抱着无力的娇躯叫了一阵﹐只得几声柔弱无力的回应﹐眉头不禁又皱了起来﹐如果阿里夫两人突然杀回来﹐自己未必有能力保护悠悠﹐不能再等泰托回来﹐只有先到安全的地方暂避。 看来只有那里了! 他毅然抱起琴悠悠往绿色之光的总部走去﹐现在除了那里再也没有第二个地方可以拯救怀中少女﹐必须取得药品压制了病势才有机会复原﹐既然目的地对他而言是个魔窟。 翻越山丘﹐石林再次出现在水蓦的眼前﹐但这一次却像是一只巨虎正在张开血盆大口﹐心头百般滋味。 这也算是人生吧!水蓦自嘲般笑了笑﹐抱着琴悠悠急冲下山﹐可没等他接近石林地带﹐林间突然冲出一批绿色之光成员﹐杀气腾腾的堵住了他的去路。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但浓烈的杀意却使他倍感意外。 海大哥说他是政府密探﹐副会长下了死命令﹐格杀勿论﹐大家上啊! 死命令﹖格杀勿论﹖博海好狠的手段﹐不过是阻止他杀人放火而已﹐居然这么恨之入骨。 水蓦心凉了﹐没想到博海的反应如此激烈﹐甚至下了格杀令﹐分明就是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他一直觉得自己的行动救了整个考察团﹐没有任何可以指责的地方﹐根本不想辩解甚么﹐现在被绿色之光无故追杀﹐滋味实在不舒服。 慢着! 一声暴喝吓退了所有人﹐文质彬彬的水蓦也忍不住发怒了﹐虎眼圆睁﹐目光如利剑般扫得众人望而生畏﹐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要杀我﹖可以﹐不过――这个女孩病的不清﹐我来求药。水蓦也退后一步﹐在一株粗庄的巨树前停下﹐利用大树封住对手的攻击角度﹐防止琴悠悠被误伤。 带头的一名三十几岁的男人叫了起来﹕不要巧言令色﹐博海哥说了﹐就是你破坏了我们的计划﹐这次是来破坏我们的总部﹐绝对不能放你回去﹐你就乖乖投降吧! 看着一群与自己同龄﹐甚至更年轻的青年男女﹐水蓦实在不知用甚么辞来形容此刻的感觉﹐这群人把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看得比天还大﹐居然能看着一个少女病成这样还见死不救﹐这是之前无法想象的事情。 悠悠﹐不是我不救妳﹐是你的海哥哥要杀我们﹐我也没有办法﹐现在只能听天犹命了。 为了琴悠悠﹐他曾考虑过束手就擒﹐然而博海认识琴悠悠﹐自然也知道她的身份﹐万一以琴悠悠要挟监管局﹐事情就闹大了﹐而且让病中的少女见到他朝思暮想的男人是这种人﹐未必能承受﹐深思熟虑之后﹐他毅然选择了应战。 昏睡中的琴悠悠甚么也听不到﹐只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乖乖地束手就擒﹐我们不伤你。 凭你们几个﹖水蓦怒极反笑﹐冰冰的目光扫了扫周围﹐对手一共八人﹐有男有女﹐大部份是二十左右的青年﹐只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领头﹐手里拿着木棍木棒之类的原始武器﹐不像是图腾师﹐这一点让他稍稍放心。 为了秘境大陆﹐我们不怕你﹐只要拖住你﹐我们的高手就会到了。 水蓦可不敢拖﹐博海之类的高手一到﹐再想把琴悠悠救出重围就困难了﹐因此他再也顾不得对手是一群普通青年﹐利用最后的一点图腾力量施展出竹.云针。 这群血气方刚凭着一腔热血和少年情怀而来的环保卫士们被细小的竹针杀得哭爹叫娘﹐不到半分钟就全倒了﹐眼睁睁看着敌人逃之夭夭。 半个小时后﹐他们才蹒跚着回到大本营﹐看着同伴一个个满身是伤﹐其它人无不破口大骂﹐丝毫不记得他们的格杀令。 这是怎么回事﹖俏丽的身影出现在入口处。 梨若姐﹐都是联邦政府的密探干的﹐妳看看﹐连他们伤得多重啊!年轻的绿色之光成员满眼激愤地痛斥着敌人的邪恶。 梨若本已苍白的脸更无血色﹐目光几乎在颤抖﹐那个身影的出现本已吓了他一大跳﹐更令她惊愕的还是博海战后的叙述﹐那番叙述中水蓦简直就是联邦政府派来破坏者﹐要想破坏绿色之光乃至整个秘境大陆﹐与她印象中的水蓦截然不同﹐根本无法融为一体。 水蓦﹐那个人真的是你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梨若姐! 梨若回过神来﹐又看了看受伤的人﹐神色平静地说﹕先把他们送回去休息﹐应该不会有大碍。 守护大本营的武装部副部长曹刚惊愕地看了他一眼﹐梨若对图腾之术一窍不通﹐只看了两眼就知道伤势不重﹐心里有些怀疑﹐却没有说甚么。 梨若并不知道自己话中的破绽﹐之前也没有谈及与水蓦在考察团发生的事情﹐眼见众人提到政府密探都恨得咬牙切齿﹐更是不好说甚么﹐只能安抚受伤的人﹐至于防卫的事情只能交给绿色之光特制的武装部去负责了。 目送一个个伤者被送进了自各的帐蓬﹐她在一块平石上呆坐了下来﹐与水蓦的相处不过几天﹐然而汉丘会议至罗莎岛的会议﹐水蓦可谓的一鸣惊人﹐指着环境部长鼻子破口大骂的那一幕至今记忆犹深﹐一个无名无权的小学者有这份胆份﹐实在让她瓜目相看﹐相信水蓦是个正真正义的男子﹐不相信他会是甚么政府密探。 若!想甚么想得这么入神﹖ 梨若抬起头﹐博海英俊的面孔纳入眼帘﹐又看了看四周﹐赫然发现时近黄昏﹐光线暗了不少﹐勉强地笑了笑﹐问﹕你去哪里了﹖ 博海脸色一沉﹐恨恨地道﹕当然是去抓人﹐不能让政府的密探跑了﹐否则我们的位置就会暴露﹐后患无穷啊! 梨若身躯微微一颤﹐不安地问道﹕你能确认他是联邦政府的密探吗﹖ 怎么﹖你认识他﹖我听到你叫了一声。博海早就留意到这一细节﹐只是一心追踪水蓦﹐没时间多问罢了。 梨若迟疑了一阵﹐点点头﹕嗯……只看了一眼﹐像是一个朋友。 朋友﹖甚么朋友﹖我怎么不认识﹖ 在汉丘认识的﹐没多久。 哦!博海耸了耸肩﹐亲呢地伸手按在梨若的肩头﹐轻笑道﹕联邦政府一直在想尽办法刺探绿色之光的内幕﹐妳是中坚份子﹐自然也在他们的调查范围之列﹐以后小心点﹐别让政府的密探钻了空了﹐在外面我们虽然是合法团体﹐但众所周知我们一直在环境问题上与政府对抗﹐难免不会引来针对的行动。 梨若看了一眼搭在肩头的手﹐眉尖微微一蹙﹐突然站了起来﹕晚了﹐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先回去了﹐你应该还有事要办吧﹖ 当然﹐抓不到人我们不会罢休﹐武装部的高手大部份都出去了﹐轮到我负责保护总部﹐所以我才暂时回来﹐吃了饭还要出去。 是嘛!梨若几乎可以确认那个身影就是水蓦﹐想到自己的同伴正奋力追杀自己的朋友﹐心情很不舒服。 博海留意到她苍白的脸色﹐伸手想扶却被梨若让开了﹐只得关心地问道﹕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妳的脸色好差啊! 没甚么﹐大概这里的生活还没有习惯﹐过几天就好。梨若淡淡一笑﹐转身就往石林深处走去﹐刚走两步突然又转回身。 冷淡的语气让博海很不快﹐正想追上去再说些话﹐见她转身精神大振﹐笑问﹕怎么﹖还有事﹖要不我陪妳去吃晚饭吧﹖ 不﹐我有些话一直想说﹐只是没想好怎么说。 说吧﹐我们之间还有甚么话不能说呢!博海露出足以让千万少女心动的笑容。 梨若诚垦地说﹕这次坐船来到秘境大陆﹐我经历了些事﹐也看到了许多人和事﹐其实除了我们还有许多人在为秘境大陆作贡献﹐只是他们没有不像我们这么大张旗鼓﹐因此我就在想﹐达到目的有多方法﹐不要一定用太激进的手法﹐我们是环保团体﹐不是杀人团体或是犯罪团伙﹐这里也是法律的管辖地﹐希望你们收敛一点﹐不要动用激进的手法﹐这是我的衷告。 博海脸色煞白﹐炽热的目光紧紧盯着如花俏靥﹐用一种质问口气问道﹕好久不见﹐妳的心怎么越来越软了﹐居然还要为联邦政府的密探求情﹐他到底是甚么人﹖值你对那人这么关心﹖你要明白联邦政府一但知道这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受到生命威胁﹐我们没有必要为了一时的仁慈而让整个绿色之光走向万劫不复之地。 梨若哪能听不出话里的猜疑﹐神色依然平静﹐淡淡地说﹕不需要为杀人找理由﹐因为没有理由可以抹去杀人者手上的血腥﹐我们可以进行激烈的反抗运动﹐甚至付出生命﹐但保护环境并不能给杀人放火贴上合法的标签﹐这样只会污辱了我们认为正义的事业。 博海张了张嘴又闭上﹐半晌才沉声回应﹕我不想和妳吵架﹐也不忍心﹐毕竟…… 还有﹐到了大本营我才知道多了武装部﹐财务部也被扩大了﹐又分支出资源局和海运局﹐为甚么在大会上没有宣布﹖你们为甚么私下与海盗结盟﹖他们都是被国际刑警通缉的人﹐是黑帮﹐绿色之光是背负着正使命的团体﹐竟然要与黑帮勾结﹐消息传出去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你们想过没有﹖ 连珠炮般的质问让博海很不舒服﹐俊朗的面孔染上了一层灰色﹐等到梨若说完接口应道﹕与他们结盟只是权宜之计﹐妳不必这么紧张﹐何况他们也不全是黑帮成员﹐有许多人被迫无奈来到这里﹐为了避免他们破坏这里的环境﹐我们有必要与他们进行沟通。 梨若见他急了﹐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强硬﹐放缓口气劝道﹕博海﹐你是个信念极强的﹐为了秘境大陆你可以付出一切﹐这一点我很敬佩你﹐但信念强不等于要用强硬的手段﹐温和一些﹐让全世界的人都来支持我们﹐这样不是更好吗﹖ 好了﹐好了﹐我们之间能不能不吵架﹐真是的﹐没必要为一个联邦密探影响我们﹐走﹐我送你回去休息。 不用了﹐我还要去看看那些伤员﹐你办自己的事吧! 望着袅袅而去的玉人﹐博海突然陷入了沉思﹐嘴里若有若无地念叨着甚么﹐似是在道歉﹐又似是在埋怨。 海大哥﹐怎么了﹖干嘛站在这里发呆﹖ 这还用问﹐一定是梨大小姐刚刚离开吧!哈哈―― 周围一片哄笑﹐但当他们看到博海深沉的表情时﹐都自动自觉闭上了嘴。 人抓到没有﹖没抓到就立即去办﹐这里虽然有法律﹐却没有任何执法者﹐一但被政府的高手找到这里﹐一定会带来灭顶之灾﹐黑鹰组可不是好应付的﹐所以务必在密探离岸前抓住他﹐不过――博海朝梨若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能抓活的尽量抓活的﹐问问他联邦政府的安排也好。 声音挟着寒风而出﹐令听者不寒而栗﹐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明白平时沉稳镇定﹐处变不惊的博海副会长﹐今天怎么性情大变﹐竟是如此暴燥不安﹐让人无法亲近﹐但谁也不敢多问﹐听完话都跑了。 夜风袭来﹐轻轻地拂动了衣角﹐一阵莫名的威胁感随之袭上博海的心头﹐挥之不去。 那到底是甚么人﹖一个联邦政府的密探居然能让小若变成这样――秘境大陆的平静终于要被打破了﹐不知道政府会有甚么样的动作呢﹖黑鹰队估计也该出动了吧﹖ 在博海的带领下﹐整个大本营都动了﹐几支搜捕小组仔细地对大本营周边的地区进行捕行动。而此时水蓦正背着琴悠悠在渺无人烟的森林里游荡着﹐向绿色之光求援失败﹐他面临着一个艰难的窘境。 没有食物﹐没有药品﹐背上又有一个病人﹐绿色之光已经视他为仇人﹐没有回去的可能﹐长鲸群岛太远﹐方向又不明﹐也可能冒险﹐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其它人类居住的营地﹐然而秘境大陆毕竟是个大陆﹐上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要想找到人简直比登天还难。 水蓦无奈地望着四周﹐除了树还是树﹐除此之外甚么也没有﹐平生第一次感觉到树和树林是那样的枯躁乏味﹐心情也是同情的复杂﹐现在的他既想看到人﹐又担心看到人。 木头……别急……我没事的…… 声音虽然有气无力﹐却像是一股暖流注入水蓦的心里﹐瞬间便充满了力量与自信﹐连一个生病的少女都有这种自信﹐他一个大男人又怎能放弃呢! 没事﹐我一定会找到食物和药品。 忽然﹐他想到了早上遇见的那批人﹐虽然交过手﹐但彼此之间并没有甚么敌意﹐如果能借点食物和药品也许可行﹐面对唯一的选择﹐他毫不犹豫﹐坚毅背起悠悠朝白天交战方位走去。 经过了一天的坎坷﹐夜幕的来临也许特别怜惜依然坚强的小姑娘﹐没走多久两人就遇到了期待的人。 小子﹐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啊! 阿里夫深怀敌意的目光并没有让水蓦不安﹐而水蓦嘴角溜出的笑容反而让他有些不寒而栗﹐代表邪恶恐怖的死灵形象同样在他心底冒了出来﹐开始用一种非正常的眼光看待水蓦。 水蓦的确很高兴﹐见到人就等于见到了机会﹐他看了看怀中的琴悠悠﹐玉人依然沉睡﹐脸色赤红﹐体温一定很高﹐唤醒她作战根本不可能﹐而就在此时﹐一声清吟突然从林间传来﹐声音细若游细﹐似有似无﹐乍听起来不觉得有甚么特别﹐但阿里夫二人却突然露出惊喜之色。 老大到了! 水蓦心中一紧﹐阿里夫惊喜若狂的样子说明来者实力强横﹐足以解除控制一切﹐思绪刚起﹐身子突然一颤﹐紧接着双臂和被甚么力量扯住似的﹐紧紧贴在身边﹐低头一看﹐一条若有若无的银色丝线裹住了身躯﹐而丝线的另一头没入林间看不见了。 这是甚么力量﹐好强大啊! 老大的音图腾实在太厉害了。 这条丝竟是音乐变成的﹖水蓦试着挣扎﹐结果却是徒劳﹐不禁感慨力量之强﹐虽然之前见识了不少奇特的图腾力量﹐但一个人把无形的声音化为实物用来锁人﹐甚至是锁拿灵体﹐这一点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高手也好﹐低手也好﹐现在只要有食物衣服给悠悠就行了﹐希望这位老大有点人性。 片刻后﹐林中传来沙沙的脚步﹐一名满头银发的中年男子迈着大步走入视野﹐及肩银色的头发蓬松﹐就像真银丝一样光彩夺目﹐面颊有些白﹐眼眶里嵌着一对炯炯有神的眸子﹐眼神深邃如一潭深水﹐让人无法看穿﹐偶而射出的目光却又似利剑﹐让人不寒而栗﹐加上壮硕的身躯﹐自然给人一种强者独有的霸气。 水蓦只看了一眼就感觉到咄咄逼人的气势﹐竟产生了敬畏之心﹐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暗中嘀咕着来者必是高手之中的高手。 银发男走到近处﹐随手扔了个黑影落入草丛﹐然后平静地看了看他﹐目光在悠悠脸上停留了片刻﹐甚么也没说﹐右手轻轻拨弄了一下左掌中的银丝﹐水蓦和琴悠悠身上的束縳顿时松弛了许多。 阿里夫自豪地问﹕小子﹐被捆的滋味不好受吧﹖能让老大出手是你的荣幸。 没甚么﹐技不如人而已﹐等我们到了四五十岁﹐大概也有这种本事――还有﹐这个小姑娘病得很重﹐你们似乎不必这么紧张﹐把绳子解开吧!水蓦的声音平淡如水﹐却有一种刺骨的冷意。 第四章 六煞小组 「还想到四五十岁﹐作梦吧!现在已经轮不到你说话了﹐小心今天就可以宰了你们。」阿里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指着地上的黑影又骂道﹕「看到了吧﹐你的同伴也在我们手里了﹐嘿嘿!」 「同伴!」水蓦朝着黑影仔细地看了一阵﹐忽然啊的一声惊呼起来﹐黑影不是别人﹐正是泰托﹐全身上下也被绑得结结实实﹐似乎也是受制于银发男的音丝﹐但不知为何嘴巴紧闭一声不吭﹐心里不禁一阵狐疑﹐问﹕「你们把他怎么了﹖」 「没甚么﹐这傻瓜宁愿自杀也不愿吐出半个字﹐真是白痴。」 水蓦气他张狂﹐眼瞪一瞪﹐反唇相讥道﹕「我又不是输给你﹐你狂甚么﹐有本事我们再打一架﹐凭你的本事累得吐血而死也伤不了我半条头发。」 银发男惊讶地看着水蓦﹐没有料到他被捆着还有这种勇气和胆识﹐眼中倒有些赞许之色﹐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同伴﹐手指轻轻一弹﹐解开了两人的束縳。 「老大――」阿里夫叫了起来。 「你觉得他们能从我手上逃开吗﹖」 声音虽然不大﹐落在阿里夫的耳中却像是九天雷动﹐跟随了这么久﹐他自然明白每一种语气所代表的含意﹐脸色刷的白了﹐颤声应道﹕「当……当然不会﹐只是便宜他们了﹐这两个家伙实在可恶。」 水蓦早已豁出去了﹐眼珠子一瞪﹐凶巴巴地斥道﹕「嚷甚么嚷﹐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生病小姑娘﹐你难道不觉得羞耻吗﹖居然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我都替你脸红。」 「小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阿里夫气得暴跳如雷﹐撸袖子就想冲上去打人﹐却见银发男子眼睛一瞪﹐气势就像狂潮般四溢﹐连周围的空气也似乎被感染﹐凭空括来了一阵劲风。 「他说的没错﹐输了还这么多废话﹐给我闭嘴﹐一边呆着去。」 阿里夫吓得缩了缩脖子﹐灰溜溜地跑到一边呆着去。 水蓦原本就抱着希望而来﹐银发男的形象与气氛都给了他不少的好感﹐觉得这次冒险并非全无机会﹐无论他的用意如何﹐单凭这份霸气就足以让人生畏﹐如果没有真本事绝不可能拥有这种气派﹐感觉上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你绑了又解﹐我就不谢了。还有﹐你们到底想干甚么﹖我们萍水相逢﹐为甚么偏要和我们过不去﹖」 银发男子淡淡地问道﹕「我要知道绿色之光的总部﹐他不肯说只好找你了。」 泰托虽然不说话却一直在留意﹐此时脸色大变﹐瞪大眼睛怒声骂道﹕「你们是甚么人﹖找绿色之光干甚么﹖他不是我们的人﹐你们不必问他。」 「哦!」银发男子把目光移向泰托﹐淡淡地道﹕「看来你的确就是绿色之光的成员﹐快说吧﹐我不想再浪费时间。」 「是又怎么样﹖我们只是一个维护环境的团体﹐好像与你们没甚么瓜葛﹐有本事自己去找﹐我不会说半个字。」泰托的声音如同冰刀霜刃﹐狠狠地砸在银发男的脸上。 「嘿﹐小子挺硬的﹐不过过一会儿就不知道如何了。」 阿里夫甩了甩脸上的横肉﹐不由分说抓住泰托的左臂就外拉﹐剧痛之下泰托顿时汗流夹背﹐却硬是咬着牙撑住﹐一声不吭﹐这份骨气连银发男看着都有点动容﹐他知道同伴的手力之强﹐能撑住已是不容易﹐不叫出声就更难了。 水蓦满眼敬意地看了看泰托﹐忍不住嚷道﹕「喂﹐这里也是受法律控制的地区﹐动用私刑可犯法的。」 「法律﹖」阿里夫顿时笑出了声﹐眼中尽是不屑之色﹐仿佛在他们心里从来都没有这两个字。 水蓦当然知道这些人和那些海盗没甚么区别﹐都是满身罪案把法律当儿戏的人﹐然而现在落在他们手里﹐实在没有甚么可以做的﹐也许坚毅与顽强更加有效﹐至少在强者面前示弱绝不是好主意。 「可笑吗﹖我看你们才是可笑的人﹐连最基本的法律都蔑视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在世界上存在下去。」 话语尖锐﹐甚至有些刻薄﹐普通人听了都会大怒﹐克里夫等人也不例外﹐脸色立时就变了﹐被怒火染红双目几乎能喷怒﹐然而水蓦却没有在意他们的反应﹐目光只盯着银发男﹐这个男子才是决定一切的人。 「老大﹐我看先从这小女孩入手﹐她应该比较容易应付。」 「蠢货﹐难道你白痴到只能对付小女孩了﹖」水蓦忍不住破口大骂。 阿里夫眼睛一瞪﹐扯着嚷子骂道﹕「再说一遍我就让你彻底消失。」 「爱干啥就干啥﹐没有拦你。」 水蓦赌对了﹐虚伪的哀求的确不可能有任何效果﹐直爽和坦白反而给了银发男一丝好看﹐深沉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又扫﹐最后甩头对阿里夫吩咐道﹕「先把他们带回营地再说﹐事情并不急。」 「老大!我看还是先问出绿色之光的营地再说。」 水蓦看了眼泰托﹐忽道﹕「要想知道绿色之光的营地还不容易﹐把他放了﹐让他把带着绿色之光的高手过来﹐你们打赢了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小子﹐你想挑拨我们﹖这伎俩也太低俗了吧﹖」 「无所谓﹐反正绿色之光与我无关﹐我是监管局的特别调查员﹐到这里是调查海盗的。」水蓦再次亮出身份﹐希望引起银发男的注意。 银发男再次打量他一眼﹐沉吟片刻后道﹕「也好﹐就把这个叫泰托的小子放了﹐其它两个人再说。」 「老大!你真的要放人﹖他可是真真正正的绿色之光成员﹐留下他有很多的价值﹐说不定他会知道……」 「难道要我说两遍吗﹖」 阿里夫被银发男眼睛一瞟﹐七魂顿时不见了六魂﹐剩下的一魂也吊在半空不上不下﹐心不甘情不愿地给泰托松了绑﹐恨恨地道﹕「滚吧﹐下次让我遇上你一定宰了你。」 泰托没理他﹐揉了揉疼痛的手腕﹐感激地望向水蓦﹐自己的机会完全来自他的口才﹐心里充满了感动﹐只是此刻此时不容他多说﹐只是沉声道了声「谢」﹐然后就匆匆离去。 目送的泰托离开﹐水蓦感觉轻松了许多﹐绿色之光总部的不愉快并没有影响他对泰托亦或是梨若的感觉﹐小数人并不能代表整体﹐整体也不能代表个人。 「走!」银发男转身就往海边方向走去﹐竟也没再管水蓦和琴悠悠﹐仿佛知道他们一定会跟着似的。 阿里夫虽然不情愿﹐但在银发男的锐利目光下一个字也不敢问﹐乖乖地跟了上去。 水蓦站了一分钟﹐很快就背起琴悠悠﹐现在这种情况银发男和他们的组织成了唯一的救星﹐不能不说一种讽刺﹐但为了琴悠悠的病﹐他也只能如此﹐因为另一条路已经被博海的格杀令彻底断绝了。 就这样水蓦和琴悠悠被带出了树林﹐穿过白树林带﹐回到沙滩上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璀灿的星空下﹐清冷的海风带着阵阵潮水声而来﹐谱奏着一曲美妙的夜曲。 琴悠悠虽然昏昏沉沉﹐却也知道一点周围发生的事情﹐迷迷糊糊中问道﹕「木头……我们不会有事吧﹖要不……我把你送回去吧﹐这样……他们就……抓不到你了。」 水蓦心头一阵感动﹐想不到她在病中还能想到自己的安危﹐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只可惜任性了点﹐不然也不会受这份罪。 「傻丫头﹐送我回去他们一定会起疑心﹐一样会逼妳再把我召唤回来﹐到时候情况就更不妙了﹐这个银发老大似乎还有点人性﹐估计不会对妳这样的小丫头下手﹐如果他们是联邦政府派来的就更好了﹐也许会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放过我们﹐所以先别灰心。」 「是吗!」琴悠悠很快又陷入昏睡状。 走了大约两公里﹐正前方终于出现了高于地面的东西。一条短短的山脉挡住了沙滩﹐像一条小龙横切在沙滩上﹐一直伸入大海﹐似乎是一个半岛。山脉之前有一片海湾﹐由于夜色太黑﹐看不清楚实际情况﹐但凭着外形仍能感觉到那是一个钩形海湾﹐山脉、森林、沙滩、海洋四者在这里相触。 半岛﹖难道这就是考察围要去的龙牙半岛﹖ 虽然知道联邦政府似乎没有打算让考察团真正到达龙牙半岛﹐但对这个地名还是印象很深﹐总觉提到这个地名绝不会是无的放矢﹐所谓的「龙牙半岛」一定存在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里是甚么地方﹖我怎么没来过﹖」他试探性地问道。 「没来过﹖」阿里夫满眼怀疑地看着他﹐正想说话的时间远处忽然传来人声。 「阿里夫﹐是你吗﹖」 「是我!我和老大都回来了。」阿里夫高声应了声﹐然后加快脚步向前冲了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想起身后还有老大﹐觉得身后两人没有逃走的机会﹐这才又冲向前方。 水蓦当然没有逃跑的打算﹐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给悠悠寻找食物、衣服、蓬帐等用具﹐现在就算赶他离开他也不走﹐因此看着阿里夫的反应有些好笑﹐直接了当嚷了句「我不会跑」﹐然后就抱着琴悠悠在柔软的沙滩上坐了下来。 银发男没有理他们﹐径直往前走﹐甚么连正眼都没再看水蓦一眼。 过了大约两分钟﹐阿里夫带着另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指着水蓦对同伴说﹕「就是他﹖那女孩是召唤他的主人。」 「嘿嘿!找个死灵做事还真划算﹐不用吃喝﹐也不怕水火。」 再笨的人也听出话中的轻蔑﹐水蓦怎能听不出来﹐而且他还听出那一个讯息﹐早上那名名叫长谷的男人只能察觉灵体﹐却无法辨认出死灵与生灵﹐心里突然有些欢喜﹐虽然他自已也不知道生灵和死灵的差别﹐但总觉这可能是一个重大的突破点。 复杂的思绪并没有反应在脸上﹐表情淡淡的﹐无动于衷地看了看两人又低下头看着琴悠悠那张因为发烧而通红的俏脸。 「丁轮﹐营地安置好了吗﹖」 「都弄好了﹐大家都在营地里休息﹐那地方不错﹐避风挡雨﹐只要有充足的食物和水就可以维持一段时间。」 果然还有其它人!水蓦用眼角瞟了一眼﹐两人并没有把他当成威胁﹐神情都很轻松﹐脸上还挂着笑容。 「喂﹐小子﹐快起来!」 阿里夫伸脚踹在水蓦的肩头。水蓦虽然感觉不到痛楚﹐但这口气难以下咽﹐一团烈焰从心里深处喷出来﹐身子一晃就想跳起来﹐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见怀里的琴悠悠时﹐就像暴风雪吹过火山口﹐一切突然都被冻住了。 「哈哈﹐真是废物﹐快滚起来。」阿里夫嘴角一撇﹐不屑地扫了扫水蓦﹐带着狂傲的表情大步朝海湾处走去﹐丁轮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水蓦﹐随后也追了上去﹐两人有说有笑﹐再也不把水蓦放在眼里。 水蓦突然笑了﹐抱起琴悠悠慢慢地跟在后面﹐若是阿里夫和丁轮看到他此刻的表情﹐绝对不会如此轻松。 营地座落在山脚下的白树林里﹐那里有一片小池塘﹐由小山溪汇集而成﹐为营地提供了天然的淡水﹐而茂密的白树林为营地摭风挡雨﹐形成天然的屏障﹐是个绝佳的设营地点。 走入营地﹐水蓦发现这是一个六人小组﹐青一色都是男人﹐而且年纪都在四十岁左右﹐衣着打扮都很光鲜﹐不是西服革履就是名牌贵货﹐单看打扮就知道这群人的生活很好﹐这也让他感到困惑﹐这样一批人本不应出现在这种荒凉的地方﹐千里迢迢跑到这里一定有更大的利益趋动。 他们到底想干甚么呢﹖只是为了要找绿色之光﹖难道他们竟是联邦政府派来对付绿色之光的高手﹖ 「哟!怎么还带个人回来﹖他是谁﹖噫――还有女人!」一名穿着花衬衫的卷发男子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小豆眼瞟至琴悠悠脸上再也不动了。 水蓦感觉到另一种威胁的存在﹐甚至比死亡的压力还大﹐心头不禁一沉﹐随即又像﹐要是连一个女孩都保护不了﹐这辈子也算了白活了。 「猴子﹐给我滚到一边去﹐他是老大抓的人﹐出了甚么事我第一个宰了你。」 长谷厉色喝斥﹐骂得卷发男子脸都青了﹐眼中的杀气如同狂风骤起﹐染的眼睛都红了﹐然而他似乎有点惧怕﹐最终硬生生压制了自己的脾气﹐哼了一声甩头走到一顶花色的帐蓬前坐了下来。 水蓦第一次对这个叫长谷的人有了点好感﹐毕竟是他暂时解除了一个大麻烦﹐虽然这个麻烦随时都会再次出现。 普尔加等其它人对水蓦都极感兴趣﹐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长谷和阿里夫只是简单了说了说经过﹐至于水蓦和琴悠悠的来历他们也不清楚。 阿里夫粗鲁地踢了踢水蓦的小腿﹐扯着嗓子问道﹕「你的主人是甚么人﹖娇滴滴的一个姑娘居然也跑到秘境大陆﹐真是活腻了。」 水蓦至少弄不清楚这组人的身份和来历﹐也不敢冒然说出琴悠悠的来历﹐免得引起不诡企图﹐沉吟片刻后才应道﹕「我哪知道她是干甚么的﹖每次都是她召唤我﹐办完事就送我离开。」 「哦!」阿里夫望了琴悠悠一眼﹐失望之色不言而喻。 水蓦正愁没办法治疗琴悠悠﹐顺藤摸瓜地问道﹕「你们有药吗﹖大老远跑到秘境大陆来﹐不会没有带药吧﹖先借几颗给我吧﹖」 「嘿﹐没让你做事先谈条件了﹐小子﹐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给我滚一边去。」卷发男子把气都撒在水蓦的身上﹐一边瞪眼一边大骂。 水蓦讥笑道﹕「喂﹐你们六个是不是男人﹐看着一个小女孩病成怎样﹐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没有药也有干衣服和食物吧﹖一件衣服一块面包不过是举手之劳﹐难道这也有难处﹖」 「小子﹐别得寸进尺﹐让你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施舍了。」卷发男子不甘示弱反唇相应。 水蓦感觉到他与长谷之间并不合睦﹐同时也留意到长谷的反应﹐这个男子既然看不出灵体形态﹐必然没有对付灵体的力量﹐反唇相讥道﹕「凭你这废物还想杀我﹖等你下辈投胎再说吧!」 卷发男子腾的跳了起来﹐指着鼻子骂道﹕「臭小子﹐别给脸不要脸﹐惹火了我让你从此完蛋。」 水蓦早有盘算﹐见长谷到现在还是无动于衷﹐知道他有意让卷发男子出丑﹐心中大定﹐心里早就别了一肚子气﹐正愁没地方发泄﹐把琴悠悠靠着树边放好后立即蹦起来。 卷发男子倒也不是无能﹐只是同伴幸灾乐祸的表情让他必须应战﹐一脸狂傲地站了起来﹐冷笑着嚷道﹕「我看你最多是个带路的货色﹐只要留着一双腿就行了﹐今天先折你一条左臂﹐让你记得我是谁。」 话还没说完人影已晃了出去﹐看似瘦削的身影突然像气球一样突然涨大了﹐身上还裹着一层青光。 水蓦看了看其它五人﹐从他们惊讶的眼神中可以感觉到对手这一击的强大﹐神色依然从容﹐自打登岸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要生存下去﹐否则琴悠悠必死无疑。 青光如梭﹐看似笨重的身影快得让人咋舌﹐一眨眼的工夫就会失去目标。 砰!水蓦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球状身子撞飞了﹐如断线的风筝远远落在一株白树的树稍枝丫上﹐虽然没有受伤﹐样子却很狼狈﹐更令他愤怒的还是卷发男狂傲的笑声。 呀的!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凭着不死不伤的特殊状态﹐水蓦甩下面子问题﹐从树丫上跳回地面就往卷发男冲去﹐然而信心与斗志并不能弥补实力上的差距﹐更何况他根本不想用图腾术﹐因此他所能依仗的只有一个字――耗! 一次又一次地被击飞﹐一次又一次地回到原地……水蓦渐渐发现其它人都没有动手的打算﹐更是放胆应战﹐本是一场实力悬疏的战斗变成紧张而刺激﹐就连银发男也被吸引﹐目不转睛地盯着水蓦。 重复了成百上千次﹐过了一个小时﹐卷发男终于撑不住了﹐气喘吁吁的他连站着都吃力﹐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慢慢走近的水蓦﹐在他的眼中这个人与怪物没甚么分别﹐只是有个人类的型体罢了。 「怎么﹖没力气了﹖我还没动手呢﹖」 「……这怎么可能﹖」卷发男拧头望向长谷﹐发现他面有得色﹐忽然领悟到甚么﹐脸上顿时了青了﹐愤怒地吼道﹕「长谷﹐你怎么不早说他是灵体﹖」 「你这个大白痴﹐我们一直在说这小姑娘是他的主人﹐你这白痴反应迟顿还敢大声嚷嚷﹐不怕笑掉大牙吗﹖」长谷翻起白眼﹐气得卷发男满肚子火﹐偏偏又找不出任何可以辩驳的话﹐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 水蓦可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急促窜到他的身边﹐一把揪起衣襟﹐然后像拖死猪一样往海边拖去。 「不打了吗﹖不打就轮到我了﹐呀的﹐刚才打我打得那么爽﹐这回该我爽一爽了!走走﹐我带你到海里去逛两圈……」 卷发男只剩下喘气的力气了﹐想抵抗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几次挣扎都被水蓦随手化解。 长谷等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看着狼狈不堪的同伴嘴角居然还溜出丝丝笑意﹐直到两人的身影离开视线才笑起站了起来﹐跟在后面往海边走去﹐只有银发男人悠然坐在原地。 「你……你要干甚么﹖」看着波涛万顷的大海﹐卷发男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惧色﹐脸上的狂傲与不屑更是荡然无存。 「等会儿你就明白了。」水蓦露出恶魔般的笑容﹐突然加快速度往海水奔去。 卷发男感觉到海水的冰冷﹐身子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却又被水蓦一把压住﹐然后拖着他往海洋深处潜下去。 「啊……救……救我……咕嘟……放过我……咕嘟……」 喝了几口海水﹐卷发男最后的尊严也不要了﹐死亡的感觉像千万小针顺着血管流到身体的每一处﹐急得差点哭出来﹐死命推着水蓦的身躯﹐挣扎着要浮上水面﹐奈何水蓦像水鬼一样缠住了他﹐无论他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慌乱之中也忘了自己的力量﹐只能像普通溺水者一样拼命拨动四肢。 「嘿嘿﹐爽不爽呀﹖不爽我们再到深海去。」悠悠还在营地﹐水蓦倒也不敢真的要他的命﹐只想狠狠地出口恶气﹐看着卷发男脸上的惧色﹐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这小子还真毒﹐居然用这招﹐要真让他缠住了实在不好对付。」除了长谷﹐其它三个看着卷发男的惨状无不勃然变色﹐眼中竟也有了浓浓的惧意﹐遇上水蓦这样的对手﹐即使实力高出几十倍﹐如果没有克制灵体的力量根本无法取胜﹐一不小心还有性命之忧﹐这才是可怕之处。 「长谷﹐该动手了!别玩得太过火。」 长谷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慢条斯理地走到海边﹐平平地伸出左手﹐手臂上有着图腾状的纹身﹐在力量的驱使下一个个细小的符号竟从皮肤上跳了起来﹐结成一把符文小剑飞向大海。 水蓦刚刚吐出胸中的恶气﹐感觉爽极了﹐突然感觉身子被电击一般﹐竟然麻木了﹐连动也动不了﹐不禁大惊失色。 这种感觉……难道是那个叫长谷的力量﹖ 手中的卷发男趁机挣脱了﹐死命地游上海面﹐像金鱼一样张大嘴巴向天﹐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青白的脸色也渐渐有了血色﹐死里逃生的感觉令他心有余悸。 过了一分钟﹐电击般的痳痹感才渐渐减弱﹐水蓦浮上水面朝海边望去﹐五人个正慢慢地往营地走去﹐卷发男还是走不了路﹐在两个同伴的扶持下才勉强蹒跚着。 「妈的﹐灵体就是他妈的讨厌﹐这种人早该灭绝了。」再次看见水蓦﹐卷发男又忍不住破口大骂﹐实力明明比对方高出太多﹐却无用武之力﹐最终还落得如此狼狈﹐脾气再好的人也忍受不了﹐怒气堵着胸口难受极了。 水蓦以胜利者的姿态大摇大摆地走回营地﹐还特意朝卷发男挤了眼睛﹐然后朝琴悠悠看了看﹐见她依然沉睡﹐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琴悠悠早已醒了﹐只是趴不动而已﹐偷偷朝水蓦眨了眨眼﹐蚊子般的声音问道﹕「木头﹐没事吧﹖」 「醒啦﹐嗯﹐我狠狠教训了他一顿﹐感觉还真痛快。」 这一天的战斗让他确认了一个道理﹐灵体作战非胜即败﹐如果对方没有攻击灵体的力量﹐就算世界第一人也奈何不了他﹐然而一但遇上克星﹐就算一个小孩只能对他造成巨大的伤害。 这样也好﹐以后碰上敌人就知道胜败﹐用不着打得昏天黑地才能分出胜负。 「小子﹐拿去!」 一片绿色扑面而来﹐水蓦下意识地伸手﹐发现是一件挺厚的羽绒衣﹐里面还有细绒毛﹐触手温暖﹐穿上身一定很舒服。 「给那小姑娘穿上﹐醒了就给她吃点东西。」银发男又将一个面包和一条快餐肉肠扔入水蓦的怀中。 「谢了!」水蓦朝银松男点点头表示感谢﹐心里又多了些好感﹐至少这批人还有点恻隐之心﹐不像是绿色之光的那些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他晃了晃身子掸去水珠﹐抱起琴悠悠把衣服裹在她身上﹐然后一点点撕着面包和肉肠塞到她的嘴里。 「普尔加﹐你跟着那小子去怎么没找到绿色之光的大本营啊!」 第五章 投身煞星 水蓦顿感兴趣﹐抬眼望去﹐一个男子接口应道﹕没办法﹐正好遇上他们的巡逻队﹐其中有四个是图腾师﹐其中一个的星图腾力量很强﹐不容易应付﹐我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没有再跟﹐不过方向倒是记住些﹐明天可以再去察察。 星图腾﹖应该是博海吧! 阿里夫忽然扯着嗓子问道﹕小子﹐你该知道绿色之光的总部在哪里吧﹖ 不知道。水蓦虽然对绿色之光没有任何好感﹐却也不想帮外人对付绿色之光﹐毕竟那里还有像梨若和泰托这样可爱可靠的人。 不知道﹖你明明和那个小子在一起﹐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信你问他。水蓦一指长谷。 长谷瞪了他一眼﹐却不得不说实话﹐解释道﹕我先在沙滩上发现他们两个﹐那个小子好像是绿色之光的巡查员﹐正好碰上我们﹐所以就引发了之后的事情﹐一开始那小子还怀疑他们两个和我是一伙的﹐应该不是一路人。 其它人对视了一眼﹐没有人怀疑长谷的话﹐因此对水蓦也没了兴致﹐各自散开去做自己的事了﹐吃饭的吃饭﹐休息的休息﹐水蓦竟成了透明人﹐谁也再没有与他说话。 水蓦见六人似乎没有为难自己的打算﹐不安感渐渐消除﹐有了衣服和食物﹐悠悠的生命暂时得到保仗﹐只要保证有充足的休息﹐即使没有药品也似乎可以自愈。 暂时的问题是解决﹐可将来呢﹖得先想个办法把悠悠送回去﹐还有的我的身躯﹐几天几夜没吃饭洗澡﹐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甚么事…… 转眼已经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六人小组中大部份都钻入帐蓬睡着了﹐只有银发男子一个人坐在白树下修练﹐不时发出微妙的声音﹐最奇特的莫过于音乐化虚成实﹐像蛛丝般在他身外织成了一张巨网。 图腾的力量还真是玄妙﹐恐怕世界上最伟大的科学家也无法解释其中奥妙! 灵体不用休息﹐怀中的玉人吃了东西后越睡越沉﹐病似乎有些起色﹐因此上岸之后水蓦第一次感觉到平静与安祥﹐无所事是的水蓦一直望着银发男。 替人修练的感觉不舒服吧﹖银发男突然睁开眼睛若有深意地看着他。 不会啊!悠悠人很好﹐单纯可爱。水蓦笑了。 爽朗的笑声让人感觉不到一丝虚假﹐银发男没有料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惊讶地再次打量一番﹐冷漠的眼神突然多了一丝温暖。 你怎么还不走﹖不怕我们变卦﹖ 悠悠的病还没好﹐食物和衣服都还需要借用﹐我只好厚着脸皮﹐哈哈。 银发男罕有地露出笑容﹐但只停留了片刻﹐笑容就凝固了﹐煞气十足的目光猛地扫向南方的内陆。 有人﹖ 帐蓬内突然窜出一个黑影﹐如飞鸟投林般迅速地没入林中﹐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速度之快让水蓦无法辩认是六人之中的那一个。 其它四个也陆续从帐蓬中走出来﹐六个人灵敏的反应令水蓦暗叹不已﹐只有他们才配在这种环境下生存。 片刻后﹐远处传来了龙吟般的啸声﹐早已蓄势待发的五人一起冲了出去﹐不到五秒钟的时间就把若大一个营地扔给了水蓦。 过了几分钟水蓦才从惊愕中清醒﹐望着空荡荡安宁的环境﹐他知道这是最佳的逃亡机会﹐稍踪即逝﹐然而面对机会他却犹豫了。 想不到他们如此信任我! 他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只是吃了他们的东西﹐琴悠悠又需要衣服御寒﹐因此才厚着脸皮呆下去﹐六人这番举动虽不明显﹐但含意很深﹐在这片陌生而又渺无人烟的大陆上﹐装备就是生命﹐把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外人﹐甚至是敌人﹐没有宽广的胸怀和过人的胆识是办不到的。 看来他们还不算坏﹐帮他们看着营地也算是一种回报吧! 想着﹐他把悠悠送入银发男的帐蓬﹐然后走到火冓旁拿一枝点着的树枝﹐像个守卫者一样静静地站在营地中央。 木头﹐出事了吗﹖琴悠悠不知何时移到了帐蓬边。 没事﹐我守在这里。 琴悠悠吃了东西又睡饱了觉﹐精神好了许多﹐脸上再次出久违了的灿烂笑容﹐嘻嘻笑道﹕你的力量还不如我呢﹐还是我自己保护自己吧! 水蓦呵呵一笑。 木头﹐你几天没回到自己身体了吧﹖不会有甚么事吧﹖要不我现在送你回去看看﹖ 小丫头﹐给我乖乖地睡觉﹐别添乱就行。 琴悠悠噘起俏嘴﹐鼓着腮帮子嚷道﹕人家不就是病了一次吗﹖也没给你添甚么乱子吧﹖ 没有吗﹖ 琴悠悠吐了吐舌头﹐抱着水蓦的手臂娇笑道﹕好木头﹐你是英雄好汉﹐当然要照顾我这个小妹妹﹐别生气了﹐我帮你捶捶背。 水蓦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倒也没有了紧张的感觉﹐看了看四周后在琴悠悠身边坐下﹐叮嘱道﹕悠悠﹐这六个人未必是甚么好人﹐虽然我不会离开妳身边﹐但妳自己也要小心﹐尤其是那个尤鲁的卷毛家伙﹐他们都是图腾高手﹐而且实力非常强﹐你我加起来也不是对手。 知道了﹐啰――嗦字还没出口﹐琴悠悠脸色突然一变﹐惊恐万状的指着前方。 水蓦心中一震﹐意识到背后出现了敌人﹐下意识地向左侧移了一步﹐微微撤了一步。 一道闪电狠狠地破开了黑夜。 你怎么没事! 不受控制的惊呼暴露了敌人的身份﹐水蓦猛地甩头望去﹐一个黑影正目瞪口呆地站在五米外看着自己﹐借着火冓的光芒﹐他终于认清了对手。 是你! 来者正是杀害孟辽还差一点杀死水蓦的休斯﹐因为梨若的缘故﹐才答应用一年后内向警方自守的条件换取在船上保持沉默﹐没想到竟在这里又一次交手了。 你这个该死的联邦政府的密探﹐我一定要宰了妳。狰狞的目光﹐歇斯底理的吼叫声﹐急促颤动的身躯﹐都在告诉水蓦面前的这个人差不多疯了。 小若说这个关系秘境大陆的保护﹐可这种人除了发疯到底还能干甚么﹖ 水蓦大惑不解﹐对绿色之光的疑心也越来越重了﹐环保团体的外壳究竟藏了甚么样的秘密﹐实在耐人寻味。 木头﹐小心! 没事﹐他伤不了我。水蓦自信地笑了笑。 落在休斯的眼睛却是可怕的符号﹐这个对手已不是船上那个手无縳鸡之力的青年了﹐而是拥有特别力量的高手﹐不禁疑惑对手的力量到底从何而来。 悠悠﹐身体好些了吗﹖ 嗯!我没事。 好!我们一起抓住他﹐千万别让他跑了!水蓦一心打开绿色之光背后的重重迷雾﹐休斯就是最好的试金石。 势态急转直下﹐刚刚还占了上风的休斯转眼间已成了水蓦的捕捉对象﹐心情上一时难以接受﹐更不相信自己会战败﹐闪烁着电光的身躯突然冲向水蓦﹐试图用最强大的电流击倒水蓦。 没有了解对手就盲目进攻是大忌﹐因此休斯注定要扮演失败者的角色﹐水蓦怕的是他逃跑﹐见他挟惊天之势扑面攻击顿时高兴起来﹐腾身迎了上去﹐一把抓住了休斯。 电光闪烁﹐在外人看在水蓦被电流包围﹐情况极度不妙﹐但只有交战双方才明白真实的战况。 简单的百合.清神让休斯脱离了疯狂﹐紫莲.妖娆使他陷入了迷惑﹐菊.瓣舞则彻底摧毁了攻击意识﹐战斗力随即消失﹐整个人落入了水蓦的控制。 还真够轻松的!举头投足之间就击倒了对手﹐水蓦心情说不出的满足﹐笑容也更加灿烂﹐在帐蓬中找了一条绳子﹐把休斯捆得结结实实﹐然后把他扔在火堆边﹐开始盘问杀人凶手。 木头﹐他是谁﹖为甚么要来杀我们﹖琴悠悠好奇地问。 以后再告诉妳﹐回去睡觉﹐我来处置他。水蓦冷冷地扫了休斯一眼﹐孟辽无缘无故死在你的手上﹐他们家人见到他的时候有多伤心﹐你知道吗﹖ 说完狠狠地一脚踹在休斯的腰间。 放开我﹐放开我!恢复神智的休斯开拼命挣扎﹐身子像蛇一样在地上不断地扭动﹐衣服很快就被磨破了﹐接着肘膝这些与地面接触的地方也磨破了﹐鲜血一点点滴在草--&网--悠都看得心惊胆颤。 木头﹐别生气了﹐再打他会死的! 死了就死了﹐反正他迟早要被鎗毙。语气吃然强硬﹐水蓦却没有再动手﹐俯身问道﹕你到秘境大陆的任务是甚么﹖绿色之光在进行甚么行动﹖ 休斯显得相当顽强﹐到了现在还是一句话也不说﹐一对眼睛瞪得像牛眼﹐如果恨意能杀人的话水蓦恐怕早已死几十次了。 问了半问也问不出任何消息﹐水蓦倒也拿他没有办法。 半个小时后﹐银发男带着其它五人回到营地﹐看着伏在地上休斯都有些吃惊。 居然有人杀到营地来了!这家伙还真有本事﹐噫――阿里夫踢了踢休斯﹐发现他没有反应﹐疑惑蹲下摸了摸脉抟﹐他死了! 六人十二只眼睛同时望向水蓦﹐都露出惊愕之色。 嘿!好小子﹐居然还宰了一个﹐真没看出来啊!卷发男半讥讽的说。 他是咬舌自杀的。 哦! 水蓦没想过杀人﹐休斯虽然是自杀﹐但逼死人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受﹐又想到无法向梨若交待﹐心里很不舒服﹐一言不发地耸了耸肩﹐把休斯的尸体拖到了一边的草丛中﹐然后走入银发男的帐蓬把琴悠悠抱了出来﹐依旧坐回树旁。 老大﹐绿色之光的人比我们想象中要多出许多﹐而且实力不弱啊! 嗯!银发男坐在火冓边拨弄了一下渐熄的火苗﹐平静地说﹕那批人经过军事训练﹐而且合作作战的意识极强﹐一人受攻击﹐其余的人都会做出反应﹐单体的力量揉和之后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我们六个一起上居然只打成平手﹐看这次任务真不容易﹐老大﹐酬金是不是该叫他们加一点。 酬金﹖任务﹖难道这六个是一群雇佣兵﹖ 普尔加嘟囔着说﹕我觉得有些奇怪﹐他们似乎是有备而来﹐否则秘境大陆这么大﹐他们不可能同时把力量集中之一处﹐必然有特别的原因。 水蓦忽道﹕他们是来抓我的。 六人不约而同望向水蓦﹐表情比刚才更加惊讶﹐就连银发男也一样。 水蓦平静地解释道﹕他们以为我是联邦政府的密探﹐要刺探他们的大本营﹐所以要追捕我。 阿里夫撇着嘴嚷道﹔我说他们的反应怎么这么快﹐原来都是你引来的﹐你这小子还真够阴的。 你们是联邦政府的人﹖ 是啊﹐我们是监管局的人!伏在琴悠悠嘻嘻笑了起来﹐此时天边已经吐白﹐经过半夜的骚乱后她也没有了睡意﹐一直偎在水蓦的怀里看着六人﹐爱玩爱说的她此刻终于忍不住了。 如花般的娇靥卷发男看得几酥了﹐涎着脸笑问﹕小姑娘叫甚么名字﹖几岁啦﹖ 色大叔最坏﹐不告诉你。琴悠悠朝他做了鬼脸。 天真无邪的举动逗得众人都笑了﹐随着日光射入林中﹐紧张的气氛也骤然缓和下来。 经此一夜﹐其它人对水蓦的态度也有所变化﹐眼中的轻视与不屑渐渐变淡了﹐言语间也少了些呼来喝去的用辞﹐有人甚至打起了召纳的主意。 老大﹐这小子不错﹐只可惜是个灵体。普尔加第一表达对水蓦的观感﹐立时得到同伴的认同。 长谷也附和道﹕老大﹐不觉得我们需要这样一个人吗﹖有的任务而灵体比我们更加有用﹐也可以省不少事。 银发男若有深意地看着同伴﹐问道﹕普尔加长谷﹐你们的意思是要吸纳他加入我们﹖ 普尔加意味深长地道﹕我们六煞一起混日子已经二十几年了﹐当年还是意气风发的青年﹐转眼头发已开始染白了﹐这些日子我们一直都没有增添新成员﹐现在大家的年纪都大了﹐总该吸纳些新血﹐不然过几年就没有六煞的名号了﹐何况我们这次行动有着特殊的使命﹐万一出了甚么事也有个人能把东西带回去。 他﹖能信得过吗﹖卷发男一脸的不快。 刚刚我让大家都去应战就是要试一试他﹐所有的工具和食物都在营地﹐他完全可以拿了东西就走﹐结果却留下了﹐还杀了绿色之光的人。银发男笑了笑﹐甩头用询的目光望向其它人。 我反对!先问出绿色之光的总部在哪﹐其它的以后再说。卷发男狠狠地瞪了一眼水蓦﹐白天的羞辱至令耿耿于怀。 长谷忽道﹕小姑娘很可爱﹐和我的女儿差不多大﹐一样调皮﹐刚才在一起说说笑笑﹐感觉很舒服啊! 是啊!众人不约而同点了点﹐就连尤鲁也无话可说。 老大﹐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你的决定不会错。普尔加的提议立时得到共鸣﹐普尔加等人都把目光投向银发男。 银发男一言不发地坐着﹐表情淡淡的﹐深沉的目光变得平静似水﹐双手交叉放在膝上﹐看上去竟有些诗人沧桑优雅的感觉﹐让五个跟随了二十几年的同伴都感到意外。 老大﹐你怎么这个样子﹖没事吧﹖ 是啊!你这样子真是好怪。 银发男摇摇头﹐示意自己没甚么事﹐目光旋即扫向陪着琴悠悠在水池边梳洗的水蓦﹐半分钟后突然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坐下。普尔加等五人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水蓦的反应出奇的平静﹐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明明是生死关头﹐可心里偏偏一丝紧张也没有﹐直到银发男坐在身边﹐他才突然意识到感觉来自于这个银发飘飘充满男人魅力的中年男人。 乍眼望去﹐银发男子充满了霸气与傲气﹐气势完全笼罩着所在之处﹐那坚如钢铁的眼神足以让任何人敌人胆寒﹐然而就是这样的气势给了身边的人足够的安全感﹐让人感觉很舒服。 也许这就是真正的领袖气质吧﹖他是这么想的。 这次是要抽筋剥皮还是赶我们走﹖不知不觉中﹐他的语气竟像是与同伴调侃似的﹐丝毫没有敌我的关系。 银发男有些意外﹐不禁多看了他一眼﹐眼神和表情虽然没有变﹐但身上的那股气质却有微妙的变化。 不知你是甚么来历﹐也不想知道﹐只想问你从现在开始要不要加入我们。 啊―― 水蓦一直在猜测这群人会如何处置自己﹐也的确想借助六人装备和力量﹐却没有想过要加入这个组织﹐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这一点﹐心里一点准备也没有﹐一听之下彻底傻了眼﹐刚刚整理好的思绪又被打乱了﹐望着银发男半晌没过神。 想问为甚么﹖银发男仿佛看穿人心﹐淡淡一笑说﹕理由很简单﹐我们觉得你有资格加入我们﹐我也不讨厌你﹐而且你特别跑回来不是也有意思投靠我们吗﹖ 水蓦还是没有说话﹐但这一刻他是清醒的﹐六人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使他不能小心。这六个人看上去是一个小型团伙﹐每一个都是图腾高手﹐面前的这个银发男更是高手中的高手﹐有着王者般的霸气。虽然六人都有点邪气﹐但仅凭这一点不足以辨别他们的好坏。 绿色之光的仇越结越深﹐休斯的死大概也会算在我的头上﹐就算小若和泰托能帮我说话﹐博海和其它人也不会放过我们﹐而且他们的人多﹐恐怕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宰了﹐ 悠悠的病势左右了他的选择﹐秘境大陆中海盗和绿色之光是两大势力﹐然而海盗不知所踪﹐绿色之光又把他视为大敌﹐长鲸群岛暂时又回不了﹐唯一的选择就是加入这个不知来历的小团伙。 我需要药品、食物、干衣。 嘿!你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卷发男的眼睛又瞪了起来﹐但碰上水蓦冰冷的目光﹐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别了。 干衣和食物可以﹐药品我们也没有﹐不过既然是自己人﹐大家都会想办法。普尔加温和的态度很快缓和了气氛。 水蓦对六个人并没有太大的信心﹐毕竟这个决定有可能赔上一生的荣誉与前途﹐然而琴悠悠现在的处境制约了他的选择﹐只要能暂时保证她没有生命危险﹐任何事情都不会拒绝。 好吧!不过只是我加入﹐悠悠不算。 普尔加笑着应道﹕呵呵﹐这个没有问题。 你叫甚么名字。 面对银发男水蓦倒也不敢太放肆﹐笑了笑应道﹕水蓦。 我是这个老大古诺﹐你直接叫老大就行了﹐长谷鹤和阿里夫你都见过﹐普尔加﹐丁轮﹐那个卷毛鬼叫尤鲁。 刚刚加入﹐水蓦没有任何归属感﹐除了温和的普尔加﹐以及帮他说过话的长谷鹤﹐其余三人都没有甚么好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他并不指望这个小团体能带给自己甚么﹐只要能把琴悠悠平安送回琴伯身边就是最大的心愿了。 嘿嘿﹐我们六煞以后就是七煞了。丁轮黄里发黑的脸部微微抽动着﹐笑容让人感到很别扭。 六煞﹖名字真是够邪的﹐看来也不会是甚么好人﹐不过在秘境大陆这种鬼地方﹐好人坏人也没甚么分别了﹐就连正义的环境团体也变成杀人放火的组织﹐难道这就是秘境大陆的魔力﹖如果是这样﹐人类还是不到涉足的好。 普尔加﹐把团队的事情告诉水蓦。 是! 水蓦仔细打量着普尔加﹐六人之中这个男子气质最温和﹐脸上时常带着微笑﹐只可惜左侧面颊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像条蜈蚣爬在脸上﹐乍眼看去有些吓人﹐也添了些煞气。 我们这六个人在一起已经二十几年了…… 普尔加笑着说把六煞的来历简单说了一遍﹐水蓦发现这是个很出色的演说者﹐简单的语句就能把二十几年的事情﹐以及小团伙的定性完整的描述﹐这时才开始对这个名叫六煞的小团伙瓜目相看。 六煞算是个雇佣兵性质的团体﹐六个成员都是图腾师﹐完成各方任务得到酬金﹐普尔加虽然说的明白﹐却又故意删去了六个成员的来历﹐水蓦也没有打听﹐毕竟人都是有私隐的。 雇佣兵﹖倒也有趣。水蓦对这个名辞很感兴趣﹐在许多历史中都曾看到过这样的字眼﹐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为了现在雇佣兵集团的一份子。 平时大家都是各自生活﹐任务由老大亲自接洽﹐然后安排聚会地点﹐完成任务各自回家﹐近来这几年基本上都是如此。 思想放开了﹐水蓦显得更加轻松﹐说话也没有了顾忌﹐直接了当地问﹕这次你们跑到这里干甚么来了﹖我看你们的打扮﹐日子过得应该挺风光﹐为甚么还跑这里来受苦﹖ 尤鲁一脸不爽地插嘴说道﹕我们还没问你呢!你倒先问起我们了﹐绿色之光的营地在甚么地方﹖你应该知道吧﹖否则他们不会这么紧张四处找你﹐必定你找到了他们的大本营﹐因此他们才想灭口。 水蓦没想到他的分析能力这么强﹐一语道破了要害﹐不禁瓜目相看﹐感觉这六个人中没有一个弱者。 阿里夫也附和道﹕是啊!都是自己人了﹐知道甚么就说出来﹐早已办完事也可以早点回去﹐这鬼地方我可不想多呆。 迎着着十二道质问的目光﹐水蓦感到巨大的压力﹐他并不想帮绿色之光﹐却也不想轻易地﹐更不愿把危机带到梨若的身边。 没错﹐我去过他们的大本营﹐不过既然我是这个组织的一员似乎应该让我先知道这次的任务吧﹖ 普尔加看了古诺一眼﹐得到他的允许后才解释道﹕这次行动有三个任务﹐目前的任务是找到绿色之光的营地所在。 这么简单﹖ 尤鲁瞪着眼睛嚷道﹕简单﹖你还真是敢说啊!跑到秘境大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光是筹备登上秘境大陆就花了我们几个月时间﹐而且这大的陆地﹐要想找个地方实在太麻烦。 普尔加微笑道﹕找到营地只是第一步而已﹐我们的任务包括调查并收集绿色之光与黑帮份子勾结买卖军火等犯罪证据。 甚么﹖买卖军火﹖与黑帮份子勾结﹖水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绿色之光的成员中有不少激进份子﹐但动机也算是正义的﹐一但找到这些证据﹐绿色之光就会变成犯罪团伙﹐而所有的成员也都成了罪犯﹐联邦政府可以将他们打网打尽。 竟然说小若他们贩卖军火﹐简直是开甚至玩笑嘛﹐他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一定是联邦政府诡计﹐这招真是阴毒啊!肯定是马卡略教授那群人想出来的。 第六章 主动出击 「这是联邦政府的任务﹖」 「水蓦﹐你不要太放肆。」 普尔加正色道﹕「水蓦﹐接洽任务是老大的权力﹐二十年来我们从来都没有问过任务来自哪里﹐因为我们对老大对绝信任﹐只要他觉得应该干﹐我们就会拼命﹐这就是六煞生存到现在的原因。」 古诺忽然问道﹕「水蓦﹐你似乎对绿色之力有些好感。」 「好感倒是没有﹐不过我也是学环境的﹐我也觉得应该保护这片大陆不受人类的破坏﹐至少在这一点我和他们是一致的。」 古诺很欣赏他的坦白﹐点头道﹕「任务只是搜集证据﹐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们不负责制造证据。」 「原来如此﹐是我冒失了﹐我道歉。」水蓦歉意地朝古诺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没有异议﹐绿色之光如果真的犯罪﹐也没有甚么可辜惜的﹐不过――那里有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伤害他们。」 「我们也没兴趣伤人﹐不过照眼下的形势﹐他们不会客气地把我们迎入营地。」 「普尔加﹐你说有三个任务﹐还有两个呢﹖」 「调查海盗在秘境大陆的势力﹐包括他们的收入和生产﹐物资地运送途径﹐码头位置等一切有关的数据。」 水蓦微微一哂﹕「这个更不容易﹐海盗里的高手只怕会比绿色之光还多。」 「容易就不会叫我们六个了﹐五千万的酬金﹐可不是小数目﹐嘿嘿!」 五千万!我靠﹐甚么人出这么大笔钱﹐真是夸张﹐难怪他们六个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跑到这里吃苦﹐不过――绿色之光和海盗值得那么多钱﹖实在想不明白。 「还有一个呢﹖」话刚问出口﹐水蓦忽然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凝固了﹐六人的表情都变成极其凝重﹐眉头紧销﹐目光深沉﹐就连卷发男也收了轻挑的笑容﹐仿佛在面对生死存亡。水蓦的心情也被感染了﹐不安地问道﹕「怎么了﹖」 古诺深深地吸了口气﹐沉重的声音说道﹕「我们要寻找最好的材料制作平生第一个图腾﹐用来传给我们的后代。」 水蓦猛地一颤﹐制作图腾就是把全部或是某一种力量灌入图腾制品之中﹐听起来并不难﹐但图腾千百年来只在小圈子内流传﹐并没有普及大众﹐可见图腾的流传有着先天的制约﹐而制作图腾恐怕就是其中最大的制约。 「虽然金石草木都可以制作图腾﹐但普通的材料不一定能承受图腾的力量﹐无论成败﹐一但我们灌注力量就注定要失去力量﹐所以绝对不能失败。历史上有许多名震一时的图腾大师﹐可惜他们却没有为后代留下任何图腾﹐就是因为他们的实力太强大了﹐普通的材料无法承受巨大的力量﹐一生又找不到好材料﹐所以浪费了他们的力量﹐想想实在是可惜啊!」 水蓦现在还无法完全体会六人的心情﹐毕竟他只是琴悠悠的修练工具﹐并非真正的修练者﹐但从话中感觉这才是他们踏上秘境大陆的真正目的﹐其它两个不过是顺带的。 「图腾大师估计与我无缘了。」他自嘲着笑了笑。 阿里夫插嘴问道﹕「普尔加说完了﹐该轮到你说了﹐绿色之光的总部到底在甚么地方﹖这附近吗﹖」 「绿色之光的事先交给我去办怎么样﹖」 「你﹖」 「他们敢与联邦政府对抗﹐应该是个不小的组织﹐硬闯只怕得不到任何好处。」 普尔加微笑道﹕「水蓦﹐我们要找的绿色之光的总部﹐而不只是营地。」 水蓦愣了愣﹐突然领悟到话里的真正含意﹐不禁惊问﹕「你的意思是绿色之光还有更隐秘的总部﹖」 「那是当然﹐秘境大陆虽然隐蔽﹐却未必安全﹐政府的黑鹰组拥有许多强大的图腾师﹐文件数据很容易就落入别人手中﹐所以我们相信他们建立了一个庞大的数据库﹐包括电子系统以及文件系统。我们来之前已经查过电子系统﹐找不到任何线索﹐因此一致认为只有找到真正的总部才能知道」 「我怎么感觉像是间谍似的!」水蓦表面轻松心里可不轻松﹐绿色之光的背后远比他想象中更加复杂﹐这个组织很有可能只是装着一个环境团体的外壳而已。 「这次的酬金极高﹐同样也说明难度﹐所以要一步步走﹐没想到刚上岛就与他们发生了冲突﹐现在要想在内部调查只怕难比登天。」 水蓦心头一动﹐「我们这些外人恐怕很难查﹐但如果是让他们内部的人自己去查」 「你的意思是﹖」 「绿色之光内有许多真正的环保卫士﹐他们当然不会希望自己的正义之举成为阴谋家的筹码﹐只要把消息捅到内部﹐不用外人动手﹐他们自己就会去寻找真相。」 一番话说得六人眼睛大亮﹐都露出惊愕的表情﹐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大男孩居然还有这种谋略﹐不禁瓜目相看。 普尔加是这个集团的智囊﹐遇到问题古诺都是先寻问他的意思﹐这次也不例外。 面对古诺的询问的目光﹐普尔加点点头﹐含笑说﹕「这个主意很高明﹐危险度也较低﹐但必须有两个前题﹐一是有足够的力量说服那些死忠成员怀疑自己的组织﹐二是有足够的力量保证内部的调查的过程中不会被人中断或是强行制止――哦﹐还有第三﹐在他们查出真相后我们有途径得到数据﹐能保证以上三点﹐这个计划才能成功。」 古诺沉吟着说﹕「第一点估计没有问题﹐第三点应该也没有问题﹐唯一的麻烦就是第二点﹐我们无法帮助调查者﹐也无法保证他们的安全﹐除非有人能打入他们内部﹐但现在我们七个全都暴光了﹐他们不会信任我们。」 「老大﹐无论如何我先去试试﹐多一个机会就多一份胜算。」 「他们怀疑你是密探﹐只怕不会给你机会。」 「不怕﹐有这个在手上﹐应该不会有甚么问题。」水蓦朝草业中的尸体努了努嘴。 普尔加和古诺相视一笑﹐都明白了。 一夜的激战并没有弱化绿色之光搜捕密探的行动﹐反而因为六煞的强大而更加极积﹐在这片苍茫的森林里﹐没有任何信息可以证明对手的身份和目的﹐既然交了手就确立了敌人的身份﹐对绿色之光而言只有把人抓到手里才是确对安全。他们很也就就发现正赶往石林地带的水蓦﹐并立即把他围住了。 水蓦有意弄出动静召引他们﹐因此见到自己被围既不惊慌也不紧张﹐依然是笑脸迎人﹐不明事理的人还以为是善意来访的客人。 巡查队队长走到他面前﹐冷冰冰地道﹕「密探先生﹐你跑不了了!」 「跑﹖似乎是我自动来找你们的﹐既然来了当然不会跑﹐所以你们也不必紧张﹐带回去见你们的会长吧!」 轻松的语气﹐从容的态度﹐都使这群以青年为主的巡查员大惑不解﹐觉得疑云重重﹐都不敢说话﹐所有目光指向队长﹐等待他的命令。 「怎么﹖不想抓我﹖既然如此我自己去找你们会长说话﹐走吧!」水蓦竟反客为主﹐大踏步地朝石林方向走去﹐眼中再无旁人﹐周围这些与他年纪差不多大的青年无不看得目瞪口呆﹐半分钟后才清醒﹐连忙追了上来﹐半押半送地把水蓦送往石林。 一路上﹐他们又遇到了几拨巡查队﹐但谁也没有发现水蓦是灵体﹐见目标被擒都露出兴奋的表情﹐根本没有意识到水蓦是带着特殊目的而来﹐这一切不过是演戏罢了。 消息传得很快﹐好事的青年们抢着把密探被捕的喜讯传入石林的营地﹐紧绷了一天的营地突然松弛了下来﹐凌晨时分的那一场激战让绿色之光的人感觉到对手的强大﹐无不担心自身的安全﹐现在密探被捕﹐总算能松一口气。 石林中部的一座巨大的帐蓬内﹐绿色之光部份高级职员正在围坐一起商量着对付之策﹐梨若做为内务部副总干事﹐也属于高级职员之列﹐自然也在坐﹐只是当众人群情激昂地讨论着对付密探时﹐她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呆呆地望着手里的杯子**。 「梨若﹐妳有甚么意见﹖」 梨若呆了呆﹐甩头望向坐在主席位置上的副会长上岛荣﹐随口应道﹕「我的意见大家都说完了﹐没甚么可补充的。」 「好﹐既然如此就这么决定了﹐把消息告诉汉克亚维索﹐让他们也尽点力。」 梨若这时才知道他们在说请海盗出手帮忙的事情﹐脸色突然变得煞白﹐这是她最不喜欢的事情﹐好好的一个环保组织沦落到要与海盗结盟﹐心里怎么也不舒服。 忽然﹐一名青年带着狂喜的表情冲了进来﹐边跑边叫﹕「密探抓到了﹐密探抓到了。」 在座的人腾的全站起来﹐惊喜若狂地看着报信者﹐博海更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抓着青年的衣服大声问道﹕「是真的吗﹖」 「人已经带到石林外了。」 「太好了。」博海兴奋地甩头叫道﹕「上岛副会长﹐我看会议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大家先去审问联邦密探。」 「好﹐会议就到这里﹐有事的去办事﹐没事的都去参加审问。」上岛荣说完就在博海几人的陪同下匆匆离开了会场﹐剩下的人也随后跟了上去﹐交头结耳议论纷纷﹐气氛异常的炽热。 转眼间﹐热闹的会场变得冷冷清清﹐只有梨若一个人止步不前﹐苍白的脸上几乎没有血色﹐秀眉紧紧蹙着﹐她一直不相信面对环境部长拍桌子瞪眼睛的水蓦会成为政府密探﹐总觉得其中有甚么误会﹐只是博海一口咬定﹐把怀疑变成了事实。 犹豫了一阵﹐她也追了上去﹐想目睹审问的过程﹐确认密探的身份﹐然后来到审问所附近却被拦下了﹐一群武装部的成员把审问所周边的地区全部封所了﹐任何人都不放过去。 「我是梨若﹐是去参加审问的。」 「实在抱歉﹐副总干事小姐您不能过去﹐这是部长的命令。」 武装部成员很有礼貌地说明了情况﹐却还是压制不住梨若的怒火﹐一张脸烧得通红﹐英气十足的大声质问道﹕「博海不让我去参加审问﹖他有甚么权力这么做﹖我是内务部的副总干事﹐凭甚么不让我参加﹖」 「很抱歉﹐部长说密探是高级图腾师﹐实力很强﹐这次主动投降十足可疑﹐怀疑他会对审判者不利﹐为了避免像您这样的高级职员受到突然袭击﹐因此决定审判员必须是图腾师﹐上岛副会长也同意了。」 「主动投降﹖不是被抓的﹖」梨若有些意外﹐但想到水蓦行事每每出人意表﹐又像是他的作为。 「是他自己找来的﹐说是要见会长﹐至于细节我就不清楚了﹐相信审问之后部长会亲自告诉您。」 「嗯﹐好吧﹐我不进去了。」梨若当然不相信水蓦会伤害自己﹐却也不方便向普通的武装部职员解释甚么﹐只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回到了住处﹐等待审讯的结果。 她后清楚博海对水蓦似乎满怀敌意﹐为了秘境大陆和绿色之光﹐那个像太阳般光芒四射的男子会不惜杀人﹐水蓦落在他的手里情况极其不妙。 希望一切都是误会﹐审问过后就可以雨过天晴﹐怎么说他们都是好人﹐应该成为朋友才对。 这一等居然就是两天﹐审问所附近防卫森严﹐五步一岗十步哨﹐就算一只苍蝇也无不过去﹐外面不断有人来讯问审问的结果﹐但得到的响应都是「无可奉告」﹐弄得整个营地的人被笼罩在疑云之中﹐都在猜测密探的真相以及背后隐藏的秘密。 梨若按纳着心中的不安﹐照常处理着内务部的事情﹐只是闲暇之余会不由自主地朝审问所的方向眺望。 到了第三天中午﹐武装部的一名青年突然闯入了她的办公地点﹐把正在办公的梨若吓了一跳。 「副总干事﹐我们部长请妳去一趟审问所。」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梨若愣了近五秒﹐随后急切地问道﹕「情况怎么样﹖审问出甚么了吗﹖是不是密探招供了﹖」 「属下不清楚﹐部长特意叫我来请您的﹐如果没有甚么事请您现在就跟我去﹐应该是审问事情需要您在场。」 「是嘛!」梨若拿着外套站了起来﹐嘴里喃喃自语﹕「这两天到底发生了甚么事情﹖怎么会突然叫我去﹖难道水蓦他说到甚么与我有关的事情吗﹖也好﹐希望我的出现能帮他们解开疙瘩。」 怀着热忱与期盼﹐她急匆匆地赶到限制区﹐在众多惊愕的目光中踏入了审问所区域。 审问所建在一个天然的小迷宫里﹐这里石层的风化度不如外圈﹐许多地方仍然连接成墙﹐而审问所所在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四面都是二十米高的石墙﹐只有一处有一个破口﹐被绿色之光改建成了入口大门﹐里面就形成了天然的房间﹐用来关押和审问极好。 此时门外站着十几个武装部的职员﹐一个个神情紧张﹐目不转睛地看着门口﹐仿佛随时都有敌人从里面冲出来﹐整个气氛也因为他们的情绪也变得紧张凝重。 梨若远远就感觉到气氛过于沉重﹐眉尖又蹙了起来﹐来到近处忽然发现以为上岛荣为首的一群高级干事围站在一起来﹐不知在嘀咕甚么﹐让她又感到不安。 「副会长﹖情况怎么样﹖」 「梨若﹐妳怎么来了﹖」众人见到她都很惊讶﹐因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个性顽强坚毅﹐却是个手无縳鸡之力的人。 「博海派人叫我来﹐我也不清楚是甚么事。」 「是嘛!大概是他想到甚么办法了吧!不过这个密探实在太强悍了﹐居然指着鼻子骂了我们三天。」 旁边的人事部副部长卡宾摇头叹道﹕「更强的是他三天不吃不喝﹐居然还是精神奕奕﹐甚么事也没有﹐简直就不是人﹐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梨若下意识朝门口看了一眼﹐开始怀疑这个密探不是水蓦﹐因为印象中的水蓦是个实实在在的学者﹐在罗莎被政府的人随手就折断了手臂﹐与现在这个密探相比实在相差太远。 真是他吗﹖难道我看错了﹖ 「梨若﹐进去吧!帮博海早点解决了这个密探﹐免得日长梦多。」 「是!」梨若战战竞竞地推开了木质的大门﹐一眼就瞥坐在石凳上水蓦。 是他!可是…… 水蓦此刻的表现的确大大出乎意料﹐一个被关了三天两夜没有吃喝的人﹐理论上应该是脸色惨白精神怠惓﹐甚至连坐都没有力气﹐可眼前这个水蓦不但生龙活虎﹐脸上还挂着笑容﹐从容地就像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看电视﹐看不出一丝紧张。 水蓦见梨若一点也不惊讶﹐只是眼前一亮﹐玉人一身军绿色外套﹐看上去英姿飒爽﹐别有一番美貌﹐不禁连连喝彩﹐笑着挥手打了声招呼。 「嗨!小若﹐好久不见﹐好像还长胖了一点﹐看来海盗长了眼睛﹐没有难为妳。」 语气亲切就像见了老朋友﹐梨若朝他善意地笑了笑﹐也问候了一句。 「小若﹐妳来啦!坐吧!」博海神色平静地指了指身边的一张木椅﹐似乎对两人的态度视若无睹。 亲呢的呼唤同样颤动了水蓦的心﹐锐利的目光在梨若的俏脸上停留了很久﹐之后又划过博海俊朗的面孔﹐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只是眼底深处外人难以察觉的黯然。 梨若突然感觉气氛有些尴尬﹐不安地看了看两人﹐眉尖蹙得更紧﹐迟疑了一阵才在博海身边的木椅上坐下。 博海身子挪近﹐小声说﹕「小若﹐这几天他甚么也不说﹐大家都想不出让他说话的办法﹐所以我才想到妳﹐整个营地大概只有妳能问出些东西了﹐所以才让人说把妳请来。」 「你们三天不给他吃东西﹖」 「副会长的决定﹐想杀一杀他的威风﹐我也没有办法。」 梨若听说是副会长的决定﹐也不好说甚么﹐沉默了片刻又望向水蓦﹐怎么看这个男子都不像是博海口中的恶徒﹐道﹕「他叫水蓦﹐是位环境学博士﹐以前在一家环境顾问公司工作﹐也是这次考察团的成员﹐不过他因为不满联邦政府隐瞒真相﹐在大会上痛斥了环境部长和马卡略﹐愤而辞去考察团成员身份﹐我最后见到他就是他乘船离开罗莎岛的那一天。」 博海听得愣了﹐如何也没有想到水蓦会有这样的经验﹐ 「我不知道他和我们之间有甚么误会﹐但我相信他不会是联邦政府的密探。」 铿锵有力的声音以及坚定的目光都让水蓦份感动﹐这一趟果然没有来错﹐梨若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子﹐绝不会因为某些传言就改变自己的想法﹐不禁有知遇之感﹐心里暖洋洋的。 「小若﹐真是麻烦妳了﹐为我说了这么多好话。」 梨若望着他忍不住问道﹕「你不是回香月市了吗﹖怎么又到了秘境大陆﹖」 水蓦耸耸肩笑说﹕「我不是说过吗﹖我要自己查明真相﹐自然要来看看秘境大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水蓦先生﹐你是联邦政府的密探吧﹖到这里有甚么目的﹖」博海冰冷冷的问。 「博海﹐我说过多少次﹐我不是联邦政府的密探﹐到秘境大陆也只是看朋友﹐听说小若在长鲸群岛附近失踪了﹐所以想来看看她。」 「不要狡辩﹐你分明就是来刺探情报的。」 「博海先生﹐我无非就是阻止你杀人放火而已﹐用不着这么恨我吧!」水蓦突然放声大笑﹐指着博海对梨若说道﹕「小若﹐你这位同事实在够狠﹐居然带着一群人跑到考察团居住的庄院埋放炸药﹐想把大家都炸死﹐要不是我刚好遇上﹐那些年轻的专家恐怕早就去见阎王了﹐如果我们两个还在考察团里﹐只怕也会一起被炸成粉末。」 梨若的脸色刷的白了﹐很快又因生气也变得通红﹐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用质问的目光看着身边的博海﹐大声质问道﹕「这么大的事情为甚么没人告诉我说﹖海盗突然攻击考察团的船船队我已经感到奇怪﹐只是藏在心里没问而已﹐原来一切都是你们安排的﹐还要去杀那么多无辜的人﹐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正义吗﹖」 博海脸色难看到极点﹐连忙解释道﹕「这是高级干事会议的决定﹐我无权否决﹐何况考察团是政府的傀儡﹐是破坏秘境大陆的工具﹐我们必须给他们一点教训﹐让他们知道侵扰秘境大陆的后果。」 「我说过多少次﹐暴力是不可能解决问题的﹐考察团都是一群年轻的学者﹐他们没有任何攻击性﹐就算政府有甚么诡计﹐他们也是被人利用而已﹐罪不至死啊!何况我们也没大决定别人生死的权力﹐博海先生﹐这一点请你千万记住。」梨若的声音越来越大﹐相比之下博海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好了﹐这事以后我们再说﹐现在还是先解释这个密探的问题。」 水蓦站了起来﹐端着架子正色道﹕「博海先生﹐我现在是监管局局长的特别助理﹐拥有合法的证件进入秘境大陆﹐而你们――包括这里的大部份人都是非法进入﹐按照法律必须被驱逐出境﹐你们现在是非法禁锢﹐非法审问﹐已经触犯了法律﹐我劝你们不要把自己毁了。」 「听到没有﹐他自称是政府的人﹐不是我诬陷他吧﹖」博海冷笑一声﹐转眼望向梨若。梨若不知道水蓦说的是真是假﹐一时间倒不知道说甚么﹐只是站着**。 水蓦微微一哂﹐调侃的口吻反问道﹕「真是奇怪﹐联邦政府甚么时候变成邪恶的化身了﹐似乎所有与它沾上关系的人都是邪恶者﹐博海先生﹐这就是您的观点吧﹖」 「我没兴趣听你耍嘴皮子﹐告诉我﹐联邦政府到底要对秘境大陆做甚么﹖」 水蓦知道他奈何不了自己﹐对他的愤怒与咆哮视若无睹﹐依然顾我地说教着。 「无论如何你喜不喜欢也好﹐政府都是经过选举由民意产生﹐代表了正统正义与法律﹐也许某些行动不尽如人意﹐但并不意味着其它人就可以随意破坏法律﹐法律永远是正义的﹐公平的……」 「说够了﹐你已经说了三天废话!」博海啪的一拍桌子﹐怒吼着质问﹕「最后问一次﹐联邦政府的秘境大陆计划到底是甚么﹖快说!否则你就再也没机会开口了。」 「这叫恼羞成怒﹐还是杀人灭口﹖大概两样都是吧﹐只可惜你还杀不了我﹐不过意图谋也是判刑﹐你最好小心点。」 水蓦从容的态度让博海恨之入骨﹐平时温和而俊朗的眼睛在这一刻也变得杀气腾腾﹐浓烈的杀意让近在咫尺的梨若倍感不安﹐下意识从座位站了起来﹐慢慢地移开了。 「博海﹐不要这么冲动﹐他说的也不道理﹐毕竟他是个环境学者﹐对秘境大陆的关心不会比我们少﹐有话好好说。」 这话如同火上浇油﹐博海原本已被水蓦激动的怒火满怀﹐此刻更是暴跳如雷﹐这个一直以沉稳、帅气、优雅、强大见称的美男子展现出完全不同的形象﹐与一头发怒的野兽没甚么区别。梨若认识他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惊得说不出话了。 第七章 黑鹰登岸 「小若﹐这种人最可恶﹐顶着环境学者的名位却干着破坏环境的事情﹐往往都是这些人把政府的罪恶合理化正当化﹐才把世界搞得乌烟瘴气。」 水蓦冷静地就像一个旁观者﹐与博海的暴躁愤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真是可笑啊!一年前你不也曾是联邦政府的特别调查员吗﹖否定我不就是否定你的过失吗﹖」 「博海﹐你居然是政府调查员﹖」梨若手捂红唇大声惊呼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博海﹐英俊的面孔第一次让她感到陌生。 博海的怒火已到顶点﹐他突然撤步移向门口﹐看了看外面的动静﹐见四下无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凌厉的目光旋即指向水蓦﹐恨恨地道﹕「小若﹐别听他的挑拨﹐我以前的事妳应该清楚﹐就是看清楚政府的黑暗才离开那里﹐这个人别有企图﹐想在我们内部制造分裂﹐最是可恶﹐千万不能信他。」 「是嘛﹖」水蓦还想说下去﹐外面突然传来了急速的脚步声﹐一愣之际﹐一名穿着墨绿色旅行装的中年人沉着脸走了进来﹐记忆中记得这个人被称为上岛。 「上岛……你的脸色怎么这个样子﹐出甚么事了﹖」 「汉克亚维索派人告诉我们的巡察队﹐政府考察团突然在龙牙半岛的尖部登岸了﹐正在搭建考察营地。」 「甚么﹖」不但博海梨若大吃一惊﹐水蓦也忍不住惊叫起来﹐自从考察团被软禁在灵蛇岛之后﹐他就认为考察不过是个幌子﹐考察团也不会真正登岸﹐没想竟真的来了﹐还准确的到达龙牙半岛﹐看来政府是真的要考察那一片地域。 「汉克有甚么打算﹐抢先发动攻击﹖」 「他们试探了一下﹐考察团内高手倍出﹐据来报信的通信员说﹐汉克甚至认为其中有黑鹰组的成员﹐因此希望我们一起出动﹐合力破坏联邦政府的计划。」 「黑鹰组!」博海和水蓦又是一声惊呼﹐梨若不是图腾师﹐自然不知道黑鹰队的顶顶大名﹐茫然地看着三人。 上岛冷冷地扫了水蓦一眼﹐沉声道﹕「密探的事先放一放﹐龙牙半岛才是主战场﹐你的武装部是我们的主力﹐这次恐怕要全部出动了。」 「嗯!这个人怎么办﹖」博海有些犹豫。 「恐怕没有能力兼顾了。」上岛无情地摇了摇头。 梨若察感觉到甚么一股寒气钻入心头﹐身子微微一颤﹐脸色苍白的问道﹕「你们难道要……杀他﹖」 上岛正色道﹕「梨若﹐现在不是仁慈的时候﹐龙牙半岛一战关系到秘境大陆的未必﹐举足轻重﹐我们没有能力再管他﹐这个人实力不俗﹐万一在这里兴风作浪谁也挡不住呀!」 「不!你们不能随便凭自己的意思杀人﹐就算是秘境大陆也是有法律的﹐我们只是环保卫士﹐没有权力决定别人的生死﹐这次我决不同意。」梨若突然张开双臂挡在水蓦的身前﹐神色决绝﹐仿佛一座不可动摇的巨山。 这一幕让在场的三个男人都为之动容﹐水蓦兴奋而感动﹐上岛惊愕而诧异﹐博海沮丧而震撼﹐截然不同的表情绘织一幅奇妙的画卷﹐而主角却永远是梨若﹐这个手无縳鸡之力﹐却有些勇敢坚毅个性的女子。 「小若﹐谢谢了。」水蓦微笑着拍了拍梨若的肩头﹐相识不过几天﹐梨若居然拼命维护﹐这份任何人都不可能无所于衷﹐但他不想让梨若难做﹐「我一个大男人﹐如果连自保都没有能力﹐简直就是废物﹐放心吧﹐凭他们两个人还杀不了我。」 博海眼睛一瞪﹐却没有说话﹐话虽然不好听却是事实﹐在灵蛇岛上他狂攻了几次都无法击伤他﹐再战也没有太大的信心。 上岛皱着眉头问道﹕「梨若﹐你坚持要护他﹖」 「我不只是为了救他﹐也是为了绿色之光﹐我不希望我敬爱而要奋斗一生的事业染上不必要的血腥﹐到现在为止﹐我都相信绿色之光的一切都是神圣的﹐正义的﹐。」梨若的正义凛然让水蓦三人都有些汗颜。 水蓦不想看到梨若为了自己而为难﹐沉吟片刻后毅然道﹕「你们放心﹐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办完事回来﹐不会让小若为难。」 「你的话我们信不过。」 「如果我担保呢﹖」 上岛和博海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知所措﹐没有想到梨若的决心如此坚定﹐虽然他们可以强行决定﹐却找不出任何理由说服这个固执的女子。 「小若﹐妳看着办吧﹐希望妳不要后悔。」博海深深地看了水蓦一眼﹐目光在梨若眸子上扫﹐一丝奇妙的光芒突然颤动了梨若的心﹐没来由的一阵心痛。 上岛叹了口气﹐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 若大的审问所只剩下两个人﹐气氛突然沉静下来﹐静得有些可怕﹐过了很久﹐水蓦才打破了这份宁静﹐耸了耸肩笑说﹕「我幻想过很多种重逢的方式﹐却没有想到这一种﹐一点浪漫气氛也没有﹐还差点被人宰了﹐看来我果然不适合作言情小说男主角﹐也不想做悲情故事的男主角﹐还是喜剧比较适合我。」 梨若听得一愣﹐过了很久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吶吶地应道﹕「对不起﹐我的情绪好乱﹐脑子也好乱。」 水蓦勉强笑了笑又陷入了沉默﹐半分钟后再次开口﹕「妳也许不应该担保我。」 「为甚么﹖难道你要对我们不利﹖」 「我谢妳还来不及呢!哪能对妳不利﹐只是这里……」水蓦仰头望着上方狭小的蓝天﹐「坦白的话﹐我对绿色之光这个组织越来越怀疑﹐是真的要保护秘境大陆﹐还有其它的目的。」 「你在污辱我吗﹖」梨若腾的站了起来﹐表情很严峻﹐让水蓦大感不安﹐意识到她对绿色之光充满了感情与期待﹐质疑绿色之光就等于质疑她的人格。 「对不起﹐也许是我用辞不当﹐但绿色之光真的那么干净吗﹖真是一个纯正的环保团体吗﹖为甚么有人要调查绿色之与黑帮勾结﹐私下贩卖军火。」 「你……在说甚么﹖」梨若的脑子更乱了。 「我也希望找不到证据﹐但博海还有其它人的行动使我越来越感觉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组织﹐也许大部份人都是正义﹐但难保没有少数蛀虫存在﹐挖出蛀虫不是更好吗﹖」 「我相信我们是纯正的﹐是清白的﹐你尽管去查。」梨若赌气似的一指门外﹐然后扭头先走了出去。 水蓦狠狠地一拍脑门﹐无辜地望着出口喃喃自语﹕「哎﹐明知她不喜欢却偏偏要说﹐我还真不是一般的笨﹐把人气跑了﹐这里也清静了。」为了不让梨若难做﹐他信守承诺留在了审问所内﹐即使外面的守卫根本伤不了他。 龙牙半岛的突发情况改变了整个态势﹐原本只有海盗和绿色之光两股势力的秘境大陆﹐现在多了一个强大敌对势力﹐而且这个势力还代表了法律以及某一程度上的「正义」。 武装部在博海的带领下出发之后﹐整个绿色之光的营地就陷入了紧张与不安之中﹐气氛凝重地让人窒息﹐每个人都意识到无拘无被的秘境大陆生活要终止了﹐这一战无论胜败﹐联邦政府都不会放弃对他们打击。情况在上岛等高级职员的控制下勉强维持着正常运作。 梨若虽然负气离开了审问所﹐但当情绪平静之后开始思索水蓦所说的话﹐大学的岁月使她较少参与决策性的会议﹐对于绿色之光发展的了解也远不如其它人﹐因此心里依然抱着最初的神圣想法﹐为了保护环境而战﹐但自打她登上秘境大陆﹐所见所闻开始与理解产生了距离﹐并感觉到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存在。 绿色之光真的变质了﹖她默默地望着石柱间狭小的天空﹐忽然想起了井底之蛙的寓言。我看到的是绿色之光的全貌﹐还只是头上这小小的一片天空。 天色渐黄﹐她带着食物和水再来到了审问所。 「送晚餐的来了。」 「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真服了你了﹐快吃吧!」梨若把食物放在木桌上﹐然后坐了下来。 水蓦装模作样地走上前拿了食物回到自己的石凳﹐随手就放在了石凳边﹐问道﹕「情况怎么样﹖」 「他们还没回来﹐不知道情况如何。」 「你在这里的地位不低吧!」 「内务部的副总干事﹐不过一直只挂个名字﹐到了这里才有些事做。」 「你们和海盗有关系吧﹖」 梨若咬了咬下唇﹐默默地点点头。 「光是这一点﹐与黑帮勾结的罪名就抹不掉了。」 「我刚到这里﹐知道的也不多。」 「我说话不好听妳可别在意﹐保护秘境大陆是应该的﹐可为甚么绿色之光要在这里设置如此庞大的营地﹐还把上千人送到这里﹐难道不觉得可疑吗﹖」 「到这里是为了守卫呀﹖」 「这里一直没有被开发﹐自然也说不上破坏﹐唯一的破坏者就可能是海盗﹐而绿色之光似乎没有针对海盗的行动﹐这一点说不过去吧﹖」 「这个……我不清楚。」 「还有﹐这么一大批人在这里干甚么呢﹖这个想必妳比我清楚。」 「大部份都在修练甚么图腾。」 「没错﹐秘境大陆才能发挥图腾的真正力量﹐这倒也无可厚非﹐只是绿色之光为甚么要训练上千名图腾师﹖单单只为了自卫吗﹖」 梨若越听越觉得疑云重﹐越听越觉得不安。 「绿色之光这么庞大的组织﹐经济来源从哪来﹖这么一大批人﹐每天消耗的粮食不在少数。」水蓦拿着身边的馒头﹐笑道﹕「这里似乎又不产粮食﹐这些面粉都需要从大海的另一端运来﹐运费成本昂贵﹐普通的环保团体根本承受不起﹐可你们却能支撑下去﹐这又是为了甚么﹖」 梨若想说些话﹐却不到插嘴的地方﹐神色又是一黯。 「妳相信我﹐我自然也相信妳﹐我怀疑绿色之光在这里设置营地与金钱有关﹐也许这片未开发的大地藏着我们不知道的财富﹐而这些财富足以支撑绿色之光﹐甚至更庞大的组织。」 「你是说我们到这里来敛财﹖」 「不是妳﹐也不是那些普通的环保卫士﹐我相信他们都是真心做事﹐我指的那些高层﹐或者是某些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幕后黑手。」 梨若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一切都是那么扉议所思﹐而且没有任何切实的证据﹐但信念的动摇是她感到恐惧的真正原因﹐如果绿色之光卷入了金钱或是政治丑闻﹐整个环保行动都会因此蒙羞﹐以后的工作将会更加艰难。 一阵突然而来的惊叫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好像出甚么事了﹖」梨若转身就往外走﹐却被水蓦一把抓住。 「我陪妳去。」 「你……」 「放心﹐我要逃早就逃了。」水蓦笑了笑﹐心里却在担心古诺几个欠等自己不归﹐所以前来救人﹐但想到琴悠悠能随时召唤自己﹐要救自己轻而易举﹐似乎不必特地前来。 两人冲出门时守卫都已经离开了﹐在梨若带领下两人直往营地的中心区奔去﹐刚跑几步﹐前方天空忽然飘起一阵黑烟。 「不好!中心区着火了﹐快去救火。」梨若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石林这片营地是多少人的心血。 突然一声惨叫从左侧传来﹐顿时吓了两人一跳﹐甩眼望去一名武装部的青年倒在血泊之中﹐一个身影正朝两人恶狠狠地扑来。 「是你!」水蓦忽然认出来者正是那天在湖边遇见了老大﹐双手能幻化成利剑。 老大也认出了他﹐脚步突然停步。 「原来是你﹐这次没有了那个女娃﹐看你怎么办。」 水蓦闪身拦在梨若前方﹐沉声道﹕「妳快走﹐这个人我来应付。」 「你不行。」 「难得有英雄救美的机会﹐我可不想放过﹐妳快去救火吧﹐不过千万小心﹐他不会一个人﹐肯定还有其它。」 两人根本没有机会到达中心区﹐大火与浓烟阻挡了中心区周围的道路﹐眼前只能见到黑烟﹐耳边不时地传来咳声。 「救火啊!」 「小若﹐来不及了﹐快走!」水蓦硬拖着梨若奋力往外狂奔﹐他知道一但被烟团卷入﹐梨若有生命危险。 梨若虽然坚毅果敢﹐却从未遇过这种事情﹐情绪上一时失去了控制﹐但很快就清醒过来﹐望着浓烟滚滚的营地﹐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失去生命﹐而辛辛苦苦建立的家园也不见了﹐还有众多的工具粮食。 「到底是谁做的﹖」 「不清楚﹐前几天在北面的湖边见过他们﹐当然也没有想太多﹐现在想起来估计是在打探营地的方位。」 「幸好火场在石林﹐要是森林着火就麻烦了。」 「我忘了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都是朋友﹐这种事不用放在心上﹐我看我们应该在外圈转一转﹐看看有没有人受伤﹐也许还能上帮。」 「对﹐对﹐我们现在就去﹐副会长他们好像都在中心区﹐不知道出事了没有﹐真是让人担心。」梨若急不可待地拉着水蓦奔走在。 由于龙牙半岛的事情﹐营地里只留下三分之一的人﹐大部份都是实力较弱的人﹐或是像梨若一样的普通人﹐除了少数反应较快外﹐大部份都被惊呆了﹐有的离中心区较远﹐烟味一熏顿时吓跑了。 石林地带边的草地上﹐人们顾不得狼狈﹐趴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不少人的脸都被浓烟熏黑了﹐还有的轻微烧伤﹐**声﹐哀嚎声﹐哭声此起彼伏﹐场面混乱到了极点﹐就连一些高级干事也因受惊过度﹐无法控制场面。 「副会长!有人知道副会长在哪里﹖」梨若紧张地询问着﹐得到的答案都不是摇头就是沉默。 「是他﹐一定是他把杀手惹来的﹐杀了他。」 所有的目光刷的移向水蓦﹐目光中充满了怨愤与敌意﹐恨不得把人剥皮拆骨才能解心头之恨。 梨若也吓着了﹐连忙叫道﹕「不是他﹐他一直被关在审问所里﹐与外界没有任何联系。」 「是他﹐一定是他﹐除了他还有谁知道我们的营地所在。」 虽然梨若极力辩白﹐可人们的情绪完全失控了﹐他们需要一个发泄的目标﹐而水蓦就是最佳的选择﹐因此人们已顾不得理由合不合理﹐只想着发泄。 于是水蓦被包围了﹐数十个人围着他拳打脚脚﹐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梨若拼命地朝里面挤﹐想劝开同伴﹐然而一个弱女子又怎能推开几十个人﹐很快就被无情推开了﹐望着被近乎疯狂的人群淹没了水蓦的身影﹐她彻底绝望﹐无力感像一座大山压得她全所无力﹐软软地坐倒在草地上﹐有生以来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力量。 一个又一个加入了混乱的人群﹐他们都有着同样的表情﹐赤红的双目 一个小时后﹐人们似乎打累了﹐渐渐离开人群﹐散坐在草地上﹐眼神中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疯狂﹐平静却又显得空洞无神﹐就连刚才做了甚么也似乎没有印象﹐呆滞的目光无的放矢的游荡着﹐直到―― 「各位发泄完了吗﹖发泄完了就赶快回去收拾东西﹐看看还有谁受伤被困﹐食物药品都是必须抢救的东西﹐喂!你们还愣着干甚么﹖还不快去。」 水蓦奇迹般走出了人群﹐脸上居然还带着微笑﹐就像是刚刚看到了闹剧﹐总是忍不住想笑。 人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个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脑海中又浮现出刚才的场面﹐自己明明用了全身的力气挥拳……想到挥拳﹐他们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为自己的疯狂感到羞愧和自责。 「水蓦﹐你没事吗﹖」梨若突然扑了上面﹐几乎冲到水蓦的怀里﹐手指颤抖着摸向满带微笑的面颊﹐极度的惊慌之后是极度的狂喜﹐情绪已经混乱到了极点﹐连自己的行为也不能如常的控制。 「没事。」水蓦调皮地挤了挤眼睛﹐ 梨若实在无法想象一个被上百人轮殴打过后还能保持平静的心态﹐这比完好无损的身躯更令她震撼。 其实水蓦也不知道自已为甚么不生气﹐只是觉得这一刻心境出寄的宁静﹐没有任何事情能打破这种宁静。 「喂﹐你们这些人还坐着干甚么﹖还不快去抢救物资﹐这里可是秘境大陆﹐就算一粒米也是弥足珍贵﹐快去啊!」 人们还在笼罩在恐惧与惊慌之人﹐脑海甚么也想不起来﹐听到叫喊便站了起来﹐开始往石林走去。 梨若是少数最先清醒的人﹐眼前的危机迫使她放下一切杂事﹐着手处理火灾的善后工作﹐一些中高级干事也自动加入﹐绿色之光就像一台被破坏的机器﹐又重新运转起来。 水蓦也参与了拯救物资的行动﹐现在再也没有人怀疑他。 入侵者已经趁着浓烟离开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带走了甚么﹐因为整个中心区都被大火焚毁了﹐其中包括中高级干事的办公地点﹐所幸的是仓库因为运输方面而建在石林外围区域﹐离火场较远﹐损失相对较小﹐虽是如此﹐整体的损失还是让每一个生还者吓得目瞪口呆。 死者的尸骨渐渐被清理出来了﹐大约有一百多具尸体﹐极大多数是浓烟窒息而忘﹐还有些是死在入侵者的手中﹐望着半日前还一起说话的同伴生死相隔﹐辛苦建立的家园又在大火中焚毁﹐人群中飘散着浓烈的哀伤气息﹐不少人都忍不住失声痛哭。 「梨若﹐我们怎么办。」无助的少女们一边抹着眼睛一边围向梨若。 「死了一百多人﹐还有十几个失踪﹐就连上岛副会长也失踪了﹐损失的确非常残重﹐幸好食品物资的损毁量不大﹐还能支持剩下这些人的生活﹐所以请大家不要慌乱﹐我们的主力还在﹐只要他们回来我们就可以重建营地。」 艰难时刻突显了梨若坚毅、顽强、不屈的性格﹐内心的伤感一点没有表现在脸上﹐满怀信念的目光让所有的人都感觉到希望依然存在。 水蓦看在眼里也不胜感叹﹐一个看上去娇滴滴的少女在危难时刻居然有这种气质﹐实在是难能可贵﹐让人钦服。 「小若﹐有甚么要帮忙的吗﹖」 梨若感激地朝笑了笑﹕「帮我拿点水过来好吗﹖让他们喝点水定定惊。」 「没问题!」水蓦爽快地应了一声﹐转身就去找盛水的工具。 两人亲切的态度自然逃不过周围这些年青女孩的眼睛﹐一个个都显得很好奇﹐有的甚至问道﹕「梨若﹐妳不喜欢博海哥了吗﹖」 「都甚么时候了﹐妳们还有心情想这个﹐有时间的话就去帮忙搬东西﹐仓库里的东西还没搬完呢!」梨若笑着赶跑了刚才还哭哭啼啼的少女们﹐又埋首整理工作﹐ 整个工作一直维持到深夜﹐一些没有被大火波及的帐蓬搬到了草地上﹐搭起了一个临时的住所﹐经过一天的惊吓与劳累﹐许多人一沾地就沉沉地睡着了﹐即使周围鼾声如雷也不无所动。 梨若也累得站不起来了﹐望着黑暗中的石林地带﹐脑海中翻江蹈海﹐怎么也无法入睡。 「怎么还不睡﹖不累吗﹖」水蓦笑着在她身边坐下。 「怎么不累﹐我都累得动不了了﹐可脑子就是不肯停止工作﹐总是想这想那﹐我也没办法。」 「在怀疑吗﹖」 「你怎么知道﹖」梨若腾的坐直了身子﹐惊讶地看着水蓦﹐如同换了昨天﹐她一定不会有任何怀疑﹐可自从被水蓦勾起了疑心﹐思绪就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心有灵犀吧!」水蓦调侃般笑了笑﹐头枕着双手倒在草地上﹐望着天空璀灿的星河﹐火灾之后他就一直在琢磨这场突变﹐敌人来如风去如电﹐从杀入石林到放火大概只有短短的半个小时﹐凶手几乎没有暴露过自己的行踪﹐因为除了他和梨若﹐所有见到攻击者的人都被杀死了﹐整个计划非常成功。 梨若脸上一热﹐轻声问道﹕「我的脑子很乱﹐你是怎么想的﹖告诉我好吗﹖」 「这批人都是高手﹐下手遇上的那个我见过﹐实力很强﹐其它同伙大概也差不多﹐这批精英突然出现在秘境大陆而没有任何痕迹﹐这本身就让人怀疑﹐而且他们居然知道中心区﹐而且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把整个中心区付之一炬﹐像这种迷宫一样的石林﹐就算是再强大的人只怕也没有办法在半个小时内找到中心区﹐而他们却做到了﹐妳不觉得奇怪吗﹖」 「没错﹐我也觉奇怪﹐怎么一下就烧起来了﹐而且火势这么大﹐火头又多﹐根本无法救火。」梨若看了看周围﹐见所有的人都睡着了﹐压低声音又问﹕「难道有奸细提供情报﹖」 「我倒觉得像是有人亲自把他们领进去的﹖还有﹐嗯――算了。」水蓦本有另一个猜想﹐但想到梨若的感觉﹐又闭上了嘴巴。 梨若越想越觉得怀疑﹐但可手上没有证据﹐一切只能停留在猜想阶段﹐而她也不愿意怀疑自己的同伴是奸细。 「小若﹐妳可以从他们的角度去思考﹐这次行动的目的又是甚么呢﹖摧毁这里﹖如果是这样﹐烧毁粮库才是最好的办法﹐没有食物﹐绿色之光这么多人就必须离开﹐可他们为甚么只烧中心区﹐莫非中心区里有甚么东西对他们产生威胁﹐需要用大火烧毁﹖」 梨若的心弦再次被拨动了﹐事件疑云重重﹐却又似乎暗示着中心区内藏着一些对某些势力不利的数据﹐因此他们才会精心策划攻击行动。 「我最怀疑的还是他们掌握攻击的时机﹐那边政府的考察团刚刚登岸﹐这边武装部以及三分之二的绿色之光成员也刚刚出动了﹐正是营地最空虚的时候﹐他们凭甚么知道营地空虚﹖又凭甚么能抓准这么好的机会呢﹖这不也是耐人寻味吗﹖」 水蓦正想往下说﹐忽然感到一个黑暗倒了下来﹐不禁吓了一跳﹐抬头一看﹐疲劳过度的梨若已经倦缩着贴在身边睡着了﹐星光洒在白皙的面颊上泛起阵阵银光﹐就像天使的光环一样圣洁夺目﹐他竟看痴了。 可惜如此美妙的时光很快就被琴悠悠打断了。 第八章 拯救同伴 木头! 看着琴悠悠娇俏的面容﹐水蓦实在没办法生气﹐只能沮丧着说﹕我的大小姐﹐好事都让妳给毁了﹐哎﹐我一生的幸福啊! 琴悠悠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揪着衣袖急切问道﹕怎么了﹖出甚么事了吗﹖ 水蓦嘻嘻一笑﹐说﹕我遇上一个大美人﹐两人一见钟情﹐正享受甜美的时光呢! 骗人!琴悠悠白了他一眼﹐负气似的扭头不看他﹐但两秒后又转了回来﹐嘟囔着俏嘴说﹕这里出事了﹐银发大叔急着要找你﹐所以我就把你召回来了。 出事了﹖出甚么事了﹖ 阿里大叔失踪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几个大叔都怀疑他出事了﹐你又迟迟不归﹐所以都很担心。 水蓦吓了一跳﹐阿里夫虽然人很粗鲁﹐脾气也不好﹐但实力却很强大﹐普通图腾不可能限制他的行动。 走﹐我们去见老大――妳的病好了吗﹖ 没事了。 古诺等人见到水蓦平安回来﹐都喜出望外。 普尔加抢先迎了上来﹐拉着他笑说﹕你几天没回来﹐我们都以为发生甚么事了﹐正打算去找你呢! 我没事!水蓦笑了笑﹐目光投向古诺﹐听说阿里夫出事了﹖ 古诺如往常一样深沉﹐点点道﹕嗯﹐他失踪两天了﹐暂时还无法判断是不是出事了。 水蓦﹐东面的一个半岛突然来了一大批人﹐估计有三四百人﹐阿里夫去调查﹐结果一去不归﹐尤鲁也去了一趟﹐却遇上了高手﹐因此我们估计阿里夫很有可能被人抓住了。 水蓦听完已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考察团中既然有有总统特别卫队的图腾高手﹐这种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老大﹐那批人我知道﹐应该是联邦政府的秘境大陆考察团﹐名义上来做学术研究和调查的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学术研究﹖怎么会有图腾高手同行﹖ 水蓦笑了笑﹐不禁想起大闹罗莎会议的场面﹐又道﹕所以说只是名义上的考察团﹐实际上干甚么就不得而知了﹐据说保卫考察国的高手中有黑鹰组的成员。 黑鹰组!古诺五人不约而同惊呼﹐脸色都变得异常凝重。 只是据说﹐现在还没有证据﹐不过我觉得是真的。 普尔加喃喃自语道﹕原来是黑鹰组﹐难怪阿里夫迟迟不归﹐那批人可不好应付――老大﹐情况棘手﹐我们似乎要再考虑一下救人的策略。 自打听了黑鹰队三个字﹐古诺明显深沉了许多﹐一言不发地看着脚边的小草﹐神色越来越凝重﹐连周围的人都感觉到沉重的压力。 琴悠悠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亲切地捥住古诺的手臂﹐嘻嘻笑道﹕银发大叔是最强的﹐黑鹰组一定不是你的对手﹐我们一起去救阿里大叔吧! 老大﹐悠悠说的没错﹐黑鹰组也没甚么大不了﹐趁着夜色我们去救人吧!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长谷叫了起来。 黑鹰组也没甚么大不了﹖嘿嘿!别忘了﹐二十五年前我也是黑鹰组的一员。古诺亲呢地摸了摸琴悠悠的脑袋﹐样子就像一名慈父。 啊!水蓦和琴悠悠惊叫起来﹐其它人却像是早已知道﹐都很平静。 那都是过去事了﹐现在的这批黑鹰未必比以前厉害。 丁轮沉声道﹕就算再厉害我们也不能不去救阿里夫。 望着面前的五人﹐水蓦第一次真正才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友情﹐平时虽然吵吵闹闹﹐偶而还打几架﹐看不出甚么感情﹐但到了这种关键时刻﹐友情的力量才真正体现出来﹐甚至就连一直认为品性极差的尤鲁也是一样。 这才是男人之间的友情﹐不藏在嘴里﹐只藏在心里。 他忽然插嘴道﹕先别急着动手﹐救人的事还是先交给我去办吧!。 你﹖ 我虽然是新加入的﹐但这种事情总不能撇开我吧! 尤鲁撇着嘴道﹕你一个灵体﹐万一黑鹰队派来了对付灵体的高手﹐你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你居然也会担心我会出事﹐真是难得啊!水蓦笑嘻嘻地搭住他的肩头。 鬼才担心你呢!我是担心你坏了大事﹐连累了阿里夫。尤鲁哼了一声﹐甩动肩膀让开水蓦的手。 老大﹐各位﹐你们放心﹐我自有我的办法﹐反正比你们冲上去死拼的更有效率。 甚么办法﹖古诺还是不放心。 水蓦拍着胸脯笑道﹕老大﹐相信我就交给我去办﹐大不了灰飞烟灭﹐到时候你们再去拼命。 让你加入真是没有错﹐好兄弟。普尔加一手按住了水蓦的肩头﹐眼中竟有些泪光﹐水蓦加入才几天﹐为了营救同伴竟不顾危险﹐由此可见水蓦最真实的本性﹐心里既是感动又是自豪﹐老大﹐让他去吧! 古诺望着水蓦将近五分钟才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自己看着办﹐没有把握就回来。 木头﹐我也要去嘛!琴悠悠撒娇般揪着他的袖子不放。 大小姐﹐妳现在的任务就是休息﹐其它甚么都别管。水蓦笑了笑﹐随即奔入了黑暗。 龙牙半岛离开营地所在的海湾相距四五十公里﹐因此当水蓦到达龙牙半岛外围时﹐天边已经吐白﹐红色的朝阳刚刚破开黑暗出现在海平在线﹐将海平线染成了一条红色﹐巍为壮观。 龙牙半鸟顾名思义就像是一根巨龙的长牙﹐又尖又细﹐中间是一条渐渐沉的小山脉﹐两侧都是海滩﹐中央有一片树林。 虽然在古诺等人面前拍着胸口保证安全﹐但水蓦知道这一次行动充满了变量﹐充满了危险﹐绿色之光已经有所行动﹐海盗也应该会一起响应﹐龙牙半岛将是众多图腾高手撕杀的战场﹐而他这个一个外人冒然闯入﹐任何一方都会感到怀疑﹐甚至不由分说就会动手。 他的猜想很快就得到了应证﹐来到距离龙牙半岛还有一公里左右地方时﹐五个人突然从白树林里冲出海滩﹐挡住了他的去路﹐手里都拿着木棍木棒﹐还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乍看上去倒真有些吓人。 站住﹐甚么人﹖ 水蓦霍然止步﹐转头打量包围自己的几人﹐一个个都长着一张恶脸﹐有的甚至还有刀疤﹐一看就知道不是善类﹐再加上土匪般的气质﹐几乎可以断定他们就是海盗。 小子﹐你是绿色之光的人吗﹖ 不是又怎么﹖水蓦看到他们手上的木棍已经明白他们的实力﹐换了实体他也许会担心﹐但现在是灵体﹐蛮力再强也伤了他。 轻挑的态度让五名海盗很不爽﹐在外面他们都是穷凶极恶之徒﹐经常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他们的手上都捏着几条人命﹐因此才避到这里﹐环境虽然变了﹐火暴的脾气凶狠的个性都没有变。 宰了他﹐这小子一定是政庥的密探。 水蓦眼睛一瞪﹐一脚就踹向左侧的一个大胡子﹐大胡子身手倒挺灵活﹐迅速闪开之后﹐然后恶狠狠地挥起拳头就朝水蓦脸上打去﹐这一拳又狠又准又快﹐普通人受这一击只怕连鼻梁都会被打塌﹐可他偏偏遇上了水蓦。 在石林地带被人围殴那是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让一群受惊过度的人平静下来﹐隐忍不发同时也是为了梨若﹐毕竟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伤害﹐然而现在他可没有这么好的脾气﹐反手一拳就回了过去﹐就这样两人都打到了对方﹐可结果却不一样﹐一个毫发无伤﹐另一个却捂着流血的鼻子大叫。 这一幕看得周围四人都有些悚﹐因为他们发现这个看似容易欺负的青年竟是扮猪吃老虎﹐心里冒起阵阵寒气。 来呀!怎么不打了﹖你们不打我打。水蓦可不客气﹐挥着拳头就冲了上去﹐见人就打﹐反正人家打他不疼。 这五个人虽然不安﹐但仗着自己人多﹐围着水蓦一阵拳打脚踢﹐可不到十分钟﹐他们都被打得鼻青脸肿﹐幸好水蓦只是想发泄一下﹐并没有杀念﹐否则随便施展一项图腾术就可以置他们于死地。 妈呀﹐这小子不是人﹐走啊!大胡子被打得最狠﹐眼见对手被打了几十拳一点反应也没有﹐吓得胆子都差点破了﹐大叫一声转身就逃。 其它人早就是惊弓之鸟﹐同伙一跳顿时作鸟兽散﹐也都逃之夭夭。 水蓦从来没打人打得这么痛快﹐看着五个鼻青脸肿的家伙逃入在树林中﹐心里只有一个字――爽。可他刚走了五分钟﹐五个男子突然又出现在背后﹐还带来了七八个人﹐一看就知道来报仇。 小子﹐你别跑﹐我们又回来了! 水蓦从容地回头看了一眼﹐嘴角溜出一丝丝笑意﹕我正惋惜刚才揍得不瘾﹐想不到你们又送上门了﹐来来来﹐让我再爽一下。 五人气得哇哇大叫﹐正想叫同伴一起围殴﹐一个身影突然闪了出来﹐一边挥动右手﹐一边满脸惊喜地叫唤道﹕师兄﹐是我呀! 在场的人都愣了﹐水蓦定睛一看﹐果然发现甲未冲出人群﹐兴奋地跑向自己﹐这才想起他也是海盗的一份子﹐又想到他那腼腆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师弟﹐怎么是你呀。 这边一句师兄﹐那边一句师弟﹐叫得亲热极了﹐后面的海盗们听得可都傻了眼﹐他们把甲末拉来就是想仗着他的超强实力捥回颜面﹐没想到刚露面就被敌人拉走了﹐眼见两人如此热情地打起招呼﹐都不敢不相信两人是师兄弟﹐这下把他们彻底吓着了。 甲未虽然人有点傻了﹐见到女孩就变得特别腼腆﹐可论到实力却是海盗里数一数二﹐惹恼他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断手断脚还算轻的﹐有一次三个新来海盗想欺负他﹐结果直接被他用水冲到海底﹐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自打那天起﹐海盗内部谁也不敢再惹他﹐就连海盗头子汉克亚维索也礼让三分﹐现在惹了他的师兄﹐后果不堪设想﹐一个个吓得肠子都差点断了﹐以大胡子为首的五个屁滚尿流地跑了上来﹐扑通一声跪倒在水蓦面前﹐刚才还气势凶凶的海盗转眼间变成了软虫﹐一点脾气也没有﹐任打任骂。 原来是甲老弟的师兄﹐是我们不长眼﹐是我们胡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刚才的事千万别放在心上。 水蓦嘿嘿一笑﹐捉狭般调笑道﹕是吗﹖不会是嘴里一套背后一套吧﹖我们怎么觉得你们心里好像很还不服气的样子 服﹐一万个服﹐是我们该打﹐你打得对﹐打得好。大胡子一巴就抽在了自己的脸颊上﹐随着一声轻脆的声音﹐一个鲜红的手印落在了脸上。 水蓦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不禁笑了起来﹐气也全消了﹐一脚踢开大胡子﹐笑着骂道﹕滚吧﹐没工夫理你们﹐师弟﹐我们边走边说。 好啊!甲末像见了亲人似的﹐黏在水蓦身边不肯走了﹐师兄﹐你不在长鲸群岛吗﹖怎么跑这里来了﹖是来看我的吗﹖ 有点事情﹐见到你我也很高兴﹐呵呵。 直到两人离去﹐海盗们才哆哆嗦嗦趴了起来﹐都不由自主地抹了抹额上的冷汗﹐感觉就像死里逃生﹐心里大叫幸运。 甲末﹖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海盗要对考察团开战了吗﹖水蓦很喜欢这个师弟﹐人很憨厚﹐性情又挺温顺﹐如果不是知道他天王山甲府的地位﹐绝不可能把他当成当世三大图腾师大家的成员。 甲未骚了骚脑袋憨笑道﹕我也不大清楚﹐只是汉克老大让我跟他们一起来救人﹐所以我就来。 救人﹖ 嗯!好像有几个在这里失踪了﹐都说被甚么黑鹰组抓了﹐因此汉克老大带着人都来了﹐现在就在树林里面。甲未随手指向岸边的白树林。 原来海盗的探子也失踪了﹐看来联邦政府的确派来了许多高手﹐不过绿色之光和海盗一起出战﹐不知道黑鹰组能不能抵挡。水蓦突然感到一阵迷茫﹐因为他发现在龙牙半岛之战中找不到自己的立场。 政府兴师动众把考察团送来秘境大陆﹐还带来了总统特别卫队﹐用意自然不会只是学术研究﹐背后隐隐藏着开始秘境大陆的意图﹐作为环境学者﹐他毫不犹豫地反对这一点。然而海盗一方也并不能代表正义﹐他们只是为了保仗自己的力益而战﹐不值得支持。绿色之光虽然有梨若这个因毒﹐但水蓦越来越觉得这个组织的背后藏着可怕的黑幕﹐绝不是只是普通的环保团体。 师兄﹐怎么不说话了﹖ 哦!我走神了﹐你刚才说甚么了﹖ 我问师兄你到这里有甚么事﹖要我帮忙吗﹖ 水蓦笑了笑道﹕我也有朋友失踪﹐听说也是在这一带﹐所以我去龙牙半岛看看。 是吗﹖不如我陪师兄去一趟吧﹐说不定也能救出我们的人。甲未的友善和纯朴让任何人都有安全感。 水蓦愣了愣﹐正打算找借口推辞﹐忽然想起甲未出身天王山甲府﹐普通人虽然不清楚这个家族﹐但黑鹰组的高手们不可能不知道﹐有这个特别的保镖在身边﹐万一有人认出灵体﹐最少也有最低的安全保证﹐毕竟敢向天王山甲府挑战的人并不多。 好啊!我正愁没伴呢! 两人出奇的投缘﹐甲未很喜欢说话﹐水蓦也是个健谈的人﹐加上又是来自同一间大学﹐有许多共同的话题﹐越聊越投契﹐就像相识已久的老友再次重逢﹐不知不觉间就踏入了龙牙半岛的范围。 一个身影突然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水蓦﹐是你﹖你怎么也到了秘境大陆﹖ 水蓦愣了愣﹐甩头打量着对方﹐面前站着一名男子﹐大约三十出头﹐古铜色的肌肤﹐长方形的面颊﹐这张脸依稀有些印象﹐似乎是船上的一名水手﹐之前见过几面﹐没想到他竟是图腾师﹐现在回忆起来﹐那些水手都透着古怪﹐应该就是黑鹰组的高手们扮的。 我现在是监管局局长特别助理﹐拥有进出秘境大陆的通行证﹐当然随时都可以登岸。水蓦摆出特别助理的架子﹐看上去倒也有些气势﹐又指着甲未道﹕他是我师弟﹐这次一起来。 你好!甲未笑着挥了挥手﹐看似柔弱温厚的形象并没有引起男子的注意。 你们来这里有甚么事吗﹖这里可不安全。 水蓦坦然直言﹕我有个朋友好像被你们抓了﹐我来确认一下是不是。 被抓﹖男子随即露出谨慎的一面﹐细细打量两人﹐又朝他们身后张望了一阵﹐问道﹕这几天我们可抓了不少人﹐都被关押起来﹐你的朋友也是监管局的人吗﹖如果是的话我们应该不会动手。 这番话滴水不漏﹐倒使水蓦感到为难﹐阿里夫当然不是政府的人﹐也没有能力。 他想了想后压低声音说道﹕我朋友是联邦政府密探﹐派来调查绿色之光的﹐听说绿色之光要来阻止政府考察团登岸﹐所以才来打听消息﹐如果被抓未必会说出身份﹐毕竟一切都是内部秘密。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不过我也不知道抓了些甚么﹐你自己去营地问问。 嗯﹐谢谢了﹐其实他也未必是被抓了﹐我只是来确认一下而已﹐没有就最好。水蓦潇洒地笑了笑﹐大踏步地走向考察团的营地方向。 进入龙牙半岛﹐水蓦第一次看清这片闻名以久的地方﹐顾名思义﹐半岛呈龙牙形状突出海岸﹐又狭又长﹐前部还有一个钩。半鸟面积不算太大﹐大约有四五十平方公里﹐中央有一条矮小的山脊从尖部一直延伸到根部﹐与海岸边的山带相连﹐山上覆盖着苍翠的树林。 蓝天﹐碧海﹐奇严﹐金色的沙滩﹐龙牙半岛的美丽是无可置疑的﹐美得就像一个巨大的天然雕塑﹐走在其中都感到幸福。然而水蓦却有些失望﹐龙牙半岛除了美丽之外﹐似乎没有其它吸引注意的地方﹐联邦政府选择这里做为考察地方似乎也没有别的企图﹐这与他的猜测完全相背。 难道是我猜错了﹖不过我倒希望猜错了﹐至少可以证明联邦政府对秘境大陆没有不诡的企图。 进入半岛﹐盘查变得多了﹐几乎每隔五十米就有一至两个人守在树林里﹐每一次都会对他们进行盘查﹐使得平静的气氛中也多了几分紧张﹐水蓦明白这是大战前征兆。 好不容易穿越了狭长的监视带﹐水蓦和甲未终于踏入了龙平半岛最前端﹐赫然发现一座颇具规模的大型的考察基地已基本上峻工了﹐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好大的基地﹐怕是有七八个足球场大小吧!而且全是木制建筑﹐就连外围也圆木拼成的﹐这恐怕要砍掉一大片树林吧!水蓦知道这些环境学家不可能答应在秘境大陆乱砍乱伐﹐因为这里是他们心中的圣地﹐换而言之这些木材都是从海上运来的﹐由此可见政府并不只是建立一个临时的考察基地﹐而是有长远的打算。 难道政府打算一直派人驻守在这里考察﹖嗯﹐恐怕不只是考察这么简单﹐如果这个基地变成一个渡假村﹐恐怕世界上会有许多有富人会抢着来。 明知只是猜测﹐但水蓦觉得这些都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像联邦政府这样的权力机构﹐没有巨大的利益绝不会大量投入﹐既然投入了就必然会有产生﹐无论在经济上还是名誉上。 对于水蓦突然而至﹐整理基地的学者们无不大吃了一惊﹐他们谁也不知道水蓦的新身份﹐只是在船只遇难时见过他跟着拯救船出现﹐以后就没有再见过了。 这不是那个水蓦吗﹖他不是离开了考察团吗﹖怎么神出鬼没的。 天知道﹐反正他比我们自由。 提到自由﹐学者们都是一脸的无奈﹐进入秘境大陆水域之后就一直被软禁着﹐既然没有工作又没有娱乐﹐甚至连回家的时间也不清楚﹐生活充满了彷徨不安﹐后来又遇上海盗放火药﹐吓得这群人胆颤心惊﹐已成惊弓之鸟。 大家好啊!辛苦了﹐齐博士﹐瓦格﹐你们都在啊! 水蓦笑脸盈盈﹐落在谁的眼中都是轻松自在﹐无拘无束﹐可暗地里早就胆颤心惊﹐眼角的余光不停地来回扫动﹐在场只要有一个人发现他的灵体身份﹐一切就都完了﹐感觉就像走向生死边缘。 年轻的学者瓦格放下手中的工作﹐笑着迎了上来﹐好奇地问道﹕水蓦﹐你现在到底是甚么身份﹖怎么又跑到秘境大陆来了﹐看你这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不会是来参加考察工作吧﹖ 水蓦哈哈一笑﹐亲切地搭着他的肩头﹕考察团混不下去﹐又想来秘境大陆看看﹐毕竟这里是学者的梦想﹐所以就跑到监管局混饭吃了﹐这次特地来看看梦寐以求的神圣之地﹐大家不必理我。 监管局﹖那不是随时都能来这里﹖几乎所有的学者都露出羡慕的表情﹐虽然软禁的滋味不好受﹐但总觉完成了人生一大心愿﹐这份满足感就足以化解一切不快。 原来你和监管局有关系﹐难怪你知道海盗的事情﹐哎!没想到真有海盗﹐而且还这么凶残。 是啊!听说海盗还要来袭击基地﹐日子真是难过啊! 一番话撩起了大多数人的心事﹐一个个哀声叹气﹐愁眉苦脸﹐登上秘境大陆的喜色早已荡然无存。 水蓦哪有时间与这些人闲扯﹐一边聊着一边左顾右盼﹐望了一阵﹐见找不到郑文和格本的身影﹐问道﹕格本在哪里﹖我有事找他。 格本好像在船上﹐自打到了这里就事情不断﹐听说一直有人在监视我们的动静﹐防卫小组也抓了不少﹐听说都是海盗﹐估计都被关进船舱里了﹐格本大概也在正在审问吧。 水蓦眺望沙滩的最前端﹐金色的沙滩上用巨大的木板和木椿搭制了一个小型码头﹐伸入海中十几米﹐七八艘两桅帆船正停泊在岸边﹐码头边戒备森严﹐一群监管局的士兵守在码头入口﹐此外还有十二名穿着水手服的男子看似悠闲的坐在沙滩上﹐但眼神却异常的锐利﹐就像十二头猎鹰正在寻找猎物﹐任何动静都不会逃过他们的眼睛﹐自然也包括水蓦的出现。 第九章 一触即发 「你有甚么事﹖」 水蓦明知这些不是黑鹰组就是国防部的高手﹐却假装不知道﹐端起局长特别助理的架子﹐傲然吩咐道﹕「我是琴局长的特别助理﹐有事情要见格本﹐请他出来一下。」 「嗯﹐你等着。」一名水手打量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走向泊在码头的帆船。 水蓦和甲未留在码头之外等着﹐正嫌无所事是﹐甲未望着码头忽道﹕「师兄﹐这码头真小。」 水蓦也没有在意﹐随口应道﹕「哦﹖你们那里的码头很大吗﹖」 「大多了﹐每个月都有几十艘进出﹐而且船都很大﹐都是三桅大帆船。」甲未随口答应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中透露了多少秘密。 原本闲坐在沙滩的人不约而同望向甲未﹐这些都是黑鹰组的高手﹐不但拥有高明的图腾术﹐还有过人的记忆和灵敏的触觉。 水蓦很快就感觉到两人成为了焦点﹐心里微感不安﹐甲未毕竟是海盗的人﹐要是被这些黑鹰组高手发现自己与海盗的人在一起﹐不知又要惹出多少麻烦。 「喂﹐你是甚么人﹖监管区的人吗﹖」 不礼貌的质问让水蓦很不舒服﹐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他是我朋友﹐与我一起执行任务。」 「没问你﹐我们问他。」 甲未吓了一跳﹐怯怯地看了水蓦一眼﹐不安地应道﹕「我是他的师弟呀。」 「你们是甚么身份﹖连我的人也敢问﹖简直太不象话﹐不过是一个护卫﹐连礼貌都不懂﹐看甚么看﹐我说的不对吗﹖」水蓦明知这些都是地位崇贵的黑鹰组成员﹐连总统都礼让三分﹐但既然表面上扮成了普通护卫﹐就可以假装不知道﹐说话也用不着客气﹐不然反而会露馅。 这番举动果然引起了十名黑鹰组成员的不满﹐纷纷怒目跳了起来﹐有的甚至做势要出手打人。 「小子﹐你说甚么﹖再说一句我把你的牙全敲了。」 水蓦知道这种时候绝对不能让步﹐否则甲未就必然成为调查的对象﹐因此态度依然强硬﹐眼睛一瞪﹐指着他们叫道﹕「怎么﹐想造反啊!都给我过来﹐把联邦政府给你们的通行证通通拿出来﹐没有证件就是非法进入秘境大陆﹐是犯法﹐看甚么看﹐把证件拿出来呀!」 这一番话把周围的人都说愣了﹐凭他们的身份要张通行证不过举手之劳﹐但谁也没有当回事﹐更没想到会有人敢盘查他们的证件﹐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话驳斥。 水蓦早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也琢磨着他们就算有证件也未必拿得出来﹐所以才赌这场﹐看着众人尴尬而又愤怒的表情﹐心里偷着直笑﹐表面上还是摆出一副官样﹐端起样子﹐用教训的口吻说﹕「不要以为学了点打斗的本事就可以为所欲为﹐这里是有法律的﹐一切都要按照法律处理。」 「小子﹐说够了没有﹐不就是一个特别助理吗﹖居然也敢跑来狐假虎威﹐你脑子是不是进水啦﹖整个一白痴……」 话骂得恶毒﹐不但水蓦满肚子气﹐就连甲未也听不下去了﹐突然大叫一声「不许骂我师兄」﹐紧接着就传来一阵雷鸣声。 人们都在观望码头边发生的冲突﹐谁也没留意海面﹐听到声音才转头望﹐脸色刷的都变了﹐刚才还平静温和宛如慈母一般的大海﹐眨眼睛就变成了一头恶魔﹐抓起一排巨浪奔腾而来﹐浪顶高度竟达十几米﹐如果推倒了一幅蓝色巨墙﹐狠狠砸向沙滩。 「水图腾!」黑鹰组的高手们哪能不认识这种力量﹐神色立时就变了﹐纷纷向周围闪避﹐可巨浪来的太快太突然﹐根本没有足够的时候避让﹐都被巨浪拍个正着﹐哗啦一下全被冲跑了。 水蓦看得目瞪口呆﹐他当然明白这是甲未的杰作﹐却没有想到来得如此迅猛﹐威力又如此强大﹐可偏偏站在巨浪中的他与甲未却滴水未沾﹐可以甲未对于水图腾的力量已经运作一心﹐举手投足间就能发效出巨大的能量﹐让他不能不感到钦服。 「这群坏蛋﹐居然骂我师兄﹐让他们喝海水去吧!」甲未居然意犹未尽﹐还想再掀巨浪﹐却被水蓦按住了﹐因为水蓦明白不能玩得太过份﹐否则就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 「好了﹐玩够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的!」 说话之间﹐人们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基地的门口突然涌满了人﹐学者们惊慌失措地看着平静的海滩﹐不明白发生了甚么事情﹐而他们下半身全湿透﹐有的身上还挂着绿色的海带﹐样子倒有些滑稽。 「怎么回事﹖海啸吗﹖」 「好大的浪啊!基地的地址好像不太安全﹐是不是要考虑搬到高处。」 帆船中的人们也感觉到震荡﹐纷纷涌到了码头﹐赫然发现新建的木质码头从中折断﹐无数碎木漂浮在水面上或是散落沙滩﹐就像被十二级大风掠似的﹐一个个都看得目瞪口呆。 「发生甚么了﹖这里怎么会这样﹖有敌人来袭吗﹖」郑文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 水蓦哈哈一笑﹐搭着甲未肩头大声说道﹕「各位别慌﹐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个朋友情绪激动了一点﹐请各位多多见谅﹐多多见谅。」 码头上的人这时才发现水蓦和甲未的身影﹐偏巧其中有一个监管局的人见过甲未﹐脸色刷的全白了﹐像是老鼠见猫似的﹐连嘴唇都哆嗦了﹐不过还是把甲未的名字叫了出来。 「天……天王山……甲府!」 声音虽然不大﹐但旁边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其中一个中年人像是突然注入了力量﹐眼睛突然放光﹐闪烁着异样的神彩﹐周围的人都被他吓着了。 「想不到天王山甲府的人也到了﹐看秘境大陆的事情的确吸引了天下高手﹐嘿嘿﹐倒也有趣。」 被巨浪击飞的那十一名图腾师却已冲向水蓦和甲未﹐把两人团团包围起来﹐他们都是高手﹐自然能辩别刚才那一击的威力﹐也证明施术者的力量﹐顿时对水蓦和甲未瓜目相看﹐但这口恶气却又不能不出。 「怎么﹖海水还没喝够吗﹖」 剑拔弩张之际﹐码头上突然传来了叫声。 「不许出手﹐水助理请过来吧!」 十一人都是一愣﹐心有不甘地打开一个缺口﹐放水蓦和甲未过去。 「师弟﹐我们走。」水蓦傲然一笑﹐端着架子穿过打开的缺口走向破碎的码头。 格本和郑文两人不顾中间有一段要落水﹐淌着浅浅的海水就迎了来﹐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容﹐边手边招手唤道﹕「水蓦﹐你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真是稀客啊!」 语气出奇的谦恭客气﹐连水蓦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当然不知道这两人都是察颜观色的高手﹐察觉到牧罗与琴伯的关系后立即认为琴伯也是牧罗一系﹐而琴伯又与水蓦有着密切的关系﹐甚至牧罗在言语中也偶而提及要提拔水蓦﹐因此都不敢再小看水蓦。 虽然意外﹐但水蓦却很高兴得到这样的礼遇﹐毕竟他是来救人的﹐气氛越好﹐平安救人的把握也就越高。 「我的一个朋友兼助手好像被你们误抓了﹐我想确认一下。」 「助手被我抓了﹖」格本愣了愣﹐但他反应很快﹐立即用笑容掩饰了一切﹐「那人叫甚么名字﹖我去查查。」 水蓦盘算着阿里夫的名字并不特别就直接说出了名字。 「阿里夫﹐好的﹐我去查查﹐不过印象中似乎没有这个人。」格本沉思了一阵﹐返身跳回码头前部﹐钻入帆船。 有了格本和郑文出面﹐场面很快就平静下来﹐学者们惊奇地察觉到水蓦成为奉迎的对象﹐都在窃窃私语﹐眉眼之间说不尽的羡慕。码头上的看热闹的人也都回到了舱中﹐只有几名身穿便装的人站着甲板上观望着。 渐渐平静的气氛让水蓦暗暗松了口气﹐万一真的动起手来﹐甲未虽强也不可能抵挡十几甚至几十名图腾高手的围攻。 大约过了五分钟﹐格本从帆船跳回码头﹐高声唤道﹕「水助理﹐我问过了﹐好像没有人叫阿里夫﹐要不你自己上船看看。」 水蓦皱了皱眉头﹐阿里夫在这一带失踪﹐照理应该陷落在黑鹰组的手里﹐如果没有反倒麻烦了。他和甲未涉水走上码头的前端﹐在格本的陪同下走上了左手第三条船。 「抓到的都在这里了﹐一共六个。」 「嗯!谢谢了。」 「都是自己﹐不用这么客气。」 这时候就算再蠢的人也能察觉到格本在奉承﹐水蓦倍感惊讶﹐想来想去都似乎没有甚么值得格本拍马屁的地方﹐但像格本这样身份的人不可能无的放矢﹐也就是有些他不知道而又关系到他的事情。 怎么每件事都是这么耐人寻味﹐真是头痛!算了﹐难得有人拍我马屁。 跟着格本的身后钻入了下层船舱﹐舱里的光线暗多了﹐守卫森严﹐每隔一两米就有一个守卫﹐气氛显得极度凝重﹐甚至连呼吸都受到影响。越过几间船舱﹐三人来到最尾端的一间舱室﹐木门敞开着﹐第一感并不像坚狱﹐但踏入房间水蓦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房间有一条通道通往最下层的仓库﹐而整个仓库就是天然的坚狱。 仓库点着昏黄的油灯﹐光线有些不足﹐水蓦和甲未只看到六个囚犯被绳子紧紧捆着﹐押坐在粮食袋边上﹐每个犯人的身边都有一个人看守者﹐几乎是寸步不离﹐可见考察团对这些犯人极度重视。 「就是这六个﹐有你要的人吗﹖」 水蓦跑到每个人的面前仔细地观察﹐一把熟悉的声音突然传入他的耳中。 「水蓦﹖是你﹖」 水蓦心中一抖﹐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麻烦到了」。 果然﹐这一声把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水蓦身上﹐也包括格本﹐他比任何人都关注水蓦的一举一动。 水蓦勉强保持着沉稳的表情﹐淡淡地朝声音传来处看了看﹐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泰托﹐那天在林中分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再相见﹐没想竟成了考察团的俘肤。 「水蓦﹐你认识他﹖」 「嗯!他是绿色之光的成员﹐有过一面之缘。」水蓦知道现在根本没有撒谎的余地﹐只能把实情说出来。 「你真是联邦政府的人﹖」泰托瞪大眼睛看着水蓦﹐眼里充满了不解。 「没错﹐我是监管局局长的特别助理﹐到秘境大陆来调查非法进入的事情﹐泰托﹐从法律上你没有进入秘境大陆的证件﹐出现在这里属于非法行为。」 「原来他是绿色之光的人﹐之前怎么审问都不开口﹐这小子的嘴还真硬。」 水蓦脸色一沉﹐喝问道﹕「你们没有动用私刑吧﹖」 「这个……是打了他几下﹐不过不会要他的命。」格本干笑了几声。 水蓦对泰托很有好感﹐听说他受了刑﹐心里很恼火﹐但现在没有办法与格本翻脸﹐还要想办法救人﹐左思右想之后决定从法律入手﹐这样才能让人觉得无懈可击。 「恕我直言﹐处理非法进入秘境大陆的事情是属于监管局的职责范围﹐就算是总统也不能随意插手﹐格本组长﹐这一点请你千万记住﹐还有﹐那些水手好像还没办理好有关的证件﹐手续上不合法﹐请你告诉郑文团长。」 搬出法律做后盾﹐格本虽然不以为然也不能不点头﹐毕竟他们还不敢公然违法﹐而且消息传出去会对他的官运造成不良的影响。 「是﹐是﹐是我们疏乎了。」 水蓦松了口气﹐这一番申诉立时把刚才的危机化解得干干净净﹐而且还落得一个正义守法的形象。 「好了﹐这里有监管局的人吧﹐把人交给他们﹐送回长鲸群岛。」 「水蓦!」泰托又叫了声﹐却被水蓦狠狠瞪了一眼﹐道﹕「保护环境虽然没错﹐你现在违反了秘境大陆条件﹐非法闯入禁制地域﹐有甚么话可以向监管局去申辩﹐不过我们会保证你的基本权利﹐食物和水都会给你。」 泰托就像豹子一样反应灵敏﹐很快就感觉到了水蓦的在维护他﹐因此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格本组长﹐这些人尽快送走吧!不要留下来浪费食物。」 「嗯﹐我们也有这个打算﹐只是这几天事情太多﹐没时间把他们送走。」 水蓦笑道﹕「我只说尽快﹐没说立即﹐你也不用在意﹐何况我只是个小小的特别助理﹐不听我的也没甚么大不了。」 「不﹐不﹐你是局长的代理人﹐说的又在情在理﹐我们哪能不听呀!」 水蓦又扫了一眼﹐犯人中的确没有阿里夫的身影﹐心里起疑﹐然而格本没有说谎的道理。 「全都在这里了﹖」 「嗯!全在这里﹐不是绿色之光就是海盗派来的探子﹐幸好我们反应快﹐不然就麻烦了――水助理﹐我觉得你的助手是不是被海盗掳去了﹖」 「也许吧!」水蓦回头望向甲未﹐想知道他有没有找到同伴﹐却发现他一脸茫然﹐似乎剩下的五名犯人不是他所认识的人。离开船舱﹐他才小声询问道﹕「师弟﹐那五个你都不认识﹖」 甲未却尴尬骚了骚后脑﹐憨笑道﹕「我只知道有人被抓了﹐是谁我也不清楚﹐那里的人太多﹐我见过的人不多。」 「天啊!」水蓦差点晕过去﹐回想之后觉得这样倒也好﹐免得被人察觉到他们与海盗有瓜葛。 「水蓦﹐基地刚建好﹐我看你们就在这里住下吧!免得奔波。」 格本热情款款﹐让人感觉不到一丝虚假﹐水蓦却心若明镜﹐如果没有特别的利益关系﹐这个趋言附势的男人根不会这么做。 「不必了﹐我还有几个助手在外面等我﹐不回去他们会担心的﹐不过见到他们倒是可以回来这里住住。」 格本正想说「随时欢迎」﹐一名黑鹰组高手突然像幻影一样出现在码头上﹐神色异常凝重﹐仿佛大敌当前。 「怎么了﹖」 「格本﹐龙牙半岛外围来了很多人﹐估计有七八百个﹐都聚集在东湾的沙滩上。」 「七八百﹖海盗来的人还真不少啊!」格本一脸轻松﹐丝毫没有把这场即将爆发的大战放心上。 「不是海盗﹐是绿色之光。」黑鹰组的高手哪里会把他放在眼里﹐不客气地顶了一句﹐然后就钻入右侧一艘帆船。 片刻之后﹐一大群人涌了出来﹐带头的是一名金发男子﹐年纪大约在四十左右﹐虎背熊腰﹐身子特别健硕﹐而且气度非凡﹐与古诺的气质倒有些相像﹐只是眉宇之间多了些官气和傲气﹐看人也只用眼角的余光﹐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水蓦瞥见陪同他身边的郑文﹐又看了看后面一大指不知道名字但有印象的「水手」﹐知道这个金发男子一定就是率领这次行动的黑鹰组高层﹐必然是这里实力最强的图腾师﹐心脏突然加速猛地﹐一个个图腾高手即将出现﹐万一有人认出他的灵体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此处﹐他又悄然退回帆船的甲板﹐准备避开这场与他无关的大战﹐然而金发男子却主动叫住了他。 「水蓦先生﹐关于这次事件似乎你出面比较好。」 「我﹖」水蓦听得头都大了﹐避还来不及﹐让他出面简直是要他去送死。 郑文附和着笑道﹕「监管局这次只派了士兵﹐没有官员﹐你做为局长特别助理﹐代表了监管局权威﹐自然也代表了法律与正义﹐请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众目睽睽﹐水蓦实在想不出推脱的理由﹐十几分钟前他还用监管局特别助理的身份说教了一番﹐现在退缩无疑放自打嘴巴﹐因此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被迫答应了。 金发男子朝他笑了笑﹐转头吩咐道﹕「一小组留守﹐二、三、四小组出动﹐五小组留援﹐格本组长﹐你带一半士兵跟在后面﹐注意监视附近的动静﹐以防有人偷袭。」 「知道了。」格本虽然答应﹐心里却不爽﹐小声嘟囔道﹕「海盗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一群胡闹的青年有甚么可担心的。」 胡闹的青年!水蓦听着暗暗冷笑﹐世界上大部份的人大概都像格本一样﹐只把绿色之光当成一个环境团体﹐没有看到隐藏着的更深层次的东西﹐小看它的人绝对会吃大亏。 基地的气氛并不紧张﹐人们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人来搞乱﹐听说是绿色之光﹐反倒是松了口气﹐尤其是那些学者﹐都觉得绿色之光虽然激进﹐但目标是正义的﹐不可能像海盗那样无所顾忌。 在格本和金发男子的率领下﹐一批大约两百人的防卫军离开了基地﹐浩浩荡荡扑向东湾﹐而走在前面的则是水蓦﹐这时的他才发现自己竟成了领头人物。 这群混蛋﹐居然要我当替死鬼﹐万一让小若知道我带着政府的人去对付绿色之光﹐事情就坏了﹐不行﹐怎么也要想个办法脱身﹐悠悠啊﹐这时候要是妳能召唤我多好啊! 虽然一万个不情愿﹐但水蓦还被簇拥着来到了东湾﹐这是龙牙半岛与大陆海湾成形的天然湾角﹐金色的沙滩在阳光照耀闪烁着美丽的光芒﹐海涛声阵阵﹐让人很舒服﹐只可惜黑压压的一批人影破坏了和协的气氛。 「反对开发秘境大陆﹐反对联邦政府违反法律……」 「政府考察团滚出去。」 声势浩大的叫喊声一浪接着一浪﹐随着政府的人出现﹐动静就更大了﹐气氛也越来去紧张。 「水蓦﹐是你!」博海一个箭步冲了出来﹐狠狠地盯着被政府士兵簇拥在中央的水蓦﹐在外人看来﹐水蓦就是这批人的真正领袖。 「是我!」水蓦只有苦笑﹐作梦也没有想到会遇上这么尴尬的场面﹐虽然问心无愧﹐但这场误会只怕是难以化解了。 「你果然是政府的人﹐小若真是瞎了眼﹐居然还为你担保﹐你这个可恶的小子﹐连累小若受受人指骂﹐我今天非教训你不可。」 博海的狂怒让两方的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政府这边﹐从话他们意识到水蓦曾经到过绿色之光的总部﹐还与绿色之光的人有些瓜葛。 水蓦感觉到身后无数怀疑的目光射向自己﹐而在他前方﹐绿色之光的人心也在用敌视的目光盯着他﹐整个人就像被放在火堆上烤﹐全身都不自在﹐而且他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说错一句话可能有完全不同的结果。 「绿色之光的朋友们﹐我是监管局局长特别助理﹐这次代表监管局前来﹐用意如何大家很轻松﹐你们可以抗议﹐可以示威﹐但请你们先拿出进入秘境大陆的通行证﹐只要有合法的证件﹐监管局不会干涉任何和平示威﹐各位﹐请出示证件。」 「证件!」众人一片哗然﹐一个个面面相对﹐谁也没有想到政府官员居然一开口就打官腔﹐原本剑拔弩张之势突然变得有些滑稽。 博海沉着脸喝道﹕「水蓦﹐不要说些没用的话。」 「笑话﹖你竟然说法律没用﹖看你要去学学法律了﹐漠视法律的人必然受到法律的制裁﹐无论他的理想多么正义。」水蓦其实在拉长时间﹐让自己有更多时间寻找脱身之机。 话说得官面堂皇﹐无懈可击﹐博海和他的同伴们倒还真找不到反驳的话﹐毕竟《秘境大陆条例》在数十年前已经生效﹐与现任政府无关﹐不可能因为现任政府的行为而破坏旧有的法例。 「博海哥﹐我看别和他们说了﹐这些政府公务员打惯了官腔﹐说起来都是道理﹐却不干好。」 博海点点头﹐又把目光扫向其它高级干事﹐得到了一致的响应。 「上吧﹐把他们都赶下海﹐不许他们再来。」 水蓦感觉到博海等人的眼中闪动着寒光﹐知道他们还是选择了用强硬的手段﹐心里很是无奈﹐左思右想之后﹐决定把营地的现况告诉他们﹐希望利用危机赶走暂时化解这场大战﹐然而该发生的事情终究无法避免﹐正当他张嘴欲说的时候﹐背方突然奔来一人。 来人奔到金发男子的面前﹐神色凝重地看了看周围﹐小声说道﹕「海盗的大批船只突然出现在海面上﹐似乎要从码头的方位强硬登岸﹐攻击我们的基地。」 「哦!」金发男子皱了皱眉头﹐面对两面夹击的窘境表现出特别的沉稳﹐甚至没有一丝任何惊讶的表情﹐回头看了看码头的方向﹐沉吟道﹕「看来绿色之光果然堕落到与海盗勾结了﹐不过这样也好﹐一起对付更加省事。」 「更新作战方案吗﹖」 「嗯……二小组回撤码头﹐与一组和五组一起应付海盗﹐剩下的解释绿色之光﹐这里的人虽然不少﹐但高手不会太多﹐还有……」金发男子很果断﹐略加思索就重新制定了作战方案。 「是!」二小组组长带着组员飞快地没入了树林。 水蓦最希望有突发事件打断战斗﹐气氛的变化使他有所警觉﹐凑了过来问道﹕「怎么了﹖出甚么事了﹖」 「海盗准备在海面发动攻击。」 「果然来了!」 金发男子若有深意地打量他一眼﹐微笑道﹕「看来你早就料到海盗会来。」 「这还用说﹐绿色之光与海盗勾结﹐考察团登岸的消息也是海盗送去的﹐这么大的事情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你估计应付这七八百人要花多少时间﹖」 轻描淡写的口吻让水蓦很意外﹐但想到他出身黑鹰组﹐又是领袖之一﹐一定见惯了大场面﹐七八百人虽然少﹐却还不足以引起他的高度重视。 「水蓦﹐我们要求政府放弃考察﹐退出秘境大陆﹐并允诺不开始秘境大陆﹐否则我们就会以非常手段进行抗争。」 博海高亢的声音再次带动同伴的情绪﹐叫喊声再次响起﹐声势更大更强。 「退出秘境大陆」﹐「反对开发秘境大陆」…… 金发男子挥了挥手﹐三四两个小组的图腾高手们各自散开﹐组成有效的攻击阵式﹐只等命令一下就立即发动攻击。 这番动静自然也逃不过绿色之光的图腾大师们﹐他们也都擦拳擦拳﹐等待着一场百年来最大规模的图腾大战。 第一章 力阻火并 东湾﹐阳光下的沙滩闪砾着灿烂的金光﹐可惜剑拔弩张的景像破坏一切﹐紧张的气氛连空气都被感染了﹐清凉的海风竟带着肃煞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一个好事者正在掀动着一场大战。人们不由自主秉住了呼吸﹐尤其是年轻的绿色之光成员﹐他们都是第一次在这里与人交战﹐而且身上还将要背着非法的罪名﹐心情的纷乱复杂可想而知﹐与政府抗争是一回事﹐战斗又是另一回事﹐在这片没有警察和军队的大陆上﹐杀戮并不会引来任何同情与怜悯。 脚步在向前﹐距离在迫近﹐心跳在加速…… 「干甚么﹐干甚么﹐你们当我是死人啊!」 突然传来的叫声恍若一把利斧劈开了早已冲杀在一起的两股气势﹐把蓄势待发的一千多人喝停当场﹐目光纷纷投向突然冲出人群的叫嚣者。 「水蓦﹐你要干甚么﹖别忘了自己的身份。」确认叫嚣者的身份后﹐金发男子一改温和的态度﹐厉形厉色地指着冲到两阵中央的水蓦大声指喝﹐简直就像是上司在命令下属﹐却招来了水蓦的一顿白眼。 「甚么﹖你让我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我看是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吧!你们不过是考察团的成员﹐谁允许你们在这里动手的﹖当我这个监管局的官员是死人啊!太不象话了﹐就算总统亲自前来﹐没有监管局的允许也没有权力在这里执行缉拿任务。」 水蓦双手叉在腰间﹐头高高扬起﹐只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两侧﹐端着官员的架子大声斥责﹐姿态近乎狂妄无礼﹐可偏偏就是这种姿态震摄了东湾的一千多人﹐就像一一盆冷水浇灭了刚刚点燃的火药﹐杀戮的气息突然间全部消失了。 在外人的眼中﹐这个莫名其妙的青年有些疯疯傻傻﹐在这种情况下阻止两方斗殴根本就是火中取粟。 水蓦既不疯也不傻﹐深知出面干涉斗殴一定会引起两方的不满与猜忌﹐但他不愿看到这些热忱的青年环保卫士为此受到伤害甚至是死亡﹐一但交手﹐联邦政府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绿色之光说不定就会由激进的环保团体变成反政府力量﹐这一年多人的下场也可想而知。 「你到底要干甚么……」 「我当然是要行使我的权力。」 金发男子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气得脸都紫了﹐在这里他的地位本是最高﹐可偏偏只顶着一个护卫的名义﹐又肩负着特殊使命﹐不能轻易暴露﹐而水蓦是名正言顺的监管局职员﹐有权力插手秘境大陆的事情﹐凭着现在的身份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理由﹐似乎也只能忍气吞声。 水蓦的插手完全改变了局势﹐黑鹰组的高手们一个个都黑着脸﹐恨不得一脚踢开面前这个可恶的青年﹐在秘境大陆以外的世界﹐他们一直受到特别的优待﹐甚至可以随意进出总统府﹐被一个小小的助理当面斥责﹐面子上如何也说不过去﹐只是他们都必须顾着身份﹐不想让敌人看笑话。 另一则的绿色之光成员却被水蓦这番举动闹得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奇怪的年轻﹐有的惊讶﹐有的庆幸﹐也有的怀疑他是绿色之光派在政府内部的卧底。 「海大哥﹐他是我们的人吗﹖怎么突然为我们说话了﹖」 「不可能﹐我们没有接到这方面的数据。」博海并没有因为水蓦的插手而高兴﹐脸色沉得像锅底﹐眼中的敌意不减反增。 「可他怎么会帮我们说话呢﹖真是奇怪。」 「我看没这么简单﹐大家不到轻举妄动﹐小心上了他们的当﹐看一看再说。」博海冷冷地看了一眼说话的青年﹐吓得那人连忙缩了回去。 倒是格本代表的军务部与监管局的士兵们看着心里暗爽﹐这些日子他们一直被这批由牧罗带来的高手们呼来喝去﹐简直像是仆人﹐心里虽然不满﹐但谁也不敢惹副总统带来的人﹐只好逆来顺受﹐现在水蓦以监管局职员的身份指着高手们呼呼喝喝﹐样子虽然狂妄﹐却都觉得自己的脸上有光彩﹐胸挺高了﹐脸也扬了﹐气势大不一样。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谁敢动手我就抓谁﹐在这里只有监管局的人才是执法者﹐其它人都给我乖乖滚到一边去。」 「水蓦﹐你倒底想怎么样﹖」金发男子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可怒火还是把眼珠染红了。 水蓦表现出异常冷静与沉稳﹐对高手们的愤怒视而不见﹐端着架子指喝道﹕「这里我的职位最高﹐所有的行动当然由我负责﹐没有的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插手﹐否则我就告他一个非法斗殴的罪名﹐还有﹐你们这帮人连通行证不带来﹐要不是看在郑文团长的面子﹐早把你们轰出去了﹐都给我闪到一边去。」 几个黑鹰组高手再也忍不住﹐抬腿就想冲上去打人﹐却被金发男子横手拦住了。 「别动!」 「副组长﹐这小子太可恶﹐居然敢指着鼻子教训我们﹐简直是奇耻大辱﹐就连总统都不敢这么对我们﹐绝不能饶了他。」 「不能饶了他﹐我一定要出这口恶气。」 如果恨意能杀人﹐金发男子心里就把水蓦劈成十八块了﹐但他还是抑制了﹐恶狠狠地瞪了水蓦一眼﹐沉声道﹕「他是监管局职员﹐凭的是法律和监管局的权力﹐这一点上无懈可击﹐我们没有任何借口攻击他﹐除非我们把这里的人都灭了口﹐否则事情一定会传出去﹐反响太大﹐而且副总统和琴伯也不会坐视不管。」 「他帮绿色之光说话﹐这不就是最好的借口吗﹖」 「看下去﹐他如果真的要放纵这些人﹐我们就有理由动动手了。」 水蓦早就料到他们会怨恨自己﹐当然不会给他们留下攻击自己的任何理由﹐身子突然一转﹐望着以博海为首的绿色之光高级职员们喝道﹕「还有你们﹐已经触犯了法例﹐还想多加一条聚众斗殴吗﹖」 「我们是正当示威。」博海毫不客气地顶了一句。 「正当示威﹖」水蓦轻轻一笑﹐右手平伸﹐「你们拿通行证给我看看﹖有通行证你们随便在哪里示威我也不管﹐拿来呀﹖真是可笑﹐睁着眼睛还敢说瞎话﹐环保团体要是都像你们世界早就乱了。」 这一次的态度更不客气﹐一点面子也不留﹐指着博海的鼻子就骂﹐绿色之光这七八百人中大部份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有的还不到二十﹐哪里受得了这种指责﹐一个个气得胀红了脸﹐瞪大眼睛恨不得吞了水蓦。 「我要杀了你。」一名控制不住情绪的尖脸青年突然奔出了人群﹐恶狠狠地扑向水蓦﹐狰狞的样子仿佛要吃人。 周围的人都大吃一惊﹐格本等人急忙想出手营救﹐却被黑鹰组的高手们有意无意地拦住了去路﹐还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他们﹐似乎在示意他们不要多事。格本等人虽然不甘心却也没有任何办法﹐无论是牧罗还是黑鹰组都是他们惹不起的人物﹐只是水蓦的背后也有琴伯支持﹐他们同样感到极度不安。 另一边﹐博海也在用眼色示意同伴们不要轻动﹐有意让水蓦难堪﹐有意让冲动的青年成为战斗的导火线。普通的成员当然不会明白高级干事们的心理﹐他们都觉得水蓦说话太可气﹐的确应该教训一下﹐因此谁也没有阻止。 这种环境下﹐水蓦遇上了并不强大却又十分尴尬的挑战﹐凭着勇气与口才﹐东湾的情况渐渐落入他的掌控﹐这种时候他不愿破坏这种大好局势﹐正犹豫是否出手之际﹐身边突然飞出一道白光﹐瞬间便冲到尖脸青年的脸上。 噗的一声水响过后﹐尖脸青年赫然止步﹐脸上的愤怒与狂燥也被惊愕所代替﹐脸上浠浠沥沥滴着水﹐头发和胸前的衣服都湿了﹐样子既狼狈又可笑。 「师弟﹐谢谢了。」水蓦回头朝甲未笑了笑。 「师兄放心﹐谁敢动手我先教训他。」甲未令人惊奇地展露出出身天王山甲府的气势﹐笑着走到水蓦身边﹐神色轻松﹐仿佛面前不过是一群任人揉捏的泥人。 黑鹰组的人早就知道甲未的出身﹐又与水蓦一起出现﹐出手相助并不意外﹐但他们却对水蓦多了一层顾忌﹐毕竟天王山甲府是三大图腾师势力之一﹐实力强大﹐影响力渗透到不同的领域﹐就算是黑鹰组也不敢挑舋﹐甚么黑鹰组的成员中有三四个就是出自天王山甲府。 金发男子变得越发深沉﹐回头看了看留下来的两个小组﹐沉声吩咐﹕「不要轻举妄动﹐看来这小子是有备而来﹐把天王山的人也拖下了水。。」 两个小组的成员相互对视了一眼后都点了点头﹐意识到水蓦把甲未拖下水就是要用天王山甲府做为靠山﹐压制他们这些图腾高手﹐虽然不愤却也没有办法﹐谁也不想与图腾师界泰山北斗的天王山甲府作对。 绿色之光的人却不知道甲未的来历﹐见他的外表比水蓦还要年轻﹐都有了轻视心理﹐刚才水箭虽然特别﹐却没有甚么攻击性﹐这又让博海等人更加安心﹐其它人都蠢蠢欲动﹐准备把水蓦试刀。 水蓦根本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身后的黑鹰组高手们既然摆出观望的姿态﹐绿色之光就成了唯一的游说目标﹐略加思索后他再次摆出强硬的态度。 「居然袭击政府官员﹖你们的智商难道只有这种程度﹖口口声声说甚么保护秘境大陆﹐可你们连最基本的秘境大陆保护法例都不遵守﹐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真是可笑――你瞪着甚么眼睛﹐我哪里说错了﹖你们的营地我又不是没有去过﹐你们每天制造多少垃圾﹖为了取火每天燃烧多树枝木材﹖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环境﹖可笑之极﹐我真怀疑你们是来保护秘境大陆还是来破坏秘境。要想真正保护这里﹐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人类在这片大陆上绝迹﹐监管局管理了这里几十年﹐从不踏上这里﹐这才是真正的保护。」 又是一番声嘶力歇的指骂﹐又把这些环保分子说得目瞪口呆﹐水蓦暗自偷笑﹐嘴巴上却一点也不放松﹐因为他很清楚这些环保分子的心理以及目标﹐只有指责行动的正义性才能打击他们的斗志与战意。 果然﹐一些年轻的环保分子的思想开始松化﹐交头接耳的议论著水蓦的意见﹐无论是环保理论还是法律﹐这番话都无懈可击。 「这小子虽然狂妄﹐话倒是没错。」 「是啊!我一直都有这个疑问﹐在外面抗议不是比在这里更有效吗﹖跑到这里来除了修练甚么图腾术﹐似乎一点贡献也没有。」 「每天消耗的树枝的确不少﹐每次我都觉得痛心。」 不但是年轻成员提出异议﹐就连不少中高级职员也在怀疑留在秘境大陆抗争的意义﹐一时间整个绿色之光阵营人心浮动﹐刚才的群情汹涌荡然无存。 「吵甚么!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我们留下来就是要用民间的力量监视政府的﹐而不是破坏秘境大陆。」博海的一番话又把论议声压了下去。 水蓦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到手的果实溜走﹐冷笑着斥道﹕「监视政府当然可以﹐我以监管局局长特别助理的身份﹐邀请绿色之光派代表入驻长鲸群岛﹐这样既能起到监察作用﹐又不会破坏秘境大陆﹐这样总比你们这一千多人跑到秘境大陆制造垃圾更有效吧﹖」 新的提议就像一把利剑﹐刺破了争辩的最后底线﹐单以监察的角度来说﹐留在长鲸群岛驻守的确比在秘境大陆更加有效﹐毕竟秘境大陆太大﹐就算这一千多人也无法监视整个大陆的﹐这样的筹码不是普通人能抗拒的。 「监管局真能答应让我们的人进驻﹖」 「你们的内务部副总干长好像就是考察团的成员﹐拥有进入秘境大陆区域的通行证﹐名正言顺地监视整个考察活动﹐以后甚至可以留在这里或是长鲸群岛﹐你们其它人也可以选择同样的途径进入秘境大陆﹐这比你们你们非法闯入似乎更加合适。」 水蓦突然提到梨若﹐博海等人有些措手不及﹐顿时沉默了﹐能言善辩的对手让他们感到巨大的压力﹐出手就是犯法﹐而且还没有正当的理由﹐这一点使大多数的绿色之光成员都感到心虚。 「是啊!梨若副总干事就是考察团的人﹐为甚么不让她留在考察团呢﹖」 「他说的还真没错﹐堂堂正正地监察政府的行动似乎更合适。」 「总部为甚么让我们来﹐真是不太明白。」 就连武装部副部长之一的拉莫斯也忍不住看着博海问道﹕「部长﹐总部的决策是不是真有点问题﹐兴师动众让海盗去攻击政府船只实在有些得不偿失﹐当时让梨若留在考察团就好了。」 博海眼睛一瞪﹐喝道﹕「绿色之光是个有组织的团体﹐总部的命令我们当然要遵守﹐何况我们从上岸到现在所做的事都是问心无愧﹐用不着心虚。」 「外面已经有人向警方报案﹐说你们与黑帮勾结﹐参与犯案――」话刚出口就引来一片哗然﹐抗议声此起彼伏﹐水蓦却聪耳不闻﹐冷冷说道﹕「你们这次的行动已经说明了绿色之光与海盗勾结﹐这是事实﹐谁也掩饰不了﹐不过我会给你一次机会﹐现在都给我离开这里﹐然后十天之内带着你们的行李回到这里﹐按照秘境大陆条例接受政府的遣返﹐这样你们就不会受到刑事拘留或是留下案底﹐好好想一想﹐不要为了那些被国际通缉的海盗背上不必要的罪名﹐甚至留下案底﹐那将是一生的污点。」 这番话终于打动了大部份的绿色之光成员﹐自认正义与神圣的他们如何也不愿与穷凶极恶的海盗扯上任何关系﹐这样会沾污他们的神圣行为。 「对﹐我们不要与海盗勾结﹐我们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部长﹐不能让保护秘境大陆的神圣行为沦落为与海盗勾结﹐我们走吧!」 这一刻博海知道这次行动被水蓦彻底瓦解了﹐人心一但涣散﹐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度凝聚起来﹐即使强行出手﹐胜利的机会也不高﹐阳光般俊朗的面孔笼罩着一片黑云。 其它高级职员也都清楚﹐与海盗结盟是不争的事实﹐只是无法拿到桌面上说﹐因为政府没有确凿的证据﹐这次如果协同攻击考察基地﹐的确会落下最佳的口实。 「部长﹐副部长﹐我们还是先退吧!」 拉莫斯看了看沉默的水蓦﹐没有立即发表意见﹐他深知这次行动早就与海盗有了默契﹐一但中途撤退﹐一定会触怒海盗﹐以后再想合作就难了。 这边的黑鹰组也不愿看着绿色之光溜走﹐金发男子踏前两步瞪着水蓦问道﹕「你要放他们走﹖不怕他们一去不归吗﹖」 水蓦轻轻一笑﹐镇定地说﹕「一去不归不正好吗﹖政府就可明正言顺地拘捕他们。我这是先礼后兵﹐他们要是不给面子也只能动手了。」 金发男子看了看对面七八百人﹐战斗的气氛已经消失了﹐没有突然事故很难挑起战斗﹐他不是没有想过主动挑舋﹐只是碍于考察团护卫的身份﹐得不到水蓦的支持就只能留下斗殴的罪名。 「嘿嘿﹐看来水助理是成竹在胸﹐我们就等着这群迷途知返的羔羊吧!」 水蓦见胜利在望﹐又打出了最后一张王牌。 「我刚从你们的营地回来﹐营地受到不明人仕的攻击﹐中心区已经被大火焚毁了﹐不少人丧命或是受伤﹐那位上岛副会长也似乎失踪了﹐他们现在正需要你们的帮助﹐你们赶快回去吧!」 爆炸性的消息让这七八百人都惊呆了﹐为了心中的心义﹐他们冒着犯法的危险前来示威抗议﹐没想到家却被人毁了﹐遇有同伴为此丧生﹐最后的斗志在瞬间被瓦解了﹐大多数人回头朝营地方向张望﹐脸上都露出焦虑不安的神色。 「部长﹐快回去吧!粮库被毁的话﹐我们就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是啊是啊!副会长都失踪了﹐看来攻击大本营的势力很大﹐剩下的人仍有有危险」 怪异的气氛注定了这场大战无法进行下去﹐以博海为首的一批高级干事虽然想驱逐考察团﹐奈何初级成员们无心恋战﹐只能狠狠地瞪了水蓦一眼﹐带着人往石林地带疾速奔去。 直到此时水蓦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他很清楚就算绿色之光再强大也绝不可能与联邦政府相抗﹐何况这次出动了黑鹰组﹐可见联邦政府有备而来﹐就算真的动手﹐吃亏的也必然是绿色之光﹐更重要的是一但动手﹐绿色之光极有可能被贴上叛乱的标签﹐而泰托梨若等人也会成为叛乱分子﹐这是他极不愿见到的情况。 政府的人同样感到惊愕﹐但大多数人都在幸灾乐祸。 「想不到这小子几句话就人说跑了﹐口才还真不错﹐难怪副总统和琴伯都看上他了﹐甚至还有天王山甲府的人给他撑腰。」 「我倒觉得他手段的好毒﹐一声不响地就把绿色之光的大本营给烧了﹐没有粮食和工具﹐绿色之人的根本不可能再呆下去﹐就算不想走也不得不走﹐难怪他敢出头﹐原本早就握着王牌了﹐我们还真小看了他。」 金发男子对水蓦也是瓜目相看﹐他与其它人一样﹐都认为是是水蓦派人烧了绿色之光的营地。「走﹐我们去码头﹐海盗的事情也该解决了。」 水蓦当然明白会有种种猜测﹐但他一点也不在意﹐这样可以使黑鹰组不至于怀疑他与绿色之光勾结﹐有利于日后的行动﹐而绿色之光那边有梨若和众多的幸存者为他作证﹐相信也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甲未像看英雄一样看着水蓦﹐眼里满是钦佩﹐赞叹道﹕「师兄﹐你刚才的样子帅极了﹐一千多人被你说得哑口无语﹐我看着都觉得爽﹐真是太棒了。」 「幸好没动手﹐不然就麻烦了。」 其实要不是灵体状态﹐水蓦早就惊出一身冷汗了﹐直到现在心里还是无法完全平静下来﹐这次出面就们走在悬崖之间的钢丝在线﹐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黑鹰组的实力固然不用怀疑﹐七八百名绿色之光成员也能把他淹了﹐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实在很幸运。 甲未看着奔向码头的黑鹰组高手们有些不安﹐问道﹕「师兄﹐我们还要去阻止他们和海盗打架吗﹖」 水蓦当然不会理海盗的死活﹐而且也没有任何理由再阻止黑鹰组动手﹐略加沉思后觉得应该先给古诺送信﹐告诉他们阿里夫并不在考察团里﹐然后再来处理纷乱复杂的事情。 「师弟﹐你要回去还是跟我走﹖」 「当然和师兄走﹐海盗那里不好玩了。」甲未不加思索地应道。 「好﹐我们走!」水蓦忘了码头一眼﹐神色相当平静﹐然而此刻的他并不知道这个决定将会使他懊悔一生。 白树林营地﹐六煞和琴悠悠一直在焦急地等待着﹐水蓦刚刚出现﹐立即围了上去﹐琴悠悠却被甲未吸引﹐脸上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个在女孩子面前极度害羞的少年让她极感兴趣﹐就像看到一个可爱的玩具似的﹐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噫﹐害羞哥哥又来啦!脸又红了﹐真好玩。」 半分钟前还谈笑风生的甲未﹐剎那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一张俊脸羞得通红﹐连脖子都红了﹐目光不断地飘移﹐就是不敢与琴悠悠对视﹐双手挪来挪去﹐总觉得摆得不是地方。 「水蓦﹐他是谁﹖」 水蓦搭着着甲未的肩头笑道﹕「大学里的师弟﹐他可是天王山甲府的八少爷﹐水图腾的力量非常强大。」 「天王山甲府!」六人异口同声惊呼起来﹐震惊的目光在甲未扫来扫去﹐如果不是水蓦亲口介绍﹐他们实在无法相信这样一个极度腼腆的少年居然来自图腾师界鼎鼎大名的天王山甲府。 琴悠悠捉狭般冲到甲未的背后﹐狡黠地笑了笑后双手突然一拍甲未的肩头﹕「你这次跑不了了。」 甲未「哎呀」大叫声来﹐身子仿佛被寒风吹过﹐完全僵化了﹐连眼珠都似乎被冰封住﹐动也不动﹐样子有趣极了﹐就连平素沉稳的古诺也不禁莞尔﹐更别说其它人﹐都笑得前仰后合﹐忍悛不禁。 古诺突然收敛笑容﹐沉声问道﹕「没找到阿里夫﹖」 气氛顿时一沉﹐目光又都聚焦在水蓦身上﹐见他只带了甲未回来﹐都明白阿里夫还未脱险﹐而水蓦带来的消息让他们更加揪心了。 「老大﹐我仔细查过了﹐考察团只抓了些海盗﹐阿里夫没有被他们抓住﹐看来是另一伙势力干的。」 「另一伙人﹖难道是绿色之光干的﹖」 水蓦摇摇头﹐又说﹕「也不像﹐有一件事我昨天忘了说﹐绿色之光的营地受到不明来历的势力攻击﹐半个小时之内就把营地烧了﹐还有上百人死伤﹐也许阿里夫的失踪与这股势力有关﹐但暂时还找不到线索﹐无法证明我的猜想。」 「有这回事﹖」古诺动容了﹐惊愕中还有藏着一股杀气﹐锐利的目光紧盯着水蓦﹐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仔细一点。」 水蓦略略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简洁明快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古诺等人无不听得眉头深锁。 第二章 软禁身躯 沉默了半晌﹐普尔加打破了宁静﹐分析道﹕水蓦的猜想应该没错﹐半个小时之内要在一片石林区准确的找到营地中心﹐并放火烧毁﹐没有内应的确很难办到﹐而且他们只烧中心区﹐并没有继续行动﹐这一点也非常可疑﹐如果他们的目的在于攻击绿色之光﹐完全可以继续攻击幸存者﹐或是烧毁最重要的粮库﹐可他们却没有这样做﹐不是计划有缺限就是刻意而为。 古诺接口说道﹕我看刻意而为的痕迹更明显﹐似乎中心区有甚么东西需要一把火烧掉。 水蓦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只可惜没有任何证据。 一言不发的尤鲁突然插嘴﹕会不会是知道我们要调查绿色之光的内幕﹐所以他们自然制造出这样的事件﹖ 众人都是一愣﹐把放火与他们的调查联想在一起的确有些唐突﹐但仔细一看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关系﹐既然有人高价请他们调查绿色之光的内幕﹐就有可能从外界泄露消息﹐只是这需要确凿的确﹐否则难以让人信服。 这……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没有证据﹐不好说。 尤鲁阴阴笑道﹕嘿嘿﹐说不定是绿色之光内部的人要毁灭甚么﹐所以才进行了这次行动﹐这样才会使计划完美无缺﹐所有人的都会相信是外人干的﹐谁也不会想到内部。 尤鲁的想法过于阴险狠辣﹐古诺等人无不面面相觑。 丁轮道﹕老大﹐你不是怀疑他们还有一个真正的总部吗﹖这次事件也许是个契机﹐调查那个潜藏在某处的秘密营地。 嗯!这倒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绿色之光内部也会全力调查。古诺点了点头﹐还是言归正传吧﹐当务之急是救回阿里夫﹐其它的事慢慢再考虑。 尤鲁望着水蓦忽然问道﹕水蓦﹐你倒底是甚么身份﹐为甚么能在考察团内进出自如﹖难道他们不怀疑你吗﹖ 水蓦淡淡一笑﹐坦然应道﹕很简单﹐我也曾是考察团的一份子﹐现在是监管局局长的特别助理﹐可以说是监管考察团的人。 你不是死灵吗﹖ 不﹐我是生灵﹐我的身躯还在香月市﹐只是被悠悠招呼而来。 召唤生灵!五人勃然变色﹐凌厉的目光突然指晌琴悠悠﹐琴悠悠正戏弄着甲未﹐被众人一瞪顿时感到一阵寒风拂过心上﹐不明白平时像女儿一样疼爱自己的大叔们怎么会变得如此凶神恶煞﹐身子不禁颤了颤﹐惊慌失措地问道﹕你们为甚么这样看我﹖我没做错甚么呀! 水蓦知道召唤生灵是图腾师的禁忌﹐是一项邪术﹐就算再凶残恶毒的人也不敢轻犯﹐因此这样做会引起整个图腾师界的敌视﹐悠悠虽是无意中犯了禁忌﹐但在其它人眼中却是不可饶恕的罪毒﹐连忙冲到她的身前。 老大﹐放轻松点﹐我是自愿的﹐和悠悠无关﹐别怪他。 古诺沉着着脸问道﹕真是自愿的也不行﹐召唤生灵有违天道﹐就算是穷凶极恶的人也不屑这么做﹐悠悠犯了大忌。 沉重的语气加上凌厉的目光﹐琴悠悠感觉到巨大的压力﹐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眼泪像泉水般涌了出来。 别哭了﹐没事的。水蓦亲切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其实是她救了我﹐因为当然我被一个图腾师抓住﹐正要把我的灵魂拉出身躯﹐偏巧悠悠召唤了我﹐否则我也许早就死了。 听完了解释﹐五人都有些愕然。 原来是这样﹐老大﹐看来悠悠也不算有大错﹐何况水蓦也原谅了他﹐我看就算了﹐这丫头有的时候也挺傻的。普尔加首先露出宽容的笑容﹐让水蓦大大地松了口气。 古诺的神色也略略宽容了些﹐望着抽泣不止的琴悠悠道﹕悠悠﹐要小心﹐水蓦的生命就捏在妳的手里﹐以后可不许胡来﹐知道吗﹖ 嗯……知道了……琴悠悠 尤鲁忽然嘿嘿一笑﹐调侃着说﹕要是有个像悠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召唤我﹐我也愿意﹐这么好的事怎么就没落在我身上呢! 色大叔最坏!悠悠做了鬼脸又吐了吐吞头。 水蓦﹐难道监管局的人没有怀疑你的身份﹖ 琴悠悠得意地笑道﹕我爸爸是监管局局长﹐他做个助理还不简单。 甚么﹖五人又是一惊。 水蓦知道她藏不住话﹐笑着应道﹕她是监管局局长琴伯的女儿﹐琴伯也知道我的事情﹐因此我才能成为局长特别助理﹐不过我倒挺喜欢岛上的生活。 难怪她敢一个人跑到秘境大陆﹐原来有特殊的身份。众人对琴悠悠都像对女儿一样﹐说明了事情后﹐态度又恢复了往常的亲近。 老大﹐刚才绿水之光和海盗正在攻击考察团基地﹐不过我出面赶走了绿色之光的人﹐海盗那方面有黑鹰组应付﹐估计不会有甚么问题﹐你们要不要搬到基地去﹖那里会舒服些。 古诺摇头道﹕要想舒服我们就不来秘境大陆了﹐还是你带着悠悠一起去﹐你们都是监管局的人名正言顺﹐说不定何以利用监管局的身份打听到更多消息﹐我们不一样﹐既没有通行证﹐也不便在人前露面﹐还是在暗处查访比较好。 不要!琴悠悠叫了起来﹐一头扑入古诺的怀里﹐撒娇道﹕银发大叔的图腾术太厉害了﹐我要拜师﹐我还要去找海哥哥﹐现在不回家。 古诺像女儿一样抱着她﹐脸上又露出慈父的笑容﹐问﹕海哥哥是谁﹖ 海哥哥就是海哥哥呀﹐他好帅哦! 水蓦苦笑道﹕那人叫博海﹐现任绿色之光的武装部部长﹐你们应该交过手﹐就是那个用星图腾的英俊青年。 是他呀!嗯﹐小小年纪能把星图腾练到那样﹐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奇才。 听到古诺的夸讲博海﹐琴悠悠笑得更加灿烂﹐简直比夸她自己还要高兴﹐众人一看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约而同望向水蓦﹐自从得知他是生灵﹐**还在世上﹐更有亲切感。 水蓦知道他们在想甚么﹐淡淡地笑了笑﹐随即又皱起了眉头﹐今天阻止了绿色之光与政府间的战斗﹐但博海临走时满怀敌意的一眼﹐知道他不会就此罢休﹐十天之期一到﹐他和监管局就必须出动拘捕绿色之光的成员﹐这个如今最头疼的一件事。 木头﹐妳好久没有回身体了﹐不如我先送你回去吧﹖万一出甚么事就麻烦了。 水蓦想了想﹐只要绿色之光和海盗无法对考察团造成威胁﹐秘境大陆的环境就会平静许多﹐回去一下也好﹐因此也就答应了。 半个月第一次回到身体﹐水蓦的感觉竟有些陌生﹐动了动几乎麻木的身体﹐酸麻感顿时袭来。 你醒啦!我还以为你就此完蛋了呢! 声音带着阵阵阴风袭来﹐水蓦的心里冒出一股寒气﹐冷得连身子都僵化了﹐眼睛第一次打量四周﹐不禁惊呆了。 白色大房间灯火通明﹐却没有一扇窗户﹐卧室与客厅直接相连﹐同样是以白色为主色调﹐纯白色的布质沙发﹐波浪边的玻璃茶几﹐白色外框的液晶电视﹐整个屋子都充满了现代感﹐却不是水蓦最后一次离开身体的小屋。 他猛地蹦了起来﹐眼角忽然扫视自己的身躯﹐虽然穿着是同样的衣服﹐但半个月没有梳洗的身躯竟没有一丝异味和灰尘﹐似乎有人替他洗了澡﹐这使他份外惊奇﹐因为实体的变化也会出现在灵体上﹐而这段时间似乎没有察觉到灵体的外型有任何变化。 是甚么时候洗了身子呢﹖难道是背着悠悠在海上漂浮的那段时间﹖嗯﹐大概只有那种环境才无法察觉到身体的变化。可恶﹐要是早点察觉就好了。 奇怪自己怎么到了这里吧﹖ 酒吧台边突然走出一名妙龄少女﹐大约也只有十**岁﹐却透着成熟的魅力﹐丰美的身段裹着一袭黑色的蕾丝睡袍﹐一对玉雕般的玉臂灵在外面﹐透着致命的性感﹐再往上看﹐淡妆下的娇容透着一丝妖娆﹐眉目轻转﹐不时地流露出诱人的妩媚﹐十足的尤物。 水蓦却无暇领略如此美景﹐自打辞了工作后他就把自己藏在一间不起眼的小公寓里﹐一般人不会留意他的动静﹐除非有特殊目的。 妳是甚么人﹖为甚么把我带到这里﹖ 我的大学者﹐干吗这么激动﹐我难道能吃了你不成﹖少女妩媚地笑了笑﹐左手拿着一杯红酒递向他。 水蓦看了看四周﹐除了少女外似乎再也没有其它﹐又想着既来之则安之﹐激动也无补于事﹐这几个学到的涵养工夫让他很快平静下来﹐顺手接下红酒﹐然后大摇大摆地坐在纯白色的沙发上﹐轻笑道﹕真是辛苦了﹐大老远把我搬到这里﹐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是的话﹐你又会怎么样﹖少女咯咯一阵娇笑﹐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了下来﹐妩媚的双眸先上下打量了水蓦一番﹐接着又是一阵娇笑﹐笑声轻柔妩媚透着摄人的诱惑力﹐水蓦却如坐针毡。 嘿嘿﹐能得到佳人青睐当然天大的幸运﹐不过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吧﹖ 少女被他逗得忍悛不禁﹐笑得花枝乱摇﹐又添出无限风情﹐白了他一眼嗔道﹕放心﹐吃不了你﹐把你请来只是觉得那间小屋太委屈你了﹐又没有人服待﹐万一出了事就不好办了。 水蓦耸耸肩笑道﹕我又不是甚么重要人物﹐委屈不了。 这话你可说错了﹐现在你是世界闻名的大人物﹐估计全世界的记者都在找你。少女朝目瞪口呆的水蓦抛了个媚眼﹐顺手从茶几上拿出电视遥控器朝前一指﹐六十二吋的荧光屏顿时闪动出一幅画面。 水蓦定睛细看﹐发现是香月市的新闻台﹐似乎自己依然在香月市﹐心理稍微放松了些﹐但几则经济新闻过后﹐漂亮女主播报导的一件政治新闻让他彻底惊呆了。 ……各位观众﹐瓦罗萨卡总统今天再次向记者重申﹐秘境大陆龙牙半岛环境评估报告是经过数百名专家几个月的研究后完成了﹐无论是数据还是理论都足以证明龙牙半岛适合环保型轻度开发﹐整个研究计划绝对没有内部操作的事情﹐都是由最出色的专家们制定的﹐政府将会尽快把开发计划送交议会…… 少女像一只妖娆地小猫﹐倦缩在沙发一角﹐饶有兴致的看着水蓦不断变化的表情﹐嘴角溜出一丝得意。 这是怎么回事﹖考察团不是还在龙牙半岛吗﹖考察基地也刚刚建好﹐怎么可能有甚么环境评估报告﹖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难道……龙牙半岛的环境评估报告是在考察团组成之前就完成﹖ 分析的不错﹐你这么聪明的一定不会不明白其中的奥妙吧﹖少女有意无意地刺激着水蓦。 新闻就像一把钥匙﹐解开了水蓦所有的怀疑﹐从马卡略教授出现在公司﹐到汉丘会议﹐再到灵蛇岛对软禁考察团的软禁﹐一切行为都显示联邦政府别有用意﹐只是当时想不出这些行为有甚么实际用途﹐现在整个脉络终于贯通一气。 答案只有一个――阴谋!整个事情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熊熊的怒火蹭的从底部窜到心头﹐又钻入了大脑﹐混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着﹐刺激着每一寸肌肤﹐他虽然不像环境份子那样激进﹐但同样把秘境大陆视若珍宝﹐心里怎能不激动﹐然而更可恨的还是被人利用的感觉。 他愤怒地一拍沙发﹐腾的跳了起来﹐双眼赤目地瞪着闪动的荧光屏﹐扯着嗓子叫道﹕卑鄙﹐太卑鄙了﹐难怪他们挑的全是年轻人﹐而且一直不肯透露任何有关秘境大陆的消息﹐原来他们是害怕计划不能如期进行﹐于是把大家骗到了秘境大陆﹐可恶﹐可恶﹐可杀! 很聪明﹐年轻学者容易冲动﹐有这样的机会谁也不会怀疑政府的动机﹐只要人到了秘境大陆﹐在没有通讯途径的环境下根本看不到这些事情﹐当然也就不会站出来指责政府撒谎了。 少女就像看戏的旁观者﹐轻松的神情与水蓦形成鲜明的反差。这种反差使激动的水蓦突然又平静了下来。他缓缓坐回原位﹐脑子却在急速地运转着﹐联邦政府的这番举动实在太大出乎他的意料﹐自打一开始他就怀疑联邦政府的真正用意﹐现在谜底终于解开了。 联邦政府意图开发秘境大陆﹐又知道没有一个环境学者愿意参加这份沉重的环境评估报告﹐因此才以考察团做为幌子吸引那些对渴望踏上秘境大陆的学者﹐并进行大规模的宣传﹐让世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考察团﹐当考察团踏上与外界隔绝的秘境大陆之后﹐联邦政府就立即发表环境评估报告﹐时间上刚刚好。有了这份评估报告﹐政府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开发﹐而承担破坏环境罪名的将是那些年轻的学者们。 原来一切都是为了开发龙牙半岛﹐好一个阴谋﹐实在太恶毒了﹐谁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被联邦政府出卖﹐成为替罪羊﹐考察团实在可怜啊!只是……那片与科技绝缘的半岛到底有甚么利益让政府这么做呢﹖环保型轻度开发是指渡假观光吗﹖利益虽然不少﹐却不值得政府耍这种手段﹐看来真正的内幕并没那么简单﹐那片半岛一定蕴藏着让人疯狂的利益﹐可那又是甚么呢﹖ 水蓦的脑子快到想炸了﹐学者们奉若圣地的秘境大陆将要被开发﹐消息传开后不知不知有多少人会咒骂﹐考察团的所有成员都要为此背负起千古骂名﹐而像绿色之光这类的环保团体恐怕又会掀起一场巨大的反击浪潮﹐一场可以预见的风暴即将来临。 少女没有打扰他﹐捧着红酒轻轻品尝着。 简直就是借刀杀人﹐考察团的成员可都是年轻有为的学者﹐出了这样的事情﹐不是把他们的前途全毁了吗﹖ 前途﹖还有前途吗﹖你想得可真天真。少女忍不住又刺激他。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水蓦心情不好﹐脾气也压不住了﹐不但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说话也像吵骂似的。 少女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那些人估计再回来了﹐至少暂时不会﹐几百张嘴巴同时指责政府说谎﹐你觉得政府能受得了吗﹖ 妳的意思是――杀人灭口﹖一股寒气突然透着脊梁钻入水蓦的脑子里﹐身子猛地颤了下。 少女抿嘴笑道﹕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水蓦急步来回走动﹐再度整理自己的思绪﹐少女的意思不无道理﹐但心里还是存着极大的疑虑﹐喃喃自语﹕堂堂联邦政府﹐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吧﹖何况那里还有其它人。 政府当然不会亲自动手﹐所以你刚才的那个成语正好合适。 借――刀――杀――人!水蓦腾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剎那间思绪已经飞到了基地﹐海盗来袭﹐绿色之光围攻﹐那是一个绝佳的环境实行借刀杀人﹐而担承了罪名的绿色之光也会因此成为犯罪组织﹐政府可以名正言顺地打击他们﹐可谓是一石二鸟。 坏了﹐黑鹰组会不会故意放海盗去攻击基地呢﹖当时要是留下来等一等就好了﹐我怎么这么太大意了﹖水蓦心急如焚﹐如果考察团的人被杀﹐事情就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唯一庆幸的是当时阻止了绿色之光动手﹐否则受到牵连的人会更多。 政府的计划可真是天衣无缝啊!可惜他们漏算了一件事。 甚么事﹖ 你!少女笑着朝水蓦一指。 我﹖水蓦愣了愣﹐随即明白话中之意﹐环境部事先绝不可能料到他会以灵体的方式出现在秘境大陆﹐还会成监管局的人。 一但考察团消失了﹐而你仍然存在﹐你觉得政府会让你平静的生活下去吗﹖ 水蓦的心戈登一声沉到了底部﹐如果联邦政府真的打算杀人灭口﹐他也不会幸免﹐除了他与联邦政府同流合污。 幸好我中途退出了﹐不然可就惨了。 退出了又能代表甚么呢﹖少女伸手从茶几下拿出一把厚厚的蓝皮书扔到水蓦的怀里﹐自己看看吧! 水蓦低头一看﹐赫然发现书皮上写着一行醒目的红字――龙牙半岛环境评估报告﹐心头砰的跳了起来。 翻到第四页的专家名录。 一种不祥的感觉袭上水蓦的心头﹐手指轻轻翻动着书页发出刷刷的声音﹐最后低在了第四页﹐只看了一眼﹐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精神几乎要崩溃﹐专家名录将整个考察团的成员名单都列了出来﹐而水蓦这个名字赫然排在环境专者一栏中﹐居然还是排在第一位﹐名字后面更标注着考察团副团长兼首席环境专家的字样。 呆坐了大约十五分钟﹐他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自嘲的口吻轻笑道﹕考察团副团长兼首席环境专家﹐还真抬举我。 怎么样﹖感觉如何﹖少女幸灾乐祸地笑着。 靠!换成妳会是甚么感觉﹖ 少女耸耸肩﹕生气呗﹐还能怎样﹖万一其它考察团的人都死光了﹐世上估计就再也不会有人为你作证了﹐一辈子背着骂名的感觉不会舒服。 岂止不舒服﹐这简直是把我放在火上烧!谁这么卑鄙﹖ 水蓦气得一手扔飞了报告﹐端起茶几上的红酒就往嘴里灌﹐他知道这份报告出版后﹐水蓦这个名字就成了全世界环保份子针对的目标﹐一但龙牙半岛的开发计划正式展开﹐他就会成为破坏秘境大陆的千古罪人﹐这顶帽子扣在头上﹐一辈子也难以洗干净。 一定是马卡略和克莱门特搞得鬼﹐这两个可恶的家伙﹐肯定是忌恨我大闹一场﹐故意要把我拖下水﹐呀的﹐太卑鄙了…… 激荡的情绪使水蓦几乎无法控制自己﹐这次事件足以改变他一生﹐更重要是把他摆在一个与自己的愿望完全对立的位置﹐一个环境学者成为环境破坏者﹐这个名声就足以让他发疯。 少女依然平静﹐还挂着满脸微笑﹐调侃着道﹕我没说错吧﹖现在你可是世界瞩目的大人物了﹐所有的记者都在找你﹐当然﹐没有人会知道你躲在我这里。 可恶﹐太可恶了……水蓦嘴里骂个不停﹐可他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无法阻止人们的猜疑与议论﹐要想化解这次事件带来的麻烦并不容易﹐除非像马卡略教授这类人主动替他解释﹐这比登天还难。 还一个另他担心的却是身边这个少女﹐美艳的面孔﹐妩媚的笑容﹐妖娆的外表﹐娇好的身段﹐这些都不足以掩饰着隐藏在暗处的阴谋气息。 少女拍着手笑道﹕不生气了﹖我还以为你会气得发疯呢!不过有资格被联邦政府摆上台的人可不多﹐你也算是荣幸了。 水蓦嘿嘿笑道﹕我是荣幸﹐妳呢﹖把我带到这里﹐又告诉我这么多的事情﹐不会是同情我的遭遇吧﹖ 想不到你还有心情说笑﹐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少女掩嘴一笑﹐露出迷人的娇态。 生气又能怎样﹐我一个小人物总不能和政府对抗吧﹖他们说甚么就是甚么。水蓦耸了耸肩﹐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真的不想做些甚么﹖一个环境学者落沦为环境份子的头号大敌﹐批评的声浪如海潮般向你涌来﹐你学者生涯就此毁掉﹐到了最后只怕连联邦政府都不会为你撑腰﹐这种情况你能承受吗﹖ 一番话道尽了阴谋所能制造的成果﹐水蓦听得毛骨悚然﹐冷汗直冒﹐衣服都被汗湿了﹐心里却是冷冰冰的﹐一丝暖意也没有。 少女一直在留意他﹐这种反应自然也逃不过美丽的眸子﹐咯咯笑道﹕怕了吧﹖既然怕了就该想想办法化解这样的危机﹐不然你的后半辈子可不好过。 难道妳有办法﹖ 少女突然卖起了关子﹐摆出一副冷淡的姿态﹕办法倒也不是没有﹐只是有些困难﹐成功与否要看你了。 我﹖看来有不少交换条件﹐说吧﹐我洗耳躬听﹐就算要我这个人也可以商量。水蓦渐渐找到了说话的脉络﹐这个少女把自己搬来绝不可能只是个人行为﹐背后必定有着庞大的幕后势力﹐目的也绝不一般。 谁会稀罕你!少女啐了一口气﹐突然漫悠悠站了起来﹐飘动的睡袍裙如同一朵黑莲﹐带着阵阵香风飘向小酒吧侧面的门﹐砰的一声过后﹐屋内只剩下水蓦一个人。 水蓦看得莫名甚妙﹐刚才还热情如火﹐转眼间冷若冰霜﹐实在想不明白她的葫芦里卖得是甚么药﹐却有着一种阴谋的感觉。 呀的﹐逗我玩啊!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这些人想干甚么呢﹖我身上似乎没有甚么可以利用的吧﹖难道他们想去秘境大陆﹖可这也用不着花这么大力气吧﹖ 第三章 秃发老人 等了大约十五分钟﹐水蓦正感到无聊之际﹐门突然响了﹐少女又袅袅走了回来﹐性感的睡袍换成了粉色套装﹐微卷的长发梳得整整齐齐﹐瀑布般洒在肩后﹐看上去依然性感迷人。 「走吧!」淡淡的语气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水蓦条件反射般问道﹕「去哪﹖」 「就在隔壁﹐不用紧张。」 到了这种地止﹐水蓦也没有甚么可担心的﹐联邦政府已经把自己推到火烧上﹐再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被烤熟了而已﹐事情看开了﹐心情自然也轻松了许多﹐站起来整了整衣服﹐边走边调笑道﹕「我好像半个多月没动过了﹐身子居然这么干净﹐不会是你帮我洗的吗﹖」 「是的话你怎么报达我﹖」少女突然又朝他妩媚地笑了﹐变幻莫测的表情让水蓦很难适应﹐弄不懂她到底在想甚么﹐琢磨了一阵忽然觉得没有必要在意甚么﹐心情也随之放松了。 「好漂亮的笑容﹐只可惜嗅到一种阴谋的味道﹐让人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少女白了他一眼﹐打开门领着他穿过一条很长走廊﹐走过一个更加硕大的客厅﹐来到大屋的一个红**域﹐说是红**域是因为它的主题颜色是红色﹐无论是墙还是家具﹐都是红色﹐深红、浅红、粉红、棕红﹐各种红色相互搭配﹐形成了一种奇妙的格局。 水蓦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喃喃咕哝﹕「这种感觉好熟啊!在哪里见过呢﹖」 忽然﹐另一个场景出现在他的脑海﹐相亲日被抓后所在的那间红色房间就有这种感觉﹐虽然档次和视觉上完全不同﹐但其中的内涵是一样的。 「难道我又落入了那个邪恶的图腾师手里﹖看来我的运气还不是一般的好﹐下半辈子估计再也难平静了。」 水蓦心里暗暗盘算着怎样应付危机四伏的局面﹐脚下却没有一丝延缓﹐外人看来就像是闲庭信步﹐透着极度的从容与自信﹐落在少女的眼中也不禁流露出钦佩与赞许。 又是一条长走廊﹐最顶部出现了一扇朱红色的大门﹐看上去有些刺眼﹐似乎有一股杀意从门传来﹐给一种血腥恐怖的感觉。 「就是这里了。」 水蓦正琢磨着要见的会是甚么样的人﹐门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里面走出一名侍女装的少女﹐样子挺清秀﹐看上去挺和善﹐还特意朝着水蓦笑了笑。 水蓦还以友善的笑容﹐心情随着距离缩短渐渐沉重起来﹐「对方的目的是甚么呢﹖」﹐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侍女很有礼貌地微微一鞠﹐含笑道﹕「请进吧。」 水蓦犹豫了一下﹐转头看了看粉装少女。 「进去吧!」淡淡的一句后少女率先踏入房门﹐水蓦在侍女促催的目光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走去。 又是红色﹐水蓦在门口赫然停步﹐一入眼帘便是深沉的暗红色窗帘﹐随着目光的移动﹐周围一件件红色的器物不断进入视线﹐这些红色使本已昏暗的空间增添了一种恐怖的气氛﹐还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传入心中。 「你是水蓦吧!」 目光移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血色的布质沙发上坐着一名秃发老人﹐满脸皱纹﹐仅有几个根头发也都白了﹐看上没有八十也七十多了﹐然而一对眼睛却炯炯有神﹐透着摄人的光芒﹐营造出不怒而威的气势﹐一看就知道是个厉害的角色﹐而且四目相对的时候水蓦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袭上心头﹐来源自然不言而喻。 「你是谁﹖」 秃发老人笑了﹐脸上层层迭迭的皱眉挤在一起﹐看上去更丑了﹐还有些猥琐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一对炯炯有神的黑瞳透着异彩﹐仿佛一头狡猾奸佞的老狐狸正等待猎物上门。 「你不暂时还不用知道我是谁﹐坐吧!」 「坐吧!」粉装少女拉着他坐在秃发老人左侧的单人沙发﹐自己则走到秃发老人的身边坐下。 水蓦感到如坐针毡﹐只是勉强维持着笑容﹐面前这个秃发老人一定是个阴狠毒辣的角色﹐不知又会开出甚么样的条件。 秃发老人却不急着踏入主题﹐微笑着问﹕「生灵被人召唤的滋味不好受吧﹖」 水蓦耸耸肩作为响应﹐被琴悠悠召唤带给他的是机会与奇遇﹐虽然有过不少麻烦但感觉上很开心﹐不愿意透过任何灵体经历过的事情﹐免得给对手更多的筹码。 「召唤你的人是在秘境大陆吧﹖」 水蓦吓了一跳﹐自己得到特别助理的身份不过短短的一个多月﹐而长鲸群岛与外界的讯息交流很慢﹐全靠每个月几次的运输船﹐远在万里之外的这个老人却能洞察一切﹐心里不禁一阵发悚﹐遇上这样的对手实在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秃发老人朝少女点了点头﹐粉装少女鞠了一躬﹐从桌面上拿起一份文件细细读了起来。 「水蓦﹐四月二十五日﹐你的账号突然汇住了一百万﹐汇款人是国际刑警部门﹐名义是悬红奖金﹐因为三月初你杀了通缉犯巴汗﹐地点在长鲸群岛﹐申请者是监管局的局长琴伯﹐说明那些日子你曾出现在长鲸群岛﹐还混进了监管局﹐而按照你出行记录﹐当时你还在香月市﹐既然没有飞行记录﹐能出现在长鲸群岛的原因只有一个――有人召唤你。」 秃发老人望着目瞪口呆的水蓦轻轻一笑﹐插嘴问道﹕「分析还算准确吧﹖」 水蓦简直无话可说﹐没有想到那一百万元的悬红赏金竟然透露了一切资料﹐心里不禁慨然﹐同时也在为这个势力的情报收集能力而震惊。 「那个要吸我灵魂的图腾师是你们的人﹖」 秃发笑而不答﹐避开话题问道﹕「环境评估报告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联邦政府的手段的确毒辣啊!」 「他们的卑鄙早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没甚么大不了。」水蓦毫不讳言对联邦政府的不满。 「想洗刷强加在身上的罪名﹐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政府主动澄清。」 终于踏入主题﹐水蓦突然沉默了﹐凝望着秃发老人等待下面的话﹐这种时候他说甚么也没有用。 秃发老人并不着急﹐慢条斯理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轻轻放回桌上﹐脸上虽然带着淡淡的笑容﹐然而外人却感觉看到一个无底深潭﹐让人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我有办法帮你。」 水蓦就等着这一句﹐却没有露出任何高兴的神情﹐因为后面还会有条件﹐那才是重点。 「我不知道联邦政府为甚么会把你拉下水﹐大概你惹恼了甚么人了吧﹖」 「一定是该死的克莱门特和马卡略。」 「哦!都不是小人物﹐看来你的运气不太好。」老人笑了笑﹐又道﹕「总统府当然不会自己打自己的嘴巴﹐所以你不必寄望政府会替你解释﹐他们只会越描越黑﹐至少出了甚么事可以多一个人做替死鬼﹐当然﹐他们也有可能直接拉拢你﹐不过我们看了你的出身与背景似乎不值得他们这样做。」 水蓦毫不怀疑这一点﹐政客的卑劣行径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克莱门特这样的人在想甚么﹐猜也猜得到﹐而老人的话也透露出了其它玄机。 看来这个老头还不知道召唤我的是人是悠悠﹐不过凭我和琴伯父女的关系﹐这个消息恐怕也保守不了多久﹐希望他们的目标不是悠悠父女就好了。 「你们能有甚么办法﹖难道你们还有能力左右政府的决定﹖」 秃发男子犹豫了一阵﹐感觉到水蓦也是个难缠的家伙﹐这番话分明就是摸自己的底﹐沉吟了片刻后眉尖突然一扬﹐眼中透着傲气﹐说﹕「我们当然有办法﹐否则也不会把你请到这里。」 「洗耳恭听。」 「制衡政府的力量就只有议会﹐能改变政府决定的也只有议会﹐如果在议会上召开听证会﹐让你亲自向议员解释整个过程﹐再经由电视现场转播出去﹐相信可以彻底改变你现有的形象﹐甚至可以扭转整个事件。」秃发老人知道如果不抛出诱饵﹐这个青年就不可能相信自己的能力。 果然是个好办法﹐要是真能办到﹐不但我的骂名能洗干净﹐就连开发计划也有可能被中止﹐这个老头还真不是一般人﹐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妙计! 水蓦砰然心动﹐这的确是最佳的解办法﹐然而他更清楚﹐要办成这样的事情实在太难了﹐首先要有议员提出动议﹐再有足够的议员支持﹐单是这两点就不是他这样的小人物能办到的事情﹐意识到交换条件将会相当苛刻。 粉装少女得意地问﹕「怎么样﹖我说有办法吧﹖」 水蓦不依不饶地问道﹕「你们凭甚么进行这样的安排﹐议会可不是随便说话的地方﹐难道你们是政党﹖是议员﹖」 秃发老人又皱了皱眉头﹐水蓦的冷静沉稳让他倍感压力﹐换了别人﹐在种情况下听到有机会洗刷骂名﹐都会显得迫不及待提出要求﹐而水蓦却冷静地讯问着他们的背景﹐这一点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当然﹐这一方面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所以必须有同时价值的回报才能让这件事情变得更加合理。」 「代价﹐请说吧﹐办不到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骂名也是虚名﹐喜欢怎么骂就骂吧﹐倒也没甚么大不了。」 秃发老人和少女越来越惊讶﹐水蓦的反应比预期中要平静许多﹐这种以退为进的响应方式没有留给他们太多的空间﹐一个掉落深渊的人得到获救希望居然还能冷静﹐实在出乎了他们的想象。 屋内突然一片寂静。 老人突然一改口风﹐淡淡地道﹕「暂时倒也没有甚么事情要你去办﹐虽然召唤的事情我们无法阻止﹐但我们会细心照料好你的身躯﹐绝不会出任何差错。」 水蓦哪能听不出话里的意思﹐可他最讨厌被人威胁﹐不加思索地回应道﹕「那我先谢谢了﹐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命该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大不了从生灵变成死灵﹐反正也是被呼来唤去﹐没有自由。」 这一次秃发老人冷静了许多﹐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在意﹐而少女却似乎有些生气﹐冰冷冷地讥讽道﹕「要是甘心做个死灵不如现在就一头撞死。」 「命是我的﹐妳怎么比我还激动﹐难道爱上我了﹖我可是来者不拒哦﹐哈哈!」水蓦放声大笑﹐轻挑得意的样子让少女气得脸都红了﹐如果不是秃发老人施了个眼色﹐早就跳了起来。 秃发老人看穿了水蓦在故作姿态﹐轻笑道﹕「想不到水蓦先生是这么开朗的人﹐不过还是活着好﹐人生有太多的享受了﹐例如你银行账号里那一百万﹐不花了岂不白费心机﹖」 「说的也是﹐有的时候是该享受享受﹐没甚么吩咐地话我想吃点东西了﹐半个月没吃饭﹐肚子的感觉好像很奇怪﹐请问有东西吃吗﹖」 水蓦出人意料地再次让粉装少女瞠口结舌﹐妩媚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秃发老人则是静静地看着水蓦﹐不喜不怒﹐目光仿佛一把剔骨尖刀﹐一下就扎入了深处﹐看得水蓦很不自然。 「卡琳﹐吩咐外面送餐。」 「是!」侍女温顺地应了一声﹐转身走向。 水蓦暗暗松了口气﹐就算面对上千人也没有刚才那么紧张﹐这种压迫力甚至连古诺和琴伯的气势都比不上﹐不禁暗暗猜度这是秃发老人的身份。 「水蓦﹐我们之前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告诉其它﹐免得给其它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威胁性的语气让水蓦很不爽﹐但他知道秃发老人绝不是虚张声势﹐危险随时会降临在他的身上﹐随口应道﹕「告诉别人也没有用﹐没有证据谁也不会相信﹐我甚至连这里是甚么地方都不知道﹐难道要我告诉别人我被一个美人和一个老头绑架了﹖」 秃发老人笑了笑﹐转而问道﹕「秘境大陆的感觉如何﹖应该很不错吧﹖」 「嗯!是不错﹐很漂亮。」水蓦当然不相信他不会在意秘境大陆﹐那块神圣而又神秘的大陆在外人眼中不过是个工具而已。 「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只可惜老了﹐走不动了﹐事情也要找人来办才行。」 水蓦沉默了片刻﹐忽然探试着问道﹕「龙牙半岛到底有甚么利益让联邦政府化这么大力气做这件事情﹖」 「嘿嘿﹐想从我嘴里打听消息可不容易。」 「其实知不知道也没甚么大不了﹐就算整个秘境大陆都是金矿也没有办法开采﹐那个空间不是现代科技能征服的。」水蓦耸耸肩故作潇洒之态﹐表示自己并不关心。 秃发老人没有理会水蓦又一次试探﹐依然三缄其口﹐不肯透露任何有关的消息。 水蓦见他百毒不侵﹐倒也没有了办法﹐暗想﹕既然他暂时没有要我干甚么﹐我也没有必要理他﹐反正躲在秘境大陆也听不到外面的骂声﹐暂时让他们骂好了﹐趁着机会慢慢弄清楚事情。 他并不指望这个势力真能洗刷罪名﹐到了关键时刻﹐这些口口声声说支持自己的人随时有可能倒戈相向﹐把自己推向更黑暗的深渊。 饱餐了一顿美食﹐水蓦借口休息﹐在侍女的引领下又回到原来的房间。粉装少女留了下来﹐望着杯盘狼渍的桌子一脸寒气﹐不悦地道﹕「老爷子﹐这个水蓦实在太可恶了﹐到了这种境地还敢摆架子﹐真是不知死活。」 「嘿嘿﹐妳虽然聪明﹐可惜看人的眼力还是有欠火候﹐这小子表面上甚么都不在乎﹐其实是变着方法跟我们演戏﹐到了这种地方还有这么冷静沉稳的表现﹐我还真小看了他﹐就是火稍显急燥﹐要是多经历一些﹐恐怕也不是个小角色。」 「难道他真有这么好﹖」粉装少女有些不以为然。 秃发老人知道她一向心高气傲﹐人长得又漂亮﹐周围有一大群人抢着奉承﹐遇到水蓦这样的人首先想到的必然是征服﹐现在估计正在盘算着怎样把水蓦的才华压下去﹐洞若观火的他没有点破﹐微微笑道﹕「他远比我们想象中要难缠﹐不过我们要的就是有能力的人﹐否则怎么能在万里之外的秘境大陆替我们做事呢﹖人总是有弱点的﹐找到弱点就好控制。。」 「哼﹐就连流水宅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还不是变得小狗一样乖乖地听我摆布﹐我就不信控制不了他﹐现在我就去找他﹐看看他倒底有甚么本事。」粉装少女愤然起身。 秃发老人有心激她﹐笑着道﹕「好﹐好﹐我就听你的佳音了﹐不过他现在完全受到召唤者的摆布﹐就连来回都没有自由﹐把握时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吱呀﹐淡淡的白光透过门缝摄入﹐就像一个入侵者立即受到红色的包围和吞噬﹐但砰的一声过后﹐白色荡然无存﹐空气只留下一阵迷人香风﹐红色再一次占据了时空。 老人的表情突然变了﹐凝重的目光伸向暗红色窗纱上晃动的树影﹐寒气逼人! 白色﹐清冷的色调并不能让水蓦平静下来﹐可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思绪纷乱复杂﹐缠绕不清﹐越想情绪越是难以平静﹐别说休息﹐就连坐都难以安稳。 「被政府摆上了一道﹐身体又被软禁﹐灵魂还要卷入秘境大陆那些烦锁的事件﹐我真是撞邪了﹐怎么甚么事都往我身上跑﹐真是不让人活了。」 「谁不让你活啦﹖」门吱呀一声开了﹐粉装少**雅地走入屋子﹐略带敌意地盯着水蓦﹐半晌后忽然抿嘴咯咯一笑。 听到声音﹐水蓦立即收敛狂燥不安的表情﹐露出平静的神色﹐把一切都压到了深处﹐此时让对手察觉到内心的真实想法无疑于自杀。 「还不是你们。」 「我们可是把你当佛一样供着﹐衣食无忧﹐这还不好﹖你还想怎么样﹖」 水蓦自然听得出话里的刺﹐与刚才的语气截然不同﹐还有些竞争的味道﹐不禁有些诧异﹐不知道秃发老人和这个少女的葫芦里卖得是甚么药﹐转身走到小酒吧倒了一小杯白兰地﹐同时琢磨着怎样应付这个用意不明的对手。 「衣食无忧是不错﹐似乎还是少了点东西。」说话间水蓦的目光故意往少女的身上瞟﹐与阴谋打了几个月的交道﹐他也渐渐领悟了些东西﹐有的时候装傻会有奇效﹐有的时候也需要将计就计演演戏。 少女立即误会了水蓦的用意﹐秀眉微微一蹙显得很不高兴﹐但这种表现一闪而逝﹐随即顺着话题﹐妩媚地笑了笑﹐挑逗般问道﹕「不给我倒杯酒﹖」 水蓦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面对这样一个美少女竟然也要玩勾心斗角﹐感觉就像在应付电影内常见的女间谍﹐而这场戏却又不能不演下去﹐暗暗苦笑了一声﹐拿起酒瓶又为少女倒了一杯﹐送到她的面前。 「谢谢!」少女接下酒杯又露出诱人的笑容。 「算命先生好像没说这个月我有艳遇﹐看来算命的还真不可信。」水蓦坐在她身侧﹐放肆地把左手绕过嫩滑白皙的脖子﹐搭在另一侧的肩头﹐手臂与脖子相贴﹐肌肤像玉一样晶莹透剔﹐温热细腻﹐心头不禁猛地跳了一下﹐但随即恢复了平静。 少女对于他的轻薄举动很不快﹐微微皱了皱眉头﹐眼中还有些厌恶感﹐然而这种表情一闪即逝﹐身子微微前俯﹐让开了肩头的手﹐红唇轻轻沾了沾酒杯﹐脸上还带着笑容﹐却有些勉强。 水蓦看在眼里暗暗偷笑﹐如果真遇上一到个****倒也难以应付﹐幸好这个女人外表性感妩媚﹐还主动做出挑逗的样子﹐可骨子里极度的自傲却如何也摭掩不住﹐实在不适合成为美人计主角。 他又把手移到了前面﹐按在少女放在大腿上的玉手﹐轻挑地调笑道﹕「一个大美人陪了我们半个月﹐我是不是该先请教芳名﹖」 「遥步绯﹐遥远的遥。」少女越来越厌恶水蓦的轻薄﹐挪了挪身子将距离拉开。 「好美的名字﹐人美名字也美﹐我的运气还真不错。」水蓦又把身子挪近﹐这一次更是变本加厉﹐不但手臂搭上香肩﹐而且还用力把娇躯往怀里带了带。 遥步绯眼中突然冒起了怒火﹐然而想到自己的目的﹐娇躯最后还是贴了过去﹐但那一剎那的抗拒已经让水蓦彻底洞悉一切﹐嘴角流露出会心的微笑。 这丫头眼高于顶﹐摆明了看不起我﹐居然还敢用这种手段﹐真是不知死活﹐嘿嘿﹐反正被软禁在这里没事可干﹐悠悠估计要到明天才会召唤我﹐我就陪你玩玩﹐看谁先投降。 抱着玩的心态﹐水蓦开始捉弄怀里这个这个自以为聪明的美少女﹐右手也放下手中的酒杯﹐双手环抱遥步绯的娇躯。 「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呆着实在有些寂寞﹐幸好妳来了﹐有妳这么一个大美人相伴﹐简直是天堂啊!弄得我再也不想被人召唤了。」 这一次遥步绯受不了﹐贴在水蓦的胸膛﹐浓烈的男人气味不断鼻子里钻﹐感觉难受极了﹐而且两只大手环抱胸前﹐下一步还不知道会有甚么不堪的场面﹐双手急忙托住了水蓦的手﹐俏脸蒙上一层灰色﹐下唇咬着充血﹐似乎忍耐已经到了极点。 可恶的色鬼﹐我迟早让你后悔。 水蓦心里早就笑得肠子都疼了﹐只是硬忍着没有笑出声。 「噫﹐妳的脸色好难看啊!是不是不舒服﹖」 「你抱得太紧了﹐我喘不过气。」遥步绯想顺势挣脱﹐却发现双臂手像钳子一样紧紧夹着﹐根本动弹不得﹐恨得差点想咬一口。 「喘不过气﹐这可不好﹐我抱你上床躺躺。」水蓦伸手就从遥步绯腿弯处伸手﹐似乎想将整个身子托起来﹐吓得遥步绯心惊肉跳﹐连忙叫了起来﹐ 「不要!你让我坐一会儿就好。」 水蓦嘻笑道﹕「到现在还害甚么羞啊!妳一个人跑到我这里意思我明白﹐我还真有点寂寞。」 「放心!」遥步绯终于忍耐不住了﹐身子拼命地扭动﹐双手用力推开水蓦的手臂﹐双腿也在不停地蹬﹐紧张的心情完全写在脸上。 死丫头﹐看妳还敢嘴硬﹐嘿嘿﹐迟早让妳求饶。 也许是出于对被软禁的报复心理﹐捉弄遥步绯带给他极大的成功感﹐突然一个翻身把遥步绯按在了沙发上﹐然后用身子压在背上。 「春宵一刻值千金﹐大家寂寞难奈﹐我还真要谢谢妳啊!」 感觉到水蓦的右手滑到了腰间﹐这一下遥步绯彻底慌了﹐脸上的血色瞬间被抽干了﹐颤抖的声音尖叫道﹕「放开我﹐你这色鬼﹐小心我叫你把你撕成碎片。」 「明明是妳主动挑逗我的﹐怎么又说我是色鬼﹐女人的心思真是难懂﹐刚才还情意绵绵﹐怎么一转眼就要杀我﹐女人真是善变啊!好像有个叫甚么黑寡妇的毒蜘蛛﹐看来用来形容妳再合适不过。」 「我……我……」遥步绯慌得说不出话了﹐平时的那些男人一个个把他奉若天神﹐连碰都不敢碰一下﹐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脑子都乱了﹐只知道挣扎。 水蓦把嘴凑到他的耳边﹐面颊贴着面颊﹐轻笑着调侃道﹕「大美人﹐你的美人计好像不太管用啊!」 遥步绯这才知道从一开始自己的举动就被看透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愤不得把水蓦撕成碎片﹐可偏偏身子被压在沙发上﹐耳边又传来沉重的鼻息﹐心里又生出另一种恐惧感。 第四章 龙牙事件 水蓦的表情突然一变﹐热情如火的盛夏转眼变成了隆冬严寒﹐冷冰冰地讥讽道﹕「你虽然长得漂亮﹐性感迷人﹐的确可以勾得男人动心﹐只可惜妳没有想到我的处境﹐一个被妳软禁男人会这么容易被你勾引吗﹖你也太小看了我吧! 言语上的羞辱比行为上的轻薄更让遥步绯难堪﹐心里愤恨到了极点﹐恨不得一刀宰了背上这个臭男人。 水蓦意犹未尽﹐冷言冷语道﹕「还有﹐妳出身太高贵了﹐表面虽然可以装成****﹐可惜骨子的傲气一点也摭不住﹐妳是那种永远高高在上的女王﹐低俗的美人计一点也不适合妳。还有﹐我不是妳的裙下之臣﹐虽然不抗拒美女﹐却也不喜欢被人耍弄﹐而且……」他突然抽出右手一巴掌拍在丰满的臀部﹐吓得遥步绯大声惊叫。 「大小姐﹐挑逗男人是很危险的﹐尤其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就算这里是妳的地方﹐也别忘了防备敌人的垂死挣扎。」 「你要干甚么﹖小心我杀了你。」 「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现在不人不鬼的﹐能做个色鬼也不错。」水蓦不依不饶地调笑﹐气得遥步绯差点要哭﹐多少青年才俊为了她一掷千金﹐甚至与情敌大打出手﹐每一次她都坐壁上观﹐没想到竟然败在这个不起眼的青年手里﹐心里说甚么也不服气。 「你……不要乱来﹐外面有人监视。」 「那可好啊﹐我们就表演一场﹐让大家看看。」 水蓦摆出流氓的姿态﹐遥步绯实在一点办法也没有﹐到了此时﹐再也不敢嘴硬了﹐高傲的女王终于放下了架子开始求饶。 「放开我吧!我现在就走﹐我不打扰你了。」 水蓦得意地笑了笑﹐追问道﹕「我问妳﹐你们到底是甚么人﹖」 遥步绯突然闭上了嘴巴。 就在此时﹐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了﹐名叫卡琳的少女冲了进来﹐手里居然还拿着一把黑色手鎗﹐指着水蓦冷喝道﹕「放开他﹐不然一鎗杀了你。」 「嘿嘿!这里果然有监视器――大小姐﹐有人看着是不方便﹐咱们这场戏以后再演。」终于看到高傲的遥步绯求饶﹐水蓦也满足了﹐又是一巴掌狠狠拍在屁股上﹐没等遥步绯惊叫双手一松﹐身子向后弹开﹐然后像没事人似的走到沙发的另一边坐下﹐饶有兴致地看着怒不可抑的遥步绯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小姐﹐没甚么吧﹖」卡琳用鎗指着水蓦﹐眼睛则瞟向遥步绯 「没事!」遥步绯低头看了一眼乱糟糟的衣服﹐又想起刚才的羞辱﹐脸上一阵青一阵红﹐高傲的她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挫败和耻羞﹐瞪着水蓦叫道﹕「你这流氓﹐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啧啧!原来妳发怒的样子更加性感迷人﹐真让人动心啊――哈哈!」说着水蓦自己也忍不住放声大笑﹐丝毫没有被软禁的感觉﹐倒像是他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卡琳惊愕地看着水蓦﹐这个囚犯实在太猖狂了﹐猖狂让人感到可气又可怕。 「小姐﹐老太爷叫您去。」 「知道了。」遥步绯又狠狠地瞪了水蓦﹐整了整松乱的秀发﹐急匆匆离开房屋﹐身后又传来水蓦爽朗的笑声。 捉弄遥步绯让水蓦狂燥的情绪稍稍得到了缓解﹐随着屋内恢复寂静﹐纷乱的思绪又一次出现在脑海中﹐不过此刻的他比刚才清醒了许多。 自打以灵魂状态出现在长鲸群岛﹐他就不揭望这个秘境会保持太久﹐毕竟乘船记录飞行记录都表明他回到香月市﹐唯一的希望就是保持低调的处事风格﹐避免太早被海发现﹐如今成为焦点﹐这个秘密很快就会被有心人发现﹐如果介意的话反而会束縳自己的行动。 算了﹐情况变成这样﹐再愁也无济于事﹐还想想下面怎么做吧! 他又打量着屋内﹐暗道﹕这里富丽堂皇﹐用的都是贵货﹐那丫头又傲成那样﹐看来这个势力一定极大﹐他们倒底要干甚么呢﹖难道也是为了龙牙半岛那些潜在的利益…… 另一边﹐遥步绯正在秃发老人的面前大骂水蓦﹐骂了半天﹐她发现唯一的听众竟然无所于衷﹐不禁有些生气﹐噘着嘴抱怨道﹕「老爷子﹐你听我说话了没有﹐你说那个色鬼可不可气。」 「他的表现不错﹐我很满意。」 遥步绯瞪大眼睛不解地望着秃发老人。 秃发老人伸手拿过靠沙发边的银色拐杖﹐站起来慢慢悠悠地走窗边﹐伸手撩开深红色的窗帘﹐一袭白色的月光破开了红色的空间洒到窗前。窗外一片漆黑﹐已是夜深了﹐月光下的大海有些慵懒﹐缓慢的海浪声鸣奏着轻柔的摇篮曲。 「小绯﹐妳这么聪明一个人﹐怎么会想不明白呢﹖冷静一下就甚么都清楚了。」 遥步绯噘着嘴坐了一阵﹐气也渐渐消了﹐思绪也恢复了正常﹐沉默了大约十分钟才再次开口﹐问道﹕「虽然他的确有利用价值﹐可这样一个人真能听话吗﹖我看他不是个容易摆布的人。」 「怎么﹖刚才还口口声声说一定摆平他﹐现在怎么改口了﹖没信心了﹖」 「他简直就是土匪﹐真不明白他是怎么骗到博士学位的﹐不是骗来的就是花钱买的﹐这个混蛋﹐哪有一点学者的气度。」 秃发老人回头笑道﹕「还嘴硬﹐土匪样子是做给妳看的﹐目的就是让我们少纠缠他。」 「考察团那么多人﹐怎么偏偏选他﹐我就不信再也找不到其它人!」 「以前也许可以﹐现在恐怕现在就难了――」秃发老人把窗帘拉好﹐室内又变成暗红色﹐拄着拐杖边走边说﹕「水蓦这种人根本不必控制他﹐只要让他感觉我们指引的道路对他有利﹐他就会拼命地往前走。」 「所以您才把听证会的打算告诉他﹖」 「抛砖引玉嘛!不让他看到希望﹐他怎么可能主动帮我们﹖因此妳还是要经常去看看他﹐多聊聊﹐趁机探出他的思想﹐这样才能主导他的行动方向。」 「我不去﹐去了他又要……」遥步绯俏脸一红﹐接着又狠狠地一拳打在沙发上。 「嘿嘿﹐他现在的状态﹐不知甚么时候就会被人召唤﹐妳想去说话也不一定有机会。」话音未落﹐卡琳敲门走了进来。 「甚么事。」 「他突然不动了。」 秃发老人笑着甩眼望向遥步绯﹐用眼神在说「看到了吧!现在没机会了。」 离开了白色的空间﹐看着琴悠悠娇俏的脸﹐水蓦从没像现在这样感到高兴﹐无论如何先摆脱了那种软禁式的生活﹐只要那个势力需要他﹐就会好好照料身躯﹐想到这一点倒觉得被软禁也是一件好事。 「木头﹐你怎么了。」琴悠悠发现一向爽朗乐天的水蓦突然变得深沉了﹐眼神中还藏着一丝郁郁﹐心里十分不安。 水蓦亲呢地拍拍她的后背﹐问道﹕「老大在吗﹖」 「银发大叔他们都在。」琴悠悠拉着他快步走向营地。 刚走几步﹐一阵悠扬的琴声传突然钻入两人的耳中﹐随后又是一阵潮水奔腾声﹐两种声音同出现又激起雷鸣般的声音。水蓦吓了一跳﹐急忙甩头问道﹕「出甚么事了﹖有人攻击营地﹖」 「没甚么﹖害羞哥哥和银发老大正在打架。」 「哦!」水蓦大为好奇﹐拉者悠悠加速疾奔﹐来到营地边果然发现半空中闪烁着晶莹的水蓝色。 俗话说水无常态﹐但在此刻水却在甲未的控制下不断变幻的外形﹐有时刀剑相加﹐有时细雨绵绵。另一边的古诺却稳如泰山﹐无论水形怎么变﹐他的腰间始终闪烁着奇妙的银光﹐形成一条大约二十厘米宽的光带﹐跳跃的音符﹐飞舞的音丝就是从这光带中源源不绝地跳出。 「怎床打起来了﹖」 「水蓦﹐回来啦!」普尔加善意地笑了笑﹐又道﹕「老大说想看看天王山甲府的实力﹐所以就找这个傻小子挑战﹐居然一打就是一个小时﹐这个傻小子不愧是天王山甲府的人﹐实力还真不错﹐小小能力就有这种实力﹐只有甲府的亲族才能办到啊!」 水蓦本有满肚子的话想说﹐见同伴们看得高兴﹐只好暂时制止说话的冲动﹐静地等待着交战结束﹐脑海中也在琢磨着怎么处理杂乱的事情。 老大对自己人像亲人一样﹐要是跟他说了﹐大概会全力帮我﹐只是我连那是个甚么样的势力都不清楚﹐更不知道他们的势力有多大﹐现在把老大他们拖下水似乎不太好吧! 美妙的音符不断传来耳中﹐音图腾化虚为实﹐用一个个音符变成攻击的利器﹐甲未的水图腾术却每每能当成这些随时出现的攻击。 望着两种气派磅礡的图腾力量﹐水蓦突然有一种冲动﹐希望自己也拥有强大的图腾力量﹐这样就可以让摆脱软禁﹐无力感使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力量。 但这种念头很快就消失了﹐身体受到控制﹐根本没有办法得到图腾﹐而灵体只能帮琴悠悠修练﹐就算有些残留的力量可以使用﹐但终究有限﹐而且图腾力量在秘境大陆以外的地方效果被大幅削弱﹐如果没有黑组高手那种实力﹐浅薄的图腾力量还不如一把手鎗。 「师兄!」甲未看到水蓦突然丢下古诺﹐笑着迎了上来﹐战斗也随即嘎然而止。 水蓦暂时收起心头的烦忧﹐笑着问道﹕「老大﹐我这师弟实力不错吧﹖」 古诺嘿嘿一笑﹐道﹕「岂止不错﹐简直棒极了﹐我还没见过像他这种年纪就练到如此地步的人呢!天王山甲府名不虚传啊!」 「老大过讲了。」甲未轻轻骚着后脑勺﹐露出憨厚的表情。 长谷鹤拉着水蓦问道﹕「回来啦﹐身体怎么样﹖没事吧﹖」 「大屋美食﹐还有专人服侍﹐能不好吗﹖只是不能随便行动而已。」水蓦自嘲般苦笑着。 古诺几个都是久经事故的聪明人﹐一听就明白话里的意思﹐神色都沉了下来。 「怎么﹖有人发现你的灵魂被召唤了﹖」 「嗯!似乎与当初吸取灵魂的那人有关﹐感觉那是一个极大的势力﹐对议会好像也有影响力﹐我的身体被软禁了﹐虽然尝试过试探口风﹐但那里的人都三缄其口﹐问不出任何消息。」 五人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像水蓦这样的普通人﹐一般势力不会把时间花在他的身上﹐除非有特别的目的。 「他们要你为他们做甚么﹖」 老谋深算的普尔加一语道破了关键﹐水蓦却只能苦笑。 「问过﹐但暂时还没说要我办甚么事﹐不过凭我的直觉﹐似乎与秘境大陆以及考察团有关﹐大概这里有甚么诱人的东西吧﹖」 普尔加等人都不经意地朝周围看了一眼﹐放眼望去只有白色的树林﹐除了清新的空气外似乎再也没有甚么东西。 古诺沉默了一阵忽道﹕「接任务的时候﹐我听到一个传闻﹐一直没有放在心上。」 「老大﹐甚么传闻﹖这里真有宝贝﹖」 「不是﹐最近著名的塔古利斯拍卖所又出现了一批玉龙珠……」 尤鲁笑着打断了古诺的话﹐接口道﹕「玉龙珠的事情我也听过了﹐那批玉龙珠现在已经成为最时尚的宝贝﹐无数人为之疯狂﹐一年之内价格就被抄高了几百倍﹐比同等体积的黄金还要贵十倍﹐至少也还是贵妇之间最热门的话题﹐因为价格不菲﹐所以引起了许多商人的觊觎﹐到处都在有人打听这批玉龙珠的来源﹐其中一个传闻就是秘境大陆。」 消息引起了水蓦极大的兴趣﹐瞪大眼睛看着尤鲁追问道﹕「玉龙珠﹖甚么东西﹖」 「倒也不是甚么宝贝﹐只是一种玉色而有些小纹的珍珠﹐一般人只当珠宝用﹐不过也听说这种东西是制作图腾的好材料﹐我倒是没有见过。」 「珍珠﹖图腾﹖难道他们也想要一批玉龙珠做图腾﹖」水蓦感到这样的猜测实在不可思议。 古诺沉声又道﹕「我听到的传闻却不一样﹐据说这批的玉龙珠买家是天王山、碧梧山庄和流水宅﹐将整批玉龙珠袭卷而空。」 「难道玉龙珠真是上佳图腾材料﹖」普尔加长谷鹤四个霍然挺直了腰板﹐炯炯目光盯着老大﹐透着无比的兴奋。做为一个图腾师﹐除了有生之年把图腾力量练到极点外﹐另一个大目标就是把凭生所学制作成一个或数个图腾留给后世﹐完成这代代相承的传统﹐无论好人坏人的想法都是一样﹐他们来到秘境大陆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听说有上等的材料﹐怎能不动心。 「都是传闻﹐没有得确凿的证据﹐不过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水蓦听了过轮话思绪豁然开朗﹐纠缠在一起的事件也渐渐有了头绪﹐如果说玉龙珠代表了巨大的利益﹐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投入秘境大陆的开发就可以给联邦高官以及开发者带来巨大的利润。 竟然因为珠宝而要承担破坏秘境大陆的罪名﹐真是可笑﹐一堆珍珠就足以毁掉考察团里上百人的清白吗﹖嗯……大概在总统的嘴里大该会说只是几百人而已﹐相比起全球八十亿的人口﹐不过是九牛一毛﹐就死了也没有甚么大不了。 「师兄﹐你怎么了﹖身子颤得好厉害﹐眼珠子好像也红了。」 甲未的话把目光都集中在水蓦的身上﹐灵魂的面孔虽然没有太多的变化﹐但颤抖的确非常明确﹐古诺等人一眼就看出他处于极度愤怒的状态。 「怎么了﹖」 水蓦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似要将胸中的恶气全都吐了出来﹐接着冷冷一笑﹐自言自语﹕「秘境大陆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幸好回去了一趟﹐不然还不知要被蒙在鼓里多久﹐大概马卡略和克莱门特就是以为我会被――噫!不对﹐他们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长鲸群岛﹐虽然监管局登记了我的数据﹐但那是琴伯的权力﹐根本不需要向上级报告﹐照理说克莱门特不可能专门去查我的下落﹐也就是说在我离开了考察团之后﹐他们已经决定陷害我了﹐难道他们不怕我站出来控制他们吗﹖」 疑团使他突然沉默了﹐本已乱如麻团的事情更加似云山雾锁﹐不见真相。 周围的人都被他的表情吓着了﹐异口同声问道﹕「水蓦﹐你怎么了﹖」 水蓦抬起头看了一眼众人﹐然后简单地把环境评估报告的事情说了一遍﹐古诺等人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并不感到惊奇﹐只是有些感慨﹐任何人成为政府的目标都不会有甚么好下场。 「好卑鄙的手段﹐不过倒也符合联邦政府一惯的方式﹐开发就开发吧!没甚么大不了﹐就算现在不开发﹐以后的人也会开发。」 尤鲁对于水蓦的愤怒有些不以为然﹐言语中甚至还有赞赏联邦政府的意思﹐水蓦听得很不针耳﹐眼睛立时就瞪了起来﹐。 没等水蓦说话﹐普尔加抢着驳斥道﹕「现在不是开不开发的问题﹐而是关系到水蓦一生名誉的大问题﹐除非他一直留在长鲸群岛做局长助理﹐否则就必须面对世人的指责﹐更重要的是联邦政府不会放过他。」 「名声这种事也不必太计较﹐当人们见到开发秘境大陆带来的巨大利益后就自然会称赞你的功绩﹐环保份子更不必理会﹐一小撮人掀不起大风浪﹐爱说甚么就让他们说甚么﹐最重要的是担了骂名要得到相等的利益才行。」尤鲁丝毫不理会水蓦的感受﹐依然顾我地说着利益为上论。 从尤鲁身上﹐水蓦看到了环保问题在普罗大众心中的地位﹐环境评估报告在他眼中是一个惊雷﹐一次海啸﹐而在普通人眼中也许不过是海面小小的一个浪花﹐掀起不了大风浪。 是我太紧张了吗﹖ 水蓦沉思了片刻﹐突然抬起头﹐眼中闪动着熊熊火焰﹐咄咄逼人的气势让尤鲁惊得倒退了一步。 「观点不同﹐我也不勉强﹐只是人人心中都有想守护的东西﹐秘境大陆就是我想守护的东西﹐这一点与绿色之光没甚么区别﹐而我在乎的不是承担甚么罪名﹐只是不愿意成为某些人开发秘境大陆的工具﹐就算我真得变成了死灵﹐也不会放弃揭开事件的真相。」 声音不大﹐语气也不强﹐却透着一种永不言败的信念﹐还有对愿望和真理的执着﹐激荡着听众的心神﹐古诺五人无不动容﹐就连琴悠悠也若有所思地看着水蓦。 吐出了心底里的话﹐水蓦感觉轻松多了﹐这种时刻能有这么多同伴在身边倾听心声﹐感觉很舒服﹐就像在家一样。 「老大﹐我担心考察团的安危﹐想先去看考察团看看﹐顺便再打听一下阿里夫的下落﹐悠悠﹐你跟我去吗﹖」 「你想骗我回家﹐我才不傻呢!我要和银发大叔一起修练﹐银发大叔的图腾术棒极了。」琴悠悠躲到古诺的身后做了鬼脸。 古诺笑了笑说﹕「你去吧!我们也四处打听一下阿里夫的下落﹐事情完了就回到这里﹐我会留两个守着营地。」 「好吧!」 带着不安和紧张﹐水蓦匆匆赶往龙牙半岛的考察基地。 又一次踏入龙牙半岛﹐水蓦的感觉与上次截有不同﹐这片不大的半岛主宰了整个秘境大陆的命运﹐还关系到无数人的利益与名声﹐而他也被无情地卷入了这场不一样的纷争。 这里水清沙细﹐玉龙珠真是出产自这里吗﹖无论是不是真的﹐联邦政府的手段实在太卑鄙了。 水蓦突然对原本坚信不疑的事实产生了怀疑﹐放眼望着浅海区一片碧蓝﹐谁也无法判断水里有多少价值连成的宝贝﹐然而两批玉龙珠先后出现在外面﹐说明一直有人在开采﹐如果是龙牙半岛﹐附近不可能没有开采者的据点或是住所。 难道黑鹰组隐瞒了事实﹖还是这里根本就没有甚么玉龙珠﹐而且有另一种诱人的利益呢﹖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一组黑鹰高手突然巡至沙滩﹐与水蓦撞了个正着。 「龙牙半岛没事吧﹖」水蓦主动迎了上去。 领头的组长肃锟脸色刷的沉了下来﹐紧皱着眉头说﹕「水助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考察团出事了。」 水蓦的心戈登一声沉到了谷底﹐不祥的感觉像阴云一样笼罩在头顶﹐只是这些黑鹰组高手们轻松的神情让他有些怀疑。 「发生甚么事了﹖」 「那群该死的海盗用炸药把整个基地给炸了。」 话音刚落水蓦撒腿就跑﹐拼了命地往基地冲去﹐他知道要想清刷自己的清白﹐就必须有众多考察团的同僚们一起作证。 然而一切都似乎晚了﹐当他踏入龙牙半岛尖部的平地时﹐基地满目疮痍的景像立时映入眼帘﹐若大的基地被烧得只剩下一片焦土﹐黑色的焦木散落在各处﹐由于没有金属物品﹐整个基地几乎甚么也没有留下。 水蓦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惊得半天说不出话。他的出现很快就引起周围的观注﹐郑文和格本立即迎了过来﹐看到水蓦站在基地前发呆﹐很快交换了一下眼色。 「哎!水助理﹐你可来了﹐我这个团长没用﹐老迈昏庸了﹐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些……那些没人性的海盗居然用炸药!」 郑文竟先哭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焦土边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真诚的样子仿佛连上天都会被感动﹐却偏偏无法感动身边的水蓦。 水蓦冷冷地瞟了他一眼﹐眼中卷着阵阵风暴﹐这种猫哭老鼠把戏对他而言一点作用也没用﹐这么多护卫﹐还有黑鹰组的高手﹐居然还能出事﹐事情透着蹊跷。 「考察团的人呢﹖」 「都死了。」 「……都死了﹖」水蓦脑子就像被寒风吹过﹐突然间完全麻木了﹐思绪也在这一剎那被冻住了﹐过了足足五分钟才吐出了两个字。 好狠的手段﹐就为了那些珍珠竟要赔上这么多条性命﹖俗话说人命比纸薄﹐想不到现代的民主社会居然也有这样的事情﹐这种事情如果在其它地方发生肯定要闹翻了天﹐可在这秘境大陆却像是海里的一个小浪花﹐根本没有人在意生命的消失﹐这也太残酷了吧!。 水蓦瞟了一眼身后的那些黑鹰组高手们﹐突然间感到一阵迷惘﹐第一次对秘境大陆有了完全不同的观点﹕难道秘境大陆的存在只能带来欲望与杀戮吗﹖这样话还不如不存在。 格本伤感地低下了头﹐轻叹道﹕「是啊!我们都尽了力﹐可惜海盗来的太突然了﹐当然大家都在海上交战﹐一时间谁都赶不回来﹐等赶到的时候﹐炸药已经炸了﹐火势极大﹐又都是木质结构﹐不到十分钟整个基地就被大火吞噬了﹐而我们也没有救火的工具﹐哎……真是有心无力啊!」 水蓦突然一阵冷笑﹐令他在震惊不是有人死了﹐而是都死了。 基地有上百人﹐一但遇上突然故事必定四散而逃﹐要想一举围杀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以黑鹰组的实力﹐绝不可能连一个人也救不出来﹐分明就是借刀杀人之计。而且海盗用的是火药﹐不是炸弹﹐直接杀伤力不足﹐大火也许会烧死一些人﹐但其它人总有时间可逃﹐现在一个都没有活﹐说明他们的行动被限制了。 第五章 借刀杀人 郑文抹了抹眼角﹐叹气说道﹕「死者已矣﹐联邦政府一定要为他们举行盛大的追悼会﹐表章他们的功绩﹐再对家属进行抚恤﹐这些是政府应谇的事情了。水蓦﹐是我无能﹐没能救出他们﹐我会向上级担承责任﹐这里的事能否拜托你帮忙照料一下。」 水蓦的伤感早已化成了悲愤﹐身边这些人虽然没有动手﹐一个个确比杀人犯可恶﹐还在堂而皇之地说甚么追悼、抚恤、表章功绩﹐简直是可笑之极﹐现在居然更想把责任推到自己的头上﹐这种卑劣的手段﹐分明就是欺自己年轻﹐想找个地方卸责。 「考察团的事善后工夫当然该由团长负责﹐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助理﹐没有权力干涉考察团内部事务﹐郑团长能力卓著﹐应该留下来处理善后的事情﹐这样才名正言﹐至于承担责任那是以后的事情﹐只能建议你们尽快把消息报告给琴局长。」 「这……还是请水助理帮帮我吧!我都快崩溃了。」 「是吗﹖我怎么觉得您精神奕奕﹐像是没事人似的。」 水蓦深知郑文在拉自己下水﹐一但接受了这个任务﹐说不定整个事件的责任都会推到自己的头上﹐突然间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憎恨﹐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郑文干笑了几声﹐急步追了上去﹐小声说道﹕「水助理不必担心﹐这事还请你多多帮忙﹐以琴局长的身份﹐我想绝不会给您带来负面影响。」 看着这副嘴脸﹐水蓦第一个反应就想伸手抽他几个耳光﹐只是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机会﹐哼了一声加快速度往前走﹐却又被金发男子拦下了。 「你要干甚么﹖」 金发男子淡淡地道﹕「水助理﹐事情你应该很清楚了﹐造成这样的结果我们也很抱歉﹐不过事情既然发生了就该正面面对﹐所以我们想派人与长鲸群岛联络﹐你是监管局的人﹐是不是应该一起回去一趟﹐帮我们把事情说明﹖」 水蓦冷冷地反驳道﹕「说明﹖我当时又不在现场﹐甚么也不知道﹐何况你们这些高手都救不了人﹐我一个手无縳鸡的人又能干甚么﹖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格本也插嘴道﹕「水助理﹐您应该知道﹐这些事都是海盗和绿色之光干的好事﹐这一点希望你能向外界说清楚。」 「不是海盗吗﹖怎么又扯上绿色之光了﹖」 水蓦早就洞若观火﹐知道杀人的罪名的一定会落在绿色之光头上﹐成为政府合法打击绿色之光的理由。郑文一听果然一本正经地加以辩解。 「绿色之光与海盗勾结﹐他们牵制了我们的力量﹐使我们没有时间救人﹐因此绿色之光多少也负有责任。」 「想怎么报就怎么报吧﹐你们不都是见证者吗﹖我一个外人哪有甚么意见﹐我知道的只是绿色之光离开了龙牙半岛﹐至于有没有间接的责任就不是我的事了。」水蓦的 「你是监管局的官员﹐我们向你报告﹐再由你向上级报告﹐这样才符合规矩。」 水蓦懒得与他们再说﹐淡淡地道﹕「嗯!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绿色之光询问口供。」 「水助理﹐不要生气嘛﹐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尽快善后﹐琴局长与你的关系众所周知﹐由你去说应该会更好些。」 格本和郑文献媚的表情让水蓦很恶心﹐然而他还是停下了脚步﹐眼下能帮他的人不多﹐古诺等人虽然有实力有智慧﹐但身份不同﹐帮不了甚么大忙﹐最可靠最有智慧也最有权力的就是琴伯﹐对政治的敏感度与分析力也比他强﹐能得到他的指点也许就能拨云见日﹐想到这一点﹐他的心动了。 在格本和郑文的陪同下﹐水蓦踏上了前往长鲸群岛的船﹐接着东南顺风﹐船走得很快﹐一天时间就回到了主岛。接到消息局长琴伯立即在官邸召开了一次特别会议。 听说考察团的专家全部被杀﹐若大的会议厅气氛异常的凝重﹐椭圆形的会议桌旁围坐着七人﹐副局长海亚德﹐防卫军司令巴尔德上校﹐参谋长安古列夫中校都出席了会议﹐格本和郑文一个是护卫小组组长﹐一个是团长﹐自然也在座﹐水蓦则第一次参加监管局的会议﹐以助理身份坐着琴伯身边。 半晌﹐海亚德打破了沉默﹐干咳一声﹐淡淡地道﹕「你们谁仔细说说事发经过﹐事情也好向上级报告。」 「水助理﹐我看还是你来说﹐你是监管局的人。」 琴伯立时皱起了眉头﹐却没有说甚么﹐只是看着水蓦。水蓦就坐在他身边﹐自然一目了然﹐不加思索地应道﹕「郑团长﹐我当然又不在场﹐甚么也没看见﹐当然是你说﹐我总不能胡编一套故事吧﹖何况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发生了甚么事﹐好多地方都不清楚﹐我还想仔细听一听。」 看着水蓦轻描淡写地把球又抛回郑文手上﹐琴伯的眉头这才舒展了些﹐淡淡地道﹕「别浪费时间了﹐郑文﹐你说吧!」 「是!」 郑文不情愿说起了事发的经过﹐时不时地提起绿色之光﹐水蓦一听就明白﹐他还是要把绿色之光拉下水﹐而在这种官方的会议上﹐水蓦知道自己不能随便为绿色之光开脱﹐否则会很麻烦。 「……事情就是这样﹐水助理﹐绿色之光的那一段我说的没错吧﹖」简要的说明了事件﹐郑文还是不忘水蓦﹐又把球抛回给他。 水蓦第一次感觉到官场的压力﹐不黯政治的他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嗯﹐绿色之光是我赶走的﹐为的就是避开两面遇敌的尴尬窘境﹐如果那七八百人也加入战团﹐恐怕连我们三个也回不来了吧﹖」 海亚德忽然插嘴问道﹕「水蓦﹐我不记得特别助理有权力代表政府与绿色之光谈判﹐你与绿色之光文涉是得到琴局长的同意吧!」 一番话简简单单地就把矛头指向了琴伯﹐谁都知道他与琴伯面和心不和﹐私下还存在着竞争状态﹐因此都明白他的用意。水蓦第一次感觉到政治斗争中那种无形的压力﹐心里一阵骇然﹐他不怕自己成为焦点﹐却不愿把琴伯扯入事件之中。 「谈判﹖我不记得我代表政府谈判了。」 「可你不是与他们交涉过吗﹖」 水蓦耸耸肩﹐道﹕「我只是以一个环境学者的身份劝喻他们不要破坏秘境大陆﹐不要做违法的事情﹐也没有答应任何条件﹐似乎不算是谈判吧﹖更何况在那种环境下﹐难道要让他们大打出手﹐杀得血流成河才是正当﹖」 一直保持沉默的安古列夫突然插嘴说道﹕「就战斗方面而言﹐避免两面受敌是很正确的作法﹐如果换成我也会如此﹐水蓦的想法倒也没有错。」 水蓦的反戈一击让一脸素容的琴伯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安古列夫的助言更是让他高兴﹐眼睛瞟了瞟海亚德﹐像是胜利者在向失败者炫耀。海亚德脸色阴沉地哼了一声﹐闭嘴不再说话了。 一时间琴伯和水蓦成为了会议的主导﹐郑文和格本察觉到水蓦犀利的口才﹐也不敢冒然挑舋﹐会议才得以正常地进行下﹐诀议也很快通过﹐令人意外的是海亚德竟主动要求参与调工作﹐如此一来海亚德、安克列夫和水蓦三人就组成特别调查小组﹐一起前往龙牙半岛调查事件。 会议结束后﹐格本和郑文急急忙忙离去﹐琴伯当然知道他们要去找谁﹐却装咙作哑﹐只把水蓦叫到了书房。 「悠悠怎么样﹖」父女之情让琴伯剥去了局长的外衣﹐变成了一个慈父﹐眼中的忧色不言而喻。 水蓦这时才能松口气﹐会议的厅内沉抑的气氛让他几乎要窒息﹐甚至连自己是灵体也忘了﹐想起悠悠调皮的样子心情又轻松些。 「伯父放心﹐她很安全。」 听到女儿放心﹐琴伯揪在一起的浓眉终于舒展了﹐点燃一支香烟﹐走到窗前慢慢吞吐着云雾﹐眼睛一直眺望着远处的大海。水蓦跟着走到窗边﹐虽然闻不到窗外新鲜的空气﹐海湾美景也令他心旷神怡﹐身心完全放松下来。 「没卷入这次事件吧﹖」 「没有﹐她一点也不知道龙牙半岛的事情。」 「这样就好。」琴伯转头看了一眼﹐神色恢复到最初的状态﹐嘴巴突然猛吸了一口﹐吐着烟圈轻叹道﹕「水蓦﹐你不该与他们一起回来﹐在外人看来﹐似乎是你带头负责报告整个事件﹐责任的重心就会转移到你的身上﹐甚至是由你转到我的身上﹐海亚德可一直盯着我的位置﹐这种机会让他抓住可不会轻松放过。」 水蓦歉然道﹕「对不起﹐我也想着会不会被人做文章﹐只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我觉得必须回来一趟﹐所以就……」 琴伯没有让他说下去﹐安抚道﹕「没事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不把我拉下水﹐这早就是预料中的事情﹐没甚么可大惊小怪﹐不过你在会上的表现很好﹐让他们找不到话中﹐打消了他们的如意算盘。」 水蓦笑了笑又皱起了眉头﹕「海亚德副局长主动要求参与调查﹐会不会不太方便﹖要是他从中做甚么手脚﹐我怕会对伯父不利。」 「海亚德这个人是有些阴险﹐不过他也是个聪明人﹐副局长亲自出面调查﹐我根本无法拒绝﹐然而就算他出面也不可能为所欲为﹐因为有安古列夫在场﹐那可是个诚信无二的正统军人﹐要他说谎比太阳从西边出来更难﹐而且古安列夫的办事效率极高﹐海亚德动不了手脚﹐何况杀人的是海盗﹐海亚德也不可能往我身上扯。」 琴伯自信的笑容并不能化解水蓦心里的不安﹐他依然对整个事件充满了疑虑。 「伯父﹐难道您没有发现事情有蹊跷吗﹖整个考察团居然一个幸存者也没有﹐真是难以置信。在场可是有黑鹰组的高手﹐怎么可能一个人也救出来﹖」 琴伯默然不答﹐清明的目光却让水蓦感觉到他已洞悉一切。 「原来您早就知道他们是故意借刀杀人﹖」 琴伯脸色突变﹐谨慎地看了看书房门﹐感觉外面似乎没有人偷听﹐沉声叮嘱道﹕「这种话不要随意出口﹐没有证据会招来麻烦的﹐千万记住。」 「对不起。」水蓦依然没有习惯官场的文化﹐却也明白谨言慎行的重要﹐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既然卷入了也就只好入乡随俗了。 琴伯意味深长地劝道﹕「你还年轻﹐虽然口才和反应力都不错﹐只是历练太少﹐和联邦政府那些老奸巨滑的官员相比﹐火候差得太多﹐以后说话做事要千万小心﹐政治有的时候也是赌命。」 水蓦根本不想卷入甚么政治﹐他的理想就是在环境学这个领域上发挥才能﹐被卷入这些事件也是迫不得已。 琴伯一眼就洞穿了他的心思﹐走上前亲切地拍拍肩头以示安慰﹐笑道﹕「我知道你志不在此﹐不过既然卷入了就必须面对﹐官场的事情千古一律﹐没甚么大不了﹐不必太紧张﹐习惯就好。」 「现在不想习惯也不行了。」发了句牢骚﹐水蓦又拉回正题﹐问道﹕「情况已经这样﹐我现在怎么办﹖」 「放心﹐监管局这边有我撑着﹐责任落不到你的头上﹐不过龙牙半岛的事情还是少参与﹐调查的事情交给海亚德和安古列夫。」 「明白了。」 「水蓦﹐你是我的人﹐我也不想你卷入太多的事非。」 琴伯的关怀让水蓦很感动﹐不禁想起从汉一爆炸案到身体被软禁﹐忍不住吐起了苦水。 「伯父﹐我现在想脱身都难﹐事非都像长了眼睛似的﹐一个个往我身上跳﹐真不知道是哪里撞了邪了。一开始就遇爆炸案﹐前几天我回了一次肉身﹐却发现自己人被软禁了﹐之后又发现龙牙半岛的环境评估报告居然已经发表了﹐而我这个早就离团的人居然也在名录之中﹐还排在第一位﹐更神奇的是我突然变成了考察团的副团长。」 「有这种事!」琴伯也是一愣﹐老谋深算的他自然明白这种情况将会对水蓦的一生有些甚么样的影响﹐表情凝重了许多。 「如今考察团的人全都死了﹐除了我再也不会有人站出来指证政府在说谎﹐即使站了出来﹐也没有足够的人证﹐哎!」水蓦越想越觉得心烦。 沉默了大约十分钟﹐琴伯才再次开口﹕「情况的确有点复杂﹐环境评估报告的事我大概明白了﹐软禁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甚么人﹐只知道身体被人带到一间大宅里﹐那里我也只见过一个少女一个老头﹐他们故意把环境评估报告的事情告诉我﹐还说有能力帮还我清白﹐我觉得他们在要挟我替他们办法﹐却一直没有吩咐我办甚么事﹐这一点让我最不安。」 「照你的分析﹐这群人的确是想要挟你替你他们做事﹐而这群人能找到你的身影﹐并带回去﹐说明他们知道你的灵体被召唤了。」 「嗯﹐他们的情报的确很快﹐从上次那笔悬红赏金居然查到我在秘境大陆﹐只是暂时不知道我成了监管局的特别助长﹐不过我猜他们很快也会知道。」 琴伯脸色大变﹐眼神变得凌厉﹐冷笑道﹕「好本事﹐居然查得这么仔细。」 「直觉告诉我这是个很庞大的势力﹐不但有强大的情报网﹐似乎对议会还有影响力﹐他们告诉我要想洗脱骂名只有召开听证会﹐让议员们说说﹐这样才能制卫政府。」 琴伯突然笑了﹕「我当是甚么﹐原来是这个办法﹐看来这群人不算太聪明﹐真正目的倒也不难猜。」 水蓦愣了愣﹐惊问道﹕「哦!伯父已经猜到他们是干甚么的﹖」 「召开听证会的确有助你解释整件事情﹐议会的事就连总部也不能随便插水﹐你的压力也会少一些﹐再透过传媒大肆宣传﹐不但可以洗去骂名﹐甚么可以破坏政府的秘境大陆计划﹐然而你想过没有﹐当这个过程结束之后﹐谁受到影响最大﹖谁获得的利益最大﹖」 「您是说联邦政府﹖」 「不﹐准确的说是现任政府﹐也就是执政党﹐事件一但公开﹐执政府党的威信就会荡然无存﹐离下一界大选只有两年﹐各个政党都已经开始准备了﹐这个时候执政党出了天大的丑闻﹐公众形象和信任度都会受到重挫﹐下一屇大选连任的机会自然也就小了﹐得益的自然就是那些在野党。」 水蓦原本以为混乱的纷争只是因为秘境大陆存在着某种利益﹐各方都在争夺这种利益﹐作梦也没有想到事情牵连地这么广﹐影响程度已经深整个政治圈的中心﹐如此一来事情就更加复杂﹐牵涉的利益也更多。 「天啊!事情怎么会牵涉到选举总统的层面﹐岂不是整个世界都会观注这次事情﹐而我居然成了利用工具去攻击执政党﹖」 身边传来了长长的叹息声﹐水蓦转眼一看﹐琴伯怜惜地抚摸着木制的窗框﹐就像是抚摸自己的孩子﹐眼中充满了感情。 「我早就知道秘境大陆会成为政治风暴的中心﹐没想到来得这么快﹐长鲸群岛的悠闲岁月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伯父!」水蓦伸手去扶却被琴伯轻轻拨开了。 「我没事﹐只是想到这世外桃源也将蒙上政治的灰色﹐心里有些伤感而已﹐好了﹐我们言归正题吧!」 琴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再次以平静客观的姿态分析事件。 「简单的来说﹐软禁你好处就在于可以把你推出来做为前锋﹐掀起一场歇露政府弊案的风暴﹐然后他们趁机兴风作浪﹐打击执政党的声望。当然﹐其中还有很多差异。第一﹐他们为甚么会知道你的存在﹐而且知道你的生灵被召唤。」 「估计他们是当初想吸取我灵魂的那些人。」 「嗯!眼下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也说明他们与图腾师有联系。第二﹐他们甚么时候开始软禁你﹐如果是在环境评估报告发表之前﹐说明他们早就料到执行党有开发秘境大陆的计划﹐又苦于没有证据﹐不好出手﹐所以一直引而不发﹐直到政府拿出了评估报告﹐有了实质的证据﹐他们才开始下手﹐如果是这样﹐就算你不为他们做任何事情﹐他们也一定会把你推出来做为攻击政府的工具。」 水蓦恍若当头棒喝﹐思绪很快就被打开了﹐兴奋地道﹕「我明白了﹐他们如果是处心积虑要对付执政党﹐我就不必担心没有途径洗刷恶名。如果他们在事发之后才软禁我﹐说明他们只是临时起意﹐准备见机行事﹐未必会真的把我推向议会。」 「孺子可教﹐说得一点也不错﹐如果是第一种情况﹐你的麻烦虽大﹐机会也大﹔第二情况麻烦不少﹐但机会却不多﹐而且只能等机会﹐或是自己主动创造机会﹐不能指望他们替你做甚么。」 水蓦笑道﹕「看来我还要指望软禁的人更阴险更狠毒更加老谋深算才行﹐否则只能自己去找机会了。」 「你当然不能坐着等机会﹐其实以你现在的处境﹐却是个天赐的良机。」 「为甚么﹖」 琴伯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沉声道﹕「龙牙半岛﹐开发秘境大陆﹐这些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现在考察团的人都死了﹐只剩你一个﹐你现在是奇货可居﹐全世界的媒体都在关注你﹐如果你在场事件中表现出自己的才华﹐前途无量啊!」 「难不成我还有机会去做总统﹖」水蓦哈哈大笑﹐可笑了一阵突然发现琴伯的眼神有些怪异﹐笑声嘎然而止﹐吶吶地问道﹕「不……不会是真的吧﹖」 「总统那是个人意愿﹐你这傻小子没甚么野心﹐估计也成不了气候﹐不过要想成为马卡略之流的著名人物﹐倒也不算太难。」 「马卡略﹖算了吧!」水蓦对自己参与政治活动一点兴趣也没有﹐转而问道﹕「伯父﹐现在的第一大在野党是哪个﹖我很少留意政治新闻﹐所以不清楚。」 「这个……大概是团结联盟吧!听说他们最近发展地挺快。」 「团结联盟!有机会要查一查。」水蓦依稀听过这个名字﹐此刻更是默念了几遍﹐深深印刻在脑海中。 「情况暂时还未明朗﹐你也别急着下定论﹐先把秘境大陆的事情处理好再说﹐这段时间暂时别再回到身体﹐免得软禁你的人下达甚么任务﹐到时候就麻烦了﹐想办法把时间拖长一点﹐我会在这里留意外界的动静﹐虽然运输船每个星期只来一次﹐但我吩咐他们把著名的报刊都带来﹐应该可感觉到政治动态。」 「谢谢伯父的关心﹐外面的事就有劳您了﹐我实在有些力不从心。」水蓦不禁叹了口气﹐被整个世界观注的感觉实在不好受﹐角色的转换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适应。 「事已至此﹐担心没用﹐外面的事情我替你挡一挡﹐你还是想想怎样收拾龙牙半岛这个乱局吧!消息传到绿色之光的耳中﹐这些激进份子一定会发疯﹐而整个考察团只剩下你一个专家﹐他们绝不会放过你﹐你最好别把消息外露。」 水蓦想起这事就感到头瘢疼﹐可偏偏那边还有像梨若这样的朋友﹐一万个不愿意与他们对立﹐可博海这些人不会放过自己﹐交战再所难免﹐除非能彻底封锁消息。 「伯父﹐恕我大胆问一句﹐龙牙半岛到底有甚么利益值得联邦政府这么兴师动众﹐还要牺牲上百条人命﹐您在这里已经十年了﹐应该知道些情况吧﹖」 琴伯嘿嘿一笑﹕「问得好啊!这才是事件的关键点﹐总统任期四年一界﹐如果没有利益谁也不会把精力放在这种事上。」 「最近我听说秘境大陆出产一种名叫玉龙珠的珍珠﹐价格其高﹐需求量极大﹐到处都在有商人打听玉龙珠的产地﹐有不少人说是在秘境大陆﹐难道这就是原因﹖」 琴伯笑出了声﹐笑得水蓦脸上红辣辣的﹐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过浅薄了﹐只是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这种猜测也在情理之中。 「水蓦啊!你太年轻﹐想法还不够周全﹐玉龙珠就算价值在高﹐利润再大﹐也犯不着总统府投入这么大的人力物力﹐既要到处撒谎﹐还要借刀杀人﹐如果你是总统会这样吗﹖」 水蓦骚了骚脑袋憨笑道﹕「似乎不会。」 琴伯点点头﹐侃侃又道﹕「以总统府的地位和权力﹐要那些富豪们出点血不过是举手之劳﹐何必如此兴师动众﹐而且就算想要玉龙珠﹐私下派一队人偷渡到龙牙半岛开采就行了﹐如此一来神不知鬼不觉﹐也不会产生任何负面效果﹐现在出动了黑鹰组﹐又赔上了整整一个考察团﹐你觉得他们只是为了钱吗﹖」 琴伯的话一举推翻了水蓦本已坚信的事情﹐清晰的思绪突然间又乱了。 「不是玉龙珠﹖那会是甚么呢﹖龙牙半岛到底有甚么东西呢﹖真是耐人寻味啊!」 「这个就要靠你自己去琢磨了﹐政治场就是战场﹐生命的赌场﹐能看透的人才能自保。」 水蓦听得一头雾水﹐愣愣地看着这位老谋深算的长辈。 第六章 调查小组 琴伯似乎嫌自己话多了﹐话锋一转又提到了秘境大陆的事情。 龙牙半岛的事你做的不错﹐把海盗与绿色之光分开﹐放火杀人的罪名不会连累到绿色之光的头上﹐也不会激起太大反应。你既然以监管局的名义出面阻止了黑鹰组与绿色之光间的战斗﹐这次还是把注意力放在绿色之光身上﹐有一个传言你可以听听――绿色之光似乎与第一大在野党团体联盟有关。 啊! 琴伯正色告诫道﹕只是传闻﹐没有证据之前不要轻信﹐而且团结联盟由无数小势力联合而成﹐就算是团结联盟干的也未必与绿色之光有关。 伯父﹐我明白了。 这次我会让刚牙他们四个跟你一起去﹐保护悠悠的事交给他们﹐你就可以抽身去办更多的事情。 水蓦大喜过望﹐身边虽然有六煞和甲未﹐但阿里夫的失踪限制了他们的行为﹐甲未性情不定﹐好的时候是个致死不喻的盟友﹐不好的时候一个女人就能把他吓出几十公里﹐因而正愁身边没有帮手﹐刚牙四个人的图腾力量都不算弱﹐遇上突发事情也能连手保护琴悠悠﹐解减少了许多压力。 谢谢伯父﹐我正愁没有帮手了﹐有刚牙他们几个在我就放心了。 悠悠如果不肯回来﹐你也不必太勉强﹐这丫头想爸妈了就自然会吵着要回来﹐不过你要帮她多花点时间修练﹐要在秘境大陆生存就必须学会图腾﹐那才是自保之道。 这段时间事情一个接着一个﹐水蓦还真把修炼的事情忘得一乾二净﹐无论是海盗还是绿色之光﹐或是黑鹰组﹐都有强大的图腾师﹐而且每一个都可能成为敌人﹐拥有力量才是最好的保仗。 水蓦﹐事情越是烦就越要冷静沉稳﹐你的个性本就冷静沉稳﹐别被一时的烦恼弄乱了脑子﹐先把事情想开着﹐然后一点点地解决﹐我会帮你的。 我真是不知说甚么好﹐实在太感谢伯父了﹐回来这一趟果然没有白费。 琴伯搭着肩头笑道﹕以后有甚么不明白的地就来问我﹐我怎么说也在官场军队混了几十年﹐还算有点见识。 水蓦开怀地笑了。 石林﹐面对满目疮痍的家园﹐回来的人们都感到极度的愤怒与痛心﹐不少人失去了朋友﹐怒火几乎吞噬了他们的思绪与神经﹐一种不安定的气息开始在人群人蕴酿着。 一定是联邦政府干的﹐他们要用这样的手段赶我们离开。人群中﹐不知道谁第一个叫了起来﹐这种思路立即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响应﹐一场声讨联邦政府的运动悄悄。 相比之下﹐幸存者们较为冷静些﹐然而他们也找不到驳斥政府论的理由﹐毕竟联邦政府是他们最大的敌人﹐动用这样的手段也不足为奇。 梨若与幸存者中的一些中高级干事却感到事情极不寻常﹐尤其是听了水蓦的话后﹐怀疑就更重了﹐他们开始把袭击事件中种种不合理的地方说出来﹐但事关内贼﹐有些话也不好明言。 事情还是应该调查清楚再下结论﹐否则就是去死去的人不负责。在高级干事临时会议﹐梨若终于忍不住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同时死里逃生的粮务司司长那涵附和道﹕梨若的话没错﹐应该调查清楚了再下定论政府是我们的大敌﹐但难保没有其它别有用心的势力﹐当务之急是把副会长找回来。 你们是不是被大火吓混了头﹐连敌人都分不清了﹐岛上只有三个势力﹐我们、政府和海盗﹐海盗不会攻击我们﹐剩下的就只有政府﹐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还有那个水蓦﹐这小子最可疑。 梨若想到水蓦被众围殴之后潇洒的表现﹐忍不住驳斥道﹕没有证据就不要污蔑﹐是不是政府干的我不知道﹐但要说水蓦是内应﹐我不相信﹐当场从火场里逃生的人也都不会相信﹐要是没有他的冷静指挥﹐我们连粮库都保不住了。 梨小姐﹐妳怎么一直在为外人说话﹖拉莫斯有意无意地瞟了博海一眼。 博海俊朗的脸都拉了下来。 拉莫斯﹐你是甚么意思﹖我在说事实﹐当时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梨若气得柳眉倒竖。 拉莫斯干笑了几声﹐摆手道﹕我不过是随口说说﹐别在意﹐别在意﹐大家都是心疼家园吗﹖反正除了政府﹐我们还没有找到其它潜藏的敌对势力﹐怀疑政府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嘛! 梨若哼了一声坐回原位。 各位﹐石林的营地被毁﹐这里已经不能久留了﹐我们必须尽快兴建新的营地。 我们还有时间建营地吗﹖那个水蓦不是限我们十天内接受遣返吗﹖ 博海哼了一声﹐冷冷地道﹕那种话根本不必放在心上﹐我们还是按照自己的计划行动。 可是如果不作响应﹐只怕联邦政府会有更激烈的手段。同样的忧虑也在影响着其它高职员的情绪﹐都不禁点头附和。 博海挥舞着拳头义正词严地道﹕我们本来决定与联邦政府做长期的抗争﹐如果没有这种信念﹐绿色之光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成为世界第一大环境组织﹐而所有的环境人仕也都在看着﹐如果我们妥协或者屈服﹐就会让他们失去信心﹐我们也会失去支持﹐这才是绿色之光的灾难。 上岛副会长失踪﹐群龙无首的局面下博海的气势使他赫然成为了领头人﹐而他光芒四射的外表﹐昂扬的斗志﹐不屈的信念﹐使他容易得到众人的好感与信赖。 拉莫斯腾的跳了起来﹐大声叫道﹕说的好﹐博海说的太好了﹐我们就是要有这样的信念﹐与可恶的联邦政府对抗到底﹐让他们知道神圣的秘境大陆是不可干涉的地方。 两人的激情点燃了其它人的情绪﹐都感到热血在胸中燃烧﹐斗志随着血液在凝聚﹐眼前的困难也变成了磨练意识的工具﹐就连梨若这么冷静的人也不禁被博海的激情感染﹐眼中流露出奋斗的火焰。 博海﹐你说的真好!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么有斗志有激情﹐难道你会成为武装部部长。会议散后﹐梨若毫不啬色地说出赞美之辞。 博海笑得很灿烂﹐就如天上的太阳一样光彩夺目﹐配上卓越俊美的外形﹐透出一种让无数少女疯狂的男性魔力。梨若静静地看着﹐脸上忽然泛出浅浅的红霞。 小若﹐我们一起努力吧!联邦政府是打不倒我们的。 一天后﹐水蓦与刚牙四人一起随船队回到秘境大陆﹐这一次感觉已与最初已完全不同了﹐脚下再也不是一个充满了希望的大地﹐而是一个招惹事非地域﹐一个野心家利用工具﹐虽然这不是它本身的错。 突然间﹐他想起了红颜命薄的俗命﹐美丽的秘境大陆就像一个藏在深闺的美人﹐一直羞于见人﹐偶然之间被人见到﹐千万人为之惊艳﹐事非也同时伴随而来。 怎么了﹖脸色不大好看。 水蓦看了看随同而来安古列夫中校﹐这位参谋长无论站姿还是气度都展示出正统军人的血性﹐是个足以让人信任的军人﹐就是因为有这个人在﹐水蓦才对这次行动有了信心。 没甚么﹐有些感慨而已。 前面那一片焦地就是被焚毁的基地吧﹖安古列夫跳上码头立即指向前方。 嗯!水蓦略带伤感的点点头﹐早在汉丘他就跳出来指责政府隐瞒了秘境大陆的现况﹐可惜秘境大陆太诱人了﹐没有人肯定﹐侥幸逃过海盗攻击和灵蛇岛的火药﹐却还是死在了学者们奉为圣地的秘境大陆﹐是幸还是不幸﹐谁也说不清楚。 另一边﹐海亚德也踏上了码头﹐身边依然跟着魂罗杰﹐两人的出现使阳光灿烂的大地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就连随船而来的士兵们也感到了寒气。 安古列夫﹐水蓦﹐我们既然到了就开始工作吧! 嗯!安古列夫微微颔首﹐身子保持着钢板一样的姿态。 由于琴伯的嘱咐﹐水蓦不愿直接参与调查﹐抢着说﹕副局长﹐你是调查组组长﹐德高望重﹐调查的工作还是请您指挥﹐我年轻﹐还是去做些跑腿的工作吧﹐既然有人怀疑绿色之光与海盗勾结﹐制造了这次惨案﹐我想先去查一查绿色之光﹐毕竟我去过他们的营地﹐也打过交道。 水蓦的恭维让海亚德嘴角撇出一丝笑容﹐这个有着天王山甲府色彩的青年一直是他心头之患﹐既想挤走他﹐又担心会惹天王山甲府。 好﹐调查绿色之光的事情就交给你﹐安古列夫﹐调查现场的工作就拜托了。 好! 安古列夫发挥出干练朴实的风格﹐立即带着一起登岸了二百五十名士兵赶往事发地点﹐重新检验案发现场。海亚德则安排筑建调查营地。 没有了吵吵嚷嚷的学者们﹐龙牙半岛这片沙滩显得格外冷清﹐只有黑鹰组的一片帐蓬还有些人气﹐水蓦看着他们却倍感心烦﹐这些借刀杀人的家伙比杀人者更加可恨﹐然而最可恨的却是指使他们的联邦政府。 石芷等人却是另一种眼光﹐面前都是图腾师中的大师﹐每一个对图腾都有独到的见解﹐似乎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图腾的深意﹐这一点让水蓦有些担心﹐万一这些黑鹰组高手把矛头指向他们﹐石芷这四个人只怕连还手的胆量都没有。 原本打算绕开的他突然改变了主意﹐径直走到金发男子的面前﹐端着官员的架子冷冰冰地喝道﹕你们怎么还留在这里﹐考察团的学者们都死了﹐郑文和格本也留在了长鲸群岛﹐以后的事情由监管局接管﹐你们可以离开了。 金发男子不屑地撇了一眼安古列夫和他的手下﹐轻蔑地道﹕凭他们﹖只怕查不了甚么吧﹖海盗和绿色之光可是有许多高手﹐任何一方都可以把他们撕成碎片。。 水蓦觉得这些高手比杀人的海盗更加可恨﹐一点面子也不给﹐冷冰冰地道﹕查不查得出来是我们的事情﹐撕成碎片他们也必须查﹐而你们的任务结束了﹐也没有携带通行证﹐留下来不方便﹐想登岛就回去把通行证拿来﹐不然你们和海盗一样都触犯了秘境大陆条例﹐需要被驱逐出境。 石芷四个人惊得呆若木鸡﹐他们站在这群高手面前连喘气都不敢太大声﹐可水蓦不由分说境走上指着鼻子骂﹐他们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吓得脸上连一丝血色都没有。 水蓦的狂傲果然激怒了许多人﹐纷纷跳了起来﹐撸起袖子就想冲上来打人。 金发男子比其它更傲﹐连眼都不抬﹐直接冷冰冰顶了一句﹕小子﹐你也太狂妄了吧﹖难道真的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不想死就给我们滚远一点﹐免得他们忍不住杀人。 水蓦眼睛一瞪﹕我管你甚么身份﹐我说的是法律﹐合法就合理﹐不合法就不合理﹐你们违返秘境大陆条例﹐必须驱逐你们﹐现在我还有事要办﹐回来之后不希望再看到那一片帐蓬。说完转身就走。 金发男子彻底被激怒了﹐左手突然往沙地上一按﹐黄色的细沙上突然出现了黑色符号﹐符号似是有灵﹐在它的前方不断生出新的符号﹐因此黑色图腾符号迅速长成了一条黑色的长带﹐转眼间就已经伸到水蓦的脚下。 水蓦根本发现﹐自然也没有任何反应﹐当他发现平坦的沙滩突然长出一只沙手时﹐一切似乎已经晚了。沙子凝成的大手狠狠地抓住水蓦的双足﹐而周围的沙子却在往下陷﹐水蓦的身躯随着下陷的沙面一点点往下沉﹐。 木头!眼见水蓦就要被活埋了﹐石芷发出惊天的尖叫﹐随即引来四方的观注﹐其中也包括安古列夫和海亚德﹐但两人的反应截然不同。 安古列夫放下手上的工作﹐带着几个人迅速奔向事发地点﹐而海亚德却坐壁上观﹐静静地观望事态的发展﹐自从甲未出现﹐海亚德就误以为水蓦与天王山甲府有关﹐因此一直没敢惹﹐但他又野心勃勃﹐想取琴伯而代之﹐除去水蓦就等于断了琴伯的一臂﹐所以他隐而不发﹐等着两败俱伤再出面。 副局长﹐黑鹰组与天王山甲府发生冲突﹐真是难得的一场好戏啊!魂罗杰阴阴地道。 水蓦惹上黑鹰组﹐琴伯也会被拖下水﹐与总统特别卫队发生冲突﹐消息传出去对他大大的不利。 两人正幸灾乐祸期盼结果的时候﹐前方突然又传来一声尖叫﹐接着是一片哗然﹐两人都愣了一下﹐一起定睛细看﹐发现黑鹰组的高手们无不满脸惊色﹐安古列夫也傻傻地站在沙地上﹐以为发生了大事﹐急忙冲上前﹐赫然发现下陷的沙陷没有了水蓦的身影﹐就像凭空消失了﹐这次连他们两个也惊住了。 人呢﹖ 水蓦正准备借着灵体的形态应付一下这些狂妄的图腾大师﹐没想到会在那种场面被召唤﹐心里多少有些不快﹐但看到琴悠悠那张焦急万分的表情时﹐甚么气都消了。 出甚么事了﹖ 我们被包围了。 左侧传来一把低沉的声音﹐水蓦甩头望去﹐古诺神色凝重地望着自己﹐张嘴笑了笑﹐目光又扫向前方﹐发现营地周围密密麻麻围着许多人﹐也不禁吓了一跳﹐但仔细观察了一阵﹐又发现这群人竟是绿色之光成员﹐嘴角撇出一丝冷笑。 悠悠﹐妳的海哥哥来了。 琴悠悠愣了愣﹐接转忧为喜﹐急忙甩头张望﹐边看边问道﹕海哥哥在哪儿﹖海哥哥在哪儿呀﹖ 水蓦知道琴悠悠的幻想总会破灭﹐博海既然是绿色之光的高级职员﹐与政府对立的情况还有会有许多﹐现在又出了考察团的事件﹐正面冲突再所难免﹐只是觉得这种情况越迟出现越好﹐让这个纯真的少女多些美梦﹐可惜该来的始终要来。 他突然高声唤道﹕博海﹐出来﹐这里有个熟人要见你。 琴悠悠满怀期待地望着人群﹐俏脸因兴奋而染得通红﹐大眼睛闪烁着美丽的光芒﹐活像一个洋娃娃﹐可爱极了。 然而走出人群的人并不是博海﹐而是拉莫斯﹐一身红色的恤衫﹐灰色的旅行短裤。 水蓦﹐你果然是内应﹐带着这群人偷袭了营地﹐杀死了我们那么多人﹐今天就是你偿命的日子了。 水蓦皱起眉头﹐之前估算着绿色之光会进行内部调查﹐至少梨若会有这样的提议﹐没有想到他们发现了六煞﹐还把矛头指向了他们﹐如今自己突然出现﹐人们自然而然把他和六煞联系在一起﹐自然也会联想到营地的大火。 靠!甚么坏事都轮到我身上﹐这个时候居然让绿色之光找到了营地﹐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该死的老天﹐真该拉出来砍了! 老大﹐怎么会被围上了﹖ 一时大意而已。古诺浑身上下依然章显著狮王般的气势﹐仿佛眼前根本没有甚么包围群。 水蓦有于这种情况极为意外﹐凭着古诺等人的手段﹐要想摆脱这些对手轻而易举﹐现在居然被困住﹐实在有些难以信﹐眼角忽然瞟见瑟缩在身边的琴悠悠﹐心中一动﹐除了这个丫头再也没有其它的东西能让古诺他们縳手縳脚。 普尔加在群敌环视之下也是一脸轻松﹐笑着道﹕水蓦﹐我们担心悠悠的安危所以把你召来﹐有你和甲未两个在﹐她应该不会有甚么麻烦﹐我们冲出去再说。 师兄!我帮你护着……悠悠。甲未被琴悠悠当玩具戏耍了两天﹐腼腆样子倒是淡了些﹐只是面对悠悠还是有些怯怯不安。 看着这边这些图腾高手﹐水蓦紧张的情绪突然平静下来﹐这样的阵容就算黑鹰组来了也未必会怕﹐绿色之光人数虽多﹐但一群兔子咬不死一头狼﹐单是古诺和甲未两人估计就能解决一半。 别急﹐反正已经被围上了﹐我先应付他们﹐不行再动手。他不想现在就与绿色之光正式翻脸﹐按琴伯的估计﹐与联邦政府的抗争也许需要这批人环保份子相助﹐没有必要把关系闹得太僵。 好﹐我们等你――普尔加﹐你们盯着点﹐甲未﹐别让他们偷袭悠悠。 古诺重新布置防御阵式之际﹐水蓦悠然走向了拉莫斯﹐边走边调侃。 我说你们这些人怎么死性不改﹐做事老是这么冲动﹐前几天跑到考察基地去闹事﹐要不是我出面阻拦﹐你们这些人里估计有一大半人要爬下﹐现在居然又跑来说我们烧了营地﹐真是笑话﹐证据呢﹖ 拉莫斯并不没有受到咄咄逼人的气势影响﹐怒目瞪着水蓦叫道﹕你不要嘴硬﹐秘境大陆只有海盗﹐我们﹐还有政府﹐海盗那里我们已经派人查过了﹐不是他们干的﹐剩的也只有政府﹐你即是政府的人﹐而这几个人早在考察团登陆前就来了﹐因此只有他们才有做案的机会。 哈哈……哈哈…… 水蓦突然放声大笑﹐笑得拉莫斯脸都绿色了﹐恶狠狠地叫道﹕你笑甚么﹖ 我笑你们这里怎么一个聪明人都没有﹐要对付你们太简单了﹐只要放把火把粮食都烧了﹐你们这一千多人又能干甚么﹖去找海盗要粮食﹖办法倒是可行﹐可惜你们从此就要与海盗同流合污了。 嘿嘿﹐昨夜火烧粮库的人果然是你们﹐这下说露嘴了吧! 水蓦愣住了﹐没想到真有人去烧粮库﹐这下真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回头望向古诺﹐见他摇了摇头﹐知道不是他们干的﹐暗暗琢磨这事蹊跷﹐想来想去就只有两批人有能力干这种事情﹐一是黑鹰组﹐他们高手如云﹐趁着夜色放火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而且完全有理由这么做﹐只是黑鹰组初到秘境大陆﹐在这片广阔的大地上未必能在短短几天找到位于石林的营地。 第二个可能就是那天放火的人﹐有了内应他们随时都可以放火烧粮﹐只是当年放火不烧﹐现在才烧﹐偏偏中间又发生了龙牙半岛事件﹐似乎是有意把怀疑目标引向外人。相比之下水蓦更怀疑是第二种可能﹐放火的是绿色之光的内奸﹐而这人为了引开注意﹐再度放火烧粮。 呀的﹐怎么到处都碰上阴谋家﹐而且一个个躲得比老鼠还快﹐出手却是又准又狠﹐难道我这十年的大运全是霉运﹖ 怎么样﹖无话可说了吧﹖拉莫斯得意扬扬地笑着。 水蓦耸耸肩道﹕不是我们干的﹐当然没有必要解释甚么﹐至于是不是政府其它部门干的﹐我就不知道了。 拉莫斯扯着嗓门叫道﹕政府就是政府﹐哪里还分甚么你们我们﹐大家不要听他信口呲黄﹐上啊!为死去的人报仇! 给我站住! 水蓦突然一声大喝﹐把蠢蠢欲动的人群又压了回来﹐盯着拉莫斯冷笑道﹕我明白了﹐甚么粮库被烧﹐看你们的诡计吧﹖上次打不成﹐之后就想故意栽脏陷害﹐用这种卑劣的诡计挑拨这些年青人的怒火﹐以为这样就可以把你们非法闯入秘境大陆的行为正当化﹐从而摆脱被遣返的命运﹐这种伎俩还真是拙劣﹐我告诉你们﹐无论你们做甚么﹐都无法摆脱法律的制裁。 拉莫斯一听就急了﹐叫嚣道﹕胡说﹐分明就是你们杀人放火﹐居然还抵死不认﹐真是卑劣。 水蓦并不了解拉莫斯的实力﹐但对于博海没有出现心存怀疑﹐这么大的行动﹐身为武装部长的博海不应该不出现。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没有必要打一架﹐就算赢了也没有甚么好处﹐绿色之光会更加认定放火和烧粮的是自己﹐以后还会有麻烦。 今天来的人怕是不比上次少﹐也好﹐就趁这个机会我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消息﹐那天海盗攻击﹐考察团死了一百多人。 周围一片哗然﹐有的惊讶﹐有的不安﹐有的惋惜﹐还有的大声叫好﹐各种反应都有﹐却也显示出绿色之光也不是万众一心。 水蓦沉着脸﹐横眉怒目扫了一圈﹐竖起食指冷冷笑道﹕死了一百多人啊!一百多条生命啊!我怎么听到还有人叫好﹐是你们冷血﹐还是你们根本就是杀人犯啊﹖ 你血口喷人!﹐你胡说﹐我们没有杀人! 叫嚣声此起彼伏﹐声势震天﹐整个树林的鸟都被惊飞了﹐就连坐着营地里的古诺等人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怒风﹐都惊讶地看着水蓦﹐一是为他带来的消息而感到震惊﹐二是不明白他到底想干甚么﹐只然普尔力略略猜到了一些。 血口喷人﹖水蓦剑眉一挑﹐喝问道﹕实话告诉你们﹐这两天我根本就不在秘境大陆﹐而是坐船回了长鲸群岛﹐考察团一百多名手无寸铁的专家学者被人活活烧死在基地﹐这种事情可是惊天大案﹐消息一但传出去﹐全世界都为此震惊。 这跟我们有甚么关系!你不要东拉西扯﹐我们在说你们在石林杀人放火的事。拉莫斯忍不住讥讽道。 水蓦冷冷地质问道﹕没关系﹖当天是谁领着七八百人冲击基地﹖是谁口口声声叫嚷着要把考察团赶走﹐是谁叫嚣着要烧掉基地﹖是你们吧﹖嘿嘿!现在怎么说没有关系了﹖怕了还是想推脱责任﹖ 刺耳的冷笑伴随着风声呼啸而过﹐原本闹哄哄的场面突然一片肃煞﹐气温骤降。 我不想冤枉你们﹐否则当天就不会出面阻止你们动手了﹐要想对付你们实在太简单了﹐让你们攻击政府﹐让绿色之光列入恐怖组织名单﹐让你们这些人都变成恐怖份子﹐一辈子翻不了身﹖嘿嘿﹐好好想想吧﹐我有必要花那么大的力气去烧你们的粮库吗﹖ 恶毒的话就像毒蛇钻入每个人的心中﹐他们血气方刚﹐可以为理想而拼命﹐却没有几个能忍受名誉上的责难。 此刻的水蓦就像一位老师﹐正在训斥着自己的学生﹐而周围这些原本喊打喊杀的人居然鸦雀无声﹐看上去还真像犯错了学生。 一脸悠闲的尤鲁忍不住摇起了脑袋﹐嘟囔道﹕水蓦这小子说话比刀子还毒﹐句句砍中了痛处﹐这批灰孙子也真是的﹐居然一言不发地听着﹐估计现在要他们脱了裤子打屁股也不会有人拒绝。 丁轮笑道﹕这就是老七的本事﹐嘿嘿﹐别小看嘴皮子功夫﹐有的时候杀人不见血﹐毒着呢!好好学几招吧! 那好啊﹐以后遇上敌人都叫他去说﹐看他能不能一说就跑。 这边嘻笑轻松﹐水蓦那边却丝毫没有放松﹐表情越来越严正﹐口气也越来越沉。 第七章 言破千敌 我是学环境的﹐你们在想甚么我不会不知道﹐所以我没有让你们犯罪﹐不过别人可不会这么想﹐考察团团长郑文﹐护卫组组长格本﹐他们在监管局会议上陈诉的时候﹐都指你们与海盗勾结﹐一起参与了这场百人大屠杀。 胡说﹐我们没有。叫嚣声又起﹐但片刻间又被水蓦的一声大喝压制了。 闭嘴﹐吵甚么吵﹐留着力气到法庭上说吧!谁让你们非法闯入秘境大陆﹐谁让你们与海盗结盟――瞪甚么眼睛!别以为我不知道﹐没有默契海盗就那么巧出现在龙牙半岛的海边﹖笑话﹐问问你们这些高级干事们﹐粮库里的粮食是怎么来的吧!我猜大部份都是海盗走私进来的吧。 水蓦现在已是无顾忌﹐想到甚么说甚么﹐因为他知道这些猜测**不离十都是真的﹐拉莫斯绝不敢说真话﹐也不敢说假话﹐否则一但被追问粮食来源只会是哑口无言。 拉莫斯果然不敢说话﹐甚至连头都不敢抬﹐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甚么。 现实就是如此﹐就算你们把我杀了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何况我们这些人中间只要走掉一个人﹐你们就会背上杀人灭口的罪名﹐所以把我拉下水一点用也没有。如果我是你们就立即回去商议对策﹐不能找出有力的证据﹐证明你们与海盗一点关系也没有﹐联邦政府会很乐意把你们定为犯罪组织﹐我想你们自己也很清楚﹐总统先生是多么讨厌你们。 监管局会议真的认定绿色之光也是帮凶吗﹖一名青年突然冲出人群。 水蓦打量了他几眼﹐青年与他年纪相若﹐只是神色很紧张﹐眼睛里充满了焦虑不安﹐可想而知此刻的心情相当复杂。 诀议还没有下﹐但大多数人都倾向把罪名同时放在你们与海盗的头上﹐调查小组已经来了﹐领头的监管局的副局长海亚德﹐他就是那些大多数人之一﹐所以你们的机会不多了﹐我暂时负责调查绿色之光﹐如果你们不配合﹐我也没有办法﹐就算你们杀了我也没甚么﹐不过从此以后﹐绿色之光将会成为**的恐怖组织。 周围响起了巨大的哗然声﹐这些青年都不是坏人﹐有的只是盲从﹐有的根本没有想过要杀人﹐水蓦所罗列的罪名太大了﹐形成巨大的精神压力刺激着他们情绪。 怎么办﹖我不要成为恐怖份子!﹐我们想想办法吧!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啊! 忧虑﹐不安﹐惶恐﹐失魂落魄的人们无助地望着身边的伙伴﹐见到的却是一张张同样无助的面孔﹐还有眼泪和叹息。 拉莫斯虽然无纪较大﹐但对场面的控制能力远远不如博海﹐周围的声音大了﹐他也慌了﹐大声叫道﹕大家镇定﹐镇定﹐不要听信他的一面之词﹐他这是在为自己脱罪。 水蓦知道情况已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神色更是轻松﹐淡淡地反问道﹕是我要脱罪﹐还是你们要脱罪﹖大家自己想想吧!我不是恐吓你们﹐如果你们不为自己考虑﹐几个月后出现在你们面前的就不会是监管局的职员﹐而是警察﹐甚至是军队。 生命与名誉﹐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人最宝贵的东西﹐现在两者同时受到威胁﹐再镇定的人也会感到不安﹐有些女孩当场就哭了起来﹐男孩们虽然好些﹐但没有一副表情是好看的。 你叫甚么名字﹖水蓦盯住拉莫斯。 我﹖拉莫斯。拉莫斯早已没有最初时的傲气与自豪﹐声音也显得软弱无力。 拉莫斯﹐请你帮忙带个口信给绿色之光在秘境大陆的最高负责人﹐叫他来见我一次﹐当然﹐他也可以不来﹐但后果自负。 我知道了。 好了﹐你们可以走﹐我的营地就在这里﹐有事就来找我。 这一句就像教室的下课铃声﹐绿色之光成员一个个如释重负﹐哗的一声全跑了﹐就连拉莫斯也逃之夭夭﹐其实谁也不明白自己为甚么会被这样一个青年说得斗志全无﹐只知道满脑子都是对未来的恐慌。 啪啪啪﹐一阵鼓掌传来﹐水蓦转头一看﹐普尔加长谷鹤等人都鼓着手掌迎了上来。 真是精采绝伦的演说﹐成百上千个来势凶凶的敌人居然被你骂跑了﹐我真是开了眼界了。 没错﹐没错﹐我看比那些演说家一点也不逊色﹐以后可以去竞选总统了﹐哈哈。 水蓦却一点也不觉得轻松﹐人虽然说跑了﹐可事情没有结束﹐绿色之光的背后到底是个甚么样的势力﹐也是问题的关键。 水蓦﹐看来这一天又发生了不少事情。 水蓦在古诺身边坐下﹐沉声道﹕事情我刚已经说过了﹐监管局开了会﹐调查组也到了﹐下面的发展就要看绿色之光的反应﹐不过绿色之光可不是单纯的环境团体﹐否则也不会有人出钱让老大你来查。 这倒是个机会﹐趁机查一查绿色之光的内慕﹐也许简单地就完成任务了。 普尔加劝慰道﹕水蓦﹐这事还是量力而为吧﹐既然联邦政府有心制造一个陷井﹐绿色之光绝对落不掉﹐如果让绿色之光跳出了圈圈﹐后面的戏就没法演下去了﹐现在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千万别把自己也陷进去。 我知道﹐但…… 古诺打断他的话﹐笑着安抚道﹕我知道你自己也卷了进去﹐所以不想看到其它人也被卷进去﹐但我觉得你这个思路似乎要改一改﹐一开始卷进去未必是好事﹐现在卷进去未必是坏事﹐分别就在于机会﹐我倒是觉得让更多人卷进事情对你更加有利﹐越多人的利益受到影响﹐反抗声音越大﹐拨乱反正的机会就越高﹐要是没有人管﹐你的骂名只怕一辈子也没机会洗清了。 水蓦愣了愣﹐他还从未没有想过这种办法﹐把事情闹大﹐让所有的势力都卷入事件﹐的确有可以揭开全部内幕。 议会的听证会不就是这个思路吗﹖我真是反应迟顿﹐把事情闹大﹐让所有的传媒都关注事件﹐让所有的在野政党都感觉到是攻击执政党的最佳良机﹐他们就会不遗余力地支持举办听证会﹐只是…… 所有的事情都有两面﹐事情闹大后﹐执政党一定不会放过他﹐他将要面对的是黑鹰组的众多高手﹐不但是他﹐还有他身边所有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看来要想个办法﹐既要让听证会举行﹐又不能太早让总统府察觉我对他们的威胁﹐这事可真是太难了。 尤鲁伸了个懒腰﹐嘻笑道﹕好了﹐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让这群家伙吵得连觉都睡不稳﹐悠悠﹐过来给我揉揉肩。 如果是平时的琴悠悠一定又会嚷着色大叔﹐可此时的琴悠悠却一个人捧着腮帮子发呆﹐落寞的表情浅白地任何人都察觉。 嘿﹐这丫头怎么中了邪了啦﹐怎么这副表情﹖ 水蓦怜惜地摸了摸发呆的脑袋﹐没见到想见的人﹐心情自然不好﹐悠悠﹐别太失望﹐该见的始终会见﹐只是见到之后别太失望就行了。 琴悠悠抬头似懂非懂地看着他﹐眼里透着无尽的迷惘。 石林地带也透着无尽的迷惘﹐当拉莫斯带着一群人仓惶回到营地时﹐立即掀起了轩然大波﹐听说考察团上百人被烧死﹐绿色之光也成为犯罪嫌疑﹐很有可能被列为犯罪组织或是恐怖组织﹐这个消息就像凭空炸响了一声巨雷﹐没有人一个还能保持平静的心﹐空气中甚至弥漫着绝望的情绪﹐因为他们都很清楚﹐政府不会放过这次攻击绿色之光的机会。 石林的一角﹐高级干事们紧急召开了特别会议﹐这已经是营地大火之后的第三次了﹐紧张气氛也达到了空前的程度﹐连空气中都似乎藏着让人发狂的气息。 我们成了恐怖份子﹐开甚么玩笑﹐这是栽赃陷害﹐是莫须有!我们绝不能让联邦政府这么做﹐绝对不能。 对﹐我们不能让步﹐一定要抗争到底。 看着同伴失态的咆哮﹐梨若神色黯然摇了摇头﹐这些反应并不能代表勇气﹐反而说明了他们脆弱的承受力﹐因为害怕而咆哮﹐而不是愤怒﹐连高级职员都这样﹐普通成员的情况就会更糟了﹐先后失去营地和粮库﹐烧掉的不只是一些东西﹐同时也烧掉了人们心里的最宝贵的东西――信心与斗志。 拉莫斯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神色沮丧地道﹕各位﹐我看还是先想办法应付那个水蓦吧!他现在主管对绿色之光的调查﹐一句足以定我们生死﹐既然要我们派人与他谈﹐我们就派个人去。 对于人选﹐在场的高级干事都有些﹐原本负责秘境大陆事务的上岛副会长失踪了﹐现在可谓群龙无首﹐部长级的干事倒是有几个﹐但大都默不作响﹐出面谈判就要承担谈判的责任﹐因此需要有魄力有口才有智慧的人物﹐。 梨若﹐妳好像和他有点交情﹐不如就妳去吧! 众多目光突然转向﹐望着插嘴的粮务司司长那涵。 梨若也吃了一惊﹐整个营地以她的资历最浅﹐虽然有个副总干事的职位﹐但许多事情仍然在学习中﹐即使去了也说不了甚么﹐连忙摆手道﹕我不行﹐我才来了一个月﹐甚么也不清楚﹐龙牙半岛我也没有去过﹐我怕说不清楚。 拉莫斯点头道﹕是啊是啊﹐梨若能力很好﹐但经验不足﹐这种事是不是等博海回来再做定夺。 梨若忽然问道﹕博海呢﹖这么重大的会议怎么没见他﹖ 他……拉莫斯犹豫了一下﹐然而迎着众多期待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粮库被烧﹐我们这里一两千人急等着粮食﹐所以博海去找粮食了﹐这事那涵也知道。 找粮食!梨若看了那涵一眼﹐见他默然点头﹐知道是真的﹐心里又有了那一种怀疑﹐不会是找海盗吧﹖ 周围鸦雀无声﹐与海盗结盟几乎是内部公开的秘密﹐只是谁也不愿说出口而已。 梨若脸色刷的白了﹐失望地望着众多同僚﹐苦笑道﹕刚才你们还理直气壮地说甚么莫须有﹐原来政府的怀疑一点也没错﹐我们的确与海盗勾结﹐这让我们如何理直气壮地去解释一切呢﹖为甚么我们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你们心里的正义都到哪里去了﹖保护秘境大陆无可置疑﹐但这不代表为了这个目的我们就可以不顾一切不择手段﹐甚至是犯法﹐那是自寻死路。 梨若﹐别说了﹐妳刚来﹐不明白这里的现况﹐与海盗结盟也是迫不得以的事情﹐这事我们以后再谈﹐现在还是说说如何应付水蓦吧! 以后再谈﹖政府要攻击我们就是因为我们与海盗勾结﹐一但有了证据﹐就算是老天也无法洗去绿色之光的罪名。 喝口水消消气﹐事已至此﹐还是想办法解决吧!梨若﹐博海不在﹐情况又很紧急﹐我还妳还是辛苦一趟吧!我看那个水蓦似乎有意为我们脱罪﹐也许妳去了会有更好说话。 你是甚么意思﹖梨若大眼睛又瞪了起来﹐愤怒地看着口不择言的拉莫斯。 拉莫斯陪笑道﹕别误会﹐我们这些都和他吵过架﹐妳人长的漂亮﹐又会说话﹐他总不对一个女人发脾气﹐所以谈的时候气氛会好些﹐先摸一摸水蓦的低线﹐看看他到底想干甚么﹐要是真的有心为我们脱罪﹐我们就尽量配合。 梨若虽然生气他无事生非﹐但左思右想之下﹐觉得事情的确很急迫﹐如果不解决的话绿色之光也许从此沉入黑暗﹐永世不得翻身﹐而他们这些成员也会受牵连﹐走一趟倒也不是不行。 水蓦应该挺好说话﹐只是我出面的话会不会有甚么…… 她不安地望向周围的同僚﹐一双双眼睛都在看她﹐还透着殷切的盼望﹐让她找不到出推脱的理由﹐最后终于点了点头。 看到出现在面前的梨若﹐水蓦有些喜出望外﹐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 小若﹐怎么是妳来了﹖ 亲切的呼唤使梨若想起了同僚们异样的目光﹐俏脸突然染上一片红霞。 琴悠悠好奇地蹦了过来﹐上下打量了梨若一番﹐嘻笑着赞道﹕好漂亮的姐姐﹐木头﹐他是你女朋友﹖ 水蓦哈哈一笑﹐右手骚着后脑勺﹐道﹕要有这个福气就好了﹐小丫头﹐回去修练﹐我们有正事要说。 哼!没空理你﹐害羞哥哥﹐我要看你修练。琴悠悠做了个鬼脸﹐笑着跑开了。 水蓦笑道﹕别在意﹐这丫头就是没大没小。 没事﹐她很可爱。梨若脸红晕未退﹐映在雪白的脸上就如同雪地的朝霞﹐美的让人窒息﹐如磁石一样吸住了水蓦的目光。 灼热的目光让梨若很不自在﹐但想到绿色之光所面临的麻烦﹐心情顿时清明一空﹐幽幽地叹道﹕想不到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 是啊!水蓦的目光平静了许多﹐想起了博海﹐表情有些尴尬。 啧啧﹐想不到在这种地方也有大美人。尤鲁看着梨若口水都几乎流出来了﹐放肆的目光让梨若很不舒服﹐如果不是碍着水蓦的面子﹐早就出言斥责了。 水蓦﹐你们慢慢谈﹐尤鲁﹐看甚么﹐走呀!普尔加笑着迎了上去﹐硬生生把看着梨若发呆的尤鲁拉走了。 水蓦知道尤鲁的德性﹐笑道﹕小若﹐别理他﹐他就是这个样子﹐我们出去走走吧! 好。 漫步白树林间﹐水蓦第一次感觉走路也是件美妙的事情﹐脚步仿佛有两片云托着﹐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如沐春风﹐舒服极了﹐所有的烦恼都被抛到了脑后﹐只愿享受这片刻的幸福。 梨若一言不发地跟在水蓦身侧﹐脑海中不禁回想起船上的几天﹐心里一阵感慨世事奇妙﹐原以为水蓦离开考察团就没有机会见了﹐没想到命运把他们又拉到了一起﹐而且还处在半对立的尴尬位置上。 好久没这么悠闲地散步了﹐还有个大美人陪着﹐感觉真不错﹐呵呵。 水蓦爽朗的笑声让梨若的心情轻松了不少﹐微笑道﹕还是那么爱开玩笑。 我招认!第一句是我撒谎﹐我从来都没有悠闲地散步﹐不过后面的话我可是认真的﹐绝对没有开玩笑﹐我发誓!水蓦立即竖起三根手指﹐做出发誓的手式﹐逗得梨若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笑了一阵﹐水蓦神色一正﹐开始踏入主题﹐因为他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实在没想到你会来﹐我还以为会是博海或是更高级的人物呢! 粮库被烧﹐他们都去找粮食了。梨若螓首低吟﹐向海盗要粮这件事让她心里一直很不舒服。 问海盗要粮食吧﹖ 你……梨若猛地抬头看着他﹐但很快又低下了头﹐虽然默不作声﹐但答案却是那样明显﹐水蓦一目了然。 事情很清楚﹐除非绿色之光有自己的码头和船队﹐否则粮食的来源就只能是海盗﹐瞒是瞒不住的﹐不但我清楚﹐其它人都很清楚。 梨若眉尖若蹙﹐忧色忡忡地道﹕我也是刚刚知道﹐虽然不喜欢这种做法﹐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看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不知道﹐但妳们必须做些甚么﹐否则只是坐以待毙!水蓦加重了语气﹐看了梨若一眼﹐诚垦地道﹕小若﹐我不希望妳也被列为恐怖份子﹐因此希望把团体与个人分开﹐妳就不必卷入龙牙半岛的事件了﹐这一点我会尽力帮妳。 梨若心头突然一颤﹐不由自主地瞟了水蓦一眼﹐随后目光就变成有些散乱﹐在地面上飘来飘去﹐不知道落在哪里才好。 小若﹐既然是妳来﹐我也就不瞒妳﹐我也不清楚联邦政府要干甚么﹐但整件事似乎都是联邦政府的阴谋﹐而且是事先设计好﹐绿色之光﹐海盗﹐你﹐我﹐都被卷了这个阴谋。 梨若好不容易收回了散乱的心神﹐惊讶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既然整个计划早就预定好了﹐绿色之光免不了成为政府的攻击目标﹐无论我说甚么﹐都不可能改变总统府定下的计划﹐这就是现实﹐绿色之光要准备好上法庭了。 情况真有这么严重﹖梨若脸色煞白﹐眉尖紧紧蹙着。 还有比这个更严重的。想起那份环境评估报告﹐水蓦苦笑了一声﹐目光扫到梨若的脸上﹐脸色突然大变﹐眼睛也瞪圆了﹐依佛看了甚震惊的事情﹐脚下也停了。 梨若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不安地问道﹕你怎么了﹖还有甚么事﹖ 天啊!水蓦突然双手抱头大叫一声﹐我怎么把妳忘了﹐妳也是考察团的成员﹐那份名单应该也有妳的名字才对﹐我怎么会没有想到呢!真是该死﹐我被考察团驱逐了﹐真正的考察团成员只有妳一个﹐妳是奇货可居啊! 语无轮次的话听得梨若一头雾水﹐茫然看着他问道﹕妳到底在说甚么﹖甚么名单﹖ 水蓦强行控制住燥动不安的情绪﹐缓缓地说道﹕小若﹐有个坏消息我必须告诉你﹐联邦政府已经用考察团的名义发表了龙牙半岛环境评估报告。 考察团不是已经……梨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五秒才突然醒悟﹐脸上的血色瞬间被抽干了﹐白得有些可怕﹐身子颤了颤突然向后一软。 小若!水蓦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揽住纤腰﹐一阵幽香传来﹐心神不由的一荡﹐但紧张的气氛很快将片刻的旖旎驱散了。 一向坚强的梨若失去了往日的沉稳﹐轻轻推开水蓦让自己站直﹐悲愤地斥道﹕好卑鄙﹐他们怎么能这样﹖看来消息没错﹐联邦政府的确要开发龙牙半岛﹐可是没想到他们竟会用这种手段﹐之前我们还以为…… 以为考察团会同流合污﹖ 水蓦的直率让梨若有些尴尬﹐低着头道了声对不起。 算了﹐现在还说甚么对不起﹐人都死了﹐整个考察团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梨若突然领悟到水蓦苦笑的含意﹐他们和死去的一百多人都会成为破坏秘境大陆的罪魁祸首。 那些人死得冤啊!不但要被妳们这些环保份子责难﹐又要承担破坏秘境大陆的千古骂名。 梨若受了极大的刺激﹐低着头沉默了很久﹐脸色突然变了﹐斗志之火再次出现在晶莹的眸子中﹐一脸正色地道﹕水蓦﹐虽然只剩下我们两个﹐但我们必须承担起为他们洗刷罪名的责任﹐为了秘境大陆﹐我们也必须这么。 看到刚毅坚强的性格又回到梨若身上﹐水蓦倍感高兴﹐这个美丽的女子虽然外表弱柔﹐但骨子里却有着一种许多男人都没有坚毅和勇敢﹐这是他最欣赏的一点﹐然而他并不想看到梨若面对危险。 小若﹐最近妳千万不要露面﹐找个安全地方躲一下吧!其它的事情我去办就好。 梨若冰雪聪明﹐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心潮一阵涌动﹐她当然明白现在两人都面临同样的处境﹐同样的危险﹐出面就等于直接向现任政府挑战﹐压力和危险都是空前的﹐水蓦竟要自己一个承担﹐心里又怎能不感动呢。 不能让妳一个人承担一切﹐我做不到。 水蓦露出轻松地表情﹐满不在乎地道﹕联邦政府给我的名义是考察团副团长兼首席环境学家﹐有了这顶大帽子﹐就算想摘也不摘不掉﹐躲也躲不开﹐我必须出面﹐但你不一样﹐上次海盗袭击﹐监管局已经有了妳的失踪记录﹐在真相没有大白之前没有必要再把妳拖下水﹐妳还是继续失踪吧! 我不能这么自私!梨若当然明白﹐只要水蓦踏出秘境大陆区域﹐骂声就会像潮水一样涌向﹐千夫所指带来的巨大压力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水蓦潇洒地笑了笑﹐耸着肩道﹕小若﹐这种事情就不必跟我争了。 你……梨若哽咽着说不出话。 哭甚么﹐印象中妳应该是最坚强的那一类﹐事已至此﹐只能想办法和联邦政府周旋了﹐我这人有点大男人主意﹐这种事情应该男人去做﹐女人就别渗和﹐如果有办法﹐找个安全地方藏起来﹐我担心联邦政府会杀人灭口。 啊!梨若身子急速颤了几下﹐惊问道﹕那你怎么办﹖ 水蓦朝营地方向努了努嘴﹐自信地道﹕我身边有不少高手﹐暂时还不怕﹐何况我也是算政府雇员﹐要保命不难。 梨若知道他在宽慰自己﹐一但上层人物下了决心﹐就算政府雇员无法幸免﹐何况这里还是没有警察没有通讯秘境大陆﹐杀死人往森林里一扔﹐谁也不会发现﹐水蓦的处境堪忧。 水蓦﹐我会动源绿色之光帮你﹐绝不会让你孤身应战。 有妳这句话就够了﹐不过千万别把绿色之光卷进来﹐在联邦政府的眼里﹐我与绿色之光没有任何关系﹐这也是保命的要点﹐还有――水蓦犹豫了一阵﹐坦白的说﹐我不相信绿色之光﹐因为绿色之光的内部有太多无法解释的东西。 你还是在怀疑那场大火﹖ 是啊!到底是谁放了那把火﹐这一直是我心上的阴影。 梨若其实也有同感﹐进入秘境大陆后﹐她明显感觉到这里的绿色之光组织与外界不一样﹐不但人事复杂﹐就连行动也是神神秘秘的﹐许多大事都不需要经过大会讨论﹐直接由部门实行﹐感觉上更像是秘境大陆的新政府。 我知道了﹐我会尽量去查﹐有甚么地方需要我帮忙尽管去找我。 谢谢。水蓦看了看天色﹐说话间不知不觉已是下午﹐吃了晚饭再走吧!粮库烧了﹐只怕食物不太够吧﹖这里虽然没甚么好东西﹐但总比营地丰盛些﹐何况我现在又有了监管局的补给。 梨若犹了一阵﹐摇头道﹕这个……除了我还有一个带路的人﹐在树林那一边等着﹐我想我还是回去﹐时间紧张﹐我怕误了大事。 是嘛!水蓦神色黯然地点点头﹐没有再勉强她。 梨若听出语气中的失望﹐心里有些不忍﹐张了张嘴似乎想答应﹐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送妳吧! 嗯!这一次梨若没有拒绝﹐默默地点了点头﹐慢慢地朝林边走去。 你现在的处境很微妙﹐千万小心。 我知道了﹐就送到这里吧!梨若嫣然一笑。 目送倩影离去﹐水蓦怅然若失﹐呆呆地站了很久﹐直到长谷鹤唤他才清醒。 第八章 玉人被擒 整个晚上﹐他都显得精神恍惚﹐一直在琢磨着梨若的事情﹐连回龙牙半岛通知刚牙四人都忘了。 之前的思考没有把梨若算在内﹐如果是其它人倒也罢了﹐可梨若不一样﹐水蓦知道自己欣赏她﹐喜欢她﹐因此设定行动的时候不可能不考虑她的处境。 外面的绿色之光组统估计已经开始行动﹐如果他们也是团结联盟的成员﹐说不定也会小若推出去指证现任政府﹐小若必然成为总统府的眼中盯﹐外面不像这里﹐只要一颗子弹就能要了小若的命。 哎﹐我不应该让小若回去﹐最好能暂时让她与绿色之光隔绝﹐只是她的性格未必肯答应﹐而且绿色之光也不会同意。 「水蓦﹐在担心那个女孩﹖」普尔加摸黑挪到他身边。 「她也是考察团的成员﹐也会成为所有人的目标﹐可她不像我﹐有特殊的灵体形态可以自保﹐万一被人盯上就麻烦了。」 「关心则乱﹐你太紧张了﹐虽然我没有和她交谈﹐不过感觉上她是个挺坚强的女女孩。」普尔加拍拍肩头以示安慰。 「也许吧!」 「水蓦﹐出来!」林中突然传来了博海的吼声﹐营地入睡人们立即警觉﹐纷纷跳了起来。 「是博海﹐我去看看﹐不会有事的。」 水蓦顺着声音的方向穿入树林﹐走了大约二十米﹐前面出现了博海的身影﹐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有博海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煞气从他身上漫溢出来。 「博海﹐你怎么来了﹖」 博海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咆哮般喝问道﹕「小若呢﹖」 「小若﹖她回去了呀﹖」水蓦愣了愣﹐很快就意识到情况不对了。 「她是不是被你抓起来了﹖」博海伸手就想揪住水蓦的衣领﹐然而手触到身体之时却莫名其妙地滑开了﹐震怒中的他猛地愣住了﹐「你是……」 水蓦知道他察觉到了甚么﹐却没有时间多想﹐向后退了一步﹐沉声道﹕「黄昏之前小若就离开了我这里﹐还有那个领步人﹐我没有必要骗你。」 博海一听就急了﹐拳头攥得喀喀直响﹐愤愤地道﹕「可她到现在还没有回去。」 「你怀疑我把她藏起来了﹖」 博海哼了一声﹐意思却是肯定的。 水蓦的心早就揪了起来﹐自从意识到梨若的身份可能带来麻烦﹐这颗心就没有平静过﹐如今直的出事了﹐他的心情并不比博海好﹐只是懒得理会博海的冲动﹐寒着脸道﹕「小若不可能走错路﹐也就是说有她被甚么人抓住了。」 「废话。」 水蓦抬头问道﹕「海盗那边你去问过了﹖」 博海愣了愣﹐冷漠地应道﹕「甚么海盗﹐我不清楚﹐我们之间没有瓜葛。」 「到这种时候就不必跟我装了﹐大家心照不宣吧﹐我劝你立即去海盗那边找一找﹐我去考察基地﹐看看是不是黑鹰组下了手﹐如果不是再想办法。」 「你会救她﹖」博海怀疑的看着他﹐虽然夜色漆黑﹐但水蓦仍然能感觉到目光中闪动的并不是一般的怀疑﹐其中还藏着某种敌意﹐那是男人才明白东西。 「我对她的关心不会比你少﹐所以绝不会看着她出事而不管。」水蓦冷冰冰丢下一句﹐扭头就往龙牙半岛奔去﹐留下呆若木鸡的博海。 亡命般奔走了一夜﹐当水蓦到达龙牙半岛﹐天边已经泛白了﹐又是新一天﹐灿烂的朝阳多少让他感到点希望。 营地的士兵都起床了﹐排着整齐的队倒在沙滩上跑止﹐安古列夫跟着一起跑﹐而在另一侧﹐黑鹰组营地还在原地﹐大部份还在睡着﹐只有一两个坐在修练图腾。 「参谋长!」水蓦主动找上了安古列夫﹐因为他知道这个军人不会说谎。 安古列长对他倒也没甚么恶意﹐停下脚步问道﹕「水助理﹐你怎么这时候回来﹖有事吗﹖」 水蓦诚垦地问道﹕「昨天我约了绿色之光的人在白树林里谈判﹐可是谈判代表中途失踪了﹐也没有回到绿色之光的营地﹐我怀疑是政府的人捉了她们﹐因些回来查一查﹐事关调查能否顺利进行﹐请您帮帮忙。」 安古列夫皱了皱眉头﹐道﹕「我这里没有﹐不过副局长那边好像有点动静﹐只是没有通知我﹐我也没有问。」 「打扰了﹐我去问副局长。」水蓦转身就往停泊在海亚德的营地跑去。 由于有黑鹰组和军方保护﹐海亚德的营地没有任何护卫﹐可当水蓦靠近﹐魂罗杰突然窜了出来﹐冷眼打量了水蓦一番。 「哦!怎么是你﹖」 水蓦朝蓝色帐蓬看了一眼﹐问﹕「副局长还在睡﹖」 「嗯!有事吗﹖」 水蓦半不想与魂罗杰打交道﹐但为了梨若的安全﹐犹豫了一阵后还是道出了来意。 「绿色之光的谈判代表失踪﹐他们来找我要人﹐我想查一查是不是被政府的人抓了﹐以便制定应对之策。」 「原来是这事﹐没错﹐昨天那些人是带回来两个人﹐说是绿色之光的人﹐因为违返了秘境大陆条例﹐所以被羁押了。」魂罗杰没有想到他与梨若之间有甚么关系﹐坦白地说了情况 找到了梨若的下落﹐水蓦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一半﹐急忙问道﹕「人呢﹖」 魂罗杰见他神色紧张﹐不禁怀疑地打量他一阵﹐笑着问道﹕「你怎么这么紧张﹖」 水蓦这才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态﹐随即换上轻松的表情﹐耸耸肩轻笑道﹕「谈判对手没有了﹐绿色之光的事情就不能顺利解决﹐我当然紧张﹐我可是代局长而来﹐办不成岂不是丢了局长大人的面子。」 魂罗杰虽然对他深怀敌意﹐却也不敢惹﹐顾忌着天王山甲府的势力﹐又想着可以借这个事卖了人情给水蓦﹐日后也许有用﹐于是朝码头努努嘴道﹕「人在船舱里押着﹐由专人看管﹐你想见就去见吧﹐不过放人可不行。」 「我还没那么蠢﹐也没有那么大胆﹐对了﹐副局长醒了替我说一声。」怀着兴奋而又紧张的心情﹐水蓦急匆匆跑上码头﹐一头钻入了中央最大的船帆﹐也是海亚德的主船。 船舱内戒备森严﹐即使是清晨﹐通道上的看守者还是精神奕奕﹐看到水蓦立即迎了上去。 「谁﹖」 「我﹐我是水蓦﹐来看看你们抓到的人。」 水蓦现在是调查小组的第三号人物﹐职位不高但权力不小﹐守卫虽然是海亚德的亲信﹐但也不敢加阻拦﹐不情愿地让开了道路﹐嘴还不忘嘱咐道﹕「没有副局长的命令不能放人。」 「废话﹐我能不知道吗﹖」水蓦担心梨若被抓的时候受伤﹐哪有心情应付这些小人物﹐大喝了一声就闯了过去。 与以往一样﹐囚室还在是设在最下层的粮食仓库﹐踏入昏暗的仓库﹐水蓦一眼就瞥见倦缩在粮袋边的梨若﹐头枕在米袋上﹐双手被绳子绑在身后﹐一头乌亮的秀发散乱地披着﹐在她身边不远处还有一个青年女子﹐脸形胖胖的﹐看上去被人打过﹐面颊高高肿起﹐嘴角还有血液凝固的血斑。 除了梨若两人﹐库房内还有两名看守人﹐都很清楚﹐水蓦出现后就紧紧盯着他﹐就像防贼似的﹐让水蓦很不适合﹐而且他也知道这两个人在这里不方便说话。 「我是谁你们都认识﹐不必担心﹐我不会干甚么﹐只是来看看是谁被抓了。」 碍于琴伯的面子﹐谁也不敢对水蓦无礼﹐两人不约而同点了点头。 「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事要问他们。」 「这……不太好吧﹖」 水蓦瞪了他一眼﹐喝道﹕「我不会要求放人﹐你们不必担心﹐出了事我负责。」 「好吧﹐别太久了。」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不情愿地离开了。 梨若根本没有睡﹐只是不想动而已﹐脑子里一直在想到达秘境大陆后的经历﹐最终还是沦落为阶下囚﹐此后不知还要遇到甚么样的遭遇﹐心里既然紧张又不安﹐水蓦的声音就像一滴圣水﹐点化了心里的不安﹐整个人都平静下来。她知道﹐他是来救她的。 「小若﹐醒醒!」水蓦蹲梨若身边轻声呼唤。 梨若这才睁开了眼睛﹐看着一双满是关怀的眼睛﹐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感动与酸楚﹐差一点哭出来。 「小若﹐有我在﹐没事了。」水蓦亲切地拍拍她的肩头﹐又露出宽慰的笑容﹐伸手把她扶了起来﹐又把粮袋垫高﹐让她靠得舒服些。 「水蓦――」梨若刚想道谢就被水蓦一手掩住了嘴巴。 水蓦看了看身后的楼梯出口﹐把嘴凑到耳边小声﹐小声说﹕「隔墙有耳﹐暂时只能这么说话了﹐绳子也没有办法解开﹐免得他们怀疑﹐只好先委屈妳一下。」 「嗯﹐我明白!我不介意。」嘴里虽说不介意﹐但两人面颊几乎贴着面颊﹐如此尴尬的场面让梨若一张粉早就染满了红霞﹐心里像揣着小鹿般乱跳﹐然而就是因为心境不平﹐所以她才没有意识到身边这个男人竟没有呼吸。 如此旖旎的场面水蓦却无限回味﹐因为海亚德不知甚么时候就会出现﹐要话的话很多﹐他只能选择最重要的说。 「小若﹐抓你的那批人是黑鹰组﹐也就是总统特别卫队﹐遇上他们基本上不用想逃走﹐现在关你的是监管局的副局长﹐这个人与我不和﹐可以说是我的对头﹐要想从他手上救妳有点难度﹐不过我会尽量想办法﹐黑鹰组的人就是来时船上的那些神秘卫士﹐从汉丘一直跟来﹐应该知道妳的身份﹐这个秘密怕是保不住了﹐后面也许还会有许多事情发生﹐妳要挺着﹐不过有我在他们不会对妳用非常手段。」 「我不怕﹐只是你不会受牵连吧﹖」梨若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旺盛的斗志之火。 水蓦笑着打趣道﹕「牵连就牵连吧﹐看着大美人受这种苦﹐我可会心疼哦!」 梨若白了他一眼﹐心道﹕这个水蓦﹐甚么时候都敢开玩笑﹐不过心情好像平静多了﹐这个人还真有些魔力。 由于事发突然﹐水蓦一时间也想不出救人的办法﹐凭着自己与海亚德的关系﹐就算他肯答应放人也必然会要求交换条件﹐这个让他更头疼﹐而最担心的莫过梨若在关押期间被人暗杀灭口﹐因此怎么也放心不来。 过度的忧虑积压成怒火﹐他突然砰的一拳击在米袋上﹐愤恨地道﹕「我要是拥有强大的图腾力量﹐直接把妳劫出去算了﹐呀的﹐真是愁死人了﹐到底该怎么做呢﹖」 梨若忽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博海半夜冲到到营地去找我要人。」 「原来是他去找你的。」 提到博海﹐水蓦突然发现梨若的目光有些变化﹐似是有一种莫名的喜悦﹐心情突然一沉﹐甚至感到嘴里满是苦涩﹐沉默了很久才再次开口﹐沉声道﹕「要不我去找博海﹐让绿色之光来救人。」 梨若定定地看着他﹐从眼睛里找到了一种难以察觉的苦涩感﹐心神又是一颤﹐摇头道﹕「没用﹐他不会带来人救我。」 「为甚么﹖他不是……」水蓦突然一把揪住自己的头发﹐头皮的刺痛感压制了心灵的微酸。 梨若拧头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同伴﹐幽幽叹道﹕「他会为了秘境大陆带着拼命﹐哪怕是面对军队﹐告诉他的话只会让他一个人来冒险﹐成功的机会渺茫﹐还要让他遇险﹐不如不告诉他。」 水蓦突然感到一阵冷风吹过﹐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又沉默了片刻﹐小声又道﹕「从现在开始我会日夜守着妳们两个身边﹐绝不会让他们有机会灭口。」 「你不是要陪我一起被囚禁﹖外面的怎么办﹖」 「保仗你也就是保仗了我自己﹐如果政府决心杀人灭口﹐我们两个谁也跑不掉﹐但现在消息还没有传出去﹐处理事情的是海亚德﹐他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当着我的面杀人﹐到了长鲸群岛我再找人帮忙﹐现在先度过这几天再说。」水蓦挪了挪身子在她身边坐下。 梨若不知道该说甚么﹐望着他半也没有吐出一个字﹐因为她知道此时一个「谢」字是远远不够的。 水蓦感觉到气氛有些拘束﹐不像初时见面那么轻松自在﹐忽然嘻笑道﹕「放心﹐有人来了我就是说妳的美色所迷上了﹐打也不肯离开﹐海亚德估计也拿我没办法。」 「真的还是假的﹖」梨若知道他在活络气氛﹐顺着话题也跟着说笑。 「嘿嘿﹐怎么对自己的样貌一点自信也没有﹐这可不像平时的妳!女人要是对自己的外表都没有自信就糟了――对了﹐妳饿了吧﹖我去拿点吃的。」水蓦想站起来﹐又担心离开几分钟也会出事﹐不禁犹豫。 梨若看着他如此谨慎小心﹐生性自己掉一根头发﹐心里深为感动﹐含笑道﹕「倒是不饿﹐就是有点渴﹐还有杜莎儿﹐她昨天为了保护我被那群人打了一个耳光﹐好像受了点伤﹐你帮我看看。」 「好的!」水蓦走到杜莎儿身边﹐见她的眼皮动了动﹐知道她已经醒了﹐只是装睡﹐也没有太在意﹐回头朝梨若笑了笑﹐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两个看守立即迎了上来﹐齐声问道﹕「水助理﹐话问完了﹖」 「没有﹐两个人从昨天到现在一滴水都没有下肚﹐哪有力气说话﹖你们就算抓人也该提供食物和水﹐现在这样是非人道的对待﹐何况她们两个女孩只是嫌疑犯而已﹐又不是真正的犯人。」 「甚么非人道啊﹖水助理一大早的火气怎么这么盛﹖」 背后传来厚重的声音﹐水蓦吃了一惊﹐连忙回头张望﹐海亚德在魂罗杰陪同下笑脸盈盈地走来﹐一脸奸相让他很不爽﹐但为了梨若的安全﹐还是硬挤了一点笑容。 「副局长﹐抓了人也该给点吃的﹐没定罪之前都只是嫌疑犯﹐这样对付似乎不好吧!」 「哦﹐水助理是不是看着那女孩长得漂亮﹐所以怜香惜玉啊!」 海亚德淫邪的笑容让水蓦感到恶心﹐脑海中忽然想起卡扎虎对他的评价﹐这是一个好色的人﹐甚至把四个情妇带到了长鲸群岛﹐梨若落在他手里又多了份危机﹐留守的决定更加坚定。 他还以灿烂的微笑﹐点头道﹕「没错﹐自己的女朋友怎能不怜香惜玉﹖你说是不是﹖」 「女朋友﹖」海亚德和魂罗杰都很意外﹐他们的来意本就是想把水蓦与绿色之光的人扯在一起﹐没想到他竟然主动承认﹐而且关系还非同一般。 「怎么﹖两位不信吗﹖不信我们进去说。」 水蓦笑着转身就往回走﹐脑子同时飞地转动﹐思索着如何应付接来的一轮口舌之战﹐海亚德突然出现分明就是找自己的把柄﹐本应与绿色之光划清界限﹐可偏偏粮库里又是个无法划清界限的人。 这个海亚德阴险狡猾﹐普通的手段估计骗不过他﹐要想个好办法才行啊! 梨若正低着头思考﹐被开门声惊动抬起了头﹐发现水蓦又回来了﹐正想开口询问﹐忽然瞥见他身后跟着两个男人﹐一个胖胖的中年人﹐脸上一副笑咪咪的样子﹐却一种难以言喻的猥琐感﹐而另一个有些凶相﹐煞气满脸﹐也不是甚么好角色﹐精神立时紧绷起来﹐心也提了起来。 「小若﹐这位就是海亚德副局长﹐那位是魂罗杰先生﹐少见的高手。」水蓦笑着梨若身边﹐亲呢地伸手摸了摸乌亮的秀发﹐眼睛同时朝她眨了眨。 梨若心领神会﹐意识到水蓦演戏﹐心情放松下来﹐感觉也灵敏了许多﹐忽然惊奇地发现摸在头上的手虽然温柔﹐但没有一丝暖气﹐根本就不像一个活人的手﹐不禁大感好奇。 「副局长﹐我可连绳子也没解﹐虽然心疼﹐可是没有您的同意﹐我不敢擅作主张。」 「没想到啊!水助理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只可惜出现的时间空间不太合适。」海亚德一阵冷笑﹐眼中隐隐有得意之色﹐似乎为自己抓住了水蓦的把柄而扬扬得意。 女朋友三个让梨若惊呆了﹐愣愣看着水蓦﹐却发现他朝自己笑着眨了眨眼睛﹐这才反应﹐俏脸突然飞起一抹红霞。 水蓦一眼知道他在想甚么﹐心里也在冷笑﹐表面上还是那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朝梨若笑了笑﹐右手轻轻抚弄着白皙娇嫩的面颊﹐柔声道﹕「小若﹐不用怕。」 情人般的亲呢举动让人无法怀疑甚么﹐海亚德和魂罗杰都找不出破绽﹐也不急着找破绽﹐毕竟抓住水蓦的把柄是天大的好事。 「快快﹐快解开绳子﹐绳子勒伤了手可不好。」 「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水蓦迅速解开縳着梨若双手的绳子﹐嘴里呢声安慰道﹕「手都勒红了﹐妳是受苦了﹐都是我不好﹐没把妳送回去。」 梨若很难习惯突然变得热情如火的水蓦﹐俏脸绯红﹐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连叱话都不会说了﹐只是望着水蓦发呆。略带傻气的娇憨表情让水蓦砰然心生﹐忽然低下头亲呢在被勒红的腕部吻了下来。 「啊!」梨若轻声一呼﹐俏脸更红了﹐一直红到耳根子﹐虽然明知这做是表现给后面的两人看﹐但她实在分不清水蓦是在演戏还是假戏真做﹐因为他表现的实在太自然了﹐动作轻柔地就像对着真正的爱人﹐没有丝毫做作之态。 看到这一幕﹐海亚德也无话可说了﹐嘿嘿笑道﹕「想不到水助理还真会怜香惜玉﹐我自愧不如啊!只是没想到你的女朋友会参加绿色之光﹐还是在秘境大陆﹐世上的巧事还真多啊!」 「这就是缘份﹐对不﹖」 梨若被刚才的一吻吻得整个人都木了﹐也没有听懂他的话﹐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水助理﹐她虽然是你的女人﹐可是身份尴尬﹐我这个副局长虽然有心帮你﹐只可惜法律是无情的﹐只好公事公办了﹐你可别见怪。」 海亚德假惺惺的样子让水蓦恶心﹐正想说话讥讽﹐「身份尴尬」四个字突然引发了一连串的思绪﹐神色也突然变了。 对啊!我怎么把小若的身份给忘了﹐真是该死﹐她分明就是考察团的人﹐还有合法的通行证﹐被抓的理由根本不成立。 想到此处﹐他的脸露出会心的微笑。 「公事公办就好﹐既然如此我就把人带走了。」 海亚德淡淡地道﹕「带走﹖水蓦﹐不是在说昏话吧﹖她可是嫌疑犯!」 「你抓错了人﹐我当然可以带她走!」 「抓错人﹖水蓦﹐别以为你局长的就可以胡说八道﹐刚才这女人一脸惊愕﹐似乎不像是你的女朋友﹐你不会是编了故事救人吗﹖」 「嘿!不信是不是﹖不信就把郑文格本他们叫来﹐从汉丘到罗莎﹐我们可是住在一个舱里﹐简直是形影不离﹐同出同入﹐在场可是有多人看到过﹐对了马卡略教授也知道。」 梨若早就羞得面红耳赤﹐可又不能说甚么﹐毕竟水蓦是在救自己出去﹐只是当着这么多人听这些话实在太难堪。 海亚德果然哑口无言﹐既然有这么多人证﹐要想驳倒水蓦倒也是难事﹐小眼睛一转又生出一条诡计﹐阴阴笑道﹕「这么说她真是你的女朋友﹖」 「千真万确﹐小若﹐妳说是不﹖」 梨若羞得连脚跟都红了﹐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在水蓦的催问下只能点了点头﹐然后迅速低下头。 「看到了吧!我可没说谎――副局长你来的正好﹐我想问你为甚么把他们捆着﹖」 海亚德阴笑道﹕「这还用问吗﹖单是非法闯入秘境大陆就已经触犯了法律﹐你身为监管局的职员﹐应该很清楚﹐而且她是绿色之光的成员﹐可能与考察团百条人命案有关﹐做为嫌疑犯我们有权扣押。」 「您说错﹐她绝不可能是嫌疑犯。」 「我就知道你要为自己的女人开脱﹐倒想听听你有甚么理由。」 水蓦心念急转﹐片刻间已想到了应付的方法﹐右手亲呢地搭着梨若的肩头﹐哈哈笑道﹕「因为她也是考察团成员﹐合法进入秘境大陆﹐并没有触犯秘境大陆条例﹐就这一点而言﹐您说的罪状不成立。」 「甚么﹖她……她是考察团的人!」海亚德和魂罗杰都瞪直了眼睛。 「不信的话可以查一查档案﹐在上次海盗攻击中﹐她堕落失踪了﹐名单还在长鲸群岛上﹐幸好小若命大﹐顺水漂到了秘境大陆﹐我们两个才得以相见﹐真是上天眷顾啊!」说着水蓦一手把梨若拥住怀中﹐露出一副感动流泪的样子。 梨若被他一抱﹐身子顿时僵住了﹐脑子也有些晕眩。 海亚德的脸色难看极了﹐原想着透过梨若把水蓦也拉下水﹐然后再拉上琴伯﹐没想到这个美丽的少女拥有合法的身份。 迟疑了一阵﹐他再度发难﹐指着梨若道﹕「她也是绿色之光的成员吧﹖也算是嫌疑犯。」」 「是不是绿色之光的成员与这事无关﹐现在结论还没有下﹐我也还在调查之中﹐而且事发当天她没有出现在龙牙半岛﹐没有必要为甚么人的行动负责。」 「这……」海亚德又愣了﹐梨若杜莎儿两人被抓后就一句话也没有说﹐更没有甚么供词﹐想栽赃也没办法。 魂罗杰插嘴道﹕「水蓦﹐她还是有嫌疑的﹐而且考察团已经散了﹐她似乎没有理由再留在秘境大陆。」 海亚德随即领悟﹐虽然这个少女拥有合法通行证﹐却无法摆脱绿色之光的束縳以及龙牙半岛事件的嫌疑﹐想了想后接着话题说道﹕「她还是有嫌疑﹐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看这样﹐她暂时留在这里﹐行动自由﹐只是不能离开龙牙半岛﹐反正考察活动结束了﹐应该也没甚么事要办了吧﹖」 水蓦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只要梨若离开粮库﹐就可以让刚牙他们四个帮着守护﹐梨若的安全可以得到最大的保仗﹐而且吃住相比较好﹐因而欣然点头答应﹕「放心﹐我会看好她――宝贝﹐我们走吧!先去吃点东西。」 梨若早已被他的举动弄得头昏脑胀﹐无意识地站起来﹐在水蓦半搂半抱下依偎在怀中。 第九章 还有这个呢﹖魂罗杰故意指了指杜莎儿。 嗯!他没有合法通行证﹐自己是要受到遣返﹐麻烦您派船把他送回长鲸群岛等候遣返。水蓦知道自己不可能救杜莎儿﹐否则真的会留下把柄﹐虽然心里不忍﹐还是不得不摆出冷酷的面孔。 踏上甲板﹐得到消息的刚牙四人早已等候多时﹐自从水蓦突然消失﹐他们就知道一定是琴悠悠召唤了﹐因此并不紧张﹐一直留在码头等候﹐听到他回来也没有太在意﹐然而看着水蓦拥着一位美人走上甲板﹐都愣住了。 木头﹐这怎么回事﹖她是…… 水蓦谨慎地朝船舱瞥了一沉﹐压低声音道﹕你们住哪﹖我们回去再说﹐这里不方便。 四人都是反应敏锐的人﹐立即闭上嘴巴﹐米尔娜指向码头最左侧的两桅帆船。 走! 在海亚德敌视目光的注视下﹐水蓦终于成功地把梨若带离了牢狱﹐虽然危险还没有解除﹐情况已经落入他的控制﹐心里舒坦极了。刚牙四人原本与安古列夫一条船﹐船上没有海亚德的人﹐因此水蓦很放心地把梨若送入了一间宽敞的舱室。 小若﹐现在没事了﹐他们四个都是我的朋友。 你们谈﹐我们去弄点水和食物﹐还有干净的衣服。米尔娜扯了扯同伴的衣服﹐一起离开了舱室﹐把空间留给这对青年。 直到此时﹐梨若才真正清醒过来﹐想到水蓦刚才的举动﹐脸刷的又红了﹐一直红到耳根子﹐娇羞之态落在水蓦眼中简直美极了。 这里应该很安全﹐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妳还是尽量不要下船。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用谢!水蓦笑了笑又道﹕那死胖子是个色鬼﹐家里养了四个情妇﹐你这么个大美人落在他手上实在危险﹐我先断了他的邪念﹐免得他打妳的主意﹐他就算再太胆也不敢动我的女朋友。 你……还说!遇上这种事﹐梨若也变成了变成腼腆的小姑娘﹐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穿进去。 该骂该骂﹐谁让我刚才趁火打劫﹐只是不能跑﹐跑了我可就真的麻烦了。 梨若白了他而一眼﹐情绪渐渐平复﹐眉尖一蹙﹐不安地问道﹕水蓦﹐这么做好吗﹖ 水蓦收起嘻笑的态度﹐正色道﹕小若﹐你比我聪明﹐应该明白考察团的那些人是为甚么而死﹐现在整个计划有两个破绽﹐一是我﹐二是妳﹐我们两个的存在就会对现任政府造成潜在的威胁﹐妳又是绿色之光的人﹐一向与他们作对﹐他们不会相信你会三缄其口﹐一定会想方设法针对妳﹐妳一个女孩﹐长得又漂亮﹐落入那群人手里情况可不妙﹐所以无论用甚么手法﹐我不能让妳落入他们的掌握。 又一次被水蓦当面称赞自己的容貌﹐梨若的脸飞过一阵晕红﹐想到自己所面对的危机﹐心情却在逐渐下沉﹐水蓦的话不无道理﹐自己虽然秉性刚烈坚毅﹐但终究是手无縳鸡之力的女人﹐在这种没有警察军队监管的时空里﹐实在难以自保。 为了你的安全﹐妳不能再回绿色之光的营地了﹐外面那四个都是自己人﹐有他们在海亚德不敢怎么样﹐妳可以安心的住下。 要住多久﹖ 我知道妳不愿意﹐但为了安全﹐最好还是留在这里直到离开秘境大陆吧!嗯﹐不如我先把妳送回长鲸群岛﹐这样更安全一些。 长鲸群岛﹖梨若呆了一呆。 海亚德在这里调查事件﹐长鲸群岛应该不会有甚么人找妳的麻烦﹐就算我不守护在妳身边﹐也会有安全的保证。 梨若当然不愿就此离开长鲸群岛﹐这里有她的梦想和目标﹐眼见绿色之光处在风雨飘摇的动荡时段﹐不能为了自己的安全而舍弃同伴﹐然而她也知道水蓦的话完全正确﹐而且水蓦也要承担极大的风险﹐这份情让她难以拒绝﹐因此低着头沉默了很久﹐脑海中忽然想起一个人﹐问道﹕副总统还在长鲸群岛吗﹖ 副总统!水蓦惊得跳了起来﹐你说副总统在岛上﹖我怎么不知道﹖ 应该没错﹐副总统与考察团在罗莎一起上船﹐我们也谈了几句﹐的确是牧罗。 直到此时﹐水蓦才恍然大悟﹐联邦政府出动黑鹰组的真正原因就在于牧罗这位年轻的副总统身上﹐做为新锐派﹐再加上成熟稳重潇洒的外表﹐牧罗在民间的声望很高﹐都传他是下一任总统的第一人选﹐就算不喜欢政治的水蓦也闻名以久。 副总统亲自坐镇﹐看来这龙牙半岛还真有大文章可做﹐只是局长怎么没跟我说呢﹖岛上也没有任何消息﹐这么神秘的举动﹐他们到底要干甚么。 如此庞大的计划﹐由副总统坐镇指挥并不奇怪﹐唯一让水蓦想不明白的就是这项计划到底可以给政府带来甚么样的利益。 水蓦﹐我担心牧罗认出我﹐去长鲸群岛只怕也不安全。 水蓦连连点头﹐把梨若放在牧罗眼皮子底下的确不安全﹐而自己暂时又必须留在秘境大陆﹐想来想去也只能妥协﹐无奈地道﹕看来没有办法了﹐只好委屈妳在船上多住几天﹐等事情完了我们再一起回长鲸群岛。 梨若暗暗松了口气﹐这样离开秘境大陆实在很不甘心。 室内突然沉静了﹐水蓦琢磨着下一步的行动﹐梨若则在想自己的处境﹐消化水蓦带给她的众多消息。 半晌﹐水蓦忽起站了起来﹐沉声道﹕我还有点事﹐妳也累了一晚上﹐休息一会儿﹐我会请小石子她们帮着照料﹐应该不会有甚么事情。 嗯!我没事。 对了﹐绿色之光那里要带个口信吗﹖ 我写封信请你带给他们吧!梨若走到书桌边拿起纸笔简直写了几句﹐信上只说自己平安﹐让他们放心。 有信要给博海吗﹖水蓦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口﹐这个问题本不想问﹐然而不知怎么就冲口而出了。 梨若身子突然僵住了﹐拿笔的右手停在半空﹐停了大约二十秒才继续往下写﹐没有响应水蓦的问题。 水蓦凝望着娥娜的背影﹐苦笑道﹕说实话﹐我实在不想问这一句﹐不过不知怎么就说了﹐说错了可别在意。 梨若依然沉默不语﹐心里却如明镜一般﹐如此浅白的话﹐像她这么冰雪聪明的人当然不会不明白﹐然而她却不知该怎么响应。 水蓦﹐其实…… 有甚么话回来再说来﹐我先办事去了﹐上次你们动用了上千人追杀我﹐这一次估计更多﹐再不回去只怕连营地都被拆了。水蓦不给梨若说话的机会﹐哈哈一笑﹐扭头就走出了门。 好聪明的人! 梨若回头望着微颤的房间幽幽叹了口气﹐目光在舱内游荡了片后﹐最后坐倒在床上﹐与水蓦一样﹐秘境大陆之行完全改变了命运。她心里明白为甚么会被派往秘境大陆﹐其中大部份是因为博海的缘故﹐当时也觉得能到心中的圣地走一走是一生的荣幸﹐所以就答应﹐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接二连二地发生这么多事﹐还被卷入了一个无止尽的阴谋之中﹐不知甚么时候才能脱身。 这就是命运吗﹖她本是个坚强的人﹐然而一庄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着她的情绪﹐脑海中不禁生出些幻觉。 笃笃笃﹐门口传来了清脆的敲门声﹐她立即警觉地站了起来﹐发现进来的是一名二十左右的少女。 我叫石芷﹐他们都叫我小石子﹐妳别怕﹐木头都吩咐过了﹐要好好保护妳﹐这里是面包﹐一点点椰菜﹐新鲜的西红柿和葡萄﹐还有肉干和牛奶﹐先吃点吧﹐估计妳也饿了。 石芷笑着把放着食物和水的托盘放在桌面﹐友善的态度让梨若很舒服﹐看着还算丰盛的食物﹐她的肚子也打起了鼓﹐拿起一颗葡萄就往嘴里塞﹐进入秘境大陆后﹐这些新鲜的水果都是可望而不可求的东西﹐吃到嘴里竟有幸福的感觉。 好甜﹐真好吃!对了﹐他怎么叫木头﹖ 石芷笑道﹕悠悠先叫的﹐我也跟着叫了。 悠悠﹖哦﹐是那个可爱的少女吧﹖ 妳见过﹖ 梨若笑着点点头﹕嗯!在水蓦的营地见过一面。 小若﹐哦﹐我见木头这样叫妳﹐我也不客气了。梨若友善的态度也让石芷更加轻松。 没事﹐就叫我小若吧! 小若﹐妳觉得木头这个人怎么样﹖ 梨若心头砰的一跳﹐掰面包的手也停了下来﹐几秒钟后才恢复动作﹐但这小小的反应自然逃不过石芷的眼睛。 他……是个好人﹐乐天爽朗﹐人也聪明﹐口才更是一流﹐脑子里的鬼主意也多﹐好像甚么时候都能想出办法。她一边往嘴里塞着面包﹐一边慢慢回想着与水蓦的几次相遇﹐过程倒也迭荡起伏。 石芷笑道﹕是啊﹐木头这个人真不错﹐局长……也就是悠悠的爸爸也很看重木头﹐说他能成大器。 大器!想到水蓦如此面境的骂名与窘境﹐梨若不禁扼腕叹息﹐如果不能揭开现任政府开发秘境大陆的计划﹐再好的人才也会就此埋没了。 对了﹐上次考察团遇到海盗袭击﹐水蓦第一时间就冲到事发地点﹐听说妳失踪后伤感极了﹐好久都没有说话﹐再乐天的人也会有伤心的时候。 梨若心里又是一震﹐但这一次没有表现在脸上﹐脑子浮现出孟辽死时水蓦的激动﹐心里又有了一份亏欠。 好了﹐不妨碍你休息了﹐有事叫我。石芷笑着离开船舱﹐室内又恢复了宁静。 梨若坐在桌前呆呆地望着面前的破璃杯﹐久久不动。 水蓦此刻的心情多少有些复杂﹐梨若身份暴露﹐之前所想的应付之策就必须加以更改﹐要让更多的人把注意力引吸到他的身上﹐才能避免梨若受到压力。 真是天不从人愿﹐昨天还在想让小若躲起来﹐现在这样子想躲都没地方躲﹐海亚德这个阴险的家伙一定会监视小若﹐离开秘境大陆之前哪也跑不了﹐看来只有离开长鲸群岛之后再想办法了。 木蓦﹐没出甚么事吧﹖ 水蓦顺着声音抬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回营地﹐古诺等人都在望着自己﹐笑了笑摇头道﹕没甚么大事﹐我能应付。 琴悠悠扯了扯他的衣服﹐小声问道﹕木头﹐我好像听到海哥哥的声音。 嗯……我会带他来见妳﹐放心。 要快哦!我开始想爸爸妈妈了。 琴悠悠捧着腮帮子望向北方﹐思念之情全都写在脸上﹐这种感情也勾起了其它人的思乡之情﹐他们都是有家的人﹐为了工作冒险来到秘境大陆﹐这份思念不会比任何人少。 普尔加打破了寂静﹐问道﹕水蓦﹐事情怎么样了﹖ 水蓦拿起干树枝无聊地拨弄着已经熄灭的火堆﹐苦笑道﹕事情错中复杂﹐线索总是若隐若现﹐找到了一点又发现下一点断了﹐要不是我还有点耐心﹐恐怕早就撒手不管了。 老弟﹐不要太投入﹐当局者迷﹐有甚么疑惑就跟我们说说﹐我们这些旁观者也许能给意见。 水蓦点点头﹐眼光扫了一圈﹐忽然发现不见了甲未﹐好奇地问道﹕我那师弟呢﹖ 他回去了﹐说是交待一声﹐我顺便让他查一查﹐看看阿里夫是不是被海盗抓去了﹐这几天我们几个轮流出去搜索都一无所获﹐只能寄望你和他了。 古诺满脸忧色﹐深深的兄弟情让水蓦倍受感动﹐沉吟了一阵道﹕既然如此﹐我也去绿色之光问问。 嗯! 琴悠悠突然蹦到他身边一把揪住衣服﹐哀求道﹕木头﹐海哥哥在绿色之光吗﹖带我去吧! 不行﹐太危险了﹐万一让他们知道你是监管局局长的女儿﹐说不定会劫持妳做人质﹐到时候就麻烦了。 海哥哥不会的! 他不会难保其它人不会﹐妳还是留下来跟着老大﹐等妳的图腾修练出成果再说吧! 不怕﹐银发大叔说我是天才呢! 哦!水蓦惊奇地望向古诺﹐见他点头才知道是真的。 古诺含笑道﹕悠悠说的没错﹐她虽然修炼的时间很短﹐却进步神速﹐用天才来形容也不为过﹐这么也许就是召唤生灵修练的好处吧!邪术毕竟是邪术存在的道理﹐只是不知道会有甚么样的后果。 老大﹐你可别吓我﹐我的小命可都捏在悠悠里了﹐你帮忙多教教她﹐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普尔加沉声道﹕水蓦﹐你自己也小心点﹐悠悠是借你的灵魂修练﹐一但出事﹐受损最大的也应该是你﹐察觉有甚么不对就立即告诉我们﹐我们想办法化解。 水蓦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水蓦啊!你也别到处跑了﹐多陪着悠悠修练吧!这里毕竟是秘境大陆﹐以后还不知道有甚么危险﹐有实力总比没有强。 可我还有很多事情办啊!悠悠一个人修练不行吗﹖这几天好像都是她一个人在修练吧!水蓦知道普尔加的话没错﹐这片大陆全凭力说话﹐不然绿色之色和海盗也会有胆量有政府对抗﹐只有现在的他没有甚么心情修练。 一个人修练虽然也可以﹐但效果远远不如你们一起修练﹐力量透过灵体的修练后﹐似乎可以发挥十倍甚至更高的力量﹐这就是召唤生灵这种邪术存在的价值﹐虽然大家都不耻﹐却无法抹杀它的威力﹐因些悠悠需要你做为修练媒介。 好木头﹐你不带我去见海哥哥﹐怎么也要陪我修练吗﹖等我有了强大的图腾力量﹐到时候都不用你们保护了。 想到琴伯的嘱咐﹐水蓦倒也无法推辞﹐梨若既然留在安全的地方﹐似乎不必着急给绿色之光送信﹐等他们找上门来再交出信件也不迟。 好吧!这个丫头就是爱闹。 琴悠悠做了个鬼脸﹐一手拉着他﹐一手拉着古诺﹐娇笑道﹕银发大叔﹐色大叔﹐你们也帮我一起修练吧!谁抵挡不住甜美的声音﹐在她苦苦哀求下﹐这六个大男人都变成了她的修练工具。 图腾是远古留传来的特别符文图画﹐是打开人与力量之间的那扇大门的钥匙﹐能取得多有成就全在于找到最合适的钥匙﹐琴悠悠﹐妳修练的是花图腾﹐就应该想想看似柔弱的无力花朵会藏着甚么样的力量…… 古诺一点点引导着悠悠思考图腾的特意﹐相处的这些日子﹐他几乎每天都传授悠悠有关图腾的修炼技巧﹐虽然两个人修练不同的图腾﹐特别截然不同﹐但修练的方式却大同小异。 琴悠悠本就是个聪明的少女﹐再加上这么细致的讲解﹐而且施展图腾术的速度提升了不少﹐又有水蓦这个生灵相助﹐力量比普通人要强大十倍以上﹐这种特殊的结造 另一边﹐普尔加也拿着了悠悠那本被海水浸泡过的小册子﹐细细地讲解着﹐把修练之中的变化告诉水蓦﹐让他尽可能辅佐琴悠悠。 有了古诺五人同时指点﹐水蓦第一次真正打开图腾术的大门﹐窥探到那高深莫测的图腾力量﹐神妙的图腾让他忘却了时间﹐全身心地投入修练之中。 普尔加﹐听说一个人只能修练一种图腾﹖ 嗯﹐没错﹐当某一种力量与你的灵魂交织之后﹐其它的力量就不能再﹐老大的音图腾﹐长谷鹤的灵图腾﹐有的些图腾还有分支﹐也是单独成类﹐例如是兽图腾就是一大类﹐尤鲁的鹰图腾只是其中一个分支﹐然而他也不能修练兽图腾一类的其它分支。 水蓦看了看琴悠悠手上的碧玉图腾﹐问道﹕如果是同一类图腾而不存在于同一个图腾内呢﹖ 那当然可以﹐因为力量同宗同源﹐并不排斥﹐就像悠悠的花图腾﹐如果她又得到一个花图腾﹐也同样可以修练﹐而图腾之内的图腾术数目是按制造者的能力而定﹐有的只有一种图腾术﹐有的图腾有好几种图腾术。 悠悠那个碧玉图腾里面至少有十种以上。想起送出碧玉图腾的博海﹐水蓦突然感到一阵疑惑﹐像这样一件宝钡﹐博海居然随手送人﹐不是与琴悠悠之间有不寻常的感情就是别有用心﹐这个外表英俊、实力强大、身份神秘的男子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针﹐当然﹐更重要的原因还是梨若﹐使他不得不关注博海的每一个举动。 普尔加哪知道知道水蓦的心思﹐含笑道﹕所以我们都说悠悠的运气好﹐平常人能掌握一种图腾术已经很不错了﹐她却有机会学会十种以上﹐再加上她聪明好学﹐老大只说一遍她就记住﹐说她是天才也不过份。他欣喜地看着琴悠悠﹐就像看着得意门生一样﹐笑容不断从嘴角溜了出来。 我算算﹐紫莲.妖娆﹐竹.云针﹐菊.瓣舞﹐百合.清神﹐已经学了四种了﹐的确很不错﹐就是――想到施术时那股娘娘腔的感觉﹐水蓦露出尴尬的神色﹐就是姿态不大好看。 哈哈﹐那倒也是﹐一个大男子弹指花雨﹐口嘴紫莲﹐的确有些滑稽﹐老弟﹐你辛苦了。普尔加放声大笑﹐声音引来了旁边众人的观注。 怎么了﹖悠悠好奇地问道。 普尔加挤挤眼睛调笑道﹕水蓦嫌花图腾太女性化﹐不好意思施术。 尤鲁长谷鹤等人一片哄笑﹐就连古诺也放声大声﹐琴悠悠更是笑得扑到古诺的怀里直叫肠子疼﹐只有水蓦实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大﹐我的灵魂变成悠悠的修练工具﹐我自己还能修练别的图腾术吗﹖ 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到用生灵修练。古诺又瞪了琴悠悠一眼﹐引得她做了个鬼脸﹐跳起来钻到水蓦身后去了。 是嘛!水蓦有些失望﹐身体被人软禁﹐如果能修练图腾也许还有脱身的办法﹐不过现在手上没有图腾﹐就算有心修练也没有条件。 木头﹐和银发老叔打一架吧!琴悠悠扯着水蓦的手臂一再摆动。 我们哪是老大的对手﹐别白费力气了。水蓦对古诺的音图腾极度推崇﹐犹其是神鬼莫测的音丝﹐除了甲未这样有敏锐感应力的高手﹐普通人根本无法对抗。 色大叔也行啊! 尤鲁连忙惊叫道﹕不要﹐打死我也不干﹐别看这小子平时斯斯文文﹐打起架来像头野狼﹐根本不要命﹐我犯不着。 水蓦想起上次交手就忍不住发笑﹐调侃道﹕你是怕再喝一肚子海水吧! 我可没有兴趣和一个灵魂打架﹐要打你和长谷去打。尤鲁哼了一声。 一轮推让之后﹐琴悠悠找不到人对站﹐只好失望地拉着水蓦自行修练了。 紫莲旋动﹐当妖娆的紫色光芒闪烁之时﹐水蓦又一次成为修练工具。 古诺等人第一次看到琴悠悠和水蓦一起修练﹐份外好奇﹐都围在旁边仔细观察﹐看着水蓦由实体化成虚形﹐如同真的灵魂一样软柔无力﹐飘飘荡荡的就被紫色光芒拉到了莲台中央。 紫光在空中快速凝﹐化成一个个特殊的图腾符号在水蓦头上起起浮﹐每一个符号轻触灵体之时都会突然绽放出强盛的光针﹐而这些带着强大力量的光针又分解成雾状的光芒﹐灵体被笼罩在紫色光雾之中﹐并不断吸收着光雾所释放的力量。 看完了整个循环﹐五人都惊讶地叹息着﹐两人的眼下的力量还算肤浅﹐但所有的观众都看出了他们卓越的潜力 果然奇妙﹐难怪有些人不顾世人诅咒也要召唤灵体修炼﹐原来力量透过灵体可以迅速增加﹐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以这种修练状态﹐我看只要一年时间﹐他们就可以成为强大的双人组合﹐想起来就让人兴奋。 悠悠性格率真活泼﹐水蓦率朗乐天却又不失冷静沉稳﹐他们真是最佳的伙伴。 然而古诺感叹之余﹐脑海中却闪过另一种念头﹐浓密的眉毛渐渐也拧成了疙瘩﹐眼中还有浓浓的忧色。 长谷鹤首先留意到他的表情变化﹐好奇地问道﹕老大﹐有问题吗﹖ 古诺毫不讳言说道﹕暂时还没有﹐只是有些担心﹐你们觉得力量为甚么经过灵体会突然增加﹖ 丁轮猜测着道﹕大概是灵体特殊的形态或是灵体内部某种潜在的因素激化了力量﹐使力量迅速增强。 大概就是如此﹐不过你们想过没有﹐在力量激化增强的过程中灵体有没有损失甚么﹖ 五人都是修练图腾几十年的高手﹐一听就明白他在担心甚么﹐眉头都皱了起来。 古诺沉声道﹕如果力量是因为吸取了灵体内的某种特质才发生突然﹐当力量释放之后﹐这种特质也会消弱﹐不断的修练会使这一种特质终有消失的一天﹐到那个时候﹐受损伤的必定是水蓦的灵体﹐甚至是死亡。 众人无不倒吸了口凉气﹐刚才的兴奋劲都消失了。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毕竟我们没有这样的经历﹐而且召唤生灵与召唤死灵也有极大的差异﹐生灵也许拥有着死灵所无法具备的东西﹐也许还会因为**的存在而不断补充失去的特质﹐因此一切还需要仔细的观察。 这么说是福祸难测了﹖ 虽然不情愿﹐但古诺还是点了点头。 望着修练中的两人﹐越是表现出优异的潜力﹐他们就越觉得惋惜﹐默默祈祷着这对百年难见的奇妙组合能趋吉避凶﹐成就图腾二人组的一段佳话。 不知不自中﹐时间已经到了黄昏﹐天色渐渐昏暗﹐而紫色的光芒却越来越盛﹐仿佛一盏紫灯照耀着白树林。 正聊着﹐林中突然划来一片碧蓝﹐当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甲未的身影已出现在营地之中﹐令他们惊讶的是﹐一向憨厚和气的甲未此刻却是一脸严素。 老大﹐你要我查的人有下落了! 第一章 林中夜袭 夜气袭人﹐清冷的海风吹起枝头枯叶﹐在星光下仿佛片片雪花﹐飘飘荡荡飞舞在空中﹐又慢慢地落在各处。 琴悠悠伸手拨去肩头的落叶﹐圆溜溜的大眼睛左看右看﹐一会儿看看甲未﹐一会儿又看看古诺﹐一会儿又拉拉水蓦的手臂﹐过于宁静的气氛让她十分不安。 水蓦伸手摘着落在她发上的落叶﹐伏在耳边小声劝道﹕「安心坐着﹐别打扰老大他们﹐他们在想事情呢!」 「我们继续修练好不好﹖大家都不说话﹐我觉得好无聊啊!」琴悠悠噘着俏丽的粉唇﹐娇憨的样子好不迷人。水蓦摸了摸她的脑袋﹐眼睛瞟向甲未﹐阿里夫的消息的确吓了大家一跳﹐这种气氛也是合情合理的。 突然﹐古诺打破了沉默﹐沉声问道﹕「甲未﹐你确定他还没有被杀﹖」 「应该没有﹐汉克不知道我们认识﹐我想用不着对我说谎﹐而且那话也不是对我说的。」 普尔加插嘴道﹕「老大﹐事情已经很明显了﹐阿里夫在调查龙牙半岛的时候遇到了海盗的探子﹐因此跟随着到了他们的码头﹐结果被那个海盗头子发现了﹐围攻之下被擒。」 「老大﹐该死的海盗竟然敢围攻阿里夫﹐我们去报仇吧!」尤鲁与阿里夫的关系最好﹐甚至可以说是臭味相投﹐年轻的时候就在一起混﹐年纪大了后虽然各自有家庭﹐但两人之间依然走动频繁。 长谷摇头道﹕「我相信人还没死﹐现在说报仇太早了﹐还是先找人吧!」 「就算没死也要报仇﹐不然我们六煞的脸往哪搁﹖」冲动暴燥的尤鲁扯着嗓门大叫﹐连林中的鸟都被吓得到处乱飞。 这一次水蓦一句也没有说﹐一边听着同伴的意见﹐一边琢磨着事情﹐秘境大陆的现状原本就错中复杂﹐绿色之光的事还没解决﹐现在又把海盗卷了进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海盗﹐那可是存在了二十年的势力啊!可以算是秘境大陆的统治之王﹐影响力和控制力比联邦政府更强﹐只是他们扮演着甚么样的角色呢﹖只是海盗吗﹖可是这一带除了监管局之外﹐再也不会有其它商用民用船只进入﹐与其说他们是海盗﹐倒不如说是殖民势力﹐把人类社会带到了秘境大陆﹐按理说要想保护秘境大陆﹐把这些势力驱赶出境才是治本之策。 「水蓦……」 水蓦抬头应道﹕「嗯……大哥﹐你说甚么﹖」 「你是七煞的成员﹐大家都想听听你对下一步行动有甚么想法。」 水蓦整理了一下飘离的思绪﹐沉吟道﹕「海盗的事我看不急﹐这种势力已经在秘境大陆经营了二十年﹐势力根深蒂固﹐连联邦政府都似乎奈何不了﹐一定有他们成功的道理﹐我们的实力虽然很强﹐但他们人多势众﹐内里藏龙卧虎﹐像学弟这样的高手也许还有很多﹐还是谨慎些好。」 「胆小鬼!」尤鲁哼了一声。 古诺喝道﹕「尤鲁﹐不要插嘴﹐听他说完。」 尤鲁又哼了一声﹐怏怏坐回原处。 水蓦望向甲未﹐问道﹕「学弟﹐海盗到底有多少人﹐你应该知道的比我们都多。」 甲未歪着头想了一阵﹐道﹕「听他们闲聊的时候说起过﹐海盗好像有五股势力。」 「五股﹖除了汉克亚维索和胡嘉还有谁﹖」 「那三股好像都在东海岸﹐离这里挺远的﹐人也不少﹐估计最少都有上千人。」 众人不约而同倒吸了口凉气﹐没想到海盗势力如此庞大。 二十几年难道联邦政府一点也没有察觉﹖还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海盗势力的真实情况﹐水蓦实在想不明白。 「老大﹐难怪调查海盗的资料就值五百万﹐五股海盗﹐如果每一股有一千人﹐总就是五千人﹐要我们六个去调查五千人的数据﹐任务的酬金恐怕有点低了。」 丁轮、长谷鹤和普尔加顿时瞪起了眼睛﹐异口同声叫道﹕「尤鲁﹐你昏了头啊!居然敢批评老大。」 「别误会﹐我可不是批评老大﹐只是突然之间觉得这比生意没有想象中那么划算了。」 「我打算干完这次就洗手不干了﹐无论酬金多少也好﹐这次任务有着以往没有的挑战和刺激感﹐何况我们还有自己的目的。」 「老大的话没错﹐凭我们现在的身家﹐吃两辈子都够了﹐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寻找图腾材料﹐尤鲁﹐闭上你的嘴巴﹐再敢说一句我就不客气了。」 尤鲁果真乖乖地闭上了嘴巴﹐只是眼神还透露着不服气。 「水蓦﹐你现的身份只怕不宜出面﹐海盗的事就交给我们五个去办吧!不过我们没办法再照顾悠悠﹐你把她带上吧!你们两个同心协力出战﹐实力并不差。」 「银发大叔!」琴悠悠一脸不舍地跑到古诺的怀里。 「甲未﹐谢谢你的消息﹐我很想招气加入﹐不过你是天王山甲府的人﹐已经有了组织背景﹐所以我没有提出邀请﹐你跟着水蓦吧!他那边也需要更多的人手。」 听着古诺像嘱咐后事般说着﹐水蓦的心里戈登一沉﹐不安地问道﹕「老大﹐你要干甚么﹖」 古诺傲然一笑﹐豪气冲天地道﹕「六煞不是小人物﹐海盗再强我们也丝毫不惧意﹐阿里夫敢一个人闯海盗大本营﹐我们五个人要是害怕﹐岂不是没有脸去见阿里夫。」 一番话说得众人热血沸腾﹐胸口仿佛有一口气顶着﹐斗志昂扬﹐无论前方再多险阻也丝毫不惧。 水蓦被古诺的豪气完成折服了﹐这个中年大汉果然像狮王一样拥有巨大的威摄力。 趁着黑色﹐古诺五人按照甲未指点的方向朝着海盗头子汉克亚维索的老巢进发﹐而水蓦与琴悠悠甲未三个人留了下来﹐打算天明之后就搬到龙牙半岛的码头。 夜深人静﹐只剩下三个人的营地格外冷清﹐不知是不习惯人少还是古诺让人太有安全感﹐琴悠悠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猫﹐整个晚上都倦缩在水蓦身边。 水蓦知道她还是少女心性﹐胆大的时候天塌下来也不怕﹐胆小的时候连只蚂蚁也不敢碰﹐因此并不没有放心在﹐整个晚上都陪着她全力修练﹐现在这种情况只有实力才是安全的保仗﹐同时他也在等待绿色之光派人出现﹐找不到梨若和杜莎儿﹐博海估计会急得发疯。 嘿嘿﹐那家伙估计急得快要发疯﹐就让他再急几天﹐不出现就不告诉!他的心里涌起幸灾乐祸的念头﹐虽然自知想法略显卑劣﹐但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圣人﹐尤其是在面对一个危险的情敌。修练暇闲之余﹐他又找甲未聊了起来。 「学弟﹐天王山甲府到底在甚么地方﹖」 「在喀斯古山脉猎鹰山区的一处山谷里。」 「不会吧!怎么会在那鬼地方﹖」水蓦差点没跳起来﹐喀斯古山斯是世界最险的山脉﹐而猎鹰山区更是险中之险的地带﹐据说被世界登山家协会定为最危险登山地带﹐每年都会有登山者在那里丧生。 「香月市有天王山甲府分部﹐我从小就送到那里﹐所以总部只去过两次。」 「这还差不多﹐天天泡在那种冰天雪地﹐不变鬼才怪﹐不过小说里的高手们都是住在险山峻岭﹐看来高人的习惯都一样。」 甲未被他逗得笑了起来﹐然而只过了两秒﹐笑声嘎然而止﹐宽和亲切的表情突然一沉﹐诧异地目光扫向左侧的树林。 经过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情﹐水蓦的危机嗅觉几乎练到炉火纯青﹐拿着一根燃烧的树枝站了起来﹐目光化作利剑横扫了一圈。 「学长﹐人不少﹐好像……有七个。」突逢大事的甲未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平时的憨厚温和表情不见了﹐换成了一副战士的姿态﹐猎豹般的眼神炯炯有神﹐浑身上下都透着受过专业训练痕迹。 看到风姿飒爽的同伴﹐水蓦不禁感叹天王山甲府的确名不虚名﹐像甲未这样性情稳和的人一但遇到紧急事情能立即化身强大的杀手﹐阻击一切力量。 幸好有学弟在﹐看来可以省不少事﹐只是―― 他又一次环视四周﹐七个人突然出现﹐而且空气还隐隐有杀气凝结﹐似乎来者不善﹐「海盗﹖绿色之光﹖还是黑鹰组﹖会是哪一方的势力呢﹖」 「出来吧!我们发现你们了!」甲未不但气势变了﹐就连性格也似乎变了﹐主动挑舋潜藏在树林中的敌人﹐又令水蓦瓜目相看﹐依仗之心更重。 黑暗的林间传来唏唏嗦嗦的移动声﹐十几秒过后﹐七个黑影出现在营地边﹐但他们没有接近﹐似乎是嫌营地有火光﹐把脸藏在了黑暗之中﹐因此水蓦三人都看不清七个对手的样貌﹐从形体的姿势判断﹐年纪不会太大。 「半夜三更跑到我们这里﹐不会是特地来烤火吧﹖」水蓦不改本色﹐以调笑的方式打开了话匣子。 「你是水蓦﹖监管局的特别助理﹖原考察团成员﹖」 「不错不错﹐数据挺准确﹐不会是有人暗恋我吧﹖」水蓦哈哈一笑﹐同时接连向甲未施眼色﹐让他准备应战﹐对手一开始就询问自己的姓名﹐来意明显有针对性﹐半夜三更出现自然也不可能心怀好意﹐这一战只怕有生命之忧。 七人不约而同哼了一声﹐对水蓦的轻挑都露出愤怒之色。 水蓦反客为主﹐指着七人嚷道﹕「说吧!你们来干甚么﹖要打就动手﹐不打就滚蛋﹐三更半夜我可没工夫陪你们闲扯!」 「你倒爽快﹐放心﹐我们会让你死得爽快!」 「原来是要杀我﹐不好意思问一句﹐我的命值多少钱﹖」水蓦嘴上插科打诨﹐脑海转得飞快﹐敌对者虽然不少﹐但要杀他的人却不多﹐毕竟他顶着监管局特别助理的身份﹐而且对方也知道这个身份﹐却依然要行动﹐可见他们并不在乎公务员的身份。 两个黑影像幻影状闪过﹐瞬间已到了水蓦的侧后两方﹐其它五个仿然站在原地不动﹐似乎摆出一个特别的阵式。 「木头!我们怎么办﹖」琴悠悠不安地扯了扯水蓦的手﹐黑影漫漫﹐敌人又占了人数上的优势﹐心里一丝自信也没有。 「怕甚么﹐我现在可是不死之身哦!这些白痴杀手动不了我一根头发﹐放心﹐我们今天练得这么辛苦﹐是时候检验一下成果了。」水蓦这话在外人听来可谓狂妄之极﹐只有琴悠悠明白他的意思﹐没有人察觉到水蓦的灵体身份﹐拥有攻击灵体力量的可能性较低。 「水.龙漩」﹐甲未突然张开臂朝天﹐两条带着符纹蓝色光带像一对灵蛇从袖子里钻了出来﹐绕着手臂盘旋而上﹐到中指指尖后突然腾飞而上﹐在空中交织缠绕形成一个蓝色心结状﹐高高悬浮在半空中。 「是水图腾﹐大家小心!」林中传出冷沉的喝声。 水蓦撇了撇嘴轻笑道﹕「你们七个运气好﹐天王山甲府的图腾大师可不是想见就见的﹐今天有机会交手﹐你们就好好的享受吧!」 他知道己方处于人数上的劣势﹐对方有备而来﹐实力也不会太弱﹐这一仗危机四伏﹐因此先用「天王山甲府」的名号压制对手的气势。 「天王山甲府!」林中一阵惊呼﹐七个人几乎同时发生声音﹐天王山甲府作为图腾界的泰山北斗﹐足以给任何知道它的人带来巨大的震撼力。 另一边﹐甲未已经进入忘我的施术状态﹐对周围的事情聪耳不闻﹐只见他双手合于胸甲﹐食指、中指、大拇指相抵﹐无名指与小指半曲﹐做出一个特别的手式﹐更奇特的还是两只手的手背上都映出一幅蓝光形成的图腾画﹐画很简单﹐只是一个水漩涡。 随着双臂朝两侧张开﹐空中交结蓝色心结突然炸开﹐分释出八股蓝色的水漩涡﹐在夜色中如同八盏蓝色宫灯﹐以正八角形的方位朝八方射出﹐并停在甲未身外三米的空中。 晶蓝色的水漩涡在空中起起伏伏﹐还不断旋出一些水珠﹐而这些水珠才是力量凝结的核心﹐体积虽小﹐却带着风雷般的威势﹐将整个营地都纳防御范围。 「甲哥哥﹐好棒啊!」琴悠悠忘记了刚才的不安﹐兴奋地拍手叫好﹐仿佛眼前不是夜袭而是一场表演。 水蓦感叹之余﹐学习图腾的心愿更强了﹐开始琢磨着找些地方。 甲未的实力让夜袭的七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天王山甲府巨大的威摄力﹐「水.龙旋」所展现的强大攻防能力﹐都让他们看到了这一战艰险万分﹐而不是像之前想象中那样轻松简单。 水蓦和琴悠悠并没有立即参战﹐而是冷静地观看着「水.龙旋」所建立的防御体系。 突然﹐一抹彩光突然破空而起﹐从水蓦的左后方斜斜地冲向他﹐在夜空下划过一道彩虹般的印记﹐而彩光之中有着一个硕大的图腾符号﹐上面是个小圆﹐下面是个弯钩﹐水蓦虽然不认识﹐却也知道这些符号和图画就是图腾力量的来源。 「别动!」甲未轻吟一声﹐左后方的水漩滑立即迎着彩光冲去﹐啪的一声仿佛手掌击水﹐彩光被打散了。 「谢了!」水蓦朝他笑了笑﹐把目光投向偷袭者﹐发现他的手上拿着一把木弩﹐不禁有些诧异﹐第一次看到图腾师要用工具辅助﹐但看到他发出第二枝彩光箭才明白木弩本身就是图腾﹐而彩光箭是图腾力量的产物﹐两者相配才能发挥出强大的力量。 这是甚么图腾﹖倒也奇妙﹐要是有把这样的木弩在手上似乎不错。 彩光箭既是偷袭也是试探﹐「水.龙漩」的威力让他们意识到面前这个天王山甲府弟子绝非等闲﹐单人很难压制场面﹐因此真正的围攻终于展开了。 三团火焰同时升空﹐照得营地如同白昼﹐将水蓦三人一举一动完全展现在偷袭者的眼前﹐相对而言﹐偷袭者依然藏身树林﹐只是露出身影﹐表情和眼神的变化全没入黑暗之中﹐让对手无法察觉他们的心意。 甲未眉头微微一皱﹐身子微微前倾﹐头也不回地提醒道﹕「小心﹐他们要围攻了﹐三个火图腾师我来应付﹐那个用弩的器图腾师也不必太担心﹐还有三个不知道是甚么力量﹐你们仔细留意。」 甲未准确的判断力让水蓦很放心﹐他转身前跨一步﹐把悠悠夹在他与甲未之间﹐确保这个本身没有防卫能力的少女不受攻击。 「悠悠﹐我们也动手了。」 「好啊!」水蓦的开朗沉稳﹐甲未拥有出色的图腾术与高明的判断能力﹐琴悠悠仿佛看到了胜机﹐信心百倍地跳了起来﹐眉宇间绽放着斗志之花。 「上!」 其中一名偷袭者一声高喊﹐两名火图腾师瞬间杀出﹐一个挥动被火焰包裹的双臂﹐顺着喷射的火焰高速窜动。在他们身后﹐剩余的火图腾师在甲未的头顶召唤出一片火云﹐直径大约也有一米左右﹐火云的正中有部份露空﹐形成了一个硕大的方形符号﹐随着符号慢慢转动﹐火云飘洒出细小的火雨。 甲未正全力控制「水.龙漩」﹐从天而降的火雨似乎避无可避﹐让偷袭者们份外兴奋﹐然而他忽然发现被烈火映红的面孔上还是那副自信十足的表情﹐眉头轻轻朝上一挑﹐突然仰头朝天张口﹐一道碧蓝色的水柱冲口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了火云中部的符号﹐一阵轻烟过后﹐符号消失了﹐火云也凝集成一点﹐随后渐渐淡化。 「可恶!一起上啊!」 愤怒的咆哮改变不了水克火的现实﹐三名火图腾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攻击被阵阵水浪击退﹐心里越来越急燥﹐却也只能勉强维持着战况。图腾师之间的较量就是这么现实﹐三人的实力足可以称得上图腾大师﹐但无论他们再强大也无法摆脱相克的命运﹐更何况甲未也是一位实力强大的图腾大师。 另一边的水蓦和琴悠悠也没有闲着﹐持木弩的敌人不断射出各种图腾箭偷袭。一连七支彩光箭扑向两人﹐或左或右﹐或上或下﹐方式不同速度也不同﹐一般人很难抵撑。 「悠悠﹐竹.云针!」 不用水蓦叫唤琴悠悠也早已准备好了﹐片刻间一团碧绿升空﹐数目庞大的碧竹小针组成了巨大的针阵﹐彩光箭虽然强劲﹐但在万千小十的消磨下还是失去了力量。 彩光散尽﹐又有一支无影无形的影箭悄悄逼近。 「小心!」甲未对图腾力量的敏感度极高﹐只是由于被三名火图腾师围攻﹐还是防着剩下的三个人﹐因此反应稍慢了些﹐就在说话之间﹐影箭已击中了水蓦。 当然﹐失望的还是偷袭者们﹐看着突然在水蓦胸前炸开的影箭﹐他们都不约而同露出得意的表情﹐但只维持了几秒﹐当水蓦带着碧色针团一起扑向了持木弩的人时﹐他们这意识到攻击失败了。 「这怎么可能!明明是花图腾﹐不可能有甚么刚身之类的图腾术﹐他怎么可能撑得住呢﹖太古怪了!」持木弩的男子发出一阵怪叫。 水蓦趁着他**之际﹐以最快的速度发动攻击﹐希望能一举击退他﹐削弱对手的战斗力。 千钧一发之际﹐横向突然卷来一阵烈风﹐把细小的碧针吹得七零八落﹐堪堪保住了持弩人的性命﹐不但如此﹐烈风横过树林﹐竟一连击倒了三颗大树﹐大树落地轰鸣声震得大地一阵乱颤﹐林中的飞岛不知惊飞了多少。 水蓦感到烈风来的古怪﹐转眼向旁边望去﹐出手的正刚才同时移到侧后方的偷袭者﹐身形相对较胖﹐个子也矮些﹐右拳直直地伸在前方﹐似乎刚才那一阵强烈的大风竟是出自他的拳风﹐不禁大惊失色﹐暗暗感叹需要甚么样的力量才能击出这样的拳风。 矮胖子一言不发地收回拳头﹐却没有再做下一击﹐这种举动让水蓦大惑不解﹐却又不得不防备﹐如果刚才的拳风击向琴悠悠﹐他实在无法保证琴悠悠可以安然无事。 靠!这群人没有一个是弱者﹐这五个就不用说了﹐还有两个没有动手﹐不知道在打甚么主意。呀的﹐这群到底是甚么人﹖ 水蓦正担心剩下的两人会耍阴谋﹐奇特的事情就出现了﹐漆黑的树林突然传来唏唏嗦嗦的声音﹐而且传自四面八方﹐似乎有甚么东西都在从营地爬来。 「甚么声音﹖」琴悠悠不安地左顾右盼。 甲未也感觉到声音极不寻常﹐再度提醒道﹕「小心了﹐他们好看。」 片刻后﹐琴悠悠突然尖叫着跳了起来﹐从背后抱住水蓦的腰﹐身子还在不断地颤抖。 「蟑螂!蟑螂!木头﹐好多蟑螂﹐好恶心啊!」 水蓦也眼前的景像吓了一跳﹐成千上万只蟑螂从四面八方往营地爬来﹐黑压压的一片﹐密密麻麻有的还在飞﹐看上去的确很恶心﹐就连他也很不舒服。 「安络安纬﹐你们两个上﹐其它人和我一起缠住天王山的这小子。」 甲未也在大叫﹕「水蓦﹐是虫图腾﹐小心地面。」 琴悠悠最怕蟑螂﹐看着眼前密密麻麻全是蟑螂﹐吓得魂飞魄散﹐甚么事都忘了﹐图腾攻击也停了下来﹐身子偎向水蓦背后一动不动﹐仿佛冰封了。 没有了「竹.云针」﹐攻击水蓦的两个人又开始发动下轮攻击﹐一个连连射出几支光彩﹐另一个收拳在怀﹐拳上竟有小光凝聚﹐似乎正在凝聚着力量蓄势待发。 水蓦心头一紧﹐这才明白刚才那股拳风为甚么如此强烈﹐原来是图腾术把力量凝聚在拳头上﹐下一次攻击的目标必然更猛﹐自己虽然不怕﹐但琴悠悠娇弱的身躯可受不了那样的拳风。 与此同时﹐甲未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狂攻﹐三个火图腾师同时发动最拿手的攻击﹐烈火像是海潮一样往他身上喷去﹐虽然水图腾术一再成功阻击攻击﹐但他也没有机会腾出手来协防水蓦和琴悠悠。 数面遇袭﹐琴悠悠又突然失去了战斗力﹐战况急转直下﹐水蓦感觉到踏上了生死边缘。死亡危胁下﹐他强压心头的不安﹐冷静地扫了一眼满地的蟑螂﹐虽然看上去的恐怖恶心﹐但一时间还感觉不到攻击力。 这些该死的蟑螂好像没甚么攻击力﹐不过悠悠吓成这样﹐单靠我的力量只怕防不住﹐一定要先解决了这些蟑螂﹐让悠悠平静下来才有应战本事。 想着﹐他突然伸手捏住琴悠悠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小声道﹕「还想见妳的爸爸妈妈还有妳的海哥哥吗﹖如果想就闭上眼睛全力施术﹐快﹐菊.瓣舞!」 声音不大﹐却如果一道闪电劈中了极度惊慌的琴悠悠﹐颤抖的身躯突然平静了﹐呆呆地看了水蓦几秒﹐脸上显现出坚毅的表情﹐闭上眼睛祈祷般叫道﹕「我要见爸爸妈妈﹐我要见海哥哥﹐都……给我让开。」 一团花瓣从火光中飘起来﹐飘飘荡荡飞舞在半空中。 第二章 梨若遭劫 说来也是奇怪﹐当万千细小的菊瓣散发出香气后﹐扑向营地的蟑螂群突然静止不动了﹐飞在空中的蟑螂也落回地面﹐虽然还是黑压压的一片﹐但威胁性已经大减。 安纬安络两兄弟都是虫图腾师﹐这些蟑螂的反应与他们的思绪相连﹐立即醒悟花香中藏着某种力量﹐不禁勃然变色。 「花香有异﹐大家小心!」 琴悠悠其实还处在极度的恐慌之中﹐在这种恐慌情绪的刺激下﹐攻击极近疯狂﹐根本没有想过任何战术﹐只知道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透过水蓦的身躯释放出来﹐因此「菊.瓣舞」发挥出平常几位的威力﹐花香浓郁﹐甚至连甲未都皱起了眉头。 周围这七人都是高手﹐感觉不对立即后撤﹐却不甘心就此放过水蓦﹐因而都藏在树林黑暗处继续攻击。 「用火攻击空中的花瓣﹐其它人攻击水图腾师﹐快!」 七人配合默契﹐很快组成了新的阵式﹐而甲未也没有闲着﹐他知道相生相克的道理﹐因此退到水蓦和琴悠悠的身边﹐用水图腾保卫空中飞舞的菊瓣﹐确保花香不断。 转眼间﹐小小的菊瓣竟成为左右战斗胜负的关键﹐谁也意想不到。 为了抵抗花香带来的迷幻力﹐安纬安络两兄弟又连手施放出虫臭﹐希望能中和营地浓郁花香。 蟑螂变成了臭虫﹐数量上虽然少了些﹐但依然相当可观﹐并散发出令人作呕恶臭﹐很快就与花香搅混在一起﹐无论是香气还是臭味都无形无影﹐普通的攻击根本无法驱除﹐因此两人保持了相当的距离﹐中间隔着一条气味带。 甲未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回头望向水蓦和琴悠悠﹐忽然发现水蓦的身躯竟然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不禁愣住了﹐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阵﹐猛地想起一件事﹐如剑的目光立即指向琴悠悠﹐脸色也沉了下来。 「学长﹐你们……」 水蓦知道他这种高手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实态﹐微微笑道﹕「没事﹐我自愿的﹐打完了再告诉你。」 「嗯……好!」甲未虽然不懂﹐但水蓦轻松的样子让他很放心﹐注意力又移回战场。 远处的七人并没有留意到水蓦的情况﹐占据了人数上优势﹐实力上也不弱﹐却受制于对紧密的合作﹐心里都很有些急躁﹐暗暗琢磨着应对之策﹐再加上火雨的光芒太强﹐反而掩盖了水蓦身上淡淡的光芒﹐因此只有站在身边的甲未才有所警觉。 「学弟﹐有办法反击吗﹖这样拖下去我和琴悠悠恐怕支持不了太久。」 甲未皱了皱眉头﹐对手的实力并没有受损﹐而且每一个人都有强大的图腾力量﹐就算单对单也不容易获胜﹐何况对手占了人数上的优势。。 水蓦知道拖下去必败﹐只有尽快击倒一人﹐才有可能逼对敌人﹐心念一转﹐忽然小声道﹕「师弟﹐我去攻那个力图腾师﹐我有办法迷惑他几秒﹐你就趁机会强攻﹐最好一击中的。」 「好!」 水蓦回头望向琴悠悠﹐嘱咐道﹕「记住﹐慢慢把『菊.瓣舞』的力量减弱﹐出拳后立即施展『紫莲.妖娆』﹐要快﹐胜败在此一击了。」 「嗯!」琴悠悠似乎明白了这一击的重要性﹐坚定地点了点头。 布置好一切﹐水蓦开始慢慢地向矮矮胖胖的男子移去。 由于香气渐弱﹐七人以为他们力尽﹐都露出兴奋之色﹐开始琢磨着新的一轮狂攻﹐自负的他们丝毫没有想到这只是水蓦诱敌之计。 矮矮胖胖的男子一直蓄势待发﹐只是碍于花香﹐被迫在外围击出拳风打散花香﹐现在花香弱了﹐他忽然发现水蓦距离他不过三米﹐正是最好的攻击点﹐心中大喜﹐以为机会到了﹐身子微微一沉﹐扎下盘石一般马步﹐早就蓄满力量的右量突然前击﹐力量呈碎星般呼啸而出﹐如果一只大虎狠狠地扑向水蓦﹐他的眼中随即流露出得意之色﹐仿佛已经看胜利的的场面。 然而水蓦要的就是这一击﹐刚才的战斗使他看清了对手﹐出拳之前必须要用十秒左右的时间储蓄力量﹐而这十秒就是他的破绽。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拳风刚起﹐花香即散﹐黑暗中一朵妖娆的紫莲突然出现在水蓦的眉尖﹐并放射出奇妙的紫光。 剎那间﹐矮胖男子像木头一样呆住了﹐「紫莲.妖娆」的迷幻力开始影响他的神经﹐眼前再也不是水蓦的身影﹐而是一团紫光﹐光芒中袅袅娆娆走来一个美人﹐朦胧间看不清楚面目﹐只觉得美不胜收﹐心跳都似乎停顿了。 水蓦虽然很讨厌这种妖娆的图腾术﹐但这一刻却成为了致胜的关系﹐当紫芒出现一剎那﹐早已等在身后的甲未也出手了。 晶莹的水箭划破了天空﹐带着强烈的旋转扑向矮胖男子﹐速度快如流星﹐即使剩下的六个人意识到同伴的危机﹐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的发生﹐人的反应再快﹐也敌不过水蓦周密的安排以及三人的默契。 一声惨叫震动山林﹐矮胖男子右拳上刚刚凝聚了一半的光芒突然消散了﹐两秒过后﹐身躯像巨山一样重重地倒下﹐再也爬不起来了﹐可怜他有劈石破山的力量﹐却还是被水蓦算无遗策的计划破败了﹐死不瞑目。 看着同伴轰然倒下﹐巨大的震撼力冲击着余六人的神经﹐他们作梦也想不到凭着他们的实力和人数居然会有人战死。 时间突然停顿了﹐林中寂静得让人心慌﹐两方的人谁都站在原地发呆。 水蓦甲未和琴悠悠虽然觉得问心无愧﹐但毕竟是第一次杀人﹐就算再冷静的人一时间也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他们杀了罗波夫!」安纬突然的叫声把停顿的时间拉回正轨。 水蓦拉着甲未退到琴悠悠身边﹐沉声道﹕「先别管其它﹐战斗还没结束呢!」 「学长﹐这一招恐怕不能再用了。」 「当然!他们可不是傻子!」水蓦打量着剩下的六人﹐忽然发现他们并没有任何伤害﹐冷漠地让人感到心赛﹐同伴的死与死了一只鸡没甚么区别﹐心里不禁大感意外﹐忖道﹕这群到底是甚么人﹖同伴死了居然一丝伤感也没有﹐难道他们只是临时的组合﹖ 六人没立即发动进攻﹐突然退后了几步没入林中﹐似乎在商议着甚么。 甲未皱了皱眉头﹐问﹕「学长﹐他们好像有点怕了﹐不知会不会就这样撤退了。」 水蓦朝死尸的方位瞟了一眼﹐沉声道﹕「死了个人﹐他们不得不小心﹐如果不是非杀我们不可﹐我估计他们也不敢冒然行动﹐天快亮了﹐到时候他们就再也掩饰不了自己的样貌﹐我想他们不会冒这个险﹐毕竟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嗯!希望他知难而退。」 「累了﹖」 「好久没打架了﹐身子好像有些僵。」甲未笑了笑﹐脸色忽然一正﹐沉声道﹕「他们杀回来了!」 水蓦甩眼望去﹐六个人果然从树林里钻了出来﹐火雨飞舞﹐彩箭飞逝﹐发动了开战以来最猛烈的进攻﹐似乎有意在短时间内决定胜负﹐巨大的压力一时间果然把水蓦三人压得气都几乎喘不过来﹐凭着甲未强大的水防御阵才勉强支撑下去。 狂攻与坚守﹐六对三﹐战斗就这么维持下去直到黎明前的最后一刻。 「好险啊!」甲未一屁坐倒在地﹐衣服早已被汗湿透了﹐抹了抹脸上的汗珠﹐又恢复了平常的憨状﹐笑道﹕「学长﹐幸好他们撤退了﹐不然还不知道会是甚么结果。」 「是啊﹐小命总算是保住了。」水蓦望了一眼吐白的天边﹐心里一阵庆幸﹐打了一夜﹐甲未和琴悠悠打得几乎要抽筋﹐作为灵魂体原不应该感到疲劳﹐然而他却觉得连指头都不想动了。 「累死人了!」琴悠悠也坐倒在地﹐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这一战可算是有生以来最惊险的战斗﹐想到那些飞舞的蟑螂就一直反胃。 「这七个到底是甚么人﹖没有一个庸手﹐要不是学弟你的水图腾师克制了他们三个火图腾师﹐我们肯定没希望了。」 「三个火图腾师﹐两个虫图腾师﹐一个器图腾﹐那个拳风强大的估计的力图腾﹐任何一个都足以独当一面。」 「能惊动这么多高手﹐看来我的这条命还真值钱。」水蓦笑得很轻松﹐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能驱动这么多高手﹐可见这个势力至在必得﹐非杀自己不可﹐以后也许会有同样的麻烦﹐问题是这个势力还在暗处﹐防不胜防。 到底会是谁呢﹖照理说知道营地所在只有绿色之光﹐不过黑鹰组既然在附近抓了小若﹐应该也会找到营地所在﹐然而外面的消息应该不会这么快传到龙牙半岛﹐因此他们没有理由现在就对我下手﹐除非他们早就接到命令要杀我。 又是一堆谜团﹐水蓦想都头都疼了还是没有收获﹐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真正卷入了阴谋的核心﹐第一次成为攻击的目标。 「我们走吧!还是船上安全些。」 带着一身的疲惫﹐三人收舍好物品离开营地走向龙牙半岛﹐刚走出不到两百米﹐营地的方向突然传来呼唤声。 「水蓦!」 水蓦微微一愣﹐看了甲未和琴悠悠﹐嘱咐道﹕「好像是熟人﹐你们留下﹐我过去看看。」 「小心!」 「嗯!」水蓦转身走回废弃的营地﹐发现博海站在营地中央﹐心里暗暗一笑﹕你果然等不及了。 「博海﹐你来的还真巧!」 看着营地杂乱的样子﹐博海露出吃惊神色﹐问道﹕「这里怎么了﹖」 水蓦耸耸肩满不在乎地笑道﹕「一目了然了吧﹖还用我多说吗﹖」 「有人攻击你﹖谁这么大胆﹖」 「嘿嘿﹐想攻击政府的人可不少﹐不会是你们干的吧﹖」 博海睁大眼睛瞪了他一眼﹐冷笑道﹕「我还没沦落到要偷袭的地步。」 「这倒也是﹐像你这么傲的人干不出那种事。」水蓦笑了笑话峰一改﹐「去过海盗那里了﹖」 博海哼了一声并不回答。 「小若现在龙牙半岛。」水蓦露出得意的眼神﹐对自己从牢狱中救出梨若很有成就感。 博海瞳孔一缩﹕「果然是你们抓了她!」 「说话可要小心﹐是他们不是我﹐要不是我﹐小若现在还不知道怎样了呢!」水蓦伸手在背上的包裹中翻了一阵﹐把梨若写的那封短信拿了出来递向博海﹐「自己看看吧!」 博海急急忙忙打开信封﹐短短的两句话并不能化解他的疑惑﹐斜眼盯着水蓦问道﹕「不会是你们逼她写的吗﹖」 「看来你一点也不了解小若﹐除非她自愿﹐否则没有人能逼她。」 博海哼了一声﹐又看了一遍信﹐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又问﹕「她怎么会留应留在你那里﹖」 「因为她没有选择﹐我说她是我的女朋友﹐海亚德才答应把她放出来﹐不然她现在还要被关起来。」 博海一听脸都绿了﹐怒吼道﹕「女朋友!你……太无耻了!」 「那又如何﹖绿色之光的嫌疑没有洗清之前﹐小若跟着你们只会受牵连﹐现在她以考察团成员的呆在龙牙半岛﹐又有我的人照料﹐不会有人动她一条头发﹐否则的话她的处境会很危险。」看着博海一脸情急的表情﹐水蓦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考察团成员身份!」博海呆住了﹐这才想起来梨若是跟着考察团而来﹐当时只想着利用那个机会顺便进入秘境大陆﹐却没有想过现在还能用上。 「你回去吧!十天之期没剩多久了﹐十天一到﹐我就不可能再插手了﹐而你们绿色之光只能背着嫌疑上法庭吧!」 「不用威胁我!」 「我没兴趣威胁你﹐只是一个劝告而已﹐反正受苦的只是秘境大陆之外绿色之光成员﹐而你们只要往深山密林里一躲﹐联邦政府还真奈何不了你们。」 博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甚么﹐甩身就走。 气走了博海﹐水蓦颇为得意﹐带着一脸笑容回到龙牙半岛的营地﹐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个坏消息。 「甚么!夜里有人劫船﹖」水蓦一听就傻了﹐看着刚牙三人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卡扎虎叹了口气﹐搭在他的肩头道﹕「木头﹐对不起﹐我们没有保护好你的人!」 水蓦感觉脑子都快炸开了﹐一颗心悬在嗓子眼﹐胸口堵满了郁闷之气﹐情绪也无法控制了﹐声音越来越大﹐扯着嗓门问道﹕「黑鹰组呢﹖那些图腾高手都在干甚么﹖」 米尔娜气愤却又无奈地道﹕「他们没有插手﹐我们求救过﹐可他们说自己只是考察团的护卫﹐没有权力参与秘境大陆的工作﹐不便插手﹐所以一直站着看热闹。」 「这群家伙﹐分明是借机报复﹐真是混蛋!」水蓦狠狠朝黑鹰组营瞪了一眼﹐一蹬脚冲上了船。 船体面海的一侧受到巨大的破坏﹐尤其是梨若居住的房间﹐更是被破开了一个大口子﹐整幅墙都不见了﹐幸好位置高于海平面﹐否则整艘船都要沉。 奇怪!我早上才告诉博海小若在我这里﹐谁的行动这么迅速﹐消息又是怎么送出的﹐难道是海亚德。 事情扑朔迷离﹐水蓦不得不把目标锁定在营地这些人的身上﹐黑鹰组没有动手﹐海亚德。 看完了事发现场﹐水蓦的心情更是沉重﹐问道﹕「他们直接破开船壁发动攻击﹖」 「嗯!他们坐船而来﹐由于我们在海上没有巡逻﹐所以谁也没有想到这一点﹐当时小石子正守在屋子里﹐发现敌人后立即惊叫﹐我们就住在隔壁﹐立即就赶了过回来﹐可惜他们的实力太强了﹐我们没有办法。」刚牙低下了头﹐为自己战败而感到羞愧。 水蓦拍了拍他的肩头表示理解﹐眼光扫了一圈﹐这才发现石芷没有出现﹐问道﹕「小石子呢﹖」 「受了重伤﹐现在还躺在床上。」米尔娜心痛地皱起了眉头。 「啊!」水蓦一听就急了﹐抓着刚牙的手叫道﹕「快带我去。」 「跟我走吧!」米尔娜叹了口气﹐带着水蓦走出破烂的走道﹐走到告码头一侧的船舱。 进了门﹐水蓦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昏睡的石芷﹐头发披散﹐脸上还有刮伤的痕迹﹐一看就知道受伤不轻。 米尔娜轻轻抚摸着石芷的额头﹐怜惜地道﹕「大腿骨折﹐估计最少要躺半年﹐其它还有些小伤。」 「他妈的!」水蓦也忍不住骂起了粗话﹐一拳捶在墙壁上﹐愤恨地道﹕「要让我见到他们﹐非把这些人大腿都折了。」梨若被劫﹐生死不明﹐石芷又因此受到重复 卡扎虎神色犹豫地问道﹕「木头﹐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说!」 「那位梨小姐好像认识劫匪。」 「甚么意思﹖」水蓦微微一愣﹐诧异地看着他。 「我们冲进来的时候﹐小石子已经受伤了﹐梨若落入他们的手上﹐当时的反抗十分激烈﹐那种不惜生命与敌对抗的精神让我们三个都感到敬佩﹐因此我们也拼了命地抢人﹐可她突然之间就停止了挣扎﹐表情有些怪异。」 「停止了挣扎﹖」一阵刺痛感袭上水蓦心头﹐暗暗苦笑道﹕她难道不知道这么离开会对产生甚么样的影响吗﹖ 「是的﹐停止了挣扎﹐不知道是不是担心小石子的伤﹐临走时还劝我们不要救她。」 水蓦仰头向天﹐当时场景可以想象﹐然而梨若的心情却无法琢磨。是为了不让别人为她受伤﹐还是有别的原因﹖ 「去就去吧!木头﹐别太担心了﹐也许是他们自己人干的。」卡扎虎的话中带着一丝不满。 「你们不知道﹐她这一走我有大麻烦了。」话音刚落﹐甲板上忽然传来海亚德的声音﹐水蓦苦笑一声﹐「麻烦来了。」 海亚德大摇大摆地出现水蓦面前﹐立即横眉怒目指喝着问道﹕「水助理﹐这是怎么回事﹖我出去巡视了一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有人把人劫走了。」刚牙接下了话题。 海亚德看都没看他﹐眼睛只盯着水蓦﹐恶狠狠地问道﹕「水助理﹐我们可是说好了﹐我把妳的女人交给妳看管﹐但你也保证过她会呆在这里不会潜逃﹐现在该给我一个交待吧﹖」 水蓦心里早就骂开了﹐冷冰冰地顶了一句「我的女朋友生死不知﹐我还没找人交待呢!」 「水蓦!是你自己向我保证她会留在这里。」 水蓦冷笑道﹕「没错﹐我保证她不会主动离开﹐可不担心有匪人劫持她离开﹐营地这么多人居然连一个女人都保护﹐还累得石芷受重伤﹐真是有本事啊!」 海亚德哼了一声﹐冷笑道﹕「总之我把人交给你了﹐我只向你要人。」 「废话﹐她拥有合法通行证﹐就算她自己离开也不犯法﹐你和我无权过问﹐我是看着你的面子上才请她留在船上﹐这已是委屈了她﹐现在她因为你的缘故。」 「好一张利嘴﹐哼!没工夫跟你胡扯﹐交不出人我去问琴伯要!」 水蓦一翻白眼﹐淡淡地道﹕「局长也管不了合法的事情。」 琴悠悠忽然走了出来﹐揉着疲惫的眼睛问道﹕「海伯伯﹐事情以后再说好吗﹖我好累!」 真是聪明的丫头!水蓦知道海亚德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自己的反驳虽然有点作用﹐但不足以打消他的念头﹐悠悠这么一闹﹐海亚德就不好再说甚么﹐让他有时间思考应对的办法。 海亚德知道琴悠悠跑到秘境大陆来了﹐却假装一副惊讶的表情﹐问道﹕「悠悠!怎么是妳呀﹖甚么时候跑到秘境大陆的﹖哎﹐一个人跑来多危险啊!看妳累成这个样子﹐快点到我的船上去休息吧﹐我那里环境好。」 琴悠悠露出惯有的娇俏样子﹐捥着水蓦的手笑道﹕「我和木头在这里就好。」 「好好﹐妳休息吧!」海亚德瞄了水蓦一眼﹐眼神中露出暧昧的含意﹐水蓦虽然看到了﹐却视若无睹﹐「水助理﹐事情该如何处理你最好想清楚﹐我想局长也会希望有个好的交待﹐毕竟事关上百条性命﹐有些事情瞒是瞒不过去的。」 「多谢了﹐我当然知道该怎么做――米尔娜﹐带悠悠去睡吧!她昨夜一夜没睡﹐又走了这么长的路﹐估计累坏了。」 水蓦转身就往舱内走去﹐把海亚德尴尬地扔在原地﹐气得胖脸一阵红一阵白﹐眼中还冒着噬般的怒火﹐哼了一声甩袖就走。 刚牙回头看了一眼﹐嘴里忍不住嘟囔道﹕「副局长今天好像特意来找事。」 「不是好像﹐根本就是!这下终于让他找到机会了﹐以后估计还会来找事/」水蓦砰的一拳砸在墙上﹐咬牙切齿的样子让周围的人都以为他要破口大骂﹐结果他却笑了﹐撇撇嘴道﹕「这死胖子一脸的尖酸刻薄﹐绝不是甚么好东西﹐差一点就被他用话套住了﹐幸好我反应快﹐一口咬定人是被劫走的﹐不然他还要借题发挥。」 「还来找事﹖不会吧﹖又不是我们把人放了。」 水蓦摇了摇头﹐道﹕「人在我们手上被人劫走了﹐其它人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个感觉就是我们负有主要责任。」 「可我们明明尽力了!小石子还受了重伤。」刚牙愤怒捏紧了拳头。 「有心人当然会明白﹐但世上的人大都是事不关己己不劳心﹐没有多少人会去考虑背后的因果﹐甚至有些别有用心的人会故意忽视这一点﹐因此麻烦总是会有的。」 刚牙这时才明白水蓦为甚么这么气愤。 水蓦收敛笑容又皱起了眉头﹐喃喃地道﹕「更麻烦的还是小若﹐以这种方式离开﹐海亚德以后就有借口指责她与绿色之光有重大的犯罪嫌疑﹐因为害怕受到法律的治裁而逃﹐这份报告一但承报上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现在怎么办﹖」 不知不觉中﹐水蓦成为这几个人的核心﹐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他脸上 「还能怎么办﹐总不能上吊自杀吧!」水蓦耸耸肩﹐自嘲般苦笑了几声﹐「既然小若认识劫走她的人﹐估计不会有甚么麻烦﹐只是为难了我而已。」 嘴上的嘲笑凝成无数小针刺痛着他的心﹐花了这么大力气才把梨若从牢狱中弄出来﹐凭梨若的智慧应该明白突然离开会给他造成甚么样的尴尬处境﹐偏偏就走了﹐留下一个烂摊子让他收拾﹐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有甚么的办法呢!让我看上人家了﹐活该啊!水蓦不但嘴上调侃﹐心里也在自嘲着﹐可没过多久他又无可救药地开始为梨若的离开寻找借口。 小若不像是冲动的人﹐来的人不可能是博海﹐他离开营地已经天亮了﹐应该没有足够的时间召唤同伴﹐而小若又认识这批人﹐也就是说他们应该是绿色之光的人﹐那又会是甚么人呢﹖ 水蓦忽然想起古诺和普尔加的话﹐除了石林营地外﹐绿色之光似乎还有一个隐藏的总部﹐那是一个连绿色之光高级干事都未知道的营地﹐如果那里派出高手劫人﹐倒是可能﹐只是消息这么快传到他们的耳中实在耐人寻味。 第三章 再逢夜袭 回到自己地方的海亚德也没有闲着﹐被水蓦用话挤了几句﹐心里极度不爽﹐因此一回到自己的地方都开始琢磨如何利用事件。 魂罗杰跟随他很久了﹐一眼就看出他的心事﹐阴阴笑道﹕副局长﹐就这么放过那小子﹖太便宜他了吧!我看黑鹰组的那些高手对他很不满﹐要不我们挑拨一下﹐让黑鹰组去收拾他﹖ 我今天就是故意打草惊蛇﹐让他以后小心﹐这样我们才能按我们自己的计划做事。海亚德笑得更加阴险﹐甚至有种歹毒的感觉﹐连魂罗杰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小子根本就是条泥鳅﹐滑不溜手﹐那张嘴能把死人说成活的﹐还让人说不出话来﹐不过他初来乍到﹐甚么都不知道。 魂罗杰压低声音提醒道﹕副局长﹐琴伯对水蓦那么好八成是想让女儿嫁给他﹐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女朋友﹐要是我们借机会把事挑明了﹐不用我们动手﹐估计琴伯自己就会收拾他。 好主意﹐没了靠山这小子就甚么也不是﹐我看他还敢玩甚么花样。 魂罗杰得意地笑了一阵﹐小声又道﹕副局长﹐琴悠悠也跑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让她失踪几天﹖给琴伯一点教训也好﹐说不定还能从他手上挖点甚么出来! 妙啊!这个琴伯平时在长鲸群岛一手摭天﹐整个秘境大陆像是他家似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这个副局长一点好处都没有﹐这回可不能便宜了他。海亚德眼睛一亮﹐嘴角撇出阵阵冷笑。 您同意的话﹐我就派人去请他们出手﹐有上次劫人的事情﹐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大家只会把事情算到那帮人的头上﹐谁也不会怀疑是我们干的。 嘿嘿﹐我没有看走眼﹐你果然能办事﹐这种事情绝不能留下把柄给琴伯﹐这种安排再好不过﹐你现在就去派人﹐我会想办法让琴悠悠再留几天﹐两个晚上够了吗﹖ 魂罗杰沉思了片刻﹐点头道﹕嗯﹐我看够了。 好﹐你快去办﹐别错过这次的机会。 屋内回荡起阴邪的笑声。 一个小时后﹐出外调查的安古列夫回到了营地﹐听说营地被袭﹐连忙带着人踏上了船﹐他们都受到专业训练﹐修补船只是必修课﹐因此利落地修起了破损的船壁。 水蓦站在破壁旁静静地看着﹐这间小小的船舱原本寄托了多少希望﹐现在就像墙壁一样破灭了﹐梨若的离开说明来救她的人远比他更加重要﹐重要到可以忽视这种举动所产生的一切负面影响。 就这样失败了吗﹖ 水助理﹐人被劫走的事情很抱歉﹐我们没来得及追堵。安古列夫郑重地道了歉﹐让水蓦既意外又感动﹐这个沉默古板的汉子不愧是军人的典范﹐这份勇于承担责任的勇气就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您不必道歉﹐我也有责任。 补船我们会尽快补好﹐听说你们有伤员﹐我看先安排船只送回长鲸群岛﹐免得伤势加重。 好的﹐事情就麻烦您了﹐至于被劫持者――水蓦顿了顿﹐沉脸朝破壁外波澜起伏的大海﹐灿烂的阳光映照在波面上泛--&网--点银白﹐有一种梦幻之境的感觉﹐对他而言梨若似乎也像梦幻一般存在的﹐然而他并不想就此放弃﹐我会把她找回来﹐一定会! 安古列夫秉承了一惯的低调作风﹐问完了想问的事情后立即离开﹐再也没有讯问与事情无关的讯息﹐这一点让水蓦倍感轻松。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强调梨若被劫持者的身份﹐在非情愿的情况下被劫走﹐他所承受的压力就会压到最低。 是谁把梨若被抓的消息送出去的呢﹖这个问题像针一样刺在水蓦的心上﹐余痛久久不散﹐时间不过一天﹐这个人不但能把消息送出去﹐还能把人带回来﹐并顺利实施劫人行动﹐仿佛有一组人早就等候在附近似的﹐速度之快让人难以置信。 难道黑鹰组里有内鬼﹖否则这些人怎么可能预见到黑鹰组会不插手干涉他们劫人呢﹖嗯!也有可能这事根本就是黑鹰组干的﹐甚至是海亚德和黑鹰组连手干的。 然而最大的疑点在于梨若心甘情愿地跟那些人离开﹐这一点他怎么想也想不懂﹐梨若来到秘境大陆的日子不长﹐除了绿色之光不会有甚么熟人﹐如果假设劫人与黑鹰组和海亚德有关﹐也就等于怀疑黑鹰组、海亚德和绿色之光连手制造了这次事件﹐这种想法不但荒谬﹐也没有任何依据。 满腹狐疑却无从证实﹐水蓦一整天都坐在甲板上呆呆地望着大海﹐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可以到了现在﹐他忽然发现自己无事可做﹐阿里夫的事情有古诺五人出手﹐梨若被熟人救走﹐情况应该安全﹐博海的态度也说绿色之光不会接受政庥的遣返﹐他的责任也完了。 学长!看甚么呢﹖ 看到甲未﹐水蓦稍稍有了些安慰﹐这次来到秘境大陆最大的收获也许就是结识到他﹐平时憨厚友善﹐对人极好﹐关键时刻临危不惧﹐而且实力高强﹐又有强大的家势作后盾﹐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朋友。 没甚么﹐心里有点烦﹐看看大海心情会舒服。 嗯!我也喜欢看海!甲未坐在他身边﹐眼睛远眺海天交接的一线﹐天蓝水蓝﹐起伏有秩的海浪伴随着点点细银不断翻着﹐就像无数的小儿正在海上戏水弄潮﹐增添了无限的动感。 宽广的大海可以让水蓦感觉到胸怀宽广了许多﹐原本挤满事情的小空间突然扩大了无数倍﹐没有了堵心的感觉。 学长﹐要不我们去找银发老大吧﹖ 水蓦心头一动﹐但很快又平静了﹐摇头道﹕我也很想去帮忙﹐只是我现在的身份不方便﹐而且上次又杀了他们的人﹐去了也许会给老大添乱﹐而且悠悠还在这里﹐石芷又受了重伤﹐我不能丢下她们不管。 这倒也是!甲未随和地笑了笑﹐捧着腮帮子继续看海。 沉默了一阵﹐水蓦忽然问道﹕学弟﹐我也想修练图腾﹐甚么地方能找到图腾﹖随便甚么图腾我都练! 甲未歪着脑袋想了想﹐嘟囔着道﹕家里倒是有些﹐不过一个人只能练一类﹐所以我也没带﹐下次回香月市的时候我送你一个吧! 是嘛!水蓦也就是随口说说﹐他知道如果不能把被软禁的身躯救出﹐就算有图腾在手也无济于事。想到身躯﹐他忽然想起那个被他戏弄得几乎吐血的妖娆少女﹐犹其是那一场床戏更是印象深刻﹐嘴角不禁溜出一丝笑容。 那个死丫头不知道怎么了﹖要不是担心他们会提出要挟的条件﹐真想回去看看﹐在这鬼地方真是无聊啊!敬仰的秘境大陆变成了无聊虚空﹐几个月前的他根本不敢想象会有这种感觉﹐但现实就是如此。 甲未随口的一句引起了他的兴趣。 可惜没有马﹐不然骑马到处逛逛倒也不错。 骑马﹖水蓦眼睛一亮﹐回头看了看龙牙半岛碧绿的山丘﹐兴奋地说﹕没错啊!这种地方没有汽车﹐马是最好的代步工具﹐要是有马就好了﹐驰骋在秘境大陆的感觉一定很美妙﹐就像古装电视剧里的场景﹐哈哈! 学长﹐海盗那边有好多马﹐最少有五百匹。 水蓦微微一愣﹐皱着眉头喃喃自语﹕海盗养那么多马干甚么﹖几股海盗势力之间的联络也许需要些马匹﹐但五百匹是不是太多了﹖除非他们有大举出动的机会﹐可这茫茫大陆渺无人烟﹐有甚么事情需要五百人一起出动呢﹖ 我也不知道他们要去甚么地方每次都是汉克带着人出去﹐一两个月才回来﹐还会带回来不少东西﹐听说都要买到外面去。 哦!水蓦越来越感到好奇﹐琢磨着汉克亚维索一定在秘境大陆的内部找到了发财的地点﹐所以才会准备这么多马匹。 监管局没有马匹吗﹖ 水蓦心中一动﹐突然跳起来往安古列夫的营地处急奔而去﹐很快就得到了好消息﹐监管局的确在长鲸群岛养了几十匹马﹐一般只在岛上跑﹐不过主岛的面积不算小﹐所以还算有用﹐却从来没有踏上秘境大陆。听到这个消息﹐水蓦那颗无聊的心又活动了﹐决定先回一趟长鲸群岛﹐把受伤的石芷和琴悠悠送回家。 正密谋掳劫琴悠悠的海亚德却出面阻止水蓦回归长鲸群岛的打算﹐理由却让他倍感疑惑。 甚么﹖你要我去给绿色之光下最后通碟﹖ 没错﹐十日之期快到了﹐他们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举动﹐甚至没有派人前来﹐这是渺视政府的行为﹐我认为需要下最后通碟﹐要他们立即来到这里接受调查﹐否则我们会把他们列为考察团百余人命案的嫌疑人﹐并呈报给国际刑警。 水蓦詑异地打量着他﹐这番话倒是说得铿锵有力﹐在情在理﹐让他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更重要的是只有他一个人去过绿色之光的营地﹐因此除了他还真没有第二人选﹐因此想了想后还是同意。 海亚德暗暗窃喜﹐表面上却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临走还不忘冷言嘱咐道﹕十天的期限是你定的﹐我希望能有一个圆满的给果。 由于博海的关系﹐水蓦不愿带悠悠去﹐因此好说歹说才以石芷需要朋友照顾为由﹐逼着她留了下来﹐庆幸的是他为了安全把甲未也留在了同一条船上。 带着海亚德的最后通碟书﹐水蓦不情愿地踏上前往石林的道路﹐梨若被劫事件使他越来越讨厌绿色之光﹐完全将这个组织从环保团体的名单中分离。 码头平静地渡过了一天﹐转眼已经第二天的夜晚﹐海风渐渐大了﹐浪潮也越发汹涌﹐船帆开始大幅摇动﹐阵阵海浪声有节奏地传来﹐仿佛一首摇篮曲﹐将大部人都送入了梦乡﹐对于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的刚牙三人来说﹐并没有甚么影响﹐夜色一浓就都睡下了﹐悠悠安全回归﹐石芷的伤势渐渐平稳﹐对他们而言任务已经完成﹐只等水蓦回来就可以回家了。 悠悠受不了船体的摇晃﹐虽然很疲伴倦﹐但如何也睡不着﹐一个人跑到石芷的床边﹐双手捧着腮帮子呆呆地坐着﹐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来到秘境大陆后的点点滴滴。 死木头怎么还不回来﹐小石子要早点送回去才行啊!再不回来就直接召唤他算了。 忽然﹐一阵怪声伴着风声传入﹐似乎船体被甚么轻轻撞了一下﹐琴悠悠好奇地站起来朝外张望了一眼﹐她正感纳闷﹐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一个黑影高速闪了进来。 谁﹖ 是……是……黑影结结巴巴地说了半天也没说甚么完整的一句﹐琴悠悠却已经听出了来者的声音。 是未哥哥呀!你来干甚么﹖ 甲未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自己过于紧张的心情﹐结结巴巴地又道﹕有……有高……手上……上船﹐小……心! 你说有敌人﹖琴悠悠眼睛瞪大了。 甲未重重地点了点头。 死木头不在﹐这次就靠我们两个了。琴悠悠并不是没有想过立即召唤水蓦﹐只是觉得有甲未在身边﹐想试试单独应付敌人﹐在这种心理的作用下﹐她选择了危险。 甲未宁静和一百个敌人交手也不愿与琴悠悠多说一句话﹐见她如此镇定﹐立即溜了出去﹐飞快地叫醒了刚牙三人。 就在此刻﹐十个黑影已经窜上了甲板﹐以最快地速度冲扑向下层船舱。 下去右手边第二间就是﹐快﹐要活捉!领头者停在通往下层船舱的楼梯间﹐指挥着同伴们扑向琴悠悠的房间﹐一对贼眼四周张望﹐嘴里不禁溜出一阵邪笑﹐ 有贼!有贼啊! 海边空旷﹐声音被海风一送﹐可以传到很远﹐因此米尔娜的尖叫很快就惊动了整个龙牙半岛。 与此同时﹐一股激流突然从黑暗中飞逝而出﹐狠狠地打在第一个走下楼梯的黑影身上﹐竟硬生生把人顶回了甲板。 哎哟!排在后面等着下楼梯的黑影都被击飞的同伴撞得连连后退﹐瞬间摔倒一片。 领头者不是别人﹐正是魂罗杰﹐上船后见一切平静﹐以为大功告成﹐突然的尖叫已吓得他魂飞魄散﹐眼前这片景像更是让他心惊肉跳。 是水图腾师!大家小心﹐不过只有他一个高手﹐其它三个都是实力不强﹐二个围住这小子﹐其它人迅速行动。他知道这个高手就是甲未﹐却不敢说出天王山甲府的名号﹐因为他很清楚这些人虽然答应前来﹐却没有一个愿意与天王山甲府的人﹐因此。 九名黑影相互对视了一眼﹐刚才的一击威力十足﹐第一个受击的人到现在还没有爬起来。 法亚﹐你施展金身先上﹐其它人在后面﹐一定要压下船舱。 名叫法亚的男子深沉地点点头﹐双手交叉按在两胸﹐片刻后一片金光从手指缝中射出﹐在左右两胸各映射出一组方形的图腾画﹐图腾画表面升起淡淡的金粉朝全身飘散﹐大约十秒之后﹐他的身躯已变得像钢铁一样坚硬﹐在夜色中闪烁着淡淡的金光。 甲未的水图腾虽然强大﹐一时间也无法击倒法亚的金身﹐被他缓慢地挤下了楼梯﹐其它人以法亚做为挡箭牌一点点向下移。 此时米尔娜的尖叫已经引起了岸边的注意﹐安古列夫的营地立即骚动起来﹐海风中传来了安古列夫的吼叫声。 起床﹐列队……保护船只﹐冲上去! 船上的攻击方也反应过来﹐魂罗杰虽然不怕安古列夫﹐却不想惹上军方﹐眼见二百多名士兵一起往码头冲﹐眉头皱了起来。 魂罗杰﹐我看应该把缆绳烧了﹐船一离岸﹐他们要追上来就难了﹐可以争取更多的时间。 好主意。魂罗杰扫了一眼﹐目光落在系在船头的缆绳上﹐狞笑一声后右手突然扬起一片绿光﹐缆绳仿注入了灵魂﹐突然从中断开。 原来是草图腾﹐倒是少见。 嘿嘿﹐僵尸般的面孔抽动了几下﹐魂罗杰用身就往楼梯﹐法亚的金身虽然坚不可摧﹐但缺点是移动缓慢﹐直到现在还没走完楼梯﹐心里不免有些焦急。 船舱里的气氛更加紧张﹐甲未一夫当关守在走廊上﹐他的身边还是那八个碧蓝的水漩涡﹐对手的金图腾术 刚牙和卡扎虎两个守在他身后﹐米尔娜揽着琴悠悠站在最后﹐都在观望战况的发展。 刚牙﹐他可是你的同行啊!卡扎虎朝身边的同伴挤了挤眼睛。 刚牙的神色非常凝重﹐因为他很清楚刚身和金身虽然同样是金图腾术﹐却有明显的高下之分﹐一个只有硬化身体的一部份﹐另一个却能将全身都变得像金属一样强大。 甲未﹐这是金身﹐全身都变得像钢铁一样坚硬。 甲未从小就受到特殊训练﹐虽然只练了水图腾﹐却对各种图腾术都有了解﹐这种金身是金图腾师常用的防御术﹐也见过天王山的人施展﹐比刚牙更清楚它的优劣。 你们小心﹐我先把他堵回去!甲未合掌一拍﹐手背出现另一种图腾﹐同样散发着蓝光﹐而且光芒像是一块吸石﹐周围立即凝集出无法小水滴﹐随着双手一挥﹐萤火虫大小的水滴一起涌向法亚﹐迅速把他的身体完全包裹起来﹐因此金色的身躯外多了一层水雾。 法亚似乎有过类似的经历﹐脸色刷的就白了﹐身子却由于金身而无法灵活的闪避﹐忍不住大叫道﹕这个我挡不住﹐快来帮我! 后面已有三个人钻进了楼梯﹐只是摄于水图腾的威力不敢出击﹐听到这话也吃了一惊﹐再也顾不得躲藏了﹐立即从法亚的身边绕了过来﹐直扑甲未。 卡扎虎和刚牙也没有闲着﹐他们虽然知道自己的实力有限﹐但现在大敌当前﹐身后又有琴悠悠﹐职责所在﹐无法推卸。 一阵雷鸣在走廊上响起﹐卡扎虎一出手就是最拿手的雷.光环﹐电光闪烁﹐雷鸣不断﹐威势倒也惊人。 刚牙还是用一对钢铁般的大手做为攻击点﹐狠狠地挥拳打向左侧扑来的一个黑影﹐然而身子刚动﹐脚下突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回头一看﹐双脚竟被地板上长出的细藤缠住了﹐不禁大惊失色。 原本挺有自信的琴悠悠感觉事态不妙﹐扯着米尔娜的衣角不安地问道﹕米尔娜姐﹐不如叫木头回来吧!他们这群人好厉害。 米尔娜也没有了主意﹐犹其是看到刚牙被绊倒﹐心脏差一点跳出嗓子眼﹐想都不想就应道﹕快﹐快﹐快叫他回来。 嗯!琴悠悠从未像现在这样需要水蓦﹐急急忙忙钻入左手边的房间。 气氛紧张地让人窒息的气氛﹐然而海亚德此时才慢悠悠地走出帐幕﹐小眼睛先瞟了一下黑鹰组的方向﹐那里虽然人影晃动﹐却没有出手相助的迹象﹐心头大石终于放了下来﹐胖脸上露出得意之色﹐眼中闪过阴狠的神色。 嘿嘿!看来我的计划很成功﹐这次可要从琴伯多挖点好处才行﹐不能便宜了他! 他心里虽然扬扬得意﹐脸上却还是装出一副紧张的表情﹐急匆匆赶到码头﹐看着渐渐离岸的船只﹐大声叫道﹕还愣着干甚么﹖上船追啊!局长的女儿还在船上呢!千万不能再让匪人劫走了。 安古列夫正在指挥手下登船追截﹐听了这句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跳上甲板。 木头!看着出现在面前的水蓦﹐琴悠悠差点哭出声来。 怎么了﹖水蓦对于被突然召唤倍感意外﹐琴悠悠的表情更让他吃惊﹐意识出了大事﹐正想询问﹐忽然听到外面有刚牙和卡扎虎的吼叫声﹐心头一震﹐急忙从屋子里窜出﹐顿时被眼前的激烈战斗惊呆了。 木头!﹐学长!﹐甲未和卡扎虎惊喜地叫了起来。 嘿嘿﹐好热闹啊!三更半夜不睡觉都跑来打架﹐你们的兴致还真好﹐不过我想睡觉了﹐麻烦你们离开!水蓦收起惊容﹐笑嘻嘻地穿过甲未身边走到最前方。 他的突然出现立即震摄了主攻的一方。 水蓦刚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着情绪稳定﹐对于局势的已经了解了﹐这批人敢深夜前来闹事﹐目的一定是为了船上的人。 人不是已经被你们劫走了吗﹖怎么又来了﹖以为这里是自己家随进随出﹖水蓦脸色突然一沉﹐冷冷地道﹕悠悠﹐我们上! 有水蓦这个主心骨﹐琴悠悠的自信又回来了﹐直到此刻她才明白没有水蓦在身边﹐自己连应战的胆量都没有。 学长﹐我助你!其实甲未的实力比琴悠悠加上水蓦高出太多﹐可水蓦所表现出来的气势太强盛了﹐使他心甘情愿地做起了&网--悠受到他的感染﹐也给得主动积极﹐学会的花图腾术虽然只有四种﹐但轮着施展也发挥出不错的效果﹐尤其是菊.瓣舞的奇香﹐无形无踪的香气漫溢在整条走廊内﹐根本无处可避﹐除了法亚的金身还能克制之外﹐其它的人图腾术都无法压抑﹐最后还是魂罗杰感觉到香气不对﹐这才发动了草图腾中的草.凝精﹐用草气抵挡花香。 此时安古列夫已经带着人出船了﹐水蓦的船没有升帆﹐只是顺着海潮漂流﹐旁边又拖着魂罗杰的船﹐与码头相距也就二十几米﹐情况对偷袭者们越来越不妙了。 魂罗杰一方面要对付花香﹐另一方面也要顾及安古列夫﹐一但让这个正统军人发现了他﹐海亚德的大麻烦就到了。 你们都在干甚么﹖没吃饭啊!还不快点动手﹐军队出动了﹐让他们认出我﹐大家都要完蛋。 咆哮声并没有改变胶着的战况﹐经过上次一战﹐水蓦、甲未和琴悠悠这三人组配合越来越默契﹐狭窄的空间也有利防御﹐因此他们几乎立于不败之地﹐无论九名偷袭者如何绞尽脑汁﹐还是寸步难进﹐更别说活捉琴悠悠﹐一个个气得眼珠通红却也无计可施。 第四章 平海生波 魂罗杰看着心急如焚却不敢随便插手﹐因为之前曾与水蓦交手﹐担心会被他看出痕迹。 不一会儿﹐船边突然传来安古列夫刚铁般的吼叫声道﹕「你们被包围了﹐投降吧!」 「贾古安﹐快去吓一吓他们﹐这些人不会图腾术。」魂罗杰指着身边的黑影叫道。 「不要指挥我做事﹐我不是你的属下!」贾古安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但还是奔向甲板边缘﹐朝着安古列夫的船洒出一片不大的火雨﹐在夜空中如果火流星一般堕向士兵们的头顶。 这些士兵长年驻守长鲸群岛﹐对于图腾术早已见惯不怪了﹐很有秩序地向两侧散开﹐让火雨打在无人的甲板中央。 「接舷﹐憨死队突击!」安古列夫有条不紊地指挥下﹐手持方盾和特质木棒的士兵们开始突击。 士兵们的嘹亮的吼声传入舱内﹐水蓦等人顿觉精神大振﹐安古列夫的士兵攻击力虽然不强﹐却代表着军方﹐任何挑舋都等于向政府开战﹐这些偷袭者久攻不下﹐心里早就虚了﹐一定不敢再与政府公开交战。 情况的发展果然不出他们的预料﹐魂罗杰虽然看不起安古列夫﹐但不敢与政府军正面交锋﹐无奈之下只好带着九名偷袭仓惶地逃回自己的船上﹐然后立即升帆向海中逃窜﹐他并非不想强攻﹐但他更担心一但暴露身份﹐自己和海亚德都无法在监管局立足。 「不要追了﹐大家控制好的船。」 「参谋长﹐谢谢了!」 「水蓦!你甚么时候回来的﹖」看到水蓦第一个踏上甲板﹐安古列夫也忍不住发出惊呼。 水蓦微微一笑﹐甩眼望向渐去的敌船﹐问道﹕「能辨认出他们的身份吗﹖」 「不能。」 「那天来劫人的是他们吗﹖」 安古列夫摇头道﹕「好像不是﹐至少不是这一批﹐那批人实力很强大﹐其中一个人就把所有的士兵挡在码头上。」 水蓦皱了皱眉头﹐如果两次攻击不是同一批人干的﹐也就是说龙牙半岛还存在不安定因素。 他们为甚么来偷袭呢﹖水蓦回头看了一眼﹐琴悠悠俏脸很快进入视线﹐在场这么多人身份最尊贵的就是她﹐也最有被劫持的价值与可能。 该死!如果目标是悠悠就麻烦了。嗯﹐无论如何﹐还是先把悠悠和小石子送回长鲸群岛﹐那里才有确对的安全。 想到此处﹐他拉着安古列夫说﹕「我看天光后我们立即起程回长鲸群岛﹐免得再受攻击﹐何况受伤需要治疗﹐这里缺医少药﹐对病人不公平。」 「好﹐我现在就去安排。」 「辛苦您了!」 安古列夫没有回应﹐转身正要离开﹐忽然又回头问道﹕「绿色之光的事情怎么样﹖」 水蓦苦笑着摇摇头道﹕「旧的营地被废弃了﹐所有的人不见踪影﹐估计躲到其怹地方了﹐秘境大陆这么大﹐恐怕不好找。」 安古列夫犹豫了一下﹐沉声道﹕「既然如此也没有办法﹐我只能建议把绿色之光暂时定有重大嫌疑组织。」 「我明白!」水蓦有些惋惜﹐海亚德一直要求把绿色之光列为海盗共犯﹐是他一直努力寻找解决的办法﹐现在绿色之光自己放弃了合法申辩的机会﹐一个外人也不好再说甚么。 对着起伏不定的大海﹐他默默念道﹕小若啊!我能做的都做了﹐事情原本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只可惜绿色之光不仅仅是环境团体﹐只好让妳在受委屈了! 此刻的他并不知道﹐梨若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遇上了意想不到的人。 「梨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当牧罗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梨若这才恍然大悟﹐又看了看这座海岛的庄院﹐不安感顿时萦绕在心头﹐就 「副总统﹐原来一切都是你干的!」 「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嘛!我可是为了妳好。」牧罗伸手想拍梨若的肩头﹐却她闪身躲开﹐还用警惕的目光瞪着﹐只好干笑了两声﹐又道﹕「妳到秘境大陆的日子不短了﹐想必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妳现在是奇货可居﹐想得到妳的势力太多﹐那些人居心叵测﹐为了妳的安危﹐我们只好出此下策了。」 「居心叵测﹖不知是谁居然叵测﹐是你们还是监管局﹖」 「当然都不是。」 梨若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追问道﹕「既然都不是﹐你们为甚么要从自己人的手上把我劫来﹖难道你们不是一伙的﹖」 牧罗笑而不答﹐指了指天蓝色的庄院笑道﹕「进去吧!」 梨若知道自已已经没有选择了﹐眼下只能与牧罗周旋才能自保﹐默默地低下头。「这里是甚么地方﹖」 「长鲸群岛。」 梨若微微一愣﹐脱口问道﹕「监管局的地方﹖」 「不错!」牧罗优雅地笑了笑﹐调笑着又问﹕「妳现在应该在想水蓦吧﹖」 梨若没有回应﹐脑子里的确在想水蓦﹐因为她很清楚以被劫持的方式离开会给他带来甚么样的麻烦﹐然而牧罗的手段让她根本没有选择。 庄院不算太大﹐只有一幢别墅﹐周围用高大的原木建了一片围墙抵抗海风﹐院子里经过精心的打理倒也别致﹐碧绿的青藤爬满架﹐角落里还有一片小小的菜地﹐种着辣椒之类的蔬菜﹐颇有些田园的气息。踏入别墅﹐里面的装饰并不豪华﹐显得相对简单﹐白色和淡蓝为主色调﹐给人感觉很清新。 牧罗遣走了手下﹐带着梨若进入庄院的一间书房进行单独的会议。 梨若一进门就就迫不急待地问道﹕「你的人说我的父母都在罗莎群岛﹖」 牧罗含笑道﹕「没错﹐两位老人家听说女儿有事都急急忙忙赶来﹐我已经做了最好的安排﹐他们现在居住帝王馆﹐那是只招待部长级以上政府官员的地方﹐绝不会亏待他们。」 梨若哪能不明白软禁的意思﹐怒目哼了一声﹐冷冷地道﹕「手段真卑鄙。」 牧罗丝毫不以为意﹐微笑着指了指沙发﹕「坐下慢慢说。」 梨若甩身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冷冷地又问﹕「无论你们要干甚么﹐我都没有兴趣与你们这些破坏秘境大陆的凶手谈判﹐我不接受任何条件。」 「不愧是绿色之光的高级干事﹐真是巾帼英雌﹐人长得又漂亮﹐难得难得!」牧罗赞扬了一番﹐忽然压低声音又道﹕「我想妳误会了。」 梨若又哼了一声﹐冷笑道﹕「误会﹖环境评估报告不是已经出了吗﹖还想狡辩!」 「噫!妳怎么知道环境评估报告已经出了﹖看来妳的消息挺灵通啊!」 梨若微微一愣﹐意识到自己一时情急不小心说漏了嘴﹐心顿时揪了起来﹐担心这一个失误会把水蓦也卷进来﹐自己的责任就大了。 牧罗的确感到惊讶﹐环境评估报告在外界已经人尽皆知的事情﹐但对于情报封闭的秘境大陆来说却还是个秘密。 「看来绿色之光的确不是一般的组织﹐在秘境大陆消息也如此灵通﹐不得不让人佩服。」 「不……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梨若不愿把绿色之光牵扯进来。 牧罗忽然诡异地笑了笑﹐压低声音道﹕「我明白了﹐是水蓦告诉你的吧﹖」 梨若心头一沉﹐没想到牧罗的洞察力如些敏锐﹐与这样的对手交谈实在很累﹐她想都不想就驳斥道﹕「不是他﹐他自己也不知道。」 「哦!」牧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梨小姐好福气﹐有水蓦这么好的男人护着。」 梨若柳眉一竖﹐大声斥道﹕「你胡说甚么!」 「水助理和梨小姐在船上的时候就形影不离﹐这次好像也是水助理千方百计才把妳救了出来﹐现在一定是心存感激吧!言语中护着他也是在情在理的事﹐我明白。」 梨若见他居然认定了水蓦就是消息来源﹐心里一阵自责﹐怨自己一时口快把水蓦也牵扯进来。 「不是他﹐我说了﹐消息另有来源!」 「梨小姐果然是不输须眉﹐好胆气!为了心上人居然把一切都担在自己的肩上﹐我欣赏!」牧罗哈哈笑了几声﹐神色突然一正﹐沉声道﹕「其实就算妳承担一切﹐水蓦也脱不了关系﹐现在考察团只剩下了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水蓦﹐而这份报告的轰动程度想必妳也应该明白﹐社会反响极大﹐所有的声音都在要求考察团的人出面澄清事情﹐所以人人都在找你们。」 梨若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脸上的血色还是在一瞬间被抽干了﹐白得就像一梨凋零的梨花。水蓦说过联邦政府很有可能杀人灭口﹐就像那上百名考察团成员一样﹐死得不明不白﹐但牧罗把她带到这里﹐似乎又没有杀人灭口的意图﹐她实在担心这位副总统会利用自己做出损害绿色之光或是秘境大陆的事情。 「呵呵﹐以后妳就会明白﹐这里很安静﹐妳先住下﹐明天我们就起程去罗落莎﹐不让妳看看自己父母的生活﹐我想妳是不会相信我们的。」 梨若怀疑地打量着牧罗﹐这位副总统不但外型潇洒﹐风度翩翩﹐浑身上下都透着成熟男人气息﹐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神秘味道﹐让她心生疑惑。 牧罗却没有顺着话题说下去﹐欣赏似的看着梨若﹐啧啧赞叹道﹕「梨小姐果然是美丽大方﹐楚楚动人啊!难怪两个青年英杰都拜倒在妳的石榴裙下﹐要是我年轻十几岁﹐估计也会拜倒在石榴裙下﹐哈哈。」 「你……你说甚么﹖」梨若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我说水蓦和博海呀!他们不都是妳的追求者吗﹖一个是年轻学者﹐现在是监管局的职员﹐日后前途无量﹐另一个是图腾高手﹐实力强大﹐相貌更是万里挑一的美男子﹐梨小姐估计很为难吧!哈哈。」 梨若彻底惊呆了﹐牧罗对博海的了解程度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你知道博海﹖」 「当然!」牧罗眉尖一挑﹐傲然说道﹕「他可是我的人。」 梨若所住的房间很大﹐古典式的装饰﹐华美典雅不失气度﹐让人感觉很舒服﹐梨若在屋内转了几圈﹐然后推开门走到阳台上﹐清冷的海风吹得衣角哗哗直响﹐眺望远方﹐希望波澜壮阔的大海可以使她的情绪完全平静下来﹐然而她的努力失败了﹐牧罗带给她的消息实在突然了。 博海居然是牧罗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他虽然是政府雇员﹐可他不是说辞职了吗﹖难道辞职是假的﹖真正的目的竟是……来绿色之光做卧底﹖ 一阵莫名的心痛袭上心头﹐痛得她紧紧皱着眉头﹐右手捂着胸口﹐左手按在阳台栏杆上﹐深深地吸着清冷湿润的空气。 牧罗没有再提供任何她需要的讯息﹐因此她只能猜测﹐心里恨不得立即飞到博海的身边质问他一切﹐可惜现在只能被困在这小屋里﹐哪里也去不了。 她又想到博海在秘境大陆的举动﹐那种激进近乎疯狂的行动方式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认同﹐但没有一个人怀疑她对保护秘境大陆事业的忠诚与执着﹐甚至有不少人一直在受他的感染﹐怎么看都不像是政府的人。 「事情怎么会这样﹐博海他到底是甚么身份﹐政府的卧底﹖还是绿色之光的卧底﹖」 忽然﹐另一个满脸笑容的面孔挤开了博海的模样﹐那个总是抱着乐天心态的男子就像太阳一样﹐身上散发的气质就像阳光一样暖人心扉﹐每次接近他都感觉很舒服﹐很宁静﹐仿佛甚么烦恼都不存在了。 水蓦﹐对不起﹐他们软禁了爸妈﹐我实在没有办法﹐你大概在怨我吧! 又一阵心痛袭上心头﹐而这一次的感觉截然不同﹐心痛在于自责﹐在于担忧水蓦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突然离开而陷入为难的境地﹐甚至要背负某些罪名。 随着思绪的转动﹐满腹忧愁又涌上心头﹐对博海的怀疑和不解﹐对水蓦的歉意和担忧﹐对绿色之光处境的虑焦﹐还有对父母被牧罗诱骗至罗莎岛的不安。 笃笃笃﹐门口敲起了轻脆地敲门声。 「请进!」梨若收起思绪﹐转身走回客厅。 门被推开了﹐一名女兵托着食物盘走了进来﹐很有礼貌地道﹕「吃点东西﹐都是新鲜的。」 「谢谢!请问……这里是长鲸群岛的主岛吗﹖」 女兵温和地笑道﹕「不是﹐这里是孤云岛﹐与主岛一水之隔﹐相距大纯两百米左右﹐不算太远。」 「是嘛!」梨若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又道﹕「我想问一下﹐监管局局长特别助理水蓦回到主岛了吗﹖」 「对不起﹐我不清楚。」 军装女子一脸笑容﹐和气地无可挑剔﹐梨若看在眼里知道她就算知道也不会说﹐一定是牧罗定下的规矩﹐也只好放弃不问了﹐等军装女子离开之后﹐她又开始琢磨事情。 第二天早上﹐梨若就在四名女兵的「护卫」下登上了小木船到达主岛﹐随后立即登上开发罗莎岛的船﹐随同一起的还有副总统牧罗以及一群特别的灰衣卫士﹐这就是黑鹰组中独立的灰鹰小队﹐与另一支白鹰小队同为副总统和总统的卫士﹐是精英中的精英。 这是梨若第一次看清楚整个主岛﹐码头﹐庄院﹐各式各样的建筑物﹐都透着一种田园气息﹐与自然环境相映成趣﹐别有一番风味。 「梨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梨若定睛一看﹐原来是格本与郑文﹐脑海中顿时想起死在秘境大陆的百余名专家﹐以及自己和水蓦所要面对的窘境﹐心里一肚子气﹐冷冷地瞪了两人眼﹐哼了一声从两人中间穿行而过﹐仿佛两人不存在似的。 格本恶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痰﹐怒不可抑地道﹕「臭丫头﹐怎么没让大火把她也烧死!」 郑文吓得脸色一白﹐连忙劝道﹕「别乱说话﹐传出去还以为炸药是我放的﹐那就麻烦了﹐走吧﹐回舱里躺躺。」 格本又瞪了梨若一眼﹐在郑文拉扯下进入了船舱。 梨若站在甲板边扶着栏杆凝望着主岛的风景﹐这个小岛就像世外桃源一样美丽﹐整个秘境大陆﹐也许只有这最后一瞥留下了美好的记忆。 就这么走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他们。 「在想水蓦还是博海﹖」 梨若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牧罗﹐脸色一寒﹐冷冰冰地道﹕「与你无关。」 「要是想博海﹐我很支持﹐要是想水蓦的话﹐我就要劝你三思了。」 梨若愣了愣﹐回头看了一眼笑容暧昧的牧罗。 「妳大概不知道吧﹖监管局的局长对水蓦可是青睐有加﹐千里迢迢把她弄到长鲸群岛来﹐还进入了监管局﹐用意自然不用多说了﹐一切都是为了他那宝贝女儿﹐所以想水蓦的话要先做好打仗的准备哦。」 梨若想起琴悠悠那张俏丽可人的脸。 「好好想想吧!可别错过了机会哦!」牧罗笑着走开了﹐留下梨若一个人站在栏杆边发呆。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想情情爱爱的事情﹐然而牧罗的话却勾起了她的思绪。 水蓦虽然是联邦政府官员﹐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梨若知道他对秘境大陆的爱惜之情不必任何人少﹐甚至还在利用自己的职位屡次保护绿色之光和秘境大陆。相比之下﹐博海也在做甚么保护秘境大陆的工作﹐手段激烈﹐甚至不惜杀戮。 她知道这两个将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了。 巨型四桅远洋大帆船借着风力缓缓驶离码头﹐逐渐消失在码头工人们的视线之后﹐就在此时﹐另一艘小型三桅帆船从东南面绕过海湾﹐进入了码头﹐船上载的正是水蓦和琴悠悠这一批人。 「水蓦!悠悠!」看到船头两张熟悉的面孔﹐正想离开码头的琴伯停下了脚步﹐脸色露出兴奋之色。 琴悠悠见到父亲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这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离开家﹐而且时间也不短﹐中间还经历了重病和夜袭﹐感受特别深﹐思念之情也更浓﹐船刚靠岸﹐她就像火箭一样冲了下去﹐一头扎入了父亲的怀中﹐感受到父亲慈爱的怀抱。 「爸爸!」 「妳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差点把妳妈吓死。」琴伯虽然说着女儿﹐脸上却是满是笑容﹐就连眼睛也似乎在笑。 「对不起。」 幸福温馨的场面感动了周围所有的人﹐看着两人也感觉幸福。 琴伯轻轻用力拍了拍女儿的背部﹐含笑道﹕「快去见见妳妈吧!好好道歉﹐我和水蓦还有话说。」 「嗯!」琴悠悠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回头看了水蓦一眼﹐然后飞快地奔向局长官邸。 琴伯看到女儿随意间的做出的动作﹐眼中突然闪出一道异彩﹐目光随即落在水蓦身上。 水蓦感觉到琴伯的眼光好像与平时有点不一样﹐心里微感奇怪﹐笑着迎了上去。 「伯父﹐幸不辱命﹐把悠悠平安带回来了﹐虽然中间出了不少事情﹐不过她也算毫发无伤﹐我可以交卸任务了。」 「走﹐到我的书房再说。」琴伯亲切地用手搭在水蓦的肩头﹐带着他慢慢朝官邸走去﹐在外人看来就像两父子在一起说笑。 这一幕落在其它人的眼里都露出惊讶的表情﹐虽说琴伯对水蓦一直很照顾﹐因此有过不少传言﹐但像现在这样的亲密举动还是第一次。 刚牙忍不住嘟囔道﹕「他们看上去真像岳父和女婿。」 「我看不仅是像﹐局长根本就是把水蓦当成了女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局长对外人这么亲热――米尔娜﹐妳说呢﹖」卡扎虎甩头望向身后的米尔娜﹐却发现这个金发美女若有所思地望着官邸方向﹐「怎么了﹖在想甚么﹖」 米尔娜呆了一呆﹐微笑道﹕「哦!没甚么﹐我们走吧﹐小石子还等着疗伤呢!」说着眼睛还是在往水蓦和琴伯身上瞟去﹐就像是钢铁被磁石吸引似的。 琴伯把水蓦一直接到自己的书房﹐这才问起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听到两次被人劫船﹐而且第二次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琴悠悠﹐原本高兴的脸骤然沉了下来﹐眼中充满了阴霾﹐缓步走到窗前﹐眺望远程的碧海之涯。 「水蓦﹐你最近的运气似乎不太好。」 「简直太背了﹐不过幸好还没有实质性的影响﹐否则就惨了。」 经历了几番惊险﹐又卷入了开发秘境大陆的阴谋﹐水蓦虽然乐天开朗﹐也免不了有了些惰性﹐希望有时间能让疲劳的神经有放松的时间。 琴伯理解似的点点头﹐含笑宽慰﹕「没灰心﹐你可不是没有斗志的人﹐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还是用乐观的态度去应付﹐说不定能转危为机﹐感受另一种完全不同的人生。」 水蓦被话一激心里顿时活了﹐笑道﹕「说的也是﹐笑总比哭好﹐反正现在无伤无痛﹐偶而还能耍耍权威﹐倒也有趣。」 「看开就好﹐你的资历不足﹐再过几个月等秘境大陆调查事件结束了﹐我会为你向级请功﹐让你真正成为监管局的官员。」 水蓦倒也没有这个想法﹐只是琴伯一番好意不方便拒绝﹐随意点了点头﹐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他只关心三件事﹐一是梨若的去向﹐二是古诺五人的安危以及阿里夫的生死﹐第三就是想知道两次劫人的势力到底来自何方﹐其它有关龙牙半岛事件或是环境评估报告都不愿再去想了﹐无论是海亚德还是绿色之光﹐亦或是那个软禁身躯的势力﹐都需要绞尽脑针应付勾心斗角的场面﹐精神压力实在太大。 「伯父﹐那股隐藏的势力到底来自哪里是问题的关系﹐如果不能弄清楚他们的来历﹐事情根本无从着手﹐好在悠悠回来了﹐进入您的监管范围﹐应该不会有甚么事了。」 琴伯右手用力按在木质的窗框上﹐冷冷地道﹕「劫走你朋友的那股势力我不大清楚﹐但想势悠悠的人除了海亚德估计不会有谁。」 「是他!」水蓦也有类似的猜测﹐只是觉得海亚德不可能明白张胆地掳劫上司的女儿﹐因此没有细想﹐此时听到琴伯的话心里砰然一动。 琴伯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话过于武断﹐口气放软﹐淡淡地道﹕「海盗怎么知道悠悠在甚么地方﹖绿色之光也不可能知道吧﹖知道悠悠行踪的人只有码头的人﹐黑鹰组那些高手不会对我女儿下手﹐即使要下手也不会只出动十个人﹐剩下的就只有安古列夫和海亚德。」 「不可能是安古列夫。」水蓦想都不想冲口而出﹐要他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相信安古列夫会耍阴谋。 「所以结论只有一个!」琴伯双手一摊。 水蓦也有些信了﹐只是眼下没有证据﹐即使怀疑也无济于事﹐只恨当晚没有抓住活口。 「不谈他了﹐再谈下去今天估计都吃不下饭了。」琴伯一改表情﹐亲切地笑道﹕「见到悠悠平安回来就好﹐我和她妈妈都很欣慰。」 「唯有这一件事做的最顺利﹐也算是没有辜负伯父的重托。」 「不过你还要带她回去。」 「为甚么﹖」水蓦倏的一愣﹐惊愕地看着琴伯﹐实在想不懂为甚么有这样的决定。 第五章 尔语我诈 琴伯神色平静﹐温和地笑道﹕「到年底她就是十八了﹐岛上生活太平静﹐这种衣食无忧的生活对人的发展没有好处﹐所以我希望她能经历更多的事情﹐秘境大陆的局势看似纷乱复杂﹐其实也很简单﹐无非是利益之争﹐与外面的世界没甚么两样﹐我想是个极好的锻炼机会。」 「这……太危险了!到现在我都没有看清楚秘境大陆的局势﹐太多消息太多股势力﹐没有弄清楚之前实在不宜冒然卷入。」 「有你在我放心!」琴伯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头﹐似乎在把保护女儿的重担加在水蓦的肩上﹐这种举动让水蓦更加不安。 「伯父﹐我们的图腾力量有限。」 「有那个天王山甲府的八少爷做保镖﹐不会有甚么事﹐我看他很听你的话。」 「这个……」水蓦倒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毕竟这是人家父女的事情﹐沉默了一阵﹐他忽然问道﹕「伯父﹐听说副总统牧罗到了岛上﹐是真的吗﹖」 琴伯脸色微变﹐紧盯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 「有考察团的人认出他了。」 琴伯点点头应道﹕「没错﹐副总统的确秘密到达岛上﹐这事并没有向外公布﹐除了黑鹰组、格本和郑文之外﹐知道他在岛的就只有我和我妻子﹐就连海亚德和安古列夫都不知道。」 水蓦心头一紧﹐沉声道﹕「看来龙牙半岛的事果然真的是联邦政府的阴谋﹐该死﹐他们的手段实在太惨忍了﹐那可是上百条人命啊!」 「考察团遇袭的事我问过副总统﹐他一口否认为政府有杀人灭口的计划﹐而且勃然大怒﹐说是要把事件公开﹐让司法机关全力侦查此事﹐我也认为联邦政府不会动用那种严厉的手段﹐纸包不住火﹐事情一但败露会彻底打击执政党的声望和威信。」 水蓦大吃一惊﹐琴伯的话又一次推翻了之前的假设﹐如果联邦政府没有杀人灭口的打算﹐那上百名专家死得就更蹊跷了﹐他仿佛又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套在事件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 琴伯想了想侃侃说道﹕「我也琢磨过这件事情﹐在政府的角度来说﹐就算要杀人灭口也不是现在﹐毕竟政府的目的是开始龙牙半岛﹐还有许多方面的事情需要这批专家为他们工作﹐因此这批专家至少要在秘境大陆呆上两三年﹐他们与外世隔绝﹐根本没有任何向外传达消的途径﹐而半年之后开发龙牙半岛的诀议就会在议会通过﹐只要诀议通过﹐就算专家们出面也改变不了甚么﹐而且我并不认为那些年轻的专家有胆量挑战联邦政府的权威﹐这一点相信你比我清楚。」 水蓦当然清楚这批年轻学者﹐否则当初他向联邦政府发难的时候就不会没有人出言相助了﹐一但开发诀龙半岛的诀议在议会通过﹐这些在报告名录上的人几乎不可能跳出来指证。 「这么说真的不是联邦政府干的﹐可那又会谁呢﹖海盗﹖还是……」水蓦忽然想起那个攻击绿色之光总部的势力﹐想起夜袭营地的七人﹐还想到救走梨若的人﹐除海盗和绿色之光﹐那个潜藏的势力的动静越来越大了。 琴伯若有深意地看着他﹐问道﹕「怎么﹖想到甚么吗﹖」 「有股不知名的势力一直在行动……」水蓦简单地把几次事件连在一起说了一遍。 琴伯还没听完眉头就锁在了一起﹐眼神中除了惊讶还一种水蓦似懂非懂的愤怒。 「伯父!」 「水蓦﹐你放心去﹐既然你们三个人连手击溃了他们派去的夜袭队﹐我估计他们不敢再轻易对付你们﹐至于他们要杀你的原因我也想不明白﹐也许是有甚么误会﹐或者选错的目标。」 「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担心悠悠。」 「我相信你。」 一句相信就让水蓦彻底无话可说﹐琴伯把爱女交到他的手上表现了绝对的信任﹐而且又为他做了这么多事情﹐还在背后替他撑腰﹐这种小事当然不可能拒绝﹐唯一令他惊讶的是琴伯态度的改变。 「伯父﹐我会尽全力保护悠悠﹐另外有件事我想请您帮忙。」 「说。」 「我想要三匹马﹐行动起来方便些﹐出现突发事件也能尽快把悠悠送到安全地方。」 「这个主意好!很好!连我都没有想到﹐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琴伯哈哈一笑﹐像慈父一样搭着水蓦的肩头﹐让从父母双亡的水蓦倍感温馨。 有了琴伯全力支持﹐马匹很快就准备好了﹐不过由于水蓦不会骑马﹐因此他在岛上特训了几天﹐直到能独自驾马行动才带着。 六月一号﹐原本是水蓦一行人出发的日子﹐然而一阵突然而来的风暴阻碍了他们的行程﹐一天前还平静如同温顺的小猫﹐一天后却已化成吊睛大虎﹐张牙舞爪地掀着巨浪﹐在海面上咆哮奔腾﹐完全不受控制。在恶劣的天下﹐高达七八米的海浪不断冲击着海岛击出的浪花如泼雨般洒向海边小屋﹐伴随着海浪的冲击﹐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吓得琴悠悠缩在床上不敢下地。 水蓦甲未等人都在小屋内坐着﹐大海变幻莫测﹐这里又没有卫星监测仪器﹐遇上这种事情只好把一切事情暂时搁下。 「好大的浪啊!」刚牙推开屋色﹐一片细雨随着大风喷到了厅内﹐吓得他连忙把们顶住﹐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笑呵呵地道﹕「这种天气还真不多见。」 「走不了就等一等吧!反正这次去秘境大陆只是看看﹐没甚么重要的任务﹐迟走早走都是一样!」卡扎虎显出对这次旅途的淡淡的冷漠。 与他一样﹐其它人都想不明白琴伯为甚么要叫他们去秘境大陆逛﹐还要把琴悠悠带上﹐历练虽然也是理由﹐但种局势下出行似乎不太合适。 水蓦很敬重琴伯的智慧﹐这份智者不会无缘无故把女儿送到一个危险的地方﹐这样的安排必有深意﹐因此没想太多﹐说笑道﹕「大概是老天舍不得我们走﹐故意要我们多准备几天。」 「水蓦﹐局长叫你趁这个机会回去看看﹐免得进入秘境大陆后会有甚么麻烦。」 「回去﹖」水蓦微微一愣﹐琴伯一再嘱咐他不要回身体﹐免得被人要挟做事﹐现在又突然叫自己回去﹐实在不明白葫芦里卖得是甚么药。想了一阵﹐他还是觉得应该问清楚﹐于是顶着大风大雨来到了琴伯的官邸。 琴伯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早在书房里等候﹐得到消息立即让人把他叫到了书房。 「伯父﹖你要我回去一趟﹖为甚么﹖」 琴伯温言道﹕「我突然的决定﹐现在考察团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完闭了﹐安古列夫和海亚德的联名报告已经送到了岛上﹐大风过后就要送往总统府﹐消息一但传来﹐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绿色之光和海盗都是嫌疑犯吗﹖」 「嗯!」琴伯点点头﹐「我知道你倾向绿色之光﹐但这是调查结果﹐除了非他们自己出面逞清﹐否则我也无能为力。」 「我明白。」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场大风暴最少要影响两三天﹐船能不能出发还要看风暴的走向以及浪高﹐因此你有大约五六天的空闲期﹐回去与他们周旋一下﹐看看他们真正的目的是甚么。」 「万一他们要我出面呢﹖」 「估计暂时不会﹐你这么重要的棋子一定会放在最后关头才会拿出来﹐给执政党致命一击﹐不过你也不能总是听他们摆布﹐只有尽早明白他们的意图才能做好万全的准备。」 「哦﹐一会儿我就让悠悠送去看看。」水蓦还是不太明白他的用意﹐但他知道自己始终要正面面对软禁者所提出的条件﹐早一点知道会有更多时间准备﹐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滋味并不好受﹐必须想办法把主动权捏在手里。 在琴悠悠帮助下﹐他再一次回到身体﹐眼前还是白色的空间﹐没有丝毫变化﹐这一次有准备而来﹐心情既轻松又紧张﹐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同时影响着他的情绪 走下床看着厅里的那张白沙发﹐他忽然想起那日戏弄遥步绯的场面﹐忍不住放声大笑。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遥步绯一身白色的曳地长裙袅袅依依走了进来﹐脸上却蒙着一层霜气。 「有甚么好笑的﹐笑得像傻子一样﹐真是可笑。」 遥步绯出言不逊再次激起水蓦戏弄的念头﹐走到长沙发甩身坐下﹐翘着二郎腿﹐嘻嘻调侃道﹕「妳怎么才来﹐我原本在想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妳﹐妳实在太让我失望啊!」 遥步绯眼睛一瞪就想反驳﹐忽然想起秃发老人的话﹐硬生生把怒火压了下来﹐哼了一声走到白色单人沙发坐下﹐摆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冰冷冷地道﹕「我已经看透你了﹐激将法对我没用﹐现在你是囚犯我是看守者﹐这就是我们的位置﹐无论你说甚么也改变不了这个现实。」 「那实在太可惜﹐我还以为妳会向上次一样投怀送抱呢!」水蓦耸耸肩﹐歪着身子靠在沙发扶手上﹐笑咪咪看着遥步绯﹐就像在逗弄一只艳丽的孔雀。 「你回来的正好﹐上次还有事没说完呢!」 水蓦见话题绕上正题﹐心中一紧﹐开始小心说话﹐盯着漂亮的双眼轻笑道﹕「这次我有的是时间﹐遥大小姐想说甚么就说吧!难得我一回来就来看我﹐这份情我不能不领﹐妳说是不是﹖」 「我来看你死了没有!」遥步绯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美丽的眸子中燃着熊熊怒火﹐似乎还在为那日的戏弄而恼怒。 「可惜啊!老天不肯要我的命﹐嗯――也许是因为我们两个还有缘份吧!」水蓦轻挑地耸耸肩﹐忽然起身朝门口走去。 遥步绯极力掌握谈话的主导权﹐希望能压倒水蓦﹐然而水蓦的行动和说话完全脱离了她所能掌握的范围﹐面对一个无法琢磨的对手﹐这份漂亮的少女完全陷入了被动﹐极力压抑的傲气带动了怒火开始侵入大脑﹐使平稳的情绪渐趋波动﹐忍不住大声叫道﹕「你要干甚么﹖还不坐下!」 水蓦回头笑了笑道﹕「屋子里太闷了﹐妳口口声声要我死﹐这种地方实在没办法呆下去﹐我要出去走走﹐妳要是有空陪我一起去散步吧!」 遥步绯被他闹得晕头转向﹐分清东西南北﹐赌气似的道﹕「你敢胡来我就不客气了﹐别忘了自己的处境﹐你是我们的俘虏。」 水蓦心里暗暗偷笑﹐这位美少女虽然聪明过人﹐可惜脾气太大﹐性格太傲﹐耐性太少﹐不按章法出牌﹐她很快就陷入了迷乱之中﹐情绪已经完全落入了他自己的掌控之中。 他在小酒吧停下来﹐拿出一枝名贵的陈年白兰地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又拿出两个玻璃﹐边倒酒边说﹕「妳还别吓唬我﹐其实我如果真的走出这间大屋﹐你们恐怕会非常高兴。」 遥步绯愣了愣﹐蹙着眉尖问﹕「甚么意思﹖」 水蓦端着酒杯走到沙发边递到她的面前﹐微笑道﹕「其实妳也不用装模作样﹐事情再白不过﹐你们这么辛苦把我弄来﹐目的无非就是想利用我﹐而我一个无名小职员原本没甚么利用价值﹐只不过马卡略和克莱门特而个混蛋给我安上了考察团副团长的身份兼首席环境专家的身份﹐一夜之间我就变得价值连城﹐你们能利用的也就是这一点。」 遥步绯没想到他会说如此直白﹐一矢中的﹐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留下﹐期期艾艾﹐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连递到面前的酒杯也忘了去拿。 「被我说中了吧﹖」水蓦把酒杯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笑着坐回原位﹐悠然自得地喝著名贵的白兰地﹐从容的样子让遥步绯觉得可恨﹐却又恨不起来。 「算你说中了。」 「说穿了﹐环境评估报告上的那个身份也没甚么大不了﹐只是在某种关键的时刻可以针对某些人造成沉重的打击﹐例如……」水蓦故意一顿﹐眼角撇了撇遥步绯﹐发现她竟然前倾着身子听自己说话﹐脸上傲气荡然无存﹐下意识露出一副受教者的样子﹐不禁好笑。 遥步绯发现自己的姿态有异﹐俏脸一红﹐连忙后仰靠倒在沙发上﹐眼睛故意朝外飘﹐像是在告诉水蓦自己一点也不关心他的说话。 「例如总统先生﹐又或是执政党﹐有我这个人证﹐再加上媒体的炒作﹐联邦政府就会面临一个尴尬的窘境﹐人们会怀疑执政党的信誉﹐怀疑环境评估报告的真实﹐关键时刻我再到议会去露个面﹐在听证会上作证﹐说不定会直接让现任政府垮台。」 「你……」摇步绯呆呆地坐回原位﹐脑子里乱糟糟的。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如果不对还请指正。」 就在此时﹐侍女卡琳走了进来﹐恭敬地朝水蓦鞠了一躬﹐微笑道﹕「小姐﹐水先生﹐老爷请你们过去一下。」 「好了﹐正主终于出现了﹐大小姐﹐走吧!」水蓦伸了几个懒腰﹐让几天没有动弹的身躯舒展一下﹐肉体的疲劳让感觉到真实的存在﹐心里不禁感叹还是活着好。 在卡琳的引领下﹐水蓦第二次踏入红色的房间﹐这一次心里多少有些紧张﹐摊牌的时刻即将来临﹐按照琴伯的推测﹐这些人是想利用他打击执政党的威信﹐从而取得政治利益﹐但不能排除还有别的打算﹐面对一个老奸巨滑的对手﹐他并没有十足的自信可以取得成功。 「水幕先生﹐我们又见面了。」秃发老人一如即住的坐在红色的长沙发中央﹐身边靠着银色的拐杖﹐双目如电扫视着水蓦﹐带给他极大的压力。 水蓦感觉自己的心跳微微加速﹐连忙吸了口气﹐摆出轻松的姿态﹐大摇大摆地走到沙发上坐下﹐微笑道﹕「还是自己的身体舒服啊!可以享受软床美食﹐老爷子﹐我肚子又饿了。」 「叫他们送餐。」秃发老子朝卡琳点点头。 「谢了﹐几天没吃饭还不习惯﹐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哎!」 水蓦愤怒拍着自己的大腿﹐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嘴里喃喃不停地咒骂着召唤灵魂的邪恶﹐就像蒙冤入狱似的﹐虚逼真的程度让秃发老人和遥步绯都似乎被打动了﹐流露出同情的目光﹐却不知道他正在享受这种灵体实体分开生活的奇特生活﹐更不会想到他与琴悠悠之间的友谊。 「恶人有恶报。」 「遥大小姐﹐妳总是改不了口是心非毛病﹐刚才的眼神明明是同情我﹐怎么现在又口不对心了﹐女人还真是难懂啊!」 水蓦保持着轻挑的口吻﹐依然把目标对准了遥步绯﹐因为他很清楚这场谈判还没开始自己就落入绝对下风﹐一个被软禁的人要想抗拒秃发老人的主导地位﹐就必须表现出轻松的样子﹐否则这场谈判将会毫无意义。 秃发老人经历了无数政治风波﹐这种伎俩落在他眼中自然是洞若观火﹐却不能不感叹水蓦的智慧、口才与成熟。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秃发老人占据了主动﹐更握有水蓦整个身体做为筹码﹐然而身体都无法自控的水蓦也有自己的武器﹐就是他的特殊身份以及身份附加的特殊价值﹐现在轻松油滑的口才成为了他的坚盾﹐迫使秃发老人不得不亮出了自己的武器。 「这次是特意回来的吧﹖」 水蓦心头一紧﹐早就知道这个老头不好缠﹐没想到还是被他一眼洞穿了来意﹐嘴里却不肯认输﹐耸肩笑道﹕「我倒想有这种自由﹐可惜灵魂已经轮不到我控制了。」 「我不管你是不是特意回来﹐既然回来了﹐我们就该谈谈正事了。」 「没错﹐我可不想做个胡涂鬼﹐既然你们有心帮我洗脱骂名﹐我当然不会拒绝﹐不过上次我也说过﹐条件太苛刻我也无能为力。」 这个油滑小子﹐到了这种时候还敢摆出一副土匪的姿态!遥步绯越听越觉得不爽﹐忍不住调侃道﹕「人太聪明了会折寿的。」 水蓦挑逗般眨了眨眼﹐笑着反问﹕「老爷子这么聪明﹐我如果再装笨岂不是太失礼了﹖何况有的事情装傻是没有用﹐老爷子﹐你说对吧﹖」 「没错!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秃发老人点点头﹐面颊微微抽动了一下。 水蓦又朝遥步绯挤挤眼﹐像是在说「看到没有﹐老爷子都站在我这边。」﹐气得她扭头生着闷气。 遥步绯就像一阵轻风﹐吹散了些紧张﹐借着这个机会水蓦再度调整思路开始进入真正攻防﹐语言上的战斗同样是剑光血影。 秃发老子也感觉到没有必要在给水蓦压力﹐单刀直入说道﹕「言归正传﹐我现在就告诉你第一个任务。」 「第一个任务﹖这么说任务无穷无尽了﹖你们不会要我一辈子为你们卖命吧﹖」水蓦尝试着用咄咄逼人的气势压倒秃发老人﹐然而秃发老人身上的那种压力就像是与生俱来似的﹐根本不受影响﹐恍然盘石一般。 「你不用担心﹐让你办事我们会有酬劳的﹐保证对你我双方都有利﹐这样才能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 「这做说你们还等有职业道德。」 秃发老人没理会话中的讥讽﹐继续说道﹕「作为一个环境学者﹐我想你也不想看到秘境大陆被开发吧﹖要想阻止联邦政府的诀议﹐你就必须和我们合作﹐这样对你和你心中的圣地不也有好处吗﹖」 水蓦低下头﹐不想让秃发老人看表情和眼神的变化﹐因为这番话的确打动了他的心﹐从当权者的手里解救秘境大陆是他的心愿之一﹐能做那片自然界最后的圣地做些事情﹐他实在无法拒绝﹐却也不想因此成为对方的棋子。 「想好了吗﹖」 「话倒是挺动听的﹐不过难道就没有些实质的利益﹖」水蓦故意露出贪婪的眼神﹐希望误导对方的判断力﹐这一次他得逞了﹐重视实际利益的秃发老人相信人类是贪婪的。倒是遥步绯露出一脸不屑之色﹐眼神中还有嘲弄的意思。 「你要甚么﹖说吧!」 「看货给价﹐先听听任务再说。」 「那好﹐既然你的灵魂在长鲸群岛﹐我要你替我调查一个人。」 「调查﹖谁﹖」水蓦皱了皱眉头。 「琴伯。」 「他﹖」虽然早有准备﹐但这个名字还是让水蓦大吃了一惊﹐感觉中琴伯是个与世无争的智者﹐安稳地在监管局局长职位工作了十年﹐沉稳的作风深得手下的敬重﹐只有像海亚德这些小人才会想到与他为敌﹐因此实在想不到有甚么理由要调查这样一个人。 过于吃惊的表情落入老人和遥步绯的眼中﹐立即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对视了一眼后﹐都有些喜色。 「琴伯能为你申请悬红赏金﹐你们之间应该认识﹐调查他不会太难吧﹖」 水蓦心中一动﹐暗道﹕原来他们还不知道我是局长特别助理的身份﹐看来他们对于长鲸群岛也并不了解﹐不过这种数据并不难查﹐他们迟早会知道﹐瞒不了多久﹐到时候一定还会加利用﹐与其如此﹐不如我抢个先机。 想到此处﹐他装模作样地沉思了一声﹐脸上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说﹕「我以为你们甚么都知道﹐原来也不过如此﹐看来我真高估了你们的能力﹐凭你们的能力居然还不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消息太不灵通了。」 突然蹦出的一句说得两名听众都愣了﹐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些甚么。 水蓦晃了肩膀﹐轻笑道﹕「也罢﹐我先表示一下合作诚意﹐我现在的身份是监管局局长琴伯的特别助理兼保镖。」 秃发老人和遥步绯顿时露出惊愕之色﹐遥步绯更是惊叫了一声。 「你们要我去查琴伯﹐不觉得有点可笑吗﹖其实要想调查他很简单﹐只是你们信不信而已。」 秃发老人感觉被水蓦将了一军﹐谈判桌上消息就是致胜筹码﹐自己居然错过了这么重要的消息﹐心里极为懊恼﹐脸色阴了下来﹐皱纹层层迭迭挤在一起﹐几乎连眼睛都看不见了﹐沉默了很久﹐他才再次张口﹐却又被水蓦抢先了一步。难得位据了立动﹐水蓦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即又抛出了第二个消息。 「还有一个消息算是免费赠送﹐不过你们应该早就猜到了﹐考察团在龙牙半岛突然遇袭﹐整个团的专家们都被烧死了﹐一个不剩﹐嗯――我算是绝无仅有吧!」 遥步绯插嘴道﹕「老爷子﹐联邦政府果然下黑手了!真是歹毒啊!」 水蓦见她一脸愤然﹐似乎在为死者打抱不平﹐多少有些意外。 意料之中的事情﹐不杀人环境评估报告就会成为攻击政府的把柄﹐他们还不会这么傻﹐估计这次是借刀杀人﹐不是海盗就是绿色之光﹐大概两家都有份。」秃发老人显得极为冷漠﹐抢回谈判的主动才是眼前的头等大事。 水蓦见他分析得如此精辟﹐心里倒也有些佩服﹐却没有把琴伯的分析告诉他。 秃发老人话锋一转﹐又移回正题﹐沉声道﹕「水蓦﹐既然你主动告诉我们两个重要的消息﹐我们没有理由再怀疑你的诚意﹐因此调查琴伯的任务不变﹐条件你自己开﹐只要不过份都可以商量。」 「哦!」水蓦没料到他还敢叫自己去查琴伯﹐颇感意外﹐琢磨了一阵后问道﹕「我想知道为甚么要调查是他﹖我不认为他对外界有甚么影响。」 第六章 自由阵线 「这个你不必知道。」 秃发老人的态度不禁让水蓦产生了怀疑﹐琴伯虽然是监管局局长﹐但在任已经十年﹐对外界的影响力少之又少﹐实在不值得花时间去调查﹐除非有甚么地方值得怀疑﹐可他怎么想也想不出琴伯到底有甚么值得怀疑。 「调查倒是可以﹐只是召唤我的那人现在秘境大陆﹐一两个月都无法回到长鲸群岛﹐要是不在乎时间﹐我没有问题。」 「在秘境大陆﹖嗯﹐是有点麻烦。」秃发老人第二次皱起了眉头﹐皱纹挤成一堆显得他更老了。 遥步绯明显对水蓦缺乏信任感﹐冷冷地道﹕「老爷子﹐既然他办不成就算了﹐我看他也不会说甚么实话﹐还是另给他一个任务吧。」 秃发老人盯着水蓦片刻﹐有点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又道﹕「你既然在秘境大陆﹐就给我查一查海盗的背景。」 「海盗背景﹖」水蓦心中一喜﹐这个任务与六煞接到的任务同出一辙﹐可以同时进行﹐又不会影响到其它事情﹐欣然点头答应了。 「开你的条件吧﹖」 「我的条件嘛……」水蓦的眼睛瞟向遥步绯﹐吓得她立即惊叫起来。 「你要干甚么﹖别打我的主意!我不是筹码!」 「妳急着甚么﹐我又没说要妳﹐何况我对妳这种母老虎没啥兴趣。」水蓦放声大笑﹐笑得遥步绯俏脸通红﹐气得腾的站了起来﹐张嘴就想骂人。 「咳咳!小绯﹐坐下吧!水先生是在和妳开玩笑的。」秃发老人朝她摆了摆手﹐遥步绯狠狠地瞪了水蓦一眼﹐怏怏地坐回原位。 水蓦脸色一正﹐逼供似的盯住老人问道﹕「第一个条件﹐我要知道你们的身份﹐卖命总该知道是为谁吧﹖不然将来死得不明不白可就冤了﹐何况只有知道你们的身份我才相信你们有实加阻止联邦政府开发秘境大陆。」 秃发老人淡淡地反问﹕「你觉得我们是甚么人﹖」 「大概是某个政党吧﹖或是与政党有关系的势力﹐抓我的目的大概就是利用我攻击执政党﹐然后在两年后的大选中取而代之﹐我说的没错吧﹖」 「聪明﹐果然是个聪明人﹐只做个环境学者太委屈了你。」秃发老人微微一笑﹐拿起身边的拐杖站了起来﹐慢步走到窗边﹐撩起暗红色的窗帘朝外张望﹐一抹金光透过玻璃洒到窗前﹐一剎那就破坏了房间原有的气氛﹐隐隐存在的杀气也骤然消失。 水蓦也站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屋外的景像﹐却只是一片碧蓝﹐又是大海!然而海中的岛屿给了他一点线索﹐尤其是不远处那座依稀可辨的巨型灯塔﹐那是香月港东面的著名景点。 果然还在香月市! 「自由阵线这个名字你听过吧﹖」 水蓦心中一紧﹐点点头道﹕「我听过﹐好像也是在野党之一﹐不过说实话我有些意外﹐我原以为你是团结联盟。」 「团结联盟!」老人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为甚么﹖」 「那不是第一大反对党吗﹖」 「嗯!他们最近的势头是不错﹐不过暂时还无法取代自由阵线在议会中的地位。」 「甚么政党对我都没有意义﹐我一点也不关心政治﹐不过――」水蓦顿了顿﹐眼中闪烁着奇光﹐笑道﹕「这一次我很想与你像合作。」 秃发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晶光﹐脸角也流出了笑意﹐点头道﹕「我总是想信聪明人不会干蠢事﹐你的决定不会错﹐与我们合作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既然如此﹐我不想做无谓的事情﹐调查海盗调查琴伯对我们的合作没有太大的意义﹐我看还是直接切入正题吧!」 「哈哈!好小子﹐我见过不少聪明人﹐可像你这种人却不多见。」 「我连变成死灵都不怕﹐你说还有甚么可怕呢﹖」水蓦耸耸肩﹐正色问道﹕「需要我甚么时候出面﹖」 「不急﹐至少也要等你的灵魂离开秘境大陆。」老人慢悠悠走回沙发坐下。 「甚么意思﹖」水蓦皱起了眉头。 「必须想办法解决了召唤者﹐你才能重新获得自由﹐只有你不再以灵体状态出现﹐才不会引起非议﹐我们才能让你亮相在公众面前。」 水蓦暗中大吃一惊﹐没想到他竟要杀琴悠悠﹐心里升起了厌恶感﹐只是没有显露在表面上。 「当你处于灵体状态下﹐杀死召唤者你也会死﹐因此只有你回归肉体的时间才能下手﹐这一点需要你的配合﹐我们会想办法派人行动。」 「难道自由阵线在秘境大陆也有势力﹖」 秃发老人淡淡笑道﹕「你不用试探我的口风﹐秘境大陆虽然很大﹐却是针插不入水泼不进﹐想安插人都不容易﹐更别说有自己的势力。」 「既然如此﹐你凭甚么派人行动﹖」 「回到秘境大陆之后﹐你想办法去一趟莫吉克的海盗据点。」 「莫吉克﹖」水蓦虽然知道还有另外三股海盗﹐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嗯!他手下有我的一个世侄﹐名叫遥远。」 「也姓遥﹖」水蓦转头望向遥步绯。 遥步绯瞪了他一眼﹐哼道﹕「他是我远房堂哥。」 「嗯﹐我明白了!我会想办法找到他﹐不过找到他之后我又怎么证明身份呢﹖」水蓦盘算着这次秘境大陆之行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去看看除汉克亚维索之外的海盗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告诉他小绯的名字﹐他就知道是自己人。」 「是嘛!看来我一定要牢牢记住小绯的名字。」水蓦对遥步绯被怒火染红的俏脸视而不见﹐笑得十分灿烂﹐话峰又一转﹐问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估计已经翻天了吧﹖」 「没错﹐各方的行动已经开始了。」秃发老人拿起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巨型的电视立时跳出新闻话面﹐似乎是经过整理﹐所有的新闻都有关龙牙半岛的环境评估报告。 水蓦细细地看着﹐当他看到议会中激烈辩论的场面﹐知道这场战争已经开始了﹐而自己大概会是最后的一步棋﹐致命的一击。当然﹐也有令他不舒服新闻﹐环保人仕大肆抨击考察团﹐而「水蓦」这个名字也赫在列﹐几乎成了环保组织的公敌﹐这种场面谁看了也不会舒服。 秃发老人就是有意让他感觉不舒服﹐只有这样才能激发他反抗的心理﹐做事才会卖力。 「团结联盟现在是主攻方﹐制造了大量的舆论压力给现政府﹐自由阵线也在积极准备﹐等到合适的时机把你推进议会。」 水蓦一边感叹着政治的无情﹐另一边也在为自己的命运捏了把冷汗﹐这次无论成败都会成为公众人物﹐卷入比战场还残酷的政治斗争之中﹐只要一颗子弹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大概在自由阵线的这些人眼中我不过是颗有用的棋子﹐然而棋子也有自己想走的道路﹐不是谁想摆布就能摆布的﹐我倒要看看是谁摆布谁! 「当务之急是要先让你有绝对的自由。」 绝对的自由!水蓦不禁嗤之以鼻﹐一个软禁他的人居然要他争取绝对的自由﹐实在有些可笑﹐而且他相信就算琴悠悠不再召唤﹐他也未必会有自由﹐自由阵线绝不可能让他随手所欲地做事﹐限制只会更大。 事情谈到这步﹐一切似乎都已经摊开在桌面上﹐但两者心里都清楚﹐这不过是尔语我诈的开始﹐真正的战斗还在后面﹐共同的利益才是维系两方的基础﹐一但利益消息﹐分崩离析是终早的事情。 水蓦在宅子里呆了两天﹐行动稍微自由了些﹐可以在巨宅内随意走动﹐就是不能离开大宅一步﹐因此他也没有到处跑﹐除了偶而调侃遥步绯几句﹐余下的时间都在思考自己要走的路。 由于对政治斗争的冷漠与反感﹐他第一次想到要主动出击﹐积极参与这个关系到人生的重大事件﹐不愿让别人决自己的命运。 万里之外的罗莎岛上﹐梨若也在为自己的命运和前途而苦恼着。 「小若﹐怎么愁眉苦脸的﹖有甚么事想开点﹐能说就说出来﹐别闷在心里﹐这样会生病的。」 母亲的关怀多少化解了梨若心中的郁郁﹐到达罗莎岛已经几天了﹐虽然父母安然无恙﹐而且衣食无忧﹐但这种软禁式的生活并不遐意。 窗外是蓝天碧海﹐白浪滚滚﹐沙滩上还有无数戏水的旅客﹐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气氛欢快轻松﹐但她却无没有心情却欣赏﹐水蓦、博海、绿色之光、秘境大陆﹐这些名字不断侵扰着她的思绪。 「妈﹐您和爸出去玩玩吧!难得来一趟﹐别浪费了﹐我想静一静。」 梨母哪能看不山女儿有心事﹐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小事﹐否则平时像男孩子般爽朗的女儿不会这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笃笃﹐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梨母打开房间﹐发现来人很面熟﹐细细打量﹐赫然发现竟是电视上常常出现的副总统﹐不禁愣住了。 上岛之后﹐牧罗还是第一次出现在梨若母女的面前﹐温雅的笑容给梨母良好的印象﹐回头看了看美丽的女儿﹐眉宇间出现了些疑色。 梨若知道母亲误会了﹐却也不想当在牧罗的面解释﹐柔声道﹕「妈﹐你出去找爸一起逛逛﹐我和牧罗先生有事要谈。」 「嗯……好﹐你们谈!」梨母深深打量了几眼只比自己小五六岁的牧罗﹐然后不自然地离开了房间。 门一关﹐梨若的脸顿时寒了下来﹐冷冷地道﹕「说吧﹐把我带到这里有甚么目的。」 牧罗微微笑道﹕「梨小姐﹐我们该做的都做了﹐其实只要你打开电视就应该明白﹐你父母的处境并不妙﹐住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了。」 「说的好听!」梨若哼了一声﹐驳斥道﹕「考察团的人都死了﹐没有人知道我还活着﹐因此根本不会有甚么人会骚扰我父母。」 牧罗走到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看了一眼窗外美丽的沙滩﹐反问道﹕「没错﹐现在外面的人还不认识妳﹐然而妳觉得绿色之光会放过妳吗﹖」 「甚么意思﹖」 「环境评估报告和龙牙半岛的开发报告就快递交议会审议了﹐反对的声音很多﹐绿色之光是最积极的一个……」 梨若突然打断他的话﹐义正辞严说﹕「那是因为大部份有良知的人都会反对开发秘境大陆。」 「问题――妳会被他推到议会之中﹐成为千万人瞩目的人物﹐到时候妳父母的生活恐怕就再也无法平静了。」 梨若心头一震﹐这些情况水蓦都曾细分析过﹐并劝她躲起来﹐由他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目光与责难﹐那一刻至今想起来依然深受感动﹐可现实没有给她躲藏的机会。 「那是我的事﹐何况为了秘境大陆﹐我愿意站出来。」梨若柔弱的娇躯透着巨山般矗不倒的气势﹐英姿勃发﹐显得份外美丽动人 「好气魄。」牧罗轻轻地鼓了鼓掌﹐笑容可鞠地又道﹕「如果妳听完我的话后还能如此坚定﹐我可以让妳和妳的父母随时离开。」 「这话可是你说的!」 「难道我一个副总统还要骗妳一个小姑娘﹖坐吧!听我慢慢说﹐说不定当妳听完了我所说的内幕真相﹐我们会成为盟友。」 牧罗自信的表情让梨若倍感怀疑﹐同时也意识到他下面所说的话将会涉及非常重要的秘密﹐关系到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越来越凝重﹐窗外旅客们戏水嬉闹的声音也嘎也而止﹐若大的空间仿佛在一瞬间完全封闭了。 十几分钟过后﹐一声惊呼突然透过玻璃窗传了出来﹐却被无聊的海风吹散了﹐没有留下一丝涟漪。 六月六日﹐风暴终于过去了﹐大海又恢复了母性﹐轻轻的海风就是母亲在哼着摇篮曲﹐温柔恬静。一艘三桅快船慢慢从长鲸群岛出发了﹐水蓦第一次成为船长﹐一同出发的除了琴悠悠甲未﹐还有刚牙、卡扎虎和米尔娜﹐因此马匹也准备了十匹﹐还一些旅行必用的装备和食物﹐再加上七八名水手。 回到长鲸群岛后的水蓦爽朗一如往夕﹐谈笑风生﹐看不出半点忧色﹐甚至还让周围的人感觉他的斗志正在逐渐增强﹐就像一个战士在积蓄着力量﹐等待惊天一击。与秃发老人的谈话很顺利﹐摭住前路的迷雾终于被驱散了﹐虽然那只是一阵阴风﹐但只要看清楚方向﹐如何行走就由水蓦自己掌握﹐他坚信这一点。 在局长官邸﹐他把与秃发老人之间的谈话完整的告诉了琴伯﹐除了秃发老人让他调查琴伯的那段对话﹐因为他相信那些话不过是试探他而已﹐并没有实际的意义。 由于一切都是意料中的事情﹐琴伯的反应极为平静﹐唯一有些惊讶的就是听说莫吉克的手下有自由阵线的人﹐但没有给水蓦提供任何意见或建议﹐只是让他凭着自己的感觉去做就行﹐这种随和的态度使水蓦更加放胆做事。 劲风中﹐三桅快船破浪疾行﹐在浪面沉沉伏伏﹐站在甲板最前端就像在云上飞翔一般﹐感觉是那么的遐意。 甩开了心里的包袱﹐水蓦的心情轻松极了﹐绿色之光和海盗都不再成为烦恼的根源﹐这次出行承载着探索秘境大陆的梦想而行﹐这么多次出海的经历中心情最好的一次﹐悠然间竟也哼起了流行曲。 忽然﹐瞭望台的水手叫了起来。 「船长﹐前面有一艘船正向我们驶来﹐好像不是监管局的船。」 水蓦微微一愣﹐扶着船边朝前方眺望﹐果然发现碧海之中飘来一点白色﹐随着距离接近﹐船的轮廓渐渐呈现在众人的眼前。那是一艘两桅帆船﹐速度虽然慢一点﹐但型体更大更高﹐更以装下更多的货物或是人。 「船长!好像是海盗!」瞭望台又传来惊呼﹐甲板上随即一片哗然﹐刚出海不到半天就遇上海盗﹐水手们都有显得有些不安﹐毕竟船上只有十四人﹐八名水手再加上水蓦等六人﹐实力并不强大﹐单看海盗船的型体就感觉到人数上占了绝对的劣势﹐而水蓦这些年轻人也不能给他们十足的信心。 水蓦看出水手们不安的心情﹐淡淡一笑﹐流露出自信的神色﹐转头望向甲未问道﹕「学弟﹐来看看﹐是不是汉克亚维索的船﹖」 船早上出发﹐此时已近黄昏﹐借着天边斜阳的残光﹐甲未仔细打量了一阵﹐摇头道﹕「不是﹐汉克的船挂得是黑白骷髅旗﹐而这船挂着银月旗﹐应该是胡嘉的海盗船。」 「胡嘉﹖」水蓦倍感好奇﹐这股海盗早有耳闻﹐只是一直没有碰上﹐「这种水域﹐他们会用自己的旗号吗﹖」 「应该没错﹐汉克他们都是很骄傲的人﹐绝不肯挂别人的旗子。」 卡扎虎插嘴道﹕「这里离长鲸群岛已经很远了﹐不是巡查船巡视的范围﹐挂自己的旗子也很合理﹐不过胡嘉从来没有骚扰过长鲸群岛﹐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们的船。」 「学弟﹐知道胡嘉是甚么来历吗﹖」 甲未不加思索地应道﹕「听说汉克说胡嘉以前是个商人﹐不知为甚么会来到岛上﹐还建立了自己的地盘﹐他的手下也很不一样﹐汉克这边甚么人都有﹐三教九流﹐黑道白道﹐而胡嘉手下好像都是他自己从外面召来的﹐人数虽然没有汉克的多﹐但很团结﹐汉克一直吩咐我们遇上胡嘉的人要克制忍让﹐不要生事。」 「商人﹖一个商人跑来做海盗﹐有意思!」水蓦有些意外﹐商人与海盗这两个名字每每都是对立关系﹐很难把它们合并成一体。 卡扎虎和刚牙也是面面相觑。 「还真的有点意思――水蓦﹐我们要不要迎上去看看﹖」 周围的水手们立即睁大眼睛瞪着刚牙﹐表情仿佛要吃人﹐心里都在想「这种场面避都来不及﹐居然还要主动迎上去闹事﹐不是疯子就是傻子。」﹐虽然满肚子不情愿﹐但他们谁也不敢说话﹐毕竟水蓦是船长﹐更何况还有琴悠悠这个好事的人。 「追上去﹐快追上去﹐我也要抓海盗!我也要立大功!」 看着琴悠悠一张俏脸兴奋地通红﹐水蓦感到头都大了﹐发现琴伯不是把女儿送给自己﹐而且把一个大麻烦加在肩膀上﹐可他还是耐不住琴悠悠的缠纠﹐沉默了大约十秒后终于点了点头。 「好啊!我们上吧!」琴悠悠朝天挥舞着一对玉雕般的双拳﹐却没有半点威势﹐反而有些洋娃娃的味道﹐逗得周围的人们都笑了。 刚牙凑兴似的大手一挥﹐吼道﹕「升尾帆﹐右转舵﹐我们追海盗去!」 海面平静﹐视线极清﹐胡嘉的海盗船也很快发现了身后的监管局帆船﹐不但没有立即逃走﹐反而也迎了上来﹐这让追捕行动很快就进入了两船相接的实战状态。 转眼间﹐两船相距不到十米﹐两方的人都站在甲板上对视着﹐相比之下﹐水蓦这一边的人数处在明显的劣势﹐这让船上的水手们更加不安﹐纷纷把怀疑的目光投向水蓦﹐对他的决定感到不解和不满。 水蓦感觉针芒在背﹐但他却没有退缩﹐胡嘉势力终于出现了﹐他们有可能是那股潜在的势力﹐要想调查就必须正面面对﹐危险也是不可避免的﹐但他很有自信﹐因为甲未是水图腾师﹐在这茫茫大海上有足够的空间让他发挥出真正的力量。 「喂!联邦政府的小破船也敢出海﹐你们是不是喝多了!」海盗船首先传来了嘲笑声。 「把船再靠近些。」水蓦朝身后的水手们吩咐了一句﹐然后高声应道﹕「我们是监管局的巡查船﹐你们必须停船接受调查。」 「原来是个小毛孩子﹐嘿嘿﹐毛长长了没有﹖回房间照照镜子再来﹐小心别吓得尿裤子了!」 海盗的嚣张与狂妄激怒了刚牙卡扎虎等人﹐都忍不住大声咆哮斥责﹐反倒是水蓦聪耳不闻﹐像是没事人似的﹐笑迷迷地打量着海盗船上﹐同时也在估算一再交手后的胜率。 海盗船甲板上挤了大约三十人﹐单就这部份已是水蓦这方的两倍﹐但他并没有感觉海盗船上有高手存在﹐这一点使他的信心渐渐增加。 「接舷!」 「接舷!」 两方饶有默契地发出了同样的命令。 夜风渐盛﹐海浪颠簸的幅度越来越大﹐两船虽然距离很近﹐但要完全接舷却也花了很大的气力﹐当跳板平搭在两船之间后﹐水蓦第一个就跳了上去﹐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上了海盗船﹐面对船上三十名海盗﹐他表现出超乎常人的沉稳与冷静﹐从容镇定﹐就连海盗们都不免为他的胆识与豪气折服﹐无不露出惊讶的表情。 水蓦平静地扫了一圈﹐淡淡地问道﹕「听说你们是胡嘉的手下﹖」 「废话﹐你这不是明知故问﹐没看到旗子啊!」一名海盗粗鲁地回应。 水蓦嘴角微微一撇﹐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冷冷地喝道﹕「我管你们是谁﹐犯法就要被抓﹐拿通行证出来﹐我要检查。」 三十名海盗同时放声大笑﹐笑声伴随着海风如同龙吟一般响亮。 「看来你小子刚来﹐难怪一副傻样﹐监管局的人只敢在长鲸群岛水域活动﹐出了海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我管你们是谁――学弟!」 话音刚落﹐船边突然翻起一排白浪﹐高度竟有十米﹐像一副白色的巨墙高高矗立﹐片刻后又轰然倒下﹐狠狠拍在海盗船的甲板上。三十名海盗虽然都是雄武有力的大汉﹐却没有一个图腾师﹐在这个为图腾师设计的时空下显得那样无力﹐一转眼就被打得七零八落﹐横七竖八地倒了一片﹐只有水蓦和甲未稳稳地站在人群中央﹐脸上依然带来灿烂的笑容。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人多不定有用﹐要抓你们不过是举手之劳。」 「可误﹐又是那妖术!」一名被浪打倒在船长室门的中年男子突然说话了﹐瘦瘦小小﹐其貌不扬﹐不说话根本不会有人留意他。 「妖术﹖」水蓦听了一愣﹐顿时对胡嘉这股海盗有了截然不同的评价﹐这群人似乎对图腾术了解不多﹐甚至手下中根本就没有图腾师﹐如果换了一个地方也许并不奇怪﹐但秘境大陆是图腾师的天下﹐没有图腾师相助还能立足﹐说明胡嘉这股海盗有些非凡的手段。 瘦小的中年男子又说话了﹕「这里好像不是监管局的巡查范围﹐你们应该是去龙牙半岛吧﹖」 水蓦开始留意这个男子﹐人长得虽然不突出﹐却有一种普通海盗没有的高傲﹐应该是船长之类的身份﹐也就是这群人的领袖。 「其它人都在干甚么﹐还不把他们捆起来!」 水蓦船上那八名水手们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还吓得脸色苍白﹐现在都变得如狼似虎﹐撸起袖子都要往这里扑。 「慢!」瘦小的中年男子突然一声大喝﹐喝止了水手的行动﹐然后换上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盯着水蓦道﹕「我有话说﹐到船舱里怎么样﹖」 第七章 海盗胡嘉 「随便!」水蓦耸了耸肩﹐踏着湿漉漉的甲板走入了船长室﹐随便打量了几眼﹐回头看着进来的船长问道﹕「想说甚么就说吧!我还有事﹐没工夫耽搁。」 船长从口袋拿出一颗龙眼大小的玉色珠子﹐陪笑道﹕「俗话说不打不相识﹐我和监管局井水不犯河水﹐这还是第一次碰上﹐也算是我们有缘﹐这颗玉龙珠做个见面礼﹐您别嫌弃!」 「玉龙珠!」水蓦眼睛一亮﹐目光立即聚焦在玉色的珠子上﹐外表果然像玉石一样晶莹剔透﹐同时又有珍珠的圆润光泽﹐最神奇的莫过于上面那一条龙纹状的花纹﹐的确是巧夺天工﹐心里暗道﹕难怪这东西会价值连城﹐果然很漂亮。 他抬眼看了看船长﹐这个船长不像是甚么大人物﹐居然把这么名贵的珍珠放在口袋里﹐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置信。 「你是甚么人﹖」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出了一个让水蓦惊讶的名字――「胡嘉」 「啊!你就是胡嘉!」水蓦吓了一大跳﹐没想到眼前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男子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海盗头子﹐愣了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胡嘉轻轻一笑﹐随手又从内袋中拿出一个蓝皮小本﹐水蓦一看就知道是秘境大陆的通行证﹐不禁又是一惊。 「我是合法商人﹐这是我的合法证件﹐只是没有对外界公布而已﹐你应该是初到监管局吧﹖」 「嗯!」 胡嘉笑道﹕「难怪你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也没关系﹐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水蓦有些懵了﹐一个商人居然也能得到通行证﹐还在秘境大陆开采玉龙珠﹐而且监管局的人都知道﹐分明就是说联邦政府早就默许商人开发秘境大陆。琢磨了一阵﹐他很快就释怀了﹐像玉龙珠这种巨大的利益﹐联邦政府的高官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发财的机会。 呀的!都是一群混蛋﹐为了发财甚么也不顾了。 心里虽然不满﹐但他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毕竟胡嘉有合法的通行证﹐说他开采玉龙珠也没有任何证据﹐手上的玉龙珠也只能证明他拥有过这种珍珠﹐与开采是两回事。 「难道你是官商﹖」 胡嘉笑而不答﹐反而劝道﹕「年轻人﹐你的资历还浅﹐有些不该知道就不要知道﹐免得惹祸上身﹐我之所以把你单独拉进来就是不想让外人知道这种事情。」 水蓦随即沉默了﹐看着手中的那颗晶莹的玉龙珠﹐心里满不是滋味。 「好了﹐事情就这样吧﹐我们还要赶回去。」 水蓦没有立即响应﹐凝视他片刻﹐忽然问道﹕「这船里的货物不会就是玉龙珠吧﹖」 胡嘉脸色一变﹐沉声道﹕「你没有听懂我的话﹖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否则会引来大麻烦﹐有甚么不明白就回去问问你们的副局长﹐他会解释一切﹐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问﹐否则这碗饭你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原来和那阴险的死胖子有关系﹐看来他得了不少好处﹐堂堂监管局副局长敢包庇海盗﹐他的胆子真是够大的。 由于涉及海亚德﹐水蓦检查货物的心更加坚定﹐捏住了海亚德的把柄以后就会少点麻烦﹐至少海亚德再也不敢动琴悠悠一根头发。 「我不理你是谁﹐船里的货我非看不可﹐就算海亚德来了也是一样﹐不过我会一个人去检查﹐不会带其它人。」 胡嘉愤怒地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再拒绝﹐一言不发冷冷地转身走向通往下层船舱的楼梯。 水蓦慢慢地跟在后面﹐看着胡嘉单薄的身子﹐心里不免有些怀疑﹐这个海盗头人看上去一点领袖气质也没有﹐根本不像能与政府抗衡的海盗领袖﹐虽说是商人出身﹐但第一人的气质和气度总该能体现一些﹐然而这个胡嘉一点反抗行动也没有﹐唯唯诺诺﹐换了其它海盗﹐只怕早就翻脸了。 这人不好琢磨﹐到底只是个听人摆布的傀儡首领﹐还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表面上还真看不出来﹐别是脸上一套心里一套﹐这种人最难对付。 水蓦想到了海亚德﹐像他那么阴谋贪婪的人﹐如果知道秘境大陆有足够令他发财的东西﹐绝对不会轻松放过﹐借监管局的名义暗中扶植海盗势力替他赚钱一点也不奇怪。 舱内一片灯火通明﹐走道两侧的墙壁上都点着油灯﹐可以清楚看到仓库中的情况﹐仓库中央空着﹐几个角落都整齐地放着一堆堆麻袋﹐里面都塞满了东西﹐由于灵魂的嗅觉弱化了些﹐倒也闻不出空气中有甚么异味。 「东西都在这里了﹐全是粮食。」 「粮食﹖」水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按照甲未描述的汉克亚维索的营地﹐海盗有专用的码头和船只走私大批粮食进入秘境大陆﹐按胡嘉的船行走方向来看﹐不像是要给秘境大陆运送粮食﹐反而是往外运﹐这一点无法解释。 对了﹐既然海盗不缺粮食﹐那么他们派人去长鲸群岛闹事的目的就不可能是为了抢粮食!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并没有留下太多痕迹﹐因为他的注意力全被那些粮袋吸引了。他走上前﹐发现地上散落了一些米粒﹐似乎是这些粮袋缝隙中掉落的。 「你都看到了﹐我们没有运用甚么特别的物资。」 「这些粮食要运到甚么地方﹖」 「白虎湾。」 「白虎湾﹖」 「我的基地。」 水蓦再次打量仓库﹐心里明白即使他们私运了见不得人的东西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放在仓库里﹐现在无凭无据﹐要想彻底搜船似乎有些难度﹐沉吟片刻后含笑道﹕「例行公事﹐请别见怪。」 胡嘉也露出了笑容﹐和气地道﹕「没事﹐没事﹐我应该配合调查。」 水蓦点点头﹐随着胡嘉回到甲板﹐朝看守「海盗」的水手们挥了挥手﹐之后就带着人回到自己的船了。 「水蓦﹐怎么了﹖为甚么放了他﹖」刚牙忍不住问道。 「他有合法的通行证﹐我们没有权力抓他们。」 水蓦总觉得这船有些地方不对劲﹐却一时又想不起来﹐目送着船只缓缓走出视线﹐心里一直拧着这个疙瘩。 「噫﹐好漂亮的珠子啊!木头﹐哪里来的﹖」琴悠悠一把抢下玉龙珠﹐爱不释手地玩着﹐笑得很开心﹐就像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 「那是――」一道电光突然闪入水蓦的脑海﹐头猛地甩向海盗船离开的方向﹐眼神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周围的人被他的反应吓了一大跳﹐都愣愣地看着他。 「木头﹐怎么了﹖」 水蓦用力一拍脑门﹐喃喃自语道﹕「这个狡猾的胡嘉居然摆了我一道﹐那仓库的高度最多一米八﹐以那种两桅大船的船体高度来算﹐下面一定还有一层﹐这家伙真阴除﹐我也大意了﹐都是这该死的玉龙珠引导了我的思路﹐不过――」 他又回头朝长鲸群岛的方向望去﹐胡嘉的船从西南往东北偏东方向航行﹐一定是从秘境大陆的据点出发﹐目的地似乎更像是长鲸群岛一带。 看来胡嘉真的与海亚德勾结﹖采挖玉龙珠想必也是他们所进行的赚钱活动。市场那两批玉龙珠一定就来自胡嘉的海盗﹐比宝石还贵的珍珠为他们带去了巨大的财富。 不过这批人中才会没有图腾师﹐也没有任何防备﹐胡嘉看到监管局的旗帜不但不避﹐反而主动迎上来﹐难道他们不怕监管局真正的巡查船吗﹖他就这么胸有成竹吗﹖ 水蓦感到大惑不解﹐胡嘉与监管局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不可告人的联系。 「刚牙﹐你们几个真的第一次见到胡嘉的船﹖」 「没错﹐肯定是第一次﹐那银月旗子我们都是第一次见到﹐怎么了﹖」 「没甚么!我只是在琢磨﹐他们到底运了些甚么﹐又要运到哪里去。」 「刚才怎么不多搜一搜。」 水蓦苦笑道﹕「人家是合法商人﹐我们又不在执行公务﹐没有借口啊!万一查不出甚么﹐海亚德一定又会大肆借题发挥﹐到时候受累又是局长。」 「这倒也是﹐我看你也别再想了﹐政府既然让胡嘉去秘境大陆﹐我们也管不着。」 「我是不甘心啊!好好的秘境大陆从此永无宁日。」到了这一刻﹐水蓦知道自己希望永远封存秘境大陆的心愿已经无法实现了﹐联邦政府早就在秘境开发秘境大陆﹐现在更要把这种破坏行为摆到桌面上﹐堂而皇之的开发﹐心里不免又急又愤又痛又哀﹐但手中没有权力﹐实在没有甚么办法可想。 此时的他只有一种冲动﹐想立即回到长鲸群岛告诉琴伯﹐然而想到自己手上没有任何证据﹐就算玉龙珠在手也算不上甚么﹐此时谁也无法证明刚才遇到的就是胡嘉。 「木头﹐想甚么呢﹖快来看看这珠子﹐实在太漂亮了。」琴悠悠一边玩弄着玉龙珠﹐一边微笑看着他。 水蓦看了看她捧在手心的玉龙珠﹐光泽美丽的外表并不能掩盖背后所带来的破坏﹐然而珠子本身是无罪的。 「这么好的珠子﹐收起来吧﹐掉到海里就可惜。」 「这是我的宝贝。」琴悠悠笑着做了鬼脸﹐然后像藏宝贝似的把玉龙珠藏在腰间的小包里。 胡嘉和玉龙珠的出现只是短短海路的一个小插曲﹐水蓦并没有做太多的猜想﹐毕竟这件事情暂时与自己无关﹐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他也不愿意再卷入更多的事件之中。 第二天清晨﹐船稳稳地停泊龙牙半岛的码头﹐自从知道联邦政府决心关发这里﹐水蓦每到这里都有一种惋惜﹐就像看到美人迟暮夕阳黄昏一样﹐有种决别的伤感。 「水助理﹐怎么又回来了﹖噫﹐还带了十匹马﹐不会是想在秘境大陆上游山玩水吧﹖」 看着这张胖脸水蓦就不禁想起胡嘉和玉龙珠的事情﹐眼中充满了厌恶﹐调侃道﹕「是啊!绿色之光逃之夭夭﹐我只能辛苦一趟了﹐副局长要是愿意相助我也不会拒绝。」 看到水蓦身边的琴悠悠﹐海亚德多少有些心虚﹐巴不得这几个碍眼的家伙尽快离开视线﹐摆手道﹕「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恕我不能帮忙﹐不过这里会建一个调查营﹐有甚么需要你们可以随时回来。」 「谢了!」水蓦知道这个调查营根本就是正式开发的前奏﹐表情更是冷冰冰的﹐甩身走向正在整理马匹和装备的刚牙三人。 魂罗杰走到海亚德身边小声道﹕「副局长﹐上次行动失败﹐这次恐怕就是天赐的良机了。」 「不行﹐这次知道他们登岸的只有我们﹐我们总不能把事情推到黑鹰组的身上吧﹖因此必须三思而后行。」 「反正我们是要从琴伯手里抢利益﹐正面冲突迟早会有﹐现在不动手以后就没甚么机会了。」 「魂罗杰!上次给了你那么多时间﹐你们又占了人数上的优势﹐不还是没有得手吗﹖那小子有天王山甲府的背影﹐只怕不好对付。」 「这个简单﹐只要多叫点人﹐我就不信他们两个有三头六臂﹐刚牙那三个的实力有限﹐根本救了他们。」 海亚德沉思了很久﹐又看了看魂罗杰﹐沉声道﹕「我看不必这么麻烦﹐先等他找到绿色之光再说﹐联邦政府注定是要开发龙牙半岛﹐绿色之光的人绝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我们只要把他推至锋头浪尖﹐绿色的大海就能把他绞得粉碎。」 「果然是妙计﹐借刀杀人﹐手不沾血﹐实在是太高明了。」魂罗杰找准机会拍马屁﹐说得海亚德眉开眼笑﹐乐不可支。 然而﹐水蓦的旅程并没有得到一个轻松的开始﹐当海亚德盘算着对付他和琴悠悠的时候﹐黑鹰组也在惦记着这个出言不逊的青年﹐就在水蓦整理好装备准备出发之际﹐金发男子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水助理﹐请等一等。」 水蓦揪住马缰打量了几眼﹐却没有回应﹐甩头望向假惺惺前来送行的海亚德问道﹕「副局长﹐这些人怎么还在这里﹖考察团都没有了﹐护卫留下来算甚么﹐我建议立即把他们送出秘境大陆。」 海亚德干了笑几声﹐也没有回应﹐从魂罗杰的嘴里他大概猜测到这些人的身份﹐哪敢说半句顶撞的话﹐因此明知水蓦的话有理也不敢多说甚么。 金发男子得意地扬起了头袋﹐淡淡地道﹕「水助理﹐考察团一百多名专家死在这里﹐我们这些护卫当然有必要调查清楚﹐否则我们无法向政府交待。」 「随你们的便吧!我没工夫理你们。」水蓦的确不想沾上黑鹰组﹐脑海中这些人在总统府的控制下不知干出了多少事情﹐印象极差。可金发男子却不肯罢休﹐忽然一把抓住马缰前端。 「水助理﹐告诉我们绿色之光的营地在甚么地方。」 「你们那么多高手﹐要查不是容易的事情。」 「我问的是新营地。」 水蓦吓了一跳﹐这话分明就是指他与绿色之光勾结﹐不加以反击的话后患无穷﹐眼睛立即瞪了起来﹐冰冷冷地道﹕「废话﹐我又不是绿色之光的成员﹐怎么会知道他们新的营地在甚么地方﹖」 「真的不知道﹖」 水蓦第一个直觉就是认为这个金发男子在无理取闹﹐正想发脾气﹐忽然想起这群人的身份﹐冲到嗓子口的话又咽了回来﹐警惕地看着他﹐心中暗道﹕这些人搞甚么鬼﹖怎么突然跟我过不去了﹖这里面一定别有用意﹐别上了他们的当才好! 金发男子咄咄逼人地追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水蓦心念一转﹐用轻挑的语气应道﹕「我要是知道哪还有工夫陪着局长千金游山玩水﹐你们黑鹰组不是挺有本事吗﹖我一个小小的助理可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啊!」 第一次被人公然挑开黑鹰组的面纱﹐金发男子的反应相当平静﹐似乎这已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冷冷地反击道﹕「知道我们的身份就应该合作﹐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水蓦也摆出蛮横的架势﹐右手拍着心口﹐冷笑着大声喝道﹕「黑鹰组又怎么样﹖想杀我就朝这里来﹐笑话﹐别以为我年轻就好欺负﹐敬酒罚酒我都不吃。」 强横的态度让一旁的海亚德又惊又喜﹐惊得是水蓦的胆量﹐连黑鹰组都不放在眼里﹐喜得是水蓦与黑鹰组交恶﹐不用自己动手就哥以借刀杀人。 金发男子气得眼珠子通红﹐攻击的念头刚起﹐甲未就像鬼魅一样闪到水蓦的马前﹐挡在金发男子与水蓦之间﹐瞪大眼睛看着金发男子。 「天王山甲府!」金发男子愣了愣﹐甲未背后那无形的庞大力量给他带来巨大的压力﹐攻击的念头也消失了﹐凭人数优劫并非打不赢水蓦和甲未﹐只是一时间找不到借口﹐想了想后又喝道﹕「水蓦﹐我警告你﹐和黑鹰组作对没甚么好处﹐你最好记着这一点。」 「我也请你记着﹐秘境大陆也是法制之地﹐你们就算再强大也必须守法﹐否则就算总统来了我也会把你们绳之以法。」水蓦不卑不亢还以颜色﹐然后拨马就走。 旅程从龙牙半岛开始﹐水蓦选择了先沿着海边西行﹐第一个目标就是汉克亚维索的海盗基地﹐古诺五人几天没有联系﹐他有些担心﹐因此在甲未的引领下前往海盗基地﹐希望在外围发现古诺一群人的身影﹐同时也想通过汉克这股海盗找到莫吉克的据点。 骑马出游﹐不但水蓦是第一次﹐其它五个也都是第一次经历﹐感觉新奇极了﹐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忘记了黑鹰组带来的不快。 走到旧营地时﹐他们特地绕进树林﹐想看一看旧地﹐没想到竟在原地发现了一个营地﹐分别数日的古诺五人正围在火堆边说话﹐这让水蓦喜出望外。 「老七﹐你们怎么这个打扮。」见到水蓦骑马走来﹐五人都愣住了。 「银发大叔。」琴悠悠兴奋地跳下马﹐一头就扎入古诺的怀里﹐样子得意极了。 刚牙三人第一次见到古诺五人﹐虽然听琴悠悠说起过﹐但看到眼前的景像还是吃了一惊。 水蓦跳下马把缰绳交给甲未﹐然后走到火堆边坐下﹐看着古诺问道﹕「阿里夫呢﹖没救出来﹖」 古诺脸上的笑容嘎然而止﹐阴沉地就是暴雨前彤云密布的天空﹐炯炯有神的眼睛透着一股摄人的煞气。 「怎么了﹖阿里夫没事吧﹖」水蓦心头一沉﹐意识到情况不妙。 普尔加望向水蓦身后的刚牙卡扎虎和米尔娜﹐却没有说话﹐意思却很明显﹐水蓦一目了解﹐指着刚牙三人道﹕「我的朋友﹐悠悠的保镖﹐都是自己人。」 「他们都是好朋友!」琴悠悠也附和道。 「嗯!」普尔加点点头﹐这才开口说道﹕「汉克亚维索的海盗之城比我们想象之中要大很多﹐而且防御极严﹐还有高明的图腾师﹐我们本想潜进去﹐没想到遇上一个和尤鲁一样擅长鹰眼术的人﹐我们刚到外围就被侦察到﹐也许是我们太小心﹐行动过于隐蔽﹐一但被人发现﹐都会提到警剔﹐那个图腾师当场就发出警报﹐我们无奈之下只好撤了﹐后来又去了几次﹐他们加强的戒备﹐因此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只好回来商量﹐同时也在等你的消息。」 「海盗之城﹖那里很大吗﹖」水蓦望向甲未。 「的确很大﹐住了一千多人呢﹐还有一个很大很大的码头﹐和一般的小型城市没甚么差别。」 水蓦皱起了眉头﹐沉吟道﹕「老大﹐这种情况是不是让甲未带路比较好﹖」 「我们也是这么想﹐只是他去了龙牙半岛﹐那边有黑鹰组的人﹐我们不方便出现。」 「这倒也是黑鹰组那些家伙近来似乎在盯着我﹐不知道又要打甚么主意﹐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水蓦笑了笑﹐「现在人都齐了﹐老大﹐有甚么吩咐就说吧!」 长谷鹤插嘴问道﹕「你现在不用去调查绿色之光了﹖」 「人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这么大的地方﹐几百万平方公里﹐找一个营地可不容易﹐也许海盗那边会更多的消息﹐毕竟他们的粮食来自海盗﹐粮食吃完了﹐人也就出现了。」水蓦轻松地笑着﹐只要梨若没事﹐其它的事情暂时都无关痛痒。 尤鲁盯着十匹骏马嘿嘿笑道﹕「有这几头畜牲方便多了﹐老七﹐这事办的不错。」 「老七﹖」刚牙卡扎虎三人一直就感觉不太对劲﹐听到这声称呼﹐才意识到水蓦竟是这个小组织的成员﹐心里更是吃惊。 琴悠悠亲呢地捥着古诺的手臂﹐见三人一直不说话﹐笑着道﹕「银发大叔﹐色大叔他们可都是图腾高手哦!学一天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是嘛!那真是幸会了。」 长谷鹤笑着道﹕「水蓦的朋友不会有错﹐都是自己人﹐别客气﹐我们都是粗鲁的人﹐不讲甚么礼貌。」 「你是我可不是!」尤鲁翻起了白眼。 「你对女人估计比较好礼貌!」 周围哄然大笑﹐化解了不少阴郁的气氛。 笑了一阵﹐古诺沉声道﹕「言归正传﹐水蓦﹐你好像说过与海盗结过怨﹐而且是以监管局职员的身份出面﹐所以不便出面﹐依我看还是请甲未先去查一查阿里夫的下落﹐只要有了确切的消息﹐我们就一起行动﹐劫也要把人劫出来。」 「嗯!」甲未欣然应允。 琴悠悠见没人理她了﹐于是从腰间的小包里拿出玉龙珠怜惜的抹拭着﹐古诺随意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这是……玉龙珠﹖」 所有的目光顿时聚焦在琴悠悠的手上﹐琴悠悠笑着高高捧起玉龙珠﹐满脸得意地说﹕「这珠子现在是我的宝贝﹐木头给的﹐漂亮吧﹖」 「水蓦﹐这是……」 「胡嘉给的。」 「甚么!那个海盗头子﹖」 古诺和普尔加对视了一眼﹐沉声道﹕「玉龙珠果然产自秘境大陆﹐那两批玉龙珠应该都是海盗运出去卖的。」 尤鲁兴奋地道﹕「如果玉龙珠真是极佳的材料﹐我们就不用再跑其它地方找了!」 「是啊﹐是啊!」长谷鹤和丁轮连连点头。 「悠悠﹐能借我看看吗﹖」 「好啊!」 琴悠悠爽快地伸出了双手﹐把爱若至宝的东西送出竟连一丝犹豫也没有﹐周围的人看着都忍不住暗暗竖起大拇指﹐单是这份豪爽就不是普通人能有的﹐更何况还是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少女。 古诺怜爱地摸了摸悠悠地脑袋﹐然后拿着玉龙珠细细放在眼前端详着﹐一边看一边说道﹕「就我所知从古到今好像还没有人用珍珠来作图腾﹐一是珠子太小﹐二是质地太松﹐很容易被毁﹐不知这玉龙珠与普通的珍珠有甚么本质的区别。」 「试试不就知道了。」 古诺瞪了尤鲁一眼﹐把玉龙珠寒回琴悠悠的手上﹐正色道﹕「悠悠这么大方﹐我们也不能得寸进尺﹐想试就自己去弄一颗回来。」 「没关系﹐你们拿去吧!」琴悠悠又把珠递了出去﹐却还是被古诺推了回来。 「不用了﹐我们暂时还没有时间想这件事﹐先要把阿里夫救出来再说﹐甲未﹐辛苦你先跑一趟。」 甲未笑道﹕「没关系﹐要是可以我直接把人带回来﹐就是不知道汉克会不会答应。」 「先别急着救人﹐看情况再说。」古诺拉着甲未仔细地叮嘱了一番﹐水蓦也请他打听一下莫吉克据点的方位。 第八章 毒品基地 带着两人的重托﹐甲未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汉克的营地﹐海盗群俗称的「天外之城」。城建在与龙牙半岛相类似的半岛地带﹐但半岛的前端向内凹入﹐形成一个天然的良港﹐经过海盗的经营﹐这里已经成为了「天外之城」最繁华最忙碌的地带。 「嘿!这不是甲未吗﹖几天不见跑哪里混了﹖」 甲未抬头一看﹐原来是负责城防管理的海盗头目之一的雅木萨﹐咧着一张满是短须的嘴﹐笑容很憨厚﹐但城里的海盗都知道他以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手上沾了二十三条人命﹐被追得全世界乱跑﹐不得以才跑到秘境大陆来混日子﹐因为手段凶狠不留情面﹐因此被汉克委以重任﹐成为防卫队长。 「没甚么﹐到底逛逛﹐码头好热闹﹐又有船到了﹖」 雅木萨其实看不起甲未这样的小白脸﹐总觉得不值得汉克亚维索如此看重﹐只是甲未为人随和憨厚﹐从不结怨﹐也不争甚么﹐因此谁对他都没有甚么敌意。 「没船来大家岂不是都要饿死。」 甲未笑了笑﹐眼睛瞟了瞟周围﹐问道﹕「汉克呢﹖以往有船来不都在码头监察吗﹖」 雅木萨不疑有他﹐随口应道﹕「老大带了几个人出去了。」 「哦!去甚么地方﹖」 「不知道﹐前天来了几个人﹐老大见了他们之后就一起离开了﹐我也不清楚甚么。」 「哦﹐甚么人﹖」 「好像是绿色之光的人吧!我也不清楚﹐反正那群家伙和我们无关﹐我们只要天天赚钱就够了。」提到金钱雅木萨就不由自主地露出贪婪的表情。 甲未附和着笑了笑﹐眼睛又瞟向码头﹐问道﹕「前几天不是抓住了一个人吗﹖那人怎么样了﹖」 「那小子﹖打得像猪头一样﹐不过汉克没杀他﹐好像用船运走了﹐不知是不是扔到大海里喂鱼了。」 甲未吓了一跳﹐如果人在城里还有救﹐要真是扔到大海里喂鱼可就无能为力了。 雅木萨感觉他问的越来越深入﹐不禁好奇地问道﹕「噫﹐你怎么关心起那小子了﹖」 甲未笑道﹕「找个话题说说而已﹐这里除了赚钱就没其它事了﹐好无聊啊!」 雅木萨哈哈一笑﹐搭着他的肩头道﹕「你小子出身豪门﹐好像是甚么天王山吧﹖一定不愁吃喝﹐当然不想着赚钱﹐我们可不一样﹐不赚钱以后得吃西北风去。」 「那个人真的被运出海了﹖」 「说笑而已﹐不过人不在了﹐好像卖到胡嘉那里了。」 甲未心里稍安﹐只要人没死就还有救﹐回去也能交待了。 「对了﹐好几天没见你﹐你跑哪里去了﹖」 「我去修练﹐汉克又不让我做事﹐闲着无聊了﹐除了修练不知道还能干甚么。」 「这倒也是﹐还是你清闲啊!」雅木萨献羡地道。 「对了﹐听汉克说除了我们和胡嘉还有三股海盗﹐是真的吗﹖」 「没错!野狐狸宋明﹐秃狗莫吉克﹐罗剎女拉芙﹐其实他们都是从天外之城分出去的﹐现在都成老大了﹐手下带着上千人﹐真爽啊!」 「是嘛﹐我倒是想去看看﹐知道他们的据点在甚么方位吗﹖」 「都在秘境大陆东海岸﹐离这里不近﹐骑马也要走一个多月﹐你要是有空可以去看看﹐说不定那里比这边好混。」 甲未点点头﹐又和雅木萨闲扯了几句就走开了﹐按照古诺的嘱咐﹐他又找了其它人询问﹐确认阿里夫送给了胡嘉的消息﹐然后就离开了「天外之城」。 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六煞的营地。 「水蓦!我找你。」 「海哥哥!」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博海﹐琴悠悠整个都僵化了﹐仿佛冰封一样﹐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目光紧紧地盯在博海的脸上。 「是……悠悠啊!」博海这才留意到琴悠悠﹐脸上稍微露出尴尬的神色﹐但一闪而逝﹐随即微笑着走到悠悠面前﹐问道﹕「妳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琴悠悠盯着俊朗的面孔几乎痴了﹐傻傻地问道﹕「海哥哥……你好吗﹖」 「我很好﹐没病没痛﹐听说妳修练了我送给妳的图腾术。」博海的笑容还是那样迷人﹐弄得琴悠悠只知道机械似的点点头﹐整个都木了。 看着琴悠悠的样子﹐水蓦古诺等人都笑了起来﹐只有米尔娜若有所思地站着﹐看了几眼琴悠悠﹐又转头去看水蓦﹐然后再次望向琴悠悠。 望着面前这张俏丽可人的面孔﹐博海的眼中微微显露出一丝外人无法察觉的歉意﹐亲呢地伸手摸了摸琴悠悠的脑袋﹐微笑道﹕「好了﹐我有事要和水蓦谈﹐我们一会儿再聊。」 「好!」琴悠悠傻傻地坐回原位。 博海的脸色一寒﹐冷眼扫向水蓦﹐淡淡地道﹕「我们到林子里谈吧!」 「嗯!」水蓦转身就往林子深处走去﹐直到离开营地五百米才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博海问道﹕「小若好吗﹖」 「小若﹖」博海愣了一下﹐脸色刷的沉了﹐淡淡地道﹕「我还想问你呢!你不是说她没事吗﹖为甚么到现在还不放人﹖是不是你借机会软禁了她!」 面对博海的指责﹐水蓦的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冷言顶了一句﹕「她不是被你们派人劫走了吗﹖」 「你在胡说甚么﹖她不是被黑鹰组抓了﹐关在码头吗﹖」博海瞪大眼睛看着他。 水蓦被他的反应惊呆了﹐意识到情况不妙﹐沉声问道﹕「前几天突然有一批人夜袭龙牙半岛﹐把小若劫走了﹐不是你们干的又是谁﹖」 「不可能!」博海想都不想就一口否则﹐说完还上下打量他几眼﹐冷笑道﹕「水蓦﹐不会是小若出了甚么事﹐因此你想把事情推到我们身上吧﹖」 水蓦眉头一扬﹐厉色斥道﹕「小若被黑鹰组抓了落在海亚德的手里﹐要不是我出面﹐她到现在还被关在粮库里呢!现在她被人劫走﹐海亚德追着我要人﹐还要我承担所有的责任﹐我凭甚么劫人。」 博海又是一愕﹐意识到水蓦没说假话﹐梨若果然被人劫了﹐而且这批人不是监管局也不是绿色之光﹐而且第三方势力﹐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浓浓的忧色布满脸上﹐捶着手喃喃自语道﹕「这么古怪!究竟是谁要找小若麻烦呢﹖难道是海盗﹖不可能﹐就算要向绿色之光动手也不会去抓小若﹐何况绿色之光和海盗的关系不错﹐他们没有必要这么做。」 「你再好想一想﹐究竟甚么人与绿色之光有仇﹐又会牵涉到小若﹖」 「小若刚才还不到两个月﹐怎么可能与人结仇呢!何况她也就是处理一些普通事情﹐知道的事情还不同普通成员。」 水蓦越想越觉得蹊跷﹐梨若虽然是绿色之光的高级干事﹐但价值远不出其它人﹐甚至比不上一些中级干事﹐更令他感到不安的还是消息的传递﹐自己梨若被带回码头直到她被劫不过一天半时间﹐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送出消息﹐并策划行动﹐这种组织能力和动援能力绝不是一般组织团体拥有的﹐甚至让人感觉就像是专业掳人集圃干的。 「水蓦﹐小若在码头的消息还有谁知道﹖」 「我﹐你﹐还有政府的人﹐绿色之光有多少知道﹖」 「你怀疑绿色之光有内鬼﹖」博海皱了皱眉头。 水蓦淡淡地道﹕「很难说啊!现在这种局势真真假假﹐任何一个人都有嫌疑。」 话虽然不顺耳﹐但博海知道这是实话﹐绿色之光有上千人﹐不可能保证每一个都赤胆忠心﹐政府那边也一样﹐要安插暗探并不困难。 水蓦直言道﹕「码头那里一定有内鬼﹐所以消息才会这么快传出去﹐不过码头有四派人﹐我的朋友都在营地﹐一共就四个﹐还有一个被打成重伤﹐不可能是他们﹐剩下有三派﹐副局长海亚德﹐参谋长安古列夫﹐还有神秘的黑鹰组。」 「人是黑鹰组抓的﹐他们不会再多此一举。」 「我想也是﹐安古列夫是正统的军人﹐从不做小动作﹐他的军人傲气也不容许他这么做﹐但他的手下有没有其它势力的线人就不得而知了﹐但安古列夫的士兵应该不知道小若的身份﹐甚至是名字﹐因此他们的可能性也不高﹐剩下一个就是海亚德﹐这个死胖子和我是敌人﹐会不会利用事情来陷害我不得而知。」 「陷害你﹖哦――我明白了!」博海也是个聪明人﹐又在长鲸群岛住过﹐自然明白局长与副局长之间的权力斗争﹐因而理解地点了点头。 「海亚德的确有理由这么做﹐问题是他有没有这个胆量和力量﹐小若要是落在这死胖子的手里可就麻烦了﹐这个老色鬼可不是好东西。」 博海心头一震﹐伸手去揪水蓦的衣领﹐双手又滑开了﹐瞳孔突然内缩﹐惊问道﹕「你是……」 「你是甚么不重要﹐还是想想小若的安危吧!」水蓦耸耸肩﹐沉声又道﹕「我尽快回码头看看﹐不过手上没有证据﹐要动手只怕不容易。」 「直接把他抓起来﹐不说就宰了。」 水蓦猛地一颤﹐终于认识到博海激进的一面﹐俊朗的外表背后有着另一张冷酷无情的面孔﹐血液里也似乎流动着杀戮的欲望﹐存留在脑海中的旧影像也随之完全改变了。 「不敢吗﹖」博海用挑舋的吻地。 「不就是抓个副局长吗﹖没有甚么大不了﹐有需要我会动手。」不知是不是受到博海的刺激﹐一向温和的水蓦也露出亮出了他的利牙。话锋一转﹐他沉声道又道﹕「不过事情也未必是海亚德干的﹐也许是第三方势力在搅动这淌混水﹐让你和我两方内哄。」 「不是没有可能。」 水蓦用力压制住不安的情绪﹐细细地思考了一阵﹐一个念头突然闪入脑袋﹐话冲口而出﹕「难道是那些人开始行动了﹖」 「甚么人﹖」 水蓦犹豫了一下﹐觉得环境评估报告对绿色之光的刺激性太多﹐过早泄秘恐怕又会掀起一场不可预估的风景﹐沉声道﹕「龙牙半岛的事件太轰动了﹐死了一百多人﹐消息一但传出去很快就会受到全球的观注﹐恐怕连议会和总统府都会过问﹐而整个考察团只剩下我和小若﹐对于某些居心叵测的人来说﹐我们都是价值连城的政治筹码。」 博海深沉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最后落在自己的脚面﹐低着头沉思了一阵﹐道﹕「问题的关系还是在消息的传送﹐找到那个内奸才是关键﹐我会回去查一查知道事情的人﹐你也应该回去一趟。」 「嗯!对了﹐我觉得也许与袭击石林营地那群人有关﹐那批人来历不明﹐实在可疑。」相比之下水蓦更相信梨若被外人劫走而不是海亚德。 博海点点头道﹕「我会去调查。」 两个敌对的男人因为梨若的失踪结成了暂时的同盟﹐这是两人都无法预料到的情况﹐感觉多少有些奇怪﹐对视了一阵﹐博海淡淡地道﹕「我先走了﹐有事我会到营地来。」 「不去见见悠悠﹖她可是为了你才到秘境大陆来的!」 博海迟疑了一阵﹐摇头道﹕「不必了﹐刚才已经见过了。」 「你总该有个交待吧﹖」 「她才十七﹐不过是一时冲动而已﹐过一段日子就会明白了﹐真要问起来你就实话实说吧!」 博海的冷漠让水蓦很不舒服﹐可琴悠悠的确是一厢情愿﹐也怨不得别人﹐冷冰冰地刺了一句﹕「我没有工夫说你的事情﹐要说自己去说。」 博海轻笑道﹕「这倒也是﹐换成我我也不愿意﹐既然如此就让事情自己淡化吧!」说完他就化作一颗流星飞逝而走﹐转眼间已没入林间。 水蓦原本认定梨若回到绿色之光的营地﹐心里一直很轻松﹐现在突然得知梨若没有回去﹐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老七﹐甚么事﹖」看到水蓦失魂落魄地回来﹐众人都吃了一惊。 水蓦紧皱眉头说﹕「劫走小若的人好像不是绿色之光﹐原本清晰的局势又变得扑朔迷离﹐轻松日子又结束了。」 「那你怎么办﹖」 「找人呗!不然还能怎么办﹖看来只要我在秘境大陆多呆一天﹐麻烦就会不断。」水蓦无奈地苦笑着。 「海哥哥呢﹖」琴悠悠诺诺地问。 「他……走了。」水蓦犹豫了一阵﹐略显不安应了一句﹐边说边用眼睛打量琴悠悠﹐担心她会伤心过度﹐然而琴悠悠的反应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只是点了点头﹐便呆呆地坐着**了。 米尔娜走到她的身边坐下﹐伏在耳边小声问道﹕「悠悠﹐没事吧﹖」 琴悠悠拿着一根小树枝在地上随兴画着﹐嘴里连连嘟囔着「真是奇怪」。 「甚么奇怪﹖」 「没……没甚么﹐就是感觉奇怪﹐好奇怪好奇。」 米尔娜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揽着她的肩头劝慰道﹕「别想太多了﹐这个样子可不是那个像洋娃娃一样可爱的悠悠。」 「谁像洋娃娃了﹐人家已经是大人了。」琴悠悠撒娇似的撞了撞米尔娜﹐米尔娜也伸手去搔痒﹐营地里仅有的两个女子嬉戏在一起﹐气氛也热闹了许多。 见到琴悠悠恢复正常﹐水蓦松了口气﹐把目光投向古诺﹐沉声道﹕「既然海盗的事我不方便出面﹐我先去查一查小若的下落﹐博海说他们没有劫人﹐我必须回一趟龙牙半岛﹐你们留下来等甲未﹐他应该会打听到甚么。」 「好﹐我们等你回来再行动。」 怀揣着不安﹐水蓦立即赶往龙牙半岛﹐这一次他下定了决心﹐如果海亚德不说实话﹐就算劫人也要逼出口供﹐与他一起去的还有琴悠悠刚牙五人。 六人来去匆匆﹐不到半天时间又回到了营地﹐水蓦的脸上充满了失望﹐因为海亚德和安古列夫居然都带着人撤离龙牙半岛﹐只留下二十名士兵守住码头﹐黑鹰组的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去向。 「水蓦﹐怎么样﹖」 水蓦摇了摇头﹐把码头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海亚德一但离开﹐再想找证据就难了﹐心情更紧张。 古诺拍拍他的肩头﹐宽慰道﹕「别都往坏处想﹐也许人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 「希望如此!」水蓦甩了甩头﹐暂时抛开心里的烦恼﹐目光落在甲未的脸上﹐问道﹕「学弟﹐阿里夫有消息吗﹖」 「有﹐甲未打听到他被送往胡嘉的地盘﹐估计会被派人开采玉龙珠。」 「胡嘉!」水蓦对于这股海盗一直怀有深深地疑虑﹐此时一听顿时联想到海亚德﹐心中一动﹐海亚德本身并没有实力﹐只有一个魂罗杰跟随他﹐要劫人只有动用胡嘉的力量﹐也许梨若此时就在胡嘉的据点里。 想到此处﹐他顿时积极起来﹐道﹕「我们立即动身去胡嘉的白虎湾﹐学弟﹐你知道方向吗﹖」 「知道﹐我来的之前特意问了。」 「好﹐胡嘉是个商人﹐更注重实际利益﹐而且他顶着合法商人的大帽子﹐就不能拒绝我的搜查。」 「水蓦说的对﹐找胡嘉要人去﹐不给就一把火烧了那里。」尤鲁扯着嗓门大叫。 「收拾东西﹐我们连夜起程。」 胡嘉的据点于「天外之城」西面﹐距离并不近﹐大约有一百多公里﹐这十一人虽然都有马代步﹐但为了避开侦察﹐他们没有沿着海岸线走﹐而是穿越树林﹐绕了几个小弯﹐因此花了整整四天才到达据点的外围。 爬上一座小山的山头﹐众人终于看清了胡嘉的据点所在。 胡嘉的据点是一个小镇﹐没有天外之城那样的木质围墙﹐四面开阔﹐一面临水﹐建有码头﹐远远就能眺望到码头边停泊的巨型木船﹐然而真正让水蓦等人吃惊的却是在山的另一侧﹐漫山遍野都是鲜花﹐红白相间﹐美丽极了﹐仿佛孔雀开屏一般。 「这些花是……」直觉靠诉古诺这些鲜花并不寻常﹐因此把目光投向普尔加﹐希望六煞中最有智慧人可以给出答案。 旁边突然传来水蓦低沉而又愤怒的声音。 「那是罂粟花。」 「甚么!」除了琴悠悠﹐其它的人不约而同发出了惊呼﹐呆若木鸡地看着水蓦﹐似乎无法相信他的话。 水蓦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想用清冷的山风平息心头的怒火﹐然而灵魂不会呼吸﹐怒火也无法平息﹐美丽的秘境大陆竟成了海盗们制作毒品的基地﹐就算在他如何乐天开朗也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感觉像一碗好烫掉进了一粒老鼠屎﹐感觉厌恶之极。 「这么一大片罂粟田﹐每年出产的毒品一定不在少数﹐这么多年居然没有任何人怀疑毒品来自秘境大陆﹐这个胡嘉的手段实在太高明了。」 「商人﹐嘿嘿﹐这才商人真正面相﹐玉龙珠也不过是掩饰而已﹐真正能赚大钱的还是毒品。」水蓦怒极反笑﹐嘴里竟有苦涩感。 普尔加指着罂粟田望着说﹕「老大﹐那些人花大价钱要我们调查秘境大陆的海盗﹐大该就是为了这个吧!拥有这么大的毒品生产基地﹐一年的利润数以亿记﹐五百万的调查费不过是九牛一毛。」 古诺点点头沉道﹕「真是天意﹐让我们发现这个秘密﹐正好完成任务。」 尤鲁嚷道﹕「管他甚么毒品﹐先把阿里夫救出来再说。」 古诺看着水蓦犹豫了一下﹐问道﹕「现在这种情况﹐你出面恐怖有危险﹐胡嘉绝不愿让外人知道他是大毒枭。」 水蓦没有响应﹐忽然朝四周看了一眼﹐反问道﹕「老大﹐这么重要的罂粟田﹐周围居然一个守卫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 「嗯﹐我也觉得很奇怪﹐胡嘉居然这么有自信心﹐实在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不过尤鲁一直在用鹰眼术视察周围的环境﹐似乎没有甚么人在活动。」 普尔加插嘴道﹕「胡嘉与监管局之间必然有联系﹐否则他拿不到通行证﹐大概是以为有政府撑腰﹐所以甚么都不怕。」 「海亚德﹐这个死胖子居然暗地里干出这么大的事情﹐我还真小瞧了他!不过他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只要在镇里找到他们勾结的证据﹐他就再也跑不掉了。」水蓦越看越生气﹐好好的一片青山被人开发成毒品基地﹐心里这口恶气堵着实在难受。 「老大﹐既然他们没有防备﹐不如让甲未小兄弟先走一趟﹐他是汉克的人﹐又进去过一次﹐不会有甚么问题﹐不行的话老七再去试试。」 甲未拍着胸脯道﹕「没问题。」 水蓦摇摇头道﹕「上次我和学弟一起出现在胡嘉的船上﹐他出和我去没甚么分别﹐我看还是我们两个一起去﹐你们在外面接应。」 「也好。」 水蓦山岭上坐了一阵﹐让自己从震怒中平静下来﹐然后才与甲未步行下山﹐故意绕回海边﹐再沿着沙滩走到胡嘉的基地﹐却发现基地在海岸周围的防卫相当严密﹐而且显得极有组织﹐都是以十人小队的形式同进同出﹐可以看出胡嘉高明的管理手腕。 「站住﹐你们是干甚么的﹖」两队巡逻小队同时发现了他﹐并立即围了上来。 水蓦早就想好了应对方法﹐见到杀气腾腾的巡逻队员并不惊慌﹐端着架子大咧咧说道﹕「我是监管局的人﹐找你们的首领﹐他认识我。」 一听是政府的人﹐守卫顿时露出紧张的神色﹐自从基地建立以来还是第一次有政府的到访﹐一时间弄不清访客的来意﹐连忙派人进镇报告﹐剩下的人摆出半月型的阵式盯着水蓦和甲未。 水蓦露出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背着手走到海边﹐与甲未一起假装海景﹐同时也显示自己没有敌意﹐这一举动很就使紧张的守卫们放松了许多。 大约十几分钟过﹐瘦瘦小小的胡嘉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急步赶到事发地点﹐看到海边的水蓦后脸上一变﹐目光扫了扫在场的巡逻小队﹐发现他们的神情都很从容﹐丝毫大敌当前的紧张﹐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但走到水蓦身边随即堆上笑容﹐像是老朋友般笑着拍拍他的肩头。 「水助理﹐好兴致啊!你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真是没想到啊!」 水蓦满心厌恶﹐却还是笑脸相迎﹐道﹕「有的事情很棘手﹐忽然想到了你﹐所以就来了。」 「哦﹐我们进去慢慢说。」胡嘉不愿意水蓦在镇外多留﹐手捥着把他拉进了镇子﹐并直接走进位于海边的一所庄院﹐巡逻队都留在庄院门外﹐却没有人﹐反而把庄院围住。 水蓦看在眼里不禁暗暗冷笑﹐胡嘉如果不是心里有鬼﹐担心被人察觉到自己所做的事情﹐否则不会这么紧张。 胡嘉的招呼很热情﹐上了茶﹐还端来了点心﹐等下人都离开了﹐这才打开话题﹐问道﹕「水助理有甚么要我帮忙吗﹖」 水蓦轻轻一拍大腿﹐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苦叹道﹕「哎呀﹐你也应该知道﹐绿色之光最近搞出的麻烦太多﹐我限了他们十天接受遣返﹐他们居然连营地都搬了﹐上面却要我调查他们﹐这不是为难我吗﹖秘境大陆实在太了﹐我手上又没有人﹐就算找十年也未必会有甚么结果﹐想来想去只有求朋友帮忙﹐在这秘境大陆﹐只有你还算有点交情﹐所以只好恬不知耻的跑来了﹐看看你这里有没有绿色之光的消息。」 「原来如此!」听完水蓦的解释﹐胡嘉神色明显轻松了不少﹐笑容也似乎真诚了些﹐「做为公民﹐帮助政府做事是理所应当﹐不过我和绿色之光没有往来﹐也没有交情﹐所以只能让你失望了。」 「不会吧!你不是在这里经营很久了吗﹖对秘境大陆总该比我熟悉﹐最少也应该探听到甚么吧﹖」 胡嘉露出为难的表情﹐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借着这个机会思想了片刻。 水蓦紧盯着身边这个矮个子男人﹐心里充满了厌恶感﹐活了二十一年没有像现在这样憎恶一个人﹐就算当日被差一点被人吸取了灵魂﹐愤怒感也远远比不上现在﹐就是这个人把美好的圣地变成了生产毒品的基地﹐就像是在无瑕的白璧上添了一个污黑﹐由于他暂时还不清楚胡嘉的实力﹐只能虚以委蛇等待时机。 第九章 委以蛇虚 胡嘉沉默了大约一分钟﹐目光在屋子里转了半天又回到水蓦脸上﹐微笑道﹕「好吧!既然你开了口我也不好推辞﹐这样吧﹐我派几个人出去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甚么消息。」 水蓦一听就知道是推脱之辞﹐却假装不知道﹐紧紧握着他的手﹐感激地道﹕「既然如此就拜托了﹐我会留在这里等候你的好消息。」 「你要留在这里﹖」 「难道有问题吗﹖我要求不高﹐随便有间房间休息就行了。」 「这……」胡嘉原想敷衍了事﹐尽快打发水蓦离开﹐没想到他竟然要赖在这里不走﹐心里很不高兴﹐但要他现在就与水蓦翻脸﹐他还做不出来﹐沉思了一阵﹐淡淡问道﹕「水助理没有其它事要办吗﹖」 「我现在只负责绿色之光的事情﹐找不到人就没办法交差﹐哎﹐其实我也不想打扰你﹐谁让我遇上这种任务呢!」水蓦两手一摊﹐样子无辜极了。 「好吧!你就暂住几天﹐我会尽快给你消息﹐嗯﹐我还有事要办﹐你就留在我这里吧!会有人带你们去房间休息﹐不过秘境大境有不少猛兽﹐你最好不要乱跑。」胡嘉一脸的不情愿﹐说完起身就走﹐把水蓦和甲未扔在了客厅里。 水蓦望着他的背景冷笑连连﹐眼中平生第一次出现了杀意。 「学长﹐他会乖乖地听话吗﹖」 「你没看他那张脸﹐沉得就像锅底﹐三天之内一定会送来绿色之光的消息。」 「三天﹖他能查到吗﹖这里跑到汉克的营地就要几天。」 水蓦轻笑道﹕「查不到也会随便指个地方叫我们白跑一趟﹐因为他知道让我们在这里呆留了会有大麻烦﹐不信你出去看看﹐庄外一定布置了很多人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甲未骚了骚了后脑勺﹐不安地问道﹕「这有点麻烦﹐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查!一定要一查到底﹐我非把胡嘉这个混蛋送上法庭不可﹐单是生产毒品这一条就足以鎗毙他了。」水蓦一推椅柄站了起来﹐大踏步就往外走去。 甲未急步追到身后﹐小声问道﹕「你不是说外面有人监视吗﹖万一他们阻挠要我动手吗﹖」 「看清楚再说﹐听我的指示。」此刻的水蓦就像一个孤身犯险的将军﹐除了一身胆略与智慧﹐还有无尽的勇气与斗志。 踏出院落﹐门外果然聚焦着二十名守卫﹐几乎把大门堵上了。 「嘿!好热闹啊!都在干甚么呢﹖」水蓦笑盈盈出现在门口﹐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二十名守卫自动形成一个半月型﹐把出口完全封死。 「董事长要我们保护你的安全﹐有甚么事可以吩咐我们去做。」 水蓦笑咪咪地道﹕「坐着有点无聊﹐我想到码头上吹吹海风﹐应该不会有危险。」 一个看似守卫队长的男子站了出来﹐温和地劝道﹕「海边风大﹐我看还是别去了﹐万一生病可就麻烦了。」 「生病﹖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可是天天吹海风的人﹐每天不吹就不舒服﹐快让开﹐不就是吹风嘛!犯不着这么紧张。」 水蓦给甲未施了个眼色﹐甲未心领神会﹐右脚轻轻一跺﹐脚下出现一个直径三十厘米的圆形符号﹐三秒之后﹐泥土中居然向上渗出了水﹐而且速度极快﹐转眼间把二十名守卫的脚都陷了进去。他们忽然感到双手浮了起来﹐中心不稳之下一个踉跄就都摔倒在地。 「哎呀﹐怎么都这么不小心﹐小心别伤了!」水蓦微微一笑﹐与甲未并肩走出了包围圈。 二十个人都愣住了﹐怎么也想不明白脚下的水是从哪里来的﹐目瞪口呆对望了一阵﹐这才想起来要监控水蓦﹐立即冲了过去﹐在码头前又把两人截下了。 「都叫你们不要紧张啰!你看看﹐一个个都是满脸大汗﹐多辛苦啊!快回去喝口水再来。」水蓦还是笑呵呵的样子。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二十名守卫明知中了他的诡计﹐却没办法发作﹐只能把气压在胸口。 「水助理﹐这里是私人地方﹐请你尊重些。」 「哦!私人地方﹖我怎么不知道﹖」水蓦终于抓了话里的把柄﹐右手朝前一伸﹐淡淡地道﹕「土地公契﹐买卖合约﹐政府的批文﹐都拿出来给我看看!」 守卫队长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脸色刷的白了﹐他跟随胡嘉的时间不短了﹐深知道这个瘦小的身躯有着暴烈的性格﹐死在他手上的人不少﹐眼前这事要是办砸了﹐小命能不能保得住还难说。 水蓦的反应极快﹐看到守卫队长意识自己无意间打开了一个突破口﹐秘境大陆事情根本不可能公开﹐更不可能有甚么地契批文﹐胡嘉就算有进入秘境大陆的准许﹐也不可能有官文的开发文书﹐否则联邦政府不可能花那么大的气力弄出龙牙半岛事件﹐这就是控制胡嘉最好的把柄。 立意一定﹐他的态度更加强硬﹐冷冷地斥喝﹕「拿不出来吗﹖看来这里的一切都属于非法经营﹐已经触犯了秘境大陆条例。」 指责提升到法律层面﹐守卫们就更加慌张了﹐在这个法治时代﹐法律的震摄力早已嵌入人们的潜意识中﹐与法律对立就代表着犯罪与邪恶。 「你不要胡说﹐我们是合法的!」 群起的叫嚣声并没有压倒水蓦﹐他依然冷静﹐右手又向前一递﹐追问道﹕「既然合法就拿合法的证明给我看。」 声音越来越大﹐码头附近的人都被惊动了﹐不少人都在朝这边张望﹐守卫队长感到巨大压力﹐如同针芒在背﹐知道如果不尽快解决问题﹐一但胡嘉亲自出面就晚﹐事到如此也只能低头﹐陪笑道﹕「您不是要吹海风吗﹖我们陪您去就是了﹐别生气嘛!」 「这还差不多。」水蓦点点头﹐在众多敌视的目光傲然走向码头﹐单看气势﹐仿佛他才是这个镇子的主人。这个样子逗得甲未差一点笑出声。 接近码头﹐水蓦明显感觉到气氛有所不同﹐每个人的行动都是那样的迅速﹐就好像身后有人正在用皮鞭抽着他们﹐就算肩上扛的货物再重﹐脚下也不敢有片刻停留。 水蓦并不是第一次看到用人力搬货的场面﹐每次罗莎岛的船到达长鲸群岛都会有这种景像﹐然而相比起长鲸群岛﹐这里的搬货人更像是苦力﹐电视剧里百余年前的场面真正出现的在眼前。 「好热闹啊!都是甚么货啊﹖」 一句话吓得守卫们冒出一身冷汗﹐没有一张脸带有血色﹐身子都几乎颤抖了﹐他们并不担心水蓦发现甚么﹐而且是担心让胡嘉认为他们无能﹐下场比眼前的苦力们还要惨。 「货吗﹖都是些普通货﹐没甚么好东西。」 「是嘛﹖要用大帆船千里迢迢运出海外的东西﹐恐怕能赚不少钱吧﹖」 「没错没错﹐是能赚点小钱﹐不然董事长也不会投资。」守卫队长只能随声附和﹐再也不敢多说甚么﹐担心又被机敏的水蓦抓住把柄﹐重蹈刚才的覆辙。 小钱﹖真是一群黑心的家伙!水蓦心里一阵冷笑﹐这些货物十有**是罂粟﹐大概是送到秘境大陆之外加工﹐然后再分销世界各地﹐这一船货物的利润数以亿计。 他回头看了一眼若大的镇子﹐一个念头突然跳入脑海﹐真想一把火把这里的东西全部烧掉﹐还秘境大陆一个清白之身。 「海边风大﹐不如我们到沙滩上走一走吧﹖」 「不急﹐这么大的船还不多见﹐我想上去看看。」 「这个……不太方便吧!他们在搬东西﹐万一撞了您可就不好了﹐请您多体谅我们的难处。」守卫队长涎着脸苦苦哀求﹐心里却在破口大骂。 水蓦捉摸到他眼中闪过的阴霾﹐淡淡一笑﹐道﹕「既然这么为难﹐我也就不上船了﹐在码头边坐坐就行了﹐学弟﹐我过去坐坐。」说完化径直走到码头边﹐找了个支撑码头的木桩坐下﹐笑盈盈地看着前方的大海﹐外人根本看不出他在想甚么。 在他身后不远处﹐胡嘉正在观望着码头的动静﹐脸色阴沉﹐眉宇间还有浓浓的杀气。 「大哥﹐这小子好像来者不善﹐嘴上说是调查绿色之光﹐我看他是来调查我们的﹐万一让他找到甚么就麻烦了。」 「怕甚么!」胡嘉瞪了一眼﹐阴阴笑道﹕「凭他一个人绝对动摇不了我们﹐别忘了我们可不只是一股海盗。」 「可这小子也太不识相了﹐上次的那颗玉龙珠已经够他享受几年了﹐居然还是不肯罢休﹐太可气了。」 「你懂甚么!」胡嘉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表情就像是猎人正在等待面前的猎物踏入自己的陷井。 坐了大约一个小时﹐水蓦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又提出要参观镇子﹐这次守卫队长不但没有阻挠﹐反而显得极为热情﹐前呼后拥地把两人带回了镇子﹐一踏入镇中心﹐他们都不由自主流露出放松的神情。 水蓦看了看周围的木屋群﹐开始琢磨如何打听阿里夫的下落﹐就在此时胡嘉突然又出现了。 「水助理﹐玩得还开心吗﹖」 「很好﹐真是辛苦他们了。」水蓦指向身边形影不离地二十名守卫。 胡嘉笑咪咪地看着手下﹐二十个人被看得毛骨悚然﹐犹其是守卫队长﹐刚才说错了一句话﹐直到现在还是忐忑不安﹐不知道会受到甚么样的处罚。 「水助理﹐我在家设了小宴﹐一起去吧﹖」 「这个……」 「请吧!我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那可是大礼哦!走吧!」 胡嘉意味深长地笑容让水蓦很不自在﹐不知道这个狡猾的男人又要耍甚么花招。 半推半就之下﹐他和甲未又回到了胡嘉的庄院﹐饭厅中果然已经摆满了丰盛的美食﹐饭桌而侧的木椅上还坐着七个人﹐一见他们立即站了起来垂手相候。 水蓦扫了一圈﹐七人只有两名男子﹐其它都是年轻女子﹐有青春俏丽的少女﹐有打扮时尚的艳丽女子﹐似乎都是陪酒的﹐皱眉不禁皱了皱。 「坐!」胡嘉走到了主位﹐并亲切地把水蓦拉身边坐下﹐然后指着五名俏然而立的女人笑着问道﹕「怎么样﹖挑一个吧!」 「这……不太好吧﹖」 「也就是坐着陪着说说话﹐没甚么大不了﹐你别太在意﹐还有你这位朋友也挑一个吧!」 这一下可击中了甲未的要害﹐他最怕与女人相处﹐犹其是年青美丽的少女﹐慌得脸都白了﹐目光四处飘移﹐就是不知该往哪里放。 水蓦紧紧皱起眉头﹐胡嘉这一招几乎把甲未废了﹐立即站了起来﹐把甲未拉到自己的位置﹐然后坐在他身边﹐用自己和胡嘉夹着他。 这一个安排果然让甲未平静了许多﹐悄悄抹了抹额上的汗珠。 胡嘉却像是有意要甲未出丑﹐突然起身﹐拉着一名长发少女坐自己的坐位﹐笑道﹕「既然来了就要入乡随俗﹐这里是我的地方﹐就按我的规矩办﹐大家都坐﹐都坐。」 水蓦实在想不出甚么办法﹐看着甲未坐立不安的表情﹐脑子几乎要炸了﹐辛好现在不用拼命﹐否则就会失去甲未这个得力大将。 该死的胡嘉﹐这招可真毒﹐难道他知道学弟的弱点﹖嗯﹐也许是从汉克那里打听到的﹐无论如何﹐先把这一餐撑过去﹐等找到了阿里夫再说。 思绪间胡嘉已安排了一名妖娆的艳女坐在他身边﹐艳女刚刚坐下就主动靠向水蓦的怀里﹐腻声问道﹕「帅哥﹐晚上我陪你多喝几杯好不好﹖」 「当然好。」水蓦笑了笑﹐话峰一转﹐皱着眉头说﹕「这里好热﹐别挤了﹐拿把扇子给我搧搧。」 艳女娇嗲般嗔了一声﹐起身去拿扇子。 水蓦这才松了口气﹐想起上次戏弄遥步绯的场面﹐现在轮到他自己被人戏弄﹐不禁暗暗苦笑。眼睛瞟向身边﹐甲未像尊石雕一样动也不动地坐着﹐身边的少女倒也没有太为难他﹐只是不停地朝他微笑而已﹐但这已经足够震摄甲未了。 「水助理﹐先吃饭还是要先看礼物﹖」 「甚么礼物这么贵重﹖我还真有点好奇。」 胡嘉朝外面摆了摆手﹐高声叫道﹕「带上来。」 水蓦甩头朝门口张望﹐半分钟之后﹐两个身影出现了﹐却令他大吃一惊﹐其中一个不是别人﹐正是他要找的阿里夫﹐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胡嘉藏在身后的狐狸尾巴。 阿里夫见到水蓦也倍意外﹐却没有多说甚么﹐大摇大摆地走到靠近门口的空位坐下﹐随手就从桌上拿起一大块肉塞到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仿佛若大的饭厅只有他一个人。 胡嘉面带微笑﹐饶有兴致地看着水蓦﹐笑容中有种说不出的味道﹐看在水蓦眼中很不是滋味。 屋内的气氛变得很尴尬﹐没有一个人说话﹐水蓦不知道说甚么﹐阿里夫没话可说﹐胡嘉在等待别人说话﹐而且剩下的女人都不敢说话﹐相互对望的沉寂场面一直维持了五分钟﹐水蓦才打破了宁静。 「胡董事长真是神人啊!我这个朋友失踪了这么多天﹐原来在你这里坐客﹐真是让我喜出望外。」 「这份礼物还满意吗﹖」 水蓦哪能听不出话里的骨头﹐分明就是在警告自己﹐他手里握有把柄﹐淡淡一笑﹐装作只听懂表面意思﹐欢笑道﹕「满意﹐满意﹐实在太满意了。」 「水蓦﹐你是来救我的﹖」阿里夫看到两人的举动﹐这才敢开口说话。 水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这个人虽然有实力﹐却粗鲁而缺乏智慧﹐要他配合自己演戏恐怕是对牛弹琴﹐因此随意点了点头﹐又把注意力放在胡嘉身上﹐这个人现在打出这张牌﹐用意除了警告自己﹐似乎还藏着别的用意。 「你的朋友﹐我们当然会好好招呼﹐不信你可以问他。」 「没错﹐这里的人不错﹐够朋友!」阿里夫也有爽气的一面﹐可惜表现得不是时候﹐现在说话倒像是与胡嘉一唱一喝﹐弄得水蓦哭笑不得﹐也无可奈何。 然而水蓦心中更大的震撼还在于是胡嘉的安排﹐从这场小宴可以看来﹐他知道的事情远比水蓦以为他知道的要多很多。突然间﹐他感觉到自己像是没穿衣服似的﹐完全暴灵在胡嘉面前﹐这份尴尬与不安像是隆寒的寒风吹在心上。 胡嘉居然知道我和阿里夫认识﹐也就是说他知道我与六煞的关系﹐我答应加入不过是上个月的事情﹐也没有向外公布﹐真是奇怪啊!他甩眼看了看阿里夫﹐这个人虽然粗鲁﹐却也不是胡涂人﹐再加上对古诺的忠诚﹐绝不可能吐露半句﹐也就是说胡嘉从其它途径得到消息。 会是谁呢﹖难道是绿色之光﹖似乎只有他们见过我和老大他们在一起﹐难道绿色之光与这个毒品商人也有联系﹖那就太可怕了! 「水助理﹐大家都在这片天空下做事﹐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胡嘉的态度越来越亲和诚垦。 水蓦暗中冷笑﹐要他与这个大毒枭同流合污还不如去死。 「太客气了﹐凭你这么大的生意﹐又有合法的身份﹐我一个小小的助理又能干甚么﹖我现在只求能办完绿色之光的事。」 「虽然如此﹐以后还是要请你多多关照﹐像水助理这么年轻有为﹐以后一定飞蝗腾达﹐前途不可能限量。」 「过讲过讲!」 两个人就像在玩太极推手﹐一进一退﹐场面合协得让人敬佩﹐都是些应付性的客套话﹐大家心里都明白﹐却都怀着不同的盘算。 「水蓦﹐甚么时候带我离开﹖」阿里夫又一次不合时宜地插嘴让水蓦很不高兴。 胡嘉笑着接下话题﹐道﹕「甚么时候走都不可以﹐现在我就把你交给水助理﹐一切听他的。」 水蓦勉强挤出了点笑容﹐暗地底在盘算着﹐阿里夫这份礼物不可能不收﹐但收了就必然会留下话柄﹐想到日后要开着胡嘉的脸色做事﹐心里说不出的反感。 管他呢!先下手为强﹐跟这些家伙不用讲甚么仁义道德﹐最好一把大火烧了这里和罂粟田﹐让胡嘉的势力彻底瓦解。 酒宴就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胡嘉甚么条件也没有提﹐表面上和和气气﹐在水蓦眼中却是放长线钓大鱼的举动﹐让他更加担心。 饭后胡嘉特地把那五个女人送到水蓦的住所﹐却被水蓦一口拒绝了﹐他知道这五个人根本就是要监视他们的行动﹐所以无论胡嘉怎么说﹐他都不肯松口﹐弄得胡嘉无可奈何﹐只好把人撤走。 午夜﹐琴悠悠按照事先的约定把水蓦召回了山头。 「阿里夫没事!太好了。」寂静的山头突然爆出爽朗的欢笑声。 「水蓦﹐干得漂亮﹐我就知道你一定行!」 看着同伴兴奋的神色﹐水蓦却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对这种让人牵着鼻子走的状况很不滋味﹐然而对手竟然能洞悉一切﹐这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在这片没有先进通讯设备的地方﹐拥有消息就几乎等于拥有了一切﹐这就是胡嘉与他之间的差别。 「水蓦﹐怎么了﹖」普尔加和古诺都感觉到他神情异样﹐不约而同望了过来。 水蓦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听说阿里夫是被人当成礼物送到水蓦手上﹐欢快的气氛顿时冲淡了许多﹐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胡嘉的这番举动背后必有用意﹐不是他们救出了人﹐而是他们的脖子上被人套住了绳结。 「我们的行动挺隐密﹐知道的人不多﹐他居然能清楚地知道你和我们的关系﹐不可小觑的人物啊!」 古诺沉声道﹕「这个教训告诉我们﹐在这片陌生的大地上有一个看不见讯息网﹐因此我们必须隐藏得更深﹐就像躲在黑暗之中的杀手﹐让人防不胜防﹐这样不会处于被动的局面。」 水蓦甩头望向黑暗中的罂粟田﹐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冷冷地道﹕「没错﹐我们必须掌握主动﹐就从这里重新开始吧!」 「重新开始﹖」 「一把火烧了这害人的罂粟田﹐还有那个镇子﹐让他们无家可归﹐逼使他们一年内都无法再输出毒品。」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水蓦在他们的眼里一向温和爽朗﹐很少像现在这样杀气腾腾﹐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 「该烧﹐只是镇子里有上千人﹐恐怕不好烧。」 水蓦沉声道﹕「两边同时行动﹐这里放火烧田﹐这是他们的财源﹐绝不会坐视不管﹐等到救火的人跑来﹐镇子里一定空虚﹐到时候我们再在那里放火﹐让他们首尾难顾。」 「妙啊!」普尔加拍手大赞﹐笑道﹕「这小鬼头还阴﹐不过调虎离山两面攻击﹐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古诺沉思了片刻﹐点头道﹕「好﹐就这么办了――水蓦﹐你带悠悠他们四个﹐以及长谷鹤丁轮去镇子里放火﹐普尔加、尤鲁和我留下来放火﹐到时候在镇子南面的树林里集合。」 「好!」 普尔加提醒道﹕「大家还是要小心点﹐这个胡嘉不是善男信女﹐我总觉得他还有另外的打算﹐否则罂粟田这边不会没有人看守。」 「怕甚么﹐烧了就烧了。」尤鲁嚷出了大多数人的心思﹐只有水蓦和古诺提高了警惕﹐水蓦心底深处更有一种感觉﹐仿佛自己在和整个秘境大陆对抗﹐而不只是一个胡嘉﹐虽然没有证据﹐但这种念头不时浮入脑海。 夜半时分﹐胡嘉的小镇一片宁静﹐大多数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平静地让接近镇子的水蓦感到不可置信。 难道他就这么自信吗﹖水蓦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瘦小的男子﹐似乎在他背后还藏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突然北面的被大火染出了一片霞光﹐夜空就像烫红的锅底﹐透着诡异的色彩﹐镇子仅有的几队巡夜队很快都发现了火警﹐无不大吃一惊﹐立即发出惊叫。 「田里着火了﹐快起来救火。」 「着火了﹐着火了﹐救火啊!」 叫声此起彼伏﹐在夜空中份外响亮﹐整个镇子都骚动了﹐从睡梦中惊醒的人们披着衣服就匆匆跑了出来﹐有的还只穿着一条裤叉﹐然而当他们看到发火的天外﹐谁也不在留意自己的装束了。 「大哥﹐山后的罂粟田失火了!」当报信者冲入胡嘉房间时﹐却发现这位老大正在悠闲自得地喝着小酒﹐吃着小菜﹐神色轻松极了。 「慌甚么!没甚么大不了。」胡嘉挟了一口菜放在嘴里慢慢地咀嚼着。 报信者差点看懵了﹐颤声道﹕「那可是几千万啊!」 「真是目光短浅的家伙﹐外面的人好像都醒了﹐醒了就去救火吧!」胡嘉心情极好﹐笑着骂了一句后又端起酒杯慢斟细饮。 「是!」报信者应了一声﹐转身刚想起走﹐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忍不住问道﹕「难道您早就知道要失火﹖」 胡嘉一仰而尽﹐随手扔下酒杯﹐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淡淡地道﹕「看来你是不想活了。」 报信者这才想起不准打听消息的规矩﹐吓得一缩脖子﹐扑通跪倒在地﹐哀求道﹕「我错了﹐饶……饶我一次吧!」 「滚吧!」胡嘉瞪了他一眼﹐喃喃自语道﹕「我也该走了﹐坏了事可不好。」 报信者惊得屁滚尿流﹐一秒都不敢再呆﹐像老鼠一样窜了出去。 得到命令﹐镇子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扑向山后的罂粟田﹐而胡嘉却悄然地离开在人群中﹐带着少数几个人消失了。 就在人们跑一半的时候﹐身后的镇子突然冒出了火光﹐由于所有的房屋都是木屋﹐一点就着﹐再加上海风强劲﹐风助火势﹐大火很快就吞噬了镇子、码头以及停泊在码头的巨型木船。 一个毒品生产基地似乎就在这场大火中消失了﹐当水蓦和古诺两股人在镇南的树林里平安会合庆祝胜利之时﹐胡嘉却正在凝望海面上燃烧的巨船﹐眼中不但没有任何愤怒﹐反而显得喜气洋洋。 第一章 染血之手 夜色苍茫﹐海上的风势渐渐增强﹐翻滚的海浪不断冲击着岸边礁石﹐带出阵阵浪雨。 「按您的吩咐﹐一切都很不顺利﹐只是那几百亩罂粟烧得有些心疼。」胡嘉随手掸了掸洒落肩上的浪花﹐眼睛却一直凝视着旁边的男子。 「做大事千万不能短视﹐虽然我们损失了一片好田﹐可秘境大陆是永远不会搬家的﹐所以只有当这片土地真正属于我们﹐我们才能随心所欲地做事﹐知道吗﹖」 「是!」胡嘉恭敬地欠身行礼﹐眼中闪烁着异光。 「没有留下后患吧﹖」男子的声音低沉﹐带着无法抗拒的威势﹐让听者倍感压力。 「应该没有﹐我一直都小心﹐水蓦那群人估计正扬扬得意呢!不可能料到是我们引他们去烧田烧房﹐只是――」胡嘉犹豫了一下﹐没敢问下。 「只是甚么﹖」 「我不太明白为甚么要让他们放火去烧﹖」 男子背着手转向大海﹐眼中生出凌厉的光芒﹐给人透心凉的感觉﹐默然半晌他才淡淡说道﹕「联邦政府既然把眼睛盯上了秘境大陆﹐如果不烧田迟早会被发现﹐到时候就麻烦﹐现在一把大火将所有的证据付之一炬﹐没有证据谁也说不了甚么。水蓦他们放了火﹐心里虽然舒服爽快﹐却因此面临毁灭证据的窘境﹐除非他们是傻子﹐否则不会公布事情﹐那是自讨苦吃﹐何况之前我们也有所行动。」 「您这主意实在太高明了﹐丝丝入扣﹐真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胡嘉地迎奉拍马并没有改变男子的神情﹐那深邃的目光穿过了黑夜﹐直指向大海的另一边﹐在那里有最高权力机构﹐总统府和议会大楼。 水蓦的确很高兴﹐烧毁整片罂粟田以及胡嘉的制毒基地和码头﹐甚至连码头的船都付之炬﹐虽然胡嘉不知所踪﹐但在几年之内都不可能建立一个全新的毒品基地﹐心里说不尽的畅快。 「好久没这么痛快了﹐就一个字――爽!」 看着水蓦欢腾的笑颜﹐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阿里夫得救﹐毒品基地被毁﹐似乎一切都进行地非凡顺利。水蓦并不是没有察觉异样﹐犹其是阿里夫的出现让他感到很奇怪﹐想不明白胡嘉把阿里夫弄到手上的真正原因究竟是甚么﹐然而巨大的成功痳痹着他的神情﹐在这一刻谁也没有感觉到自己只是别人计划中的一环。 随着太阳渐渐爬上中天﹐林中的欢声笑语才渐渐停歇﹐因为这次出行除了营救阿里夫还有另一个目的――寻找莫吉克! 「寻找莫吉克﹖为甚么﹖」阿里夫不解地看着古诺。 「水蓦有事要找莫吉克手下的人﹐我们也顺便调查一下那股海盗﹐这也算是任务之一﹐胡嘉的营地你们都看到了﹐根本没有甚么玉龙珠﹐所以我们也要花点时间寻找制作图腾的材料。」 水蓦望向基地的方向﹐虽然来去匆忙﹐留的时间不多﹐但码头附近根本没有开采玉龙珠的人或是器具﹐也就是说玉龙珠可能来自其它海盗势力﹐胡嘉拿出玉龙珠无非是收买他而已。 普尔加建言道﹕「老大﹐胡嘉的毒品基地被烧﹐他那些手下估计不会善罢罢休﹐我们还会有麻烦﹐这里不能久留﹐我看还是立即动身吧!水蓦﹐你的意思呢﹖」 「老大决定吧﹐我没问题。」水蓦笑着望向琴悠悠﹐问道﹕「困吗﹖一夜没睡应该很累了吧﹖」 「不累。」琴悠悠摇了摇头﹐可疲惫的面孔和无力的眼力出卖了她。水蓦看在眼里微微一笑﹐让米尔娜抱着她上了马。 一群人再度上路了﹐这一次他们依然没有沿着海边走﹐而是钻入更深的密林﹐沿着一条无人走过的路线往秘境大陆的东海岸﹐这一走就是四十天﹐当他们到达东部海岸的时候已经是七月中旬了。 「终于看到海了﹐感觉真好啊!」刚牙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然后贪婪地呼吸着湿润的空气﹐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这些年每天都在海风中生活﹐突然进入了内陆﹐感觉多少有些不自在﹐再次见到大海感觉特兴奋。 琴悠悠甩了甩已经长至背部的黑发﹐兴奋地笑道﹕「还是海风吹着舒服﹐木头﹐米尔娜﹐我们海边玩吧!」 水蓦欣然点了点头﹐这四十天并没有白花﹐经过古诺等人的细心指点﹐琴悠悠对图腾力量的驾驭越来越熟练了﹐也学会了新的图腾技――「玫块.刺血」。 有这么多人陪着一起修练﹐琴悠悠兴致极高﹐逞强的性格趋使她不愿输给别人﹐除了吃饭睡觉和赶路﹐剩下的时间几乎都在修练。 水蓦虽然不能为自己修炼﹐却也在积极吸收着不同的图腾知识﹐为将来有朝一日可以自行修练做准备。 很快﹐海边就传来琴悠悠银铃般的笑声﹐这个爱玩的少女一头扎入了海水里﹐与米尔娜泼水嬉戏﹐换上泳装的她显得娇小玲珑﹐仿佛出水芙蓉一般﹐可爱极了。 水蓦和古诺等人悠然坐在沙滩上﹐心情说不出的轻松﹐这四十天不是没有想过梨若和绿色之光﹐以及外界的种种事非。 忽然﹐尤鲁腾的跳了起来﹐野兽系的图腾力量使他对环境高度敏感。 「老大﹐有人!」 古诺等人与他相处了二十几年﹐对他的举动了若指掌﹐不约而同弹了起来。 「多少﹖」 尤鲁双手食指点着眼皮﹐深邃的眸子突然映出点点红光﹐两组图腾图案各自出现在一只眼睛里﹐施展出他独有能力「鹰.锐眼」。 「老大﹐一共三个人﹐噫――都是图腾师﹐两个以狼型活动﹐也是兽图腾师﹐另外一个不清楚﹐好像正蹲在树枝上朝我们这里张望。」 古诺淡淡一笑﹐甩头看着同伴们说﹕「悠闲的日子结束了﹐看来这莫吉克的基地有图腾高手﹐不像胡嘉的基地那么简单﹐从现在开始大家要小心﹐千万不能大意。」 「木头!」 海边突然传来琴悠悠的尖叫﹐吓得众人勃然变色﹐急忙转头朝声音传来的地方张望﹐赫然发现进退有秩的海浪中翻腾着一个灰色物体﹐所到此处浪花翻涌﹐形成两个漩涡﹐把琴悠悠和米尔娜困在漩涡之中﹐退不能退进不能进。 「学弟﹐我们上!」看到大海水蓦想都不想就召唤甲未﹐潜意识中甲未几乎成为了驾驭大海之神了。 甲未的反应比他更快﹐一个箭步就越到海里﹐双手合掌一拍﹐十指尖上跳出一团蓝光映在海面上﹐形成一个浮动在水面的图腾画﹐画中透着绽蓝的光芒反射入他的手上﹐像是一部投影机﹐把画面又投射在双手的手背上。 剎那间﹐这双手便被图腾术附上了神奇的魔力﹐可以随手所欲地控制图腾画所在的水域﹐虽然那只是直径不到十米的小区域。 原本无拘无束没有常形常态的海水突然变了﹐有了形态﹐也有受到了拘束﹐甲未凭着这对附了魔力的双手控制了小片区域﹐随着双手在水中搅动﹐海中锁中二女的漩涡骤然消失﹐二女被甲未的力量朝岸边拖回。 海中的攻击者没有料到对手如此强大﹐甲未操纵海水的能力已经远远超越了他的想象﹐惊得立即返身投入较深的海域﹐然而眼见两个目标都被海水卷入岸边﹐心有不甘﹐右手用力在手中一拍﹐一道无形的水箭突然生成﹐以极高的速度射向米尔娜。 水箭无形无色﹐又藏在波浪之下﹐平常人根本无法发现﹐可他偏偏遇上了甲未﹐这个几个可以与水浑然一体的图腾高手很快就察觉到水中的动静﹐脸上闪过一道不悦之色﹐右手横着一推﹐被控制的水域就变成了天然的水墙﹐从容地拦下了水箭。 空中飘过一阵轻音﹐悠闲悦耳﹐仿佛没有任何攻击力﹐但水中的灰色物体刚浮出水面就感觉到手脚发软﹐游泳的速度也减弱了一半﹐意识到轻音中带着迷人心神的力量﹐吓得连忙缩入海中。 此时水蓦已扑到琴悠悠身边﹐把她拉出水。 「悠悠﹐没事吧﹖」 「没有!」看到身边这么多高手﹐琴悠悠的勇气很快就回来了﹐鼓着腮帮子叫道﹕「木头﹐这家伙太坏了﹐躲在水里偷袭﹐我们去教训他!」 水蓦对水中作战实在没有甚么把握﹐不愿让她冒险﹐笑着安慰道﹕「学弟是水中之王﹐我还没见过比他更强的水图腾师﹐何况老大也出手了﹐我们就坐着等结果吧!」 背后忽然又传来尤鲁的叫声﹕「大家小心﹐林中的三个人出来了。」 众人猛地回头﹐果然发现一灰一白两头巨狼从林中疾步跃出﹐在两人身后的还有一个胖女人﹐身体像是几个球堆栈而成﹐走起路来[也像是在跳。 「好丑的女人﹐胖得像只猪!」尤鲁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没想到胖女人像是有顺风耳似的﹐竟然听到了﹐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扯着破锣嗓子大叫。 「是哪个混蛋骂我像猪﹐给老娘滚出来﹐我要剁了他喂狗!」 尤鲁嘻嘻一笑﹐双手插着腰挑舋道﹕「丑成这样还跑出来﹐我还真挺佩服妳的﹐现在电视上那么多减肥广告﹐妳可以随便找个试试﹐这样子出门会引起交通事故。」 轻挑讥讽的语气让胖女人气得浑身肥肉乱颤﹐下巴都几乎晃成了两个﹐扯着嗓门大叫一声﹐右脚地踏向地面﹐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平静地沙滩突然变成了流沙﹐水蓦等人都不由自主也往下陷落。 「是流沙﹐大家快散开!」古诺声如洪钟﹐一声咆啸山摇地动﹐震得胖女人的耳朵都几乎聋了﹐图腾技也突然顿了一下。 就在这一剎那﹐沙滩恢复原貌﹐古诺等人踏着坚实的沙地急速横跨﹐将彼此之间的距离大﹐使胖女人的沙图腾无法同时攻击所有人﹐甲未更是退到水上﹐准备随时利用水的力量阻击敌人。 「音图腾﹖我还是第一次见﹐看来你们也不是普通人!」攻击被破﹐胖女人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一对豆子般的眼睛看着古诺转了几个圈﹐然后又细细打量其它人﹐十二个人可以分成两拨﹐六个中年人﹐其它六个相对年轻。 尤鲁看着她的样子就觉得不爽﹐忍不住张口又想挑舋﹐却被古诺用凌厉的眼神制止﹐然后沉声问道﹕「我们只想在秘境大陆走走﹐你们突然袭击我们是甚么意思﹖」 「嘿嘿﹐这一片都是我们的地盘﹐擅自闯入自然要受到攻击。」黑狼收起图腾力量变回一名尖脸青年﹐冰冷冷的目光横扫古诺﹐敌意十足。 「你们的地方﹖谁说的﹖」尤鲁忍不住反驳道。 「用不着谁说﹐我们说了算﹐其它人可以走了﹐你给我留下﹐我非撕了你那张毒嘴不可!」胖女人看着他尖酸刻薄的样子就满肚子气﹐凶狠的目光狠不得吞这他。 「死肥猪﹐找男人你那两个身边就好﹐老子我可没时间理你。」 「你再敢说一句!」 「说一百句也行﹐死肥猪。」 这一男一女竟在沙滩上破口大骂﹐与泼妇骂街没有任何区别﹐剩下的人都感觉有些尴尬。 长谷鹤笑得合不拢嘴﹐还不望凑到古诺身边说笑道﹕「老大﹐有没有觉得他们相简直是天生一对﹖」 一直板着脸的古诺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笑得指着长谷鹤说不出话来。 普尔加压低声音提醒道﹕「这里可是人家的地方﹐这个女人虽然样貌有点难看﹐但刚才那一手流沙确实不弱﹐其它那两个兽图腾恐怕也不是弱者﹐还有海里那个偷袭者﹐我有一种预感﹐莫吉克的基地比其它两个更加危险。」 「普尔加说的没错﹐我们还是先藏身暗处比较好﹐毕竟人数上我们没有优势。」 阿里夫撇着嘴狞笑道﹕「老大﹐先干掉这三个﹐然后再转回森林藏起来。」 「恐怕机会不多﹐如果一击无法杀掉三个﹐恐怕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古诺锐利的目光在三个对手的脸上来回扫动﹐利用自己的经验判断对手的强弱。 「怕甚么﹐我们六个连手再强的敌人也没怕过﹐何况还有甲未这小子﹐在海边恐怕没几个是他的对手。」 「好吧!我们试一试。」古诺似乎被他挑起了斗志﹐缓缓点了点头﹐甩眼望向顶轮和长谷川﹐「按照以前的规矩﹐大家全力一击﹐水蓦﹐你们几个护着悠悠就别插手了。」 水蓦第一次真正参与他们的行动﹐令他感到震惊的是六人说到「杀人」眉宇间竟任务没有一丝惧意和不安﹐口气是那样的坚决﹐仿佛杀只鸡似的﹐对他这种平平安安守法了二十年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像回到了任侠私斗的古代。 「上!」 一声大喝﹐六人如幻影般扑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狂攻击胖女人三人﹐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飞跃﹐出手﹐收拳。 从古诺发出摄魂的音波﹐到阿里夫挥拳击破最后一人﹐整个攻击大约只维持了二十秒﹐速度之快让所有的观众都瞪目结舌﹐谁也没有见过如此有效率的攻击﹐虽然六个人出手﹐但感觉却像是一个人在行动﹐一个进一退﹐每个动作都是那样合拍﹐无论是出手的力量、角度和时机居然没有一丝出错。 然而﹐如此完美的攻击还是留下了一点瑕玼﹐胖女人虽然被打得满身鲜血﹐左肋还被尤鲁硬生生抓出了块肉﹐但她毕竟肉厚﹐居然挺住了﹐还利用沙隐之术逃之夭夭。其实要拦下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水蓦甲未等人都看得惊呆了﹐谁也没有想过要出手﹐因此直到阿里夫叫人截杀﹐他们才反应过来﹐可人已经逃远了。 「还是差了一点!」阿里夫很不满意地摇着脑袋。 「二十年来第三次﹐居然还是这么一个胖女人﹐真是失败啊!」尤鲁一脸的惋惜﹐如果不明情况的人见了他的脸﹐甚至会以为他才是战败者﹐满眼尽是失望。 看着沙滩上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水蓦也不免脸色发白﹐吶吶自语道﹕「简直是一部血腥恐怖片﹐杀人可真不好受啊!」 话音刚落﹐身边突然传来呕吐的声音﹐他转头一看﹐原来琴悠悠受不到这种血腥场面﹐胃里像是翻江倒海﹐几乎连胃液都吐出来了﹐脸上更是一丝血色也没有﹐平时虽然听过古诺等人说过一些以前的事迹﹐可亲眼看到的感觉截然不同。 水蓦轻抚着她的背后﹐眼睛又瞟了瞟古诺六人﹐摇头叹道﹕「我居然也是一份子。」 「悠悠没事吧﹖」 「没事﹐看不懂血腥而已﹐说实话﹐我也看不懂﹐不过好在我是灵体﹐想吐也吐不出来。」 阿里夫走上来拍拍他的肩头﹐咧嘴笑道﹕「没事﹐多看几次就习惯了﹐我第一次杀人三天没说饭﹐现在不也没事了。」 水蓦看了看他那只还沾着血液的右手﹐顿时有了种反胃的感觉﹐尴尬地道﹕「快去洗手吧!悠悠受不了那血腥气。」 阿里夫哈哈一笑﹐大摇大摆地走到海边洗手。 「有人逃了﹐这仇算是结下了﹐我们要立即转移。」普尔加提议道。 「老大﹐有必要这么做吗﹖」水蓦虽然开朗爽快﹐但遇这种事情还是忍不住提出了异议﹐在他看来能嘴巴解决的问题就不需要动手。 古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水蓦﹐我知道你思路与我们不同﹐我也不强求你认同我们的作法﹐不过一直以来我们都是这么做的﹐我们是属于地下的社会﹐那里没有法律﹐唯一的规矩就是实力。」 「老大﹐我不是不明白﹐只是……」水蓦看了一眼尸体﹐眉头皱得更紧﹐「没有必要为自己竖太多敌人。」 「政府杀和我们杀也没甚么不同﹐你也别太执着﹐走吧!」古诺大手一挥﹐丁轮尤鲁等人若无其事拉着马匹走向树林﹐刚牙等人对视了一眼﹐无奈地跟在身后﹐水蓦和琴悠悠默默走在最后﹐越过茂密的树林﹐一直走入离海边十公里的一座小山脚下。 森林清幽宁静﹐只有偶而几声鸟鸣﹐还有溪间潺潺的流水声﹐水蓦和琴悠悠坐在溪间的大石边望着清澈见底的小溪发呆﹐刚才的那一幕实在太震撼了﹐虽然可以理解﹐但要他们完全消化和适应还需要一段时间。 「还没想通﹖」普尔加拍了拍水蓦﹐然后在他身边坐下。 水蓦无奈地耸耸肩﹐叹道﹕「不是没有想通﹐只是在想总是过着这样的生活不累吗﹖」 「当然累﹐所以大家聚在一起做事的机会越来越少了﹐这是最后一次﹐找到材料制作图腾后大家就收手不干了﹐因此大家才会放手一抟﹐刚才动手大家都显得毫不犹豫﹐大概都有种不想留下遗憾的想法。」 水蓦点点头﹐与干了二十多年的事业说再见﹐换了他也许会有同样的感觉﹐现在的六煞就像六头不受控制的狮子﹐享受着最后一次大餐。 「想开就好﹐别藏在心里﹐对身体不好。」普尔加拍拍肩头﹐又挤了挤眼睛。 「这样一来﹐我要人恐怕就麻烦了﹐不过――」水蓦看了看琴悠悠﹐秃发老人要他来找遥远目的就是要杀灵魂召唤者﹐这一点当然不能答应﹐大老远跑来无非是想透过遥远知道更多有关莫吉克海盗的事情。 「别说了﹐快过来吃饭吧!我们打了一头野兔﹐拨了皮烤着吃。」 话音刚落﹐琴悠悠突然伏在石头又吐了﹐水蓦回头瞪了尤鲁一眼﹐连忙扶着她走到溪边清洗。 「没事吧!」 「没甚么﹐就是胃不舒服。」琴悠悠吐得有气无力﹐眼神也不像以往那样活跃了﹐大眼睛也是黯淡无力﹐慵懒地伏在水蓦怀里动也不动。 水蓦轻轻地抚弄着背部﹐柔声宽慰道﹕「别想太多﹐不如我们修练吧!」 「我没力气﹐就想这么舒服地躺着。」琴悠悠轻轻晃了晃脑袋。 水蓦笑了笑﹐眼睛扫视四周﹐当目光扫到溪底的时候﹐脸色突然一变﹐回头叫道﹕「老大﹐你过来看看水底那些石头。」 古诺好奇地走到溪边仔细观察了一阵﹐发现溪底有一块尖石﹐呈暗红色﹐在水波的折射下发出淡淡红光﹐石头表面光泽润滑﹐有点像是玉石﹐更奇怪的是石头上还有暗灰色的纹路﹐咋看像是天然生成﹐但只要仔细看就能察觉到纹路其实是一组图文符号﹐他脸上不禁露出惊讶之状。 「难道这是图腾!」 普尔加等人都挤了起来﹐张望了片刻也觉得像图腾﹐阿里夫更是自告奋勇跳到溪里去捞﹐好不容易才把这硕大的一块石头搬上了溪岸。 观察了半天﹐他们最后确认这块体积大约一平方米的红色石头是图腾﹐但石上的图腾谁也没有见过﹐就连见识广博的甲未也看不懂。 「我也不知这灰色图腾是哪一类。」 「连甲未都看不懂﹐那可真是罕见﹐不知道这是甚么力量呢!」尤鲁轻笑着拍拍石头。 水蓦是在场唯一没有修练图腾的人﹐这一路看着同伴们都在修练图腾﹐心里总是痒痒的﹐也想修练图腾﹐只是手里没有图腾﹐而身体又被软禁﹐这种想法一直压抑在心里﹐现在突然遇上一个无主的图腾﹐种类连甲未都无法辨认﹐可见这个图腾绝非凡品﹐似乎冥冥中早有注定﹐因此有了把石头收归已有的心。 甲未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劝道﹕「虽然不知道是甚么图腾﹐不过石上只有一组图画﹐也就是说只有一种图腾技﹐估计也没甚么大用。」 古诺点头附和道﹕「我觉得也不会是甚么高明的图腾﹐否则不会被扔在这种地方﹐而且这石头太大﹐马根本扛不住﹐我也不可能拎着这么大的石头到处走﹐还是扔回原处吧!」 水蓦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古诺和甲未的话不无道理﹐如果是强大的图腾绝不会被扔在这渺无人烟的地方﹐只是心理总觉得自己与这个图腾有点缘份﹐否则不会相隔万里还有机会遇上它﹐多少有些不舍﹐犹豫了很久才勉强答应了。 普尔加忽然笑道﹕「图腾虽然不知道是甚么﹐不过这块石头倒是价值连城﹐这么大的鸡石血我还是第一次见﹐要是能扔进拍卖行里﹐估计最少也能卖个几百几千万﹐甚至上亿。」 尤鲁和阿里夫一听就心动了﹐看着红色的石头像看到宝贝似的﹐兴冲冲地道﹕「把这块石头搬回去岂不是比我们完全任务的酬金还要赚﹐不如想想办法把它运回去吧!大家一人分个几百万也好﹐不枉到此一游。」 众人都忍不住笑了。 古诺笑道﹕「先放着吧!记着方位就好﹐等我们解决了秘境大陆的事情﹐就想办法弄条船来。」 「老大﹐可别忘了﹐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尤鲁和阿里夫小心翼翼地合抱着红色大石放回溪底﹐生怕有半点磕碰。 望着再度沉没水中的图腾﹐水蓦心里有一种感觉﹐总有一天自己会回到这里﹐学会这图腾上的力量。 第二章 训练基地 休整了一天﹐琴悠悠的状态好了许多﹐活泼的性格又回到身上﹐拉着米尔娜在林间到处乱转。水蓦也和古诺商议起下一步的行动。 「老大﹐这种情况恐怕没办法平平静静地找到我要找的人。」 「的确是麻烦了些﹐普尔加﹐你有甚么办法﹖」 普尔加低着头沉思了一阵﹐摇头叹道﹕「我们动手杀了人﹐恐怕再也无法直接进入基地。」 「我用监管局的身份呢﹖」 「效果恐怕也是一样﹐除非莫吉克与监管局的人有勾结﹐否则不会轻易放你进去﹐而且我觉得莫吉克手下藏龙卧虎﹐说不定有人能认破你的灵体状态。」 水蓦担心的正是这点﹐因此才犹豫不决﹐但千里迢迢跑到这里﹐空手而归多少有些不甘心﹐再加上七煞还有调查海盗的任务。 普尔加忽道﹕「除非离虎离山﹐让几个引开他们的主力﹐你悄悄混入基地﹐只要避开那个胖女人﹐就不会有人认出你。」 「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水蓦﹐你和甲未一起去﹐我们六个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水蓦思索了一阵﹐也觉得方法可行。 十二个人再度分成三组﹐古诺六煞为一组﹐水蓦、琴悠悠及甲未一组﹐营地依然设溪边﹐刚牙三人守住营地。 听到琴悠悠要去冒险﹐刚牙三人都同时反对﹐虽然琴悠悠的图腾力量突飞猛进﹐已不在他们之下﹐又有水蓦和甲未护着﹐但他们总觉得不妥。 「古诺﹐不要让悠悠去﹐太冒险了。」 「是啊!她还是个孩子﹐冒这么大的险实在不适合。」 水蓦对古诺的安排也很诧异﹐问道﹕「老大﹐让琴悠悠去冒险好吗﹖」 古诺却显得胸有成竹﹐笑道﹕「嘿嘿﹐你天天陪她修练﹐应该比我更清楚她现在的实力﹐怎么一点信心也没有﹖」 「可――」水蓦不是没有信心﹐肩负琴伯的重托﹐不想让琴悠悠冒险。 琴悠悠却显得格外兴奋﹐拉着水蓦的手撒娇﹕「木头﹐就让我去吧!我现在很强大哦!不会有甚么事﹐何况还有你和水哥哥在﹐就算有千军万马我也不怕。」 妳不怕我可怕! 水蓦苦笑着看着琴悠悠﹐其实心里也不放心她留在营地﹐凭着刚牙三人的实力﹐对付一般的海盗还行﹐遇上像胖女人那种高手就显得力不从心了﹐虽然这里距离海边差不多十公里﹐但毕竟还在莫吉克基地附近﹐难保不会有人找到这里。 「算了﹐去就去吧!不过妳可不许惹事。」 「遵命!」琴悠悠嘻笑着行了一个怪怪的军礼﹐然后蹦蹦跳跳地跑到帐蓬里整理东西。 与胡嘉和汉克亚维索一样﹐莫吉克也把基地设在一个海湾处﹐两侧的高崖环抱﹐形成天然的避风良港﹐还有一条小河经过基地流入海湾﹐方便基地的淡水供应。 水蓦九人来到离基地不远的一处高地﹐仔细地观察着基地全貌﹐然而这一看却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难道这里是……」甲未首先惊叫起来﹐莫吉克的基地不像其它海盗基地全是房子﹐这里的面积大的惊人﹐外围用巨大的木墙围着﹐中间不但有房屋码头等建筑﹐竟还包括了小树林﹐沙地﹐泥地﹐浅滩﹐小湖﹐平地﹐甚至还有宽广的军械操练场﹐与天王山甲府的训练基地有异曲同工之妙。 古诺六人也看出基地的特殊之处﹐眉头都紧紧趋了起来。 「看来这里不是普通的海盗基地。」 「像是一个陪训基地﹐嗯﹐应该说是图腾师的陪训基地。」普尔加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水蓦和琴悠悠对视了一眼﹐意识到刚才设定的计划根本不可行﹐如此庞大的图腾师训细基地一定是藏龙卧虎﹐有众多的图腾高手﹐冒然冲进去恐怕是送死 「看来我们都估计错了﹐计划必须修定。」 「是啊!就算我们六个出手﹐恐怕也不足以引开全部高手﹐反而会使我们落入被人分割包围的窘境。」 水蓦关心的则是基地存在原因﹐喃喃自语道﹕「建立这么庞大的图腾师训练基地﹐背后如果没有人支持是绝对办不到的﹐会是甚么人呢﹖海盗﹖他们有这种能力吗﹖还是三大图腾世家的其中一个﹖」 声音虽然不大﹐但甲未站在他身边听得清清楚楚﹐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辩道﹕「反正不是天王山甲府﹐有的话我不会不知道。」 水蓦点点头﹐相信甲未不会对自己说谎﹐喃喃又道﹕「既是秃发老人的手下﹐又是遥步绯那丫头的亲戚﹐难道是三大世家之一的流水宅﹖」 「你说是流水宅吗﹖」甲未追问道。 「叫我来找人的那股势力就在香月市﹐而流水宅也在香月市﹐两者之间会不会有甚么关系就不得而知了。」 水蓦想到相亲会上遇到的那个图腾师﹐又想到自己的身体无缘无故出现在那间大宅之中﹐自由阵线与图腾师之间必有瓜葛﹐为了政治目的和自身的利益﹐他们合力在秘境大陆设立训练基地也不是可能的事情。 古诺听了等人对视了一眼﹐神色更加凝重﹐流水宅位列三大图腾世家之一﹐实力自然不用怀疑﹐甚至在黑鹰组也有他们的弟子﹐如果这里是流水宅的基地﹐单凭他们的力量并不足与之抗衡。 「无论是谁﹐在这里建立图腾师训练基地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片大陆与科技绝缘﹐图腾就是最强大的力量﹐如果能建立一支图腾大军﹐可以控制整个秘境大陆﹐把它变成独立于世界的王国﹐世上那么多人﹐难免不会有这样的野心家出现。」 普尔加的分析让在场的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之前他们所思考的层面仅限于利益的争夺﹐这番话像是一把钥匙﹐为他们打开了另一扇大门﹐看到了更加恐怖的事情。 人的野心永远无法衡量﹐虽然已经进入全球大一统的联邦政府时代﹐但没有人敢保证没有野心家觊觎秘境大陆这块宝地。 「建立王国吗﹖」古诺低着头喃喃自语﹐虽然他思考周密﹐做事沉稳有度﹐但突然遇上这种大事﹐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毕竟这种猜测关系到整个世界的未来﹐一个人就算再强大也会变得渺小无踪。 其它或是仰头向天﹐或是凝视大海﹐或是看着自己的手心﹐都在思索着普尔加的猜测﹐谁也没有办法在剎那间解开心头的疑惑﹐只有琴悠悠好奇地左顾右盼﹐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水蓦扣住琴悠悠的手﹐免得她到处乱跑﹐思绪却一直停留在原处﹐自从加入考察团﹐所有一切都透着秘密﹐一个接一个的秘密﹐环环相扣﹐不留一寸空隙﹐紧密地就像机械编织而成﹐辛苦解开一个﹐下一个又出现在眼前。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可谁是旁观者呢﹖秃发老人﹖副总统牧罗﹖还是海亚德那死胖子﹖ 想到海亚德﹐他不禁再度打量山下庞大的训练基地﹐胡嘉的毒品基地带来巨大的财富﹐而眼前这个图腾师基地可以训练出足够的力量﹐甚至形成大军﹐军队和财富﹐这两个因素就是建立无形王国的两只腿。 那死胖子虽然阴险﹐可怎么看也不像有这么高明的手腕﹐难道在他背后还有更高明的人在指挥﹖那个人又是谁呢﹖联邦政府头号人物总统德卡罗尼﹖ 不﹐不太可能是他﹐德卡罗尼既然是权力中心的最高领袖﹐似乎没有必要再建立一个世外王国。 一个倩影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梨若被劫已经一个多月﹐至今下落不明﹐他总在想绿色之光的秘密总部﹐可看着眼前的基地﹐一个念头又跳入脑海。 「难道背后的势力竟是绿色之光!」 「绿色之光﹖」普尔加和古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点了点头﹐这个势力远远超越普通环保团体应有的力量。 「绿色之光为了保护秘境大陆﹐因而建立自己的力量﹐希望凭着强大的图腾力量驱赶外来的开发者﹐以他们的思路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绿色之光内部有不少激进份子﹐这些为了秘境大陆不惜拼命的人﹐当然希望自己能有强大的力量。」 唯一的问题就是胡嘉与海亚德之间的同盟﹐除非莫吉克的基地与胡嘉没有关系﹐否则很难解释绿色之光与海亚德之间的关系。 事情会是这样吗﹖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力失去了信心﹐因为太多的疑惑都无法解开。 「既然这个基地可能与绿色之光有关﹐我一定要进去看个究竟﹐也许劫走小若的人就藏在这里。」 刚牙等人都明白他对那个叫梨若的少女有着不寻常的感情﹐情绪多少也会受到些影响。 长谷鹤劝道﹕「老七﹐冷静点﹐既然是图腾师的训练基地﹐就一定有人能看穿你的身份﹐你去就是找死﹐还是大家商量后再说吧!」 「我们绝不可能和平地走入基地﹐让我去试试﹐你们在山上看着﹐有甚么事就让悠悠召唤我﹐应该不会有事。」水蓦神色决然﹐口吻异常地坚定﹐让其它人都找不到说词﹐不禁面面相觑。 「木头﹐我也要去。」 水蓦抚摸着脑袋笑道﹕「傻丫头﹐妳去了谁能救我﹖乖乖留下﹐我去看看就回来。」 「讨厌。」琴悠悠一脸的不情愿﹐噘着俏嘴﹐眼睛死瞪着他。 古诺凝视着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水蓦﹐你要去也可以﹐不过把甲未也带去﹐这样我们﹐万一不行他能撑一段时间﹐我们好从山上杀下去救你。」 「这……不好吧﹖」 「学长﹐我和你一起去!」甲未含笑以对﹐神色间没有半点犹豫﹐就像是陪着朋友逛街一样轻松﹐不但水蓦深受感动﹐就连古诺六人也不禁慨叹﹐这也许就是名门世家的气度。 「好兄弟!」水蓦也是个爽快的人﹐笑着点头答应了。 死了两个人﹐离基地距离五百米时水蓦和甲未就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氛﹐藏在高约一米的灌木丛中观望﹐木质的基地大门内外站着**个人﹐神色都显得很凝重﹐如临大敌﹐而在基地木墙周围还有不少人来回巡视。 「这里有人!」 叫声从身后传来﹐两人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四五百米外的一棵大树树丫上站着一个青年﹐正指着他们藏身的方位大声呼唤﹐知道这个必定也学了「鹰.锐眼」之类的图腾术﹐原本就悬着的心突然紧绷。 随着青年的叫唤﹐几乎所有的人都扑向两人的藏身地点﹐有的变身为兽﹐有的脚踩风云﹐有的甚至从土里钻出来﹐显示出他们各有不同的图腾力量。 「别嚷了﹐大家都听到了!」水蓦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了起来﹐脸上还是带着微笑﹐既然遇到这种情况﹐笑总比哭好。 甲未也站了起来﹐饶有兴致地看着水蓦﹐每次遇到麻烦水蓦就会露出这种神情﹐一种从容地让人可恨的表情。 周围的人赫然止步﹐都瞪着眼睛望向两人﹐空气中充满了敌意的火花﹐杀气横流﹐水蓦两人仿佛变成了被围猎的猛兽。 「你们是甚么人﹖」一名年长的男人大声喝问﹐旁边立即有人插嘴。 「他不是……」 「我不是人。」水蓦心知迟早会被人揭穿﹐首先抢下了话题﹐没等在场的人消化这个消息﹐笑着又道﹕「我是死灵﹐按照人们常用的话说﹐就是鬼吧!」 「鬼﹖」周围一片哗然。 一个二十四五岁左右的年青女人尖叫道﹕「没错﹐他是灵体!我来对付他。」 水蓦顺着声音望去﹐说的是一个年轻女子﹐大约也只有二十四五岁﹐长相普通﹐尖眉小眼﹐薄薄的嘴唇小小的鼻子﹐由于长年在海边的缘故﹐皮肤晒得有点黑﹐只是目光太凶﹐让人不敢亲近。 「学长﹐小心她!」 「你给我盯着她﹐她一动手就拦住﹐只要没有攻击灵体的图腾技﹐我就立于不败之地﹐这里空旷﹐老大他们一定可以看到我们。」 「知道了。」甲未把更多注意力放在年轻女子身上。 「在海滩杀人的就是你们﹖」 「不是我们两个。」水蓦两手一摊﹐摆出无辜的样子。 「不是﹖」周围射坐一片怀疑的目光。 水蓦轻笑道﹕「我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杀人的。」这个解释让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找人﹖你认识这里的人﹖」 「请问有没有一个叫遥远的人。」 「遥远!」周围的人勃然变色﹐眼中的杀气更浓了。 水蓦对他们的反应感到很莫名其妙﹐按理说指出熟人应该减少敌意才对﹐这些人却都显得杀气腾腾﹐嘀咕着是不是遥远惹了甚么麻烦﹐众人牵怒于自己。 「遥远刚才在沙滩上被杀。」 水蓦一听就懵了﹐傻傻地朝甲未笑了笑。甲未耸了耸肩﹐还以无奈地苦笑。他们谁也没想要找的人居然早就见过了﹐而且还死在同伴的手里﹐不能不说是一种巧合。 「既然你们是来找遥远的﹐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们﹐只要我们的人指认你们不是杀人的那一伙﹐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们。」 水蓦脑子直转﹐思索着应对之策﹐遥远的死活他根本就不在乎﹐只是想通过远远探听更多的消息而已﹐心里还在琢磨将来如此处置遥远﹐免得他去暗杀琴悠悠﹐遥远一死琴悠悠的麻烦也就解除了﹐也许是一种得益。 「学长﹐怎么样﹖打出去还是跟他们走﹖」 「先进基地看看吧﹐到时候再动手也迟﹐你自己小心点﹐想办法接近大海。」 经过眼神的交流﹐两人已商量好了应付的办法。 基地的成员像押犯人一样把他们团团围在中央﹐然后一点点朝基地走去﹐一举一动都显得特别谨慎﹐犹其是对于水蓦的灵魂﹐众人更是小心﹐因为他们都知道灵体的力量古怪﹐除了特别的技能外谁也杀不死﹐所以识破灵体身份的年轻女子走在人群最后﹐为的就防止她被突然击杀﹐其它人奈何不了灵体。 踏入营地﹐水蓦才真正感觉到基地的宏大﹐同时也感觉到设计这个基地的目的绝不只是陪养几十个图腾师﹐而是要建立一支数百甚至上千的图腾师大军﹐否则根本不必建立如此庞大的基地。 「看甚么﹐还不快走!一个死灵还这么磨蹭。」基地成员大声喝斥着﹐只是不敢伸手碰他。 水蓦故意停下脚步﹐淡淡地道﹕「喂﹐死灵又怎么了﹖不服我们就打一架﹐来来来﹐还站着干甚么﹖」 那人却还真不敢与死灵动手﹐脸色胀得通红﹐扯着嗓子叫道﹕「滚一边去﹐和死灵动手是浪费时间。」 水蓦嘲笑般哈哈大笑﹐笑得那人脸都紫了﹐却也不敢说甚么。 一名年长的男人走在最前﹐听到动静回头冷冷地扫了一眼﹐喝道﹕「都在甚么﹐忘了规矩吗﹖都给我闭嘴。」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水蓦知道这个男人地位较高﹐急赶两步移到他身边﹐笑道﹕「我虽然是死灵你们别把我们当犯人好不好﹐我们可是千里迢迢跑来送信的。」 「送信﹖甚么信﹖」 「遥远的堂妹送给他的信啊!」 「堂妹﹖在香月市的那个﹖」男人有些动容﹐深深地看了水蓦几眼﹐对灵体轻视的表情稍稍收敛了些。 水蓦心中一动﹐小声追问道﹕「您也知道香月的小绯﹖」 男人点点头﹐回头又看了一眼部下﹐压低声音道﹕「到了地方别乱说话﹐有我在不会有甚么事。」 水蓦连忙点头﹐装出一副谦恭的样子﹐心里却在暗暗嘀咕﹐这个基地的确与自由阵线无关﹐否则这个男人不会如此小心翼翼﹐似乎他也是自由阵线埋伏在秘境大陆的内线之一。 足足走了一公里﹐他们才来到基地的生活区﹐十几座木屋稀稀落落散布在空地上单论居所﹐这个基地远不如胡嘉和汉克亚维索﹐然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图腾师﹐虽不能说以一挡百﹐但以一挡十还是绰绰有余。 随着水蓦和甲未的到来﹐生活居的人都围了过来﹐都想看看这两个突然到来的外人。 水蓦和甲未感觉自己就像在看动物园里的动物﹐任人参观﹐苦笑着对视了一眼。 「是他们吗﹖」一名粗豪的大汉走了过来﹐身上穿着简单的短袖衫衣和旅行短裤﹐但细看却都是名牌﹐嘴里叼着一根粗大的雪笳﹐头发短短的﹐下巴还有一排短须。 「大哥﹐他们说来找遥远。」 「遥远﹖」大汉上打量了水蓦几眼﹐又看了看甲未﹐一个身形单薄﹐脸色泛白﹐另一个倒挺帅气﹐就是样子有些怪﹐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动手杀人的人﹐「来的还真不巧﹐遥远刚死﹐算他没福气。」 一个尖脸老头从大汉身边挤了过来﹐打量了水蓦片刻﹐眉头忽然一皱﹐问道﹕「这小子是不是死灵﹖」 「是!」 大汉及周围的人都是一愣﹐随即露出轻蔑的表情﹐他们都知道死灵本身没有力量﹐全靠召唤者施术才具有攻击力﹐因此都不在把注意力放在水蓦身上﹐纷纷转头望向甲未。 「这么说召唤死灵的是你﹖」尖脸老头直盯盯地看着甲未的眼睛﹐注意眼睛里的一切变化。 「嗯……」甲未茫然地看了看水蓦。 大汉吸了两口雪茄﹐吐着烟雾轻笑道﹕「你居然能召唤死灵﹐看来也是图腾师﹐难得年纪轻轻就敢一个人大老远跑到这里﹐胆子挺大。」 甲未耸耸肩道﹕「秘境大陆又不会吃人﹐为甚么不敢来﹖」 「说的好啊!秘境大陆是不敢吃人﹐可我们会吃人。」大汉故意露出狰狞的表情。 「我们只管送口信﹐其它的事与我无关。」水蓦又接下了话题。 「先带去给胖妞看看﹐然后再处置。」大汉摆摆手﹐大摇大摆地带着人离开了。 水蓦目送着背影离开﹐小声询问那位年长的男子﹕「他就是莫吉克﹖」 「不是﹐他是莫吉克手下的亲信﹐名叫塔尔德信﹐没甚么本事﹐仗着莫吉克做靠山做了这里的事务长。」 水蓦察觉得他说话中眼中闪过的寒光和妒火﹐知道他对这个无能的上司心怀不满。 「走吧!我带你进去。」男子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吩咐道﹕「都去修练﹐到了基地里面谁也跑不掉﹐你们不必担心。」 那十几名图腾师倒也听话﹐各自散开了。 男子把水蓦和甲未带到了一间木屋门口﹐小声吩咐道﹕「胖妞受伤太重﹐神智还是模糊﹐无论人是不是你们杀的﹐都不可能认出来﹐你们就放心吧!」 水蓦悬着的心终于稳稳地放了下来﹐笑道﹕「我们两个可真没有杀人﹐就算她清醒也不会认出我们。」 「这样就好。」男子的神色也轻松了不少﹐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水蓦跟着进了门﹐门外虽然破烂﹐可屋内摆设却不简陋﹐与正常人家没有甚么两样﹐只是没有金属物品而已﹐其它的应有尽有﹐连床也罩了蚊帐。 男子看了看床上侧卧的肥大身躯﹐轻笑道﹕「这头猪睡到现在还没醒﹐估计要睡一天一夜。」 轻挑的样子让水蓦和甲未都感到惊讶﹐语气中连一丝同情也没有﹐反而有些幸灾乐祸﹐可见基地内部并不合协。 「我叫浦言﹐你叫我老浦就好。」 「老浦﹐这里说话不方便吧﹖」 「没事﹐她睡得像死猪﹐正好借她的地方说话﹐我那里还有其它人住﹐说话不方便。」浦言又朝床上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找遥远有甚么事吗﹖」 到了这种地方﹐水蓦不得不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浦言的举动虽然像是遥远的同伙﹐但他还是留了个心眼﹐小声应道﹕「没甚么大事﹐只是小绯叫我来看看他。」 「哦!」浦言露出失望的神色﹐虽然一闪即逝﹐却逃不过水蓦的眼睛﹐心里又是一动。 「想不到遥远居然死了﹐回去可不好交差了。」 「是啊!的确不好交差﹐不过生死由命﹐也怨不了甚么――对了﹐遥远这些年应该给外面送了不少消息吧﹖」 水蓦心中一紧﹐浦言似有套话的用意﹐顿时谨慎起来﹐笑着应道﹕「送消息﹖没送甚么消息吧﹖只说他在这里做事﹐日子挺舒服﹐除了这些也没有其它的事了。」 「是嘛!」浦言满意地点点头﹐忽然走到门口把门打开﹐高声叫道﹕「来人﹐把人带走。」 水蓦意识到情况不妙﹐突然一个箭步跨到烤火的壁炉前﹐随手抄起一根点燃的木头就往卧房的大床扔去﹐同时左手也抄起一根燃烧的木棒。 甲未默契地扑向门口﹐一道水壁突然挡住了大门﹐把正想离开的浦言截了回来。 「水图腾!」浦言脸色一变﹐厉色喝道﹕「小子﹐在这种地方施展图腾真是班门弄斧。」 水蓦已冲到他身后﹐冷冷笑道﹕「水火无情﹐你就等着陪葬吧!」 浦言这才意识到他想干甚么﹐脸色刷的白了﹐再往卧室望去﹐蚊帐和木床已被点燃﹐屋内火光冲天﹐床上那个巨大的身躯早已被大火吞噬﹐却没有发出任何惨叫﹐分明就是假人。 「你们两小子﹐知道这里的人都必须受到监控﹐要是不想死就乖乖束手就擒﹐不然可别怪我们无情。」 「学弟﹐上!」 「嗯!」甲未知道这种时候行动必须迅速有力﹐因此不加思索就施展出水图腾的力量﹐白色的水晶体扬扬洒洒﹐像是张巨网罩向浦言﹐硬生生把他压制在角落处。 浦言并不是无能﹐否则也可能在图腾师训练基地生存﹐可惜他遇上了甲未﹐在被局限在这狭小的空间内﹐蝙蝠图腾的力量根本发挥不出来﹐唯一的能发挥作用的就是低频的音波﹐却也只能向屋外的人求救﹐心里大叫后悔﹐早知道如此就等到冲出屋子再叫人﹐也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看来他们放我们进来是为了探我们的口风﹐这些阴险的家伙﹐手段还真够毒的﹐要不是我小心﹐恐怕就麻烦了。」 击昏了浦言﹐屋子已被几十名图腾师团团围住。 第三章 苦战百敌 「你们被包围了﹐出来投降吧!不然一把火把你们烧死在屋里。」 「投降吧!快投降吧!」 水蓦透过窗户朝外张望﹐屋外热闹极了﹐仿佛是图腾技能的展示会﹐甚么样的图腾都有﹐这边几只巨虎蹲在地上张牙舞爪发出阵阵咆哮﹐那边又有狼呲牙咧嘴狂嚎﹐上空雷声阵阵﹐地上流沙翻滚﹐烈火轻云时上时下﹐更无数昆虫小蚁排着队从四面八方爬来 「好壮观的场面啊!真是开了眼界﹐想不到真有这么多种图腾。学弟﹐天王山甲府会不会也有这种场面﹖」 「比这场面好看多了﹐犹其在晚上﹐星月交辉﹐好看极了。」甲未笑着朝窗外张望﹐边看边问﹕「学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硬杀出去﹖」 水蓦表面轻松﹐心里也在着急﹐他自己倒是不怕死﹐只是担心甲未的安危﹐这个天王山甲府的图腾奇才要是毁在自己的手里﹐一辈子都无法安乐。 「如果硬冲﹐你有甚么办法﹖」 甲未思索了片刻﹐又看了看窗外的阵式﹐咕哝道﹕「这里离海边大概有五百米﹐只要穿过这五百米﹐我就有绝对的信心﹐问题是怎么穿过这五百米。」 「五百米!」水蓦托着腮苦苦思索着办法﹐没有琴悠悠在身边﹐他就无法发挥力量﹐只能凭借灵体的特性相抗﹐但莫吉克手下有专门对付灵体的高手﹐硬冲将是自取灭亡。 屋外又传来了叫骂声。 「我们有一百一十五名图腾师﹐你们的实力就算再强也绝对逃不掉﹐快投降吧!」 「一百多图腾师。」水蓦苦笑着看了看甲未﹐以二敌百﹐对手都是同等级的高手﹐实力过于悬疏。 甲未读懂了他的眼神﹐小声又问﹕「要等古诺老大他们来救﹖」 「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看到基地的动静了﹐估计正在往山下赶﹐不过就算他们杀到﹐我们还是处于人数上的绝对劣势。」水蓦忽然把目光移向被击昏的浦言﹐「似乎可以从他身上找到点优势。」 「他﹖」 「没错。」水蓦一脚踢在浦言的下巴。 浦言被刻痛惊醒﹐发现自己被捆在地上﹐卧室早已是一片火海﹐火势很快就要传到外厅﹐吓得脸都白了。 「你们要干甚么﹖」 「我们被围住了﹐只好找你一起陪葬﹐别怨我们﹐下辈子投胎做个富家少爷。」水蓦揪着他的后领作势要往火场拖去。 爱惜生命是人之常情﹐像浦言这种人更是如此﹐一听这话身子软成了一堆烂泥﹐哭丧着脸叫道﹕「别杀我。」 「反正我水火不侵﹐不会烧死我。」 水蓦的笑容让毒蛇一样钻入浦言心里﹐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嚷道﹕「外面的人﹐快退开﹐不然他们要烧死我﹐快退开呀。」 「浦言﹐你这混蛋到底在干甚么﹖」 灼热感已传到身边﹐浦言更是慌张﹐哭着叫道﹕「这两个混蛋不怕火﹐一个会用水保护自己﹐一个是火烧不死的灵体﹐会死的只有我一个﹐你们快退开﹐让他们先出去。」 外面突然平静了片刻。 「好吧﹐你们两个出来。」 水蓦和甲未对视了一眼﹐水蓦一腿踢飞了大门﹐甲未则喷出一团水柱﹐把包围在门外的蚂蚁群全都冲走了﹐然后再慢悠悠地走出屋子。 呼吸到清冷湿润的海风﹐浦言感动地几乎想哭﹐死里逃生的感觉一再刺激着心神。 走出屋外﹐水蓦和甲未才真正看清楚对手的阵式﹐周围黑压压的一圈﹐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网﹐还不断施展着图腾术威吓两人﹐连一丝缝隙也不给他们留下﹐果然超过百人。 「好大的阵仗啊!上次绿色之光用上千人围捕﹐这次的气势也不小。」 趁着水蓦吸引基地成员们的注意﹐甲未沉默地观察着周围﹐寻找可以突破的缺口﹐犹其是朝海边或是朝着淡水小湖的一面﹐只要踏入水中﹐他就有了先天的优势。 「学长﹐左侧有五个火图腾师结成的火阵﹐我的水图腾刚好相克﹐从那里突围吧!」 水蓦用眼角余光看了看﹐左前方果然有一排五个图腾师﹐年纪都不大﹐也就是二十几岁﹐手上各玩着烈火﹐或是喷出火球在空中飞舞﹐或是阻成火墙挡在身前﹐脸上露出扬扬得意﹐更像是在表现自己的力量。 「不能直接攻那里﹐他们会察觉我们的意图﹐我看还是声东击西﹐先攻右边。」 「好!」 为了争取主动﹐水蓦突然扬声叫道﹕「我是监管局委派的调查员﹐你们这些人违返秘境大陆条例﹐居然还敢聚众闹事。」 不少人正准备动手﹐一听这话都愣住了﹐一个灵体自称是政府官员﹐实在有些可笑﹐但水蓦义正辞严﹐却让人无不信﹐不禁都把目光移向站在包围圈外的尖脸老人﹐他才是这里的主人――莫吉克。 莫吉克阴阴一笑﹕「监管局﹖你骗谁啊﹐监管局的人我都认识﹐却不认识你。」 「你都认识﹖」水蓦心头一跳﹐莫吉克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说他与监管局之间也有勾结。 莫吉克微微一愣﹐似乎察觉到自己说的太多﹐忽然沉默不说﹐还给身边的人连施眼色﹐催促他们尽快解决这两个人。 水蓦一直在留意他的举动﹐看到他连施眼色﹐知道出手的时机到了﹐蓄势待发的图腾力量突然全部释出﹐空中碧色乍现﹐仿佛一团青雾凭空生气﹐又幻化出万千绿色小针﹐密密麻麻﹐如果骤雨般洒向朝莫吉克和他周边的人﹐没有琴悠悠施术﹐灵体发挥不出十足的力量﹐速度并不快﹐气势也不够﹐只是密度极大﹐多少还有些杀伤力﹐但在一些图腾高手的眼中﹐都显有些不以为然。 「哈哈﹐就这么点水平也敢来惹事﹐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老大﹐他是死人﹐早就活腻了。」周围一片哄笑﹐所有人都用轻蔑的目光看着水蓦。 想不到悠悠不在身边力量竟然差这里远﹐看来以后出手还是要把她带在身边。 水蓦并不想在图腾力量上与这百名图腾师一较高下﹐毕竟从二月第一次见到琴悠悠到现在不过五个月﹐一步登天成为强者那只是痴心妄想﹐因而更看中从策略上克敌。 由于水蓦的攻击力不强﹐莫吉克没有动﹐脸上还有些轻蔑的嘲弄之色﹐甚至对甲未的实力也产生了误觉﹐也没有把他放在眼中﹐而这就是水蓦想要得到的效果﹐与强敌作战只有让对手骄傲自大才有机可乘。 带着不屑的表情﹐莫吉克周边的图腾师纷纷出手相抗﹐都想利用这个机会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因此若大的空间突然集合了各种图腾力量﹐有的拳如烈风﹐呼啸而至﹐有的人在地上迭出一道土墙﹐有的喷出熊熊烈火﹐有的唤来一团团惊雷怒电。 在如此强大的力量下﹐水蓦的「竹.云针」转眼间就被打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空中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根小针﹐多少显得有些狼狈﹐没有动手的图腾师们看着都忍不住露出得意之色。 然而就在此时﹐一直隐而不发的甲未突然像下山的猛虎般发动了最强大的攻势﹐八个小形水漩涡分向袭向八方﹐盈盈蓝光反射出炫目的光环﹐仿佛是来自天外的力量﹐基地的人无不惊呆了。而这也不过是声东击西计策的一部份﹐当人们惊讶的发现甲未并不是水蓦的召唤者时﹐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致命的错误。 又是一团蓝光﹐就像凭空出现了一团蓝色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大约三秒之后﹐宝石突然炸开了﹐泛出一片水光﹐在阳光下闪出夺目的金光。这片水光包含了无数细小水珠﹐密度与水蓦的「竹.云针」相若﹐但强度和力度不可同而语﹐弹射时还带出破风之声﹐震颤如同雷动﹐发出嗡鸣。 五名火图腾师的注意力都在水蓦和莫吉克身上﹐看到「水.龙漩」只是一惊﹐也并没有立即想到自己的安危﹐因此当他们看到水光扑面而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然而﹐他们原本还有避免受伤的机会﹐可惜他们选择了反抗。 「快!挡住!」 一团烈火带着热浪袭出﹐却在片刻间被水珠冲散了﹐天生的相克使这些努力全都白费了﹐而且还错过闪避的机会。 「啊――」 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五声惨叫嘎然而止! 细小的水珠汇聚成巨大的冲击波﹐狠狠地射穿了赖以防御的火球火墙火龙﹐重重地砸在肉体上﹐其中四个立即被撞飞出四五米﹐狠狠地摔在地上﹐脑子一晕便再也爬不起来了﹐剩下一个更惨﹐他的力量最强﹐因此水箭受到火柱压迫﹐攻击点向下移了一节﹐因而击中的部份是大腿。为了打开缺口﹐甲未全力一击﹐冲击力可想而知﹐大腿腿骨受不了巨大的冲力﹐喀嚓一声从中折断﹐痛得他当场昏死在地。 五人一倒﹐圆形包围网就立被打开了一个小缺口。 「快走!」甲未反应极快﹐水冲击波刚刚离手﹐他就抓住水蓦以极速往缺口冲去﹐只有冲到海边才有可乘之机。。 计策成功了﹐水蓦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然而当他们越过缺口之后却发现还是不能直接冲到海边﹐因为有三个身影比他们更快﹐品字型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你们跑不掉了!」 莫吉克气得眼珠色都绿了﹐气急败坏地吼叫道﹕「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快﹐左边﹐左边快去人啊!」 甲未一出手就伤了五个﹐人们都意识到这两人的实力远比想象中更加强大﹐再加上顶头上司的叫唤﹐抓人的心更加急切﹐在声嘶力歇地吼叫声中﹐剩下这一百一十名图腾师各有东西﹐如同两个巨闸伸向水蓦和甲未的前方。 不到几分钟﹐若大的包围圈又恢复了刚才的模样﹐只是少了五个火图腾师而已。而水蓦的一番良苦用心只让他们朝海边移动了不到四十米﹐成果实在不足为道﹐除了苦笑﹐他也没有任何办法改变眼前的窘迫境地。 「学弟﹐看来命运注定要有一战﹐万一情况不妙不要管我﹐你先杀出去。」 「学长!」甲未愕然看着水蓦﹐眼里有些湿了。 「他们一定想知道我们为甚么会来这里﹐所以暂时不会杀下手﹐到时候只要悠悠召我﹐我就可以从容离开﹐不会受半点伤害﹐你就放心离开!」水蓦的神色很轻松﹐他对生命的热爱并不少于任何人﹐只是这次行动由他而起﹐责任也该由他自己承担﹐不愿看着甲未因他遇险。 「学长﹐我陪你杀出去!」 战斗中的甲未又一次展现出与平常大不相同的气势﹐锐利的目光﹐坚定的表情﹐刚武的气质﹐仿佛战神从天而降附在他的身体﹐那威武刚正的气势连周围的图腾师们都深感慨然﹐一个年纪不到二十的青年居然拥有这种气势﹐若不是亲眼所见﹐实在难以想象。 令他们惊讶的不只是甲未的气质与气势﹐还有他所展现的实力﹐八个水漩涡在阳光泛起晶蓝的光芒﹐如同八颗蓝宝石在空中上下飞舞﹐彼此之间还有水光连接﹐从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八角形的水光阵﹐把两人包裹在中央。 望着漫天的蓝光闪动﹐周围的图腾师们都不禁露出震惊之色﹐犹其是其中几个水图腾师﹐他们对于水图腾的了解比其它人更多﹐因此更能看出这些蓝光所蕴含的力量与威势﹐莫吉克就是其中一个。 「这小子甚么背景﹐好强的水图腾力量﹐小小年轻就有这种水准﹐从小就开始修练﹐否则不可能达到这种境界﹐看来一定是出身名门大家。」 「老大﹐怎么办﹖要不要留活口﹖」 莫吉克看了看己方庞大的阵营﹐脸上又露出得意之色﹐轻笑着反问﹕「如果这么多人连两个活口都留不下﹐我们的训练岂不是都在浪费时间﹖」 「是!」 得到了指令﹐图腾师们展开了对甲未的围攻﹐攻势铺天盖地﹐从天上到地下﹐风雷雨电﹐日月水火﹐花草兽虫﹐力量像不受羁绊的野马﹐到处横流﹐横冲直撞﹐无论是攻击者还是被攻击者都像是大海中的一叶轻舟﹐在力量流的驱动下摇摆起伏不定。 这些人中以甲未的样子最为轻松﹐倒不是他有压倒性的优势﹐也不是他有强大的力量﹐而是他所展示出的姿态最优雅﹐身子如风中舞动的枯叶﹐水中漂流的落花﹐飘逸出尘﹐不拘一格﹐乍看上去不像战斗更像在跳舞﹐却又没有无力感﹐反而刚武骄健﹐出手似出水游龙下山的猛虎﹐迅猛不可挡。 周围的攻击者无不慨然﹐有些图腾师的实力并不比他差﹐只是打起来远不出他潇洒飘逸﹐仿佛举手投足之间就能化解一切攻击﹐都不禁流露出羡慕钦佩的表情。 比起战神般的甲未﹐水蓦像是头潜伏的猎豹﹐由于力量不足﹐单方面攻击根本无法形成有效攻击﹐因此他总是躲在甲末的攻击范围之后﹐当某个图腾师被甲未的力量击溃之际﹐他那仅有的花图腾力量也会紧随而来﹐往往在这种时候﹐被攻击者都没有反击的力量﹐几次都被他从容得手﹐甚至就连专门克制灵体的灵图腾师也吃了不少苦﹐因此人们对水蓦又怕又恨﹐却又奈何不了他﹐因为打不倒甲未就无击中水蓦。 凭着敏锐的洞察力和判断力﹐水蓦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在力量不足的时候﹐给与最后一击同样可以带来巨大的杀伤力﹐甚至是决定性的。 一阵阵强劲的海风掠向基地﹐带来了大海的湿润空气﹐为片处于极处紧张的海湾带来了一点点清凉﹐还让风图腾师们倒是借了不光。 好一场恶斗﹐以二敌百的绝对劣势下﹐甲未和水蓦两人居然足足挺了近一个小时﹐甚至还击伤了其中十一人﹐战况简直有些扉疑所思。 「以后别说自己是是图腾师﹐一百个打不过两个人﹐传出去大家都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你们还不快杀。」 莫吉克扯着嗓门大声咆哮吼叫﹐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可他却忘了造成这种结果也有他的责任﹐如果不是他要活捉﹐甲未和水蓦所承受的攻击力会增加一倍﹐能扛多久还是个未知之数。 然而随着力量的流失﹐甲未和水蓦开始显得有些力不从心﹐犹其是甲未﹐他承受了巨大的攻击潮﹐一波接着一波﹐几乎没有停顿﹐而且攻击的方式层出不穷﹐他在施展图腾力量的时候还必须仔细观敌人攻击方式的变化﹐然后做出相应的准备﹐因此体力、脑力、集中力和精神力都处于过度消耗状态﹐如果不是紧张的气氛使他忘我的奋力抗争﹐恐怕早就战败了。 随着无力感地增加﹐水蓦也感觉到力尽一刻即将来临﹐绝望感犹然而生﹐敌人太多﹐还有几名强大的高手﹐别说脱身﹐就连防御都不知道能维持多久。身边的甲未更是汗如雨下﹐眼神无力﹐几乎快到了灯尽油枯的一刻﹐再战下去他连逃走的力量都会用掉﹐心里实在不忍。 我太自信了﹐看来有的时候拥有绝对的实力也能破解高明的计策和谋略。 想着﹐他突然叫道﹕「学弟﹐你还有力量﹐往外冲吧!不必管我!」 「学长!」甲未身子一颤﹐无神的眼睛突然绽放出光芒﹐凝望着水蓦的面孔。 水蓦瞪了他一眼﹐喝道﹕「还愣着干甚么﹖快跑啊!」 「我不走!」甲未回头看了他一眼﹐脚下却寸步不移﹐眼中充满坚毅﹐任何人都感觉到他那坚不可曲的信念。 「快走!」水蓦几乎是扯着嗓门大吼﹐可甲未就是无动于衷﹐怎么赶也赶不走。 水蓦拿他没有办法﹐自己的力量又有限﹐正当他踌躇着怎样才能脱身的时候﹐基地外突然出来了几声刺耳惨叫﹐而且声音从北西南三个方向传来﹐似乎同时受到攻击。 人们的注意力顿时被拉向四周﹐他们赫然发现基地三面木质的围墙居然同时冒出了火焰﹐海边风大﹐风助火势﹐转眼之间三面的围墙都被大火吞噬了﹐火光冲天﹐烧得霹啪乱响﹐甚至鼻中还能嗅到大风送来的焦味。 「杀啊!冲啊!」 「围住他们﹐放火烧啊!」 在惨叫与大火之后﹐风声中居然传来千军万马的咆哮声﹐仿佛有几千士兵同时向基地发动冲锋﹐喊杀声震天动地﹐突然如其来的动静震撼了整个基地。 「不好﹐他们还有伏兵﹐我们被包围了!」 莫吉克发出尖耳的尖叫﹐喊杀声实在太大了﹐潜意识告诉他整个基地都被敌人包围纵火﹐很快就会攻到基地内部﹐内心惶恐不安。 图腾师们也吓了一大跳﹐攻击顿时放缓了不少﹐水蓦和甲未对视而一眼﹐忽然都觉得力气重生了﹐凭着意志力撑到现在就是因为相信古诺他们会出手相救﹐这个信念给了他们永不放弃的斗志﹐才有了现在这一幕﹐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打到现在﹐两人之间默契程度已不用言语交流了﹐相互施了个眼色﹐借着图腾师们左顾右盼心神不定之时﹐同时往防御最薄弱的一角冲去。 面对他们的图腾师都被大火引开注意力﹐没有想两人的反应这么快﹐一回头的工夫已经出现在眼前﹐再想出手就晚了。 「水光.轻刃」 有了援兵甲未又仿佛重新注入了力量﹐右掌凭空一拍﹐掌中的图腾射出一团水雾﹐在半空迅速凝化成代表水图腾的波浪符号﹐左手并指朝符号中心一点﹐符号随即射出一股刺眼的白色水光﹐如同利刃向前拦腰横扫﹐正面面对他的六个图腾师虽然奋力相抗﹐却还是被撞飞了。 「快走!」 这一次那三名高手再也没有追他们﹐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基地外围﹐毕竟交战了近一个小时﹐水蓦和甲未都表现出力尽的样子﹐已经不足为虑﹐倒是外面巨大的喊杀声让他们倍感威胁。 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海﹐水蓦从未像现在这样更喜欢这片碧蓝﹐就像母亲的怀抱一样让人感到舒服、温暖和安全。 「大海啊!」甲未像是孩子似的一头扎进入了海浪中﹐在水里翻滚跳跃﹐兴奋极了﹐但当他回头去找水蓦﹐却发现整个人凭空消失了﹐忍不住惊唤﹕「学长!学长!」 水蓦并不是被人追上﹐而是被琴悠悠召唤到了基地外面。 「悠悠!」俏丽的面孔让水蓦说不出的高兴。 「木头!」琴悠悠突然一把抱住他的脖子﹐伏在怀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水蓦吓了一跳﹐捧起她的脸惊问道﹕「怎么了﹖出甚么事了﹖」 「死木头﹐人家都担心死了﹐早就想把你召出来﹐可银发大叔说你能支持下去﹐召唤你会让水哥哥也失去斗心﹐所以不让我召唤你﹐可是人家好担心好担心……」琴悠悠一肚子委屈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又扑到水蓦怀里失声痛哭。 「好悠悠﹐我不是平安回来了吗﹖把眼睛哭朣了可不好看哦!快别哭了﹐我要看那个爱笑的悠悠。」 在水蓦的安抚下﹐琴悠悠慢慢止住了泣声﹐抹着眼角的泪痕噘起嘴道﹕「死木头﹐我们去报仇吧!那些坏蛋围着你们打﹐差点没把我吓死。」 「好好﹐我们去报复。」水蓦笑了笑﹐轻轻拍着她的背后以示感谢﹐目光扫向四周﹐想搜寻古诺等人的踪迹﹐却没有任何发现﹐只听到风中沉重的喊杀声﹐以及基地成员慌张失措地叫声。 「老大他们呢﹖」 「他们分几拨分别放火﹐说好了放完好在这里集合﹐然后一起退到山里去﹐马也拴在山上。」 「嗯!」水蓦知道古诺和普尔加一个沉稳干练﹐一个足智多谋﹐他们的安排一定不会有失误﹐死亡的危机已经渐渐远去﹐一颗心似乎可以放下来了。 「快﹐高阳﹐你十个人去海边﹐把那小子给我宰了﹐盘夫﹐你带三十个去西面……不要放走一个!」燃烧的木墙内忽然传来了莫吉克的叫声﹐虽然声音中充满了不安﹐但布置防御却也显得有条不紊﹐可以看出海盗头领的实力与气势。 水蓦多少有些担心﹐敌人毕竟人数众多﹐刚才那一百多人只是主力﹐外围应该还有些巡视者﹐凭他们九个人要想安然离开只怕还会有连场激战。 「悠悠﹐先跟我去帮甲未﹐他打了这么久消耗太多。」 「好啊!」琴悠悠其实早就想出手了﹐只是心里害怕被古诺骂﹐所以一直不敢﹐水蓦的提议正合她的心意﹐想都不想就拉着水蓦往海边跑去﹐可刚跑不久就遇上了一拨前来救火的图腾师。 「还有个小女孩﹐嘿嘿﹐你们跑不了!」 第四章 玫瑰刺血 刚才一战水蓦一直在观察每一个对手﹐从而寻找破绽和攻击点﹐短短一个小时﹐几乎每个人的特性都输入了脑海﹐扫了一眼面前这十几个人﹐脑海中立即蹦出他们的资料。 「悠悠﹐别慌﹐把这几个月学的都施展出来﹐他们也消耗了不少力量﹐尖嘴那个实力最强﹐似乎是个月图腾师﹐射出的月光隐藏着杀气﹐而且防不胜防﹐甲未用水波折射化解了﹐一会儿要千万小心。」 「嗯!明白。」不知是因为战斗的气氛过于紧张﹐还是因为是水蓦在身边的缘故﹐琴悠悠温顺地就像一头小猫﹐怎么吩咐就怎么做﹐似乎所有的叛逆都被藏在了心底深处。 两人说话之际﹐这十几个人已经动手了﹐莫吉克下了格杀令﹐他们出手再也不用縳手縳脚﹐因此一出手就是杀伤力最强大的图腾技﹐当然﹐许多学员只会一两种图腾。 琴悠悠和水蓦也不甘示弱﹐以新的图腾技御敌。 玫瑰.刺血! 紧张的战场中﹐炽热的烈火中﹐清劲的海风中﹐一阵玫块的清香突然从天空洒下﹐优雅芬芳﹐剎那间改变了凝重的气氛。 战场中的人们都愣住了。 琴悠悠双臂仰天外翻﹐像是一只仰颈向天的白天鹅﹐随着身子缓缓旋转﹐轻舞的十指间飞出玫瑰色状的光带﹐旋转着向天空伸展﹐与琴悠悠的身子形成了一幅极为动人的画面﹐仿佛梦幻之境。 水蓦又一次忍不住发出赞叹声﹐花图腾实在太适合琴悠悠这样的美少女﹐简宜像度身定做似的﹐完全将她的美丽展现出来。这种发自内心的惊艳也出在敌人们的心上﹐就像看着一朵极美的花梨﹐谁也不舍亲自打破它。 然而﹐美丽之中藏着普通人无法想象的攻击力﹐因为琴悠悠所展现的姿态就源自一幅图腾之画﹐力量在倾候间化成无数朵玫瑰﹐一枝枝环绕着十几名图腾师轻舞﹐妖娆曼妙﹐几乎可以化解一切敌意﹐只愿享受这花与美人交融情景。 可惜美丽总是短暂时﹐当水蓦在琴悠悠的驱动下卷入玫瑰花阵里的时候﹐一切在剎那间都发生了变化﹐也许是男人的阳刚与玫瑰花的气质有些隔隔不入﹐原本妖娆美丽的玫瑰凭空炸开了。 血! 人们不约而同发出了惊叫﹐鲜艳的红色像血一样﹐他们发现满眼都红了﹐仿佛天地已被血染成了红色﹐没有了燃烧的基地﹐没有了敌人的踪影﹐甚至也没有了同伴﹐只能看到――血! 这不是幻觉﹐只是错觉﹐极红的玫块花瓣组成了流水状﹐以极高速在空中流动﹐速度之快让肉眼看不清花瓣与花瓣之间的缝隙﹐只能看到流淌着的红色不断闪过眼前﹐然后就是一阵剧痛。 血!又是血!只是多了些血腥的气味﹐与眼前的红色相映更加逼真。 然而这一次却是真的﹐是他们身上的血液﹐被隐藏在红色中的利刺刺破了肌肤﹐也许是红色太红﹐也许是利刺太利﹐他们竟然感觉不到自己的血液正往外流﹐虽然只是一点点。 水蓦和琴悠悠不是第一次施展「玫瑰.刺血」﹐却是第一次看到真实的效果﹐都被这图腾技的威力吓了一跳﹐犹其是琴悠悠﹐看着这么多人流着鲜血却不叫痛﹐心里多少有些异样。 「木头!」她轻轻呼唤着水蓦。 「别担心﹐我们必胜!」 轻松的微笑给了琴悠悠更多自信﹐除了父亲和母亲﹐水蓦就是带给她自信的另一个源泉﹐现在正在生效。 忽然﹐一道皎洁的月光穿透红色﹐洒在了大地上﹐唯一看透红色的只有那名月图腾师﹐虽然看透了﹐但他毕竟失了先机﹐直到现在他才有了足够的力量召唤月光﹐让自己摆布红色的束縳。 「好强大的花图腾﹐原来这个少女才是真正的死灵召唤者﹐年纪这么轻﹐听说召唤死灵的人能发挥更强大的力量。」 思绪很快就又被红色打断了﹐月光虽白﹐总也有落山的一刻﹐当存留片刻的月光消失之后﹐他又进入了与红色的对抗。 战斗是那样的优雅﹐如果没有周围烈火焚烧的景像﹐这场战斗简直就是艺术﹐人们似乎不是为了腾利而战﹐而是为了颜色而战﹐没有刀光剑影﹐也没有风雷之声﹐只有红与非红。 几百米外﹐蓝色成为了主色调﹐伴陪着潮水与波浪﹐还有失去节奏的大海之声﹐不时发出龙吟或雷鸣般的声音。 九对一百一十五﹐这是一场人数差距绝对悬疏的战斗﹐战况却激烈地让人窒息﹐艰难地踏入大海后﹐满脸的疲惫的甲未仿佛重生了一样﹐整个人突然变得活跃了离多﹐剎那间他就像是大海之子﹐在海潮边起伏翻滚﹐仿候弄潮儿﹐举手投足间都能兴风作浪﹐掀动着一排又一排巨浪击向岸边的追击者。 基地里也有高明的水图腾师﹐但与甲未相比还是差了一些﹐无论他们如何施展﹐海浪也不听他们的驱使﹐而围攻甲未的人也从十个增加到二十个﹐领头主攻的就是莫吉克。 莫吉克已经明白外围并没有大军﹐而是强大的音图腾在扰乱着他们的神经﹐怒火灼痛着神经﹐心里更是恨死了甲未和水蓦﹐如果不是他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外面的人绝不可能放火﹐看着陷入大火的基地﹐他只能把一切的愤怒发泄在甲未身上。 波浪涛天﹐一掀就是十几米﹐溅起的水花更像是重重水雾漫天飘洒﹐把岸边这片狭小的空间变成了水的世界。 在水中几乎没有人能动摇甲未的主导地位﹐莫吉克等人的努力似乎也只能在他身上留下几处轻伤。 相比之下﹐六煞的团体力量更具有杀伤力﹐他们虽然被五六十几名图腾师包围﹐却都显露出无畏表情﹐古诺的音图腾﹐长谷川的灵图腾﹐尤鲁的鹰图腾﹐普尔加的器物图腾﹐有的主攻﹐有的辅攻﹐有的从旁扰动﹐有的提供攻大的防御﹐六人的力量相辅相承﹐行动就像一个人﹐五十几个对手也是训练有素的﹐但与他们一比﹐默契程度就相差太远了﹐唯一的优势就是人数﹐车轮战法使他们保持了稳固的战线﹐不至于瞬间溃败﹐还留有了反攻的机会。 「杀!」阿里夫突然一声狂吼﹐一个对手像断线的风争一样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房屋顶上﹐再也爬不起来﹐而阿里夫的腰间却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血如泉涌﹐顿时染红了一大片衣服。 「普尔加﹐快替止血!」 「老大﹐我没事﹐小伤而已。」阿里夫从来没和这么多图腾师一起交手﹐杀性大起﹐哪里还顾得着受伤﹐没等普尔加到来又杀了出去。 普尔加只能追着阿里夫身后﹐一边打一边治伤﹐场面既血腥又惨烈﹐还有些滑稽。 天空似乎被基地的战况感染﹐突然风云变色﹐天边飘来厚密的浓云﹐光线顿时暗淡了许多﹐清劲海风越来越强﹐虽然给了几个风图腾师可乘之机﹐只可惜他们的实力有限﹐不能给与水蓦等人绝杀一击。 大雨来的极快﹐阴云刚刚布好﹐倾盆的大雨就暴洒而下﹐使这场本就奇特的战斗变得更加诡异。 「走!」眼见大雨冲散了敌人的阵型﹐机敏的普尔加和古诺都意识到这是脱身的最佳时机﹐自打一开始他们就没有想到要击败这一百多人。 水蓦琴悠悠以及甲未都仿佛心有灵犀﹐如果不趁这个机会离开﹐再想脱身就麻烦了。 当然红与蓝没入昏沉的雨幕之中﹐基地的图腾师们都不敢追击﹐他们吃尽了苦头﹐人数虽然多﹐但阵型已经乱了﹐追击之中更容易被人逐个击破﹐因此即使莫吉克大叫咆哮催促也没有一个人真的去追击。 一个小时后﹐暴雨骤停﹐雨过天晴的海边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留下一片颓垣败瓦。 「真是一场恶战啊!」基地西面的山岭上﹐尤鲁一屁股坐倒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整个人像是被卸了骨头﹐软软靠在树上一动不动。 「可惜没多杀几个。」阿里夫也重重地坐倒在一棵树旁﹐身上多处受伤﹐以腰部的伤势最重﹐但脸上还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似乎还想再战下去﹐直到取得最后的大胜。 水蓦扶着琴悠悠找了块石头坐着休息﹐眼睛回望了一眼基地的方向﹐见后面没有追兵﹐这才完全放心。 「木头﹐好疼啊!」暴雨中撤退的时候﹐琴悠悠被突然袭来的利爪划破了后背﹐留下了五条不浅的血痕﹐疼得她呀呀直叫﹐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 其实除了水蓦之外﹐没有一个人不染血﹐丁轮、尤鲁、长谷川和阿里夫受伤较重﹐就连实力强大的古诺和甲未都有轻伤﹐幸好普尔加所学的图腾技中有治疗术﹐能把普通的绷带变成药物绷带﹐而且效果极好﹐这才稳住了大家的伤势﹐否则这种伤势又加上淋雨﹐他们的下场会更惨。 「能逃出来算不错了﹐那可是一百多图腾师啊!」长谷川轻轻抚弄着被月光术击折的左臂。 「是我冒失了﹐没想到他们的实力这么强﹐幸好大家没事﹐否则我就难辞其疚了。」水蓦诚垦地向同伴们道歉。 阿里夫咧嘴笑道﹕「这有甚么大不了﹐以前我们受的伤更重﹐外面的那些黑帮动不动就掏鎗﹐子弹横飞的场面﹐比刚才危险百倍。」 「打很挺过瘾﹐呵呵!」尤鲁一边痛得咧嘴一边还在笑。 普尔加忽道﹕「老大﹐你发现没有﹐他们的实力比我们想象中要弱一些。」 「弱﹖」水蓦有些骇然。 「没错﹐虽然有一百多个图腾师﹐但只有五六个人拥有相等黑鹰组实力﹐看样子都是教官﹐其它的实力只能说是一般﹐还有好多像是刚刚学会图腾不久﹐运用的手法也不熟练﹐好几次都可以击中我﹐可他们却犹豫了﹐分明是临战经验不足﹐不过人数上有绝对的优势﹐我们依然落于下风。」 普尔加看了一眼水蓦﹐又道﹕「老七猜测可能是流水宅的势力﹐可凭着这些人的实力﹐我觉得不像是流水宅势力﹐至少不全是﹐否则不会这么弱。」 水蓦点了点头以示理解﹐叹息着道﹕「可惜没有时间寻找更多数据。」 「算了﹐我们先回营地休整几天﹐大家都受了伤﹐伤养好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有了这次行动﹐基地的防御一定会加强﹐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好在我们已经确认这里是图腾师的培训基地﹐这一趟没有白来。」 带着大小伤口奔走了十公里﹐他们又回到了位于隐密小溪边的营地﹐却发现营地内一片浪渍﹐帐蓬被甚么力量撕开了大口子﹐一些生活用具散落一地﹐而看守营地的刚牙三人也不知所踪。 「刚牙﹐米尔娜﹐卡扎虎!」琴悠悠坐在马背上焦虑不安地朝四面张望﹐脸上充满了失落与无助﹐三个好朋友突然失踪使她的心情跌到了谷底﹐连背上的伤痛也似乎抛在了脑后。 古诺六人都是老手﹐四处察觉了一圈就明白了大概。 「这里有打斗的痕迹﹐似乎营地受到了攻击﹐不过附近没有血渍﹐看来他们三个没有受伤或是死亡。」 「这里还有一片焦地﹐我记得卡扎虎学的是雷图腾。」 「没错。」 水蓦也在翻弄着地上的物资﹐食物和衣服并没有被拿走﹐可见攻击者并不是为了东西﹐而是有特别的目的而来。 「老大﹐会不会是莫吉克手下的干的﹖」阿里夫道出了所有的人的怀疑。 古诺沉思了很久﹐缓缓摇动脑袋﹐沉声道﹕「不知道﹐不过机会不大﹐否则他们的基地附近不可能没有防备﹐应该是另一批人干的﹐又或者是――怪物!」 「怪物!」众人异口同声惊呼。 「这么大的陆地﹐有太多人类无法了解的事情﹐有甚么怪物出没也说不定。」古诺望着参天的古树﹐眼神中夹杂着崇敬与迷惘﹐虽然来到这片神秘的大陆已经两个多月了﹐可至以依然无法了解秘境大陆的真相﹐一切仍然是个不解之谜。 琴悠悠仿佛感到身边有一对无形的眼睛看着自己﹐一股寒气从心底深处冒起来﹐忍不住打了个冷噤﹐脸色刷的白了﹐身子晃了晃几乎栽下马背﹐幸好水蓦抢步冲上前抱住了她的腰。 「坐稳了﹐别摔着!」 琴悠悠哀色满容地看着水蓦﹐幽幽地问道﹕「木头﹐真的怪物把刚牙他们三个抓走了吗﹖」 水蓦伸手为她拨了拨散飘在前额的头发﹐笑而不答﹐其实他的心里也充满了疑惑﹐这里人迹无踪﹐连路都没有﹐不像是常大人出埋﹐因此怪物的可能性更高﹐刚牙三人的命运似乎凶多吉少。 「大家先收拾一下﹐食物有限﹐不能浪费﹐我们还要靠着它回到龙牙半岛。」 在古诺的指挥下﹐营地很快就收拾妥当﹐破烂的帐篷也用特制的破璃钢针缝好。阿里夫几个人重伤员立即躺入了帐篷休息。 古诺、普尔加、甲未、水蓦和琴悠悠五个围坐在火堆边商议着下一步的行动。 「刚牙他们三个无故失踪﹐是死是活都要找到他们。」 「不过这里实在太大了﹐如果线索不在附近﹐我们的食物只怕不容许我们停留太久。」普尔加的话虽然有些冷酷﹐却也是事实﹐没有食物他们的处境将会极度艰难﹐连自保都会有问题。 琴悠悠揪着古诺的衣角﹐哀求道﹕「银发大叔﹐救救刚牙他们吧!他们都是好朋友﹐不能扔下他们不管。」 「悠悠真是个善良的姑娘!」古诺慈祥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放心﹐我们不会扔下他们。」 「老大﹐要想找人就必须增加我们的食物储备﹐方法有两个﹐一是现在派几个人回龙牙半岛取食物﹐另一个方法就是再去一趟海边那个基地夺取食物﹐一百多人的基地﹐离外界又远﹐应该有大量的存粮。」 古诺点点头﹐道﹕「回去取食物比较安全﹐只是时间太长﹐来回恐怕最快也要五十天﹐而去基地抢食物危险性极大﹐阿里夫他们的伤估计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好﹐就算他们伤势痊愈也未必能成功夺粮﹐的确是有点麻烦。」 水蓦忽然望着甲未问道﹕「学弟﹐东海岸好像有三个海盗基地﹐其它两个在附近吗﹖」 「具体的方位我不清楚﹐不过肯定都在东海岸。」 普尔加和古诺都是聪明人﹐哪能不明白水蓦的意思﹐脸上都露出了喜色﹐秘境大陆不可能有两个图腾师训练基地﹐因此其它两个海盗基地未必有如此多的图腾师﹐应该较易下手﹐的确是解决粮食危机的好办法。 「水蓦﹐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现在只有你一个人无伤在身﹐可以四处走动﹐只要不回莫吉克的基地﹐应该没有任何危险﹐所以找人和找其它海盗基地的事情就只能靠你了﹐我们几个轻伤员留下来照顾重伤员。」 「好﹐我去!」水蓦想都不想就跳了起来。 「木头!」琴悠悠神色不安地看着他。 水蓦知道她害怕﹐微笑着宽慰道﹕「老大他们都在﹐妳不用怕﹐我会想法找到刚牙他们三个。」 「悠悠﹐让他去吧。」 经过古诺和水蓦的宽慰﹐琴悠悠这才不情愿也松开了手。 普尔加把水蓦拉到一边﹐叮嘱道﹕「海盗基地之间也许有联系﹐所以你必须小心﹐有甚么事情立即撤退。」 「我知道!」水蓦愤愤地捏了捏拳头﹐「要是我也有图腾力量就好了。」 普尔加拍拍肩头笑道﹕「放心﹐我们会帮你完成这里心愿。」 水蓦走到溪边又看了一眼那块沉在溪底的鸡血石﹐心里顿时有了力量﹐扫了一眼茂密的山林﹐开始朝更内陆的地方进发﹐虽说这里离海已有十里﹐但对于数百万平方公里的秘境大陆来说﹐还算是海岸线地带。 沿着山林往东南方向走了片刻﹐他忽然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脚脚﹐由于林木茂密﹐地上布满了矮小的灌木﹐所以任何人有过都会留下痕迹。 「难道刚牙他们三个失踪与海盗有关﹖」 水蓦又看了一眼附近流淌的潺潺小溪﹐方向似乎也是东南﹐如果有人沿人溪流往上游走﹐并不难发现营地。 有了这个想法﹐他立即改变方向﹐沿着小溪往下游走去。走了大约两公里﹐小溪与另一条小溪交汇﹐变成了一条小河﹐河水渐深﹐水流也快了不少﹐清澈见底的河水中还能看到鱼群的活动。 好幽静的地方啊!水蓦跳上河边的一片巨石眺望四周﹐两侧还是茂密的树林﹐宽广的河滩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鹅卵石﹐青草杂生﹐不时还传来阵阵蛙鸣。 又走了四五公里﹐前面豁然开宽﹐茂密的森林不见﹐变成了广阔的原地﹐水蓦一看就知道是洪水形成的冲积平原﹐然而令他感到震惊的却是这片本应林木葱郁的平原上居然是阡陌纵横﹐满眼望去全是四四方方的农地﹐面积之大竟一眼看不到尽头。 「这是……怎回事﹖」水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片农地恐怕不下几千顷﹐所产生的粮食数目极大﹐最少也能供给几万甚至十几万人的日常需求。 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开耕农地﹐这里没有任何先进机械可用﹐必须全靠人力﹐这么大一片农田最少需要几千几万人﹐还要耕牛和种子﹐绝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能建立﹐看来是有人苦心经营了很久。 惊愕之余﹐水蓦也感到很痛心﹐这片本不该开发的大地不但有了人类的居所﹐甚至还引进了农耕文化﹐这比一般的开发更有破坏力﹐这片冲积平原本应是一大片树林﹐现在树林没有了﹐换成了这些农作物﹐病虫害也会相继而来﹐甚至可以造成根本性的破坏。 看来整个秘境大陆的粮食供给都在来自这里﹐以前的猜测都是错的﹐无论的是汉克亚维索还是胡嘉﹐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大老远从万里之外运粮﹐这里就有足够的粮食供应。 思绪渐渐展开﹐这片农田也开始与毒品基地和图腾师训练基地联系在一起﹐他突然发现这是一个何等周详的安排﹐毒品是金钱物质来源﹐图腾师是军力来源﹐而这里就是粮食来源﹐如此一来﹐建立一个王国所需要的一切就都有了。 天啊!难道一切都是经过周详慎密的安排而设立的﹖ 水蓦越想越感到心惊肉跳﹐有了秘境大陆条款这扇大门﹐秘境大陆就真成了世外秘境﹐秘境大陆与外界隔绝了这么久﹐谁也不会想到有人正在一步步把秘境大陆变成自己的王国﹐阴谋者才会有机会把如此美丽的大陆变成实现自己欲望的场所。 「如果不是碰巧卷入了这次事情﹐恐怕永远也不会相信有这样的事情。联邦政府要开发秘境大陆﹐有人要阻止他们开发秘境大陆﹐免得自己的算盘被打破﹐还有的人为了保护秘境大陆而行动﹐这里还真是阴谋天空。」 不同的思绪同一时间涌入大脑﹐脑子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混乱不堪。 忽然﹐一群人沿着阡陌走向农田﹐手上都拿着木制的耕具﹐衣着简单﹐与平常的农夫没有甚么两样﹐边走边说说笑笑﹐气氛和协轻松。 水蓦闪身躲入一片灌木丛后﹐静静地看着这些农夫在田间除草﹐蓝天之下碧绿的农田﹐还有辛苦耕作的农夫﹐如果换一个时间﹐这张是一幅很美的画面﹐然而出现在不洽当的空间﹐就只能给人带来阴谋的味道。 倾听农夫间的谈话﹐除了耕作还是耕作﹐除此之外再也没有谈及其它事情﹐这让水蓦倍感疑惑。 是谁把这么农夫运到此地﹖海亚德﹖那个死胖子倒是有这个权力﹐只是他的上面还有琴伯﹐还有安古列夫这些正统军人监视﹐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干出这种大事﹐背后庞大的势力一定远在监管局之上﹐大到足以控制秘境大陆。 还有一点他也想不懂﹐如果说胡嘉莫吉克和这里的基地都是统一指挥和安排﹐汉克亚维索的存在多少显得不太合协﹐比起其它三个基地﹐汉克的城就像是一个难民营﹐接收从各地而来的逃亡者﹐组织并不完善﹐对于控制秘境大陆也似乎没有实际的作用﹐却能与这三个基地和平并存﹐其中必定还有外人无法察觉的秘密。 除此之外﹐最后一个海盗基地也引起了他的猜测﹐当粮食、金钱和军力这三样都得到满足的情况下﹐那个基地会有着甚么样的作用呢﹖ 他慢慢地移回树林﹐坐在草丛中观望着田地﹐农夫们正在勤劳地工作﹐动作很仔细﹐就像在照料自己家的农地﹐根本不像是强迫干活﹐因此他觉得这些大概都是失去田地的农民﹐在这里找到了新的乐土﹐对于世界来说﹐开发也就就等于破坏﹐可对于这些人﹐开发就意味着粮食﹐意味着生存。 第五章 千顷粮田 沿着农地的外围﹐他悄悄地移到了海边﹐再沿着海边往南方走﹐这么庞大的粮食生产基地一定需要运输﹐在这种地方船就是最好的工具﹐因此一定有粮仓粮库和码头。 果然不出他所料﹐走了半个小时终于看了一座镇子。与其它几个基地一样﹐镇子建在一片海湾之中﹐两侧的海岬伸出海面﹐海潮进海湾后速度最迫放缓﹐因而不会对镇子所在的海滩地域形成太大的冲击﹐对于停泊船只也极有好处。但这个镇子的房屋明显比其它几个基地都要多很多﹐毕竟农耕是人力密集型生产﹐需要大量的人力。 「几千年前人们开荒的场面大概就是这样吧﹖只可惜现在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水蓦站着观望了十几分钟﹐又尝试者朝前走了几百米﹐宁静的沙滩突然出现了许多人影﹐搭着竹架子﹐晾着许多渔网﹐还有不少小型木船倒扣在沙滩上﹐慵懒地晒着太阳﹐场景与普通的渔村一模一样。 「想不到意然还有渔业!」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全世界都会哗然﹐因为这里的每一条鱼都有珍贵的研究价值﹐却被人拿来当成粮食来源﹐简直不可思议。 沙滩上没有摭挡﹐眼力极好的渔民们很快也发现了他﹐却没有引起任何骚动﹐一如即往地整理着鱼网﹐平静安逸的气氛让水蓦有些意外。 他又尝试着朝前挪动了五十米接近渔民工作区域﹐渔民还是没有反应﹐只当是一个过路人﹐这让他倍加放心﹐大摇大摆地走了上去﹐笑呵呵朝着一名年纪稍大的渔民挥了挥手﹐问候道﹕「老伯好啊!」 「你好啊!回镇吗﹖」老渔民还以纯朴的微笑。 「是啊!」水蓦朝着大海伸了个懒腰﹐横步跨到老渔民身边坐了下来﹐笑问﹕「这里打渔比外面轻松吧﹖」 「是啊!一网下去就满载而归﹐而且全是大鱼﹐真是渔民的天堂啊!」 几十万年的积累才变成这鱼儿的天堂﹐可惜它们的好日子到头了﹐现在却成了渔民的天堂!水蓦甩眼看着沙滩上那一张张渔网﹐秘境大陆的命运就在这小小的渔网间渐渐改变。 「可惜我们要去挖龙珠贝﹐不然渔获就更多了。」 「龙珠贝﹖」水蓦腾的坐直了身子﹐惊讶地望着老人﹐意识到一个天大的秘密就在这闲谈间解开了。 老人满眼自豪地说﹕「一种很大的贝壳﹐里面还有玉色的珍珠﹐很漂亮的﹐上面有花纹﹐听说卖到外面值很多钱﹐不过在这种地方有钱也没东西可以买﹐只要有足够的食物就行了。」 「这里居然就是玉龙珠的产地!」水蓦愕然望向前方的海面﹐白色的浪花之下藏着让无数人心动的财富。 借着闲聊的机会﹐他一再试探﹐老渔民纯朴地让人难以置信﹐有问必答﹐也许是年纪大了﹐爱唠叨﹐好多事情都是他自己说起﹐因此不到半个小时﹐水蓦就套出了许多消息。当然﹐一些核心的秘密不是老渔民所能知道的。 镇子建立了三年多﹐老渔民是第一批迁入者﹐由于家里贫穷﹐仅有的土地被一场大洪水冲毁了﹐无奈之下只好来到这里垦荒﹐之后就把家安在了这里﹐玉龙珠也是他们这批渔民发现的。 转眼已是日暮西山﹐夕阳的光辉映射在沙滩份外迷人﹐天空中海鸥飞鸣﹐像是奏起了回家的号角﹐渔民们渐渐离开﹐老渔民也被孙子拉走了﹐刚才还热闹的沙滩只剩下水蓦孤零零一个﹐望着不远处星火点点的镇子﹐平静和协的气氛让他几乎不想离开﹐呆站了半个小时﹐他才转身离去。 穿过无人的农地﹐水蓦又回到了河边﹐顺着河岸往深山处行进﹐回到营地时已是星河夜幕。 「木头!」琴悠悠兔子般急蹦过去一把抓住他﹐兴奋地叫道﹕「你可回来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水蓦笑问﹕「甚么事这么高兴﹖」 琴悠悠嘻嘻笑道﹕「刚牙他们回来了﹐他们都没事﹐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回来啦!」水蓦也是一阵狂喜﹐拉着琴悠悠迅速扫向营地中心﹐果然发现卡扎虎和刚牙从帐篷里伸了出头﹐借着营火细看﹐赫然发现他的脸色煞白﹐面有病容。 「木头﹐我们没事!」 「回来就好﹐休息吧﹐不用管我。」 两人疲惓极了﹐点了点头又缩回帐蓬。 古诺走了过来在他身边坐下﹐含笑道﹕「别在意﹐他们都受点了伤﹐又跑了十几公里﹐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到底发生怎么回事﹖」 「他们说巡视周边的时候发一批马队经过附近﹐饮马的时候似乎发现了营地﹐立即围了上来。」 「马队﹖怎么会走到这里﹖」水蓦皱起了眉头。 「好像是绿色之光的人。」普尔加也走到火堆边坐下。 「绿色之光﹖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水蓦惊得张大嘴巴﹐半天才合拢﹐呆呆地着闪动的火光﹐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喃喃自语﹕「难道绿色之光的新营地就在附近﹖嗯﹐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有了那个粮食基地﹐他们有足够的食物供给﹐只是……」 「也是他们反应快﹐自己把营地弄的一团糟﹐然后报称是莫吉克的手下出来巡逻﹐发现了这里营地因而摧毁﹐后来绿色之光的人要他们带路去莫吉克的基地﹐他们就带着那只马队在丛林中的绕了几圈﹐找个了机会一起逃了回来﹐中间受了追杀﹐因而受了点伤﹐幸好没有大碍。」 「原来是这样。」水蓦点了点头﹐对三人平安归来倍感欣慰。 「水蓦﹐你调查的如何﹖找到其它基地了吗﹖」 水蓦收敛心神﹐应道﹕「找到了﹐沿着小溪一直往下游走就能看到﹐离莫吉克的基地大概也就是十几公里﹐而且那是一个粮食生产基地﹐整个冲积平原都变成了农地﹐估计至少一千公顷﹐甚至更多﹐海边还有他们的码头和村镇﹐对了﹐玉龙珠的产地就是河口的那片海湾。」 「啊!」古诺普尔加都忍不住发出惊呼。 「农民对外人没有甚么介心﹐好像根本不知道这里不能开发﹐要想从那里弄粮食并不困难。」 普尔加喜上眉梢﹐捶手笑道﹕「太好了﹐有了这么大的粮库﹐我们就不必愁了。」 「是啊﹐有了食物﹐大家就可以留在这里养好伤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古诺也是一脸喜气﹐对他们而言这只是探索秘境大陆的开始﹐所有的活动也围绕着海岸线十公里范围内的地带﹐对于这几百万平公里的大陆来说﹐还有极大的空间等待他们去探索﹐直到找到最好的材料为止。 水蓦却没有他们那样的好心情﹐一个反对开发者竟然要依靠开发者的资源来维持行动﹐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而且他还在思索三个基地背后的阴谋。 古诺和普尔加都看出了他的心事﹐纷纷出言询问﹐当水蓦把心里的怀疑说了一遍﹐他们的表情也渐渐凝重。 「你的怀疑没错﹐事情的确可疑﹐军力、粮食和财源三大立国的基本要素都有了﹐剩下的大概就是把这种统治合法化了﹐看来真是个天大的阴谋啊!」 「副局长海亚德似乎就是这三个基地背后的靠山﹐但我觉得他还没有那种魄力﹐似乎背后还有更强大的势力。」 「海亚德吗﹖」古诺又陷入了沉思。 「如此庞大的计划﹐一个小小的监管局副局长的确很难绕过其它人﹐背后这股势力非同小可。」普尔加看着古诺问道﹕「老大﹐那两个调查任务果然是有目的而来﹐似乎早就有人怀疑海盗与绿色之光的事情。」 古诺沉默很久﹐道﹕「嗯﹐既然到了这一步﹐我也不想瞒你们﹐这次任务的来源就是总统府。」 水蓦普尔加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细想之下也只有这么一个答案﹐联邦政府感觉到秘境大陆正渐渐脱离他们的控制﹐而海盗和绿色之光又不断渗透入秘境大陆﹐因此才会怀疑这两股势力有不诡的举动﹐然而总统府没有透过监管局调查﹐而且以高价聘请外人调查﹐似乎也有怀疑监管局的用意。 「难怪副总统牧罗要亲自坐阵﹐原来已经不信任监管局了﹐可他们为甚么不把人都调离呢﹖莫非还有其它用意﹖」 「看来考察团和开发计划都可能是政府特意安排的行动﹐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绕过监管局直接插手秘境大陆事务﹐也可以自主调查秘境大陆内部的事情﹐就像是在一块牢不可破的钢板上插了根针﹐透过针眼观望内部的情况。」 一番话仿佛当头棒喝﹐敲醒了水蓦﹐从进入考察团开始﹐他早就怀疑联邦政府有不诡的企图﹐是邪恶的一派﹐而反对者例如绿色之光相对较为正义﹐之后虽然发生了许多事情﹐他依然敌视联邦政府的开发计划﹐直到现在才突然醒悟﹐开发计划和考察团的出现很有可能就是为了打破秘境大陆不受总统府控制的局面﹐同时也要探查秘境大陆内部是不是有人在搞小动作。 难道政府真正的目的竟是要调查秘境大陆已经被开发的情况﹖如果政府找不到办法直接插手秘境大陆事务﹐这倒是个极好办法。政治场中的战斗真是变幻莫测﹐对对错错﹐真真假假﹐的确常常出乎一般人的意料﹐无论当局者还是旁观者都很难看清重重烟雾后的真相。 感叹之余﹐水蓦深深地感觉到政治战斗的可怕﹐一个举动或是一句话就可以改变人的命运﹐就像走在地雷阵里﹐不小心就会被炸﹐就算小心翼翼﹐也有可能被旁边飞来的碎片误伤﹐然而人已经走入了雷区就不得不走下去。 「一千万的调查费﹐果然只有政府才敢出这么高的价钱﹐不过比起这里的凶险﹐一千万还算是少的﹐我们卷入了这场迷雾一样的阴谋之战﹐危险甚至是威胁到我们的亲人。」普尔加拿起树枝轻轻拨弄着火堆。 古诺知道他并不是在发牢骚﹐只是对这次任务的后果有些担心﹐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婉言安抚道﹕「别忘了﹐我们真正的目的是寻找材料制作图腾﹐任务能不能完成并不重要。」 「我明白﹐只是无端卷入政治风暴﹐心里总有点不太舒服。」 「是啊﹐我们准备不足﹐没想到事件这么复杂繁锁﹐一切都如迷雾重重﹐我们似乎该先看清楚情况再往下走。」古诺少有地露出无奈的表情﹐船再大也无法与海浪相抗﹐六煞的实力再强也可能会有被这股政治狂潮吞没的机会。 水蓦呆呆地看着火堆﹐想的却是绿色之光﹐既然整个秘境大陆已成为阴谋者的基地﹐绿色之光的存在显得极为特殊﹐这个激进的组织必然会招惹外界的目光﹐使三个基地更容易暴露在世人的眼前﹐然而这些以海盗为名的基地不但不反对他们的存在﹐还与他们相互联系﹐甚至供给食物﹐其中一定有相互利用的用意﹐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绿色之光会对这些阴谋者有甚么好处。 小若要是知道绿色之光与海盗勾结﹐纵容海盗开垦农地和捕渔﹐不知道会气成甚么样子! 普尔加忽道﹕「老大﹐这里被绿色之光发现﹐难保不会告诉莫吉克﹐我看还是换个地方吧!现在我们最好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莫吉克被我们大闹了一场﹐一定知道我们的实力﹐不敢在深夜发动攻击﹐否则无法发挥人数的优势﹐我们先休息﹐等到天亮立即离开。」 「好!」 水蓦心中一动﹐提议道﹕「老大﹐既然他们一定会发动突袭﹐基地一定空虚﹐不如趁这个机会去调查一下﹐也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妙啊!这个主意太好了。」普尔加鼓掌笑道﹕「你这小子真阴﹐做你的敌人太可怜了。」 水蓦哈哈一笑﹐起身道﹕「我连夜动身﹐绕外圈到海边﹐你们不用管我﹐天亮就走﹐明天天黑之后再叫悠悠召唤我。」 古诺握着他的手仔细叮嘱道﹕「莫吉克手下有几个高手﹐尤其是那个月图腾师﹐而月图腾中好像也有对付灵体的图腾技﹐所以千万小心﹐就算不是灵图腾师也不能大意﹐没有把握千万不要靠近基地。」 话中透着真诚与关爱﹐水蓦深为感动﹐抽出右手拍拍他的手背﹐笑道﹕「老大放心﹐我也想多活几年。」 「保重!」 又一对手握住右手﹐还有一对同样关怀的目光。 洗炼般的月光透过树林变成点点鳞白撒在地上﹐像是铺着一条白光大道﹐轻风拂过树林顶部﹐茂密的树林使地面不用海风的惊扰﹐可以安静的沉睡。忽然﹐树林间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偶而还有几声鸟鸣呼应。 星夜出动水蓦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一年前他才刚刚毕业﹐那时只是个充满期想与冲动的青年﹐整天埋首于文献与典籍之中﹐吸取着书本的精华﹐现在却像是玄侠小说里的夜行者﹐以奇妙的姿态穿梭密林之间﹐完成各种任务。 生命真是奇妙啊!只有努力活下去才有机会经历完全不同的人和事。 这一刻思绪豁然开朗﹐一直纠缠在脑海中的事情渐渐淡化了﹐他要享受这种奇妙的经历﹐享受图腾给他带来的改变。 由于需要绕行﹐他花了四个小时才到达莫吉克基地北面的海岸线﹐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他利用灵体的特点﹐沿着岸边从水下潜游﹐神不知鬼不觉就到基地码头的附近﹐此时天色依然漆黑一片﹐然而基地里面却不平静﹐居住区灯火通明﹐到处都点着油灯﹐不断还传出吵杂的声音。 「人到到齐了吗﹖到齐了就立即行动﹐天亮一定要赶到他们的营地。」 绿色之光的人果然把消息告诉了他﹐而这群家伙的确想到了要突袭基地﹐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他知道基地内图腾师太多﹐一但被发现连逃走的机会没有﹐因此藏着码头北面的巨大礁石边﹐用耳朵倾听着基地的动静。 黎明时分﹐夜色黑到了极点﹐若大的基地突然变得异常宁静﹐仿佛又回到了夜的怀抱中﹐灯火也没了﹐甚至连巡夜的人也不见了﹐过于平静反而让水蓦感到不安。 难道莫吉克连一个人也没有留下﹖还是故意在诱敌深入呢﹖ 这里最大的秘密应该就是这些图腾师﹐只要找到他们与胡嘉和那个粮食基地之间的联系﹐就可以证明三个基地是某个势力刻意营造的。 他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冒险趁着夜色摸上了码头边缘﹐悄悄地移向居住区的中心。 海风飒飒﹐带着诡异地啸声掠过基地上空﹐仿佛空中有千妖同鸣﹐透着一种莫名的紧张气息。 水蓦心里打了一个突﹐气氛有些不寻常﹐似乎在预示着将要发生甚么事情﹐心念一动﹐身子下意识地转向一堆木堆的后面﹐就在这一剎那﹐昏黑的居住区突然跳出一个黑影﹐令他的惊讶的是这个人的身形有些眼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黑影走路十分小心﹐不时地左顾右盼﹐像是作贼似的﹐看了一阵后才迅速冲向停泊着码头的几艘帆船。 水蓦第一次留意这几艘并不算起眼的帆船﹐船不算大﹐都是近海航行的帆船﹐表面上也没有甚么值得留意的地方﹐因此黑影的举动让他有些不解。 看来还有人在调查这些基地﹐会是谁呢﹖联邦政府﹖还是其它甚么人﹖ 随着秘境大陆的现实一点点展现在眼前﹐他的思路也开始产生变化﹐联邦政府再也不只是对立者与破坏者﹐心中多了些同情和理解。 黑影移动的速度很快﹐就像一只灵猴在码头窜动﹐转眼间就跳上了一艘帆船。水蓦没有跟着黑影﹐反而朝海湾的北侧边缘移去﹐这里图腾师众多﹐一但发现黑影的举动必定大肆搜捕﹐为免殃及池鱼﹐他选择了避开。 正是这个选择给他了机会﹐就在他钻入一片小树林后﹐整个基地突然被点亮了﹐到处都晃动着火把﹐喧闹的叫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有人上船了﹐抓住他﹐快把码头围住。」 「把两边的海面封住﹐小心他从海里跑了。」 转眼间﹐不大的码头就被三十几个抓着火把的人围住。 果然有安排﹐莫吉克真是阴险﹐幸亏我没有冲动﹐不然就惨了! 水蓦的位置在码头的北侧﹐正好在包围网之外﹐由于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码头一带﹐谁也没有留意身后还有一个人在窥探。 突然﹐帆船上升起一片星光﹐在黑夜中份外显眼。 「是他!」 水蓦一眼就认出了这片星光﹐整个人顿时呆住了﹐除了博海﹐他还没在秘境大陆见过其它的星图腾师。 天空突然洒下了一片流星雨﹐白光点点﹐在夜空与海涛声的陪伴下画出一片美妙的风景﹐而它的主人正是博海。 耳边不断传来码头上的叫喝声﹐博海却像是冰人一样平静地站着甲板﹐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淡地朝火光处看了一眼﹐嘴角撇出一丝冷笑﹐仿佛眼前这三十几人都不存在似的。 强烈的星光照耀在甲板上﹐谁也看不清博海的面孔﹐甚至连身影都是模糊不清﹐只是把位置暴露在众人眼中。 「在那里﹐快上!」 叫嚣声中﹐几名以速度见长的图腾师各施奇技朝着星光处窜了上来﹐然而当他们适应了强光后﹐却发现甲板上只有一片星光﹐一片渐渐淡化的星光﹐除此之外没有半个身影﹐他们的敌人早已不知所踪了。 强烈的受挫感刺激着这几个图腾师﹐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眼中怒气横溢﹐牙齿也咬得仿佛不愿接受眼前的现实﹐过了大约两分钟﹐他们才从震惊中清醒。 「我们中计啦!这是幻觉!」 码头又是一阵骚动﹐人们除了大骂敌人狡猾之余﹐却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本事﹐居然只用了一片星光就把大家都唬住了。 「人不在船上﹐一定在海里﹐大家会快去四周找﹐别让他跑了!」 「他跑不远﹐快搜﹐一定就在附近!」 水蓦此时早已爬上了海湾北面的高岬﹐居高临下观望码头的动静﹐看着博海从容不迫地应对手法﹐不得不暗暗赞叹。 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知道要想调查基地已经不可能了﹐从现在到天明﹐整个营地都会处于紧张的戒备状态﹐一但天明就更不可能露面﹐因此他也不抱甚么希望。好在这次行动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知道博海也在调查甚么﹐事件也似乎透露了不少玄机。 「博海﹐绿色之光武装部部长﹐他到底想到干甚么呢﹖难道绿色之光也想对付这个基地﹖不太可能﹐应该是博海自己的行为﹐莫非他还有其它的身份﹖」 由迟琴悠悠和梨若的关系﹐他对这个俊朗的男子有着特别的好奇﹐似乎在现实的外衣下还有一张完全不同的面孔。 其实对许多人来说﹐他的出现何尝又不是一个谜﹐几乎就在同时﹐全世界的传媒机构都在搜寻着「水蓦」这个人﹐而当事者还是茫然不知。 又是一天过去了﹐水蓦也被琴悠悠召回了新的营地﹐这是一片山间的青草地﹐附近都是茂密的丛林﹐不远处还有一眼山泉﹐是个极佳的露营地。 「木头!」琴悠悠以常有的笑容迎接水蓦。 水蓦摸了摸她的脑袋﹐转眼看着古诺道﹕「我回去看了﹐莫吉克果然带着人去溪边营地了﹐溪边被踩得乱七八糟﹐幸亏大家走得快!」 普尔加笑道﹕「我们怎么说也混了二十几年﹐没有速度恐怕早就完蛋了。」 古诺笑了笑﹐问道﹕「你那边怎么样﹖」 「没查到任何东西﹐不过有点新发现。」水蓦走到火堆边坐下﹐在众人关注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又道﹕「博海抢先一步在基地内搜查﹐结果被人发现了﹐不过他跑掉了。」 「海哥哥!」琴悠悠瞪大眼睛看着水蓦。 古诺微微皱了皱眉头﹐沉声道﹕「绿色之光带莫吉克去攻击我们的营地﹐而他们自己又在调查基地﹐事情的确古怪。」 丁轮满不在乎地道﹕「让他们窝里斗不是更好吗﹖省得我们操心。」 「老大﹐大家都还带着伤﹐先在这里休养几天吧!」 「嗯!」 水蓦忽道﹕「老大﹐我想回去身体一趟。」 「哦﹖」古诺诧异地看着他﹐「你不是说身体被人软禁了吗﹖回去岂不是又要面对那些人﹖」 「要找的人死了﹐我要把这个消息带回去﹐看看他们下一步的举动﹐反正大家都要时间养伤﹐暂时不会有甚么行动﹐趁这个时间我回去周旋一下﹐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古诺沉吟了片刻﹐点头道﹕「也好﹐这里与外界通讯阻隔﹐回去可以得到更多消息﹐而且政治的事情一天数变﹐不了解情况会吃大亏。」 「悠悠﹐这一次我想多回去几天﹐你三天再召我回来――学弟﹐悠悠麻烦你照顾了。」 「嗯!」琴悠悠和甲未同时点了点头。 还是那间白色的房间﹐还是那张白色的大床﹐还是那个美丽的身影﹐水蓦感觉就像第一次来到这里﹐一切都似乎没有变过。 遥步绯正捧着一把厚厚的管理学看着﹐听到床上有动静抬头看了一眼﹐冷冰冰地讥讽道﹕「这次怎么这么久﹖我还以为你被人宰了呢﹖」 「为甚么女人总是口是心非﹐明明每天守在身边盼着我回来﹐小绯﹐说句想我又没甚么大不了﹐放心﹐我会记住妳的痴情!」水蓦挤眉弄眼地调笑着﹐经历了几场血战﹐他更需要放松﹐而戏弄遥步绯就是更好的放松方式。 第六章 助理部长 「你!」遥步绯果然被激怒了﹐眼睛一瞪腾的站了起来﹐但看了水蓦几眼后突然又甩身坐下﹐目光再次移向手中的书﹐不屑地道﹕「不用激我﹐我不吃你这一套。」 「呵呵﹐有进步﹐果然跟我种高水平的在一起就是不一样啊!俗话说的真好﹐进朱者赤﹐记得交学费哦――噫﹐甚么味﹖」水蓦笑着从床上跳了起来﹐忽然闻到一股臭味﹐十分刺鼻﹐低头嗅了嗅﹐浓烈的汗臭味道是从自己身上传来﹐不禁哑然失笑。 「一个多月没洗澡﹐滋味不错吧﹖」遥步绯露出狡黠的笑容﹐样子得意极了。 「不会等我鸳鸯洗水吧﹖就算是――我也没兴趣。」没等遥步绯瞪起眼睛﹐水蓦哈哈一笑走向浴室﹐几分钟后浴室内就传来了水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声音中还有水蓦轻哼的小曲。 「这个可恶的家伙﹐真恨不得一拳打扁他!」遥步绯气得咬牙切齿地﹐扔下书本就跳了起来﹐望着浴室的门狠狠挥出一拳﹐可就在这个时间浴室门又打开了﹐水蓦赤着上身探头出来﹐正巧看到她出拳的姿态﹐不禁又哈哈笑了起来﹐弄得遥步绯脸色窘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小姐﹐要打我一会儿再说﹐先拿一套内衣内裤给我﹐不然我只能光着身子站在妳面前了。」说完砰的一声关上门﹐紧接着门后传来一阵狂笑。 遥步绯气得脸都青了﹐水晶般的眸子仿佛能喷火﹐无论她怎应付﹐在水蓦面前总是矮了一头﹐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甩身走出了房间。 半个小时后﹐水蓦仿候换了个人似的走出浴室﹐简单的白衫衣和黑色长裤看上去清爽阳光﹐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只是一头渐长的黑发没有修剪﹐倒也添了不少帅气。 「这还有点人模人样﹐刚才那样子和外面的乞丐没甚么区别!」遥步绯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狠狠地挖苦着水蓦。 水蓦根本就不给她得逞的机会﹐突然摆出一本正经的姿态﹐一开口就是进入了主题﹐问﹕「大小姐﹐天天坐在我房间里应该有甚么事吧﹖」 遥步绯刚刚找到反击的机会又被化解了﹐心里极度不爽﹐可她又真怕水蓦东拉西扯﹐顺着话题冷冰冰地顶了一句﹕「没甚么事﹐就是想看你死了没有﹐一天到晚油嘴滑舌﹐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我理解﹐女人都口是心非的动物。」轻松的笑容回到脸上﹐水蓦又变回原来那个样子。 遥步绯隐隐有些畏惧﹐淡淡地道﹕「不跟你胡扯了﹐说正题吧!议会很快就会有大动作了﹐我们需要你出面﹐你尽快找办法摆脱那个召唤者﹐见到我堂哥了吗﹖」 「见是见了﹐只可惜他已经帮不了忙了。」 「为甚么﹖」 「我不认为一个死人也能帮忙﹐除非有人召唤他的死灵。」水蓦耸耸肩﹐随手从茶几上摘了个香蕉慢慢剥开皮。 「甚么﹖我堂哥死了!」遥步绯身子一颤﹐随即僵化了﹐呆滞的目光凝望水蓦﹐怀疑这个整天戏皮笑脸的家伙在说笑。 水蓦读懂了她眼中的怀疑﹐轻笑道﹕「我还没有沦落到拿死人开玩笑的地步﹐你堂哥的确已经死了﹐那个计划也泡汤了﹐需要另作打算。」 遥步绯琢磨了很久才肯相信他的话﹐身子随即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低着头走到小酒吧前为自己倒了一小杯白兰地灌入口中﹐似乎要平复激荡的心情﹐嘴还在喃喃自语道﹕「死了﹐遥家唯一的男人死了﹐家族就剩我一个了吗﹖我怎么办……」 虽然见面不多﹐水蓦对她倒是颇为了解﹐这个要强好胜美少女居然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柔弱的一面﹐可见这个消息对她的打击有多大﹐因而起了同情心﹐从茶几上拿了几张纸巾走上前递到她的面前。 「节哀!」 「我又没哭!」遥步绯瞪了他一眼﹐一把抢下纸巾扔入垃圾筒里。 水蓦不以为意﹐笑了笑道﹕「去问问那位老爷子吧﹖看他还有甚么办法吧!」 「嗯﹐走吧﹐你跟我过去。」遥步绯甩身就往外走。 踏入暗红色的房间﹐秃发老人一如即往地坐在沙发上﹐眼睛直直地望着电视荧屏﹐似是在思考着甚么。 「老爷子!」遥步绯轻轻唤了一声。 秃发老人这才从思绪中抽回﹐看了一眼后面的水蓦﹐点点头﹐道﹕「回来啦!」 「老爷子精神不错啊!」水蓦大摇大摆地甩身在沙发上坐下﹐目光瞟向电视荧屏﹐画面中正播放着新闻节目﹐而主题正是在场三人切切相关的秘境大陆议题。 「水蓦﹐由自阵线已经开始发动议员联署﹐并准备在九月的新议会期提出召开听证会的动议﹐所以在九月之前你必须拥有自由行动的能力。」 「九月之前﹖也就是说还有一个多月了﹖」水蓦想了想后摇头道﹕「有点困难﹐召唤我的人现在深入秘境大陆考察﹐回到长鲸群岛也要一个月多月﹐到汉丘最少还要十天左右﹐也就是五十天左右的时间﹐所以最快也只能是九月中旬。」 「九月中旬!」秃发老人紧紧皱起眉头﹐脸上有些不高兴﹐但他也知道水蓦现在身不由己﹐就算有心无控制不了自己的来去。 「老爷子﹐堂哥死了﹐那个行动没有实行了。」 「死了!」秃发老人又是一阵愕然﹐随后陷入了长考。 遥步绯对他的习惯和举动了若指掌﹐因而不肯插嘴。水蓦也无话可说﹐等秃发老人先有反应再做出响应﹐屋子里顿时沉寂了。 半晌﹐秃发老人转头望着水蓦问道﹕「你有办法脱身吗﹖」 水蓦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微微一笑﹐从容答道﹕「有﹐不过要视乎由自阵线的安排。」 「你想知道甚么﹖」 「整个行动的步骤与时间。」 秃发老人那对能洞察人心的眼睛扫视着水蓦﹐看得他有些不安﹐好在目光很快又移向了电视。 「前奏已经展开了﹐和上次说的一样﹐团结联盟打头阵﹐他们最近一些在游行示威﹐不断利用媒体给执政党施加压力。自由阵式从九月开始出击﹐主要动用议会的力量﹐毕竟我们在议会中是第一大反对党﹐利用有的效的法律手段更有说服力﹐比街上的游行示威更有效。」 「然后呢﹖」 「然后……」秃发老子深深地看了水蓦﹐知道如果不说清楚﹐这个狡猾的小子绝不会善罢罢休﹐顿了顿又说﹕「听证会是利用媒体和舆论最好的途径﹐到时候一定会广泛报导﹐只要民意有所改变﹐我们就可以把执政党拉下水。」 「这么说我的作用只是听证会而已﹖」 「不﹐自由阵式会把你推出前台﹐成为环境事务的代言人﹐做为对付联邦政府的主要攻击点。」 水蓦笑了笑道﹕「俗话枪打出头鸟﹐把我推出去﹐恐怕没等到听证会我就被人暗杀了。」 「你……」 「黑鹰组的实力我可是亲眼所见﹐随便找个人就能把我大卸八块﹐要想杀人灭口实在太简单了﹐而我的身体没有任何防御能力﹐只怕连街上的小混混都应付不了﹐万一出甚么事就麻烦了。」水蓦郑重的样子让遥步绯和秃发老人都感到意外。 「原来你也是胆小鬼。」 「遥大小姐﹐要是妳天天守在我身边﹐我的胆子会很大。」 「想得美!」 秃发老人出言打断了两人的话﹐淡淡地道﹕「关于安全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他们有黑鹰组﹐我们也有相抗的力量。」 「是吗﹖」 遥步绯骄傲地道﹕「那是当然﹐别小看我们﹐我们也有图腾世家的支持。」 「是流水宅吧﹖」 「你怎么知道﹖」遥步绯没反应过来﹐冲口就问﹐问完了才想到自己说错了话﹐脸色刷的红了。 水蓦轻笑道﹕「流水宅的总部在香月市﹐你们不会舍近求远吧﹖」 秃发老人没想到他掌握这么多资料﹐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换上另一副表情﹐微笑道﹕「说的不错﹐我们的确有流水宅的支持﹐所以你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全﹐为了大家的利益﹐我们绝不会让别人毁了最强大的武器﹐你说是吗﹖」 「没错没错﹐有这句话就好――对了﹐小绯学了图腾没有﹐要不就让她做保镖吧﹖」 遥步绯的大眼睛又瞪了起来。 秃发老人呵呵笑道﹕「实在太可惜﹐小绯不是那块材料﹐不过当你获得完全自由后﹐她就会在你身边帮你。」 水蓦拍手笑道﹕「那实在太好﹐一天不见心里就不舒服﹐看来我还真要想点办法尽早获得自由。」 遥步绯不情愿地看了秃发老人一眼﹐却也不敢反抗。 忽然﹐屋角传来的电话铃声﹐遥步绯拿起遥控器按了一下﹐若大的电视画面随即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影。 「有甚么事吗﹖」 中年男子恭敬地行了一礼﹐道﹕「老太爷﹐请看电视新闻﹐联邦政府有新动作了。」 「哦!」秃发老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个部下生性沉稳﹐很少有这种激动的表现﹐右手抬起招了招。 遥步绯心领神会﹐立即转到新闻台﹐电视里随即出现了一个记者招待会的场面。水蓦仔细地看了看﹐依稀认得站在讲台后面的是政府新闻发言人卡斯特﹐此时卡斯特的发言已经结束﹐进入了记者提问的时间﹐首先发问的是《每日新闻》的记者。 「请问﹐助理部长甚么时候会出面解释环境大陆的事情﹖」 「大概还要一段时间吧!水蓦助理部长现在现在秘境大陆处理有关考察团遇袭的事件﹐等到有了调查结果再一起向外界解释。」 「助理部长!」遥步绯惊呼一声转头望向水蓦。 水蓦的表情几乎僵化了﹐流露出尴尬的神情﹐消息实在太突然﹐一时间无法消化这个离奇的任命。 秃发老人的神色越来越凝重﹐看着水蓦的眼神中也增加了一丝敌意。 「别问我﹐我甚么也不知道﹐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水蓦耸耸肩﹐露出一脸的无辜。 遥步绯冷冷地道﹕「老爷子﹐他现在是环境部助理部长了﹐除了部长和三名部长外的第五号人物﹐小心被他耍了。」 「喂!我的身体还在这里﹐我哪敢耍妳呀!又不是活腻了。」 遥步绯哼了一声﹐讥讽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墙头草﹐哪边有好处就往哪里跑﹖」 水蓦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秃发老人﹐从两人的目光中找到了不信任﹐心里不禁有气﹐本想发作﹐但想到自己也不清楚整件事﹐实在没有必要发怒。 「说的也是﹐水往低处流﹐人往利益走﹐你们一开始不也是想用利益说服我吗﹖怎么突然之间变得伟大了﹖道德至上﹖」 遥步绯哑然无语。 秃发老人忽然笑了﹐点头道﹕「水往底处流﹐人往利益走﹐这句话倒是第一次听到﹐不过说的一点也没错﹐我们的合作本就是建立在利益之上。」 「还是老爷子明白事理啊!小丫头﹐好好学学﹐别一天到晚瞪眼睛﹐这么好看的眼睛瞪起来多难看呀!」 遥步绯哼了一声没理他。 「老爷子﹐这事我的确不知道﹐等我回到长鲸群岛问问﹐让我做环境部助理部长说不定是个天大的陷井。」 「你明白就好﹐有的利益只是表面﹐是虚幻的﹐有的利益是真实的﹐分不清楚很容易上当。」 水蓦心里也在嘀咕﹐平白无故被任命为助理部长实在耐人寻味﹐即使有琴伯的推荐也不可能这样破格提拔。 牧罗到过长鲸群岛主持事务﹐难道是他的安排﹖嗯﹐除了他似乎不会再有其它人有这种权力﹐只是他们想干甚么呢﹖用官位堵住我的嘴﹖似乎不像﹐如果他们的目的是利用考察团突然秘境大陆的无形防御﹐探查海盗与阴谋﹐我的存在对他们并不会造成任何威胁﹐除非―― 一个念头突然闪入水蓦的脑海﹐身子随之颤了一下。 「你怎么了﹖」遥步绯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没甚么。」水蓦笑了笑﹐低下头再度思索﹐如果联邦政府认为自己也是那个阴谋中的一份子﹐就有可能针对自己﹐然而把自己推上助理部长的位置﹐用意就不只是调离秘境大陆﹐其中一定还有别的用意。 政客都是一群阴险的家伙﹐刚刚对他们有了点好感就摆我上桌﹐这可不太好办﹐嗯﹐还是早点去见伯父﹐看看到底发生了甚么事。 突然间他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即冲到长鲸群岛调查升迁的原因﹐只是与琴悠悠约了三天之期﹐没有人召唤根本不可能回去﹐因此只能等着。 「老爷子﹐没事我去厅里坐坐﹐事情太多了﹐不能不想清楚啊!」水蓦笑着站了起来。 目送水蓦的身影离开暗红色的房间﹐遥步绯忍不住提醒道﹕「老爷子﹐这个水蓦不是甚么好东西﹐小心被他卖了。」 「一个讲利益的人不会放弃利益﹐只要让他看到利益就能束縳住他﹐不过妳说的也对﹐我们是要小心点﹐毕竟他有了助理部长的身份。」 「我们怎么办﹖」 秃发老人看着银色拐杖表面的花纹﹐深邃的黑瞳突然闪过一道彩光﹐就像是吹过池面的轻风﹐带来了阵阵涟漪﹐忽道﹕「其实事情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坏﹐也许这样的安排更有好处。」 「好处﹖为甚么﹖」 「小绯﹐妳想一想﹐如果一个主管环境大陆事务的助理部长为我们说话﹐在听证会上指责总统府﹐所产的震撼和新闻效果会比现在好十倍﹐一个连自己人都指责的政党﹐还会有人选它吗﹖」 遥步绯眼中闪烁出光芒﹐兴奋地道﹕「老爷子还是您厉害﹐这么快就想到深处﹐我的反应太慢了。」 「妳的情绪总是被他的影响﹐所以无法冷静的判断﹐平时的妳可不是这样。」 遥步绯俏嘴一噘﹐不愤地道﹕「这个可恶的家伙﹐总是惹我生气﹐见到他就不舒服。」 「战场不一定用鎗炮﹐政治场中的战斗比战场更残酷﹐这小子能说会道﹐应变能力很强﹐这就是先天的资本﹐现在又有了助理部长的职位﹐我看他更会如鱼得水﹐前途不可限量啊!」 「我不信他真的那么好。」 秃发老人微微一笑﹐问道﹕「他可比那些富家公子更有潜力可挖﹐要不要考虑考虑﹖」 「我又不是没人要﹐还轮不到他!」遥步绯噘着嘴开门走了﹐穿过红色的走廊﹐忽然发现水蓦并没有回到房间﹐而是在外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呆呆地望着挂在墙上的油画发呆。 水蓦实在有点懵﹐以前虽然经历了许多﹐但还能应付﹐现在事情峰回路转﹐竟然把他推到了最受人注意的位置﹐这是始料未及的情况﹐原本的打算也随着这个任命一一落空。当然﹐他也可以拒绝这项任命﹐但那已经没有意义了﹐从考察团的副团长﹐到现在环境部助理部长﹐他的名字从一开始就倍受观注。 总统府到底在打甚么主意﹖他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唯一可知的就是自己在整个事件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所涉及的层面再也只不是环境问题﹐而且越陷越深﹐事情没有完全解决之前绝对没有办法抽身。 「得意了吧﹖」 水蓦抬头看了看﹐笑道﹕「我二十一岁就成为了助理部长﹐联邦政府历史上最年轻的助理部长级官员﹐全世界都在说着我的名字﹐似乎没有不高兴的理由﹖」 「哼!贪慕虚荣的家伙﹐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 「我现在可是助理部长﹐妳说话最好温柔点。」 「你也就这点本事。」 「对了﹐助理部长不能没有秘书﹐不如就妳做秘书吧!」水蓦挑逗般挤了挤眼睛。 遥步绯对他这种近乎无赖的说话方式一愁莫展﹐除了板起脸实在没有其它的办法。 水蓦站了起来﹐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笑着自言自语道﹕「助理部长﹐嘿嘿﹐没甚么不好﹐有了权力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整天被人呼来喝去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随着新的人事任命﹐新闻记者们开始把水蓦身边所有的事情都挖了出来﹐令所有人都感到惊讶的是这个新任助理部长的童年竟然没有留下任何数据﹐一切数据只是从他十二岁开始﹐那一年他进入香月市培育中学﹐甚至连小学数据都没有﹐在这信息发达的社会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但现实偏偏就是如此﹐这一点更加引起了记者和大众的好奇心﹐从未来在公众媒体露面的水蓦人气急升。 看着电视中有关自己报导﹐水蓦一改平时善言的形象﹐变得异常沉默﹐几次面对秃发老人的试探也都是圆滑地避开了问题﹐这让秃发老人和遥步绯都感到疑惑﹐似乎这个乐天爽朗的青年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神秘一面。也许是神秘感引起了好奇心﹐遥步绯总是出现在水蓦周围﹐伺机打探消息﹐但也没有任何收获。 第三天夜里﹐水蓦悄然地回到了秘境大陆。 「水蓦﹐情况怎么样﹖」 众人关怀的目光让水蓦很舒服﹐笑着道﹕「意外收获﹐天大的消息。」 尤鲁等人被他的话气吸引﹐都把头伸出帐篷﹐琴悠悠更是迫不及待地抓着他的手追问道﹕「甚么天大的消息﹐快说嘛!」 迎着众人期盼的目光﹐水蓦却露出了无奈地苦笑﹐道﹕「联邦政府居然委任我做环境部助理部长。」 「啊!」火堆周围响起一片惊呼﹐就连一向面不改色的古诺也不禁动容了﹐呆呆看着他半天没说话。 水蓦拿着树枝拨了拨营火﹐火光一下窜了起来﹐艳红的光芒映照在灵体状的身上﹐透出奇绝的光芒﹐落在其它人的眼里﹐眼前这个熟悉的同伴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大概只有琴悠悠一个人无动于衷﹐对她来说无论水蓦出任了甚么职务都是她口里叫唤的那个「木头」﹐何况她也不清楚助理部长到底是甚么。 「木头﹐这几天我一直都在修练哦﹐一会儿给你看看我修练的成果。」 「好!」水蓦像往常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目光扫向其它人﹐淡淡笑道﹕「怎么﹖不就是一个助理部长吗﹖怎么脸色都变了﹖不会是怕我吧﹖」 周围哄然一阵大笑﹐古诺咧着嘴道﹕「就算你做了总统也还是我们的老七。」 长谷鹤笑着附和道﹕「没错没错﹐想不到我们七煞居然还出了一个高官﹐以后去罗莎岛部受大概不用花钱﹐哈哈!」 说笑了一轮﹐气氛渐渐平静﹐古诺等人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在普通人眼中这种破格提拔也许是天上落下的馅饼﹐可他们知道升迁的背后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甚至是阴谋﹐因为水蓦完全没有政治背景﹐年纪又轻﹐还不是执政党的成员﹐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不可能把他放在那个位置上﹐何况现在的环境部正受全世界的关注。 「老大﹐我想我该回去了﹐外面估计有很多事情等着我。」 「嗯﹐是该回去了﹐如果不亲自出面﹐事情很难掌控﹐只是――」古诺脸色阴沉地看了一眼普尔加﹐普尔加接口应道﹕「你一但进入传媒的镜头就等于把自己放在火上烤﹐一不小心就会有危险。」 「我现在已被放在火边﹐再不出去恐怕连被谁放在火上也不清楚﹐倒不是去看看是谁放了火﹐又谁要烤我!」水蓦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素来平和亲切的目光中夹杂了暴风雪般的寒气﹐面前的营火突然晃了起来﹐仿佛因为惧怕寒气而倒向另一方。 长谷鹤与水蓦的感情不错﹐见他要独自面对困难﹐心里有些不忍﹐问道﹕「老大﹐我们是不是也出去﹖」 没等古诺说话﹐水蓦抢着道﹕「不必了﹐这事与你们没有关系﹐而且你们在暗处说不定还能救我。」 「水蓦说的没错﹐我们不适合曝光﹐当然――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 其它五人心领神会﹐都点了点头。 普尔加站了起来﹐把水蓦拉到离营地差不多一公里外的树林中﹐郑重地道﹕「水蓦﹐我们六煞这二十几年也没有白混﹐在外面也有不少朋友﹐我们虽然不回去﹐但同样有人可以帮你﹐不过这些秘密不能告诉任何。」 「嗯!」 普尔加看了看四周﹐伏在他耳边细细说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水蓦越听越感到不可思议﹐惊讶地看着这位相识不到半年的同伴。 普尔加见他一脸惊讶﹐笑着点点头道﹕「最初我们一起执行任务是为了赚钱﹐但最近这十年是为了大家能在一起做事﹐其实各自都有自己的事业﹐虽然不算甚么大事业﹐但多少有些帮助﹐尤其是老大和丁轮﹐到了必要的时候别忘了找人帮忙。」 「知道了﹐谢谢你们。」 「自己兄弟﹐有甚么可谢的﹐不过你还年轻﹐政治又是复杂的东西﹐一切小心﹐万不行就立即离开﹐千万不要犹豫。」 「没事﹐大不了变成死灵跟着悠悠就是。」水蓦爽朗的笑容让普尔加份外感动﹐每次遇到危险这个青年总是能以乐天的心态迎接﹐还能给身边的人带去安全感。 十二个人在营地分道扬鏕﹐水蓦带着琴悠悠在刚牙三人的护送下前往北面的龙牙半岛﹐甲未早已融入了这小团体﹐因此也放弃回归汉克的营地﹐跟着尊敬的学长一起迈向是非与危险。 水蓦知道自己一但离开秘境大陆区域﹐生死几乎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有甲未在身边才有了安全感。 第七章 古怪传闻 渡过了一个月枯燥乏味的旅程﹐他们怀着满腹的疑惑终于回到了龙牙半岛﹐却发现半鸟前端又建好了一个新的基地﹐范围不大﹐还用巨大的木墙把半岛尖部那几平方公里的地域包了起来。 驻守的士兵增加到一百名﹐码头经过重建﹐规模更大﹐可以停泊更多船只﹐但由于是浅水区域﹐依然无法停泊大船﹐只能停泊来往于龙牙半岛与长鲸群岛之间的小船快船。基地的房屋也不多﹐只占了一小片区域﹐大部份还是沙地和林地﹐散养着鸡鸭等一些禽畜﹐气氛倒也平和宁静。 驻守的守卫队长名叫戈武﹐原本是安古列夫的警卫队长﹐也算是熟人﹐听说他们到达立即殷勤把他们迎进了基地﹐一问之下才知道这里新设的考察基地﹐随着人员不断进驻﹐规模还要扩大。 「是吗﹖」这一次水蓦并没有产生反感情绪﹐因为现在的他已经无法分辩谁对谁错﹐一切都笼罩在迷雾之中。 戈武表现地极为热情﹐抢着为水蓦和琴悠悠拉马﹐笑道﹕「你们先休息一天﹐等退潮的时候再出海﹐那会更快些。」 「好的。」 水蓦点点头﹐在士兵的引领下走向仅有的几间木屋﹐戈武安排好马匹也赶了过来﹐在门口追了上他。 「三个月的旅途一定很累吧﹖」 「是啊!的确不容易。」想起这三个月的经历﹐水蓦只能用「如入梦中」来形容无论是莫吉克基地的那一战﹐还是胡嘉营地的那一把大火﹐都是他从未想过要面对的境况。 「回去可以好好休息了﹐还是岛上好啊﹐有吃有喝﹐甚么都不用愁﹐我们可就没那福气了!」戈武笑着伸手打开屋门。 水蓦忽然停步﹐转身看着他问道﹕「有甚么新情况吗﹖」 「这里要建大基地﹐这事你应该也清楚﹐我们不过是先头部队﹐往后还有更多人要来﹐这里的事情就忙了﹐恐怕很难有岛上清闲的日子。」戈武并没有在意水蓦的表情﹐自言自语地说着。 水蓦回头看了看被木墙圈入的大片空地﹐如果是三个月前﹐他一定会极力反对联邦政府主动派人跳上这片土地﹐但现在的感觉完全不同﹐这里也许会是联邦政府调查秘境大陆的跳板﹐阻止秘境大陆成为某些人的私人王国似乎比阻止开发更加急迫﹐至少在联邦政府的管辖内还能凭着法律阻止过度的开发。 忽然﹐他的眼角扫见到基地左面的角落﹐临海的空地上稀稀落落搭着十几个帐篷﹐颜色花花绿绿﹐与军用的绿色帐篷大不一样﹐不禁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那些是甚么人﹖考察团的卫队还没离开吗﹖」 「哪些――哦﹐他们不是考察团的人﹐路过这里借个地方避风。」 「路过﹖」水蓦更是好奇﹐秘境大陆除了监管局就是海盗和绿色之光﹐再也没有平民﹐这些人的身份显得格外特别﹐「都是些甚么人﹖有通行证吗﹖」 「有﹐他们手里都拿着总统府特批的通行证﹐而且没有期限﹐可以随意在秘境大陆走动﹐因此我们也只能让答应他们的要求」 「总统府的特批﹖这事有点古怪!」水蓦心中一动﹐再次打量帐篷区﹐走动的人不多﹐大约也有十几个人﹐有男有女﹐年纪也有老有小﹐看上去不像是普通的旅客﹐毕竟秘境大陆还没有正式开发﹐旅游并不能成为合法申请通行证的理由。 戈武笑问﹕「怎么了﹖有问题吗﹖」 「没甚么﹐有点好奇而已﹐他们都从长鲸群岛来吗﹖」 「不是﹐都是自己坐船来的﹐路过这里所以要求补给淡水和食物﹐听他们说还有很多人也正往这里赶﹐似乎要找甚么东西﹐我也不清楚。」 「找东西﹖」水蓦皱起了眉头﹐秘境大陆充满了神秘感﹐可以找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但这些人看上去又不像是来考察﹐至少没有从任何人的身上感觉到学者的气质。 龙牙半岛生活枯躁乏味﹐难得有人到来﹐戈武显得格外兴奋﹐见水蓦对这批人感兴趣﹐说话也多了﹐笑着又道﹕「他们虽然没说﹐但士兵们听到他们说甚么图腾﹐刚牙他们应该明白吧。」 「图腾!」水蓦乌亮的黑瞳猛地向内一缩﹐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男女竟然全是图腾师。 「嗯﹐那种深奥的东西我是看不懂﹐你要是有兴趣可以自己去问问。」 水蓦的确很感兴趣﹐总统府突然给了这样一批合法的通行证﹐用意绝不简单﹐然而如果他们的目的是为了调查﹐绝不可能这样招摇。想到此处﹐他抬腿就往前走﹐身边的甲未也跟了过去。 基地的人本就不多﹐突然来了六个人﹐自然格外显眼﹐而且水蓦他们都是骑马而来﹐这一点让帐篷外的人们倍感兴趣。 水蓦带着宽和的微笑走到人群边上﹐笑着问候道﹕「大家好啊!」 随和的语气加上温和的笑容﹐再加上学者型温文尔雅的气质﹐众人都对这个青年有了好感﹐仅有的怀疑和敌意也都消失在无形之中。 「你好!」靠着最近的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还以微笑﹐目光穿过两人瞟向后面正在吃草的马匹﹐问道﹕「那些马是你的﹖」 「是啊!这种地方又没有汽车﹐马是最方便工具﹐累了可以骑﹐也可以载行李﹐水草和清水到处都有﹐也用不着刻意准备﹐实在很方便。」水蓦拉着甲未在帐篷边坐了下来。 周围立即射来羡慕的目光﹐还有赞许之意。 一个略胖的青年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笑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带匹马来省事多了。」 「嘿嘿﹐你这么重﹐有马也没用。」 「谁说的﹐我又不胖!」胖青年挺着圆肚子扭了扭腰﹐样子滑稽极了﹐逗得周围一片哄笑﹐气氛顿时热闹了许多。 水蓦一边笑一边观察﹐这十几个人虽然形态各异﹐但气质多少有些相似﹐与普通的平民并没有甚么区别﹐言语之中也透着一朴实﹐似乎不像是与阴谋与争斗有关﹐心里更是好奇。 另一名男子伸头问道﹕「你也是要找图腾之源的﹖」 「图腾之源﹖甚么东西﹖」水蓦茫然摇了摇头。 这一句话又把所有的注意力吸引到他的身上﹐胖青年好奇地问道﹕「那你怎么到了秘境大陆﹖」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是跟着别人来的﹐至于目的是甚么就不知道了。」水蓦随手朝琴悠悠四人休息的屋子指了指。 胖青年咧着嘴笑道﹕「估计也是一样﹐都是为了图腾之源而来。」 「图腾我知道是甚么﹐可图腾之源又是甚么﹖」 坐在水蓦对面的一名老者插嘴解释道﹕「图腾流传了几千年﹐但历史的脉络已经无法辨别了﹐谁也不知道它到底从哪里开始发源﹐据说图腾术可以在秘境大陆发挥出十足的力量﹐而图腾的力量之源应该也就在秘境大陆。」 胖青年笑道﹕「老爹﹐这个传说看来没错﹐大家不都试过了吗﹖图腾威的确是以前的百倍﹐看来这里果然是图腾的天空﹐我们来的没错。」 「是啊!我原本只是学着好玩﹐没想到还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要不是来到秘境大陆﹐只怕一辈子也不会把图腾当成宝贝。」 话题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纷纷发表自己的感言﹐无非就是对秘境大陆的神奇感充满了期待与幻想﹐言语中倒有些少年人的天真﹐即使是两鬓斑白的老者也是一样﹐这让水蓦倍感困惑。 看来这人的确是为了寻找图腾发源地而来﹐只是在这种时候出现似乎有些不寻常。 想着﹐他试探着问道﹕「你们都是听到传闻而来吗﹖」 「嗯!没错﹐是因为传才有了兴致﹐再加上秘境大陆的事情现在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想来看看。」 水蓦心中一跳﹐追问道﹕「大家﹖难道全世界的图腾师都要来秘境大陆﹖」 「估计至少也有一半要来﹐毕竟有机会找到图腾力量的来源﹐说不定还能找到让图腾技在外面发挥全部效用的方法﹐因此谁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听说三大世家都会派人来。」 「哦!」水蓦平静地点点头﹐心里却像是翻江倒海一般﹐图腾在他眼里已经成为了一种新的信念与追求﹐在协助琴悠悠修练同时﹐他也想让自己成为图腾师﹐只是暂时还没有这个机会而已﹐如果不是外面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他会义无反顾地留下来一起追寻图腾之源。 甲未好奇地插嘴问道﹕「三大世家真的都来了吗﹖」 「这还用说﹐连我们这些左系旁支都拿到了通行证﹐他们的势力那么大﹐绝对不会被拒。」 甲未皱了皱眉头﹐随即又笑了﹐低着头喃喃自语道﹕「哥哥们不会都来了吧﹖不过我就快离开这里了﹐他们也找不到我﹐嘻嘻﹐应该不会被骂了。」 水蓦则在思考事件背后的含意﹐犹其是总统府的特批这个细节﹐他总觉得与三大基地以及秘境大陆正在进行的某些阴谋有关﹐似乎有借机探查的意思﹐只是没有证据﹐一切也只能是猜测。 又闲聊了大约半个小时﹐这些图腾师说来说去也都是图腾之源﹐目标则是秘境大陆的中心﹐水蓦深知这种旅途危机重重﹐虽然沿海这十公里左右的地带还算平静﹐但到了真正的内陆就会有许多无法估计的麻烦。 他善意劝了几句﹐见其它人听不入耳﹐也就带着甲未离开了。踏入木屋﹐琴悠悠四人早就吃着点心喝着香茶﹐三个旅途太辛苦了﹐片刻的舒适已让他们倍感幸福了﹐见到水蓦和甲未也是喜笑颜开。 「木头﹐这茶好香啊﹐可惜你喝不到!」琴悠悠逗弄般把手中的茶递到水蓦面前﹐很快又收了回去﹐然后美美地喝上一小口。 水蓦呵呵笑了起来﹐随手把门关好﹐脸上突然变得有些凝重﹐压低声音道﹕「左侧海边的那些旅客大家应该都看到了吧﹖」 「嗯!怎么了﹖」 「他们都是图腾师﹐千里迢迢来到秘境大陆寻找图腾之源。」 「图腾之源!」刚才悠闲喝茶的卡扎虎三人腾的站了起来﹐杯里的茶水溅了一身也没有反应﹐眼睛直盯盯瞪着水蓦﹐脸上充满了惊讶与狂喜。 「图腾之源﹖好像听银发大叔说过﹐不过我忘了。」琴悠悠笑了笑﹐拿起小甜饼细细地嚼着。 卡扎虎激动地有些颤抖﹐握着双拳兴奋地道﹕「图腾之源啊!所有图腾师的心愿﹐千百年来无数人为了这个目标而追寻。」 「图腾之源啊!那是所有图腾师共同的愿望。」 「是啊!说不定图腾之源就是在这片不为人知的秘境大陆上。」 刚牙和米尔娜表现出同样的激动﹐看得水蓦和琴悠悠面面相觑。 「学弟﹐图腾之源到底是甚么﹖」 甲未耸肩笑道﹕「没人知道﹐那是一段失传的历史﹐因为失传﹐所以总有人想解开这个谜﹐我那些哥哥们大概也在想这种事﹐不过我没甚么兴趣﹐学了图腾就好﹐何必去追求甚么历史﹐学长﹐我们快点离开吧﹐免得被哥哥们碰上﹐说不定要拉我去找图腾之源﹐到时候就惨了。」 水蓦笑了笑﹐「图腾之源」这四个字却深深地印刻在也的脑海中﹐似乎此刻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图腾师的一份子﹐也要为这个共同的目标而出力。 「你们三个倒是有机会去看﹐我这次回去还不知道甚么时候才能回到长鲸群岛﹐想也没用﹐不过――」他顿了顿﹐改了深沉的语气说道﹕「我去打听了一下﹐他们都得到了总统府的特别允许﹐因而拿到通行证﹐正准备往内陆搜寻。」 「要是我们也能去该多好啊!」卡扎虎三人都露出惋惜的表情。 水蓦沉声蓬﹕「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为甚么会在这个时候有这样的传闻﹖」 「奇怪﹖寻找图腾之源是无数代人共同的愿望﹐怎么会奇怪呢﹖」 「我不是说是图腾之源﹐而是有关图腾之源在秘境大陆的传闻﹐现在秘境大陆的开发问题正受全世界的观注﹐这个时候出现传言﹐不会是巧合吧﹖」 三人都愣了一下﹐惊愕地对视一眼后齐声问道﹕「你是说有人刻意制造吗﹖」 「没有证据我不敢肯定﹐但这种传闻估计已经存在了几百年﹐恐怕很久以前就有人来秘境大陆寻找﹐现在这种传闻突然变得火热﹐一定是有特别的原因﹐而且他们都能拿到总统府的特别准许﹐事情与总统府难逃关系。」 卡扎虎咕哝道﹕「难道是总统府让他们来的﹖嗯﹐这倒不是不可能﹐说不定是黑鹰组干的﹐那些都是图腾大师﹐寻找图腾之源的愿望估计更加强烈。」 「也许吧!」水蓦并不怀疑黑鹰组会怂恿总统做出这个决定﹐但背后的事情一定不会如此简单。 米尔娜感觉气氛过于凝重﹐笑着插道﹕「大家都别想太多﹐虽然到处都充满了阴谋﹐但也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与阴谋扯上关系﹐其实我觉得这样挺好﹐让图腾师们把秘境大陆搜一遍﹐能找到图腾之源当然好﹐这样我们在外面也就发挥图腾的力量了。」 「成百上千的人涌向秘境大陆﹐大地大概也会哭泣吧!」水蓦虽然无法理解其中真相﹐但对于这么多人同时涌到秘境大陆多少有些反感。 刚牙三人面面相觑﹐立场不同﹐看事情的角度也不同﹐他们只想着图腾力量能发挥光大﹐根本没有考虑过秘境大陆的环境问题。 气氛有些尴尬﹐所有的人都沉默了﹐立场不同﹐想法自然也不同﹐这种事情很难调合﹐唯一的办法只能避开话题﹐因此水蓦很快打破了宁静﹐微笑道﹕「无论是甚么﹐我现在都没有时间去管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到秘境大陆﹐有的事情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这大概就是命运吧!秘境大陆有它自己的命运﹐会变成甚么样子让命运决定吧﹐大家都累了﹐好好休息吧!明天就可以回家了。」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屋子。 随着轻轻地关门声﹐琴悠悠噘起了俏嘴﹐埋怨道﹕「都是你们﹐惹得木头不高兴了﹐我也不高兴了。」 米尔娜抓着她的手笑着拍拍﹐柔声道﹕「放心﹐木头可不是普通人﹐不会为了这种小事生气﹐只是他将要面临的压力太大了﹐回到现实的生活后要立即面对一大堆的麻烦﹐考察团事件﹐开发秘境大陆的事情﹐还有种种说不清楚的事情。」 「不回去就是﹐留在岛上多好啊!」 「是啊!留下来陪我们悠悠多好啊!」米尔娜笑着括了括琴悠悠的脸蛋。 「就是嘛﹐跟我一起修练多好啊!傻木头﹐这么好的地方不呆﹐偏要出去」琴悠悠又噘起了俏嘴﹐眼中却满是得意。 第二天﹐也就是九月八号﹐他们踏入了驶往长鲸群岛的帆船﹐基地里那些路过的图腾师们也早已离开了﹐然而这一段小小的插曲却给水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现在开始成百上千的图腾师会一起涌入秘境大陆﹐把本已混乱不堪的局面搅得更加复杂﹐除了对环境带来影响﹐还会有杀戮与血腥﹐他甚至能嗅到海风中蕴藏着丝丝血腥气。 图腾之源﹐所有图腾师的梦想﹐如果只是力量之源倒也罢了﹐但如果是甚么奇珍异宝﹐说不定在秘境大陆上掀起一股腥风血雨﹐引来无数人的贪念与杀戮﹐老大他们还不知道这个情况﹐处境只怕不妙啊! 担心归担心﹐他也没有办法做出甚么﹐毕竟等待他的麻烦远比这件事更复杂﹐更加难以应付。 强劲的海风依然寒冷﹐甚至有些刺骨﹐就像是水蓦感觉仿佛站在一片冰山火刃之前﹐步步艰险。 船航行了整整一天后回到长鲸群岛主岛的码头﹐对于突然归来的他们﹐岛上没有任何准备﹐当消息传到局长官邸﹐琴伯夫妻才急急忙忙出门﹐却发现心爱的女儿已经到了门口﹐一头就扎入了母亲的怀抱﹐尽情地撒娇嬉闹。 「爸﹐妈!我好想好想你们啊!」 「这丫头﹐瘦了点﹐也黑了点﹐不过看上去倒是健康了不少。」琴夫人抱住女儿乐不可支﹐笑着望向丈夫道﹕「幸好她没事﹐否则我可跟你没完。」 「她也该出去历练一下了﹐省得整天留在岛上淘气。」琴伯呵呵一笑﹐目光从水蓦脸上扫过﹐然后朝他身后的招手唤道﹕「刚牙﹐你们几个先回去休息吧﹐应该也累了﹐晚上我们一起吃饭﹐把甲未也带去休息――水蓦﹐你跟我到书房来。」 水蓦对这位和譪可亲的伯父十分尊敬﹐心里也有满肚子话想说﹐顺从地跟着他到了书房﹐琴夫人则带着女儿回屋说话了。 踏入书房门那一刻起﹐琴伯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整个人的气势也与以前大不一样﹐取而代之的是阴沉与凝重﹐就像一座冰山横摆在水蓦前方。 「伯父!」水蓦敏感地察觉到琴伯的变化﹐不禁有些惊讶﹐回念一想﹐觉得似乎与新任命有关﹐琴伯果然一开口就说起了新职位的事情。 「总统府的任命你知道了吗﹖」琴伯紧盯着他的眼睛。 水蓦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感觉就像被审的犯人﹐但他还是爽快地回答﹕「嗯!我知道了﹐大约一个月前我回过身体﹐那一天总统府正好召开记者招待会﹐我看到了新的人事任命﹐也正为这事不安﹐所以想问问您的意见。」 琴伯对他的反应很满意﹐脸上露点笑容﹐慢步走到书桌后坐下﹐身子一转﹐把脸对着窗口﹐似在凝望窗外蔚蓝的天色﹐半晌后沉声又问﹕「你一定感到很惊讶吧﹖」 「嗯﹐实在有点吥可思议﹐我只不过是一个年仅二十一岁的青年﹐虽然有点学历﹐但也轮不到我去坐那张椅子﹐因此很不安﹐如果没有特殊的目的﹐他们不会这么做﹐背后的阴谋就像一个无尽的黑洞﹐我担心被吸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在琴伯面前﹐水蓦毫不讳言地道出了心中所想﹐而琴伯听完了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你能有这种领悟﹐说明我没有看错人﹐你果然拥有成功的潜力。」琴伯回头朝他笑了笑﹐声音也轻松了不少﹐「龙牙半岛的调查报告交上去了﹐你也是负责人之一﹐这事是经过大家同意的﹐顺利完成了调查结果﹐也算是有功﹐因此我向上级推荐了你﹐希望你能更上一层楼﹐找到合适的职位。」 「原来是伯父你……」 「不是我。」琴伯笑着又把脸转向窗外﹐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我还没有任命助理部长的权力﹐估计是牧罗顺手推舟﹐把你捧到了那个位置上了。」 「副总统﹖他为甚么要这么做﹖」水蓦皱了皱眉头。 「你应该明白你现在的价值﹐只有掌握了你﹐才能控制外界对于龙牙半岛开发的议论﹐也能帮助执政党渡过这次的危机﹐用一个助理部长换他们的职位﹐天下没有比这个再划算的买卖了。」琴伯又笑了﹐笑容中还夹杂了一丝讥讽与冷嘲。 水蓦相信这项任命有收买人心的作用﹐好让自己替政府说话﹐应付记者和环保份子﹐想了想又问道﹕「我应该接受吗﹖」 「当然要接受﹐为甚么不呢﹖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在外界的眼中﹐我是唯一知道考察团内幕的人﹐也是仅有的生还者﹐总统府知道我在岛上﹐也经历了龙牙半岛事件﹐而且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环保分子﹐为此我还与部长克莱门特大吵一架﹐我不认为他们会信任我﹐现在居然让我出面解释﹐难道他们就不担心我会反戈一击﹐把矛头指向政府﹖我看事情并不简单﹐在没有看清楚内幕之前似乎不应该接受这项任命。」 琴伯沉默了大约两分钟才开口﹕「你想的没错﹐让你出面需要承担极大的风险﹐而你与执政党之间又没有任何感情﹐产生怀疑很合理﹐不过既然命令已经下达﹐你留下来也找不出答案﹐只有成为助理部长才能知道他们到底要你干甚么。」 「您真希望我赴任﹖」 「当然﹐你是我的人﹐看着自己陪养出来的人才出任高职﹐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哈哈!」 出乎对琴伯的信任﹐水蓦并没有提出反驳意见﹐但他的心里却无法平静。 「放心﹐你一但成了公众人物﹐无论在朝还是野都不敢轻易动你﹐因为你会是这一两年来曝光最多的公众人物﹐杀你也要衡量后果﹐只要你不受他们的摆布﹐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他们只怕也无计可施。」 在琴伯极力安抚下﹐水蓦的心情好了许多﹐他知道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但琴伯既然信心十足地支持他出任新职位﹐他的信心也增加了不少﹐何况他本身就是个爽朗洒脱的人﹐就算面临危险也毫无所惧。其实他早在得知消息后就有了决定﹐只是希望对将要面临的危机有更周全估算。 「好吧!我这史上最年轻环境部助理部长要去看看他们到底在玩甚么花样﹐大不了变成死灵就是。」 琴伯也笑了﹐温和地道﹕「原本我也有些担心﹐不过这次看到甲未跟在你身边﹐我的心也就放下了﹐有甲未和他背后的天王山甲府﹐联邦政府不敢轻易动你。」 「是啊﹐这个学弟真是帮了大忙。」水蓦知道自己敢于出任新职位除了天生的性格﹐还有赖于这个强而有力的助手。 琴伯话锋突然一转﹐笑着道﹕「提到甲未﹐我还想让他再帮一个忙﹐不过这事要你去说。」 「哦﹖甚么事﹖」 「这次我想让你带着悠悠一起离开长鲸群岛﹐那丫头既然对图腾有兴趣﹐我希望她能成天王山甲府的人﹐这样就不怕被人欺负了。」 「甚么﹖要她跟我一起离开﹖」水蓦又吃了一惊。 第八章 身份泄露 琴伯露出慈父般的笑容﹐温言劝道﹕「到年底她才十八岁﹐岛上这些年也没正经上过甚么学﹐对外面的世界更是一窍不通﹐这对她的将来有很大的影响﹐我一直想让她出去见识见识﹐又担心她一个人在外面不放心﹐现在有你陪着她﹐我就放心了。」 水蓦再蠢也明白琴伯话里的含意﹐分明要把女儿托负给自己﹐心里一阵慌乱﹐然而琴伯没有明说﹐他也不好回应﹐想来想去只好硬着头皮答道﹕「我看还是让悠悠留在岛上吧﹐外面实在太危险﹐我怕影响她的安全﹐还是等我在外面安顿下来再说。」 「你不用担心﹐我让刚牙他们四个一起去﹐再加上你那个师弟﹐防御力应该不会太差﹐而且悠悠又需要你一起修练图腾﹐有她在身边﹐你也有安全保仗。」 水蓦越听脑袋越胀﹐尴尬地道﹕「伯父﹐请恕我直言﹐这次出去我实在没有甚么把握﹐政治的东西我本就不懂﹐现在又处在这样一个尴尬的职位上﹐我身边的人也一定会受到观注﹐万一因为我而伤害了悠悠﹐我一辈子都会不安。」 「我放她出去就是历练的﹐如果她的人生真是如此﹐我和她妈也不会有甚么话说﹐何况我相信你的能力﹐凭你的智慧一定可以游刃有余。」 琴伯一再夸赞﹐声音虽然温和﹐但意思却非常执着﹐水蓦实在想不出推脱之辞﹐沉默了很久后话锋一转﹐问道﹕「伯父﹐如果您一定要让悠悠离开这里﹐我也没有权力阻止﹐不过我实在没有办法保仗自己的安全﹐所以悠悠的安排还要另作打算」 琴伯见他答应了﹐笑得更是灿烂﹐站起来走到水蓦身边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道﹕「悠悠不懂事﹐能牵就就牵就吧!。」 水蓦实在不敢在说下去﹐左右顾而言他道﹕「我想问一问我现在需要做甚么﹖」 琴伯沉吟了﹐走到窗边朝外张望了几眼﹐缓缓说道﹕「你现在是环境部的助理部长﹐自然要到环境部去报道﹐目的地只能是首都﹐不过罗莎岛和汉丘港已经有记者在等候﹐要想平静地抵达首都只怕不容易﹐而且你的身体还在香月市﹐是不是考虑直接从香月市前往首都﹐这样也许更好。」 「香月市那边应该没有问题﹐自由阵线早就希望我能主动出面了﹐所以悠悠和刚牙他们只能自己走了。」 「放心﹐他们五个我会有周密的安排。」 望着琴伯吃定自己的表情﹐水蓦感到脑核都在疼﹐犹豫了半天还在嘀咕﹐只能寄望不到十八岁的琴悠悠到外面上几天学也许能改变些。 琴伯像是看女婿一样看着水蓦﹐眼中充满了慈爱﹐含笑道﹕「你也累了吧﹐回去休息﹖」 「哦……嗯……我先回去了。」水蓦原本有满肚子话想说﹐可被这件事打扰﹐说话的情绪也没了﹐又思索着还有不少时间才离开长鲸群岛﹐因此甚么话也没有说﹐默默回到海边小屋。 听了琴伯的安排﹐刚牙四人都倍感兴奋﹐虽说对岛上的生活已有感情﹐但他们在外面还有亲人和朋友﹐这次的新任务可以使他们有更多自由空间﹐只有石芷面带难色﹐似乎在犹豫甚么。 「怎么﹖」分隔三个月再次见到好朋友﹐米尔娜三人格外高兴﹐对她的反应也份外敏感。 石芷蹙了蹙眉尖﹐摇头道﹕「没甚么﹐我们原本是监管局的人﹐现在陪着悠悠离开这里﹐我们就没有正式的工作了。」 米尔娜三人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只觉得大家在一起就好﹐听了这话都愣住了。 「难道妳要留下﹖」 「我也想跟着悠悠一起出去﹐只是……」石芷为难地走到门口打门打开﹐清冷的海风随即灌入了屋子﹐似乎要用这方式让情绪平静下来。 水蓦爽朗地笑道﹕「有难处也可以不去﹐不过我们四个在一起一年多了﹐希望以后也能在一起工作。」 石芷没有说话﹐但谁都可以感觉到她为难的表情﹐整个小屋的气氛受到影响也阴沉了。 忽然﹐琴悠悠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不由分说拉着水蓦就往外走。 「悠悠﹐怎么了﹖」 琴悠边走边委屈地说﹕「吃饭的时候爸爸听说我们去了东部海岸﹐气得拍桌子﹐连碗都砸了﹐还叫我立即来找你﹐叫你立即去见他。木头﹐是不是我们闯祸了﹖我还没见过爸爸发这么大的火。」 水蓦惊然看了她一眼﹐心里也在纳闷﹐刚刚才与琴伯谈完事情﹐当时气氛好极了﹐不明白为甚么转眼间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咕哝道﹕「难道是因为我们放火烧田﹖」 「不知道﹐反正爸爸气得连饭都没吃﹐快走!」 在琴悠悠地催促下﹐水蓦急急忙忙赶到了书房﹐一进门就看到琴伯背对大门而立﹐气氛不但凝重﹐甚至还有一种难以言谕的杀气。 「伯父﹐我来了﹐甚么事惹您这么生气﹖」 「水蓦﹐你――」琴伯突然转身指向水蓦﹐眼中充了戾气﹐甚至有些狰狞的感觉﹐简直就像魔王降临似的﹐与水蓦印象中的琴伯完全不是一个人。 「伯父﹐为甚么气成这样﹖」 琴伯盯着他片刻﹐目光触及水蓦身边的女儿﹐冷冷地道﹕「悠悠﹐陪妳妈去﹐我们两个有话说。」 「不要﹐你不许向木头发脾气﹐我要看着你们。」琴悠悠高高噘起俏嘴﹐双手抱着水蓦的左臂﹐身子微微向前﹐仿佛害怕水蓦受到迫害似的。 「给我出去!」 「不要﹐骂木头可以﹐不过我也要听。」琴悠悠铁了心要护水蓦﹐双臂一张从左侧拦腰抱住了水蓦﹐就像是在保护自己心爱宝贝似的﹐执着表情让人既可气又可笑。 被女儿一阵干扰﹐琴伯的脸色稍稍有好了些﹐眼神也不像刚开始那样凌厉﹐一甩身又面向窗外﹐冷冰冰地问道﹕ 「你们跑东部海岸去干甚么﹖我不是叫你们在龙牙半岛附近看看吗﹖也可以往内陆走一点﹐只要有食物和水都没有问题﹐可你却自作主张﹐连问都不问就自己跑到东部海岸去了﹐要是出甚么事谁来承担﹖水蓦﹐这可不像是你会做的事情。」 「对不起!」水蓦实在不明白他为甚么发这么大火﹐想来想去也只有担心女儿的安全这一条理由﹐倒也是情理之中。 「爸爸﹐是抓住木头的那些人叫木头去的﹐不是我们自己要去的。」琴悠悠极力为水蓦辩解。 「哦!」琴伯腾的转身﹐直盯着水蓦问道﹕「难道是自由阵线的人叫你去的﹖」 「嗯!他们要我早点获得自由﹐所以叫我去莫吉克的基地找个杀手﹐杀掉召唤者﹐这样就可以一劳永逸了﹐我当然不会害悠悠﹐只是有些好奇﹐所以去看看。」 自从踏入书房﹐水蓦温和个性完全表现出来﹐无论琴伯的语气再硬﹐他还是那副表情﹐不急不燥﹐不怒不悲﹐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琴伯眉头一皱﹐追问﹕「自由阵线派人进入了莫吉克的基地﹖」 「应该没错﹐而且还还有亲戚关系。」 「这些可恶的家伙……」琴伯嘟囔了一句﹐沉声道﹕「水蓦﹐悠悠说你还在莫吉克的基地打了一架﹐是真的吗﹖」 「是真的﹐这事我本想报告伯父﹐不过刚才忘了﹐既然您问起我就细说一遍﹐莫吉克的基地根本就是图腾师训练基地。」 「图腾基地!嗯﹐说下去。」琴伯脸色骤变﹐眼中闪烁着噬人的火花﹐只是他面向窗户﹐背对着水蓦﹐因此水蓦并没有察觉到他的表情变化。 「听说还有三股海盗在东部海岸﹐所以我们穿越了森林﹐到达了东部海岸﹐果然有重大发现。」 「哦……你们都发现了甚么。」琴伯的声音变得极缓﹐一字一句吐出口。 水蓦感觉到语气有些怪异﹐好奇地看了一眼琴伯的背影﹐答道﹕「我们到了莫吉克的营地﹐原来那里是一个图腾师的训练基地﹐就像是训练军队一样﹐有一百多图腾师﹐实力很强﹐而且规模宏大﹐我估计这个基地的目标是要培养大批图腾师﹐至于用途暂时还只能猜测。」 「是嘛﹐还有甚么﹖」 「还发现了另一个基地﹐那里有千顷农田﹐似乎是个食物生产基地﹐依我看单是那片农地的产量就足以供给几十万人﹐似乎其它海盗的粮食供应也都来自那里﹐甚至是绿色之光﹐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既然有那么多粮食﹐汉克亚维索似乎就没有理由来抢食物﹐也许是他们刻意安排的计划﹐从而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想不到你看到了那么多﹐真是难得啊!」 「是啊﹐那个粮食基地也是玉龙珠的产地﹐我遇到一些渔民﹐就是他们发现了玉龙珠。」 随着水蓦娓娓道出自己在莫吉克基地的经历﹐又说出查访到千顷的粮食基地﹐琴伯的表情越来越平静﹐刚才的杀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妙的沉静。 「这么说你们只去了这两个海盗营地﹐没去第三个。」 「嗯!只有这两个﹐由于新的人事任命﹐所以我不敢再耽搁下去﹐不过这两个地方要说是海盗实在有些牵强﹐犹其那个粮食基地﹐工作的都是些朴实无华的农民﹐似乎是有人刻意安排﹐我估计是某个计划的一部份。」 琴伯点点头﹐平静地道﹕「想不到秘境大陆还藏着这么多秘密﹐看来我这个监管局局长失职啊!」 「伯父﹐这事我觉得和海亚德副局长有关系。」 「他﹖」 「嗯!除了这两个基地外﹐我们也去了胡嘉的基地﹐那里其实是毒品基地﹐有一大片罂粟田。」 琴伯终于露出点笑容﹐点头赞道﹕「这事我听悠悠说了﹐这些可恶的家伙﹐居然把秘境大陆变成了毒品基地﹐实在是罪不容赦﹐你们干的不错﹐有胆有识﹐一把大火把害人的毒品都烧光了﹐真是大快人心啊!」笑容虽然有﹐但眼中的阴霾还是没有消散。 水蓦见他笑了﹐心情也轻松了不少﹐含笑道﹕「前往秘境大陆的地方﹐我们的船遇上了胡嘉﹐他居然拿着合法的通行证﹐还用玉龙珠朝我行贿﹐其中又提到海亚德的名字想威胁我﹐因此我怀疑胡嘉与海亚德有勾结。」 「爸﹐这就是玉龙珠﹐好看吗﹖」琴悠悠从腰间的小包里拿出玉龙珠得意地捧到父亲面前。 琴伯没理女儿﹐望着水蓦说道﹕「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他与海盗之间似乎有些勾结﹐只是没有十足的证据﹐所以也奈何不了他﹐现在你们这么一说﹐我相信他一定和毒品基地有关系﹐甚至他就是主谋。」 水蓦见他同意自己的看法﹐心里着实很高兴﹐问道﹕「为甚么不派人去查一查﹖」 「怎么查﹖」 「直接向上级报告﹐然后派个调查组呀!」 「证据呢﹖」琴伯伸出右手朝水蓦一摊。 「那边不是还有火烧后的罂粟田﹐还有镇子。」 琴伯摇头道﹕「你不是说烧了吗﹖而且离现在已经有两个月了﹐再等调查团下来﹐估计又要几个月﹐到时候只怕那里又变回一片青草地了﹐就算能找到毒品﹐也不可能找到海亚德与他们之间勾结的证据。」 水蓦这才想起当日的举动的确有些冲动﹐把重要的证据给毁﹐心里说不出的懊悔。 「看来是我们太冲动了﹐没想到后果就一把火把田和镇子烧了﹐要是能留下点证多好啊!不把这些可恶的家伙绳之以法实在心有不甘。」 琴伯婉言安抚道﹕「我知道你生气﹐我也一样生气啊﹐好好的一片大地被人弄成了毒品基地﹐我身为监管局局长﹐必须负这个责任。」 水蓦惊道﹕「伯父﹐这都是海亚德和其它人干的﹐与你无关!」 「可我是局长﹐又没有确凿的证据﹐就算向上级报告﹐责任也只会落在我的肩上﹐只怕我们一家就要被迫离开长鲸群岛了。」琴伯惋惜地看了看心爱的书房。 「爸爸﹐我们一起离开也好啊!」琴悠悠吃饭的时候已经知道父亲的安排﹐心里高兴极了﹐能出去外面的世界生活是她一个理想﹐只是舍不得父母。 水蓦却听得有些懵了﹐下意识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喃喃地道﹕「我可没想到这一层﹐伯父是局长﹐出了事牵连最大的就是您了﹐这可怎么办﹖总不能看着那死胖子逍遥法外吧﹖」 琴伯胸有成竹地笑道﹕「天网恢恢﹐海亚德一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毒品的事情无法下手﹐也许可以从其它方面着手﹐他既然与毒品商人勾结﹐资产一定很多﹐只要查一查他的财产就清楚了﹐拥有不明来历的巨额财富也同样是犯罪。」 水蓦眼睛一亮﹐冲口说道﹕「对了﹐他好像与玉龙珠有关。」 琴伯笑道﹕「这就容易了﹐只要找到玉龙珠﹐就可以证明他贪污受贿﹐这事我去办吧﹐有了确凿的证据﹐不用我出手﹐安古列夫他们几个就会将海亚德绳之以法﹐这样秘境大陆就不会有问题了﹐至于莫吉克那些人更容易处理﹐只要派点人去就行了﹐没甚么大不了。」 一番话似乎已经决立了秘境大陆的未来﹐只要抓住海亚德﹐监管局最大的驻虫也就没了﹐似乎一切都可以往好的方向发展﹐琴伯似乎在利用自己的方法引导着水蓦对未来的憧憬。 水蓦越没有受到感染﹐因为他依然听信三大基地之间必有联系﹐而且这背后还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怎么﹖还有甚么问题吗﹖」 「伯父﹐能抓住海亚德固然是好﹐不过我怀疑他的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而且除了毒品基地以外还有其它的阴谋。」 「哦﹖」琴伯诧异地看着﹐脸色微微一沉﹐追问道﹕「难道你还有甚么其它线索﹖」 「线索倒是没有﹐只是有些猜测﹐毒品基地﹐图腾师训练基地﹐粮食生产基地﹐这个基地本身都没有甚么特别﹐用意也很清楚﹐但细想之下就会发现其中的奥妙﹐毒品基地的用途不用多说了﹐无非是为了赚钱﹐训练图腾师是谁干的还不清楚﹐但这么大的基地可以培养出许多图腾高手﹐而在秘境大陆图腾师就是最好的武器。最好的士兵﹐随时可以发挥巨大的效用﹐至于粮食基地就更不用说……」 「你究竟想说甚么﹖」 「我的意思这三个基地正好相辅相承﹐是一个完美的系统﹐聚财﹐养兵﹐提供食物﹐三者之间环环相扣﹐像粮食基地这种东西﹐本身并不赚钱﹐如果秘境大陆没有巨大的市场﹐绝不可能特意建立一个基地专门生产粮食﹐但如果有人想把秘境大陆变成世外之国﹐他就必须拥有财源士兵和粮食﹐而这三个基地正好提供了所需。」 琴伯脸色沉到了极点﹐淡淡地驳斥道﹕「想不到你的幻想能力也这么强﹐居然说有人要在秘境大陆建国﹐这不是太可笑吗﹖何况秘境大陆还有绿色之光﹐还有汉克亚维索这样的海盗﹐他们不可能替别人隐瞒消息吧﹖否则消息早就传到外面了。」 「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除非这两股人也是这个系统的一部份﹐汉克亚维索倒是有能﹐绿色之光则很难让人相信。」 「看来你这次的收获不少啊!」琴伯忽然又笑了起来。 「是啊!要不是这次游程﹐我还不知道秘境大陆原来有这么多人﹐而且早就被人开发利用了……」水蓦把自己的怀疑一点点吐露了出来﹐越说越有兴致﹐却没有留意琴伯的反应。 「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你怀疑有人图谋不诡﹐在暗中布置三大基地﹐储蓄力量﹐妄想建立世外之国﹐是不是这样﹖」 「是!不但如此﹐我还怀疑联邦政府是不是早就有所怀疑﹐而考察团只是为了给联邦政府调查的制造机会。」 琴伯语重心长地劝道﹕「这个分析很有意思﹐不过没有证据的事在我面前说说无妨﹐出去说可要担心被人告你诽谤﹐你最好小心一点﹐等找到确凿的证据再说吧!」 「我知道﹐所以我会想办法去找证据。」 琴伯笑道﹕「算了﹐这事还是交给我去做吧!你很快就要离开这里﹐外面有很多事等着你处理﹐还是别想太多了。」 「谢谢伯父。」 「你打算甚么时候回去﹖」 「随时都可以﹐不过既然决定了就事不宜迟﹐我今晚就回去﹐暂时应该会住在自由阵线的那个间大宅里﹐看看他们的安排再做打算吧!」 「香月市吗﹖也好﹐让悠悠留下来多陪我们几天﹐九月十五号有船来﹐我让她们起程去首都与你会合﹐到时候甲未应该会联络你。」 「好的。」 把所有的思绪都说出来﹐水蓦感觉痛快极了﹐琴伯主动出手﹐海亚德再劫难逃﹐秘境大陆的事情也会有人调查﹐无论成败都会﹐唯一令他耿耿于怀的还是梨若莫名其妙的失踪。 九月的罗莎岛春光无限﹐位于南半球的这片海岛渡过了并不寒冷的冬季﹐迎来温暖迷人的春季﹐游客们却没有因为季节的更替而有所增减﹐还是人潮不断。 梨若在这美丽的海岛已经住了三个多月了﹐生活是那样的平静﹐每天看着窗外的迷人的景色﹐心情也与刚刚上岛大不一样﹐只是眉间偶而还有些淡淡的愁意﹐犹其是当她远眺南方的时候﹐许许多多的图画会重复山现在脑海中。 「人们都说世事难料﹐现在看来还真不错﹐半年我怎么会想会在这里过渡假般的生活呢!」她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房间﹐除了豪爽﹐她实在想不出别词来形容﹐与之前的生活水准相比简直是天渊之别﹐她不是一个贪慕虚荣的人﹐只是自从听了牧罗的解释后﹐心态完全改变了﹐没有了抗拒心理﹐自然更能享受其中的滋味。 笃笃笃﹐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后传来了牧罗的声音。 「梨小姐﹐妳的朋友到了。」 「朋友﹖」梨若吃了一惊﹐三个月来除了父母之外﹐她从未与外界联系﹐甚至是绿色之光的同伴﹐牧罗说的「朋友」让她有些不安﹐渐渐地﹐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两张面孔﹐一个俊朗潇洒﹐另一个文质彬彬却又一脸笑意。 会是谁呢﹖ 其实她知道这个问题根本是多余﹐只有那个人才会在出现在这里。 打开门﹐一个魅力十足的俊朗的男子出现在眼前﹐熟悉轮廓并没有带给梨若多有惊讶﹐只是礼貌性地微微一笑﹐不知为甚么﹐她更希望出现在面前的是另一张面孔。 「小若﹐好久不见﹐妳还好吗﹖」 温柔而带有磁性的声音足以让任何女子动心﹐只可惜梨若现在没有心情去体会其中的感情﹐笑着点了点头﹐目光随即移向博海身后牧罗。 「进来吧!」 博海带着优雅地笑容走入若大的套房﹐随意打量了几眼﹐赞道﹕「这里不错﹐很适合妳。」 「坐吧!副总统先生﹐你也坐吧!」 「你们好友重逢﹐我就不打饶了﹐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再聊。」牧罗带着暖昧的笑容离开了。 梨若倒了杯茶送到博海面前﹐微笑道﹕「喝水吧!」 博海接下茶杯笑问道﹕「感到惊讶吧﹖」 「是有点﹐没想到你竟是联邦政府的卧底。」 博海似乎太兴奋了﹐没有听出语气中隐隐带着有些不满﹐开怀地笑道﹕「是啊﹐接到命令的时候我还很惊讶﹐但副总统极力相邀﹐我没有办法拒绝。」 「这么说你一直以来的激进态度都是假的﹖」 「没错﹐我是希望利用激进的态度引起绿色之光高层的注意力﹐因为我知道他们倾向激进﹐只有表现出志同道合的形象才能打动他们﹐从而进入高级。」 博海越说越自豪﹐情不自禁地露出得意之色。梨若看着有点不舒服﹐表情淡淡的。 「你做的很成功﹐连我都骗了﹐估计不会有人能看出你的真实身份。」 博海感觉到甚么﹐凝望着她解释道﹕「小若﹐我是为了执着任务才被迫离开妳﹐以后不会了﹐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以后可以用堂堂正正的身份做人了﹐以前的事希望妳能理解﹐一切都是为了工作。」 「是啊!为了工作﹐你扔下一封信就说要分手﹐连电话都没有。」博海一听就急了﹐但梨若却没给他解释的机会﹐淡淡一笑﹐又问﹕「以前的事都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到底是甚么﹖」 博海自豪地道﹕「总统府特别助理﹐政府里的职位是国家安全局特别处处长。」 「处长!好像不小。」梨若看了他一眼﹐很快就低下了头。 「小若﹐既然妳说忘了以前的事情﹐一切就重新开始吧!我不用再回去了﹐将来的工作地点在首都﹐生活会很有规律……」 梨若有意无意间甩眼望向窗外﹐她并不怀疑博海的感情﹐曾几何时她也怀有同样深刻的感情﹐只是现在似乎有了些变化﹐心里虽然感动﹐却不像以前那样激动。 博海说了很久才发现她心不在焉﹐望着窗外发呆﹐心里忽然一颤﹐沉声问道﹕「妳……在想他吗﹖」 「他﹖」梨若茫然回头看了他一眼。 博海笑了﹐摇头道﹕「没事﹐看来是我误会了﹐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梨若恍然醒悟他在问甚么﹐坦然道﹕「刚才我的确想到了他﹐这次我无缘无被劫持到这里﹐他不知要承担甚么样的责任﹐我很不安﹐要是能见他一面就好了。」 博海感觉酸酸的﹐冷冷地道﹕「他是琴伯头号亲信﹐眼中未来的好女婿﹐不会有甚么问题。」 梨若下意识地看了看挂着墙上了电视﹐脑里随之出现了近来新闻频频出现的名字。「博海﹐你刚回来﹐也许还不知道﹐水蓦他现在是环境部的助理部长﹐地位比你更高。」 「我已经知道了﹐不过那都是副总统刻意安排的﹐为的就是要把他从琴伯身边调开﹐然后再加以利用。」博海看了她一眼﹐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冲动﹐要打散水蓦在梨若心里的形象﹐冷冷地道﹕「水蓦是个难缠的角色﹐最麻烦的是他还有特别的形态。」 梨若果然被吸引﹐盯着他问道﹕「特别的形态﹖你是甚么意思﹖」 「妳没有练过图腾﹐自然看不出来﹐其实水蓦是个死人﹐正确地说是个灵体﹐被人操纵驱使的灵体﹐我们怀疑操纵他的人就是琴伯。」 「啊!」梨若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双手捂着脸半天也没出声﹐一个曾经相伴的朋友竟是死人﹐普通的人绝对无法接受这个消息。 第九章 舞会重逢 博海扬扬得意地道﹕意外吧!这也难怪﹐他不是个好人﹐连这种事都瞒着你﹐用心可想而知﹐幸好妳没和他在一起﹐否则一定会很危险。 死人﹖这……怎么可能呢﹖那个为了正义大闹会场﹐当面指责环境部长的水蓦竟是一个死了的人﹖我没法相信!其实她的内心已经相信了一小半﹐因为她想起了那几次与水蓦肌肤相触时的奇怪感觉﹐的确没有活人的气息﹐连呼吸都感觉不到。 博海摇头叹道﹕原本我也不相信﹐不过我和试过几次﹐可以确认这一点。 天啊!水蓦是死人﹐这到底是个甚么世界﹐难道真有灵魂之说吗﹖梨若呆呆地望着窗外﹐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让该想甚么才好。 我知道妳对他有好感﹐就表面而言﹐他的确是个很出色的男人﹐口才出众﹐作事果敢﹐只可能被人利用了﹐成为了一颗棋子。博海惋惜的声音让梨若突然涌起一阵伤感﹐眼泪在眼眶里晃来晃去。 好了﹐别伤心了﹐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以后还有更长的道路要走﹐妳不是一直关心秘境大陆吗﹖既然如此就更应该站在我们这一边﹐与那些控制秘境大陆并暗中开发的势力作斗争﹐明白了吗﹖ 梨若感到自己是那样的无助﹐原来执着的信念也变成了梦幻一般。 有我在妳身边帮助妳﹐放心吧!博海拥着香肩﹐脸上流露出幸福的表情﹐与梨若脸上的忧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然而此刻的他甚么也不介意了。 梨若呆若木鸡地站着﹐眼中的大海仿佛变得浑浊不清。 秘境大陆之内暗潮涌动﹐而在秘境大陆之外却早已是波浪涛天﹐关键人物水蓦迟迟没有出现﹐使考察团事件和环境评估报告事件无法得到圆满的解释﹐这让全世界的媒体更加好奇﹐也更加急迫。 十月二号﹐北国枫--&网--悠坐回柔软的太师椅﹐淡淡地道﹕就说我公务繁忙﹐今天没空﹐以后再说。 公务﹖ 水蓦朝遥步绯努了努嘴﹐又挤了挤眼睛。 男助理傻了眼﹐新来的助理部长第一天上班居然为了和美女**不接受传媒的采访﹐实在难以相信。 遥步绯愣了愣﹐忽然尖叫道﹕水蓦﹐你要干甚么﹖ 别生气﹐妳不是要我保持高曝光率吗﹖新来的助理部长第一天上班就弄出绯闻﹐估计会是一件很轰动的事情。 你!遥步绯快要气疯掉了﹐发脾气甩身在沙发上坐﹐还特意扭头不看不他。 小丫头﹐想摆布我可没这么容易﹐我可不想当任何人的傀儡!水蓦暗自偷笑﹐他不想与自由阵线反目﹐所以拿这种事情做文章轻松自在﹐还很有趣。 男助理听懵了﹐傻傻地问道﹕助理部长﹐您真要我去告诉他们…… 说个笑话﹐不必当真。 是!男助理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助理部长实在太爱开玩笑﹐不过倒也觉得有趣。 遥步绯忍不住又说道﹕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水蓦没理她﹐喃喃问道﹕小绯﹐楼下这么多记者﹐不如挑一个上来吧﹖ 你自己看着办法﹐我没意见。 水蓦望向男助理问道﹕你叫甚么名字﹖ 唐洛。 嗯!唐洛﹐你替我到门口看看﹐挑一个最漂亮的女记者﹐告诉她我接 是。 遥步绯气得翻起了白眼。 唐洛傻傻地问道﹕为甚么要挑一个漂亮﹖ 和美女聊天是享受!难道你喜欢和一个又胖又老的男捉膝长谈﹖ 这倒也是。唐洛露出了只有男人才明白的笑容。 二十分钟后﹐唐洛才喘着粗气回到水蓦的办公室﹐在他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少女记者﹐一头淡金色的漂亮头发﹐长着一张娃娃脸﹐样子挺清秀﹐看上去是那种刚刚毕业的新记者﹐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怯意﹐见到水蓦还有些紧张。 这份是晚民报的记者卡洛儿﹐是记者里面…… 嗯!唐洛﹐你出去做事吧﹐我和这个……卡洛儿聊聊。水蓦笑着朝他摆摆手。 是!唐洛看了卡洛儿一眼﹐带着诡异地笑容离开了办公室。 卡洛儿十常紧张﹐脸上都出汗了﹐说话也不利落﹕助……助理部长阁下……我是…… 妳多大了﹖ 啊……二十二! 比我还大一岁﹐我应该叫声姐姐﹐哪有姐姐见弟弟紧张得说不出话啊!坐吧! 不知是因为这句话还是水蓦那张和譪文雅而的脸﹐卡洛儿松了口气﹐渐渐平静下来。 水蓦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忽然笑道﹕卡洛儿﹐妳说我们完成访问后会不会传出甚么绯闻﹖ ……啊﹖卡洛儿傻傻地眨了眨眼睛﹐刚刚整好的思绪又乱了。 晚民报好像不是大报吧﹖ 嗯﹐不算。 水蓦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问道﹕可我偏偏叫妳上来﹐妳年轻漂亮﹐其它的记者会不会怀疑我们之间有甚么特殊交易呢﹖ 这个…… 水蓦无辜地道﹕我可没这个意思﹐只是在猜测其它记者现在会想甚么﹐骂甚么。 卡洛儿无语了﹐她的心里也在犯嘀咕﹐这么多记者偏偏只叫了她﹐的确有些突兀。 为了防止我们之间不会出甚么绯闻﹐我不能告诉妳太多事情﹐免得惹来麻烦。好了﹐我可以简单介绍一下﹐香月市的记者会是个幌子﹐用意自然是摆脱太多记者的纠缠﹐至于总统为甚么会任命我﹐我也不清楚﹐过两天我会去问他…… 卡洛儿拿着笔飞快地在笔记本上写着﹐只是水蓦说的实在太快了﹐而且经常不着边际﹐时不时又加几句今天天气真好﹐首都饭菜的口味不知道合不适合这一类话﹐弄得她一头雾水﹐迷惘间又被水蓦请了出去。 水蓦﹐妳到底在玩甚么﹖ 妳觉得她回去会不会被老板骂﹖ 甚么意思﹖ 如果碰到一个没良心的老板﹐大概会说就算上床也要拿到独家新闻﹐这是晚民报成为一流大报的最好机会﹐这么好的机会白白让你错过了﹐真是没用。 遥步绯实在搞不懂水蓦到底要干甚么﹐从到达环境部大楼开始﹐每一个行为都能让人瞠目结舌。 妳大概在怀疑我的用意吧﹖ 遥步绯不愿承认﹐只哼了一声。 水蓦脸色一沉﹐冷冰冰地道﹕妳应该知道﹐我不是凭实力坐上这个位子﹐不知哪天被人利用完就被一脚踢开了﹐既然如此﹐我也没有甚么可顾忌的﹐妳和妳背后的那些人也不要逼我﹐否则我甚么事都能做的出来﹐听到了吗﹖ 遥步绯的脸色刷的白了﹐自打认识水蓦以来还从未见这个样子﹐凌厉的目光的让人心里发毛﹐即使她这种见多识广的人也感到不寒而栗﹐无法不相信这个男人的确甚么都敢干。 好了﹐下班的时间快到了﹐我们该出去应付一下这些记者吧!水蓦露出胜利的笑容﹐反倒是遥步绯没有刚才的气氛﹐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刚到门口﹐记者们就叫了起来。 大家都别吵﹐我这不是来了吗﹖想拍就拍﹐想看就看﹐普通青年﹐不老不嫩也不帅﹐更不是甚么怪物。 记者们都笑了﹐拿着照像机喀嚓喀嚓猛拍了一阵。 水蓦朝人群中的卡洛儿笑了笑﹐扬声道﹕我那位助手人太好﹐知道我没有接受过访问﹐怕我应付不了﹐所以找了这位美丽的记者小姐﹐以为我见了美女就不会紧张﹐可惜他的好意白费了﹐我见到美女甚么话也说不出来﹐害得卡洛儿小姐白跑一趟﹐请多见谅。 卡洛儿羞得连耳根子都红了﹐心里却舒服了许多﹐有了这番解释﹐自己以后就不会被同行排斥了。 水先生﹐能不能说一下环境评估报告的事情。 看来大家今天都很着急﹐既然如此我就不说了﹐免得看门的两位大哥又要受累﹐这样吧﹐过几天估计会有官方的记者招待会﹐到时候再问吧!答案没想好之前我可不敢随意回答。 您的意思是上级给了您压力吗﹖ 我上司就在楼上﹐我可不想第一天上班就被炒鱿鱼﹐各位手下留情﹐别问了﹐我也没东西问题﹐当然﹐除了我个人的事情还是可以回答﹐就像卡洛儿小姐问我第一次上班的感觉﹐我回答就一个字――爽! 遥步绯站在十米外静静地看着﹐水蓦转眼之间就与记者打成一片﹐不时还能引发出阵阵笑声﹐这份沉着﹐这份口才的确不可多得﹐心里也不禁有些佩服﹐就算豪门出身的富家公子也未必有这么从容。 这个家伙倒也有点本事﹐就是嘴巴太能说了﹐听得人烦。 记者不算太多﹐水蓦应付了大约十几分钟就钻入了汽车﹐遥步绯却发现他拿着一张纸条笑咪咪地看着﹐好奇地问道﹕甚么东西﹖ 小绯﹐帝都的美女都很开放吗﹖没等遥步绯瞪着﹐水蓦扬起手中的纸条笑道﹕不然的话为甚么那个卡洛儿要约我去喝咖啡﹐难道她真有个不良的老板﹖ 遥步绯傻了眼﹐定睛看了看纸条﹐上面果然写着晚上去喝咖啡﹐我等你﹐后果还留了私人电话。 帝都人民真是幸福啊――小绯﹐瞪我干甚么﹐快去舞会吧﹐想到抱着妳跳舞就觉得人生太幸福了﹐哈哈。 遥步绯出奇地没有发作﹐若有所悟盯着水蓦﹐似乎感觉到轻狂近乎忘形的表现并不是故意﹐也不是偶然﹐而是压力与紧张的一种表现﹐一个从未涉及政治斗争的学者﹐当他看着即将到来的危险与战斗﹐难免会有些失控。 可怜的人! 水蓦不经意地转头望向车窗外飞逝的景色﹐脸上的笑容并没有减少﹐然而心里的笑容早已消失了。终于踏上了这片是非之地﹐刚才是传媒﹐现在又要去面对上流社会﹐面对普通人看不到的一些场面﹐压力是外人无法估计的。 舞会!牧罗、克莱门特他们大概也会出现吧!会是甚么样的一个场面呢﹖真令人期待啊! 第一章 伤情舞会 夕日渐渐沉去﹐清秋的夜色同样迷人﹐喧闹的大街上霓虹灯又亮了﹐为这座美丽城市渲染出画一样的色彩。 这一夜的主人法务部长雷蒙﹐因为他那位于城北黄花山的脚的别墅吸引了全城的名流。野墅外﹐被梧桐树包裹小广场内停满了各式名车﹐来自各处的贵客们衣香鬓影﹐如流水般走向被绿草和黄花树包围的白色别墅。 遥步绯隔着玻璃窗朝外张望﹐热闹的气氛仿佛一支兴奋剂注入了她的血液﹐本就抹了脂粉的香腮更红了﹐就像熟透的桃子般诱人。 「好热闹啊!看来老爷子的安排没错﹐雷蒙是总统的第一亲信﹐关系比牧罗更好﹐他家舞会不会冷清。」 「下车吧!」水蓦却是一副淡淡的表情。 「笑一笑﹐下了车可别这么﹐又不是叫你参加丧礼。」遥步绯白了他一眼。 水蓦点点头﹐推开车门走了出去﹐然后绕到另一侧为遥步绯打开车﹐伸手把她掺了出来。 遥步绯带着就来的微笑踏出车门﹐她的迷人在于天生的妩媚﹐再加上一袭暗红色低胸晚装﹐白皙的胸口衬托着一条名贵的钻石项链﹐透出玉石般的润泽﹐及腰的紫色卷发披散背后。 周围并不是没有美女﹐然而她还是立时成为所有人观注的焦点﹐仿佛夜空一颗璀灿的明珠﹐令她光芒万丈的不是珠宝和晚装﹐也不是美丽﹐而且她身边的水蓦。 水蓦只是一件白色的正统舞会礼服﹐并没有甚么特别的修饰﹐在这衣香鬓的人群中也算不上出众﹐然而他的名字已家喻户晓﹐当周围的人得知这位上流社会的新成员名字时﹐都会流露出同样的表情﹐惊讶与观注。 「他就是水蓦﹖」 「历史上最年青的助理部长﹐雷蒙居然把他也请来了﹐果然不一般啊!」 面对无数人的目光以及他们的指指点点﹐水蓦也有些不安﹐但很快就被他控制了﹐学者温文尔雅的气质再加上谦和的笑容﹐都给人留下不错的印象。 「进去吧!舞会会场才是目标﹐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嗯!」水蓦捥着她的手臂﹐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默默走向那幢纯白色的别墅。 他知道所有人都在看他﹐然而这些眼光与观看动物园里新到的黑猩猩没甚么区别﹐当然不是每一个人都这样﹐因为有的人不屑去留意小小的助理部长﹐也有人妒忌他们的受观注度! 上流社会﹐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地位、家势、财富﹐没有这些都会被人瞧不起。 他用一种扫描式的目光划过周围﹐就像是旁观者在看着一场天天都在演的戏。 水蓦出现的消息很快就被送到了主人的耳中﹐单论身份地位﹐水蓦和遥步绯的出现并不会改变甚么﹐但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他们就显得十分特别﹐因而雷蒙急急忙忙走到弓别墅门口﹐果然听到周围有不少人正指着一对青年议论著﹐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让水蓦成为助理部长只是为了特殊的安排﹐没想到这个青年居然如此高调﹐更令他惊讶的还是水蓦的舞伴。 「那不是达龙的外孙女吗﹖她怎么和水蓦搅在一起﹖居然还这么高调参加舞会﹐这和我们的计划完全不一样了呀!」 「听到下午陪水蓦去环境部报到的也是她﹐也许水蓦有自由阵线的背景。」 「快﹐把消息告诉副总统﹐这可不是小事。」雷蒙朝随从吩咐了几句﹐随即换上一脸笑容﹐亲切地迎了出去﹐不等水蓦说话就一把拉住他的手﹐笑着道﹕「水蓦﹐想不到你也来了﹐真是幸会啊!」 水蓦还以微笑﹐道﹕「部长﹐难得有机会参加这么隆重的舞会﹐我们哪敢不来。」 雷蒙明知自己没有请他﹐但他这么一说﹐自己再也没有理由赶他离开﹐尴尬地笑了笑﹐道﹕「里面请吧!一会儿有机会再聊。」 「好。」水蓦和遥步绯相视一笑﹐一起往别墅内走去。 刚踏入大门﹐两个熟悉的身影突然映入眼帘﹐惊得水蓦赫然停步﹐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那个担心已久思念已久的身影竟然出现在眼前﹐嘴忍不住轻唤了一声﹕「小若!」 纷乱的人群中﹐一身白色长裙的梨右虽然没有遥步绯妩媚性感﹐也没有上流社会所谓的「贵气」﹐却像是一朵洁白的梨花﹐出尘脱俗﹐让人心旷神怡﹐站在衣香鬓影的女士之间显得有些特殊。 看到梨若安然无恙﹐水蓦笑了﹐然而灿烂的笑容只维持了两秒就僵化﹐梨若身边一个高大英俊的身影像是北国吹来的寒风﹐使他的表情完全凝固了。 他!不是在秘境大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与小若一起出席上流社会的舞会。他到底是甚么身份﹖ 「怎么了﹖走呀!」遥步绯差点摔倒﹐气得偷捏了他一把﹐却发现这个像是没了魂似的﹐呆呆地望着人群﹐半天没有反应﹐不禁有些纳闷﹐又有些担心﹐害怕他又做出甚么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 水蓦突然又平静了﹐竟转头朝遥步绯说了一句「对不起」﹐让这位性感美艳的女神更是诧异。 「你没事吧﹖」 「我能有甚么事﹐没看大家都在看我吗﹖」 水蓦笑了﹐但遥步绯感觉到笑容有些勉强﹐似乎受了甚么打击﹐心里有好奇﹐很想知道甚么事情能让这个人性格大变﹐顺着水蓦的目光看了一眼﹐很快就看到美丽的梨若﹐还有她身边那个高大英俊的男子﹐眼睛突然一亮﹐忍不住惊呼道﹕「好帅的男人啊!」 「是啊!」水蓦望着那熟悉的身影满不是滋味﹐在这种场面﹐博海那让千万人迷倒的面孔就是最好的武器﹐一句话不说就能引来所有女性的目光﹐相比之下﹐连全世界都瞩目的他也显得有些相形见绌。 「水蓦部长﹐你好。」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打破古怪的气氛。 「你好。」水蓦端详了片刻﹐男子虽然已经中年﹐但风度翩翩﹐一身华服倒也显得气派不凡﹐一看就知道是久在上层社会活动的名流。 男子微微欠身﹐含笑自我介绍道﹕「我是明世嘉议员﹐属自由阵线﹐也是小绯的世叔﹐从小看她长大。」 「明叔叔是老爷子的得意门生。」遥步绯含笑介绍道。 「哦﹐原来是自己人﹐哈哈﹐幸会幸会﹐以后还请多多照顾。」水蓦实在不想把目光移向博海和梨若﹐明世嘉就成了转移视线最好的目标。 明世嘉拍着肩亲切地笑道﹕「没错﹐是自己人﹐只要你明白这一点﹐我们会全力帮你﹐将来应该可以去掉助理两个字。」 「那我就先谢谢了。」虽然心里充满了抗拒﹐但水蓦的目光还是不经意地朝梨若飘去﹐但一触之后立即弹开﹐同时也感到深深的疑惑﹐不明白她为甚么会出现在这种场面。 「水蓦﹐跟我们走吧!」遥步绯领着他一一介绍了参加舞会的自由阵线的议员﹐面对自由阵线的头号前锋﹐议员们都显得格外亲切﹐几乎就像一家人似的﹐问寒问暖﹐如果不明事理的人只怕会立即被感化。 水蓦虽然情绪受到梨若突然现身的影响﹐但脑子却不胡涂﹐议员们的这些举动落在他眼中不过是演戏罢了﹐因为这次的事件很可能把自由阵线推到执政党的位置上﹐为了政治利益﹐只怕叫这些议员再恭敬谦卑一些也不会有人抱怨。 谈笑间﹐一阵悠扬轻快的舞曲奏响﹐舞会也进入了真正的主题﹐人们的声波突然高了几个分贝﹐纷纷向身边的男伴女伴们提出共舞的邀请﹐一时间舞池人头涌涌﹐好不热闹。 「不去请小绯跳一支﹖」明世嘉满怀笑容地看着水蓦。 「不急﹐这种场合似乎让先让真正的主角下场吧﹖」水蓦笑着舞池正中央努了努嘴﹐法务部长雷蒙夫妻在众人的注视下正走向舞池准备翩翩起舞﹐气氛温馨极了。 明世嘉惊讶地看了水蓦一眼﹐想不到他居然这么老练﹐一眼就洞穿了周围的情况变化﹐而且清楚地知道自己该干甚么﹐这份敏锐的触感就连老练的政治家也未必能掌握自如。 「小绯﹐等一会儿陪水蓦去跳一支﹐不然就可惜了这么好的宣传场所。」 遥步绯看了水蓦一眼﹐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水蓦的情绪受些打击﹐哪有心思跳舞﹐苦笑把嘴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不用勉强﹐被一个讨厌的男人抱着跳舞估计不是甚么舒服的事情。」 「知道就好!」遥步绯白了他一眼﹐「不过你今天晚上的表现还不错﹐也许我会考虑考虑。」 水蓦淡淡一笑﹐又把目光移向雷蒙夫妇﹐眼角却在留意角落里﹐那里的热闹场面并不输给舞池﹐因为博海就在站在角落处﹐几乎所有参加舞会的女性都把目光投向那边﹐都期盼着与这样一个出色的男子共舞﹐如果说成年女性还有些矜持﹐那些富家的千金小姐们却没有任何束縳﹐习惯了自我的她们根本不理会外人的目光﹐像蜜峰了见了花朵似的一起围了上去﹐把角落处挤得水泄不通。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啊!外表始终是判断一个人的好工具﹐别太自卑哦!」遥步绯故意用了调侃的吻﹐眼睛也在瞟着他。 水蓦耸了耸肩﹐轻笑着问道﹕「妳怎么不去﹖像妳这样的大美女站在我身边﹐难怪那些千金少女都不敢过来。」 遥步绯噗哧一笑﹐抿嘴道﹕「想不到你也是会夸别人﹐真是少见了﹐其实我是想去﹐可惜还有任务﹐不然鬼才喜欢陪你跳舞呢!」 「说的不错﹐也许只有鬼才喜欢我吧﹖」水蓦无奈地晃了晃脑袋﹐目光又情不自禁地扫向角落边缘的一个倩缘﹐眼睛突然一亮﹐「你不跳我只好找别人了。」 「请便﹐不过我怕你灰溜溜地跑来了。」 「那倒未必﹐说不定还有意想不到的艳遇呢!」水蓦转身走向被少女们挤到角落边缘的梨若。 梨若虽然被挤开﹐表情却是淡淡的﹐不怒不躁﹐仿候对自己的处境很满意﹐眼睛盯着手里的那杯鸡尾酒发呆。 「小若﹐能请妳跳支舞吗﹖」 梨若猛地抬头﹐当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时﹐身子又突然僵住了﹐脑海中乱成了一团麻﹐不知该如何反应。 「怎么﹖几个月不见不认识我了﹖」水蓦笑了﹐但他知道自己的笑容很勉强。 「不是﹐只是……有点吃惊!」梨若幽幽地叹了口气。 「的确很吃惊﹐我们跳舞吧﹐边跳舞边聊﹐这是慢舞﹐应该很舒服。」水蓦又把手伸向梨若。 面对真挚而又炽眼的目光﹐梨若下意识地抬起了右手﹐当两手将要相交之时﹐忽然想起博海说的话﹐下意识地朝后缩了缩﹐脸上不经意地地露出一丝惧色﹐仿佛面前的不是一支手﹐而是一条毒蛇。 水蓦感觉心口一阵搅动﹐连胃酸也似乎翻了上来﹐说不出的酸苦﹐几乎僵化的表情勉强挤出了点笑容﹐问道﹕「我有这么可怕吗﹖就算博海在场﹐也用不着这么避我吧﹖」 「对不起……」做事一向练达爽快的梨若﹐此时也似乎变了个人﹐目光更多的是同情﹐想到这样一个有为的青年竟是个死灵﹐心里说不尽的惋惜。 「没甚么﹐是我做了不恰当的邀请﹐对不起。」水蓦优雅地欠身行了一礼﹐然后甩身就走﹐脚步快的几乎像是竞走比赛。 遥步绯笑吟吟地看着他﹐嘲弄道﹕「怎么样﹖空手而回了吧﹖可怜啊……哎哟﹐你要干甚么!」话刚说到一半﹐一把铁钳般的手抓住了她的﹐用力带向舞池。 「跳舞!」深沉而带点吵哑的声音着实吓了遥步绯一跳﹐抬头细看﹐这才发现水蓦的脸色阴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眼中还有些哀意﹐嘴色挂着苦笑。 「被人拒绝不用这样﹖」遥步绯白了他一眼﹐却没有拒绝。 水蓦盯着她看了几秒﹐双手突然一紧﹐贴身拥着娇躯跳起了舞步。 遥步绯感觉到抱着自己的双手是那么的用力﹐嗔道﹕「喂﹐死色鬼别趁机占我便宜﹐放松点!太紧了﹐别那么用力﹐好痛。」 「吵甚么!闭嘴!」水蓦瞪了她一眼﹐手上还是放轻了些﹐但紧贴相拥的姿态丝毫没有改变﹐在外人看来就像一对情人在迷情中热舞﹐很快就成为舞池中的焦点。明世嘉等人看着会心一笑。 遥步绯感觉到他的身体仿佛藏着一团怒火﹐虽然不太舒服却也不敢再惹他﹐只好乖乖地陪着他完成了这支舞曲。 「刚才便宜你了﹐再有下一次我可不饶你。」 水蓦深深地吸了口气﹐一轮热舞额上已经冒汗﹐心中的郁结也解开了些﹐表情又恢复了平常﹐轻笑道﹕「刚才妳不是在享受周围的目光吗﹖」 「哼!没空理你。」遥步绯不再理他﹐转身走向正在聚在一起闲聊的议员﹐把水蓦一个人扔在原地。 另一边﹐牧罗也在留意梨若异常的反应﹐淡淡地道﹕「看来妳还没有做出最后的选择。」 「副总统先生﹐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 牧罗瞟了一眼被女人包围的博海﹐轻笑道﹕「博海可是我最得力的部下﹐单凭这个场面就足以证明他的魅力﹐可他却喜欢妳﹐这份感情越发显得珍贵﹐不像水蓦――妳看看﹐刚离开了妳又有了新的舞伴。」 梨若没有说话﹐从水蓦踏入大宅她就看到了水蓦身边的遥步绯﹐在场的佳丽虽多﹐却没有一个像她那样明艳照人。 牧罗有意刺激她﹐小声道﹕「知道那个少女是谁吗﹖她是自由阵线名誉主席达龙的外孙女遥步绯﹐也就是我们的对头﹐立场的不同很容易差生磨擦﹐我可不想妳出甚么事情。」 「不用说了﹐这事与妳无关。」梨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了洗手间。 牧罗冷眼望向水蓦﹐眼中的敌意越来越浓了。 对水蓦感兴趣的人并不少﹐政治敏感的政客都不札想放过这个机会﹐不时有身人走过来与他攀谈﹐然而水蓦明显得感觉这些人别有用心﹐不是有心拉拢﹐就是想套出秘密﹐心里很不舒服﹐随口应付了几个就转身走向酒台。 旁边忽然走过了一人﹐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 「水蓦助理部长!」 水蓦以为又是那些人政客﹐随意地扫了一眼﹐发现身边站着一个很有男人味的中年男子﹐大约四十左右﹐衣服打扮比较成熟﹐但由于没在意相貌﹐所以一时没有认出来者的身份。 男子微微一笑﹐自己报出了名字﹕「我是副总统牧罗﹐今天第一次见面。」 水蓦吃了一惊﹐急忙甩头再看﹐果然认出这张常常在电视出现的面孔。 牧罗优雅地笑了笑﹐礼貌性地问候道﹕「舞会还习惯吗﹖」 「这么好的地方﹐美酒美食﹐怎么可不舒服!」水蓦还以淡淡的微笑。 从这一刻起他已经进入了自己的角色﹐无论牧罗和总统府破格提拔的用意是甚么﹐他都必须为了自己的名誉而战﹐即使联邦政府只是利用考察团刺探秘境大陆的内幕﹐也没有理牺牲他个人的名誉。 「看你很适合这种场合﹐以后多参加一些。」 「我试试!」水蓦感觉到牧罗眼中闪烁着难以琢磨的光芒﹐就像是一个猎人正看着猎物往陷井跑去﹐心里一阵冷笑﹐牧罗的反应也代表整个执政党的意见﹐自己与他们之间只能是水火不容。 「水蓦助理部长﹐恭喜你出任新职位﹐希望你能习惯。」 水蓦略带讥讽地笑道﹕「似乎是我该谢谢你吧﹖没有副总统的支持﹐只怕我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牧罗假装听不出话外之意﹐笑容满面又道﹕「对了﹐我还要介绍两个朋友给你认识。」 「朋友﹖」 牧罗笑着朝舞池努了努嘴。 水蓦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博海和梨若不知何时已踏入了舞池﹐正在新的舞曲中悠扬慢步﹐一个英俊出众﹐一个娇若梨花﹐引起不少人的赞叹﹐心沉到了极点。 牧罗玩味般看着﹐水蓦脸上任何变化逃不过他的眼睛﹐笑容越来越诡异了﹐嘴角还流露着得意的笑容。 「他们两个相信你都见认识﹐等这支曲子结束我把他们叫来﹐大家可以聊一聊。」 水蓦拿起一杯红酒一仰而尽﹐甚么话也没有再说。 舞曲很短﹐五分钟就结束了﹐牧罗有意扰乱水蓦的情绪﹐主动朝博海招了招手。博海心领神会﹐带着梨若走向酒台﹐右手轻轻地拥着梨若的香肩﹐笑得十分灿烂﹐脸上充满了幸福感。 「副总统﹐我们来了。」 水蓦惊讶地看了看博海﹐又望向牧罗﹐混乱的脑子突然清醒了许多﹐意识到博海真正的身份绝不是绿色之光的武装部部长﹐而是总统府的潜伏在绿色之光的密探﹐为的是打探秘境大陆那股潜在势力。 难怪他会悄悄调查莫吉克的营地﹐原来他是牧罗的人﹐特意跑到绿色之光做卧底﹐看来联邦政府果然怀疑秘境大陆被某个势力控制了﹐说不定图腾之源的传闻看来也与他们有关。 现在他终于确信联邦政府为了调查秘境大陆不择一切手段﹐考察团和环境评估报告都是幌子﹐用意无非是引起四方的注意﹐使联邦政府有理由派人进入秘境大陆。 牧罗微微一笑﹐指着水蓦道﹕「这位新动助理部长你们都认识吧!」 「认识﹐老朋友了!」 博海友好地朝水蓦伸出右手﹐虽然看上去很有礼貌﹐但水蓦却能从他的眼神中感觉到一种胜利者的骄傲﹐心里不爽极了﹐没有伸手去握﹐反而把目光移到梨若的脸上。 「小若﹐能和妳跳下一支舞吗﹖」 牧罗微笑着插嘴道﹕「对不起﹐下一支舞我已经约了。」 「是嘛!看来我的竞争对手还真多啊!」水蓦一语双关﹐眼睛也在瞟着梨若﹐这位梨花美人却缓缓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似乎害怕被他看到自己的脸﹐让水蓦又是一阵心酸。 牧罗意犹未尽﹐笑着又道﹕「水蓦﹐博海是安全局特别处处长﹐梨若小姐是她的未婚妻﹐他们好像很快就要定婚了。」 水蓦的身子晃了晃﹐右手按在酒台上稳住身子﹐心里像是打破了五味瓶﹐满不是滋味﹐面如死灰地看着梨若﹐声音从喉咙里一字一句地挤了出来。 「原来是处长阁下。」 「水蓦!」梨若猛地抬起头惊愕地看着他﹐水蓦失魂落魄的表情就像一刀搅在心上﹐但想到面对的是一个没有未来的死灵﹐ 牧罗微笑道﹕「水蓦﹐不表示祝贺吗﹖这可是喜事啊!」 水蓦转眼看着他﹐终于意识到这位副总统是在主动刺激自己﹐心里极度的讨厌这位外表风度翩翩的男人﹐冷冰冰地道﹕「副总统先生﹐不喜欢我没甚么﹐不过挑舋我绝对没有好处﹐我是不怕死的人。」话一说完甩身就走。 牧罗淡淡地一笑﹐望着水蓦的背影道﹕「还是年轻啊!简简单单就可以影响他的情绪﹐看来我们太高估了他﹐就算有自由阵线撑腰也成不了大器。」 「副总统﹐想不到水蓦真是自由阵线的人﹐我还以为是自由阵线的诡计呢!实在太出乎意料之外了﹐这些日子自由阵式的活动很频繁﹐犹其那些议员之间﹐估计要有甚么大行行动了。」 「这一点是我失误了﹐原想把他从长鲸群岛调出来﹐让他去承受环保份子的敌视﹐然后再想办法解决了他﹐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后台﹐早知如此就不必给他这个助理部长的职位了﹐不过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将计就计﹐说不定会有一样的收获。」 「这倒也是﹐水蓦这小子并不难对付﹐要想解决他不难﹐黑鹰组有专门克制他的人﹐问题是他身后的人﹐现在又有由自阵线做后盾﹐实在不太好办﹐看来只有通往水蓦顺藤摸瓜﹐才能找到制裁那些人的证据。」 「我明白﹐我会留意的。」 牧罗甩眼望向梨若﹐忽然发现这位刚才外柔内刚的少女面带寒霜﹐眼中充满了愤怒﹐气得脸都红了﹐不禁有些诧异。 「梨小姐﹐怎么了﹖」 「为甚么对水蓦要说那些话﹖你们实在太卑鄙了!」梨若气得声音都在颤抖﹐她知道自己其实也有过错﹐不应该用另类的眼光看待水蓦﹐这不是朋友之道﹐这份自责感使她更不愿意听到别人的讥笑声。 「这话说得有点过了吧﹖我们好像没甚么吧﹖」牧罗不悦地看着她。 「讥笑别人的情感真有这么得意吗﹖政见不同很合理﹐但我不认为有理由拿别人的情感做为攻击的手段﹐这是小人干的事情﹐也许是我不懂政治场中的文化﹐但这种小人行径我接受不了。还有﹐我甚么时候说要和博海定婚﹖这是诽谤!」梨若气得﹐一甩身子钻入了人群﹐气冲冲地往门口走去。 牧罗被骂得脸色铁青﹐冷冷地看着博海道﹕「梨小姐的情况你最好多关心一下﹐她的心志还不坚定﹐不要让她被感情因素影响﹐万一被水蓦拉走﹐不但是你的损失﹐也是我们大家的损失。」 「放心﹐我不会让她离开我﹐也不会给水蓦任何机会。」博海攥紧拳头﹐眼神如豹子般锐利。 「好﹐这样我就放心了﹐过几天就有新的人事任命了﹐快把人追回来﹐这种时候让他们见面可就麻烦了。」牧罗若有深意地拍了拍博海的肩头。 第二章 京华阴云 深夜﹐好不容易完成了电台短暂的访问﹐水蓦和遥步绯在大群记者地包围下回到了达那位于首都寓所﹐水蓦几乎一夜没有睡﹐刚才那一幕还像是电影胶片一样﹐一格一格出现在脑海中。 「喝杯酒吧!」遥步绯端着两杯白兰地走到他身边坐下﹐长长的卷发披散在肩头﹐身上穿着淡紫色的真丝睡袍﹐白皙的小腿露在外面﹐透着致命的性感与妩媚﹐芙蓉般的脸上还带着迷人的笑容。 水蓦对眼前美色却视而不见﹐甚至连眼都不抬﹐随手接下酒杯﹐淡淡地道﹕「这个时候让我喝酒可没有好处﹐万一我失控了﹐倒霉的可是妳。」 遥步绯抿嘴咯咯一笑﹐把嘴凑到他耳边呢声道﹕「如果你敢失控﹐我就敢一鎗干掉你﹐不会有半点犹豫。」 「有个性!」水蓦突然一阵狂笑﹐拿着酒杯仰头就倒﹐却发现杯里的酒比平时要苦涩几百倍﹐几乎难以入口﹐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 遥步绯又笑了﹐揶揄道﹕「看来你连酒都喝不下去﹐我似乎太高估你了。」 「似乎与妳无关﹐反正我也是你们摆布的傀儡﹐不是吗﹖」 水蓦斜眼瞟着她﹐眼里中寒气逼人﹐遥步绯被他的气势所摄﹐笑容也变得勉强了许多﹐沉默了大约两分钟才再次开口。 「没有人是傀儡﹐我们不是盟友吗﹖你有你的目标﹐我也有我的目标。那个女人与牧罗有关的人﹐怎么会说与我们无关﹖牧罗可是我们的头号大敌﹐第一攻击点﹐重要性还在总统之上。」 水蓦一阵轻笑﹐调侃道﹕「是担心他竞选下一任总统吧﹖既然如此找个杀手解决了他不是更简单吗﹖」 「你又不是白痴﹐这话不用我多解释吧﹖杀了他还会有第二个。」遥步绯白了他一眼。 「也对﹐黑鹰组大概就在附近﹐还有其它高手保护﹐不过他们要杀我估计很轻松﹐刚才的舞会中就能轻松解决掉我们两个。」 「那种场合他们不敢﹐放心!」 「不敢﹖妳也太小看他们了吧﹖把我推到助理部长的位置上﹐现在又与妳们勾结在一起﹐你想想他能让我替敌人说话吗﹖说不定杀手今晚就到了。」 遥步绯猛地打了一个寒噤﹐眼睛也不由自主地朝窗望﹐树枝摇曳的影子让她感觉到一丝丝紧张与恐怖﹐心里开始发凉了。 「外面这么多记者﹐他们不会有这么大胆子吧﹖」 水蓦洞若观火﹐一眼就看出她心生怯意﹐忽然放声大笑﹐笑得遥步绯愣了﹐半晌才明白水蓦是在吓唬自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心底的惧意挥之不去。 梨若与遥步绯﹐同样都是拥有迷人的美丽﹐却有些本质上的区别﹐梨若有些无畏的心性﹐为了理想她敢跑到陌生的秘境大陆﹐敢于挑战联邦政府的权威﹐眼中从来就没有出现过惧色﹐就像梨花一样洁白高雅﹐让人心生敬意。 相比之下﹐眼前的美人更加妩媚动人﹐简直就像倾国的尤物﹐浑身上下都透着诱人的气息﹐不经意间还能散发出致命的摄力﹐摄人心魄﹐这也是她周旋在上流社交场合最有效的武器﹐看似让人亲切﹐但水蓦却觉得距离是那么遥远。 想到梨若如今的立场和身份﹐水蓦又陷入了沉默﹐安全部处长的未婚妻自然是牧罗一系的人马﹐虽然不明白她为甚么突然改变了立场﹐但相信以梨若高洁的思想与信念﹐所做的一切都会为了她所追求的目标。 是这样吗﹖小若! 「可怜的男人﹐被爱情蒙住双眼绝不可能成大事﹐我劝你还是别想太多了﹐像我多好﹐那些臭男人哪个不想占我便宜﹐七八十岁还不都一副嘴脸﹐可我偏不让他们得逞﹐还要让他乖乖地把我想要的东西亲手捧过来。」遥步绯越说越得意﹐俏脸映得通红﹐不时地发出银铃般的娇笑。 水蓦从第一天认识她就知道她有着一种女王般高高在上的气质﹐这种气质同样反应在行为和言语之中﹐所以说话的态度总是很高傲﹐甚至有些咄咄逼人﹐心里很不喜欢﹐但不得不承认遥步绯有这个资本﹐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亦或是智慧手段﹐她都是非常出色。 然而他更明白﹐遥步绯能如此随心所欲完全是因为那位秃发老人巨大的影响力﹐使围在遥步绯身边的人们即使是色迷心窍之时也不敢做甚么﹐一但有一天情况突变﹐这个少女也许会面临让她崩溃的窘境。 「明天有甚么活动﹖」 「怎么突然积极了﹖」 「没兴趣听妳说历史。」 「听不下去了﹖真是少见。」遥步绯露出胜利地笑容﹐放下酒杯想了想说﹕「明天是周未﹐不用上班﹐这是我们刻意安排的﹐以便你有更多时间应付传媒﹐这一夜大概所有的记者都会从香月市赶来﹐明天一大早宅子外面就会被他们包围﹐还是想想怎么应付吧!」 「怎么应付﹖恐怕轮不到我决定吧!」水蓦走到窗边撩开纱帘﹐稀落的星光下隐约可以见到宅院的铁外有无数人影晃动﹐「小绯﹐妳去应付吧!我没这个心情﹐怕说错话。」 遥步绯皱了皱眉头﹐原本安排好水蓦早上出去锻练身体﹐慢步中接受传媒短暂的采访﹐然而水蓦现在的状况的确不太合适﹐心里开始埋怨梨若不合时宜的出现。 「早知就不带你去见舞会﹐不见那女人你不会这样!你就不能洒脱一点﹐看开一点﹖」 「大小姐﹐我也是个男人﹐就算度量再大也不能看着心爱的女人投入别人怀抱而无动于衷吧﹖真要是没反应妳就该担心了﹐和一个冷血的人合作可不是甚么好事。」水蓦又调侃的语气嘲笑着。 遥步绯白了他一眼﹐怨道﹕「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婆婆妈妈!」 「好了﹐好了﹐明早我去接受采访就是﹐不过妳最好陪着我﹐不然我可能会说错话。」 「那是当然﹐好了﹐我去睡了。」 虽然水蓦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思绪﹐但他还是一夜没有睡﹐并不全是因为梨若的缘故﹐他也在思考自己的道路﹐踏入了首都就是踏入了真正的战场﹐第一回合牧罗就打出了梨若这张牌﹐的确他措手不及﹐落入了下风﹐但这并不代表最终的结局。虽然吃了一点亏﹐水蓦却看清了政治战场的本性﹐想法与以前大不一。 好阴险的家伙﹐说不定他早有准备﹐见我和由自阵线的人出现﹐立即把小若带到我的面前﹐用小若来是想刺激我的情绪﹐同时也是在警告和威胁我﹐表示小若在他们的手上﹐我实在太冲动了﹐居然就这么落荒而逃﹐上流社会的游戏的确不是普通人能玩的。 看来投向自由阵线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知道他们要甚么﹐现在已经正式与执政党决裂﹐以后的麻烦也许会更多…… 思绪如潮水般不断涌入大脑﹐水蓦越想越精神﹐也忘了时间﹐直到遥步绯出现在他身后。 「你还没睡﹖」 水蓦揉揉眼睛看了看窗外﹐果然已经天亮﹐没想到一番思绪竟然想了一夜﹐不禁笑了。 遥步绯见他笑得有些古怪﹐不过精神倒也不错﹐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了﹖不会烧坏脑子了吧﹖」 「走吧!该出去见见记者朋友了。」水蓦走回房间换了一身运动装﹐然后带着遥步绯慢步走去屋子。 记者们等了一夜﹐听到动静都跳了起来﹐发现水蓦和遥步绯穿着一身休闲运动装﹐似乎要去锻练﹐都惊喜地围了上去。 「各位早上好﹐一夜辛苦了。」一又没睡的水蓦看上去精神奕奕﹐丝毫没有疲惓之态﹐爽朗的笑容给记者们都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助理部长阁下早上好﹐您现在的心情怎么样﹖对这次破格提拔有甚么看法﹖」 「看法﹖你觉得我的表情还不够浅白吗﹖」 「您真幽默﹐成为联邦政府历史上最年青的助理部长﹐还有这么美丽的小姐陪着身边﹐看来您的心情不错啊!」 「小绯﹐妳说呢!」 遥步绯暗暗掐了他一下﹐脸上则挂着活泼的笑容﹐道﹕「看着好朋友获得成功﹐我当然也很高兴。」 「只是好朋友﹖」 「准确的说是私人助理兼好朋友﹐我可不想传甚么绯闻﹐你们可别写啊!」 记者们一阵哄笑 水蓦接受了一个又一个问题﹐回答却总是模棱两可﹐让记者们抓不住重点。一个小时后﹐两人甩开了记者回到宅里。 吃完了早餐﹐水蓦回房小睡了一个多小时﹐然后按照即定的行程出门了﹐住所外果然聚集了上千名记者﹐有的刚下飞机就直接赶来了﹐见到汽车从车库缓缓驶﹐顿时一窝蜂地迎了上去。 水蓦睡眠不足﹐没有了早上应付记者的好心情﹐看着车前黑压压的人群皱起眉头﹐遥步绯看了一眼﹐打开隔板让司机直接把车开走﹐没有留给记者任何机会。 第一个拜访的人是议会的议长夏凯利﹐这位已经八十几岁的老议长很热情的接纳了他﹐这个并不算优秀的老人遇上了好时机﹐三大政党都没有办法占据议会半数﹐因此他成为了权力斗争后的得益者﹐被推上了议长的宝位﹐本身没有甚么才华﹐只是品性很好﹐受到不少人的赞扬。 虽然在舞会上受了刺激﹐水蓦的情绪却一直控制的很好﹐紧密的行程也使他没有时间考虑其它事情﹐每天都周旋在上流社会的社交场所。一天的行程过去﹐由于他的风趣幽默﹐加上学者型的儒雅文气﹐使他已经渐渐进入上流社会﹐也开始受到一阵富家子弟的注意﹐尤其是他身边跟着遥步绯﹐这个早就名动四方的美人整天跟在水蓦身边﹐让不少追求她的富家子弟都大跌眼镜﹐也使水蓦添了一些敌人。 与此同时﹐执政党也没有闲着﹐水蓦突然出现在首都﹐又突然成为自由阵线的人﹐这些变化极大地破坏了即定的计划﹐总统德卡罗尼和副总统牧罗一起召开了内部会议﹐商议如何应付水蓦出现后引发的种种政治动荡。 「牧罗﹐你的安排似乎帮助了那小子!助理部长﹐一步登天的小子不知道感恩﹐居然跑去与自由阵线的人混在一起﹐我看直接撤了他的职位算了。」克莱门特自视极高﹐面对地位更高的牧罗也毫不客气。 「刚任命就撤﹐民间会有甚么反应﹖」 「有甚么反应﹖」克莱门特一脸的不屑地反问。 牧罗拿着控制器朝大屏幕一指﹐投影机立时射出光芒。 「这是昨天才收到的民意调查﹐我们这里所有人的声望都比不上才上任才一天的水蓦﹐知道这是为甚么吗﹖」 「还不是因为人们喜欢新鲜。」 牧罗淡淡地道﹕「不错﹐有这方面的因素﹐但更重要的是人们觉得我们是个开明的执政党﹐能破格提拔青年。」 「就这里放任他不管﹖」 「当然不能……」 部长们激烈争辩的时间﹐左侧的小房间内也坐着两个人﹐梨若与博海。 「小若﹐还在生我的气吗﹖」 「嗯!」梨若爽快地点了点头﹐她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女人﹐这种事从不摭掩。 博海笑着劝道﹕「算我们不对﹐不过我也是男人﹐总该也有吃醋的权力吧﹖副总统也是想帮我﹐所以才把他气走﹐反正那小子阴谋毒辣﹐不是甚么好人。」 「水蓦做人光明磊落﹐不会做这种小动作。」 博海哼了一声﹐冷笑道﹕「他那都是作戏给人看的﹐全是他背后那些人指使﹐所以才会敢出面阻挠考察团进入秘境大陆﹐那都是幌子﹐别被骗了。」 梨若看着他没有再往下说﹐没有证据之前﹐说甚么也只是争辩。 博海对水蓦的的敌意极深﹐除了势力背景的缘故﹐更大的因素自然还是感情﹐本想趁机会再说几句﹐会议厅内忽然传来牧罗叫唤。 「博海﹐进来吧!」 「是!」博海整了整衣服﹐拿着事先准备好的材料踩着方步走入会议厅﹐身子挺得笔直﹐优雅地行了一礼﹐微笑道﹕「我是安全局特别行动处处长博海﹐特来提交调查报告。」 「好帅的小伙子!」德卡罗尼笑了笑﹐问道﹕「牧罗﹐就是他打入了绿色之光的卧底﹖」 「是﹐他一直以激进派的角色出现﹐得到了赏识﹐成为了武装部的部长﹐进入权力核心。」看着众多惊讶的表情﹐牧罗脸上充满了得意之色﹐招手唤道﹕「说说你的发现﹐在场的人都等着呢!」 「是!」博海打开手上的活页夹﹐字正腔圆地说道﹕「根据我的调查﹐绿色之光的核心管理层早在三年前就已进入了秘境大陆﹐并在西北部离岸二十公里的一个钟乳石山洞建立了分部﹐那是只允许高级成员逃进入的地方﹐而秘境大陆分部建在离海岸不远的石林地带﹐最高峰的时期有近两千名成员在那里接受训练﹐除了一般的武装训练﹐还教授各种图腾术……」 在场的人都仔细地听着﹐一个字也不愿错过﹐他们都知道这份调查是牧罗的心血﹐动用了不少人力物力。 牧罗忽然打断了博海的话﹐微笑道﹕「简单点说﹐这次会议恐怕说不清楚﹐只说结果吧!其它的等听证会的时候再细细交待。」 「是!现在查明所谓的海盗有五处﹐汉克亚维索的基地离龙牙半岛和长鲸群岛最近﹐在它西面是胡嘉的基地﹐那里其实是个巨大的毒品基地﹐上次我已经报告了﹐最近我去了东部海岸﹐又找到了其它三处基地﹐一个是图腾师基地﹐一个是粮食基地﹐还有一个……」博海登了顿﹐目光在会议桌上扫了一圈﹐「还有一个养了许多秘境大陆特有的尖角兽﹐有人类居住﹐有点像是古代的骑兵部队。」 「骑兵﹖我的天﹐都甚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弄那玩艺儿﹐真是笑死人了!」法务部长雷蒙哈哈笑了起来﹐却发现牧罗等人都没笑﹐这才硬生生中断了笑声。 德卡罗尼瞪了雷蒙一眼﹐含笑道﹕「很好﹐继续往下说吧!」 「按照五个基地特性和部属﹐毒品基地是经济来源﹐粮食基地提供充足的食物﹐汉克的基地虽然表面上与监管局发生磨擦﹐其实两者相安无事﹐汉克基地似是人力的来源﹐其它基地的人口来源都由汉克那里提供﹐剩下两个可以看成是军力的陪养﹐换而言之﹐秘境大陆已成为了一个没有国号的隐形王国。」 「隐形王国」四个字就像一个无形的巨山﹐突然压在了这些权力核心者的身上﹐他们掌握了全世界的命运﹐而且野心家却在特殊的时空挑战他们的权力﹐无疑﹐秘境大陆的潜在势力是世界的头号大敌﹐也是他们的大敌﹐六十年的连续执政经历已经让他们把权力看成了私有物品﹐不容易任何挑战。 屋子里突然沉默了﹐静得有些可怕﹐只有阵阵的喘息声。 梨若也被这种气氛感染﹐陷入深深的思绪之中﹐第一次从博海口中得知这些消息后﹐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全世界都把秘境大陆当成世外之地﹐人界圣域的时候﹐那里却成了阴谋家野心家发挥的殿堂﹔当他们凭着一腔热血奋力保护秘境大陆的时候﹐那里已有了毒品基地粮食基地﹐如果不能驱走笼罩在秘境大陆的隐形王国﹐那片土地永远都不会宁静。 秘境大陆!对于某些人来说早已不再神秘了﹐要恢复他的神秘也许只有联邦政府这样的势力。 同样是为了保护秘境大陆﹐她选择了另一条道路﹐与这些精明政治家们一起对付无形王国﹐但她也知道自己不喜欢政治﹐甚至讨厌政治﹐如果不是那一夜被劫﹐她也许会按照水蓦的计划﹐躲到没有人认识的地方。 短短的几个月﹐一切都变了﹐我坐在总统府﹐博海变成了高官﹐水蓦也变成了死灵﹐真是有点让人无所适从啊! 「博海﹐似乎还有些资料吧﹖继续说。」牧罗的声音打破了宁静的气氛﹐把人们的注意力又拉回现实。 「关于绿色之光……」博海登了顿﹐却没有回头﹐他知道梨若一定正盯着自己﹐「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我相信他们与那个隐约势力之间有不寻常的关系﹐至少他们从粮食基地得到了了补给﹐还从图腾师训练基地请来图腾师指教﹐只是一般的人并不知道这些事情﹐都以为是绿色之光内部人干的。」 「看来绿色之光不是简单的环保团体﹐我们以前太小看他们了﹐应该立即把他们列为恐怖组织。」克莱门特整天与抗议者打交道﹐最恨的就是绿色之光这些人﹐不知多少被他们扔了一身的鸡蛋师菜叶﹐找到机会当然不肯放过。 德卡罗尼敲着桌面缓缓说道﹕「绿色之光卷入了考察团的事情﹐调查报告中他们也是嫌疑者﹐警方和安全局已经开始行动了﹐这方面不用我们操心。」 牧罗点头附和道﹕「没错﹐绿色之光表面上声势浩大﹐整天游行示威﹐不过普通市民已经习惯了他们的这种形象﹐短时间内不会影响到执政党﹐我倒是担心绿色之光与自由阵线团结联盟这些在野党有所勾结﹐尤其是团结联盟﹐这个议会第三大党突然窜升的很快﹐光在广告宣传的钱就已超过我们了﹐看来背后一定有大财团撑腰﹐不能不小心。」 梨若听着一阵心寒﹐自己一直信仰的组织不但成了恐怖组织﹐连它的成立都似乎与阴谋和政治挂上了勾﹐感觉就像是被人出卖了似的﹐心里十分难受。 「内陆我没有进去﹐实在是人力不足﹐考察团出事之后﹐我们就没有了增加人手的借口﹐黑鹰组的兄弟虽然卖命﹐但秘境大陆是几百万平方公里的大陆地﹐单凭一百多人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调查出结果﹐因此我依然怀疑内陆中心还有我不知道的势力﹐报告就这么多。」博海收起活页夹笔直地站在原地。 德卡罗尼沉声道﹕「大家都听到了﹐联邦政府之外建立了一个隐形王国﹐在那片特有的空间内与我们联邦政府对立﹐当然﹐如果他们的目标只是秘境大陆﹐与我们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但问题是当这个王国强大之后﹐他们就会把爪子伸到外面的时候﹐我们就失去了主动﹐甚至威胁要联邦政府的持续性。」 雷蒙啪的一拍桌子﹐扯着粗豪的嗓门叫道﹕「这事不能不查!」 「本想通过环境评估报告进行轻度发开﹐这样名正言顺地把人运到龙牙半岛﹐等站稳了脚稳再扑击五个基地﹐渐渐把周边海域纳入我们的掌握﹐可惜被人领悟了意图。」 「总统阁下﹐我也觉得那股隐约势力已经察觉了我们的用意﹐四个月前有一股不知来历的人攻入了绿色之光的石林营地﹐放火烧掉了很多数据﹐因此我无法找到更多线索。」 「嗯﹐大概是开始反击了﹐议会里的那些小政党也不能忽视﹐说不定他们的背后就有那股隐形势力﹐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小心应付。」 忽然﹐总统府的幕僚长匆匆走了进来﹐伏在总统德卡罗尼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这一幕打断了人们的谈话﹐意识到出了大事﹐都在观望两人。 德卡罗尼脸带惊愕之色﹐看了幕僚长一眼﹐随后双手一拍桌案站了起来﹐正色道﹕「各位﹐幕僚长带来了一个特别的消息﹐香月市发生了一起重大的爆炸案﹐八条街道数百间房间被移为平地﹐死亡人数数以千计。」 部长们都皱起了眉头﹐却谁也没有说话﹐他们知道事情虽然不小﹐却不足以让总统如此惊愕﹐一定还有下文。 德卡罗尼嘴角撇出一丝冷笑﹐淡淡地道﹕「在这次的大型爆炸事件中﹐有一个重要人物的宅子也被波及了﹐他就是自由阵线的名誉主席达龙。」 「甚么!」牧罗等人无法掩饰心中的震惊﹐都跳了起来﹐随即都露出了笑容﹐达龙素来有老狐狸之称﹐是自由阵线的几大智囊之人﹐擅攻心计﹐他的死讯对于执政党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喜讯﹐而且又在这种关键的时刻。 「幕僚长﹐消息准确吗﹖」牧罗追问道。 幕僚长广田武点点头﹕「消息已经核实了﹐达龙的确死于这次事故﹐宅子里的人无一幸免﹐尸体已经找到了。」 克莱门特激动地大拍桌子﹐哈哈笑道﹕「是老天在帮助我们啊!居然不花气力就把我们的强敌干掉了。」 「是啊!突然失去达龙这根擎天之柱﹐自由阵线会有大地震﹐说不定还有内部斗争。」 德卡罗尼一向沉稳﹐虽然开始有些兴奋﹐但细想之后脸色越来越凝重﹐事件中透出一丝阴谋的气息﹐相隔万里之外的他也能嗅到。 牧罗的反应与总统几乎一模﹐先喜后平静﹐当部长们庆幸之余﹐他却在思考着整个事件﹐大约十分钟后才再次开口。 「总统﹐我看这事透着蹊跷。」 德卡罗尼朝博海点了点头﹐沉声道﹕「嗯﹐我也这么想﹐达龙这老鬼老谋深算﹐他住的地方怎么可能疏于防备﹐而且自由阵线和流水宅也是唇齿相依﹐防御偷袭的能力绝不会比总统府弱﹐要想杀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牧罗深吸了一口气﹐苦笑道﹕「所以这次一下炸了八条街﹐达龙再聪明也绝不会想到要把住所周围的八条街都纳入监控范围﹐这种行刺计划大概只有疯子才能想得出来。」 德卡罗尼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冷笑道﹕「说实话﹐我也不会想到﹐如果在总统周围八条街放炸弹﹐估计我们的下场也不会比他好。」 会议厅仿佛吹起了一阵阴风﹐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有这样穷凶极恶势力存在﹐谁也不可能轻松。 博海喃喃自语道﹕「想出这个计划的人不但心狠手辣﹐而且办事效率极高﹐在八条街放炸弹而能让达龙没有防备﹐这种手段真太厉害了。」 「会是谁呢﹖」克莱门特道出所有人心里的疑问。 雷蒙苦笑道﹕「能干出这种事的人可不多﹐希望他不是我们的敌人。」 德卡罗尼和牧罗对视了一眼﹐齐声惊呼道﹕「难道是他﹖」 第三章 人心冷漠 夜色深沉﹐天空突然被一片乌云摭盖﹐地面一片漆黑﹐昏黄的路灯引导着汽车缓缓驶入庄院﹐一整天的活动让水蓦和遥步绯都显得十分疲惫。 「小姐!」 「怎么了﹖」遥步绯抬起疲惫的眼睛看了看﹐女管家杜莎一脸表容地站在门口﹐神色哀伤﹐似乎还哭过﹐一看就知道发生了大事。 杜莎用略带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小姐﹐昨天香月市发生了特大爆炸案。」 「白天我听说了﹐好像死了不少人。」 「爆炸案的位置就在老爷所在的街道。」 水蓦和遥步绯的脸色同时变了﹐一个死灰﹐一个煞白。 「老爷子他……」 「过世了!」杜莎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外公死了……」听到噩耗的遥步绯眼睛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入水蓦的怀中。 「小姐!」杜莎惊呼地冲了上去。 「她没事﹐刺激过渡晕了﹐我送她回房﹐你们休息吧!有甚么事情先告诉我。」水蓦的吃惊并不于任何人﹐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毕竟不像遥步绯有血亲关系。 「是!」杜莎应了一声低着头走了。 想不到啊!那么聪明的一位老人﹐真的太可惜了!水蓦低头看着昏厥的遥步绯﹐苦笑着摇了摇头﹐一把抱着起无力的娇躯﹐平托在怀里送到她的房间﹐放置在床上。 压在头顶的剑突然消失了﹐他本该感到轻松﹐然而不知为何突然又怀念起那位老人﹐秃发老人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像那种精明的人居然也会死于这种意外﹐实在难以相信。 真的会是意外吗﹖ 水蓦安顿好遥步绯﹐走到二楼起居室的沙发上坐下﹐随手打开电视﹐新闻还是今天他和遥步绯四处拜访的消息﹐直到最后一刻才有一小段不起眼的报道﹐香月市发生巨大的爆炸事件﹐一共八条街被受到波及。 窗外吹来一阵劲风﹐婆娑的树影把他带入了沉思。 电视新闻中把爆炸案说成是地上煤气管道堵塞﹐煤气过份凝聚后产生的大爆炸﹐从科学上说似乎没有甚么破绽﹐是一件因人为疏忽而造成的悲剧。 事情是不是太巧了!偏偏在那个地方﹐又偏偏死的是那位老人﹐但如果为了杀一个人而让几千人陪葬﹐这些人就太没有人性了﹐是我多心了﹐还是…… 他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一阵恶心的寒意从心底深处升起﹐冷得他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颤栗的身躯好不容易才平定下来﹐双手抱着自己脑袋﹐指尖深深插入头发。 太可怕了﹐我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刚到首都两天就变得这么敏感﹐事情无论有关无关都第一时间与阴谋扯上关系﹐这就是权力和政治对人心的毒化吗﹖实在太可怕了!是我变了﹐还是昨天舞会受到刺激再深了﹖ 「你……在干甚么事﹖」 幽冥一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水蓦打了个寒噤﹐脸色刷的白了﹐回头呆呆地望着同样面无血色的遥步绯。 遥步绯有些吃惊﹐自打认识水蓦开始就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失魂落魄﹐仿佛失了最宝贵的东西﹐然而她已经没有精神去猜测别人的苦恼﹐因为她自己就被哀伤和忧紧紧缠绕着﹐就像是落入了一个棘荆洞中﹐不挣扎只有死路﹐挣扎却要承受浑身上下的刺痛。 「外公死了﹐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了﹐都不见了!」 水蓦整理一下紊乱的思绪﹐走到遥步绯身边轻轻拍了拍肩头﹐用想温柔的声音劝慰道﹕「节哀!」 「我好像哭﹐为甚么哭不出来呢﹖告诉我为甚么﹖」遥步绯抬头哀求般看着他﹐眼里再也没有高高再上的女王气质﹐一夕间就变成了柔弱无力的少女。 「会哭的﹐还没到时候﹐等等吧!」水蓦叹了口气﹐目光在大厅内来回游荡﹐不知该放在哪里﹐半晌﹐怹感觉静的太久了﹐低头一看﹐遥步绯歪着沙发上又昏过去了﹐然而眼泪却在不断地往流。 梦中的哭泣也许更难受吧!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更深地认识了这个美丽的少女﹐还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可怜的女孩!睡醒也会舒服些。 他抱起遥步绯又把她送回了房间。 清晨的阳光洒入窗前﹐带来了生机勃勃的一天﹐水蓦睁在眼睛看了看窗外﹐又转头去看床头的闹钟﹐时针和分针都指向了正午十二点。 「一觉睡到中午﹐还真奢侈!」甩了甩昏沉的脑袋﹐他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门想去看看遥步绯﹐忽然发现女管事杜莎急急忙忙走了过来。 「杜莎姐﹐有事吗﹖」 「来客人了﹐已经在门口等了快一个小时了﹐小姐还在昏睡﹐我不敢打扰她。」 「别打扰小姐﹐我去见客﹐妳先把他们叫进客厅﹐端茶上点心﹐我换好衣服就下去。」水蓦返衣走回卧房﹐急急忙忙地梳洗了一遍﹐换了一套西服﹐整理好头发﹐然后才带着微笑走下了一楼大厅。 厅里坐着四个陌生人﹐穿得都很简单﹐不像是正式拜访﹐再加上又是星期天﹐水蓦感到有些困惑﹐边走边笑着问道﹕「四位早上好啊!」 「水先生﹐他们是安全局的人。」 「安全局﹖」水蓦乌黑的瞳孔微微一缩﹐脑海中随即浮现出博海的面孔﹐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了﹐淡淡地问道﹕「安全局的人星期天跑到我的寓所有甚么事吗﹖」 「您是重要人物﹐平时公务繁忙﹐不敢多打扰您﹐只能在星期天来拜会了。事情是这样﹐昨天安全局接到监管局的一份报告……」 水蓦一听监管局三个字顿时有了兴致﹐注意力也集中了。 「监管局在秘境大陆发现了生产毒品的基地﹐根据监管局局长的调查﹐幕后操纵者是副局长海亚德﹐报告中提到了您的名字﹐是您亲手摧毁了毒品基地和大批毒品﹐所以我们想希望您有时间到安全局去做个笔录﹐提供些足够的数据。」 「这么快就行动了!伯父的举动真是雷霆万钧啊!」水蓦离开长鲸群岛的时候就一再希望琴伯对海亚德动手﹐没想到一个月时间就把报告送到了首都安全局﹐有些喜出望外﹐追问道﹕「海亚德抓住了没有﹖」 「海亚德已经带着他的党羽畏罪遣逃了﹐管监局正在追捕之中﹐相信很快就能抓捕归案。」 「逃了﹖」水蓦略略有些失望﹐他担心海亚德会逃到剩下的几个基地﹐这样会使长鲸群岛变得岌岌可危﹐琴氏父女都会有危险。 「由于事情突然﹐打扰您很抱歉﹐甚么时候去安全局您自己决定﹐不过最好在一个星期之内﹐方便我们下达文件。」 「好的!」水蓦笑着与四人握了握手﹐并把他们送到门口﹐没有理会记者们的叫问又回到了宅内。 「水先生﹐没甚么事吧﹖」 「没甚么﹐妳去休息吧!今天我们不会出去了。」水蓦朝二楼看了一眼﹐嘴角露出阵阵苦笑﹐突然失了智囊﹐不但整个计划需要重新整理﹐就连自由阵线的内部恐怕也将会有一场不小的地震﹐结果如何还是一个迷﹐这种时候坐观变化远比盲目行动更加安全。 他们虽然没有继续即定的行程﹐却还是得不到安全﹐电话一个接着一个﹐除了记者就是自由阵线内的一些核心成员﹐所有的电话都由水蓦接听﹐他很快就察觉到电话里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宽厚与客气﹐有的匆匆说了两个字「节哀」就把电挂了﹐仿佛有人后面用鎗指着他似的。 人生冷暖﹐世态炎凉﹐这就是最好的写照吧!小绯不知道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表现的冷漠无情﹐然而比例上的差距非常大﹐巨大的寒潮让那点点暖光变得微不足道了。 下午﹐遥步绯还是没有起床﹐睡醒的她无神地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像是植物人似的﹐只有水蓦进出房间才偶然看他几眼﹐其余的时间都在发呆﹐不哭不闹﹐样子让水蓦很担心﹐却也没有办法。为了了躲开越来越多的电话﹐他决定先去一趟安全局﹐那里的情况虽然也不好﹐却比这无休止的电话舒服多了。 接到水蓦的电话﹐安全局很快就派来了车辆﹐水蓦在几个安全局工作人员的陪同上坐进了车﹐很快就消失在记者们的注视中﹐中间一句话也没有说﹐但他脸上凝重的表情﹐安全局的车人和人员﹐两个特别景像组合在一起﹐让记者们浮现连篇﹐开始怀疑水蓦是不是出了甚么问题。一时间消息满天飞﹐安全局门口又成了记者们等待的地点。 相比起门外的吵杂﹐安全局大楼里却显得十分宁静﹐因为是星期天﹐来上班的少之又少﹐若大的大楼里空空荡荡﹐脚步声显得十常清晰。 穿膀长走廊﹐水蓦被请到了一间很大的会客室﹐博海早已等在里面了。 「助理部长阁下﹐星期天还请你过来﹐实在麻烦了。」博海神采飞扬地坐在办公桌后﹐刚刚升任副局长﹐因此心情极好。 水蓦明显感觉到俊目中充满了敌意﹐淡淡地一笑﹐甩身在沙发上坐下﹐摆出一轻松的表情﹐笑着道﹕「这好宁静啊!比在家应付那些记者舒服多了﹐博海﹐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不用那么客气。」 「好﹐我就说正题了。」博海朝坐在一边的记录员点点头﹐然后回望水蓦﹐问道﹕「事情相信你也知道了﹐我就不重复了﹐能不能请你说一下毒品基地的事情。」 「那是偶然发现……」水蓦也希造海亚德被绳之以法﹐因此仔细地说明了烧毁基地的情况﹐当然﹐他没有提起六煞的名字﹐也没有让甲未卷入事件﹐只说是为阎阻止胡嘉把毒品运出海﹐不得不放火烧田烧镇。 博海并没有问旁事情﹐一问一答﹐两人很默契地完成了这次笔录﹐几乎没有片刻停顿。 书记员整理好抄录的对话交到了博海手里﹐博海看了一遍﹐又递给水蓦﹐道﹕「看看﹐还有没有甚么补充的。」 「嗯……应该没了﹐以后想到甚么再说吧!」水蓦随手签了名字。 笔记拿着文件走出了房间﹐房间内只剩下了两个人﹐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而凝重。 「小若好吗﹖那天没机会和她多聊﹐有空我再去找她。」 水蓦带有排舋意味地望着博海﹐从政治到感情﹐两人都处在完全对立的位置﹐这种火花早已注定了。博海眼睛一挑﹐脸上煞气十足。 「小若没空见妳﹐你的好意心领了。」 「你又不是她﹐凭甚么你替她说心领了﹐我倒觉得她有话要对我说。」 博海啪的一拍桌子﹐指着鼻子喝道﹕「水蓦﹐不要太肆了﹐这是我的地方。」 水蓦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笑道﹕「哦!我倒忘了﹐安全局是秘密处理事情的地方﹐大概有不少见不得光的手段吧﹖其实我早就该想到﹐小若被妳们劫走﹐你却跑我那里去要人﹐我还真够笨的﹐居然被你骗了﹐不亏了安全局的处长﹐佩服啊!」 「哼!让小若留在你这种手里太危裣了﹐不知甚么时候就会对她下黑手﹐我不能不有所行动。」 随着梨若与博海一同出现﹐一同成为牧罗的人﹐许多藏在水蓦心里的问题都迎刃而解﹐然而他还是不明白﹐像梨若这种讨厌政治讨厌官僚的人怎么会与牧罗站在同一在线。 「你们到底用了甚么手段威胁小若﹖」 「威胁﹖这个用词不太恰当吧﹖我在哪里﹐她当然就应该出现在哪里﹐天经地义的事情!用不着威胁吧﹖」水蓦忽然笑了﹐笑得让博海心里发寒﹐斜眼看着他问道﹕「笑甚么﹖有甚么可笑的﹖」 「笑你一点也不了解小若﹐她要是那种为了男人放弃事务和原则的人﹐我早就把她拐走了!秘境大陆是她最大的目标﹐就算结了婚生了孩子﹐以她的性格也不会放弃自己的理想﹐这才是小若﹐一个永不屈从现实的女孩﹐你……还是算了吧!」 博海张口欲言﹐但搜刮了整个脑袋也找不出辩驳的话﹐人忽然沉静了下来﹐不服的眼神狠狠地盯着水蓦﹐眼角不经意地朝左侧的瞥了一眼﹐两人争辩的那个女子就站在墙壁房间的墙边﹐静静地听着。 「没事我先走了﹐哎﹐我还真羡慕你﹐不用应付那些狡猾的记者!」水蓦笑了笑﹐一脸轻松站了起来﹐「对了﹐有一句话我要提醒你﹐如果你不肯放弃自己的官运前程﹐你就永远也得不到她。」 博海愣住了﹐等他再想说话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而他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软软地坐回椅子上﹐望着桌上梨若的相片发呆﹐几秒过后﹐他突然又弹了起来﹐飞快冲出房间﹐闯入了梨若所呆的房间﹐却发梨若站着窗边呆呆地望着下方。 他不用看也知道下面有甚么﹐脸色又沉了。 「他真是死灵吗﹖我实在不敢相信。」梨若像是在发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小若……相信我!我不会输给他﹐不会输给一个死人!」 沉默! 梨若望着窗外﹐远处的夕阳﹐昏黄的街灯﹐随风飘零的残叶﹐组成了秋天黄昏时分最美丽的画面﹐然而画中那个斜长的人影才是真正的主题。 宝贝般的双瞳突然一缩。 「他……他剪了头发!」 「怎么这么多车﹖」回到住所门外﹐车还没进院子水蓦就看到大路两侧都停满了车﹐大约都二三十几辆﹐其中还有许多价值不菲的名车﹐还有不少司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闭聊。 记者的人数有增无减﹐采访车的数目也增加﹐把这片原本清静的高尚别墅区弄得十分吵杂﹐周围的人无不侧目以对﹐可惜怎么叫也没有。水蓦没有响应任何问题﹐和以前一样直接坐车进入宅院﹐然而叫喊的问题中也开始涉及到达龙的死讯﹐他不禁担心起遥步绯﹐那个突然失去唯一亲人的可怜少女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接近他的是杜莎﹐脸色有些不悦﹐似乎受了甚么气﹐水蓦好奇地朝大厅方向看了一眼﹐问道﹕「杜莎姐﹐来了很多客人﹖」 「嗯!来了三十几个﹐大厅都坐不下了﹐等了差不到一个下午﹐你看﹐天都黑了﹐他们还没走。」 「都是些甚么人﹖」 「自由阵线的中央党部的人。」 水蓦点点头﹐达龙突然死了﹐自由阵线必然会有地震﹐来找到遥步绯也是情理之中﹐但想到电话中那些冷淡的声音﹐他还是感到深深地不安。也许是出于对遥步绯的同情﹐其实他心里对自由阵反感已经减少了许多﹐现在又倒退了回去。 走入大厅﹐原本吵杂的大厅突然变得极其宁静﹐仿佛声音在瞬间被抽空了﹐六十几道目光像利剑般射向水蓦。 奇怪的气氛让水蓦心生警惕﹐目光从各人的脸上横着扫过来﹐大部份面孔都有印象﹐像明世嘉等议员都赫然在坐﹐连正在生病的党主席蓬那都到了﹐一个个脸色阴沉﹐如果说他们是为吊丧悼念死者而来﹐可几乎没有一个人的脸上有哀容。 面对压力﹐他也展露出个人的智慧﹐以轻松地语气做了开场白﹕「怎么了﹖各位不会饥火难耐要吃我吧﹖」 人群传来几声轻笑﹐气氛顿时缓和了些﹐但依然让人紧张地喘不过气来﹐连杜莎都匆匆离开了。 「看来不是要吃我﹐呵呵!」水蓦本想找到个座位﹐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地方可坐﹐眉头微皱﹐用手捏了捏眉尖﹐一方面让疲劳的眼睛轻松些﹐一方面借这个工夫暗自嘀咕。 这群人一来就摆出架子﹐虽说我不是主人﹐可多少也算半个主人﹐这些人见我回来居然连个位子都不让﹐分明已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说不定连小绯都没有放在眼里﹐估计都把自己当成了长辈﹐这些家伙。 水蓦越想越觉得不舒服﹐态度也变得冷漠了﹐而且一句话也不话﹐悠然地站在大厅中央。 「水蓦﹐遥小姐怎么样﹖」蓬那率先打破了僵局。 「杜莎姐﹐小绯呢﹖」水蓦望向已走到墙角的杜莎。 「她哭晕了几次﹐正在睡着。」杜莎明显领悟了水蓦的用意﹐一下就封死了遥步绯出现的可能﹐而且说话转身就走﹐不给其它人追问的机会。 水蓦淡淡地道﹕「老爷子去了﹐小绯的心情相信大家都应该理解﹐就别打扰她了。」 蓬那轻咳了一声﹐端着长辈的架子正色道﹕「水蓦﹐事情关乎自由阵线将来的发展﹐你不是自由阵线的人﹐许多事情不知道﹐老爷子走的快﹐许多事情没有交代﹐因此我们需要问一问小绯。」 「那也不必一定要今天吧﹖」 副主席安田武一本正经地道﹕「本来是不必﹐只是现在是关键的时刻﹐分秒必争﹐老爷子的丧礼固然要风风光光﹐但自由阵线这些年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也不能白费﹐不然我们这些在生的也对不起九泉之下的老爷子。」 「是嘛!」水蓦好不容易从嘴角挤出点笑容﹐心里早已厌烦极了﹐要不是担心遥步绯日后的处境﹐早就把群人轰出去了﹐「你们到底要问甚么﹖甚么事这么着急﹖不能告诉我吗﹖我们现在也算是风雨同舟吧﹖」 「这……」安田武有些犹豫﹐连忙询问的目光望向蓬那。 蓬那迟疑了一阵﹐不耐烦地说道﹕「外人最好不要知道太多﹐对你没甚么好处。」 「是嘛!那我就回房了﹐你们慢慢等吧!我不知道小绯要伤心多久。」水蓦的耐性早就磨光了﹐心里恨不得一人给一巴掌﹐语气像冰一样冷。 「世侄别走!」明世嘉还算是有良心的人﹐见局面僵了﹐连忙出言劝慰﹐「主席﹐水蓦是老爷子认定的人﹐告诉他也没甚么﹐说不定东西就是他手上。」 「好吧!」蓬那勉强点了点头﹐不情愿地道﹕「这些年党产的目录以及自由阵线的总帐全在老爷子手里﹐老爷子不在了﹐这些东西应该转交我们保管﹐这样才符合规矩﹐何况你们留着也没有用。」 水蓦心里突然生起一阵恶寒﹐暗暗冷笑道﹕原来是要帐来了﹐难怪这么急﹐老爷子刚死﹐他们不想着调查事件﹐不想着抚恤后人﹐也不想着为死者准备丧事﹐脑子里居然只想到钱﹐简直连禽兽都不如。 这一刻﹐他对自由阵线已经到了极度厌恶的地步﹐这种人根本不配站在国会大厅内。 冰冷的目光狠狠地扫视了一圈﹐不少有良心的人例如明世嘉等人都露出羞愧的表情﹐人数虽然不多﹐却也存在﹐这让他的心情稍稍舒服了些﹐至少还有有良心的政客﹐并非所有人都像蓬那这样冷漠和绝情。 面对质问般的目光﹐蓬那等人无动于衷﹐反而露出凶狠而贪婪的目光﹐就像是看到猎物的野犬﹐根本没有仁义道德可言。 「我是外人﹐不知道甚么账册党产﹐也不是自由阵线的人﹐全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才答应帮忙﹐所以帮不了你们﹐小绯现在精神不好﹐我看事情还是等老爷子的后事办完再说吧!」 「这……」蓬那也觉得不能催逼得太急﹐否则面子不太好看﹐但那两份东西关系到他们的利益﹐居然恬不知耻地笑道﹕「既然小绯生病了﹐不如我们一起上去看看﹐怎么说我们也是从小看她长大的﹐也该去安慰安慰。」 安田武笑着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早该上去了﹐就是怕打扰﹐现在天都黑了﹐她也应该醒了吧!」 一群人自说自话﹐竟真的起身要往二楼走去﹐脸上居然还带着笑容﹐水蓦气得肺都要炸了﹐眼珠通红仿佛要烧起来。 「杜莎姐!」 「水先生﹐有甚么吩咐!」溜走的杜莎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也是一脸愤然地看着蓬那等人﹐等待水蓦逐客的命令。 水蓦忽然笑了﹐走到蓬那原来的位置上坐下﹐慢悠悠地道﹕「外面那几百个记者朋友等了几天了﹐实在辛苦﹐让他们进来喝杯茶吧!我现在有空﹐情绪也不错﹐可以回答问题。」 「别!」蓬那吓得身子一哆嗦﹐差点从楼梯上滑下来。 杜莎乐得几乎笑出声﹐故意大声应道﹕「是﹐我把他们全都请进来。」说完就往外冲﹐几个人吓得立即冲过来把他拦住。 蓬那扶着栏杆涎着脸走回地面﹐笑道﹕「水蓦﹐你这是干甚么﹐现在不是见记者的时候﹐何况我们都在这里﹐没办法说正事。」 「无所谓啊!你们的正事我又不懂﹐甚么账册党产﹐根本就与我无关﹐你们去办你们的事﹐不必在我﹐我也就是闲着无聊﹐小绯又不能陪我﹐找几个记者来解解闷――杜莎姐﹐还站着干甚么﹐快去呀!」 明世嘉看不过去了﹐走出来缓和气氛﹐劝道﹕「主席﹐天太黑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有甚么事明天再说。」 「这个……」蓬那等人实在心有不甘﹐奈何水蓦的手段太毒辣﹐要是把这个事情传到记者的耳朵里去﹐明天的自由阵线恐怕就会面临崩溃的命运﹐他们谁也不敢冒这个险。 「走吧!明天再说吧!」几个有良心的政客率先走出了大厅﹐他们一动﹐其它人的决心自然也就没有了﹐都跟着走了出去 「杜莎姐﹐送客。」水蓦随着拿起一份报纸看了起来。 第四章 迷乱之情 蓬那等人都自得很没面子﹐一个个气得身子直颤﹐可在这种地方谁也不敢怎么样﹐凭着水蓦现在的人气和影响力﹐只要跑到外面一嚷﹐他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既然如此﹐过几天我们再来﹐你也早点休息。」 蓬那淡淡说了一句﹐气呼呼地带着人离开大厅﹐倒是明世嘉等七八个议员留了下来﹐说了些宽慰的话﹐但也没有多坐﹐半个小时后也离开了。 「他妈的﹐一群禽兽不如的混蛋……」水蓦脾气再好也终于忍不住了﹐扔下报纸啪的一声拍着茶几。 「没错﹐都是混蛋﹐只有明议员几个还算有点良心。」杜莎说着朝水蓦竖起大拇指﹐赞道﹕「水先生﹐刚才那一招实在太解恨了﹐看着他们灰溜溜的样子﹐真痛快。」 水蓦点头道﹕「杜莎姐﹐谢谢妳帮忙。」 「我去张罗晚饭﹐你去看看小姐吧!」 「嗯!」虽然敢走了蓬那等人﹐水蓦还是满肚子气﹐气呼呼地就往楼上走﹐刚上楼梯就看到遥步绯一脸寒霜地站在楼梯转角处﹐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盯着大门﹐晶莹的眸子仿佛能喷出火。 经过了刚才那一幕﹐水蓦越来越同情这个可怜的少女﹐前几天还是前呼后拥的天之娇女﹐今天却已经是门庭罗雀﹐恶霸横行﹐如些巨大的反差不是任何人都能适应的﹐遥步绯习惯了女王般的生活﹐这种略显凄冷的场面只怕受不住。 他走上前婉言劝道﹕「那些混蛋的话听了也就算了﹐回去休息一下。」 「我才没工夫理会这些垃圾﹐走﹐陪我喝酒去。」遥步绯突然拉着他的手就往﹐虽然一滴眼泪都没有﹐却更水蓦感到不安。 不一会儿﹐二楼就传来遥步绯的叫声。 「水蓦﹐别愣着快陪我喝!」 「小绯﹐别喝了﹐够了。」 「来嘛!喝呀﹐人家喝了一大口﹐你才喝了一小口﹐快﹐都喝了。」 杜莎走到楼梯口朝上看了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把宅里的人都带了出去。 天空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雨势大得吓人﹐雷鸣电闪加上雨声不断﹐天河仿佛缺了一角﹐瓢泼般的大雨没命的往下洒﹐能见度不到十米﹐地上也开始有积水。宅院外的记者们措不及防﹐都淋成了落荡鸡﹐连忙跑到车子里躲了起来﹐大部份直接把车开走了﹐只有小部份跑到了附近的酒馆嗋啡馆去了。 风雨声中﹐二楼的戏闹声一直维到零晨才停止。 清晨﹐雨已经停了一个多小时﹐阳光拨开云雾洒了下来﹐普照着被大雨洗净的城市﹐别墅区周围又响起了悦耳的鸟鸣。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了进来﹐似要窥屋内的一片春光﹐斜斜地照射在水蓦的背上﹐灼热感像一只手推醒了他﹐然而醉后剧烈的头疼使他几乎睁不开眼睛﹐过了几分钟才勉强张开双眼。 一入眼帘就是遥步绯美丽的长发﹐披散在两人的身上﹐娇美的身躯像小猫一样倦缩在他怀里﹐脸对着他的胸膛﹐凝脂般的玉背和香肩裸露在被子外面﹐释放出诱人的美丽。 他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刺痛感让他清醒了许多﹐脑子里开回忆起昨夜的颠狂﹐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居然也会那样狂野。 酒真是惹麻烦的东西!想不到我也会有遇上这样的事情﹐简直像作梦﹐控制不了自己就是魔鬼啊! 一阵迷惘涌一心头﹐他实在不知怎么应付接下去可能发生的场面﹐悄悄地转头看了一眼﹐发现不知何时遥步绯也睁开了眼睛﹐眼睛呆呆地盯着水蓦的胸膛﹐眼圈却是红红的﹐晶莹的泪珠涎着眼角流到床单上﹐留下一片湿痕。 水蓦精神突然紧张了起来﹐即使再有智慧的人﹐可遇到这种事情也会显得不知所措﹐尴尬的场面让他感觉到头皮发麻﹐脑子里乱哄哄一片﹐连说话都变得口吃了。 「小绯……这个……我……」 遥步绯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然而脸上的表情却让不知所措的水蓦有些茫然﹐因为绝美的面孔上没有怨愤﹐没有生气﹐当然也不会有喜色﹐而是一种意想不到的平静﹐仿佛昨夜甚么也没有发生过﹐又仿佛被蚊子叮了一口﹐这让水蓦更加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遥步绯转了身﹐面向天光板平躺着﹐丝毫没有在意被子外的身躯已是春光乍泄。 这份异常的平静也感染了水蓦﹐他开始从慌乱中放松下来﹐伸手把被子给遥步绯盖好。 「对不起﹐我……」 遥步绯忽然又卷着被子下了床﹐快步走向浴室﹐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又回头看了水蓦一眼﹐淡淡地问道﹕「我要飞回香月市﹐你去不去﹖」 「我陪妳!」水蓦没有一点犹豫﹐其实他清楚自己没有选择﹐昨夜被他赶跑的人不会善罢罢休﹐那些贪婪的目光足以让他们动用任何手段达到目标﹐何况他和遥步绯已经没有了庇护伞﹐如果不立即离开很有可能成为蓬那等人的攻击目标﹐说不定还有生命的危险。 「我去梳洗一下﹐请你帮忙定机票。」 「好的。」水蓦除了点头再也没有别的反应﹐直到俏影消失才长长地吐了口气﹐低头看了看床单上那一点腥红﹐嘴角露出了无奈的苦笑﹐此刻他只能想到一句常用的话――这大概就是命运吧! 两个小时后﹐两人坐上了前往香月市的飞机﹐由于走的太急﹐他们没有做任何掩饰﹐行踪很快就被记者发现了﹐立即又引起了强烈的骚动﹐但当大批记者赶到的时候﹐飞机已经离开了地面。 坐入了头等舱﹐记者带来的压力才得到缓解﹐周围虽然还是有许多惊奇的目光﹐但再也没有人寻问各种令他头疼的问题了﹐水蓦长长地松了口气﹐今天的他实在没有状态应付纠缠的记者﹐因为有更头疼的事情在等着他﹐人也因此变成了锯嘴的葫芦﹐望着娇靥就是说不出一句话﹐脑子里只有一团乱麻。 「不用在意﹐没甚么﹐特别的时间相互需要而已﹐不存在甚么责任。」遥步绯侧身望着窗外的天空﹐眼睛终于没有在水蓦身上停留。 水蓦开始相信这个美少女的确与普通女人不一样﹐在这种事情更加从容大度﹐没有扭捏娇作的表现﹐不禁有些庆幸﹐要是遇上一哭二闹二上吊的女人﹐事情就麻烦了。 她倒也有可爱的一面!只是我们真能当甚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吗﹖ 随着情绪稳定﹐思绪也渐渐恢复了正常﹐自由阵线高层们的冷酷让他失望透顶﹐如今没有了靠山﹐又惹恼了蓬那等人﹐他和遥步绯都处境极为不妙﹐必须寻找新的出路。 想着﹐他转头凝视着遥步绯﹐无论昨夜发生过甚么﹐现在两人都是同一根草上的蚂蚱﹐只是多了一层关系﹐感觉似乎更亲切些。 「小绯﹐我想妳现在的情绪已经稳定了﹐我们该好好想一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然后再决定下一步的目标。」 「嗯!」遥步绯这才从颓丧的情绪中苏醒。 水蓦小声说道﹕「爆炸事件发生在星期五﹐也就是我们到达首都的那一天。」 「没错﹐我死也记得那天。」 遥步绯的目光终于回到水蓦的脸上﹐此刻值得信任的也只有这个没有爱情却有了肉体关系的男人﹐昨天的事情她的确没有太在意﹐外祖父的死麻木神经﹐也淡化了许多感觉﹐包括爱与恨﹐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男人。 「在所有人的眼中﹐我们本应该在香月市。」 「你怀疑爆炸事件是……」遥步竹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十几个分贝﹐吓得水蓦连忙捂住她的嘴。 由于担心她情绪过于激动﹐水蓦不敢放开捂着嘴的手﹐看了看周围﹐然后伏在耳边小声道﹕「死的人太多﹐又是煤气管道爆炸﹐除非有人站出来承认﹐否则不可能拿到十足的证据﹐但当时所有的人都会认为那一天我们应该在出现香月市﹐参加自由阵线的记者招待会﹐如果目标是我们﹐老爷子的大宅就是最好的行动地点。」 遥步绯的目光直了﹐水蓦的话就像是一只手﹐掀开了蒙住黑暗薄布﹐展现出阴森恐怖的黑色空间。 「按照我的分析﹐目标不会是妳﹐只可能是我或老爷子。如果目标是我﹐动手的很有可能就是联邦政府﹐因为我突然与自由阵线结盟﹐必然会对他们造成打击﹐甚至是致命的一击﹐有必要在事前杀掉我。如果目标是老爷子﹐问题就更复杂了﹐可能是联邦政府﹐也可能有别的势力混水摸鱼﹐答案就不得而知了。」 水蓦伸手把她的身子揽住怀里﹐在外人看来就像一对情侣在细诉衷肠﹐不会产生任何怀疑﹐遥步绯也没有心情理会自己是甚么姿态﹐脑海中重复出现水蓦的话﹐越想越觉得可疑。 「联邦政府的嫌疑最大是不是﹖」 「那倒未必﹐事情太大﹐一两个人办不成这种事情﹐人多必然口杂﹐八条街几千人﹐许多都是官绅名流﹐一但消息泄露﹐后果不堪设想﹐牧罗他们似乎不敢冒这个险﹐不过真相是甚么我也说不清。」水蓦回头看了看其它乘客﹐不是看书就是睡觉﹐没有留意他们﹐小声又道﹕「如果目标是我﹐那些人也许还会有其它动作﹐危险时时刻就在我们身边﹐千万不能大意。」 遥步绯惊得脸色煞白﹐心底不断涌起寒气﹐喃喃地道﹕「一下炸掉八条街﹐杀死几千人﹐这种阴狠的手段可不防备﹐为了杀我们说不定他们敢把整栋酒店都炸了。」 「别自己吓自己﹐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也许是我太过敏感了﹐把甚么事都和阴谋联系在一起﹐不过现在还是小心点好。」 不知不觉中﹐遥步绯把身子倦缩进水蓦的怀里﹐那眼神像一头无助的小女孩﹐让人心生怜意。 水蓦拥着她的身子﹐此刻除了给她温暖确实没有其它可做。 「水蓦﹐昨夜的事情真的不用太在意﹐就当是我们之间的***﹐如果你想走就走吧!」 「没想到妳比我还要洒脱。」水蓦感激地拍拍她的背后﹐柔声道﹕「我虽然不是甚么正人君子﹐可也不想做逃兵﹐爆炸事件的真相还是疑问﹐目标未必就是我﹐但妳不一样﹐自由阵线的那些人满眼利益﹐他们绝不会轻易放过妳﹐这一点我敢肯定﹐所以我们两个同病相怜的人还是可以合作的。」 「我也只能靠你!」遥步绯第一次感到人生是那样的无助﹐连生死都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水蓦的存在使她稍稍感觉到一丝温暖。 在这种电讯发达的时代﹐消息的传递只需几秒﹐首都的记者虽然追不上两人﹐但香月市的传媒却都得到了消息﹐当水蓦拥着遥步绯踏出机场的时候﹐首先迎接他们的是无数闪光灯﹐闪得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遥步绯皱了皱眉头﹐这种情况很难隐藏行踪﹐自由阵线的人很容易就找到他们﹐这对他们的行动很不利﹐但一时间也想不出摆脱记者的办法。 「水蓦先生﹐您是为了达龙葬礼来香月的吧﹖那你和遥小姐又是甚么关系﹐传说你们定婚了﹐是真的吗﹖」 水蓦实在不耐烦应付这些无聊的问题﹐冷冷地反问道﹕「甚么关系﹖没看到吗﹖」 突然﹐记者群中闪出一道寒光﹐狠狠地刺向水蓦﹐由于闪光灯的频频使用﹐这束寒光竟没有被人发现﹐就在寒光将到刺到水蓦的身体时﹐直到一个身影挡在了水蓦的身前﹐硬生生截下了寒光。 水蓦和遥步绯都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这才看到离胸口不过几寸的刀尖。 「学长﹐是我!」青年回头笑了笑﹐不是别人﹐正是甲未。 「学弟!」水蓦又惊又喜。 「我先解决了这个麻烦。」甲未微微一笑﹐右手拉着拿刀的手用力一扯﹐一名不到二十的青年跌跌撞撞扑倒在面前﹐手里的刀也被甲未抢下下。 「有人要暗杀助理部长﹐警察在哪里﹖快来人!」 记者们都惊呆了﹐愣愣地看着甲未和被抓住了青年﹐反应快的立即拍照。 叫声立即引起了机场特警﹐不由分说就把刺杀者按倒在地。 「水蓦﹐你这混蛋﹐秘境大陆不能开发啊!那是我们的圣地﹐我们的圣地!」歇斯底理的叫声让人不寒而栗﹐吓得旅客们纷纷走避。 「原来是个激进份子。」 爆炸事件和自由阵线的事情占满了所有的思绪﹐水蓦早已把考察团的事情抛在一边了﹐看着狂叫的激进份子﹐这才想到自己还有这个麻烦﹐苦笑着抹了抹额上的冷汗﹐要不是甲未及时出现﹐说不定这条小命到此就结束了。 甲未挤了回来﹐笑着问道﹕「学长﹐你住哪﹖今天会有台风。」 「台风!」水蓦和遥步绯对视了一眼﹐都显得很无奈﹐台风的来临意味着所有的计划都要取消﹐「我定了国贸大酒店﹐估计现在没时间说话﹐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经过了暗杀事件﹐水蓦知道自己需要助手﹐甲未的出现正时候﹐有他在至少安全些。 「知道了。」甲未笑了笑﹐拨开围拢的记者引着两人往外走。 一场虚惊在所有的记者面前发生﹐虽然只是一场虚惊﹐却令他们更加关注水蓦的从踪﹐就在水蓦到达酒店的同时﹐记者们也蜂涌而至﹐把若大的酒店大堂挤得满满的。 水蓦第一次感受到做为公众人物的悲哀﹐最需要安静地时候却得不到半点安静﹐而台风到来也使他们无法安计划行动﹐只能困守在酒店的房间里。 安顿好之后﹐窗外的风已经很大了﹐虽然没有雨﹐但呼啸的风声就像虎啸龙吟﹐让人感到不安。狂风中街上已经没有几个行人了﹐车也少得可怜﹐仅有的几个人也忙着回家避风﹐市面十分萧条。 水蓦和遥步绯都在这里居住了很多年﹐都经历过台风﹐倒也没有太意外﹐两人都窗前朝外眺望﹐同样在回忆以前的岁月。 「出不去了。」 「是啊!如果没有记者﹐我们倒是可以换个地方﹐现在这样住哪里都一样﹐还是酒店舒服些。」 遥步绯好奇地问道﹕「刚才那个青年是你的朋友﹖」 「嗯!很好的朋友﹐是个极高明的图腾师。」 「啊!」遥步绯吃惊地看着他。 水蓦亲呢地拍拍她的肩﹐含笑道﹕「他就住在左边房间﹐我的房间在右边﹐妳在中间应该很安全﹐有甚么事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是啊!」遥步绯想起白天的行刺事件﹐心里也有些害怕。 「我去看看学弟﹐妳要是累就先休息吧!」 「嗯!」 水蓦感觉她的情绪已经稳定﹐这才放心地离开了房间﹐走向甲未房间的门口敲起了门。 「学弟﹐是我。」 「来了!」甲未打开门把他迎了进去。 水蓦看了看房间﹐与自己的一模一样﹐感觉还算舒适﹐含笑问道﹕「住这里习惯吗﹖」 甲未嘻嘻笑道﹕「秘境大陆那种地方我都能习惯﹐这么高级的酒店套房怎么可能不习惯。」 窗外传来一阵打击声﹐水蓦抬头一看﹐发现外面已是大雨瓢泼﹐苦笑道﹕「雨真太大﹐来的不是时候啊!」 「学长﹐你怎么回香月市了﹖我还打算去首都找你呢!」 「小绯的外公在那场爆炸事件中不幸身亡﹐我们来处理后事。」 「哦!原来是这样﹐那天的爆炸实在太吓人了﹐几分钟前还好好的﹐突然间山摇地动﹐我刚好在吃饭﹐整个人都滚到地上﹐街上乱成了一片。」 水蓦想起他就住香月﹐应该知道更多﹐急忙询问道﹕「你去现场看过吗﹖」 「嗯!没走近看﹐我家在半山﹐可以看到海边﹐正好可以看到那片地片﹐差不多都被移平了﹐到处都是废墟。」 「是嘛!」水蓦哀悼般闭上了眼睛﹐几秒后又睁开眼睛﹐问道﹕「悠悠他们呢﹖怎么没见踪影﹖」 「我一个人先回来了﹐琴局长说悠悠她妈舍不得女儿﹐要留她多住几天﹐过些日子再来﹐刚牙他们四个也留下了。」 水蓦点点头道﹕「这样安排也好﹐到处都乱糟糟的﹐危机四伏﹐还有一大批记者整天跟前跟后﹐他们来了反而危险﹐最好等这一阵风波过去再来。」 甲未忽然挤了挤眼睛﹐朝右侧努了努嘴﹐笑着问道﹕「那是学长的女朋友吗﹖长得好漂亮啊!」 「这个……」水蓦不知道用甚么词语来形容而人的关系﹐情人不像情人﹐伙伴不像伙伴﹐朋友不像朋友﹐甚么关系都有一点﹐又不全是。 甲未做了个理解的表情﹐嘻嘻笑道﹕「小心悠悠吃醋哦!」 「那丫头怎么会﹐一天到晚叫着海哥哥……」提起博海﹐水蓦表情突然沉了下来。 甲未好奇地看着他﹐正想出言询问﹐眉尖忽然皱了一下﹐猛地甩头朝右侧的墙壁望去﹐惊道﹕「学长﹐好像有人在施展图腾技。」 「图腾技!」水蓦心头一紧﹐遥步绯现在的处境相当微妙﹐自由阵线在香月市一定有分部﹐只要一个电话就可以指挥这边的人下手﹐急忙转身往门口冲去。 甲未移动速度更快﹐抢在水蓦前面奔出了房间﹐虽然图腾力量在这个时空被严重削剥﹐但也不是没有作用。 当然水蓦冲出走廊的时候﹐走廊上已充斥着图腾的力量﹐甲未抢在遥步绯房间的门口﹐身前身后都有蓝色水漩涡﹐不给对手任何攻击遥步绯的机会。与甲未交手的是一名带着头罩的男人﹐身材修长﹐个子挺高﹐面前飞动着一张张白色的东西﹐像是碎纸条﹐却又像飞刀一样锋利。 「居然有水图腾师!」暗杀者似乎没有料到甲未的实力﹐交手后才感觉到对手的强大﹐防大的水盾把他的攻击完全化解了﹐心里充满了焦虑感。 甲未一边打一边回头提醒道﹕「学长﹐快进去看看﹐这里我能应付。」 「好!」水蓦虽然力量有限﹐但秘境大陆的经历使他有了更高明的判断力﹐一眼就看出杀手不是甲未的对手﹐心中大安﹐用力推门冲了进去。刚进门他就发现遥步绯吓得失魂落魄﹐抱着身子倦缩在墙角﹐身子还在急速地颤抖着﹐脸上看不见一丝血色﹐白得有些可怕。 「别忙﹐没事了。」水蓦蹲在她身边﹐用最温柔地语气安抚着惊恐不安的心灵。 遥步绯抬头看着他﹐温柔的目光仿佛一道温泉注入心房﹐身体的寒冷渐渐被驱散了﹐情不自禁抓住水蓦的手里﹐肌肤传来的感觉是那么真实。 甲未走也了进来﹐笑道﹕「学长﹐那人跑了﹐我怕还有其它人﹐所以没追。」 「图腾师吗﹖」 「嗯!器用图腾﹐会把碎纸变刀!偷袭也许还行﹐正面攻击差了一点。」甲未看了一眼缩在水蓦身边的遥步绯﹐过度的恐慌使这位美人失去了原有的气质与魅力﹐变成了一个普通少女﹐忍不住问道﹕「她没事吧﹖」 水蓦轻轻抚摸着遥步绯的后背﹐含笑道﹕「没事!学弟﹐记者们估计会要来﹐麻烦你应付一下﹐我先把她安置好。」 「嗯!知道了!」甲未笑了笑爽快地离开了房间﹐临走还把特意房门关好。 遥步绯一把抱住水蓦的手臂﹐惊慌失措地道﹕「水蓦﹐果然有人要杀我们﹐我……我害怕!」 「别怕﹐有我在!」水蓦半扶半抱地把她移到了椅子上﹐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定惊。 喝了几口水﹐遥步绯才渐渐平复了﹐眼泪却又像雨丝般落了下来﹐表面看上去很坚强的少女此刻却意外地脆弱。 窗外又是电闪雷鸣﹐雨下个不停﹐水蓦一边轻轻拍着遥步绯的后背﹐一边抬眼望向窗外﹐漆黑的香月港湾使他不禁回忆起那个改变命运的相亲会﹐一次游戏般的活动彻底地改变了这一生﹐几个月前根本无法想象现在的处境﹐而陪伴自己的却又是这样一个少女。 旁边又传来了遥步绯的抽泣声﹐声音时大时小﹐在暴雨狂洒的黑夜下显得份外凄苦。 水蓦静静地凝视着倦缩的娇躯﹐即便是这种形态﹐遥步绯的身也散发出迷人的妩媚﹐却又是另外一种美感。 这个丫头也实在可怜! 空间突然散发出阵阵百合的清香﹐这股香气不但钻入鼻子﹐还能进入肌肤﹐甚至是五脏六腑﹐直到身体的每一根神经﹐离开长鲸群岛之前﹐水蓦特意让琴悠悠留下一点点图腾力量﹐虽然不足以克敌致胜﹐却也能发挥花图腾的另一种功效。 清新的香气就像镇静剂一样﹐有力地安抚了遥步绯的情绪﹐心头的郁结似乎也解开了不少﹐她缓缓抬起头﹐看到的是水蓦关怀的眼神和会心的微笑。 「图腾术﹐百合.清神﹐香气会另妳心情舒服些。」 「晚上……陪我好吗﹖」遥步绯倦缩着坐着沙发上﹐眼睛看着地毡。 「……好的!」水蓦犹豫了大约五秒才答应﹐跨前一步﹐轻轻地把遥步绯的头揽在了怀里。 这是一幅美妙而温馨的画面﹐落在任何人的眼中也许都露出羡慕的表情﹐然而两个当事人却各怀心事﹐全然没有享受的心情。 如果说昨夜是酒后无知﹐今夜再发生甚么就不能用冲动来解释了﹐水蓦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喜欢这样的少女﹐却知道现在没有任理由拒绝她的求助。而遥步绯需要的是一个能带来她安全感的人﹐其中也没有任何爱情的因素﹐大概只是洽逢其会罢了。 突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打破宁静的气氛。 第五章 甲府分部 遥步绯心有余悸地朝门口张望着﹐双手死死抱着水蓦的手臂﹐指甲几乎插到肉里。 「别慌!可能是学弟。」水蓦忍着手臂的疼痛﹐先安抚了她几句﹐然后拨开双手慢慢走到门口﹐扬声问道﹕「谁﹖」 门外传来陌生的声音﹕「风大了﹐帮您加固玻璃窗﹐免得发生意外。」 水蓦皱了皱眉头﹐这种事情早该在台风到来之前就做好准备﹐现在风大雨大﹐台风已经到刮到身边了﹐酒店这个时候居然才想起来加固窗户﹐事情透着蹊跷。 「别开门!」遥步绯颤栗的目光看着他。 水蓦隐隐感到危机又出现了﹐扬声应道﹕「不必麻烦了﹐窗户没问题。」 「风太大﹐出了事情酒店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们睡了﹐进来不太方便﹐请走吧!」水蓦透着大门就感觉到外面藏着浓烈的杀气﹐意识到门外的很可能是杀手﹐在甲未没有回来之前不愿冒险。 「我们责任在身﹐还是开一下门吧!」 「没关系﹐我打电话下去和酒店经理说清楚就行。」水蓦退后了几步﹐把竖着屋角的立灯拿起了﹐顶部对着门口﹐一但外面的人决定硬冲﹐他也只有拼死一抟。 遥步绯又缩到了角落﹐无助地看着水蓦。 「当!」的一声﹐一颗子弹穿过房间﹐准确地嵌在了铁质的灯架上。 「鎗!」水蓦吓了一跳﹐几个月的秘境大陆生活使他只想到图腾﹐这颗子弹仿佛在提醒他现在武器更加致命﹐这个杀手手上有鎗﹐比起刚才那个图腾师更加危险。 「你是谁!」走廊传来甲未的喝问﹐紧接着又是一声鎗响。 「学弟小心!」水蓦大吃一惊﹐挺着灯架就往门外冲去﹐发现甲未急喘吁吁地站在门口﹐眼睛瞪着左侧的走廊﹐脸上也有惊色。「没事吧﹖」 「没事﹐打偏了。」甲未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墙壁﹐上面赫然留下了一个子弹打出的小洞。 「没事就好﹐太危险了﹐快进来。」水蓦长长地舒了口气﹐揪着甲未的衣服一把拉进房间﹐然后砰的一声用力把门关好。 遥步绯又缩到了墙角﹐不安地问道﹕「水蓦﹐杀手呢﹖」 「好像逃了﹐学弟﹐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不过这里可真危险﹐连鎗都用上了﹐下一次不知道会不会用炸弹。」 甲未虽然是开玩笑﹐但水蓦却不能不担心这种猜想成为现实﹐然而外面风急雨大﹐一时间也找不到容身之处﹐愁得眉头拧成了一团。 外面又传来了喧哗声﹐酒店住客被鎗声惊吓﹐都跑了出来﹐本等着机会的记者们听到消息也往这一层赶来﹐因为水蓦的入住﹐酒店方面虽然安置了特别的保全﹐却早就被人群挤到一边去了。 「水蓦先生﹐请问是有人开鎗吗﹖」 「不错!刚才来了两批杀手﹐失败后都逃了。」看到记者﹐水蓦忽然有了想法﹐这些传媒虽然很烦﹐却不是坏人﹐无非是想得到独家新闻﹐借用他们的力量也许可以唬住那些阴谋不诡的人。 「能说说情况吧﹖是不是又是环保分子干的﹖」 水蓦根本没有时间思考两个杀人的来历﹐经记者提醒才开始思索杀手的背景﹐一个晚上两名杀手﹐用的又是两种绝然不同方式﹐不能不怀疑其中还有其它故事。 「我不知道﹐但有人想谋害政府官员是事实﹐相信酒店方面和警方会全力破案﹐我对香月市的治安系统很有信心……」 慷慨激昂地发表一番言论后﹐水蓦又回答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然后就以遥步绯受惊过渡为由停止接受访问。 「水蓦﹐我们怎么办﹖杀手还会再来的!」遥步绯失魂落魄的样子连甲未都感到可怜﹐水蓦走上前抱她住﹐用身躯的热度平复她起伏的心灵。 「学弟﹐香月市还有甚么地方可以去吗﹖这里实在不能呆了。」 甲未低头想了一阵﹐眼睛突然一亮﹐急声道﹕「不如去天王山甲府的香月分部吧﹖那里都是自己人﹐很安全的。」 「天王山甲府!」水蓦也是眼睛一亮﹐这个名字给了他足够的信心﹐以甲府在上流社会的名声和地位﹐普通人绝不敢轻易动它﹐有甲未带路﹐那里更会加安全。 甲未郑重点点头﹐笑道﹕「天王山甲府的香月分部﹐我保证绝对安全。」 遥步绯吃惊的看着他﹐没想到这个脸上还有些稚气的青年居然和天王山甲府这样的大世家有关﹐不知是不是因为看到了前路﹐整个人突然有了精神﹐急急忙忙叫道﹕「快﹐我们快离开﹐就去那里!」 水蓦也想不出更好的选择﹐欣然点头道﹕「好!妳收拾一下﹐该带的都东上﹐其它的就扔在酒店﹐现在外面风雨很大﹐趁着黑夜和狂风离开应该可以避开记者们的追踪。」 「我也回家收拾﹐一会儿在门口等。」甲未笑着出了门﹐此时外面的记者大都散去了﹐只有一两个站着角落里闲聊﹐听到声音也都转头观﹐发现是他后顿时都没了兴致。 「你去浴室换衣服﹐我整理行李。」 「又不是没看过﹐怕甚么﹐你整理行李吧﹐我很快的!」一转眼遥步绯又从弱女子奱成了指挥官﹐行动实为利索﹐几分钟就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十五分钟后﹐水蓦和遥步竹换了一身衣服慢悠悠地走入一楼的餐厅﹐要了一个套间。记者们见他们两手空空﹐以为只是随便走动﹐因此也没有太在意。 此时甲未提着一个箱子走出了水蓦的房间﹐肩上还有一个大背包﹐笑吟吟地走下了酒店大堂﹐几名记者正好坐电梯往都知道他是水蓦的朋友﹐见他这副模样都感到很奇怪﹐有几个人很快就围了上去。 甲未早就做好了准备﹐先是甚么也不肯说﹐一直走出酒店大门才笑嘻嘻转过身子﹐一本正经地道﹕「助理部长要换酒店﹐他们已经去了地下停车场﹐你们追不上了。」 记者们一听就急了﹐发疯似的就往地停下车场冲去。 就在此时﹐水蓦带着遥步绯快速走进大堂﹐在甲未的接应下奔出大门。 「他们出门了﹐在大门外!」 机敏的记者虽然捕捉到水蓦的身影﹐却没有办法追上去﹐因为当他们拼命冲出酒店的时候﹐狂风中一涛天的巨浪排山倒海面迎面打来﹐脚还没站稳就全被打翻在地上﹐手中的录音工具也都散落一起﹐不少进水后失灵了。 也有人不死心﹐爬起来还要追﹐然而每当他们站起来﹐一股巨浪就迎面击来﹐又把他们打倒在地﹐如此连续了七八次﹐再有毅力的人也只好放弃了﹐何况眼前早已也不见了水蓦和遥步绯的踪影。 几百米外﹐水蓦和拉着遥步绯顶着大雨狂风奋力向前跑﹐身上早已湿透了﹐大风一吹﹐寒气从头顶一直灌到四肢﹐全身都几乎僵硬﹐但他们还是不停地往前跑。 「学长﹐没人追来了。」甲未顶着大雨追到旁边﹐抹了抹脸上的雨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水蓦还以会心的微笑﹐赞叹道﹕「学弟﹐幸亏有你在啊!不然还真不知道怎样了。」 「路挺远的﹐而且还在半山上﹐路上如果有车的话尽量坐车吧﹐不然至少走两个小时﹐我怕她受不了。」 水蓦低头看了一眼冷得挤入怀中的遥步绯﹐出来时还是整齐的衣裙现在已经湿透了﹐长发贴在脸上﹐水珠沿着脖子一滴滴往下滚﹐样子狼狈极子﹐身子还在微颤。 「我没事﹐走吧!为了避人耳目﹐我们不能坐车。」遥步绯突然表现出非常的毅力﹐推开水蓦的手臂咬着牙往走﹐虽然摇摇晃晃﹐却一步也没有停。 「真有个性!」 「快走吧!没有选择了。」水蓦又追到遥步绯﹐事到如此两人已是生死与共﹐只有相互扶持﹐右手揽住纤腰﹐固定她的身子﹐用力往前迈着大步。 两个半小时后﹐他们终于来到了香月市北部的半山区﹐这是一片富人区﹐到处都是独立的别墅。 天王山的分部在云霄路上﹐背靠着山坡﹐面积比一般的别墅要大许多﹐临待的是一道很大的黑色铁门﹐门外只点了一两盏昏黄的小灯﹐狂风骤雨中显得格外幽暗宁静。 叮咚!甲未按动了门铃。 「谁啊!」对讲机传来一把老迈的声音。 「是我﹐小未。」 「哎呀!你怎么才回来﹐等一等﹐我出来开门。」一分钟后﹐宅内传来脚步声﹐一位老人打着雨伞打开了铁门﹐望着满身湿透的甲未﹐埋怨着道﹕「你这小子﹐出去玩也该有点分寸﹐这大风大雨也往外跑﹐小心生病。」 水蓦嘻嘻一笑﹐指着身后道﹕「老魏﹐我带了两个朋友回来﹐先把他们引进屋﹐都湿透了。」 老魏这才发现甲未身后还有两个一男一女两名年青﹐手上没有拿伞﹐大雨直接洒在头上﹐淋得像落汤鸡似的﹐样子狼狈极了﹐不禁哎呀叫了一声﹐连声道﹕「快快﹐快进屋子﹐淋这么一场雨可不是开玩笑的。」 「老魏﹐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外面不安全﹐我请他们回来住﹐不会有问题吧﹖」 「你小子的朋友哪能有问题﹐快请进吧!雨太大了﹐都湿透了吧!快去洗个热水澡﹐换几件干净衣服﹐别生病了。」 老人虽然唠叨﹐却给他温暖的感觉﹐水蓦和遥步绯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同样的感觉――这里绝对安全! 宅子建得有古怪﹐正面是两层高的小楼﹐左侧另建一个幢楼﹐却只有一层﹐但占地面积比主楼更大﹐有点像是个体育馆﹐右侧是一片小竹林﹐地上穿流着一条很小的人造溪流﹐林中还有几间竹屋﹐又是一番景致。 走入主楼的大厅﹐里面聚集了不少人﹐都好奇地盯着三个湿淋淋的身影﹐一个方脸的大汉走了过来﹐皱着眉头问道﹕「八少爷﹐你这是怎么回事﹖大风大雨也闹到这么晚才回来﹐这两位又是谁﹖这里的规矩可不能坏。」 甲未一边掸着身上的水珠﹐一边笑道﹕「我知道﹐不会坏你们的规矩﹐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大家看电视应该都见过他们﹐可都是大人物哦!」 罗叔愣了一下﹐再次细细观察两人的样貌﹐但由于大雨倾盆﹐两人全身都湿透了﹐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头发也被狂风吹得很乱﹐一时也看不清楚样貌﹐只觉得有些面熟。 「我是水蓦﹐打扰各位休息十分抱歉。」由于甲未的缘故﹐水蓦对天王山甲府有着不一般的好感﹐露出善意的笑容﹐表示自己只是来作客﹐没有恶意。 「是你!」 罗叔傻了眼﹐老魏也傻了眼﹐其它的人就更不用说了。近来这个名字几乎每天都出现电视新闻中﹐只怕连三岁小孩只也知道﹐他们当然不会不知道﹐名噪一时的大人物居然这副模样出现在宅子里﹐还是甲未的朋友﹐都感到十分惊讶﹐哗然声此起彼伏﹐但很快就平静了﹐从这里可以看出他们都受过训练。 甲未自豪地笑了﹐调皮地问道﹕「嘿嘿﹐我没说错吧﹖真正的大人物﹐我的好朋友﹐我特地带他们来家里住﹐不会不欢迎吧﹖」 罗叔很快从惊讶中平复﹐微笑着点点头﹐客气地道﹕「的确是贵客﹐既然是小未的朋友﹐就把这么当成自己家吧!老魏﹐带他们去客房洗澡换件衣服吧!这样下去会病的。」 「谢谢罗叔!我就不客气了﹐先告辞了。」 罗叔长相粗豪不羁﹐性格也极爽快﹐水蓦以晚辈自居﹐他也没有在意﹐笑着拍拍甲未的肩头﹐赞道﹕「你这朋友不错﹐和那些政府高官很不一样﹐一点架子也没有﹐人也爽快﹐我就喜欢这样人。」 「嘿嘿﹐要不我怎么会愿意跟着学长呢!不说了﹐我也去洗一洗﹐外面的风雨实在太大了﹐这场雨淋的真痛快﹐哈哈!」甲未、水蓦和遥步绯沿着楼梯一起走上了二楼。 罗叔转头看了一眼围着看热闹的人﹐脸色一端﹐正色道﹕「今晚事情谁也不许说出去﹐知道了吗﹖惹出麻烦唯你们是问。」 「是!」 水蓦和遥步绯被带到二楼最左侧的一间套房﹐客房中间摆着一张双人床﹐一个电视机柜子﹐还有一个衣柜﹐还有一张书桌﹐布置得很简单﹐然而房间虽然不大﹐也远不如酒店豪华﹐但强烈的安全感使他们都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 心情平静﹐身体的感觉也渐渐恢复了﹐冰冷的衣服贴在身上﹐遥步绯连打了几个冷噤﹐接着又是连续几声喷嚏﹐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水蓦从包里拿了干毛巾包在她身上﹐柔声道﹕「进去泡个热水澡﹐把寒气驱散﹐不然要生大病﹐这个时候可没时间让妳安心养病。」 「知道了!」遥步绯深深地看了一眼﹐水蓦明亮的眼里流露着真挚的关系﹐在这孤独无助的时刻倍感温暖﹐犹豫了片刻后低着头默默地走向浴室﹐快要快门的时候突然低声说道﹕「一起进来吧!你也没有生病的时间。」 水蓦愣住了﹐眉头微微一皱﹐却没有立即有所反应﹐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十秒后抬起头﹐缓缓走入了雾气蒸腾的浴室。 不大的浴池中﹐遥步绯软软地倒卧在水蓦的怀里﹐无神的目光望着墙上玉色的方砖发呆﹐一池热水漫过她颈部﹐直没到下巴﹐水微微有些烫﹐缓缓刺激着她的肌肤和神经﹐直到整个人完全放松下来。白皙玉嫩的肌肤发出淡淡的红色﹐水蓦第一次这么清楚地看到她的身躯﹐仿佛玉石雕成一样﹐心里不禁发出由衷的赞叹﹐真是上帝的杰作。 水面上雾气蒸腾﹐把整个浴室都变得朦朦胧胧﹐然而这旖旎的风景中却没有一丝情欲的火花﹐一个晚上两次有人企图暗杀﹐现实告诉他们处境堪忧﹐敌人手段毒辣﹐而且又藏在暗中﹐连名字都弄不清楚﹐更别说防范。 水蓦不禁感到世事的奇妙﹐几天前他绝不可能想到会有这样的场景﹐似乎冥冥之中有特意的安排。 「简直就像言情小说里的情节﹐真是不可思议!」 「你说甚么﹖」 水蓦苦笑着摇了摇头﹕「没甚么﹐只是突然想到了那话老话――成事在天。」 遥步绯似懂非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水蓦﹐那些传媒实在麻烦﹐如果不能摆脱他们﹐我们行踪始终会被人监视﹐有没有甚么办法﹖」 在这种旖旎的场面中居然还能若无其事的说着正经事﹐水蓦实在有些佩服她﹐这个美丽的少女就像是无数形态的结合体﹐可爱的时候就像诱人的果实﹐让人无法自拔﹐可恨的时候却冷若冰霜﹐让人不敢亲近﹐变化无常让人难以琢磨。 「听到我的话吗﹖」 「嗯!」水蓦第一次以这种尴尬姿态与人谈正事﹐多少有些不适应﹐花了很长时间才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大概只有化妆出门才能摆脱纠缠﹐好在记者们现在找不到我们的下落﹐只要我们小心﹐应该可以避开他们﹐不过那宅子暂时不能去﹐附近一定有记者守候﹐甚至还有杀手等着我们﹐不如先在这里住几天怎么样﹖」 「我也是这么打算﹐事情太多太乱了﹐我需要时间好好想想﹐理出个头绪才能有下一步的行动﹐不然死了也不知道是为了甚么﹐只是……你刚上任就不去上班﹐似乎不太好吧﹖」 水蓦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轻松地道﹕「我这个助理部长头衔是牧罗他们送的﹐没有达到目的之前﹐就算我天天不上班﹐估计他们也不会撤我的职﹐就算我全心全意去工作﹐也未必能呆多久﹐上不上班没甚么区区划。」 「这倒也是﹐藏在暗处才能看清楚更多事情。」 「何况我根本就不在乎﹐而且听证会的日子已经定了﹐十一月二十四日﹐离现在还有一个半月﹐只要我们在那天出现在国会大厦﹐我想不会有甚么问题﹐而且我们的失踪一定会引起各方的猜疑﹐局势就会更加混乱﹐而做为旁观者的我们才能看清楚这场政治风暴的核心。」 「想不到你这么冷静﹐我的想法也是这样。」 「这大概就是英雄所见略同吧!」 浴室突然沉默了﹐不知过了多久﹐遥步绯忽然轻轻呼唤着水蓦的名字 「水蓦!」 「嗯!甚么事﹖」水蓦把思绪拉回现实﹐发现遥步绯迷人的双瞳正凝视着自己﹐心头突然一震。 遥步绯腻声问道﹕「你会陪着我吧﹖」 「甚么﹖」水蓦更是茫然。 遥步绯突然侧身倦在水蓦的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脸几乎贴脸﹐斜斜地凝视水蓦的眼睛﹐呢喃着道﹕「我现在没有别人可以相信了﹐只有你﹐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不是在帮你吗﹖」水蓦从没遇过这样的阵仗﹐上次只是酒后的狂行﹐现在神智清醒﹐难免觉得有些尴尬。 「不想抱我吗﹖」遥步绯凝视着他﹐妩媚的眼神充满挑逗感和诱惑力﹐玉雕般的身躯像蛇一样缠了住了水蓦﹐一双玉臂环抱着水蓦的脖子﹐滑腻柔软的肌肤轻轻磨蹭着。 「小绯……」 遥步绯抿嘴一笑﹐脸凑得更近﹐玉贝般的两排白牙轻轻咬着水蓦的耳珠﹐诱人的声线轻轻地道﹕「原来你以前的调情都是假的﹐现在我才发现你还真够笨的﹐简直像根木头﹐从刚才要现在居然连碰都不敢碰我﹐要是换成其它男人﹐恐怕我连话都没机会说了﹐难道还在担心负责任的事﹖」 「不是……刚才我们不是说正事吗﹖」被一个少女这么批评﹐水蓦实在窘迫不堪﹐露骨的挑逗也让他的精神无法集中。遥步绯的变化实在太快了﹐快得他无法适应﹐刚才还一本正经地说着政治﹐现在居然又变成了惹火尤物主动挑逗﹐就像冰火在瞬间来回变化。 「既然不是为甚么还不抱我﹖我不好看吗﹖」 危险之际﹐遥步绯这一刻选择了另一种逃避方法﹐用点燃两人的情欲来暂时忘记现实中的恐惧与危险。 迷情的烈火灼得人头昏脑胀﹐水蓦的脑子又乱了﹐如果冥冥之中的天意要把这个女孩送到身边﹐反抗也似乎无济于事﹐叹息声中﹐他仿佛已经认命了﹐瞬间就被一团烈火吞噬了…… 激情过后﹐水蓦感到身心都异常的疲倦﹐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睡﹐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胡思乱想。如果说上次是酒后迷情﹐这一次又是甚么﹖他实在不知道﹐大概是特定时间和空间的特殊产物﹐与爱情没有丝毫瓜葛﹐说是***又似乎不够全面﹐两人之间有着一种奇妙的关键﹐越来越密不可分了。 她简直就是个妖精! 他转头看了身边的女人﹐赤祼的肩头依然散发出致命的诱惑力﹐即使肩膀的主人是那样的平静﹐极度的放纵过后﹐内心的恐惧似乎也随之宣泄而出﹐晶莹的眸子又变回了一泄深水﹐平静不波﹐望着天光板不知在想甚么。单看这副表情﹐很难想象她刚才是何等的狂野﹐因为极度恐惧而产生的迷乱。 「睡吧!睡醒我们再商量。」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遥步绯忽然披着真丝睡袍走到窗边﹐木然凝望着窗外的风雨。 「好的!」刚才还像火一样身躯突然冷欲了﹐水蓦渐渐习惯了她的脾气﹐点了点头﹐穿上睡衣走出了房间。来到一楼大厅﹐他发现那位罗叔还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知道他在等自己﹐歉然笑了笑道﹕「突然打扰﹐实在抱歉。」 「坐!」罗叔善意地笑了笑﹐「我不知道小未竟然有你这个朋友﹐的确有些惊讶﹐不过小未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只要你愿意就安心住下吧!只是希望你出入小心点﹐我可不想这里天天被记者包围。」 「我明白﹐搬到这里的目的其实就是要躲开烦人的记者。」 「原来如此﹐这里的确没甚么人注意﹐刚才还是大风大雨﹐以小未的能力﹐应让不会有人跟着。」 让水蓦如此平静的原因也正是这一点﹐他相信现在全世界只有这个宅子的人知道他们的下落。 「其实我一直想来拜会一下三大图腾世家之一的天王山甲府。」 罗叔微感诧异﹐好奇地问道﹕「看来小未把甚么都告诉你了﹖」 水蓦笑了笑﹐坦率地回答﹕「其实我一直学图腾﹐只可惜没有机会﹐后来在秘境大陆认识了学弟﹐也看到了图腾力量的强力﹐求学的心就更强烈了﹐只是事情太忙了﹐这次有机会来到天王山甲府的香月分部﹐除了避祸之外﹐如果有机会我还希望可以真正成修图腾师。」 罗叔惊讶地看着他﹐学习图腾的人不多﹐毕竟只有拥有自己的图腾才能进行修练﹐这种特别的形式大大限制了修练图腾的人数﹐也是图腾无法大幅推广的主要原因﹐水蓦突然提出这个要求让他很意外。 第六章 潜藏行踪 在说甚么呢﹖甲未刚洗完澡﹐笑嘻嘻地走入大厅﹐甩身在罗叔身边坐下。 水蓦笑道﹕我想学图腾﹐问问罗叔肯不肯交我。 这事好办啊!没甚么大不了﹐我那里还有些图腾﹐随便找一个就是。 罗叔皱了皱眉头﹐问道﹕小未﹐你真的答应他了﹖ 是啊!在秘境大陆他就想学﹐可惜我没带图腾﹐答应回到香月市再送他一个图腾作为礼物。 水蓦顺着说道﹕我是担心年纪问题﹐如果可以我愿意花时间修练。 哦!罗叔点点头。 甲未笑嘻嘻地道﹕罗叔﹐你可别小看他﹐我们两个连手﹐在秘境大陆打败过很多图腾高手﹐从来都就败过一次。 你们两个连手﹖罗叔微微一愣﹐惊讶地望着水蓦问道﹕难道你早就学过图腾了﹖ 没有﹐只是我的灵魂被人召唤成为修练﹐所以常常以灵体的形式出现。 召唤生灵!罗叔的脸色刷的变了﹐眼珠里甚至喷出了火焰﹐同情也包含了对水蓦的同情﹐这……这是真的吗﹖是谁这么卑劣﹐居然用到了这一招﹐简直天地不容啊! 甲未和水蓦都吓了一跳﹐不约而同起身扶住他的身子。 罗叔﹐别太紧张﹐学长的事情与一般情况有些不同﹐他不是被迫的﹐而是自愿的﹐那个召唤者我也认识﹐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根本就不知道召唤生灵有违天道﹐只是无意间做了﹐才会有后来的事情﹐我们两个可以保证﹐那个小姑娘绝对没有一丝邪念。 是啊是啊!的确是我自愿的。 罗叔这才消了气﹐但还是无法接受﹐右手紧紧握住水蓦的手臂﹐眼中充满了怜悯﹕你受了不少苦吧!哎﹐这大概就是命运吧! 水蓦完全感觉到罗叔的关系﹐心里也很感动﹐含笑道﹕别事﹐我现在很好。 你不知道﹐召唤生灵是一种邪恶的仪式﹐传自很遥远的古代﹐那时有一批邪恶的图腾师﹐他们创立了一个血图腾的教派﹐每年都要用鲜血和灵魂祭典图腾﹐召唤生灵也就因此而生﹐它可以使图腾师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强大的力量﹐使受到限制的图腾力量展现出全部威力﹐然而天下没有不获而劳的东西﹐召唤生灵得到力量的同时也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罗叔语重心长地劝导着﹐深沉的语气和忧心忡忡的眼神渐渐让水蓦感觉到危险的存在。 我不想吓你﹐但事实的确如此﹐对了﹐召唤者完成了血之召唤仪式没有﹖ 血之召唤﹖水蓦猛地想起第一天见到琴悠悠时﹐为了把自己送回身躯﹐琴悠悠用鲜血洒染了碧玉图腾﹐那似乎就是罗叔所说的血之召唤﹐心头扑通沉了下去。 甲未和罗叔看到他的脸色已经明白了一切﹐都露出惊愕的表情﹐犹其是罗叔﹐抓住水蓦胳膞的右手急促的颤抖了起来。 罗叔﹐学长他不会有甚么麻烦吧﹖ 麻烦一定会有﹐只是大小的问题﹐这种事要请教其它几位少爷﹐我虽然学了几十年图腾﹐但对于图胜力量的领悟远远比不上他们。 嗯﹐也对。甲未望着脸色煞白的水蓦劝道﹕暂时别太担心﹐短期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等外面的麻烦都过去后﹐我们再慢慢想办法。 水蓦点点头﹐两人的对话中可以确认危险已经存在﹐只是还没有爆发而已﹐沉思了片刻后问道﹕现在不能确认会有甚么样的麻烦吗﹖ 我们两个的确没有办法预估﹐也许……其它几位少爷会有办法﹐不过我也不敢肯定﹐因为一般人都把血之召唤和图腾邪教当成禁忌﹐绝不会去研究这方面的东西。 是嘛!失望之色溢于颜表﹐水蓦呆呆地坐回原位﹐望着茶几上的杯子**﹐思绪瞬间飞到了万里之外的长鲸群岛﹐担心勤于修练的琴悠悠会遇上罗叔担心的大麻烦。 悠悠会没事的﹐别太担心。 罗叔感觉到气氛过于凝重﹐水蓦又是一副忧色忡忡的表情﹐担心他的情绪﹐转而说起了图腾的修练。 既然有了召唤者﹐还经过了血之召唤﹐再想自行修练恐怕比困难﹐进度也无法估计﹐不过可以试一试﹐说不定可以化解潜在危机――小未﹐你那里还有甚么图腾﹖ 甲未歪着头想了一阵﹐喃喃地道﹕水图腾我都学完了﹐剩下的我也没细看﹐不过估计也不会甚么好东西﹐否则大哥也不会随手扔给我。 罗叔哑然失笑﹐埋怨着道﹕你这小子﹐每一件图腾都是图腾师的心血﹐就算简单的图腾也不是普通图腾师能完成的﹐别浪费了﹐都给我送来﹐挑个合适的给水蓦﹐其它的我留下招新弟子。 甲未嘻嘻一笑﹕无所谓﹐拿去就是﹐学长﹐跟我去挑吧!喜欢甚么就拿甚么﹐不过一个人只能学一种﹐别后悔就行了。 水蓦吸了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既然危机早已潜伏﹐担心无补于事﹐倒是把握时间处理好眼前的麻烦更加重要﹐见两人刻意转换话题﹐顺着问道﹕学弟﹐像还记得那块带着图腾的红色鸡血石吗﹖ 小溪里的那块﹖当然记得﹐你当宝贝一样看着。 那到底是甚么图腾﹖ 这个……甲未骚了骚后胸勺﹐摇头道﹕我看不懂﹐好像不是常见的图腾﹐至少我没有见过。 罗叔好奇地插嘴问道﹕你们在说甚么﹖甚么图腾鸡血石﹖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叔﹐我们在秘境大陆找到一个图腾﹐那是一块极大的鸡血石上﹐上面只有一副图腾画﹐不过画比较古怪﹐学长见了就想学﹐可是那类图腾我都没见过﹐当然他以灵体的形式出现﹐无法试着修练﹐因此就扔在原地﹐说好下次去再取回来。 哦﹖连你都没见过的图腾﹖的确有些奇怪。罗叔一听眼睛就发亮了﹐冲上来一把抓住甲未﹐追问道﹕是甚么样子﹖能画出来吗﹖ 我能!水蓦笑了笑。 学长﹖你能画﹖ 水蓦笑而不答﹐因为那个图腾是他平生第一次想拥有的图腾﹐所戈记忆特别深刻﹐而且上面只有一幅图腾画。 快去画出来﹐让我也看看﹐好久没有碰到这么有趣的事情了。罗叔像是小孩似的﹐兴奋地拉着两个往甲未的房间走去。 水蓦也想知道真相﹐仔细回忆了一下鸡血石上的图画﹐然后拿着铅笔一点一点地勾勒出来﹐花了大约五花钟才确定画完了记忆中的图腾。 罗叔急不可待拿着画﹐发现画里的有四组弯弯的线条﹐上下左右对照着﹐既不是波浪﹐线条之间的角落反有一个九环小图﹐果然与以前见过的图腾画完全不同﹐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虽说图腾画千奇百怪﹐各不相同﹐但总有它的特征﹐例如水图腾就必定有波浪纹﹐火图腾也有焰文﹐星、月、雾、雷等图腾就更明显了﹐而这幅竟找不出常见的特征﹐让他倍感疑惑。 的确是有点古怪﹐我也没见过这一类图腾﹐不过可以确认这是图腾。 甲未满不在乎地笑道﹕虽然是很奇怪﹐但鸡血石上只有这么一幅图腾画﹐说明只是一种图腾技﹐而这个种类太少见了﹐一但选择了它﹐可能这一生就只能学一项图腾技﹐我看还换其它吧! 罗叔笑道﹕谁像你呀﹐总是那么贪心﹐能把一样图腾技练到极致就不错了﹐你看看这里的那些弟子﹐一个简单的图腾符号就能让他们头疼一两年。 甲未笑着做了个鬼脸。 我决定了﹐就学这个!望着自己画出的图案﹐水蓦感觉被一种奇怪的魔力所摄﹐修练的心情变得异常强烈。 这是……岂不是要跑到秘境大陆去﹖ 水蓦微微一愣﹐眉头也皱了起来﹐如果现在开始修练﹐对于应付周围的危险极有好处﹐可他又不想草草选择不喜欢的图腾类型﹐不禁犹豫了。 罗叔沉吟道﹕小未﹐过几天你四哥要来香月市﹐不如问问他﹐他可是图腾知识的活动博物馆﹐说不定认识这种图腾。 四哥要来﹖甲未先是一喜﹐随即又露出怯意﹐这几个扔下学业跑到秘境大陆去﹐不知几个哥哥会怎么惩罚自己。 罗叔从小看他长大﹐一眼就洞穿了他的心思﹐笑着道﹕你可别跑﹐我已经通知了总部﹐跑了我可交待不过去﹐给我乖乖地呆在家里。 不跑就不跑﹐我也没打算﹐学长到哪我就到哪﹐他不走我也不走。 还真像一对兄弟。罗叔呵呵一笑﹐催促道﹕快把你收藏的图腾拿出来吧! 好!甲未看了看杂乱的房间﹐然后在柜子翻了起来﹐找了半天才从一堆衣服下拿出一个铁盒子﹐打开之后不是石头就是木棒﹐还有一些金属器物。 果然都不是甚么好东西﹐不过给刚入门的新入修练正好。罗叔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微微有些失望﹐水蓦﹐你不要我就拿走了。 水蓦点点头道﹕嗯!我决定了﹐还是去找那块鸡血石﹐我总觉得我和它之间有点缘份。 缘份﹖你还真会说﹐人和石也会有缘份﹖罗叔不等他回应﹐笑呵呵离开了。 台风来的快去的也快﹐大雨骤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下午开始减弱﹐台风中心渐渐离开了香月市﹐市面又恢复了往日的喧闹。记者们也忙碌了﹐水蓦和遥步绯在风雨之夜突然离开酒店神秘失踪﹐这让他们非常好奇﹐忙在香月市内到处寻访﹐却没有任何收获。 两人失踪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总统府和由自阵线的总部﹐原本就混乱不堪的局面再次被搅动了﹐听证会的日子已定﹐所有的人都知道那将是关系成败的一战﹐而水蓦就是其中的关键﹐他的出现与否直接影响到两方势力的均衡。 我看到电视新闻﹐说水蓦失踪了﹖是真的吗﹖梨若不安地望向博海。 昨天他带着遥步绯赶回香月市﹐大概是去处理达龙的后事﹐不过刚出机场就遇上杀手﹐好像是激进的环保份子﹐晚上在酒店又遇到两次暗杀行动﹐在一个台风之夜不知所踪﹐我想是因为担心再次遇袭﹐所以突然躲了起来。他们现在到底在哪里实在耐人寻味啊!这个小子不知又在耍甚么花招﹐说不定带着一个美女到甚么地方去享艳福了。 提起水蓦博海总是一脸敌意。 你不是坚持说他是死灵吗﹖ 这个……反正这个阴险的家伙不会有甚么事﹐妳就不必担心!博海依然那对那天水蓦在安全大楼里说的话耿耿于怀﹐找到机会就想狠狠踩他两脚才舒服。 梨若的感觉刚好相反﹐脸上充满了忧郁﹐喃喃自语道﹕一天之内三次遇上暗杀﹐他的处境岌岌可危﹐就算是刀枪不入的死灵﹐恐怕也难以确保安全吧! 小若﹐别提他了﹐听证会的日子定了。 哪一天﹖ 博海很高兴成功转移了话题﹐微笑道﹕十一月二十四号。 那么晚﹖岂不是还有一个半月﹖ 国会的运作需要时间﹐中间有不少道程序﹐何况我们也需要做好充足的准备﹐那可是关系到两年后大选的战役﹐我们绝对不输。 梨若一点也不关心牧罗是否可以成为下一任总统﹐只关心总统府对于秘境大陆的态度与计划﹐答应帮助牧罗就是因为牧罗表明态度﹐要驱敢侵占秘境大陆的一切势力﹐在这一点上他们达成了共识﹐才有今天的合作。 他还在生我的气吗﹖舞会时水蓦气愤而走的那一幕一直留在梨若的脑海中﹐心里十分不安。 博海见她沉默不语﹐脸上没有一丝兴奋﹐而且显得忧心忡忡﹐知道她又在担心水蓦﹐心里很不高兴。 小若﹐水蓦是自由阵线的人﹐注定要成为我们的敌人﹐自由阵线都是些甚么人﹐副总统给妳的资料已经很清楚了﹐要是让他们成功﹐这些群贪婪的家伙绝对不会放过开发秘境大陆的机会﹐到时候想要反抗就更难了。要想保护秘境大陆﹐驱走那个隐形王国﹐就必须赢下这场关键之役。 梨若摇头道﹕没有证据﹐我还是不相信水蓦与那隐形势力有关。 别忘了他是个死灵﹐就算他没有别的想法﹐可他身后的人不会没有想法。 真是死灵吗﹖梨若望向窗外的艳阳﹐白色的窗纱挡不住灿灿金光﹐带来刺眼的感觉﹐水蓦那阳光般的笑容实在无法与死灵扯上任何关系﹐还有那剪短的头发﹐也引起深深地怀疑 小若﹐现在水蓦失踪了﹐如果他没有办法出现在听证会﹐妳就是唯一的证人﹐秘境大陆的生死命运就掌握在妳的手上﹐其它的事还是先放一边吧! 不用提醒我﹐我知道我的目标。梨若的内心充满了急迫感﹐渴望尽快解决一切﹐离开这于属于她的地方﹐政治的丑陋与阴险让她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 随即听证会日益临近﹐观注这场无形之战的人越来越多﹐没有了水蓦这个举足轻举的筹码﹐又失去了智囊之一的达龙﹐自由阵线的攻势显得有些杂乱无章﹐看似凶猛如潮﹐但只要细心的人就能看出其中没有法度﹐只不过是一群盲头苍蝇乱嗡嗡罢了。 德卡罗尼和牧罗却显得信心十足﹐每天都高调地出现在媒体面前﹐笑容间总是透无比的自信﹐由由阵线的攻势已经在他们的控制范围之内﹐其它政党也似乎无以为继﹐唯一让他们担心的就是水蓦﹐以及水蓦身后的那股无形势力。 然而关注的重心还是落在水蓦的身上﹐龙牙半岛环境评估报告﹐考察团事件﹐听证会﹐暗杀事件﹐甚至是香月爆炸事件﹐每一件事都或多或少与他扯上关系﹐仿佛他才是搅动一切的人﹐即使身躯消息了﹐人们还是不断地探索着他的动向。 甲府的宅院异常的平静﹐水蓦和遥步绯足不出户﹐每天都在家里看电视或报纸﹐实实在在成为了旁观者。 水蓦成为环保份子的头号大敌﹐在香月三次遇袭﹐失踪也与环保份子有关!现在的记者还真能猜﹐居然已经把罪名扣到环保份子的头上。水蓦放下报纸朝计算机前的遥步绯笑了笑。 有甚么好奇怪的﹐机场那次袭击就是环保份子干的﹐他们自然会把后面两次也与环保份子连在一起。 这几天两人讨论最多次的话题就是谁要杀他们﹐自由阵线和联邦政府﹐激进派的环保组织﹐甚至还没有正式露面的敌人﹐这些都成为他们猜想的对象﹐然而没有证据也是徒劳。 噫﹐快过来看。 怎么了﹖水蓦伸长脖子朝计算机屏幕看了一眼﹐只看到大游行三个字。 遥步绯显得有些激动﹐颤声说道﹕自由阵线将于十一月一日在首都发动百万大游行﹐团结联盟等在野党派也将一起响应﹐成立最大的反对党联盟﹐共同声讨执政党的**﹐人数估计超过两百万。 报纸上说会有四百多万人﹐可比网上的数字更令人吃惊。水蓦耸了耸肩﹐张开手中的报纸继续往下看。 遥步绯转头白了他一眼﹐嗔道﹕我问你对这件事有甚么意见﹐说呀! 意见﹖我可没甚么意见﹐一百万也好﹐两百万也好﹐甚至一千万都好﹐对我们现在的处境没有任何帮助。 遥步绯走过来掐了他一下﹐怨道﹕你这家伙到底帮不帮我﹐不帮我就自己回首都吧! 大小姐﹐有甚么想说就说吧!明明是妳自己有意见﹐偏要问我﹐哎!女人就是女人!水蓦折好报纸放回桌上﹐笑咪咪地看着遥步绯﹐大小姐﹐我洗耳恭听。 遥步绯坐在他身边﹐双手枕在肩头上﹐喃喃地道﹕这是老爷子早就安排好的计划﹐原来他老人家也会亲自去参加﹐可惜现在不可能了。 水蓦收敛脸上的笑容﹐也露出惋惜的表情。 老爷子不能去﹐所以我一定要去﹐而且一定要站在人群的最前面﹐因为我是代表老爷子去的﹐站在后面就是丢他老人家的脸。 水蓦这时才明白她的心态﹐关乎他很欣赏遥步绯在亲情和孝道上的表现﹐事情既然与老爷子有关﹐的确有理由完成老人的遗愿﹐思绪有些活动了。 老爷子最初的预想是五百万人大游行﹐可以把总统府前面的巨型广场填满﹐那种气势足以震摄任何人﹐造成的影响力也是空前的﹐可网上说只有两百万人﹐我心里不舒服。 现在又不是选举﹐只不过是一个听证会﹐大选还有两年呢!现在的民意流向恐怕没有太大的意义吧﹖ 遥步绯嗔道﹕你懂甚么﹐只要确认总统府与考察团一百多条命案有关﹐确认了他们向国会引瞒事件的真相﹐我们就可以发动弹劾议案﹐后面的攻势一浪接着一浪﹐德卡罗尼很有可能会被赶下虽﹐连执政党也会倒台﹐那是老爷子一生追求的目标。 一生就为了赶一个政党下台!值得吗﹖水蓦暗自苦笑。 那有这么容易﹐执政党掌权六十年了﹐每一次风雨飘摇不都挺过来了﹖树大叶大﹐根深蒂固﹐风再大也未必能连根拔起﹐说不定只能吹断几根树枝﹐妳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遥步绯越听越不高兴﹐噘着嘴道﹕不跟你说了﹐早知道把你留在首都﹐跟在身边一边用都没用﹐除了泼冷水甚么也不做。 水蓦哑然失笑﹐抬头看了看又跑回去专心致志阅读数据的遥步绯﹐除了晚上那点关系﹐两人之间一丝情人的样子也没有﹐更像是一对工作伙伴﹐不过这种情况对他而言倒也轻松﹐至少不必面对一个整天要死要活吵着结婚的女人。 小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别太投入﹐那样思绪会把自己代入当局者的角色﹐别忘了﹐现在妳连自由阵线都控制不了﹐哪有能力去影响这次大游行。 知道了……你还是下去走走吧!图腾大概更能引起你的兴趣。 难得体贴啊!我出去看看学弟!水蓦还真怕与她争辩政治事件﹐这种没有答案的东西只会越吵越累﹐放下报纸踩着拖鞋就往门走﹐刚出门忽然发现甲未坐在二楼的小休闲区的沙发上﹐楼下还传来谈话声﹐知道有客人来了。 有人来了﹖ 甲未放下手中的漫画﹐笑着应道﹕嗯!流水宅派人来拜访。 流水宅﹖难道两大图腾世家之间也像玄侠那样﹐每一年都要切磋本事﹖ 甲未被逗得噗哧笑了起来﹐边笑边解释﹕好像是说甚么图腾之源。 又是图腾之源﹐两大世家真要派人去﹖ 嗯!我听罗叔说过﹐这一次肯定要派人去﹐而且是大举出动﹐至于是不是为了图腾之源﹐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有大事发生。四哥来这里好像就是要和流水宅商议一起去秘境大陆的事情。 三大世家果然都要派人去﹐看来秘境大陆将成为图腾师大聚会的场所了﹐真想去看看啊!水蓦早把自己列入了图腾师之中﹐对图腾之源同样充满兴趣﹐开始怀念那片神秘的大陆﹐想到这么多图腾界的高手要去那里﹐心里也涌起一鼓冲动﹐很想去亲眼去看看图腾师大聚会的场面﹐也想把那块心仪已久的鸡血石弄到手。 甲未点头道﹕我也想去看看热闹﹐就是不知道哥哥们同不同意。 碧梧山庄也派人来吗﹖ 不清楚﹐甲府和流水宅走得近些﹐碧梧山庄在远万里之外的西大洲。 水蓦笑了笑﹐忽然拉着甲未走入他的房间﹐看了看四周后小心翼翼地把门关好﹐小声说道﹕学弟﹐昨天我让你查的事情查了没有﹖ 正在查﹐一会儿出门再找找﹐已经有眉目了。 太好了﹐今天又要麻烦你出去跑路了。水蓦拍拍肩头以示感谢﹐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拿出一张小纸片塞入甲未的手里。 甲未低头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些好几行字。 这次四个地方需要你跑一趟﹐上面有要见的人和要说的事情﹐你按照上面写的说就行﹐不必多说﹐那些人应该会明白。 这些是……甲未看清楚纸上的小字后眼睛突然一直﹐随即露出惊讶的表情﹐愕然看着水蓦。 水蓦笑着点了点头﹐小声嘱咐道﹕这是临走时老大告诉我的东西﹐原本不想用﹐只是小绯现在无依无靠﹐我能帮她的也只有这些。 我明白了﹐放心吧﹐这点小事很容易办到――学长﹐你决定和她在一起了吗﹖ 她倒不是个扭捏的女人﹐我也没想太多﹐现在需要同舟共济﹐帮她也就是帮我﹐等过了这些难关﹐也许她就不需要我了﹐我也乐得自在。 这是甚么关系﹐真是奇怪﹐想不明白﹐实在想不明白!甲未一脸茫然地晃着脑袋开门走了。 目送甲未离开﹐水蓦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有这个朋友太方便﹐遥步绯缺乏支持﹐他不得不动用古诺六人交给他的几个筹码﹐虽然不太情愿﹐但要想活着回到秘境大陆只能做此一抟。 第七章 甲府四少 遥步绯听到开门声抬头看了一眼。 怎么又回来了﹖ 楼下有客人﹐不方面露面。水蓦弯腰看了看计算机屏幕﹐满眼全是各界名家的政治分析﹐各说各的﹐五花八门甚么都有﹐甚至连风水看政治运程都赫然在列﹐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笑甚么。 水蓦指着风水面相专栏笑着问道﹕看这些就能想控制政局﹖ 我不是没头绪吗﹖随便找点东西看看﹐我才不会相信这些鬼话呢!遥非绯噘着嘴甩身躺倒在床上﹐望着天花版嘟囔﹕以前老爷子在的时候﹐有甚么问题总是一点就通﹐现在满脑子都是想法﹐可就是没有一条清晰的线﹐要是老爷子还在多好啊! 老爷子要是在世﹐我们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要是我也有人支持就好了。哎!怎么会遇上你呢﹖要是在我身边的是一个有钱有钱有势的人多啊! 水蓦没有生气﹐反而哈哈一笑﹐调笑道﹕你现在去找也许还来得及! 遥步绯身子一滚爬到床边看着他﹐忽然露出狡黠的神色﹐也调笑着说道﹕原来妳也是个害怕负责的男人﹐真让我失望。 妳才让人失望啊!放着绝佳的武器不用﹐居然还在这里抱怨﹐太让我失望了。 武器﹖我有吗﹖你……不是在说我自己就是武器吧﹖ 水蓦淡淡地道﹕我没那么卑鄙。 遥步绯似乎感觉到甚么﹐突然像兔子一样窜下床﹐从后面抱着水蓦的脖子﹐撒娇般哀求道﹕好水蓦﹐是我错了话﹐我道歉行不﹐你是不是想到甚么办法了﹐快告诉我吧!人家都死了! 水蓦笑了笑﹐道﹕妳要想重新进入政治圈﹐只有重回自由阵线﹐那是。 废话﹐我当然知道这些﹐可我现在成了他们眼中钉﹐上次酒店的袭击者说不定就是他们派的﹐现在他们找不到我已经是万幸了﹐我找他们不是送死吗﹖ 你仔细想想﹐为甚么老爷子一出事﹐蓬那就带着一批人冲到家里找妳﹖如果不是我借记者赶走了他们﹐他们甚至搜屋。 遥步绯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只是缺少了画龙点睛的帮手﹐水蓦的话虽然没说完﹐却像是拨云见雾一般﹐解开了脑子里混乱的思绪﹐兴奋地一屁股坐到了他的怀中﹐捧着他的脸娇笑道﹕对啊!我怎么把党产和账册忘了﹐那里面一定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只要拿着这个做把柄﹐就可以把自由阵线里的一批大拉到我这里﹐说不定我还能因此接替蓬那成为党主席﹐一跃成为第一大反对党的领袖。 真是个听明的女孩!水蓦不得不佩服她的反应力﹐一点即透﹐而且还能举一反三﹐比他想的还要长远﹐唯一可惜的是这点聪明全用在了冷酷无情的政治战斗中﹐与她那如花般的娇靥不太相称。 你真是个天才﹐我爱死你了!遥步绯越说越兴奋﹐抱着水蓦猛地亲了几下﹐然后飞快地跑到墙角﹐快速翻动着行李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活力。 几分钟后﹐她又是一声欢呼﹐手里拿着达龙收藏的账册以及党产目录跳了起来﹐俏脸兴奋地通红﹐简直像是七八岁的小女孩。水蓦笑着摇了摇头﹐怎么说遥步绯还只是个二十岁的少女﹐天性虽然会被掩盖﹐却不会被磨灭。 有了这两本东西﹐我们的前路一片光明啊! 经过遥步绯努力寻找﹐账册和党产内果然有许多问题﹐行贿受贿这种事情已算平常﹐还有与商人走私偷税的大批款项﹐开设地钱庄﹐看得水蓦瞠目结舌﹐到现在他才真正明白甚么叫黑金政治。 这群家伙的胆子也太大了﹐走私逃税也就算了﹐居然还勾结黑帮开设地下钱庄﹐居然还有参与经营**行业﹐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遥步绯越翻越得意﹐笑容也越来越灿烂﹐边翻边说﹕这下好了﹐有了这本东西就等于抓住了他们的把柄﹐嘿嘿﹐天和财务公司董事长是蓬那的妹夫﹐主要经营围范是开设地下钱庄﹐放高利贷﹐老爷子真是英明啊!好像早就知道我们会用到这数据﹐每一项后面都留了注解。想起智慧渊博的外祖父﹐遥步绯高兴之余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水蓦懂得她的心思﹐轻轻拍了拍肩头﹐柔声劝慰道﹕别伤心了﹐别辜负了老爷子的心意﹐快收起来吧! 遥步绯抓着她的手叫道﹕走﹐我们现在就回首都﹐拿着这本东西去见蓬那﹐我谁还敢不听我的。 妳就这样去首都﹖ 遥步绯蹙着眉尖应道﹕当然了﹐我要在大游行之前再次挤身自由阵线的核心层﹐就算不做主席﹐也必须有我的位置﹐时间不多了﹐只剩下二十几天﹐再晚麻烦又多了。 坐下吧!水蓦一手按住她的肩头﹐一手用力拉着手臂﹐硬生生把她拉回怀里﹐伏在耳边小声提醒道﹕小绯﹐妳的心里着急我能理解﹐但这种事情不能冲动﹐妳虽然聪明透顶﹐但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盲行动的后果会很严重﹐就拿这两本东西来说﹐妳能保证那些议员高官们会安心坐着听妳的话吗﹖ 你的意思是…… 刚才的资料妳也看了﹐他们的背景非同一般﹐份量最重的几个高级成员都与黑帮有关系﹐虽然不能说他们是黑帮分子﹐但要想动用黑帮的力量并不困难﹐别忘了﹐这几个人在政治场中打滚的时间比我们的年龄还大﹐妳觉得他们会听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摆布吗﹖ 遥步绯脸色煞白地点点头﹐急燥的心情也压抑了﹐却心有不甘﹐问道﹕我明白了!只是……这么好的机会难道放弃吗﹖ 水蓦微微一笑﹐道﹕谁说要放弃了﹖这些家伙每一个都死有余辜﹐就算妳不下手﹐我也不会放过他们﹐不过下手也要考虑手段和方式﹐直接面对他们没有好处。 不如我们请天王山甲府的人帮忙吗﹖ 他们从来不参与政治﹐这是传统﹐何况他们现在正准备去秘境大陆﹐没时间帮我们﹐最多也就是甲未而已。水蓦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不想把他们拉下这潭混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可怎么办﹖遥步绯愁得眉头拧成了一团。 水蓦微微一笑﹐问道﹕相信我吗﹖ 甚么意思﹖ 相信我就把这事交给我去办﹐我会帮你得尝所愿。水蓦一本正经的样子反倒让遥步绯有些怀疑。 你﹖有这把握吗﹖ 不多﹐七成! 遥步绯眼睛一亮﹐兴奋地道﹕就算五成都干了﹐到底是甚么办法﹖快告诉我。 水蓦不愿意把古诺六人的事情告诉她﹐故意卖了关子﹐淡淡笑道﹕现在不能告诉妳﹐因为我们没有十成的把握﹐事情需要非常小心﹐也不能出半点差错﹐一切就交给我去办。 遥步绯将信将疑地盯着他的眼睛﹐这个人平时嘻嘻哈哈﹐但遇到正事却表现出惊人的沉稳与冷静﹐连外祖父都连连称赞﹐看这副表情似乎真有点把握﹐沉吟了半天后终于点头了。 要我干甚么都行﹐说吧! 妳甚么也不用干﹐乖乖地休息吧!四天只睡了六个小时﹐就算是神仙也撑不住﹐我可不想背着妳去参加听证会。 遥步绯这时才感觉到身体疲劳﹐突然间累得几乎连眼睛都瞪不开﹐一头栽入了水蓦怀里。 这丫头﹐做起事来真是不要命﹐比男人还疯。水蓦把她平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望着沉睡的俏靥﹐心里忽然有一种感觉﹐这个少女将来一定会成功﹐虽然现在冲动了点﹐但凭着她的执着坚毅和智慧﹐再加上天生的美丽﹐似乎没有甚么可以阻挡她成功的脚步。 我的一生会和她联系在一起吗﹖水蓦一直在问自己﹐却如何也找不出答案。 只要被喜欢捉弄人的命运之神看上﹐谁也掌握不了自己的将来﹐爱情和婚姻大概也都是如此。 思绪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水蓦﹐在吗﹖门外传来罗叔的声音。 我在!水蓦从思绪抽回现实﹐整了整衣服后打开房间﹐发现罗叔笑吟吟地站在门口﹐似乎有甚么喜事。 四少爷来了﹐我跟他说起了你﹐四少爷很想见一见你﹐现在有空吗﹖ 好啊!听说甲府八子之一的甲卯来了﹐水蓦很感兴趣﹐在罗叔的引领下穿过了二楼中堂﹐来到了右半边的一间房间﹐房门开着﹐一个纤瘦的身形背对着门口坐着﹐黑色长发扎着马尾垂在身后﹐如果不是甲未说过﹐几乎以为这是个女人。 听到脚步声﹐身影站了起来﹐缓缓转过身子﹐露出一张比女人还要娇嫩白皙的面孔﹐淡淡的眉毛﹐轻灵的眸子嵌在月弯的眼眶中﹐正宗的瓜子脸。 水蓦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因为他不知道该做甚么反应﹐名动一方的甲府八少之一的甲卯居然是这样一个娇嫩如花的男人﹐实在太出乎意料了。 水蓦助理部长﹐真人比电视上更帅气。 甲卯朝他笑了笑﹐竟有些妩媚的感觉﹐水蓦忽然觉得浑身上下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进来坐吧!别站着。 谢了!水蓦尴尬地笑了笑﹐走到甲卯的对面沙发坐下﹐眼睛虽然看着对方﹐目光却不知游到何处去了。 四少﹐你们聊﹐我出去看看。罗叔笑着欠了欠身﹐关上房间走了。 甲卯端起面前的茶杯﹐抿着嘴轻轻吹了吹水面的热气﹐右手从水面上摘去浮起了碎叶﹐然后才抿了一小口﹐闭着眼睛细品了大约半分钟﹐之后才把茶杯放回杯垫上。整个动作风姿绰约优雅脱俗﹐这份纤柔的感觉是水蓦见过的女人中最强烈的﹐无人能比。 听说助理部长阁下和八弟是好朋友﹖ 嗯﹐我们在秘境大陆认识﹐又同是香月大学的校友﹐所以一见面就交了朋友。 甲卯抿嘴笑道﹕八弟害羞﹐亲人一口就吓跑了﹐我们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没想到竟跑到秘境大陆去了﹐幸亏遇上了你﹐否则不知道还要流浪多久。 呵呵!水蓦笑了笑﹐正想响应﹐甲卯下面的问题把他说愣了。 你是来避麻烦的吧﹖ 话锋转变实在太快﹐水蓦被问得措手不及﹐停顿了几秒才急忙点了点头﹐身上已是一身冷汗﹐没想到这个柔弱的男人竟这样攻于心计﹐难怪甲府八少名动四方。 甲卯的表情变得有些冷漠﹐淡淡地道﹕天王山甲府从来不参与政治﹐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招待你是因为你是八弟的朋友﹐不过我们不会因此而卷入任何与你有关的政治事件﹐请不要见怪。 放心﹐我明白﹐否则我也不会几天都躲在这里不出了。 水先生是个聪明人﹐我就不多说了﹐最后再唠叨一句﹐八弟的性格很喜欢黏人﹐喜欢谁就会跟着谁﹐以后一天到晚跟着我﹐差点没把我烦死﹐有甚么事你别在意。 没事﹐他帮了我很多忙﹐还救过我几次﹐有他在身边我和小绯都觉得很安全。 那就好。甲卯沉默了几秒﹐又问﹕你从秘境大陆回来﹐应该知道点那边的事情吧! 知道一些﹐不多。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图腾师界流传着一个传闻﹐图腾之源来自秘境大陆﹐所以很多图腾师都在计划前往秘境大陆寻找图腾之源。 我知道﹐也遇上了一批这样的人。 甲卯微笑道﹕天王山也准备一批人去看看﹐不过那里对我们来说太陌生了﹐希望出发之前能得到更多的资料。 当然可以﹐不过……恕我直言﹐我觉得传闻似乎有些蹊跷﹐好像有人故意在散播传言。 不知是听不明白﹐还是根本不放在上﹐甲卯显得无动于衷﹐淡淡地道﹕反正都要去一次﹐这次还有总统府的特批﹐正好让更多图腾师去秘境大陆见识一下真正的图腾力量。 嗯。水蓦没有再劝﹐因为甲卯的眼中充满了自信与期待﹐图腾师其实与学者是一样的﹐学者把一生的时间都花在研究上﹐而图腾师也同样耗费一生去追求图腾力量的最高境界。 甲卯弯下腰﹐从茶几下面的架上抽出一张纸﹐平平地放在茶几上﹐指着纸张问道﹕听说罗叔说这是你画的。 水蓦一眼就认出这是前几天画的那张图腾画﹐点了点头。 甲卯条长的右手按在画上﹐半天没有说话。 怎么了﹖难道四少爷认识这个图腾﹖ 你想学它﹖ 是! 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为甚么﹖ 有很多人花了一辈子都无法学会这类图腾﹐他们都死不瞑目。 这……是甚么图腾﹖ 空! 空﹖ 对。 水蓦低头看着画面﹐实在无法把空这个字与画面的图画联系在一起﹐却又心有不甘。 空图腾与一般图腾不同﹐修练者甚至有可能看不到任何修练成果﹐不像水火之类的图腾﹐因此修练非常乏味﹐更不知道目标到甚么时候会出现﹐就像望着天空等着一颗星星掉在头顶上﹐充满了虚幻与空洞。 既然有记录﹐就应该有成功的例子吧﹖ 有!不过那人成功的时候已经是八十九岁的高龄了﹐就在成功之后的一天﹐他离开了人世﹐丧礼中没有一人在哭﹐人们甚至在欢笑﹐如果你不希望出现那样的场面﹐我劝你最好不要尝试。 水蓦倒吸了一口凉气﹐成功率这么低的确出乎了意料。 我知道八弟答应帮你修练图腾﹐我也不想让他失信﹐我这里有一个云图腾玉盘﹐上面有八组图腾画﹐如果你同意我可以送给你﹐并帮你修练。 谢四少爷的美意﹐我以前立志成为一个学者﹐花一辈子去研究也许大部人都用不上的学问﹐成功率并不是学者要考虑的东西﹐只要有成功的机会就值得去做。 甲卯凝视着他片候﹐微笑着点点头﹐道﹕我明白了﹐这就是学者的固执吧!既然你决定挑战﹐我绝不会阻止你﹐因为我也不喜欢急功近利的人﹐那些人只看到短暂成果﹐根本不知道图腾其实是对于希望的追求﹐我希望能更早地为你欢呼。 甲卯的胸怀让水蓦非常感动﹐暗暗竖起了大拇指﹐这个人虽然比女人更加娇柔妩媚﹐但这份气度是普通男人也不可能拥有的。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怪声﹐水蓦没有动﹐甲卯却站了起来﹐走到窗外朝下方的院子张望了一眼﹐含笑道﹕要不要过来看看﹐流水宅的年轻一辈的姣姣者﹐流水未央。 流水未央﹖水蓦这才明白为甚么叫流水宅﹐原来流水竟是这一世家的姓氏﹐的确十分少见。 透着明亮的玻璃朝下张望﹐一个条长身材的青年站在那条小造的小溪上﹐原本没有沉下去。 他也是水图腾师﹖ 不﹐你看清楚了﹐他脚下的可不是水。 那是……冰﹖ 没错﹐是冰图腾﹐虽然很相似﹐但只有修练者才明白本质上的差别﹐水就是水﹐冰就是冰﹐即使两者之间可以相互变化﹐却也无法改变本质的差异。 水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光一直盯着流水未央。 与流水未央交手的正是罗叔﹐他的身边竖起了五六个高度不一的土柱﹐上面似乎还有图腾纹记。 罗叔是土图腾的高手﹐这种朴实无华的图腾技也只有他能练到这种境界。 甲卯谈笑间已对两人做出了点评﹐让水蓦倍加佩服。 忽然﹐一抹蓝色冲向罗叔﹐黄色的土柱外被晶莹的冰层包裹。 冰.晶封﹐流水未央的实力好像变强了。 水蓦却明显感觉两个人施展图腾的速度慢了﹐嘴里也喃喃说了出口。 慢﹖话语传到甲卯的耳中﹐眸子微转﹐微笑着问道﹕你大概很少在秘境大陆之外看外人施展图腾吧﹖ 是! 秘境大陆是图腾师的天堂﹐我也想看看发挥出十成力量会是甚么效果!甲卯抬头望向蓝天﹐眼中充满对秘境大陆的混望与向往。 窗外轰的一声轻响﹐罗叔身边被冰封的土柱突然旋转着向地下缩去﹐表面的冰晶都被拧碎了﹐然而地上却没有留下碎冰﹐都随着力量耗尽而消散了﹐地面出现了一个小漩涡﹐并向流水未央冲去。 土.地龙旋﹐用的好啊!甲卯拍手大赞。 等一等!流水未央本已做好了回击的准备﹐眼光忽然瞟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脚下霍然停步﹐惊讶地看着上方。 甲卯和水蓦都觉得好奇﹐目光抬高﹐平视前方﹐赫然发现流水未央的目光竟是射向水蓦和遥步绯的房间。 水蓦猛地想起遥步绯还在房里睡觉﹐心头突然一沉﹐如果流水未央认出了遥步绯﹐后果难以估计﹐他顾不得说话﹐转身就往房间奔去。 推开房间﹐遥步绯果然已惊了﹐脸色惨白地坐在床边﹐右手捂着急促起伏的胸口﹐仿佛受了甚么惊吓﹐水蓦的心头又一沉﹐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刚才遥步绯的确站在窗边﹐而且被流水未央发现了。 没关系﹐别太担心! 我刚刚睡醒﹐听到声音就走了过去﹐以为是甲府的人﹐没想到是他﹐这可怎么办呀!遥步绯急得几乎想哭﹐好不容易才找到个安全的地方﹐如果从踪再度泄露﹐他们又必须重新找地方躲藏﹐危险也会随着出现。 流水未央认识你吧﹖ 何止是认识﹐几次舞会我都是他的舞伴﹐流水宅也常常到家里去拜会老爷子﹐太熟了。 水蓦已经不抱幻想了﹐手按在遥步绯的肩头轻轻捏了捏﹐安慰道﹕再想办法吧!大不了离开这里﹐天无绝人之路。 遥步绯抱着他的腰幽幽问道﹕他一直在追求我﹐妒忌心强﹐占有欲很重﹐要是见你和我这样﹐说不定会恼羞成怒跑去告发我们。 看来是很麻烦。 不如我出去和他说说﹐想办法把安抚了他﹐最好能让他站在我这边。 水蓦惊愕地看着她﹐没想到她居然对自己的美丽这么自信﹐竟相信可以用美丽让流水未央不说话﹐心里不禁苦笑﹐暗道﹕看来她还是没有改掉以前的习惯﹐总以为自己还是那个众星捧月的女皇。 他知道现在指出真相是非常残酷的﹐然而他更做不到看着遥步绯去冒险。 妳觉得他还会放妳回来吗﹖ 甚么意思﹖你吃醋了﹖ 你觉得我会吗﹖ 谁知道这个根木头在想甚么。遥步绯其实挺了解水蓦的性格﹐白了一眼又问道﹕你怀疑他﹖ 小绯﹐妳现在已经没有资本和他平起平坐了﹐除非妳躲到流水宅去﹐否则我不认为妳还能回到这里。 话说得很浅白﹐遥步绯一听就明白﹐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娇嗔着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再坚持﹐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在流水未央心里的位置﹐理论上当然可以扔下无权无势的水蓦﹐去投靠有家势有背影有影响力的流水未央﹐甚至嫁给他﹐然后再利用流水宅的势力达到目的。 我要离开这个男人吗﹖她很清楚两人之间与爱情无关﹐也不存在甚么分手的问题﹐以水蓦的心态﹐就算自己跟人走了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水蓦甚么也没有说﹐安然坐在计算机前面拨弄着鼠标﹐表情很平静。 我不想见他﹐过几天我们就离开吧! 这个决定让水蓦非常惊讶﹐他一直相信遥步绯对于权力和地位的追求大于一切﹐流水未央更符合遥步绯对合作伙伴的要求﹐有钱有势有地位有影响力﹐足以把她带回上流社会﹐而且还以消除现在所有的麻烦﹐甚至不必卷入由自阵线和执政党的战斗﹐安安心心地等待渔翁得利 干吗这么看着我﹖ 有点意外。 我也意外﹐不过流水未央这个男人太小器了﹐看到我和别的男人说话就吃醋﹐跟他在一起实在太累。这番话似乎是在解释给水蓦听﹐又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 既然如此只好换地方了﹐我担心的是给甲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水蓦不想考虑自己和遥步绯将来会是甚么关系﹐那是一种非常头疼的事情。 可我们能去哪里呢﹖ 既然你不走﹐还是按照刚才商量的计划进行﹐一切由我安排﹐我会负责到底。 看来我的选择不算太坏。遥步绯在水蓦的脸上亲了一口。 水蓦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任何幻想﹐这个女人的亲呢动作只不过是手段而已﹐不值得期待﹐也不想期待甚么。 水蓦﹐我是罗叔。门口敲起了敲门声。 请进!水蓦拨开腻在身上的遥步绯﹐整了整衣服站了起来。 罗叔笑着推门而入﹐朝遥步绯礼貌性地点点头﹐看着水蓦正色道﹕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流水未央看到了遥小姐﹐他要求我们让他进来见遥小姐﹐四少爷让我来问问你们的意思。 对不起﹐给你们带来麻烦了。 不用道歉﹐也是我太疏忽了﹐想得不够周到﹐不应该让在他院子里活动。 温和谦恭的态度让水蓦很感动﹐道﹕为了不给甲府添麻烦﹐请您告诉流水未央小绯是来求援的﹐但甲府没有答应。 四少已经说了。 那就好﹐再请您辛苦一趟﹐告诉他小绯这两天很忙﹐行程都排满了﹐没时间见他﹐三天之后会去流水宅登门拜访﹐有甚么话到时候再说﹐请他先回去。 水蓦……这合适吗﹖ 罗叔就按我说的去做﹐如果他问起我就说我没有来﹐也不在小绯身边。 知道了。罗叔知道他要把一切都揽上身﹐不给甲府留任何任何麻烦﹐心里既高兴又感慨﹐拍拍他的手臂表示感谢。 等罗叔走后﹐遥步绯不解地问道﹕水蓦﹐三天后真的要去流水宅吗﹖你不是担心他们…… 水蓦耸肩笑道﹕要去的话根本不必等三天﹐现在就可以去。 你骗他﹖ 在这里见面无论说甚么都会把甲府卷进来﹐学弟和四少对我们都很好﹐我不希望连累朋友﹐我们没有登门拜访是我们失信﹐与甲府无关﹐流水宅也没有理由再来找麻烦。 遥步绯彻底明白了﹐凝视着他半晌﹐捧着他的脸颊笑道﹕你这人还真不错﹐这么为朋友着想。 这世上好人没好报的事情太多了。 谁说好人没有报﹖你又不是没得到好处﹐我可是把整个人都给你了﹐楼下那个男人追求了我两年﹐可是连嘴都没让他亲一下﹐要是他看到我们这个样子不知会有多羡慕呢! 遥步绯像只小猫挤于他的怀里﹐撒娇般不停地磨蹭﹐弄得水蓦苦笑连连。 lvsexs(; 第八章 计划始动 由于流水未央的突然出现﹐水蓦原本的计划被打乱了﹐三天之内必须离开宅子躲到没有人认识的地方。 甲卯和罗叔没有干涉他的行动﹐甚至连问都没问﹐短短的相处中都了解了水蓦的个性﹐这个男人绝对不会让朋友为难﹐都很欣赏他﹐态度也更加热情。 水蓦很平静﹐情况虽然紧急﹐他却还是足不出户﹐每天都让甲未拿着一张张纸片踏他出去跑﹐而他则经常与甲卯研究图腾。 只有遥步绯显得坐立不安﹐水蓦不肯告诉计划﹐心里很不高兴﹐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等待水蓦的安排。 转眼两天过去了﹐当着午夜圆月挂在天空正中的时候﹐水蓦唤醒了沉睡中的遥步绯。 遥步绯迷茫地睁开眼睛﹐发现水蓦穿得整整齐齐﹐不禁有些奇怪﹐随口问道﹕「怎么了﹖有事吗﹖」 水蓦含笑道﹕「起来吧!我们要走了。」 「走﹖」遥步绯拨了拨垂落的长发﹐无意间露出的妩媚让水蓦眼前一亮﹐难怪这个少女能在上流社会的社交场面名响雀起﹐这份妩媚是她天生的﹐也是独有的﹐成为最锐利的武器。 「我们不是说好要离开吗﹖怎么忘了﹖」 「现在!」遥步绯微微一愣﹐然后腾的坐了下来﹐瞪大眼睛看着水蓦﹐又看了看床丽的闹钟﹐时针分针都指向十二点。 「现在走才不会有人注意﹐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去哪﹖」 「别问了﹐快换衣服﹐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水蓦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放在桌边。 遥步绯噘着嘴盯着他﹐似乎不满意这个解释﹐半天才不情愿地爬了起来﹐看了看窗外﹐窗帘的缝隙里只是一条黑色。 「再不换我帮妳换了。」 「又想占我便宜﹖没门!」遥步绯做了鬼脸﹐抱着衣裙利落地穿了起来。 「我先下去了﹐穿好衣服就出门﹐车等着呢!」水蓦笑了笑﹐提起早已整理好的行李箱率先出了门。 遥步绯弄不清他的葫芦里卖得是甚么药﹐换好衣服满脸狐疑走下一楼﹐发现罗叔站在厅里﹐透过厅中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铁门开了一个缝﹐水蓦和甲卯正在门口说着甚么。 「遥小姐﹐一路顺风!」甲卯优雅地笑了笑 「谢谢!」遥步绯勉强还以微笑﹐快步走到铁门前抓住水蓦﹐「现在就走吗﹖」 水蓦点点头﹐转头道﹕「小绯来了﹐我们要上路了﹐四少﹐我们秘境大陆再见。」 「好!」甲卯笑了﹐遥步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这才发现这个男人笑得比女人还妩媚﹐不禁有些好奇。 「小绯﹐上车吧!」水蓦拉着遥步绯走出铁门﹐外面已经有一辆小车等着﹐甲未也站在车边 「我们去哪里﹖」 「去了就明白了。」水蓦神秘地笑了笑﹐半拖半推把**遥步绯推入了后座﹐「司机﹐可以开车了!」 「是!」 遥步绯发现气氛怪怪的﹐水蓦和甲未都显得很神秘﹐就连陌生的司机也透着古怪﹐那答应的口吻就像水蓦的部下﹐可她知水蓦从来都没有任何部下﹐心里更是纳闷。 夜色深沉﹐周围一片宁静﹐汽车飞快地离开了半山豪宅区﹐穿过灯火通明的市中心﹐又进入了一片宁静漆黑的地域。 遥步绯越看越胡涂﹐她在香月市呆了十几年﹐对香月市各处都很熟悉﹐认出这是往城西乡郊去的道路﹐再走下去就到海边了﹐忍不住又问﹕「我们到底去哪儿﹖说呀!」 「自己看吧!」水蓦朝窗外努了努嘴。 遥步绯摇下车窗伸头张望﹐湿润的海风迎面袭来﹐空气中还有海水的腥味﹐当车停下之后﹐她才看清眼前的景像﹐冲口惊呼道﹕「那是……西郊码头!我们要坐船出海吗﹖」 「真聪明!下车吧!」水蓦笑了笑﹐拖着她走下了车。 强烈的海风吹得衣服啪啪乱响﹐遥步绯连忙用手按住帽子﹐迎着海风朝昏暗的码头张望﹐发现码头边停着一艘快艇﹐艇上只有一名男子﹐装束像是渔民﹐渐渐明白了水蓦的意途﹐不禁又惊又喜。 「出海就没人可以找到我们了﹐这个办法真好。」 水蓦和甲未把行李搬上快艇﹐然后迅速离开码头﹐往西面飞驰。 「这里往西是越州市﹐要去那里吗﹖」 即使上了船遥步绯还感到不安﹐摇晃的船就像心情一样﹐颠簸起伏不定﹐犹其是当水蓦说出了目的地后﹐脸色全白了。 「不﹐我们要去公海。」 「公海﹖难道是直接坐邮轮回首都﹖会有这么简单吗﹖万一查我们的身份怎么办﹖」 水蓦忽然觉得她紧张的样子很可爱﹐拍拍后背调笑道﹕「怕我把妳卖了﹖」 「现在都甚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我不理你了。」嘴上虽说不理﹐身子却紧紧贴在水蓦身上﹐恨不得缩入在他的怀里。 「别急﹐一会儿就知道答案。」水蓦挤了挤眼。 遥步绯白了他一眼﹐心里没有生气﹐反而笑吟吟抱着他的手臂﹐这种安排大大出乎意料﹐却无疑又是最佳的选择﹐水蓦既然想到这一步就不会没有后续手段﹐因此对后面的安排也有了信心﹐相信水蓦真的可以帮她达成目标。 这个男人的确不一般﹐看来我的选择没有错﹐真是明智之举啊! 一个小时后﹐遥步绯得到了准确的答案﹐快艇在公海边缘追上了一艘缓慢行驶中的巨型邮轮﹐令她惊讶的是邮轮似乎在刻意等待他们﹐速度极慢﹐几乎停在了海面上﹐而且当快艇驶到船边的时候﹐立即有人放下梯子﹐引他们上去﹐说明水蓦事先已经安排了人﹐不禁更是好奇﹐这几天水蓦足不出户居然就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不得不瓜目相看。 一个高大的长脸男子站在楼梯顶部﹐见到水蓦立即走上前握了握手﹐含笑道﹕「欢迎登船﹐我是司徒风﹐这艘船的船长。」 「麻烦你了。」 「你太客气了﹐会长的兄弟就是我们的朋友﹐先进舱吧!我安排了独立的头等舱﹐不会有人打扰﹐这边走。」司徒风热情地在前面引路。 两人的对话听得遥步绯几乎傻了﹐突然间仿佛不认识水蓦了。 「甚么会长的兄弟﹖」 「走吧!」水蓦调笑般挤了挤眼睛﹐一手提行李一手捥着她跟在司徒风的后面﹐清新湿润的海面拂来﹐仿佛自由的空气灌入身躯﹐心情轻松极了。 「水蓦﹐你到底是甚么人﹖我快不认识你了。」 水蓦笑而不答﹐甲未嘻笑着插嘴道﹕「吃惊的还在后面的。」 遥步绯眼睛都直了﹐心里充满了好奇﹐很想尽快知道水蓦到底还有甚么吃惊的安排﹐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船上灯火通明﹐照得如同白昼﹐耳边除了风声还能听到美妙的乐曲从船头部份传来﹐从上船到进入船舱走廊﹐居然没有碰到一个水手﹐也没有遇上一个旅客﹐她知道这一定也是特别安排的﹐水蓦似乎让整条船为他工作。 头等舱是一个很大的套间﹐有独立的浴室临房﹐还有很大的客厅﹐甚至角落里还隔出一部份做出书房用途﹐布局与城市里的公寓没有区别﹐甚至更加富丽堂皇﹐家具和摆设都很名贵﹐墙上甚至还有古董字画 遥步绯见惯了大场面﹐对于环境并不没太在意﹐眼睛只盯着水蓦﹐急迫地想知道他有甚么力量能有出这样的安排。 「司徒船长﹐那件事也拜托了。」 「放心﹐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你们先休息一下﹐过一会儿再去看看﹐我先出去了。」司徒风笑着离开了舱室。 「太感谢了!」水蓦微微欠身以示感谢。 「好舒服啊!」甲未直挺挺躺倒在沙发﹐笑嘻嘻地道﹕「好久以前就想上邮轮看了看﹐这次我一定要好好玩一次。」 水蓦笑道﹕「去吧!现在没事了﹐你想去哪玩就去哪玩。」 「好啊!」甲未活脱脱像个小孩﹐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冲出了门口。 「你给我坐下。」遥步绯突然用力把水蓦按到沙发上﹐身子跨坐在他的腰间﹐双手压着肩上﹐眼睛直盯盯地看着﹐娇嗔道﹕「你这家伙﹐是不是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快说!」 水蓦拍拍她的臀部﹐笑着道﹕「这个姿态好像不太雅吧!万一有人进来可不好看。」 「别打岔﹐我认识这船﹐这月神号邮轮﹐目的地应该是渡假胜地赤燃岛﹐你为甚么认识船长﹐为甚么他会为我们特意安排﹖那个会长又是谁﹖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还有没有其它事瞒着我﹖给我一一回答﹐不然绝不放过你。」 水蓦调笑道﹕「是不是晚上不放过我﹖」 「去你的﹐快点回答我的问题!」 水蓦当不愿意让她知道古诺等人交给他的筹码﹐想了想后说道﹕「赤燃岛既然是旅游胜地﹐自然不会没有机场﹐那里可以租用私人飞机﹐学弟已经帮我们租下了一架小型飞机﹐甚至可以直接飞回首都。」 「啊!」遥步绯又惊又喜﹐双手捂着张大的嘴巴﹐笑容不断从指间溜了出来﹐事情安排得太周全了﹐周全得她几乎不敢相信。半晌﹐她又一把抱着水蓦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贴﹐嘴里不时地发出欢快的笑声。 「太好了﹐太好了﹐你真是天才﹐我爱死你了。」 语无伦次的话逗水蓦哈哈大笑﹐轻轻抚拍着她的背后﹐心里有些感叹﹐这些筹码得来不益﹐都是古诺他们几十年积累下来的成功﹐如果不是没有选择﹐他实在不想动用这些力量。 「赏你的!」遥步绯把红唇凑到水蓦嘴边亲呢地点了几下﹐娇笑着又问﹕「你这几天好像没出门吧!这么多事情到底是怎么办成的﹖租用小型飞机好像要不多钱吧﹖这邮轮的头等舱也不便宜吧﹖你哪来的钱﹖」 水蓦不肯正面回答﹐笑着道﹕「这方面就不用操心﹐一切就交给我吧!」 遥步绯凝视着他﹐还是不明白这个没有背景没有家势甚至没有正式工作的男人为甚么会突然变得意气风发﹐动掫都是大手笔﹐唯一明白的是水蓦并没有吹牛﹐他的确有了周密的安排﹐不但可以安全回到首都﹐还能重新进入自由阵线的核心层﹐十一月一号出现在游行人群的最前面。 从彷徨无助四处躲藏﹐到面临成功﹐她仿佛由地狱回到了天堂﹐开心得几乎想哭﹐抱着水蓦又笑又叫﹐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水蓦看着直摇头﹐忽然发现怀中的身躯越来越热。 「好水蓦﹐你实在太让我兴奋了﹐幸好没扔下你――嘻嘻﹐要不要更多的奖赏﹖」遥步绯调情般伸手摸入衣服内﹐在光滑的胸部轻轻抚弄﹐却很快被水蓦按住了﹐「怎么了﹖不想要﹖」 水蓦把她的手拉了出来﹐轻轻打了一下掌心﹐含笑问道﹕「这点成功就满足了﹖妳的要求也太低了吧!我还预备了一场好戏﹐错过就可惜了。」 「好戏﹖当然要看。」遥步绯收敛燃烧的情欲﹐兴奋地看着他﹐这个男人一定还有更精彩的手段。 「桌上备好了宵夜﹐先吃点东西﹐时间到了我们再去。」 「好啊!我陪你。」 餐桌上早已预备好的丰盛宵夜﹐跑了这么远的路﹐又几次经历惊喜﹐遥步绯的确饿了﹐亲呢地拉着水蓦走到餐桌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盯着对面的他看﹐似乎想把这个男人看穿。 水蓦却像是在吊她的味口﹐甚么也不肯说﹐只是笑咪咪地看着她﹐直到她吃完放下刀叉才低头看了看手表。 大约到了零晨一点半﹐甲未笑吟吟地回到舱内﹐一进门就笑道﹕「学长﹐船长叫我们去看好戏﹐那小子已经输了三千多万了。」 「三千多万﹖谁输了三千多万﹖水蓦﹐到底怎么回事了﹖」遥步绯所有的好奇心都被挑了起来﹐抱着水蓦的脖子一阵撒娇﹐散发出诱人的妩媚与性感﹐看得甲未脸都红了﹐一溜烟跑了出去﹐再也不敢停留片刻。 「戴上帽子﹐我带你去看热闹。」 「嗯!」 转眼间遥步绯变成了一只欢快的小鸟﹐偎依在水蓦身边。甲未脸红红的走在前面带路。 穿过长长的走廊﹐三人进入了邮轮赌场的监控室﹐数十个屏幕正播放着赌场各个角落的情况﹐七名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后面还站着一名粗壮的男人﹐大约三十几岁﹐四方脸﹐粗眉毛﹐一脸的凶相﹐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经人。 男人见到水蓦先是一愣﹐然后点头示意。 「学长﹐他是葛哈﹐船上赌场的主管。」 「你好﹐这次麻烦你了。」水蓦走上前友善地伸出右手。 葛哈也伸手握了握﹐笑道﹕「船上吩咐的时候我在猜是谁呢!想不到吩咐行动的人居然是你这位大人物﹐我是土狗葛哈﹐您是会长的兄弟﹐辈份比我高﹐叫我土狗就行了。」 「不讲甚么辈份﹐都是朋友。」 爽朗的脾气让葛哈很高兴﹐指着众多屏幕道﹕「要我们办的事已经差不多了﹐看这个﹐坐在那里穿白色西服的就是。」 水蓦盯着一个屏幕看了片刻﹐笑道﹕「这小子真是豪赌成性﹐轮了三千万好像还是面不改色﹐估计要一亿他才会哭。」 「他老爸有的是钱﹐输了也没甚么大不了﹐为了让他再输多一点﹐刚才让他赢了一百万﹐脸色好看不少﹐刚才都绿了。」葛哈哈哈一笑﹐搭着甲未的肩头道﹕「这位小弟的手段真是帅极了﹐我看着都佩服﹐有他在那小子不输才怪。」 水蓦惊讶地望向甲未。 甲未嘻嘻笑道﹕「刚才手痒﹐下去陪着玩了几把﹐赢了一点。」 水蓦笑道﹕「不用让他输太多﹐今天想办法让他欠下五千万﹐留下借据就够了。当然﹐明天再输就与我无关了。」 「看他刚来的狂样﹐我还想赚他几亿呢!五千万算便宜他了。」 一旁﹐遥步绯越看越觉得水蓦浑身上下都透着神秘气息﹐做出的事情完全无法预估﹐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服﹐小声问道﹕「水蓦﹐你到底是甚么人﹖怎么连赌场的人被受你的摆布﹖」 水蓦还是不愿回答﹐揽住纤腰伏在耳边小声问道﹕「看看屏幕﹐那个男人妳应该认识吧﹖」 遥步绯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水蓦身上﹐根本没有留意屏幕﹐这时才转头张望。 「蓬那的儿子﹐又在香月市居住﹐应该是上流社交场合的常客吧﹖」 「没错﹐是他!他怎么来了﹖」遥步绯立即想起一张色咪咪的面孔﹐心里一阵厌恶﹐每次舞会遇上蓬吉阿都会被纠缠﹐有时甚至还想摸手摸脚﹐因此印象十分深刻﹐「你早就知道他会出现在船上﹖」 「回去我们再慢慢说。」水蓦又卖了个关子﹐转头问道﹕「葛哈﹐你估计还要多久﹖」 「一个小时左右吧!他已经输红了眼﹐下注越来越大﹐应该不会太久。」 「嗯!」 回到房间﹐遥步迫不及待地关上门﹐抱着水蓦苦苦哀求道﹕「好水蓦﹐好哥哥﹐快告诉我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蓬吉阿怎么会在船上﹐你是怎么把他弄上来的﹖」 「党产名录中有记录﹐蓬那的儿子蓬吉阿在香月市开了三间夜总会﹐十七间酒色酒吧﹐还有控制了私猖﹐在**业中早就出了名﹐他当然会在香月市﹐要找他实在太容易了。其实我以前就听过这个名字﹐只是以前没有留意罢了。」 遥步绯又是吃了一惊﹐党产在自己手上放了这么多天﹐看了不下一百遍﹐却从来没有想到还有这种用途﹐水蓦敏锐的触觉以及运用数据的手段不能不让她瞠目结舌。 「几天前我就让甲未打听过了﹐蓬吉阿好赌好色﹐在香月市出了名﹐我让人告诉蓬吉阿邮轮上来一大批豪赌客﹐一掷千金﹐他这种天生的赌鬼当然不会错过。」 「干得好﹐先赏你一吻……这船又是怎么回事﹖」 水蓦笑而不答。 遥步绯知道他不愿透露﹐虽然有些气苦﹐却也没办法﹐转而问道﹕「你想通过蓬吉阿压制蓬那﹖」 「既然想进入核心层就必须明白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蓬那已经独掌大权﹐所以他就是目标﹐不是依靠他就是除掉他取而代之﹐我猜想他会选择强硬的手段从妳手上取得那两份东西﹐而不会是谈判和妥协﹐当面交涉一定会有危险﹐所以只能使用非常手段﹐虽然――我非常讨厌这种方式。」 「你真好﹐我会好好报达你的。」遥步绯听得心花怒放﹐抱着他亲了又亲﹐只要这个计划成功﹐离踏入自由阵线的权心层就只是一步之遥。 「我们之间﹐似乎不用这样吧﹖」水蓦拍拍不胜一握的纤腰。 「那我就以酒言谢吧!」遥步绯嫣然一笑﹐走到酒柜倒了两杯酒捧到水蓦面前。 水蓦笑着接下酒杯﹐调侃道﹕「按照老一辈的说法﹐大概是我上辈子欠妳的﹐见妳之后好像就没甚么好事。」 「你又不是没得到好处﹐好像没少占我便宜吧!」遥步绯妩媚一笑﹐偎依着坐在他怀里﹐还挑逗般眨了眨眼睛。 「别人听了这话还以为我是色狼。」 「好了好了﹐算是我心甘情愿的好吧!」遥步绯俏声笑了笑﹐又道﹕「说正事吧﹐把他抓到手后就直接去见蓬那﹐我真想立即看到他求饶的样子。」 然而她的兴奋很就被水蓦的一盆凉水浇灭了。 「五千万就想让蓬那求饶﹐妳也太天真了吧﹖」 「那你的意思是……」 水蓦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淡淡地道﹕「五千万赌债对蓬那来说根本不算甚么﹐他们经营了几十年﹐单是蓬吉阿在**业的收入恐怕就数以亿计﹐不可能只有那么点钱﹐传出去说不定还有人赞扬他一掷千金的豪气呢!并不能真正打击他们父子。」 「既然如此就让他输够两亿﹐我看那死老头有多少身家可以赔。」 水蓦摇摇头道﹕「没有必要﹐其实一千万也够了﹐输够五千万是想让他生气﹐让他的情绪不稳。」 遥步绯的表情变了﹐忽然感觉到水蓦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摄人的威势﹐是她以前从未发现的﹐仿佛一切都在掌之中。 「问题的关键在于输的那笔是甚么钱﹐如果我们告诉自由阵线的人﹐蓬吉阿上赌船花了五千万党产﹐妳觉得会有甚么样的反应。」 「原来你要……」遥步绯突然打了个寒噤﹐身子也颤了起来。 「那些议员听到消息就会有疑问﹐为甚么蓬吉阿能动用党产﹖既然儿子能用﹐父亲会不会也用了呢﹖儿子用了五千万﹐父亲会不会把所有的党产都据为已有﹖这些疑问接着会引起其它的怀疑﹐而且怀疑越来越重﹐因为他们看不到党产名录﹐看不到账册﹐找不到任何证据。而我们两个几次遇上暗杀﹐现在又凭空失踪﹐于是他们很快就联想到是蓬那为了掩饰帐目上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要杀人灭口。想到这些﹐他们会害怕﹐害怕蓬那父子贪心不足﹐还会把手伸向他们的利益﹐为了保护自己﹐不用我们说一句话﹐他们就会主动把蓬那赶下台。」 遥步绯不知道用甚么来词来形容此时感觉﹐大概就是一个字――冷! 水蓦的声音就像来自另一个时空﹐带来了无法适应的寒气﹐感觉非常冷﹐冷得全身的细胞都冻住了﹐血液变成了固体﹐脑子里也似乎被冰塞满了﹐嘴和舌头也被冰封了。 「害怕了吗﹖我也是﹐原来阴谋可以这么玩﹐可以杀人不见血﹐可以让一群人发疯。」水蓦脸上流露出怪异的笑容﹐ 过了很久很久﹐遥步绯忽然深深地吸了口气﹐血液似乎又缓缓地流动了﹐只是寒冷的感觉依然不变﹐怯怯的目光难以置信地盯住水蓦﹐脑海中的形象在这一刻完全改变了。 这个青年爽朗豪迈﹐还带有文雅的学者气质﹐一向都很正直﹐没想从他的嘴里竟能听到如此狠辣如此阴毒的计策﹐诱人豪赌﹐栽赃陷害﹐借刀杀人﹐混水摸鱼﹐这些诡计都似乎与水蓦的性格格格不入﹐然而偏偏出自他的嘴里。 水蓦还在自嘲着﹕「想不到啊!我会想出这么阴狠计称﹖」 「的确太意外了﹐我以前实在太小看你了﹐你这个深藏不露的家伙﹐说不定故意等机会把我骗上手﹐真坏﹐真坏!」遥步绯轻轻捶打着水蓦的胸膛﹐眼中的傲气再也不见了﹐这个男人让她又敬又畏。 「还不是因为你﹐我可不喜欢天天想着这种东西﹐我宁愿天天去修练图腾。」 「为了赎罪﹖」遥步绯抿嘴一笑。 「算是吧!用这种手段对付蓬那父子那类人问心无愧﹐单是毁在蓬吉阿手里的女子恐怕就不在少数﹐杀了他也不算过份。要是换了其它人﹐我才没空理妳呢!」 「伟大正直的水蓦先生﹐能再陪我喝一杯吧!」 水蓦其实心里一点不舒服﹐淡淡地道﹕「早点睡吧!到了赤燃岛还有事情要做呢!。」 「还有﹖」 「副主党安田武在那里有大片渡假村﹐怎能不去拜访一下﹖」 遥步绯眼前一亮﹐惊叫道﹕「难道你又要﹖」 水蓦没有回答﹐独立走入卧室躺下了。 「傻瓜﹐人家主动给你都不要。」遥步绯咯咯娇笑﹐转头望向圆形的小窗房﹐外面漆黑一片﹐倒映出一对充满期待的眼睛。 第九章 噩耗又至 赤燃岛﹐拉斯克市﹐鹤源港……水蓦遥步绯和甲未三人悄无声息地穿梭在各个城市港口﹐有大有小﹐有繁华的大城﹐也有不起眼的小城市。 这一路风尘仆仆﹐最惊讶的莫过于遥步绯﹐无论到哪里水蓦总能找到人帮助﹐这些人来历各不一样﹐穿着打扮也截然不同﹐似乎黑白两道都有﹐身份相差极大﹐却都发挥出关键的作用﹐而且没有一个人向外泄露他们的行踪﹐这样她既惊讶又好奇﹐再也没有怀疑水蓦的能力﹐有的时候还低声下气地哀求水蓦﹐这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景像。 这一路虽然繁忙﹐却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从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要找甚么人﹐住在甚么地方﹐甚么时候离开﹐都有明确的设定﹐成果也一点点展现出来。自由阵线内部的风暴就像一股台风﹐从小小的气旋一直扩大到威力无比的强力台凡﹐冲击着整个核心层﹐当他们回到首都﹐蓬那已经处于半放弃的状态﹐只是保留一个一主席的名位而已﹐这还是因为担心大游行受到影响﹐否则将会直接驱逐出党。 十月三十日的傍晚﹐驶往首都的火车上抵达了终点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着三个青年﹐都带着墨镜﹐女的还戴着一顶帽子﹐由于已经进入初冬﹐天气渐冷﹐所以没有人留意她。 挤死人了﹐坐火车真累。女子挪了挪帽﹐露出一张如花似娇的俏脸﹐正是奔波多日的遥步绯。 有甚么回去再说。水蓦瞪了她一眼﹐揽着腰迅速挤出了火车站。 遥步绯噘起了嘴﹐却没有顶嘴﹐现在的她有点怕水蓦﹐再也不敢像以前一样任性了。 甲未跑到租车公司随便租了一辆小车﹐载着两人悄悄地回到了原来的家﹐院外已经不见了记者的踪影﹐因此他们很放心地进入了院子﹐迎接他们的还是女管家杜莎。 终于到了﹐还以为再也回不来了﹐还是家里好啊!遥步绯兴奋地跳上了沙发。 杜莎笑着插嘴说道﹕天下没有比家更好的地方。 那是当然!遥步绯扑到水蓦身边﹐噘着嘴问道﹕你明天真的不陪我去吗﹖ 水蓦笑道﹕我又不是自由阵线的人﹐露面没有任何意义﹐何况还会引起外界的猜测﹐不利于我们布置后面的事情。蓬那已经下台了﹐安田武和几个高层的把柄又在我们手上﹐妳就放心去吧! 遥步绯把头枕着他肩上﹐喃喃地道﹕没有你这个大军师﹐我还真有点担心应付不了那些老狐狸﹐他们会听我的吗﹖会不会联合起来杀我灭口呢﹖ 怎么突然没有自信了﹖ 还不是你这个大军师太厉害了﹐这半个月根本不用我动脑子﹐整天跟着你东跑西走﹐像是被耍的猴子﹐脑子都快生锈了。 水蓦哈哈一笑﹐揽着肩头安慰道﹕就是因为担心他们会下杀手﹐所以我才不能陪妳去﹐把柄在我手上﹐杀了妳也就等于把他们自己送上刑场﹐这些老谋深算的政客不会不知道该怎么办。 晚上见安田武也不陪我去﹖ 嗯﹐我也不去﹐妳见到他就开门见山把那些材料都给他看﹐然后立即表明立场﹐用拥他登上主席的代价换取副主席的地位﹐并支持他竞选两年后的总统大选﹐他看到了妳的才能﹐又有了实质的利益﹐应该不会拒绝。明天晚上自由阵线和团结联盟等团体还要开始﹐只要确定了名位﹐十一月一号您就可以站在游行队列的第一排了。 遥步绯抚弄着水蓦的胸口幽幽地道﹕整个计划都是你安排﹐现在功劳都落在我的头上﹐实在委屈妳了。 只有让他们感觉到妳的才能﹐才会敬服妳成为副主席﹐不然就算妳进入了核心层也没有说话的份量。 遥步绯抱着他的手臂俏声道﹕那晚上等我回来吃饭好吗﹖明天你就搬出去了﹐我们想预先庆祝一下。 好! 遥步绯搂脖子亲了一口﹐雀跃地奔上二楼。 水蓦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早已有了决定﹐明天就搬出去独住﹐渐渐将自己抽离遥步绯的生活﹐而听证会的事情一过就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前往秘境大陆探索图腾的奥秘。 当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事先安排的进行﹐谈判自然是水头渠成﹐遥步绯与安田武密谈了一个小时就达成了两方都满意的协议﹐这种结果也早在水蓦的预料之中﹐做为一个政客﹐前途和利益才是唯一考虑的事情﹐以遥步绯的才能实在没有不成功的道理。 冰雪聪明的遥步绯似乎早就猜到了水蓦的想法﹐早早地回到了家﹐与水蓦一起享受着等候成功的心情。 长桌﹐烛火﹐美酒﹐夜色﹐一对年青的男女﹐这些足以构成一幅浪漫温馨画面﹐水蓦凝望着烛火映照的美丽娇靥﹐心里并没有后悔情人般的十月﹐这一个月紧张刺激充满变量﹐**、阴谋、杀戮﹐这些都不是一般人能遇上的事情﹐可他们都经历了。 为我们的成功合作干杯!遥步绯的脸上还是迷人微笑 祝妳成功!水蓦含笑着举起了酒杯。 遥步绯噘着嘴嗔道﹕为甚么不是祝我们两个成功﹖ 看着妳成功就够了﹐我不需要这方面的成功﹐政治让我感到厌恶! 可你却表现得异常优秀﹐我认为整个首都都没有人能与你相比﹐你是上天赐给我的最佳伙伴﹐就拿今天晚上来说吧!安田武的每一个反应都在你的预料之﹐看到我扔给他的材料﹐脸吓得煞白﹐眼中还有杀意﹐可当我提出交换条件﹐他又立即换上了另一副嘴脸﹐虽然有点恶心﹐却让人高兴﹐当我到他最后那张笑脸﹐我就算得你是最伟大的阴谋家。 算了吧﹐我可不想遗臭万年。 遥步绯咯咯一笑﹐端着酒杯离开坐位﹐坐到了水蓦的怀里﹐娇声道﹕不如我们合作吧! 水蓦笑着反问﹕我们不是一值在合作吗﹖ 遥步绯俯身把脸凑到他的耳边﹐呢喃道﹕我的意思是永远! 水蓦惊得手中的酒都洒了一桌﹐愕然看着她。 我们两个一起合作﹐我做总统﹐你做副总统﹐我们一起控制所有的权力。 总统﹖这实在太……水蓦想笑﹐却发现遥步绯期待的眼神﹐一点也不像说笑﹐硬生生把笑声吞了回去。 遥步绯娇笑道﹕凭我和你的智慧和能力﹐一定可以成为权力塔尖的人物。 水蓦拿着餐巾抹了抹桌上的酒液﹐淡淡地道﹕对不起﹐我没有兴趣﹐副总统也好﹐总统也好﹐都不适合我。 谁说的﹐这几天你的手段让我瓜目相看﹐就算外公还在生也会竖起大拇指。 这事完了我还要秘境大陆去一趟。 遥步绯撒娇着道﹕好绝情啊!就这么扔下我不管了﹖ 无论成败﹐估计这次最大的得益者是妳﹐报纸电视全是关于妳的报导﹐自由阵线的新领袖带领两百万人示威﹐估计没有人不认识妳﹐踏入政治圈的道路也会很平坦﹐只要妳把握好分寸﹐成为总统也不是甚么难事。 遥步绯凝望着这个一度很讨厌的身影﹐心头忽然有了一种眷恋的感觉﹐这也许不是爱情﹐但她知道自己需要这个男人。 这餐饭是为妳庆祝成功﹐别说其它了。 遥步绯幽幽叹了口气。 干杯! 一次全世界都在注视的大游行﹐首都的大街上飘扬着旗海﹐人群如流动巨潮涌向集合地点的和平公园﹐许多人的手上都挥着小旗﹐或是穿着一些带有讽刺图案的衣服。 所有的传媒都在关注﹐记者们早早地来到了和平公园﹐他们惊讶地在发现组织者的人群中有一个美丽身影﹐正是随同水蓦一起消声匿迹的遥步绯﹐一身普通蓝色牛仔服掩饰不住她的美丽﹐站在年纪偏大的议员政客们之中犹如鹤立鸡群﹐更令他们惊讶的还是遥步绯所表现出来的姿态﹐不但笑容满面﹐还不如指挥工作人员﹐仿佛这是她的游行﹐相比之下﹐安田武等老资格的政客们反而平静了许多。 敏感的记者们意识到遥步绯的出现不只是参加游行﹐似乎还引起了自由阵线内部的巨大的震荡。另一个让他们关心的话题则是水蓦。 遥步绯在镜头和话筒表现得非常自信﹐笑容可鞠﹐几乎接受了所的任何采访﹐只是在谈话间避重就轻﹐一些敏感的话题总是一带而过﹐例如水蓦的下落﹐给记者们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从这个美丽的身影上他们似乎看到了一颗正在冉冉上升的政治明星。 她外公达龙不是刚死吗﹖她怎么突然窜升得这么快﹖这里好像有甚么问题。 是啊!一定有甚么内幕 遥步绯避重就轻﹐既不说水蓦也不说由自阵线内部的事情﹐只是堂而皇之地指责现政府的**﹐说得慷慨激昂。连坐在总统府观看现场直播的高官们都不禁面面相觑。 她甚么时候回来的﹖居然还站在第一排! 情报部门太无能﹐居然连这么重要的消息都抓不住。牧罗不客气地质问刚刚提升的安全局副局长﹐博海﹐遥步绯甚么时候到首都了﹖那个水蓦呢﹖ 博海的脸色难看极了﹐欠身应道﹕对不起﹐没有任何资料﹐遥步绯最近露面的消息就是前天晚上从蓬那的家里出来﹐然后就是昨天的大游行。 对啊!蓬那居然没有出现在游行的队伍中﹐这也很奇怪﹐难道他把位置让给了遥步绯﹖ 雷蒙轻笑道﹕那个老家伙可不是普通角色﹐在政治圈里钻营了几十年﹐绝不可能把位置让给一个小女孩﹐其中一定有秘密交易。 交易﹖克莱门特笑吟吟拍了拍面前的报纸﹐不会是用美色吧﹖遥步绯倒是有这个资格﹐身材可真不错﹐换成是我说不定就答应了﹐哈哈! 会议厅里一阵轰笑﹐雷蒙等人都露出了同样的笑容﹐只有博海面无表情地站着。 别小看了这个小女孩﹐她竟然能从安全局的眼皮底下逃之夭夭﹐还在关键的时候出现在公众面前﹐这不会是巧合吧﹖达龙那只老狐狸虽然死了﹐可他的影响力可不小﹐别太大意了﹐输给一个小女孩可不好看。 德卡罗尼淡淡地道﹕她回来了﹐那个水蓦只怕也在首都﹐两个二十几岁的青年在我们眼皮底下活动居然没有察觉﹐不简单啊! 不是说自由阵线内部要排挤遥步绯吗﹖怎么又让她挤进去了﹖还是这么高调﹐反而蓬那居然没有出现﹐是不是在这一两天之内有甚么大变动。 蓬那老谋深算﹐在政治场中打滚了几十年﹐不可能让一个小少孩赶下台﹐我看还是他们内部出现了剧烈的冲突﹐这小女孩不过是运气比较好而已。 参加人数有多少﹖牧罗望向内政部长吴英。 现在大概有三百五十万左右。 德卡罗尼点点头道﹕不到五百万就不必太担心﹐看来他们的号召力有限。 不过一场大游行变成了个人的炒作﹐这个遥步绯可不简单啊!看她应付传媒的手段﹐估估在政治场中爬升得很快。 博海﹐要不你去把她拉过来﹐凭你的吸引力﹐我看她一定投降﹐哈哈! 博海尴尬地笑了笑﹐这些日子梨若一直保持沉默﹐他的心里本就不安﹐这种任务想都不敢去想。 牧罗脸色一正﹐傲然道﹕好了﹐说正事吧!各位﹐我们的敌人开始了真正的行动﹐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不然六十年的传统会毁在我们的手里。 在离游行集合点不远的一幢小楼里﹐水蓦也在注视着电视机里的画面﹐看着遥步绯所表现出来的气质﹐暗暗她是一个天生的演员﹐总是能把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展现在大众面前﹐这短短的新闻播出之后﹐不知多少人会为她倾倒﹐又不知多少会把她的名字印在心头。 甲未放下手中的漫画看了一眼﹐笑道﹕学长!遥姐姐真是光彩夺目啊!十足一个大明星 是啊!小绯天生就是一个明星﹐今天的表现也的确很出众﹐估计她的身边很快就会聚集一大批人﹐再也用不着我们辛苦了﹐好轻松啊! 甲未噗哧一笑﹐打趣道﹕看你们如胶似漆的样子﹐我就不信你们就这么分开了。 水蓦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而问道﹕你不是要打回香月市吗﹖打了吗﹖ 哎哟﹐我把这事忘了﹐快一个月没给他们打电话了﹐四哥不知会不会骂我。甲未笑嘻嘻伸手拿起电话。 水蓦又把目光移回电视﹐大游行已经开始了﹐遥步绯和各个在野党的领袖们一起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小旗﹐与众人一起高呼口声﹐自打认识这个女孩以来就没见过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啊!身边忽然传来甲未的惊叫﹐水蓦急忙甩头望去﹐发现甲未脸色惨白﹐眼中含着泪光﹐抓着电话的手激动地发颤﹐心里戈登一声下沉。 学弟﹐怎么了﹖ 罗……叔死了。 甚么!水蓦腾的站了起来﹐那位和譪慈祥的中年汉子给他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临走时已成了朋友﹐手上还有他赠的几本图腾历史的书﹐还想着有机会再请教有关图腾的问题﹐没想到香月一别竟然再也见不到了﹐这份震撼与冲击像是一把巨锤狠狠地砸在心头﹐酸痛难当。 我们离开那天零晨﹐宅子突然受到攻击﹐罗叔中鎗身亡。甲未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电话也扔在一边了﹐电话里还传来甲卯纤柔的声音﹐两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水蓦根本听不到甲卯在说甚么。 中鎗身亡!谁这么大胆子﹐敢跑到天王山甲府的分部去杀人﹐胆子也太大了吧!这些人――你是说我们离开的那一天夜里﹖水蓦感觉到这批人的十有**是针对自己和遥步绯﹐如果流水未央不说﹐几乎不可能有人猜到他们在香月分部。 嗯! 水蓦眼前一花﹐身子一软坐倒在沙发上﹐目光直直地盯着正前方﹐几秒后他又突然跳了起来﹐怒吼道﹕是流水宅吗﹖只有他们知道我和小绯在香月分部﹐这群家伙难道是因为我和小绯没有登门访﹐所以跑去杀人﹖ 甲未呜咽着说﹕不﹐不是流水宅!四哥说那批人拿着手鎗﹐甚至还有手榴弹﹐更像是职业杀手。 职业杀手﹖水蓦又陷入了沉思﹐冷静之后他也相信不可能是流水宅﹐即使有甚么怨恨﹐他们也不会傻到去攻击分部﹐那样只会招来更强烈的报复﹐但流水宅不是没有责任﹐因为知道两人行踪的只有流水未央﹐消息很有可能透过他传开。 他走过去拿起电话﹐那一边仍然没有挂线﹐却只传来一阵叹息声。 四少﹐我是水蓦﹐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批人的目标是我们吗﹖ 甲卯坦白地说﹕还不能确认﹐不过有这个可能。 水蓦的心揪得更紧﹐沉声道﹕四少﹐知道我们行踪的只有流水未央﹐就算不是流水宅干的﹐也有可能是他们泄露了消息。 应该不会﹐流水未央这个人我清楚﹐是有点小器﹐妒忌心也重﹐但他一直坚持三大图腾世家合作研究图腾﹐使图腾力量发扬光大传承后世﹐两家之间的交流也都是他一手操办的﹐与罗叔有着很深的友情﹐所以我不认为会是他。 话中带有坚定语气﹐水蓦相信他的分析﹐但疑惑更大了。 四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你想问内鬼吗﹖ 水蓦佩服他的反应如此之快﹐应道﹕除了流水未央﹐就只有宅子里的人知道我和小绯住在里面。 不是没有道理﹐但我相信天王山甲府没有叛徒。 对不起﹐也许是我多心了﹐不过寻找消息泄露的根源应该是找到凶手的最佳方式。 我同意﹐所以也请你想一想那段日子还有没有值得怀疑的线索。 我知道了﹐我会仔细想一想﹐再请小绯回忆一下。 谢谢了。 罗叔也是我的朋友﹐何况他很有可能因为我而死﹐我不能坐着不管﹐只是……首都的事情也很复杂﹐我怕没有办法回去参加罗叔的葬礼。 叫八弟回来一趟就好﹐你的心意罗叔会明白的。 伤感的气氛使两人都说不下去了﹐默契地挂掉了电话。 学长﹐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有人认出我﹐跟着我去了分部。 水蓦点点头﹐直率地道﹕不是没有可能﹐那天你在机场救了我﹐在场有很多记者﹐当时也拍了很多照片﹐通过你寻找我的线索的确是个办法﹐但你每天进出宅子﹐表现得很正常﹐他们也许会跟踪一两天﹐但不可能跟踪太久﹐所以可能性并不大。 哦!水蓦的分析使甲未的心情好了不少﹐哭声也渐渐减弱﹐学长﹐我想今天就飞回去﹐可以吗﹖ 嗯!收获东西就回去吧!我这里没事。 甲未低着头走入房内收拾了几件衣服﹐带着哀容离开了屋子。若大的公寓只剩下水蓦一个人﹐显得格外空荡。 又是香月市﹐先是八条街的爆炸事件﹐老爷死了﹔后是分部的鎗击﹐罗叔也死了﹐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甚么关系呢﹖又会不会是同一批人干的呢﹖ 总而言之﹐目标不可能是小绯﹐蓬那没本事找到那里﹐就算找到了他也没胆量对天王山甲府动手﹐因此目标只能是我。 只是为甚么要杀我呢﹖是为了那个听证会吗﹖不﹐这不是最充份的理由﹐总统府也好﹐自由阵线也有﹐没有一个政党势力愿意与天王山甲府对敌﹐那是个一有仇必报的团体﹐惹恼了他们会死得很惨。 忽然﹐他的思绪又投向了另一块完全不同的大陆――秘境大陆。 对了﹐我去过了四个海盗基地﹐找到了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放火烧毁了毒品基地﹐让幕后的黑手损失惨重﹐而且还有机会把秘境大陆的真相公布天下﹐也许他们担心的正是这个。 他又想起了琴伯的报告﹐海亚德带着人逃入秘境大陆﹐这个举动一定会惊动控制五大基地的真正势力。 没错﹐那个瞒着全世界把秘境大陆变成私人玉国的势力嫌疑最大﹐为了不让外人揭神秘的面纱﹐杀人放火都不问题。 忽然水蓦有一种奇怪的想法﹐自己似乎正在和整个秘境大陆作战﹐不禁有些詑异﹐不明白自己为甚么会有这种古怪的想法。 看来理想与现实果然存在很大的区别!命运的安排让水蓦充满了无奈﹐当然﹐他也并不想让命运牵着鼻子走﹐既然事情一再发生﹐只有正面面对才能解决问题﹐否则只会面临一个又个麻烦。 电视中又传来了遥步绯接受访问的声音﹐水蓦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心头忽然一震﹐暗道﹕如果那些人的目标是我﹐现在一定在寻找我的下落﹐说不定会去找小绯﹐事情就麻烦了。 思考了大约五分钟﹐他毅然走出了屋子﹐在楼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 先生﹐去哪里﹖ 水蓦看了看窗外摇动的梧桐树﹐深深地吸了口气﹐淡淡地吐出了三个字――总统府 lvsexs(; 第一章 以退为进 十一月一日的总统府比以往热闹多了﹐公作人员来往穿梭不停﹐传送着各种数据﹐目的地是西华厅外的幕僚长办公室﹐等待机要秘书或是幕僚长把这些数据送入西华厅交到高官们的手中。西华厅是总统和部长门商议要事的地方﹐此刻正聚集着大部份高层。西华厅门外是一条长长地走廊﹐中间没有其它门﹐守卫都在走廊之外﹐为的就是防止有人窃听会议内容。 随着一阵清亮的脚步声﹐西华厅的门被推开了﹐幕僚长出人意料地空手而来。 有甚么事吗﹖ 总统﹐水蓦来了。声音不大﹐却立即把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他的身上。 他﹖德卡罗尼皱起了眉头﹐水蓦这人物说重要其实也并不重要﹐因为他们手里有梨若﹐也能发挥同样的作用﹐但说不重要也不能置之不管﹐因为水蓦现在的人气和知名度足以吸引全世界的注意﹐他的一言一行同样会影响到执政党。 牧罗瞇着眼睛冷笑道﹕水蓦果然已经到了首都﹐不过他不去游行跑到这里来干甚么﹖ 区区一个助理部长﹐直接把他轰走就是﹐总统府又不是说来就能来的地方。克莱门特发出刺耳的轻笑﹐他还不够资格。 雷蒙点头附和道﹕这个该死叛徒﹐升他的官居然恩将仇报﹐牧罗﹐直接把他撤掉算了。 牧罗也没有用水蓦放在眼里﹐轻笑道﹕不急!水蓦现在还是环保份子的头号大敌﹐仇视度比政府还要高﹐他的存在同样会给自由阵线带来麻烦﹐也减缓了我们不少压力﹐否则每天去面对那些环保份子实在头疼。 德卡罗尼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就让他进来﹐看看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耍甚么花样。 幕僚长离开了西华厅﹐十分钟后又回到了厅内﹐身后还跟着一身便服的水蓦。 助理部长先生﹐只上了一天班你就失踪了﹐扔下工作不管﹐你是不是太过份了﹖政府可不是你的家﹐想做就做﹐不想做就离开!德卡罗尼一开口就直言训斥﹐似乎要给这个不识时务的水蓦一个下马威。 其它人心领神会﹐相视一笑都等着看热闹。 水蓦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在出租车上他已经思考好了﹐因而表现得很平静﹐这的人虽然没有人看得起自己﹐如果不是一些特别的因素﹐甚么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总统的质问﹐目光穿过长长的会议室﹐停留在另一侧的墙面上﹐电视屏幕中正播放着游行的画面﹐风姿绰约的遥步绯依然是焦点﹐经常会有几个特写的镜头。 动作虽然简单﹐但这种时候却显出一种冷漠与渺视﹐在场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谁也受不了这种待遇﹐商务部长巴尔诺夫是个大胖子﹐脾气最爆﹐拍着桌子就叫道﹕水蓦﹐总统在问你话呢﹖为甚么不回答﹖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没有吗﹖ 水蓦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道﹕各位的兴致真好﹐几百万人的大游行也无动于衷﹐看来是胸有成竹了! 嘿嘿!知道就好﹐不过你要是再想投靠我们﹐就需要表示一下你的忠心了!克莱门特阴笑着赞讥讽道。 表示忠心就不必了﹐我想各位从来都没有这样的需求﹐只有几句劝告想说。 有话就说﹐别装出一副深奥的样子。 水蓦淡淡地道﹕博海副局长刚从秘境大陆回来﹐牧罗副总统也在长鲸群岛呆过﹐你们不会不清楚最大敌人不在首都﹐而是在万里之外的秘境大陆﹐屏幕上的那些人根本威胁不到你们。 若大的会议室突然变得异常肃静﹐所有人都在秉息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的男子﹐那沉稳冷静的气质渐渐驱散了他们心中的轻视﹐开始感觉到水蓦拥有着他们没有发现的优点。 博海最快打破宁静﹐盯着水蓦问道﹕你是甚么意思﹖我们都听不懂。 水蓦冷冷地一笑﹕不用掩饰了﹐那天你夜探莫吉克的营地﹐被人发现后藏在礁上﹐如果当时我喊一嗓子﹐估计你就没有机会坐在这里了。 啊!博海身子急震﹐脑子里一片空白﹐望着他半晌都说不出一句﹐他一直以为那次行动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全落在对手的眼中。 水蓦没有再理他﹐目光停留在德卡罗尼和牧罗的身上﹐沉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考察团和环境评估报告都是把你们自己的人送入秘境大陆﹐有关图腾之源的传闻也是你们散播出去的吧﹖难道这样还不足说明谁也是你们的心腹大患吗﹖ 德卡罗尼和牧罗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这时才真正发现这个青年不简单﹐更重要的是当水蓦洞察了一切﹐他身后那股隐藏的势力自然也了若指掌﹐后果甚至几百万人的大游行更加严重﹐潜意识地推动下﹐他们的脑海中都浮现出一个字――杀 克莱门特忽然拍着桌子大声叫道﹕水蓦﹐你在这里放甚么屁!到底想干甚么﹐说! 水蓦没有继续刚才的主题﹐顺着克莱色特的声音淡淡地道﹕克莱门特部长﹐我早就离开了考察团﹐你特别给我安插了一个副团长的职位﹐是想公报私仇﹐让我成为环保分子的公敌吧﹖ 克莱门特没想到话锋一转自己成了攻击的目标﹐脸拉得很长﹐不屑地道﹕哼!那是你的猜测。 那你为甚么要捏造事实﹖难道是你特别喜欢我﹐所以要用这种方式提拔我﹖答案不是这样吧﹖明明是你们的计划﹐让我去替你们承受世界的指责﹐这就是部长的风度吗﹖ 我……克莱门特找不到话回应﹐扭头不再看他。 政治果然是都是阴险﹐所以今天我来告总统先生递交辞呈。水蓦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信封放在德卡罗尼的面前﹐请您批准! 辞呈! 德卡罗尼和牧罗用眼神交换了意见﹐水蓦的这种做法出乎了他的意料﹐却也是他们早就期盼的事情﹐然而两人在政治圈里打滚了几十年﹐敏感地怀疑水蓦别有用意。 水蓦﹐辞职是为了追随你的女人加入自由阵线吗﹖ 水蓦瞟了一眼坐在未席的博海﹐淡淡地道﹕我已经和遥小姐分手了﹐现在也不住在一起﹐至于我的将来那是个人**﹐我就不透露了。说完笑了笑﹐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西华厅里一片沉寂﹐一群手握重的的高官居然被一个小小的助理部长耍得团团转﹐没有一个还能笑得出来。 雷蒙愤怒地一拍桌子﹐咧嘴笑道﹕这小子搞甚么鬼﹖他不是昏了头吧﹖ 好像是有点傻﹐与遥步绯分手﹐现在又要辞职﹐难道他真要淡出政治圈﹖可是以他现在的名声﹐只怕再也无法回去做他的环境学者了。 德卡罗尼一言不发﹐右手不断拨弄着面前的白信封﹐并没有打开﹐深沉的目光在辞呈两个字上来回扫动﹐像是要洞穿这两个字背后所隐藏的意思。 博海对水蓦充满了敌意﹐巴不得他立即离开首都﹐轻笑道﹕总统﹐既然他主动辞职﹐我看就允了吧﹐算他识趣﹐用不着我们赶他离开。 牧罗也想不出留下水蓦的理由﹐沉声道﹕嗯!博海的话有道理﹐这几天大家都说要撤他的职﹐我是顾忌传媒的反应﹐所以没有答应﹐现在他自己辞职﹐责任就不在我们身上了。 是啊﹐是啊! 不!这份辞呈我不准。德卡罗尼突然开口了﹐而且一鸣惊人。 牧罗大吃一惊﹐这几年来德卡罗尼还从未反对过他的意思﹐今天居然为了水蓦提出异议﹐实在很惊讶。 德卡罗尼花白的眉毛颤了颤﹐目光扫了一圈后落在电视屏幕上﹐用深沉的声音解释道﹕我们让他出任助理部长是为了控制他﹐从他的身上寻找找到那股潜藏势力的动向﹐这是第一个理由。第二﹐你们都听到他一开始说的话了﹐他早就知道博海在探查五大基地的秘密﹐居然没有任何行动﹐还让博海活着回到首都﹐把消息告诉我们﹐难道你就没有怀疑他的动机吗﹖ 博海的脸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窘得通红﹐当他自信满满地以为完成任务之时﹐背后早就有了一对眼睛在盯着﹐感觉就像一直没穿衣服似的﹐又羞又窘又怒又惊﹐五味杂阵﹐心里极不舒服。 对不起﹐是我大意了﹐不过死灵有先天的优势﹐在秘境大陆那种地方要察觉他的动向实在有点困难。 牧罗不能不维护自己的爱将﹐插嘴安抚道﹕不必自责﹐我们早就知道对手的狡猾﹐否则也用不着我们煞费苦心。 其它人都明白牧罗的意思﹐也随声附和了几句﹐把责任从博海身上卸了下来。 德卡罗尼继续说道﹕水蓦说自己与自由阵线断绝了关系﹐这一点也是可疑﹐就算他与遥步绯之间有甚么矛盾也不应该现在就离开﹐那样会切断所有的路﹐我不认为他是冲动愚蠢的人。 难道他这是……以退为进﹖ 正说着﹐幕僚长又推门走了进来﹐神色凝重地道﹕总统﹐各位﹐水蓦出了总统府后突然召集了一批等在门外的记者﹐并发表了辞呈声明﹐还召开了一个简短的新闻发布会。 这个小子……居然敢将我们一军﹐让他辞了算了。雷蒙愤愤又拍起了桌子。 德卡罗尼仿佛早就料到水蓦会有行动﹐平静地问道﹕他发表的辞职理由是甚么﹖ 以个人安全为由。幕僚长面有难色地看了看博海﹐略显尴尬地道﹕还说博海副局长公报私仇﹐故意降低他的保安等级﹐以至在香月市连续遇到三次袭击都无人问﹐警方至今也没有向他做出交待﹐因此愤而辞职。 放屁!博海咆哮着跳了起来﹐眼睛仿佛能喷出火来。 博海﹐给我坐下!牧罗瞪了他一眼﹐这才把博海压制了﹐愤愤不平地坐回原位。 德卡罗尼拿着辞呈朝会议书的中间一扔﹐轻笑道﹕都听到了吧﹖个人安全﹐多官面堂皇的理由﹐多么高明的手段啊!各位﹐我们太小看了这位年轻的朋友﹐如今都成他棋盘中的棋子。 想不到这小子这么狡猾﹐太卑鄙了!我们绝对不能饶了他!克莱门特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牧罗的脸色像乌云一样黑﹐冷冷地道﹕不要天真﹐卑鄙在政治战场上就是武器。我们的确小看了他﹐一个不到二十二岁的青年让我们这些阅历丰富的高官变成了他的棋子。锐利的目光缓缓横扫﹐每个被他注视的人都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心里更是怒不可抑。 博海心里更不是滋味﹐在这第二场交锋中他和在座的人都输了﹐而且还落得一个公报私仇的骂名。 德卡罗尼打破了寂静﹐淡淡地道﹕不可否认他找到了最恰当的出手机会﹐个人安全受到威胁这个理由非常充份﹐这一点上我们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语言﹐事实上他的确在香月市遇到过三次刺杀﹐三次死里逃生﹐当时还有许多记者在场﹐他们就是最好的人证﹐明天的报纸上都会是同情水蓦的报导。 牧罗接口继续往下说﹕警方的确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后两起暗杀的线索﹐是办事不利﹐他抓住了重点﹐知道如果我们答应了辞呈﹐就是向全世界宣告政府的无能﹐连一个助理部长的安全都保护不了﹐政府的公信力就会大大受挫。再看看电视上的大游行﹐反对党气焰正盛﹐再让他们找到把柄﹐我们的麻烦就更大了。 难道就这么让他摆布﹖部长们都为自己被人利用而愤怒。 当然不能。牧罗扶着桌面挺身而起﹐正义凛然地道﹕这是关乎将来的大事﹐从现在开始绝不能对任何对手掉以轻心。 从未发表意见的幕僚长忽然插嘴说﹕其实我们可以一方面拒绝他的辞呈﹐另一方面也要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他﹐如此一来他的行踪就会落入我们的掌握﹐对于监控那股势力的活动不是没有好处﹐而且还以查出更多同党﹐这样我们就有了更多的选择。 嗯!这个办法好﹐名为保护﹐实际上是监控﹐他这是自投罗网。德卡罗尼发表了意见﹐其它人也都点头附和。 唯一没有表态的就是牧罗﹐这个决定就等于要他承担水蓦的指责﹐还要背上公报私仇的骂名﹐对他的仕途将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散会后﹐牧罗刻意把他拉到一边﹐拍拍他的肩头安抚道﹕不必灰心﹐胜败是兵家常事﹐第一局我们赢了﹐第二局输了﹐不过是打个平手﹐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谢谢副总统﹐只是输给有点不服气。 不服气好﹐不服气才会想着怎么战胜他﹐我期待你的成功!其实只要娶到了梨若﹐那就是最好的报复﹐多努力吧! 想起依然没有做出选择的梨若﹐博海的心情更是急切﹐誓要压倒水蓦。 水蓦递交辞呈的事件与大游行都成为当天最天的新闻﹐甚至有不少人把这两件事连在一起大加论﹐因为在人们的眼中水蓦与遥步绯早已是一对情侣﹐这边遥步绯带领几百万人上街游行﹐那边水蓦以辞职做为武器攻击政府﹐两者遥相呼应﹐可谓天衣无缝﹐不少政治评论家都给与了高度的评价。 然而最吃惊的人莫过于遥步绯﹐大游行结束后明世嘉等人才把这个消息告诉她﹐惊得她半天都说不出。她知道水蓦决心在听证会之前不公开露面﹐留在暗处监视各方的行动﹐现在突然改变计划﹐一定又有了甚么突发事件。 机敏的她并没有把惊讶显露在脸上﹐这种反应更加深了众人的误会﹐都觉得两人之间配合默契﹐就像是一组左右勾拳﹐狠狠地打在联邦政府的脸上。 安田武笑道﹕水蓦这一招太棒了﹐执政党面子尽失﹐今夜恐怕要有人睡不着了! 是啊!是啊!干脆让水蓦跳过来算了。 遥步绯勉强笑了笑﹐心里却一直在嘀咕﹕这个水蓦到底在打甚么盘算﹐不行﹐我必须去见他一面﹐万一不小心破坏了他的计划就不好了。 忽然﹐手袋里的手提电话响了。 一定是水蓦的电话﹐快接吧!明世嘉笑着打趣。 遥步绯尴尬地笑了笑﹐急忙拿起电话躲到角落处。 水蓦﹐到在搞甚么鬼﹖为甚么不事先通知我一声﹖弄得我很尴尬﹐不知道怎么应付﹐是不是发生甚么大事了﹖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电话传来水蓦低沉的声音﹕小绯﹐事情不急﹐别急着过来﹐游行结束后应该还有事吧﹖正事要紧张﹐ 遥步绯微微一愣﹐随口应道﹕嗯!下面各个在野党要到西泽大饭店开总结大会﹐之后是庆功宴﹐要不你过来吧!我们找个地方说说。 不必了﹐我现在不便出现在那种场合﹐庆功宴结束之后妳再过来我这里﹐不必避开记者﹐不过千万记住﹐从现在开始不要回答任何关于我的问题。 知道了﹐晚上去找你。遥步绯收起电话﹐心里还是一阵迷惘﹐但她相信水蓦一定有特殊的原因。 不远处又传来安田武的叫唤﹐几大在野党的高层纷纷坐了自己的车驶向西泽大饭店﹐她也无奈地收敛心神﹐准备应付下一场活动。 就在这忐忑不安的心绪﹐她一直等到十二点才踏上前往水蓦住所道路﹐车后依然有记者跟着﹐因为记者们都知道她要去见谁﹐那种场面更有新闻价值。在记者的叫喊和催问中﹐遥步绯甚么话也没有说﹐默默地进入了水蓦的寓所。 到底怎么事﹖刚关上门遥步绯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急﹐我们坐下再慢慢说。水蓦笑了笑帮她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又给她倒了一杯咖啡放在面前。 遥步绯噘着嘴把他揪到身边﹐抱着手臂娇嗔道﹕我现在都急死了﹐哪有心思喝咖啡呀!快说吧! 水蓦轻轻吐了口气﹐笑容被一片乌云摭住﹐露出哀伤的神色﹐叹息道﹕罗叔死了! 啊!遥步绯蹦了起来﹐瞬间又落回原住﹐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脸阴沉的水蓦﹐哑了十几秒后才追问道﹕甚么时候﹖怎么死的﹖罗叔好像才四十多呀! 想到罗叔的死因﹐水蓦气得眼中喷火﹐愤怒一拳捶在沙发﹐咬牙切齿地道﹕据四少说我们离开宅子的那天深夜有一名持鎗者夜闯宅子﹐被罗叔发现了﹐抟斗中不幸中鎗身亡。 那夜!遥步绯终于明白了水蓦伤感的真正原因﹐因为他在自责﹐认为是自己的出现才会为罗叔带去厄运。 原来我已经把老爷子的死看成是偶然事件﹐但罗叔的死使我感觉到阴谋气息的存在﹐我相信老爷子和那八条街绝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谋杀。 外公!遥步绯也被勾起了思念之情﹐同时勾起的还有仇恨与怒火﹐手牵住了水蓦的手﹐水蓦﹐一定帮我报仇。 小绯﹐老爷子其实不是暗杀的目标﹐至少不是主要的目标﹐那些人真正要杀的是我。水蓦沉深的目光如利剑般扫向窗外﹐仿佛要斩断那恼人的月光。 你﹖凝视那深邃的眸子﹐遥步绯没来由的一阵心颤。 酒店的两次暗杀我就怀疑我才是目标﹐但当时自由阵线也有可能派人杀妳﹐所以我不敢下定论﹐但罗叔的死证明妳不是暗杀的目标﹐因为自由阵线不可能对天王山甲府动手。 遥步绯贴在他的身子幽幽问道﹕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但我不明白为甚么有人要杀你﹖是为了听证会吗﹖ 可能是原因之一﹐但可能性不大。 那又是甚么原因﹖ 水蓦沉声一叹﹕我估计与秘境大陆的事情有关﹐妳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卷进来受到牵连。 遥步绯凝视着他的双眼﹐忽然明白了他递交辞呈的用意﹐眼中随即泛起一阵泪光﹐双手捧颤抖着伸水蓦﹐轻轻抚摸面颊﹐痴痴地问道﹕你递交辞呈是为了我的安全吗﹖ 他们几次杀我都失败告终﹐一定有心不甘﹐警方和安全局为了证明他们都会尽全力去找﹐那些人的空间会越来越少﹐他就必须选择离开或是尽快把我杀了﹐但这些日子我一定没有公开露面﹐我担心他们会去找妳的麻烦﹐又会牵连更多的人﹐与其如此还不如我自己站出来。水蓦朝她笑了笑﹐轻轻抚弄得粉藕般的手臂﹐怎么我们都曾是生死与共的朋友﹐没有必要再拖妳下水了。 遥步绯心里一酸﹐眼泪也止不住了。 你对我真好! 水蓦摇头道﹕其实也不是全部为了妳﹐其实我也想借这个机会理清我们的关系。 遥步绯猛地抬头﹐愕然问道﹕甚么意思﹖ 相处了这些日子﹐妳应该明白我的性格﹐我不想推卸责任﹐但我也不喜欢政治﹐更不想卷入任何政治事件﹐维持着现在的关系对妳没有任何帮忙﹐也许一个独身的美女政客会得到更多人的支持。水蓦耸肩笑了笑﹐又道﹕至少那些富家子弟也会重燃希望﹐凭妳的智慧和手段完全可以得到更多的支持。 遥步绯沉默了﹐如果是一个月前﹐她会毫不犹豫地撇开水蓦﹐让自己成为诱人的鲜花﹐吸引上流社会那些有权有势的富家公子为自己效力﹐但现在的感觉完全不同﹐水蓦的智慧已经成为她心中支柱﹐实在不想就这样失去他。 太仓促了﹐我不能答应﹐我要想一想﹐好好的想一想﹐暂时不见面可以﹐但我需要你帮我。 小绯﹐妳应该清楚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只是共同的利益和处境让我们走到一起﹐该放弃的时候不能犹豫﹐那才是政治家必要的手腕。水蓦知道这话有点冷酷﹐但这样下去无疑会危害到遥步绯的安全﹐实在没有必要让一段没有爱情情人关系维持太久。 遥步绯彻底的沉默了﹐偎在水蓦的怀里一声不吭﹐思绪千回百转﹐就是找不到头﹐事情实在太突然﹐心理没有任何准备﹐而且眼下又要面临巨大的挑战﹐水蓦的离去会给她带来极大的震撼。 屋子里一片空寂只有轻微的喘息声。 你决定了吗﹖ 嗯!我决定了﹐没有必要让妳面对更多的危险。 好吧!水蓦坚定的信念让本就洒脱的遥步绯无话可说﹐点头同意了。 水蓦轻轻抚弄着卷曲的长发﹐微笑赞道﹕真是个可爱的姑娘!我相信以后会有更出色的人出现在妳身边。 我尊重你的意见﹐不过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处境太危险了﹐还是换个地方吧!遥步绯紧紧握住他的手﹐仿佛要尽量感受他的体温。 水蓦轻松地笑道﹕我知道﹐所以我才会那这样的方式主动露面﹐以个人安全为理由提出辞职的要求﹐我相信总统府绝对不会答应我的请辞﹐明天他们就会派人专门保护我﹐否则他们会受到民众的诽疑﹐所以我会非常安全。 你不会一直留任﹐以后有甚么打算吗﹖ 当然不会留任﹐等听证会结束之后我会真正辞职﹐然后想办法到秘境大陆去﹐那里有我追求的目标。 做一个图腾师吗﹖ 嗯! 遥步绯为失去这样一个好帮手感到深深的惋惜﹐总统之路将会变得崎岖难走﹐伤感余﹐她忽然搂住他的脖子﹐腻声道﹕今晚我想留下来陪你。 lvsexs(; 第二章 公开分手 水蓦知道她在想甚么﹐摇头笑道﹕「何必呢!没有必要再让我这种人占便宜了﹐太委屈妳了。」 遥步绯伏在他耳边吃吃地笑道﹕「谁说你占便宜了﹐哪一次不是我在主动勾引你﹐今天也一样。」 「为了妳的将来﹐最好立即离开﹐而且还要装出一副气愤不平地样子﹐再向记者透露我们分手的消息﹐要是问起原因﹐就说――我移情别恋吧!」 「你知道我是个高傲的女人﹐喜欢把男人当成利用的工具﹐以前我很成功﹐那些色鬼哪一个不是被我撩拨得心头火起﹐可偏偏甚么也得不到﹐因为我不喜欢吃亏﹐一但让他们得到了就不会再听话了。」 遥步绯解开他胸前的衣扣﹐右手轻轻抚摸稍显瘦弱的胸膛﹐呢喃般说出了心底的一切。 「只是你不一样﹐其实你很不情愿我在一起﹐更没有占有欲﹐所以只有跟你在一起才没有吃亏的感觉﹐也许那不是爱情﹐但我很喜欢这种感觉﹐甚至希望一辈子都能保持这种情人的关系。」 水蓦笑着打趣道﹕「妳想要我做个与女议员或是女总统偷情的男人﹖」 「怕甚么﹐饮食男女﹐现在社会不是很流行婚外情吗﹖反正我又不在你有没有老婆。」遥步绯低头吻在胸膛上﹐手掌轻轻地往下移。 「小绯!」水蓦按住了移动的玉掌﹐调笑道﹕「能独占妳一个月﹐天下的男人都会忌妒我﹐也许将来有一天没吃饭的时候﹐我会写本书﹐书名就叫做我和总统的情人生活﹐估计一定会畅销。」 遥步绯仰起头白了他一眼﹐红唇像雨点般吻在肌肤上﹐挑逗的双手继续探索着﹐嘴里还在轻声呢喃﹕「傻瓜﹐除了需要你帮助我成为成功的女政治家﹐难道我就不能还有其它需要吗﹖」 一个月的相处让她清楚地了解到这个男人的弱点﹐火热的身躯又一次把他带入了迷乱的情欲之中﹐呼吸声渐渐沉重。 「你……简直是个迷人的妖精!」 「既然我是妖精﹐今夜就为我堕落吧!」 也是决心分离的缘故﹐水蓦终于让自己陷入最后的迷乱与疯狂…… 天又亮了﹐打开房门的人会立即感到凉意袭人。 寒风中﹐水蓦把围巾套在遥步绯的脖子上﹐近距离凝望了自己的第一个女人﹐爱情的成份也就像秋霜一样浅薄﹐但感情却如同冬雪般深厚。 遥步绯嫣然一笑﹐再一次又温润的芳堵住他的嘴﹐做了一个月的情人﹐只有昨夜与今晨的吻才是发自内心的。 「保重!别忘了我的吩咐﹐面对记者要表现得决绝一些。」 遥步绯踮高脚尖﹐伏在他耳边轻声呢喃道﹕「我的情人﹐别跑太远了﹐玩够了就回来﹐我会像昨夜一样需要你。」说完俏声一笑﹐转身跑出了门。 水蓦呆站了很久﹐直到一股清冷的晨风袭面﹐神智才恢复正常﹐笑着摇了摇头﹐把门关好后走到窗边朝楼下张望﹐记者们果然围住了刚走出公寓的遥步绯﹐虽然听不到声音﹐但他相信以遥步绯的聪明绝对可以处这种场面。 结束了﹐奇怪的情人生活! 「公开决裂」﹐这四个字是第二天报纸最醒目的标题﹐不但出现在新闻版﹐也出现在娱乐版﹐让无数人跌破了眼镜﹐也让无倾慕者重新燃起了希望。记者就像是追花的狂蝶﹐一整天都在追踪水蓦和遥步绯﹐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我们分手了」。 这种花边新闻本不应该受到太多重视﹐但由于遥步绯突然冒升﹐对政治敏感的人不能不加以联想和猜测﹐种种说法也随即出现﹐但两名当事者一致的口吻让这些猜测都变成了废话。 同一天﹐总统府也发表声明﹐总统亲自挽留水蓦留任﹐并命令安全局和警方全力保护水蓦的安全﹐甚至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保护﹐并让水蓦搬入了高级公务员小区。 声明发表的第二天的清晨﹐水蓦发页寓所外出现了警卫﹐楼下还有停着派给水蓦专用的汽车。 一名叫唐虎的警卫班长出现水蓦面前﹐恭敬地道﹕「助理部长先生﹐我们是首都警卫厅派来保护你安全的﹐从现在开始我们会二十四小时保护您﹐进出都有专车接送﹐司机和一名跟车警卫会跟着您活动。」 水蓦缓缓点头﹐目光随意瞟了一眼其它几警卫﹐淡淡地道﹕「这才是助理部长应该有的待遇﹐送我去环境部﹐我要上班。」 「好的。」 环境部大楼外早就围满了记者﹐见水蓦走出来都围了上去。 「助理部长阁下﹐你是为了保住现在的职位才与遥小姐分手吗﹖」 「水部长﹐请您再说一说分手后的心情好吗﹖」 水蓦走到车边﹐淡淡地笑道﹕「没错﹐分手是真的﹐道不同而相为谋﹐她一心为自由阵线奋斗﹐我只想在联邦政府平平安安地工作和生活﹐所以只能忍痛分手。」说完打开车门就跳了进去﹐不再接受任何提问。 从此﹐水蓦每天早出晚归﹐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除了工作就是回家﹐如此乏味的生活自然无法引起记者们的兴趣﹐又受到警卫的干扰﹐等待的人越来越少﹐几天后就全部消失了。 当参加葬礼完的甲未赶回首都的时候﹐他赫然发现进入水蓦的住所竟是那样的麻烦﹐盘查一道接着一道﹐如果不是水蓦亲自出门迎接﹐还不知要盘查到甚么时候。 「学长﹐这是怎么回事﹖你被软禁了﹖」 「我利用他们保护我﹐他们利用机会监控我的行踪﹐大家各得所需﹐很公平。」水蓦耸肩笑了笑﹐脸色一沉﹐问道﹕「葬礼怎么样﹖四少有甚么打算﹖」 甲未又露出伤的表情﹐沉声道﹕「葬礼很隆重﹐来的人不少﹐但由于我们没有对外宣告罗叔的死因﹐因此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 「鎗手抓到了吗﹖」 「死了﹐当场自杀。」 「死了!」水蓦皱紧了眉头﹐「身份呢﹖」 甲未眼中突涌出一股杀气﹐愤恨地道﹕「绿色之光。」 「啊!」水蓦考虑了很多﹐也想到会是激进团体﹐却没有料到会是绿色之光﹐表情更加凝重﹐「不会是有意转移视线吧﹖」 「四哥说应该不会有错﹐杀手的相片找到了﹐并通过地下渠道进行查访﹐确认了死者的身份﹐他的确是绿色之光香月分部的成员﹐名叫刁仁雄﹐全职为绿色之光工作﹐没有其它职业。」 水蓦点点头﹐既然查到了这么细的数据﹐结论就不会有问题﹐的确是绿色之光发动了这次袭击﹐再联想到上次在酒店时的两次遇袭﹐答案呼之欲出﹐而绿色之光的确有理由恨他﹐一是考察团和环境评估报告﹐二是龙牙半岛事件中绿色之光成了嫌疑犯﹐很有可能被列为恐怖组织﹐不乏有人因此而憎恨调查小组成员。 唯一令他不解的是绿色之光凭甚么找到自己的行踪。 「绿色之光是怎么找到我的住处呢﹖难道那个台风之夜有人在跟踪我们﹖」 「不是不可能﹐不过以我的实力﹐除非是像我几个哥哥那样极高明的图腾师﹐否则不会察觉不到。」 「可能性不大﹐如果是那样强大的图腾师﹐当场就可以把我们杀在雨中﹐根本不必等到最后那一夜才动手﹐派的还是鎗手。换句话说﹐有人猜到我会出现在甲府的香月分部」 「甚么人这么厉害﹐太不可思议了。」 「的确不可思议﹐看来我需要找个人去谈谈。」水蓦沉思片刻﹐拉着甲未语重心长地道﹕「学弟﹐我现在的行动被他们监视着﹐事情都必须通过你去办法﹐这个月又要辛苦你了。」 「我正闲得没事可做﹐有事就交给我吧!」 「幸好还有你在﹐对了﹐四少甚么时候去秘境大陆﹖」 「快了﹐等流水宅那边安排人员就一起出发。」 「嗯!你今天先休息﹐等一会儿我们出去吃顿好的﹐然后明天开始你帮出去跳﹐首先要查的一个人的下落﹐我这里有首都地下黑帮的联络方式﹐通过他们应该可以找遍首都的每一个脚步。」 「好啊!」 水蓦拉着甲未走出门﹐道﹕「他是我的助手﹐以后就住在这里﹐他的安全你们不用担心。」 守在外的四个警卫看了看甲未﹐都随口答应﹐当两人上车走后﹐立即派人向安全局递送了消息﹐博海亲自把消息送到了总统府。 德卡罗尼、牧罗以及幕僚长孝在民正说着政务﹐听到博海带来消息都有些诧异。 「他最近好像一直没有动静﹐怎么突然来了助理﹖查过是甚么人吗﹖」 「根本我们的调查﹐那人名叫甲未﹐好像是天王山甲府的人。」 原本不经意的三人突然一愣﹐都瞪大眼睛看着博海﹐脸上满是惊色。 「天王山甲府!水蓦怎么又和甲府八少混在一起了﹖」一向沉稳的德卡罗尼也动容了﹐深沉的目光锁定博海那张俊秀无双的面孔。 博海欠了欠身﹐道﹕「据我所知他们在秘境大陆就认识了﹐之后两个人就形影不离的伙伴﹐还一起与绿色之光和海盗作战﹐关系很不一般。」 孝在民皱紧眉头嘟囔道﹕「这个世家可不好惹啊!有仇必报﹐就算是天之娇子﹐只要触及到他们的利益﹐就算有千万护卫也会死于非命﹐好在他们一直不愿卷入政治﹐所以我们请了无数次都请不动他们﹐一个小小的水蓦凭甚么把他们拉了进来﹐实在想不懂。」 「难道天王山甲府也参与了那股势力﹖」牧罗也皱着眉头﹐细长的眉毛拧在了一起﹐像是挂着两团乌云。 德卡罗尼反驳了这种看法﹕「不会﹐甲府八少我见了五子﹐凭他们的能力和影响力﹐根本不用耍甚么手段﹐也用不着跑到秘境大陆去﹐他们很清楚﹐就算他们提出随出意出秘境大陆﹐我们也不会拒绝﹐当我还副总统的时候﹐前任总统就主动请三大世家掌握秘境大陆﹐这样我们就可以减少些人力和物力的支出﹐但甲府八少的父亲一口就回绝了。」 「无论如何﹐水蓦和甲府一定有密切的关系﹐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慎重对待水蓦的手法﹐万一惹恼了甲府﹐只怕哪天晚上脑袋就不见了。」 孝在民虽然说的有些夸张﹐在三大图腾世家都是执政党不敢惹的人物﹐任何一任总统都抱着同样的心理﹐就是任期有限﹐不要惹下无谓的麻烦﹐以免退休之后会有后患 博海插嘴道﹕「据报甲未刚从香月市回来﹐刚刚参加完一个成员的葬礼﹐按我的估计﹐水蓦在香月突然失踪一定与甲府有关﹐估计就躲在香月分部之中。」 「现在说这个还有甚么用﹐还是想着如何监视吧!不过还是只盯着水蓦一个﹐甲未那里千万别碰﹐万一惹恼了他﹐无论做出甚么样的反应都会对我们不利。」 「是!」博海身为星图腾师﹐当然不会不知道甲府八少的名声和实力﹐就算集合整个黑鹰组都未必能打败他们八个﹐何况天王山门下还有其它高手﹐突然发动袭击﹐威力只可以抵得上一支加强师。 正是利用这种害怕三大世家的心理﹐水蓦一次又一次地通过甲未与所有的目标成功联系上了﹐又从各处取得了﹐现在的他就像早着千里眼的山中隐士﹐足不出户就能看到整个首都的一举一动。 听证会日益临近﹐首都上空渐渐彤云密布﹐几乎连普通市民都能让人闻到紧张的气息﹐总统府、自由阵线和团结联盟的首部﹐各个主要的政客集中地﹐气深更是让人窒息﹐人也变得暴燥、不安、忧郁﹐甚至是疯狂﹐当然也有人自得其乐。 水蓦渐渐潜入暗处的同时﹐遥步绯的新闻每日不断﹐在自由阵线新一屇中常会后﹐她被选为副主席﹐接替了安田武原有的职位﹐而安田武也正式取代了蓬那成为主席。而这位美丽的少女身边也出现了众多的追求者﹐几乎全都是富家小弟﹐不是有钱就是势﹐猜测新情人的新闻几乎每天都出现在娱乐版﹐成为城中谈论的佳话。也有人尝试着寻问水蓦的感觉﹐可他们的每次都失望而回 听证会的前景至今仍不明朗﹐自由阵线和团结团盟几个大党虽然气势冲天﹐在全球掀起了一股巨大的风暴﹐然而由于水蓦的隐迹使风暴的动向一直晦暗不明﹐这让听证会充满了变量。 十一月二十日﹐星期六﹐离听证会召开的日子还剩下三天﹐总统府一如即往般忙碌﹐西华厅内又召唤了周未例行会议﹐德卡罗尼做了开场白﹐随后牧罗等人各自发表意见﹐无非是些简单的政务﹐谁也没有心思细谈﹐所以几句话就了结了﹐剩下的主题自然是如何应付听证会上任何可能出现的变化﹐水蓦再次成为话题的中心。 「现在听证会的关键就在水蓦身上﹐克莱门特﹐那个水蓦这几天怎么样了﹖」 克莱门特耸耸肩﹐轻笑道﹕「整天上班下班﹐吃饭回家睡觉﹐行程简单地让人无法置信﹐可偏偏又是事实﹐实在弄不清这个人到底想到干甚么﹐难道他只满意于做个小小的助理部长﹖」 德卡罗尼停下翻动资料的手﹐抬头郑重地警告﹕「小心这个人﹐他的智慧并不输给在座的每一位﹐背后先秘境大陆的隐形势力﹐后来又有自由阵线支持﹐现在还出现了天王山甲府﹐说不定还会有其它﹐绝不能掉以轻心。」 雷蒙正色道﹕「总统﹐让这个不安定因素参加听证会﹐事情不好控制啊!有没有甚么办法让他不出席听证会﹐免得夜长梦多。」 「是啊是啊!」在场的人大都发言赞同雷蒙的意见。 德卡罗尼面不改色﹐淡淡扫了牧罗一眼﹐道﹕「你说说吧!我有点累了。」 「嗯!」牧罗的表情更加难看﹐挤着眉头道﹕「我也想把他除掉免除后患﹐可我们的路早就被他封死了。」 「封死了﹖」克莱门特茫然问道。 牧罗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声响﹐脸色阴沉地道﹕「水蓦上次的辞职早就埋下了伏笔﹐设下了套让我们不得不钻。」 「为甚么﹖」 「你们想过没有﹐他为甚么单单以安全问题做理由﹖除了让我们拒绝他的辞呈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要安全问题放在阳光底下晒着﹐让所有的人都为他做见证﹐从我们捥留他的那一天起﹐生死之责就落诸位和我的头上。听证会将至﹐这个时候对他下手的后果非常严重﹐会使原本占有优势的我们完全陷入劣势。」 部长们恍然大悟﹐纷纷交头接耳。 「这小子还真阴啊!」 「让我们这些人替他做保镖﹐他还真够狠的。」 牧罗对众人的迟顿很不满意﹐板着脸说道﹕「不过也不是没有机会﹐根据安全局的调查﹐几个激进的环境组织正准备策划一次大行动﹐目标很有可能就是水蓦――博海﹐你说说细节。」 在末座等待已久的博海笔直地站了起来﹐打开水中的活页夹细细读道﹕「据报﹐以绿色之光为首的几个环保组职会在听证会期间策划行动﹐目标很可能是政府官员﹐其中以助理部长水蓦、环境部长克莱门特﹐马卡略教授﹐考察团长郑文四人最有可能成为袭击目标。」 牧罗接着话尾又道﹕「大家都听到了﹐水蓦的敌人其实很多﹐借别人的力量对他并非不可能﹐但要考虑时间地点和环境﹐不能给传媒留指责的话柄。」 「借刀杀人!」几个部长间迅速交换了眼神﹐都露出阴冷的笑容﹐只有克莱门特担心安全受到威胁﹐一直闷闷不乐。 孝在民插嘴道﹕「这个时机可不好找啊!」 德卡罗尼再次开口﹐轻笑道﹕「我觉得这个水蓦早就猜到了借刀杀人的手段﹐所以他与遥步绯分手了﹐就失去了外出的理由﹐这半个月一直在家韬光养晦﹐估计就是不给外人任何机会。」 雷蒙皱着眉头道﹕「他真有这么聪明﹖我看没那么邪吧!」 牧罗笑道﹕「博海说的只不过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至于用不用还要商榷。各位别忘了﹐水蓦是个死灵﹐如果在众目睽睽下揭穿他的身份﹐你们觉得会有甚么样的效果呢﹖」 「原来……」 牧罗笑道﹕「这就是我们至今把他留在首都的最大原因﹐当人们发现水蓦是死灵的时候就必然会要求政府追查﹐我们就顺理成章的把目标引向监管局和秘境大陆﹐到时候那边的人就会有大麻烦。」 「即使不揭穿身份﹐水蓦暂时还翻不了天﹐我们手里也有一张王牌﹐而且会全部配合我们活动﹐而且比水蓦更有说服力。」 「绿色之光那个女的﹖」 「嗯!」博海接口道﹕「梨若的目标是驱走秘境大陆的潜在势力﹐与我们的目标并不抵触﹐合作是最加的选择。」 「可她是绿色之光的背景﹐就不怕她会掀起其它波澜﹖」 「那些都是小事﹐绿色之光成立以来不知发动过多少游行示威﹐现在还不是一事无成。」牧罗开怀大笑﹐眼神中充满了自信﹐仿佛天下都在掌握之中。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 机要秘书推开了门﹐把一张有字的白纸交到德卡罗尼手上﹐然后立即退了出去。 德卡罗尼低头看了一眼﹐表情突然僵住﹐几秒后迅速上移﹐落在最远程的博海身上﹐眼中煞气渐凝。 「怎么了﹖」牧罗难得见他这副表情﹐好奇地伸头看了一眼﹐脸色随即大变﹐忍不住惊呼道﹕「水蓦今天出门了!」 博海和其它人都愣住﹐克莱门特心直口快﹐问道﹕「星期六他不是都呆在家吗﹖牧罗﹐他今天去了哪里﹖」 牧罗也把目光伸向博海﹐冰冷冷地道﹕「北岭山庄﹐也就是梨若住的地方。」 「这么可能!」博海惊叫着站了起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德卡罗尼轻轻敲着桌面﹐如一种平淡而藏有杀机的语气说道﹕「看到了吧!我们的这位山中隐士不动则已﹐一动就准确地找到了要害﹐有这样的对手﹐大家可要谨慎啊!虽然我们的运气不错﹐可惜洞察力不足!」 在场的人都被数落了﹐连牧罗也不例如﹐因此没有一个心平气和﹐都有愤愤不平的感觉﹐安全部自然就成了他们发泄的地方。 「博海﹐这是怎么回事﹖你的人不是天天都在盯着他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是那个甲未替他跑腿﹐然而梨若的住所从未对外公开﹐梨若本人也从不走远﹐最多只在花园里走走﹐那里还有我的人守卫。」博海也是一头雾水﹐实在想不明白消息是怎么泄露的。 他哪里知道水蓦这半个月动用的人力物力比他在保密工作上投入要多几百上千倍﹐甚至连扫地的清洁工成了泄露者﹐水蓦又怎么可能找到不到梨若。 「现在说甚么都没有用﹐万一水蓦对梨若说了甚么﹐从而改变了她的想法﹐我们这些日子的工作可就都全功尽弃了。」雷蒙毫不客气地指责这位官场的新贵。 「我亲自去看看﹐一定不会让水蓦得逞。」博海觉得颜面扫地﹐再也呆不下去了﹐拿起外套就往外奔去。 屋内的气氛因为这个消息完全改变了。 德卡罗尼还在敲在脸面﹐目光则换到了牧罗的身上﹐半提醒半指责地道﹕「牧罗﹐你这个得意门生近来似乎大失水准啊!你别生气﹐水蓦的表现太出色﹐这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的事情﹐但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谨慎﹐如果博海一个人撑不住﹐还是多派几个人帮他吧!」 牧罗的脸色很难看﹐博海两次败在水蓦手里﹐这一次更是离奇﹐二十四小时监视居然还让水蓦神不知鬼不觉地找到了梨若﹐不但证明博海的失败﹐也证他的失败﹐这是他绝不能容忍的事情。 他腾的站了起来﹐郑重地道﹕「您放心﹐这事我亲自去办。」 「你去也好﹐以水蓦所表现出来的手段和能力﹐恐怕也只有你亲自出马了。」 牧罗没有响应﹐沉默地走出了西华厅﹐他知道后面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完――「别也栽在同一个人手里!」 北岭山庄﹐一座座于城西近郊的一个豪华住宅区﹐住的都是上流社会里的中层人物﹐一般人不会留意这片区域﹐而这个住宅区的管理一直很严紧﹐安全局的介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怀疑。 保护水蓦的警卫并不知道梨若﹐因为当水蓦提出要去北岭的时候谁也没有在意﹐只按常规把消息送送上级﹐经过一番传递手续﹐消息才出现在德卡罗尼的手里﹐此刻的水蓦已经到了梨若所住的独幢小楼。 楼只有两层﹐面积不算大﹐却有一个两三百平方米左右的花园绿地﹐外面用爬满花藤的铁枝拦住﹐门口有一条石子小路直通车库。花园里放着一张摇椅﹐冬天坐在外面晒晒太阳看看书﹐会是最舒服的活动。 梨若正坐在摇椅上看书﹐忽然听到院外有车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赫然发现水蓦满脸笑容地出现在门口﹐顿时惊呆了。 第三章 一吻定情 小若!好久不见。水蓦含笑走入院子。 你怎么来了﹖梨若放书站了起来﹐俏丽的脸露出会心的微笑﹐自从那天舞会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面对面说话﹐只在电视中看过水蓦的身影。 水蓦抬起手中拎着的一小盒蛋榚﹐含笑道﹕第一次拜访﹐不知买甚么好﹐经过蛋榚店看到新鲜的蛋榚不错﹐所以就买来了。 谢谢!进屋说吧!梨若欣然领着水蓦进入了屋内﹐警卫们虽然想跟着﹐却被梨若以私人会面的理由阻止了﹐只好怏怏退出院子。 小楼不错﹐比政府给我的那幢还好﹐住的还习惯吧﹖水蓦在小楼走了一圈﹐又回到厅里坐下。 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你的房子﹐也很漂亮啊!梨若笑着走到水吧前想给他倒茶﹐忽然想水蓦是死灵﹐不知能不能喝水﹐犹豫了片刻还是为他倒了一杯红茶放在茶几上﹐你最近好像没再露面了。 水蓦拿着茶杯吹了吹﹐见茶水表面热气太多﹐又放回原位﹐开玩笑般应道﹕天天被人追杀﹐躲都躲不及﹐哪敢露面。 梨若一直想确认水蓦的身份﹐却不敢当面询﹐因此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见他露出怕烫的表情﹐心里忽然感到轻松﹐但又被追杀两字吓了一跳。 我看到新闻了﹐你在香月市遇到了三次暗杀﹐其中一次还是环保份子干的﹐都是那份评估报告惹出的祸﹐幸好没有出事。 小若﹐妳不该露面﹐否则这些事情也会降临到妳的头上。望着一直心仪的少女﹐水蓦的眼中充满了感情﹐深深地触动着梨若的心灵﹐她实在难以相信这样一对眸子来自死灵。 政府答应了保护我的安全﹐你不必担心。 水蓦摇头道﹕没错﹐政府现在是可以保护妳的安全﹐但他们会保护一辈子吗﹖ 你是专门跑来劝说我的﹖ 水蓦坦然吐道﹕只是其中一个目的﹐因为我不想看到妳受到任何一点伤害﹐以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这件事全部都由我出面﹐妳只要躲到安全的地方就行了。 感动像烈火一样灼痛着梨若的心﹐舞会上的事情带给了水蓦心灵的伤害﹐而他还是以一种宽怀的心胸为自己的安全而担忧着﹐内心充满了歉疚感。 妳一定要参加吗﹖水蓦追问道。 我――梨若不知该怎么解释﹐为难地考虑了两分钟才答道﹕为了秘境大陆﹐我觉得需要联邦政府插手﹐不过我不会说谎﹐开始考察团事我会替你说话。 水蓦理解地点了点头﹐沉吟着又问﹕小若﹐博海把秘境大陆的真貌都告诉你了吗﹖ 嗯! 知道我就不多说了﹐我只想问妳﹐如妳真的出席听证会﹐会把一切都说出来吗﹖ 梨若嫣然道﹕为甚么不呢﹖真相就是真相﹐说了也问心无愧。 既然都是说﹐妳说和我说又有甚么区别呢﹖还是我去说吧!至少我已经公共露面了﹐谁都知道我要去听证会答辩。 梨若这明白他是绕了个圈劝自己离开危险﹐眼泪都差点涌出眼眶﹐撇过身子用手抹了抹眼角﹐道﹕不必争了﹐反正我是不会逃避﹐就让我们一起面对吧! 梨若的固执让水蓦一愁莫展﹐明知她是这样的性格﹐可心里就是放心不下﹐想了想又劝道﹕小若﹐妳讨厌政治﹐不懂政治﹐却要圈入政客们的游戏﹐这不是自投罗网吗﹖我怎么也是助理部长﹐这半个月看到的听到的不少﹐更适合应付国会里那些政客﹐如果妳真要去﹐我立即找人把妳劫走。 你这人﹐甚么变得这么蛮横了!梨若抿嘴笑了起来。 本性如此﹐其实我还真想把妳劫了。水蓦微微一笑﹐逗得梨若又是一阵娇羞﹐还有一点愧疚﹐心中有些高兴﹐脸色突然一正﹐沉声道﹕我一开始就说了﹐有很多人要杀我﹐其中最值得怀疑的有两股力量﹐一是邀进的环保团体﹐二就是操纵秘境大陆海盗基地的幕后势力。 啊!梨若捂着嘴再度惊叫起来﹐这番话与联邦政府对水蓦的怀疑背道而迟﹐按照博海牧罗等人的推断﹐水蓦就是那个隐形王国的人﹐根本不可能受到自身势力的攻击。 水蓦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惊讶地问道﹕怎么了﹖有问题吗﹖ 这个……梨若吐吐吞吞的样子勾起了水蓦的疑心﹐像梨若这么爽快的人﹐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绝不会这样。 看来有甚么秘密我不知道﹐小若﹐如果是朋友的话﹐直接了当地说吧!该杀该剐我都认了。 真挚的目光颤动着梨若的心扉﹐实在不忍心再欺骗﹐沉默一阵﹐忽然鼓起勇气迎着水蓦的目光望去﹐道﹕他们说秘境大陆正被隐形王国一点点吞噬﹐而你就是那个隐形势力的人﹐所以要防着你。 我﹖隐形王国!水蓦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若有所悟地点点头﹐笑道﹕难怪他们总是敌视我﹐原来有这层顾忌﹐真是太可笑﹐整个毒品基地被我一把火烧光了﹐图腾师训练基地那一仗杀得天昏地暗﹐要不是朋友们死命相助﹐我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说我是他们的人﹐哈哈﹐可笑之极。 听到期待的答案﹐梨若露出惊喜的表情﹐兴奋地道﹕真的不是吗﹖那实在太好了﹐我一定担心你是他们的人。 小若﹐我的目标和妳一样﹐把他们统统从秘境大陆赶走。 这些日子压在心头上的大石终于搬走了﹐梨若感觉仿佛饮了琼浆玉液﹐全身都感到舒泰﹐笑容更加灿烂迷人﹐看得水蓦几乎痴了。 既然明白了我的目标﹐请答应我不要参加听证会。 梨若犹豫道﹕可是我已经答应了他们。 水蓦知道她性格外柔内刚﹐遇到危险不喜欢屈服﹐为难地沉思了片刻﹐道﹕好吧!听证会不会一天就结束﹐我要妳在我发表完证言之前不许露面﹐连国会大厦都不许去。 这倒是可以﹐我答应你!梨若爽快地点了点头。 水蓦开怀地笑了﹐他知道如果有人想暗杀﹐不会等于他把证言说完﹐无论杀手成功与否﹐都不会再有第二次行动﹐梨若的安全就得到了保仗﹐凝望着美丽的娇容﹐情不自禁地冲口说道﹕小若﹐我会成为妳的盾牌﹐不会让人伤害妳。 梨若心颤了﹐深情的目光﹐真挚的话语﹐不惜生命的守护﹐汹涌澎湃的爱意就像潮水冲击着心房﹐就在崩溃的一瞬间﹐水蓦的话忽然又在心房上加了一道冰层。 水蓦忽然啪的甩了自己一个耳光﹐朝梨若九十度鞠了一躬﹐苦笑道﹕对不起﹐我失态了﹐请当我甚么话也没说过﹐我实在不是个好男人﹐十几天前还抱着其它女人的我实在没有资格说这话﹐请原谅。 没事!梨若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却如何也无法控制。 水蓦无奈地道﹕我身边的麻烦太多﹐两个与我有瓜葛的人因为我死了﹐还有几千个没有瓜葛的人也因为我死了﹐没有必要再把妳也卷进来。 梨若沉默地坐在沙发上﹐无神的目光看着面前的茶杯﹐轻轻地问道﹕你和那位遥小姐怎么样了﹖ 水蓦耸耸肩轻笑道﹕没甚么﹐和电视上说的一样﹐分手了﹐本来就没有爱情的两个人不可能永远走到了一起﹐道不同不相为谋﹐为了她的前途﹐也为了我的人生﹐分开是一件好事﹐免得她也受到牵连。 梨若忽然抬头凝视着他﹐水蓦的神情并不象话里说的那样决绝﹐即使没有爱情﹐两人之间的感情也不会浅﹐否则水蓦不会刻意公开分手﹐分明就是要用这个手段保护遥步绯的安全。 水蓦见她盯着自己﹐心血来潮地挤了挤眼﹐调笑着问道﹕妳很在意吗﹖ 我哪有﹐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梨若羞得面红耳赤﹐连耳根子都红了﹐心里却也在问着同样的问题﹐我真的在意吗﹖。 水蓦有意回避这个话题﹐含笑道﹕我来这有两个目的﹐一是为想见妳﹐二是阻止妳去听证会﹐现在目的都达成了﹐我也该走了﹐大概很快就会贵客来了。 梨若忽道﹕水蓦﹐那天在舞会对不起。 用不着道歉﹐当我时也算名草有主﹐拒绝这样的男人邀请跳舞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必在意。只是有一点不太明白﹐那天妳为甚么怕我﹖就因为我可能是那个势力的人﹖ 不是﹐是因为――梨若顿了顿﹐鼓起勇气说﹕他们说你是死灵﹐我有点害怕。 死灵!水蓦愣一愣随即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这些日子心中的郁结终于得到舒解﹐原来一切都是因为形体的误会﹐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边笑边道﹕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不过这事实在太好笑了。 你到底是不是﹖梨若跨前一步﹐盯着他的眼睛追问。两人几乎贴身而站﹐甚至可以感觉到双方的呼吸。水蓦也盯着宝石般的眸子﹐四目相投让他感觉了甚么﹐嘴角流出淡淡的微笑。 博海说的吗﹖ 是!他们都说你是死灵。 妳相信吗﹖ 我怀疑﹐所以我需要证明。梨若的目光就像一双手紧紧地抓住了水蓦。 感受我活着有一种很好的方式――在那对迷恋的眸人注视下﹐水蓦心头泪荡起一股热流﹐灼得他全身的血液都仿介沸腾﹐精绪也突然间失去了控制﹐张开双臂紧紧地把梨若抱住怀中﹐没等怀中玉人反应过来﹐炽灼的吻已落在了粉唇。 温暖的嘴唇灼烫着梨若的神经﹐身子像是被温泉之水抱裹着﹐身子急促地颤抖了几下﹐随后渐渐融化在情浓蜜意之中。 粉唇温润滑腻﹐仿佛甘露一样﹐水蓦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只顾着享受短暂的美妙时光。 爱情之火在这一刻完全迸发。 良久﹐两人才缓缓分开﹐梨若羞涩地凝望着水蓦﹐眼中充满了情意﹐固守的心房终于抵不住汹涌的爱情狂潮﹐被彻底攻陷了。 水蓦多么想拉着她细诉衷肠﹐可惜现实总是有点残酷﹐忽然一脸的苦笑摇了摇头道﹕冲动是魔鬼啊!我又冲动了﹐真是该死﹐小若﹐我这种色狼还是别放在心上﹐最好一巴掌甩过来。 梨若果然伸出了右手﹐轻轻摸在面颊上﹐肌肤温暖的感觉再次传到手上﹐喜得心花怒放﹐呢喃着道﹕你果然不是死灵﹐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水蓦知道再这样下去再也无法自拔﹐伸手为梨若拨开滑落的鬓丝﹐忽然退后一步﹐又欠了欠身道﹕当所有的事情都结束后如果还有机会﹐我会疯狂地把小若妳追到手﹐现在请饶恕我的薄情﹐我会忘记今天的一切。 梨若幽幽一叹﹐这个男人平时嘻嘻哈哈﹐没点正经的样子﹐可到了关键时才体现出他的真实品性﹐一个敢于面对危险承担一切的男人﹐这也是真正的男人。 别太辛苦了! 水蓦低头望着地面﹐不敢再看她一眼﹐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控制能力并不好﹐也许一个深情的眼目光也许就能融化刚刚用冰冷建起的防线。 梨若幽幽一叹﹐转而问道﹕事情结束后﹐你打算一直留在环境部吗﹖ 不﹐我要回秘境大陆﹐听证会后就走﹐只是希望到时候还有机会离开。 梨若心头又是一阵颤抖﹐没想到水蓦竟然一点信心也没有﹐甚至不敢确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首都﹐说明危险已经到了甚么程度。 小若﹐其实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和妳谈谈﹐可惜博海把妳藏得太密﹐大概就是为了防我吧!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查到这里﹐趁他不在偷跑来﹐。 梨若凝望着他一字一句地道﹕他不住在这里﹐也不会住在这里! 是嘛!水蓦笑了笑﹐看了看窗外的院落﹐嘱咐道﹕我不是死灵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为甚么﹖如果告诉总统他们你不是死灵﹐很多怀疑都不存在了﹐那个人也不会是召唤者﹐他们就会改变对你的敌视﹐那样不好吗﹖ 水蓦茫然问蓬﹕甚么召唤者﹖总统他们到底在怀疑甚么﹖能告诉我吗﹖ 梨若也不想隐瞒任何事情﹐坦然道﹕他们怀疑监管局长琴伯就是那个势力的真正指挥者﹐而你是他召唤去的死灵﹐一直为他工作﹐所以一直在防着你。 琴伯﹖这怎么可能!水蓦惊得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心脏都几乎跳出嗓子眼。 他们的确在怀疑琴伯。梨若郑重地点点头﹐博海说你进入监管局是琴伯一手的安排﹐与他交情极密﹐又代表他参加龙牙半岛事件的调查小组﹐所以你们是一伙的﹐你们布置了五大基地﹐意图把秘境大陆变成独立的隐形王国。 水蓦越听越觉不可思议﹐自己辛辛苦苦进入秘境大陆调查﹐现在居然被扣上同党的罪名﹐实在无法接受﹐急切地辩道﹕明明是海亚德与那些基地有关系﹐怎么会是琴伯呢﹖我亲耳听到海亚德与毒品基地的人有勾结﹐而且有确凿的证据﹐琴伯的调查报告不是已经送到首都了吗﹖ 细节我也不清楚﹐一切都是博海和牧罗所说﹐我也只能相信。 水蓦抱着自己的脑袋在厅里走来走去﹐想理清楚思绪﹐却发现脑子越来越乱﹐整个事态的发展与自己想象中差了十万八千里﹐一切思绪似乎都要重新整理。 疯了﹐都疯了﹐怎么会是琴伯呢﹖海亚德又是怎么回事﹖背后还有其它的人吗﹖ 梨若不忍看着他苦恼的样子﹐柔声劝慰道﹕别想太多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听证会﹐其它的以后再说吧! 水蓦虽然找不到头绪﹐但知道听证会的事情必须重新思考﹐否则很有可能中了某些人的计﹐想了想﹐他沉声道﹕无论如何死灵的事先别说﹐不然我会很危险。 为甚么﹖ 联邦政府不会轻易改变对我的怀疑﹐如果我是死灵﹐他们要杀我就只能动用灵图腾师﹐我身边有甲未﹐灵图腾师没法偷袭﹐何况就算偷袭成功也未必有用﹐但如果有人知道我没有死﹐只要一颗子弹就能要我的命﹐所以千万不要泄露出去。 梨若惊得脸色煞白﹐点头道﹕我知道了﹐我甚么也不会说﹐不过你自己要千万小心。 我的心很乱﹐必须回去好好思考一下。水蓦依依不舍地凝望着她的面孔﹐仿佛要把这张脸印刻在身体上。 我送你!梨若也感觉到甚么﹐陪着他默默地走出了花园﹐正好遇上刚刚赶到的博海。 看到两人结伴而出﹐博海的脸上被厚厚乌云摭住﹐阴沉到极点﹐眼中充满了敌意与愤慨﹐冷冰冰地讥讽道﹕水蓦﹐好本事啊!居然能找到这里﹐大家都说你是条狐狸﹐看来果然没错。 面对博海﹐水蓦又换上了常然的表情﹐嘻笑着调侃道﹕我又没有被甚么人软禁﹐为甚么就不能跑到这里﹖小若似乎也没有被软禁吧﹖偶而谈谈情说说爱﹐不犯法吧! 你!博海明知他在挑舋﹐心头的怒火与妒火还是一下窜到喉咙﹐怒目喝道﹕你甚么意思大家心知肚明﹐小若是信守承诺的人﹐一定会出现在听证会。 听证会﹖小若﹐我们说过听证会的事吗﹖好像没有吧﹖水蓦转眼望向梨若﹐没等她响应又嘻嘻笑道﹕博海﹐其实我是来小若求婚的。 甚么!博海惊得目瞪口呆﹐张得嘴巴看着两人﹐就像是被一盆冰水淋在头上﹐浑身都冒寒气﹐心里更搅得七上八下﹐神绪不宁。 水蓦哈哈一笑﹐朝面带红霞的梨若眨了眨眼﹐一头钻入了汽车。 博海这才知道自己又被他耍了﹐俊脸胀得通红﹐眼珠子都快气得掉出来了﹐可偏偏拿水蓦没有办法。 汽车刚走了一米忽然又停下﹐水蓦把头伸出车窗朝梨若招了招手﹐等她走到车边后沉声提醒道﹕有一件忘了说﹐上次在香月市刺杀我的人是绿色之光的成员。 啊!梨若脸色刷的白了﹐她当然明白原因﹐也正是如此水蓦才不让她出席听证会。 在她身后﹐博海也被这个消息吸引了﹐小心翼翼地倾耳聆听。 我虽然没事﹐但那个杀手误杀了天王山甲府的一名总监﹐是我的朋友。也许妳不知道甲府的地位﹐不过副局长大人应该很清楚﹐惹恼了他们谁都吃不了兜着走﹐这事绿色之光实在闹得太大了﹐一但甲府的人全体出动﹐整个绿色之光都要完蛋﹐妳自己千万小心﹐如果可以的话﹐别说自己是绿色之光的成员﹐不过我想以妳的性格大概不会屈服﹐所以我想劝妳尽量保持沉默﹐能避就避。 深沉的嘱咐中带有多少感情多关怀﹐只有梨若明白﹐同时也更加为水蓦担心﹐面对一个如此凶狠胆大的势力﹐水蓦的处境可想而知﹐情不自禁地握住他的手﹐轻唤了一声保重。 小若﹐听证会完了我们去看电影如何﹖听说近来有部不错的爱情片﹐等我电话吧!水蓦捏了捏嫩滑的玉手﹐嘻笑着坐车离开了。 小若﹐他到底来干甚么﹖博海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天生的俊朗外表也变得有点狰狞﹐要不是梨若在场只怕还会破口大骂。 当梨若知道水蓦不是死灵的同时﹐对博海的信任也相应削弱了﹐虽然知道他的感情﹐却不喜欢他的做事风格﹐以及对于地位和权势的追逐。 博海﹐听证会我会去的﹐不用担心﹐不过水蓦作完证之前我不会露面。 冷淡的口吻让博海心中一寒﹐本就激动的情绪更加激动﹐一把抓住她手大声问道﹕为甚么﹖ 梨若淡淡地道﹕因为我不想与水蓦成为对头﹐他说完了我再说﹐如果你们不同意我就不去了。 是不是水蓦说了甚么﹖妳千万别中他的计呀!一个死人的话怎么能信﹖ 我不是三岁小童﹐我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好了﹐你回去吧!我累了﹐想睡一会儿。梨若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脸色也染了一层薄霜﹐冷冰冰地说完立即甩身回屋﹐再也不给博海说话的机会。 从上车到回家﹐水蓦一直在思考有关琴伯的怀疑﹐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明白牧罗等人的敌意从何而来﹐这也难怪﹐他与琴伯的确走的非常近﹐再加上琴悠悠的关系﹐在外人眼中几乎像是一家人﹐既然怀疑了琴伯就没有理由不怀疑他。 伯父在监管局做了十年的局长﹐的确有足够的时间和能力策划一切﹐可是联邦政府既然怀疑又为甚么不把他调到其它职位呢﹖只要让伯父离开监管局﹐不就甚么问题都没有了吗﹖真是想不通! 他并不是想不通﹐而是不愿想太多﹐一直以来琴伯帮了他许多忙﹐悠悠更是生死知交﹐有这么可爱的女儿﹐父亲也绝不应该是坏人。 水蓦用力甩了甩头脑袋﹐把目光移向车窗外﹐让窗外的景色事时挤开脑子里的思绪﹐听证会的事已经烦透了﹐现在又把琴伯卷了进来﹐还有可能是隐形势力的真正首领﹐脑子里就像塞进了一片不想碰的垃圾﹐整个人都不舒服。 见到他一脸愁态地回来﹐甲未吓了一跳﹐不安地问道﹕学长﹐你怎么了﹖ 水蓦叹了口气﹐把梨若的话重复了一遍﹐问道﹕学弟﹐你觉得琴局长会是老奸巨滑的幕后黑手吗﹖ 甲未听完也愣住了﹐歪着头想了半天﹐喃喃地道﹕不太可能吧!悠悠和你的关系那么好﹐就像是琴伯有野心﹐也绝不可能派人去杀你﹐那就等于杀自己的女儿。 水蓦眼睛一亮﹐心道﹕对呀!琴伯父怎么会是隐形王国的国王呢﹖如果他是那个黑手﹐岂不是说几次派来杀我的杀手都与他有关﹖这简直太可笑了!他很清楚悠悠施展了血之召唤这个仪式﹐也知道如果我出了事﹐悠悠也会跟着受连累﹐而他又是那么碰爱女儿﹐绝不肯让悠悠受到半点伤害﹐又怎么会来杀我呢﹖ 对!他绝不会派人杀我﹐派人来杀我的是那个真正的黑手﹐隐形王国真正的国王。心结一解﹐水蓦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想了想又问﹕对了﹐悠悠他们怎么还没来﹐是不是出甚么事了﹖ 可能是舍不得父母﹐如果不来了﹐琴伯应该会派人送信给我们。 最好晚一点再来。水蓦并不希望琴悠悠在这种环境下出现﹐那样只会把本已复杂的事情弄得更乱。 lvsexs(; 第四章 好戏开幕 头疼的不止是水蓦﹐总统府的高官们也在头疼﹐梨若突然表示不愿与水蓦当面对质﹐还要在水蓦之后发言﹐这让高官措手不及﹐气得肺都几乎要炸了﹐而办事不利的博海自然又成了他们发泄的对象﹐这次就连牧罗也没办法保护自己的亲信﹐只怕也跟着数落了几句。 博海贵为副局长﹐在这群人面前还是显得身份低微﹐面对斥责也只能默默承受﹐心情糟糕透了﹐刚才被水蓦戏耍了一通﹐又遇上梨若的冷淡﹐现在还被人指着鼻子大骂无能﹐心里一百个不服气。 最后德卡罗尼出言为他解了围﹐这个精明的老人深通世故﹐骂博海就等于骂牧罗﹐因此只能让牧罗去骂。 「好了﹐已经发生的事就不必多说了﹐这一次大家都看到水蓦的能力﹐我个人觉得他的存在比那些闹事的在野党更具有威胁﹐从现在开始﹐必须有专人研究水蓦的﹐要做到无论他做甚么都有相应的办法应对﹐免又像这次一样手忙脚忙。」 博海腾的站了起来﹐愤然道﹕「交给我吧!我不会再输他﹐绝对不会﹐我要盯住他每一个细小的动作﹐如果他是狡猾的狐狸﹐我就是凶狠的狼。」 「好志气﹐斗志也不错﹐又是你的本职工作﹐交给你当然没有问题﹐为了避免分心﹐安全方面的事情先交给助理局长雅格尔去做﹐等事情完了再交还给你。」 博海脸色一变﹐知道这是变相的惩罚﹐如果办不好事情﹐权力就再也不会回到手上。 「我明白了﹐请您放心。」 德卡罗尼笑了笑﹐转头望向牧罗问道﹕「这样的安排没有问题吧﹖」 牧罗瞪了博海一眼﹐然后摇了摇头道﹕「没有问题。」 德卡罗尼满意地笑了笑﹐又道﹕「梨若提出的要求我们根本没有选择﹐所以要因应这个变化而改变我们的作战步骤﹐其实问题并不算太大﹐只要她肯出面说实话就不会有问题。」 克莱门特忽然插嘴问蓬﹕「博海﹐她不会突然又变挂吧﹖万一到了听证会上不肯说实话﹐我们可就麻烦了。」 话虽然难听﹐但众人都有相同的怀疑﹐就连牧罗也是如此。 博海拍着胸捕道﹕「不会的﹐我以性命担保﹐她是个绝对信守承诺的人﹐否则水蓦早就说动她拒绝出席﹐她只要答应去就一定会说实话﹐而且那也是她个人的信念﹐就算我们不让她说﹐她也一定会说实话。」 牧罗很满意博海的表态﹐含笑道﹕「这样就好﹐其实大家也不必太担心﹐梨若的父母还在罗沙群岛﹐多少也是一种心理压心。」 「很好。」德卡罗尼点点头﹐「博海﹐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博海犹豫了一下﹐又道﹕「嗯!我这里有一个刚刚得到新的情报。」 「说!」 「记得上次的情报里说甲未去香月参加葬礼﹐现在已经有了进一步的消息﹐死的人好像是香月分部的总监﹐是被人鎗杀的﹐杀手来自己绿色之光﹐真正的目标是水蓦。」 「绿色之光居然向天王山动手了﹐他们这是找死啊!嘿嘿﹐看来就快有好消息了。」克莱门特听得两眼发光﹐一但甲府对绿色之光开战﹐这个激进组织很快就会彻消失在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消息让他更兴奋的事了。 其它人大都抱着同样的心态﹐认为是一件好事。 牧罗问道﹕「消息从哪里来的﹖」 「水蓦」 「他﹖」牧罗有些怀疑。 「刚才我去北岭山庄﹐他是对梨若说的﹐因为梨若还是绿色之光内务部的副总干事﹐水蓦担心天王山甲府会牵怒于她﹐所以特地说明情况﹐劝她小心。」 德卡罗尼沉声道﹕「无论天王山如何对付绿色之光﹐我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睛﹐要是可能卖点人情给甲府八少﹐说不定日后有用。」 「水蓦这小子﹐刚刚抛弃一个大美人﹐居然这么快又有了新目标﹐博海﹐为公为私你可都要小心哦!」雷蒙露出坏坏的表情。 博海尴尬地不知如何响应﹐心里一再大骂水蓦﹐这个男人无论在公在私都对他构成巨大的威胁﹐仿佛天生的冤家对头。 忐忑与兴奋﹐这大概就是听证会到来时﹐政客们内心的简单写照﹐谁都期待着听证会后的新局面﹐无论是知名的还是不知名的﹐都在这种混战的时刻都想分一杯羹﹐然而他们也怕﹐怕自己站错了队伍﹐怕自己会随着失败永远消失在政治场中。 二十四号的一大早﹐国会大厦前已是人头涌涌﹐天未光就有记者到场争夺拍摄的好位置﹐采访车停了一片﹐单是到来的记者就不下数千人﹐围在国会大厦前的广场周边。随着红日升空﹐国会的工作人员一一到来﹐议员政客们也陆续坐车到达﹐立即成为记者们争夺的采访对象。 这一早水蓦像往常一样﹐六点半起床跑步半个小时﹐原本离开的记者又再一次集拢在他家的附近﹐毕业这个证人的一言一行都关系整个政坛的变化﹐然而水蓦只是跑步﹐甚么话也没有说﹐半个小时后回到家里﹐吃完早餐后便带着一大堆资料前往国会大厦。 「学长﹐好多人啊!」甲未一脸兴奋地指了指窗外。 水蓦隔着车窗望向国会大厦广场﹐汽车进入广场所引起的轰动都看在眼底﹐人群像是看鲜花的蜂群一涌而来﹐闪光灯闪个不停﹐甚至有不少拍打门窗要求访问。望着那一张张紧张而兴奋的面孔﹐他忽然笑了。 「学长﹐你怎么了﹖」 「没甚么﹐只是在想过一会儿他们拍到的照片会不会还是一个活人。」水蓦耸耸肩轻松地笑着。 甲未眼睛一直﹐愕然说不出话来。 「说笑而已﹐我也想活多几年﹐不过――」水蓦看了看两侧车窗外﹐神秘息息地道﹕「也许有人正在瞄准我们。」 不大的车厢中仿佛吹起了刺骨的寒气﹐连司机也打了个冷颤﹐好不容易才控制方向盘﹐而甲未也惊得脸色煞白。 「到了﹐下车吧!」水蓦整了整特意定制的白色西服﹐看上去清新活泼而又不失庄重。 记者们被国会的保安赶到了采访区之外﹐因此水蓦得以从容地走车子﹐抬眼看了看黑压压的一圈记者﹐他微微欠身朝众行了一礼﹐然后抬腿走向国会大厦前白色的台阶。 台阶下的人并不少﹐除了安全局和警方的保安人员外还有众多没有进入国会大厦的议员﹐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着﹐此时都把目光投入了宛如明星般的水蓦﹐都不禁被他所展现出的风采所折服。 「这小子好久不出来了﹐今天一出现又成了世界的焦点﹐明天肯定是各大报章的头版人物。」 「一个小学者混到这一步﹐真让人羡慕啊!」 除了羡慕当然也有妒忌和敌视﹐一群站在台阶左侧的执政党议员都怀着敌视的心态留意着水蓦的一举一动﹐执政党从上到下都把这次听证会当成了两年后大选的一道难关﹐平安走过了这道关﹐执政党依然会延续六十年无可动摇的地位。而以自由阵线为首的反对阵营也在担心他的立场﹐因此谁也没有主动接近他﹐都侧目观望。 面对各种各样的目光﹐水蓦保持着惯常的笑容﹐轻松的就像逛超市购物﹐谁也看不出他的心里是何等的紧张。记者无法靠近﹐因此他也不急着走入国会大厦﹐目光左右扫了一遍﹐一切都已落入心中。 「学弟﹐那些人不会失约吧﹖」 「他们说一定会到﹐我看不会有问题。」 水蓦点点头﹐明亮的眸子中又多了一丝笑意﹐正想抬腿往台阶顶上走﹐背后忽然又传来一阵哗然声﹐身边的甲未随即叫道﹕「学长﹐是遥小姐的车。」 水蓦猛地回头﹐一辆白色的加长型轿车缓缓停在了汉白玉的台阶下﹐把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都吸引了﹐记者们纷纷举起照相机﹐等待遥步绯下车的那一刻。 司机打开了白色车门﹐一名粉红色的少女钻了出来﹐雪玉般的肌肤﹐乌亮的黑发﹐俏丽的面孔﹐妩媚的笑容﹐不是遥步绯又是谁﹐娇美中藏着气度﹐高贵而又端庄﹐秀丽不失典雅﹐单论气质已不是两个月前那个依然青涩的少女﹐而是变成了温婉可亲成熟女性﹐浑身上下都透着摄人的魅力﹐让人眼前一亮。 遥步绯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目光径直落在水蓦的脸上﹐四目相投之际都露出会心的微笑﹐只有他们坚信两人是站在同一阵线的。 没等水蓦行动﹐几名早已等候多时的自由阵线的议员立即迎了上去﹐这些年过四十时的议员面对遥步绯这样的少女也露出了近乎献媚般的笑容﹐行礼自然不在话下﹐毕竟短短的两个月间这位美人已从窜升至副主席的地位﹐资历虽然尚浅﹐但在民间的影响力与号召力早已超越了主席安田武﹐隐隐成为自由阵线标志性的人物。 遥步绯还以高雅的笑容﹐一一点头回应﹐那雍容华贵的气质让面前这些大男人感动的几乎想哭﹐可她自己知道﹐成功建立在水蓦的智慧之上﹐如果不是水蓦的神来之笔﹐她现在也许还飘泊在不知名的地方。 「学长﹐不过去打个招呼﹖」甲未笑嘻嘻地调笑道。 「当然要﹐旧情人再度面会﹐多么好的娱乐新闻啊!有免费宣传的机会怎么可能不要呢!。」水蓦微微一笑﹐下了台阶走到遥步绯面前朝她伸出右手﹐真诚地问候道﹕「小绯﹐好久不见﹐还好吗﹖」 记者们仿佛都在等这一刻﹐两人就像金童玉女相会﹐一秒内所有照相机都闪烁出光芒﹐强烈的光芒连原本就黯然的阳光也失去光彩。 遥步蛮饶有兴情打量着水量﹐品头论足地说道﹕「好像胖了点﹐这个样子很好﹐别再胖了﹐嗯﹐这身衣服不错﹐我喜欢白色。」 水蓦爽朗笑道﹕「有安全局的朋友们保护﹐好吃好睡好住﹐要不是天天跑步﹐恐怕早就变猪。」 「甲未你也来啦!」遥步绯又朝甲未嫣然一笑。 甲未面对美女还是一如即往那么腼腆﹐吶吶地应道﹕「我现在是学长的保镖﹐所以……所以就来了。」 「小未弟弟还是那么可爱。」遥步绯抿着嘴咯一阵娇笑。 甲未又腼腆地笑了。 水蓦与遥步绯之间和协的场面立即引起周围的猜测﹐议员们都在猜度这两个人之间是不是真的分手﹐同时也在猜测水蓦在听证会上将会是甚么样的姿态。 「两位打扰了﹐请进场吧!」博海不合时宜地钻了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水蓦就像是一股永远也无法抓住的电波﹐却又回荡在空气中。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辜负了一副好皮囊啊!小绯﹐我们会场再见。」水蓦一边放声大笑一边大踏步走向台阶顶端。 这个家伙!博海虽然看不惯他的样子﹐但无可否认此刻的水蓦是全世界的关注中心﹐他的一言一行一举动都有深远的影响。 听证会在国会大厦的大议会厅举行﹐那是一座由著名建计师卡尔波夫设计的大厅﹐扇形大厅气势宏大﹐最前端是高出半米的主席台﹐主席下面是一个独立演说台﹐再下面就是一块不大的平地﹐也是大议会厅最近的区域﹐平地中央放着一张白色方桌﹐两侧各有一张小桌﹐后面坐着书记官以及各类职员。扇面部份采用了影院般的梯阶形﹐被三条台阶分四个区﹐都是青一色的灰色软椅和原木色的长桌﹐桌上有投票器等设备。 会议厅里的人越来越多﹐渐渐把所有的空位都填满了﹐与以往不同﹐今日大议会厅里的气氛明显紧张﹐随着水蓦的到来﹐气温升到了至高点。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水蓦仿佛君临落天下般踏入大厅﹐面带微笑﹐儒雅而又潇洒﹐从容中带有自信﹐外表平和近人却又有一种令人生畏的气势。 这就是我的战场! 水蓦悠然环视四周﹐来到这里的目标很明确﹐除了为自己辩白之外﹐更重要的还是揭露联邦政府不敢说的事情﹐让全世界的人都关注渐渐被人控制秘境大陆。 他被大会议听的护卫带到了书记官身后的一排长椅﹐这里是证人区﹐平时不用﹐只在类似类证会的场合才开放。 「您请坐﹐会议开始的时候议长会召你入席﹐到时候你就坐到白色的桌子那里……」工作人员很有耐性地讲解着听证会的步骤。 水蓦早就读过了有关的资料﹐但还是以微笑相对﹐眼睛则在打量着周围﹐乱哄哄的大议会厅其实与纷闹的市场没甚么区别﹐只是一个个西装革履﹐披着华丽的外衣而已﹐但这些人的内心未必比市井小贩干净。 等到工作人员离开﹐他的目光又伸向二楼﹐从遥步绯的脸上扫过后落在甲未的身边﹐那里坐着十几个外表并不突出的人﹐他一个也没有见过﹐但他知道这些人就是他的筹码﹐在这场没有硝烟战场中成为坚实的靠山。 九点正﹐巨大的时钟「当」的敲响了﹐大议会厅的门呀呀关上﹐一千六百位议员都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楼上还有无数记者与旁观宾客﹐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望向步向主席台的议长耶卡琳娜女士﹐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型政客﹐圆嘟嘟的脸﹐小小的眼睛﹐红光满面的脸上带着轻轻的笑容﹐看上去很和善﹐样貌和气质也是她能坐上议长位置的原因之一。 耶卡琳娜走到主席上坐下﹐拍了拍话筒﹐用她磁性的声音说道﹕「本次听证会由安田武议员提出﹐八百七十三份议员附议﹐人数已过半数﹐因此召开本次听证会﹐我宣布听证会开始﹐请动议者安田武议员首先陈词。」 随着安田武肥大的身躯从座位上站起来﹐爆烈的掌声立即从左侧响起﹐这个壁垒分明的大厅里右侧是执政党的议员﹐左侧是在野党的议员。 安田武挺着大肚子走到演讲台上﹐高傲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挥着拳激昂说道﹕「各位议员﹐全世界面临着巨大的危机﹐这个危机的根源并不是经济﹐也不是灾害﹐而是来自执政党本身﹐来自总统府内的执政者﹐他们为了自身的利益欺骗大众﹐动议召开这次听证完全是为了这个世界的将来﹐为了亿万人民的幸福……」 单听这开头的讥句﹐安田武简直就是上天派来凡尘的救世主﹐将要拯救全界的人民脱离苦海﹐水蓦越听越觉得可笑﹐眼前的这一切不过是场闹剧﹐在野党要证明执政党欺瞒大众﹐从而打击他们的声望﹐而执政党要反击在野党诽谤﹐与其它的政治事件没有太多不过﹐唯一的区别大概是关键证人都没有政治倾向﹐而是站在秘境大陆的立场说话。 这些家伙不愧是政治老手﹐还真能吹﹐甚么事都扯上亿万人民社稷福祉﹐真是恬不知耻啊! 他笑着瞟向设在两个角落的摄像机﹐那两个镜头正把大厅内的一举一动向全世界直播﹐所以安田武才会表现得如此慷慨激昂﹐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搁在演讲台上。 安田武之后﹐议员们一个个走上演讲台﹐同样慷慨激昂地陈述着自己的意见﹐然后又在热烈地掌声中回到了座位﹐如此循环往复﹐几乎是一场拉锯战﹐因为在场的人每个人都很清楚﹐证人的出场才是最关键的一刻﹐之前这些都只不过是个仪式而已。 一个小时过后﹐水蓦的名字终于出现在耶卡琳娜的口中。 「现在请证人水蓦坐到证人席。」 这话一出﹐大议会厅内的空气突然间凝固了﹐近两千对眼睛不约而同望向水蓦﹐如果说目光能吞人﹐他大概已经被吞噬无数次了。 水蓦淡淡一笑﹐起身整了整衣服﹐从容地走到白色方桌后面朝议员席而坐下﹐就像战斗机师坐上了他心爱的飞机﹐准备面对激烈的空战。 「请证人宣誓。」 「我水蓦以正直之心在此宣誓……」水蓦看了一眼桌面上那块金色的铁牌﹐上面刻着几行宣誓词﹐用一种苍白无力的声音淡淡地念了一遍﹐眼睛却一直瞟向面前黑压压的人群﹐在场这一千六百名议员都经历过这种宣誓﹐然而真正放在心上的没有几个。 耶卡琳娜点点头﹐目光扫了扫左右两位的副议长﹐淡淡地道﹕「按照听证会议程﹐我是本次听证会的主席﹐现在由我发问﹐请水蓦先生尽量回答。」 「是。」水蓦知道这场战争刚刚进入序章﹐更紧张刺激的场面还在后面﹐深深地吸了口气﹐使自己的情绪完全平静下来。 耶卡琳娜翻动手上厚达数百页的资料﹐问道﹕「水蓦助理部长﹐安田武议员召开听证会的理由是环境部和总统府对民众欺瞒真相﹐环境评估报告是他们自己捏造的﹐并非经过正确的评估步骤﹐意图绕过正规的评估机构﹐从而得到开发秘境大陆的合法依据。根据环境部提交的说法﹐你是考察团的副团长﹐也是环境评估报告的负责人之一﹐请你说一说这份环境评估报告的来历好吗﹖」 水蓦微微一笑﹐不答反问﹕「我根本没有随同考察团进入秘境大陆区域﹐叫我来说明似乎不太恰当吧﹖该去克莱门特部长或是马卡略教授﹐还有考察团的团长郑文也可以。」 哗然声四起﹐尤其是那些不明真相的小党派议员。 耶卡琳娜皱了一下眉头﹐看了看稳坐官员区的牧罗等人﹐又问﹕「你是说你不是考察团的成员﹖」 「曾经是﹐但在罗莎岛被克莱门特部长和马卡略教授赶出来了﹐然后我就回到了香月市﹐这一点应该可以查到。」他甩头看了看政府官员席上面色铁青的克莱门特﹐扬声道﹕「还有一个月我才二十二岁﹐虽然拿了一个博士学位﹐但也算不上甚么资质﹐在学术界中内更没有任何地位﹐克莱门特部长明在罗莎岛把我赶出了考察团﹐怎么又给了我一个副团长的职位﹐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 所有的目光刷的移向克莱门特﹐虽然克莱门特早有准备﹐但被这么多恶狼盯着﹐脸色还是难看到了极点﹐只是碍于牧罗和德卡罗尼的嘱咐﹐硬撑着没有发作。 自由阵线、团结联盟的议员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水蓦一开口就向环境部长发起了攻击﹐立场再明显不过﹐都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全身都舒泰极了。 「肃静――水蓦﹐这么说政府的环境评估报告是自己捏造的﹖」 「我不知道这份报告是怎么来的﹐答案只能请部长先生回答了﹐反正我这个副团长名不符实。」水蓦轻描淡写地就把责任推到了克莱门特的头上。 克莱门特不但承受了议员们质疑的目光﹐还要承受牧罗和雷蒙这些战友的责怪目光﹐为了出口恶气把水蓦的名字加入了评估报告﹐想让他成为环保团体发泄的目标﹐没想到事得其反﹐还闹到现在这种尴尬的地步﹐心里即使火冒三丈也发作不得。 牧罗和雷蒙等人交换了眼色﹐透过目光中同时骂出了两个字――「蠢货」。 耶卡琳娜谨守着中立的立场﹐面无表情地继续发问﹕「这么说环境部这份报告本身就存在期瞒行为﹖」 「单以那位名单来说﹐虚假是无可置疑的﹐但是不是欺骗大众别有目的﹐我相信将来自有定论﹐但把我这么一个不相关的人牵扯进来﹐部长阁下的用意实在让人费解﹐有人说是因为部长先生憎恨我﹐所以故意要把我的名字放进去﹐让天下的环保团体把我视为敌人――」水蓦此刻就像是一只恶毒的水鬼﹐死活都要拖着克莱门特下水﹐根本不在乎他的反应﹐「当然﹐我没有证据﹐所以一直等待部长先生的解释﹐可惜到现在还是无法如愿。」 「你胡说!」 克莱门特的忍耐力毕敬有限﹐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咆哮声﹐却没有得得任何同情的目光﹐落入旁人的眼中就像是一头病猫﹐甚至连执政党的议员阵营也用眼神表达出对他的不瞒。 「部长阁长﹐还没有轮到你发言﹐请你保持肃静。」 「知道了。」克莱门特感到孤立无援﹐也不敢再闹了。 耶卡琳娜沉声道﹕「嗯﹐关于这一点稍后我会请部长先生对质﹐现在还是回到主题上﹐请你说一说从加入考察团到离开之间发生的事情。」 水蓦整了整一下思绪﹐以一种平白的口吻道出了所有与考虑团有关的事情﹐从加入考察团﹐到汉丘的爆炸事件﹐海上谋杀案﹐再到罗莎大闹会场﹐凭着出众的口才把人们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故事中﹐听得津津有味。 耶卡琳娜不时地提出各种相关的问题﹐水蓦也一一回答﹐然而这番四平八稳的对话中并没有再向政府发起了攻击﹐平和的态度让议员们又开始怀疑他的立场﹐毕竟政府官员不能插嘴﹐是水蓦发动攻势绝佳的机会﹐可他却白白浪费了。 如此一问一答﹐转眼已接近十二点﹐耶卡琳娜宣布午餐休会﹐一大群人才怏怏地离开了大议会厅﹐脸上都带有期待的神色﹐因为他们知道听证会绝不可能如此简直﹐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 官员席上的牧罗急急忙忙带着部长们离开﹐水蓦早上的姿态明显对他们不利﹐矛头也引向了克莱门特﹐形势远比想象中要险峻﹐因此不得不利用午餐时间商议下午的对策。 第五章 冷血鎗击 本想离开大议会厅的水蓦很快就被一群议员围住了﹐有执政党也有在野党﹐都是主动邀请他共进午餐﹐用意再明显不过﹐无非是要他在下面的陈述增强对敌对势力的攻击﹐然而水蓦谢绝了所有人的邀请﹐甚至包括遥步绯﹐只让甲未出去买了两个盒饭﹐静静地坐在休息厅的角落吃饭﹐那副拒人千里的表情让任何人都不敢接近。 学长﹐为甚么不出去吃﹖甲未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问。 水蓦瞟了一眼若大的休息厅﹐几乎每人都在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在这风云乍变的权力场中﹐做事不能不小心谨慎﹐即使一个小小的传闻也能杀人于无形﹐如今局势的主动权掌握在手上﹐因此更要小心。 嘿嘿﹐这餐可不能随便吃﹐跟谁吃都不好﹐所以就连小绯我都拒绝了――对了﹐文件提交给议长了吗﹖ 嗯﹐交了﹐七个证人随时都可以出庭作证﹐找他们几个真不容易﹐幸好有老大他们几个交待的东西。 估计下午执政党就开始发难了﹐总统府大概已编好了数据﹐就等着把我送到火上烤﹐不预备好冷水会很难受――你慢慢吃﹐我出去走走。水蓦笑了笑﹐把吃完的饭盒扔进了垃圾箱后慢步走出国会大厦。 室外寒风凛洌﹐吹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大多数人都受不到寒冷﹐掩面疾走﹐就连斗志顽强的记者们也都钻进了可以避风的地方﹐不敢在室外逗留。没有了缠纠不清的记者﹐水蓦越觉异常轻松﹐靠在汉白玉石柱旁望着远处的青山静静地思考着。 在想甚么呢﹖ 银铃般的声音传来耳中﹐水蓦不用转头已认出了它的主人﹐淡淡笑道﹕小绯﹐现在可不是会面的时机。 怕甚么﹖大不了告诉记者我们两个旧情复炽了﹐都市男女﹐分分合合很正常呀!遥步绯嫣然一笑﹐旁若无人地挤到他身边﹐侧身挨着石柱﹐妙目紧紧盯着水蓦。 水蓦看了一眼﹐芙蓉俏面还是那样诱人﹐落在他的眼中却浮现出另一个梨花般洁白纯净的身影﹐心像是被打了一拳﹐神智立时清醒了许多﹐含笑道﹕听说妳身边有不少追求者﹐怎么一个都不见﹖ 遥步绯撇撇嘴﹐不屑地道﹕那些蠢货哪能和你相比﹐除了会花钱甚么也不会﹐一点忙也帮不上。 妳要的不就是他们的地位和身家吗﹖ 遥步绯转眼凝望着水蓦深邃的黑瞳﹐忽然把嘴凑到他的耳边﹐用外人听不到的声音呢喃道﹕我的情人﹐我又需要你了﹐找个时间回来吧! 水蓦心头一震﹐脑海中又浮现中那一个月的旖旎生活﹐脸色略显尴尬﹐吶吶地道﹕小绯……别这样﹐对大家都不好。 遥步绯捧着他的脸凝望片刻﹐又俯在耳边吃吃地笑问﹕难道这么快就有新欢了﹖ 水蓦哈哈一笑正想回应﹐一声轻微怪响传入的耳中﹐脖子上像是被喷上了一杯热果汁﹐又热又黏﹐紧接着就是刺鼻的血腥气﹐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没等他反应过来﹐贴在身边的娇躯突然失去了骨架般软倒。 小绯!水蓦下意识一把抱住无力的身躯﹐惊恐无状的双目下移﹐落在了遥步绯的身上﹐胸口中央一片殷红﹐刺眼的血红色正慢慢印染着衣服﹐芙蓉俏脸也渐渐失去了血色﹐白得让人生颤﹐双目紧闭﹐就像是一位美丽的睡公主。 脑子嗡的一声炸开﹐变得一片空白﹐心像是被火钳夹着﹐灼热般地疼痛﹐不受控制的情绪蒙闭了听觉﹐周围突然变得极其宁静﹐仿佛声音都在一瞬间被抽走了﹐只留下无声的世界。 救人啊!快啊﹐快来啊! 声音是那样的沙哑无力﹐可他自己甚么也听不到﹐只是歇斯底理地放声大叫﹐直到甲未一拳打在他的面颊。 学长﹐清醒一点。 脸上的疼痛震颤了精神﹐水蓦傻傻地抬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身边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大批人﹐甲未的脸上充满了震惊与焦虑。 他又低下头﹐望着如花般渐渐枯萎的娇容心又痛了﹐就像被扔进了绞肉机﹐痛得他连手臂上冒血的伤口也忘记了﹐那子弹同时穿透了两人的身躯。 随着神智略显清明﹐周围的喧哗声、叫喊声、喝斥声和警笛声一一传入他的耳中﹐火山暴发似的传遍了整个国会大厦。 有人行刺﹐快抓刺客。 都愣着干甚么﹐还不去叫救护车! 安全局和警方的人慌慌张张地从四面八方赶来﹐想冲进拍照的记者们都被赶到了采访区之外﹐现场剩下只有甲未和水蓦以及水蓦怀里的玉人。 博海刚刚从安全局赶到国会大厦﹐准备应付下午的听证会﹐一下车就听说水蓦和遥步绯被人行刺﹐心里一阵狂喜﹐却又感到深深的忧虑﹐杀手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刺成功﹐这种手段要是用来对付总统府的高官们﹐后果不堪设想。更重要的是水蓦受伤了﹐一个灵体是不可能被鎗伤的﹐因此答案只有一个﹐水蓦根本不是灵体﹐这个消息推翻了许多猜测。 这个家伙居然不是死灵﹐我怎么会看走眼了呢!难得小若拒绝和他当庭对质﹐原来已经知道他不是死灵了﹐这个死恶的家伙﹐为甚么总是像幽灵一样侵入我的生活﹐死了活该! 博海脑海中不受控制地产生了邪恶的想法﹐虽然他知道这不对﹐但水蓦的威胁感实在太大了﹐无论是事业还是爱情都是最大的敌人。 副局长﹐局长去了总统府﹐现场请您指挥。 知道了﹐我立即过去。博海点点头﹐在众多安全局干探的包围下迅速赶到台阶﹐一进眼帘就是哭嚎中的遥步绯﹐还有她怀中那个满身鲜血的身躯﹐心头没来由地一沉。 水蓦眼中杀气腾腾的站起来﹐却发现手臂无力抱起娇躯﹐再才留意到自己受伤的手臂。 学弟﹐麻烦帮我一下。 学长你先上去﹐我抱遥小姐进车!当然众人都惊得呆若木鸡之时﹐甲未却意外地表现过人的冷静与沉稳﹐没等水蓦说完就一把抢下遥步绯﹐三步并作两步跃入停在广场上的坐驾。 救护车怎么还没到﹖博海责问般望向围着的警察和安全局干探。 已经去叫了﹐三分钟内就能到。警务部门的指挥官也都急了眼﹐听证会还没开始﹐最重要的证人在国会门口遇刺﹐防卫不周的责任肯定要落在他们的头上﹐轻则被斥责﹐重则连职位都难保了﹐每一个都显得战战竞竞﹐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水蓦回头冷冷也看了博海一眼﹐捂流血的左臂飞快地追上坐驾。 博海猛然打了个冷颤﹐水蓦的眼神充满了野性﹐就像是野兽发狂之前的征兆﹐心头感到巨大的压力的袭来﹐这个一直温和的青年似乎在这一瞬间变了。 他妈的﹐让我抓住杀手我一定宰他!不﹐要一刀刀活剐了﹐一刀刀……急救室外的水蓦像只燥动不安的野兽﹐不停地来回走动﹐还咬牙切齿地挥动着拳头﹐身上散发的杀气把整条走廊变得像地狱般幽冷。 甲未静静地站在走廊末端﹐用水图腾力量封住走廊的入口﹐避免记者们闯进来刺激水蓦受伤的心灵﹐这个爽朗率直的兄长如果不是心痛到极点﹐绝不会表现得如此狂燥。 原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如此深厚﹐真是没想到啊! 水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暴燥﹐血液就像火烧般沸腾了﹐冲击着身体每一寸﹐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学长﹐冷静点﹐吉人自有天相。 那人的目标是我﹐一定是我﹐小绯是替我挡了子弹﹐她是替我中了鎗﹐该死的杀手﹐我要碎了他…… 因为愤怒到了极点﹐水蓦的面孔变得狰狞﹐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挥舞着双臂大声咆哮﹐疯狂的样子连甲未都有些惧意。 学长﹐别太责了﹐先冷静一下。 挖地三尺我也要把凶手挖出来剁了。水蓦突然停下脚步﹐凶狠的目光扫向甲未﹐阴森森地道﹕他们逼人太甚﹐我不能再坐以待闭﹐学弟﹐替我跑一趟黑龙会﹐我需要他们的帮忙。 你要动用黑道﹖甲未惊呆了。 水蓦冷冷地道﹕无论白道黑道﹐为了把凶手和幕后指使者挖出来我再所不惜﹐我要动用所有的力量﹐无讷如何都要替小绯报做仇﹐快去﹐绝不能让凶手跑了。 甲未知道他在气头上﹐情绪完全被怒火控制﹐这个时候要他平静下来简直是痴人说梦﹐无奈地叹了口气﹐点头道﹕好吧!我去找人﹐可是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恐怕不太安全吧!何况你也受了伤。 快去﹐我的伤没事﹐安全局的那群废物大概已经清醒了﹐再让我出事﹐他们谁都吃不了兜着走﹐你就放心去吧!嘴角不经意地撇了一下﹐流出丝丝冷笑。 话音末落﹐门外突然闪出一片黯淡的星光。 博海果然来了! 蓝色的水蓦刚刚消失﹐博海就随着一片星光冲入了走廊﹐惊愕的目光先瞟了一眼甲未﹐随即落在水蓦那只用纱布绑着的左手﹐幽深的瞳孔微微向内一缩﹐表情越发凝重﹐缓步边走边问﹕水蓦﹐你的手怎么吗﹖ 水蓦冷冷一晒﹐讥讽道﹕托副局长大人的福﹐暂时还死不了。 你――博海俊朗的面孔猛地抽搐了一下﹐哼了声甩头望向紧随在后院长﹐沉声问道﹕医生呢﹖遥步绯的情况怎么样﹖ 头发斑白的老院长被走廊中阴森幽冷的气氛所摄﹐吓得脸都白了﹐颤声应道﹕伤者胸口中鎗﹐虽然没有打中心脏﹐但因为流血过多﹐又伤了肺叶﹐情况极其危险﹐现在还在抢救中﹐能不能活还不清楚。 无论如何请你们尽力抢救。 博海并不在乎遥步绯的生死﹐但他知道遥步绯现在绝不能死﹐否则所有的敌意和责难都会落在政府的头上﹐猜疑执政党的声音会越来越大﹐而整个安全局都会成为众矢之的﹐他的野心和**也将付之东流。 我们会尽力的!只说了两句话﹐老院长已惊得汗水夹背﹐再也不敢多留﹐转身急急忙忙离开了这个死域般的空间。 水蓦﹐下午的听证会还等着你﹐你也离开吧! 提起听证会水蓦的怒火又被勾了起来﹐冷冷地道﹕应该是你们滚蛋﹐别让我看再见你们这群废物﹐安全局﹐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废物! 水蓦﹐你说甚么! 守在走廊出口的安全局干探们无不怒目相向﹐可他们得到的却是更加凶恶狠毒的目光﹐就像一把把利剑刺在他们的心坎上﹐吓得连忙避开﹐再也不敢说话了。博海从未见过水蓦这种神情﹐冰冷中带有疯狂﹐冷漠中藏有杀气﹐仿佛一头失去伴侣孤狼。 水蓦﹐虽然发生了这件不幸的事情﹐但听证会仍要继续进行﹐现在已经一点半了﹐听证会两点开始﹐你的伤如果没有大碍﹐还是要请你去参加听证会。 现在谁还有心情管你甚么听证会﹐都给我滚。 博海并不动怒﹐不温不火地道﹕去不去是你的自由﹐我只是责任通知你而已﹐不去的话我会派人告诉议长。 慢着!水蓦紧紧盯着博海足足一分钟﹐沉声问道﹕如果我不去﹐是不是小若就要出席﹖ 博海像是被甚么咽住了喉咙﹐脸色也变得煞白﹐他当然明白水蓦是甚么意思﹐遥步绯的现况有可能就是梨若的将来﹐半晌才吐了一个是字﹐ 水蓦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急救室大门﹐沉声道﹕再给我十分钟。 嗯!我知道了――节哀!博海忽然拍了拍他的肩头﹐然后转身带着人离开了走廊﹐把这片伤感的空间留给水蓦一个人﹐他的手下却看得有些懵﹐不明白这两个誓成水火的对头怎么突然变得如此亲密了。 下午两点﹐听证会再度召开﹐中午的暗杀事件就像一张黑幕笼罩着整个会场﹐显得格外阴沉﹐执政党的议员们各个都脸色铁青﹐因为仅仅一个多小时就有了执政党暗杀水蓦和遥步绯的传闻﹐使他们的处境极为不利﹐嘴上心里都在大骂杀手。 当然水蓦绑着右手冷冷踏入大议会厅时﹐这种阴冷的气氛达到了极点﹐几乎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这个刚刚被人暗杀未遂的青年居然还敢出现﹐让不少人都感到惊讶﹐同时也感到钦佩与赞叹﹐面对随时都有可能出的行刺﹐水蓦需要太多的勇气。 自由阵线的议员更加激动﹐副主席遥步绯中鎗受伤﹐至今还没有脱离危险﹐都在担心这场剧变会对他们造成巨大的影响﹐水蓦的出现就像给了他们一颗定心丸﹐他们都相信此刻的水蓦会全心全意倒向他们一边。 与早上不同﹐如同冰山般冷漠的水蓦在八名安全局干探贴身保护下走到白色方桌坐下﹐静静地坐在哪里等待听证会的开始﹐没有表情的面孔任谁也无法看穿他的心事﹐唯一令他意外的就是克莱门特也坐在了证人席上。 容纳两千的大议会厅异常的沉静﹐只能听到不同节奏的呼吸声。 耶卡琳娜打破了这种怪异的宁静﹐沉声道﹕各位!由于中午发生了行刺事情﹐因此下午的听证推迟到现在﹐如果今天不能结束﹐明天将会继续。现在有关龙牙半岛环境研究报告的听证会再度开始﹐由克莱门特部长与水蓦助理部长对质。 议长!安田武忽然站了起来﹐满脸愤然之色。 安田武议员﹐有甚么话要说吗﹖ 安田武欠了欠身﹐高声说道﹕各位﹐中午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那是一场阴谋﹐有人针对自由阵线和水蓦助理部长施展的阴谋﹐这种杀人灭口的手段太卑劣了﹐我代表自由阵线所有的成员向政府发出控诉…… 遥步绯遇刺成为了安田武手上的利剑﹐对执政党发起了凶狠的攻击﹐然而听在水蓦耳中却是那么的刺耳﹐他虽然明白政治是冷酷的﹐但冷酷到了这个地步还是有些意外。第一次亲身参加这样场合的她早已没有了上午的好心情﹐眼睛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着﹐打量着各形各色的议员﹐他并不在乎于安田武会说些甚么﹐心里只记挂着还在急救室里的遥步绯﹐手术已经进行了几个小时﹐他的心也悬了几个时﹐揪得又酸又痛﹐简直是坐立不安﹐要不是为了避免梨若再受到同样的危险﹐就算打死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坐在官员席中的牧罗等人都是脸色铁青﹐遥步绯和水蓦被人暗杀受伤之事让他们极为被动﹐气势上远远不如以前﹐冰冷尖锐的指责像是一把刀子撕开他们的胸膛。 安全局和警察部都是一群废物﹐怎么能让遥步绯受伤呢!现在我们是四面楚歌。雷蒙忍不住小声骂着。 不知是甚至干的﹐这招一石二鸟﹐真是歹毒啊! 牧罗心里早就骂开了﹐只是表情还是绷着﹐淡淡地道﹕不要费话﹐已经发生的事情再说无益﹐还是想想一会儿怎么发问吧!这个水蓦一向口才了得﹐如果在这里栽了﹐执政党的将来可就岌岌可危了。 耶卡琳娜早就见惯了议员的各种把戏﹐没有答应安田武的要求﹐继续让克莱门特与水蓦对质。 克莱门特别了一个早上﹐现在终于得到说话的机会﹐抢着道﹕各位﹐水蓦助理部长早上的指责是不正确的﹐早在考察团的成立之初﹐我和马卡略教授就决定让他成为考察团的副团长﹐只是当然考察团还没有真正成立﹐所以没有公布人事安排﹐所以一切都是他的误解。 哦!看来部长阁下还真是抬举我﹐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既然我在罗莎岛就离开了考察团﹐为甚么还要写上我的名字﹖难道是故意的﹖ 你离开不过是把孟辽的骨灰送回香月市而已﹐后来不是又回去了吗﹖还和考察团一起在秘境大陆生活过﹐所以我仍然把你当成考察团的成员。克莱门特一本正经地侃侃而谈。 水蓦早就料到他们会反驳﹐心情不好的他正等着机会发泄﹐克莱门特刚说完便冷冷地接口应道﹕就算政府的任命也要我个人同意吧﹖何况我是受监管局局长琴伯的私人邀请前往﹐政府事前根本不知道﹐又凭甚么认定我会出现在长鲸群岛﹖ 克莱门特轻笑道﹕你虽然对政府不满﹐但也不能说谎吧!我们可是有真凭实据的﹐我这里有你在各个机场码头的出入记录。 是嘛!水蓦轻轻一哂﹐转头面向议长耶卡琳娜问道﹕我有几名证人﹐如果可以话﹐能不能请他们出席﹖申请书早上已经递交了。 不错﹐你早上递交申请已经批准了﹐那七名证人随时都可以出席。 克莱门特傻了眼﹐水蓦这些日子除了上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实在想不出他还能找到甚么样的证人。 水蓦冷笑不答﹐头微微仰起朝二楼看了一眼﹐目光在原本属于遥步绯的空位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移向甲未。甲未朝他点点头﹐身边的七人早已起身﹐沿着楼梯往一楼走去。 清脆的脚步像是战鼓般敲在众人的心头﹐当七个人走上一楼斜斜的台阶时﹐所有人仿佛中了定身术﹐动也不动地望着他们。 那不是……官员席上的雷蒙忍不住发出惊呼﹐突然又发现自己失态﹐连忙捂住嘴﹐脸色十分难看﹐惊慌的眼神移向身边同样脸色铁青的牧罗。 牧罗惊愕而深沉的目光缓缓扫过七人的脸上﹐嘴里也在喃喃自语﹕全球海运总商会秘书长殷罗﹐渔民总工会会长康伯庸…… 周围的部长们听得眼睛都直了﹐差点想甩自己两个耳光看看是否在梦中。 孝在民惊叹着喃喃自语﹕我的天!这个水蓦到底是甚么身份﹐怎么可能操纵这人为他作证﹖前面两个都是海上霸王﹐就连总统府邀请都未必赏脸﹐现在居然做起了水蓦的证人﹐他是怎么办到的! 这个可恶的水蓦﹐他的手里倒底还有多筹码﹐隐形王国﹐黑龙会﹐现在又是海运总商会和渔民总工会﹐难道这些势力都是那个隐形玉国的﹖ 原本自信满满的官员们都感到危机重重﹐水蓦就像是隐藏在黑幕中的恶魔﹐随便露出一角就足以惊吓旁人。 随着殷罗等人走到证人席﹐大议会厅内的哗然声越来越大﹐雷鸣般回荡在空间内﹐政客们当然不会不知道殷罗和康伯庸的影响力﹐一个控制了近八成的海运公司﹐另一个是数千万海事人员的领袖﹐都是跺一脚天下震的人物﹐也是这些政客们巴结的目标。 水蓦起身主动迎了上去﹐紧紧地握住了殷罗的手﹐挚诚地道﹕虽然是初次见面﹐不过还请你多多帮忙。 殷罗咧嘴笑了﹐拍拍他的手上道﹕你是会长的兄弟﹐也就是我们的兄弟。 康会长﹐麻烦你了。水蓦又望向康伯庸﹐以同样挚诚的声音道出了内心的感激。 自己人﹐不必客气﹐何等我这种人天生就是和政府对抗的。康伯庸是海员出身﹐风格朴实无法﹐咧嘴就笑﹐爽朗的型像给人好感。 两人又介绍了身后的五人﹐都是他们的得力部下﹐在各地也都是头面人物。 随着这七个人的出场﹐整个大议会厅已走进了水蓦的步调﹐克莱门特智慧有限﹐刚才的侃侃而谈不过是事前有了准备﹐现在遇上这几个厉害的角色﹐应变能力明显不足﹐目光不停地往官员席处瞟﹐想找到牧罗给自己出主意。 牧罗虽然聪明也被水蓦这招杀得不知所措﹐尽管绞尽脑汁还是无计可施﹐只能看着殷罗等七人拿出一堆证据﹐证明水蓦前往长鲸群岛与环境部和考察团。 算了﹐今天只能让水蓦得势﹐我们唯一的能做就是拖﹐等到梨若出厅的时候就是我们反手为攻的时候了。 听证会一直到了六点﹐整个下午水蓦和他的证人们都在抨击环境评估报告﹐遥步绯生死未卜激发了他的豪气与愤气﹐说话更有震摄力﹐时而挥拳高喊﹐时而大声呼啸﹐若大的大议会厅成为他个人的表演舞台﹐可谓是光芒万丈﹐盖住了现场所有的人﹐无论现场还是电视机前看直播的观众都不禁为他那澎湃激昂的说辞而倾倒。 议长耶卡琳娜宣布休会﹐水蓦与康伯庸七人寒喧了一阵﹐由于心里记挂着遥步绯﹐因此很快就离开了国会大厦。出了大门﹐甲未早已等候在外。 lvsexs(; 第六章 一怒拔剑 手术刚结束了﹐人被送进了深切治疗部﹐人也没醒。 是嘛!水蓦无神的目光伸向天际﹐天公板起了阴沉的面孔﹐墨黑色的阴云像铁盖似的笼罩着整座城市﹐街灯昏黄的光芒显得那样的孤弱无力。 寒风渐盛﹐再加暗杀的阴霾﹐国会大厦前的广场比任何地方都显得阴森寒冷﹐冷得让人无法呆下去﹐政客们纷纷钻入了自己的汽车飞快地离开了﹐只有那些锲而不舍的记者们还在寒风中等待着采访机会。 水蓦穿得很单薄﹐却感觉不到一丝冷意﹐因为他此刻的心情比天气更加寒冷﹐连腑脏都冻住了﹐寒风般的目光扫了扫不断迫近的记者群﹐面无表情地走下汉白玉台阶。 噫!下雪了!甲未伸出右手﹐看着飘落在掌心的雪花发出了惊叹。 水蓦又抬头看了看﹐铁盖般的天空变成了筛子﹐细碎的雪花就像小银珠﹐像小雨点﹐又像柳絮杨花﹐飘飘扬扬﹐挂起了一张白茫茫的雪帘﹐高楼大厦在雪帘中变得模糊不清了。这本是美丽的场景﹐然而他却有一种厌烦感﹐因为望着白色的雪幕时脑海中就会出现遥步绯中鎗后那张苍白的脸﹐美丽的就像天然冰雪雕刻而成﹐透着凄美动人的韵味。 我讨厌雪! 甲未被他没来由的一句说愣了﹐茫茫然不解地望着他。 走吧!先去看小绯。水蓦没有坐进安全局给他配备的车﹐而是钻入了甲未刚刚租来的一部小车﹐在众多惊讶的目光中消失在风雪里。 医院﹐还是那样阴森凄冷﹐浓烈的漂白水和药物的味道刺激着每一个到访的人﹐深切治疗部外人头涌涌﹐记者从四面八方赶来﹐都聚集在不大的走廊﹐挤得水泄不通﹐呼出的白气蒸腾如雾。 助理部长阁下﹐下午的演讲真是精彩之极﹐请问你是打算与总统府决裂了吗﹖ 您下一步有甚么打算﹖还会辞职吗﹖ 无可奉告!水蓦在甲未的陪伴下像个冰人冷冷地走入大堂﹐双手不断拨开一支支伸到面前的麦克风﹐淡漠如同室外的空气﹐所有的忍耐力下午都花完了﹐现在除了遥步绯的生活﹐他甚至事也不想过问。 忽然﹐目光扫见角落里一张熟悉的面孔﹐清幽高洁的气质﹐梨花芙蓉般的俏脸﹐不是梨若又是谁﹐那温柔的笑容就像一股清泉稍稍化解了他心中的烦燥。 学弟﹐我先进去﹐你一会儿带小若进去﹐别让记者们注意她。 甲未一直担心水蓦的情绪﹐梨若的出现无疑是最好的静心济﹐脸上不禁流露出轻松的笑容。 好的! 水蓦略带宽慰地看了梨若一眼﹐吃力地拨开记者群挤进深切治疗部的大门。踏入长长的走廊﹐他赫然发现安田武等自由阵线的高层都到了﹐平静中显得凝重。 安田武等人见他都站了起来﹐下午的听证会水蓦像是一门连环炮﹐向执政党发起最猛烈的攻击﹐克莱门特被压得连话都说不出口﹐那场面看得无不兴奋莫名﹐见到水蓦也倍感亲切。 水蓦﹐下午的表现实在太好了﹐大家都以你为荣。 安田武等人热情只换来了冷漠的眼神。。 这里是医院﹐我不想谈政治﹐你们如果没事就请回去吧! 热脸贴上了冷屁股﹐安田武说不出的尴尬﹐却也不好说甚么﹐他见识过水蓦的口才﹐这种情况激怒水蓦极不明智﹐吶吶地唠叨了几句就带着人走了。 水蓦走到遥步绯病房外﹐隔着巨大的玻璃窗望向床上那俏美的睡公主﹐心头又涌起无限伤痛﹐脑海中像是放置了一台幻灯机﹐旧时的片断不断闪过﹐说不尽的温情旖旎﹐道不明的恩怨情仇。 别太担心了。 水蓦转头望去﹐梨若带着一股清新怡人的香风缓缓走来﹐玉雕般的面容上透着略带哀感的淡青色﹐眼神飘摇在水蓦与遥步绯之间﹐青瞳中传出柔柔的情意﹐轻抚着水蓦的心灵。 妳怎么来了﹖ 我看到新闻﹐知道你一定会在这里﹐只是……梨若凝望着眼前无神的面孔幽幽一叹﹐没想到你会是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来她真的。 水蓦的心灵一阵颤抖﹐几天前的承诺言犹在耳﹐此刻却在她面前为了旧时的情人的遭遇而伤感﹐心里倍感疚和自责﹐转头避开那对幽深的眸子﹐双手懊恼地骚弄着本已杂乱的头发。 对不起。 说甚么对不起﹐她这个样子谁都会伤感﹐你如果视若无睹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水蓦了﹐我也不会把你当成朋友。梨若温柔地按住他的手﹐然后缓缓地拉到身侧。 体贴的话语让水蓦感动莫名﹐深深地凝望她片刻﹐目光又转向玻璃窗内﹐叹息道﹕杀手的目标是我﹐小绯为了我挡下了这颗致命的子弹﹐我实在无法平静! 梨若柔声劝慰道﹕她会康复的。 希望吧!水蓦忽然反手抓住梨若﹐目光迅速扫了一眼周围﹐知道甲未又把走廊封锁了﹐这才放心地说道﹕小若﹐首都的局势越来越复杂了﹐我的身体危机四伏﹐妳的也一样﹐只要妳出现在听证会﹐危险就不会避免﹐还是尽快离开首都﹐越快越好﹐我绝不容许这种事再发生在妳的身上。 深情的关怀温暖着梨若的心扉﹐伸手温柔地抚摸着水蓦的面颊﹐眉宇间显露出比不输给水蓦的坚毅与执着。 你应该明白我的性格﹐只要是认为该做的事﹐就算送我上断头台我也不会放弃﹐我不想看着你独自面对危险﹐我要和你并肩作战。 作战﹖水蓦苦笑着摇摇头﹐我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你不怀疑联邦政府吗﹖ 他们没有这么傻﹐这次鎗击案受到影响最大的就是他们﹐刚才的听证会你也看到了吧﹖他们的阵营气势全无﹐明显是受到了冲击。 不是他们那又是谁﹖ 我会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去查﹐绝不会放过他们。水蓦攥紧拳头。 甲未走了过来﹐沉声道﹕学长﹐夕子军刚才来了电话﹐事情都安排好了﹐我们必须现在就过去。 知道了!小若﹐很想和妳谈谈﹐可惜我晚上还有要事﹐过几天再去看妳。 梨若惊异地看着两人﹐水蓦身上杀意漫溢﹐一看就知道要办大事﹐心头很是不安﹐拉着他的手急切问道﹕水蓦﹐你要干甚么﹖ 没甚么﹐只是去做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水蓦神色冷然﹐并没有仔细解释﹐但他那对杀气腾腾的眼睛将此时的心绪表露无疑﹐梨若看在眼中忽然涌起一阵寒意。 夜是深沉的﹐风雪之夜更添一丝凄冷﹐首都贫民窟更是沧凉﹐昏暗的街道散发着难闻的气息﹐偶而有几只老鼠吱吱地横跑过街﹐翻滚入恶臭的垃圾堆里﹐街上没有多少行人﹐即使有也只是匆匆过客﹐掩着鼻子急急忙忙钻入各个破旧的小楼里。 忽然﹐一阵刺眼的白光打破了这昏沉的街景﹐十几辆汽车驶过了肮脏的街道﹐地上的积水被溅得四处飞洒﹐又散发出浓烈恶心的恶臭。 车停在了最顶部一间破旧的小楼前﹐车中走下了一批男子﹐有的西服革履装束文雅﹐脸上是满是横肉﹐有的人大冬天的深夜还不合时宜地带着墨镜﹐还有手裹提着长长的西瓜刀﹐车灯一照刀光摄人﹐在这些凶神恶煞的男人们面前﹐谁也不敢说甚么﹐因为他们是首都第一大黑帮黑龙会的各级老大。 死狗﹐你怎么也来了﹖噫﹐还有毒蛇﹐看来今夜的客人来头不小啊! 嘿嘿!听说还是那人﹐只是今天亲自出面了﹐我们上去吧﹐二哥等着呢! 他们口中的二哥就是黑龙会的二号人物﹐人称军师的夕子军。 推开二楼的门﹐映入众人眼帘的一张硕大长桌﹐上面铺着白布﹐两侧放了十几张椅子﹐而在最顶端的主位上正坐着夕子军﹐而在他身后还有两人﹐一个是白面青年﹐穿着一身蓝色的羽绒服﹐样子很清秀﹐而另一个黑色西服男子显得极为深沉﹐面对窗外静静地站在。 二哥﹐我们都到了。 大家辛苦了﹐坐吧!夕子军微笑站了起来﹐这位黑龙会的大脑出身名校﹐手上有一个博士学位三个硕士学位﹐是难得的人才﹐却偏偏投到了黑帮﹐并凭着他的眼光和手段一跃成为第二号人物 黑色西服的男子此时才缓缓转过身子﹐那张熟悉的面孔刚一出现﹐正准备坐下的人们又腾的站了起来﹐惊愕地看着他﹐脑海中都浮现出一个每日见报的名字――水蓦 夕子军含笑介绍道﹕各位﹐这位就是水蓦﹐老大的结拜兄弟﹐那位是他的朋友。 想不到名动天下的水部长居然是老大的拜把子兄弟﹐真是奇闻啊! 老大不知在哪里逍遥呢! 水蓦的表情淡淡的﹐但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他身上的那股冷意﹐一种由愤怒与杀气凝化的冷意﹐甚至可以钻入旁人的心扉。 面前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大部份都面带凶相﹐满脸横肉﹐眼含煞气﹐一看就知道不是正道中人﹐虽然也有几个清秀的男子﹐但眉宇间的煞气丝毫不差﹐与黑龙会老大阿里夫的气质一模一样。 几个月他对这些黑道分子还是深恶痛绝﹐不愿沾染﹐现在却要主动请这些人帮忙﹐不禁暗叹事情变幻是何等的神奇。 水蓦﹐这些是首都十六区的管理者﹐这十六区内的大大小小事情没一件能逃过他们的眼睛﹐有甚么事只管吩咐﹐大家一定去办。 有劳!水蓦朝夕子军点点头以示感谢﹐目光缓缓扫过其它人﹐沉声道﹕各位老大辛苦﹐废话我不多说﹐今天中午发生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我要找凶手﹐而且要活的﹐要能开口说话的那种﹐所以不得以跑来请各位帮个忙。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是干惯了坏事的人﹐突然之间要他们协助破案﹐都有些惊奇。 夕子军含笑道﹕老大的兄弟就是我们的兄弟﹐现在带着老大的嘱咐而来﹐就等于暂代阿里夫老大的指挥权﹐用不着这么客气﹐各位﹐你们说呢﹖ 一个粗眉大眼满脸横肉的大扯着嗓门吼道﹕不就是一个杀手吗﹖发动首都十六区的兄弟一起找﹐能把整个城市翻个底朝天﹐我就不信找不到人。 没错! 水蓦很满意众人的反应﹐他手上并没有甚么﹐让这些黑道老大帮自己的办法用的是阿里夫的面子﹐否则就算有再多的钱也未必能指挥他们﹐目光又移向窗外﹐望着那昏黄街映照下的雪夜。 小绯﹐我一定会为妳报仇! 拳不知不觉间紧紧攥着。 甲未喃喃自语道﹕想不到阿里夫还有这么大的势力﹐首都十六区的黑道力量都在他的控制之下﹐要不是有这些人帮忙﹐只找杀手恐怕难比登天。 水蓦想念起还在秘境大陆的六煞﹐要不是他们耗费了几十年时间的经营﹐绝不可能动用如此庞大的力量为自己做事﹐感激之情如泉水般涌入心头。 丁轮是全球航运商会的会长﹐普尔加是船员工会的副会长﹐阿里夫是黑龙会的龙头老大﹐都是非常显赫的人物﹐当初和他们在一起实在没有想到这些﹐我的运气似乎不错。 老大又是甚么身份﹖ 以后再告诉你﹐我们再去见下一拨。水蓦连坐都没坐﹐转身就走﹐可在场的人谁也没有在意﹐反而都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风暴般的霸气﹐就像一座巨山压制在场的人﹐直到身影消失了几分钟﹐这种感觉才渐渐消失。 夜色深沉﹐风雪越来越大﹐天气更加寒冷﹐在这种呵气成雾﹐滴水成冰的环境中﹐总统府西华厅里却有人满头大汗﹐第一天的听证会让在座的高官们深感意外﹐水蓦的强势远远超乎了他们的想象空间﹐几乎每个人都板着脸﹐有的吞云吐雾﹐有的敲打着桌面﹐有的翻动着手中的资料﹐气氛有些沉寂﹐有些阴沉。 总统﹐有消息传来。博海急匆匆的脚步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念!德卡罗尼抬头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博海﹐又埋首于一大堆文件之中。 晚上八点﹐水蓦与甲未自行驾车前往城西北的贫民窟﹐随后黑龙会十六区老大一起到了贫民窟﹐两者之间似乎有些关系。 黑道!几乎所有人都抬起望向博海﹐不是惊讶就是愕然﹐脑袋里一时很难把水蓦与黑道两个字扯上关系。 克莱门特一整天被水蓦挤兑得落荒而逃﹐颜面算是丢尽了﹐连同僚的目光中都带着轻视之色﹐心里极度不爽﹐抓住机会冷嘲道﹕这小子居然和黑道有勾结﹐单是这一点就能抓他治罪。 没那么简单。德卡罗尼冷冷笑道﹕我们一直都太小看了水蓦﹐所以今天才吃了大亏﹐一个小小的学者居然能让殷罗为他作证﹐单这一点就不是我们能做到的﹐十六区的黑道老大一起聚集﹐凭他一个小小的学者能做到吗﹖可见水蓦背的力量远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强大。 博海深沉地点点头道﹕下午看见他时人已经变得了﹐杀气腾腾﹐遥步绯被刺对他的刺激极大﹐我估计他会动用手上的一切力量搜括杀手。 嘿嘿﹐看来他们两个还真是郎情妾意。在场只有雷蒙的神色最轻松﹐眉宇间还有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傍晚时的民意调意大家都看了﹐居然有百分之七十八的人相信环境评估报告是虚假﹐还有百分之七十的人怀疑政府的诚信﹐这对我们相当不利。德卡众尼虽然没有直接指责﹐但目光却一直瞟着克莱门特﹐对他的愚蠢行径深感不瞒。 牧罗敲了敲桌面﹐目光扫向总统﹐淡淡地道﹕这件事使我们完全落入下风﹐即使他们不查我们也必须一查到底。 德卡罗尼沉声道﹕不但要查﹐还要抢在水蓦之前把人揪出﹐不然我们的压力会越来越大﹐安全局和警方要紧密合作。 是。安全局长和警务部长同时站了起来。 博海﹐你以安全局的名义去找找水蓦﹐想必他现在也需要安全局和警方的帮忙﹐趁机会探听些虚实﹐再试探一下他的打算﹐下个星期一听证会还要继续﹐事先摸清楚他的底细也有应对。 我明白。 汽车穿梭在灯红油绿的大街﹐电器铺橱窗里的电视屏幕中依然在播放着白天的事件﹐还有各种评论家就此评论﹐橱窗前也聚集了不少人﹐都在交头接耳的评论事件。 甲未开着车慢驶在大街上﹐望着橱窗前的热斗不禁有些感慨﹐转头一看﹐发现水蓦紧闭着双眼﹐整个人如同一尊石浸泡在深沉的空气中﹐自打遥步绯受伤﹐这个爽朗乐天的男人就变得幽深沉寂﹐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莫名的煞气。 学长﹐没事吧﹖ 不用担心﹐我只是闭目养神。 哎!想不到两个月发生了这么多事﹐还是秘境大陆好啊!至少还能有几一平静的日子。 水蓦缓缓睁开眼睛﹐想起初次与悠悠相见后的那段日子﹐的确悠哉快活﹐就算之后遇上一大堆事情﹐也总是以旁观者的姿态泰然处之﹐不像现在这样既要防备暗杀﹐又要为旁人辛苦奔波﹐心总是悬在嗓子眼。 还有几拨﹖ 甲未心中一酸﹐这么聪明的人居然连刚才见过的人都忘了﹐可见他的心绪差到了何种地步。 没了﹐黑龙会、警察总部、安全局﹐甚至是首都警备司令部都去了﹐现在我们正在回家的路上。 是嘛﹐原来都见完了﹐难怪这么累。水蓦深深地吸了口气﹐全身都感到酸疼﹐可一闭上眼睛又浮现出那幅睡美人的画面﹐送我去医院﹐然后你回家休息吧! 你还是去看小绯姐﹖ 水蓦睁开眼睛凝望着街上的行人﹐半晌才喃喃应道﹕小绯在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我再不去的话﹐那场景就太凄凉了﹐反正那里有陪护的房间﹐从现在起我就住那里。 甲未默然无语﹐静静地把他送到医院﹐然后回家了。 遥步绯依然没有苏醒﹐水蓦终于得到了医生的允许得以进入﹐默默地坐在床边握住娇嫩的玉手轻轻搓弄着。 小绯﹐快醒过吧!妳白天不是还说需要我嘛﹐我现在来了﹐妳该睡了…… 昨日之前﹐他从不知道自己对这位美丽的少女竟有这么深的感觉﹐中鎗后的那心痛感就像是心被撕裂一般﹐那也许不是爱情﹐而是一种生死相依般的深厚感情。 不知过了多久﹐深切治疗部的走廊上忽然传来很有节奏的脚步声﹐片刻后门被推开了﹐一个长发飘然的俊朗男子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水蓦有些惊讶。 博海淡淡一笑﹐眼睛望了一眼依然昏迷的遥步绯﹐问道﹕她还没渡过危险期﹖ 没有。 乏力的声音浅白地暴露了水蓦的心情﹐博海忽然有些同情他。 有甚么事说吧! 我想从总统府过来﹐调查暗杀事件已经转交到我的手上﹐由安全局全权调查﹐这事件你也是当事人﹐所以我们需要合作。 合作﹖我还等着安全局带给我好消息呢!水蓦打起精神认真地看着他﹐总统府的态度早在预料之中﹐为了化解眼下的尴尬处境﹐政府更着急抓住凶手。 动用黑道虽然可以挖出许多东西﹐但如果情况失控﹐后果不是你一个人能承担的。博海用一种轻描淡写的口吻点出了水蓦的秘密﹐避免挑起他的敌意。 水蓦知道安全局一定在盯着自己﹐晚上的行动也没有刻意保密﹐甚至是有意半公开化﹐目的无非是要给联邦政府压力﹐迫使他们更主动调查此时﹐同时也在告诉总统府自己力量。 你不会是怀疑总统府会干这种蠢事吧﹖ 如果总统是克莱门特那种白痴﹐我也许会怀疑! 博海呵呵一笑﹐沉声又道﹕这事明显是要挑起你我两方的敌意﹐也在挑起自由阵线和执政党之间的仇恨﹐一石二鸟﹐阴毒的很啊! 可以合作﹐不过我想知道安全局的想法。 调查这件事首先要确认杀手的目标﹐是你还是遥步绯﹐不同的目标会有不同的原因﹐就我个人而言﹐我更相信杀手的目标是遥步绯﹐而不是你。 水蓦忽然愣住了﹐遥步绯的生死牵挂了他太多的精神﹐下意识地认为杀手的目标是自己﹐丝毫没有想过其它可能﹐博海的一番话就像是一盆凉水﹐使他完全冷静下来﹐凝望着脚尖片刻﹐他点了点头。 有这个可能﹐我在那里站了几分钟﹐杀手偏偏等到小绯到我身边才下手。 这就对了﹐杀了遥步绯所引起的反响更大﹐那个势力就可以混鱼摸鱼﹐挑起政府与反对党火并﹐然后从中取利。。 水蓦低着头静静地思索着﹐如果说遥步绯才是刺杀目标﹐杀手早就可以下手了﹐偏偏要等到听证会召开当时下手﹐除了可以引起更大的反响之外﹐难道就没有别的意图吗﹖ 如果说要一箭双雕﹐刺找安田武似乎更加有效﹐遥步绯的地位虽然步步上升﹐但论到在自由阵线和反对党阵营的影响力﹐她远不远不出摸爬混打的安田武﹐甚至连被挤下台的蓬那都不如﹐把目标锁定在她身上﹐一定还有别的用意。 他一直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个事件与自己有关﹐就算目标的遥步绯﹐真的用意是在他的身上。 水蓦﹐想到甚么了吗﹖ 试探我没用﹐我甚么也不知道﹐不过有一句话我必须提醒你﹐小若如果不能离开﹐小绯的下场就是小若将来的遭遇。 博海猛地打个了激冷﹐脸色刷的白了﹐半分钟后才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你说的没错﹐小若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个遇害者﹐但她现在已经离不开了﹐总统府不可能让她离开。 软弱的声音让水蓦看到了他的无奈﹐冷眼扫了他一眼﹐心里虽有气﹐却也不想在这种地方发作﹐淡淡地道﹕听证会下个星期一再度召开﹐再在这之前﹐你要是找不到杀手﹐后果如何你比我清楚。 不用提醒我﹐我对她的关心不会比你少﹐你还是――博海指了指床上睡美人﹐多关心关心她吧! 水蓦再也没说一句﹐深深地望着那张苍白而美丽的面孔﹐这个少女就像捆住他的一条绳子﹐不但解不下来﹐反正越勒越疼﹐似乎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命运。 lvsexs(; 第七章 杀手再现 一夜风雪﹐第二天的首都成了银妆素裹的冰雪世界﹐为这座美丽的城市增添了无限风光﹐生活一如往夕﹐街道只是多些扫雪人﹐而昨日发生的暗杀与听证会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闲聊话题﹐没有几个普通市民放在心上﹐只有那些在暗中调查的黑白两道才感受到事件真正带来的冲击。 警方已经下了最高通缉令﹐安全局更是史无前例的全体出动﹐连一直不喜欢在公众场合露面的局长卡里克也亲自披挂上阵﹐博海等人更是忙得焦头烂额﹐短时间内如果无法找到杀手﹐他们谁也吃不了兜着走﹐因为在他的身后除了总统府压力还有来自传媒和反对党的压力。 水蓦也在忙碌着﹐早上从医院离开的时候﹐记者已经完全认不出来了﹐由于天气寒冷﹐身上裹着清洁工人常穿的蓝色厚棉袄﹐头顶着一灰色棉帽﹐脸上也用灰色的围巾包着﹐只露出一双眼睛﹐还带着一对黑框眼镜﹐再加上甲未没有跟在身边﹐因此谁也没有在意他。 甲未早已换了装束﹐坐在新租的小车里等候在停车场内﹐见他走近才开车下车。 「人都叫上了﹖」水蓦一头钻入了驾驶席。 「夕子军亲自带了一百个人过去了﹐还有鎗﹐唯一担心的就是蓬那与黑道有关﹐会有人出面帮他。」 「帮他﹖政治圈内只讲利益﹐一个被赶下台的政客只会墙倒众人推﹐再加上他们父子作恶多端﹐而黑龙会是首都第一大黑帮﹐二号人物亲自出马﹐谁敢挡道﹐你就放心吧!」水蓦笑着拧动车钥匙﹐车子很旧﹐喷出了一团黑烟﹐引擎也发出了不规则的声音。 「这倒也是。」 「你帮我照看小绯﹐有甚么事立即给我电话﹐虽然她己经这个样子了﹐但我还是无法放心﹐总觉得还会有事情发生。」水蓦伸头望向高大的医院大楼﹐关切的目光连甲未看着都觉得 他拍着胸脯含笑道﹕「放心﹐就算拼命我也不会让小绯姐再受伤害。」 水蓦感激地笑了笑﹐拿起放在身边的地图﹐上面已经有红笔划出了汽车行驶的路线和目的地﹐沿着甲未标注的路线﹐他开着小车飞快地钻入了繁忙的街道﹐三十分钟后﹐小车停在了位于城南百池嵨的一幢豪华别墅外。 别墅的周围早就被夕子军的手下监控起了﹐见到水蓦到来立即迎了上去。 水蓦感谢地笑了笑﹐目光伸向位于道路最末端的一幢金顶别墅﹐单是外观已是金碧辉煌﹐可见蓬那的财富和地位。 「人在里面﹖」 「在﹐早上到现在还没有人出来。」 「嘿嘿!这就是富人的生活。」水蓦淡淡地笑了笑﹐目光穿过金顶别墅伸向后面星罗棋布的小湖﹐湖边冬梅艳丽﹐与皑皑白雪相映成趣﹐组成了一幅美丽的梅雪图。 夕子军回头给早已围在金顶别墅外的八名手下施了眼色﹐立即有人跑去按了门铃。 「谁呀!」对讲机传来了一把苍老的声音。 水蓦走到对讲机前﹐淡淡应道﹕「老朋友来访。」 片刻后别墅的门开了﹐走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打算像是别墅的管事﹐老迈的双眼惊愕地打量着院门外的人﹐似乎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你们是老爷的朋友﹖」 「不错﹐是老朋友了﹐特地来见他﹐不请我们进去的话﹐只好我们自己进去了。」 老管事有些懵了﹐不听使唤的双手却打开了院门。 水蓦笑了笑﹐带着夕子军等九人大步走向别墅。 「你们不能乱闯。」 「外面怎么这么吵啊!老柯﹐怎么会事――是你!」蓬那漫不经心地走出门想申斥﹐却发现水蓦冷冷地走来﹐不禁愣住了。 「蓬那﹐好久不见!」 蓬那被遥步绯赶下了台一直忌恨在心﹐对水蓦也是恨之入骨﹐见到他原本很不高兴﹐但看着他身后还跟着一大群凶神恶煞的大汉们﹐意识到情况不对﹐腾腾地倒退了几步。 「你们要干甚么﹖」 「当然是有话要说﹐进去再说吧!在外面只怕不太好看。」水蓦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冰冷的目光像锥子一样扎入蓬那的心头﹐即使他见了惯世面也禁不住连打了几个冷颤﹐全身上下都仿佛浸泡在冰水之中﹐整个人僵住了。 夕子军等九人随着水蓦鱼贯而入﹐大摇大摆地在豪华地大厅中坐了下来﹐这副神情让宅内赶来的人都吓得缩了回去。 蓬那吸了冰冷的空气﹐让自己不安的心绪平静下﹐老练的他很快就意识到水蓦来者不善﹐如果不小心应对只怕会有大麻烦﹐整了整衣服后他又端起原来的架子﹐傲然走入厅中﹐先给躲在各处偷看的家人施了眼色﹐然后走到水蓦身边坐下﹐目光扫了扫站在水蓦身后的夕子军等人﹐问道﹕「这几位是﹖」 「夕子军﹐黑龙会的副会长。」 「黑龙会!」蓬那吃了一惊﹐他与不少黑道都有来往﹐与黑龙会之间也曾有联系﹐只是见的都是夕子军的手下﹐没过本人﹐听说是他﹐立即明白水蓦并只不是在恐吓﹐他的确有能力让自己整个家族从世界上消失﹐表情虽然平静﹐心里却早已吓了一跳。 「有话就说﹐你的女人把我赶了下台﹐也该心满意足了吧!」 「小绯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是不是你干的﹖」 蓬那又一愣﹐眼神渐渐清明了﹐却又透出淡淡的惧意﹐这个罪名一但安上了脑袋﹐等待他的只有死亡﹐忙不迭沉声驳斥道﹕「当然不是﹐我怎么会那么蠢呢!要下手也会其它时机﹐那种场面万一失了手﹐我可吃了兜着走。」 「无论是不是﹐我的嫌疑犯名单上有你的名字。」 「你想栽赃!」 水蓦冷冷地道﹕「我没兴趣栽你的赃﹐所以给你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不过我这个人没甚么耐性﹐下个星期一之前﹐你如果找不到证明自己的线索﹐后果自负。」 声音不大﹐语气也很平静﹐那牙缝间流出的肃煞之气却足以让蓬那心颤不已﹐他与水蓦之间见面不多﹐上次在遥步绯的家里被他狼狈赶走﹐今天终于见到水蓦的另一面。 「你要逼我出面。」 「我只为小绯﹐其它的事我一概不管﹐你和儿子干的事情死有余辜﹐我手上还有证据﹐就算黑龙会不出手﹐警方也会找你说话。」 蓬那当然清楚自己父子这些年都干了甚么﹐事情一但公布出去﹐他们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事情如今他也没有其它的选择了。 「好吧﹐我会动手我所有的力量帮你找凶手。」 「我等你的消息。」水蓦掸掸衣起身想走﹐裤子口袋的手机突然响了﹐他随手拿起手机﹐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一把熟悉又而急切的声音﹐脸色刷的白了﹐。 突然掀起的肃煞之气吓了众人一跳﹐蓬那第一次发现这个口齿伶俐的青年居然也有杀神一样的气息﹐心里不禁有些惧色﹐这种人不鸣则已﹐一鸣必定惊人﹐只怕他一个人就能把首都闹天翻地覆﹐原本仇视的心理渐渐淡化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心态。 「怎么了﹖」夕子军皱起了眉头。 「医院出事了﹐我先走了!」 深切治疗部阴森一如往夕﹐床方方正正地放在病房正中央﹐仪器也平稳地放在原地﹐遥步绯安然地睡着﹐单看这一幕仿佛甚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望着这张美丽的面孔﹐水蓦长长地舒了口气﹐拧成疙瘩的双眉舒展开了﹐悬在嗓子口的心稳稳放下﹐遥步绯安静的睡姿使他整个人都放松了﹐扶着门框大口大口地做着深呼吸﹐即使双腿正浸泡在一滩渐渐凝固的巨大血斑中。 「学长……」甲未扯了他的衣服。 「嘘!」水蓦做了个静声的手势﹐然后小心翼翼地关好门﹐似乎在担心吵醒床上的女孩。 甲未看在眼里忍不住暗暗感叹﹐水蓦对遥步绯实在太温柔了﹐就像是一个丈夫正在照顾病重的妻子﹐若说两人之间没有感情﹐打死他也不相信。 「伤口怎么样了﹖」水蓦愧疚不安地看着甲未的右手﹐为了保护遥步绯﹐小指的上半断被子弹打断了﹐只留下半截﹐伤势虽然不重﹐但对一个不到二十的青年来说是留下了终生遗憾。 他没有亲历战场﹐但周围的情况已经说明白了一切﹐四具死尸刚刚被清理出现场﹐地上留下了一滩又一滩的血渍﹐雪白的墙也被鲜血点上了斑斑梅花。更令人惊呀的是地上的血渍只到门线﹐边缘是一条直线﹐像是被剪裁过﹐因此病房内连一滴血都没有﹐似乎有一道天然屏障挡住了一切﹐水蓦知道这必然是甲未用图腾技拼死守住病床的入口。 「没甚么﹐少根小指而已。」甲未面带微笑﹐轻松地样子仿佛失去的不是自己的手指﹐豁达开朗的个性在这一刻完全张显出来。 水蓦看着倍加感动﹐暗暗慨叹甲未是个不可多得的朋友﹐心胸宽广﹐脾气和善﹐对朋友极尽忠诚﹐还拥有高明的图腾技﹐除了面对女人过于腼腆之外再也挑不出任何毛病﹐心里纵有千般感激﹐却找不出最好的词语来赞美他﹐只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为拥有这样的朋友而自豪。 「天王山甲府从不涉及政治﹐你四哥让你跟我来首都已是破例了﹐我却累你失去了小指﹐不知怎么向他解释。」 「哥哥们……估计会把这座城市给掀了!」甲未愣了愣﹐眉宇间也染上了忧色﹐他自己可以不在乎失去半截小指﹐但七个疼爱他的哥哥们却不会漠视这个事情﹐肯定是雷霆大怒﹐跑到首都来兴师问罪﹐那场面想想都觉得恐怖﹐顿时感到不知所措。 走廊上还聚着不少安全区的调查员﹐两人的对话自然也传到他们的耳中﹐脸色都白了﹐甚至眼神也变颤颤栗栗﹐统筹调查的博海更是听得一脸的不安﹐他当然明白甲未的受伤对于天王山甲府意味着甚么﹐就连总统出面也未必能压住甲府那七少的火气﹐除非直接把犯送到甲府让他们处置。 突然一片寂静﹐水蓦感觉到众人的不安﹐甩头冷冰冰地扫了一眼﹐淡淡地道﹕「副局长大人﹐听了没有﹐激怒了天王山甲府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小绯再出甚么事﹐别说天王山下手﹐我先找人把你的安全局大楼炸了。」 半开玩笑的语气透着一种凌厉的压迫感﹐博海知道水蓦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在警告自己﹐由于遥步绯没有出事他才没有发作﹐一但再有事情发生﹐他的目标会直指政府﹐直指向他本人。虽然心里极度不爽﹐却也找不出任何辩驳的理由﹐驻助的警员和安全局人员全死了﹐幸好甲未守住病房诛杀了四人﹐也为他们留下了面子。 「从现在开始﹐我会派人全力保护﹐只是――」博海不满地看着甲未﹐哼了声又道﹕「我们的人死状奇特﹐凶手除了用鎗外似乎还用上了其它的力量﹐他却不肯说实话。」 水蓦愣了愣﹐转眼问道﹕「怎么了﹖」 甲未扯着水蓦的衣服开门走入病房﹐伏在小声说道﹕「这次来的全是图腾师﹐不但用图腾技﹐还用鎗和刀﹐手段干净利落﹐外面的几个警察一声没吭就死了。」 「图腾师!」水蓦大吃了一惊﹐眉头又拧成了一团﹐对手居然动用到图腾师﹐可见他们的势力之广﹐手段层出不穷﹐这次行动失败后还不会更激烈的手段﹐他不禁想起了香月市那八条街道的巨大爆炸案﹐心里涌出了深深的恐惧﹐万一对手真的用到了那种手段﹐唯一的方法就是把遥步绯移出医院﹐藏到没有人的地方。 「学长﹐那几个人的图腾力量不弱﹐而且合作非常熟练﹐有点像是职业的杀手﹐我听哥哥们说过﹐不少图腾师都是雇佣兵﹐付钱就工作﹐可能就是这一类人。」 水蓦不安地搓弄着手指﹐虽然现在科技杀伤力大﹐但图腾力量更诡异﹐更加难以被察觉﹐除非时时刻刻有像甲未这样的高手在身边。沉思许久﹐他忽然打房门﹐朝博海招了招手。 「有甚么事﹖」 水蓦把他拉入房间后再次把门关上﹐用低沉的声音说﹕「其实你也应该明白﹐那些警察是被图腾力量所杀的。」 「嗯!我知道﹐正是因此我才需要更多的线索﹐图腾师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只要抓住了线索﹐找到杀手以及背后势力并不困难。」 「学弟说那几个人手法熟练﹐合作无间﹐似乎是职业杀手﹐你应该知道这一类的组织吧﹖」 「职业杀手!果然不出所料﹐三大世家不可能卷入这种事情﹐剩下的高手大都在黑鹰组﹐其余大都不足为虑﹐只可惜没有留下活口﹐不然倒是一个极好的突破口。」 博海惋惜地叹了口气﹐他也明白在极其危险的情况下甲未能活着已是不错了﹐难很要求他再留下活口。 甲未忍不住偷偷一笑﹐却没有说话﹐这副表情完全落入了水蓦的眼中﹐心头一动﹐记忆中的这个学弟平和虽然腼腆﹐但一但进入战斗状态﹐心智思绪比别人都清晰﹐即使是生死存亡之际﹐他也能为将来思考﹐因此很有可以留了一手﹐甚至是捏了一个人质之手﹐而没有透露给警方和安全局。 「博海﹐你手里有多少图腾师杀手的名单﹖」 博海犹豫了一下﹐这些本是安全局的机密﹐凭他与水蓦的竞争关系﹐本不应该透露﹐只是水蓦大大方方地让甲未提供消息﹐自已如果不说就会显得小器﹐让一个情敌当面指责可不是件舒服的事情﹐因此思考后还是不情愿地透露了几个名字。 「有雇佣兵性质的图腾师组织不大﹐较大的只有两个﹐一是云腾社﹐一是紫焰团﹐其中以紫焰团最神秘﹐人数也最多﹐高手也是有限﹐大都是富商的保镖﹐有时候也会受一些黑道团体邀请﹐参加黑帮之内的火并﹐这种买凶杀人的事件倒是没有听说过。」 紫焰团!水蓦心中一动﹐嘴角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笑意﹐一闪即逝。 甲未插嘴道﹕「只有两个﹐看来要查也不难。问题是如何找到他们背后的势力﹐这次居然动用到图腾师﹐来者不善啊!」 「博海﹐我要提醒你﹐从现在开始看护小绯的人中必须有黑鹰组成员﹐否则的话我就只好请甲府出面帮忙了﹐到时候你的面子也不顾不上了。」 博海惊得脸色一变再变﹐如果是以前他也许不会相信甲府同意出面﹐因为天王山甲府绝不参与政治斗争﹐但现在甲未受伤﹐而且还是在官方重重防护下受伤﹐甲府一但出面﹐场面就再也不受他控制了。 「你放心﹐既知道是图腾师﹐我不会让他们再有任何机会﹐我现在就回安全局大楼。」博海一直记得德卡罗尼的那句话﹐要在水蓦之前找到凶手﹐得到如此重要的消息怎能不欣喜若狂。」 送走了博海后﹐水蓦又打发走廊上调查员离开走廊﹐免得惊动了病人﹐然后拉着甲未躲入了病房的角落。 「还有甚么消息吗﹖」 甲未轻轻抚摸着右手的断指处﹐微笑道﹕「这些家伙害得我没了小指﹐要是不留下活口﹐我岂不是白白损失了﹖其实来的是五个人﹐被我杀了四个﹐剩下一个被我打击晕了﹐就绑在小绯姐的病板底下。」 「你果然留了活口﹐真是太好了!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狠﹐连一个生死未卜的女孩都不放过。」 水蓦大喜过望﹐兴奋地一把抱住了他﹐然后飞快地钻入了病床﹐果然发现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被五花大绑吊在床板一方﹐用床单摭住后外人根本不可能想到床下有人﹐而且病房内没有血渍﹐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安全局的调查人员自然不会想到这里面还藏着他们最想得到的东西。 「解下慢慢问﹐外面都吩咐好了﹐没有我的话都不许放进来。」 「学长放心﹐我会让他连咬舌自尽的机会都没有。」甲未虽然豁达开朗﹐但面对击断小指的杀手还是很生气。 水蓦更是咬牙切齿﹐要不是等着套口供﹐早就把这个男人抓起来暴打一场。 很快﹐男子被带到了旁边的一间休息室﹐紧紧地捆在一张桌子上﹐这是水蓦这几天休息的场所﹐把门一关谁看不见里面的事情。 水蓦对他可不容气﹐左手揪住衣领右手狠狠地就是一记掏心拳﹐打得男子像虾跳般猛一缩﹐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双只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水蓦﹐只是被甲未的图腾力量压着﹐根本无法反法抗。 「你……你两个是甚么人﹖」 「他叫甲未﹐来自天王山甲府!」水蓦知道要问口供必须让男子惧怕﹐对于一个图腾师来说﹐三大图腾世家就是最好的武器﹐因此冷冷地指了指甲未。 「啊――」男子瞳孔猛然向内一缩﹐脸上随即露出绝望之色﹐身子再也不再挣扎。 「有他在你绝对跑不掉﹐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咬舌自杀﹐一是说实话。」 「我……」男子沉默地低下头﹐想起刚才在病房内外的一场恶战﹐己方五人连手﹐既有手鎗又是图腾术﹐最后还是一个个被甲未杀了﹐现在只剩下自己﹐要想脱身简直是痴人说梦﹐但要他自杀却又没有这份勇气。 「我没有甚么耐性﹐快说!」 「我知道的不多﹐只是听命前来劫人的。」 水蓦回头看了一眼﹐嘴角抽起阵阵冷笑﹐颔首道﹕「我猜的果然不错﹐小绯是受了我的牵连﹐真的目标是我才对﹐想用小绯牵制我的行动﹐我的思想。」 「真是阴险啊!」甲未没来由地一阵心悸﹐事情如此曲折复杂远远超出了他能思考的范围﹐政治圈内的阴谋缠缠绕绕兜兜转转﹐不知何时就从不起眼的地方伸出枝节﹐让人防不胜防﹐躲不胜躲。 水蓦伸脚狠狠地踏在男子的小腿上﹐森然问道﹕「你是甚么人﹖」 「我是……首都紫焰团的杀手。」 「紫焰团!」水蓦突然露出苦笑之色﹐沉吟了半晌﹐道﹕「――说!是谁雇佣了你们﹖」 「我只是小人物﹐这种情报不会告诉我﹐实在不清楚!」 男子闪烁的目光完全落入了水蓦眼中﹐嘴角撇出一阵冷笑﹐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要记住﹐我不是警察﹐也不是安全局的人﹐消息传出去后﹐所有的人都会当你们死了﹐就算我现在宰了你也不会任何麻烦﹐你最好想清楚。」 男子再次低下头﹐死亡的惧意如潮水一次又一次涌上心头﹐五分钟后﹐他终于屈服了﹐有气无力地道﹕「好吧!我说﹐请我们来的是政府的高官﹐到底是谁我也不清楚﹐只有几个高层才知道﹐只是昨夜行动组组长喝多了才透露了这一句。」 「政府高官!」水蓦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答案远远出乎了他的意料﹐但细想之下也不是完全不合理。 「学长﹐这也太荒唐了吧﹖」 「乍听之下是挺荒唐﹐但细细思考你就会觉得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难道政府劫持小绯姐是为了要控制你﹖」 水蓦摇头不答﹐盯着男子继续发问。 「主持行动的是谁﹖落脚点在哪里/」 男子也豁出去了﹐忙不迭地道出了整个计划﹐行动由组长特尔扎依主持﹐他坐阵在医院对面的茶舍﹐其它五个人扮成记者挤入深切治疗部﹐然后迅理不及掩耳的速度击杀了看守的几名警察。 「特尔扎依!」水蓦下意识朝窗口望了一眼。 「学长﹐事情牵涉到政府高官﹐好像很麻烦﹐现在怎么办﹖」 水蓦忽然笑了笑﹐而且笑得还很开心﹐看得甲未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学弟﹐这是上天在对眷顾我们啊!暗杀者的线索很快就可以到手了。」 「为……为甚么﹖」 「过一会儿你就明白了﹐走﹐我们先去喀斯卡酒店﹐找到特尔扎依﹐想办法从他嘴套出那个高官的名字﹐这个名字将会是整个事件的重点﹐甚至关系到香月市的几次事件。」 甲未更是茫然﹐但水蓦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如此轻松﹐可以他的确成竹在胸﹐心里也感到兴奋。 水蓦凝望着男子﹐看得他全身都在打冷颤﹐生怕这个青年一念之差就把自己杀了﹐苦苦求饶道﹕「我也是受雇于人﹐不是我要来的﹐何况我们只是来劫人﹐并不是要杀人﹐对那位小姐绝对没有半点伤害之心。」 「你叫甚么名字﹖」 「多达。」 「多达﹐你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带我们去找特尔扎依。」 「这……他们会杀了我!」多达一听就傻了﹐三十多岁的大男子差点吓得哭出来。 「放心吧﹐有我在他们杀不了你﹐不过你的骨头也太轻了﹐还没动手就实话实说了。」 水蓦虽然没有用讥讽的语气﹐多达却也窘得脸红过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甲未看在眼中多有些不屑﹐然而求生是人性的本能﹐所以也没有说甚么。 第八章 揭开黑幕 喀斯卡酒店不过是一座二星级的酒店﹐环境一般﹐设备也比较陈旧﹐但由于座落在繁华的商业街边缘﹐高层还能看到不远处的中央公园和人造湖﹐因此住客倒是不少﹐进进出出很热闹。 「昨天我们就住在1201房间﹐不知组长现在在不在﹐不在可别怪我。」多达一边走一边回头说着﹐心虚的样子旁人一眼就能看出。 「别废话﹐找不到人唯你是问﹐我就不信紫焰团这么大的组织在首都会没有联络站之类的布置。」 多达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句﹐快步领着两人找到1201房间﹐心里巴不得立即离开他们。然而他的希望还是落空了﹐敲了半天的门房间里没有半点响应﹐其实这样的结果早在水蓦的意料之中﹐不过是来碰运运气而已。 「行动失败既然失败了﹐那位特尔扎依大概早就离开了﹐多达﹐带我们去其它地方。」 多达苦笑着道﹕「我们就在这里联系﹐没有甚么地方了﹐按我的估计﹐组长应让离开了首都。」 「别费话﹐除了这里一定还有其它联终点吧!」 「这个……」多达知道透露酒店房间已经有了大麻烦﹐再把联络点说出来﹐整个紫焰团的人都会把他视为叛徒﹐以后就再也混不下去了。 水蓦知道他不敢透露联络点﹐笑了笑﹐伏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多达的眼睛立时就直了﹐愕然盯着他看了足足五分钟﹐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换上一副怪异的表情问道﹕「是真的﹖」 「你自己明白。」 「真想不到﹐居然会是这样﹐早知如此我们绝不会接下这个任务﹐还死了四个人﹐真是不值。」 「好了﹐现在可以带我去了吧﹖我必须立即找到线索﹐万一再出甚么事﹐我可不放过你。」 「是﹐是﹐跟我走吧!」 多达毕恭毕敬地走在前面引路﹐这副神情着实让甲未吃了一惊﹐忍不住又问道﹕「学长﹐别卖关子了﹐快说吧!到底有甚么秘密」 「你不是一直在问老大的背景吗﹖」水蓦笑着朝多达努了努嘴。 「你是说老大是紫焰团的……」 「不错﹐老大离开了黑鹰组后就组建了紫焰团﹐接受世界各地的任务。」 甲未傻了眼﹐喃喃自语道﹕「那我刚才杀的那四个岂不是……」 「别担心﹐老大会明白的﹐说清楚就没事了。」 甲未苦笑着摇了摇头﹐作梦也没有想到杀的四个图腾师竟然是古诺的手下。 这一次多达的行动利索了许多﹐穿街过巷﹐很快就来到了首都最繁华的地带﹐一道名叫「世纪大道」的道路贯穿其中﹐两边都是热闹的商业街﹐商场食肆星罗棋布。 走入一条走行街﹐多达指着一块方形的招牌道﹕「就是那里。」 水蓦细细打量﹐黑色的酒吧招牌上写着血淋淋的两个字――「夜光」﹐旁边还有一个血掌印﹐凭空添了不少煞气。 由于是白天﹐因此酒吧里一个人也没有﹐店门也是刚刚打开﹐侍应们正一边清洁一边闲聊﹐听到开门声都好奇地望了过来﹐见到多达都像是见了老朋友﹐都笑着打招呼。 「你怎么来了﹖来找经理﹖」 「是啊!我找他有事﹐他在吗﹖」 「哦﹐你们等一等。」一年很年轻的侍应快步走到了后面﹐几分钟后带着一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走了回来。 中年男子见到多达先是一愣﹐表情随即又恢复正常﹐但一切变化都落入水蓦眼中﹐心里明白﹐这个男子一定早已得知道医院的行动失败了﹐因此对多达平安回来产生了怀疑。 多达被他盯得浑身都不自在﹐虽然水蓦别有来历﹐但想到自己做的事情﹐脸上满是愧色﹐目光甚至不敢与中年男子对视。 「多达﹐他们是谁﹖」 多达犹豫了片刻走到他身边﹐伏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中年男子脸色渐渐变了﹐从冷漠变成了愕然﹐又从愕然变成了惊喜﹐还如获至宝一般不住地上下打量水蓦。 「两位到里面坐吧!」 「好!」水蓦知道他相信了﹐也不多说甚么﹐跟在后面慢步走入了经理室。 关好房门﹐中年男子伸出宽大肥厚的右手﹐友善地问道﹕「我是巴拉哈﹐紫焰团在首都的联络员﹐您是水蓦先生﹖」 「是我。」水蓦摘头围巾和眼镜﹐露出一张文质彬材的面孔﹐笑着伸手握了握﹐「打扰了﹐我来的目的大概多达已经说了。」 「实在没有想到您是团长的兄弟﹐早知道那人的目标是您的人下手﹐我们不但不会答应﹐反而会动手教训他﹐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对不起了。」 巴拉哈虽然长得肥头大耳其貌不扬﹐却有着一种与水蓦相似文人气质﹐举手投足都很优雅﹐说话的声音也很温和﹐是那种一开口就能给人留下好印象的人。 「没甚么﹐不知者不怪﹐我现在需要知道那个人的名字﹐请告诉我。」 巴拉哈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阵﹐然后回到水蓦身边﹐伏在他耳边小声吐出了一个名字。 「是他!」水蓦的眉头紧紧地皱着。 「是他﹐不会有错﹐他虽然没有亲自出面﹐但他派来的人我调查过﹐那些日子颜繁出入他家﹐而我们交谈之间也有些蛛丝马迹。」 水蓦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要慢慢消化这个消息﹐半晌才再次开口﹐喃喃地道﹕「好手段﹐躲在总统府里不出面﹐私下却绕过政府和黑鹰组﹐让紫焰团对小绯下手﹐一但事成﹐也许有人会怀疑政府﹐但谁都不会怀疑是他绕开政府干的﹐好聪明的布局﹐要不是我的运气好﹐遇上了你们﹐否则要想查到他几乎不可能﹐不过这家伙的背后会是谁呢!」 「原因我们没有问﹐这是行里的规矩﹐所以不知道他为甚么要这样做﹐不过他交待了把人劫走后直接送到他的别墅﹐估计去他的别墅也许可以查到更多。」 「这种事情绝不能交给警方或是安全局去办﹐否则会打草惊蛇﹐可自己下手的话﹐麻烦可不小。」水蓦在房里踱起了步。 巴拉哈见他满脸忧色﹐拍着胸脯笑道﹕「您是团长的兄弟﹐就是自己人﹐紫焰团留在首都人虽然不多﹐但都是可用的人﹐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朋友。」 「这倒不必﹐你们本就是藏在地下做事的﹐这次很可能要曝光﹐出了甚么事我可对不起老大﹐还是我自己解决吧!」 水蓦感激地笑了笑﹐却没有答应﹐无论是黑龙会还是紫焰团都是古诺他们辛苦建立的势力﹐非到万不可以的地步绝不能轻易动用﹐可况紫焰团不像黑龙会﹐可以为所欲为﹐如今黑龙会已经曝光﹐多用几次也无妨﹐紫焰团留在暗处作用更大。 「好吧﹐如果有需要就到这里来找我。」 「好!」 与巴拉哈寒喧了几句后﹐水蓦带着甲未匆匆离开酒吧。刚出大门﹐他便小声嘱咐道﹕「学弟﹐你去找一下夕子军﹐我需要黑龙会出面﹐告诉他我要抓大鱼﹐请他再帮一次忙。」 「又要动用黑帮﹖我们要抓谁啊﹖」 甲未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学长﹐这个高官到底是甚么谁﹖」 「法务部长雷蒙。」 洒过了冬天的第一场雪﹐首都已经正式进入冬季﹐寒风凛冽﹐即使在晴朗的日子也同样咆哮奔腾﹐尤其是平坦的郊外﹐列寒带着阵阵寒气刮向四方﹐天空中虽然微暖的红日洒着淡淡金色﹐为白色的大地带来丝丝暖意﹐却也只是杯水车薪。 城外的白桦林里﹐三辆汽车静静地停泊在树间﹐水蓦和甲未也在其中﹐为了追捕雷蒙﹐他们一大早就到来这里等待。 「好清新的空气啊!」水蓦深深地了吸了两口﹐感觉精神为之一振﹐浑身上下都仿佛有了气力﹐脑子也清明了些。 「好冷才对!」甲末冻得脸通红﹐不停搓弄着双手为自己取暖。 「冷就进车﹐里面有暖气。」 「暖气吹得也不舒服。」甲未在雪地上慢步徘徊着﹐目光不时地扫向通往雷蒙别墅的道路。「学长﹐真要这么干吗﹖」 水蓦笑了笑﹐调侃着问道﹕「不在这里劫人﹐难道要直接跑到雷蒙的别墅里﹖」 「我不是这意思﹐这么做可真是犯了法﹐他毕竟是法务部长。」 水蓦脸色一寒﹐右手用力踢起地上的积雪﹐冷冰冰地道﹕「小绯至今还是躺在床上﹐伤势虽然有所起色﹐但人到现在还没有苏醒﹐这一切都是雷蒙超成的﹐不抓他对不起小绯。」 「抓了之后呢﹖难道杀了他﹖」 「要看他能提供甚么数据了。」 忽然﹐一个身影飞快地从林边走来﹐厚厚大衣裹着身子﹐头也完全被围巾和帽子罩住了。 「夕大哥﹐来了吗﹖」 「嗯!」夕子军摘围巾﹐露出一副自信的表情﹐微笑道﹕「来了﹐附近没有车﹐我们在路上动手﹐不会有任何问题。」 「辛苦了﹐学弟﹐我们走。」水蓦一头钻入了汽车﹐跟着其余两部车一同驶出了树林。 两分钟后﹐雷蒙的那辆名贵的白色房车缓缓进入眼线。 「挡不住它!」 「嗯!」甲未扭动方向盘﹐车身向前一滑﹐横摆在了大街上。 雷蒙正前往总统府开会﹐随行的也只有司机兼秘书亚锟﹐见路上来了三部汽车﹐不禁有些奇怪﹐这条路只通往他的别墅﹐这三部车的目的地必定是他的家﹐而这么早会跑到这里来找他的人少之又少。 「你们是怎么回事﹖要到哪里去﹖」亚锟大声呼喝着。 水蓦摘下帽子和围巾﹐摇下车窗朝雷蒙的车招了手。 「是他!」雷蒙大感意外﹐脸色微微一沉﹐摇下车窗高声问道﹕「水蓦﹐大清早找我有甚么事﹖」 水蓦和甲未下车走到雷蒙的车边﹐淡淡地道﹕「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请教部长。」 雷蒙一脸不耐烦地道﹕「有事要法务部长去找﹐我现在有事﹐没工夫说话。」 「只要几分钟就够了﹐我有几个朋友﹐说是找到了一些对部长阁下不利的消息﹐我原本想直接去总统府﹐又担心影响了您的前途﹐只好在这里等您了。」 「不利的消息!」雷蒙心中有鬼﹐自然不敢坐视不理﹐闪烁的目光在水蓦脸上晃了几晃﹐又低头沉吟了片刻﹐最后是禁不住心里中的好奇﹐点头道﹕「好吧﹐把他们叫过来﹐我倒要听听是甚么消息。」 水蓦微微一笑﹐回头招了招水﹐夕子军带的八个手下一起下车朝这边走来。 「他们是﹖」雷蒙定睛打量夕子军等九人﹐都是虎背熊腰的大汉﹐脸上杀气腾腾﹐心里打了个突﹐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连忙唤道﹕「开车﹐快开车。」 「是!」亚锟也感觉到情况不妙﹐急忙去踏油门﹐却发现踩上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团水泡﹐顿时惊呆了。 「部长阁下﹐我们换个地方慢慢谈――夕老大﹐学弟﹐你们两个看着他。」水蓦还是那副优雅的笑容﹐看在雷蒙眼中却像是一支毒针﹐碰上就死。 夕子军和甲未分别左右两侧分别挤入了车子﹐把雷蒙押在中央动弹不得﹐而亚锟也被两个大汉粗鲁地扯出了架驶席﹐推入了另一部车子﹐取而代之的是夕子军的手下﹐水蓦则坐在副驾驶席上。 「反了反了﹐水蓦﹐你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劫持法务部长﹐这是犯罪﹐最低刑法是十五年徒刑﹐你别打错了主意。」 「部长阁下﹐该小心的人怕是你吧!」水蓦见到他的脸上就想起病床上沉睡的玉人﹐心里立时勾起了一团怒火。 「我有甚么可怕﹐水蓦﹐我再次警告你﹐别走错了路。」 水蓦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夕老大﹐他再说一句就把他的肋骨打断。」 雷蒙再也不敢说话了﹐目光朝左右看了看﹐夕子军恶形恶相﹐一脸煞气﹐甲未平平静静﹐却更加可怕。 四辆汽车飞快地钻入城中﹐一直驶到了贫民窟的小楼。 「走吧!下车!」 「这是甚么地方﹖」刚下车雷蒙就被空气中的酸臭味弄得极不舒服﹐环视周围﹐与他那豪华别墅有着天渊之别。 「别废话﹐有甚么话上去慢慢说。」水蓦推攘着把雷蒙拉到了二楼﹐送到了一间小房间。 「水蓦﹐你到底要干甚么!」雷蒙怒瞪着水蓦大喝咆哮﹐却无法掩饰他眼中的惧色与不安﹐水蓦看在眼中淡淡一笑。 水蓦搬了张小凳子坐在他面前﹐淡淡地笑道﹕「的确是有人不想活了﹐不过不是我﹐而是你。」 「水蓦﹐你倒底想干甚么﹖」 水蓦漫不经心地观赏着书房内的苦董家具﹐最后在书架前停下脚步﹐拿出一张法律书看了两眼﹐淡淡地讥讽道﹕「堂堂的法务部长居然聘请雇佣兵劫人﹐真是守法的一等公民啊!」 「你――在说甚么﹖我听不懂。」 「部长阁下﹐为甚么不动用黑龙组而要去聘请紫焰团动手呢﹖」 一听紫焰团三个字﹐雷蒙知道事情藏不住了﹐脸色一沉﹐冷冰地咒骂道﹕「这些该死的家伙﹐还说甚么职业道德﹐不会透露我的名字﹐全是废话。」 「你倒错怪了他们﹐不是他们不守职业道德﹐而是你选错了动手的人﹐紫焰团的团长是我的老大﹐让他们劫我的人﹐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原来如此﹐妈的﹐早知道我去找云腾社了。」 「部长大人﹐现在说甚么都没用了﹐我等着你坦白呢!」水蓦悠然走到书桌后的名贵太师椅坐下﹐目光不经意地瞄了雷蒙一眼﹐伸手拿起书桌上钻石相架﹐相架里放着一张全家福。 雷蒙眼中寒光一闪﹐双手交迭胸前﹐十指缝间突然飘一团黑色符纹﹐就像一幅激光在空中映射的图腾画面﹐随之而起的是浓墨般的黑雾﹐很快就笼罩住整个身躯。 「黑暗图腾!」 一抹碧蓝挡住黑色的雾气﹐两种力量交缠之下发出琴音般的筝鸣声。 水蓦心道一声「好险」﹐没想到雷蒙竟也是图腾师﹐而且力量不俗﹐连甲未的实力都不能立即压制住他﹐可见他也花了不少的时间修练。 浓密如墨的黑气突然散开﹐一片黑光接替生成﹐并将屋内变得极为昏暗﹐连电灯的光芒都被压制了﹐黯淡如云中的淡月。 剎那的昏暗很快就消失﹐水漩涡就像一个个蓝色的小怪物﹐将黑色一点点吞噬。 「水.无极!」 随着甲未一声轻啸﹐蓝色的水漩涡突然炸开﹐如烟雾般布满了整个空间﹐把三人都在笼罩在其中﹐表面上虽然没有甚么攻击﹐但雷蒙很清楚这不过是假象﹐只要他有任何异动﹐周围这些水色烟雾就会把他挤成碎片。 水蓦淡淡笑道﹕「雷蒙﹐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真是可惜啊。」 雷蒙已经没有刚才的潇洒﹐头发散乱﹐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坐在沙发﹐眼睛瞪得像牛眼﹐死死盯着水蓦﹐他很清楚只要有甲未在场自己就不可能逃走。 「你没有选择余地了﹐除非你肯自杀﹐否则你就必须说。」 「我!」雷蒙懊恼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心里一边大骂水蓦﹐一边后悔自己太大意了﹐竟没有让护卫跟随﹐否则绝不会落到这步田地﹐事到如今除了说实话只有死路﹐然而想到自己辛苦得来的地位﹐以及那些价值连城的财富﹐十分不甘心。 「单凭你买凶劫持小绯这一条我就可以宰了你﹐说吧﹐你的背后是甚么势力﹖」 「我不知道。」 「不知道﹖好吧!我让人去烧了你那幢心爱的别墅。」水蓦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起身就欲往门外走。 「别!」雷蒙吓得声音都在颤抖。 水蓦回头看着他冷笑道﹕「不愿意烧房子就说实话﹐我现在已经压在怒火在说话﹐别再惹我生气。」 挣扎了半个小时﹐雷蒙终于在压力下开口说话了。 「指使我的人是绿色之光。」 「是他们!」水蓦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是绿色之光的秘密成员﹐他们提供大量的政治资金给我﹐让我在官场中收买人心﹐这次行动是绿色之光总部直接下达给我﹐紫焰团也是他们介绍给我的。」 甲未和水蓦面面相觑﹐绿色之光果然不只是环保团体﹐早在汉丘爆炸案的时候﹐水蓦就怀疑绿色之光在政府中派了卧底﹐只是没有想到这人竟是大名鼎鼎的法务部长。 「看来绿色之光野心不小啊!」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谁又会相信呢!小若﹐还是那些地位不高的绿色之光成员﹐他们都怀着满腔热血为环境而奋斗﹐谁也不会想到自己成了野心家的利用工具。 水蓦压制了燥动不安的情绪﹐沉声又问道﹕「绿色之光不会只扶持你一个人吧﹖」 「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团结联盟有几个人也是﹐消息是经由他们传递的。」 「团结联盟!」 水蓦猛然想起琴伯透露的消息﹐绿色之光也是团结联盟的组成势力之一﹐雷蒙的话正好映证了那个消息﹐也就是说绿色之光早就在卷入了政治斗争。 「你们劫持人质要干甚么﹖」 「我们会把人送到外地﹐然后再向你透露消息﹐迫使你不得放弃听证会。」 「逼我放弃听证会﹖」水蓦有些愕然﹐低头沉思了一阵﹐眼睛忽然亮﹐喃喃自语道﹕「以团结联盟反对党的立场﹐应该希望我能留下来﹐如今却要逼我离开﹐看来是怕我在下一次听证会期时说出对他们不利的事情﹐也就是说出秘境大陆的事情对他们不利﹐看来一切都有秘境大陆的那股势力有关。」 「学长!」 水蓦仰起脖子望着天光板﹐喃喃地道﹕「好强大的势力啊﹐绿色之光﹐团结联盟﹐这两个庞大的组织居然也只是那个势力的两个分支﹐倒底是谁在控制这一切呢﹖真是伯父吗﹖」 此时琴伯的名字自动跳入了脑海﹐做了十年监管局局长﹐凭他的智慧和能力﹐不是不可能把个人势力发展得如此庞大﹐但水蓦还是无法相信琴伯会是那个阴谋家。 盘问持续了整一整﹐直到第二天早上﹐水蓦才拿着记满字的小本离开了房间﹐走到窗边望着碧蓝的天际﹐心潮一阵阵起伏﹐手中的小本里实在有太多的新消息需要消化与思考。 幸好找到了雷蒙这个关键人物﹐否则如此错中复杂的关系实在不容易查清楚﹐团结联盟居然是绿色之光旗下的组织﹐而绿色之光又是那个隐形势力旗下的组织﹐还透灵政治献金的方式控制了许许多多小团体小政党﹐建立了拥有庞大架构的巨型组织。 想到这股势力的力量﹐水蓦突然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渺小﹐凭着一已之力根本无法与这股力量抗衡。 「学长﹐雷蒙怎么办﹖」 水蓦沉吟片刻﹐眼中忽现决然之色﹐沉声道﹕「带上他﹐我们去总统府。」 「现在﹖」 「嗯!」水蓦拍了拍手中的记事小本﹐正色道﹕「事情太大了﹐对手远比我们想象中要强大千百倍﹐凭我们的力量根本无法与他们抗衡﹐现在唯一能借用的就是政府的力量﹐虽然我很讨厌那些政客﹐但也没有其它办法了。」 「真的必要继续介入吗﹖」 「现在已是欲罢不能了。」水蓦很清楚自己没有退路了﹐除非与那股势力同流合污﹐否则一定会受到攻击﹐毕竟他知道太多有关秘境大陆的事情。 星期天的总统府非常宁静﹐虽然星期一还要召开听证会﹐但经过了几天的商议﹐德卡罗尼和牧罗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他们甚至希望听证会尽早召开﹐从而可以更早地发动反击。 听说水蓦突然到访﹐正在一起吃早餐的德卡罗尼和牧罗都很意外。 「请他到客厅。」德卡罗尼转头吩咐了助手﹐放下手中刀叉沉思了一阵﹐道﹕「明天就是听证会了﹐他突然到访估计与听证会有关。」 牧罗一口气喝完牛奶﹐放下杯子轻轻笑道﹕「遥步绯先是中鎗﹐后又差一点被人劫走﹐案件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头绪﹐也许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去应付他﹐不行你再出面。」 「不必了﹐一起去看看他要耍甚么花样。」 两人一起走入客厅﹐发现水蓦一脸素容地坐在沙发上﹐手上捧着一本普通的记事本细细读﹐眉宇间满是忧心﹐与他一惯从容不迫的气质有相径庭﹐不禁面面相觑﹐都感觉到有大事发生。 水蓦脚步声也没有起身﹐只是淡淡地撇了两人一眼。 牧罗对他的冷漠很不满﹐甩身在他身边坐下﹐冷冷问道﹕「水蓦﹐大清早跑到这里有事吗﹖」 「我劫持了雷蒙!」 第九章 新結約盟 甚麼!兩位全世界地位最高的人物都被驚呆了﹐目瞪口呆地看著水驀﹐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法務部長先生被我劫持了一天一夜﹐現在就是在外面的汽車裏。 牧羅臉色一沉﹐憤怒地喝道﹕水驀﹐你也太放肆了﹐這個世界是有法律的﹐不是你想怎麼就怎麼! 我也想做個守法的公民﹐只可惜法律保護不了我的安全﹐堂堂的法務部長買兇手殺人。 德卡羅尼明顯比牧羅沉穩﹐目光一直在打量水驀﹐這個擁有智慧與口才的青年英傑絕不會無的放矢﹐劫走雷蒙又跑到總統府坦白事件﹐一定有他的目的。 水驀﹐你不是個蠢人﹐做事也很有分寸﹐這樣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怕是別有深意吧﹖ 還是總統先生老練﹐我的確有目的而來。水驀拿著記事小本隨手往牧羅面前一扔﹐自己看看吧! 這是……牧羅打開了兩眼就再也不說話了﹐臉色越來陰沉﹐眼中還藏著濃烈的殺氣﹐仿佛一團風暴正在蘊釀。 牧羅﹐怎麼了﹖雷蒙幹了甚麼﹖ 牧羅沒有回答﹐只把小本遞入德卡羅尼的手中﹐陰沉的目光掃著水驀問道﹕這消息是真的﹖ 不信你們自己去問雷蒙﹐不過最好小心點﹐他可是位圖騰高手﹐我都差一點遭殃。 他是圖騰師!德卡羅尼和牧羅又是一呆﹐對視了一眼後都流露出殺氣﹐與雷蒙認識了不下十年﹐在一起工作也超過兩年﹐身邊還有黑鷹組的高手們﹐居然沒有人察覺到雷蒙是圖騰高手﹐可見他平時的保密工作做到了極至。 牧羅啪的一拍桌子﹐道﹕這個混蛋早就被人收買了﹐難怪幾次我要撤了琴伯﹐他居然都說不可輕動﹐我以為他老成持重﹐原來竟是這樣﹐真是瞎了眼﹐養了只毒蛇在身邊都不知道。 話中突然提到琴伯﹐水驀原本平靜的心緒一陣顫抖﹐這是他最不願想的事情﹐但現在許多矛頭都指向他。 牧羅也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口峰突然一轉﹐拍著桌子罵道﹕綠色之光這群傢夥絕對不能饒了他們﹐居然指使雷蒙幹出這種事情。 綠色之光想動手這可以理解﹐但他們為甚麼要收賣雷蒙呢﹖ 德卡羅尼正翻著記事小本細細地看著﹐隨口應道﹕綠色之光好像是六年前出現的﹐由於作用激進﹐手段激烈﹐因此得到許多環保人傢的讚賞﹐這些年組織壯大很快﹐擁有的成員至少一百萬。 水驀忽道﹕聽說團結聯盟中有綠色之光勢力﹐也許團結聯盟就是綠色之光籌建的。 在場的人都愣了﹐按照他們的猜測﹐這不本是水驀該說的事情﹐但他卻說了﹐而且還在總統府當著眾多高官的面前﹐用意實在耐人尋味。 水驀﹐怎麼知道這個消息﹖ 琴伯說的。 琴伯這個名字仿佛注入了魔咒﹐兩人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我知道你們在想甚麼﹐種種跡像都顯示這些行動都與秘境大陸有關﹐而綠色之光和團結聯盟參加其中﹐也可以說明他們與秘境大陸有關。我知道你們懷疑琴伯是那個勢力的首腦﹐也懷疑我是他的手下。 單刀直入地說話方式讓牧羅和德卡羅尼都有些措手不及。 難道不是嗎﹖ 第一﹐我不是誰的手下﹐我只是我﹐是你們把我卷入事件﹐而不是我願意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要不是克萊門特害我﹐我寧願去做一個小學者。第二﹐琴伯做了十年的監管局局長﹐在秘境大陸可以為所欲為﹐的確值得懷疑﹐然而只有這麼一個可能嗎﹖秘境大陸那種地方訊息閉塞﹐要想傳達命令十分艱難﹐如果我是那個野心家﹐我絕不會出任這個監管局局長﹐在羅莎島做個富翁豈不是更方便。也許琴伯是那股勢力的人﹐但絕不是首領。 牧羅和德卡羅尼交換了眼神﹐水驀的表態實在太意外﹐一時間的確難以相信。 你們應該知道我遇過多少次暗殺﹐包括小緋的這次﹐指使者十有**就是那股勢力﹐因為我知道太多秘境大陸的事情﹐如果我是那邊的人﹐今天就絕不會把這本東西交到你們手裏。 說出你的目的。 我的目的和你們一樣﹐把這股勢力從黑暗中拉出﹐讓所有的人離開秘境大陸﹐只是這股勢力太龐大了﹐我現在力量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想要打擊他們就只有借助政府的力量﹐所以我來了。 我們憑甚麼相信你﹖ 這要問你們自己。 德卡羅尼問道﹕你有甚麼打算﹖ 回秘境大陸﹐我相信真正答案就在那裏﹐但小緋還在醫院﹐我需要有絕對信任的力量保護她﹐直到她甦醒。 德卡羅尼點了點頭﹐這番話倒也合情合理﹐水驀把人交給總統府就可以保證遙步緋的安全﹐而總統府掌握了遙步緋﹐也就間接控制了水驀﹐這步棋相互利用﹐是個絕對公平的交易﹐同時也說明了水驀的誠意。 總統﹐你說呢﹖ 我在思考那些人的真正目的﹐如果說他們殺遙步緋﹐殺水驀是為了不讓水驀在聽證會上說話﹐為甚麼沒有人對梨若下手﹖又為甚麼沒有對博海下手﹐他們一樣到過秘境大陸。 梨若甚麼也不知道﹐她至少依然相信綠色之光是環保團體﹐而博海就更不用多說了﹐博海雖然在秘境大陸呆過﹐但他不是核心成員﹐自然不會涉及到核心的秘密﹐這一點綠色之光的人更加清楚﹐他們相信博海最多只知道秘境大陸有海盜。 水驀﹐你的提議我可以答應﹐不過我有個條件。 要我在聽證會上為你們說話﹖ 不!我要你出任代理環境部長﹐公開成為總統府的核成員。 昇我的官﹖水驀微微一笑﹐心裏洞若觀火﹐只要接受了這個任命﹐就等於向世人表明自己已經投靠了執政黨﹐並加入了核心層﹐一定會引起諸多懷疑﹐秘境大陸的隱形勢力也不例外﹐我當然無所謂﹐只是克萊門特怎麼辦﹖ 法務部長空缺﹐讓他去做兩個月代理部長﹐這個廢物遲早讓他滾蛋。 聽證會後我會和天王山甲府的人一起進入秘境大陸﹐小緋的事情希望你們有更好的安排。 綠色之光﹐在幾乎所有人的眼中都只是個環保組織﹐手段行動雖然有些激進﹐但他們所倡導的環保思想卻使它一直代表著正義﹐梨若的心中更是堅信不疑﹐因此當水驀說出了醫院發生的事情﹐她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綠色之光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我不相信。 決然的態度﹐堅定的信念﹐執著的目光﹐梨若的反應幾乎讓水驀退縮了﹐但他還是咬著牙繼續訴說著綠色之光所隱藏的秘密與陰謀。 你知道法務部長雷蒙是綠色之光成員嗎﹖妳知道團結聯盟有綠色之光的影子嗎﹖這些妳都不知道吧﹖ 梨若緊緊抓著他的手追問道﹕你在說甚麼﹖這些消息是哪裏來的﹖ 雷蒙自己說的﹐我查到了他聘請的殺手﹐剛好那些批人是我朋友的手下﹐因此就吐露了實情﹐然後我又劫持了雷蒙﹐他不得不說實話﹐劫持遙步緋的行動他主動策劃﹐而這個任務卻來自綠色之光總部﹐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趟總統府﹐雷蒙已經被我送到那裏去了。 天啊!怎麼這麼﹖梨若軟倒在沙發上﹐捧著香腮呆呆地看著地毯上的花紋。 水驀走到她身邊坐下﹐柔聲道﹕還記得石林的那場大火嗎﹖ 當然記得。 當然我就說過事情並不簡單﹐綠色之光除了有正義一面﹐還有不為人知的另一面﹐兩者同時存在﹐只是當時我們沒有證據﹐直到抓住雷蒙我現在才明白那次事件的真正原因。 梨若回憶起那天的大火﹐心裏猶有餘悸﹐一百多可愛的同伴死在大火之中﹐還有許多重要的文件被燒毀了﹐水驀的話無非是說那次的大火是綠色之光內部的傑作﹐陰謀一面的力量為了掩飾他們的存在﹐因此派人燒毀了存放著無數資料的石林營地。 真是那樣嗎﹖太可怕了! 那批人擁有強大的力量﹐而且對石林營地非常熟悉﹐行動迅速﹐在迷宮般的石林地區只有內部的人才有這種本事﹐我一直以為是內奸﹐現在看來那是那是綠色之光總部施行的一種手段。考察團登岸﹐我又找到了石林﹐他們一定擔心會被外人查到秘密﹐而中心區放有許多文件﹐也藏了許多秘密﹐只要一把大火就可以毀屍滅跡﹐同時也可以把責任推到外人身上﹐例如我﹐又例如考察團和黑鷹組﹐一石二鳥﹐好陰毒的計謀。 梨若越聽越坐立不安﹐激動地捂著雙頰在大廳裏走來走去﹐心情如巨潮般時起時落﹐總是無法平靜下來﹐消息實在太震撼了﹐一直把綠色之光當成是正義的組織﹐現在居然成了陰謀家的黨羽﹐而她則是助紂為虐的幫兇﹐這個全新的角色讓她無法接受。 水驀知道她暫時無接受﹐也不想逼她太緊﹐誠墾地勸道﹕我不能勉強妳的想法﹐但有一點妳必須記在心上﹐那股潛藏在秘境大陸的勢力非常強大﹐不是個人能夠對抗﹐他們之所以做這麼事情﹐估計是為了堵住我們的嘴﹐不希望我們公佈太多有關秘境大陸的消息﹐如果妳出席聽證會就必然會成為第二個小緋。 我不怕!梨若赫然停步﹐用一種堅毅的目光盯著水驀。 水驀溫柔地握住她的手﹐語重心長地道﹕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我知道妳是巾幗英雌﹐從不懼怕危險﹐但冒險之前也要衡量是否值得﹐無謂的冒險就是不負責任。 你關心我的安全﹐我很感動﹐但很不想退縮。 傻丫頭﹐這不是退縮﹐是權衡利弊﹐不做無謂的犧牲。就在一個小時前﹐我已經和總統府達成了協議﹐為了查出控制秘境大陸的黑手﹐我們會通力合作﹐聽證會之後我就出任代理環境部長﹐並立即前往秘境大陸秘密調查潛在勢力﹐妳根本不必出面。 你和政府合作﹖梨若驚訝地看著他。 我雖然討厭政治場中的勾心鬥角﹐但那股勢力太龐大了﹐我必須借助更多的力量﹐如今大家的目標一致﹐合作是唯一的選擇。 他說的沒錯!門忽然被推開了﹐博海表情淡淡地走屋子﹐目光從梨若臉上掃過﹐最後落在水驀的身上﹐眼中的敵意卻少了許多。 水驀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想到這個牧羅的親信必然已經得知合作的事情﹐雖是情敵﹐但在工作上卻已成了同伴。 博海﹐我來勸小若不要出席聽證會﹐反正她知道的事情不多﹐我們兩個出面更加合適。 在這件事上﹐博海的想法與水驀完全一致﹐點頭說道﹕小若﹐他說的沒錯﹐現在妳已經沒有必要出面了﹐我們兩個會把秘境大陸的現況公佈天下﹐讓更多人關注秘境大陸。。 梨若凝望著面前的兩個男子﹐心中倍感溫暖﹐眼眶也有些濕潤。 水驀朝她笑了笑﹐沉聲又道﹕博海﹐雷蒙既然是綠色之光的人﹐他們應該早就盯上了這裏﹐還是儘快把小若送到安全的地方。 我會安排。 還有……小緋的事情也需要儘快處理﹐我希望可以把她送到有足夠安全保證的地方﹐還需要完善的醫療設備。 梨若理解似的握住了他的手﹐大大方方地問道﹕她還沒有醒嗎﹖ 沒有﹐受傷太重﹐流血過多﹐不清楚甚麼時候能醒﹐而我即將要去秘境大陸﹐所以只能把她托負給總統府。 是嘛!好可憐的姑娘。梨若幽幽嘆了口氣﹐臉上自然地露出同情之色。 是啊!可憐的姑娘﹐連個親人也沒有。 閑聊了幾句﹐水驀率先告辭離開了﹐剛走到車邊卻被博海追了上來。 水驀﹐等一等﹐我有句話要問你。 說吧! 你的心到底在哪一邊﹐是小若還是那位遙小姐﹐這樣下去對大家都沒有好處﹐為了她們你必須早做決斷。 博海顯得比往更加深沉﹐剛才梨若的態度明顯偏向水驀﹐無疑說明他在場戰爭中處於劣勢﹐迫使他不得不正面挑明事情。 水驀哪能不明白這種顯淺的道理﹐只是一聽到這事心裏就如同攪動了一團亂麻﹐他知道自己喜歡的是梨若﹐這個身影總是讓他夢牽夢繞﹐本已打算不惜一切投入這段漸漸兩情相悅的愛情之中﹐然後就在這個時候遙步緋出事。那個同樣美麗的少女有著天使般的面孔﹐嫵媚到極點的溫柔﹐迷人攝心的聲音﹐最重要的還是那段相依相助的情人歲月﹐更是為了水驀而受到鎗擊傷﹐至今仍然躺在床上沒有甦醒﹐內心充滿了歉疚感﹐由愧而生憐﹐想到她孤零零沒有親人﹐心裏就像用無形的細繩打了個死結﹐不知如何才能解開。 好好想想吧!別誤人誤己﹐也期待你在明天的聽證會上的演說。博海拍拍他的肩頭﹐轉身鑽入了自己車走了。 水驀愣愣地在原地站了很久﹐目送著博海的車完全消失才清醒過來。 不知是巧合還是老天有意捉弄人﹐第二次聽證會又是大雪紛飛的日子﹐清晨時分國會大廈的廣場已佈滿了積雪﹐這一次的保安程度比上次強了十倍﹐記者區已經被移到了廣場之外﹐四周的高樓大廈都有警方的監控﹐避免再有人放冷鎗。 當車進入廣場時水驀才發現若大的廣場被掃得乾乾淨淨﹐連一片雪花也沒有﹐除了汽車的出入口﹐其他地方都用鐵柵欄攔住﹐任何出入車輛都會受到盤查。 學長!今天能結束嗎﹖ 黑幕已經漸漸拉開﹐沒有必要再攪這趟渾水了﹐我現在最希望的只有兩件事﹐一是小緋能早日甦醒﹐二是立即前往秘境大陸﹐和你四弟說好了嗎﹖ 說好了﹐四哥五哥和六哥率先帶著一百名天王山弟子去秘境﹐原本定在十二月十號左右從羅莎島出發﹐聽說我們可以提供船只﹐地點也可以任選﹐所以很高興。 十二月中旬出發﹐新年估計要在海上渡過了。水驀凝望著窗外﹐仿佛眼前就是秘境大陸藍天碧海白樹林。 悠悠這丫頭居然一直沒有召喚我﹐真是有點奇怪﹐按她的性格照理說三五天就耐不住性子了﹐現在都快兩個月了﹐難道那邊出事了﹖還是琴伯不讓她召喚我﹖萬一琴伯真是那個勢力的人﹐我豈不是要與悠悠為敵﹖ 沒來由的一陣不安擾亂了平靜的思緒﹐琴悠悠的天真無邪率真好動的性格總是能讓人心境平和﹐這樣一個少女竟也卷入了無盡的陰謀與紛爭﹐想到這裏就覺得很不舒服。 還是早一點把事情解決了吧!日子越久﹐對悠悠造成了傷害可能就越大。 大議會廳還是那樣熱鬧﹐由於發生了鎗擊案﹐再次上水驀意氣風發的演說﹐無論是在野黨還是執政黨﹐大都懷著期待的目光﹐只有牧羅等少數幾個人知道內情﹐不約而同表現出自信的神色。 然而水驀的表現卻讓期待者們大跌眼睛﹐他一改上次咄咄逼人的姿態﹐變得深沉內斂了許多﹐如果說上次的水驀如同一把鋒芒畢露的寶劍﹐揮開出了自己的天空﹐今日的水驀就仿佛一潭深不見底的池水﹐表面波瀾不驚﹐都感到有些失望。 隨著演說漸入佳境﹐一些奇特的名辭很快又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力﹐當他們聽說秘境大陸有上千畝罌粟田時﹐臉色都變了。 水驀的言語也沒有了攻擊色彩﹐以一種平淡的口吻道出了自己在秘境大陸的經歷﹐漢克亞維索紛亂的海盜基﹐胡嘉的毒品基地﹐每一件事就像是一個故事﹐深深地吸引著眾人的心神。 不明事理的克萊門特驚得呆住了﹐望著同僚們喃喃問道﹕這小子不會是瘋了吧﹖他怎麼會公然挑明這些消息﹐豈不是自捅一刀﹖ 別廢話﹐聽他說完! 克萊門特這時才發現牧羅和德卡羅尼的臉上不但沒有驚色﹐還有帶著淡淡得微笑﹐微笑中藏得是十足的自信﹐這才意識到水驀與總統府之間早就有了聯係。 由於水驀說故事的時候並沒有說明自己的立場﹐因此議員們都不知道他政治傾向﹐安田武等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倒是團結聯盟的幾個議員臉色陰沉﹐眼中浮現出陣陣殺氣。 耶卡琳娜也聽不懂水驀要說甚麼﹐忍不住插問道﹕水驀先生﹐這些事情的確難以想像﹐不過這次聽證會的主題是環境評估報告﹐這些事情與主題有關嗎﹖ 當然有關﹐我說這些無非是證明一點﹐秘境大陸早就不受政府的監管﹐被一些貪婪的小人開發利用﹐這一點是政府的過失﹐必須由政府承擔責任。 矛頭突然轉向政府﹐安田武等人都舒了口氣﹐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可沒等笑容完全綻開﹐水驀話峰一轉又收斂鋒芒。 就環境本身而言﹐龍牙半島的確可以輕度開發﹐這不爭的事實﹐但可以不等於需要﹐讓人類社會存留一片淨土﹐無論是對我們自己﹐還是未來的人類都是必須的﹐因此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把那些破壞秘境大陸的人遷走﹐這是政府的責任﹐我希望政府能重視這件事情﹐這不但是我的希望﹐也許許許多多人的想法﹐我只是代他們發表個人意見。 嘩然聲四起﹐水驀最後表明的態度竟是中立﹐這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在這種場合沒有政治傾向就等於同時向雙方宣戰﹐置自己於不利的境地。 肅靜!耶卡琳娜拿著木槌敲了幾下﹐轉頭望向官員席﹐問道﹕政府方面有甚麼需要回應嗎﹖ 牧羅揚聲又道﹕有關水驀說的事情﹐安全局副局長博海有所交待。 是!博海站了起來﹐大聲說道﹕水驀說的事情絲毫不錯﹐政府的確有監管不利的責任﹐所以從現在開始會全力處理這個事﹐有關秘境大陸被人開發的事情我仔細地說一遍﹐有甚麼問題各位可以隨時提問…… 隨著博海的出場﹐聽證會已經安全倒入了政府一方﹐秘境大陸的許多機會被一一公佈﹐做為安全局的官員﹐又親身前往秘境大陸查訪﹐博海的話成為了最好的旁證﹐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被世人奉若天堂的秘境大陸已經成為了犯罪的溫床。 看著博海眉飛色舞地訴說秘境大陸的事情﹐水驀突然感到輕鬆了些﹐從現在開始他不在人們關注的焦點﹐可以全心全意把精神放在秘境大陸的事情。 學長﹐事情終於結束了﹐為了這麼沒甚麼用的聽證會居然鬧出那麼多事情﹐真是浪費時間。 政治家需要戰鬥和戰場﹐沒有戰鬥和戰場他們就會想盡辦法制造出來﹐我不過是卷入了他們的一次遊戲而已﹐只可惜小緋為此受重傷﹐還有許多人受到牽連。 好在從現在開始我們不用再耗精神了。 水驀淡淡一笑﹐指著天空道﹕除非天空不再永遠不在下雪﹐否則是否永遠不會終結﹐我們只是剛剛進入了戰場﹐真正的戰局還在秘境大陸等著我們。 甲未滿不在乎地笑道﹕那個不怕﹐圖騰力量的戰鬥遠比人心的戰爭要輕鬆多了﹐至少誰強誰弱一目了然﹐不用擔心陰謀詭計﹐那個實在太累了。 那倒也是。 呵呵﹐反正你混了危個史上最年輕的部長名號﹐也不算是沒有收獲。 水驀哈哈一笑﹕這倒也是﹐平白無故成了環境部長﹐倒給祖宗增光添彩了﹐只可惜我沒有坐大樓養美女秘書的命啊! 天知道將來有沒有那天﹐到時候叫小緋姐去你的美女秘書。 走吧!先去看看小緋﹐真希望她現在就能甦醒﹐這樣我就安心上路了。水驀放聲大笑﹐目光漸漸抬高﹐陰沉沉的天際雖然讓人不舒服﹐秘境大陸正等著風雲變色﹐不知有多少風雨霜雪﹐又有多少燦爛陽光。 lvsexs(; 第一章 尸藏玄机 朝阳中的秘境大陆是那样的美丽﹐宛如一个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的贵妇﹐散发出无与伦比的魅力﹐轻风袭人﹐催动着白色的细浪翻滚在海湾里﹐直至那迂缓绵远的金色沙岸﹐就像一双臂弯温柔地朝大海环抱过去﹐万顷碧波在此时也变得温柔妩媚﹐宛如初嫁的少妇。 淡金色的霞光洒满海面﹐铺成了一条金色大道﹐引领着大型帆船乘风破浪﹐驶向那宁静幽恬的海湾。 水蓦被眼前的景色深深地迷住了﹐不断做着深呼吸﹐似要让秘境大陆的自由空气洗刷去肺腑中的那些阴暗与伤痛。 经历了大都市的尔语我诈﹐流血争斗﹐秘境大陆的宁静显得犹为珍贵﹐然而他很清楚﹐在这片宁静背后隐藏着不逊色于首都的阴谋﹐甚至是更加庞大的阴谋计划。 这也是他的肉身第一次进入这片区域﹐身份也与以往不同﹐如今的他拿着总统府特别签发的通行证﹐还顶着「环境部代理部长兼秘境大陆特别调查专员」的官帽﹐身份虽然最加显赫﹐但压力也随之增加﹐如果说以前是被迫卷入是非﹐这一次却是他主动提缨﹐肩上甚至背负着秘境大陆的未来。 「部长﹐前面水太浅了﹐还是放小船吧!」 水蓦回头看着船长李浩﹐一路上这位年纪不过二十的年青船长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光﹐几次遇上风暴都是他临危不惧﹐把整船的人平安地带到了秘境大陆﹐可谓功不可没﹐再次他为人爽朗豪气﹐酒量如海﹐十足的江湖豪爽汉子﹐船上几乎没有人不喜欢他。 「李浩﹐怎么不找个深水港湾﹖」 李浩咧嘴笑道﹕「我可没有秘境大陆的地图﹐完全是看着星图辨别方向﹐天知道要跑多久才能找到深水港湾﹐还是将就些吧!而且从陆上找深水港湾也许有效率。」 甲府七少甲午正好站在旁边﹐插嘴笑道﹕「浅水区就浅水区吧!大不了我们把码头伸到海里。」 水蓦望着同龄的甲午笑了﹐这个帅气的青年比弟弟甲未更加活泼﹐爱说笑、爱打架、爱热闹﹐更像是一个大顽童﹐即使在船上如此狭小的空间他也总能惹出些事情﹐给海上旅程增添了不少乐趣。 「七少﹐我们不是要呆一两天﹐你们要寻找图腾之源﹐我也要进行调查﹐最少也要半年时间﹐所以必须建立一个基地﹐还需要一个可以运送物资的码头﹐浅水区实在不太方便。」 「水蓦说的对﹐老七﹐你不懂就别插嘴了。」甲卯笑着走了过来﹐略加思索后建议道﹕「这样吧!先分一批上岸﹐沿着海边寻找深水海湾﹐这船也沿着海边行驶﹐水陆并进﹐效率更高。」 甲午嘻嘻笑道﹕「好主意﹐四哥﹐你带着我和八弟先上岸逛逛﹐五哥六哥都不爱说话﹐就让他们呆在船上吧!反正对他们来说哪里都一样。」 甲卯回头看了一眼躲在甲板角落里的两个弟弟不禁莞尔﹐甲辰和甲巳都是爱静的人一个喜欢看书﹐另一个喜欢玩算盘。 「好吧!老五老五留在船上﹐李浩﹐你帮着照看﹐我带一半人上岸。」 「好的﹐你就放心吧!」李浩笑着拍了拍胸脯。 在甲卯和水蓦的引领下﹐几艘小艇很快就被放到海面﹐人和物资由小艇一批批送到了岸边﹐直到正午时分﹐八十名天王山弟子以及大批物资被送上了岸﹐还有二十八匹马。 「真是个好地方!」 踩着柔软的细砂﹐望着金色的海湾与苍绿的树林﹐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之中﹐身边还吹拂着清爽的海风﹐感觉舒服极了﹐甲卯脸上的笑容竟比夕阳的柔光更加妩媚动人。 虽然相处了一段日子﹐但水蓦对于甲卯的这种笑容还是很不习惯﹐寒毛总是不由自主倒竖了起来。 「四哥﹐里面还有很多好去处呢!不比这里差。」回到秘境大陆甲未显得犹为兴奋﹐这片天地自由自在﹐感觉舒服极了﹐喜得他一头就扎入了大海﹐像马戏团的杂耍﹐把海水弄得翻腾跳跃﹐仿佛注入了生命与活力。 登上岸的天王山弟子们都围在海边拍手叫好﹐自打进入秘境大陆水域﹐他们发现图腾术的威力徒增百倍﹐许多以前无法发挥的图腾技竟也信手捻来﹐越发相信秘境大陆才是图腾之源。 甲卯陪着水蓦漫步在沙滩。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水蓦忽然攥紧双拳﹐露出一副坚毅的表情﹐掷地有声地道﹕「我的任务是查清楚隐伏在秘境大陆的势力﹐这股势力盘根错节﹐在这片大陆上又已是根深蒂固﹐短期内想动摇它简直是痴人说梦﹐我现在手无縳鸡之力﹐根本没有办法进行调查﹐所以我决定一边修练图腾﹐一边打听消息。」 「还是打算去找那块鸡血石吗﹖」 「我总觉得那是冥冥中安排给我的图腾﹐没有理由拒绝。」 甲卯眼中精光大放﹐水蓦对于空图腾的执者令他既钦佩又兴奋﹐做为一个图腾研究大师﹐他非常希望能亲眼看到空图腾的力量完全展现在世间。 「带回来一起研究吧!我相逼凭着我们这么多人的努力﹐一定可以有可突破。」 水蓦朝内陆方向望去﹐满怀期望地道﹕「虽然不知道位置﹐但只要知道南北就应该可以找到﹐这一路不但是去寻找鸡石血﹐还要趁机打听一下秘境大陆的现况﹐应该已经有不少图腾师到了。」 「嗯!流水宅的船比我们更早出发﹐大概已在某处扎营了﹐可惜我们遇上了风暴﹐不知被吹到甚么方位了﹐否则的话应该在同一地点登岸﹐我也想派几个人去找他们﹐我看还是让七弟和八弟带几个人陪你一起去﹐遇上甚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好。」水蓦知道空图腾是图腾界最难修练的﹐如果单单只为了防身﹐随便找一种修练更有效率﹐然而那块鸡血石就像就像一位娥娜美人﹐不断招呼着他的心灵。 忽然远处传来了叫声。 「四少﹐快来看看﹐这里有具死尸!」 甲卯和水蓦都是一愣﹐转眼朝声音处望去﹐几名甲府弟子﹐正站在海滩边缘的灌木业中不断招手。 「去看看!」 甲卯仿佛练了缩地步﹐几步就赶到了灌木丛中﹐把水蓦远远甩在了后面﹐水蓦只知他修练的是大地图腾﹐第一次见他施展如此神妙的图腾技不禁大为赞叹。 匆匆赶到灌木丛﹐水蓦果然看到了一具半腐烂的尸体倒卧在地上﹐身上爬满了小虫子﹐样子极度恶心﹐但甲卯却视而不见﹐还蹲下身子细细观察。 「皮肤有被烈火灼过的焦黑﹐似乎是被图腾技杀的﹐可惜三哥没来﹐不然一眼就能看出是哪一种的火图腾技。」 「这身衣服像是普通的丛林装束。」 甲卯左脚轻轻一跺﹐脚下伸出无数组黄色符纹﹐像根须一样朝四面伸展﹐地面也形成一个黑色小洞﹐腐烂的尸体被陷入洞中﹐这些黄色的符纹产了巨大的吸力﹐如吸尘器似的把尸身上的的虫子全部吸走﹐留下一具还算干净的尸体。 「好神奇的力量!」水蓦忍不住发出慨叹声。 周围的甲府弟子都露出自豪的表情﹐其中一人笑着解释道﹕「这是大地图腾的特技之一『大地.龙吸』﹐对付兽图腾或是虫图腾极为十分有用。」 甲卯笑了笑﹐伸手撩开尸身破烂的衣服﹐细细地察看每一层衣服﹐边看边道﹕「他不是立即被杀死的﹐估计是受了重伤后跑到这里﹐可惜伤势太重﹐因此死在了这里……」 水蓦也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由于脸部腐烂﹐看不清样貌﹐连年龄都无法分辨﹐不禁摇了摇头道﹕「可惜没有法医﹐凭我们的工具和能力﹐只怕查不出他的身份。」 「你看这里!」甲卯眼睛一亮﹐忽然展开内衣的一角﹐露出了几行小字。 「秘境圣域﹐血印之源。」 水蓦懵的一愣﹐喃喃冲口说道﹕「特意绣上这八个字﹐只怕别有深意。」 甲卯反复念叨着布上的八个字﹐忽然笑了笑道﹕「血印之源﹐越看越像是甚么邪教。」 「邪教﹖」水蓦心中一动﹐抬眼望向前方的树林﹐喃喃自语道﹕「难道意欲控制秘境大陆的竟是邪教组织﹖而不是政治势力﹖」 「我相信图腾师们会更喜欢这片大陆﹐要过打它据为已有倒也没有必要﹐我也更希望全世界都变成秘境大陆﹐都能随心所欲地施展图腾。」 水蓦愣愣地看着他﹐这个妩媚至极的男子有的时候更像是孩子﹐诉说着一个又一个梦想。 「以他的伤势﹐估计受到攻击的地点离这里不远﹐只怕附近有人类聚居的场所﹐还是小心点为上﹐就算我和甲未对这片大陆也是极其陌生﹐最多也只是深入十公几公里。」 「我倒不单心﹐秘境大陆不可能放冷鎗﹐也是人多就能压倒一切﹐这一百名甲府弟子都是高手﹐要想对我们下手不过是自寻死路。」 甲卯的自信也感染了周围的甲府弟子﹐都扬首挺胸﹐一脸自豪的神色。 水蓦知道这一百零三人就等于千军万马﹐除了其它两大世家就只有黑鹰组能与之相提并论﹐然而他总是觉得那股无形的势力有着强大的图腾力量﹐否则不会选择这么一个地方。 甲卯的注意力完全被尸体吸引﹐不但是因为尸体的装束古怪﹐与外界流行的衣服都不相似﹐倒有点复古的意味。又掏了一阵﹐他从死者的内衣口袋里抹出了一个黄灰色的麻布小包﹐上面用一条细麻绳扎住口。 「装着甚么﹖」 甲卯解开细麻绳一样样翻着﹐脸色忽然变得凝重了﹐拿着两块方玉正色道﹕「没想到他居然也是大地图腾师﹐这两块方玉各有一个图腾技﹐『大地.震颤』和『大地.土龙行』﹐战斗力虽然不强﹐却都是实用的图腾技。」 「那是甚么﹖」一名甲府弟子好奇地指麻布包里露出的红色物体。 「这个……噫!好奇怪的小龟像。」 水蓦细细打量﹐甲卯手中的红色木质小龟的确很古怪﹐龟壳上有一个疙瘩﹐乍看像座小山﹐仔细看又像是一团旋风。 「四少﹐看出是甚么了吗﹖」 甲卯摇头不答﹐盯着龟背上的那团疙瘩静静地沉思着﹐柳叶双眉紧紧勾在了一起﹐似有想到了些东西﹐但又不能确定﹐正在为难着。 刚刚登岸就遇上了死尸﹐仿佛上天在暗示他们将要面对的压力﹐但水蓦是个乐天爽朗的人﹐这一次身边没有了梨若﹐也没有了遥步绯﹐无牵无挂﹐而甲府这一百零三个每一个都比他强大﹐因此心情显得极为轻松。 「有甚么问题吗﹖」 「没有。」甲卯笑了笑﹐把麻布包塞进自己的衣袋中﹐又伸手翻弄死者的衣服﹐但再也没有发现了。 水蓦感觉到他察觉了甚么﹐只是不想明说罢了﹐也不再追问﹐与一群甲府弟子嘻嘻哈哈地搭建了临时营地。 直到夜深时分﹐众人都睡下了﹐甲卯才把水蓦和两个弟弟拉到树林中。 「四哥﹐有甚么事情吗﹖」 甲卯从口袋拿出那个红色的小龟﹐沉声道﹕「这东西你们都见过了﹐刚才我没有说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事。」 过于凝重的神色让水蓦大吃了一惊﹐以甲卯的身份地位﹐纵使再奇特的事情也未必会引起这么重视﹐现在这样子无疑说明小龟的事极不寻常。 「这是甚么东西﹖和图腾有关吗﹖」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古代一个图腾组织的身份标记。」 「哦!」甲未抢下小龟看了又看﹐虽然龟背上的那团东西有些古怪﹐却也看不出藏着甚么秘密。 甲午最没有耐性﹐扯了扯甲卯的衣服哀求道﹕「四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倒是甚么组织﹐快说吧!」 甲卯吸了口气﹐露出平时罕见的深沉表情﹐一字一句地说道﹕「几百年前闻名一时的血图腾教派。」 甲午甲未两兄弟歪着头想了半天﹐只觉得名字有些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水蓦对这个词印象很深﹐一听就想起了﹐喃喃道﹕「血图腾教!好像听谁说过――对了﹐上次去香月的时候罗叔说过﹐血之仪式就是源自于血图腾教派﹐还有召唤生灵的仪式也是由这个教派发明。」 「罗叔!」甲氏兄弟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流露出怀念的眼神。 甲卯对水蓦的记忆力十分赞赏﹐笑着点点头﹐正色又道﹕「水蓦说的不错﹐就是这个血图腾教﹐他们以鲜血和灵魂做为祭祀图腾的物品﹐至今都被图腾界称为最邪恶的力量﹐也是大家的禁忌话题﹐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轻易提起﹐这个尸体身上居然藏着血图腾教派的身份标志﹐不知是巧合还是内藏玄机。」 水蓦知道他就是一座活动的图腾历史档案馆﹐普天之下没有多少人比他更了解图腾﹐看错的可能性几乎是零﹐因此感觉份外震撼。 「可惜人死了﹐线索也断了。」 甲未忽然转头看着水蓦问道﹕「学长﹐你不是经历过血之仪式吗﹖那个应该与血图腾教有关吧﹖悠悠到底是怎么学会的﹖」 没等水蓦回应﹐甲卯和甲午先惊呼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你竟然经历过!」 「是啊!」想起那个几次出现在家中的影子﹐水蓦连打了几个冷颤﹐那鬼魅般的身影和声音一直存留在脑海中﹐场面简直比恐怖片更加可怕﹐至今心有余悸﹐感慨道﹕「那天的情景就像是昨天刚刚发生似的﹐至今记忆犹新﹐要不是悠悠突然召唤了我的灵魂﹐我也不可能有今天。」 「悠悠﹖是八弟说的那个小姑娘吗﹖到甚么怎么回事﹐快说说﹐想不到这个时代居然还有人施展血之仪式。」 水蓦爽快地答应了﹐毫不隐瞒地说起相亲会之后的遭遇。 听到他描述自己被人抽取灵魂的场面﹐甲卯的脸色突时变得铁青﹐妩媚的双眼竟也闪烁着阵阵杀气﹐不等他说完后就冷冰冰地插嘴道﹕「邪术﹐果然是邪术﹐那分明就是血图腾教派抽取生灵的仪式﹐和书上记载地一模一样﹐想不到世上真的有人在暗中学习血图腾教派的邪恶之法。」 甲未甲午第一次见到四哥发这么大的脾气﹐平时娇柔的形象转眼间变成了惩恶扬善的金甲巨神﹐浑身上下都透着正气﹐不禁暗暗惊叹。 水蓦却对甲卯这股气势十分欣赏﹐心里赞叹甲府八少果然不同凡响﹐而且各个都是正真义气的好人。 「水蓦﹐那个人你还记得吗﹖有没有更进一步的消息。」 「你不提我倒忘了这事﹐说起来至今还是我心头未解的一个谜﹐当时悠悠把我的灵魂召到了长鲸群岛﹐我也一直留了下来﹐可当我再次回去的时候﹐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达龙的家里﹐老爷子和小绯一直都没有说起其中的原因﹐似乎有甚么隐晦﹐而我一直怀疑那股势力与他们有关﹐可惜达龙老爷不在了﹐小绯又昏迷不醒﹐想问清楚也没有办法了。」水蓦惋惜地跺了跺脚。 甲卯整个心理已完全沉浸在这件事上﹐低着头沉着脸﹐静挣地思索着事情﹐沉静的样子让两个弟弟都不敢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那间餐厅的人一定有问题﹐整个相亲会似乎都是隐谋﹐估计是某个邪恶势力在寻找生灵进行祭祀图腾的仪式。」 水蓦又耸耸肩﹐轻笑道﹕「可惜我们已经到了秘境大陆﹐不然去查一查倒也可行。」 「水蓦﹐你可别小看了这件事﹐敢动用血之仪式和召唤生灵的人都是心术不正的人﹐这些往往充满了欲念和野心﹐继承血图腾教派的邪术肯定是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如今这只红色小龟出现在秘境大陆﹐难保不会与你要查的事情有关。」 水蓦心头一紧﹐这话正中了他的心事﹐世上野心家很多﹐总统府和大议会厅内的政客们大都是野心家﹐而且都是一流的野心家﹐为了达目的可以动用任何手段﹐但他们都没有想过利用秘境大陆﹐因为他们都是衡量利弊得失的大行家﹐秘境大陆如同鸡肋﹐食之无肉弃之有味﹐而这股隐形的势力却把重心放在了秘境大陆﹐除了对于权力的野心﹐似乎还有着一些另类的元素﹐邪教或是邪恶信仰似乎更有说服力。 「四少﹐我有个想法﹐当初抽取灵魂的人与达龙老爷子有关﹐又在香月市﹐会不会与流水宅有关﹖」 「流水宅﹖这怎么可能!」甲午掩嘴惊呼。 甲卯的反应平静许多﹐沉吟片刻后才响应道﹕「倒也不是不可能﹐天下的图腾师十有六七都出自三大世家﹐自然更值得怀疑﹐只是没有证据不好乱说﹐流水未央那个人你也见过﹐人很不错﹐如果说他修练血图腾教派的邪术力量﹐我不太相信﹐而且香水市也不仅仅是流水宅﹐甲府和碧梧山庄都设有分部﹐还有其它一些不属于三大世家的高手。」 水蓦也仅仅是猜想﹐毕竟这些人和事都与香月市有关﹐见甲卯另有异议也就不再多说了。 「这是图腾界的大事﹐与寻找图腾之源同样重要﹐一但让血图腾教再度兴起﹐后果不堪设想﹐我们既然到了这里﹐又发现了这邪恶的红色小龟﹐就不能听之任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甲午嘻笑道﹕「四哥﹐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们照办就是。」 「反正大家要寻找图腾之源﹐我也要查访隐藏势力﹐也许一切都可以从这只小龟开始。」水蓦伸手摸了摸小龟﹐若有所悟地望着甲卯。 「七弟八弟﹐你们明天和水蓦一起上路﹐除了把那块鸡血石搬回来﹐还要想办法打听一下消息﹐我估计已经有成百上千的图腾师踏上了这块土地﹐他们的嘴里也能可以探听到一些消息。有事要听水蓦的﹐别光顾着玩﹐你们两个都一样﹐总是想着玩就甚么都不顾了。」 甲午甲未两兄弟相视一笑﹐齐声应道﹕「知道了﹐把他当老大就是了。」 听到「老大」这个称呼﹐水蓦忽然想起古诺和六煞﹐离开了这几个月实在有些想念﹐如果没有他们手里的势力相助﹐只怕连性命都保不住﹐听证会也不会这么快就结束了﹐心道﹕秘境大陆虽然广大﹐但人们大都聚集在沿海﹐只怕麻烦不会少﹐要想办法尽快找到老大他们﹐也可以多一分力量。 第二天水蓦就带着甲午甲未两兄弟以及五名甲府弟子﹐骑马沿着海边往北走﹐﹐马背上放着足以支撑一个月的食品﹐还有其它应急的物资。甲卯则带着先建立了临时基地﹐然后再派人沿着两侧的海边寻找深水港湾。 离开了甲卯﹐甲午甲未就像两匹脱缰的野马﹐高兴极了﹐游山玩水﹐还不时打上几架﹐为这原枯燥的旅途增添了无限的乐趣﹐水蓦知道眼下的情况急不得﹐因此也没有干涉﹐乐呵呵地看着两兄弟戏闹。 走了六天﹐一行人终于找到了辩别方位的认别物﹐一堆颓垣败瓦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还有许多烧焦的残楼座落各处﹐竟是水蓦烧毁的毒品基地﹐这才知道船被风暴吹到了秘境大陆的西海岸。八人在荒废的基地逛了一圈﹐到处都已长满了荒草﹐如果不是还有残垣﹐几乎无法辩认。 「想不到又回到这里了﹐还真是有缘!」水蓦回头朝同伴笑了笑。 「学长﹐这里虽然烧了﹐不过码头的基础还在﹐港湾也不错﹐不如叫四哥他们把营地设在这里吧!」 水蓦也有这个打算﹐毕竟这里有个极好的深水海湾﹐码头的设施虽然烧了﹐但基础还在﹐重新建营的确很方便﹐唯一的顾虑就是胡嘉下落不明﹐十有**是回到了他身后的势力﹐不知何况又会回到这里﹐天王山甲府虽然实力雄厚﹐但面对一个不知底细的势力﹐危机依然不少。 巡视了一阵﹐八人都同意留在这里过夜﹐然后再沿着当初东进的路线前进。 转眼间夜幕降临﹐荒地上搭起了几个帐蓬﹐中央也点了火堆﹐八个人都围坐在火堆旁﹐在璀灿的星空之下一边闲聊﹐一边烧着晚餐﹐倒也有些诗情画意。 「噫!有人来了!」 甲午突然跳了起来﹐紧接着甲未也蹦了起来﹐好奇地朝北方望去﹐苍茫的夜色只有呼啸的海风声﹐掩盖了所有的杂声﹐水蓦甚么也听不见﹐但相信两人的感觉不会有错﹐一定是有人运用了图腾术往基地赶来。 第二章 紫电龙腾 大家小心!秘境大陆遇到的不是朋友就是敌人﹐随时都需要准备应战。水蓦现在是唯一一个没有图腾力量的人﹐然而他也是最镇定的一个﹐脸上没有丝毫惧色﹐从容地让不熟悉他的那五名甲府弟子倍感惊讶和敬佩。 学长﹐来的人不少﹐好像比我们还多一点。甲未一改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稳重地如同一位初临战阵的将军。 怕甚么﹐来了就打﹐老八﹐我们好像好久都没有连手打过架﹐今天一定要再试试。 甲午不像弟弟﹐即使面对危险他还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与同样从容的水蓦相比﹐眉宇之间更多了一份潇洒的气韵﹐似乎天下没有让他害怕的事情﹐谈笑间就可以破敌致胜。 要不要把火熄了﹖一头金发的甲府弟子科尔沉声问道。 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现在熄火没有甚么用﹐静观变化吧! 甲未忽然扯着水蓦后退了两步﹐紧张地劝道﹕学长﹐你现在可不是灵体﹐又没有悠悠在旁边你还是小心点﹐我们的人虽然多﹐但万一走了眼可就麻烦了。 水蓦潇洒地笑了笑﹐满不在乎地道﹕如果命运要我死在这里﹐我也没甚么遗憾﹐这种风水宝地﹐可不是人人都能在此下葬。 在场的人都被他的豪气所感﹐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应付来犯之敌。甲午更是拍着他的肩头赞道﹕好样的﹐我就喜欢不怕死的爽快人﹐放心﹐我和老八一起动手﹐就算天兵天将下凡也照打不误。 那我就坐着等看好戏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接着都放声大笑﹐爽朗的笑容在寂静的夜空下份外嘹亮﹐清晰地传到来者的耳中。 对方似乎也感觉到来自这八个人的压力﹐突然在十几米外停了下来﹐借着皎洁的月影﹐水蓦等人依稀可以看到黑暗中的十个身影。 十对八﹐也不算差太多。 水蓦摇头笑道﹕是九对七﹐我没有任何作战能力﹐不过我倒有个身份可以用一用﹐你们小心应付﹐我先上去交涉。 学长﹐太危险了! 不必担心﹐他们估计也在猜度我们的来历﹐不问清楚不会动手。水蓦轻轻一笑大步踏前﹐边走边高声问道﹕你们是甚么人﹖ 黑暗中传来一把冰冷的声音。 你们又是甚么人﹖ 声音很陌生﹐而且带着强烈的敌意﹐似乎来者不善﹐水蓦心头一紧﹐脚下也停止前进﹐背着手淡淡应道﹕我是新任代理环境部长﹐到来秘境大陆来巡视﹐你们是甚么人﹐有通行证吗﹖话音未落﹐天空喀嚓一声炸响。 一道白色闪电仿佛上帝之手突然撕破黑暗的大幕﹐流逝快如白驹过隙﹐转瞬间化作白色巨刃狠狠劈向水蓦的头顶﹐。 学长小心! 甲氏兄弟早就蓄势待发﹐闪电初现两人的身子已飘至水蓦身边﹐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甲未的水图腾在水蓦身前筑起了一道薄薄的蓝色水壁﹐而甲午则劈出一道紫色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击偷击者。 让你看看甚么才叫真正的电图腾! 紫电.惊云!黑暗处传来一阵惊呼﹐紧接着喀嚓一声巨响﹐黑影聚集点的低空闪爆出一整片电花﹐仿佛一块电云凭空发动﹐惊得那十个黑影纷纷闪避﹐不时还传来惊叫声 甲午很满意这一击的成果﹐得意地笑道﹕嘿嘿!你是电﹐我也是电﹐看看你的电厉害还是我的电厉害﹐这次是青电.碎雨。说完双臂急舞了一阵﹐十指指尖有青色的电花闪耀﹐隐隐组成了十组怪异的图纹符号。 随着两手在身前一合﹐十指尖的图纹从符号迅速凝合成五组﹐变成了新的图纹符号﹐有的是长勾﹐有的只是几条曲线﹐如果不是电图腾师根本看不懂这些符号代表了甚么。 青电.碎雨威力极大﹐杀伤面积广阔﹐竟把十个黑影都纳入攻击范围。五组图纹符号分别射出五道青色闪电﹐有的跳距飞行﹐有的上下游动﹐有的在慢动闪动﹐还有的进两步退一步﹐如此不规律的闪电让对手根本不知道如何应付。更令他惊讶的是﹐这些青色闪电飞到半路突然从中断开﹐幻化成变成了十道闪电﹐如此类推﹐每飞跃两三米就断开﹐数量也随即增加一倍。 片刻间﹐巨大的青色电光占据了夜空﹐黑暗中一片静默﹐平坦开阔的大地上只响着嘶嘶的破空怪声﹐此时已经没有人能说话了﹐这十个黑影刚刚经历的电云强大的冲击力﹐气还没喘定﹐敌人攻势又到﹐如此强大的压力下他们都流露出浓浓的惧色﹐对手的力量远比他们想象中强大太多了。 十个黑影虽然被杀得措手不及﹐倒也不都是酒囊饭袋﹐见一人之力无法抗衡﹐因此十个聚在一起连手相抗﹐或是打出风盾﹐或是筑成火墙﹐艰难地化解了青电.碎雨的攻击潮﹐好不容易再次站稳脚跟﹐只是望着甲午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真是过瘾﹐原来打架这么好玩!甲午看得眉飞色舞﹐双手不停地拍着﹐天真地就像刚刚得到心爱玩具的小童。 黑影中又传来一把嘶哑的声音。 好高明的电图腾﹐你是甚么人﹖ 甲午第一次在这种气氛下与真正的敌人交手﹐就像体内所有兴奋点都被勾了起来﹐茫茫荒野﹐破弃的基地﹐夜空下海风轻拂﹐整个画面就像是格斗游戏里的场景﹐无形中挑起了他的斗心。 你管我是甚么人﹐再吃我一招! 谈笑间又是一道紫光破空﹐而这一次更是声势震天﹐紫光的破空声如同龙吟﹐随着紫光升天﹐龙吟声越来高昂﹐除了甲午之外﹐其余在场的人都感觉到心潮一阵阵的涌起﹐像是有甚么力量在牵着﹐连亲兄弟甲未也惊呆了。 这是…… 紫电.龙腾! 漆黑的天幕上﹐一条由电光组成的紫色巨龙跃然飞动﹐龙身上紫电闪烁﹐放射出光韵般一圈圈电光﹐传到人身上并没有任何感觉﹐但当电花触到地面﹐无法无数道细小的紫色电花竟似有灵﹐如细雨倒卷般从地里往天空蒸腾而上。此时天空的紫龙不过是个摆设﹐真的攻击就是这细雨般的电花﹐可以痲痹人的全身神经﹐渐渐削弱被攻击者的力量。 黑暗中的那位电图腾师已经震惊到了极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眼神透着浓浓的惧意﹐只有电图腾师才知这紫电.龙腾﹐它是电图腾所有技能中极为难练的一种﹐因此传世的图腾少之又少﹐能掌握的人更是屈指可数﹐眼前这个年轻的身影居然信心捻来﹐单是这份从容与随意就足以让他震惊莫名。 其它九人虽然看不懂紫电.龙腾﹐但同伴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面对像雾一样弥漫地面的紫色电花﹐纷纷下意识地朝四方避开﹐避免与这强大的图腾技正面相抗。 七哥﹐你甚么时间学了这个东西﹐威力好强啊! 嘿嘿!你跑到秘境大陆的时候我才开始修练﹐花了好多时间才成功领悟﹐现在看起来时间花得真值啊!甲午笑着朝八弟挤了挤眼睛﹐受制于外界的环境﹐图腾技一直无法发挥出十足的力量﹐这次也不过是想试一试﹐没料到效果竟是如此之好﹐连他自己也大感意料﹐兴奋地有些忘形了。 水蓦被神妙的图腾技深深吸引﹐一直定睛凝视﹐直到紫光蒸腾终于忍不住问道﹕这是电图腾的顶级绝技吗﹖威力实在太强大了﹐攻击范围恐怕有二、三十平方米吧﹖ 差不多吧!还有一项名叫紫电.幻刃无踪的图腾技威力更强﹐不过那个实在太难了﹐我只是修练了几天﹐没敢继续往下修练﹐要想有所成就﹐至少要七八年﹐等以后有空再练吧!提到修练图腾﹐甲午显得比弟弟疯狂多了。 是嘛!拥有自己的图腾技真好。水蓦毫不掩饰对拥有图腾力量的羡慕。 嘿嘿﹐听四哥说你决定修练空图腾﹐那可是图腾界第一等的难题﹐真要修练成功说不定就天下无敌了。 水蓦呵呵一笑﹐见识了如此气势庞渤的图腾技﹐心里像千万只小蚂蚁爬着似的痒极了﹐恨不得立即飞到小溪找到那块鸡血石﹐然后立即开始修练连甲卯都皱眉摇头的空图腾。 正当两人闲聊的时候﹐十个人好不容易撑过了紫电.龙腾的攻击﹐其实要不是甲午说话分了神﹐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如今虽然躲过了一劫﹐但心里都明白﹐对手的实力太强了﹐能把图腾力量修练到这种地步已经进入图腾界的顶层﹐不得不后方聚拢﹐看到了彼此之间力量掣肘所带来的问题﹐扩大空间使力量得以发挥出十足的效力。 学长﹐七哥﹐看来他们要跑﹐我们怎么打﹖ 科尔﹐你们五个能顶住几个﹖ 科尔甩了甩一头漂亮的金色头发﹐放声笑道﹕我们五个虽然比不上你和八少﹐图腾界也不算是小人物了﹐单是防御的话﹐一对二也没有问题﹐何况我这个金图腾师最擅长的就是防御。 你们都顶了我们兄弟找谁打架﹖我只要你们一个看住一个﹐我和老八对付剩下的五个。甲午就像分菜似的﹐轻描淡写地就把十个对手分成了三拨﹐仿佛结果早已注定。 好!科尔转头朝四位同伴笑了笑﹐突然呈扇形向外散开。 老八﹐快动手啊!不然我可都抢先了!甲午嘻嘻一笑﹐一场生死抟斗在他眼中竟成了与兄弟的比赛﹐潇洒之态表露无疑﹐看着水蓦等人深感钦佩。 七哥﹐看谁打倒的更多!快动手啊!甲午被七哥挑起了玩性﹐裹着一团水气扑了上去。 我要那个电图腾师﹐让他明白明白甚么才是电图腾的威力。 那我就要那火图腾师﹐水克火﹐不想赢都难啊! 若大的基地废墟成了两人的游乐场﹐说打谁就打﹐霎时间﹐若大的空间被水和电这两股力量完全占据了。 甲未的水图腾时刚时柔﹐变化无形﹐从地面冲击着十人连手的防线。甲午的电图腾光彩夺目﹐或红或黄或青或紫﹐色彩斑烂层出不穷﹐倒像是一团团烟花升空﹐把黑夜点缀得五彩缤纷。 虽然两兄弟第一次连手御敌﹐但每一次出手都手有灵犀一般﹐甲未沉稳镇定﹐攻防转换思路清晰﹐如同一只守攻俱佳的巨熊﹔甲午英气勃发﹐攻势迫人﹐仿佛一头下山的猛虎﹐两人一攻一守﹐各补所短﹐形成了独特有效的攻防体系。 对方虽然人数较多﹐但十人之间明显没有足够的配合﹐刚刚建立的战线又被甲氏兄弟两人击散了﹐处于各自为战的态势下只能以守为主﹐偶而的攻势也只是隔靴搔痒﹐根本攻不破甲未的防御力量﹐而且彼此之间的力量又常常相互掣肘﹐即使十分的力量也只能发挥出两三成的威力﹐因此一再落入下风﹐潮水般的攻势把他们杀得手忙脚乱﹐一连退了二十米才稳位阵势。 水蓦看得眉飞色舞﹐暗暗赞叹甲府八少果然名不虚传﹐每一个都是图腾天才。 我们也上吧! 科尔等甲府弟子第一经验真实的战斗﹐手早就痒了﹐见两位少主玩得高兴﹐都按纳不住心里的冲动﹐如同五头猛虎般扑向了黑暗处的十人。这边是七头猛兽张牙舞爪﹐十个黑暗很快就狼狈不堪﹐不到五分钟战线就完全崩溃了。 真过瘾﹐从来没打得这么痛快。甲午满足地大字型倒在草地上﹐心里说不出的痛。 科尔笑着附和道﹕还是秘境大陆好啊!力量可以发挥出十成﹐这样动手才过瘾﹐这才是图腾师之间真正的战斗﹐相比之下﹐以前的交手就像小孩之间的打架﹐毫无乐趣可言。 水蓦是最轻松的一个﹐由始至终也花一分力气﹐呵呵笑道﹕七个打十个﹐居然让我们抓住了五个﹐天王山甲府果然名不虚传啊! 那五个跑的太快了﹐两个风图腾师本事不大﹐逃跑的图腾技倒也练得出神入划﹐我刚抬腿就不见了﹐那两个大地图腾师会土行﹐跑得比兔子还快﹐剩下那个有点古怪﹐好像是变成虫子钻到土里去了。 甲未撇了一眼地上的五个俘肤﹐四个受了重伤﹐只有一个是被科尔的金身撞晕了﹐因此提着他扔到水蓦的面前。 学长﹐你来审问吧!这个我们可不行。 水蓦拿起一根烧着的树枝照了照面前的男人﹐脸很陌生﹐可以肯定没在秘境大陆见过﹐但这些人听到他报出环境部长的身份立即攻击﹐说明这十人和他们身后的势力一定是与政府作对的势力﹐而整个秘境大陆只有隐形王国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看来我们的好运气依然延续着。 他微微一笑﹐给科尔施了个眼角﹐让他把人弄醒。 男子被科尔一脚踢踩中了左手﹐十指连心﹐痛得顿时跳了起来﹐却又被科尔铁石般的右臂狠狠地砸回地上。 哎哟!别打了﹐我不跑! 水蓦搬了块石头坐在他面前﹐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以朋友的语气劝道﹕不用挣扎了﹐秘境大陆是用实力说话的地方﹐凭你们十个人都伤不了我们一根头发﹐你觉得挣扎还有用吗﹖ 男子愣了愣﹐果然不再挣扎﹐耷拉着脑袋软软地坐了起来﹐科尔也没有再为难他﹐笑着退开一步。 甲未伏在甲午的耳边小声笑道﹕看着吧!我这个学长口才一流﹐三言两语就能把人说得晕头转向﹐不打自招了。 这么厉害﹖我倒要仔细看看。甲午定睛细细观察水蓦。 水蓦显得有些漫不经手﹐随手掸了掸飘落身上的断草﹐平静地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知……知道!男子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慌忙低下。 哦!说说我是谁。 男子蚊子哼般吶吶应道﹕你不是以前监管局的水蓦吗﹖ 水蓦有些意外﹐盯着他追问道﹕你果然知道﹐看来你在长鲸群岛呆过﹐是谁的部下﹖局长琴伯还是副局长海亚德。 我不是监管局的﹐我是胡嘉的部下﹐叫高禾﹐以前你来过基地吗﹖ 胡嘉!水蓦顿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秘境大陆的黑幕就是由胡嘉身上掀开了一角﹐使他看到了美丽的秘境大陆背后还阴藏着许许多多的故事﹐瞪着大眼睛问道﹕这个毒品大王跑到哪里去了﹖ 高禾被他炯炯有神的目光一瞪﹐心里更虚了﹐目光不敢对视﹐低着头道﹕不知道﹐那次你们烧了基地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老大了。 没见过﹖没见过你们这十个人跑来干甚么﹖ 是没见过﹐不过老大一直在暗处指挥我们﹐最近好像有消息说要把基地恢复起来﹐让我们来看看这里的环境。 恢复毒品基地﹖水蓦现在怕的是胡嘉这些关键人物不再行动﹐无法顺藤摸瓜 是不是继续生产毒品我也不清楚﹐不过派来的人说很快就会有来查访﹐要我们检查一下这里还有没有留下甚么毒品基地的痕迹﹐等那些人离开之后再回来。 胡嘉居然知道有人要来查访﹐看来他已经料到政府会派人来调查﹖嗯﹐博海似乎要带着安全局的人﹐黑鹰组也必然会出现﹐只有强大的黑鹰组才能保证政府能在这片大地上顺利工作﹐这些人的确会给胡嘉他们带来威胁。只是这个毒品基地已经被大火吞噬了﹐胡嘉倒底还在担心甚么﹖ 一堆问题突然转入水蓦的脑海﹐搅得心神不宁﹐沉思了一阵又问﹕你们现在的据点在甚么地方﹖ 汉克亚维索的基地。 水蓦皱起了眉头﹐五大基地中﹐除了没有去过的那个外﹐只有汉克这个基地的用途没有摸清﹐那些龙蛇混杂﹐似乎没有任何目标﹐表面上一群乌合之众的落脚点﹐但他很清楚那股势力绝不会无的放矢﹐放任汉克胡作非为。 甲未喃喃插嘴道﹕汉克的基地好久没去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有空的话真想回去看看。 老八﹐那里好玩吗﹖ 倒也不错﹐有很多怪人出入﹐找人打架很容易﹐只是那些人脾气太大﹐动不动就大打出手﹐有些烦人。 甲午只愁没架打﹐听得两眼放光﹐如果不是水蓦还在审问﹐他立即想起程去看看汉克基地的风光。 水蓦瞪了两人一眼﹐喝道﹕别乱跑﹐尤其是学弟﹐现在谁都知道你和我是朋友﹐汉克既然是那边的势力﹐肯定也在防着我们﹐你们现在露面是自找麻烦。 不知不觉中﹐唯一没有图腾力量的水蓦成为了这八人小组的领袖﹐甲午甲未两兄弟自然不用多说﹐都是听吩咐办事的好帮手﹐却没有一点领袖气袖﹐其它五个性格各异﹐但有甲氏兄弟在场谁也不肯出头﹐因此水蓦被捧了出来。 四少叫我们趁机会查一查事情﹐秘境大陆虽然很大﹐但人却不多﹐主要就是政府与那隐形王国两大势力﹐再加上一些图腾师﹐要找那红色小龟的来源﹐剩下的这四个基地就是重要。 水蓦望向大陆内陆﹐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即使这片大陆变成战场也无法改变秘境大陆那神圣高贵的气质。 也许往中心区走会有更多的发现﹐但在这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大陆上﹐冒然前进只会给我们增加危险﹐只有等三少再带人来﹐然后步步为营﹐一点点往大陆中心寻访。 这么麻烦的事情还是你决定吧!我们听你的。甲未嘻嘻一笑。 水蓦笑了笑﹐低头再度盘问高禾。 你应该清楚﹐秘境大陆不像外面﹐杀了人随便找个地方一扔﹐一百年就未必有人发现﹐所以你必须说实话﹐否则后果你自已负责。 冰冷冷的恐吓果把高禾吓浑身乱颤﹐目光中透着浓浓的惧色﹐一把抱住满水蓦的小腿﹐伏在地上哀求道﹕别杀我﹐我甚么都说﹐都说! 毒品基地建立多久了﹖与其它海盗基地之间的关系何﹖内陆还有其它据点吗﹖ 面对水蓦一个又一个问题﹐高禾根本没有选择了余地﹐唯唯诺诺地解释了一堆。 水蓦一边静静地聆听着一边记在心中﹐越听越觉得秘境大陆这个隐形王国手段毒辣高明﹐计划周全﹐目光长远﹐是一个非常难对付的力量﹐而且又在这特定的时空中﹐除了联邦政府把所有的核弹都扔到秘境大陆﹐否则必须花大气力才能清除这些力量。 ……老大说基地有一半是我们自己烧的﹐另一半是您烧的﹐怕有的地方没有烧透﹐所以让我们来看看。 甚么!水蓦腾的站了起来﹐眼睛直直地盯着高禾﹐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何也没有想到胡嘉早就料到自己会烧﹐感觉就像是被人愚弄了似的﹐心里极度不爽。 甲未也满不是滋味﹐走过来扯了扯水蓦的衣服﹐小声道﹕学长﹐我们成了他们的工具了。 水蓦气极反笑﹐摇头叹道﹕好个胡嘉﹐好手段﹐知道联邦政府要调查秘境大陆﹐他的毒品基地太显眼﹐又在海边﹐根本躲不开﹐因此早就预谋要烧掉它﹐我们就像被傻子一样自己跑去成为他的帮凶手。借我们的手一把火把证据都烧了﹐还不留下任何骂名。 看来阿里夫被他弄到这里就是为了做诱饵﹐把我们也引过去﹐只是他怎么会知我有能力﹐如果没有老大他们几个同时﹐我们两个根本做不了甚么。 水蓦细细地想了想当时的经历﹐心头忽然一震﹐喃喃自语道﹕难道幕后的黑手真是琴伯。 学长! 事情太蹊跷了﹐让我好好想想。水蓦摆了摆手﹐低着头慢慢踱开。 要布置这个陷井就必须有两个先决条件﹐第一是我们一定会去胡嘉的基地﹐因此胡嘉把阿里夫从汉克的基地弄过去﹐为的就是把我们一行人引过去。 第二﹐整个事情要做的滴水不透﹐就必须确认为我有能力烧毁基地﹐胡嘉必然知道我的身边有老大他们六个以及学弟﹐只有这样我才有可能想到去纵火。然而知道老大他们真正实力的人不多﹐算来只有那一夜派来的七个杀手最清楚﹐现在看来他们应该是隐形王国的人﹐即使这七个人不说﹐悠悠这丫头也一定会告诉她爸爸﹐因此琴伯一定清楚我们这群人真正实力﹐ 那次琴伯一定要我把悠悠带到秘境大陆﹐美其名是让我带悠悠见识更多﹐还把刚牙他们也派来保护悠悠﹐莫非刚牙他们三个人给琴伯送去了消息﹖可他们都没有离开过。对了﹐中途又遇上了绿色之光的人﹐龙牙半岛的士兵也知道我们进入秘境大陆…… lvsexs(; 第三章 悠悠之疾 学长﹐你没事吧﹖甲未不安地看着水蓦。 没事。 水蓦摇摇头﹐脸色一片苍白﹐种种际像表明琴伯与隐形王国的影子渐渐重迭﹐这是他最不希望见到的征兆﹐从找到毒品基地开始﹐他就相信胡嘉的背后有着庞大的势力﹐海亚德虽然阴险﹐却不够聪明﹐手段也不够狠毒﹐不可能有这种大气魄控制一切﹐即便现在矛盾指向琴伯﹐他也不相信这一切是琴伯独立完成﹐后面还有其它的力量在左右着。 甲午等得有些不耐烦﹐扯着嗓子叫道﹕这五个怎么处置﹖ 水蓦伸手捏了捏眉尖﹐刚才抓住五人时的兴奋已经没了﹐反而觉得多了些累赘﹐这五个人图腾技倒也不错﹐却不是一流的高手﹐自然也不可能是隐形王国的核心要人﹐己方只有八个﹐还有他这么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人﹐留下五人恐怕会有后患﹐又没有办法带着五人上路﹐杀了倒是直接省事﹐可他毕竟来是自法治社会﹐又顶着代理环境部长这个大帽子﹐实在不愿意随意杀人。 正犹豫着﹐甲氏兄弟异口同时又叫了起来。 又来人了﹐速度好快!看来是真正的高手! 高手!水蓦猛地抬头。 夜色越发深沉了﹐视线也随着星光黯淡而更加昏沉﹐清冷的海风仿佛一群好事者﹐为着这宁静的夜晚有连场好戏上演而欢呼雀跃。 又可以玩了﹐八弟﹐我们再比试一次。甲午兴奋地手舞足蹈。 别动﹐还是我先上去﹐也许是朋友。水蓦瞪了他一眼﹐朝前走了两步﹐望着渐渐成形的黑影﹐高声问道﹕甚么人﹖ 你们是甚么人﹖深夜在这里干甚么﹖ 水蓦眉尖微皱﹐这声音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一时又想不起相貌和名字。 上吧!看来不认识我们。甲午像只燥动的野豹﹐眼睛发光地看着黑暗处。 不许乱动﹐声音有些耳熟﹐好像是熟人――水蓦按住他的肩头﹐高声应道﹕我是代理环境部长﹐前面的是旧朋友吗﹖ 部长阁下﹖ 一听称呼﹐水蓦顿时长长地舒服口气﹐如果是敌人绝不会如此客气﹐不是前来寻找图腾之源的人就是监管局的人。 果然是自己人﹐谁也不许出手。 甲午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奈地低下了头。 黑影们朝前走了几步﹐为首的人借着火光和月光细细打量了一阵﹐忽然惊呼道﹕水蓦是你! 水蓦微微一笑﹐问道﹕是我﹐你们是甚么人﹖ 老相识了﹐还差点打了一架。黑影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水蓦愣住了﹐没想到来者还认识自己﹐再次踏前一步仔细打量﹐站在正中是一名高大的金发男子﹐居然就是那位黑鹰组高手。 原来是你们﹐想不到你们居然还在秘境大陆上活动。 水蓦﹐你甚么时候成了代理环境部长﹖金发男子难以置信地打量着他。 水蓦看出他眼中的猜疑﹐淡淡地笑道﹕十二月才下达的任命﹐不过是滥竽充数罢了﹐一个名位而已﹐没甚么权力﹐你们不在放在心上﹐不过秘境大陆特派专员倒是货真价实﹐甚至可以调动监管局的军力。 克莱门特和雷蒙两位部长呢﹖ 克莱门特已经调任法务部长﹐雷蒙被撤了职﹐他是绿色之光的人﹐居然还买凶暗杀我﹐现在大概还在安全局的监狱里。 黑鹰组的高手们都吃了一惊﹐这几个月与外界几乎隔绝﹐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金发老将信将疑地凝视片刻﹐目光又移向后面﹐问道﹕他们是甚么人﹖你的部下﹖ 天王山甲府﹐甲午甲未﹐后面五个是甲府高手﹐都是朋友。 七少八少!金发男子身后突然响起一片惊呼﹐前次甲未出现已经令他们惊讶﹐今天居然又多了一个老七﹐身后还带着五名甲府弟子﹐可见水蓦已经得天王山甲府的全力支持﹐这时才真正相信他成了代理环境部长。 甲未拉着哥哥走近﹐朝金发男子笑了笑道﹕还以为是敌人呢!幸好学长沉稳﹐不然我们也许就打起来了。 太可惜了﹐真想再打一架。甲午露出一脸惋惜之色。 再﹖难道你们已经打了一架﹖ 水蓦回手指了指火堆边的五名俘虏﹐含笑道﹕来了十个抓了五个﹐都是胡嘉的手下﹐实力也不算弱。 哦!金发男子丝毫不怀疑甲府弟子的手段﹐反而对敢向他们动手的人极为好奇﹐带人走到五个俘虏的身边细细打量了几眼﹐吓得高禾又是一阵哆嗦。 水蓦正愁没办法处置这五个人﹐见到金发男子顿时有了主意﹐含笑道﹕如果有兴趣就把他们带回去盘问吧!我们实在没有精力顾及他们﹐正想把他们放了。 嘿嘿!交给我们吧!抓人不难﹐可抓到图腾师倒是不容易。 由于水蓦此刻的身份不同以往﹐虽然彼此间仍有猜忌﹐但夕日的敌对关系解除了﹐敌意也淡得如同一池清水﹐一起坐在火堆边闲聊了起来﹐看上去倒像是旧友重逢﹐气氛和睦友好。聊了一阵﹐水蓦才知道金发男子名叫俄平。 听了听证会前后发生的事情﹐俄平不胜感慨﹐叹息道﹕想不到外面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多事之秋啊! 你在这里已经半年了﹐最近有甚么收获吗﹖ 俄平没有立即回答﹐水蓦一看就知道他有所顾忌﹐自己虽然顶了一个代理环境部长名位﹐其实不过是总统府套在头上的无用光环﹐一但隐形王国土崩瓦解﹐总统府会像清除垃圾一样把他清除掉。 迟疑了片刻﹐俄平再次开口说道﹕从西北部沿海到东北部沿海﹐几个基地我们都找过了﹐限于人手不足﹐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人﹐这三百多万平方公里的陆地实在太大了﹐差之毫厘﹐谬之千里﹐我手上只有五个小组﹐总共不过几十人﹐要恐怕这辈子都无法搜索完秘境大陆﹐所以我没有打草惊蛇。 水蓦静静地听着﹐并不时地点头和应﹐心里却明白俄平表面上显得忧色忡忡﹐实际上并不着急﹐即便是总统府也不会过份隐张﹐只是因为隐形王国把手伸向了他们才肯动手﹐否则就算股势力真正立国﹐总统府的高官们也未必在意。连总统府都不在意﹐这些黑鹰组的高手就更不会放在心上了﹐权力的更替对他们而言并没有太大的意义﹐无论是谁当是总统﹐这支黑鹰组总会存在﹐唯一能引起他们注意的大概就是有关图腾之源的传闻。 如果可以调军队来就好了。 军队﹖水蓦忍不住笑了﹐摇摇头道﹕谈何容易﹐议会那一关首先就过不去。 俄平眼中闪烁着阴霾﹐冷冷地道﹕如果是我就直接把秘境大陆的威胁事情抖出去﹐当人们感觉到威胁的时候﹐他们自然会同意。 抖出去﹖水蓦不禁想到自己在听证会上的慷慨陈辞﹐忍不住笑了。俄平虽然见识不凡﹐但毕竟不是一个政治场里的人﹐事情如果真如他想象中那么简单﹐德卡罗尼和牧罗就不必劳师动众搞个考察团﹐也就不会有听证会的麻烦了﹐他甚至怀疑两人的手里还握有更惊人的消息。 水部长﹐你手上有多少人﹖不如一起合作吧! 水蓦当然不会拒绝俄平示好的举动﹐现在情况多一个朋友就多一份力量﹐笑了笑爽快地答应了。 当然可以合作﹐不过我手下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他们几个朋友﹐最多也只能出点意见﹐不过说到调查方式﹐我倒是有个建议。 请说。 我到过胡嘉基地﹐也到了图腾师的训练基地﹐两个基地都有马匹﹐剩下的几个基地也应该有―― 没错﹐他们都有马匹﹐没有马匹也有其它坐骑。俄平坚定地点点头。 水蓦笑了笑又道﹕马匹除了相互之间交换情报外﹐最重要的作用就是运输﹐既然我们相信内陆也有据点﹐这些基地就一定有运输队把沿海生产的物资以及海外运来的物资送往内陆﹐特别是粮食﹐否则也不会营造那么大的粮食基地﹐你们为甚么不找一找他们的马队﹐只要跟着马队﹐内陆所有的据点都会﹐只要绘制出地图﹐以后的行动就会非常方便。 俄平兴奋地一拍大腿﹐跳了起来﹐咧嘴大笑道﹕好主意﹐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实在是大高明了﹐粮食基地所产的粮食足够养活几万人﹐可五个基地加起来也没有那么多人﹐换而言之﹐多余的粮食必然运往内陆﹐只要找到运送物资的马队﹐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内陆的据点。 嘿嘿﹐学长智谋一流﹐有他在就一定有好主意。甲未自豪地笑了。 是啊!这计谋高明之至。俄平对水蓦的确瓜目相看﹐这个青年拥有鬼神般的智谋﹐难怪年纪轻轻就混到了部长级的高位﹐联邦政府的历史中绝无仅有。 水蓦笑了笑﹐问道﹕俄平﹐这几个月监管局那边怎么样了﹖没出甚么大事吧﹖ 俄平对他的信任渐增﹐还关于监管局的事还有些猜疑﹐毕竟水蓦与琴伯的关系太密切了﹐在外人眼中几乎是翁婿﹐不得不所顾忌﹐心念一转笑着应道﹕我倒是常回去﹐一个月最少一次﹐琴伯说海亚德因为毒品基地的事跑了﹐正通缉呢!其它倒是没有甚么事――哦!对了﹐琴伯的那个女儿出了点麻烦。 悠悠怎么了﹖水蓦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手臂传来的疼痛让俄平深感不安﹐由此可见水蓦与琴悠悠的关系的确不同寻常。 听说得了怪病﹐已经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了﹐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想起那张娇美动人的俏丽身影﹐水蓦的心揪得更疼了﹐无论琴伯是甚么身份都与琴悠悠无关﹐那个天真的少女总是能带给人安祥与快乐。 甲未同样忧心忡忡﹐一向乐天他也皱起了眉头﹐拉着水蓦走到一边﹐不安地道﹕学长﹐悠悠的情况不妙啊!难怪这些日子没有召唤你。 是啊!我也一直在担心她的安危﹐如果不是出了事﹐以那丫头的性格不会不召唤我﹐现在看来不但出了事﹐而且麻烦还不少。 你说会不会与血之仪式有关﹖记得罗叔说过这种仪式可以引发强大的图腾力量﹐但也会造成极大的伤害﹐甚至是力量反噬﹐我觉得她的病情邪术有关。 水蓦越想越是揪心﹐几乎坐立不安﹐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一边沉思一边喃喃自语道﹕这个时候去长鲸群岛面对琴伯不是最佳的时机﹐如果他真是那边的人﹐这不是自投罗网嘛!要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学长﹐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自己兄弟﹐有的话直说无妨。 我觉得琴伯不会对你下手﹐悠悠与你虽然是独立的个体﹐但你们同样经历了血之仪式﹐可以说是命悬一脉﹐无论琴伯的身份和目的是甚么﹐只要他爱自己的女儿就绝不会杀你﹐杀了你就等于杀了悠悠﹐而且我认为能救悠悠的人只有你﹐琴伯恐怕也是这么想的。 一句话点醒了水蓦﹐一击敲在前额﹐欣然笑道﹕你说的对﹐是我胡涂了﹐太顾忌琴伯的身份﹐大概是上次亲眼经历小非中鎗的一幕﹐胆子没以前大了。 甲未很高兴自己的建议能得到采纳﹐笑着提醒道﹕你想的也没错﹐现在和以前的确不一样﹐以前你是灵体﹐除了特殊的力量﹐谁也杀不了你﹐现在只要一枝冷箭就能杀了你﹐自然要小心点﹐要不我和七哥陪你一起去﹐天王山甲府的名声他们也应该有所顾忌。 水蓦细细地想了想整件事情﹐悠悠与自己亲如兄妹﹐在此生死犹关的时刻不能不去看她﹐但琴伯智慧过人﹐要与他为敌﹐心里实在没有底﹐即使有天王山甲府相助也未必能躲过危险。 他回头看了一眼俄平和他的部下﹐心道﹕黑鹰组至今没有找到琴伯的把柄﹐看来琴伯依然还有顾忌﹐如果可以依仗他们的力量倒是可以暂时化解危机。 打定了主意后﹐水蓦回到火堆边﹐看着俄平笑着问道﹕我们要去一趟长鲸群岛看看悠悠﹐你们甚么时候回去﹖ 暂时不会回去﹐不过我派了两个手下留在那里﹐你如果有甚么需要可以找他。 水蓦知道他有顾忌﹐也不想捅破这一层﹐淡淡地点了点头就再也没有说甚么。 一夜无话﹐翌日天明水蓦把人交给了俄平后就带着甲府的人直奔龙牙半岛。 经过了半年的经营﹐龙牙半岛的基地已经初成规模﹐几平方公里的半岛全被纳入基地﹐并在半岛的外围建立了一排高大的木墙﹐入口设在左侧﹐并在门后的高地上搭建了瞭望台﹐远远望去就像一座小型的军寨。 建得好快啊! 是啊!水蓦心疼这片美丽的海湾留下太多人类的足迹﹐然而现在的情况纷乱复杂﹐他也无暇兼顾了﹐如果不能把那隐形王国挖出地面﹐整个秘境大陆都保不住﹐何况一个半岛。 守护基地士兵都认得水蓦﹐见他从秘境大陆内部骑马而来﹐不禁大感惊讶。 水蓦﹐你怎么又跑到里面去了﹖不是离开秘境大陆区域了吗﹖ 水蓦认出说话的士兵叫黄丛﹐是安古列夫的手下﹐跳下马笑着应道﹕是啊!又跑到秘境大陆来了﹐还是舍不得这里啊!哈哈――驻守这基个地方的是参谋长吗﹖ 没错。 水蓦大感幸运﹐安古列夫做事固执死板﹐却是不折不扣的正直军人﹐让他派人护送去长鲸群岛﹐安全方面更有保证。 听说水蓦又出现了﹐安古列夫从基地中心迎了出来﹐水蓦高升的消息早已传到他的耳中﹐此时两者的地位差异已不同往日。 部长阁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望着安古列夫毕躬毕敬地行着军礼﹐水蓦忍不住笑了﹐欠身还了一礼﹐道﹕参谋长好﹐好久不见﹐好像晒得更黑了。 是晒黑了些。安古列夫雕塑般的面颊挤出一点笑容﹐拉着他边走边谈﹐你怎么从南面来﹖难得直接登岸了﹖ 水蓦笑道﹕我的船被风暴吹偏了﹐船长又是个新手﹐找不到长鲸群岛的方位﹐幸好见了海岸﹐否则还不知道会驶到哪里呢! 前几天接到消息说部长阁下兼任了秘境大陆调查专员﹐不日赴秘境大陆巡视﹐大家都在等着呢!我也打算过几天回去看看﹐没想到你先跑到我这里来了。 水蓦试探着问道﹕参谋长﹐我走几个月﹐有甚么事情发生吗﹖ 除了海亚德突然消失之外﹐倒也没有甚么大事。 突然消失﹖不是说他涉嫌开发毒品基地﹐畏罪逃到秘境大陆吗﹖水蓦知道海亚德是判断琴伯身份的重要线索﹐如果他不是畏罪遣逃就足以证明琴伯是有意把他变成替死鬼。 安古列夫皱起眉头看他一眼﹐似乎对于这种猜测有些不满﹐沉吟片刻才道﹕是有这么猜测﹐但没有证据谁也不敢肯定﹐因为人突然消失了﹐连他的几个亲信也是人间蒸发﹐就算说他死了也不是不可能。 水蓦赫然止步深深看了他一眼﹐语气虽然平淡﹐却隐隐透有言外之意﹐第一次发现这位耿直的军人居然有深沉一面﹐似乎也在怀疑畏罪遣逃的罪名﹐只是不肯明言而已。 难道他有意暗示甚么﹖这位参谋长在长鲸群岛任职的时间好像也不短了﹐虽然正直古板﹐但他不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说不定真的发现了甚么﹐也许想借我的手去压制琴伯。 安古列夫没有再说下去﹐话锋一转问起了首都发生的事情﹐水蓦见他有意避开话题﹐顺着他的口气说起了听证会的事情﹐这些事情即使他不说外面也会有人把消息传进来﹐长鲸群岛每个月都会收到全球各类报章杂志﹐想瞒是瞒不住的﹐因此爽快地说了实情。 安古列夫果然早有耳闻﹐虽然听得很认真﹐不明还点头和应﹐但面无表情却说明了一切﹐一直走到基地中心﹐让部下安置甲氏兄弟等七人﹐自己带水蓦到了自己的木屋。 参谋长﹐安全局的人时候到﹖ 安全局﹖倒是没有听过﹐他们也要排人来吗﹖ 水蓦估算着博海也该到了﹐毕竟那是政府对外宣布的消息﹐至今还没有消息﹐不知又发生了甚么变故﹐微微有些担心﹐虽然不太喜欢那个有点小心眼又是情敌的男人﹐但现在多一个朋友就多一份力量﹐面对隐形王国的庞大实力﹐力量只嫌少不嫌多。 我碰上了几个黑鹰组的人﹐他们说悠悠病势沉重﹐是真的吗﹖ 安古列夫眉头紧皱﹐叹了一口气道﹕是啊﹐那么可爱的小姑娘居然病成那样﹐真是让人痛心﹐你也该去看看她。 看到这副表情﹐水蓦心都凉了﹐悠悠的病恐怕的确非同小可。 我就是为这个而来﹐打算借你的船去一趟长鲸群岛。 嗯!你也该去看看她﹐她见了你也许病会有起色﹐我明天一早亲自送你们回去。 谢了。 水蓦八人在龙牙半岛盘桓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安古列夫就安排船只﹐亲自把他们送回了长鲸群岛。 长鲜群岛美丽一如往夕﹐蔚蓝的天空﹐宝石般无垠的大海﹐细幼的沙滩在阳光下泛--&网--点金色﹐海湾中座落着古典气味浓厚的小镇﹐种种景物融合作一幅美丽的画面﹐美得令人心旷神怡﹐仿佛可以忘却一切烦忧。 好漂亮的小镇啊!随着船渐渐靠近码头﹐海湾小镇的全貌尽收眼底﹐科尔忍不住说出发自内心的赞叹之声。 甲午连连点头附和﹕简直像电影里的画面﹐真舒服! 水蓦扶着栏杆沉浸在对往夕的怀缅中﹐想起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一切就像是昨天发生的故事﹐景色依旧﹐人物也是依旧﹐只是心态变了﹐美丽的长鲸群岛再也不是没有争斗的圣境。 水蓦……部长! 甚么事﹖ 安古列夫笑着指了指码头道﹕到了﹐该下船了。 哦!水蓦整了整衣服﹐在安古列夫和甲氏兄弟的陪同下踏上了码头。看到踏下跳板的他﹐码头上的工作人员都吃了一惊﹐一是因为水蓦成了代理部长﹐二是因为船是安古列夫的船﹐也就说由秘境大陆而来。 部……部长阁下﹐您怎么来了﹖ 还是叫我水蓦吧! 水蓦露出惯有的爽朗笑容﹐亲切地和他们打了招呼﹐无论琴伯是不是隐形王国的人﹐这些工作人员都是可敬可爱的﹐他们常年坚守在海外小岛上﹐过于几乎是隐世的生活﹐普通人根本无法相像。 和譪可亲的态度让众人都轻松了﹐一起围了上来﹐亲切地拉着水蓦看了又看。 几个月不见你居然爬到部长宝座了﹐真是没想到啊! 你这小子倒底是怎么混的﹐让我们也学学。 水蓦笑了笑﹐目光穿过人群落在那座美丽的局长官邸﹐如果没有官邸里的那对父女﹐就算他拼抟一百年也未必有机会爬上部长的位子﹐一切都是因缘际会﹐人力无法左右。 局长在吗﹖ 在官邸﹐悠悠病了两个多月﹐怪可怜的﹐你快去看看吧!说不定见了你病就好了。 想起悠悠那张天真无邪的面孔﹐水蓦立时甩去一切思绪﹐笑着道了声歉﹐挤开人群大步向官邸走去﹐此刻即便面前是龙潭虎穴也义无反顾了。 几声轻脆的敲门声﹐门内传来一把慈性的声音。 等一等。 十几秒后﹐门开了﹐一位美丽的中年妇人出现在门口﹐看着突然出现的水蓦﹐眼睛突然直了﹐紧接着一把就他拉入门﹐颤声道﹕你可回来了﹐快去救悠悠吧!她……话没说完就掩面痛哭起来。 水蓦心头涌起一阵寒意﹐琴夫人伤心到这种地步﹐可见琴悠悠的状况的确很不好﹐三步并作两步就徒二楼﹐刚登上二楼就看到一张肃穆的面孔﹐心头又是一颤。 伯父! 琴伯凝视了几秒﹐淡淡说了一句跟我来﹐然后就转身走向左手的一间卧房。 踏入房间﹐水蓦忽然呆住了﹐粉红色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形容憔悴的少女﹐如果不是此时此地﹐实在难以和夕日的那个活泼少女联系在一起﹐只是面形上依稀还有那俏皮可人的影子﹐心头不禁一酸﹐眼泪都差点滚下来﹐双脚竟像是灌了铅﹐一步也走不动了。 lvsexs(; 第四章 兵鋒相對 「悠悠﹐醒一醒﹐看看誰來了。」琴夫人扑到床邊又哭了起來。 水驀早已是心搖神顫﹐幾乎是一點點往床邊挪去﹐嘴裏下意識地問道﹕「伯父﹐她究竟怎麼了﹖」 琴伯閉上眼睛搖著腦袋苦嘆道﹕「血媒反噬﹐她小小的身體受不了力量的衝擊﹐病倒了。」 「血之儀式的反遺症﹖」水驀的意識已經恍惚了﹐說話幾乎不經大腦﹐也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個不該說的名辭。 琴伯的臉色刷的變了﹐原本哀傷的眼神透出陣陣寒氣﹐甚至還藏著淡淡的殺氣﹐然而當他的目光又掃到女兒憔悴的面容時﹐一切都恢復了原樣﹐慈祥而溫厚。 「伯母﹐她到底是甚狀況﹐怎麼才能救她﹖」 琴伯接口道﹕「解鈴還需繫鈴人﹐她以血召喚你的靈魂﹐自然只有你才能救人。」 「我﹖怎麼救﹖」 琴伯搖了搖頭輕嘆道﹕「不知道。」 水驀心裏嘀咕﹐既然悠悠的病來自血之儀式﹐解救的方法也要從夕日的血圖騰教入手。 「木……頭……」看到水驀熟悉的面孔﹐瞇著眼睛的琴悠悠仿佛注入了一支強心劑﹐眼神也明亮了許多﹐只是說話還是有氣無力﹐斷斷續續說道﹕「你……回來啦!」 「嗯!我回來看妳。」水驀握住溫柔的雙手﹐原本如玉石般溫潤光澤的肌膚竟只剩下一層皮﹐骨瘦如材的手臂看著就讓人心痛。 「我好……想你啊!可惜……沒力氣召喚。」琴悠悠無力地眨動著眼皮﹐想個俏皮的表情﹐可惜力不從心。 「我知道﹐所以我來了。」水驀親呢地撫摸著瘦削的面頰﹐眼睛卻避開了﹐實在不忍看到她這副樣子﹐心裏如同刀絞一般疼痛。 「你的手……好暖和啊!和以前……不一樣了。」 水驀俯下身子貼在耳邊道﹕「這次是真的我﹐真正的木頭。」 「真的!」琴悠悠吃力地挪了腦袋﹐把頭枕在水驀的手上﹐像是要感受他的體溫。 琴夫人看到女兒有了精神﹐淚水也止住了﹐含笑道﹕「水驀﹐能留下來陪悠悠嗎﹖有你在身邊她才有精神。」 「這個……」水驀猶豫了一下﹐眼睛迎著琴悠悠那無力的眼神﹐期盼的目光讓他找不出任何理由拒絕﹐微微點了點頭。 「我叫人給你收捨房間――小樺﹐快準備午餐﹐姚大姐﹐快去收捨客房。」琴夫人仿佛注入了活力﹐隔著房間就叫嚷起來。 「石芷米爾娜她們怎麼不見﹖有她們陪著不是更好嗎﹖」 琴夫人看了一眼丈夫﹐一句話也沒說就離開了。 水驀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質問的目光移向琴伯﹐卻見他面無表情地站著﹐似乎根本不想做出回應。 「木頭……小石子她……死了!」琴悠悠沒說完就傷心哭了。 「死了﹖」水驀驚得跳了起來﹐目瞪口呆地看著琴氏父女﹐「怎麼死的﹖我記得她的傷好了呀!」 琴伯嘆息道﹕「追擊海亞德的時候被殺。」 「追擊海亞德﹖」水驀想起安古列夫說起海亞德事件的表情語氣﹐心裏不禁起疑﹐如果海亞德帶人脫逃﹐即使是倉足行動﹐憑他的地位和能力﹐應該有周詳的計劃﹐石芷只是私人保鏢﹐不可能平白無故卷入追擊的戰鬥。 「你應該知道了吧﹖海亞德畏罪遣逃到了秘境大陸﹐我已經把事情通報總統府了﹐聽說你也去做了證。」 水驀心底忽然昇起一陣莫名的寒意﹐眼前的琴伯沉穩的就像一座大山﹐而他就是站在山腳的小童﹐只能看到巍峨雄壯的一面﹐卻無法看清山的全貌﹐在那大山之中也許藏著無數鬼魅魍魎。 「我是去了﹐只是好像沒有見到甚麼有力的證據。」 「你不就是證據嗎﹖」琴伯輕輕一笑﹐拍著他的肩頭道﹕「是你發現胡嘉與海亞德有勾結﹐要我去找玉龍珠﹐我派人去查﹐果然找到了玉龍珠﹐這全是你的功勞啊!」 水驀禁不住打個了冷顫﹐琴伯晦莫如深的表情仿佛一道寒風吹在心頭﹐原本一直慶幸當初遇上胡嘉找到他與海亞德之間的勾結的線索﹐現在看來十有**是踏入了別人早就安排的陷井﹐借自己的嘴把胡嘉與海亞德扯在了一起﹐又借他的手燒毀毒品基地﹐丟失了最寶貴的證據。 「我知道你很辛苦﹐因此在報告中說明了你的功勞﹐能成為聯邦政府歷史上最年輕的部長級官員﹐全靠這份功勞啊!」 水驀不想在琴悠悠面前與琴伯爭辯﹐何況手上也沒有任何證據﹐只是心中的疑慮越來越重了﹐琴伯借他的手鏟除了海亞德﹐雖然海亞德不是甚麼好人﹐但被人這樣利用﹐感覺像是被人扯線玩偶﹐心裏滿不是滋味。 「你怎麼了﹖有心事﹖」 水驀避開了銳利的目光﹐淡淡地道﹕「沒甚麼﹐只是失去了一個朋友有些傷感﹐石芷二十歲剛出頭﹐還有大好的人生﹐就這麼離開了大家誰也不會開心﹐如果要有她陪著﹐悠悠也不會這樣。」 「是啊!多好的女孩啊!都是海亞德的罪孽。」琴伯又展現出慈祥溫和的一面﹐真摯的感情幾乎讓人無法懷疑。 水驀越來越琢磨不透眼前這個男人﹐是野心家﹐是慈父﹐是友善的長者﹐還有城府極深的官員﹐也許都是﹐也許都不是。 琴悠悠感覺到氣氛有些古怪﹐吃力地瞪著大眼睛看著兩人。 「水驀﹐悠悠的病因而你起﹐我希望你能多留著日子。」 水驀淡淡地道﹕「伯父放心﹐悠悠就像是我妹妹﹐如果不是知道她得了病﹐我也不會這麼快趕回來。」 「有情有義﹐是個男人﹐好啊!」琴伯欣慰地拍拍他的肩頭﹐在外人看來這幅畫面是那樣的溫馨。 水驀深深地感覺到這幾句話發自肺腑﹐做為一個父親﹐琴伯幾乎是個完人﹐無可挑剔。 「你陪她坐坐﹐我有點事要交待安古列夫﹐過一陣再來看你們。」琴伯再次拍了拍水驀的肩頭以示感謝﹐又朝女兒笑了笑才離開屋子。 望著背影消失的地方﹐水驀足足呆了半分鐘﹐身上涼嗖嗖的﹐竟出了一身冷汗﹐整個人都仿佛浸泡在寒冰之中﹐與這樣層次的對手談話與在戰場上生死摶殺沒有任何區別﹐壓力之大難以想像﹐偏巧琴伯知道他所有的秘密﹐感覺就像脫光了衣服站在人前。 真希望他永遠都是慈父的形象! 「木頭……」 水驀轉頭朝悠悠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輕輕摩挲著﹐腦海中同時浮現遙步緋昏迷在床上的樣子﹐那個少女也是因為他而受到牽連﹐如今悠悠也是如此﹐心裏百般不是滋味。 「沒力氣就別說話﹐我不會離開――對了﹐學弟也來了﹐還有他的七哥﹐要不要見一見﹖」 「未哥哥﹖好啊!」說了一陣話﹐悠悠的精神越發差了﹐說話也只能閉著眼睛﹐用右手感受著水驀的體溫﹐溫暖著心湖。 「我去叫學弟上來﹐你先睡一會兒!」水驀越看越心疼﹐心中暗道﹕血圖騰教的邪術果然陰毒﹐把好好的一個人變成這樣﹐難怪整個圖騰界都深武痛絕﹐怎麼才能化解呢﹖」 幾天前他還在為血圖騰教派重現世間而感到頭疼﹐現在的他卻希望血圖騰教派的邪術有人繼承﹐而且立即出現在面前﹐這樣就能儘快找到化解方法﹐讓琴悠悠恢復原來的模樣。 出了官邸一問﹐水驀才知道甲氏兄弟已經被安排到離主島不遠的副島上去了﹐這個安排讓他極為不安﹐甲府是他最大的支援力量﹐琴伯在沒有詢問他的意見之前竟把人送到了另一個島﹐不能不讓他懷疑這是計謀﹐削弱他身邊力量﹐如此一來他這個手無縳雞之力的學者就再也無所做為。 把我身邊的人都弄走了﹐難道要把我軟禁在島上﹖這可真麻煩了﹐要是把那塊雞血石弄來倒是不怕﹐可以借這個機會修練﹐現在這種狀況實在不是辦法。 眼見四周都是人﹐卻找不到一個可信之人﹐任何一個都可能是琴伯的親信和眼線﹐想來想只有剛牙三人﹐然而一問之下才知道他們被調離了長鯨群島去向不明﹐這個消息無疑將水驀最後的路也封死了﹐剛才對琴伯產生的好感在這一刻又消失了﹐即使藍天碧藍雖美卻化解不了人心裏的陰霾。 無奈地回到官邸後﹐他沒有去看琴悠悠﹐而是直接找到了剛剛回到書房琴伯。 琴伯見他到來笑著主動說道﹕「你來正好﹐你那幾位朋友被我安排到副島去了﹐那裏風景更好﹐離這裏也不遠﹐隨便找條船就能過去。」 「是嘛!伯父的安排當然是最好的﹐只是悠悠想見一見甲未﹐我也答應了他。」 「嗯……也不急著一時﹐先讓他們在島上住兩天再回來。」 水驀一時也找不到辯駁的辭語﹐沉吟片刻後問道﹕「伯父﹐為甚麼不把悠悠送到外面去﹖在大醫院裏不是更有保仗嗎﹖就算吃不下東西﹐也可以注射營養液﹐至少人不會瘦成這樣。」 「你不懂﹐她現在這個樣子能坐船漂洋過海嗎﹖我也是為了她的安全﹐而且她的病來自血媒﹐而不是普通的疾病﹐就算送出來也未必有甚麼辦法。」 「可也不能就這麼不管吧﹖她可是您唯一的女兒!」 「你覺得不會在乎她生死嗎﹖」平靜沉穩的琴伯突然如猛虎般咆哮了起來﹐「如果不是那個該死的博海送她碧玉圖騰﹖她會有今天嗎﹖」 想起那個碧玉圖騰﹐水驀對博海也產生了懷疑﹐如果總統府早就懷疑琴伯﹐說不定一切都是總統府授意﹐借博海之手把害人的圖騰送到琴悠悠手裏﹐讓那個不懂世間邪惡的少女。 要是真的﹐那手段就實在太卑劣了﹐當時悠悠才十五六歲啊!不過博海從裏弄來的血之儀式呢﹖難道是黑鷹組﹖ 「聽說你和博海不睦﹖」 「我們算是情敵吧!」水驀苦笑著點點頭﹐感情方面的事情同樣是心頭一大難題。 「年青人﹐感情的事要想清楚才好。」 水驀不願多提這方面的事情﹐問道﹕「伯父﹐我一定把您當成是智者高人﹐悠悠又是您的女兒﹐眼下這個情況不是長久之計﹐必須找到問題根源對症下藥。」 「這話甚麼意思﹖難道你覺得我有辦法還藏著不肯說﹖」琴伯反將了他一軍。 「我只是不希望看著悠悠躺床上等死。」 一個「死」字觸動了琴伯的情緒﹐水驀又十分摯誠﹐無論眼神還是表情都流露出對琴悠悠的關懷之情﹐他突然變得落寞無神﹐抱著頭坐在椅上﹐喃喃地道﹕「要化解這種症狀實在太難了。」 「伯父到底在等甚麼﹖」水驀的口氣越來越強硬﹐琴伯既然知道女兒的病源來自圖騰力量本身﹐治療方法自然也要從圖騰學中尋找﹐像是黑鷹組的高手們都可以提供寶貴的意見﹐然而俄平的口中只說悠悠病了﹐沒有提到病況與病徵﹐可見琴伯沒有讓黑鷹組插手﹐其中的顧忌不言而喻。 琴伯猛地抬頭盯著他﹐驚訝地問道﹕「等﹖你甚麼意思﹖」 「悠悠病了兩個月﹐您為甚麼不派人去找我﹖就算有再大的事情我也會立即趕來﹐而且我也沒有看到任何治療的手段﹐難道您放棄了﹖」 琴伯感覺到話裏有質問的成分﹐神色漸漸不悅﹐沉聲道﹕「我也在尋找辦法﹐這不是普通的病﹐不是說治就能治﹐必須對症下藥。」 「問題是現在連症都不清楚﹐根本無法下藥。」 「難道你有辦法﹖」 「伯父﹐血媒也就是以血為媒﹐把我的靈魂與悠悠的力量結合在一起﹐既然如此﹐尋找病源似乎應該從這一方面入手。」 琴伯點頭道﹕「有道理﹐但悠悠現在一點力氣也沒有﹐恐怕沒有辦法配合你。」 「這次隨我而來的除了甲午和甲未﹐還有四少甲卯﹐他對圖騰的研究無人能及﹐如果能把他請來﹐應該可以弄清楚悠悠的病症﹐可行的治療方法也就呼之遇出了。」 琴伯沒有立即回答﹐坐在椅上靜靜地凝視著水驀﹐仿佛要看穿整個人﹐半晌才道﹕「倒也不是不可行﹐你說個地址﹐我派幾個人去把他們請。」 「這種事恐怕要我請自去請吧!」 「你剛到﹐悠悠正高興呢!這個時候離開恐怕不好吧﹖」 「打鐵趁熱﹐甲卯現在也許還在原地﹐時間一長就難說了﹐畢竟他們的目標是圖騰之源。」 「這……」水驀的話誠墾真摯﹐沒有半點虛情假意﹐琴伯一時也找不到話辯駁。 水驀步步緊逼﹐用一種開玩笑的方式追問道﹕「伯父難道怕我跑了﹖」 琴伯忽然扶案而起﹐瞪著他喝斥道﹕「你這是甚麼話﹖自從你到了這個島上﹐我把你當成親人一樣對待。」 水驀頓時語塞﹐想起島上生活的日子﹐琴伯對自己的確是呵護有加﹐那位溫情一直銘記在心。 「我的話重了﹐伯父請見諒。我在這世上沒有親人﹐您和悠悠算是最親的人﹐我希望能為悠悠做些事情。」 「我不是想把你困在島上﹐但現在不比以前﹐你也不是靈體﹐你這樣的能力行走在秘境大陸上會非常吃虧﹐我是擔心你的安全。」 水驀輕笑道﹕「大不了一死﹐您應該知道聽證會前後發生的事情﹐我幾次遇上殺手﹐幸好逢兇化吉﹐可惜連累了一個朋友替我中鎗﹐至今躺在病床上﹐這次來秘境大陸除了希望可以把那些海盜都趕走﹐還有避難的意思。」 「嗯!我都知道了﹐想不到外界這麼亂﹐居然動用了暗殺這種手段﹐世道真是變了。」 水驀一直在留意他的臉﹐故意提起暗殺事件也是想從他眼中找到一些端倪﹐然而琴伯城府極深﹐臉色沒有半點異樣﹐不禁有些失望。 「您的意思是同意我去找甲卯﹖」 「好吧!既然你說的誠墾﹐我也不好阻攔你。」 水驀原本並不指望他能答應﹐沒想到居然真的點頭了﹐倒有些意外﹐越發摸不清琴伯真實身份了。 「病勢不等人﹐明天我就回秘境大陸﹐聽說跟我來的人都被安排在副島上﹐請您派人把他們接過來﹐有他們保護﹐即使有人心存不詭也不怕了。」 「悠悠那邊你自己去說﹐你剛剛才答應了留下陪她﹐現在又要走﹐我怕她會傷心。」 「救命要緊﹐何況我也不可以帶著她去秘境大陸。」 「這樣吧!你陪她三天﹐然後再走。」 「好!」 帶著滿腹的疑惑﹐水驀走入了琴悠悠﹐床上的少女沉沉地昏睡著﹐失去的光澤和笑容的臉卻透著一種安祥。 「水驀﹐坐吧!」 「伯母!」 「噓――小聲點。」琴夫人走到床邊慈愛地看著女兒﹐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她好久沒有睡得這麼好了﹐因為你來了所以特意高興﹐心情也輕鬆了﹐估計這一覺醒來能多吃點東西。」 溫馨的畫面讓水驀倍受感動﹐衝口而道﹕「她會好起來的。」 「借你的吉言﹐不過我相信只要有你在﹐她就一定會康復。」 「我過幾天就去秘境大陸找高手來給悠悠看病。」 「這麼快就走﹖」琴夫人吃了一驚。 水驀點點頭道﹕「路途不近﹐來去只怕要一個月﹐悠悠的病不能再拖了。」 「這倒也是﹐只是苦了我們悠悠﹐好不容易把你盼來﹐還沒見幾面就要分開了。」 話裏的意思再明白不過﹐水驀哪能不明白﹐只是不知道怎麼回應﹐尷尬地笑了笑。 琴夫人卻不肯放過他﹐盯著他追問道﹕「聽你伯父說﹐你在外國有了女朋友﹖」 水驀最怕這種場面﹐比應付千軍萬馬還要頭疼﹐支吾了半天才吶吶地應道﹕「也不知道算不算。」 「我們悠悠怎麼辦﹖」 「這個……伯母您恐怕是誤會了吧!悠悠年紀還少﹐剛剛才過十八歲﹐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何況她早就有了心上人了。」 「那個叫博海的吧﹖我知道﹐都是那混蛋把悠悠害成這個樣子﹐我饒不了他。」平素親和嫻淑的琴夫人竟流露出殺氣騰騰的眼神﹐房間內的空氣竟也似低了幾度。 水驀大吃一驚﹐此刻的琴夫人絕不只是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這股氣勢竟一點也不輸給琴伯﹐甚至更加鋒銳逼人。 「水驀﹐你伯父對你這麼好﹐意思你也應該清楚﹐悠悠也把你當成親人﹐如果能有你照顧她﹐我們二老會很放心。」 「您放心﹐無論出了甚麼事我都會像妹妹一樣照顧她。」 「你……」琴夫人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輕輕地撫摸著女兒的削瘦的面頰﹐微微嘆了一口氣﹐然後起身離開了房間。 琴伯果然守信﹐第三天把甲未七人接到了主島﹐並立即隨著水驀登上早已準備好的帆船﹐帶著足夠的馬匹和物資再度前往秘境大陸。 甲氏兄弟根本不知道中間發生過甚麼﹐原本是興笑采烈而來﹐上了船見到水驀陰沉的表情才知道事情並不想想像中那樣輕鬆。 「學長﹐怎麼了﹖」 「悠悠的病不輕﹐必須立即找到治療方法﹐我們現在就回秘境大陸。」水驀扶著欄桿眺望遠方﹐琴悠悠的病勢﹐琴伯的嫌疑﹐是此時心裏最大的兩個難題。 「學長﹐我們是先去找雞血石﹐還是先找四哥他們﹖一個向東一個血西﹐路途差好遠啊!」 「先找四少吧!悠悠的病更急迫些。」水驀毫不猶豫地指向東面﹐眼下琴悠悠的病是頭等大事﹐其他的事雖然急﹐但一時半刻還不會發生甚麼狀況。 甲未感覺到他心中的急迫﹐憂色忡忡地問道﹕「悠悠的病真的那麼重嗎﹖可惜沒有機會去看看她。」 甲午接口應道﹕「八弟﹐這還用問嗎﹖四哥不是早就說過﹐血之儀式是邪術﹐雖然可以激發力量﹐但會引發後遺症﹐琴悠悠大該是因為受力量的反噬而生病﹐狀況可想而知。」 「她才十八啊!難道就這麼過一輩子﹖太可憐了吧!」甲未低著頭喃喃自語﹐眼中的憂色和焦慮更在水驀之上﹐神色甚至變得有些憔悴﹐落在甲午等人的眼睛都有些訝異。水驀若有所悟地看了一眼﹐但沒有說話。 海邊小屋外的高地上﹐琴伯夫婦井肩而立﹐靜靜地凝望著逐漸漸沒入地線白帆。 「我沒想到你居然肯放他離開﹐這樣不會有事吧﹖傳出去可有麻煩。」 琴伯悠然一笑﹐輕鬆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想甚麼﹐自從悠悠進行了血之儀式﹐水驀的命運就和我們的寶貝女兒連在一起了﹐。」 琴夫人略顯不快﹐駁斥道﹕「恐怕他根本沒興趣成為我們的女婿﹐你不是說他的身邊已經有兩個女人了嗎﹖」 琴伯又笑了﹐笑得竟有點像個玩世不頑的小童﹐邊笑邊晃著腦袋。 「笑甚麼﹖你就不怕他不回來﹖」 「看來妳還不夠了解他﹐水驀雖然年輕﹐卻沒有一般年輕人的浮現的狂妄﹐與島上這些年輕人完全不同﹐爽朗快直﹐樂天知命﹐骨子裏透出忠義仁信﹐有點像古代那些一諾千金的俠士。」 琴夫人顯得有些不以為然﹐淡淡地道﹕「對於普通人來說﹐這些也許是優點﹐然而卷入了這場鬥爭﹐這些優點就會成為他的致命傷。」 琴伯的臉色忽然一沉﹐冷冷地斥道﹕「提起這事我真想罵人﹐那些傢夥到底是怎麼辦事的﹖我再三聲明水驀不能殺﹐殺了他就等於殺了悠悠﹐那些混蛋真是一點人性也沒有﹐夫人﹐妳該出面管一管了﹐不為了其他也該為了我們的女兒。」 琴夫人也是憂心忡忡﹐不安地道﹕「我現在影響力小的可憐﹐就算說了也會有人在意。」 「可畢竟妳是……」琴伯看了看周圍﹐雖然一個人也沒有﹐但他還是閉上了嘴巴﹐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小心禍從口出。」﹐琴夫人狠狠地瞪了丈夫一眼﹐但只有琴伯知道這一眼中包含了多少深情﹐遲疑片刻﹐她又問道﹕「血之儀式也是人創的﹐難道就沒有甚麼辦法把悠悠和水驀分開嗎﹖」 「圖騰的事情妳比我更清楚﹐如果輕易就能分開﹐當年的血圖騰教就不會因此覆滅了。」 「可我聽說血圖騰教的力量有相應克制的圖騰類別﹐好像叫――哦!對了﹐叫空圖騰。」 「空圖騰只怕連妳那一家子都沒有見過﹐現在到哪裏去找圖騰﹖更何況水驀的靈魂被召喚過﹐能不能修練也是個問題。」琴伯捏了捏妻子的肩胛處輕輕一笑﹐琴夫人皺緊了眉頭﹐臉上俏俏爬上了絲條魚尾紋。 「其實這個水驀我也很滿意﹐如果他真能成為我們的女婿﹐倒是多了一個好幫手﹐只可惜他似乎與悠悠缺少了點愛情方面的緣份﹐萬一他也像博海那個可惡的傢夥利用悠悠﹐我們悠悠就太可憐了。」 琴伯擁著妻子的肩頭笑道﹕「這個無需顧忌﹐悠悠還小﹐以前那是無知的愛情衝動﹐單以外表而論﹐博海是萬裏挑一的英俊青年﹐妳當初看到他不是也連聲稱讚嗎﹖」 「那是我瞎了眼!」琴夫人氣得擰了丈夫一下。 「悠悠漸漸長大﹐知道的事情多了﹐見識也就廣了﹐現在就算博海站在她面前﹐最多也只會叫聲海哥哥﹐不會再像以前了。現在又病在身﹐不是想那事的時候﹐何況即使不能成為夫妻﹐以他的性格而言﹐一定會把悠悠照顧周全﹐留著他也是給悠悠留一條後路﹐天知道甚麼時候連我們也會被殺人滅口。」 琴夫人沉默了﹐深沉地仿佛一池深水。 第五章 图腾为药 博海望着大海轻轻一叹﹕「这水蓦实在很聪明﹐在外面这几个月得到了不少消息﹐三天前他竟在悠悠的床边冲口说出了血之仪式﹐那是只有知道血图腾教的人才明白的字眼﹐我平时也只是用血媒两个字﹐。」 「这有甚么奇怪﹐他和天王山甲府走得那么近﹐甲府八少名动世界﹐只要说出状况就一定有人能猜到。」 琴伯摇了摇头﹐含笑道﹕「妳当时不在﹐他那时的样子的口气简单就把我当成了罪魁祸首。」 「竟有这种事﹖看来外面真的把焦点落在了你的头上!」 「早就料到了事情﹐我本以为几年前就该查﹐结果派了一个废物海亚德﹐除了子色贪财甚么也不会﹐还替我挡了不少麻烦﹐让我轻松了几年﹐可惜该来的还是要来﹐牧罗让水蓦做环境部长﹐分明就是想利用他查我﹐安全局的博海也要来﹐那小子一样是来查我。」 「现在事情已经到箭在弦上不能不发的地步﹐你要小心点﹐别坏了大事。」 琴伯没有再说下去﹐眼神又伸向天际﹐目光藏着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哀。 在外人看来﹐妻子是个娴良温婉的家庭主妇﹐可谁也不知道她发火的时候连天都敢拆﹐而且她还是极高明的月图腾师﹐又有着非同一般的背景来历﹐这些事情连女儿悠悠都不知道。 水蓦啊水蓦﹐你虽然聪明﹐可惜毕竟太年轻了﹐城府太浅﹐目光也不够长远﹐这可不是一盘简单的棋局﹐而且棋局才到中盘﹐离收官还远着呢!如果在外面转一圈﹐遇到了些事情﹐得到了些情报﹐就以为找到了真正的线索﹐那可就大错特错﹐如果真是那么简单﹐事情也不会拖到今天﹐堂堂的联邦政府﹐掌控着天下的军队﹐居然没有办法轻易解决事件﹐错中复杂的关系可想而知﹐这池水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深。 「你又在嘟囔甚么﹖」 琴伯淡淡笑道﹕「我在想水蓦的运气﹐原本已经成了必死之魂﹐偏巧遇上悠悠这个傻丫头﹐还进行了血之仪式﹐从此以后就多了一个护身符似的。」 「是啊!他的运气实在太好了﹐一个无名的小学者爬到了部长的位置﹐又碰到了呆头呆脑的甲未﹐与天王山又结下了缘﹐这次送来的报告你看了吗﹖全球海运商会﹐船员工会﹐自由阵线﹐这些庞大的势力居然都成为了他手里的筹码﹐如果说天下运气最好的人一定是他。」 琴夫人的眼中再也没有了温柔与慈祥﹐煞气十足﹐就像是一个女煞星﹐样子连琴伯都敬畏三分。 「何必动怒﹐就算没有他﹐事情迟早也会捅出去﹐总统府里的那些人可不是废物﹐牧罗是我的同学﹐我很清楚他的能力﹐手段凶狠毒辣﹐上次偷偷跑到岛上﹐妳觉得他是为了秘境大陆吗﹖他那是为了来探我的底细。」 「不吵了﹐你我都身不由已﹐吵也没意思!」 「是啊!吵架实在很没意思﹐风大了﹐吹多了会着凉﹐回去看看悠悠吧!」 水蓦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奔走了八天﹐意外地在废弃的胡嘉基地遇上了天王山的人﹐这才知道甲卯带着同门找到了这里﹐并接收了基地﹐利用百余顶帐蓬在荒废的土地建起了一个简单的据点﹐帆船也停靠着海湾处。 甲卯比他们更吃惊﹐立即迎了上来﹐好奇地问道﹕「你们回来的好快呀!不是说最少要一个多月吗﹖难道出了甚么事情﹖」 水蓦看了四周的甲府弟子﹐压低声音说道﹕「中途出了点事﹐我需要你的帮忙﹐所以特地赶回来找你。」 「找我﹖」甲卯更是惊讶﹐水蓦性格平和直爽﹐却不轻易求人﹐能自己的解决的问题总是先尝试自己解决﹐现在居然开口相求﹐而且表情深沉﹐与平时大不一样﹐可见事情极不寻常﹐心里也很好奇。 「还记上次我们说过那个进行血之仪式的少女吗﹖」 「当然记得﹐她出事了吗﹖」 「嗯!她病了﹐病得很严重﹐医学上的治疗似乎不见成效﹐我们觉得是邪术带来的反噬﹐又不敢确定﹐所以跑来找你﹐你是图腾学的活动图书馆﹐知道的事情比我们多﹐希望能给我们一点意见﹐如果可以的话想请你去一趟长鲸群岛。」 甲卯又是一惊﹐随即缓缓点了头﹐道﹕「我料的不错﹐果然还是出事了﹐血之仪式和召唤灵魂完全是为了短时间高速提升图腾的力量﹐心神和身体无法承受如此强大的力量﹐一定会产生后遗症﹐自作孽不可活啊!」 「八哥﹐那不是悠悠的错﹐那么天真的少女就像一张白纸﹐根本不会怀疑别人的用心﹐只是无意间。」 平时见到女孩就说不出话的八弟居然会为了一个女孩这么说话﹐甲卯不禁有些惊讶﹐对琴悠悠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看看是甚么样的少女能让八弟变成这样﹐低着头沉吟片刻﹐正想答应﹐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神色又是一变﹐紧盯着水蓦问道﹕「水蓦﹐那个女孩是你的召唤者﹐她出了事难道你没有感觉吗﹖」 「我的感觉﹖」水蓦更是惊愕。 「假设她的病是由血之仪式和召唤生灵引起﹐受影响的人绝不会只是她一个﹐你的灵魂也一定曾受到冲击﹐你好好想一想﹐最近有没有甚么异样的反应。」 「灵魂﹖」水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这几个月的生活紧张刺激﹐经常要面对生死﹐倒也没有留意灵魂的变化。 甲卯一眼就洞察一切﹐点头道﹕「看来力量反噬全在她身上﹐所以才会病得如此沉重。」 「四少﹐如果这里没有大事﹐能不能跟我们走一趟﹖」 「走一趟当然可以﹐只是我手里关于血图腾教的数据并不多﹐知道的也极为有限﹐书里没有详细记载血之仪式的后遗症﹐只说血图腾教派的成员都受到后遣症的侵略﹐在极短的时间内死去。」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让我想想﹐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会碰这种情况。」甲卯摇了摇头走向海边﹐静静地望着波澜壮阔的大海﹐整个心神都投入了思考﹐像是一个学者在挑战学术难度。 水蓦和甲未对视了一眼﹐眼中有着同样的忧色﹐连甲卯这个图腾学大师都不知道根治的方法﹐事情变得更棘手。 十几分钟后﹐甲卯走回他们身边﹐沉声道﹕「我想过了﹐既然召唤者承受了大部份反噬的力量﹐从她那方面下手治疗恐怕不太可行﹐按照你们的说法﹐她连说话都吃力﹐自然不可能配合治疗﹐因此唯一的方法就是从你入手!」 「我﹖」水蓦惊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修练图腾其实是是心神、灵魂与图腾力量的结合﹐如果你也修练图腾﹐就必须让心神和灵魂与图腾结合﹐换而言之﹐那位琴姑娘与你的灵魂之间的联系就会渐渐淡化。」 水蓦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用新的图力量割断灵魂与琴悠悠之间的联系﹐如此一来﹐血之仪式就会破解。 「学长﹐这倒是可行的办法﹐我们立即去把那块鸡血石取回来。」 甲卯仰望天空喃喃地道﹕「我记得有本图腾杂记中有一小段文字﹐说是当年血图腾教盛行的时候﹐几位空图腾师发挥了极大的抑制效能﹐水火风雷﹐花木虫兽﹐图腾类别相生相克﹐既然当年空图腾师能抑制血图腾教徒﹐空图腾也许就是血图腾教邪术的克星。」 水蓦忽然拉着甲未正色道﹕「学弟﹐我们立即动身﹐不走海边﹐直接穿越内陆前往东海岸﹐我必须尽快开始修练。」 「水蓦﹐你可要想好了﹐修练空图腾的成功率大概只有万分之一﹐万一修练不成﹐不但是白费你自己的时间﹐还会影响治疗琴姑娘的机会。」 「我知道!」 水蓦面带微笑﹐眉宇间却透着不可动摇的意志力﹐以一种恬静淡雅的口吻轻轻说道﹕「虽然不知道为甚么﹐但一个人只能修练一种图腾是即定的现实﹐如果修练了其它图腾而又达不到治疗效果﹐从此以后我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悠悠被病魔折磨﹐我不想为了自己舒服些而让一个少女承受病痛的折磨﹐修练空图腾也许非常艰难﹐但既然有人从空气中找到了这种力量﹐它就一定有修炼的窍门和方式﹐我相信人定胜天﹐更何况它很有可能血之仪式的克星。」 甲卯被他决然的执着深深地感动﹐紧紧握住了他的双手﹐其实不单是他﹐所有听到这番话的人感到心潮澎湃﹐一股豪气从心底生成﹐促使他们无条件地支持水蓦的目标。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所有人的眼神都表达出一个意思――「把鸡血石带回来吧!我们这里的人陪你一起修练。」 水蓦高兴地笑了。 「正是因为有你们在﹐所以我才有成功的信心﹐学弟﹐你们累不累﹐不累现在就起程上路﹐天黑了我们再休息。」 甲午甲未两兄弟相视一笑﹐都觉得像是注入了强心剂﹐不但没有丝毫倦意﹐反而斗志昂扬﹐浑身下都充满了力量。 「准备点东西就上路吧!我们不累。」 水蓦又把目光投向科尔等人﹐得到了相同的响应﹐心里很高兴﹐笑道﹕「跑这一趟没有白费﹐四少﹐我们没带多少物资﹐只能麻烦你了。」 「放心﹐不会有问题。」 受到水蓦的感动﹐整个基地的人都忙碌了起来﹐有的帮着准备食物﹐有的帮着洗刷马匹﹐有的帮着检查装备﹐不到一个小时﹐一切就准备就绪了。 水蓦不做惺惺之态﹐道了声谢就带着原来的七人上马往东面疾奔﹐一头扎入了深山野林。 虽说是胡嘉的基地与粮食基地分属东西海岸﹐但从整个另秘境大陆看来﹐都只能算是北部海岸线的一部份﹐只暗被龙牙半岛等地方分割开而已。 秘境大陆的北部沿海有一条不算太高的山脉﹐中间时隐时现﹐断断续续﹐连接着东西海岸地带﹐如果从南北论﹐倒像是一座分水岭﹐划出了沿海与内陆的分割﹐过了山后﹐气候和景致渐渐变化。 水蓦和甲未都是第二次从山脉边缘穿过陆路﹐然而这一次他们走的线路更直﹐直接翻越了山脉﹐打算从山脉南部插向东面﹐然而刚刚翻越了山脉﹐他们就遇上了麻烦。 「学长﹐那边有个人!」 幽静的山林中﹐惊叫份外响亮﹐水蓦等人立时停下脚步﹐甩头望向甲未手指的方向﹐果然发现左前方有个石坡﹐石坡上躺着一个身影﹐但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楚。 「这里居然有人!」甲午举目四望﹐这片山坡连路都没有﹐现在走的路也满是荆棘﹐可见不是人类活动的区域。 水蓦仔细打量片刻﹐摇头道﹕「不对!这里寂静空旷﹐学弟的叫声很响亮﹐那个身影却一动不动﹐恐怕不是活人。」 甲午科尔等人无不面面相觑﹐这么荒凉的地方﹐就算想死也不会专门跑到这里﹐事情透着蹊跷。 「去看看!」 水蓦用手上的树枝拨打着路上的杂草﹐艰难的走到石坡上﹐低头一看果然是具尸体﹐周围有一堆血渍﹐延着石坡一直流到底部﹐尸体刚刚开始腐烂了﹐可见死的日子不长﹐大概也就是几天时间。 甲未皱着眉头道﹕「真是个死人﹐怎么会死在这里﹖真是奇怪!」 水蓦忽然想起登岸时发现的那具尸体﹐心中一动﹐喃喃地道﹕「难道又是血图腾教派的人﹖」 「我来搜搜。」科尔走到尸体边摸索了一阵﹐摇头道﹕「尸体身上甚么也没有﹐似乎已经被搜过了。头部下陷﹐应该是受到重击﹐当场毙命。」 水蓦皱起了眉头﹐目光扫视的周围﹐平白无故出现一具尸体﹐即没有物品又看不出样貌﹐根本无法查起。 「学长﹐这几个月应该有很多图腾师进入秘境大陆﹐也许他就是其中之一。」 「前来寻找图腾之源的图腾师都是成群结队而来﹐不可能一个人跑到这荒山野岭﹐如果他是图腾师﹐他的同伴不应该把他扔在这里﹐除非他的同伴根本没有时间处置这具尸体﹐又或者……」水蓦眺望山下的丛林﹐摇头叹道﹕「都死了。」 「不如再往山下找找﹐也许还会有所发现。」 「嗯!」水蓦点点头。 沿着光滑倾斜的石坡走到底部﹐又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然而就在树林的边缘﹐他们赫然发现了一条用火烧出的下山通道﹐宽约一半﹐高约两米﹐虽然又长出了不少青草蔓藤﹐但火烧的痕迹仍在。 「果然还有其它人﹐烧得这么完美﹐只有火图腾师才有这种能力。」 水蓦心道﹕跑到这里地方来杀人﹐大概只有那个势力﹐联邦政府散布传闻﹐引诱图腾师们跑到秘境大陆﹐用意无非是借他们的力量搜寻秘境大陆﹐而隐形王国的人必然知道政府的用意﹐必然会对这些图腾师下手﹐杀戮再所难免﹐只是在这种地方杀人﹐应该不太可能是尾随而来﹐只怕是这一组图腾师们在附近找到了甚么﹐从而引来了追杀。 想到此处﹐他又细细打量信道﹐山下也许就藏有隐形王国的据点﹐为了掩盖消息而杀人灭口。 「走﹐我们下去看看﹐不过大家千万要小心﹐既然有人被杀﹐我们的出现也许会引来同样的杀戮。」 甲午满不在乎地笑道﹕「我正手痒呢!来了敌人更好﹐我们兄弟两个再次连手﹐杀得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七哥﹐别太大意﹐那些人的实力可不弱﹐上次我和他们交手﹐有几个实力和我差不多﹐而且他们人多﹐围攻可不好应付。」 「你甚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 水蓦郑重地提醒道﹕「总之大家小心﹐非到万不得已不要主动出手。」 甲午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沿着火烧的通道﹐他们越走越是惊讶﹐整条通道的长度竟达十几公里﹐一直伸到山下的平地﹐而且在路上他们也找到了一些留在树枝上的碎布条﹐而且颜色各异﹐证明经过这里的是一组人﹐而不是一个。 踏出通道出口﹐一片堆乱石草坡出现在众人眼前﹐经过风蚀的怪石散落各地﹐包裹着绿色绒毯般的草地中﹐再往下又是一片密林﹐居高临下隐隐可以看到一池碧水﹐似乎有个小湖。 水蓦的目光一直落入那片树林包围的湖泊区域﹐有淡水的地方最适合人类居住﹐这里既然有淡水供应﹐建立据点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水蓦﹐那里有湖﹐今晚我们就在那里露宿吧﹖」 水蓦看了看天空﹐太阳虽然已经偏西﹐但离日落还有一段时间﹐含笑道﹕「时间还早﹐过去看看再说﹐尸体扔在山上几天都没有去理会﹐这附近说不定还有其它人。」 「八弟﹐我们两个先去看看﹐让水蓦他们慢慢走。」 「好啊!」 水蓦皱了皱眉头﹐在这种陌生而又隐藏危险的地方﹐分散力量极不明智﹐没等他回应﹐甲午拉着弟弟飞快地窜了下去。 科尔笑道﹕「七少和八少的脾气还真像﹐都是爱玩的人﹐有他们在旅途就轻松多了。」 水蓦刚露出笑容﹐草坡下忽然传来甲未的叫声。 「学长快来﹐这里也有尸体。」 水蓦脸色一变﹐急步扑了过去﹐在几块巨石间看到了甲氏兄弟蹲在石头的夹角处﹐手指着地面﹐脸色有些异样﹐走近一看﹐石缝间塞着两具尸体﹐与山上石坡的很相似﹐都是刚刚开始腐烂﹐不同的是两人的面部还没有烂掉﹐可以清楚地辩认出他们的样貌。 「看来和石坡上的那具死尸是一组人﹐可惜都死在这荒山野地里。」 一向玩事不恭的甲午也感觉到杀戮的阴寒气息﹐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许多﹐诧异地扫视着山上山下﹐如此美丽的景致竟成了杀人地狱﹐多少有些不舒服。 「学长﹐事情好像越来越蹊跷了。」 「倒也不算蹊跷﹐这里毕竟是那股势力的地盘﹐要想守住秘密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死一切进入者﹐也包括我们。」水蓦蹲下身子仔细地查看尸体﹐两人的身子都被人搜过了﹐没有留下任何物品﹐只是身上留下了火灼的伤疤﹐一定是被火图腾技烧死的。 七人无不面面相觑﹐科尔等人原本都以为只是寻找图腾之源﹐虽然有些危险﹐却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状况。 甲未一直跟随在水蓦身边﹐深知那股势力的强大﹐提醒道﹕「大家必须小心﹐不能大意了。」 水蓦点头道﹕「从现在开始﹐不许单独行动﹐大家同进同退﹐也不能冒进﹐现在时间虽然急迫﹐但为了最终的结果﹐我们必须谨慎。」 「知道了。」 水蓦正色道﹕「这里是个非常好的地点﹐离海岸带不远﹐翻过山就是﹐到汉克的基地也只是几天时间﹐前面有淡水湖泊﹐是休息和驻扎的好地方﹐也许那股隐形势力的某个据点就藏在这一带﹐极有可能就是前面的那片树林湖泊区域﹐这三个人大概也是因为淡水而在这里停留﹐遇上了甚么人﹐因而招来杀身之祸。」 「你觉得前面有敌对势力﹖」 「你们想想﹐秘境大陆面积广阔﹐人烟稀少﹐我不相信杀人者千里迢迢追到这里才杀人﹐我相信是两方偶遇﹐才出现了三条人命案。」 甲未等人面面相觑﹐都觉得他说的有理﹐甲午更是提议道﹕「走﹐我们去看看﹐小心点应该没事。」 水蓦左思右想﹐也觉得应该查一查﹐商议之后﹐八人小心翼翼地钻入树林﹐不远处忽然传来人声。 「这破树林每天巡来巡去真是无聊﹐我就不信谁会大举进攻这种地方。」 「果然有人﹐大家小心。」 甲午和甲未见他居然走在最前面﹐对视了一眼﹐突然闪身抢到他身前。 水蓦本是无意识的行为﹐见了两人的举动才意识到自己太冒险了﹐感激地朝两人笑了笑。 半分钟后﹐前方的树间忽然闪出两个身影﹐慢悠悠地走着﹐丝毫没有察觉。 「噫!他们好像有点面熟!」水蓦透过树叶间的缝隙从侧面打量两人﹐越看越觉得在甚么地方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甲午伏在他耳边小声问道﹕「要不要把他们抓起来问一问﹖」 「倒是不错的办法﹐只是容易打草惊蛇﹐万一引起其它人的注意就麻烦了。」 「你就放心吧!」甲午嘿嘿一笑﹐回头道﹕「阜清﹐戈林﹐你们上去﹐弄出半点声音小心我用电劈你们。」 水蓦与科尔五人虽然混熟了﹐但对他们的底细知道的不多﹐见甲午特意点了两个名字﹐知道他们必然有抓人的绝技﹐因此也就不多说了。 阜清笑了笑﹐双手合于前胸前﹐片刻之后空中飘起白色轻烟﹐如细纱般缓缓飘出﹐化作一道白色符纹贴在了额前﹐转眼间周围漫出一片白茫茫的大雾。 林中巡查的两人突然被大雾摭住了视线﹐都是一愣﹐随即感应有人在施展图腾力量﹐正想大叫﹐脖子却被两条丝带般的东西紧紧卷入﹐几乎连脖子都勒断了﹐叫声自然也被压在了喉咙里。 看着如此精妙的配合﹐水蓦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雾图腾不但迷人视线﹐还能化雾成锁﹐限制两个敌人的行动﹐而戈林手中的一条腰带居然能成灵蛇般随意活动。 「怎么样﹖不错吧﹖」甲午邀功般挤了挤眼。 水蓦哈哈笑道﹕「天王山甲府的高手﹐当然名不虚传﹐我从不怀疑。」 「嘿嘿﹐别小看他们五个个﹐四哥安排人手一直都很高明﹐我们这七个中﹐我和老八是一组﹐他们五个又是一组﹐所学的图腾各有特性﹐刚好相配。」 「四少是帅才﹐当然不会出错。」水蓦对甲卯的见识和能力一直都很佩服﹐除了样子表情有些女性化的特征外﹐几乎找不出可以挑剔的地方。 说话间﹐阜清戈林两个人各自拖着一人回到林外。 水蓦定睛看了看两个俘虑﹐忽然捂着嘴惊呼道﹕「你们不是绿色之光的人吗﹖」 两名俘虏见到水蓦也是一愣﹐这个几度参与绿色之光行动的人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眼就认了出来 「学长﹐你认识他们﹖」 「在绿色之光旧基地的时候见过他们﹐没想到在这里碰了。」一个念头闪入水蓦的脑海﹐不由自主地朝树林中心望去﹐虽然眼线被摭﹐但他仿佛能看到藏在这里的绿色之光基地。 「你们的基地搬到这里了﹖」 两名绿色之光成员的咽喉都被丝布绸带紧紧绑着﹐甚么也说不了﹐只能摇动脑袋回答问题。 水蓦一看就知道他们在搪塞﹐此刻绿色之光在他的心里早已不再是环保团体﹐而是隐形王国旗下了一个重要势力﹐表面上宣扬绿色环保﹐暗地里却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然而他至今无法明白隐形王国为甚么要花这么大的气力去组建一个环保团体﹐唯一的答案似乎就是利用环保的名义为地下活动做掩饰﹐但他觉得对手的用意不会这么简单。 「石林离这里也不算太远﹐这里群山环绕﹐又有湖泊相临﹐环境不错﹐是个建营地的好地点﹐你们挺有眼光嘛!」说到一半﹐他的脸色突然一沉﹐冷冷喝问道﹕「山上石坡上的那具尸体是你们干的吧﹖还有外面碎石堆下的两具尸体﹐是不是﹖」 两人面如死灰﹐空洞的眼神穿过茂密的树顶﹐凝视着比拳头还小的蓝色天空﹐不知道在想甚机。 「看来真是你干的﹐杀人灭口﹐世人眼中正义的环保分子居然也干这种杀人的勾当﹐传出去的话恐怕全世界都会哗然。」 森冷的语气让两人的脸部都抽搐了一下﹐仿佛死亡的阴影已笼罩在身上﹐然而两个人却还是不肯说话﹐也不肯表态。 第六章 以寡敌众 学长﹐这两个家伙好像都抱着必死的心﹐估计不会回答问题﹐我们怎么处置他们﹖ 甲午虽然爱打架﹐却不喜欢杀人﹐毕竟一直生活在法制的天空下﹐即便到了这没有人管的地方﹐也不愿意轻动杀机。 水蓦皱起了眉头﹐深知放了两个人﹐整个基地都会知道﹐到时候群起而攻之﹐就算他们八个实力再强也未必能挡住。 八个人面面相觑﹐都感到十分为难﹐最后还是科尔拿了主意。 这里离基地太近﹐不如我们先退入草坡的碎石堆里﹐仔细问问基地内的情况﹐能问就问﹐不能问再作打算。 好! 八人提着两个俘肤悄然无息地退回到草坡区﹐躲到了几组巨型石块后面。。 水蓦再次追问道﹕绿色之光的新基地在湖边﹖ 两个俘肤的双手依然被绑着﹐脸咽喉的束縳已经去掉了﹐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绿色之光的基地至少有一千多人﹐山下那片湖泊树林面积不小﹐藏两、三千人应该没有问题﹐你们的人是不是都移到这里了﹖ 两人还是一言不发﹐以沉默相抗。 水蓦知道对这些人用强不行﹐只能诱出消息﹐沉思了片刻忽然笑了﹐淡淡地道﹕扮哑吧没用﹐那两具尸体就在附近﹐人命案司﹐谁也逃不了﹐我们八个不过是探路的﹐安全局和军方的人很快就到了﹐把你们两个交给他们处置﹐想必也是死路一条。 两个人不说话极大程度上是因为水蓦这一组只有八人﹐但听说安全局和军队的人在后面﹐脸色一变再变﹐眼中的执着在不知不觉中消减了许多。 那三个是海盗﹐他们要来偷袭我们﹐我们是自卫。 水蓦怕的就是他们不说话﹐只要肯开口﹐就算骂人的话也能找出破绽﹐淡淡笑道﹕如果真是海盗﹐你们为甚么不敢说﹖ 你又不是执法者﹐我们用不着向你解释。 水蓦随手从衣内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工作证﹐在两人面前扬了扬﹐轻笑﹕看到没有﹐秘境大陆事务特派专员﹐连监管局的军队我都可以调动﹐难道你们这些小事不能管吗﹖ 两人一看就懵了﹐盯着工作证呆了半天也没说话。 水蓦心中大定﹐知道他们两个不是隐形王国的核心成员﹐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背后有一个黑幕在操纵着。 现在你们知道我的身份了吧﹖我不是没有照顾过绿色之光﹐龙牙半岛那次大冲突如果不是我出面﹐绿色之光有多人要战死想必你们自己也很清楚。 你……你来这里是找我们的﹖ 水蓦笑道﹕当然不是﹐只是路过而已﹐见到三具被扔在野外的尸体﹐就算是你也会产生怀疑吧﹖ 两人惭愧地低下了头。 绿色之光现在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我也不想对付你们﹐不过既然死了人又被我碰上﹐你们就必须把事情说出来﹐否则我只好公事公办。 两人再也没有迟疑﹐一人一句地把整个事情的脉络说了一遍﹐他们的口齿都算伶俐﹐然而水蓦八人越听越胡涂。 你们的意思是这批人一共七个人﹐突然闯到树林外围﹐与你们发生了冲突﹐然后有人认出他们是海盗﹐叫你们群起围攻﹖ 就是这样﹐因为他们是海盗﹐大家才一起动手﹐否则谁也不愿意杀人。 谁认出他们﹖ 不清楚﹐反正武装部的人都这么说﹐大家也就信了。 水蓦想了片刻才想明白其中缘故﹐绿色之光这些底层人员至今还以为自己是环保份子﹐为了控制他们的思想﹐让他们替隐形王国杀人灭口﹐绿色之光的权力层把所以前来探索的图腾师都说成是海盗﹐让这些无知的青年们踏入杀人陷井之中。 好阴狠的手段﹐借刀杀人﹐还不用背上罪名﹐真狠啊! 想到梨若﹐想到绿色之光低层这些为了信念而来到秘境大陆的人﹐水蓦的内心充满了愤怒﹐为了自己的野心的**﹐隐形王国让这些无辜人的双手沾上了鲜血﹐那一生也抹不去的痕迹﹐这种行为绝对无法原谅。 有件事你们大概没有听说吧﹖绿色之光已经被定性恐怖组织﹐你们也都成了恐怖分子。 消息仿佛晴天霹雳﹐两人吓得如虾跳般蹦了起来﹐随即重重地摔回地面﹐眼睛死死地盯着水蓦﹐喃喃地问道﹕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啊!专员﹐这消息从哪里来的﹖ 水蓦看到这两张惊愕的面孔多少有些欣慰﹐虽然只是两个小人物﹐但幕后的黑手至今不敢告诉他们真相﹐可见躲在暗处的人仍有顾忌﹐也就证明还有可以压制他们的力量和机会﹐对他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好事。 想了想﹐他觉得应该在这些底层成员心里种下反抗的种子﹐因此用半威胁的语气喝斥道﹕龙牙半岛的事件你们都很清楚﹐当时我让你们派人去解释﹐可你们不听劝告﹐躲到了这里﹐调查报告里就把绿色之光列入了嫌疑者的名单﹐就算我想救你们﹐可手上没有任何证据﹐只能眼瞪瞪地看着一切发生。 两人傻傻地坐倒在地上﹐眼泪竟也流了出来﹐喃喃又问﹕怎么会这样﹖我们是为了保护秘境大陆而已﹐没有半点私心﹐为甚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水蓦淡淡地道﹕我不是在吓唬你们﹐只要你们走出秘境大陆随时都会有警察抓你们回去查问。 岂不是死路一条。 那也未必﹐你们是凭着一腔热血而来﹐我比谁都清楚﹐何况梨若是我的朋友﹐看在她的面子﹐我也不能帮你们。 这番话仿佛让掉落大海的两个人找到了一根浮木﹐死命地一把抱住。 水蓦温和地拍拍他们的肩头﹐含笑道﹕别激动﹐我也是学环境的﹐保护秘境大陆也有我的责任﹐你们别太担心﹐我和梨若正在想办法把你们的嫌疑洗去﹐不过这事情关系到许多人﹐需要你们自己主动配合﹐否则我也无能为力。 两人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至﹐水蓦说甚么他就应甚么﹐丝毫没了主见﹐头点得鸡啄米一般﹐恨不得立即就跑到外面向全世界诉说自己的怨屈。 甲未等人看在眼里都忍不住偷着笑﹐暗暗赞叹水蓦唬人的本事真是一流﹐几句话勾出了两个的惧怕所在﹐不费气力地让他们主动求饶﹐这比打一百鞭还管用。 说说吧!大本营里现在是甚么情况﹐还是那么多人吗﹖我看那三个海盗都不是俗手﹐你们的实力也似乎增强了不少! 两人经过一番惊吓﹐再也不敢不说实话﹐抢着道出了基地的秘密。 大本营搬到这里后又分拆了﹐分出去两股﹐到其地方去设置营地﹐听部长和干事们说是为了防止海盗突袭﹐分散开后相互之间也好有了照应﹐我们这里的人数最少﹐大约有五百多人﹐管理营地的干事大都是新成员﹐而且都是图腾高手﹐比我们强多了﹐杀那七人就是他们干的﹐我们这些人最多只是摇旗吶喊而已。 七个都死了﹖水蓦倒吸了口气凉气。 嗯!据说有四个人被杀后扔到湖底喂鱼了﹐不过我们也没看见﹐都是部长们干的。 科尔冷冷地插嘴道﹕你们好狠啊!一下就杀了七个﹐说你们是恐怖分子也没说错。 那都是他们干的﹐我们可不想杀人。两人哭丧着脸一副委屈的模样。 除了这一批还杀了不少人吧﹖ 没有﹐绝对没有﹐就杀了这七个人﹐这两天有六个人路过﹐不过他们的实力太强了﹐我们几百个人一起出动都没抓住﹐还伤了五六十人﹐至今还有几个人躺在床上不能下地。 六个﹖水蓦心中一动﹐追问道﹕是不是六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有一个能用声音攻击。 没错﹐我就是被那个人发出怪声击昏了﹐听人说是音图腾﹐可以杀人于无形。 水蓦知道必然是古诺他们几个在山野间寻找制作图腾的材料﹐无意间找到了绿色之光的基地﹐因此发生了冲突﹐分别了几个月再次得到他们消息﹐心中倍感欣慰。 那个六个人朝甚么方向走了﹖ 好像是往山上走了﹐我也记不太清楚。 水蓦点点头﹐又问了几个有关基地的问题﹐渐渐收集完了绿色之光营地的最基本资料﹐而核心的秘密并不是这些底层人物能够知晓﹐因此不再浪费时间﹐拉着七名同伴走到一边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我看别在这里浪费时间﹐怕麻烦就绕开湖边的营地。 科尔的提议得到了不少人赞同﹐甲未也点头附和道﹕学长﹐我知道你想仔细查一查﹐但眼下还是先找到图腾为先﹐反正营地一时半刻也不会跑。 水蓦深知道绿色之光就是隐形王国巧立名目设置的基地﹐从而监视秘境大陆各地的状况﹐要想从绿色之光入手可以调查隐形王国不少。 一但把他们两个放了﹐这个营地恐怕也要搬了。 搬就搬了﹐以后再找就是。 水蓦心里清楚﹐调查事情不得太急﹐隐形王国已经存在几年了﹐根基渐深﹐要想短时间内击破那是痴人说梦﹐而且看他们作事风格极有法度﹐一环扣着一环﹐相互之间联系有序﹐破解了一环未必能解开下一环﹐这也许就是联邦政府至今束手无策的原因之一。 仔细想了一阵后﹐他决定避开麻烦﹐先把时间放在修练空图腾上﹐等到悠悠病势稳定后再进行调查﹐何况琴伯的长鲸群岛是调查中最重要的一环﹐可以说是中枢之环﹐解开了那一环﹐也许其它的环就自然解散了。 他走到两名绿色之光成员的身前﹐淡淡地道﹕你们可以回去了﹐顺便回去告诉你们的同伴﹐凭着一腔热血并不能保护秘境大陆﹐法律才是最有效的武器﹐滥杀无辜只会把你们自己逼向绝路。 是﹐是﹐我们一定会告诉他们﹐让大家配合您的行动。两人大喜过望﹐满口爽快地答应下来。 水蓦并不指望他们能起甚么大作用﹐只要把消息带回去﹐就像是把太阳带入了黑暗的世界﹐一定会在营地内部造成巨大的反响﹐那些潜藏在暗中的首脑们必然不会坐视不理﹐也许可以打乱他们的布置。 为了绕过湖泊区﹐八人沿着半山的草坡走了十几公里﹐到达了湖泊区的东北面﹐在那里他们才找到下一个水源点﹐那是山间的一条小溪﹐蜿蜒隐伏在山林和乱石之间﹐一直流向绿色之光营地所在的湖泊﹐从溪边的巨石朝低地眺望﹐可以清楚地看到位于低地中心的湖泊区。 此时太阳已经西下﹐由于西面是高山﹐阳光被山峰所摭﹐天色已经十分昏黑了﹐水蓦八人商量了一阵﹐觉得在这种陌生的地方赶夜路并不合适﹐因此在小溪边找了一块平坦的稀林地﹐搭起了几个帐篷。 甲午是个坐不住的人﹐休息不到五分钟又忍不住了﹐跑东跑西到底查看﹐最后登上了溪边一块高石顶部﹐唤道﹕八弟﹐水蓦﹐你们快上来看看﹐那片湖泊区有火光﹐果然是绿色之光的营地。 水蓦笑了笑没有起身﹐道﹕那是不用怀疑的事情﹐这一带只有湖泊搭建营地最方便﹐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科尔生性紧慎﹐忍不住提醒道﹕我觉得还是小心为上﹐这里离湖泊也就七八公里﹐即使是上坡﹐最多一个小时也就到了﹐那两人带回去的消息一定会引发轰动﹐接下去也许就会派人四处追纵我们的下落﹐杀人灭口。 我知道。 既然如此﹐你为甚么要放了他们﹖ 水蓦轻笑道﹕第一﹐我不想杀人﹐也许在这片大地上杀人不会受到法律制裁﹐但我不喜欢杀两个没有攻击性的人﹔第二﹐他们迟早会知道我到了秘境大陆﹐也知道我来干甚么﹐就算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他们也一定会杀我灭口﹐因为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又与联邦政府和许多势力有瓜葛﹐放任我自己行动对他们是一种威胁﹐既然祸事总是来﹐不如我先打草惊蛇﹐把蛇惊了他们就会主动出击﹐对付明处的敌人要比躲在暗处放冷箭的敌人容易多了。 戈林笑着赞道﹕不愧是拿了博士学位的人﹐想得就是比我们高明。 水蓦哈哈一笑﹐调侃着道﹕整个秘境大陆只怕我的力量最弱﹐不想些馊主意实在没有办法自保。 周围一片哄笑﹐但过了几秒﹐笑声被甲午的惊呼打断﹐嘎然而止﹐众人不约而同甩头望向营地。 营地有火光移动向四周﹐数目不小﹐看来他们要搜山了。 众人都惊得跳了起来﹐只有水蓦早就料到会有这种行动﹐显得异常平静﹐淡淡笑道﹕不用大惊小怪﹐出动搜山是因为营地里有人心虚了﹐担心我的话会在左右绿色之光底层会员的信念﹐如果失去了信念﹐这个组织就会土崩瓦解。 甲未也跳到巨石上居高临下眺望﹐果然见几团火花以湖泊区为中心向四周散开﹐其中一股正往这个方向移动。 学长﹐有一队朝着这个方面来﹐如果不走一定会遇上﹐要不要换个地方﹖营地离这里恐怕只有七八公里﹐速度快的话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 水蓦的心里却在打另一个主意﹐然而目光扫过同伴的脸上﹐又有些犹豫﹐喃喃自语道﹕八个人对付五百多人﹐虽然他们七个都是高手﹐但力量似乎仍显不足﹐要是老大他们六个在﹐倒是一个寻找突破点的好机会。 你说甚么﹖科尔茫然望着他。 没甚么。水蓦摇了摇头﹐慢慢爬上巨石眺望低地﹐黑暗中只见大地上有几条火龙在游动﹐他目测了一下﹐往小溪来的这一组大约有四五十个人。 学长﹐是战是退﹖ 水蓦微微一笑﹐反问道﹕我还不是图腾师﹐无法估算你们七人的总战斗力﹐这个问题你们自己应该清楚吧! 话虽然说得巧﹐但言下之意很明显﹐能战就战﹐不能战就退﹐甲午眼中精光大盛﹐兴奋地道﹕战吧!如果是白天那两个小﹐我和八弟两个人就能摆平他们﹐就算来了些高手﹐还有科尔他们五个人﹐我们战吧! 科尔五人都是血性男儿﹐而且年纪都还不到三十﹐也算是血气方刚﹐在甲午的挑动下都显出昂扬的斗志﹐仿佛一头头猛兽张牙舞爪﹐等待着血腥的杀戮。 水蓦笑了笑甚么也没有再说﹐径自走回帐篷﹐把刚搭好不久的帐篷又拆了﹐整齐地迭好放在马背上 其它人当然明白这是甚么人﹐相视一笑﹐都跑到巨石上一边观望巡山队伍的行动方向﹐一边商议如何应战。 很快﹐小溪的四周就被浓雾笼罩了﹐山林中这样的雾气很多﹐乍看起并不显眼﹐ 十几分钟后﹐甲氏兄弟都探测到对手出现了。 来了!速度好快﹐不过只有一个。 布置雾阵的阜清忽然提醒道﹕好像是兽图腾!那人变了身﹐就在雾阵的边缘﹐他似乎也感觉到情况不对﹐要抓就快动手﹐不然他也许会跑! 我去!甲午早就手痒了﹐正想上前却被甲未拉住了﹐怎么了﹖ 进入战斗状态甲未就像一个军神﹐沉稳干练﹐不急不燥﹐思路异常清晰﹐沉声道﹕我们的图腾技虽然强大﹐但动静太大﹐会引起大部队的注意﹐失去了偷袭的机会﹐所以我们不能动手――戈林﹐你们几个上﹐别让他跑了。 八少放心﹐跑不了的。 戈林扬了扬手中的两条丝带﹐就像舞弄着两条毒蛇﹐悄悄地没入了迷雾之中﹐科尔得人也跟在后面。 甲午失望地看了弟弟一眼﹐苦笑道﹕你这家伙﹐打起架来就变得一本正经﹐别这么严肃﹐轻松点不好吗﹖ 急甚么﹐不过是一个探路的小兵而已﹐后面还有几十个呢! 水蓦坐在后面不禁莞尔﹐单听这几句对话﹐任何人都会以为甲未才是哥哥。 过了两分钟﹐雾中突然传来一阵闷哼﹐紧接着是一阵草树折断的声音﹐之后又恢复了平静﹐戈林四个提着个一个昏死的身影扔到水蓦三人面前。 就是他﹖甲午踢了踢地上的身影。 戈林笑道﹕嗯!他变成一只豹子在树上监视﹐我用丝带限制了他的速度﹐科尔跑上一拳把他敲昏了。 干的不错。 不过这小子的反应实在很快﹐要不是我们连手﹐只怕早就怕了。 甲未含笑道﹕先扔到一边去﹐你们休息一下﹐准备应付大部队﹐后面的战斗可就没这么轻松。 放心﹐抓人不是我们的长处﹐正面作战的时候我们的实力会更强。科尔自信地声音引起了其它人的共鸣﹐纷纷点和应﹐自从在废弃基地连手击破了那十人﹐他们的信心和斗志都得到极大的提升。 站在巨石顶上观望的戈林忽然叫道﹕来了﹐大概只有一公里左右了。 太好了!大家准备﹐今天就让世人见识一下天王山甲府的实力。甲午兴奋地坐立不安﹐要不是等待突袭的机会﹐他早就一个冲下山了。 众人都笑了﹐只有水蓦突然感觉到有些紧张﹐虽然他很想从湖泊的营地里取得机密资料﹐但己方毕竟人少﹐自己都不能参战。 甲未像是洞悉了他的心情﹐拍着肩头安慰道﹕不用担心﹐如果连这么点人都应付不了﹐四哥也不会只让我们几个人跟着你。 水蓦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只有等到自己拥有了图腾力量有资格与朋友们并肩作战﹐默默点了点头﹐牵着马匹钻入了密林深处。 搜山小组一共有五十人﹐领头的名叫汉白图﹐是新任的武装部副部长﹐身高两米﹐站在人群特别显眼﹐带着组员举着火把浽溪流慢慢搜寻。 不要走散了﹐都聚在一起﹐水蓦身边有不少高手﹐落单了小心连命都没了。汉白图不时地回头发出警告。 相对而言﹐组员们显得并不热心﹐除了少数人外﹐大部份原本都是为了保护秘境大陆而来﹐听说自己变成了恐怖分子都显得忧心忡忡﹐原来正义的行动被政府认为是恐怖行为﹐这是他们无法容忍的事情﹐因此对于搜山也都表现得漫不经心。 山上的雾阵早已散了﹐林子异常的安静﹐只有小溪潺潺的流水声带来一丝活力。 组长﹐水蓦恐怕早就走了﹐现在搜山还有甚么用﹖ 你们懂甚么!绿色之光一直是政府的眼中钉﹐早就想拔掉我们﹐不然怎么会把我们列入恐怖组统的名单﹖那个水蓦是政府的人﹐只有抓住他才知道政府到底有甚么阴谋。 这些组员们大都见过水蓦﹐有的甚至曾在石林与水蓦一起救人救火﹐也算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对他并没有恶感﹐甚至因为水蓦成为环境保长﹐而对于保护秘境大陆产生了更多的希望。 突然﹐潺潺溪水露出狰狞的面目﹐掀起了强力的巨浪﹐狠狠地冲向人群。与此同时﹐平静的山林溪流转眼间成了张开血盆大口等待吞噬一切的恶魔。 小心伏击! 汉白图的叫声很快就被组员惊呼声掩盖了。 有埋伏! 我们中计了﹐快退啊! 夜色深沉漆黑﹐树林幽静阴冷﹐空气中透寒凉之气﹐本就摄人心魄﹐甲午一出手就是绝技紫龙.龙腾﹐巨大的紫龙突然窜上半空﹐大地上升起无数紫色电花﹐受惊的人们只能看到眼前全是闪烁的紫光﹐透着一种鬼魅妖异的气息﹐心中不禁产生更大的不安与惊恐。 不许慌!这不过是电图腾的力量﹐没甚么大不了﹐大家镇定一点﹐不要被他们吓倒了。 稳住!他们没有多少人﹐快站住! 汉白图和他的亲信们一边叫声喝斥﹐一边却不停地往紫电.龙腾的攻击范围外退去﹐落在别人的眼中却变成了逃跑﹐都觉得他们是在让别人御敌﹐自己躲到安全地方﹐因此召来了不少冷眼和冷笑。 跟随汉白图的几名图腾师不是绿色之光的旧人﹐而是营地分折后才加入的﹐威信和影响力都极为有限﹐但一来就成为了高级干事﹐尤其是带队的汉白图﹐更成了武装部的副部长﹐一个既无威望又无人缘的新领袖在这种情况自然得不到手下的忠心。 自己往外跑﹐让我们替你们做挡箭牌﹐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要打你们自己去打﹐水蓦是代理环境部长﹐攻击他是犯法的﹐你们不怕﹐我们可不想受到牵连﹐只要他能保护秘境大陆﹐我们就支持他。 水蓦原本已经退入密林﹐却一直不放心﹐听到风中传来的喊叫声﹐意识到这是一个天赐的良机﹐利用这些人的心理也许可以达到超乎预期的效果﹐立即跳上坐骑狂奔而出﹐边走边叫道﹕我是水蓦﹐攻击政府官员是犯法行为﹐必须受到严惩﹐你们是为了保护秘境大陆来到﹐是为了正义﹐不是为了杀害官员成为通缉犯而来﹐做出决策之前请先问问自己的良心吧!。 洪亮的声音很快就传入所有人的耳中﹐甲氏兄弟正与冲上来的十几名图腾师混战﹐科尔等人则从两侧窜出﹐准备夹攻对手。 水蓦见说话有用﹐再度高声叫道﹕大家不用跑﹐既然不愿意与政府为敌﹐就坐在原地表明诚意﹐我绝不会秋后算帐﹐这一点我以人格担保。 狂奔下山的人们突然停住了脚步﹐面面相觑对望了一阵﹐忽然坐倒一片﹐几乎占了五分之三﹐有几个站在原地观望﹐既不坐也不参战﹐只有十四人在汉白图的带领下。 水蓦策马高高站在溪边一块巨石的顶端﹐神色凛然﹐威风赫增﹐身上看不出半点惧色﹐只有豪情与傲气。他知道现在只能用政府和法律的威势震摄着坐在地上的这些人﹐如果自己因为害怕而退走﹐以后不会有人再相信他的话﹐因此绝不能倒退半步。 汉白图很快就发现了水蓦的震摄力和影响力﹐对于身后这些普通人说﹐法律和政府都是不愿抗对的角色﹐他们以前之所以敢于对抗是因为心里充满了正义感﹐觉得自己的所做所为完全合乎正义﹐现在他们心中的正义已被法律取代﹐除了杀死水蓦或是逼他逃走﹐否则再也无法控制这些人的心智。 冬青﹐把骑马那小子杀了!要狠﹐不留活口。 是!一个瘦小的身影突然消失在空气中。 率先感觉到危险的是甲未﹐面前突然少了一个围攻的对手﹐立即感觉到不妙﹐虽然短短的交手过程中﹐他已清楚地知道了每个对手的能力﹐消失的对手是学的是黑暗图腾﹐可以利用黑夜隐身﹐水蓦感觉不到图腾的力量﹐自然无法察觉任何伏击。 心念刚动﹐瘦小的身影已出现在巨石之下﹐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甲未被几个人死命缠住﹐一时无法脱身﹐见水蓦已在生死边缘﹐心神俱碎﹐大声叫道﹕学长!小心偷袭﹐快退! 甲午没有他弟弟交战时的沉稳﹐杀得正兴﹐追着汉白图连连抢攻﹐根本没有留意其它人的动向﹐听到弟弟的叫声才醒悟到情况不妙﹐甩眼望去﹐正看见瘦小的身影窜了上巨石﹐嘴里哎呀叫了一声﹐手上的攻势也放缓了。 汉白图的实力虽然不弱﹐但甲府八少名动天下﹐一个人实在无法抵挡﹐只能边打边绕着圈着跑﹐直到此时才有时间喘口气﹐望着即将得手的手下﹐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啊―― 一声尖锐的惨叫声撕开了夜空。 lvsexs(; 第七章 攻占营地 刺耳的惨叫声颤动着每个人的心﹐甲未几乎当场晕过去﹐但当他无助地望向巨石﹐却发现水蓦依然高高端坐在马上﹐不禁又惊又喜。 此时扑到巨石上援救的戈林刚刚冲到马边﹐一眼就看到倒在马边的尸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这样一个图腾高手竟死在手蓦手上。 水蓦抹了抹额上的冷汗﹐露出轻松的笑容﹐竟抢先安抚道﹕别担心﹐我虽然不会图腾技﹐但也不是待宰的羔羊。说完他笑着扬了扬右手中的特质小弩。 戈林愣了愣﹐下意试低头望向尸体﹐发现死者的前额钉着一支小箭﹐果然是中了弩箭而已﹐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赞道﹕想不到你比我们还沉得住气﹐要是我早就拿出小弩射箭了﹐不会那个时候才动手。 水蓦笑而不答﹐面向战场扬声高叫道﹕你们几个还是束手就擒吧!我要是没有防备早就走了﹐想偷袭我没那么容易。 戈林不再回到战场﹐走到马的左侧﹐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托着水蓦后腰﹐却发现水蓦的后背已经湿透了﹐汗水一直流到马背上﹐可以想象刚才他的心情是何等的紧张﹐心里又是一阵慨叹﹐经历了这样的伏击还能侃侃而道﹐丝毫不露惧色﹐没有坚强的心理素质绝不可能做到。 水蓦回头笑着朝他挤了挤眼睛﹐再次端正坐姿﹐仿佛战神矗立在巨石顶部﹐赫赫威势再度压制了整个战场。 甲未和甲午都惊出了一身冷汗﹐要是让水蓦在这里遇害﹐心里一辈子都不会安稳。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同时流露出熊熊怒火﹐把一切愤怒都发泄到眼前的敌人身上。 科尔﹐你们几个给我狠狠地打﹐别像个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现在不是打架﹐是揍人﹐揍人要的就是狠﹐给我往死里打! 科尔四人也是一肚子气﹐眼睛都瞪了起来﹐像是四条猛虎扑向对手。阜清的雾图腾限制敌手的视线并加以迷式﹐科尔的金图腾力量十足坚不可摧﹐打上一下就可以断骨折筋﹐哈撒儿的大地图腾不断招来土刺﹐攻击四个敌人的脚﹐让他们寸步难移﹐列卡泊虫图腾专招蜜蜂﹐而且一再往四人的眼耳口鼻钻去﹐弄得他们心神不宁﹐无法全心全意应战。 四个对手的实力原本就与科尔等人不在同一档次﹐刚才水蓦以天神般的威势冷静击杀了偷袭者﹐那一幕使他们的内心都受到了冲击﹐气势全无﹐完全落于下风﹐出手的速度也相对减慢了﹐狼狈得到处乱窜。 给我躺下! 科尔金刚附体的拳头一下就打断了一人节四条肋骨﹐然后斜身又截住一个﹐砸塌了另一个的鼻梁﹐顿时血流如注﹐软倒在地上。剩下两个的下场更惨﹐一人在逃走时掉入了哈撒儿用大地图腾制造的陷井﹐不但摔断了腿﹐还被土刺刺穿了肩胛骨﹐当场就痛死过去。 连连的惨叫声严重影响了其它人的心情﹐原来是十四对七﹐人数的优势填补了实力上的差距﹐现在一下少了五个﹐变成九对七﹐实力的差距顿时变得明显了﹐而甲未和甲午兄弟用的都是大面积的攻击术﹐相互之间相辅相承﹐就算喘口气也不容易﹐心里都虚了﹐脑海中想的也全是如何脱身﹐再也没有赢的打算。 你们别过来﹐我要亲手教训这个家伙!甲午朝奔来科尔四人瞪了一眼﹐双手连连挥动﹐一时青电如雨﹐一时紫电似龙﹐一时白电如剑。 汉白图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可天上的闪电就像有灵性一般﹐他跑哪里就劈到哪里﹐更令他咬牙切齿的是甲午并不着急劈中他﹐而是逼着他跑﹐似乎要把他的力量一点一点挤干了﹐感觉就像猫捉鼠﹐心里虽然不爽﹐可又不想束手就擒﹐只能把体内的能量一点点挤出来﹐直到最后昏死在溪水之中。 偷袭我兄弟﹐看我不玩死你!甲午狠狠地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只听喀嗦一声﹐两根肋骨被踹断了﹐人刚醒又被痛昏过去。 甲未不像他哥哥﹐爽快地叫来科尔四人﹐几下就把剩下的几个活捉了﹐其中一大半是自己投降的﹐看着组长的下场﹐都庆幸自己的决定明智。 水蓦见大局已定﹐长长地舒了口气﹐身子被山风一吹﹐顿时感到凉嗖嗖的﹐正想踪马走下巨石﹐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轻柔的声音﹐细如游丝﹐若隐若现﹐接着就感觉到身上像是被细丝绑住了。 这难道是…… 有敌人!甲午感觉到空气中不寻常的音波﹐脸色勃然大变﹐却被一手按住了身子﹐回头一看﹐发现弟弟满笑地笑容看着自己。 七哥﹐自己人! 水蓦脸上忽然现狂喜之色﹐大声叫道﹕老大﹐我是水蓦! 老七﹖林中深处传来一把洪亮的声音﹐紧接着走出六个身影﹐惊愕地看着水蓦﹐脸上也都充满了兴奋之色。 老大!是我!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水蓦兴奋地几乎从马上摔下来。 古诺连忙收回图腾力量﹐边走边问道﹕你这小子甚么时候又跑回来了﹖ 水蓦冲到六煞的面前﹐嘻嘻笑道﹕我正想四处打听你们的下落﹐听说绿色之光的人说你们路过这一带﹐想试着去找你们﹐没想你们还没走。 嗯!我们没有走过﹐爬上山顶部份到处看看﹐刚才听到山下有动静﹐所以叫尤鲁下来看看﹐说是有人打架﹐我们就一起来了﹐没想到是你。 普尔加指着溪坡坡上坐着的三十几人﹐好奇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绿色之光的人﹐来抓我们﹐被我们打败了。 阿里夫一脸惋惜地道﹕太可惜了﹐早知有架打我们早就下来了。 甲午听得舒服﹐笑着插嘴道﹕这几个不是对手﹐来了也不够分。 水蓦﹐他们是﹖ 甲未的七哥甲午﹐那五个都是甲府的高手。 古诺六人素然起敬﹐甲府八少名动天下﹐最难得的是这八个人名声响亮﹐实力高明﹐却从不以力压人﹐也从不做坏事﹐因此在众人心中的形象比碧梧山庄和流水宅都要崇高。 甲未拉着哥哥走到古诺面前﹐笑着介绍道﹕这位是古诺老大﹐是最豪爽豪气的人﹐要不是哥哥们不让我加入任何团体。 反正都是兄弟﹐甚么身份都一样。甲午的爽朗个性让六人倍感亲切。 这话说的好﹐反正都是兄弟﹐加不加入都一样﹐不愧是名士。 长谷鹤打量了四周一眼﹐却找不到琴悠悠的身影﹐印象中水蓦和琴悠悠是不会分离的一对﹐现在只剩下一个不禁有些奇怪﹐问道﹕水蓦﹐怎么不见悠悠﹖她没跟你在一起﹖ 提起悠悠﹐水蓦不禁黯神伤﹐轻叹道﹕悠悠病了﹐在长鲸群岛养病中﹐来不了了。 病了﹖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小心!古诺像慈父般嘟囔了一句﹐忽然发现水蓦的脸色不好﹐意试到琴悠悠的病并不简单﹐皱起眉头又问﹕是甚么病﹖看你这副表情﹐不会是绝症吧﹖ 虽然不是绝症也差不多﹐你们知道她曾经使用了召唤生灵这种邪术﹐后来又进行了血之仪式﹐我离开这段日子里她不知又练了甚么﹐居然引起了力量反噬﹐现在连说话都吃力了﹐床也下不了﹐人瘦得只剩骨头﹐看着就让人心酸。 六煞把悠悠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一听这话都急了。 古诺紧张地一把抓住水蓦道﹕我早就说过必有后患﹐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现了﹐那丫头刚满十八岁就遇上这种事情﹐真是太不幸了。 是啊! 普尔加追问﹕找到治疗的办法没有﹖ 水蓦指着甲未道﹕我问过他四哥甲卯﹐甲卯是图腾学大师﹐对邪术极有研究﹐提议让我自己修练图腾﹐希望通过这个方法解开我和悠悠之间的联系﹐也许就能化解病情﹐我们八个人正是为了找那块鸡血石来到这里。 鸡血石﹖那块石头上的东西真是图腾﹖ 嗯!甲卯说那是空图腾! 普尔加等人都不知道空图腾﹐只有古诺一人听了勃然变色﹐惊呼道﹕空图腾﹖传闻中最难修练的图腾﹖ 是! 尤鲁好奇地问道﹕老大﹐甚么空图腾﹖我怎么没听过﹖ 古诺深沉地道﹕我也没有见过﹐只是当初在黑鹰组的时候听过一些前辈提起过﹐据说几十年来没有人修练成功﹐是图腾界的第一难题。 五人倒吸了一凉气﹐不约而同把目光移向水蓦﹐没想到他竟要挑战图腾界第一难题﹐无不倍加惊愕。 水蓦﹐你想好了吗﹖这可不是弄着玩的!古诺语重心长地提醒道﹕ 水蓦含笑道﹕甲卯说书上有记载﹐空图腾的力量似乎可以克制悠悠的病﹐所以只能免为其难了﹐我觉得最近的运气一直不错﹐说不定几年就能领悟了。 六煞一边感叹水蓦敢于挑战的勇气﹐一边为他的前途而担忧﹐挑战一个几十年来都没有人成功的难关﹐水蓦此举就等于把自己放在了赌博转盘上。 甲未忽然插嘴道﹕学长﹐别急着聊﹐先处置了他们吧﹖ 水蓦回头看了看依然坐在草坡上的人群﹐心中一动﹐目光随即伸向湖泊区﹐刚才涌起的念头再次进入脑海﹐有了六煞相助﹐战斗力增加了几乎一倍﹐而且普尔加和古诺都是既有头脑又有能力的﹐应变能力远在甲氏兄弟和甲府弟子们之上。 老大﹐有甚么话我们慢慢说﹐现在有件事想请你们帮个忙。 古诺爽朗地笑道﹕自己兄弟尽管说吧!我们正嫌无聊呢! 你们都去过绿色之光的营地吧﹖ 嗯!还和他们打了一架﹐伤了几十个。 水蓦沉声道﹕我想趁着夜色突袭绿色之光的营地﹐一举控制整个营地﹐希望你们能助我一臂之力。 不但古诺六人愣了﹐就连甲未七人也是吃了一惊﹐虽说刚刚打赢了一场﹐但营地里有五百多人﹐高手并不少﹐以十四个人的力量去攻五百多人﹐没有胆识和魄力的人绝对不敢想。 攻击﹖现在﹖ 不错!营地的人分成四路向四个方向搜巡我的下落﹐营地空虚﹐现在杀过去轻而易举就能取胜﹐何况这里还有三十个绿色之光的成员﹐他们已经被震摄住了﹐有他们在前面带路﹐甚至不必动手就能抢得先机。 普尔加抚掌笑道﹕好计策﹐攻其不备﹐一举可定。 古诺盯着水蓦追问道﹕有这个必要吗﹖ 水蓦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解释道﹕绿色之光是必须调查的目标﹐如今我们幸运的找到营地﹐正好趁这个机会查一查他们﹐这营地是绿色之光的三个营地之一﹐也许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正是寻求突破的最好时机最好地方﹐错过这次﹐以后再想动手恐怕就难了。现在营地人虽然知道我已经出现﹐但他们正想着杀我灭口﹐绝不会想到我以少攻多﹐趁乱反扑﹐营地一定没有防备﹐要想成功就必须趁他们没有消毁那些资料之前攻占营地﹐应该可以截取一些重要的秘密。 周围这十三个人都不禁面面相觑﹐水蓦思路清晰﹐战术合理﹐目标明确﹐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而且成功的机率不低﹐都觉得可行。 水蓦﹐你还在负责调查绿色之光﹖ 水蓦知道古诺的意思﹐神色凝重地道﹕现在没有时间细说﹐我只说一句﹐这个绿色之光早已不是大家心里的那个环保组织﹐它的存在不过是阴谋的一部份。 古诺和普尔加交换了眼神﹐都发现面前的水蓦与几个月前大不同﹐再也不是整天嘻嘻哈哈的青年了﹐做事果断坚决﹐毫不犹豫﹐眼神中更是有一种不可动摇的信念﹐那是经历生死边缘才能领悟的特质。 甲未明白水蓦的心事﹐但担心他的安危﹐刚才那一幕险情记忆犹新﹐下一次未必如此幸运﹐不得不劝道﹕学长﹐如果你坚持要去﹐我们可以行动﹐但你就不必去了﹐那里人多﹐万一场面不受控制﹐你的处境会非常危险。 不!我必须去﹐只有我出面才是名正言顺﹐才能震摄住那几百名绿色之光成员。水蓦说话斩钉截铁﹐眼中充满了自信﹐甲未等人虽然心忧﹐却没有再劝。 长谷鹤忽然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几眼﹐问道﹕水蓦﹐这次是真人还是灵体﹖ 修练图腾当然要实体﹐我现在是真人。 丁轮和阿里夫都走到他身边﹐拉着手左看右看﹐像是在看一尊石像似的。 水蓦笑了笑﹐没有理会他们﹐继续说道﹕我们有十四个人﹐除了我之外﹐你们都是图腾高手﹐只要能压制营地内的图腾高手﹐我也无忧可虑了﹐毕竟现在的我顶代理环境部长兼秘境大陆事务特派专员的特殊身份﹐我在这里就代表了联邦政府﹐代表了法律﹐那些人虽然想杀我﹐但像山坡上那些底层的人物却不会这么想﹐因此只有我出面才能避免被围攻的场面。 代理环境部长兼秘境大陆事务特派专员!古诺六人不禁哑然失笑﹐再看水蓦此刻的这副气派﹐果然有股居高临下的气势﹐难怪做事和说话都与以往截然不同。 尤鲁亲切地搭着他的肩头﹐笑着调侃道﹕你小子真不简单﹐出去几个月居然混到部长了﹐真是步步高升啊!我们是不是该叫一声部长阁下。 情势所迫﹐不得以罢了。水蓦苦笑着摇摇头。 古诺猜到他离开秘境大陆这几个月一定经历了重大的事情﹐以至连性格和脾气都变了﹐却没有提问﹐转眼看着普尔加问道﹕你看呢﹖ 水蓦想的非常周全﹐只要我们十三个人能压制那些高手﹐应该没有问题﹐不过行动必须快﹐以迅雷不掩耳之势杀入营地﹐不给他们消毁数据的时间﹐毕竟取得数据才是真正的目的。 水蓦点头道﹕普尔加说的对﹐必须要快。 好﹐我们现在就出发﹐甲未﹐你保护水蓦。 知道了。 水蓦整了整衣服﹐大步走上巨石﹐面向山坡上的人们扬声道﹕事情已经结束了﹐你们没有参与战斗﹐已经证明你们是守法的良好公民﹐现在大家可以回去了。 这三十几个人等了这么久就是在等着这一句﹐一听之下都如释重负﹐纷纷站了起来。 我也会跟大家一起回去﹐向你们的同伴讲清楚﹐现在就一起走吧!水蓦跳上坐骑﹐回头看了一眼准备就绪的同伴﹐然后飞驰下石﹐高速奔往湖泊区。 绿色之光的营地依水而建﹐外围没有任何防御工事﹐住所是由杂草枯木建成了茅屋﹐连一根原木都没有﹐可以看出这些绿色之光成员大都是真心保卫心中的圣地﹐不愿砍伐当地原始森林﹐水蓦看在眼中颇为感动。 营地内部的情况正如水蓦所料﹐绝大部份高手都加入了搜巡队﹐营地毫无防备﹐留下的人虽然不少﹐却都是些普通成员﹐毫无战斗力可言﹐当水蓦踪马跃入茅屋区中央的空地时﹐空地四周的人们都显得不知所措。 带回消息的两人刚刚传出消息就被掌权的高级干事们关了起来﹐然而绿色之光被列入恐怖组织名单的消息已经在营地传开了﹐就像凭空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大部份人都显得惶惶不安﹐水蓦的出现无疑证明了那两人传来的消息﹐心里更是惊慌。 水蓦端起部长的架子﹐坐在马上高声安抚道﹕大家不必惊慌﹐我是代理环境部长兼秘境大陆事务特派专员水蓦﹐刚才在路上见到不少绿色之光的成员﹐听说你们有些怀疑﹐所以亲自前来解释﹐我的确是来调查绿色之光﹐但不是为了治甚么人的罪﹐而是为了保护秘境大陆变成真正的正义之举﹐所以我不希望这里有任何人动手。 此话一出﹐乱哄哄的营地突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盯着水蓦。 看着一切渐入掌握﹐水蓦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温言道﹕从现在开始﹐我正式接管营地﹐希望大家都能配合政府的调查﹐证明自己的清白﹐不要为了别人的阴谋﹐无缘无故背上恐怖分子的骂名。 你要接管营地﹖ 水蓦顺着声音望去﹐依稀认出是梨若的一个同事﹐微微笑道﹕如果你觉得派军队来搜查更好的话﹐我可以离开﹐现在之所以选择以温和的态度面对大家﹐就是想给你们一个机会﹐能不能把握就看你们自己了。 营内又是一阵骚动﹐这些底层会员们当然不想面对军队。 水蓦回头给古诺施了个眼色﹐古诺心领神会﹐带着五煞和科尔等人立即奔向为数不多的茅屋﹐甲氏兄弟则留在水蓦身边﹐应付一切突发的事情。 十几分钟过去了﹐营地再度平静下来﹐此时跟着水蓦回来的三十几人也都陆续赶到﹐战败的消息也通过他们的嘴传到所有人的耳中﹐听说新任的武装部部长战败受伤﹐谁也不敢再忽视水蓦的力量﹐心态由相峙变成了顺从﹐气氛轻松了许多。 部长先生﹐我们真的成了恐怖分子了吗﹖ 水蓦很清楚这群人只是被人利用而已﹐如果可以加以引导﹐同样会成为自己的助力﹐而法律就是改变他们心境的最力武器。 我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我知道你们都是满腔热血为了保护秘境大陆而来﹐都不是坏人﹐但如果面对嫌疑不主动出面浧清﹐法庭的法官就会认为你们是畏罪遣逃―― 我们不是啊!围在空地上的三百多人一起叫了起来﹐声势震天﹐把林子里的鸟都惊飞了。 水蓦心中一紧﹐山谷寂静又有回音﹐这么大的声浪一定会把各组搜巡队吸引回来﹐如果不立即撤离就必须一战。 现在大家都知道我的身份﹐我是代表政府来的﹐攻击我就是攻击政府﹐就是对抗法律﹐这一点希望你们能记住﹐现在开始你们各自回屋休息﹐也许有人会对我动手﹐但只要你们不参与﹐我就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人们很快就明白水蓦的意思﹐现在是证明自身的机会﹐参战就等于向政府和法律挑战﹐不参战就可以洗去自己的清白﹐面对这样的选择﹐犹豫的人不多﹐极大多数都快速回到自己的屋内﹐只有少数几个知道内情的人心有不甘﹐但同伴没有回来之前也不敢轻举妄动﹐也都慢慢散去了。 转眼间﹐若大的空地只剩下水蓦和甲氏兄弟三人。 水蓦深深地吸了口气﹐低下头对甲未道﹕快去告诉老大他们﹐行动要快﹐那三组人快回来了﹐找不到东西就先准备应战。 知道了!甲未一溜烟钻入了茅屋群中﹐很快就把古诺等十一人都带回了空地。 水蓦﹐要动手了吗﹖ 刚才的声音太响﹐山岭空旷﹐那三批人一定能听见﹐估计很快就回来了﹐解决了他们再慢慢搜寻资料――老大﹐你来分配人手应战﹐我留下来控制这里﹐只要这些人不参与混战﹐势态就会控制在我们手里。 古诺也不客气﹐看了看身边的人直接吩咐道﹕长谷﹐你留在水蓦身边﹐其它人分成三组﹐我和普尔加、丁轮、尤鲁、阿里夫五个一组﹐甲氏兄弟是一组﹐科尔你们五个人是最后一组﹐我们五个主攻﹐科尔你们五个侧应﹐甲氏兄弟做为游兵﹐同时兼顾战事和水蓦的安危。 甲午有些不乐意﹐嚷道﹕还是我们兄弟主攻吧!躲在后面太无趣了。 古诺笑着解释﹕你和你弟弟都是大面积攻击的高手﹐留在后面也可以攻击﹐我这几个兄弟需要近战才能发挥力量﹐所以站在前面﹐这样可以构建一个立体的攻击面。 甲午这才高兴起来﹐喜滋滋退到了水蓦身边。 普尔加拉着水蓦提醒道﹕你自己要小心﹐现在可不比从前﹐随便一种图腾技都可能置你于死地。 水蓦耸耸肩笑道﹕没有修练图腾之前﹐我绝不会死﹐你们放心吧!何况甲午和甲未都在身边﹐应该不会有麻烦。 野外剩余的三支搜巡队不知道营地发生了甚么事﹐听到营地传来的巨大声响才赶了回来﹐彼此之间并没有默契﹐因此没有选择先与其它两支搜巡队联络﹐到达营地时间也不一样﹐这种情况给了古诺等人各个逐击的机会。 最近回来的是搜巡草坡区域的一组﹐组长名叫戎突﹐一头红色的头发十分显眼﹐一对猫眼石般的眸子嵌在红发之下﹐更显得古怪﹐组员同样是五十人﹐但只有七八个算是图腾高手﹐其它都是刚刚入门的新人﹐战斗力相对较弱。 六煞早就与整个营地打过一仗﹐一连击伤了七八十人﹐营地的整体实力有了大概的了解﹐如今水蓦八个先解决了十四名算得上高手的敌人﹐营地实力已经被严重削弱﹐剩下的已经不足为患了。 随着火把照亮营地外围﹐一阵细若游丝的声音突然传入戎突这一组人的耳中﹐似断似续﹐若有若无﹐就像蚂蚁一样爬入他们的心头﹐弄得一个个都有些心绪不宁﹐额上都冒出了冷汗。 是音图腾﹐大家散开!戎突的吼叫声并没有化解组员的慌乱﹐他们之中有不少人吃过音图腾的亏﹐再次遇上这种奇妙的攻击方式﹐信心顿时大失﹐纷纷选择后退避让﹐阵形立时被打乱了。 lvsexs(; 第八章 初次修练 「上!先干掉那个组长!」 六煞一同杀出﹐如下山的猛虎扑入人群﹐他们六人一起合作了二十多年﹐已经到了心灵相通的地步﹐相互间的配合妙到毫尖﹐当古诺的音图腾分散戎突的心神时﹐尤鲁化作一只雄鹰从树稍俯冲而下﹐狠狠地打击戎突的头顶﹐长谷鹤一手「灵.冲神」射出淡淡的阴光﹐专攻敌人的心神﹐阿里夫丁轮各自冲到近身攻击。 戎突的实力与阿里夫等人差不多﹐单打独斗也能支撑一段时间﹐可惜他遇上的是六煞连手攻击﹐身边的几个助手根本来不及相助﹐一声不吭就被重重地击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看到六人的手段如此高明﹐剩下的四十九人都惊呆了﹐此时后面的科尔五人也杀了过叙﹐守在营地中央的甲午也不愿闲着﹐「青电.碎雨」将营地周围都纳入攻击范围。 水蓦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真正的环保分子与其它人分隔开﹐因此重施故技﹐用自己的身份先给回归的人们心理压力﹐知道内情的人自然急着杀他灭口﹐不知道内情的人担心自己的将来﹐两种表情﹐两种心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六煞和甲府弟子的强势攻击下﹐戎突的心腹们一个个都成为了阶下囚﹐其它则在水蓦的压制下乖乖地躲到了一边。 剩下两组搜巡队的下场也不尽相同﹐组长在六煞和甲府弟子的协力下很快就战败了﹐剩下的人失去了核力﹐斗心尽失﹐不到片刻都被压制了。 战斗进行得远比想象中要顺利﹐这也难怪﹐绿色之光本身的图腾高手不多﹐戎突等人都是后来调入的﹐因为有了绝对的人数优势﹐他们一直觉得在秘境大陆上水蓦人单势孤﹐只有躲避﹐不可能有任何攻击从来没有想过水蓦敢以十四人发起进攻﹐自然没有充足的准备﹐再加分割了四组出外巡山﹐力量过于分散﹐援救又不及时﹐失败在所难免。 水蓦一方的大获全胜﹐天边已经泛白﹐古诺等人没有追赶逃走的人﹐他们清楚地知道水蓦发动这次攻击是为了数据﹐而不是杀人。 营地内还是一片肃煞的气势﹐人们都看到了古诺这十三人的实力﹐几百人在他们面前也是溃不成军﹐一个个噤若寒蝉﹐紧张地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古诺等人却是一脸轻松﹐以少胜多﹐成果斐然﹐都显得格外高兴。 「想不到这么简单﹐看来我们高估了他们的实力。」 普尔加笑道﹕「实力倒是没有错估﹐只是他们没有任何战术﹐形同散沙﹐如果这三组能相互联络﹐连手围攻﹐战况就会大不一样﹐至少这三个组长不会在短时间内被击倒﹐他们不倒﹐其它人也就有了信心﹐绝对的人数优势可以弥补实力上的差距。」 甲午嘻笑道﹕「太顺利了就不好玩了!我还没打过瘾呢!」 古诺哈哈一笑﹐左手拉着甲午﹐右手拉着甲未﹐连声赞道﹕「甲府八少果然名不虚传﹐我也开了眼界。」 普尔加笑道﹕「可不是﹐他们两个一个电劈﹐一个水击﹐都是大面积杀伤的图腾击﹐害得我们几乎插不了手。」 「可惜水蓦把其它人震摄住了﹐要是这一百五十人一起冲来﹐我的电雨就更有效了。」 阿里夫也是个爱打架的人﹐甲午这话正对他的脾气﹐高兴地搭着甲午肩头道﹕「想打架还不容易﹐以后我天天陪你打。」 「好啊!你可别说话不算话。」 「走吧!帮水蓦把事情办了﹐也好早点上路。」 从天亮开始﹐水蓦一直在整理营地各屋搜出的书本册页﹐都堆在湖边的树下﹐正一本一本地查看。 「水蓦﹐查到甚么了吗﹖」 水蓦抬头看了一眼﹐见十三人笑吟吟地走来﹐知道一切都解决了﹐心中大安﹐拿起怀中的一本册子道﹕「暂时只查到一本﹐这册子记截着绿色之光与各个基地来往的日期和事件细节。」 普尔加接过册子随手翻了几页﹐神色渐渐凝重﹐皱着眉头道﹕「看来绿色之光的确不简单﹐这么频繁的交往﹐似乎不只是合作﹐倒像是同一股势力。」 「你的猜测没错﹐绿色之光和海盗都是同一股势力下的分支力量﹐联邦政府称这股隐藏在暗处的势力为隐形王国。」 「隐形王国!难道他们怀疑有人要在秘境大陆上建国﹖」 「现在还不知道这股隐形势力的目的是甚么﹐但他们已经拥有了一个国家的资本﹐毒品基地﹐粮食基地﹐图腾师训练基地﹐这些基地是财力粮食和军力的来源﹐是构成一个国家的三个重要因素。如今这股势力已经把手伸到了秘境大陆之外﹐借用别的名义参与了政治﹐甚至还发动政治暗杀。」 「暗杀!」六煞都愣住了。 戈林插嘴问道﹕「水蓦﹐难道听证会那次暗杀事件是绿色之光干的﹖」 「没错﹐就下他们干的﹐但真正的指使者却是他们背后的势力。」 「真正的势力﹐会是谁呢﹖」 水蓦苦笑着摇了摇头﹐又道﹕「绿色之光真正的实力其实不在秘境大陆﹐而是在外围﹐用意无非是接环保之名阻止政府插手秘境大陆的事务﹐为隐形王国的建立争取时间和空门﹐想到这种方法的人实在太聪明了﹐只要政府插手秘境大陆﹐他们就打着环保的旗号发动反击﹐立即会赢得民意的支持。」 「的确高明﹐普通人可想不出来这个点。」 「你们坐下听我慢慢说。」水蓦把众人叫到身边坐下﹐然后细细地打离开秘境大陆后遇到的事情一一细说﹐除了甲未之外﹐所有人都听得目瞪口呆﹐科尔等人虽然从电视上看到一些﹐却没料到故事情节如此曲折惊险﹐古诺更是闻所未闻。 「好小子﹐命还真大﹐几乎暗杀居然都死里逃生。」长谷鹤庆幸地看着水蓦。 「可惜连累了朋友了﹐小绯不知道醒了没有﹐真希望她能早日康复。」 普尔加长叹道﹕「好重的阴谋气息﹐如果不是你亲身经历﹐几乎像是小说家在编撰小说﹐一个圈套套着另一个圈套﹐层层迭迭﹐却又藏在黑幕之中﹐即使再小心的人也会陷入其中﹐一但陷入就难以自拔了。」 「我现在的感觉就像站在黑色迷雾之中﹐眼前只有三道光芒指着前路﹐琴伯、绿色之光和剩下的四大基地﹐要想突破迷雾只能从这三个方面寻找﹐也许秘境大陆的中部可以找到更多东西﹐但这需要很多时间。」 古诺拍着肩头安慰道﹕「放心﹐我们这些人都会帮你﹐绝不会让你孤军作战。」 「老大说的对﹐学长﹐你应该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修练上﹐只要成功修炼空图腾﹐我想你一定会成为强大的图腾师﹐从此就可以不受拘束地调查事情。」 科尔也附和道﹕「虽然天王山甲府从不参与政治﹐但我们会以朋友的身份帮你﹐绝不会让这些阴险卑鄙的家伙得逞。」 水蓦点点头﹐拥有这么多朋友是他最欣慰的一件事。 「这个营地怎么办﹖」 水蓦低头沉思了几分钟﹐沉声道﹕「我们没有事情管理这么多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们投向龙牙半岛的政府基地﹐安古列夫不会为难他们。隐形王国虽然一直在利用保护秘境大陆为借单﹐控制这几百人的行为﹐然后他们大都是真正的环保分子﹐绝不甘心成为别人的棋子﹐我们要做的就是解开他们心中的枷锁。」 「你的意思要把这些资料公开﹖」 水蓦冷冷地道﹕「至少要让营地里的这五百多人知道自己在干甚么﹖为谁干﹖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行动其实在为更大的破坏行动做掩饰﹐毒品基地就是最好的例子﹐然后让他们选择自己的去路。」 在他的安排下﹐一些资料很快就被公布出去﹐当人们看到眼前一件件如山的铁证﹐这些志向崇的青年们恍若当头棒喝﹐许多人当场就痛哭失声﹐还有的破口大骂﹐自己的正义与信仰竟然被人利用来破坏秘境大陆﹐甚至制毒贩毒﹐没有甚么比这个更让他们痛心疾首。 一向口才出众的水蓦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很清楚现在是这些人选择人生的时候﹐外人不能插手﹐也不该插手。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机会﹐四位组长以及他们的亲信们面临的却是十四人的审问﹐水蓦坚信这些人来自隐形王国的内部﹐都是知道内情的人。在六煞的威逼和拷打下﹐一名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们从甚么地方来﹖」 「从南面山溪寨被派到这里控制营地。」 「山溪寨﹖那是甚么地方﹖」 「离这里大约一百多公里﹐建在山腰的一处溪水旁﹐所以起名字叫山溪寨。」 水蓦第一次确认内陆也有营寨﹐内心兴奋极了﹐寻找隐形王国就必须确认它的主力在秘境大陆内部还是外面﹐而找到内陆的营地就是确认这一点的关键。 「内陆一共有多少像山溪寨一样的营地﹖」 「我只知道四个﹐平石洞﹐鸽湖﹐山溪寨﹐以及松林岗﹐距离都在一百公里之上﹐其它地方我没有去过。」 「人数呢﹖」 「有的两三百人﹐有的五六百人。」 「看来有几千人在﹐他们平时都在干甚么﹖」 「军事训练﹐修练图腾﹐或是来往沿海与各营地之间运送物资﹐传递消息。」 「军事训练﹖」 「嗯!」 在水蓦的连番追问下﹐男子心里的秘密被一点点套了出来﹐令所有人都感到惊讶的是内陆营地内的人都是十岁左右来到这里﹐然后在这里长大成人﹐接受特别的教育﹐甚至还有人在秘境大陆出生。 这个发现无疑给水蓦打开了一扇大门﹐隐形王国的出现绝不是近几年的事情﹐也许已经在秘境大陆生存了数十年﹐甚至上百年﹐只是消息一直被某种力量封锁住﹐直到近年才被一点点发现。 这个想法同时也证明了他的猜测﹐琴伯绝不可能是那阻形王国的首领﹐最多只是其中一个管理者。 看来总统府太低估了隐形王国的力量﹐也许它在外界的势力还很弱小﹐只能用暗杀这种手段﹐但在这片秘境大陆上﹐它根早已牢牢地抓住了土地。 面对广阔的秘境大陆﹐水蓦突然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渺小﹐那样的微不足道。带着满腹的疑惑﹐他与十三位同伴再次踏上了旅途。 沿着旧路疾行﹐花了整整二十天时间﹐他们终于找到了那条小溪﹐也找到了依然静静躺在水中的鸡血石。 「学长!石头还在啊!」甲未显得比水蓦更加兴奋﹐一下就跳入了水蓦﹐站在鸡血石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这就是我的图腾!水蓦站在小溪静静地看着水中的红影﹐竟有些痴了﹐就像是古代婚礼时﹐新郎揭开新娘头盖前的那一刻﹐既兴奋又紧张﹐却又充满了期待。 在场没有一个人笑他﹐他们都明白这是甚么样的心情﹐也都经历同样的场面。 「水蓦﹐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决定吧!」古诺像兄长一样亲切地拍着水蓦的肩头。 「不成功便成仁﹐我决定了。」水蓦深深地吸了口气﹐踏步涉入溪水﹐走到鸡血石边轻轻抚摸着晶莹美丽的石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慢慢走回岸边﹐又轻轻地放在草地上。 没有了水的折射﹐石头上的图画更加清晰﹐四条曲折的纹线﹐中央的九环小图﹐组成一幅非常简单的图画。 「就是这块石头﹖这图案的确有点古怪﹐难道四边这四条曲折纹线就是空图腾的特质﹖」甲午好奇地围着石头上窜下跳﹐边看边嘀咕着。 科霍戈林等人也都挤过来观望﹐见到图画后都暗暗称奇。 「它和我有缘﹐悠悠的生命﹐我的将来﹐都靠它了!」水蓦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光淜的石面。 「学长﹐既然回头到手﹐我们立即回我们自己的营地吧!四哥还等着呢!大家一起研究﹐效率会更高。」 甲未的提议得到了大部份人的同意﹐水蓦却摇了摇头﹐正色道﹕「时间不多了﹐我要尽快修练﹐越快领悟其中的秘密越好﹐否则悠悠生命不保﹐我想先留几天试试﹐看看能不能入门﹐你们不是说要只有让心神和图腾力量结合才能直正修练吗﹖」 众人一听都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担心万一途中发生了意外﹐石头落入别人手里后被人抢先修练﹐从而失去机会﹐毕竟这个机会关系到一个少女的生命﹐都无话可说﹐不约而同点了点头。 「也好﹐反正走了这些日子大家也都累了﹐就留在溪边休息几天﹐山外有粮食基地﹐找几个人去弄点粮食回来﹐其它人一边休息一边帮着水蓦参悟图腾。」 「好!」 「麻烦大家了﹐我第一次修练图腾﹐甚么也不懂﹐只能希望大家多多帮我。」 古诺笑道﹕「放心吧﹐我们虽然不懂空图腾﹐但也可以给点建议。」 水蓦感激地朝同伴们笑了笑﹐然后盘膝坐在鸡血石前﹐静静地望着石上的图腾画﹐开始了平生第一次真正的修练。 画很简单﹐然而越简单的图画越难猜悟其中的奥妙﹐水蓦先尝试让自己的心神与封存在图腾力量产生共鸣﹐但几次尝试﹐图腾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感应到任何﹐不禁有些失望。最初的修练就像是从鸡蛋壳上找缝﹐众人坐着看了足足三天﹐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甲午皱着眉头道﹕「果然很奇怪﹐别的图腾无论成功与否﹐至少能感觉到力量的存在﹐」 甲午和阿里夫都是急性子﹐这三天已经把所有的耐性都用光了﹐一起跳了起来。 「不看了不看了﹐看得头都疼了﹐水蓦﹐你自己看看吧!我们出去打一架再来。」 水蓦抬头看了一眼两个离去的身影﹐随即把目光移回图画﹐拿出学者作研究时的专注度﹐目不转睛地看着石头。石上四条微曲的粗线条分布上下左右﹐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方格﹐方格中间只有一个九环小图画﹐其余甚么也没有了。 古诺、普尔加以及甲未则在一旁激烈地争辩着。 「水蓦感应不到空图腾的力量实在有些古怪﹐难道空图腾没有任何力量﹖」 「图腾本身就是力量封存的产物﹐没有力量怎么制作空图腾﹖恐怕是力量太怪﹐感应不到吧!」 「我倒觉得应该从『空』字着手﹐空图腾!顾名思义重点在『空』字﹐水火风雷﹐这些图腾都是自然的力量﹐这个『空』指的也应该是自然的力量﹐也许指的是天空。」 「天空﹖」众人都仰起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却想不出任何与天空有关的力量﹐毕竟天空只是虚物﹐不像水火风雷有实际的力量存在。 「也许是空无的意思。」 「不太可能吧﹖空无空明虽然也是一种解释﹐不过拿来形容力量显得不太合适﹐难道空图腾里空空荡荡甚么也没有﹐这样的图腾还能算是图腾吗﹖」 激烈争辩声不断传入水蓦的耳中﹐他也尝试从研究「空」字下手﹐但想来想法﹐还是没有头绪。抬头向上﹐透过树叶间的空隙望向蔚无边的天际。 空字不是天空就是空洞﹐也就是没有的意思﹖难道空图腾真的没有任何力量﹖ 他从包里拿出琴悠悠平时修练的那本书﹐上面仔细地记载着修练的步骤与要点﹐包括与图腾内封存力量产生共鸣前后的特征与反应﹐力量由人封存入图腾之中﹐要想使用力量就必须打开封口﹐因此第一个要突破的难关就是找到封口﹐然后将突破它﹐引动蕴含的力量﹐但空图腾就像是一团空气﹐似乎封口并不存在。 转眼就是七天﹐水蓦还是一无所获﹐古诺等人的争辩在持续着。 甲未终于也忍不住了﹐劝说道﹕「四哥说过﹐空图腾是天下最难悟的图腾力量﹐大多数人一辈子也无法领悟﹐要想在几天内领悟恐怕不太现实﹐我们的食物有限﹐还是回去找四哥五哥六哥一起研究﹐俗话说人多力量大﹐大家一起研究也许会有收获。」 水蓦也知道不能在这里拖下去﹐只是心有不甘罢了﹐总想着即便一时无法修练成功﹐至少也要找到封口﹐打开封存的力量。 「好吧!我们边走边研究。」 看着水蓦像抱着宝贝似乎抱起鸡血石走向坐骑﹐甲午笑着打趣道﹕「你对这石头都快痴了﹐再看下去就快把石头当老婆。」 水蓦嘻嘻笑道﹕「这宝贝可比老婆重要。」 鸡血石又大又重﹐至少二十公斤以上﹐马背放不平稳﹐水蓦只好用绳子绑在马背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跳上马背﹐幸好他的坐骑很健实﹐加了二十斤的石头并没有受到影响。 「大家都上马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自从得知道海盗基地和绿色之光都下隐形王国的分支势力﹐六煞对于这片秘境大陆的认识已完全不同。 即使上了马﹐水蓦还是没有忘记修练﹐一直低头看着石头上的图画﹐众人看在眼中既是好笑又是钦佩﹐除了他谁也没有这份专注力。 尤鲁忽然问道﹕「老大﹐修练图腾讲的是心神与力量的通汇交融﹐你的灵魂被悠悠召唤去修练花图腾﹐再来修练这空图腾真能成功吗﹖」 水蓦最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偏偏空图腾不像其它图腾﹐修练成不成功只要看看有没有水火风电这些力量的产生﹐空图腾的力量谁也没见过﹐书本中也没有这一类的记载﹐到底心神与力量通汇了没有谁也拿捏不准。 古诺苦笑道﹕「我对血之仪式这些邪术也是一知半解﹐了解的不对﹐不过既然甲府四少让水蓦修练﹐必然有他的道理﹐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 「难道没有检测空图腾力量的方法﹖」 普尔加笑着响应道﹕「肯定有﹐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何况才过七天﹐这么快就想出成功难比登天﹐还是再等等吧!」 水蓦默默地点点头﹐心里明镜似的﹐修练没有一步登天的好事﹐必须是时间和勤奋的积累﹐只是自己太需要力量﹐在这秘境大陆上没有力量就没有安全感﹐即使看透生死再加爽朗的个性也抹不去人性最基本的原素――恐惧。 刚上路没多久﹐天空忽然洒下一场暴雨﹐下了大半日才停﹐迫使一行人在树林过了一夜才再次上路﹐越过一片茂密的山林﹐十四人来到一条小型峡谷边缘﹐峡谷两边都是树林葱郁的青山﹐中间有一条大约五米宽的峡谷﹐原本是一条古河道﹐由于土质松软﹐水流下蚀﹐因此河道窄两深﹐由于河流改道﹐干枯之后就变成了一条峡道。峡道两侧的山壁都是黄土﹐中间则是一片草地﹐连接海岸平原和山后的内部平地。 水蓦第四次经过这里﹐前两次都是匆匆而过﹐当时没有考虑进入内陆﹐因此也没有细心观察﹐这次到达峡口时恰好刚下过大雨﹐草地积水﹐还有些泥泞﹐无论是人走还是马过都显得比较困难﹐速度慢了﹐留意的时间也就长了﹐赫然发现峡谷入口前的空地竟有一大片鲜明的马蹄印﹐方向指着峡谷的内陆出口﹐似乎不久之前刚刚有人经过。 「别动!」 「怎么了﹖」走在最前的科霍戈林勒住马缰回头。 水蓦踪马慢慢走到马蹄印最多的地方﹐地上的草皮几乎被马踩没了﹐连黄褐色的泥土都翻了起来﹐此时大都被泥水浸泡着﹐变成了一个个黄色的泥浆小坑。 「你看看﹐这里的马蹄印很多﹐我们几天前越过这里时﹐草地还是一片碧绿﹐现在草都快踩没了﹐可见经过的不是一两匹马﹐而是一支庞大的马队﹐这还有车辙印。」 普尔加细细打量了一阵﹐点头道﹕「没错﹐水蓦看得很仔细﹐一定有车队经过﹐而且数目庞大﹐这车辙印入泥很深﹐车上一定装了很重的货物。」 甲午好奇地问道﹕「你们管这些干甚么吗﹖与我们有甚么关系﹖」 水蓦指着东面沉声道﹕「这里过去不远有一个巨大的粮食生产基地﹐按我的估计﹐这些粮食除了供给沿海的基地外﹐还供给内陆的挂据点﹐这里又没有先进的运输工具﹐马车牛车是最好的交通工具﹐现在又出现了这里马蹄印车辙印﹐说明有一支马队刚刚运送物资通过这里。」 「那又如何﹖」 「上次遇见俄平我就提议他们追踪马队﹐不知道他们行动了没有﹐这是巡找秘密据点最佳的方法﹐不能轻易错过。」 「难道你想追上去﹖」 水蓦犹豫了﹐修练是头等的大事﹐但眼下是个极好的机会﹐可以探查海边基地与内陆营地间的交通线路﹐而且有十三位高手相助﹐即使遇上大型马队也能自保﹐只是不愿平白无故让同伴们为自己冒险。 古诺看出了他的心事﹐含笑道﹕「这马蹄印很新﹐要追并不难﹐何况我们也有马﹐问题是追上去我们要干甚么﹐只要看一看就走﹐还是要像上次一样打听消息﹐如果是前者﹐我们不会有甚么危险﹐如果是后者就必须从长计议。」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水蓦身上﹐等待他做决策。 水蓦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无论实力还是资历六煞都在他之上﹐以前也都是古诺拿主意﹐现在突然把他推上了领袖的位置﹐多少有些不适应。 「嗯……我想沿着峡谷到那边出口看一看﹐先找到马队前进的方向﹐然后再作打算。」 「好!我们先追进去﹐大不了从山脉内侧斜插到西海岸。」 「走!」 甲午拨转马头第一个冲进峡道﹐马蹄纷飞处水花四溅。 第九章 林中树屋 沿着泥泞道路疾奔走了一个小时才抵达另一侧的出口﹐随着两侧的高峡消失﹐前方的视野豁然开朗﹐初入眼帘竟是一片碧蓝﹐一座小湖悠然躺在前方的大地上﹐周围翠绿环抱﹐花香四处﹐仿佛一个恬静的少女侧卧红香绿玉之中。 「好漂亮的地方﹐以前怎么没发现!」 水蓦的注意力却在地面﹐马队经过的痕迹清晰地浮现在大地上﹐车辙沿着湖边一边伸向西南方﹐他又眺望西南﹐远处青山依依﹐到处都是茂密的丛林﹐并没有明显的道路。 「车辙往西南方向去了﹐目的地大概也在那个方位。」 「学长﹐还要跟下去吗﹖」 水蓦很想再追踪下去﹐但想到自己这一行人事先没有准备﹐前面又不知道要追多久﹐摇头道﹕「食物不够﹐往下还不知道要走多远才能追上﹐这次就到此为止吧!反正敌人的营地不会搬家﹐只要找到这条运粮的通道﹐以后还能再来。」 普尔加知道他心有不甘﹐安抚道﹕「食物倒是不怕﹐找那些人要就是﹐不过你现在的任务是修练﹐追踪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嗯﹐大家先休息一阵﹐然后沿原路返回。」 众人的注意力很快都美丽的湖景吸引了﹐一起跑到湖边休息说笑﹐水蓦则抱着鸡血石靠在大树边细细地研究起来。 「快过来!这里有好多树屋﹐真是古怪。」 闲聊的人们都望向声音传来处﹐甲午兴奋地站在百米外的湖岸边招手大叫。 「这个甲午怎么像是小孩似的。」 甲未嘻笑道﹕「我这个哥哥就是喜欢玩﹐大概发现了甚么好东西。」 众人好奇走过去一看﹐果然发现这片茂密巨叶林里竟然藏着一座奇妙的树屋群﹐以粗大茂密的榆树为架﹐悬在三米高的空中﹐被巨大树叶抱裹着﹐外人根本看不到内里乾坤﹐即使站在树下也未必能找到﹐只有像甲午这种爱玩的人才有机会爬上树顶﹐都不禁暗暗称奇。 「真是古怪﹐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树屋村子﹐数量好像还不小﹐大概有十几间吧﹖」 「上去看看!」甲午像猴子一样几下就爬入了树屋﹐没多久就惊叫道﹕「快上来呀!这里甚么都有﹐哈哈﹐还有碗筷杯碟。」 众人被好奇心驱使﹐一个个都爬了身边的树屋﹐屋子果然应有尽有﹐床、柜、桌、椅整齐地放在屋子里﹐柜子里还有许多餐具和器具。 完整的村落结构告诉他﹐这里曾有几十上百人居住﹐不知因为甚么原因﹐整个村子的人都离开了﹐树屋群也废弃了。 「到处都是灰﹐似乎被废弃很久了。」 「以后我们过来就有落脚点了﹐这里虽然小了个﹐但挤一挤也能睡下十个八个。」 水蓦点头道﹕「老大﹐这地方的确不错﹐如果有足够的粮食供应﹐可以把这当成了连接内陆和沿海区域的连接点﹐从这里再往内陆探索。」 古诺颔首赞道﹕「这个主意好!看来这趟没有白来﹐这个树屋群对我们寻找图腾材料也有好。」 普尔加从旁边的树屋跳了过来﹐笑道﹕「这树屋建很巧妙﹐外面看不到里面﹐而里面却能看到外﹐最外围的一间小树屋更可以看到整个峡谷入﹐任何人进出都一目了然﹐只要守在这里﹐要找马队易如反掌。」 「真的!」水蓦又惊又喜﹐跟着普尔加走到最外围的树屋﹐屋窗由几片大叶摭住﹐掀开之外整个峡谷入口都落入眼中﹐的确是最好的瞭望点。 「水蓦﹐你再来看看这个!」普尔加引着他走到树屋的角落﹐那裹放着一张简单的木桌﹐下还有抽屉﹐拉开之后居然出现了一迭黄旧的书。 「这些书是……」 普尔加神色凝重地道﹕「这些书是联邦政府建立以前艾撒国的国历。」 「艾撒国!」水蓦惊得目瞪口呆﹐他也学过历史﹐知道在联邦政府成立以前﹐世界上有七个国家﹐艾撒国是其中之一﹐是个拥有悠久历史的古国。 「如果不是屋子的主人有特别的爱好﹐这些书可以证明这个树屋小村已经有了一百年历史了﹐能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实在难能可贵。」 水蓦并没有伸手翻阅艾撒国的国历﹐普尔加说的斩钉截铁﹐必然不会看错﹐既然树屋已经有百年历史﹐也就是说早在百年之前﹐人类已经踏上了这片土地﹐并在这里生活成长﹐生儿育女﹐过着与外界乡村同样的生活﹐虽然他不希望这片大地占上太多人类的痕迹﹐但历史是不可能更改的。 「想不到啊!人类那么早就踏上了这片大陆﹐而且还建立了村子﹐如果不是没有金属器物﹐没有科技发现﹐这里也许会是一座城市﹐一座美丽的湖滨城市。」 「水蓦﹐我知道你希望甚么﹐但我们都很清楚﹐图腾之源一定在这片大地上﹐它被人类发现﹐并带到全世界各地﹐根源始终在这里﹐也就是说也许千年以前这里就有了人类的足迹。」 水蓦苦笑着叹道﹕「我明白﹐自然知道有图腾这种力量后﹐我其实已经不抱希望了﹐唯一想的是让现代人的科技和阴谋远离这片大陆。」 「水蓦﹐你想过没有﹐这个村子的人为甚么把屋子建在树上﹖你是学环境的﹐应该比我清楚。」 水蓦想都不想﹐随口应道﹕「进入雨季﹐湖水会涨﹐如果河道无法宣泄就会漫溢﹐把屋子建在树上大概是防御洪水。」 「这难道就不是科技的发展﹖」 水蓦顿时语塞﹐半晌才摇头笑道﹕「学环境的人都明白﹐只要社会一直在进步﹐就不可能有绝对的环保﹐。」 「你明白就好。走吧﹐我们下去。」 回到湖边﹐水蓦凝望着眼前一汪碧水随即陷入了沉思﹐村子的发展意义深远﹐如果说秘境大陆很早就有人居住﹐为甚么这个村子的人要离开﹐为甚么外面的世界对这里的历史一无所知﹐隐形王国的存在是不是也和这些因素有关。 这里不愧叫秘境大陆﹐一切都是那么神秘﹐原以为已经解开了许多谜团﹐现在看来仍在迷雾中徘徊。 「在想甚么呢﹖」长谷鹤拍拍他的肩头﹐调笑道﹕「是不是在想以后可以带老婆来这里渡假﹖」 水蓦哈哈一笑道﹕「这个主意不错﹐可以考虑。」 甲未嘻笑道﹕「我倒是觉得在这里修练图腾极好。」 「修练!」水蓦心头中一动﹐目光左右环视﹐如果躲在这里监管这条运输线﹐倒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调笑之际﹐湖西西面的忽然传来了求救声。 「救命啊!救命啊!」 众人立即站了起来﹐树屋上的人也纷纷回到地面。 尤鲁皱着眉头问道﹕「老大﹐在这种地方喊救命似乎有些奇怪。」 「我听得懂声音﹐不是装出来的﹐看来真的有人出事了﹐走﹐我们去看看!」古诺毫不犹豫地走向求救声传来的方向﹐这份胆识和肚量让其它人都深感敬佩。 「科霍戈林﹐你们五个陪水蓦留下来看着马匹和行李﹐我们几个过去看看。」 「好!」 水蓦小心翼翼地把鸡血石放回马背﹐走到科尔五人身边﹐道﹕「我们也过去看看。」 「可是这些行李﹖」 「这些树屋非常宝贵﹐以对我们的也极有用处﹐不能让外人发现﹐我们把马匹和行李移前到接近峡口的地方﹐那里也不会有甚么危险。」 科霍戈林见他说的有理﹐爽快地拉着马匹往峡口的方向走去﹐刚刚走出这片巨叶林﹐就是古诺等八人扶着一名满身血痕的男子走过来。男子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被撕成了碎条﹐手臂上还有鲜明的血痕﹐似乎受到了重击。 「水蓦﹐你要去哪里﹖」 水蓦自从几次遇袭之后﹐遇到陌生人时都很谨慎﹐见受伤的男子神智清醒﹐不想说出真实的想法﹐含笑应道﹕「反正要走了﹐我们把马拉出来正好上路――他的伤不轻啊!是甚么人﹖」 受伤的男子吃力地拨了拨披前的头发﹐露出一张黝黑的面孔﹐小眼睛打量了水蓦一眼﹐有气无力地回应道﹕「我是来寻找图腾之源的图腾师﹐不是坏人。」 「把他扶到树下休息一阵﹐长谷鹤﹐去弄点水来﹐普尔加﹐你帮他治疗。」 古诺连姓名都没有问就热忱地安排好一切﹐这副心胸让甲府弟子们更是钦佩﹐也更有好感。 得到普尔加的治疗﹐男子的伤口很快就停止了流血﹐普尔加制成药剂绷带﹐为他包扎得妥妥当当。 「幸好遇上你们﹐不然就麻烦了。」身上的痛楚渐消﹐又喝了点水﹐男子明显镇定了许多﹐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水蓦见他连一个谢字都不说﹐心里有些不快﹐却也没有和他计较﹐望着古诺问道﹕「老大﹐有人追来吗﹖」 「有﹐一共三人﹐见我们人多就撤了﹐估计回去搬救兵了。」 男子喘着粗气道﹕「他们可不止三人﹐整个马车队有上百人﹐高手如林﹐我的两个同伴都被他们杀了﹐幸好我跑得快﹐不然必死无疑﹐真是幸运啊!」 水蓦听了这话更加不舒服﹐死了两个同伴居然没有半点戚容﹐从头到尾也只说自己运气好﹐仿佛救他的不是六煞和甲氏兄弟﹐而是运气﹐表情渐渐冷了下来﹐把尤鲁、阿里夫和丁轮拉到一边﹐小声道﹕「我看这个家伙不是甚么好人﹐虽然不能见死不救﹐但也不能不防﹐老大身经百战自然不用担心﹐只担心这小子干出些偷马偷行李的事情。」 尤鲁阴阴笑道﹕「我一眼就看出他是个贪婪卑鄙的小人﹐说不定他扔下两个同伴自已逃了﹐你放心﹐我们几个是坏人的祖宗﹐杀手放火我们都干过﹐何况应付这个小子。」 丁轮一句没说﹐但眼中的煞气已经表明了一切。 阿里夫更是直接﹐冷笑着做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水蓦回头望去﹐受伤的男子掸了掸身上的衣服站了起来﹐当人们再看到他的脸时﹐居然是一张傲慢的表情﹐头高高昂起﹐目光斜视﹐眼中还有一种高人一等的味道﹐看得众人更是不爽﹐只不过见他落魄﹐懒得与他计较。 「有吃的没有﹐刚才烤好的野味才吃了一半﹐肚子还没饱呢!」 这话一出﹐连甲氏兄弟都看出他的品性﹐纷纷露出鄙疑之色。 古诺一向深沉﹐显得极为平静﹐淡淡地说道﹕「拿个面包给他。」 「只有面包﹖你们也太穷了吧﹖」男子絮絮叨叨说了一句﹐忽然发现众人的脸色不对﹐这才怏怏低下头﹐嘴里还嘟嘟囔囔道﹕「算了﹐面包就面包!遇上穷鬼算我倒霉。」 长谷鹤正想去拿面包﹐听到这话立时就怒了﹐然而眼角扫见阿里夫三人的脸上都有嘲弄之色﹐知道同伴们早己决定动手﹐因此淡淡一笑﹐从包里选了一个有点发霉的面包扔向男子。 男子不以为意﹐接下面包啃了一口﹐霉味随即冲入口中﹐眉头紧皱﹐张口就想吐掉﹐忽然感觉到周围像是有几把利剑指着自己﹐抬头一看﹐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盯着他﹐眼神中都带着煞气﹐下意识地把嘴里的东西又咽了回去。 「吃吧!慢慢吃﹐吃完了还有。」长谷鹤露着一张笑脸﹐和气地样子与商店里常摆的招财猫差不多。 男子渐渐感觉到这十四个人来历不凡﹐每个人都有摄人的气势﹐傲气渐渐收敛﹐目光环视了一圈后忽然停在了那块鸡血石上﹐惊呼道﹕「好大的鸡血石啊!」 贪婪的目光瞒不过水蓦的眼睛﹐心里一阵冷笑﹐暗道﹕居然想上了我的石头﹐简直是找死。 男子却装出和善的样子﹐目光却不时地瞟向八匹马﹐尤其是放着鸡血石的那匹﹐每次看见石头眼睛都在发亮﹐只是碍于人多﹐不敢有所行动﹐心里却是像爬了千百只蚂蚁﹐痒得难受。 甲未感觉得男子异样的目光﹐把水蓦拉到一边﹐小声提醒道﹕「学长﹐这小子用心不良﹐好像看上你的宝贝﹐千万要小心。。」 甲午也问道﹕「要不要先动手收拾他﹖」 水蓦淡淡地道﹕「不急﹐等他动手了再说﹐到时候捉贼拿赃﹐想怎么处置都心安理得。」 「好吧!先让他舒服一阵﹐八弟﹐我们两个小心看着他﹐别让他跑了﹐看他刚才跑过来的速度﹐实力倒是不弱。」 甲未嘻笑道﹕「如果十四人还能让他跑了﹐我就倒过来姓。」 水蓦笑了笑﹐转身走回原位﹐提醒道﹕「老大﹐马队就在附近﹐如果不想动手就立即从原路离开吧!」 古诺皱了皱眉头﹐他原想藏身林中树屋﹐先观察马队的动静﹐然后再做打算﹐但水蓦的话中只提议骑马奔出峡谷﹐对树屋只字不提﹐目光扫了一眼受伤的男人﹐心中若有所悟﹐他当然不会不知道救下了一个小人﹐但他平生阅人无数﹐不想为了一个受伤的人坏了名声。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大家立即上马。」 受伤的男子忽然走上前拉住水蓦坐骑的缰绳﹐涎着脸哀求道﹕「带我一起走吧!我一个伤员﹐又没有食物﹐留下来必死无疑。」 没等水蓦说话﹐甲午一把把男子扯到自己的身边﹐嘻笑道﹕「他马上有石头﹐再坐一个人就跑不动了﹐还是我带你走!」 「这……怎么好意思﹖」 「上马吧!相逢就是朋友﹐我这个最好客。」甲午性格直爽﹐是个爱憎分明的人﹐见男子居然在这种危急的时刻还敢有贪婪之心﹐怒火已经烧到了头顶﹐不犹分说把男子推上了马背﹐自己坐在他身后﹐纵马飞奔向峡谷左侧的坡地。 水蓦看着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一句老话――「自作孽不可活」。 山坡上响起了男子的惊叫声。 「喂﹐喂﹐你要带我去甚么地方﹖走峡谷才对啊!」 「他们走峡谷﹐我们两个上坡地为他们瞭望﹐马队来了也好及时通知。」 「我受了伤﹐不能再打了﹐你快放我下马!」 「好好好﹐我这就放你下马!」甲午朝他微微一笑﹐右手重重拍在他的头上﹐一道白色闪电随即劈中男子的脑门﹐男子立时昏死过去。 甲午从包里找了一条绳子﹐把男子的四肢都绑了起来﹐又找了一株歪脖子树﹐树枝有一半伸到峡谷上方﹐他就把男子用绳子吊在树枝﹐最后再用闪电把人劈醒。 男子睁眼朝下一看﹐发现自己竟悬在峡谷上空﹐离地面最少也有二三十米﹐顿时吓得心胆俱裂﹐面如死灰﹐一颗心高高地悬在了嗓子口﹐裤管里一道清泉流了下来﹐沿着裤角往下滴﹐竟是失禁了。 「快……快放我!」 「你不是喜欢石头吗﹖我成全你﹐这山上石头很多﹐你就在这里慢慢看吧!只是别太用力﹐万一树枝断了可就看不成了。」 男子这才知道自己的贪欲早就被人洞悉﹐心里说不出的悔恨。 「你放心﹐一定会有人放你下来﹐不过放你之后会怎样就不知道了﹐你还是请求上天保佑吧!」甲午哈哈一笑﹐踪马跃下山坡﹐高速追上了大部队。 水蓦等人已经纵马进入峡谷﹐望着高高悬在半空的男子﹐觉得可笑又可叹﹐男子不容易才脱离生死边缘﹐可是自己的贪婪又把生存的机会白白葬送了。 「老大﹐不会介意吧﹖」 古诺豪爽地笑道﹕「见死不能不救﹐既然救了责任也就完了﹐他贪心不足想抢你的石头﹐那是他咎由自取﹐我只是不想亲手动手罢了。」 「老大的气魄就是不一样。」 尤鲁看着追到身后的甲午笑道﹕「你这小子还真毒﹐先用闪电把人劈得半死﹐然后吊在树上吓个半死﹐最后再让马队的人找到他﹐直接杀了不是更省事吗﹖」 「我可不想沾这种人的血﹐留着自生自灭吧!我相信马队一定会回来﹐到时候自然有人替我们动手。」 阿里夫哈哈笑道﹕「把人杀了还不沾血﹐你这小子太狡猾了﹐不过我喜欢!以后我认你做兄弟。」 「好啊!不过打架我可不会留手﹐打疼了可要叫哥哥。」 「怕你我就不是阿里夫﹐走﹐出了峡谷我们就动手。」阿里夫和甲午相差了二十岁﹐却像两个爱打架的小童﹐逗得旁人都笑了。 又是二十天的旅途﹐十四人终于回到了西部海岸。 望着曾经被自己烧毁的基地旧址﹐六煞不胜感慨﹐原以为那是一次义动﹐没想到竟是别人事先安排好的陷井﹐借他们的手毁掉了所有的证据。 「老大﹐别太在意﹐即使我们不烧他们也会烧﹐结果都一样。」 尤鲁嘿嘿笑道﹕「水蓦你不明白﹐老大生气的不是结果﹐而是被人愚弄的感觉﹐我们六个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十年来从来没有栽得这么惨﹐如果不找回面子﹐以后就没脸回去见手下了。」 六人中阿里夫最生气﹐事情是因他而起﹐如果不是为了救他﹐六煞也不会找到胡嘉的基地﹐自然也就不会中计﹐每次想到这事都气得浑身乱颤。 「该死的胡嘉﹐我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居然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大不了老子把黑龙会的弟兄全找来。」 说话间﹐甲未甲午已把甲卯拉出了基地。 看着甲卯这张比女人更妩媚更漂亮更白皙的面孔﹐六煞都惊呆了﹐作梦也没想到堂堂甲府四少竟是这样一个人物。 甲卯见惯了这种目光﹐显得极为平静﹐优雅笑了笑﹐道﹕「几位的大名我都听说过﹐六煞这几年好像很多一起活动了﹐今天在这里同时见到六位实在是荣幸之至。」 古诺生性豁达﹐见甲卯如此爽朗和气﹐也就不再留意女性化的一面﹐大大方方地握了握手﹐含笑道﹕「四少客气了﹐甲府八少名动下﹐在」 「五弟和六弟都带着人出去了﹐等他们回来我再介绍﹐各位先到营地里坐吧!」 「好!」 在甲卯的引领下﹐十四人一起来到了基地中心﹐原来简单帐蓬已经被整齐的木屋取代﹐屋内屋外多了不少生活用具﹐甲府弟子们大都忙着修练﹐难得来到这个可以发挥出真正力量的地方﹐谁也不肯放松。 落坐之后﹐甲卯又露出妩媚的笑容﹐望着水蓦问道﹕「水蓦﹐石头拿到了吗﹖」 「拿到了﹐路上大家一直在帮我修练﹐只可惜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收获﹐甚至连头绪也没有。」 甲卯点点头﹐笑道﹕「既然决定了就必须忍耐下去﹐我说过﹐成功之日也许会是几十年后﹐没有心理准备就不可能成功﹐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把心中的急燥抹去。」 「我知道﹐我并不期望能在几天内成功﹐只是至今没有感觉到空图腾内藏着任何力量﹐这一点让大家都感到费解。」 「我也说过﹐空图腾不像其它的图腾﹐可以直接感应到力量的存在﹐那是一种虚无飘渺的力量﹐就像天空﹐虽然我们能看到一片蓝色﹐但谁也摸不到它﹐它既是存在的﹐又是虚幻的。」 这番话听得古诺等人连连点头﹐他们一直在争辩空的意思﹐有的说是天空﹐有的说是空明﹐有的说是空无﹐落在甲卯却变成了同一个意思﹐一种既存在又虚幻的力量﹐只能看到却无法用身体去感应。 甲卯淡淡一笑﹐问道﹕「你说你没有感觉到力量﹐也许你早就感觉到了﹐只是这种力量与你想象中的力量完全不同﹐你没有把它当成是修练成果而已。」 水蓦腾的站了起来﹐甲卯的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大门﹐看到了门后的美丽风光。 「水蓦﹐我们都是旁观者﹐在修炼图腾的道路上﹐成功只需要当局者的自我的感觉﹐根本不需要考虑别人的意见﹐尤其是像空图腾这样的奇特图腾。」 水蓦没有响应﹐也知道不需要响应﹐他缓缓地走出木屋﹐站在门口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细细回想着从第一天修练到现在的感觉﹐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这二十几天的感受﹐那就是「空」﹐空无所有。 难道我已经进入了真正的修炼﹖可为甚么我感觉不到图腾技的存在呢﹖难道空图腾没有图腾技﹐只有属于它的独特力量。 「学长!」甲未有些担心﹐过于专心会把人逼疯﹐他害怕水蓦从此会掉入无尽的深渊。 「八弟﹐不要打扰他﹐这是他自己的事情﹐别人不应该插手。」 「可是――」 甲卯又打断了他的话﹐含笑道﹕「我相信水蓦﹐他是一个优秀的学者﹐必然有出色的专注力和意志力。大家走了这么远的路也累了﹐先去吃点东西洗个澡﹐然后都去休息吧!」 众人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也只能依赖水蓦自身的努力﹐他们实在帮不上甚么忙。 水蓦仿佛痴了一样﹐靠在木屋边呆呆地看天﹐朋友们一个个从身边走过﹐可他连眼都不眨﹐痴迷的样子让所有人都感到担忧﹐甲卯虽然表面上平静如水﹐可心的不安一点不比其它少﹐是他提议水蓦修练图腾﹐也是他支持水蓦选择了空图腾﹐因此成败得失也有他的一份。 他正**之际﹐耳边忽然传来叫声。 「四少﹐五少派人求援来了!」 「五弟居然要求援!」甲卯勃然变色﹐甲府八少各个实力不凡﹐五弟居然沦落到求援的地步﹐可见敌人的实力何等强大。 第一章 流水未央 清劲的海风呼啸着拂过海湾﹐带着阵阵肃煞之气﹐使宁静的海湾笼罩在紧张的气息中。 五哥被人围攻﹖ 听到消息的甲午甲未顿时气得暴跳如雷﹐脸胀得通红﹐跳起来就要冲去救人﹐却被水蓦一把抓住了。 水蓦深知道甲府八少无一弱者﹐之前与甲辰同船来到秘境大陆﹐虽然没有说几句话﹐但对他的性格颇有了解﹐那是一个极度沉默的男子﹐终日埋首于一堆数学问题之中﹐轻易不肯说话﹐但每次说话都一矢中的﹐从不废话﹐说明他是个深思熟虑之人﹐派人回来求援意味着情况极度不利。 别急﹐听四少把说话完! 甲辰赞许地看了水蓦一眼﹐淡淡笑道﹕五弟一向算无遗策﹐从不轻易涉险﹐他既然派人回来救援﹐现在一定在想尽办法拖延时间﹐短时间应该不会有甚么问题﹐我们所以要考虑的是如何去救﹖派多人去﹖ 四哥﹐既然如此还犹豫甚么﹐我们快走吧!把人都带去﹐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围攻五哥。甲午又急又气﹐坐立不安地来回走动﹐恨不得立即跑到五哥的身边。 把你们叫来是说明战法﹐对方既然有能力困住五弟﹐实力定然非同小可﹐我打算倾巢出击﹐以最强的力量一举破敌﹐所以想借用古诺老大你们六个。 古诺原本不太喜欢甲卯过于娇柔美艳的气质﹐此刻却不得不瓜目相看﹐这种事本是内部问题﹐以天王山甲府的地位没有必要向外求援﹐而甲卯能放下架子和面子﹐请六煞相助﹐可见他是个胸襟宽广﹐不计较无谓虚名的人﹐素来豪爽潇脱的他自然不会拒绝﹐想都不想笑着应道﹕四少果然胸襟广阔有大将风度﹐六煞愿听驱策。 甲卯露出妩媚的笑容﹐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肩头﹐转头又对水蓦道﹕物资都在营地﹐倾巢出动只怕有失﹐麻烦老弟帮我看着营地。 水蓦知道他怕自己卷战斗会陷入危地﹐故意找到借口让自己留下﹐因而也不点破﹐含笑道﹕好吧!我就不去拖累大家了﹐等我找到了破解空图腾的方法再与大家并肩作战。 其它人立即准备﹐我们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过去﹐一举荡平敌人﹐务必尽快回到营地。 是! 甲卯叫来了科尔五人﹐让他们陪着水蓦一起留守基地﹐之后便带着余下近百名图腾高手急扑向甲辰受困的地方。 转眼间若大的营地只剩下六个人﹐水蓦抱着鸡血石坐在基地正中空地上﹐静静地琢磨着空图腾的奥秘﹐科尔五人靠在周边的营帐外打盹﹐空气中只有海风的呼啸声。 空图腾的力量﹐到底会是甚么呢﹖真是像天空一样虚幻不可触摸的力量吗﹖如果是这样﹐我又能用甚么办法触摸到这种力量呢﹖ 虚无缥渺的思绪就像在无尽的空间内沉沉浮浮﹐找不到边际﹐也找不到出口﹐然而水蓦能做的也只是沉沉浮浮。 呆呆地望着蔚蓝的天空﹐甲卯的解释一直回荡在脑海中﹐空图腾的力量就像是天空﹐看上去一片蔚蓝﹐其实一切都是虚幻的﹐触摸不到﹐也无法驾驭﹐然而如果驾驭不了力量就无法与敌人的力量相抗。 他无奈地摸了摸冰冷的石头﹐起身走到海边﹐赤着双足踏入清冷的海水中﹐让这股凉意平静早已混乱不堪的思绪。 虽然知道修练空图腾就像在黑暗摸索道路﹐然而眼前的现实却迫使他必须尽快取得突破﹐一是为了琴悠悠那奇怪的病况﹐二是为了在这片大陆上生存。 连甲卯和古诺老大他们这样的高手都摸不着头绪﹐我一个刚刚入门的人真的能打开修练空图腾的大门吗﹖ 突然间﹐自信就像流水般流逝了﹐呆滞的目光移向西面的大海﹐望着水天交接之处﹐眼神变得迷惘空洞﹐就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一排排细碎的银浪冲到他脚下﹐又一次次退走了﹐极有规律的变化很难会引起特别的关注﹐然而就在这看似规律潮进潮进中隐藏着一点点紊乱的小水流﹐只是在浪花中不太起眼。 水蓦站了一阵﹐蹒跚着走回营地中央﹐科尔五人依然靠在帐篷外坐着休息﹐见他走来走去都明白缘故﹐不禁相视一笑。 修练不容易﹐别太紧张了﹐放松心情才能寻找到突破口。 嗯!我明白。水蓦无奈地耸耸肩﹐苦笑道﹕现在的问题是找不到修练的窍门﹐也不知道应该如何修练﹐耗费时间﹐耗费气力﹐却没有办法辨别图腾的效果﹐这才是让人头疼的事情啊! 科尔含笑安抚道﹕别太着急﹐修练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哪有这么快见成效﹐何况你练的是天下最难练的图腾之一。 我知道不能急﹐可现实却没有给我太多的时间……水蓦叹息着摇了摇头﹐心头涌起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远处有甚么力量在触碰着心灵﹐目光不由自主地伸向东北方﹐刚想坐下的身子又条件反射般弹了起来。 科尔等人见他这种反应都感到诧异﹐目光随之伸向东北方向﹐渐渐地也察觉到甚么。 好像有人正在用图腾力量高速行动。 五人都吃了一惊﹐平心静气感应远方﹐渐渐也都感到空气中似有图腾力量﹐戈林惊愕地回望水蓦﹕没错﹐来的人不少﹐而且速度不慢﹐正往营地这边赶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水蓦惊愕到了极点﹐面前这五人虽不如甲府八少﹐却也是天王山甲府一等高手﹐自己竟在他们之前感应到图腾力量﹐感觉如同太阳从西边出来。 水蓦﹐你感觉到甚么﹖反应居然比我们还快!不会已经修练成功了吧﹖ 水蓦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忽然苦笑一声﹐摇头道﹕就算我是天才也可能这么必﹐我倒觉得这是心灵感应﹐又或者是经历了太多的暗杀事情﹐神经过份敏感而已。 科尔等人也不相信他能在短短一个月内突破百年来的第一难度﹐更愿相信这种看似更加无理的解释。 真有敌人吗﹖ 不知是敌是友﹐但东北方肯定有图腾师往这里飞驰﹐营地没人﹐大家要小心。 水蓦再度望向东北方﹐视线内除了树林也没有﹐而心头的那种微妙的感觉也不复存在﹐只觉得大地在微颤﹐耳边还隐隐有战鼓般的声音传入﹐就像电影中千军万马奔腾的场面﹐目光在空旷的营地内扫视了一圈﹐心头隐隐涌起一阵不祥的感觉﹐也许营地才是攻击的目标﹐而对甲辰的攻击不过是声东击西。 大家小心﹐也许是离人的调虎离山之计﹐现在营地只剩我们五个﹐只怕难以抵挡。 五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焦虑与不安﹐然而没有一个露出惧色。 水蓦知道留给他做决定的时间不多﹐看了看身后的码头﹐一个念头跳入脑海﹐冲口唤道﹕快﹐都上船! 上船﹖五人不约而同望向他﹐神色都很茫然。 水蓦沉声道﹕我能感觉到大地在震颤﹐可见来的人一定不少﹐凭我们五个人不可能守住营地﹐唯一的办法只能登船出海。 科尔摇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更不能走了﹐四少把营地交给我们六个﹐就算拼死也不能退后一步。 水蓦苦笑着叹了口气﹐这种反应早在预料之中﹐虽然很钦佩这种视死如归的侠情义胆﹐然而敌人声势浩大﹐即使拼了性命只怕也守不住营地﹐唯一的机会就是把重要的对象移上停在码头的船只﹐只要船出了海﹐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处﹐这一百多甲府弟子也就有了退身之阶﹐否则所有的人都将陷入餐风露宿的窘境﹐然而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劝说科尔五人。 哈撒儿忽然劝道﹕水蓦﹐你带着东西先上船吧! 我﹖我是那种扔下朋友一个人逃生的人吗﹖水蓦耸了耸肩﹐表情依然轻松﹐只是眼底深处透着一种无助与无奈。 好兄弟!科尔等人都笑了。 水蓦的眉头却皱得更紧张﹐如果战死在这种地方﹐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了﹐他怜惜地摸了摸眼前的鸡血石﹐这块血红色的石头寄托了无数的期望与梦想。 他抬起仰望天空﹐深深地吸了口气﹐几秒后转眼望向戈林﹐道﹕戈林﹐麻烦你去一趟码头﹐让李浩立即把船驶离码头﹐即使我们守不住营地﹐四少他们回来也好有个落脚之处﹐船上有不少生活必需品﹐足以让他们平安离开秘境大陆水域。 是!戈林刚抬腿又被水蓦唤住了﹐回头问道﹕还有甚么吩咐﹖ 水蓦怜惜地摸了摸鸡血石﹐叹息道﹕把这块石头也送上船﹐四少也许会需要它。 戈林吃了一惊﹐自打找到这块石头﹐水蓦对它便如珠如宝一般﹐从不离身﹐现在居然让自己送上船﹐可见他早已有了死亡的觉悟﹐心潮一阵澎湃﹐意识到自己的决定对他而言是何等的残酷﹐让一个刚刚开始修练图腾的人上战场无异于让他去送死。 水蓦淡淡一笑﹐道﹕也许是我猜错了﹐不过还是小心为上﹐快去吧。 噫!你们快看﹐来人了!科尔忽然指着东北方惊叫。 水蓦急忙甩头朝声音传来处望去﹐赫然发现一队骑士从树林中飞驰而出﹐直往营地奔来﹐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到了营地外围。 那是――流水宅的人!科尔惊喜地大叫﹐脸上的紧张之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狂喜﹐天王山甲府与流水宅关系极好﹐此次来秘境大陆也早有约定。 听说是流水宅的人﹐水蓦脸上的焦虑渐渐淡化﹐另一种担忧又悄悄爬上心头﹐灵魂被抽取事件﹐香月市的爆炸案以及后来种种事件一直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他曾经设想过许多怀疑对象﹐流水宅就是其中之一﹐虽然甲氏兄弟对流水未央一直倍加赞许﹐但他还是无法抹去对流水宅的怀疑。 科尔是你﹖ 科尔定睛打量﹐一眼就认出是流水宅的大少流水未央﹐喜滋滋地迎了上去﹐笑道﹕大少﹐原来是你啊!真没想到你们会找到这里。 找你们可真不容易啊!流水未央与科尔很熟﹐跳下马笑着一拳捶了他肩头﹐目光伸向后面﹐朝戈林等人一一点头示意﹐然而当水蓦的面孔进入眼帘时﹐整个人仿佛掉了冰窟窿﹐表情顿时一冷﹐眼中煞气骤然凝现。 科尔被他的变化吓了一跳﹐顺着目光望向水蓦﹐忽然想起流水未央是遥步绯的狂热追求者﹐水蓦却成为了遥步绯的情人﹐而且全世界都知道﹐两个情敌碰面实在不是甚么好事﹐不禁露出了苦笑之色。 水蓦自然也明流水未央为甚么会有这种反应﹐甲卯说过这个人甚么都好﹐就是有点小器﹐尤其是在感情的事情上显得格外突出﹐因此也不期望他能笑脸相对。 这不是部长先生吗﹖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真是幸会啊!流水未央笑了﹐还走上前向水蓦伸出了手﹐然而谁都看出笑容带着寒意﹐伸出的手也附上了一层晶莹寒冰。 看着面前这只冰手﹐水蓦不禁皱了皱眉头﹐流水未央这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不握有失风度﹐握了只怕要吃大亏﹐犹豫了几秒还是伸出了水。 流水未央撇了撇嘴角﹐流出一阵冷笑﹐重重也握住了水蓦的手﹐冰的寒气透过右手不断向水蓦传输。 寒意袭体﹐水蓦猛地打了两个冷颤﹐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却也无济于事﹐寒气还是透过血液和经络传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甚至连思绪都停顿了。 部长先生名动天下﹐真是相见恨晚啊!我们一定要好好聊一聊。流水未央抓着手再也不肯松开﹐身后的流水宅弟子都知道他要干甚么﹐看着水蓦越来越青的脸色﹐都有一丝快感﹐忍不住流露出会心的微笑。 科尔五人面面相觑﹐天王山甲府与流水宅在秘境大陆会合本是大喜事﹐没想到却发生了这种事情﹐显得十分尴尬﹐虽然都想帮水蓦解围﹐但不知道应该如何劝说才好﹐毕竟流水未央的表情和话语一直都很热情。 水蓦冻得话都说不出来﹐遇上这种事情也是无可奈何﹐实力的差距的使他放弃了抵抗﹐精神也随之放松了﹐以一种淡漠的心态应对流水未央的挑舋行为﹐然而随着心态的转变﹐身上的寒意竟然减弱了一些﹐更奇妙的心脏涌出一种苦怪的感觉﹐仿候一阵轻风从心底生成﹐不断往体外吹出。 流水未央见他冻得说不出话﹐心里得意极了﹐说不出的爽快﹐想到这里是天王山甲府的营地﹐不便太放肆﹐正想收敛﹐忽然发现水蓦的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颤抖的身躯也平静了许多﹐不禁大感惊讶。 想不到部下先生也是图腾高手﹐真让人惊讶啊! 水蓦正被身体的变化感到迷惑﹐听了他的话心中一动﹐暗道﹕难道空图腾发挥作用了﹖ 流水未央又加强了力量﹐却没有感受到水蓦有任何反抗的力量﹐只是觉得部份力量如石沉大海一般突然消失了﹐纳闷极了﹐没有力量就不可能是图腾师﹐但自己的力量又不可能突然失去效用﹐其中必定有甚么缘故。 大少﹐你感觉到水蓦有图腾力量﹖科尔五人都显得异常惊喜。 流水未央皱紧眉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手也松开了﹐淡淡地道﹕没有力量﹐我没有感觉到任何力量﹐只不过――算了﹐四少五少呢﹖怎么只有你们几个﹖ 科尔五人又从期待变成了失望﹐没有力量就不可能图腾师﹐也就是说水蓦依然没有入门。 五少在南边被人困住了﹐四少带人去解救﹐我们六个留下来看守营地。 五少被围!流水宅弟子们都发出了惊呼﹐以五少的身份地位﹐天下敢向他动手的人已是不多﹐现在居然被人困住﹐可见对手的实力绝不亚于甲府八少任何一人。 压制了对水蓦的敌意﹐流水未央展现出身为世家少主的气魄与能力﹐沉吟片刻侃侃而道﹕我们到这里后也发现了许多古怪的事情﹐似乎这片区域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控制着﹐就算甚么也看不见也能感觉到那股力量所产生的压力。 没错﹐秘境大陆是有股势力﹐这一点水蓦更清楚。 流水未央对水蓦依然怀有敌意﹐虽然满腹疑却只看着他不说话。 水蓦一眼就看出他的意思﹐淡淡一笑﹐沉吟着道﹕秘境大陆表面上与外界隔绝﹐其实有一股强大的势力一直布幕后控制着它﹐周围的这些海盗基地就是他们的门户﹐然而真正的总部藏在黑幕之后﹐现在还无法洞悉。 到底是甚么势力﹖一名流水宅弟子忍不住追问道。 水蓦不答反问﹕你们的营地设在哪里﹖ 流水未央接口道﹕在龙牙半岛外围﹐与政府的基地相距不远﹐那里有码头﹐可以随时补给或离开。 既然在龙牙半岛设了基地﹐想必也知道周围的几个海盗基地﹐我就说一说秘境大陆的现况!水蓦从草业中找出三较大块石头放在面前﹐又抓起一把细沙放在石头侧面。 现在秘境大陆有四股势力﹐一是政府﹐也就是指监管局﹐但他们只能控制龙牙半岛﹐还有一些黑鹰组的成员也在秘境大陆﹐人数不算太多﹐实力却不弱。 黑鹰组!流水未央眼睛一亮﹐嘴角牵出一丝得意地笑容。水蓦看得莫名其妙﹐转头用询问望向科尔。 科尔伏在他耳边小声道﹕黑鹰组的成员几乎有一半都是出自流水宅﹐组长流水长青就是他的亲叔叔﹐所以流水宅与政界的关系极为密切。 水蓦恍然大悟﹐随即想起达那和遥步绯﹐他们与流水宅交往除了流水未央对遥步绯﹐最大的原因应该就是自由阵线的政治地位。 继续说吧! 水蓦整理了思绪﹐侃侃又道﹕第二势力就是我们说的隐形势力﹐他们原本拥有五大基地﹐不过这个毒品基地被我烧了﹐如今只剩下四个﹐这四个基地应该就是那股势力四肢﹐死死地抓住秘境大陆的边缘﹐主力也许在内陆﹐也许根本不在秘境大陆﹐他们的势力渗透进很多行业﹐影响力无法评估﹔三是绿色之光﹐这个环境团体设有营地﹐有两千多人﹐力量不小﹐但他们的目标还是个疑问﹔第四就是以流水宅和天王山甲府为首的图腾师力量﹐这股力量很分散﹐各自己为政﹐相互之间的联系极少﹐不过面对隐藏势力的巨大威胁﹐我觉得图腾师们必须团结一心﹐相互扶持﹐否则都有可能在秘境大陆丧命。 流水宅弟子们都是第一次听到如此详细的分析﹐一个个面面相觑﹐心头都涌起一阵寒意﹐秘境大陆的情况远比他们想象中更加复杂。 流水未央也被纷乱的局势吸引﹐忘记了与水蓦之间的敌意﹐目光锁定在石头之上﹐右手搭着水蓦的肩头问道﹕第四组很容易理解﹐前面这三股势力之间是甚么关系﹖对立﹖和平﹖还是相互勾结。 水蓦见他开口就道出了关键之处﹐不禁也有些佩服﹐然而对于流水宅的怀疑使他不得不小心应对﹐万一流水家族就是幕后者﹐过于直白的分析就等于是一把捅向自己心脏的匕首。 天知道他们是甚么关系﹐不过联邦政府的态度是肯定的﹐坚决驱除秘境大陆上所有的势力﹐至于底下人是坚守命令还是阳奉阴违就不得而知了。 流水未央微微一愣﹐这时才发现自己的举动过份亲切﹐连忙收搭在水蓦肩上的手﹐淡淡地道﹕流水宅依附监管局的基地﹐我想应该没有甚么问题﹐天王山府似乎也应该把基地搬到那里﹐大家也好有个照应﹐这里实在有点壤﹐要不是我们碰巧路过﹐恐怕永远也不会找到。 也许吧! 水蓦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种观点﹐然而住在龙牙半岛就等于把自己送入监管局的监视范围﹐任何行动再无秘密可言。 大少﹐你们来了多少人﹖科尔端着一杯热水递到流水未央的面前。 第一批是九十二个﹐先建好营地﹐后面大概还会有一船﹐你们大概也一样吧﹖流水未央接下杯子朝他笑了笑。 嗯!二少和三少要处理好外面的事情再带人来﹐最少也要半年。 半年﹐嗯﹐差不多吧!秘境大陆比我们想象中大多了﹐而且情势也比想象中复杂﹐寻找图腾之源的道路恐怕不会畅顺。 水蓦见流水未央对科尔等人的态度截然不同﹐不想搅了他们说话的兴致﹐笑了笑径自走到一边坐下﹐静静地望着流水宅的这批弟子﹐无论气质还是神采﹐似乎都是甲府弟子较高一筹。 噫!流水未央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神色凝重地望向东北方。 科尔等人也有所感应﹐纷纷做着相同的举动。 怎么又有人来了﹖ 好热闹啊!不知又是哪方的贵客﹖水蓦掸了掸身上的碎草﹐镇定地起身朝东北方眺望﹐果然发现树林边缘有一群人影在晃动。 这么多人﹐恐怕来者不善。哈撒儿皱着眉头提醒道。 没等水蓦等人说话﹐流水未央抢下了话题﹐自信满满地道﹕怕甚么﹐我这十五名弟兄都是图腾高手﹐有我们坐镇此处﹐营地不会有麻烦﹐你们就放心吧! 科霍戈林对视了一眼﹐都在庆幸先遇上了流水未央﹐否则面对数目如此庞大的对手实在不好应付。 说话间﹐人影越来越近﹐真实的数目也渐渐呈现﹐黑压压的一片﹐如同一团黑云往营地方向飘来﹐离远就感到杀气腾腾。 lvsexs(; 第二章 奇妙心跳 「好重的杀气﹐是敌人!」戈林大声提醒同伴。 「科尔﹐保护部长大人﹐粗重的工作交给我们就行了。」流水未央轻蔑地扫了水蓦一眼﹐大踏步走向黑压压的人群﹐大声喝道﹕「我是流水宅当代少主流水未央﹐不想惹麻烦就给我滚开。」 厚厚的人墙突然向两侧散开﹐呈半月形包围营地﹐人数的优势越发明显﹐水蓦目算了一下﹐来了不下两百人﹐衣服打扮与图腾师训练基地的大同小异。 水蓦一声不吭地站在后方冷眼观望﹐流水未央的威名似乎有些震摄力﹐然而隐形王国既然花了大气力把甲氏兄弟调开﹐又动用了如此庞大的队伍﹐目的无非是要摧毁基地﹐使天王山甲府没有立足之地。 流水未央也被对手的数目吓了一跳﹐流水宅虽然威名赫赫﹐他这个少主也饱受各方的推崇﹐可平生从未遇上过如此恶劣的局势﹐脸紧紧地绷着﹐不露声色地淡淡说道﹕「秘境大陆是强者的世界﹐人多没用﹐兔子再多也斗不过猛虎。」 话音刚落﹐他左手急挥﹐撒出一片片冰晶符文﹐站位突前的一名中年男子措不及防﹐立时被冰封住了身子﹐动弹不得﹐变成了一尊人体冰雕。 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击引起了一片赞叹﹐水蓦看了也不禁连连点头﹐这位少主果然名不虚传﹐单是这一手就足以震摄当场﹐然而气势上的优势并不代表胜利﹐为保万全﹐他悄悄地走到戈林身边。 「戈林﹐上船通知一声﹐让李浩把船驶离码头。」 戈林微微一愣﹐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又望向流水未央﹐喃喃问道﹕「有这个必要吗﹖」 水蓦不便说出对流水宅的怀疑﹐淡淡笑道﹕「我们人太少﹐万一走漏了眼﹐让他们派人登上船﹐后果可就麻烦了﹐我看这两百多人似乎都是图腾师﹐无论实力如何﹐李浩和水手们都无法抵挡﹐不为我们自己考虑也要为他们的安危考虑﹐人家千里迢迢把我们送来﹐我们必须负责他们的安全。」 戈林被他说的无言可辩﹐抬眼又看了看敌阵﹐然后飞快地扑向了码头﹐但他的举动还是被对手发现了。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一名像是领头者的白衣男子指向戈林大喝。 这批图腾师明显受过训练﹐命令刚下﹐最边缘的几名图腾师立时窜了出去﹐各式图腾力量也一起袭向戈林。 草图腾师用「草.地缠」将地上的青草变成了活动自如的手﹐抓向戈林的脚踝﹔隼图腾师腾飞半空﹐用图腾技「隼.俯锋」袭击戈林的背部﹐而风图腾师的「风.旋落」在戈林身边形成了四股小旋风﹐以风力限制他的形动速度﹐整个过程从开始到结束不过眨眼之间﹐戈林的身子就被陷在了当地。 「好快啊!」 科尔等人看着无不大吃一惊﹐高明的图腾师不是没有见过﹐但配合如此默契的团体作战极为罕见﹐仿佛就像一个人在行动。 「上去帮忙﹐快!」 哈撒儿的叫声刚落﹐戈林的周边忽然凝成出现了一片冰花﹐旋风被冰冻个﹐灵动的草手也被冰住了﹐身子空中的隼图腾师被寒冷包裹﹐重重摔在地上﹐完美的围攻在一瞬间被完全破解了﹐变化之快让人目不暇接。 「大少﹐好手段!」科尔五人不约而同露出狂喜之色。 注意力也在瞬间移回了流水未央的身上﹐这位才二十八岁的男子背着双手傲然站在原位﹐脚下没有移动半步就把戈林的危机化解了﹐修长的身子散发出飘逸之气﹐风采潇洒﹐自信完全展现在俊秀的面孔上。 水蓦看在眼中也不禁暗暗竖起了拇指﹐流水宅的大少果然不同凡响﹐有他在此也许还能支撑在甲氏兄弟回来。 「好高明的冰图腾!流水宅果然名不虚传。」白衣男子气得脸色铁青﹐冷冷地扫视着流水未央。 流水未央傲然一笑﹐指着鼻子喝道﹕「你们的对手是我﹐不是他们﹐别找错了对象!」 白衣汉子紧紧盯着流水未央的眼睛﹐极度自信的目光透着一股震撼人心的力量﹐让敌人胆寒﹐因而深深地意识到如果不铲除了此人﹐此行的目的将会严重受阻﹐一但甲府弟子大举回归﹐自己这两百人只怕连退路都没有﹐想到此处﹐脸上忽然露出狰狞的笑容。 「上!」 二百名图腾师同时发出了咆哮﹐巨大的声势回荡在海湾处﹐也震撼着为数不多的对手。霎时间﹐若大的营地变成了图腾的展示会﹐各式图腾都以其特别的形态呈现在大地上﹐异常地眩目。 巨大的压力突然袭来﹐水蓦几乎感到窒息﹐半年前他也还遇绿色之光的包围﹐然而那些都是心地纯良﹐可以用正义感化的人﹐而眼前这些陌生的面孔上只有敌意与仇恨﹐只有武力解决。 「戈林﹐快!」 清啸唤醒了科尔等人﹐不约而同看了他一眼﹐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镇定沉稳﹐都十分佩服。 水蓦很清楚自己的力量﹐在这种环境下唯一的作用就是保持镇定和沉稳﹐让同伴们不安的情绪得以稳定﹐这样才有生存之路。 「别慌﹐四少他们一定会及时赶回来﹐我们要做的只是撑到那一刻。」 坚韧不屈的性格感染了身边的同伴﹐就连流水宅的人也瓜目相看﹐流水未央更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透着极其复杂的含意。 「高翔﹐给我拼死守护部长先生﹐他如果受半点伤﹐你要陪我修练三天三夜。」 「大少放心﹐伤不了半根头发――兄弟们﹐都听到了﹐陪大少修练三天三夜可是要命的事﹐都给我小心点!」 高翔是流水宅的一级图腾教官﹐虽然年过五十﹐看上去依然精神炯烁﹐也是这十五人小队中地位仅次于流水未央的领袖﹐一手云图腾享誉图腾师界。 水蓦只是淡淡一笑﹐流水未央此举既是保护又是示威。 白衣男子在也看着水蓦﹐眼神却截然不同﹐凶狠﹐敌视﹐还有浓浓的杀气﹐冰冷的声音从耳缝间一点点挤出。 「杀!给我全杀了!。」 「嘿嘿!杀人之前还是留意自己的小命吧!『寒冰.刺骨』」 流水未央仰天清啸一声﹐双臂同大鹏展翅般张开﹐双手落下晶莹的冰碎状物体﹐片刻间左右两侧的地面各出现一个六角形的白色图案﹐图案中央有锥形的物体﹐随着图腾力量发动而射出晶莹的白光﹐就像是阳光下的冰晶﹐反射出奇妙的光芒。 空气骤冷﹐阵阵寒意穿过衣服直透骨髓﹐正准备围攻的图腾师们都受到冲击﹐随即把目光移向﹐原本绿草茵茵的大地被一层白冰罩住﹐阵阵白气上浮﹐在接近地面的空间形成极小的冰刺﹐随着白气四处飞舞﹐袭向攻击范围内所有的敌人。 「流沙.陷」白衣男子像是会缩地术一般﹐身子一晃就出现在流水未央的侧面﹐脚刚落地﹐原本绿草茵茵的大地立时被涌起了流冰﹐一直伸向流水未央的脚下﹐冰罩。 「大地图腾﹖实力不错﹐不过和四少比还是差一点。」流水未央左脚一跺﹐刚刚软化的地表再次被冰封住了﹐「流沙.陷」的力量也被完全扼杀。 傲气十足的批评让白衣男子极度不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实上的差距。 「先把这小子宰了﹐快!」 百名图腾师立即扑向流水未央。 高翔看着有点不安﹐流水未央虽然实在强大﹐但实战却不多﹐平时都是与人切磋比试﹐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担心他的应战准备不足﹐回头看了看被科尔四人包围的水蓦﹐突然喝道﹕「大家都上去帮少主!」 流水未央笑了笑﹐淡淡地道﹕「不必了﹐你们看热闹吧!图腾力量强弱分明﹐我不会让一群兔子咬死。」 他的自信感染了所有的同伴﹐高翔脸上忧心忡忡的神色消失了。 水蓦从不怀疑流水未央的实力﹐担心的只是流水宅的背景﹐在这个敌我难分的时代﹐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敌人﹐即使他曾经帮助过自己﹐就像琴伯一样。 可惜这里不是擂台﹐敌人也不是武士﹐流水未央的强大只是让他们心里生畏﹐却没有动摇他们执行命令的决心﹐当流水未央被上百人围攻之际﹐其它人也没有坐着看热闹﹐一个个如狼似虎地扑向营地﹐最外围的几个帐蓬很快就烧着了。 「水蓦﹐你在中央指挥﹐我们去守帐蓬!」看着帐篷火起﹐科尔等人眼都红了﹐没等水蓦说话就扑向了敌人。 以高翔为首的十五名流水宅弟子见状也冲了上去﹐拼命攻击放火的人﹐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水蓦知道混乱的局面对已方最不利﹐对方人多﹐随时都可以抽出人手放火烧帐篷﹐眉头拧头了一个疙瘩﹐唯一欣慰的就是李浩没等戈林到达就把船驶离了码头﹐让一群追到码头的图腾师只能望水兴叹。 「水蓦﹐小心左边!」 水蓦的注意力都在码头上﹐听到叫声才下意识朝左侧望去﹐赫发现一支带着黑光的弩箭穿过人群朝他的左肋狠狠地射来﹐速度快如闪电﹐根本无法躲避﹐脑海中只出现了一个念头――「完了」 噗的一声﹐弩箭破开左肋的皮肉﹐溅起一片血花﹐剧烈的痛楚沿着神经一直钻入大脑﹐身子猛地颤了几下﹐然而奇怪的是弩箭并没有钻入内腑﹐在插入身体的一剎那突然消失了前进的力量﹐但箭身的黑光则在伤口周围留下了一个圆形的黑色飞箭图案。 水蓦愣了一下﹐感觉到箭头没有深入腑脏﹐不禁有些奇怪﹐低头看了一眼﹐伤口血如泉涌﹐留出的竟是黑色的血液﹐忽然领悟到这只弩箭附着了图腾之力﹐除了本身的箭伤还能引导血流留出﹐可谓邪恶之极﹐不禁大惊失色﹐如此流血只怕五分钟都撑不了﹐死亡的阴影突然笼罩全身。 难道就这么死在这里﹖ 他看了看周围﹐所有的人都在激战﹐根本没有解救的时间﹐心头一阵冰凉﹐身子仿佛被放进了冰箱﹐伤口的疼痛也剎那间被死亡的危胁替代了﹐无助地望了一眼扔在身边的鸡血石﹐这块原本寄托了无数期望的图腾之石终究还是不能发挥力量。 看来一切都到此为止了! 心空了﹐神空了﹐思绪一片空明﹐一切意识都在死亡的阴影笼罩下变得空无﹐对于一个等待死亡的人而言﹐一切都不重要了。 忽然﹐一阵奇妙的心跳传入意识中﹐很有节奏﹐很有规律。 水蓦蓦然一惊﹐然而被牵动的思绪又将这种感觉抹去了﹐出乎学者的好奇心﹐他居然忘却了自己的伤势﹐全力让自己的思绪转入一种非生非死的空明寂静状态。 渐渐地﹐心跳感再次跃入意识﹐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只有在这种极度平静的状态才能微微感觉到它的存在与变化。 这是甚么感觉﹐好奇怪啊! 所有的注意力都专注在微弱的感觉中﹐忘却了流血﹐忘却了伤口﹐甚至也忘却了周围有二百多人正在激战﹐他已经进入了完全忘我的境界。 不知不觉中﹐胸前突然浮现出淡淡的光芒﹐伤口边缘的黑色印记渐渐淡化了﹐直至完全消失﹐而流血的情况也有了明显的好转。 就在此时﹐另一只带着黑光的弩箭破空而来﹐狠狠地射向水蓦的心口﹐意图致他于死地﹐然而令偷袭者感到惊讶的是﹐弩箭箭尖刚刚突破了衣服就失去了力量﹐垂落在水蓦的脚边。 看到这一幕的不只是偷袭者﹐还有拼全力扑向水蓦的科尔﹐瞥见水蓦的伤口喷出黑血时便知道他中了图腾力量﹐危在旦夕﹐急得仿佛烈火焚心﹐扑过来也只是尽人事﹐没想到竟会看到这一幕﹐手无縳鸡之力的水蓦让难以置信地化解了偷袭。 真神了!他是怎么化解的﹖是图腾﹖不﹐不可能﹐否则不会一点力量都感觉不到﹖可除了图腾还有甚么力量能化解图腾技的攻击呢﹖而且他的伤口居然不再流血﹐真是奇迹啊! 现实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机会﹐对手庞大的攻击迫使他不得不全心应战﹐只是偶而用眼角的余光瞟向水蓦﹐观察他的动静。 水蓦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泥塑木雕一般﹐动也不动。也许是他的幸运之日﹐一开始倒是有不少人以他为目标﹐可是见了他的这种反应都觉得不堪一击﹐随即把目标转向实力最强﹐气势最盛的流水未央。 「噫!伤口居然不流血了!连黑色印记也没了﹐这是怎么回事﹖」神智清明的水蓦这时才发现自身的变化﹐不但没有因流血而死﹐反而化解了所中的图腾之力﹐心里既是惊喜又是好奇。 「水蓦﹐别**了﹐小心。」 科尔的大叫把他拉回现实﹐抬眼看了看战况﹐着实吃了一惊﹐战场的态势可谓是泾渭分明﹐流水未央的身边围了至少百名图腾师﹐火光水柱﹐雷声风啸﹐虫鸣兽嚎﹐简直就是图腾技的展示场﹐流水未央被这些眩目的图腾技包裹﹐根本看不到身影﹐只是不时地伸出许多冰刺冰柱反击围攻者。 而在另一边﹐十五名流水宅弟子与大约五六十名敌人混战在一起﹐单论个人实力与科尔等人差不多﹐配合却有些不如﹐但还是凭着绝对的实力压制了对手。 科尔五人分成两摊﹐哈撒儿移向码头去接应戈林﹐而科尔三人则围在水蓦的身边﹐防止再有偷袭者。 水蓦虽然不善战﹐却有过人的洞察力﹐很快就洞悉了整个战局﹐成败在于流水未央能撑到甚么时候﹐一但他倒下﹐其它人就不攻自破﹐这也是对手用百人围攻的目的﹐希望击杀最强者﹐然而便可控制局面。 「科尔﹐往码头走!」 「为甚么﹖」科尔愕然回头看了一头﹐发现水蓦的脸色虽然很苍白﹐但目光如炬﹐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无畏决然的气息﹐仿佛刚从死地重生。 「流水未央不知还能撑多久﹐我们这边必须取得决定性的战果﹐舒缓他的压力﹐流水宅的那十五人自成一组﹐我们不用担心﹐我们要做的就是发挥团体作战的力量。」 科尔欣然点头﹐转头朝阜清和列卡泊施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开始朝码头方向移动﹐秘境大陆几番作战使他们之间形成了真正的默契﹐连手作战更有效率。 水蓦在三人的护送下慢慢进行﹐宛如大海中的一叶偏舟﹐随波逐浪﹐似乎没有任何可以自主的力量﹐随时都会舟沉人亡﹐因此科尔等人都显得极为焦忧不安﹐不时地把目光扫向他﹐以确认他的安全。 敌人们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聪明地选择有限度的攻击水蓦﹐使科尔三人建立的防御体系出现破绽。 偶而也有散乱的图腾力量冲到水蓦身上﹐但都没有留意下伤害﹐最多只是把衣服烧出一个洞﹐或是撕下一小块。见到这种况﹐所有的人都以为是科尔三人化解了图腾力量﹐以至于保全了水蓦的安危。然而﹐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都没有发现水蓦的身上发生的微妙的变化。 被撕出几个大口子的上衣下﹐一个图文符号重复出现在胸口中央﹐图文符号很有节奏的一隐一现﹐现身时发出肉眼几乎无法察觉得微光﹐若是水蓦能看到这个图文符号一定会极度惊讶﹐因为这个图文符号与鸡血石上的图腾画完全一样。 心头﹐那种微妙的心跳感再次出现﹐就像一个小蝌蚪在水里跳跃。 又是这种感觉﹐难道是刚才那一箭的附着了甚么力量﹖可为甚么又不流血了﹖ 此时的水蓦依然无法相信是自身的图腾力量在发挥作用﹐因为那种感觉实在太弱了﹐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疑幻似真的感觉自然无法证明甚么。 战斗依然持续者﹐更多的帐篷被点燃了﹐营地内火光冲天﹐黑烟滚滚直升天际﹐空气中除了海水的腥味外又多了些焦味和烟味﹐呛人鼻息。 科尔五人气得眼珠子都红了﹐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火吞噬了一个又一个帐篷。 「不要分心﹐帐篷是保不住的﹐让他们烧吧!这些黑烟也许会是不错的信号﹐四少他们如果看到一定会赶回来。」 水蓦依然很平静﹐与戈林和哈撒儿的成功会合使这五人的战斗力大增﹐极有默契的攻防体系渐渐形成﹐尤其是阜清的雾图腾把码头一带变得迷雾重重﹐迫使敌人不得不小心进攻﹐因此敌人虽多也无可奈何。 营地﹐被百人攻击的流水未央终于释放出自己最大的强大的冰图腾技――「冰.封域」﹐以他的身子为中心﹐直径二十米的地域都变成了冰雪之境。这美丽的冰雪世界一片晶莹﹐然而无论是天下还是地下都透着刺骨般浓烈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地上遍是锐利的冰刺﹐横指竖插﹐让人几乎无立足之地﹔低空有一大团碎小的冰刀飞舞﹐来回往复﹐没有规矩可循﹔头顶上是一片冰雾﹐视线降至了零点﹐极寒的力量能把人封死。若大的空间被完全封死﹐这是寒冰之王的世界﹐神圣不可侵犯﹐任何侵入者都会受到寒冰无情的攻击﹐直到他们战死或是离开。周围这百名图腾师虽然都有不俗的实力﹐但与流水未央相比还是有些差距﹐看到如此景像都不禁发出惊叹声。 「副总监﹐这小子实在太强了﹐被我们这百余人围攻了这么久才施展出真本事。」 「嘿嘿﹐不必担心﹐这图腾技虽然很强大﹐却没有主动攻击性﹐只要不进入那个区域就不会有麻烦﹐到了这种时候他才施展出拿手绝招﹐我看不是早就准备﹐而是力量将尽﹐所以想拖延时间。」 「既然如此﹐我们先把其它人宰了再说!」 凶狠的目光随即扫向另外两个战场﹐流水宅的十五人应付五六十名敌人占了优势﹐科尔五人也把码头变成了迷雾区﹐迫使攻击者每每退出迷雾之外。 水蓦的视线被迷雾所摭﹐看不到外面的变化。 危险迫在眉睫﹐眼见流水宅的十五人将要被图腾力量的洪流吞噬﹐大地忽然震颤了﹐震得山摇地动﹐正在奔跑的人们大都站立不摇﹐摇摇晃晃地摔了几个跟斗。 「发生地震了吗﹖」摔倒的人们都在想着同样的问题。 科尔等人同样感觉到地震﹐反应却截然不同﹐不约而同露出狂喜之色﹐因为他们知道只有甲卯的大地图腾才能展现出如此威力。 「一定是四少回来了﹐我们援兵到了!」 水蓦长长地舒了口气﹐甲卯的回归必然意味着大部队的回归﹐敌人的雕虎离山之计也就失败了﹐神经突然放松后﹐一头晕眩感袭上了头﹐身子晃了两晃后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上﹐失血过多的后遗症此时才显现出来。 「你怎么了﹖没事吧﹖」看着过于苍白虚弱的脸色﹐科尔很担心他的健康﹐刚才那种流血的样子能把人吓死。 水蓦摇了摇头﹐手捂着伤口苦笑道﹕「大概是流血过多吧!坐一会儿就没事了。」 白衣男子也是修练大地图腾的高手﹐很清楚这种不规则的地位意味着甚么﹐如此频率的震颤他也做不到﹐由此可见来者的实力﹐脸色刷的白了﹐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惧色。 甲卯回来了﹐望着被焚的营地﹐脸上再也没有了优雅纤柔的笑容﹐锐利的目光中透着浓烈的愤怒与杀气﹐以一手「大地.震颤」吹响了反攻的号角。 地动山摇一直持续下﹐敌人们爬起来又再次摔倒﹐迫使他们纷纷向外围逃窜﹐营地内很快就没人了﹐只剩下流水未央一个人。 「四少﹐好久不见!」 「一会儿再说﹐先动手!」甲卯朝他点点头示意﹐然后再次扑向刚刚站稳脚跟的对手﹐但抢先出手的却是从后赶来的甲午。 甲午反应更加激烈﹐狼渍的营地就像是一团烈火燃烧着全身的血液﹐眼珠子立时就红了﹐大吼一声就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战场。 「该死的混蛋﹐我要劈光你们!紫电.龙腾!」 紫光破土﹐组合成紫光之龙腾飞半空﹐龙身闪烁着强烈的电花﹐形成一圈又圈的光韵散落地表﹐召引出有灵的电光﹐倒卷般飞跃升空﹐在地面上形成强大的紫光之阵﹐刺激着每一个敌人的神经。 「『紫电.龙腾』﹐快避开﹐快啊﹐不能该电光沾身!」 电图腾师们发出了巨吼﹐却无法改变同伴们的命运﹐因为他们所面对的攻击不只是甲午﹐就在他们想避开紫光之阵的时候﹐大地忽然伸出无数土墙﹐瞬间就形成了一个没有屋顶的房子﹐四面土墙坚如盘石﹐让被困的图腾师们无处可逃。 与此同时﹐天空又多了一种颜色。 第三章 三子连手 蓝色! 温柔的大海突然发怒了﹐掀起一股二十米高的巨浪﹐竟从海边一直冲到土墙边﹐然后一个踪身跳进了土墙之内﹐把敌人都浸泡在水里。 「七少和八少都到了!」科尔五人喜得大声呼叫。 甲府三子连手御敌﹐这是他们平生第一次﹐「紫电.龙腾」﹐「怒潮.暴涌」﹐「大地.围城」﹐三种图腾技无一不是气势磅礡﹐威力浩大﹐周围的人都看呆了。 「实在太棒了!这才是图腾力量的真实写照﹐能看到这种场面真是大幸啊!」能让甲府八少中三人连手出击的机会实在不多﹐就连流水未央也没有见过如此场面﹐看着气势逼人的战斗画面﹐他也忍不住连声赞叹。 水蓦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场面实在太华丽了﹐任何赞美之辞都显得多余﹐完全勾起了心底里对图腾力量的向往和欲望。 「如果能拥有同等级别的图腾力量该有多好啊!」 科尔五人都点头和应﹐此刻只怕就连敌人也在羡慕三人所展示的力量。 甲府的大部队随后也一一赶到﹐看着三位少主连手出手﹐都露出惊喜之色﹐但谁也没有插手﹐他们相信这三个人连手足以击倒任何强大的敌人。 吶喊与咆哮﹐这就是优势与劣势的差异﹐当白衣男子大声喝斥同伴的时候﹐甲府弟子已把营地外围团团围住﹐焚毁的营地就在眼前﹐深深地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迫使他们扯着嗓门大声吶喊助威。 水淹﹐电击﹐地刺﹐被困的一百多人面对着生死关头也在拼命﹐然而他们面对的是甲府三子﹐任何一个都有着流水未央同等的实力﹐偏偏三人的力量又能完美的结合﹐形成更加强大的攻击潮。 「快冲啊!不想死的就给我冲!」 白衣男子声嘶力歇地大声激励着同伴﹐然而声音却显苍白无力﹐闪电轰鸣声与大地的震颤声似乎更有威势﹐而漫天的水气与波浪也使他们的听觉与视觉都受到影响。 「该结束了!」流水未央忽然笑了﹐转身走向还在与少数敌人纠缠的流水宅弟子﹐一手「冰.穿刺」就把场面控制了。 水蓦的一颗心安安稳稳落回了原处﹐转头看了看码头﹐发现原本围攻科尔的几个人已被赶回来的主力部队擒获﹐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唯一令他感到有些不安的就是依然没有看到五少甲辰的身影。 难道五少真的出事了﹖ 心感怀疑之际﹐周围传来一片叫好声﹐他抬头望去﹐甲卯和甲未已经脱离了战场﹐只有甲午依然用「紫电.龙腾」控制着百余名已经无力逃跑的敌人。 「结束了!」 「四少﹐你们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连营地都被烧了﹐真让我失望啊!」 流水未央的话很轻挑﹐甲卯却习以为常了﹐笑着拍拍他的肩头﹐道﹕「大少爷﹐真是辛苦你了!要不是你们及时出现﹐只怕连码头也烧了。」 流水未央嘿嘿一笑﹐调侃着问道﹕「想不到你也会中雕虎离山之计﹐是你退步了还是这些家伙太聪明了﹖」 「如果我不中计﹐大少爷哪有机会玩得这么痛快﹖」甲卯哈哈一笑﹐接着冷眼扫了扫被擒获的偷袭者﹐「没想到他们会出动这么多人﹐加上伏击到五弟的那股敌人﹐加上起来超过三百人﹐而且全是图腾师。」 「自打我修练图腾以来还没有经历这么刺激的实战﹐以一敌百﹐感觉真是爽快了。」流水未央流露出青年人的爽朗个性﹐目光扫视了一圈﹐问道﹕「五少和六少呢﹖怎么不见他﹖」 「五弟受了点伤﹐六弟陪着他走在后面。」 轻描淡写的口吻并不能化解流水未央心中的惊愕﹐甲辰的实力与他相若﹐能把他击伤可见敌人的实力何等强大﹐轻松的神色渐渐变了﹐眉尖微蹙﹐面部紧绷﹐凝望着甲卯又问﹕「敌人真有这么强吗﹖」 「嗯!伏击五弟的那股非常强大﹐远在这二百人之上﹐我虽然带了一百多人去﹐再加上六弟、七弟、八弟﹐居然连一个人也没有抓获﹐大家心里都不舒服﹐虽然是他们主动逃跑﹐但凭我们几兄弟的手段﹐能成功逃走已经说明了一切。还有﹐伤五弟的是心灵图腾﹐那是甚么力量你应该清楚﹐没有二、三十年的时间很难有大成。」 流水未央倒吸了口凉气﹐吶吶道﹕「心灵图腾!对手果然强劲﹐看来这次寻找图腾之源的旅途不轻松啊!」 「那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水蓦早就警告过我们﹐这里被一股庞大的势力控制着﹐他们除了拥有土地金钱外还拥有大批图腾师﹐这次战役才真正看清楚他们的实力﹐按我的估计﹐他们的整体实力还在三大世家之上﹐不可小觑啊!」 「看来这次旅程有点意思!」流水未央忽然笑了﹐俊秀的面孔透出昂扬的斗志﹐就像一名等待决战的武士。 甲卯拍拍他的肩头﹐语重心长地劝道﹕「不要大意﹐这次恐怕会是图腾师界最大的一场战役﹐如果我们战败或是妥协﹐我们的敌人就会控制图腾师界。」 「嘿嘿﹐三大世势存在百年﹐我就不会信这股势力真能撼动﹐唯一可惜的就是碧梧山庄没派人来﹐不然三大世家连手天下无敌。」 甲卯回以优雅的笑容﹐若蹙的眉尖却透出心中的忧虑﹐这场大战不过是个序幕﹐麻烦会撞踵而来﹐甚么关系到天王山甲府的生死存亡。 甲未一直保持沉默﹐与水蓦一起行动的日子使他清楚地了解到敌人的强大﹐势力盘根错节﹐枝叶广覆﹐无论是财力物力还是人力都似乎比甲府更加强大﹐以前天王山甲府素来保持独立性﹐很少卷入纷争﹐因此一直都很太平﹐如今太平日子不再﹐不解决了眼前的麻烦甚至会影响天王山甲府的根基。 目光扫至码头﹐忽然瞥见水蓦脸色苍白地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撕开了几个大口子﹐似乎受了重伤﹐不禁大惊失色﹐立即飞奔到码头﹐皱着眉头问道﹕「学长﹐你怎么了﹖没事吧﹖」 水蓦笑了笑道﹕「没事﹐受了点小伤。」 科尔插嘴道﹕「哪里是甚么小伤﹐那箭附有邪恶的图腾力量﹐能让人流血至死﹐刚才那流血的样子差点没把我吓死﹐简直像喷血似的﹐幸亏最后没事了。」 「图腾箭﹖」甲未很清楚那是甚么力量﹐着实吓了一跳﹐低头仔细打量水蓦﹐除了脸色因为失血而苍白外﹐倒也没有甚么异样﹐好奇地问道﹕「中了图腾箭可不好解﹐是谁解了﹖」 水蓦耸耸肩﹐笑道﹕「天知道﹐伤势突然就好了﹐也许是老天眷顾吧!我有太多事没有做了。」 「突然好了﹖」甲未听得眼都直了﹐图腾力量可不是随便就能化解的力量﹐除非对手有意放手﹐否则只能靠自己或同伴的力量化解﹐因此水蓦绝不可能是无缘无故捡回一条小命﹐一定有特别的原因。 「怎么了﹖这种眼神看我﹐难道我有甚么变化吗﹖」 甲未正想寻问事发经过﹐一大群甲府弟子突然围了过来﹐都露出义愤填膺的表情﹐纷纷要求严惩对手﹐声势涛天。 「没错﹐不能饶了这群可恶的家伙﹐居然玩调虎离山之计﹐把营地烧了﹐实在太可恶了。」甲午击倒了所有对手后慢步走向人群﹐一边走还一边嘟囔着﹐脸上尽是愤怒之色。 水蓦望向草地上那些俘肤﹐眉头又皱了起来﹐大胜固然高兴﹐但多了这二百多名俘虏无疑是件头疼的事情﹐所能引发的后果多不胜数﹐是喜是忧依然难料。 「学弟﹐怎么不见你五哥﹖他没事吧﹖」 甲卯脸上突现怒色﹐哼了一声道﹕「受了点伤﹐六弟护送他走在后面﹐我们看到这边有浓烟﹐所以抢先赶回来了﹐老大他们六个主动请缨负责垫后。」 「受伤﹖重吗﹖」 「还好!那批人中居然有心图腾师﹐五哥一时大意﹐被图腾力量侵入心灵﹐短时间失去了战斗力﹐所以才被那些人有机可乘。」 「心灵图腾﹖居然能侵入心灵!想不到还有这么邪恶图腾力量﹐真是可怕!」水蓦虽然整天与图腾大师们混在一起﹐但对于图腾这门奇异学问的了解依然不完整。 「是啊!心灵图腾与空图腾一样﹐同属难学的图腾类型﹐这片大陆果然是藏龙卧虎﹐居然有心肯花那种时间和精力。」 水蓦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刚才那种微妙的心跳感依然残留在脑海中﹐淡淡的﹐疑幻似真﹐让他无法分辨是误觉还是真实﹐更无不判断感觉从何而来。 真希望那就是空图腾的力量﹐可我才修练了一个多月﹐不可能这么快见到成效。 思绪浮动之际﹐甲卯和甲午也走到码头﹐见水蓦受了重伤都温言宽慰了几句﹐又把水蓦的思绪拉回现实。 「四哥﹐这二百人一个都没跑掉﹐我们怎么处置﹖」甲辰回头朝俘虏们狠狠地瞪了一眼。 甲卯正在考虑此事﹐听了淡淡一笑﹐道﹕「当然是先问口供﹐如此处置要等问完口供再说。」 流水未央忽道﹕「四少﹐这二百人是个大麻烦啊!杀也不是﹐囚也不是﹐放也不是﹐只怕不好处理。」 甲卯略显无奈地道﹕「的确是个大麻烦﹐天大的麻烦﹐除非我们心狠手辣把他们都杀了﹐否则处置他们要点心思了。」 「其实就算把他们都杀了﹐麻烦也不会消除﹐我们已经踏入了秘境大陆这个黑洞﹐出口只能在前方。」水蓦的话立即引起了众人的共鸣﹐秘境大陆就像一个黑洞﹐谁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出口的一天。 甲卯沉思了一阵﹐转头对科尔说﹕「你们先把人看押起来﹐等我们几个商量完再处置吧!」 「是!」科尔带着百名同们一起拥到俘虏群的身边﹐围得水泄不通﹐时刻监视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令他们惊讶的是这群俘虏居然没有战败者的惯常反应﹐一双双眼睛依然透着敌意﹐脸上也尽是不服的表情。 白衣男子冷冷喝道﹕「看甚么看﹐你们这些家伙别想从我们嘴里挖出任何消息﹐要杀要刮随便动手。」 狂傲的态度随即引来四方的喝斥﹐甲府弟子纷纷投以愤怒的目光。 「嘿﹐败军之将军居然还这么嚣张!」 「放火烓了我们的营地还敢叫嚣﹐我看你们真是活腻了。」 巨大的喧哗声也引起了码头诸人的注意﹐流水未央回头看了一眼﹐淡淡笑道﹕「四少﹐看这些家伙似乎挺顽固﹐想问口供恐怕不容易。」 甲卯虽然应付过不少场面﹐却也是第一次抓获两百多名俘虏﹐一时也想不出万全之策﹐目光不禁伸向水蓦﹐这个拥有惊人智慧的男人总是提出一些普通人无法想法与建议。 水蓦迎着目光看了一眼﹐沉吟道﹕「其实这是他们的一个败笔﹐平白无故把人质送到我们的手里﹐虽然有点麻烦﹐我们毕竟占了主动权。」 一言中的﹐不愧是水蓦!甲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头道﹕「从结果而论﹐的确是败笔﹐他们如果不主动出击﹐凭我们的人力很难找到他们的秘密﹐如今有了这两百名俘肤﹐许多秘密都会因些暴露﹐问题在于我们如何让他们说出秘密。」 「我倒觉得问题在于他们知道多少秘密﹐就我的经验而言﹐这股隐形势力做事周密﹐很少会露出破绽﹐行动之前他们一定想到很有可能有人俘虏﹐自然会在这一方面下工夫。」 「你觉得我们问不出甚么﹖」 「这就要看我们的运气了﹐我暂时不抱任何希望。」 水蓦的悲观情绪让甲氏兄弟都陷入了沉思﹐如果问不出口供﹐这次的胜利将会变得毫无意义。 流水未央忽然插问道﹕「四少﹐你们登岸的时间不长吧﹖」 「快两个月了吧!」 「在这种荒凉的地域要发现你们并不容易﹐还要在两个月内调动人力﹐安排计划﹐都不是容易的事情﹐难道那些人就在附近﹖」 甲卯也皱起了眉头﹐目光移向水蓦﹐征求他的意见。 「这里原本就是毒品基地﹐外面早有风声联邦政府会派人来查﹐那股势力一定会经常派人来查﹐上次我们就抓住了五个﹐还有五个跑掉了﹐一定会把消息通知他们的总部﹐采取行动并奇怪﹐而且汉克亚维索的营地离这里不远﹐来去不过十天时间﹐营地又处于空旷的平地上﹐随便跑个山头就能找到。」 「无论如何﹐你们的营地被不多被烧光了﹐不如到我那里吧!依附着联邦政府的基地很安全。」 流水未央的提议让不少甲府弟子都很心动﹐甚至连甲午也点头赞同﹐甲卯和甲未对秘境大陆混目的局面更加了解﹐因此显得很稳重。 「水蓦﹐你看呢﹖」 流水未央惊讶的看着甲卯﹐没想到他竟然先寻问水蓦的意见﹐可见水蓦在甲府弟子心中的影响力﹐微微有些不快﹐毕竟水蓦抢走了追求已久的心上人。 水蓦没有立即响应﹐低着头沉思了很久。 流水未央第一次与水蓦以这种方式讨论事情﹐见他几番话就成了关注的焦点﹐不得不佩服他口才﹐却也因此产生了挑战的意识﹐淡淡地问道﹕「把人交给我吧﹐我就不信二百多人里找不出一个破绽。」 水蓦看了他一眼﹐闭嘴不再说话﹐虽然流水未央捥救了他和科尔等人﹐但内心的猜疑并未因此而减弱﹐阴谋总是真真假假﹐正如琴伯一样﹐单凭他的为人谁也不会怀疑他卷入了秘境大陆的阴谋﹐而已还是主谋级的人物。 甲卯洞察到他的心思﹐因而也没有阻拦﹐看着流水未央起身走俘虏才小声问道﹕「水蓦﹐你在担心甚么﹖」 「四少!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换位思考﹐如果你的二百名手下全部被人俘获﹐你会有甚么样的感觉﹖」 「当然是出手救人!」甲午抢着应道。 「七少说的不错﹐他们一定会把天王山甲府当成头号攻击目标﹐必欲除之后快﹐因为无论我们问出多少秘密﹐敌人都会设想我们已经知道了全部的秘密﹐他们不会相信这二百人都能守口如瓶。」 「看来很快就会有一场更大规模的战斗。」 「对!问题还是在于这二百人知道多少﹐他们知道的越多﹐攻势就越猛﹐来的人也越多。如果他们知道的很少﹐敌人的动静就越慢﹐甚至可以丢卒保帅﹐完全放弃他们﹐我们不可能全部杀掉﹐也不可能把人关押起来﹐因为我们的粮食根本无喂饱这么多张嘴﹐只要确认他们的行动效迕﹐就可以判断这些人倒底知道多少。」 甲午挥着拳头吼道﹕「来就来吧﹐我还没打够了。」 甲卯瞪了弟弟一眼﹐又问﹕「你觉得我们现在是留下来应战﹐还是避战﹖」 「这次出动了三百人﹐下次至少会有五百人﹐如果不先处置了这二百人﹐一但动起手来﹐他们还会拖累我们﹐我看还是先安置下来吧!」 「帐篷都烧了﹐这么多人只怕不好安置吧!」流水未央有意无意之间用话挤兑着水蓦。 「帐篷虽然没有了﹐可我们还有船﹐李浩的船大概快回来了。」水蓦伸手指向海面。 「登船﹖」甲卯若有所悟地望向码头﹐蔚蓝的大海上有一艘帆船依稀可见。 「上了船再做打算﹐从五大基地的地理分部来看﹐那股隐形势力似乎把力量集结在秘境大陆北部﹐如果再往南去也许可以找到很安全的地方。」 甲卯一直盯着水蓦的脸上﹐从那闪烁的眼神中感觉出有些言不由衷﹐似乎在顾忌甚么﹐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流水未央的脸上﹐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水蓦竟把流水未央也列入怀疑的范围。 「这两百人怎么办﹖多了这么多张嘴﹐我们可养不起!」 「我倒有个办法﹐不过上船再说吧!大家应该都累了。」 「也好!」 船长李浩一直保持着极高的敏锐度﹐瞥见岸上发生变异立即把船驶回岸边﹐当他瞥见码头上的甲府弟子后才真正靠岸。随着甲辰和六煞平安回归﹐甲卯立即安排登船﹐幸好船很大﹐多了二百多名俘虏依然显得绰绰有余。 一次捕获两百名俘虏﹐敌对双方都没有想到会有这种结果﹐毕竟这两百人都是图腾师﹐如果不是流水未央牵制了他们的行动速度﹐早就逃之夭夭了。 水蓦深知道这些俘虏将是最重要的突破口﹐同时也是危险的来源﹐无论能否问出秘密﹐隐形王国的核心们都会认为秘密已经泄露﹐接下来将是一系列针对甲府弟子的行动﹐暗杀、伏击、围捕、强袭﹐这些手段随时都会出现在任何甲府弟子的身上﹐结果也许就像甲辰一样﹐因此他选择了船﹐只有进入大海才能抹平一切线索﹐这是以退为进的最好做法。 普通的甲府弟子却无法领会水蓦的良苦用心﹐他们更比起脚踏实地的感觉﹐对于颠簸的海面都有莫名的抗拒﹐因此听到这个决定都倍感愕然﹐纷纷提出其它异议﹐最后还是甲卯出面压制了反对的声音﹐并指挥着甲府弟子把俘虏运上了船只﹐留下一片焦黑的营地。 安置好了甲府弟子和俘虏﹐甲卯单独把水蓦请到了自己的船舱﹐他知道水蓦对流水宅仍有戒心﹐许多话都不便在流水未央面前说。 「只剩我们两个﹐有甚么话尽管说﹐整个件事你怎么看﹖」 水蓦没有立即响应﹐伸手从桌面上拿起了一本小说﹐随手翻了几页﹐然后才沉吟着道﹕「四少﹐这事情很蹊跷啊!那股势力不可能不知道天王山甲府的威名和影响力﹐居然还敢动手﹐甚至伤了五少﹐这说明了两点。第一﹐他们早已把我们当成了敌人﹐必除之而后快﹐第二﹐他们自信有能力与天王山甲府相抗﹐说明他们相信自己拥有的图腾师足以抗衡甲府高手。」 甲卯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走到床边坐下﹐蹙着眉尖细细思考着。 「要琢磨整件事就必须先考虑一个问题﹐他们为甚么要主动向营地动手﹖既然相信自己的图腾师大军拥有足够的力量﹐为甚么不主动攻击﹐而是选择调虎离山袭击营地﹖为甚么派来攻击营地图腾师都不是高手﹖这些问题都透着玄机。」 「攻击营地的这一批图腾师的实力有限﹐倒是围攻五弟的那批人实力强大﹐也许他们觉得两面攻击可以同时收得奇效。」 「也许吧!」水蓦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出了现在最担心的问题﹐「敌人已经宣战了﹐二百多图腾师失陷显露了我们的实力﹐下一次的攻击强度会比这次强大十倍﹐而我们秘境大陆过于陌生﹐无论是天时地利还是人和都是敌人占优。」 一番分析道中了甲卯的心事﹐水蓦不止一次警告过他们﹐隐形势力枝叶庞大﹐任何地方都可能有他们的势力分支﹐不小心就会把天王山甲府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所以你选择了出海﹖」 「嗯!这是木船﹐没有卫星定位系统﹐只要进入了茫茫大海﹐对手就无法追纵我们的行动﹐我们要把大海变成身前的黑幕﹐让任何人都无法洞察我们的举动﹐这样才能保持行动的突击性和神秘性。」 甲卯心领神会﹐随即明白水蓦的用意﹐避开追纵并不是因为了逃避﹐而是为日后的主动进攻营造最有利的条件。 「四少﹐有一点我一直想不明白。」 「说!」 「从我第一次见到图腾开始﹐修练者必须拥有自己的图腾才能修练﹐而我们的敌人却拥有成百上千的图腾师﹐难道他们的手里真的有成百上千的图腾﹖」 甲卯再次陷入了沉思﹐天王山甲府的弟子也有七八百人﹐虽然成就各有不同﹐但都是依靠图腾而修练﹐若说隐形势力拥有一千多个图腾也并非奇事﹐他所思考的却是图腾的根源﹐最早发现图腾力量的人们不可能拥有图腾﹐他们的力量从何而来便是图腾界最大的疑问﹐也许众多图腾师追寻图腾之源的原因﹐一但找到了答案﹐图腾师就再也不用依靠数目有限的图腾进行修练﹐图腾学就可以像普通学问一样在全世界流行。 水蓦不敢打断他的思路﹐也低下头静静地思考。 半晌﹐甲卯才再次开口。 「我确信﹐秘境大陆是图腾之源﹐也许敌人掌握了不必依靠图腾而能修练的办法﹐所以他们才能陪养出大指图腾师。」 「嗯!这方面你比我清楚……」 一阵敲门声突然打断了水蓦的话。 「谁﹖」 「流水未央。」 甲卯看了水蓦一眼﹐得到他点头同意才起身把门打开。 第四章 挟虏而归 流水未央进门先扫了水蓦一眼﹐略显得意地笑道﹕我都审问过了﹐他们来自内陆的营地﹐好像叫石门营地﹐建在一片山谷之中。 水蓦早就知道这批人不可能从遥远的图腾师基地赶来﹐只能来自内陆区域的某个据点﹐这个消息看似有手﹐其实一点价值也没有﹐因而笑了笑没有发表意见。 甲卯还以感激地笑容﹐又问道﹕还有其它吗﹖倒如他们的来历﹖ 有!不过说来有些难以置信﹐他们居然都是孤儿﹐无一例外的被人数养﹐然后带到了秘境大陆﹐在这里最少已经居住了七八年﹐每日除了修练图腾就是农耕生产﹐或是制造器物﹐对外界的印象极为模糊。 七八年了﹖秘境大陆不是一直没有人住吗﹖居然有人都住了七八年﹐这么说那股势力岂不是已经在这里十几年了!甲卯忍不住发出惊呼﹐随着黑幕一点点掀开﹐一些从来没有展露人前的秘密逐渐进入他的视线﹐真实的秘境大陆与记忆中的那个相差实在太远了。 水蓦回想起这批图腾师的样貌﹐的确大都是年龄在二十左右的青年﹐虽然长相各异﹐但气质极为相近﹐严素而木讷﹐朴实无华﹐眼睛清澈明亮﹐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是阴谋的一部份﹐倒像是守护家园的战士﹐即便被甲府三少强力压制时也没有流露出阴谋者惯有的畏缩与阴狠。 四少﹐你觉得口供有问题﹖流水未央略显不悦。 我只是感到太惊讶﹐如果敌人经营了十几年﹐我们很难在短期内捕捉到核心﹐更重要的是内陆会存在许多据点﹐而我们寻找图腾之源就必须前往内陆﹐冲突再所难免﹐以后的日子恐怕很难太平了。。 水蓦又想起那群树屋﹐还有树屋内放着的那本艾撒国国历﹐这股势力也许已经延续了百年﹐甚至是几百年。 我现在的感觉就像是陷入了一团黑雾﹐身边随时都会冒出致命的杀招﹐天王山甲府一向不喜欢卷入外务﹐这次想必是难以脱身了。 流水未央的脸色同样深沉﹐天王山甲府遇到的麻烦也就是流水宅可能遇到的问题﹐尤其是这次连手之后﹐两大世家已经站在了同一阵线﹐做为当代的少主﹐他不能不为流水宅日后的发展做深远的考虑。 如果我不出现在这里﹐情况大概没有这么复杂。水蓦发出了内心的感慨﹐如果没有他的出现﹐问题绝不会在短时间内被激化到刀剑相交的地步。 甲卯朝他笑了笑﹐水蓦温和的个性让人很舒服﹐正是因为这一点﹐甲府诸子才会对他怀有好感﹐否则一个外人绝不可能他们的团体。 还是想想眼前的对策吧!这次流水宅和甲府带来的人都是图腾頧师中的精英﹐人数也许比不上敌人﹐但只要我们集中力量攻击一点﹐我相信会是坚不可摧。 四少﹐我有个想法﹐不知你意下如何。 说说。 海上航行毕竟不能执久﹐无论是船员还是甲府弟子都有可能染上坏血病﹐而且我们也不可能完全离开秘境大陆﹐这样会蒙住我们的眼睛﹐堵住我们的耳朵﹐因此我打算开辟一个新据点﹐吸引各方的注意力﹐一方面给隐形势力制造烟幕﹐另一方面也可以尝试着探听更多消息。 这个主意不错﹐只是太危险了。 水蓦自信地笑道﹕我知道很危险﹐所以这一次只能由我出面﹐我会把据点设在龙牙半岛﹐紧靠着政府的基地和流水宅的营地﹐如此一来新据点就会受到政府军队名义上的保护﹐以及流水宅实质上协防﹐对手想打我的主意就必须考虑后果﹐除非他们能把所有人都杀光了。 好主意﹐凭你代理环境部长兼秘境大陆特派专员的身份﹐军队不可能不保护你﹐就算那股势力与监管局勾结也必须考虑流水宅的反应﹐看来你早有准备。甲卯笑得越发妩媚﹐简直比美女更加妖娆﹐连流水未央都感到毛骨悚然﹐更别说水蓦的反应。 水蓦低下头又翻开了手中的﹐平静地道﹕琴悠悠病势沉重﹐一但我出事﹐她也会遭殃﹐琴伯的监管局一定会全力保护我的安全﹐趁这个机会我也可以专心修练空图腾。 好﹐我们现在就乘船去监管局﹐只是这些俘虏不好处置。 既然这二百名俘虏不能放﹐不能囚﹐不能杀﹐不如就交给我吧!我送到监管局去﹐也许会算大功一件。 甲卯喜得一拍大腿﹐尖叫道﹕这个主意太好了﹐既然监管局内部与那股势力有勾结﹐把人送去就会给他们制造难题﹐也许可以找到一些新的线索。 流水未央一言不发地凝望着水蓦﹐这个青年浑身上下都透着智慧的光环﹐平静地让人感到有点可怕﹐想起他在政治场中的那些举动﹐心头忽然有些发毛﹐如果这样的人物拥有野心与**﹐也许某天会成为世界上最有权力的人。 就在这昏暗的船舱中﹐水蓦和甲卯制定了下一步的计划﹐一次针对隐形势力的秘密行动也随即展开﹐然而此刻的水蓦并没有意识到计划会为自己和琴伯一家带来何等的影响。 第二天清晨﹐两度失火的海湾又迎来了新的主人﹐一批多达八百人的队伍突然杀到宁静的基地废址﹐瞬间就占据周围的要冲之地﹐望着面前空无一人的营地﹐所有人都露出了失望之色﹐这次反扑花了大气力﹐却要空手而归﹐谁都感到心有不甘。 总监﹐这些家伙跑得好快啊﹐我们怎么办﹖ 人们不约而同望向带领行动的领袖﹐等待他下决定。 为首的是一名中年女子﹐娥娜的身型﹐白皙的面孔﹐弯眉秀目﹐可以想象年轻时必是出色的美人﹐就算上了年级﹐眉宇间还是藏着淡淡的风情。 营地里只有一处血渍﹐应该没有被俘的人被杀﹐看来这些家伙带着人出海了。 需要通知巡察部进行海上追截吗﹖ 中年女子拨了拨垂落额前的短发﹐淡淡地道﹕不必了﹐我们原本就是要逼他们离开秘境大陆﹐如果他们真的走了自然最好﹐如果只是避开我们﹐迟早会再度露出行踪﹐到时候再动手不迟﹐走﹐我们先回去。 可是那两百零三人一个都没回来﹐只怕全都是失陷敌手了﹐如果不早点营救﹐我们的损失会很大。 我不想第二次宣布命令! 凌厉的目光加上冷冰的喝斥声﹐再也没有人敢提出异议﹐大部份人都露出迷惘的眼神﹐不明白为甚么不去救失陷的同伴﹐尤其是那些在秘境大陆长大的年轻图腾师们﹐更是蠢蠢欲动﹐只是摄于领袖的威势不敢轻动。 中年女人缓步走向码头﹐秀美的目光越过碧蓝的大海﹐一直伸到水天相接之处﹐随着起伏节波润而晃动﹐嘴里发出旁人听不到的呢喃声音。 一次就失陷了二百多人﹐难道帝国的将来出现危机了吗﹖为甚么近来的事情总是这么不顺﹐真让人担心啊! 就在水蓦一行人乘船赶往东北方的时候﹐大海波涛中同一样有一艘巨大的帆船借着强劲的海岸风力往东南方向疾行﹐一个美丽的身影静静地站在夕阳的残照中﹐深邃的目光凝望着翻浪着银色细浪的海面﹐迷人的面孔上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忧郁。 小若﹐怎么还站在这里﹐太阳快落山了﹐甲板风大﹐小心着凉了。 温柔的声音传到耳中﹐梨若转头看了一眼背后俊朗的身影﹐淡淡笑道﹕我没事﹐船的方向没错吧﹖怎么还没到﹖ 为了避开监管局的耳目﹐我们不得不令辟新航线﹐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不过这么久还没有看到陆地的确有些不安。 博海优雅的笑容间流露出丝丝不安﹐这次行动动用了大半个黑鹰组﹐随行的还有许多抟击散打高手﹐人数超过了二千人﹐单是补给船就有四艘﹐动用如此庞大的力量﹐说明了总统府的决心﹐然而在秘境大陆的生活经历使他对片大地怀有深深的恐惧感﹐美丽的山岭平原随时都会变成噬人的地狱。 小若﹐我依然觉得妳不该来﹐这里没有妳发挥的空间。 留在外面也不见得安全﹐那天要不是黑鹰组的人刚好赶到﹐我早就死了。 博海猛地打了个冷颤﹐那夜的景像依然让他不寒而栗﹐美丽的小屋几乎变成了地狱﹐那一个个头带黑罩的男子像是恶魔的杀手﹐冲进小屋就开鎗扫射﹐收舍屋子的钟点工被当场射杀﹐冲进来的花工也倒在血泊之中…… 梨若看了他一眼﹐苦笑道﹕事情就像水蓦说的﹐我们已经进入了黑洞﹐后面没有退路﹐只有往前走。 水蓦!博海听到这个水蓦总有一种心揪的感觉﹐几次交峰都是落于下峰﹐梨若嘴里提到这名字的次数越来越多。 不知道他现在在干甚么﹖秘境大陆想必也不太平吧! 言语中透出的关怀让博海更加不舒服﹐定盯凝望玉人﹐眉尖若蹙﹐目光中充满了幽怨﹐就像一个等待与丈夫重逢的妻子﹐一时间酸意涌满头﹐嘴角一撇﹐冷冷地道﹕天知道他是不是故弄玄虚﹐其实是隐形王国的人﹐也许现在正和琴伯商量着怎么对付我们呢﹖ 梨若没有响应﹐只是用一种淡漠的眼神盯着他。 博海最怕这种眼神﹐被看得浑身发毛﹐连忙避开目光﹐淡淡地道﹕好了﹐好了﹐不说他了﹐我们会尽快找到陆地﹐然后建立我们自己的基地﹐海上的生活实在太枯躁了﹐再这么下去谁也受不了。 忽然﹐瞭望台传来狂喜地叫声。 你看啊!前面有黑影﹐好大的一片﹐似乎是陆地了。 博海大喜过望﹐飞奔至瞭望台下﹐高声问道﹕看清楚没有﹖是陆地吗﹖ 没错﹐是陆地! 船上立时响起震欲聋的欢呼声﹐烦燥不安的情况一扫而空﹐许多人像小孩一样在甲板上欢快地奔走﹐整个空间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唯一平静的大概就只有梨若﹐第二次到达秘境大境﹐身份、地位、环境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身边再也不是绿色之光的青年成员﹐而是这些强大的图腾师。 将来会是甚么样子呢﹖一切都是迷啊! 龙牙半岛 甲府的巨船载着一百多甲府弟子和二百零三名俘虏稳稳地停靠在码头外的浅船区﹐由于码头水浅﹐只能停泊中型帆船﹐大船无法直接靠岸﹐只能利用接驳小船。 水蓦没有选择把船直接驶向长鲸群岛﹐因为他对琴伯怀有深深的戒心﹐无论是智慧还是手段﹐亦或对于身份隐藏﹐琴伯都令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就像面对达龙一样﹐还没说话就会被人洞悉一切。他担心如果把天王山甲府的人带到长鲸群岛﹐琴伯就会用尽一切方法把人留在岛上﹐自主权也会随之消失﹐因此选择了龙牙半岛﹐相比之下安古列夫更容易应付﹐也更值得信任。 水蓦﹐大家的小命可都攥在你的手里﹐希望你的决定没错。流水未央对水蓦既佩服又敌视﹐情敌的意识一丝不减﹐敬畏之心却也每日俱增﹐但总是喜欢找点小事刺激或挖苦一下。 水蓦早就习惯这种古怪的说话方式﹐看了看岸边高地的木屋区﹐以及远远矗立在小山上的瞭望台﹐淡淡地道﹕我先去拜会一下安古列夫中校﹐四少﹐少主﹐你们也两个一起去吧﹐其它人暂时留在船上。 你这家伙架子越来越大了﹐连我都敢指挥﹐迟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流水未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还是跳上了准备好的小船﹐周围的人看得都忍不住笑了。 码头早就有人禀告了安古列夫﹐这份古板军人迈大步走上码头﹐瞥见水蓦的身影先是一愣﹐又看了看他身边的两名流水未央和甲卯﹐一个是英俊青年﹐眉宇间傲气十足﹐另一个长得比女人更加妩媚﹐如果换上一袭长裙﹐只怕不会输给任何美女。他认识流水未央﹐也去过流水宅设立的营地﹐因此点了点头示意。 部长阁下﹐您怎么来了﹖ 听到部长阁下这四个字﹐水蓦总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像一顶无形的罩子套在头顶上﹐随时会传来致命的电流﹐因而笑容也显得极为勉强。 还不是为了总统府的命令﹐顶一个特派专员的大名没办法偷懒啊!只好带几个人四处跑跑﹐这些日子也跑累了﹐所以躲到你这里享受几天太平日子﹐这里一切都还好吧﹖ 连鬼影都见不着﹐哪能不太平﹖您想住就尽管住吧!多几个人大家也高兴。 安古列夫雕塑般的脸总是给人不太真实的感觉﹐看到的人几乎都有同感﹐这张面孔实在太艺术化了。 水蓦哈哈一笑﹐若有深意地道﹕我们可没过几天太平日子﹐前几天还遇上追杀的﹐杀了半天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有人敢向部长阁下行刺!安古列夫露出极度震惊的表情﹐呆呆地看着水蓦十几秒。 行刺这种事情早就司空见惯了﹐一场听证会就差点要了我的小命﹐这次也不过大同小异而已。 安古列夫想起报纸上有关水蓦几番遇到暗杀的事情﹐心中的惊愕渐渐淡化﹐取而代之的是深沉与忧虑﹐凝望着水蓦喃喃问道﹕甚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和魄力﹐居然千里迢迢跑到这里动手﹐是海盗吗﹖还是外来的人﹖ 海盗﹖这个名辞让水蓦有一种想笑的冲动﹐曾几何时﹐这个字眼一直困扰着思绪﹐还因此与克莱门特和马卡略结下了仇﹐如果不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也许现在还在以为这些基地都是海盗。 安古列夫见他表情古怪﹐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水蓦笑而不答﹐选择了偷换问题﹐调侃道﹕没甚么﹐只是在想如果秘境大陆甚么事情也没有﹐监管局的人大概都要失业了﹐我这个特派专员只怕也无用武之地。 安古列夫愣了愣﹐接着笑声大笑。 踏入基地中心﹐水蓦的目光不时地扫视左右﹐怀有古典意味的木屋﹐金黄色的沙滩﹐苍绿的小山﹐碧蓝的大海﹐还有万里无云的蓝天﹐美丽的让人心旷神怡﹐所有的忧愁与烦恼都在这一剎那被淡忘了。 还是这里舒服﹐感觉就像在渡假。 安古列夫早已对风景无所于衷﹐淡淡笑道﹕偶而看看还好﹐天天看谁都会腻﹐我倒想出点甚么事让我和这帮手下有事做。 这话可不能传出去﹐也许有人会大作文章哦!水蓦调笑着挤了挤眼睛。 安古列夫像是被勾起了心事﹐长长地叹了口气深沉地道﹕其实你也清楚﹐我手下虽然有一批士兵﹐但在这种地方根本没有甚么战斗力﹐这片大陆是图腾的世界﹐一个小小的图腾师也许就可以摆平整个基地。 水蓦听出这是发自肺腑的声音﹐做为一个军人﹐面对如此情况谁也不会高兴﹐不禁有些同情﹐同时脑海中又产生了新的问题﹐总统府和监管局都知道这些士兵根本起不了任何监管作用﹐却让他们在龙牙半岛建立了基地﹐背后的用意不得不让人生疑。 琴伯把他们派到这里到底是为了甚么呢﹖难道是因为安古列夫古板的军人性格﹐故意把他调离长鲸群岛从而方便他的行动﹖这是最有可能的原因﹐但问题是琴伯真是幕后真正的主脑吗﹖ 经历了太多阴谋﹐而且一环扣着一环﹐每次觉得找到了主谋﹐却发现又陷入了新的黑幕﹐主谋背后每每藏着更多不可思议的人与事。 中校难道就没有想过修练图腾﹖ 我都这把年纪了﹐可学不来那玩艺儿﹐再学也不会有甚么结果﹐还是真刀真枪比较舒服﹐又不是拍古装电视剧﹐吞云吐雾甚么样子。 话里透着安古列夫古板顽固的性格﹐这也让水蓦倍感安心﹐顽固的人往往与阴谋无缘﹐除非这种性格完全是装出来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安古列夫这个人显得格外可怕了。 看来你这里是一池静水啊!水蓦故作随意之态﹐扫了周围几眼﹐想从士兵们的神色中寻找些蛛丝马迹﹐然而不知是士兵们训练有素还是早就得到了嘱咐﹐一个个都面无表情﹐除了对他行礼之外﹐再也看不出任何线索。 是啊!这片大地实在太平静了。 可我却觉得平静得有些可怕﹐毛骨悚然! 突如其来的一句震撼了安古列夫﹐尤其是看到水蓦古怪的表情时﹐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仿佛冬天突然降临。 言归正传﹐我这次来有两个目的﹐一是抓了些想杀我的人﹐我不便处理﹐所以想交给你。 抓住人了!安古列夫大眼睛突然一亮﹐兴奋莫名地看着水蓦﹐就像是等到猎物的猎人。 水蓦朝停在近海的巨船指了指﹐含笑道﹕都在船上﹐中校派人去接收吧! 安古列夫兴奋地连点点头﹐指着码头上的五名士兵吩咐道﹕去把人带来。 中校﹐五个人似乎不够吧! 不够﹖你抓了多少﹖安古列夫满腹狐地打量着水蓦。 水蓦得意地扬了扬眉毛﹐摊开手板嘻嘻笑道﹕不多不少二百零三个﹐想问是付现金还是刷卡﹐刷卡还增加百分之三的手续费。 调笑般的口吻让后面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安古列夫却听得眼都直了﹐身边的士兵更是呆若木鸡﹐泥塑般呆站在原位﹐整整一分钟都没有反应。 付不起吗﹖那就有点头疼了﹐算了﹐跳楼大减价﹐买一送一。 二……二百零三个!这么多人﹐我这里只怕也住不下!安古列夫依然没有从震惊中清醒﹐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为数不多的木屋。 他们是囚犯﹐又不是客人﹐找几间关起来就行了。甲卯淡淡一笑。 这位是﹖ 甲卯! 安古列夫早就对这个比女人还要娇媚的弟子留下了深印的影响﹐听说是甲府之人更是吃惊﹐原以为甲府八少都是堂堂男子﹐充满了刚阳气﹐但眼前这个男子完全打破了这种猜测。 水蓦指向流水未央和甲卯道﹕全是他们的功劳﹐当然还有船上那些朋友的帮忙﹐中校﹐人数太多了﹐船上的食物不够﹐所以只好先扔给你了。 嗯!我知道了。安古列夫晃了晃脑袋使情绪平静下来﹐目光扫视着巨船﹐心里明白这二百零三名俘虏意味着许多。 中校﹐这二百零三个都是图腾师﹐任何一个都可以血洗了这个基地﹐流水宅的人帮着看犯人可是第一次﹐时间长了我可不管了。 你说这二百零三个全是图腾师!刚打算安排接收犯人的安古列夫又一次惊呆了。 水蓦插嘴道﹕少主说的没错﹐都是图腾师﹐所以事情必须通知长鲸群岛﹐我看现在就派人去﹐以免横生节枝﹐我也会跟船前往。 好﹐我现在就去安排。 安古列夫显得极为干练﹐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安排好前往长鲸群岛的船﹐同时空出八间较大的木屋做为暂时监狱﹐关押二百零三名俘虏﹐办事效率之快让甲府弟子们都感到惊叹。水蓦早就了解他的实力和人品﹐看在眼里也不胜钦服。 安古列夫亲自送到码头﹐临别之际还千叮万嘱﹐要水蓦尽快带人回来﹐确保囚犯没有时间发生暴动。 水蓦欣然答应﹐上船前还与安古列夫紧紧地握了握手﹐然而他却不知道这是两人之间最后的会面。 踏入上了前往长鲸群岛的海路﹐水蓦的身边还是甲午甲未两兄弟﹐以及科尔等五人﹐这八人小组经历了几次事件﹐默契越来越好﹐所以水蓦还是选择了这个组合。另一方面﹐甲卯则带着主力在龙牙半岛的西部建立了小小的基地﹐按照他和水蓦商议的计划﹐这个基地的作用是迷惑隐形势力﹐因此只留下十几个人﹐当监管局派人接收犯人之后﹐主力再次回到船上﹐沿着海岸游动。 以古诺为首的六煞更是连船都没下﹐直接留在了巨型帆船上﹐他们是非法进入秘境大陆﹐所以不愿意与监管局的人见面。 新的计划似乎正顺利地进行着﹐秘境大陆本身也像是恢复了宁静﹐所有的势力再也没有动静﹐但明眼人知道这只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片刻宁挣﹐很快就会有一场震天动地的大型风暴袭卷大地。 lvsexs(; 第五章 隐踪小屋 水蓦又一次见到了令他敬畏的琴伯﹐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这位智者型的长辈就像心上的一头巨石﹐带来沉重的压力。相对而言﹐琴伯却还是那张和气的笑脸﹐温和的声音几乎可以让任何人失去了敌意和戒心。 「水蓦﹐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琴伯越是和譪可亲﹐水蓦越觉得不寒而栗﹐想起这张笑容满面的面孔背后是一个又一个的阴谋、杀戮、血腥﹐不禁连打了几个冷颤﹐连做了几次深呼吸才控制燥动不安的情绪。 「治疗悠悠的方法找到了吗﹖」 想起悠悠﹐水蓦才完全平静﹐那个天使般的身影如今竟成了他的护身符﹐这是如何也不会想到的事情。 「我得到了一些建议﹐能不能治病还要仔细研究﹐有空再禀告您﹐我这次回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您处理。」 「更重要的事情﹖」琴伯露出诧异地表情﹐反应浑然天成﹐水蓦虽然盯着细看却也无法找出半点破绽。 「不久前我到了天王山甲府的营地﹐没想到正好遇上有人攻击营地﹐与甲府的人一起抓了二百琴三个图腾师﹐他们身上没有秘境大陆的通行证﹐又主动攻击他人﹐已经触犯了法律。」 「居然敢去攻击天王山甲府的人﹐这些海盗真是活腻了﹐活该他们倒霉。」 琴伯平静的反应大大出乎了水蓦的意料﹐他不怀疑琴伯早就知道这批人被捕﹐因此肯定有所准备﹐然而这种冷漠的口气说明他根本不在乎那二百多人的去留。 他竟然这么平静﹐难道那二百多人真的甚么也不知道﹖还是早有所持呢﹖无论如何﹐他能隐藏在监管局十年﹐涵养工夫一定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即使心中吃惊也不会显露在脸上。而且这句话分明是要把责任推到海盗头上﹐难道他不知道我怀疑他﹖不﹐绝不可能﹐凭他的智慧以及对我节了解﹐恐怕早就了解一切。 水蓦显得有些茫然﹐琴伯的高深莫测令人极为头疼﹐无法判断对手的反应就只能处于防御状态﹐这种状况对极为不利。 「这么多犯人﹐你辛苦了﹐受伤了没有﹖」 水蓦避开了关怀的目光﹐淡淡应道﹕「有天王山甲府和流水宅两大世家的支持﹐我其实也没做甚么﹐只是坐享其成而已。」 琴伯哈哈一笑﹐拍着肩头赞道﹕「你的运气不错嘛!一下就拉拢了两大世家﹐他们可都是千金难请的宝贝人物。」 「是啊!我的运气不错﹐交了不少好朋友。」 水蓦露出苦涩的笑容﹐心里很讨厌做这种狐假虎威的事情﹐然而现实中他所能依靠的就是朋友﹐幸好六煞、甲氏兄弟都是相知的好兄弟﹐流水未央虽然怀有敌意﹐但到了关键的时刻还是会站在他这一边﹐几次的试探也渐渐抹了对流水宅的怀疑﹐至少像流水未央这种性格的人不会喜欢耍阴谋施手段。 「犯人呢﹖你安排到哪里去了﹖」 水蓦忽然抬起头﹐凝望着琴伯的眼睛缓缓说道﹕「我把人都送到了长鲸群岛交给了安古列夫中校﹐中校的兵力只怕没有办法看守住这批人﹐需要长鲸群岛支持。」 琴伯脸上微微有些动容﹐水蓦的这一招的确有些出乎意料﹐但心念一转已洞察了水蓦的心思﹐随即露出会心的微笑。 暖昧的笑容看得水蓦心底发寒﹐感觉到自己的用意已经被琴伯察觉了﹐怀里像揣着小鹿般扑通乱跳﹐只有一张脸紧紧绷着﹐不敢露出半点异常的神色﹐他相信世界最了解自己心思的人就是琴伯﹐站在他的面前赤条条就像是没穿衣服﹐任何秘密都隐瞒不住﹐因此唯一能做的就是装傻。 「伯父﹐秘境大陆的事归监管局管理﹐人交给军方看管比较合适﹐毕竟流水宅和甲府的朋友只是帮忙﹐无权看押犯人﹐希望监管局能从他们身上可以问出更多有关海盗的秘密。」 「嗯……你干的不错﹐我会向上面提交报告﹐不过以你现在的身份﹐这份功劳就不用我替你请了﹐还是你自己告诉总统府吧!至于犯人的事我会交给底下的人去办﹐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悠悠的病﹐她的身子越来越虚弱﹐你这次回来好好陪陪她。」 「当然﹐这次秘境大陆之行的目的就是要为悠悠寻找治病方法﹐短期我都不打算离开。」水蓦深知长鲸群岛就像一座流沙陷井﹐一但陷入就很难再跑出去了﹐尤其是自己刚刚捕获了大批犯人﹐隐形王国必然视自己为眼中钉﹐就算不杀也会想尽办法困在岛上﹐因此来的时候把那块鸡血石也带来了。 琴伯微微一愣﹐细细打量水蓦﹐这个青年越来越成熟了﹐思路也越来越清晰﹐许多言语不能说的意思都能心领神会﹐不露流露出爱才之心﹐亲切地搭着肩头﹐含笑道﹕「走吧﹐我们去看悠悠﹐她虽然身体不好﹐不过自从上次见了你之后精神一直不错﹐说不定可以不药而愈。」 「是嘛!这就好﹐我相信她会渐渐好起来。」 两人忽然发现只要谈起悠悠﹐隐藏的敌对状态就会突然消失﹐气氛变得亲和友善﹐仿佛回到了最初相识的时期﹐就连周围的人也能感觉到两人和睦的关系﹐单看这一幕谁也不会相信两人处于对立的位置。 「不觉得这种气氛真好﹐是吗﹖」 「是啊!」水蓦含笑扫视着周围﹐旁人的眼神已足以说明一切﹐如果没有那些阴谋﹐琴伯也许会是世上最慈祥的父亲﹐最和譪的长辈﹐可惜一切都因为巨大的阴谋而改变了。 「其实我们可以成为自己人。」 「难道我们现在不是自己人吗﹖」水蓦若大深意地反戈一击。 琴伯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沉默状态﹐站在原地仰头望去无云的天空﹐不知在想甚么。 水蓦也抬头望同一片天空﹐思绪却在另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他心情很清楚这种权力之争没有对错之分﹐即使站在此时的立场﹐从不认为牧罗或德卡罗尼是好人﹐他们只是合法的成为了权力者﹐然后利用权力为自己的利益谋划一切﹐而隐形王国唯一的劣势就在于他们没有走法律规定的道路﹐单以人品而论﹐他绝对相信琴伯比牧罗更值得信任。 「水蓦啊!悠悠的才貌也算是出众的女孩﹐真的不愿考虑一下﹖我一直在想如你能成为我的女婿该有多好。」 水蓦感觉到此刻的琴伯是真诚的﹐话也是发自内腑﹐心头不禁一阵感动﹐如果没有发生这么多事情﹐也许真想考虑这个建议﹐然而这一年的变化实在太大了﹐性格、思想、成熟度都与以往大不相同。 「世界虽大﹐除了你我实在找不到可以托付悠悠的人﹐也许你不会相信﹐唯一让我感到值得信任的人只有你一个﹐即使在你运用手段阴谋的时候﹐眸子中的光芒还是最初的那么真挚。」 水蓦有种还上平生知己的感觉﹐庆幸有这样一位忘年的知己﹐但想到两人的立场﹐又觉得是一种人生的悲哀﹐做为一个孤儿﹐知己朋友也许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正是因为有琴悠悠、甲氏兄弟、六煞这些朋友的存在﹐他才义无反顾地选择卷入这场看不见终点不知道结局的乱局之中。 「伯父﹐我可以发誓﹐无论结果如何﹐只要我活在这个世界﹐悠悠就是我最亲密的伙伴﹐我愿意用生命守护她。」 「果然是我认识的水蓦。」琴伯搭着肩轻轻拍着﹐笑容中同时夹杂着赞赏与失望。 水蓦挚诚地劝道﹕「说句本不该说的话﹐伯父做决定之前最好为悠悠考虑一下﹐悠悠是个纯真的女孩﹐她需要的不是权力也不是金钱﹐她最需要美满的生活。」 「知道了﹐我们去看悠悠吧!」琴伯还是那张温和的面孔﹐揽着水蓦的肩头含笑走向官邸。 琴夫人一如即往般热情﹐亲切的笑容让水蓦几乎有回到家的感觉﹐心里充满了愉快感﹐浑身上下都很舒坦﹐下船前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得到彻底放松。。 琴伯深深地望着美丽的妻子﹐世上除了自己外﹐没有几个知道这位家庭主妇型的女子掌握着多少权力﹐控制着多少人的生命﹐在这张和譪可亲的面容是一个女王般的身影。 琴夫人像亲人一样拉着水蓦的手坐在沙发上﹐含笑问道﹕「水蓦﹐找到救悠悠的方法了吗﹖」 「算是找到了吧!」水蓦直言不讳地应道﹐无论琴伯的立场如何﹐琴悠悠都是两人共同守护的对象﹐真心希望能立即治好悠悠的病﹐这个天真无邪的丫头实在让人喜欢。 琴夫人眼睛一亮﹐期待的目光凝视着水蓦﹐追问道﹕「甚么办法﹖快说说!」 「既然悠悠利用我的灵魂进行修练﹐要解决问题就要先淡化我和她之间的联系。」 琴伯夫妻早就知道这一点﹐听了这句话就明白水蓦果然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剩下的问题就是破解之法。 「甲卯建议我修练图腾﹐让心神与新的图腾结合﹐从而渐渐断绝与悠悠之间的联系﹐也许可以不药而愈。」 「这个办法很难﹐除非是……」琴夫人急得冲口而说﹐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这个办法早已有人说过了﹐实在太冒险了﹐万一失败悠悠就只有等死了。」 水蓦第一次发现琴夫人也有闪烁的目光﹐深深地打量了几眼﹐发现她在闪避自己的目光﹐心里更加产生了怀疑﹐今天以前他从来没有留意这位和譪可亲的长辈﹐只当她是悠悠的母亲﹐刚才这一刻忽然发现这位局长夫人居然也带着同样的神秘感﹐与琴伯极其相似乎﹐却隐藏得更加隐密。 琴伯一直在观望﹐见水蓦满眼疑惑地盯着妻子﹐知道他有所察觉﹐暗暗叹了口气﹐即使再厉害的角色也有松懈的时刻﹐也许一切都因为刚才那无意的一句而改变。 「事情关乎悠悠的一生﹐急不得﹐还是先去看看悠悠吧!如果她同意﹐也许我们可以试试。」 「对!对!悠悠天天等你回来﹐快上楼吧!」琴夫人再次亲切的笑容掩饰了原来的尴尬﹐平和的气质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异样﹐然而正是这种强烈的反差让水蓦对她产生了更多的疑心﹐掩饰就代表了隐藏﹐琴伯隐藏了许多秘密﹐琴夫人只怕也不例外。 看来是我疏忽﹐只目标锁定在琴伯身上﹐也许这个长鲸群岛还有地位更多的人物存在﹐不小心同样会掉入万劫不复的陷井﹐这段日子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修练吧! 轻轻推开琴悠悠房间﹐瘦弱的身影沉沉地睡在床上﹐只看一眼水蓦的心就酸了﹐转头望向琴伯夫妻﹐表情和眼神几乎一模一样﹐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没有阴谋﹐没有争斗﹐只有慈父和慈母和无尽的关爱。 「悠悠﹐妳看谁回来了!」 琴悠悠缓缓睁开眼睛﹐望见水蓦的面孔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会心的微笑﹐吃力地说道﹕「木头﹐你回来啦!又跑到哪里去玩了﹖」 水蓦轻轻握着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右手替她拨开额上的秀发﹐柔声安慰道﹕「精神还不错﹐要加油哦!尽快还给我们原来那个健康快乐的悠悠。」 「这次不走了吧﹖」 「不走了﹐我已经找到了治病的方法﹐妳的病情没有好转之前尽量留在这里﹐妳继续睡吧!我就守在旁边。」 「嗯!」琴悠悠高兴地笑了﹐虽然闭上眼睛﹐握着水蓦的手却不肯抽回去﹐仿佛水蓦可以给她足够的能量。 看到这一幕﹐琴伯夫妻不禁对视了一眼﹐都流露出无奈之色﹐水蓦的身上仿佛有种魔力﹐竟能让女儿睡得如此平静。 「水蓦﹐辛苦你了﹐有你在悠悠果然能睡得更好。」 「伯父﹐甲卯送了一个图腾给我﹐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试试。」 琴伯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低着头在屋内踱了几步﹐又怕影响女儿休息﹐只好停下脚靠在窗边发呆。 「不行﹐不能让悠悠冒险。」琴夫人明显更有决断力﹐一口就否定了水蓦的提议。 「伯母﹐除此之外实在没有办法了﹐不试试只能看着悠悠被病魔折磨﹐我实在不忍。」 水蓦说得极为诚垦﹐琴夫人一时也想不出任何理由拒绝﹐只能用眼神向丈夫求助。 「水蓦﹐那是甚么图腾﹖」 「好像叫是心灵图腾﹐听说是很好的图腾。」 水蓦不愿意说出空图腾﹐顾忌他们会反对﹐毕竟修练空图腾实在太难了﹐然而一但修练成功﹐对隐形势力会造成巨大的威胁﹐隐形势力如果知道他修练空图腾也许会不会采取行动阻止。 琴伯夫妻都是一愣﹐心灵图腾的确是图腾中最难修练的几种﹐威力也很强大﹐只是无法辨知心灵图腾是不是真的治疗悠悠的病﹐与他们期望中的空图腾还是有些差别。 琴夫人微露失望之色﹐蹙着眉尖问道﹕「你能确认心灵图腾可以治疗吗﹖」 琴伯眉头皱得更紧﹐沉声问道﹕「悠悠的病似乎不是心病﹐心灵图腾有用吗﹖」 「我也不太清楚﹐听说这是非常难修练的一种图腾﹐反正没有其它办法。」 「嗯……让我再想想﹐你先去休息吧!我给你安排了客房。」琴伯深知凭着水蓦的聪明才智并不难成为出色的图腾师﹐对身后的势力会造成更大的威胁﹐同样也会令水蓦的处境更加危险。 水蓦含笑道﹕「伯父﹐我想住悠悠的那间海边小屋﹐如果可以我还想把悠悠也搬过去﹐那是她心爱的小屋﹐只要有人好好照顾﹐我想效果会比这里更好﹐也是修练图腾的好地方。」 琴伯微微一愣﹐想了想后点头道﹕「好吧!你先去收拾下﹐吃晚饭的时候我们再商量。」 水蓦温柔地把琴悠悠的手塞回被子里﹐高兴地走出了房间。 望着消失在大门的身影﹐琴夫人的脸色突然一沉﹐冷冷地道﹕「他居然要练心灵图腾﹐没有二三十年根本不可能成功﹐悠悠拖不了那么久﹐看来不能指望他了﹐必须想其它的方法。」 「甲卯能提出这样的建议﹐想必已经明白问题的根源﹐方法也很合理﹐只是除了空图腾外﹐其它图腾力量只怕无效﹐难道心灵图腾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奇效﹖」 「姜羽河不是心灵图腾大师吗﹖只要找他问问就明白了﹐我这就写封信去问问。」 「希望真有奇效﹐不然悠悠就没有希望了。」琴伯回头凝望着沉睡的女儿﹐眼神中充满了慈爱。 沉默突然占据了温馨的房间。 「水蓦怎么处置想好了吗﹖上面似乎决定下杀手了﹐留他在岛上会牵连我们的﹐也许我们该……」 「不行。」琴伯清喝一声打断了妻子的话﹐厉色道﹕「现在谁也不许向他动手﹐我绝不容许拿悠悠的生命做为赌注。」 「老公﹐我知道你喜欢他﹐然而水蓦的存在对大家都是威胁﹐不是他突然出现事情也不会发展至这种地步﹐我们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如果不做些事情只怕难以交待﹐毕竟他从这里走出去。」 「这事由我决定﹐有甚么麻烦的我会应付﹐何况只要他留在岛上﹐就掀不起大风浪﹐天王山甲府和流水宅的实力虽然强大﹐但他们的目标毕竟不一样﹐只要不惹他们就不会横生枝节。」 「那又有甚么区别﹐寻找图腾之源的过程必然会发现更多的秘密﹐帝国不会容易任何人进入内陆区域﹐何况攻击的序幕已经掀开了﹐虽然行动失败﹐但后面的手段会更加激烈。」 「事情早已脱离了我们可以控制的范围﹐其实任何组织都一样﹐只要有权力就会有争斗﹐如果不是内部派系斗争﹐也许他们早就坐在总统府里工作了――算了﹐不说这个了﹐说起来就心烦。」琴伯苦笑着摇了摇头﹐拥着妻子慢步走向顶楼阳台﹐站在阳台上眺望大海是他们夫妻每天的活动。 「如果父亲还在该多好啊!」面对金色的大海﹐琴夫人幽幽地叹息着。 当夜﹐琴悠悠终于离开沉睡半年的病房﹐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海边小屋﹐熟悉的粉红色房间让她倍感兴奋﹐仿佛注入了强心剂﹐精神好多了﹐再加上甲未的出现﹐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未哥哥……好久不见!」 甲未又恢复了腼腆的性格﹐下意识地避开她的目光﹐吶吶地道﹕「妳……好好养病﹐我们一定尽全力帮妳。」 「八弟﹐这就是悠悠﹖」 「嗯!」甲未腼腆地点点头。 甲午知道八弟见到女孩子就变这样﹐只是觉得今天的八弟与平时有些不同﹐尤其是眼神中闪烁的光芒﹐整个人都沉浸在兴奋之中﹐不禁好奇地打量着床上瘦削的身影﹐实在想不出这个病怏怏的少女有任何吸引之处。 水蓦抱着晶莹的鸡血石走到床边﹐含笑道﹕「悠悠﹐这就是属于我的图腾﹐虽然到现在还没有任何进展﹐不过我相信一定会成功﹐然后就可以治愈妳的病。」 「好漂亮的石头……木头……你要加油啊!」 「嗯!」 坚定的信念不但感染了琴悠悠﹐也感染了甲氏兄弟﹐从这日子开始﹐两兄弟日夜陪着水蓦修练。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水蓦每天抱着鸡血石坐在房间琢磨﹐除了那微弱的心跳感外﹐再也没有其它感觉﹐甲午和甲未都感到十分郁闷。 「不想了﹐不想了﹐我出去练练电图腾!」甲午终于按纳不住燥动的心情跳起来就冲到小屋外的草坪上﹐召起了「紫电.龙腾」﹐用释放力量来渲泄心头的郁闷感。 甲未也是一脸失望之色﹐站在崖边的栏杆旁呆呆地看着汹涌起伏的大海﹐喃喃自语道﹕「难道真的没有机会吗﹖」 水蓦拍拍肩头﹐劝慰道﹕「着急也没用﹐如果真的郁闷就像你七哥那样发泄一下吧!休息一阵我们继续研究。」 甲未看了他一眼﹐突然踪身跳出崖外﹐消失在银白色的浪花中﹐片刻后海面上掀起一股股奇妙的浪峰﹐在低空翻滚打转。 水云片片﹐浪雨点点﹐海水就像一头突然被人骑上背部的野马﹐疯狂地释放着自己的力量﹐而大海中的那一点黑色就像最高明的驭马者﹐任何风浪翻滚﹐水波起伏﹐身形总是那么平稳。 高崖上的水蓦呆呆地望着海中的翻滚的身影﹐心里说不出的羡慕﹐他要的并不是如此张狂的表现﹐而是一个能让他了解自己修练的成果方式﹐证明修练不是停滞不前。 郁闷和失望充斥心头﹐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表现出成功的决心﹐这样大家才会看到希望﹐否则面对一个百年来无人成功破解的图腾难题﹐再有耐性的人也没办法坚持。 如果那种微妙的心跳就是空图腾的感觉﹐为甚么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出现呢﹖难道与心境有关﹖ 空! 像天空一样虚无空明﹐如果心境也能达到那种境界﹐说不定可以引发空图腾的回音﹐只是怎么样达到那种感觉呢! 迷惘中﹐他的目光缓缓移向小屋背的草坪﹐强大的紫色电花不断从地面浮起﹐在低空凝聚成奇妙的紫光层﹐仿佛千朵紫花瞬间绽放﹐甲午就像一个花的精灵﹐在紫光中翻腾跳跃﹐样子极尽疯狂﹐心里说不出的羡慕﹐哪怕空图腾能给他一点点力量﹐心里也就有所安慰了。 如果没有悠悠病﹐如果没有遇上空图腾﹐如果……也许我现在已经可以像他们一样﹐随心所欲地展示着自己的图腾力量﹐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光芒也比现在好。空图腾﹐一切成空﹐让人感觉就像浮在半空之上﹐上不能上﹐下不能下﹐大概我的前辈们都是因此感到绝望。 沉思之际﹐身子下意识地朝被紫电笼罩的草坪走去﹐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正走向危地﹐而甲午也在忘我地发泄着力量﹐根本没有留意周围﹐直到耳边传来一声惊呼才反应过来﹐赫然发现水蓦的身子已卷入了紫色电花地带﹐不禁大惊失色。 「水蓦﹐快躲……」 他知道叫声太慢了﹐自己的力量与水蓦的防御不成正比﹐凭他的力量根本无法应付「紫电.龙腾」的攻击﹐不死也要受到重伤﹐心情在一瞬间被冻住。 忽然﹐无助的双瞳光芒爆长﹐睁得仿佛一对铜铃﹐目光中充满极度惊愕与诧异。 紫色电花中的水蓦仿佛无助的落叶﹐左摇右晃﹐恍惚不定﹐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紫色之海吞噬﹐可每一次将要倒下之时﹐又突然稳定下来。 甲午看得莫名其妙﹐「紫电.龙腾」虽然强大﹐但从未没发生过这种事情﹐水蓦心神应该受到强大的攻击﹐凭他的实力一定会昏倒当场﹐现在这种状态实在古怪。 「水蓦﹐你怎么了﹖」他一边叫唤一边停步释放力量﹐然后飞快地冲了过去﹐刚走几步突然一愣﹐脚下也停住了﹐因为水蓦笑了。 第六章 空的领悟 爽朗的笑容四处飘散﹐就连海风都充满了喜悦﹐水蓦像小孩般挥舞的双臂兴奋地在草地上奔来走去﹐兴奋地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全明白了﹐哈哈! 甲午依然没从震惊中清醒﹐愕然看着水蓦。 甲午﹐用刚才那种力量再攻击我﹐快啊! 你……你说甚么﹖刚才那是怎么回事﹖你没有受伤吗﹖ 水蓦仰天张开双臂﹐喃喃自语道﹕我们都错了﹐一直都想错了﹐寻找空图腾的力量根本就是浪费时间﹐因为空图腾根本就没有力量﹐从来都没有力量―― 没有力量﹖没有力量的图腾有甚么用﹖甲午渐渐从震惊中清醒﹐却又被水蓦的话说愣了。 哦﹐也许不应该说没有力量﹐而是它的力量与众不同﹐一种可以吞噬力量的力量﹐又或是将力量虚化。 力量虚化﹖甲午越听越胡涂。 水蓦微微一笑﹐仰望着天空解释道﹕空图腾的力量之所以难以修练﹐是因为每个修练者都在寻找空图腾的力量﹐然而空图腾根本就没有力量﹐所以他们永远也找不到力量﹐永远也不可能成功﹐只有在受到力量攻击时﹐空图腾才会发挥作用﹐换而言之﹐只有受到攻击﹐空图腾才能发挥作用﹐修练者才能感觉到修练的成果。 原来是要挨打﹐这种修练方法谁也不会想到。甲午终于明白了﹐随即哈哈大笑。 是啊!空图腾师都是像我这样看上去手无縳鸡之力的人﹐你们都不可能向我动手﹐也就无法引动空图腾的效用﹐如果不是今天的巧合﹐只怕我一辈子也无法明白。 果然是天下最怪的图腾﹐换成是我﹐我也不敢随意与图腾师交手﹐天知道这图腾需要挨打。 水蓦心情极度兴奋﹐几个月来的心病终于痊愈﹐修练大门敞开了﹐后面有些无尽的空间﹐等待他一点点去探索﹐更重要的是﹐空图腾既然有消融力量的特性﹐自然可以化解令琴悠悠生病的邪术力量。 笑了一阵﹐甲午忽然又皱起了眉头﹐喃喃地道﹕这个图腾还是不爽﹐不能主动攻击敌人﹐万一对手要逃﹐想抓也抓不住。 水蓦笑道﹕能够自保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何况我身边还有你们这些高手﹐只要我修练成功﹐你们从此以后就不必再担心我的安危了﹐可以放手一抟。 这倒也是﹐如果你的空图腾技能释放到对手的身上﹐对手就施展不出图腾力量了﹐到时候只有任人宰割。 水蓦倒没有想到这一层﹐听了这句也有茅塞顿开的感觉。 对啊!如果真有那一天﹐那么全世界的图腾师都无法在我面前施展图腾力量。 甲午不禁幻想水蓦所说的场面﹐忽然甩了甩脑袋﹐苦笑道﹕我不敢想象﹐那场面实在太恐怖了﹐明明有强大的图腾力量﹐却被人封死不能用﹐能把人活活憋死! 水蓦哈哈一笑﹐并不期待能天下无敌﹐只要能保证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就满足了。 放心吧!我不会对朋友动手﹐何况就算没有图腾力量我也打不过你﹐你的手臂比我的腿还粗﹐一拳就能把我打倒。 甲午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着实替水蓦感到高兴﹐修练艰苦并不要紧﹐要紧是能看到修练的成果﹐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足以让人欣慰了。 学长﹐你们怎么了﹖甚么事这么高兴﹖发泄完的甲未刚刚爬上崖边小陆就看到大笑不止的两人﹐好奇地走了过来。 甲午挤了挤眼睛﹐邀功似的拍着胸脯道﹕你七哥我解开了天下最难的问题。 天下最难的问题﹖甲未微微一愣﹐瞳孔忽然内缩﹐颤声问道﹕难道……学长找到了修练方法。 甲午头点头地像鸡啄米﹐笑道﹕好聪明的弟弟﹐不错不错﹐我们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 真的吗﹖甲未露出狂喜之色﹐激动地抓住水蓦的手臂﹐追问道﹕这么说悠悠有救了﹖ 水蓦笑道﹕应该是吧!当然﹐凭我现在的实力大概有些勉强。 甲未喜得在原地转了几圈﹐好不容易才控制了激动的情绪﹐好奇地问﹕我们几乎想遍了所有的方法﹐可都不成功﹐你们到底做了甚么﹖ 水蓦嘻嘻一笑﹐调笑道﹕你试试用图腾技打我。 打你﹖甲未以为自己听错了﹐傻傻的不敢动。 甲午挤了挤眼睛﹐嘻笑道﹕对呀!打他一下你就明白了。 甲未茫然看着两人﹐不知道葫芦里卖得是甚么药。 打吧!不用怕! 甲未这才小心翼翼地放出一支水箭﹐冲向水蓦的肩头。 虽然控制了力量﹐但水蓦还是被巨大的冲力推倒在地上﹐但几秒后又跳了起来﹐除了身上有些水渍外﹐几乎没有受伤。 学长!没事吧﹖ 你觉得我像有事吗﹖ 甲未撇嘴不悦道﹕别控制力量﹐要真实的攻击。 水蓦掸了掸肩上的水珠﹐笑道﹕还是我解释一下吧!学弟﹐还记得上次我中了图腾箭后血流不止吗﹖ 是啊!我一直觉得奇怪﹐图腾箭会在身上留下泄血图腾符号﹐除非有能力化解﹐否则会流水至死。 那时我的确有了死亡的觉悟﹐然而心头忽然出现一阵奇妙的心跳﹐然后图腾符号就消失了﹐我一直以为是对手留情﹐今天我才明白﹐原来是空图腾产生了作用。 甲未也是个聪明人﹐举一反三立时明白了水蓦的意思﹐惊喜地叫道﹕难道说空图腾能化解其它图腾﹖ 甲午装模作样地板着脸端起哥哥的架子﹐教训道﹕不是化解图腾﹐而是化解图腾力量﹐就像四哥说的一样﹐空图腾就像天空﹐看似一片蔚蓝﹐其实虚无的﹐在这虚无的境界中﹐力量自然会被虚无化﹐攻击力自然也就消失了。 原来如此﹐这个道理听起来简单﹐但真要领悟其中奥秘却不是件容易的事。 所以空图腾表现出来的效用与其它图腾恰好相反﹐只有受到力量攻击的时候﹐它才会展现出威力。 甲午挤眉弄眼地笑道﹕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个每天轮流攻击水蓦﹐让他天天挨打﹐打到他能完全化解我们的力量。 这……会不会太危险了! 我相信空图腾的威力﹐毕竟这是图腾学的第一难题。 甲氏兄弟相视一笑﹐都为这个重大的突破感到欣慰。 水蓦﹐今天我陪你练﹐电伤了可别怪我! 来吧! 水蓦感觉就像在黑夜中找到了引路的灯火﹐浑身都充满了斗志﹐终点虽然还很遥远﹐但只要沿着正确的道路就一定会到达。 不远处的高地上﹐琴伯正在静静地望着海边小屋﹐目睹了紫电.龙腾的巨大威力﹐也目睹了水蓦的反应﹐虽然听不到谈话﹐但他已经明白许多。 天王山甲府果然名不虚传﹐单凭这一手就足以立于图腾师的顶层。还有这个水蓦﹐居然对我留了一手﹐这根本不是心灵图腾修练方式﹐他到底在修练甚么呢﹖真令人费解﹐有甚么图腾不能对我说呢﹖ 挨打﹐再挨打﹐反复不断的挨打﹐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水蓦每天的修练就是这样﹐幸好他拥有足够的耐性﹐否则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了这种没有任何成就感的修练方式。 当然﹐他不是没有收获﹐每次修练胸口中央都会出现鸡血石上同样的图案﹐淡淡的光芒印证着修练的进展﹐当空图腾一次又一次虚化力量的过程中﹐鸡血石上唯一的图腾技终于呈现在他的眼睛――空.绝 长鲸群岛又踏入了最寒冷的六月﹐清劲寒冷的海风呼啸着扑向海边小屋﹐水蓦第一次尝试为琴悠悠治病﹐然而反应并不理想﹐空图腾并不能把琴悠悠纳入守护的范围﹐因此空图腾的特性也传送到琴悠悠的身上﹐替她化解侵蚀身躯的邪恶力量。 看来我还要更加努力才行。水蓦失望地摇了摇头。 木头……别着急……我相信你! 水蓦沉吟道﹕这图腾技既然叫空.绝﹐我想它一定会有更大的控制范围﹐只是我的实力不够﹐暂时办法扩大图腾技的控制﹐不过方式和方法肯定是完全正确的。 甲午甲未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叹息着﹐水蓦每天像疯子一样修练﹐身子至今还有许多处伤﹐有的被电击﹐有的被水力冲击﹐却从未有一句怨言﹐这种精神让人又敬又畏。 笃笃笃﹐门外敲起了轻脆的敲门声。 谁﹖ 我﹐琴伯! 水蓦吃了一惊﹐自打他们搬入这海边小屋﹐琴伯就再也没有来过﹐只是安排了女佣为他们作饭﹐为琴悠悠梳洗﹐突然出现不能不让他产生怀疑。 琴伯没有等待﹐直接推门走了进来﹐一阵寒气随之卷入温暖的小屋﹐屋内的人都打了一个冷颤。 伯父﹐来看悠悠﹖ 是啊!最近事情很忙﹐时间过来。琴伯含笑走到床边坐下﹐拉着女儿的手看了看﹐欣慰地道﹕气色好了不少﹐看来还是这里更适合妳﹐早知一开始就不该把妳搬走。 琴悠悠嫣然笑道﹕爸爸!我没事﹐木头和未哥哥会救我的。 好好地安抚了女儿几句﹐琴伯忽然把水蓦叫出了小屋。水蓦对他的印象已经像登岛前那般恶劣﹐现在的琴伯既是敌人又是知己﹐还有一位和譪可亲的长辈﹐这几个月放任自己在岛上随意走动﹐既没有派人监视﹐也没有为难﹐如果不是这样﹐他和甲氏兄弟也不可能有这么好的环境成功修炼空图腾。 伯父﹐有甚么事吗﹖ 水蓦﹐你修练的不是心灵图腾吧﹖ 单刀直入的说话方式让水蓦极不适应﹐愣了半天才清醒﹐尴尬地笑了笑﹐摇头叹道﹕我就知道果然瞒不过您。 我对图腾学的了解有限﹐你所学的图腾我从未见过﹐到底是甚么﹖ 空图腾! 琴伯眼睛大亮﹐一向沉稳的他不禁露出狂喜之色﹐一把抓住水蓦的水蓦﹐兴奋地道﹕空图腾!真是空图腾吗﹖悠悠有救了﹐有救了﹐实在太好了。 水蓦完全感到这位父亲的喜悦﹐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刚才我试了试﹐实力还不足以治病﹐需要再修练一段时间﹐不过这个方法绝对有效。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必须空图腾才能解救﹐上天的安排真是奇妙啊!把你送到了悠悠的身边﹐又把空图腾送到了你的手上﹐这是对悠悠的眷顾啊!琴伯激动地仰天张开双臂﹐仿佛在感激上苍的眷顾。 是啊!世事奇妙﹐不是人力所能左右﹐以前的我从未想过会出现在这里﹐会成为环境部长﹐会修练图腾。 琴伯微微一笑﹐正色道﹕从现在开始﹐我把悠悠交给你了﹐用你的力量守护她。 水蓦感觉到琴伯的口气不对劲﹐诧异地问道﹕是不是发生甚么事了﹖ 没甚么。琴伯显得有些言不由衷﹐也没有了平常的气度﹐眉头深锁﹐脸上罩着厚厚的阴云﹐任何人都能看出他怀有心事。 水蓦第一次见他这种神色﹐仿佛大难临头﹐心里既是惊讶又是好奇﹐平生过的人中只有琴伯一个让他感到敬畏交加﹐像这样一位智者本不应该有任何值得忧虑的事情﹐现在的状态实在不太相符。 能者劳﹐智者忧﹐无能者不所求!这句古话说的真好﹐没有智慧也许就没有许许多多的烦恼﹐所以说傻子永远是最幸福的。 莫名其妙的话更让水蓦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知道琴伯遇上了大麻烦﹐连智慧都未必能化解的麻烦。 伯父﹐有甚么事我能帮上忙吗﹖ 没事﹐你只要帮我治好悠悠的病就好﹐我堂堂的监管局局长﹐黑暗图腾的顶极高手﹐还用不着一个刚入门的小图腾师来帮忙。 尽管琴伯的眼中透着极度的自信﹐水蓦却感觉到声音缺少了一点气势﹐似乎信心有些不足﹐然而琴伯不愿说实话﹐他也无可奈何。 水蓦!对将来有甚么打算吗﹖ 将来﹖这似您比我清楚吧﹖天知道会变成甚么样子﹐今天是堂堂的部长﹐明天也许就浮尸大海了。水蓦苦笑着摇了摇头。 想过接下我的这个职位吗﹖ 突然的问题让水蓦大吃一惊﹐凝望琴伯却看到一张诚垦的脸﹐心里不禁打起了鼓﹐暗道﹕他到底有甚么打算呢﹖难道在拉拢我加入他的行列﹖ 琴伯含笑道﹕你的志愿我很清楚﹐为了秘境大陆才卷进这些是是非非﹐原本你早就可以抽身了﹐这次重来秘境大陆﹐用意很清楚﹐制度上监管局局长是秘境大陆的最高长官﹐拥有直接管理权﹐你来坐这个位置不是更好吗﹖ 水蓦愣住了﹐这番话不可否认让他砰然心动﹐整个政府的构架中也只有监管局局长这个位置让他感到兴趣﹐把秘境大陆留在环境学者的手里也许会是最好的结束﹐然而现在的监管局名存实亡﹐如果不能瓦解控制秘境大陆的势力﹐就算坐上了局长的宝座也无力作为。 监管局局长又不是世袭的位置﹐就算我有兴趣﹐总统府也未必会答应﹐您应该明白﹐代理部长不过是个虚衔﹐我也不过是总统府送来的一颗棋子。 既然知道自己是棋子﹐何必替别人卖命﹖不为自己考虑吗﹖ 水蓦感觉到琴伯的拉拢之意﹐耸耸肩笑道﹕我从不替人别人卖命﹐接下这个职位只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在破坏秘境大陆﹐如果秘境大陆没有这么多麻烦﹐也许我会有兴趣。 凭你的智慧和能力﹐应该会有大好的前途﹐别陷得太深﹐有些事情的复杂程度不是人能想象的﹐到了无法抽身的地步就麻烦了。 伯父指的是甚么﹖ 琴伯暧昧地笑了笑道﹕你心里明白﹐不过事情用着不捅破﹐大家心知肚明算了! 难道伯父就没有为悠悠考虑过吗﹖ 就是为她考虑我才希望你远离这里﹐既然我没有办法脱离﹐就希望让能够脱离的人把她带走﹐自从你第一天出现我就有了这个打算﹐让她随你回到香月市﹐你做自己想做的环境学者﹐这样她才有更好的将来﹐可惜天不从人愿。 水蓦忽然感觉到琴伯的话语间竟有些沧凉悲色﹐心情更是纷乱﹐似乎真的将有大事发生。 悠悠的病出乎大家的意料﹐如果没有这场大病﹐此刻大概已经在香月市了吧! 水蓦从不怀疑琴伯做为慈父所表现的魅力﹐对于从小失去父母的他而言﹐这种感觉特别强烈。 既然伯父﹐您为甚么不考虑换个职位﹖ 换﹖琴伯笑了。 水蓦正想发问﹐身后突然传来急假的脚步声﹐连忙把话咽了回去﹐转头望去﹐琴伯的卫兵派尔松高速跑过来。 局长﹐龙牙半岛出事了。 天空昏沉沉的﹐巨大阴云笼罩着长鲸群岛﹐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海湾小镇的街道上不时有士兵往来﹐每当经过会议堂的小楼时﹐都不经意地朝二楼望了一眼﹐那里正举行着高层会议﹐会议的主题只有一个――安古列夫被杀 空气弥漫香烟的味道﹐大部份参加会议的人都在抽烟﹐希望尼古丁和焦油的力量可以痳痹心中的伤痛。 水蓦静静地站在窗前﹐空洞的眼神望着翻滚起伏的海浪﹐脑海回忆着安古列夫的音容相貌﹐那位钢铁一样的男子一直保持着军人的尊严和风采﹐虽然性格并不讨人喜欢﹐但岛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尊敬他﹐听到这个消息都呆住了。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琴伯一眼﹐这位局长大人正叨着一根香烟静静地坐着﹐眉宇间尽是哀色﹐看不出半点虚假﹐然而水蓦却不得不怀疑﹐因为他已经对琴伯失去了信任。 一声叹息! 各位﹐据报杀害安古列夫中校的凶手是海亚德! 缩在椅子上的人们突然挺直了腰﹐呆呆地看着琴伯﹐时间在一刻仿佛停顿了。 海亚德!水蓦喃喃念叨着这个几乎忘记的名字﹐之前一直认为海亚德已经死在琴伯的手里﹐成为了毒品基地事件的替罪羊﹐没想到琴伯又一次提起了这个名字﹐牵连的还居然是安古列夫的凶杀案。 这小子把秘境大陆变成了毒品基地﹐现在居然还敢对中校下毒手﹐绝对不可容忍﹐局长﹐我们必须全力搜补他﹐务必将他绳之以法。 水蓦悄悄坐回原位﹐一言不发地看着琴伯﹐无论动手的是谁﹐安古列夫之死都必然与这个人有关。 琴伯以一种超然的目光扫视着在座的人﹐扫到水蓦脸上时多停留几秒﹐淡淡地问道﹕专员先生﹐这事你有甚么意见﹖ 如果是海亚德干的﹐自然要绳之以法﹐还是先把海亚德抓回来再说吧!毕竟我们是堂堂政府部门﹐不能随便凭着一些言传意会做事﹐局长﹐这事就麻烦你费心了。 一番话又把皮球踢回琴伯脚下﹐平淡的声音中透着锋芒﹐老谋深算的琴伯哪能听不出话外之意﹐眉头微微皱起﹐道﹕也好﹐我来处理这事﹐总统府派了特派专员﹐与上层沟通的事情似乎应该由你出面。 没有问题﹐我明天就坐船去罗莎群岛!这段日子水蓦一直在海边小屋修练﹐几乎不问世事﹐外界局势的变化丝毫不知﹐对于变幻莫测的政局而言﹐一天之内就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个……琴伯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出离开的要求﹐心里没有准备﹐沉吟了很多也没有响应。 明天不是有固定的航班吗﹖如果不趁这个机会出去﹐又要等几天。 岛上的人大都认为水蓦和琴伯是准翁婿关系﹐因此常常把两人视为一体﹐此时才突然发现两人之间有种对立的气氛﹐不禁都有些愕然。 琴伯盯着他足足两分钟﹐右手忽然一拍桌子腾身而起﹐淡淡笑道﹕好吧!就麻烦你跑一趟罗莎岛﹐如有需要可以直飞首都﹐那里有水上飞机。 我知道了。水蓦露出会心的微笑。 琴伯快步朝会议厅门走去﹐走到门口时忽然又转身回望﹐淡淡地道﹕水蓦﹐到我书房来一趟。 好的! 水蓦笑吟吟地跟着离开了会议厅﹐留下人无不面面相觑﹐实在想不明白这对翁婿怎么突然交恶了。 水蓦!你到底是甚么意思﹖居然在这个时候离开长鲸群岛﹐难道你不清楚自己的脑袋值多钱吗﹖踏入书房的琴伯就像一门火炮﹐猛地朝水蓦发了火。 水蓦可以感觉到琴伯真切的关系﹐心里既是愕然又是感动﹐这位智者般的长辈虽然浑身上下充满了阴谋与秘密﹐但对自己的确不错﹐这一点无可争议。 谢谢伯父的关心﹐这几个月我寸步不离长鲸群岛﹐是时候出去走走了﹐您放心﹐悠悠的病一日不好﹐我一日不会放弃。 水蓦﹐我不是在恐吓你﹐留在长鲸群岛我才能保你﹐踏出这片岛屿﹐你的性命就悬在空中了﹐任何人都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水蓦平静地道﹕在伯父面前﹐我知道不用隐瞒甚么﹐这条道路虽然不是我选择的﹐但我现在很想走下去﹐死人﹐杀戮﹐阴谋﹐危机﹐这些日子我全都经历﹐人生似乎也没甚么遗憾﹐反正我没有后顾之忧﹐不必担心父母妻儿。 真的没有后顾之忧吗﹖琴伯冷冷一笑﹐拉开书桌的抽屉拿出一件文件扔到桌面上﹐自己看看吧!刚刚送来的。 看着脸色铁青的琴伯﹐水蓦意识到大发生了大事﹐诧异地拿起文件﹐黄色的封皮一个字也没有﹐无猜度是哪一方面的事情﹐但当他打开封皮后立时呆若木鸡﹐神色间有些尴尬﹐有些伤感﹐也有些无奈﹐心里五味杂陈。 这……是真的吗﹖ 不信的话﹐到了罗莎岛你自己打个电话去问问。 水蓦闭上眼睛长长地吸了口气﹐别了半分钟才缓缓吐出﹐随之吐出的还有小绯两字﹐原本就白皙的脸再无一丝血色。 这种事原本没有甚么﹐上流社会更是普遍﹐不过你是公众人物﹐消息又来自总统府﹐小报已经把消息传得满天飞。 水蓦再度陷入了沉默﹐至今为止能够按着自己的想法做事﹐完全是因为没有后顾之忧﹐琴伯的这个消息虽然并不说明甚么﹐但心里难免留下一些阴影。 lvsexs(; 第七章 身陷死地 「去不去罗莎岛你自己决定﹐不过为了你的安全﹐我劝你还是别去﹐别看那只是个销金窟﹐其实那里也是各大地下组织活动的地点﹐不知有多少秘密交易就是在那里进行。」 水蓦明白琴伯并不是在恐吓自己﹐以自己现在的影响力﹐即使没有隐形势力的存在﹐总统府的人也不会放过自己。 「箭在弦上﹐不能不发﹐如果老天要我死在罗莎岛﹐躲也没用。」 「你这家伙!」琴伯气得恨不得伸出抽他﹐可水蓦平静的神色也让他格外器重﹐半晌﹐他苦笑道﹕「好吧!从现在开始我不管你的死活﹐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好自为之。」 「谢谢伯父﹐我先告辞了。」 「站住!」 「还有事吗﹖」 琴伯一脸肃容﹐语重心长地劝道﹕「有的时候眼前的景像并不是事实的全部﹐照相机的镜头再大也无法容纳天地﹐要看清楚全貌就必须不断变换角度﹐这样看到的东西才真实。」 水蓦愣了愣﹐呆呆地凝望着琴伯﹐明显感觉话中暗示着甚么。虽然德卡罗尼和牧罗一口咬定琴伯就是主谋﹐但他从不这么认为﹐觉得琴伯只是阴谋中的一个重要环节﹐却不是源头﹐真正的源头也许是谁也意想不到的势力。 琴伯没有解释﹐走到窗边面向大海默默地站着﹐眼中流露出留恋之色﹐仿佛察觉到自己没有太多机会再看这片大海了。 水蓦站了一阵﹐见他不言语这才悄悄地退出了书房﹐门上房间﹐思绪如海潮般澎湃翻涌﹐心头更是一团乱麻﹐喜也不是﹐忧也不是﹐空落落的﹐不知如何应对﹐琴伯的形象总是一变再变﹐阴谋家、慈父、和譪可亲的长辈﹐这一次的变化却是最大的﹐语气就像即将结束生命的老人。 到底发生甚么事了﹖他居然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安古列夫之死﹖还是因为海亚德又出现了呢﹖ 第六感隐隐告诉他安古列夫之死绝不简单﹐那个古板的军人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他的死也许只是一个信号﹐掀起一场剧变的信号。 一直以来都是暗潮汹涌﹐这一次只怕会是涛天巨浪﹐空图腾的修练只是刚刚入手﹐自保都未必足够﹐对抗巨浪恐怕还是要靠脑子和嘴才行。 「学长﹐你怎么了﹖出甚么事了﹖」 水蓦抬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走到了海边小屋的门口﹐甲未正推着琴悠悠在高崖上看海﹐自从水蓦和甲氏兄弟入住海边小屋﹐这已经成为他们每天固定的活动。 「木头﹐没事吧﹖」 水蓦不愿让他担心﹐含笑摇了摇头﹐宽慰道﹕「没甚么﹐都是秘境大陆的事情﹐我和妳爸爸可以处理。」 「嗯!」每天看海对琴悠悠的病情多少有些作用﹐脸色虽然苍白﹐但精神好多了。 「学弟﹐明天我要去一趟罗莎岛﹐来回最快也要十天﹐悠悠就交给妳了﹐不过我想也不会有甚么大事发生﹐毕竟这里是监管局的地盘。」 「知道了。」 水蓦虽然聪明﹐也感觉潮涌之势﹐但他终究不是神人﹐无法洞察一切﹐事态的发展远比他想象中更加迅速。 走近崖边瞭望大海﹐翻滚的潮水勾起了难以忘怀的旧事﹐脑海中浮现出遥步绯迷人的风姿﹐心头涌起无限的愧疚感。 「学长﹐真的没事吗﹖」甲未与他相处相久﹐对他的性格十分了解﹐笑容如此勉强说明一定有大事发生。 水蓦长长地叹了口气﹐伤感地道﹕「有消息说小绯流产了!」 「啊!那是你的……」甲未忍不住大声惊呼﹐随即惊动了刚刚入睡的琴悠悠以及正在附近修练的甲午。 「老八﹐出甚么事了﹖」 「没……没甚么!」甲未同情地看了水蓦一眼﹐小声问道﹕「那是你的孩子﹖」 「嗯!」 水蓦对遥步绯的了解远腾于遥步绯自己﹐她虽然是个风骚入骨的万人迷﹐身边围拢着无数男人﹐可那个极度高傲的少女根本看不上他们﹐如果不是当日一时意乱情迷﹐绝不可能有后面的情人岁月。 烦恼一个又一个涌上心头﹐头都快炸了﹐他揉了揉太阳穴﹐感到身躯极度疲劳﹐拖着蹒跚的脚步走入小屋﹐软软地倒在长沙发上﹐却如何又睡不着﹐脑海中总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的事情。上次海岸谈话后﹐琴伯第二次发出了死亡的警告﹐无疑说明隐形王国的上层打定主意要除掉他。 伯父让我看清事实﹐大概是要我看清楚谁才是主谋吧!到底是哪方神圣呢﹖到了这种剑拔弩张的地步居然还能保持神秘!嗯﹐也许真正的主谋早已出现了﹐只是谁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他开始衡量遇过的每一个人﹐从总统府的高官﹐到各种小人物﹐几乎都考过了﹐却找不到半点头绪﹐如果琴伯不肯开口﹐要找这个主谋实在很难。 目光下意识地移向放在茶几上的鸡血石﹐自从得到它的那天开始﹐生存的期望就寄托在它的身上﹐这几个月的苦练似乎有了点小小的成就。 「甲午﹐陪我修练。」 「好啊!」甲午爽朗地跑入屋子。 罗莎岛﹐清冷的海风并没有阻挡人们渡假的欲望﹐金碧辉煌的渡假村里依然人头涌涌﹐就连寒意十足的沙滩居然也有不少游客﹐室内的赌场电影院和歌剧院也都聚集了大量的人潮﹐如果说这里的享乐的天堂一点也不为过。 刚刚踏上码头﹐水蓦立时就感觉到自己被盯上了﹐两名青年男子像影子一样贴住了他﹐生死存亡的压力传到他的心里。 这些家伙反应好快啊!我只是出发前一天才决定上船﹐这些人居然早有安排﹐似乎早就知道我要来罗莎岛﹐他们到底是怎么得到消息的﹖真是不可思议啊! 一股烈寒袭上心头﹐水蓦感觉自己就像猎物一样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巨网﹐伏在暗处的猎手随时等待吞噬他。 「一直往前走﹐别回头。」一把阴冷的声音从耳后传来﹐紧接着一把手鎗形的物体抵住了水蓦的腰间。 水蓦知道自己陷入了绝境﹐暗暗苦笑道﹕「琴伯的话果然没错﹐只要踏出长鲸群岛就会有生命危险﹐看来我错了﹐不该把目标定在琴伯的身上﹐长鲸群岛也许有比他地位更高的人﹐否则不可能这么快把消息送来﹐会是谁呢﹖那些士兵﹖」 被鎗抵着后腰﹐就算拥空图腾也无济于事﹐他只能慢慢地徒前走。 水蓦并不是第一次来罗莎岛﹐对岛上的所有设施都很熟悉﹐很快就发现自己正被推向赌场的方向﹐不禁有些异詑﹐赌场的人流最多﹐也是最复杂的地方﹐如果要秘密处置他似乎不必去这种地方﹐直接去酒楼找间房间更加容易。 也许我还有某种利用价值吧!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认命。 半推半攘之下﹐他被两人「护送」到赌场楼上的一间贵宾室。 「进去吧!」 水蓦被推得一踉跄差点摔倒﹐等他站稳身子﹐门已经砰的一声关上了﹐豪华的贵宾室内只剩下他一个人。 死期将至吗﹖暂时大概不会﹐否则用不着带我来这么华丽的房间﹐随便找间破屋子就能置我于死地。 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下午二点正﹐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心态安然找了张桌子坐下﹐等待着对手决定自己的命运。 秒针嘀嘀嗒嗒地走着﹐时间在无聊的等待中漫留逝﹐时针移了一段又一段﹐眼见指向了四字﹐门口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只是不断传来的赌客们的嚎叫声。 水蓦感到有些意料﹐细心思考了一阵﹐如果对手不想杀死他﹐用意无非就是两样﹐一是要他投降﹐二是要利用他做为筹码对付其它人。 会是谁呢﹖这里毕竟不是秘境大陆﹐杀我容易﹐要想控制我可不容易的事情。 吱呀一声﹐门突然被推开了。 水蓦猛地抬起头﹐目光扫见门口走进来的人突然愣住了。 「雷蒙﹐是你!」 门口走进来正是本应该关押在坚狱的雷蒙。 「水部长﹐好久不见。」雷蒙慢慢走入房间﹐眼中尽藏敌意﹐狰狞的笑容让人很不舒服。 「好本事﹐你居然出来了﹐这次怎么没有带两个杀手。」 水蓦看到这张面孔就想起国会大厦那次鎗击事件﹐遥步绯受了重伤﹐连怀的孩子也因此流产﹐可以说有着杀子之仇﹐怒火一下就窜到了脑门﹐脸色冷得如同冰雕。 雷蒙狠狠瞪着水蓦﹐拳头挥了又挥﹐咆哮着道﹕「杀手﹖暂时还用不着﹐我只是想看看变下阶下囚的你会是甚么样子﹐当天如果不是你突袭了我的别墅﹐我现在还是高高在上的法务部长。」 「让你这种人渣掌管神圣无私的法律﹐那是对全人类的羞辱。」 「好好好﹐说的好﹐可惜你没甚么机会再说了。」 雷蒙淡淡一笑﹐闪身让到左侧﹐把空间留给了身后的人。 「水蓦!好久不见。」 又是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中﹐水蓦比刚才更加吃惊﹐身子都僵直了﹐脸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神色﹐无法想象雷蒙背后人的是大名鼎鼎的环境学家马卡略教授﹐这位被环境学界推崇倍至的学者竟然控制着前任法务部长﹐说出去几乎没人会相信。 马卡略似乎很享受眼前这张惊讶的脸﹐含笑看着水蓦一言不发。 水蓦尽量调整自己心情﹐然而眼前的一幕实在太震撼了﹐政治总是与阴谋相伴而生﹐这一点他完全可以理解﹐在政客身上无论发生非常正常﹐然而马卡略作为一名学术界敬重的学者﹐居然参加隐形势力﹐甚至参与破坏秘境大陆的活动﹐这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原本就高涨的怒火再度膨胀﹐冷笑道﹕「真是幸会啊!阁下昧着良心在听证会上做了缩头乌龟﹐现在怎么有胆子出来了﹖总统府的人大概还不知道吧﹖」 马卡略沉着脸看了雷蒙一眼﹐「你出去吧!我和他慢慢谈。」 「是!」雷蒙恭敬地欠了欠身﹐关好门离开了。 水蓦越说越气﹐意犹未尽地讽刺道﹕「堂堂前任法务部长居然变成了马前卒﹐教授的面子可真大啊!操纵官员如同牛马一般。」 马卡略傲然一笑﹐走到赌台左侧的椅子上坐下﹐翘着二郎腿淡淡说道﹕「这种人坐上了部长的位置才是部长﹐一但地位没了﹐甚么也就没有了﹐让他做个随从是因为我这个人念旧而已﹐」 「果然是马前卒﹐克莱门特不会也是你的牛马吧﹖。」 「克莱门特就不用说了﹐废物一个﹐唯一办成的事情大概就会把你拉入了事件﹐让我们吃了不少亏﹐不过也连累了你。」 水蓦微笑以对﹐克莱门特的愚蠢成就了他的人生﹐也许做个小学者会有更长的寿命﹐但绝不会有如此灿烂的人生。 「水蓦﹐上次见面到现在差不多一年吧﹖当时你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学者﹐如今可是堂堂的代理部长﹐就算鲤鱼跃龙门也没有这么厉害。」 「还不都是拜阁下所赐﹐我一个小学者﹐又能做甚么呢!说吧﹐你把我请到这里有甚么话要说。」 马卡略站了起来﹐大摇大摆地在赌台之后的主位坐下﹐双手撑在台上﹐严如主人一般﹐脸上的狂傲之气越来越盛﹐看水蓦也像在看一个小人物﹐指着他喝道﹕「水蓦﹐你应该明白﹐代理部长不过是个虚名﹐你其实甚么也不是﹐最多不过是总统府的一枚棋子而已。」 「是啊!我这个小棋子也能兴风作浪﹐看来这池水也没有多深嘛!只是水有点浑﹐不太舒服。」水蓦看不惯他的气焰﹐故意甩身坐在对面﹐嘴里也在冷冰冰地嘲弄着﹐就像一对赌客正进行着生命之赌。 「水蓦﹐你觉得自己还能左右生命吗﹖」 水蓦冷笑道﹕「你们既然杀了我那还未出生的孩子﹐把我杀了也没甚么﹐至少我可以去看看他到底长甚么样子﹐也许还能一起投胎。」 「孩子﹖」马卡略愣住了。 「看来你还不知道﹐算了﹐和你说甚么也没用。」水蓦眼睛一瞪﹐厉色道﹕「马卡略﹐你似乎不该选择这种地方﹐单独一个人见我不怕我垂死挣扎﹖」 「你﹖」马卡略不屑地撇了撇嘴﹐右手伸入衣内掏出一把手鎗朝水蓦晃了晃﹐啪的一声放在桌面上﹐傲然笑道﹕「这里永远都是强者的地方﹐你根本没有选择。」 「有句话我想问一问。」 「要问真相﹖很抱歉﹐我也不清楚。」 水蓦摇了摇头﹐用调侃的口吻说﹕「你误会了﹐我只想问一问﹐这些年你那些精辟的学术论文都是找人带写的吧﹖」 一句话戳中了马上略的要害﹐腾的跳起来大声喝道﹕「你敢污辱我的学术成就!」 「学术成就﹖你的学术成就似乎应该在秘境大陆吧﹖让罂粟花在大地上盛放﹐让沃土平原变成了千顷良田﹐真是造福一方啊!可以成为环境学者们的榜样。」 「你……你敢讥讽我﹖我看你是活腻了!」马卡略气得浑身乱颤﹐双手捧着手鎗哆哆嗦嗦地指向水蓦。 面对黑黝黝的鎗口﹐水蓦深深地吸了口气﹐生命的火花似乎只剩下最后的几秒﹐脑海中飞快地闪过生平许许多多的片断﹐每个朋友的面孔都清楚展现在眼前﹐尤其是生命中的三个女人。 小绯终于醒了﹐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也许会为了地位奋斗吧!孩子没了也好﹐免得拖累别人。悠悠的病是大问题﹐再要找一个空图腾师恐怕很难﹐不过学弟他们已经明白了其中的绝窍﹐只要找到图腾﹐应该还有希望。小若有博海在身边﹐这个男子虽然有点小器﹐不过的确是个人材﹐她会幸福。 马卡略露出小人般的狰狞笑容﹐阴阴地道﹕「水蓦﹐如果你跪在我面前求我﹐我会考虑饶你。」 水蓦耸耸肩﹐轻挑地笑道﹕「我一直以为这只是小说的对白﹐没想到还真有这样场面﹐看来每个小人在杀人之前总是喜欢说这一句﹐可悲啊!」 「你……别以我不敢﹐这里受我的控制﹐就算把你剁成肉酱也不会有人敢过问。」 马卡略狞笑着持鎗步步走进水蓦。 温馨宁静的小屋﹐遥步绯披着一粉红色的睡袍依在窗边﹐透过玻璃窗望着远处的依依青山﹐右手轻轻地盖在小腹上﹐纤腰的腰部足以让无数少女羡慕﹐然而她的心里却充满了失落﹐一个小生命在不知不觉中离开了。 想不到发生了这么多事。 「该吃药了。」 遥步绯回头望向门口﹐护士小周准时地送来了药物和补身的东西﹐流产后身子很虚﹐站着都觉很累﹐只是心里郁闷。 「今天觉得怎么样了﹖」 「没甚么特别!」遥步绯又把目光伸向窗外﹐身子依在窗边﹐娇美的容靥透着慵懒的气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另一种美态。 护士小周也不禁看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含笑道﹕「妳现在的样子比电视上还要美。」 「谢谢!」遥步绯回头笑了笑。 护士小周这才发现她的手一直按在小腹上﹐心头也不禁一酸﹐走上前捥着手臂柔声劝道﹕「别太伤心﹐」 「从他出现到离开我都没有感觉﹐也从未想过会有他的出现﹐倒也没有太担心﹐只是……」遥步绯幽幽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戳着冰冰的玻璃窗﹐微凉的感觉一直渗透至心中﹐「他的父亲是很很重感情的人﹐知道了也许会很伤心。」 「是……电祸报纸里说的那个人吗﹖」 遥步绯淡淡笑道﹕「不用猜了﹐我只有他一个男人。」 护甲小周歪着脑袋呆呆看着这个美少女﹐只是一瞬间﹐病怏怏的美人就变成了巾帼英雌﹐仿佛口中的那个男子带来了无尽的力量与信心。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遥小姐!我是牧罗。」 「副总统!」遥步绯刚刚苏醒﹐对外界充满了渴求﹐然而小屋看守极其严密﹐几乎等于软禁﹐让她倍感不安。 护士小周把门打开﹐牧罗含笑走了进来﹐上下打量了遥步绯几眼﹐啧啧赞叹道﹕「遥小姐大病初愈风采依旧﹐依然那么美丽。」 遥步绯没兴趣与「敌人」闲扯﹐双手抱在胸前淡淡笑道﹕「副总统怎么有空大架光临﹖是来看看我这个囚犯处境如何﹖」 「囚犯﹖谁说妳是囚犯﹖我们这些安排都是水蓦部长特别交待的﹐我们可不敢大意。」牧罗摊开双手露出一副无辜的姿态。 遥步绯从护士口中已经得知道水蓦升迁的事情﹐但对于内情依然感到怀疑﹐凭着水蓦的智慧﹐每一步都必然有他的道理﹐只是想不通为甚么让总统府来负责自己的安全﹐这样几乎等于与虎相伴。 「到底怎么回事﹖」 牧罗看了看房间﹐护士小周早已乖巧离开了房间﹐微微一笑﹐道﹕「坦白说这是一庄交易﹐水蓦有重要的事情处理﹐却又没有能力没失去知觉的妳带到秘境大陆去﹐只好把妳交给我们﹐我们负责妳的安全﹐他替我们调查事情﹐大家各得其所。」 「他到秘境大陆去了﹖」 「嗯!」 遥步绯闭上眼睛﹐不愿让牧罗看到自己激动的情绪﹐她知道水蓦注定会回到秘境大陆﹐那是他一直想着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回去。 「我能离开吗﹖」 「我劝妳最好不要离开﹐上次那颗子弹长了眼睛﹐下一颗可未必如此。」 遥步绯忽然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弱小﹐就像一条无依无靠的落叶﹐随水而流﹐心说不尽的怀念﹐怀念外公的强大﹐怀念水蓦的智慧。 「副总统先生不会无缘无故来到这里吧﹖」 「听说妳醒了﹐所以抽空来看看妳﹐虽然我们立场不同﹐不过我还是非常欣赏遥小姐的能力与智慧﹐如果有机会合作将是我的荣幸。」 遥步绯眉尖一挑﹐那副高傲的神情又回到脸上﹐淡漠地打量牧罗﹐成熟稳重潇洒的男人﹐浑身上下充满了成熟男人的魅力﹐然而她却嗅到浓浓的阴谋气息﹐站在牧罗身边就像站在死亡的边缘﹐虽然政治人物大都如此﹐可她还是喜欢站在水蓦身边的感觉﹐安全、轻松、自在! 「你想合作的恐怕不是我吧﹖」 牧罗对遥步绯的智慧和洞察力颇为惊讶﹐深深地看了她几眼﹐目光中多了几分欣赏﹐含笑道﹕「妳不就是他吗﹖」 「孩子没了﹐我们之间也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不代表我﹐我也不代表他。」 「果然是天生一对啊!他要我们立誓保护妳的安全﹐妳为了他拒绝承认关系﹐这份感情真让人羡慕﹐哈哈!」牧罗仿佛吃定了遥步绯﹐不再掩饰嚣张狂傲的气焰。 遥步绯明白眼前这个男子是一条带着美丽花纹的毒蛇﹐有着不输给外公和水蓦的手段和智慧﹐而且更加阴狠毒辣﹐与他斗心思并不简单。 这个水蓦也真是的﹐把我交给黑帮都比交给这个家伙好﹐难道他还有别的意思﹖ 遥步绯心头一跳﹐抬头看了看牧罗后走到窗边﹐望着楼下的花园静静琢磨﹕水蓦走得匆忙﹐不可能留下任何信件给我﹐否则一定会落在牧罗这些人的手里﹐但做事周密的他一定留下了甚么吩咐。 「遥小姐﹖」 「我有点累了﹐想睡一觉。」 牧罗含笑道﹕「好吧!以后再来看遥小姐﹐如果有甚么信要带给水蓦可以交给护士﹐我们会替妳送到。」 「谢谢。」遥步绯嫣然一笑﹐牧罗刚离开脸色就沉了下来﹐喃喃自语道﹕「毒蛇的笑容真难看﹐想利用我没门――水蓦啊!你到底想要我干甚么﹖只是确保安全吗﹖还是别有用意」 秒针嘀嘀嗒嗒的走着﹐黑洞洞的鎗口指向心脏﹐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时间也仿佛停顿﹐只有阵阵急促的呼吸声。 忽然﹐一声轻笑撕破了宁静。 「喂﹐年纪这么大了玩鎗是很危险的﹐小心走火!」 一阵轻笑忽然从背后传到马卡略的耳中﹐他连打了两个冷颤﹐吓得差点尿裤子﹐屋子应该只有他和水蓦﹐四面都是墙壁﹐普通人根本进不来﹐除非是鬼魅。 「谁﹖」他不敢转身﹐哆嗦的双手举着鎗左晃右晃﹐想开鎗又没有胆量。 「你大爷!」 莫名的电击感突然传入马卡略身体﹐身子又是一颤﹐手鎗也掉落地面﹐他急忙弯腰去拿﹐却发现腰部弯不下去﹐才察觉到脖子不如何时被一条细小的丝线绑住了﹐身子也被线扯着。 水蓦笑了﹐这辈子还没有笑得这么开心﹐因为马卡略的身后出现了六张熟悉面孔。 第八章 死里逃生 「水蓦﹐你刚才的样子真帅!」甲午从马卡略的背后闪身而出﹐调笑般朝水蓦挤了挤眼睛。 水蓦笑得更加大声﹐发自肺腑的喜悦透过笑声完全释放出来﹐除了生的喜悦﹐还有一吐恶气的快感。 「水蓦﹐他们是甚么人﹖怎么进来的﹖」 「上天佑我﹐马卡略﹐你太狂傲了﹐以为我是待宰的羔羊﹐凭一己之力就能控制一切﹐可惜老天有眼﹐我命不该绝﹐倒是你该担心自己的小命了。」 「别……别杀我!」刚才还耀武扬威的马卡略瞬间变成了可怜虫﹐双腿一软就想往下跪﹐可身子被线扯着无法动弹﹐只能用表情和语言苦苦哀求生存的机会。 「水蓦﹐这小子太可恶了﹐要是我们晚来一步﹐他真会杀了你。」科尔一脚踹在他的腿弯处﹐双腿吃痛后下屈﹐可线又拉着脖子﹐结果两处剧痛一起传入脑海﹐冷汗顿时涌了出来。 水蓦淡淡一笑道﹕「算了﹐如果用他的标准衡量事情﹐我们的人生就太失败了。」 甲午狠狠地瞪着马卡略﹐不服气地劝道﹕「不能放了他﹐这老头一肚子坏水﹐放了他不知又会惹来多麻烦﹐说不定还会连累其它人。」 水蓦沉默了一阵﹐定睛看着马卡略﹐这个表面可怜的政客也许一转脸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人。 「照理说我是该为我的孩子报仇……」 「我的确没有杀你的孩子﹐那不是我干的。」马卡略哀嚎着。 水蓦哼了一声﹐冷冷喝问道﹕「国会大厦的鎗击案难道与你无关﹖」 「这个……」 「雷蒙找的杀手全都招供了﹐既然他的背后是你﹐你脱不了干系﹐遥步绯怀了我的孩子﹐如果不是那次鎗击﹐怎么可能流产﹖如果把你送到她的面前﹐她会撕碎了你。」 马卡略这才明白一切﹐面如死灰地望着水蓦﹐眼中依然充满了哀求的意思﹐嘴巴却不敢再说了﹐求饶不但不会引起同情﹐反而会刺激水蓦。 甲午和科尔等人也都愣住了﹐没想到水蓦和这个老人之间还有这么深的渊源﹐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做为朋友都感到义愤填膺。 「原来这老头这么没用﹐直接解决算了。」 「先留着﹐我需要线索。」 水蓦忽然挥出一拳狠狠击在马卡略的脸上﹐马卡略一声惨叫﹐脸上也开了花﹐血污沿着鼻子滴在衣服上﹐没等他适应﹐左勾拳又重重击在右颊上﹐差一点连下巴都打掉了﹐痛得他流如雨下。 「这拳是为了小绯……这拳死去的孩子……这拳是为了秘境大陆……」 甲午科尔等人从来没见水蓦如此凶狠﹐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正狠狠教训着对手﹐都不禁相视一笑。 「原来脾气再好的人也有发怒的时候。」 「杀子之恨﹐要是我肯定下手更重﹐水蓦的孩子就是我们的侄子侄女﹐连我现在都想挥几拳解解恨。」 「算了﹐你打几拳就没命了﹐还是留给水蓦发泄吧!估计打完也剩半条命了。」 不到几分钟﹐马卡略已被打得不似人形﹐抽搐着倒在地上﹐披头散发着﹐身上沾满血污﹐脸上早已面目全非﹐又青又肿又是血污﹐再也没有教授的风采。 水蓦掏出水绢抹了拳头上的血污﹐脸上还有些意犹未尽的神色﹐只是担心把人打死问不出口供﹐因此才压住怒火。 「水蓦﹐换成我可忍不住﹐还是你厉害!」 「我恨不得撕了他﹐只是为了更多人的安全﹐暂时还要留着他﹐七少﹐我们必须立即离开﹐这岛上有他们的势力﹐稍有不甚都要完蛋。」 「放心﹐我们早就留了出路。」甲午笑着指了指天花板上的抽气口。 水蓦这才明白六人为甚么会突然出现﹐原来早就有所安排﹐但他并不庆幸﹐这一切一定经过了周密的安排﹐那位安排者才是真正的救命思人。 「科尔﹐你们走前面﹐我断后。」 「好!」 合理的分工使整个逃离行动显得极有效率﹐七人加上一个俘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悄悄地进入了赌场的通风通道﹐最后到达一间厕所的上方﹐趁着无人的机会跳了下去﹐然后找出早已准备好的衣服换上。 看着镜子里完全变样的自己﹐水蓦忍不住自嘲道﹕「我也算是堂堂的部长级人物﹐现在只能像老鼠一样逃窜﹐人生如此真是有些无趣啊!」 「大丈夫能屈能伸﹐出去就是我们的天地﹐先忍着吧!」 「我知道﹐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水蓦整了整衣帽﹐让镜中的面孔失彻底变样﹐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回身指着被扔在角落的马卡略问道﹕「他怎么弄出去﹖这个人非常重要﹐不能丢。」 科尔皱着眉头道﹕「原来没有打算多带一个人﹐所以衣服不够﹐而已外面人太多不好办﹐不如先藏在这里﹐然后再想办法﹖」 水蓦深知马卡略一但被人找到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自己七人只怕连立足的地方都难找﹐眼下只是暂时逃离﹐必须谨慎行事﹐否则很有可能功亏一篑﹐沉吟半晌﹐皱尖一挑﹐拉着甲午吩咐道﹕「想去弄一辆清洁手推车过来﹐赌场一定有这种东西﹐我们七个扮成清洁工﹐再把马卡略扔进车里﹐这样也许能掩人耳目。」 「好办法﹐我现在就去。」甲午开门朝外看了看﹐见四周没人留意﹐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水蓦转向戈林小声道﹕「里面好像有个拖把﹐把它架到门口﹐告诉游客厕所正在清洁。」 「放心﹐这种事容易﹐我会很礼貌地劝他们。」 安排好了一切﹐水蓦紧绷的神经才稍稍平静﹐刚从死亡边缘逃生的他忽然感到生命是那样可贵﹐摘下头上的工作帽﹐望着镜子里这张苍白的面孔﹐死里逃生的余韵似乎还未消失﹐眼神像是风浪中的小船般飘摇﹐一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心跳才渐渐放缓。 世事真是太奇妙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那一次在红色的房间里﹐灵魂一点点地离开身躯﹐一切都历历在目!刚才如果马卡略的手指多颤一下﹐如果他早一点动手﹐如果他直接让雷蒙动手――也许生命的火花就此熄灭。 或生﹖或死﹖生命如此而已。 「水蓦﹐没事吧﹖」科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 「没事﹐只是在感受从死到生的奇妙感觉。」水蓦回头朝他笑了笑﹐如果没甲午这六个人﹐自己现在就应该倒在血泊之中 「是啊!要不是动手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水蓦正想寻问他们突然出现的原因﹐厕所门忽然被推开了﹐甲午推着一架高高的清洁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戈林。 「快!把人装进去。」 众人七手八脚把昏迷未醒的马卡略扔进了清洁车后部巨大的垃圾袋﹐然后拥簇着车子慢慢离开了厕所。 厕所外是一条走廊﹐两侧都通向赌场各部﹐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却没有人留意他们七人﹐毕竟他们穿着正规的清洁员制服﹐又推着一辆放满清洁物品的车﹐这些满心沉醉在豪赌的客人们连正眼都看一下﹐每一个都像风一样掠过﹐丝毫没有察觉到清洁车里还藏着一个大活人﹐更没有想到这七个人正在改变着整个世界的命运。 虽然一路畅顺﹐但七人还是感觉心跳得飞快﹐血液不停地沸腾﹐身子时热时冷﹐直到接离开赌场区域﹐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水蓦﹐现在我们去哪﹖」 水蓦深知道现在的每一步都不能有差错﹐任何细小的疏忽都足以致命﹐因此没有立即决定﹐先看了看不远处的蓝色指示牌﹐身后是富丽堂皇的赌场区﹐左侧是酒店区﹐右侧前方是通往海滩浴场的通道﹐右后方则是伸向艺术馆和影院的电梯长廊﹐似乎每一个方向都似乎可以逃生﹐却又都像是一张张等待噬人的血盆大口。 突然﹐一群保安飞快地从他们身边跑过﹐许多游客都被吓了一跳﹐纷纷驻足观望﹐猜测着赌场内发生了大事。 「水蓦﹐看来他们发现了﹐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水蓦神色一正﹐小声吩咐道﹕「科尔﹐你和哈撒儿换了衣服﹐去酒店开一间普通套房﹐我们去酒店区域外围等着﹐等拿到房间的钥匙再躲进去﹐岛的面积虽然有限﹐但游客加上员工至少有五十万﹐要找人也并不容易。」 「哈撒儿﹐我们走!」 目送两人钻入人群﹐水蓦又给余下的四人施了个眼色﹐趁着人们都在观望赌场之际﹐平静地走到酒店区外的海滩区。 一场小型的海滩演唱会正在进行中﹐海边搭着一个巨大的浮水舞台﹐四周用粗大的绳子固定﹐音响设备分别放在几组巨大的架子上﹐虽然天气寒冷﹐沙滩上依然人头涌涌﹐扩音器传来的声音加上歌迷的叫喊声覆盖了整片海滩 水蓦六人带着白色的口罩﹐穿着淡蓝色的制服﹐一边走一边整理各处的垃圾箱﹐看上去与普通的清洁工没甚么区别﹐因此根本没有人留意他们的动静。 「水蓦﹐你这小子甚么时候都是这么冷静沉稳﹐真让人佩服啊!刚把人劫了居然就大摇大摆跑到野外来了﹐还把这老头带着﹐换了我早就找个地空躲起来了。」甲午一脸赞许之色。 水蓦显得有些无奈﹐耸肩笑道﹕「没办法﹐这个孤岛四面环水﹐我们又没有自己的交通工具﹐唯一能做的就是确保安全的情况尽快离开这里﹐马卡略和雷蒙未必能控制整个岛﹐但他们在这里一定有不少的势力﹐毕竟这里是联系长鲸群岛的前哨站。」 「说的也是﹐要不我先去看看有没有船﹖」 「暂时还不需要﹐首先我们必须决定是前往长鲸群岛还是去其它地方﹐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等安置下来再说吧!」 「好!」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科尔和哈撒儿才跚跚来迟。 「我们已经定好了房间﹐那房间离总台很远﹐应该不会引人注意。」 甲午早就等急了﹐催促道﹕「快走吧!」 「现在不行。」水蓦摇了摇头。 「为甚么﹖」 水蓦朝通往酒店区的通道努了努嘴﹐小声道﹕「那十几个人就像是刚才的保安﹐其中几张脸我还记得﹐他们现在却换了便装﹐想必已经发现马卡略和我失踪了﹐正进行全岛秘密搜捕﹐这个时候进入在酒店区十分危险。」 科尔和哈撒儿都吃了一惊﹐连忙回头张望﹐果然看到一群穿着便装的男人匆匆进入了酒店酒区﹐除了行动速度较快之外﹐几乎看不出甚么破绽﹐水蓦居然还能记得他们的面孔﹐不禁都暗暗吃惊。 「这可怎么办﹖就这么等着﹖」 「等是等﹐不过不能继续这么等﹐找个地方换身衣服继续等﹐他们的势力还没有只手摭天的地步﹐否则也不用换便装。」 「好!」 黄昏接近﹐海风渐渐凛洌﹐吹多了也会感到透骨般冰冷﹐音乐会依然火热﹐但也只限于那一片海滩﹐其余海滩的游客们大都回到了室内﹐享受其它娱乐。水蓦八人在海崖边等候了大约一个小时﹐换上了一身便衣﹐直到音乐会散场﹐他们才混入歌迷群中涌向酒店区。 马卡略醒了两次﹐都被甲午电晕了﹐此时被哈撒身背在身后﹐头上戴着帽子﹐脸也用围巾包着﹐水蓦七人挤在周围﹐不让其它人靠近﹐如此一来也就没有人留意马卡略。 室内区域的气氛明显有所变化﹐到处有来回走动的护卫﹐还有些行迹可疑的便衣人员在四周闲逛﹐普通旅客虽然无所察觉﹐但引发事件的水蓦早已洞察一切。 气氛虽然紧张﹐但搜捕行动不敢公开﹐只能秘密进行﹐这给了水蓦八人足够的时间和机会﹐与那群回酒房的歌迷一起涌入了所住的区域﹐悄无声息地进入了预定好的房间。 砰的一门﹐科尔重重地把门关好﹐似乎要发泄心中郁结的不满。 「好了﹐这里暂时会很安全﹐这老头享福也享够了!」哈撒儿一手就把马卡略扔到客厅的角落了。 马卡略重重的一摔摔醒了﹐吃力地睁开眼睛﹐发现水蓦八人就站在面前﹐吓得连忙闭上眼睛﹐连**都不敢﹐只能忍着头上和身上的疼痛。 水蓦看了他一眼﹐问道﹕「走廊没有监视器吗﹖最好小心点。」 戈林扬了扬被白雾包裹的右手﹐嘻笑道﹕「有我在﹐再多的监视器也无济于事。」 水蓦终于可以松一口气﹐走到沙发上坐下﹐至少这种地方可以安顿一阵﹐笑着问道﹕「你们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谁安排的﹖」 「说你也未必肯信﹐你登船后琴伯立即找到了我们﹐叫我们暗中跟船到罗莎岛﹐并严密监视你的安全﹐一但出事就要我们动手救人﹐所以我们就来了。」 「是啊!当初我们还将信将疑﹐以为他要耍甚么手段﹐幸亏没有大意﹐不然水蓦你可就惨了。」 「原来是他﹐难怪安排这么好!」水蓦点了点头﹐除了他的确没有人有这种手腕﹐只是想到两人对立的立场﹐这种安排更显得难能可贵。 有这样一位忘年之交﹐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如果他不是敌人该有多好! 「水蓦﹐琴伯还嘱咐我们﹐一但救了你后绝不能立即回到长鲸群岛﹐如果有船就直接回龙牙半岛或是去找甲府的人﹐如果没有船就想办法去其它大陆﹐找到地方藏几个月﹐然后想办法去长鲸群岛。」 「不让我立即回去﹖」水蓦惊愕地看着甲午﹐看来长鲸群岛真的要发生事情了﹐这么安排是要我避开事非﹐不过到底是甚么事情呢﹖「甲午﹐你八弟呢﹖」 「他原本要来﹐琴伯把他留下了﹐要他保护悠悠。」 「保护悠悠﹖他居然连自己的家人也在担心!」水蓦隐隐有一种不祥感﹐上次与琴伯谈话就感觉到气氛不同寻常﹐这次又有另类的安排﹐琴伯一定感觉到巨大的危机将要冲击长鲸群岛﹐冲击琴氏一门﹐联想到突然出现的雷蒙和马卡略﹐更是觉得事情蹊跷。 从决定这次行程到现在不过四天时间﹐琴伯不可能对外公布﹐剩下的就是那天会议中的几个人﹐就算他们立即送出消息﹐在没有电话电报这些通讯条件下要想送出消息就必须先离开秘境大陆水域﹐也就是说雷蒙和马卡略以及他们的同伴并不是因为我而出现﹐只是碰巧遇上了这件事﹐他们真正要办的一定是更重大的事情。 想着﹐他冷冷地扫了马卡略一眼。 「水蓦﹐我们问过了﹐下班回长鲸群岛的船要等四天﹐等不等﹖不过琴伯叫我们不要回长鲸群岛﹐中途没办法下船是个麻烦。」 水蓦摇头道﹕「不!就坐那班船回去﹐岛上要出大事﹐赶回去也许还有机会化解﹐迟了就麻烦了。」 「要出事你还回去﹖」科尔等人一面愕然。 「就是要出事我才要回去﹐琴伯让你们来救我﹐现在他们一家有麻烦﹐我不能袖手旁观﹐也许他的立场与我不同﹐但我们是朋友。」 「他们一家有麻烦﹖」 「应该没错﹐否则他不会叫我们避祸﹐八弟和悠悠还在岛上﹐我们也不能置之不理﹐这一趟必须回去﹐当然﹐如何应付还需要仔细针琢。」 甲午哈哈一笑﹐拍着肩头赞道﹕「够义气﹐我喜欢﹐四天后我们就回去﹐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向局长下毒手。」 水蓦靠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琢磨着事情﹐马卡略的出现大大出乎意料﹐但更令他惊讶的是琴伯的安排。按照总统府的想法﹐琴伯是隐形势力的主脑﹐现在却要面临生死危机﹐无疑就是最好的解释﹐也许隐形势力感觉黑幕正被人掩开﹐想把事件拦截在琴伯这一层﹐把事情推在死人的身上就可以防止更多的人物暴露在阳光下。 他越想越感到这股势力的狠毒﹐琴伯担任监管局局长十年﹐这十年间不知为那些人做了多少事情﹐现在却要他做替罪羊﹐甚至还让他一家陪葬﹐人性的冷酷展现到了极至﹐让人不寒而栗。 难怪琴伯一直叫我带悠悠离开长鲸群岛﹐看来他早就料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因此一直在拼命为女儿铺好后路﹐我应该更早有所察觉﹐不至于像现在一样措手不及。 突然间﹐他仿佛感到一座大山压在肩头﹐那是一个少女的生命与将来﹐这次琴伯暗中派人保护﹐目的也就是以此为交换﹐让他守护琴悠悠。 多好的父亲﹐如果不是卷入了这些阴谋﹐他们一家会是天下最幸福的家庭。都是这该死的政治﹐该死的阴谋﹐还有一群该死的家伙。 「饿不饿﹐我们去弄点吃的﹐这个岛的人不会留意我们。」 水蓦点了点头﹐问道﹕「这里能打长途吗﹖」 「这么高级的酒店﹐应该可以吧!睡房的角落好像可以打视像电话。」 水蓦兴冲冲走回睡房﹐然而面对视像电话的屏幕却犹豫了﹐很想安慰远方的那位刚刚失去孩子的母亲﹐然而临行之前把她付托给总统府﹐现在露面必然会惊动牧罗等人﹐对遥步绯未必是件好事。 算了!牧罗那些家伙不会放过小绯这个筹码﹐如果他们知道我关心小绯﹐小绯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 「水蓦﹐他们还在四处寻找这老头﹐不知甚么时候就会盯上我们。」 「这是必然的﹐马卡略的地位很高﹐知道的事情也一定不少﹐他们当然不会放心。」水蓦瞥了一眼扔在墙角的马卡略。 马卡略感觉到寒意袭身﹐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正遇一对杀气腾腾的眸子﹐身子猛地颤抖起来。 「教授﹐别装死了﹐是时候说话了﹐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你要干甚么﹖」马卡略又抬起头﹐不安看着一脸恨意的水蓦 水蓦淡淡地道﹕「我们必须选择带一个活人离开﹐还是把一个死人留下﹐而你的态度决定了一切。」 「不!不要杀我!」 「既然如此﹐我问你答﹐不满意的话就别怪我了。」 马卡略无助地望着水蓦身边的六人﹐这些神出鬼没的家伙让他找不到逃的希望﹐垂着头苦笑道﹕「你问吧!不过我先声明﹐我知道的有限。」 「你们甚么时候知道我会来罗莎岛﹖」 「今天早上﹐雷蒙告诉我的。」 水蓦点点头﹐这些人果然不是为了自己而来﹐也就是说琴伯的估计没错﹐事情是冲着长鲸群岛去的。 「既然如些﹐告诉我你来此的目的。」 「这个……」马卡略犹豫了一下瑟缩在墙角不敢开口﹐仿佛身后有人用刀逼他似的。 水蓦淡淡一笑﹐道﹕「到了这种时候﹐不说会死得很惨﹐说了也许我们还能保护你﹐毕竟你是个非常重要的证人﹐总统府会不惜一切把你弄到手。」 「你……难道要把我送给德卡罗尼﹖」 「那是后话﹐一切要看你的表现﹐快说!你和雷蒙到这里有甚么目的。」 「没甚么﹐只是在这里聚会而已。」 「聚会﹖」水蓦冷笑一声﹐甩头望着甲午道﹕「帮我教训他一顿﹐半死就可好」 「别!我说我说。」 马卡略的心中的大坝终于被死亡的压力冲突了﹐源源不绝地吐出了秘密。 「上面传来命令﹐要我到罗莎岛等待﹐这里将要进行高层聚会﹐然后进行下一步的行动﹐至于具体行动我也不清楚。」 水蓦皱了皱眉头﹐隐形势力的行动总是如此隐秘而周密﹐让人无行调查﹐连马卡略这样的人物都不知道要来干甚么﹐保密工作简直滴水不漏﹐要想探知秘密除非能找到知道秘密的人。沉吟了很久﹐他再度开口。 「雷蒙是你的下级﹖」 「嗯!他受我的控制﹐是我的下线。」 水蓦脸色一沉﹐森然问道﹕「这么说国会大厦鎗击案也是你一手策划的﹖」 「不是﹐不是我策划的﹐我只是执行命令而已。」 「你的上司又是谁﹖」 马卡略犹豫了一下﹐张了张嘴没有说话﹐思考了十几秒才不情愿地吐出了一个名字――「卡波」。 陌生的名字﹐水蓦皱了皱眉头﹐似乎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然而能控制马卡略和雷蒙﹐说明这个人的地位极高﹐应该是隐形势力的高层人物﹐甚至是核心人物之一。 「他是谁﹖身份﹖职业﹖」 「团结联盟的副秘书长﹐绿色之光的外务部部长。」 「绿色之光!」水蓦乌黑的瞳孔猛地一缩﹐「雷蒙是绿色之光的人﹐这么说你也是﹖」 「是!我是元老会的副主席。」 「元老会﹖」陌生的名辞让水蓦有些怀疑。 「那是连高级干事都未必知道的核心组织﹐真正的控制机构。」 「一个副主席居然受到外务部部长的控制﹐真是奇妙啊!你是副主席﹐主席又是谁﹖」 「卡波的背后是主席﹐但主席是谁我不知道﹐也从未见过。」 水蓦紧盯着他﹐畏缩的目光中找不出半点阴霾﹐似乎说的都是实话﹐不禁陷入了沉思﹐这个隐形王国的行动方式渐渐有了了解﹐中高层的人物间都是单线控制﹐一个控制另一个﹐层层控制﹐只有塔尖的人或组织才清楚每一条在线的人。 难怪隐形势力藏得这么密﹐这种控制方法很精明﹐只要断了一环﹐整条线就断了﹐除非找到另一条线﹐否则不可能追溯到最顶层。不过这种构架也限制了势力的扩张﹐大概也是隐形势力至今不敢公开的原因吧! 看来琴伯也是其中一条线而已。 他深深地看了马卡略一眼﹐这次罗莎岛之行虽然惊险﹐却有了重大的突破﹐明白了这股势力的运作方式﹐就可以设定一些针对性的计划﹐只要打断了每条线中的一个环节﹐就可以切断最低层也最庞大的部份与顶层人物的联系﹐即便有能力恢复﹐几个月内也必然会造成混乱。 第九章 群岛劫难 门吱呀一声开了﹐科尔拿着一大堆食物走了进来﹐看着厅里的阵仗随即明白在审人﹐笑道﹕「水蓦﹐我们边吃边问﹐这老头一脸奸相﹐一定知道不少。」 水蓦接手拿起一个汉堡包﹐掀开包装纸咬了一口﹐又问道﹕「秘境大陆的人也受你的控制﹖」 「不是﹐我和秘境大陆的人没有联系﹐消息都由上级传达。」 水蓦点点头﹐事情已经明朗﹐秘境大陆势力自成一体﹐琴伯大概就是这条线的重要一环﹐控制着监管局以及五个基地﹐也许秘境大陆上还有一条不为人知道的线﹐甚至是核心的主线。 「慢着!」他突然站了起来﹐震惊的目光伸向窗外的大海﹐喃喃自语道﹕「琴伯的危机也就在这里﹐监管局这条线受到太多的关注和猜疑﹐隐形势力的核心层也许害怕了﹐所以要把所有的猜疑扼制在某一个程度﹐因此主动掐断这条线﹐琴伯就是最好的目标﹐他受到四方的怀疑﹐只要他一死﹐任何怀疑都只能停留在这个层面上﹐无法追踪琴伯身后的庞大力量。没错﹐一定这样﹐难怪琴伯如此绝望﹐为了女儿不惜派人拯救我这样一个敌人﹐他一定是要用我的生命保全悠悠的将来﹐真是个伟大的父亲啊!」 「水蓦﹐你在说甚么呢﹖」 琴伯的处境让水蓦越到焦燥不安﹐在厅内来回走动﹐嘴里还喃喃念叨着﹕「等候四天﹐乘船至少还要三天﹐最快七天才能回到长鲸群岛﹐太慢了﹐七天甚么事都能发生。」 「航班如此﹐我也没办法﹐除非我们自己有钱租一条船。」甲午无奈地摊开两手。 「对啊!自己租船﹐科霍戈林﹐麻烦你们走一趟码头﹐看看能不能租到一条快船﹐我必须尽快赶回去﹐晚了就完了。」 「真有这么急﹖」 「十万火急!生死犹关﹐甚至关系到八少和悠悠的生命。」 一听与甲未有关﹐科尔等人再也不敢怠慢﹐急急忙忙地离开了房间﹐半个小时后又匆匆赶了回来﹐脸上却带着失望之色。 「没有船﹖」 「嗯!大型帆船都出海了﹐只剩下中小型帆船﹐就算现在出发﹐同样也要七八天才能到达﹐所以我们没有决定。」 水蓦苦笑一声﹐仰天长长一叹﹕「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四天的等候对水蓦来言几乎是渡日如年﹐明知琴伯一家正在面临死亡威胁﹐却因此船期无法前去救援﹐心里如同被烈火煎熬着﹐寝食不安﹐短短四天﹐人就瘦了一圈﹐唯有精神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两只眼睛大睁着﹐上面布满了血丝﹐看着有些吓人。 更令甲午等人紧张的还是越来越频密的调查活动﹐酒店区域成了重点调查对象﹐由于没法公开搜捕﹐酒店侍应清理房间成了最好的搜捕方式﹐他们的屋间每天都有两拨人前来打扫﹐每一次水蓦都费尽心机准备﹐感觉就像每天两次躲避死神的访问。这种情况一直到他们登上前往长鲸群岛的航班。 当他们突然出现在码头﹐展示身份要求上船的时候﹐搜捕了四天的人们才发现目标﹐然而留给他们的时间只剩下短短的十几分钟。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随着帆船缓缓驶离码头﹐众人终于安下了心﹐一水相隔就等于铜墙铁壁﹐危机与烦愁都被大海隔在了另一方。 「去睡一会儿吧!还有三天航程呢!」看着水蓦的样子都很心疼﹐甲午六人都感到心疼。 水蓦的确很疲倦﹐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大意﹐船上除了他们八个再也没有别的剩客﹐只带了物资和报纸杂志之类的物品﹐因此辨别起来很容易﹐他仔细地看了看甲板上忙碌的水手们﹐小声道﹕「从我们登船到开船一共是十五分钟﹐上下船的人次一共是十二﹐每一次都可能是杀手的活动﹐所以你们必须小点﹐这船也未必安全。」 「你放心﹐我们会轮流守着﹐只要进入了秘境大陆水域就安全了。」 水蓦实在累了﹐回到舱内倒床便睡﹐然而睡了不到半个小时﹐门外砰的一声鎗响把他惊得弹了起来﹐大声问道﹕「怎么回事﹖」 戈林钻入了进来﹐神色凝重地道﹕「你猜的果然没错﹐真有杀手混上了船﹐刚才他想刺杀马卡略﹐幸好七少及时出手拦助﹐子弹打偏了。」 水蓦松了口气﹐马卡略是关键人物﹐许多事情还需要更细致的盘问﹐带上他就是想等到了安全地的地方再进行盘问﹐如果中途被杀﹐损失无法估计。 「杀手呢﹖」 「死了!服毒自尽。」 「好狠啊!」水蓦坐倒在床边﹐尽管身体极度疲倦﹐可半点睡意也没有﹐沉思了片刻后突然又跳了起来﹐沉声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是秘境大陆特派专员﹐有权力控制任何与秘境大陆有关的事情﹐科尔﹐我们去接收这条船。」 「接收﹖」 「我们必须摆出强势姿态﹐这些杀手才不敢轻举妄动﹐对了﹐把杀手的尸体也带上﹐扔到甲板上﹐让其它水手警惕。」 「杀鸡儆猴﹐好主意﹐不过你就不必出面了吧﹖万一出甚么事就麻烦了。」 「别忘了﹐我现在也是图腾师。」水蓦淡淡一笑﹐大踏步走出船舱。 很快﹐所有的水手都被叫到了甲板上﹐看着尸体被抬出﹐一张张脸都变得苍白﹐气氛也凝重到了极点。 水蓦走到水手群的面前﹐冷冰冰地扫了一眼﹐怒声喝道﹕「我的身份你们都清楚﹐秘境大陆特派专员﹐连琴伯都受到我的节制﹐你们就不用说了﹐从现在开始﹐我全权接管这条船﹐当然﹐航行的事情还是要靠各位﹐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谁再敢轻举妄动﹐我是不会留情面的。不怕跟你们说﹐我们这七个人就算掉到海里也死不了。」」 甲午示威似的召出一片紫电﹐把水手们吓得腿都软了。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你们各就各位﹐小心行船﹐只要平安到达﹐我会感谢大家。」 「是!」 在水蓦强势的威摄力控制下﹐原本散漫的水手们都变得勤快了﹐因为他们随时都可以看到扔在甲板上的那具尸体﹐心里不断敲响着警钟。 杀了一个杀手﹐这三天海上航程果然平静了许多﹐日山日落﹐再也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科尔等人都不敢大意﹐每天轮班巡视﹐确保水蓦的安全。 虽然控制了巨型帆船﹐但水蓦依然不能平静﹐海上清冷凛洌的风仿佛一直吹在他的心头﹐曾有一段日子敌视过琴伯﹐但在此刻﹐对那位长辈的评价只有四个字――「慈父挚友」﹐想到他随时都会面临生死危机﹐心里就一阵阵地发寒﹐恨不得立即飞到长鲸群岛。 遥远处渐渐成形的长鲸群岛码头一再刺激着他的神经﹐不知如何﹐感觉依然那么阴冷﹐仿佛整个长鲸群岛都笼罩在地狱般的气息中﹐呼啸的海风仿佛鬼魅的泣声﹐阴冷幽深﹐让人心底发毛。 「不会出事了吧﹖感觉不太劲﹐难道是我太敏感了﹖」 甲午见他大冷天还是满头大汗﹐好奇地问道﹕「水蓦﹐你怎么了﹖没生病吧﹖」 水蓦仿佛聋了﹐动也不动地扶着栏杆呆呆望着码头﹐眉头拧成了疙瘩﹐神色凝重地让人感到可怕。 「水蓦怎么了﹖从来不是这样子﹐这几天变得神经紧张﹐一点小事都会有反应。」 「事情比我们想象中更加复杂﹐我们明白而已﹐但肯定有大事发生﹐八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不过这小子一但打架就像战神一样恐怖﹐我想不会有大麻烦。」 甲午嘴上说不担心﹐但眼神中还是掩饰不住紧张的神色﹐甲府八少出道以来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大的危机﹐上次甲辰受伤已经征兆﹐这一次轮甲未﹐似乎厄运之云已飘到甲府的头上了﹐而且似乎才刚刚开始。 「好大的一个漩涡啊!」 科尔五人都愣住了﹐甲午总是大大咧咧嘻嘻哈哈﹐今天居然也会发言感慨﹐可以想象事情同样在他心理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船离岸越来越近﹐岸上的房屋安全展现在﹐虽然海浪较大﹐天气很冷﹐但小岛之镇的美丽风光依然如旧﹐乍看上去与以往没有任何分别﹐只是到处都不见人影﹐显得太冷清﹐如同死域一般﹐显得有些异常。 「人呢﹖码头怎么连一个人也没有﹖难道因为天气太冷都躲起来取暖了﹖」 「连码头上都没人了﹖难道人都死绝了﹖这些家伙﹐我们好不容易到岸﹐他们却都不知跑哪去了﹐靠岸没有引导实在有点麻烦。」 水手的喃喃自语传入水蓦耳中﹐身子猛然颤了一下﹐表情在瞬间凝固了﹐大约十秒过后﹐又如火山爆般跳了起来﹐甩头朝水手大声吼道﹕「立即调头﹐快!」 水手们都在为靠岸做准备﹐有的下帆﹐有的准备缆绳﹐有的掌舵﹐忙得不矣乐乎﹐听了这话都愣在当场。 「不要犹豫﹐立即把帆升上去﹐转舵调头﹐绕过海岛驶去秘境大陆!」巨大的吼声随着海风传遍整条船﹐连甲午六人都愣住了。 船长卫长信吶吶地道﹕「部长﹐这太好吧﹖我们是固定航班﹐只来回罗莎岛和长鲸群岛﹐何况我们对秘境大陆航线不熟悉﹐万一出了事就麻烦钌。」 「别再废话﹐我再说一次﹐我以代理环境部长兼秘境大陆事务特派专员身份接管这艘船﹐这里是秘境大陆水域﹐也就是说我现在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你们必须执行我的命令﹐不愿执行就自己跳海﹐我不阻拦﹐否则就乖乖听我的话去做。」 素来温和的水蓦居然会摆出这么强硬的姿态﹐甲午六人彻底惊呆了﹐岛上明明甚么也没有﹐水蓦这种反应似乎有些过激﹐霸道的语气﹐凌厉的目光﹐坚信的信念﹐他们相信如果有人反对这个命令﹐水蓦真的能把人扔下大海。 「快升帆开船﹐听到没有!他不是在开玩笑。」科尔等人虽然不明白原因﹐但他们都相信水蓦的判断。 水手们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露出无奈的苦笑﹐这片水域是图腾师的天下﹐他们根本无力反抗﹐除了接受命令别无选择。 水蓦并没有罢休﹐冰冷的目光像把利剑划过每一张面孔﹐森然喝道﹕「我知道有些人是派来监视我的﹐甚至是来暗杀我的﹐我现在不想追究﹐总之从现在开始你们的性命全捏在我的手上﹐只有到了秘境大陆你们才可以随意离开。」 虽然没有人回答﹐但每一对眼睛都流露出同样的恐惧。 「快﹐绕开礁石往南驶﹐正方﹐天黑后以星图为主!」 卫长信知道无力反抗﹐甩头喝道﹕「听到没有﹐升帆起驶﹐舵手小心礁石﹐有甚么事你们的小命就扔在这里了。」 水手们默默地回归原位﹐他们并不知道水蓦这个决定意味着甚么﹐心里只有反敢与不满。 水蓦知道他们不满﹐但此时已无法顾及了﹐美丽的长鲸群岛就像一头怪兽﹐等着他们自己上门﹐不走唯有死路一条。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回头望着宁静的海岛﹐船离码头越来越远﹐感觉就像远鬼门关越来越远﹐心情一点点地放松了。 甲午六人围到他的身边﹐脸上都流露着同样的表情。 「到底怎么了﹖岛上很平静啊!」 水蓦不答反问。「七少﹐现在是甚么时间﹖」 「现在﹖」甲午抬头看了看天﹐乌云满天﹐看不出具体的时间﹐「差不多是下午吧﹖」 水蓦淡淡地笑道﹕「我在这里呆了大半年﹐去年这个时候我就在这里﹐现在大该是下午三点左右吧!」 「嗯!差不多。」 「你忘了这个时候海边小屋应该会是甚么景像吗﹖」 「海边小屋﹖」甲午下意识地朝建在高崖上的小屋﹐凝望片刻后突然叫道﹕「对了﹐每天下午我们都会推悠悠出来看海﹐风雨不改。」 水蓦点点头﹐沉声道﹕「今天虽然冷﹐但既没有下雪也没有下雨﹐甲未不会忘了每天都要进行的活动﹐何况悠悠比任何人都喜欢这个活动。」 「你的意思是他们出事了﹖」 「我不知道﹐也没有证据﹐但我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现在绝不能登岛﹐否则我们就再无法离开了。」 甲午不服气地撇了撇嘴﹐嘟囔道﹕「我就不信凭我们几个连立足的地方都没有。」 「不要小看任何潜在的敌人﹐虽然我没有亲眼见到﹐但我相信琴伯的图腾力量不比你差﹐否则他也不可能在这里立足﹐连他都没有自信应付﹐我们上岸也不会有好结果。」 科尔眼睛一直﹐愣愣地问道﹕「你是说……这岛上潜伏了最强大的图腾师﹖」 「是不是图腾师我不清楚﹐但肯定是杀手﹐十分强大的杀手﹐用来杀琴伯的人不但要有智慧﹐还要有绝对的力量﹐否则死的就会是杀手自己。」 「那现在……」 「别问我﹐我甚么也不知道。」水蓦苦恼地晃着脑袋﹐喃喃自语道﹕「其实我非常想上岛﹐非常非常想去看看到底发生甚么﹐但我不能这么做﹐琴伯把悠悠交给了我们﹐我们必须治好她的病。」 「难道悠悠和八弟在秘境大陆﹖」 「应该不会错﹐秘境大陆是图腾师的天下﹐而甲府和流水宅是世上最强大的两大图腾世家﹐只要把人交到甲府的营地﹐悠悠的安全才能得到最大的保仗﹐我估计琴伯早就找了借口把他们送了过去。」 「琴伯真有这么神﹖」甲午将信将疑看着水蓦。 「看看我就知道了﹐没有他的智慧﹐我现在早就被人扔到大海喂鱼了。」 甲午想起琴伯的安排﹐也感觉那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智者﹐想了想又问﹕「既然他能安排一切﹐难道不能为自己找一条出路吗﹖」 「我不知道﹐也许他会告诉我们答案。」水蓦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像琴伯这样一个能洞悉一切的高人﹐为甚么就不能给自己留一条安全的退路﹐实在耐人寻味。 离码头不到五百米的帆船再次升帆﹐顺着东北风沿岛的外缘往西南方漂去。 此刻﹐官邸的书房内挤着十几个人﹐正透过窗口眺望码头﹐巨型帆船的行动自然也尽收眼底﹐无不为之愕然。 「这个可恶的小子﹐都到码头边上了﹐居然又调头跑了﹐可恶!」 「我早说了﹐码头上的人不能弄走﹐他一定是看到码头上没人才起了疑心。」 「废话﹐起了疑心更应该上来看看﹐这小子不知道中了甚么邪﹐连看都不看就跑了。」 激烈争吵中﹐一把尖锐的声音压制了所有人。 「水蓦不是小人物﹐否则琴伯也不会看上他﹐一个二十二岁的青年在纷乱复杂的政治场中爬到如今的地位﹐不可能是巧合﹐所以不要太低估他的智慧――好了﹐他们不上岸﹐我们就好好的控制一切。」 十几双眼睛都盯着坐在书桌后面的胖大身影﹐如果水蓦在场一定会惊讶的发现﹐这人竟是长鲸群岛的防卫军司令巴尔德上校﹐与琴伯、海亚德、安古列夫三人并长鲸群岛为四大领袖﹐但他一向唯唯诺诺﹐没有主意﹐甚么事都点点头﹐从不发表意见﹐因此长长被其它人忽略﹐然而正是这个人改变了长鲸群岛的命运。 「现在的长鲸群岛是我的天下﹐不过你们必须小心﹐琴伯在岛上很得人心﹐他的死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琴伯是自己死的﹐又不是我们杀的﹐怕甚么﹖」 巴尔德的小眼睛瞪了手下一眼﹐喝道﹕「你们这些猪脑袋﹐我真想不出上面怎么会派你们来杀琴伯﹐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就算你们能克制他的黑暗图腾﹐凭他的智慧﹐你们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反正他死了﹐他老婆也死了﹐现在这里是我们的天下。」 得意的笑容很快就被打断了﹐他们发现脚下突然颤动了﹐连惊叫声都没发出就被一团烈火吞噬了。 转眼间若大的局长官邸变成了巨大的光球了﹐浓烟直升天际﹐刚刚绕到南面的帆船也看得清清楚楚。 「水蓦﹐起火了﹐好大的烟啊!看来岛上真的埋伏。」 水蓦凝望着冲天的浓烟﹐脑海中涌起无数猜疑﹐是敌人烧屋﹐还是琴伯手下的反抗﹐又或是琴伯的计谋。 「也许是琴伯反攻了﹐我们回去吧!」 「不!无论岛上发生了甚么我们不能回去。」水蓦一口回绝了建议。 在一群茫然的目光中﹐岛的影子渐渐远去。 惴惴不安﹐这就是水蓦七人登岸时的内心写照﹐卫长信没有驶往秘境大陆的经营﹐所以没有准确的找到龙牙半岛﹐水蓦七人带着马卡略在一处浅滩乘木筏上了岸﹐凭着过人的记忆力找到了龙牙半岛。 巨大的木墙依然﹐水蓦不胜感慨﹐安古列夫死了﹐至今死因不明﹐琴伯把责任推到海亚德的身上﹐他原本还有些怀疑﹐然而长鲸群岛的大火刺激了心境﹐只要卷入阴谋﹐任何人和事都是会变的﹐琴伯一直在变﹐海亚德也有可能一直在变﹐以前看到的只是一个片刻而已。 「门口怎么没有士兵了﹖」 「安古列夫之死是阴谋﹐估计与甲府的营地有关﹐把士兵撤走﹐那些人才能大张旗鼓的围攻营地。」 「这么说营地有危险﹖」 水蓦摇摇头道﹕「他们大概还在算计长鲸群岛﹐一时还不会动甲府营地﹐毕竟流水宅的主力就在附近。」 「这倒也是!」 穿过无人把守的大门﹐龙牙半岛的美丽风光完全呈现眼前﹐除了缺少人气﹐几乎找不出任何缺点﹐美得让人心颤﹐只是阴沉沉的天空有点扫兴。 「学长!」 熟悉的声音仿佛惊雷﹐震得水蓦心都几乎停止了跳动﹐朝着声音传来的方位望去﹐甲未笑嘻嘻地从树间走来。 「八弟!」甲午笑得灿烂极了﹐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抱着弟弟左看右看﹐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七哥﹐你怎么了﹖」甲未反应不过来﹐傻傻地看着哥哥。 水蓦含笑走了过去﹐拍着肩头笑道﹕「学弟﹐你果然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到如今他终于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老谋深算的琴伯虽然无法化解自己的危机却为女儿铺好了逃生的道路﹐即便隐形势力知道这个安排也无可奈何﹐上次一战他们损失了二百零三人﹐要追杀琴悠悠就必须调集更多力量﹐如此一来就给自己争取了足够的时间﹐无论是避是战都可以从长计议﹐免得事情太急难以谋划。 甲未看了看七哥﹐又看了看水蓦﹐觉得两人的神情有些莫名其妙﹐好奇地问道﹕「学长﹐你怎么也这样﹖是不是发生甚么大事了﹖」 「悠悠也在这里吧﹖」 「嗯!她也在这里!」 水蓦笑了﹐却又有些伤感﹐琴悠悠安全无事虽是好事﹐却也说明琴伯处于极度危险之中﹐也许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可惜啊!这么一个人物﹐如果不是卷入了这场莫名其妙的争斗﹐一生将会光彩夺目。 甲未忽然瞥见被哈撒儿提着的马卡略﹐不禁有些好奇﹐走上前仔细打量了几眼才认出他﹐忍不住惊呼道﹕「这……这不是那个马卡略吗﹖」 「嗯!是他﹐这事以后再说﹐先给他点食物和水――哈撒儿﹐麻烦你看好他﹐我们不会逗留太久。」 「学长﹐不会逗留太久是甚么意思﹖你们还要去哪﹖」 水蓦笑了笑没立即回答﹐慢步走向营地中心﹐边走边问﹕「来了几天﹖」 「前天出海﹐昨天刚到。」 「昨天!那不是只差一天﹐时间算得还真准啊!」甲午惊愕地望着水蓦。 「应该是两天﹐琴伯的计算绝不会有错﹐不要万不得已他不会冒险让学弟带悠悠离开﹐毕竟出走也需要冒风险。」 甲未茫然问道﹕「学长﹐七哥﹐你们到底在说甚么﹖琴局长怎么了﹖」 「他没有告诉你原因吗﹖」 「没有﹐那天他突然跑到海边小屋﹐说是安排了一艘小船﹐让我带悠悠立即到秘境大陆住几天﹐说你很快就会到这里会合﹐所以我们就来了﹐其它的事情一点也不清楚。」 水蓦皱紧了眉头﹐原以为琴伯会让甲未带些口讯给自己﹐从而找到更多有关隐形势力的线索﹐没想到只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不禁有些失望。 难道琴伯对那股势力还抱有幻想﹖还是因为忠诚而不愿透过更多消息呢﹖如果他肯透露更多消息﹐我就可以掌握那股势力的主线了﹐真是太可惜了! 「学长﹐到底怎么了﹖」 「长鲸群岛出事了﹐我们也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你四哥他们呢﹖我要和他谈一谈。」 听说出事﹐甲未的神色变得凝重﹐摇头道﹕「四哥不在﹐不过老大他们正好在这里。」 水蓦听到甲卯不在正感失望﹐一听这话不禁大喜过望﹐兴奋地道﹕「太好了﹐看来我们的运气实在不错――甲午甲未﹐帮我告诉这里所有的人﹐必须在天黑之前做好离开的准备﹐这个营地从今天起废弃﹐我们要搬家了。」 「废弃﹖为甚么﹖」 「长鲸群岛已经落入那股势力的掌握﹐而且公然露面与我们对立﹐如果我料的不错﹐这里很快就会成击目标﹐四少的主力不在﹐我们不能与敌人硬碰﹐先找到他们再作打算。」 「四哥不在可以找流水宅呀!流水未央也算是个仗义的男人﹐不会袖手旁观。」 水蓦苦笑道﹕「你觉得敌人会想不到吗﹖他们早就把流水宅和甲府的力量算成一股﹐一但发动攻击﹐必然有把握应付流水宅与甲府的联军﹐凭我们现在的实力﹐就算能击败来犯的敌人﹐只怕也会受到重大的损失﹐暂时还没有必要硬拼。」 甲未还是一头雾水﹐但明白事情迫在眉睫﹐点头应道﹕「学长的决定不会有问题﹐我现在就去通知他们。」 「七少﹐你去见流水未央﹐把我们的决定告诉他﹐他们的处境与这里一样﹐不走会有大麻烦。」 「嗯!」 安排好行动﹐水蓦在甲府弟子的带领迅速走入琴悠悠住的木屋﹐刚走近门口﹐里面便传来阿里夫粗豪的笑容。 「悠悠很高兴﹐说话也好像有力气了。」 水蓦站在门口忽然觉得双腿灌了铅﹐变得沉重无比﹐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告诉琴悠悠有关她父亲的事情﹐虽然还没有得到证实﹐但琴氏夫妻面对危险是必然的。 「水蓦﹐他们就在里面﹐进去吧!」 门里随即传来琴悠悠兴奋地叫声﹕「木头﹐是你吗﹖快走来!」 水蓦整理了一下思绪﹐带着一张笑脸推开了木屋的门。 第一章 营地之忧 朴实无华的木屋﹐陈设着简简单单的原本家具﹐空气中散发着淡淡原木的香味﹐木床上铺着洁白的床单﹐配上琴悠悠娇小的身影﹐又透出清新的气息。 木头!琴悠悠依然消瘦﹐但经过了这几月的调养明显有了变化﹐心情上的轻松让晶莹的眸子再度散发出原有神采﹐天真烂漫﹐无忧无虑。 想到她家的遭遇﹐水蓦忽然有种说不出话的感觉﹐愣了十几秒才勉强笑了笑﹐问候道﹕一切还好吗﹖搬到这里没甚么不舒服吧﹖ 琴悠悠悄声笑道﹕这里很舒服﹐又有未哥哥和银发大叔他们陪着﹐心情好极了。 这样就好。晶莹纯真的目光让水蓦倍感压力﹐心头总是有一种酸楚﹐不忍多看一眼﹐甩头望向含笑以对的六煞﹐老大﹐你们还是这么精神﹐最近有收获吗﹖ 听说你小子突破困扰百年的瓶颈﹐干得好啊!尤鲁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笑着挥拳轻轻击在肩头﹐用这种特别的方式表达心中的赞叹。 如果换成另一个空间﹐水蓦一定会兴高采烈地响应﹐但此刻没有这种心情﹐突破来的太晚了﹐如果早些找到修练方法﹐也许一切都变了。 不算甚么﹐只是刚刚入门而已﹐暂时不清楚到底能走多远﹐也许一切只限于此吧! 尤鲁亲切地搭住肩头﹐嘻笑道﹕想不到你小子还挺谦虚﹐这可不是我们七煞的风格﹐不鸣则已﹐一鸣必须惊人﹐老大说你可能是百年来唯一的空图腾师﹐我们都替你感到娇傲自豪﹐你自己也该有所表示才对。 嗯!水蓦十分勉强地笑了笑。 古诺和普尔加都是做事老辣的人﹐察言观色的工夫极好﹐水蓦的掩饰并不完全﹐眸子底部那浓郁的忧色总是挥之不去﹐自然轻易地被他们发现了。 普尔加以为他在为修练而忧心﹐含笑劝道﹕能找到突破口已经是巨大的成功了﹐要求别太高﹐只要向前迈一小步就是巨大的成就﹐慢慢来吧!大家都会支持你――悠悠你说呢﹖ 是啊!木头﹐别拼命﹐小心身子。 真挚的话语让水蓦更加感动﹐也更加忧虑不安﹐担心她无法承受父母遇险甚至遇害的打击﹐毕竟她在父母身边生活了十八年﹐几乎寸步不离﹐面对失去双亲的未来﹐这个心性单纯的少女未必能支撑下去。 古诺心细如发﹐见水蓦说话时总是不经意地先看琴悠悠一眼﹐而且每次都露出伤感的神色﹐心中若有所悟﹐正色问道﹕水蓦﹐是不是发生了甚么大事﹖有事情别放在心里﹐说出来大家合计一下﹐一定可以渡过难关。 普尔加也问道﹕听说你去了一趟罗莎岛﹐是不是外面出了麻烦。 水蓦又瞥了琴悠悠一眼﹐点头道﹕嗯﹐是遇到了一点麻烦﹐差一点就死在那里。 啊!琴悠悠捂着嘴大声惊呼﹐美丽的眸子瞪得大大的。 六煞无一例外地经历生死边缘的锤炼﹐对水蓦脸上流出的表情十分熟悉﹐那是劫后余生才拥有的﹐清亮幽远而又带着淡淡的忧伤﹐这时他们才渐渐明白为甚么水蓦的气质有了很大的变化﹐温厚中多了些寒冷和峰芒。 他们都知道局势纷乱复杂﹐敌人的核心力量一直引而不发﹐只用些卑劣低俗的手段行事﹐像水蓦这样的角色遇到暗杀十分正常。 没事吧﹖明知水蓦平安站在面前﹐长谷鹤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对这位小弟关怀之情溢于颜表。 没事﹐甲午带着人正好赶到﹐从鎗口下救了我。 尤鲁拍着肩头笑道﹕你这条小命似乎有天神庇护﹐被绿色之光千余人包围下安然无恙﹐国会大厦的鎗击案中你也没死﹐这一次又是生死边缘﹐比猫还厉害﹐估计有十条命。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说吧! 水蓦整理了一下思绪正想细说﹐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甲未快步走进屋子。 学长﹐我都吩咐好了﹐他们都在整理东西﹐大约一个小时内就可以起程了。 好!这里也该整理东西了。 起程﹖去哪﹖尤鲁抢着问道。 水蓦正色道﹕这个营地会暂时废弃﹐我们将登上流水宅的船出海﹐想办法与四少的船会合﹐然后再做下一步决定。 废弃﹖古诺和普尔加对视了一眼﹐都感觉到事态的发展远比想象中更紧迫。 水蓦犹豫了片刻﹐虽然相信琴伯有遇害的可能﹐但手上没有确凿的证据﹐琴悠悠又在旁边﹐有些话实在不便乱说﹐想了又想才解释道﹕回来的路我们得到一些可信的消息﹐隐形势力正准备动用庞大的力量围攻龙牙半岛的甲府和流水宅两个营地﹐如今四少带领的主力不在营地﹐勉强应战恐怕没有多少胜算﹐因此我认为避开敌人的锋锐是明智之举。 来就来吧!我倒要看看这些家伙甚么哪路神魔﹐居然连流水宅和天王山甲府都不放在眼里。阿里夫还是一副莽汉的作风。 水蓦知道他们都是闯荡二十几年的硬汉﹐不会惧怕任何敌人﹐然而为了日后连根拔起隐形势力﹐现在必须保存实力﹐因而正色道﹕现在我们的力量有限﹐而敌人还没有展示真正的实力﹐我们虽然未必会输﹐但我不希望看到甲府和流水宅这两股力量受到任何无谓的损失﹐这样会削弱日后反击的力量。 众人忽然发现水蓦不只是表情变了﹐而是整个人的气质变了﹐说话果断坚决铿锵有力﹐语气带着强大的威摄力﹐不让别人有更改余地。 普尔加扯了古诺的衣服﹐小声道﹕这个水蓦有点不对劲﹐好像受了甚么刺激。 刚从鬼门关上走一趟﹐心情大概还没有平复吧!更何况外面的情况比这里复杂得多﹐像他这样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势力的青年突然混入那种尔语我诈的上流社会﹐受到的压力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我看没这么简单﹐他的性格豪爽直率随和亲善﹐无论遇上甚么事总是能保持镇定﹐然而现在他的眼中却充满了焦虑﹐仿佛背后有一把刀顶着。 刀﹖你是指隐形势力﹖古诺皱紧了眉头。 普尔加摇头道﹕与他们有关﹐但水蓦不是个摄于敌人压力的人﹐能让他这样的恐怕只有身边的朋友。 古诺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普尔加说的没错﹐最重友情的水蓦绝不会为自己的安危如此焦燥不安﹐只有在朋友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变成这样﹐正如阿里夫失陷的时候﹐琴悠悠重病难愈的时候。 水蓦见众人都不说话﹐知道他们都没有反对意见﹐满意地笑了笑﹐随后走到床边﹐看到琴悠悠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自己﹐亲切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含笑道﹕悠悠﹐我们出海好吗﹖坐那种巨型帆船。 银发大叔和未哥哥他们也去吗﹖ 都去﹐全都去! 好啊!大家去我也要去。琴悠悠笑容满面﹐兴奋地就像一只小麻雀﹐丝毫不知道父母的危机﹐依然天真地以为长鲸群岛是世界上最安全最平静的地方 水蓦看在眼里心头一阵酸楚﹐一个不该卷入是非的家庭终究因为阴谋与争斗而土崩瓦解﹐也许琴伯很早就看到了这个结果﹐然而他的努力并没有改变早已注定的命运。 学弟﹐你帮悠悠收舍一下东西﹐我去外面看看﹐希望流水宅那边不会有麻烦。 好!水蓦转眼望向六煞﹐老大﹐你们也去整理行李吧! 尤鲁﹐阿里夫﹐你收去拾东西――水蓦﹐我们出去走走!古诺亲切地拉仆水蓦的手臂﹐半拖着往门外走去。 水蓦哪能不知道他的用意﹐任何拉出了木屋﹐一直走到海滩上才停步﹐普尔加也从后面追了过来。 水蓦﹐到底发生了甚么事﹖你以前可不是这样﹐浑上下都透着一种焦燥不安的气息。 还是老大厉害﹐一眼就看穿了我﹐其实也没甚么可隐瞒的﹐只是那边不方便说罢了。 普尔加和古诺对视一眼﹐屋内只有六煞和琴悠悠﹐事情本就与六煞无关﹐换而言之﹐水蓦顾忌的必然是那位病中少女。 悠悠的家里出事了﹖ 我怀疑她的父母已经……过难了!水蓦有些哽咽。 啊!古诺和普尔加都忍不住惊呼﹐脸色流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琴悠悠的病势刚刚有了点起色﹐如果这个时候听到噩耗﹐未必能承受。 水蓦仰天长叹﹐挚诚地道﹕如果不是琴伯巧妙的安排﹐我恐怕早就死了无数次了﹐这份恩情不能不报﹐无论如何我都要保证悠悠能安全地渡过这次的危机。 古诺拍拍他的肩头以示安慰﹐沉声道﹕你说的没错﹐恩报必服才是真汉子﹐我们支持你。 普尔加含笑道﹕悠悠是大家的小妹妹﹐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会尽全守护她。 谢谢你们!水蓦发内的感激。 我不明白﹐这和我们撤走有甚么关系﹖ 水蓦沉声道﹕现在可以确认﹐琴伯是隐形势力的人﹐而且还是高层成员―― 果然是这样!普尔加和古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监管局早就落在那股势力的控制﹐只是因为我和琴伯以及琴悠悠的关系不同寻常﹐所以监管局一直是我的后盾﹐但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能再寄望那里再有任何帮助。 难道琴伯不顾他的女儿﹖尤鲁好奇地问道。 他把悠悠送到这里的用意很明显﹐就是要把悠悠托付给我们﹐同时也证明他的处境非常危险﹐随时都有送命的可能﹐我们坐的船原本已经到达了长鲸群岛﹐但岛上的气氛过于异常﹐我们才临时改变方向﹐后来又看到岛上发生火灾和爆炸﹐似乎有人点燃了火药﹐可见长鲸群岛发生剧变。 两人这时才明白他为何这么着急带领大家离开。 普尔加慨叹道﹕你居然一直与敌人在同一天空下共舞﹐真是可怕啊! 也许我们的确处在对立的位置﹐却没有对立的关系﹐准确来说琴伯算是我平生第一知已﹐他对我的了解远胜于我自己﹐这次罗莎岛之行前他力劝我不要去﹐我却执意要去﹐结果差一点死在那些人的鎗下﹐最后还是他派了人及时救下我。 普尔加和古诺都感觉到水蓦沉痛的惋惜之情﹐又加上琴悠悠的缘故﹐对素谋面的琴伯也有了敬仰之情。 老大﹐你们也去准备吧!只要上船出了海我们就可掌握主动权﹐然而从长计议。 古诺点点头﹐沉吟片刻又问﹕你的眼中除了哀色与焦燥﹐还有愧疚之色﹐那是又怎么回事﹖ 这个……水蓦眺望北方﹐脑海中浮现一张娇美迷人的面孔﹐喃喃地道﹕还记得那件鎗击案吗﹖ 国会大厦的那次﹖嗯﹐听你说过! 那位受鎗击的少女流产了…… 古诺和普尔加惊得张大嘴巴﹐瞪着水蓦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这个消息远处琴伯更让他们震惊﹐琴伯毕竟是外人﹐最多有些伤感和惋惜﹐而失去孩子是甚么感觉他们完全可以想象﹐就像是割去身上的一块肉﹐都感同身受。 半晌﹐古诺终于打破了沉默﹐恨恨地一跺脚﹐脸上露出风暴雪般的煞气﹐粗眉凝成一团﹐恶狠狠地道﹕杀了你的孩子就等于杀了我们的孩子﹐查到是谁干的非宰了这些家伙不可﹐老七﹐你放心﹐我们会动用所有力量﹐非铲除他不可。 没错!非宰了这些家伙不可――老大﹐该拿出我们刚出道时的手段了!温和的普尔加也是一脸煞气。 嘿嘿!这十年我们也算是修身积德了﹐不知多少人从我们手下捡回一条小命﹐现在多宰几个阴曹地府也不会在意。 水蓦深知六煞全是心狠手辣的煞星﹐对敌人从来不客气﹐一但惹怒了他们就算天王老子也照杀不误﹐有他们在身边虽然多了许多血腥气﹐却也可以解决不少头疼的问题。 为了我身边的人﹐我一定要铲除秘境大陆上的这股势力。水蓦激动地挥着紧攥的拳头﹐咬牙切齿的样子没人敢怀疑他的信念。 你放心﹐我们六煞的势力同时动手﹐就算中央军也要顾忌三分﹐找个时间一起出去召唤部下﹐我倒要看看隐形势力究竟是有三头还是有六臂。敌人越是越强﹐古诺越是豪气冲天﹐身上绽放着扬眉剑出鞘的武士风采﹐连身边的人也会感染得热血沸腾。 水蓦抓住两人的手臂﹐激动地不知道甚么才好﹐能遇上六煞实在是一生的大幸。 水蓦! 甲午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声音中透着焦急﹐三人不约而同转头望去﹐果然见甲午带着一道白光闪电般飞奔而来﹐转眼就到了近处。 流水未央死活不肯走﹐说是就算敌人大举围攻也不会夹着尾巴逃跑﹐那是懦夫的行为﹐他不屑这么﹐也劝我们不要走﹐大家一起留下来应战﹐一定能把敌人打跑。 水蓦琢磨凭着这些人的实力未必会输﹐但为了将来着想﹐这种硬拼的作法并不可取﹐任何损失都会对未来造成一定程度的打﹐气得一跺脚﹐喃喃骂道﹕这个流水未央﹐这种时候这个地方居然还要摆架子﹐真是不可理喻!应战﹖现在应战损失太大﹐根本不值得! 普尔加插嘴道﹕水蓦﹐有件事你也许不知道﹐被我们抓住的那两百人全被放跑了。 跑了﹖水蓦愣在当场﹐转眼望着龙牙半岛的尖部﹐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安古列夫死了﹐二百名俘虏跑了﹐这两者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关系﹐思索片刻问道﹕甚么时候跑的﹖安古列夫死之前还是之后﹖ 之前﹐全部被人由码头接走﹐因此两个营地都没有察觉。 安古列夫在这里就敢公然劫人﹐这群家伙也太猖狂了﹐不过安古列夫那些手下的确没有甚么战斗力﹐打起来也阻止不了﹐只是…… 水蓦忽然想起活动在秘境大陆的黑鹰组高手﹐那几个人实力不俗﹐而且行动周密﹐组织性极强﹐又有统一的指挥﹐做事极有效率﹐上次提议他们跟着马车队探索内陆﹐之后就再也没有见面﹐如今事情突变﹐长鲸群岛和龙牙半岛先后出事﹐也许是那些高手在秘境大陆查到了甚么﹐直接威胁到隐形势力的生存﹐从而不得做出壮士断臂的举动﹐抢先杀掉核心人物之一的琴伯﹐把所有的罪名推到他的身上。 三人见他突然陷入沉默﹐都不敢打扰他﹐静静地等待他做决定。年纪最小的水蓦隐隐成为整个营地的核心与决策者﹐就连一向发号施令的古诺也没有发表意见影响他的决定。 几分钟过去了﹐水蓦再次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三人﹐问道﹕要弄清楚真相并不难﹐如今琴伯身亡﹐隐形王国在外面的力量一定会把罪名推在他的头上﹐只要出现这样的举动﹐势力王国的企图就得以证实。不过那是后话﹐我们必须先控制这里的局势。 水蓦﹐你说怎么办吧!甲午最讨厌用脑子﹐想都不想就把责任扔给了水蓦。 安古列夫死后﹐基地那边有甚么动静﹖士兵都还在吗﹖ 全撤了﹐一个不剩﹐而且是在一夜之间﹐当时我们不在﹐听甲府弟子说他们也是后来才发现的。 水蓦的神色越发深沉﹐点头道﹕这果然没错﹐他们要把军队都撤走﹐然后再攻击两个营地﹐这样才能避开走露风声的可能﹐我相信这次敌人的攻击一定非常猛烈﹐我们必须先撤到海上﹐让茫茫大海成为我们最好的屏障﹐然后再伺机行动。 普尔加沉声劝道﹕避祸决定没错﹐但流水未央未必能理解﹐毕竟上次他一个人就挡住了百名图腾师﹐信心倍增﹐多少有些骄气﹐不愿离开也在情理之中。 那二百人都是图腾师﹐实力虽然有限﹐但在关键的时刻也足以给我们致命的打击﹐何况在内陆区也许藏着成千上万这样的图腾师﹐我们就算实力再强也没有办法支撑下去。 好吧!我再去劝劝!甲午转身又往流水宅营地的方向跑去。 水蓦唤住他吩咐道﹕七少﹐告诉他﹐长鲸群岛的退路已经被封锁﹐从现在开始我们再也不能从监管局得到任何帮助﹐包括食物和一切应用的物资﹐困守这里只能坐吃山空﹐无法持久。 嗯!甲午一直陪在水蓦身边﹐深知长鲸群岛如今的处境﹐应了声头也不回撒腿就跑。 真有那么紧急吗﹖ 水蓦没想到就连古诺也在怀疑﹐不禁暗暗叹了口气﹐诚垦地劝说道﹕老大﹐不是我胆小怕事﹐只是这个隐藏的势力实在太强大了﹐用琴伯控制了监管局﹐建立绿色之光表面上是环保组织﹐实在是用保护环境名义阻止总统府插手秘境大陆的事情﹐他们还派来加入各个政党﹐团结联盟的背后就有他们的影子﹐这还只是我知道的﹐不知道的也许更多。总之﹐这个势力已像八爪鱼一只向各处伸出了触手﹐如果不能早些击中要害﹐我们反而有被触勒死的危险。 古诺二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敌人的势力越比想象中更加庞大﹐而且还有很多力量隐藏在暗处﹐让人有一种四面楚歌的感觉﹐难怪水蓦如此焦燥不安﹐天下最可怕的就是不知道敌人是谁﹐也许是一个陌生人﹐也许是身边很亲近的人﹐就像琴伯一样﹐随时随地都可以发动致命一击﹐只要想到这一点﹐任何人都无法平静。 政治和权力永远是可怕的﹐还是做个普通人好﹐甚么也不知道﹐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有种各种各样的生活烦恼﹐却没有这种死亡附体的不安。 水蓦叹了口气﹐默然望着大海﹐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他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公司小职员﹐上班下班﹐生活枯躁而有规律﹐每日重复不断。 尤鲁阿里夫四人整理好行李也走了过来﹐见三个人站在海边不说话﹐都感到诧异。 老大﹐你们怎么了﹖大海有这么好看吗﹖长谷鹤用说笑的方式打开了话匣子。 有的时候看看大海心情很舒服﹐不喜欢吗﹖古诺呵呵一笑。 阿里夫拧头笑道﹕我宁愿找人打一架。 打架﹖以后找我吧!水蓦不愿被忧伤控制心绪﹐主动加入了说笑的行列。 找你﹖哦﹐对了﹐甲未说过你的修练方式就是挨打!来来来﹐现在就试试!阿里夫迫不及待地撸起袖子就要打架﹐被普尔加笑着按住了。 说笑之际﹐流水未央在甲午陪同下急步走来﹐还没走近就高声问道﹕水蓦﹐你是甚么意思﹖为甚么一再催我离开﹖要做缩头乌龟你自己去﹐流水宅从来都没有逃兵﹐敌人再强大也绝不会后退半步。 这番话说得高亢激昂﹐六煞甲午等人性格上都是侠士型人物﹐被说到心里去了﹐如果可以选择他们也愿意留下来应战。 只有水蓦保持着平常人的心态﹐即使打开了空图腾的修练之门﹐他也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强者﹐一个可以用力量解决问题的人﹐因此他的思考角度更倾向于用智能打败对手﹐自然与其它人有些格格不入。 我相信一句话﹐能屈能伸大丈夫﹐也许我们可以击败﹐但如果暂时的退避可以避免同伴受伤甚至战死﹐我会坚定地选择避让﹐这就是我的战争之道。 面对前途的选择﹐人们都显得谨慎﹐人的声音突然从空间中消息了﹐只留下海风的呼啸声。 水蓦明白他们的心情﹐长鲸群岛的一切都只是猜想﹐没有得到证实﹐猜测的结果也没有太多说服力﹐自然不甘心平白无故做逃兵。 流水未央正色道﹕也许你的决定很正确﹐但流水宅来到这片大地是为了寻找图腾之源﹐不可能每一次遇上敌人都先想着退避﹐我想甲府也不会这么做﹐毕竟我们是三大世家﹐谁都有点傲骨。 甲午不禁点头相应﹐正如话里所说﹐他也不愿意避开敌人退入大海﹐只是不想反对水蓦的意见而已。 部长阁下﹐要走你先走﹐我们打完这一架再说! 水蓦眉头紧紧皱着﹐甲府和流水宅是他手上仅有的筹码﹐如果不能使用他们的力量﹐根本无法与隐形势力抗衡﹐也无法化解一个又一个的危机﹐因此必须与这些共同进退。 苦恼的神情让周围的人都感到不安﹐尤其是了解他性格的人们﹐都知道他在为大家担心﹐而不仅仅是为了自己。 长谷鹤劝道﹕水蓦﹐有麻烦大家一起想办法﹐别这么紧急﹐小心身体。 水蓦胸中的郁结已经到了不能不发泄的地步﹐挥动双臂﹐愤然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图腾高手﹐甚至连血液中也充满了仁侠气概﹐不怕任何艰难险阻﹐不是我这样的小人物可比―― 水蓦! 听我说完!水蓦根本没在意谁在说话﹐大喝一声打断了对方的说话﹐周围一片静默。 lvsexs(; 第二章 困守半岛 水蓦看了看众人﹐换了挚诚的语气侃侃说道﹕也许只要大家拼命就可以守住这里﹐可守住这里有甚么意义呢﹖无非是把我们的力量变成一个坚硬的龟壳而己。然而﹐我们的周围全是看不到的黑幕﹐随时都可以向我们发动致命一击﹐只作龟壳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现在我们需要的是一把刀﹐把大家的力量凝聚成一把锋利无比的刀﹐离开就等于抽刀﹐而抽刀不是为了避开﹐而是为了给挥刀留下更的空间﹐找到最佳的时机狠狠地朝敌人的要害处挥出致命的一刀﹐最好能让他们一击毙命。 激昂的声线颤动了每个人的神经﹐心脏都似乎随着字语吐出的频率而跳动﹐血液也在翻滚。 流水未央盯着他足足半分钟﹐嘴角微微一撇﹐淡淡地道﹕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谁让你是部长﹐我们是平民。 连他都松口﹐其它人就再也没有坚持的理由﹐纷纷出言赞同水蓦撤离的决定﹐一时间撤走竟成了众望所归。 水蓦这才松了口气﹐这群人中不是辈份较高就是实力超强﹐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强行指挥他﹐能有这样的结果实在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好了﹐大家快去准备吧!大少﹐你的人多﹐需要的时间﹐快回去安排吧!我们这里随时都能动身。 流水未央虽然受水蓦的慷慨陈辞影响答案撤走﹐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情愿﹐勉强笑了笑﹐慢步走向自己的营地。 大少﹐请留步! 还有甚么吩咐﹖ 水蓦沉吟道﹕我知道大家心里都很委屈﹐其实打一仗不是不可以﹐不过不能守在这里打﹐这样太被动了﹐很容易陷入被包围的境地﹐到时候再登船就难了。 一听言话众人都有了兴致﹐眼中透着精光﹐像一只只等待扑食的老虎。 流水未央脸上露出有了自然的笑容﹐转身走回水蓦面前问道﹕你说怎么打﹖ 普尔加﹐你看呢﹖ 普尔加知道这是水蓦在给他面子﹐毕竟他一直都充任智囊的角色﹐感激地朝他笑了笑﹐分析道﹕既然敌对势力打算全力围歼我们﹐必定要先集结大批人马﹐他们的优势在于人数﹐在于比我们更熟悉秘境大陆﹐天时、地利、人和﹐他们都占了。 流水未央不悦地问道﹕难道我们一点优势也没有﹖ 当然不是﹐否则我们早就被灭了﹐我们的优势在于平均实力较高﹐几个每一个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大少﹐甲午和甲未两兄弟更是以一敌百的强者﹐我们这个六个连手也不弱﹐因此只要把敌人控制在一定数量上﹐我们就占有绝对的优势。 古诺与他相交二十几年﹐一听就明白了﹐笑道﹕看来你是要我们主动出击﹖ 对!只能主动出击﹐趁离人力量分散的时候逐个击破﹐才能避开被人围攻的危险﹐不过在出击之前我们必须把物资和食物运上船﹐确保退路以及持久作战的能力。 流水未央等人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约而同露出赞许之色﹐这种战法很高明﹐只要保持以强击弱﹐敌人再多也足以应付。 普尔加拍了拍水蓦肩头﹐含笑道﹕水蓦是帅才﹐应该带着物资登船﹐在海上运筹帷幄﹐同时也保护悠悠的安危﹐而出击的任务就由剩下我们以个去做。 水蓦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心里明白自己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与他们并肩作战﹐强行参与只会拖累大家﹐尤其是他没有加速行动的力量﹐保持高速的机动力将是伏击的重中之重。 我们这里六个﹐加上甲午甲未一共八个﹐大少﹐你再挑六个速度快的高手﹐我们组成一个十五人的游击小组。 流水未央含笑道﹕这个容易﹐我那里正好有几个一级图腾教官。 短短的几句话就定下了战略方案﹐想到将要进行一场艰难的伏击战﹐在场的人都磨拳擦掌﹐仿佛一头头出水的娇龙。 水蓦并不担心他们的实力﹐唯一担心的是他们过于恋战﹐这些血腥汉子一但杀红了眼﹐只怕飞机都扯不回来﹐不得发出警告。 大家千万记住﹐现在不是决战的时机﹐千万不要过于恋战﹐找到弱点再发动攻击﹐不要见到敌人就打﹐这事由我提议﹐因此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朋友受伤。 众人都笑了﹐尤鲁等人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对自己的实力显得极有信心。 放心放心﹐不会有事! 我这次可要大开杀戒了﹐让那群家伙知道我们的厉害。 水蓦暗暗叹了口气﹐这些都是心高气傲自视极高的人﹐让他们收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盼着老成持重的古诺和普尔加能控制场面。 决议一定﹐流水未央急急忙忙回营场﹐准备安排撤走的工作﹐六煞也都回到住处﹐准备作战的结节﹐只有水蓦无所事是﹐见营地拴着不少马﹐心血来潮跳上一匹马。 甲午﹐陪我去码头看看。 好啊! 两人踪马来到码头附近﹐若大的基地果然没有人影﹐只有一间间寂静的木屋﹐孤寂寞地矗立在海风之中。 水蓦深知这些士兵存在的意义完全在于他们是正规的军队﹐与他们为敌就等于向军方宣战﹐对手虽然猖狂﹐却也不愿意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那些人太小心了﹐如果他们把士兵留下﹐也许我们就不用想到他们要进攻这里﹐防备相比较弱! 没人就算了﹐反正这些士兵也帮不了甚么忙。 水蓦笑了笑﹐踪马跑上码头﹐空荡荡的码头甚么也没有﹐所有的船都被驶离了﹐只有不远处的深海区域停泊着流水宅的三桅大帆船。 幸好流水宅的船还在﹐否则想走都没办法走。 凝望着随着海浪起伏的大船﹐水蓦又生出警觉之心﹐对手把船都弄走就是为了防止两个营地的人利用船只逃入海中﹐既然如此就不应该留下这艘大船﹐除非他们早已在船上做了手脚。 在想甚么呢﹖ 水蓦略显紧张地吩咐道﹕去叫你八弟来﹐让他上船看看﹐我担心那些人离开的时候做了手脚。 做手脚﹖不会吧!船上有流水宅的人驻守。 嘿嘿﹐他们把船都弄走了﹐不可能留下一艘设备齐全的大船给我们﹐刚才流水未央的样子你也看到了﹐自信十足﹐傲气冲天﹐连他都这样﹐流水宅的弟子只怕都是如此﹐自然不会相信自己的船被人做了手脚﹐所以上船之前必须查一查﹐否则万一在大海中出了事可就麻烦了。 甲午承认在判断危机的触觉上远远比不上水蓦﹐既然他说有问题就值得一查﹐想都不想就往回奔﹐很快就把甲未带到了码头。 水蓦拉着甲未仔细吩咐道﹕我觉得那船有问题﹐用你的水图腾帮我查一查﹐船上有流水宅的人看守﹐很难做手脚﹐因此船底是最重要的地方﹐一定要仔细观察﹐我还会请流水未央派人去帮你。 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这一年跟随水蓦东奔西跑﹐经历了无数艰难险阻﹐也见惯了尔语我诈的政治斗场﹐这个年轻羞涩的小伙子日渐成熟﹐做事也更加爽利﹐高高跃起然后倒插没入海中﹐片刻后又如弄潮儿一般跳上波浪之上﹐控制着水流高速往巨型帆船冲去。 水蓦还是不放心﹐毕竟这艘大船是所有人的跟路﹐不能有半点疏忽﹐转头又吩咐甲午去报告流水未央请他帮忙。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转眼已近黄昏﹐前往检查船只的人们依然忙碌着﹐甲府和流水宅两个营地的人都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一起搬到了码头边上﹐等待船只检查完毕后立即登船。 六煞商议完攻击计划后也来到码头了﹐看着堆放在码头外空地的货物﹐都不禁摇了摇头﹐秘境大陆最大的困难不是潜在的敌人而是环境﹐食物和货物都是输入品﹐因此走到哪里都需要携带﹐不像在外面﹐只要带上信用卡和身份证就能走便世界。 还没好吗﹖ 嗯!船很大﹐要检查的地方很多﹐这种大型的木船﹐只要船底有一条缝﹐后果都不堪设想﹐所以必须小心谨慎。 百多号人﹐还有这么多货物﹐的确不能冒险啊! 水蓦点点头﹐目光一直凝视着巨型帆﹐忽然发现一条水条直往码头划来﹐知道甲未终于检查完了﹐心头砰的一跳﹐显得有些紧张。 一阵水声响动﹐甲未从水里直接跳上码头﹐甩了湿漉漉的头发﹐神色凝重地道﹕船底的确被人做了手脚﹐很多地方都被削去了一大块﹐只留下薄薄的一层木板﹐时间一长肯定会出事。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们无不大惊失色﹐想到进入大海后船只突然沉没的场面﹐都惊出一身冷汗﹐随即都露出了怒容﹐有的甚至破口大骂﹐粗口脏话不绝于耳。 流水未央更是气得脸都红了﹐船是他的﹐看守的人也是流水宅的人﹐居然被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船底做了手脚﹐还是让水蓦找到了﹐面子顿时挂不住了﹐感觉就像被人狠狠地搧了几个耳光﹐脸上火辣辣的﹐心里又羞又愧又气﹐指天顿地骂道﹕这群毒辣的家伙﹐我非撕碎他们不可。 这些人可真是够狠的﹐算到我们要出海﹐居然先下手﹐毒辣啊! 非宰了他们不可﹐一群王八蛋! 水蓦没有和其它人一起破口大骂﹐而是低下头陷入了沉思﹐凭着敌人的手段﹐这种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在想甚么呢﹖ 水蓦被人推了一下﹐思绪也被打断﹐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古诺正看着自己。 老大﹐怎么了﹖ 是不是想到甚么了吗﹖ 水蓦毫不吝啬地说出了心中所想。 上次是攻击营地﹐用意很明显﹐要逼使甲府的人离开秘境大陆﹐而这次却是在流水宅的船上作手脚﹐可见敌人的目标已经变了﹐他们不再逼使两大世家的人离开秘境大陆﹐而是想把所有人都封锁在秘境大陆上﹐这里没有通讯设备﹐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攻击我们﹐削弱我们﹐直到杀完所有的人﹐如果我没猜错﹐控制长鲸群岛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就像是一层一层断绝我们的退路﹐想想都觉得可怕。 水蓦的话像是击入水中的小石子﹐掀动一片涟漪﹐古诺等人都陷入了沉默。 上次我们抓住了二百多名俘虏﹐他们一定担心这里的秘密会被我们传出去﹐引来更大规模的行动﹐而且我更怀疑他们的某些秘密已被某些人找到了。 秘密﹖你是指那些寻找图腾之源的图腾师们﹖ 有可能﹐但我觉得会是黑鹰组﹐他们一直在想办法寻找内陆的据点﹐上次我建议他们跟踪运粮的马车队﹐想必早已进入了内陆区域﹐甚至找到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也许这些东西足以瓦解隐形势力的核心部份﹐因此他们必须下毒手。 众人都愣住了﹐在他们的脑海中早已忘记了秘境大陆还有黑鹰组这股力量﹐此时才想起他们都是有组织的高手﹐团队作战能力极强﹐而且做事没有顾忌﹐更容易寻找到黑幕后的真相。 没错﹐上次那五个俘虏交给了黑鹰组﹐也许他们问出了些事情。 流水未央依然气愤难平﹐铁青着脸道﹕我不走了﹐就这在里与他们决一死战﹐非出了这口恶气不可﹐否则流水宅的面子就丢尽。 水蓦知道他在气头上﹐劝也没用﹐何况船的确需要修理﹐好在这是远洋帆船﹐船上一直配备了修理师﹐只要几天时间就可是修理好受损的船底﹐问题在于这几天会不会遇到突袭。 既然走不了﹐我们就重新商议﹐大家也别回营地了﹐反正这个基地空着﹐东西都在码头上﹐大家就在这里住下! 在水蓦的召集下﹐六煞﹐甲氏兄弟﹐流水未央﹐共九人在安古列夫原本居住的屋子里召开了临时会议。 阿里夫又露出莽夫的性格﹐刚坐下就拍着桌子叫道﹕我看不用商量甚么﹐他们来了我们就动手﹐狠狠地打﹐打得他们再也没有还手之力。 水蓦摇头道﹕如果四少、五少、六少以及甲府的主力都在﹐我们完全可以等他们来攻﹐可见现在不行﹐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又占了天时地利人和﹐情况对我们极为不利。 流水未央气极难消﹐话语不中听就生气﹐瞪着水蓦叫道﹕你怕死就上船躲躲﹐船虽然被下了手脚﹐但还能走一段海路﹐这里由我带人守着﹐我就不信他们能把我怎么! 甲午一把按住他的肩头﹐笑道﹕你这家伙跟水蓦生甚么气﹖事情又不是他干的﹐有气也忍着﹐等敌人到了拼命杀就是了。 甲未也附和道﹕学长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大家好好商量一下吧! 流水未央又瞥了水蓦一眼﹐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份﹐撇头不再看他。 水蓦懒得与他计较﹐耸耸肩淡淡地道﹕你不必讽刺﹐在座的人没有比我更想杀了他这些混蛋﹐然而我不需要短暂的胜利来宽慰自己﹐我要的是把敌人从世界上彻底清除﹐达到目标之前任何事都可以忍耐。 古诺普尔加和甲氏兄弟都知道水蓦心中的丧子之痛﹐能保持这样的平静已是难能可贵﹐都流露出同情的神色。 大少﹐水蓦的事情你不了解﹐他的确比我们更痛恨这些家伙! 流水未央毕竟不是坏人﹐只是有些恼羞成怒而已﹐此时敏锐地察觉到甲氏兄弟及六煞都在看着水蓦﹐眼中尽是同情与伤感﹐似乎水蓦遭遇过比眼前更大的创伤﹐仿佛一盆冷水浇在水头﹐怒气都被压了下去。 水蓦﹐你说该怎么办﹖ 得众人的理想﹐水蓦心里很舒服﹐还以感激地微笑﹐沉吟着道﹕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他们随时随地都可以发生攻击﹐所以我才决心出海﹐眼下还是应该化明为暗﹐让对手摸不清我们的动向。 普尔加皱着眉道﹕物资太多﹐行动速度有限﹐恐怕转移地点也没有甚么用处。 敌人对船下手﹐无非是不想给我们挥刀的空间﹐因此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改变攻击方式﹐用锋利的刀尖刺向敌人的要害。 众人听了都眼睛一亮﹐话语中透出锋芒必露出杀气﹐水蓦进取态度也呼之欲出﹐流水未央更是急切地问道﹕你还打算主动出击﹖ 他们也许早就估算到我们会发现船底被做了脚﹐想要的只是争取集结力量的实力﹐我们要做的就是趁他们的人还没有集结完闭之前各个击破﹐大大削弱敌人的力量﹐如果他们没有集结到足够的力量﹐绝不敢冒然攻击。 古诺击掌赞道﹕以攻为守!好主意﹐我看十五人小组按原来的计划行动﹐其它人留守基地﹐防备敌人偷袭。 不过你们不能离开基地太远﹐以便及时回援﹐现在还难以估计他们究竟拥有多少人。 众人都点点头﹐留守的百名图腾师虽然无一弱者﹐但在无法预知敌人数量和实力的情况﹐这是最稳妥的安排。 当夜古诺为首的六煞率先离开了龙牙半岛﹐四处探索敌人的动静﹐这个六个人常年一起行动﹐默契程度不是其它人能比﹐因此水蓦没有让其它人与他们一起行动。 剩下的九人以流水未央为首﹐第二天清晨才上路。 水蓦成为了基地的领袖﹐率领剩下的百名图腾师守卫龙牙半岛﹐然而整个基地他的年纪最小﹐图腾力量也相对较弱﹐威信并不高﹐陌生的流水宅弟子只把他当成了名义上的领袖﹐实际上并不受他指挥。他很清楚这一点﹐因此一切命令都由科尔五人传达﹐从不亲自出面。 一连三天基地都安然无然﹐一些流水宅的弟子开始松懈下来﹐水蓦看在眼中急在心里﹐这种状态一但被人偷袭﹐后果不可想象﹐可偏偏这些人又不是一个部长名衔能控制的﹐只能把科尔叫到了面前。 科尔﹐流水宅的弟子还在打牌﹖ 科尔苦笑道﹕岂止是打牌﹐他们根本就是在赌博﹐拿食物赌﹐一大群人都围着观看﹐海边只有甲府弟子在巡视﹐他们都开始抱怨了﹐我也没办法。 这些家伙﹐还以为在自己家里﹐海岸和木墙必须严密监视﹐这种情况一但敌人突然杀到他﹐我看他们怎么办! 我认识他们不是一天了﹐在香月市就是这样﹐流水未央本身管得就不严﹐几个管事的一级教官也都不在﹐他们自然不受拘束﹐没弄出事就算好了。 水蓦气呼呼地甩身坐下﹐愤然道﹕看不起我没有关系﹐为此丧命可就不值了!我实在拿不出办法约束这些散漫的家伙﹐大概只有敌人出现他们才会收敛﹐希望到那个时候一切都还不晚。 我再去劝劝吧!估计也没甚么作用。科尔叹了口气﹐问道﹕水蓦﹐你说十五人小组能有收获吗﹖ 七少八少都是一流高手﹐流水未央的实在似乎还在他们之上﹐怎么连你都担心﹖水蓦惊讶地看着科尔。 科尔苦笑着摇头叹息道﹕原本我对大家都很有信心﹐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许多都是力量无法解决的麻烦﹐阴谋一个接着一个﹐陷井一个连着一个﹐几乎没有喘气的机会﹐不能不怀疑一个人的力量究竟能有多大的作用。 水蓦深有同感﹐武力和智慧就像一对筷子﹐缺一不可。 我原本就不是强者﹐脑海中也没有用武力解决问题的习惯﹐一直以来都尽量用智慧来解决问题﹐不过眼下的麻烦只能用武力解决﹐因此提议主动出击。 不知为甚么我总有些不祥的预感﹐希望他们能早点回来。 科尔的话音未落﹐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惊呼﹐两人心头都是一颤﹐刚迈步想去看看发生了甚么事﹐戈林像闪电一样冲到两人身边﹐急切地指着东北方道﹕不好了﹐敌人出现在海上 海上﹖ 嗯!来了五艘帆船﹐速度很快﹐似乎要直接冲击码头! 水蓦和科尔对视了一眼﹐一股烈寒涌上心头﹐刚说到有不好的预感敌人就出现了。 戈林﹐快叫流水宅的弟子们准备应战――科尔﹐我们去看看。 好! 两人以最快地速度奔向码头﹐边跑边朝海面张望﹐果然发现五艘单帆近海快船沿着东北面的海岸高速驶向码头﹐船上黑影重迭﹐似乎站满了人。 好多人啊!水蓦倒吸了口凉气﹐脸色刷的白了。 快!准备应战!科尔扯着嗓子大声怒吼。 哈撒儿几个也随即发出了同样的吼声﹐片刻间整个基地都陷入了紧张的迎战气氛之中。 流水宅的弟子们都在忙着赌博﹐听到吼声顿一片慌乱﹐这些人大都没有参与过真正的战斗﹐应便能力极差﹐一个个都像盲头苍蝇到处乱窜﹐不知道该到怎么做。 水蓦看在眼里又是一叹﹐难怪人们谈起三大世家总是把天王山甲府排在第一位﹐眼前就是最好的证明﹐甲府弟子人数虽少﹐却早已奔到了海岸线上﹐纷纷摆出应战的架式﹐一个个精神抖擞﹐仿佛出闸的猛虎。 戈林也看得直摇头﹐小声抱怨道﹕他们的实力都不差﹐怎么反应这么迟顿﹐难道没有了一级教官就不会打架了﹖这种作战状态不输才怪! 算了﹐遇上生命关头他们都会拼命﹐还是做好我们的本份吧! 科尔盯着渐渐靠近海岸的快船骂道﹕这些家伙太狡猾了﹐居然从海上来攻我们﹐幸好我们把人都集中在码头附近﹐不然就惨了。 他们走海路不是要攻击我们﹐还要确保一但我们乘船出海﹐他们可以及时追上我们﹐甚至主动凿沉我们的船﹐然后围攻落水者。 水蓦回头朝住宅区看了一眼﹐琴悠悠的安危令他忧心忡忡﹐敌人大举进犯﹐人数至少有五六百人﹐万一走漏几个冲入基地杀人﹐他也无能为力。 科尔明白他的担心﹐劝道﹕水蓦﹐你回去保护琴小姐吧!这里我们能应付。 水蓦深知如果琴悠悠可以施展花图腾的力量﹐凭两人那一手玫瑰.刺血﹐十几个图腾师未必能近身﹐只是琴悠悠仍在病中﹐而病又是由召魂生灵而起﹐这个时候出手恐怕连生命都会有危险。 这几天忙着应付各种事情﹐空图腾也没时间修练﹐进展如此缓慢﹐不知甚么时候才能独挡一面﹐这个时候如果能把整个小屋纳入空图腾的控制范围﹐悠悠就不会受到图腾力量的攻击﹐可惜啊! 他甩了甩脑袋﹐把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开﹐抬眼细细打量敌船﹐五船离码头不到两百米﹐船上的人也能看清楚。 lvsexs(; 第三章 生死血战 第三章生死血战 「这么多!一条船上最少有一百五十人﹐五条船加上大约有八百人﹐而我们只有一百多一点﹐一个打八个。」 戈林做了几个深呼吸﹐让惊颤的心神平复下来﹐喃喃自语道﹕「如果八少在这里就好了﹐凭他一个人的能力也许就能把五条船都掀翻。」 水蓦苦笑了一声﹐现在不能寄望无谓的幻想﹐必须脚踏实地迎战﹐回头看了一眼基地﹐忽然拉着科尔吩咐道﹕「把所有的马匹都送到山林里去﹐我把悠悠也送到林子里。」 科尔知道他要留后路﹐叫了几个人直奔马厩﹐把四十几匹马都放了出来﹐带到龙牙半岛南部的树林中。 水蓦快步跑入琴悠悠的屋子﹐一把抱起了连走路都无力的琴悠悠。 琴悠悠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水蓦﹐问道﹕「木头外面好吵啊!出甚么事了吗﹖」 水蓦柔声安抚道﹕「没事﹐我们能应付﹐这里不太安全﹐妳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琴悠悠温顺地像只小猫﹐微笑着点点头﹐乖乖地倦缩在水蓦怀里一动不动﹐相信水蓦永远不会骗她﹐他说能应付就一定应付。 水蓦心中暗暗叹息﹐这个丫头实在惹人疼爱﹐下定决心就算拼了性命也一定要守护她的安全。 然而情况远比他想象的更糟﹐刚刚踏出屋子﹐科尔就气急败坏地赶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不好了﹐陆上也有大部队来袭﹐数目与海上差不多﹐估计也有七八百人﹐而且……而且他们还骑着一种独角兽﹐速度极快﹐我们的马匹被惊散了﹐只带回来了十几匹。」 水蓦惊得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一切果然不出所料﹐敌人果然要围歼流水宅和甲府的弟子﹐这次水陆两面夹击﹐动用了超过一千五百人。 「敌人人数太多﹐我看基地守不住了﹐你带着悠悠小姐上马先撤﹐我们帮你断后。」 水蓦知道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必须将琴悠悠带离战场﹐否则九泉之下也没有面目去见琴伯﹐然而扔下同伴逃走也不是他能接受的行为﹐闭上眼睛沉默了三秒﹐沉吟地道﹕「敌人来势凶凶﹐锋芒极盛﹐不要浪费时间和力量了﹐必须尽量逃走﹐不过陆上被敌人封锁了﹐想冲出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嗯――逃快去告诉所有人﹐全力攻击其中一艘快船﹐拼了命也要夺下一条船﹐然后一起登船出海﹐避开陆上的敌人。」 科尔眼睛大亮﹐赞叹道﹕「好主意﹐只对付海上的敌人我们还是有胜算的﹐戈林﹐哈撒儿﹐你们护着水蓦﹐我去码头。」 「走!都去码头﹐物资保不住了﹐全都放弃吧!」 科尔明白这是壮士断臂的时候﹐头也不回地高速奔向码头。 水蓦抱着琴悠悠跳上了马背﹐准备奔向码头﹐忽然感觉到身后传来战鼓般响亮的蹄声﹐声势震天﹐似有千军万马从远方奔来﹐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顿时惊得呆若木鸡。 地平在线出现了一片巨大的白影﹐仿佛一道白色的巨墙正往营地推来﹐而且移动的速度很多﹐很快就从一片模糊的影像变成了实体﹐当他看清楚白影的实态时﹐立时惊得呆若木鸡。 「啊!那是甚么﹖是大象还是犀牛﹖速度好快啊!」戈林也算是见惯了世面﹐但面对庞大怪异的独角兽骑兵部队﹐脑子里只剩下一片乱麻﹐反应力和控制力都已丧失﹐只有条件反射般的举动。 不但是人﹐就连骏马也被惊吓了﹐发出了长长的嘶鸣﹐回荡在杀气腾腾的空间。 水蓦看得脸色惨白﹐面前是一头头巨大威武的独角奇兽﹐高约两米﹐身形似鹿﹐头大如犀﹐额前有一支巨大的角﹐四肢粗状﹐跑得来风驰电掣一般﹐实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心中的震惊﹐当独角奇兽背上的人影也显露之际﹐终于明白对方想要干甚么。 「天啊!这是甚么怪物!」哈撒儿左右晃着大脑袋﹐眼睛直直地盯着独角奇兽。 「感觉就像是回到了远古的冷兵器时代﹐真是不可思议。」 水蓦深深地吸了湿润的空气﹐硬生生把燥动的情绪压抑下去﹐牙齿紧咬着下唇﹐用轻微痛楚逼使自己保持冷静与清醒﹐思绪飞快转动﹐思索着如何应付眼前巨大的危机。 「那是骑兵﹐独角兽骑兵部队﹐想办法阻止他们的冲锋﹐快!不然码头的战线会立即崩溃!」 哈撒儿和戈林对视了一眼﹐突然朝独角奇兽方阵冲了过去。 在巨大的触角奇兽面前﹐两人显得是那样的渺小﹐然而在水蓦眼中﹐他们的形象却是那样的高大﹐面对闻所未闻的骑兵部队﹐他们丝毫没有想到自己的生命﹐毅然冲锋﹐高尚的品性在这一瞬张显无遗。 水蓦眼噙热泪﹐拨转马头朝码头高速奔去﹐边跑边高声吼道﹕「大地图腾师们﹐去南面阻击他们的骑兵﹐快!」 发自肺腑的高昂声音传遍整个战场﹐茫然混战中的流水宅弟子们不约而同回头望了一眼﹐就在这一刻﹐混乱的神经突然清醒了﹐都意识到自己正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如果不能保持冷静﹐只有死路一条。 一群图腾师突然转身﹐一声不吭地奔向那支令他们深深感到恐惧的骑兵部队﹐然而对于生存的渴望使他们忘记了恐惧﹐涌起了无尽的斗志。 大地一次又一次被震颤了﹐一个个流沙潭浮现在地面上﹐空中开始弥漫着浓雾﹐独角骑兵的前锋很快就这一层又一层攻势延缓速度。 怒吼声﹐吶喊声﹐惨叫声﹐充斥着整个天空﹐火光水箭漫天飞舞﹐天上电闪电鸣﹐地上地动山摇﹐两方杀得天昏地暗。 码头上﹐科尔带着十几名甲府弟子组成了敢死队﹐红着眼睛扑向最靠近码头的一艘单帆快船﹐这十几个人就像一把锐利尖刀﹐狠狠地撕开了码头上黑压压的敌人群落。 血雨腥风﹐无情的战争流下了血了足迹﹐也为战斗中的每个人添上了一笔红色的印记。 科尔甩着头金发率先攻打船头﹐仿佛一头被激怒狮王﹐用他的咆哮和利爪撕开一个又一个敌人的胸膛﹐第一个跳上船头﹐坚信如铁的身体替同伴挡住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脸上身上被火箭和闪电打得一片焦黑。 「快!把人都赶下船!」 十几名甲府弟子冒着火雨电花拼死攻击留守船上的对上﹐一个个像疯子一样﹐见人就打﹐拼着身体受伤也要把敌人打下海﹐面对这一群如狼似虎的对手﹐船上的人只能退避。 「他们要夺船﹐把船抢回来!」人群传来尖锐的叫声。 水蓦抱着琴悠悠坐在马上﹐马已经退到了码头的边缘﹐身前是一群披血奋战的流水宅弟子﹐拼命地阻挡敌人的攻势力。 「木头﹐我们也动手吧!」琴悠悠吃力地抬起手臂﹐最终还是垂下了。 「不行﹐妳的病绝不能动手。」 「可是――」琴悠悠无力地望向战场﹐眼前鬼泣神惊的一幕幕战斗场面不断震撼着她的心灵﹐眼神充满了渴望﹐渴望自己能立即康复﹐与这些素不相识的战友们并肩作战。 水蓦此刻的失落不是言语所以描述的﹐面对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决战﹐自己却只能站在一边观望﹐美其名是为了保护琴悠悠﹐其实与逃兵没甚么区别﹐心里满不是滋味。 一道冰箭突然从水下射来﹐重重地击在他的背部﹐身子一连晃了几晃﹐凭着空图腾的力量﹐水蓦才稳定身子﹐回头看一看﹐码头下方的水面浮着一名男子﹐正用狠辣的目光看着自己﹐手上凝结着一支新的冰箭。 水蓦本就憋了一肚怨气﹐被人在这么近的距离偷袭﹐怒火顿时涌上脑门﹐左手一抬﹐一支竹制的小弩箭飞快射向男子的面门。 男子见他一直没有参与战斗﹐以为他不是图腾师﹐根本没有料到他会用这种原古时代就出现的武器﹐而震天的喊杀声又掩去了弓弦的响声﹐眼还没眨就被弩箭射中了眉心﹐大睁着眼睛倒在海里﹐鲜血染红了海面。 「虽然我的空图腾没有大成﹐可也不是好欺负的!」水蓦冷冷地看着水上的尸体﹐又抽出一支竹箭装在小弩上﹐脸上还有愤愤之色。 「木头﹐好棒啊!」琴悠悠用甜美温柔的笑容安抚着水蓦愤怒的心情。 水蓦勉强笑了笑﹐又把目光移回战场中心﹐不大的码头已经变成血与火的死域﹐图腾技的决战远比白刃战或是鎗战更加眩目﹐各色光芒在不大的空间闪烁不断﹐美丽不输于任何烟火晚会﹐然而绚丽之中往往带着血的流逝﹐甚至是生命的流逝。 也许流水宅的弟子应该被指责﹐他们太自信太骄傲﹐忘记了危险的存在﹐忘记了巡视监察的重要﹐以至于被骑兵攻入都不知道﹐迫使整个基地没有足够的时间做好准备﹐但此刻谁也不能指责他们﹐因为每一个人都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力气﹐目光所到之处﹐不是焦黑的面孔﹐就是披血的身影﹐凭借着亡命之徒般的勇气与斗志﹐他们一直支撑到现在﹐若大的码头依然牢牢在控制他们的手上﹐寸土不让。 眺望远一点的地方﹐那里的战斗场面更加震撼﹐以戈林哈撒儿为首的阻击队向庞大的骑兵方队发动了最猛裂的攻击。 十三对八百﹐何等悬疏的战力对比!单凭这份胆识就足以让敌人敬重。 然而令人无法置信的﹐就是这十三人在基地南面的空地上建起了一条奇妙的防线﹐居然真的扰乱了独角兽骑兵的攻击﹐厚厚的白雾像是巨墙堵在空中﹐地上是一个又一个陷井、流沙坑、虫洞、石刺﹐密密麻麻﹐看着就让人怕发毛。大地图腾不断颤动着地面﹐草图腾伸出枝叶蔓藤﹐扰骚着巨大的独角奇兽。 独角巨兽的冲击力惊人﹐然而牠们毕竟是野兽﹐被一群群飞虫扰得心神不宁﹐不断发出低沉的咆哮﹐脚步也放缓了﹐甚至在原地打转。相比起海上的攻击﹐独角奇兽的驾驭者们图腾力量稍弱﹐当冲击力被削弱之后﹐他们能做的就是凭着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发起猛攻。 面对围拢的人墙﹐戈林等十三人丝毫不惧﹐凭借各处木屋做为掩护﹐不断改变攻击方向﹐让对手无法做出预判﹐只是他们的人数实在太少了﹐几番交战之后﹐大部份都受了伤。 都是英雄啊! 水蓦感到全身热血沸腾﹐骨子里仅有的那么一点武士气质也被渲染到了极点﹐如果此时给他一把长剑﹐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冲入战阵。 他很清楚自己的优点在于冷稳和沉稳﹐当同伴杀得昏头转向不知方寸的时候﹐他必须挺身而出﹐指挥这只数目有限的军队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左侧﹐小心十几个火图腾师的连手攻击﹐水图腾师上……右边﹐小心天上的闪电……」 凭着坐在马上的优势﹐水蓦不断指出敌人的动向﹐流水宅弟子都明白图腾相克的道理﹐能发挥这一点才能稳住战阵﹐因此很快就找到自己的位置。 渐渐地﹐声音从高亢渐渐变成嘶哑﹐水蓦几乎感觉嗓子里涌出的阵阵血腥气。 水上﹐占领一艘快船的科尔带着甲府弟子拼命保护着战斗成果﹐因此受到其余四船的猛烈攻击﹐好在四船的人大都上了岸﹐围着码头狂攻﹐他们受到的压力算是三个小战场中最小的。 科尔当然明白自己这十几个人是整场战斗的关键﹐只要把船驶到码头边﹐就可以把困守在码头的主力接走。 「放心干吧!这里没有法律﹐杀人不偿命﹐动手要快准狠﹐出手就要攻击敌人的要害﹐看我的……」说话间科尔挥动着钢化后的手臂﹐一拳就把从天而降﹐妄图偷袭他后脑勺的鹰图腾师砸扁了﹐「就是这样﹐一下致命﹐不要浪费力气。」 鲜血横流﹐**四溅﹐极度血腥的场面足以让在场任何一个人惊颤﹐可甲府弟子们却是像注入了强心剂﹐突然间变得心龙活虎﹐出手的方式也变了﹐不再用大规模防御性图腾技﹐而是改用攻击性强的图腾技﹐原本主攻的对手无所适从﹐瞬间产生了骚动﹐连船的行驶线路也受到影响﹐四船组成了拦截阵也被打散了﹐露出一片空间。 科尔要的就是这一个破绽﹐扯着嗓门大吼道﹕「冲﹐冲出去。」 也许是上天在嘉奖他们的勇气﹐这些只学过几天驾船技巧的男人居然顺利地控制了帆船﹐并一举突破了四船阵﹐高速往码头靠近。 「水蓦﹐快上船!」 水蓦正在用最后的力气指挥着战场﹐听到叫声转头一看﹐快船驶到了身后﹐满身焦黑的科尔正朝他伸手﹐眼中充满了兴奋与焦躁﹐不禁大喜过望﹐毫不犹豫地催促坐骑一跃而上。 「快进舱吧!剩下的我们应付。」 「科尔﹐把悠悠送进船舱﹐码头这边我指挥﹐其它人保护船只﹐别让!」水蓦把琴悠悠塞入科尔怀里﹐不得他反应过来又转身跳回码头﹐左手持着小弩﹐右手高举向天﹐用尽气力大声吼道﹕「大家快退﹐都上船﹐快啊!」 沙哑的声音颤动科尔的心灵﹐他明白这是水蓦在给自己休息的机会﹐感激地看了一眼﹐平托着琴悠悠飞奔下船舱﹐把她安置在一间舱室之中﹐然后又奔回甲板﹐指着同门继续作战。 此时﹐其余四条船都赶了过来﹐试图夺回船只﹐受伤的甲府弟子们只能站在船头拼死应战﹐他们不但要保护自身﹐还要保护船身﹐一但船身受损下沉﹐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看到了生存的希望﹐码头上这几十名流水宅弟子眼睛都亮了﹐出手更加凶狠﹐发动了一轮最猛烈的攻击潮好让同伴有时间和空间跳上帆船。 水蓦并不担心码头上的这些人﹐敌人虽然多﹐但大海就是最好的屏障﹐相比之下他更担心依然在基地中心奋力抗战的十三人﹐然而距离太远﹐出尽力气大叫也未必能听见。 「大家帮忙一起叫﹐戈林登船!快!」 「戈林登船!」 上百人同声大吼﹐声音直冲云霄﹐几乎整个龙牙半岛都能听见﹐混战中的戈林等人也听得清清楚楚﹐纷纷回头朝码头望去﹐黑压压的敌阵后面﹐水蓦坐在马上高举着双手。 早已满身是血的戈林忽然笑了﹐转头朝并肩作战的哈撒儿眨了眨眼﹐像是在说「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大家终于退路了」。 「兄弟们﹐再加把劲﹐让大家有时间登船﹐跟他们拼了。」 哈撒儿受到的伤更重﹐左小腿已是血肉模糊﹐腰间被抓下了一大块肉﹐血流如注﹐根本走不了路﹐只能靠着木屋应战﹐心里明白自己跟不可能穿过厚厚的敌阵登上帆船﹐唯一能做的就是拼了命牵扯住身边的敌人﹐给同伴制造逃走的时间。 戈林与他相处多年﹐一个眼神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洋溢着笑容﹐高举右手摇了几下﹐示意水蓦不必等他们。 水蓦看着眼睛一酸﹐眼泪都几乎落了下来﹐想不到在这种文明的明代还会有这种场面出现﹐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可是现实的情况根本无法冲破面前这道几百人组成的防线﹐他也没有权力让几十名流水宅的弟子为了救那十三人放弃逃生的机会。 「我去救人!」科尔大声咆哮着冲向码头﹐可刚走几步脚下忽然一软﹐重重地摔倒在甲板上﹐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脱力了﹐别说救人﹐就连爬起来都难﹐顿时泪如泉涌﹐拍着甲板大骂敌人。 看到这一幕﹐没有人不感到心酸﹐心软的都落了泪。 水蓦深知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机会稍踪即逝﹐做为领袖﹐他必须做为最合理的选择﹐即使这个选择代表了冷漠、无情与残忍。 「把船驶离码头﹐码头的人全退过来﹐跟不上去的跳水﹐找绳子﹐准备拉人。」 科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最重情义的水蓦居然做出如此冷漠的决定﹐瞪大眼睛看着他。 水蓦感觉全身就像被千万支小针扎着﹐用力咬了咬下唇﹐用疼痛感掩饰心中的痛楚﹐大声吼道﹕「听到没有﹐快﹐把船驶离码头﹐码头上的人快退﹐立即给我退回来。」 人们对望了一眼﹐有的明白﹐有的不明白。 水蓦依然平静地站在码头上﹐并没有随着纷纷后撤的流水宅弟子上船﹐年轻的身躯透出一股巨山般的沉稳气势﹐让每个经过他身边的人产生了信心。 一个接着一个﹐码头上的流水宅弟子陆续跳上了船﹐﹐而船也渐渐离开了码头﹐后面的弟子只能踪身外船上跳﹐有的掉入了大海﹐但很快就被绳子拉上了甲板﹐数百名敌人很快占据了码头的大部份。 科尔稍稍长了些力气﹐忽然瞥见水蓦居然还在码头上﹐脸色突然一变﹐嘟囔骂了一声「混蛋」﹐然后抢下一条长绳绑了一个套很奋力套向水蓦﹐然后用力一扯﹐把水蓦整个人扯下了海﹐然后提上了甲板。 看着科尔那对血红的眼睛﹐水蓦很清楚他的想法﹐苦笑着叹了一声﹐并没有为自己的决定而辩解。 虽然大部份人都上了船﹐但战斗并没有结束﹐周围四船都不肯放过他们﹐一次又一次发动攻击﹐而攻击的目标是船体﹐试图击沉船只迫使他们落水。好在上船的人多了﹐反击的力量更多…… 当夕阳最后的余晖洒遍大海的时候﹐水蓦等人终于脱离了战场﹐在大海中飘泊着。 水蓦闭上眼睛静静地站在船头﹐让清冷的海风拍击面部﹐从而使滚烫的心灵稍稍降温﹐周围有许多感激的目光﹐也有许多愤怒的目光﹐尤其是甲府弟子﹐戈林和哈撒儿失陷敌手﹐怒火久久无法平息。 整条船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的人都笼罩在战败的阴影之中﹐寂静空气让人感到恐睦。 「他们都被我们甩开了﹐似乎安全了。」明知说话会引来更多不满﹐水蓦还是打开了话匣子﹐虽然战败了﹐但人生的路还是要走下去﹐沉默、懊悔和愤怒解决不了眼前的危机。 所有的目光在一瞬间聚焦在他的身上﹐科尔阜清等人的目光更是如刀子一样锐利﹐狠狠地割在他的脸上。 「船上没有食物﹐没有淡水﹐也出不了大海﹐只能在近海游动﹐所以我们必须先解决物资问题。」 「你看着办吧!我们没意见。」 科尔冷冷的讥讽口吻引起了不少甲府弟子的共鸣﹐都冷眼相向。而流水宅的弟子与水蓦不熟﹐心里又受到战败的影响﹐谁也没有替他说话﹐显得大家都在敌视水蓦﹐弄得水蓦十分尴尬﹐只能仰天望着星星暗自慨叹。 小船就这样慢慢地海面上漂流着﹐除了偶而几声**﹐就剩下无尽的叹息﹐气氛跌到了谷底﹐谁也没有心情说话﹐也找不到可说的话题。 夜色渐深﹐皎洁的月光把海面染成一匹银色的长丝卷﹐起起伏伏﹐掀动了无数人的思绪。 一阵冷风吹过﹐水蓦打了个冷颤﹐脑子也从思绪中抽回现实﹐抬眼看了看前方﹐船已不知飘到何方﹐周围都是海﹐看不到岸﹐也无法辨别方向﹐心里不禁有些担心﹐这船上没有食物也没有淡水﹐万一认输了方向﹐整船的人都会死在海上。他又看了看周围﹐人们像木雕泥塑般散落在甲板上﹐有的望天﹐有的闭目。 张了张嘴想说话﹐可声带一动就痛﹐刚才的大叫拉伤了声带﹐别说是说话﹐就连发出声音也像被刀子割一样﹐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现在已经众矢之的﹐大家都把失败的怒火发泄到自己头上﹐即使能说话﹐这些人也听不入耳﹐与其白招一顿白眼﹐还不如闭口不言。 默默地进入船舱﹐琴悠悠已经睡着了﹐俏脸的脸蛋已比在长鲸群岛饱满了许多﹐夕阳的风采渐渐恢复中﹐嘴角露出甜甜的笑容﹐像是在做着美梦﹐这一幕让水蓦的心里舒服多了。 船忽然大幅度晃了晃﹐把睡梦中的琴悠悠摇醒了﹐蒙眬中感到身前有人影晃动﹐微微张开眼睛﹐发现水蓦坐在床边含笑看着自己﹐随即露出俏丽的微笑﹐轻声唤道﹕「木头!没事了吗﹖」 水蓦摇了摇头﹐用最温柔的笑容抹去琴悠悠心上仅有的不安。 「木头﹐我忽然好想爸爸妈妈﹐我们回家吧!」 哀求的目光弄得水蓦心里酸楚难当﹐他实在不忍心告诉这个可爱又可怜的少女﹐她的父母和家园都已经不在了﹐忽然站了起来﹐背对着琴悠悠﹐忍着痛楚如吵哑的声音应道﹕「好的﹐我会带妳回家的。」 琴悠悠愣住了﹐关心地问道﹕「你的声音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叫的太多了﹖」 水蓦极力控制的几乎失控的绪情﹐回头笑着点了头。 「那就别说话了﹐陪我坐坐﹐未哥哥不在﹐银发大叔他们也不在﹐好想他们啊!」 水蓦也盼着与那十五人小组早些重逢﹐船上的几十人再也不听他的调度﹐只有把他们交给流水未央和甲氏兄弟﹐才能彻底安心 忽然﹐甲板上传来一阵哓嚷﹐似乎发生了甚么大事。 第四章 退避大海 第四章退避大海 水蓦心头一紧﹐忖道﹕不会是被敌人追上了吧! 他用眼神向琴悠悠道了歉﹐然后飞快地扑向甲板﹐却发现整个甲府的人都兴奋地望向船侧﹐不禁一愣﹐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船的左侧海面上赫然出现了一艘巨型帆船的身影﹐距离大约也有五六百米﹐在月光下仿佛幽灵般飘在海上﹐船桅上硕大的旗帜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甲字。 啊!是甲府的船﹐是四少他们!实在太好了﹐太好了! 水蓦也兴奋得热激盈眶﹐同伴们冷漠的目让他的心里百船不是滋味﹐甲卯到来﹐他就可以放下一切重担﹐把事情交给甲卯处置善后事宜﹐凭他的能力和智慧一定可以解决问题。 嗨!四少﹐五少﹐六少﹐我是科尔﹐我们是科尔啊!科尔激动得热激盈眶﹐拼命挥舞着双臂。 其它人也都扯着嗓子大叫﹐在这宁静的海面尤为突然﹐巨型帆船上的人都听到了﹐立即朝小船驶了过来﹐并放下小型木船﹐载着人先行登上。 看到甲卯的面孔﹐人们兴奋地几乎都要哭出声了﹐死里逃生实在太艰难了﹐直到此刻﹐他们才真正感觉到生存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怪异的气氛让甲卯大吃一惊﹐随即发现很多人的身上都带有血渍﹐似乎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大战﹐心头一阵颤抖﹐猛地抓住眼含热泪的科尔﹐问道﹕出甚么事了﹖ 败了﹐我们打了一场大败仗﹐龙牙半岛被敌人攻破了﹐我们败得好惨啊!科尔终于忍不住落下了英雄泪。 只……只剩下这么一点人了﹖一向沉默寡言的甲辰也忍不住发出了惊呼。 嗯! 甲卯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但面对着这些伤员也不想说甚么﹐眼角忽然瞥见站在船舱口苦笑的水蓦﹐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皱着眉问道﹕水蓦﹐你怎么也在﹐你不是在长鲸群岛吗﹖ 我……水蓦的心情太激动了﹐喉咙又如刀割般疼痛﹐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的声带受伤了﹖ 流水宅弟子们此时都有了精神﹐看着水蓦也都想起他在战场指挥的场面﹐都露出了赞许的眼神。 大概是喊得太多﹐嗓子哑了﹐战场上他一直在喊。 甲卯感激地拍了拍水蓦的肩头﹐凭着水蓦的实力﹐能在站在战场上已经是苛求了﹐现在居然连嗓子都喊哑了﹐可见当时的场面何等的惨烈。 好了﹐有甚么话先上大船再说吧!五弟﹐你先安排一批坐小船过去。 是! 水蓦转身走到船舱﹐一分钟后抱着琴悠悠回到了甲板上。 甲卯没见过琴悠悠﹐见水蓦抱着一个瘦削的美少女走上甲板不禁愣了一下﹐随即想起那个召唤水蓦生灵的少女﹐知道是她﹐因此没有多问。 木头﹐我们有救了﹖琴悠悠傻傻地问道。 是﹐我们有救了。水蓦点点头﹐此刻的他感到身心都无比的疲倦﹐然而想到那十三名勇士﹐心头就像刀割一般。 小木船来回走了四次才把所有人接上巨型帆船﹐单帆快船则用一条长缆船系在船尾。 踏上巨型帆船﹐伤员们的感觉就像到了天堂﹐当甲府弟子送来水和食物时候﹐眼泪又流了下来。 几乎所有人都到了甲板上﹐围着几十名劫后余生的伤员问起了长鲸群岛发生的事情﹐甲氏三兄弟也在其中﹐他们听到敌人动用了超过一千五百﹐从海陆两面夹击营﹐无不惊呆了。 水蓦没有留下﹐抱着琴悠悠进入甲卯特别给他的舱室﹐嗓子疼痛﹐东西也无法下咽﹐只喝了几口水﹐又喂琴悠悠吃了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甲卯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望着坐在床边发呆的水蓦﹐微微叹了口气﹐走上前拍了拍肩头。 水蓦从思绪中惊醒﹐回头看到一张比女人更娇媚的面孔﹐不禁露出了苦笑。 你受苦了! 话虽短﹐却深深触动了水蓦的心绪﹐闭上眼睛长长地吐了口气﹐似乎要把一切旧事都吐干净。 做出那样的决定真不容易﹐幸好你当机立场﹐否则这几十人都会陷进去﹐而我们连个送信的人都没有﹐也许会自投罗网﹐冲到龙牙半岛去送死。 甲卯望着这个年轻的身影﹐谁也无法想象这对肩膀上担负了多少责任﹐刚才说事情的时候﹐科尔阜清等甲府弟子都流露出对水蓦的愤怒与敌意。 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水蓦摇了摇头﹐做出那样的决定他也无法愿谅自己﹐即使那是正确的选择。 你先休息﹐等你的嗓子好了我们再细谈﹐不过有一点请你记住﹐之前你做的决策都是正确的﹐我举双手赞成﹐从现在开始﹐指责这些决策的人就是我的敌人﹐我替你收拾他们。 水蓦沉默了半晌﹐最后只吐出两个字――谢谢 甲卯妩媚地笑了笑﹐又朝床上的琴悠悠眨了眨眼睛﹐柔声道﹕小妹妹﹐好好休息﹐这里绝对安全。 嗯!琴悠悠还以天真无邪的微笑﹐逗得甲卯咯咯 木头﹐这个大哥哥好漂亮啊!比杂志上的那些女明星都漂亮。 水蓦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安稳地睡了一夜﹐又吃了些药﹐第二天水蓦的嗓子就能说话了﹐甲卯迫不及待地把他叫到了船上最大的一间舱室。 踏入大门﹐水蓦赫然发现屋内已经坐满了人﹐科尔阜清等人都在座﹐四名流水宅的代表也都出席了会议﹐长方型的会议桌旁只留正两张空椅﹐分却留给他和甲卯。 水蓦﹐坐吧!甲卯把他按在椅子上﹐然后坐在他身侧。 大家都到了﹐会议开始﹐事情大家都清楚了﹐营地被袭﹐除了十五人小组外﹐成功逃离战场的一共有七十八人﹐剩下的不是死了就是被俘﹐都算入损失名单﹐一共是三十六位﹐这可是三大世家有史以来损失最大的战役﹐用惨败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经历战斗的人都露出愧色﹐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只有水蓦木然不动﹐坐着发呆。 甲卯瞥了一眼水蓦﹐脸色忽然一沉﹐冷冷地道﹕事情虽然过去了﹐但失败的原因必须总结﹐希望大家都从中吸引教训。第一﹐我认为这次战败流水宅的弟子负有重要的责任﹐水蓦不止一次警告过你们﹐大敌当前﹐敌人随时都会发动突袭﹐才平静了三天﹐你们居然就松懈﹐还敢在营地里公然赌博玩乐﹐至于龙牙半岛多处巡视点无人巡视﹐敌人才能悄无声息地攻至腹地﹐杀得大家措手不及。 毫不客气的指责让在座的四名流水宅弟子都不下了台﹐坐也不是站起不是﹐浑身都不自在﹐偏偏一言中的﹐找不出任何辩辞﹐只能用沉默来回应斥责。 第二﹐流水宅的弟子没有监察自己船只的状况﹐让敌人对大船做了手脚﹐否则三天之前你们就已经出海了﹐敌人的攻势再猛也只能扑空﹐这是一点想必没有人会否认吧﹖ 矛盾又是指向流水宅的弟子﹐这些浴血奋战拼死才得以逃生的人们都感到有些委屈﹐只是碍于甲卯的辈份和声望不敢说话而已。 水蓦微微颔首﹐如果这句话出自自己的嘴里﹐这些人一定会毫不客气地群起而攻之﹐在这个图腾师为大的空间内﹐拥有强大的图腾术才能张显威望。 鸡血石留在了长鲸群岛﹐要想修练还是要回去一趟才行。 看着流水宅的弟子挨训﹐科尔有些同情﹐毕竟是曾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忍不住说道﹕也不能全怪他们﹐如果不把七少八少他们几个派出去﹐我们也许不会败﹐甚至还能取胜。 矛盾突然又指向了水蓦﹐提议主动出击的是他﹐责任自然也就落在了他的身上。水蓦除了苦笑实在不想多说甚么﹐战败的怨气太重了﹐战败者需要发泄的途径﹐让他们骂几句也没甚么大不了﹐毕竟日后需要与他们并肩作战。 甲卯看了他一眼﹐水蓦大海般宽广的胸襟和气度让他深感敬佩﹐同时也为他受到不公平的指责而愤怒﹐铁青着脸冷冷地扫视在座的每一个人﹐锐利的目光仿佛利剑般﹐看得人们心里发悚。 我知道你们在抱怨甚么﹐水蓦不愿和你们这些无知的家伙计较﹐那是他脾气好﹐为大局着想﹐你们居然得寸进尺不知收敛﹐要我说你们才是无情无义混蛋! 甲卯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发出猛虎般地咆哮。 甲府弟子们都惊呆了﹐自打进入甲府后﹐甲卯都是一副娇柔的样子﹐从来没有见过这副神情﹐脸色铁青﹐眉尖紧皱﹐眼含煞气﹐可见是真的生气了﹐都有些惶惶不安。 这次是真正意义的战斗﹐以血和性命的战斗﹐我不是参与者﹐没有资格对当时的战斗做出评价﹐但有一点我必须说明﹐水蓦是个优秀的领袖﹐那种情况换成了我﹐我也会提议主动进攻﹐派十五人小组出击没有错﹐事先水蓦早就提醒过了﹐这个小组不能离营地太远﹐一但发生事情也好及时回援﹐但是那十五人小组没有及时回援﹐错的是他们﹐而不是提议者﹐这一点我希望你们都记清楚﹐不要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 当众指着两个弟弟以及流水宅当代少主的过失﹐甲卯的气魄深深地印刻在每个人的心中﹐娇柔的容靥背后有一颗钢铁般的心﹐让人们素然起敬。 四哥说的对﹐我支持!沉默的甲辰也用简短的语语发表了立场﹐众人都知道他不开口则已﹐一但开口﹐所说的话必然经深思熟虑。 我也支持!甲巳慢条斯理地吐出一句﹐眼睛却一直在盯着手上的诗集﹐这位拥有诗人般气质的男子总是那么优雅﹐一副谦谦君子的形像。 水蓦感激地看着甲氏三兄弟﹐依然没有说话﹐他知道现在根本用不着说一个字。 甲卯显得意犹未尽﹐手按着水蓦的肩头正色道﹕就拿码头上的情况来说﹐如果不是他当机立断﹐下令撤出码头﹐摆脱了陆上的围攻﹐剩下的七十八人根本无法逃生﹐而我们这船人也将会落入敌人的陷井﹐等待大家的也许会是全军覆灭﹐后果不堪设想。 科尔张嘴想说﹐却被甲卯狠狠地瞪了一眼﹐话又咽了回去。 没错﹐当时的决定对那些留在战场的同伴很残酷﹐但要说对不起的不只是做决策的水蓦﹐还有没有做好巡视工作﹐也没有看管好船只迫使出海日期押后的的流水宅弟子﹐还有那十五个没有回援的高手﹐更有把他们带到秘境大陆的我们。 不是我不给你们留面子﹐你们这些人做的太过份了﹐水蓦是需要负责﹐但没有对不起在座的你们﹐没有他的决定﹐你们不可能坐在这里﹐所以你们没有资格没有权力白眼相加冷嘲热讽﹐即使要骂也不轮不着你们。水蓦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是甲府八少的共同的决定﹐责任也由大家共同承担。我现在郑重声明﹐谁敢再给他脸色看﹐谁骂他一句﹐直接给我船上滚下去﹐听到没有﹖ 激昂的声音颤动着时空﹐震撼着每个人的心灵。 水蓦彻底明白甲卯为甚么一定要把自己拉来﹐商议事情不过是托辞﹐真正的目的要是为自己平反﹐这番良苦用心让他既是感激又钦佩﹐大败之后﹐第一件要事不是反击和复仇﹐而且平复众人不安的心情以及混乱的思绪﹐做为一个首领﹐甲卯表现得实在太优秀了。 望着一张张带有愧色的面孔﹐甲卯突然放缓的声音﹐淡淡地道﹕好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多说无益﹐大家记住教训就好﹐现在要说的是下一步的决定﹐这次流水宅的物资都失陷在龙牙半岛﹐好在我们的物资大都在船上﹐还能支撑一段时间﹐这方面暂时不用担心。 阜清激动地站了起来﹐哀求道﹕四少﹐想办法反击吧!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吞不下去。 那是当然﹐甲府之人恩仇必报﹐这笔血仇当然要百倍奉还﹐但是我们不能被仇恨摭住了双眼﹐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不该做的一件也不能做﹐就算我们一百多名高手﹐现在也不是反攻的时机。 是!阜清失望地坐回原位。 甲卯看了看两个弟弟﹐又把目光移到水蓦脸上﹐问道﹕水蓦﹐你觉得我们下一步该做甚么﹖ 剎那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水蓦的脸上﹐此刻没有人再敢冷眼相加﹐反而露出歉疚之色﹐尤其是科尔阜清几个﹐是他们领头针对水蓦﹐被甲卯一番话骂得狗血喷头﹐心中的郁结也随之打开了。 水蓦还是淡淡的﹐即使有甲府三兄弟撑腰﹐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机﹐平静地道﹕我还没想好。 甲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正色道﹕大海是最好的黑幕﹐他们现在找不到我们﹐我们却能找到他们﹐这是我们的优势。现在我们最需要的是尽快与十五人小组取得联系﹐他们的实力不容置疑﹐食物和水都有办法弄到手﹐所以我不担心他们的安全﹐只是担心他们发现龙牙半岛的事情后会做出不明智的选择。 不如再派一个小组上岸﹐想办法找到七少八少他们﹐先取得联络。 可以考虑﹐不过近海都在敌人的监视之中﹐这个小组不能龙牙半岛附近登陆…… 气氛渐渐活络﹐在座的人或多或少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只有水蓦一言不发地坐着﹐低头望着木桌上的纹路﹐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甚么﹐沉默地有些可怕。 水蓦! 一声呼唤把他从思绪中拉回现实﹐抬起头看了看﹐忽然发现房间内只剩下自己和甲卯﹐不禁愣住了。 都走了﹖ 已经过了中午了﹐都去吃饭了﹐想甚么想得入神﹖ 没甚么﹐想想过去﹐想想现在﹐也想想将来。 甲卯拍拍他的肩头﹐含笑宽慰道﹕水蓦﹐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了顾忌﹐不愿在他们面前过于张扬﹐这里只剩我们两个﹐说说你的想法﹐决定由我来下﹐他们不敢说甚么。 水蓦苦笑道﹕我倒是不是担心被人说甚么﹐只是原本的计划暂时行不通﹐新的计划还没有想好﹐所以没甚么可说。 原本有甚么计划﹖说来我听听。 说出来你可别害怕哦!水蓦忽然露出狡黠地笑容﹐脸上都恢复了以前的神韵。 害怕﹖你不会叫我加入他们吧﹖ 水蓦哈哈一笑﹐神秘兮兮地看了看门口﹐压低声音说道﹕我打算攻打长鲸群岛! 甲卯大惊失色﹐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怔怔地凝望水蓦﹐表情渐渐从愕然变成了兴奋﹐击掌赞道﹕妙啊!妙极了!你真是天才! 他虽然设想过无数个计划﹐但这一步却是从未想过﹐乍听起来大胆而又荒唐﹐甚至有些可笑﹐长鲸群岛是政府的属地﹐监管局的基地﹐攻击它就等于攻击政府﹐也就等于叛乱﹐那是疯子才会做的事情﹐然而细想之下﹐渐渐发现这又是极妙的一步棋﹐而这步棋也只能由水蓦去走。 无论琴伯是生是死﹐他都必然失去对长鲸群岛的控制﹐让这么一个重要的据点落在那股势力的手中﹐对我们极为不利。安古列夫死了﹐琴伯生死未定﹐海亚德失踪﹐我这个秘境大陆特派专员自然就是长鲸群岛的最高行政长官﹐接管长鲸群岛名正言顺﹐而且我相信总统府的那些政客也会乐于见到长鲸群岛纳入我的控制﹐这样一来对于还在秘境大陆行动黑鹰组也有好处﹐可以保证他们有足够的后勤支持。更重要的是﹐那里是外界与秘境大陆之间最重要的跳板﹐物资可以源源不断地从外面运到长鲸群岛﹐从此我们就不必再担心物资问题。 有一点水蓦没有明言﹐六煞其中的两个分别控制者航运业和船员公会﹐凭借他们的力量﹐补给船队可以自由地来往长鲸群岛与各个港口﹐从而可以摆脱外界的制约﹐甚至是总统府的制约﹐建立一个独立于现政府外的权力体系﹐从此长鲸群岛将不受到任何干扰。 甲卯得津津有味﹐这番分析正中下怀﹐有了长鲸群岛这个后方基地﹐甲府和流水宅弟子来往秘境大陆和外界将更加方便﹐许多事情都可以放手去做﹐不必再有后顾之忧。 这个计划太好了﹐一但找到七弟八弟他们﹐我们立即行动﹐有你在﹐任何行动都算合法﹐那些士兵战斗力有限﹐凭着我们这些高手﹐一天就能控制长鲸群岛。 那是后话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快找到十五人小组﹐那十五人几乎于我们一半的力量。 甲卯低着头细细琢磨着整个秘境大陆局势﹐隐形势力向两大世家公然开战了﹐两者之间再也无法和平共处。 战争!这不是普通的战斗﹐而是真正的战争。 是啊!是一场战争﹐在现代文明社会上演了一场图腾师的战争﹐就像是梦幻一样。 这一次他们动用超过一千五百人﹐其中还有七八百人独角兽骑兵﹐你觉得这是不是敌人真正的实力了﹖ 水蓦想了想﹐摇头道﹕只能算是部份实力的展露﹐如果加上绿色之光以及四个海盗基地﹐可以动用的人力至乎有几万人﹐虽然他们未必都是图腾师﹐但如果他们拿起弓箭之类的武器协同作战﹐也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情。 想到万箭齐发的场面﹐甲卯也不禁露出苦笑。 也许……他们还有所顾忌﹐也许他们没有办法动用所有的力量! 水蓦想到了琴伯﹐像他这样的高层人物都怀有离心﹐这个隐形势力的内部并非铁板一块﹐中央似乎也存在争斗与倾轧﹐甚至是明显的派系之争﹐毕竟中高层都是单线控制。 顾忌﹖ 我查到一些关于隐形势力内部的线索﹐他们的组织架构有点古怪﹐上层都是单线指挥﹐大概只有顶层核心人物才能通晓全盘﹐因此线与线之间也许会有些我们意想不到的争斗与裂痕。可惜没能把马卡略带上船﹐应该已经被他们救走了﹐不然可以问出更多馝秘密。 琴伯就没有留下一些线索给你﹖ 水蓦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像琴伯这么聪明的人﹐明知即使他死了﹐同僚也不会放过他的女儿﹐一定会留下手﹐然而女儿的行李中没有任何东西。 难道线索藏在长鲸群岛﹖可那些人一定会搜岛﹐普通的东西肯定保不住﹐也许是一些只有我和他才明白的线索﹐那又会是甚么呢﹖ 当天晚上﹐一支由甲巳带领的小分队悄悄地上岸﹐前往龙牙半岛南部寻找十五人小组﹐甲卯带着甲府主力留在海上﹐为了保仗与小分队的联系﹐又不至于被人发现行踪﹐甲板上灯火全熄﹐静静地飘在深水区域﹐离岸大约也就两公里。 经历了一场大败﹐两大势家的弟子都意识到自己的实力不足﹐不用别人催促﹐一个个都忙着修练。 甲卯提着小灯在船上巡视了一圈﹐最后来到水蓦和琴悠悠的房间﹐发现水蓦站在门外﹐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不进去﹖ 水蓦笑了笑道﹕悠悠在梳洗﹐不方便﹐甲板上的人太多﹐又都在修练﹐也不太方便﹐在这里站一会儿没事。 走﹐到我房间﹐这一整天都忙着安置﹐也没问你的修练情况﹐刚才听科尔说你已经进入了空图腾的大门﹐我立即就赶来了。甲卯边说边拉着他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舱室不大﹐放着两张双层床﹐比水蓦和琴悠悠住的更简单﹐水蓦看着一阵感动。 坐下﹐快说说空图腾到底是甚么﹐以前的那些空图腾师吝啬﹐居然没有一个留下记录﹐害得我找了好多年都一无所获。 水蓦知道他醉心图腾学术﹐毫不隐瞒地道出了修练经过。 原来是这样﹐看来大多数人的想法并不代表真理﹐图腾并不代表力量﹐它只是引发力量的一种方式﹐而力量也未必要以某种形态出现﹐只要发生效用就好。 甲卯兴奋地在屋内走来走去﹐几十年的难关居然这么简单就被破解了﹐乍听起来谁也不会相信﹐可现实就是这么简单﹐因为没有人成功﹐所以后人就觉得难度很多﹐喜欢往高深的方向思考﹐离正确的道理越来越远﹐当然不可能成功。 一直坐在床上的甲辰也抬起头朝水蓦笑了笑﹐为他的成功而感到高兴。 可惜石头还在长鲸群岛﹐否则我也可以修练。 谁说修练就一定要图腾在身边﹐图腾不过是用来记载图腾技﹐留下为后人打开图腾之门的力量﹐一但你摄于了其中的真理﹐不用把图腾带在身边也能修练﹐上甲板看看就明白了﹐许多人都没有携带图腾在身上。 哦!我不知道。 不了解图腾的人都会产生误会﹐以为图腾是吸收力量的媒介﹐也许它的确有这种功能﹐但它并不是力量的唯一来源﹐就拿你的空图腾来说﹐难道每次打架你都要带着那块又笨又重的石头吗﹖显然不是!你经历过实战﹐也应该明白这一点。 水蓦笑道﹕原来如此﹐早知道我就不浪费时间了。 既然你的修练要挨打﹐我陪你一起修练如何﹖甲卯露出妩媚的笑容。 这个……会不会太危险了﹖何况你的大地图腾可是范围攻击力量﹐船上只怕不方便吧﹖ 笑话﹐难道大地图腾到了海里就不能施展﹖那现在的我不成了废物﹖走吧!我们上甲板去练练。甲卯含笑拖着他登上了甲板。 lvsexs(; 第五章 奇袭群岛 星空下的甲板挤满了人﹐有的全身罩冰﹐有的头上冒火﹐有的水雾飞缠﹐都主动把修练的空间缩至最小。 大家都在拼命! 吃了这么大的败仗﹐谁都想报仇﹐你们看看他们的眼睛﹐都像狼一样﹐我已经三次叫他们回去休息了﹐可一个人也没有动。甲卯虽然口有怨言﹐眼神中却透着会心的微笑﹐拥有这样一支军队是胜利的基础﹐心中大慰。 水蓦可以理解这些人的心情﹐堂堂世家﹐享有着极高声望﹐战败就像一根插在心头的刺﹐非拔出来不可。 来吧!我先试试﹐你也小心点﹐掉下海可不好。 水蓦笑了笑﹐也没甚么准备﹐空.绝需要心神皆空﹐物我两忘淡然相对才能切合了要求﹐小心应对反而无法引发空图腾的特殊效用。 甲卯右手食指和中指相并﹐在空画了一个圈﹐然后迅速击出一拳﹐就打划圈的位置﹐拳风中突然跳出一组暗黄色的圆形符纹﹐并释放出暗哑的黄光。 水蓦索性闭上眼睛﹐静心等待攻击。 忽然﹐双腿似乎被甚么包裹﹐并渐渐往腰部移动﹐低头一看﹐木板上竟生出一个泥浆泉﹐深黄色的泥浆仿佛被注入了灵性﹐竟延着双脚往上伸﹐转眼间下半身都被泥浆包裹。 好厉害!这么下去岂不是能把人生埋了﹖ 你怎么不动﹐空图腾的作用呢﹖我怎么没感觉到﹖ 水蓦见泥浆停在腰间﹐知道甲卯在等自己反击﹐再次闭上眼睛﹐让心神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这原本并不容易﹐好在前些日子一直在长鲸群岛修练﹐渐渐掌握了进入这境界的窍门。 甲卯一边催动图腾力量﹐一边感应着水蓦的力量﹐与其它人一样﹐水蓦身上感觉到一丝图腾力量﹐然而泥浆却仿佛受到某种力量的侵略﹐原本封死的部份居然出现了融化的际像﹐虽然效果有些慢﹐却是真实存在的。 有意思﹐我能感觉到我的力量正在被侵蚀。 水蓦没有响应﹐心无旁骛应付着甲卯强大的攻势﹐毕竟两人之间的差距极为悬疏。 两人的动静不小﹐一些人都围了过来﹐看到水蓦身上的变化﹐都感到不可思议。 大家都看看﹐这就是百年难见的空图腾﹐能把一切力量虚化﹐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个图腾技还能释放出体﹐把别人的身上的图腾力量全部封死﹐到时候只要拿把小刀就能杀人﹐嘿嘿! 众人都将信将疑﹐空图腾的名气很大﹐但水蓦所展示的威力还不足让他们留下深剩的印象。 平静的海上修练生活倒也遐意﹐每天除吃喝睡就是修练﹐但能享受平静的也许只有琴悠悠一个人﹐其它人在闲暇之余都会不自禁地望向秘境大陆的方向﹐期待着两个小组的回归。 这种气氛一直维持了整整七天﹐当船上的人们渐渐产生怀疑的时候﹐那艘单帆快船终于出现在水平线上。 船!我们的船﹐快看啊! 惊叫声把几乎所有人都召到了船边﹐紧张地望着渐近的白帆﹐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虽然船回来了﹐但船上的人数成了大家最担心的问题。 水蓦也站在人群中﹐眼中充满了期盼。 当白帆下出现流水未央古诺甲未等身影的时候﹐巨船上一片欢腾﹐等的人一个不少。 你们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就只能杀到龙牙半岛去找你们了。甲卯握住了流水未央的手。 说笑的方式并不能改变沉重的气氛﹐无论是流水未央还是甲氏兄弟﹐亦或六煞﹐神情都异常的凝重和沉痛。 这种气氛随即感染了欢呼雀跃的人群﹐场面突然静了下来。 大家都辛苦了﹐先去休息吧!其它人各自修练﹐有甚么话等他们休息完再说。 流水未央摇了摇头﹐沉声道﹕不用了﹐我们不累﹐还是先商量大事吧!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好吧!大家都要会议厅﹐老六﹐你安排其它人去休息。 古诺六人看到水蓦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表示安慰的意思。 一行人在甲卯的率领下进入了会议室﹐门关上后﹐气氛一下变得沉重无比﹐或粗或细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心情同样沉重﹐这场大败说明了许多问题﹐无论是外部还是内部﹐与其说是战败﹐不如说是内部的监管协调能力的缺失﹐尤其是从未经历过战争的流水宅弟子﹐显得格外脆弱。 流水未央的脸色最难看﹐黑黑的像罩了一层乌云﹐手指不断轻敲着桌面﹐眼中一时怒火中烧﹐一时忧色忡忡﹐这一路已从甲巳的嘴里知道了龙牙半岛战役的大概情况﹐拥有诗人气质的甲巳不喜欢说谎﹐因此许多话都直接切中了要害﹐像一把把刀子插在他的心头。 年纪经经就成为流水宅掌事的少主﹐面子和声誉是他最看重的两样﹐偏偏同们不争气﹐居然在那种紧张的环境下公然赌博﹐翫忽职守﹐漠视指挥﹐连乘坐的大船都被人下了手脚﹐种种事情如同一个个耳光重重掴在他的脸上。 大少﹐事情都过去了﹐还是多想想将来吧!甲卯很了解这位英姿勃发的少主﹐心高气傲﹐最讨厌这种丢面子的事情﹐此时的心情完全可以猜透。 你不用替我摭掩﹐流水宅弟子的责任是无法抹杀的﹐我身为少走﹐必须负上全部责任。 流水未央虽然气愤﹐却也表现出少主应有的气度﹐主动承担责任。 甲卯知道这话其实是为了争面子﹐自己揽上了身子﹐甲府弟子从此也不好再说甚么﹐但他没有点破﹐话锋一转问起了十五人小组的经历。 大少﹐古诺老哥﹐你们是不是遇到了甚么突发事情﹖ 古诺看了流水未央一眼﹐点点头没有说话﹐老练的他明白让流水未央来说更好。 嗯!流水未央娓娓道出出击后发生的种种事情。 原来古诺六人出动之后发现龙牙半岛的西南侧有大批人马集结﹐抢先攻击了两个人数较少的队伍﹐其后又连同流水未央九人发动第二波伏击﹐结果又一连打散了三组人﹐行动空前的成功﹐却没料到在回程的时候遇上了一大股早已在更远处集结的人马﹐数目多达八百多人﹐都是清一色的独角兽骑兵。 这场不期而遇的遭遇战打得非常惨烈﹐独角兽骑兵发动了几次冲锋﹐十五人小组以范围攻击限制骑兵队的机动力﹐又利用高明的图腾术攻击薄弱的环结﹐一连打退了十几次围攻﹐但因此人数实在太少﹐敌人的车轮战频繁不断﹐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而且之前被打散几股人重新聚拢﹐又加入了围攻的行列﹐使围攻的人数增加到一千多人﹐缠纠不休的战斗使他们错过了回援的时机﹐当他们脱身后﹐龙牙半岛的战事已经结束了。 流水未央的口才不错﹐说里有理有节﹐铿锵有秩﹐把要点都阐诉清楚。 听完了细致精辟的描述﹐水蓦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同时心里也冒起了一股寒意﹐如果不是十五小组拖住了上千人进攻的步伐﹐那两队独角兽骑兵将会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击基地﹐再加上海面的围攻﹐基地必然倾覆。 甲卯一对柳--&网--悠知道这一切后会有受到多大的打击。 气氛忽然紧张了起来﹐长鲸群岛出事就意识到攻占计划将要展开﹐无论是两个世家的弟子﹐还是像甲午这样的高手﹐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手心在出汗。 离码头越来越近﹐岸上的情况更加清晰﹐与水蓦上次回来相比﹐码头附近并不冷清﹐监管局的士兵们散漫地坐在各处﹐有的甚至连军服都没穿齐﹐直到大船驶近﹐他们起身看了一眼﹐又漠然地坐原位。 这一次连甲卯都皱起了眉头﹐他从未到过长鲸群岛﹐只是听了弟弟和同门的描述﹐印象中长鲸群岛是个监管森监﹐气氛凝重的地方﹐加上又估算出琴伯在内部斗争中落败﹐情况应该更加严重﹐与眼前的景像有着天渊之别﹐不禁满脸狐疑。 水蓦﹐气氛好像有点怪!不会有误吧﹖ 水蓦也在嘀咕﹐岛上平静得极不寻常﹐不能不让人浮想连篇﹐点头道﹕是有点怪﹐不过我还没有嗅出阴谋的味道。 我也没有﹐只是感觉怪怪的﹐这些士兵的举止太反常了。 水蓦沉吟着道﹕也许是因为群龙无首吧!没有了上司的约束﹐士兵们才会变成这样。 这么说岛上处于权力真空期!似乎有些扉疑所思吧﹖ 水蓦苦笑道﹕船已经到了这里﹐无论如何都必须攻占长鲸群岛﹐这是我们生存的命脉﹐任何意想不到的状况都必须克服。 甲卯也明白这一点﹐因此再也没有表现出怀疑的神色﹐充满自信与斗志的目光扫视着甲板上的人们﹐正色道﹕这次行动关系重大﹐大家必听指挥行动﹐绝不能擅自动手﹐一切听我的号令。 是!流水宅的弟子都听着﹐从现在开始四少是你们的最高长官﹐必须听他的命令!谁敢抗命﹐以后就不是流水宅的弟子了。 流水未央率先响应﹐声音爽快有力﹐毫不拖泥带水﹐立即起了表率的作用﹐饱受战败之耻困援的流水宅弟子们纷纷响应﹐他们甚至比甲卯水蓦更期待获得一场大胜来平复失落的心情。 甲卯满意地点点头﹐拉着水蓦小声道﹕这又要让你冒险了﹐一会儿停泊在码头上后﹐你率先登岸﹐尽量用你的身份震摄他们﹐如果只是普通士兵﹐应该可以压制住他们﹐我让七弟八弟陪在你身边保护。 放心﹐是我提议攻取长鲸群岛﹐第一个上岛的自然也该是我!水蓦发出爽朗豪放的笑声﹐待跳板描好率先跳了上去﹐端起了部长的架子大步踏上码头。 码头早已聚拢了不少前来看热闹的士兵﹐因为船上的旗帜挂着一个甲字﹐都看不懂是哪里来的船﹐再加上岛上发生了许多大事﹐一个个都如惊弓之鸟﹐直到看到水蓦的身影﹐压在心头大石突然消失了﹐脸上都露出兴奋的表情﹐如潮水般一起涌向他。 学长小心!甲未一个箭冲到水蓦身前﹐虎视眈眈看着冲来的士兵。 没事!水蓦能感觉到士兵们激荡的心情﹐何况在这种情况就算刺杀自己也没甚么意义﹐含笑着用左手拨开了甲未﹐让士兵们冲到面前。 部长阁下﹐可把您盼来了。 充满喜悦与期待的声音彻底打消了所有人的疑虑﹐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水蓦回头朝船边的甲卯竖起了大拇指﹐示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让他带人放心登岸。 大家登岸﹐不要太紧张﹐也不能完全放松﹐多留意四周的动静﹐大少﹐麻烦带一队人先去巡视一圈﹐六弟﹐你也跟着一起去…… 在甲卯的指挥下﹐两个世家的弟子有条不紊地登上了码头﹐开始控制一些重要的位置﹐把士兵纳入监控的范围。 士兵们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的驻地已经被换防了﹐都围在水蓦身边﹐仿佛把他当成了救星。 水蓦也急着想了解岛上的情况﹐打量了士兵们几眼﹐许多面孔都很熟悉﹐有的叫不上名字﹐有的只记得一个姓氏﹐然而这些面孔上的神情都是真挚无虚的﹐就像世界上许多普普通通的人一样﹐他们只需要平稳安定的生活﹐阴谋、斗志和权力都与他们无关。 大家都冷静一下﹐一个一个说﹐不要急﹐首先告诉我岛上到底出甚么事了﹖为甚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名年长的士兵迫不及待地应道﹕那天局长官邸突然发生了大爆炸﹐整幢小楼在一瞬间化为了灰烬﹐还波及了不少木屋﹐浓烟滚滚﹐吓死人了。 局长呢﹖ 不知道﹐有一天突然来了一艘船﹐司令把他们带到了局长官邸﹐从此就再也没见到局长和局长夫了。 司令!水蓦心头一紧﹐脑海中随即浮现出一张唯唯诺诺﹐老实巴交的面孔﹐在长鲸群岛四位最高长官中﹐他并不显眼﹐嘴里总是爱唠唠叨叨说着无关痛痒的废话﹐遇上正事不是推给安古列夫就是推给琴伯﹐从不担责任﹐士兵们背地里都说他是天生的蛀虫﹐除了吃喝甚么都不干。 居然是他!外表和形为果然可以迷惑他人﹐像他这样的人居然能除掉琴伯﹐韬光养晦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啊!这家伙的地位一定不低﹐大概就是派来监视琴伯的人﹐凭着琴伯的智慧﹐不会没有察觉﹐也许是顾虑巴尔德背后的势力吧! 巴尔德司令呢﹖难道他也不见了﹖ 士兵们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答道﹕死了﹐在大爆炸中炸得尸骨全无。 水蓦忽然一种畅快的感觉从心头冒出﹐传到全身各处﹐简直是通体舒泰﹐嘴里也情不自禁地溜出一丝丝笑意。 伯父实在太高明了﹐虽然无法化解自己身上的杀机﹐却让所有人杀手一起陪葬。 lvsexs(; 第六章 疑云难解 水蓦﹐问清楚了吗﹖甲卯走到他身后。 还不要仔细寻问﹐不过有些事情已经清楚!水蓦望着官邸废墟轻叹道﹕琴伯让所有派来杀他的人都陪葬了﹐那片焦土就是杀手们的墓地﹐。 真是鬼神之谋啊!甲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位素未谋面的智慧实在让他又敬又畏﹐一个连死都能算计的人实在太可怕了﹐幸好没有与这种人物正面作战﹐唯一想不通的就是琴伯为甚么没有想出办法摆脱自身的危机。 水蓦凝望着焦土﹐一个念头忽然跳入脑海﹐琴伯把人都炸死并只不是为了让杀手陪葬﹐同时也是为自己清除岛上的敌人﹐从而轻松地控制这个重要的据点。 难怪伯父一再提议让我接任监管局局长﹐他知道自己身上杀机重重﹐也知道巴尔德和安古列夫不会有好下场﹐一但四大局头都死去﹐这片岛屿就会失去主人﹐只有落在我的手上﹐才不会被隐形势力利用﹐他是在刻意为我留下这么一片土地。伯父!如果早几年见到您就好了﹐也许一切都能改变。 他默默地朝焦土地鞠了一躬﹐默默地念道﹕伯父﹐我知道您是希望让悠悠回到这片熟悉的家园﹐过着安稳的心活﹐我会尽全力办到﹐就算拼命也再所惜! 想到琴悠悠﹐目光不自禁地望向巨型帆船﹐那位少女还在等待回家﹐却不知家早已没了。 四少﹐岛上也许还有那股势力的份子﹐只是我们人多势众﹐他不敢做甚么﹐从现在开始岛上的巡视工作必须谨慎﹐尤其是夜里﹐我相信会有人偷着出海报信。 甲卯自信地笑道﹕你放心﹐我们做好周全的安排﹐所有大小船只都留在码头﹐日夜派人监管﹐除非有人能游到秘境大陆﹐否则他们插翅难飞。 这样就好﹐现在这里是我们的领土﹐只能稳定了后前﹐才能做出击的打算。 放心。 水蓦回头看了一眼巨型帆船﹐神色突然变得非常沉重。 甲卯一眼就洞穿了他的心思﹐小声问道﹕在担心琴悠悠﹖ 是啊!这个少女实在太可怜了﹐我无法想象她看到这样景像会有甚么感觉﹐她的病还未好﹐未必能承受这么大的刺激。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这里是她的家﹐总不能一直把她放在船上﹐这样对她也不公平﹐也许这样的经历会使她变得坚强。 我去处理这事﹐其它的工作就拜托了。 去吧!那小丫头也实在惹人怜爱。甲卯笑了笑表示理解。 水蓦叹了口气﹐扔下甲卯和一大群士兵﹐怀着沉重的心情快走回船上﹐来到琴悠悠的卧房。推开房门﹐甲未正陪着琴悠悠说话﹐见他到来立即站了起来。 学长﹐悠悠她嚷着要回家﹐你看…… 我要回家!琴悠悠叫了起来。 水蓦走到床边坐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凝望着水晶般的眸子说道﹕悠悠﹐妳已经十八了﹐是个大人了﹐要学会应付各种问题﹐知道吗﹖ 嗯!琴悠悠听得一脸茫然﹐想不通这话和回家有甚么关系﹐下意识地点点头。 水蓦深深地吸了口气﹐轻声道﹕我现在要告诉妳一件事﹐岛上出事了﹐发了火药爆炸﹐你的家――也就是局长官邸也被波及了﹐现在只剩下一片焦土。 琴悠悠愣住了﹐瞪大眼睛看着他半天没回过神来。 水蓦和甲未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叹了口气﹐让这个病中的少女知道事实是一件何等残酷的事情﹐却又不能不做。 木头﹐你在说甚么﹖我怎么听不明白﹖怎么会炸了呢﹖不会的﹐谁会跑来炸屋子呢﹖琴悠悠喃喃自语﹐说着一些自己都不明白的话。 水蓦感到心在颤抖﹐琴悠悠的反应比他想象中更糟﹐如果哭叫还好﹐至少是情绪的发泄﹐这种样子像是迷失了心智﹐着实让人担心。 悠悠﹐船刚刚靠岸﹐我也是刚知道事情﹐一切还待调查﹐我只是先告诉妳﹐让妳有心理准备﹐一会儿看到家变成那样别太伤心――哦!对了﹐妳的海边小屋完好无损﹐我和甲未先送妳去那里好吗﹖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琴悠悠傻傻地挪动身子往前扑﹐差点一个跟斗裁下床﹐幸好水蓦眼急水快﹐把她拦腰抱住了﹐然后双手托着抱了起来。 学长﹐拿着东西﹐我们上岸吧! 甲未紧张地几乎喘不过气来﹐脑海中千回百转﹐不断设想着琴悠悠看到家园变成焦土的反应﹐以便做好应对。 柔软的娇躯并不重﹐水蓦却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每走一步都是那么艰难﹐尤其是最后踏上甲板的那一步﹐花了一分钟鼓足勇气才能迈出。 终于﹐缩在水蓦怀中的琴悠悠看到了熟悉的岛屿﹐然而她的反应很奇怪﹐呆呆地看着那片焦土﹐又扫视着周围﹐嘴里喃喃嘟囔着﹕这不是我家啊!怎么一点也不像。 悠悠!甲未心酸地想哭。 水蓦知道她迷了心神﹐现在说甚么也没用﹐只能等她自己清醒﹐因而抱着她踏上了码头﹐径直往海边小屋﹐只有那里还存留着家的感觉﹐也只有那里才能唤醒迷失的心神。 果然﹐看到自己的小屋﹐琴悠悠的身子突然颤抖了﹐惊叫道﹕我的屋子﹐这是家﹐是家! 甲未急步冲到木屋门口把门打开门﹐屋内的情况与以往一模样。 看到放在木桌上的鸡血石﹐水蓦微微松了口气﹐注意力又回到琴悠悠的身上﹐把她平稳地放在床上﹐再盖上被子。 木头﹐家怎么了﹖爸爸妈妈怎了﹖到底出甚么事了﹖我不明白﹐我不明白!琴悠悠死死抓着水蓦衣服﹐急得眼泪沿着雪白的香腮直往下掉。 看到她哭了﹐水蓦这才松了口气﹐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抚道﹕现在还不知道﹐需要调查。 琴悠悠身子猛地抽搐了一下﹐突然仰头昏倒在了床上。 昏过去也好﹐至少能平静几个小时﹐甲未﹐你看着她﹐有甚么事立即去找我﹐我要去问问情况。 我……我……甲未完全不知所措﹐脑子里一片空白﹐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缩手缩脚像的样子十足一个羞涩的小丫头﹐看到这模样没人会想到他在战场上是何等的英姿勃发。 就在床边坐着﹐别让她出事就好﹐记住了﹐她现在情绪不稳﹐甚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 是!甲未木讷地搬了张小凳子﹐乖乖地坐在床边﹐双眼直直地看着琴悠悠的脸﹐一刻也不敢离开。 水蓦这才放心﹐慢步走出木屋﹐一阵清冷的海风拂面﹐燥动不安的心绪稍显平静了些﹐然后大踏步走向官邸废墟。 刚走几步﹐几名低级军官忽然迎着他走来﹐脸上都有惶惶之色﹐看到他才有了喜色。 怎么了﹖ 部长阁下﹐现在长鲸群岛处于混乱状态﹐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水蓦脸色一沉﹐一本正经地喝道﹕谁说处于混乱状态﹖我是秘境大陆的特派专员﹐既然琴局长不在﹐一切都由我接管﹐回去告诉士兵们各安其位﹐不必担心生活问题﹐该训练的就训练﹐该休息的就休息﹐该放假的就放假﹐有甚么需要写份报告给我﹐我会处理。 军官们对视了一眼﹐仿佛有了主心骨﹐神态随即轻松了许多﹐一切都恢复如初。 可局长的事情…… 我会总统府报告﹐你们不用担心。 局长官邸烧了﹐您在哪里办公﹖ 水蓦虽说顶了官名﹐却从来没有在办公室处理文件的经历﹐不禁皱起了眉头﹐抬眼看了看港湾的小镇﹐问道﹕有空置的房子吗﹖ 您带来了一百多人﹐都要安置﹐现在恐怕没有空屋了﹐不过我们可以在原址再盖一栋原来那样的小楼﹐材料是现成的﹐我们人手充足﹐一两天就可以盖好﹐只是里面的东西无法复原。 水蓦心中一动﹐如果在原来地址上再建一座同样的小楼﹐也许会对琴悠悠有用﹐含笑道﹕好吧!就在原址重盖﹐旁边那几块焦地也盖起小楼﹐可以多安置几个﹐免得影响士兵和家眷们的生活。 军官们都感到心慰﹐有这样一位上司实在是下属的福气。 部长阁下﹐罗莎岛的航班好久没来了﹐不会有问题吧﹖ 水蓦想起自己劫持航班的事情﹐不禁暗自好笑﹐那些船员大概都吓怕了﹐不敢再来。 没事﹐过几天派艘船过去﹐我也要把消息报告总统府。正说着﹐眼角忽然扫见六煞结伴走来﹐笑着对军官们道﹕你们先回去吧!记得安抚士兵们﹐让他们放宽心﹐不会有事。 谢谢部长阁下。军官们行了个军礼﹐欢天喜地离开了。 尤鲁看了看这些活蹦乱跳的军人﹐好奇地道﹕他们是谁﹖怎么对你毕躬毕敬的的﹖ 几个低级军官﹐找我来商量日后的安排﹐我安抚了几句他们就变成这样。水蓦笑着耸耸肩﹐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逗得众人都哈哈大笑。 普尔加笑道﹕你这小子可真会抓机会﹐平白无故捡一支完整的驻军﹐虽说人数有限﹐可他们都是正规军﹐拥有不一样的地位和权力﹐吓也能把人吓跑。 是啊!水蓦眺望渐渐远去的军官﹐眼中闪烁着光芒﹐就像看到了一笔宝贵的财富。如果能灵活运用军方的权力﹐对我们来言也是个保仗﹐而且既然决心要把这里变成我们的基地﹐岛上所有的人必须是自己人﹐这士兵由总统授命驻守这里﹐我们不可能赶走他们﹐因此只有拉拢他们了。 阿里夫摆弄着拳头﹐失望地道﹕还以为又有一场大战﹐结果轻轻松松就占了岛﹐真是失望啊! 还是轻松些好﹐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寒喧了一句﹐古诺望着海边小屋问道﹕悠悠怎么样了﹖ 水蓦苦笑着摇头道﹕受不了刺激昏过去了。 哎!十八岁就遇上这种人间悲剧﹐可怜啊! 老大﹐你们是来看她的﹖ 嗯!不过她既然昏睡着﹐去也没用﹐还是不打饶他了﹐那里有人看着吗﹖ 学弟在小屋里陪着悠悠! 古诺微微一愣﹐若有深意地看了水蓦一眼﹐点头道﹕也好﹐甲未那小子一见到女人就吓得哆嗦﹐看着就好笑﹐用来安抚悲伤倒也不错。 水蓦笑了笑﹐转了话题说话﹕对了﹐有件事想请你们帮忙。 自己兄弟﹐有事就说吧! 设定攻占长鲸群岛的时候我就想过﹐希望连周围的海域都纳入控制范围。 没等水蓦挑明﹐古诺和普尔加已明白他的意思﹐相视一笑﹐齐声应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其实我们早就有这个打算﹐只是以前没有这么好的港口﹐也没有稳定的据点﹐一直无法实现。 水蓦哈哈一笑﹐一手拉着一人小声道﹕这事我没有和任何人提起﹐包括甲氏兄弟﹐毕竟这是你们的秘密﹐因此事情我也希望你们能亲自出面处理这事。 你是要我们回去一趟﹖ 嗯!只有你们亲自跑一趟﹐事情才会控制在你们手上﹐毕竟那些船只船员都是无辜的﹐我不想强迫他们加入这么危险的计划中。 古诺二人欣慰地点了点头﹐水蓦能为他们着想﹐并没有因为局势不明朗而不顾一切地要求帮忙﹐这一点让他们很感动﹐也很欣赏。 好吧!来了一年多了﹐也该回家看看﹐顺便把这事给办了再来。 普尔加笑着打趣道﹕幸亏我们没有找到最好的图腾材料﹐否则我们大概都变成普通人了。 古诺慨叹道﹕是啊!来之前谁也没想到过会遇上这么多事情﹐就像陷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潭。 我相信一定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走﹐我们回镇上﹐你们的住所都安置好了吗﹖水蓦拉着他们边走边聊﹐享受这半年来难得的平静气氛。 如此顺利地接收了长鲸群岛﹐大家都感到很意外﹐也都很高兴﹐现在这种情况对他们最有利﹐保存实力是眼下的当务之急。 岛上的气氛并没有因为多了一百多人而变得怪异﹐反而由于水蓦出面主持岛上事务﹐使原本羁动不安的人心都收拢了﹐家属们也恢复了往常的生活。 甲卯和流水未央连手把主岛完全封锁三天﹐无论日夜海边都有巡逻队巡视﹐别说是人﹐就连垃圾也下不了海﹐海边漂浮的物体都被一一捞起来检查。 百事皆顺﹐只有琴悠悠的事情让水蓦头疼到极点﹐这个丫头每天醒了就哭﹐哭了就昏﹐一昏就大半天﹐原本就瘦的她更加削瘦又加憔悴﹐我见犹怜。无奈之下只好让六煞和甲未日夜陪着再找请来士兵的女眷帮着照顾日常日居。 有了这档子事﹐水蓦的脑子每天都像塞满了草﹐许多想办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了﹐整天在新建的官邸和海边小屋跑来跑去﹐甲卯等人看着都觉得累﹐见他也憔悴了许多﹐终于忍不住趁他办公的时候加以劝说。 水蓦﹐琴悠悠虽然可怜﹐可你也不能总是这样﹐身体要紧啊! 水蓦放下手中的文件﹐朝他笑了笑道﹕没关系﹐我年轻﹐有时间多睡几个小时就补足了﹐何况有你们兄弟在﹐还在流水未央﹐我也就是管管一些鸡毛算皮的小事而已。 甲卯走到木桌边看了看﹐桌上都是些小事﹐例如盖新楼的公文﹐食物开支报表﹐岛上的生产收获情况﹐不禁摇了摇头﹐这种琐碎事虽小﹐却更烦人。 岛上没事吧﹖水蓦随手抽出一份文件细细看了起来。 能有甚么事﹖看得像铁桶一样﹐连只鸟都飞不进来。 那就好﹐秘境大陆的人们大概还在寻找我们的踪迹﹐我们正好过几天平静的日子﹐养精蓄锐准备下一次的战斗。 甲卯等他看完了手上的文件﹐正色问道﹕我八弟说你打算亲自去一趟总统府﹖ 水蓦迎着目光望了一眼﹐轻叹道﹕是啊!攻占长鲸群岛是大事﹐必须和德卡罗尼以及牧罗亲自交涉﹐我虽然讨厌他们的阴险﹐但现在毕竟站在同一战线上﹐也需要他们帮忙﹐有他们的配合﹐许多方面都可以得到些方便。 的确没错﹐只是你出面太危险了﹐你不是说外面想杀你的人不计其数吗﹖万一出了事可就麻烦了。 水蓦耸耸肩﹐一脸轻松地应道﹕我现在无牵无挂﹐这里有你们在﹐悠悠那边有甲未在﹐就算我出了事也不会影响大局﹐何况我也不是一个人﹐老大他们六个答应陪我一起。 甲卯这才稍稍放心﹐六煞的实力也是亲眼所见﹐单体的实力已经很强﹐更出众的还是六人如同一体的攻防体系﹐或攻或守﹐或进或退﹐都极有法度﹐没有十几年联合作战的经验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境界﹐看在眼里感觉简直是一门艺术。 古诺老哥他们六个都是条汉子﹐我再让七弟八弟陪你去﹐以保万全! 这倒不必﹐龙牙半岛的教训不能忘啊!一个顶级高手可以抵抗一两百人﹐岛上需要高手坐阵﹐把老大他们六个带走已经不得已的举动﹐甲未要照顾悠悠﹐也走不开﹐虽说长鲸群岛虽然被我们控制﹐难保那股势力不会强攻﹐还是多留些高手为妙。 甲卯知道他早已思虑周全﹐劝了也没用﹐笑了笑不再言语。 对了﹐你不是说二少和三少会带下一批人来吗﹖甚么时候能到﹖ 甲卯眉尖微蹙﹐沉吟着道﹕恐怕还要几个月﹐不过可以给他们送个信﹐让他们直接到长鲸群岛来。 只要他们一到﹐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真盼望他们早点能来。 你甚么时候走﹖我让科尔阜清陪你走一趟﹐顺便回香月市送信。 水蓦望着堆满桌上的文件苦笑道﹕至少也要两天之后吧!必须把岛上的事情理清了才能走﹐这楼一炸﹐所有的数据都没了﹐连士兵的档案都付之一炬﹐需要重新入登记入档﹐还有两个世家弟子的衣食住宿的问题﹐都只能由我出面﹐否则军需官不会发放物资﹐这些都是琐碎烦人的事情﹐急不得! 甲卯笑着拍拍他的肩头以示安慰﹐正想离开时又被水蓦唤住了。 爆炸案当天发生的事情都问过了吗﹖ 嗯!问了很多人﹐这边附近的家庭也都问了﹐有了个大概的眉目﹐不过爆炸发生的很突然﹐而且当时士兵们和家眷都被吩咐留在家里不要外出﹐因此没有人亲眼看到爆炸过程。 吩咐在家不许外出﹖巴尔德这一步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可笑可叹啊!水蓦晃了晃脑袋﹐又问﹕尸体呢﹖ 爆炸威大太强了﹐只留下残片﹐没有一件是整的﹐数目倒是不少﹐依我看最少死了十几个人。 水蓦被勾起了心中的伤痛﹐默默地走到没有装饰的窗口﹐望着窗外正在兴建的两幢小楼﹐喃喃地道﹕伯父算定了巴尔德会占据局长官邸搜查﹐所以事先安排了炸药﹐能让这么多人陪葬﹐死也瞑目了。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这里既然没有金属对象﹐自然不可能有自动引爆装置或是定时引爆装置﹐换而言之是有人点燃了火药…… 水蓦霍然转身﹐紧盯着甲卯追问道﹕难道你怀疑琴伯没死﹖ 甲卯见他态度真正﹐也没有随口响应﹐想了想后才答道﹕倒也未必是琴伯﹐巴尔德不可能让他自由活动﹐而且整个岛上的士兵不可能众口一辞﹐一口咬定自从爆炸案后琴伯再也没有出现。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那个放火的人也许还在岛上﹐就藏在这些士兵和家眷之中。 没错﹐很有可能。 水蓦深吸了口气﹐心里万分希望琴伯没有死﹐毕竟没有人见过他死亡的一幕﹐也没有人见过尸体﹐一切只能是猜测。 如果这个人替琴伯报仇﹐他为甚么会藏起来呢﹖ 甲卯侃侃而道﹕我想有四种可能﹐一是他受到琴伯的嘱咐﹐不让他露面﹐自然不会主动来找我们﹔二是他有所顾忌﹐担心自身的安全﹐因此不敢露面﹔三是他在放火之后已经离开长鲸群岛﹐这段日子群龙无首﹐少了个人也没有人会在意﹔四是他在点燃炸药之后也死了。 沉思之后﹐水蓦依然找不出判断的根据﹐摇头叹道﹕看来要先查一查士兵的人数有没有少。 士兵之中有没有谁和琴伯的关系最好﹖或是他的心腹﹖ 我不知道﹐如果不是这次事件﹐我也不会相信伯父是那个势力的人﹐不过如果真有这人﹐他一定很少出现在伯父身边﹐否则巴尔德一定会防备他﹐同时这个人也一定是伯父真正的心腹。 耐人寻味啊!一个死去人让无数为他烦恼﹐人如果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无憾了。甲卯对琴伯这个人物越来越有兴趣﹐只叹自己没有机会与他见一面。 让我再仔细想想﹐事情说急也不急﹐就算现在知道那股势力的秘密﹐危机也不会因此解除﹐该来的还是会来。水蓦拿起文件再度埋首于公事之中。 说的也是!这庄无头公案只怕不容易处理﹐有空再说吧! 水蓦沉声道﹕我总觉得伯父这么聪明人不会就这么离开﹐他一定会留下甚么给我﹐一些非常重要的讯息﹐可这些日子事情太多﹐我也没空去想﹐而且脑子里一团乱麻﹐只怕想也想不出。 笃笃笃﹐门口传来轻脆地敲门声﹐甲卯起身把门打开﹐发现流水未央表情古怪地站在门口﹐不禁有些诧异﹐拉着他进门。 大少﹐出甚么事了﹖你怎么这副表情﹖ 流水未央看了一看只有三张椅子一张木桌的办公室﹐甩身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坐下﹐盯着水蓦直言问道﹕甚么时候有船出海﹖ 你也要离开﹖ 流水未央怔怔地问道﹕也要﹖难道你们要出去﹖ 甲卯含笑道﹕水蓦要去一趟总统府﹐大概两天后出海。 流水未央兴奋地一拍大腿﹐喜容满面地道﹕这样太好了﹐我正想出去一趟﹐这次流水宅吃了大亏﹐弟子们肚子里都憋着气﹐天天嚷着报仇﹐我觉得现在的实力有些不足﹐因此想回去召集更多的弟子﹐尤其是各分部的主管﹐动用最大的力量为死去的同门报仇。 我们正在商量怎么才能增强实力﹐如果有流水宅大批高手进驻岛上﹐我们的实力就更强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两天后我们一起离开。流水未央显得很高兴﹐朝水蓦点了点头﹐起身就想走﹐被水蓦唤住了。 大少! 水蓦暗自叹了口气﹐秘境大陆的风波越来越大﹐进入秘境大陆地域的人也越来越多﹐作为一个爱情大地的环境学者﹐并不想见到这一幕﹐然而现实只能如此。 流水未央回头问道﹕还有事吗﹖ 水蓦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口﹐目光扫了甲卯一眼。 lvsexs(; 第七章 潜归首都 甲卯微微一愣﹐仔细一想才明白他的意思﹐沉吟着道﹕「大少﹐这里只有我们三个﹐有句话我想说一说﹐你的能力不容置疑﹐可是你一离开﹐我担心你的那些同门……」 流水未央想了几秒突然恍然大悟﹐目光扫了扫水蓦﹐对于他的顾忌多少有些不爽﹐这是对流水宅的不信任﹐面子上有点难堪﹐好说话的是甲卯﹐水蓦也将一起乘船离开﹐往后控制长鲸群岛的人是甲卯﹐这一点相比较为放心﹐点头应道﹕「你放心﹐我现在就回去叮嘱﹐你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谁敢不听我就踢走他。」 「有劳了。」 流水未央点点头关上门走了。 甲卯朝水蓦妩媚地笑了笑﹐道﹕「水蓦﹐你又惹他生气了。」 水蓦耸肩笑道﹕「就算不惹他﹐他也不会给我好脸色看﹐天下最难兼容就是情敌﹐好在他能分清轻重缓急﹐从不在大事上找我的麻烦﹐不然我就只能投降认输了﹐哈哈――」 甲卯不禁莞尔。 又见罗莎岛。 漂迫了一年后回到普通的世界﹐六煞都显得很平静﹐也许是他们经历了无数危难﹐早已养成了处变不惊的气质。刚刚上岸﹐尤鲁就一头扎入了夜总会去找美女﹐办好酒店入住手续后阿里夫和丁轮跑到了赌场﹐就连古诺也跑去看他最喜欢的音乐会﹐流水未央科尔等人同样跑出去闲逛﹐倒是水蓦显得无所事是﹐在普尔加的陪同下留呆在酒店里。 这一次换妆进入罗莎岛﹐外人根本看不出水蓦的面目﹐又有六煞的掩护﹐因此没有引发任何事情﹐但他清楚岛上有太多潜藏的敌人﹐一不小心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闲着无聊﹐他让普尔加拨通了总统府的电话。 随着一阵电话鎗响﹐银色的屏幕出现了一副画面﹐背景是总统府拉待处﹐正中站着一位年轻漂亮的接待小姐﹐含笑鞠了一躬﹐用一把带有磁性的声音问道﹕「您好﹐这是总统府接待处﹐请问你要找谁﹖」 普尔加很有礼貌地欠了欠身﹐问道﹕「我是代理环境部长的部下﹐有事要报告总统府﹐能否请幕僚长阁下来一趟。」 接待小姐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了普尔加几眼﹐含笑应道﹕「是代理环境部长阁下的意思吗﹖」 「是!」 「好的﹐请您稍后﹐我去问一问。」接待小姐按下了待接键﹐屏幕又恢复了原色。 普尔加回头朝水蓦笑了笑道﹕「该你上场了吧!下面的事我可应付不了。」 水蓦知道他不愿意在高官面前露面﹐笑了笑走到屏幕前等待﹐片刻后屏幕上又闪出一个新的画面﹐孝在民那张熟悉的面孔展现在水蓦眼前。 孝在民见到水蓦的身影大吃了一惊﹐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愕然问道﹕「水蓦﹖怎么是你﹖」 「幕僚长阁下﹐我这里不太方便﹐所以让朋友替我拨通了电话﹐有事要找总统或者副总统﹐请代我问一问。」 孝在民低头看了看手表﹐皱着眉头道﹕「他们正在进行会议﹐你再等……二十分钟吧!」 「你能查到我这里的位置吧﹖如果可以请你们打过来﹐我这的情况有些复杂。」 孝在民又是一愣﹐水蓦身后的背景明显是一家高级酒店的客店﹐而他的表情却很严素﹐似乎真有大事发生﹐沉吟了片刻﹐忽然问道﹕「恕我冒昧地问一句﹐是不是为了琴伯的死讯﹖」 水蓦呆了足足五秒才反应过来﹐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消息已经传到首都了﹖不会这么快吧﹖」 孝在民点头道﹕「就是因为这事﹐西华厅正在召在紧急会议﹐如果你也是要说这里﹐我看看能不能把电话直接接到会议厅去﹐让你也参加会议。」 「这个……」水蓦有些犹豫。 孝在民正色道﹕「水蓦﹐你清楚规矩﹐这种会议是不允许外人在场﹐能否请你的那位朋友离开一下﹖」 水蓦也在担心被人窃听﹐沉吟片刻后道﹕「既然有这方面的担心﹐我还是当面说比较安全﹐我会去一趟首都﹐不过罗莎岛杀机重重﹐我怕上不了船就已经被人杀了﹐能不能派一架水上飞机过来接我﹖」 孝在民微笑道﹕「这个容易﹐我来安排﹐就让附近的空军派一架去办吧!你先休息一晚﹐明天早就会有飞机抵达。」 「谢谢了!」水蓦善意地笑了笑﹐然后把电话挂断﹐心里有些猜惑﹐长鲸群岛出事到现在也就是十天﹐之间并没有船只来往罗莎岛和长鲸群岛。 长鲸群岛与罗莎岛之间一定有着某种特定的联系方式﹐就像上次一样﹐两天内就把消息从一则传到另一侧﹐如果不切确这种联系﹐即使封了岛﹐外人还可以知道岛上的一举一动﹐这与在岛的上空装一个巨形监视器没有任何区别。 普尔加一直静静地坐着﹐直到水蓦从思绪清醒才开口问道﹕「真有这个必要吗﹖我已经打电话安排附近的船只了﹐不需要等太久﹐而且很安全。」 水蓦含笑道﹕「我是不放心长鲸群岛﹐想尽快办完了事情赶回去﹐坐你的船当然稳妥﹐只是速度太慢了﹐反正要去总统府﹐让他们接我理所应当﹐也更安全﹐同时也可以表现我光明正大﹐没有隐瞒任何事情﹐免得他们又生疑心。」 「这也有理﹐总统府的那些家伙可不好应付﹐还是小心点好﹐只是我们……」 「你们都不必跟我去首都﹐分头按照事先设定的计划行动﹐流水未央和科尔阜清回香月市﹐我一个人去首都。」 晚上﹐当古诺等人听说水蓦要一个人去首都后都表示反对﹐即使水蓦日夜勤练空图腾﹐外面毕竟不同与秘境大陆﹐一颗子弹就能结束一切。 「不行﹐绝对不起﹐太危险了。」 「大家的心意我领﹐大少和科尔阜清都有任务﹐你们六个也不方便露面﹐所以我一个人去最合适﹐路上也不会有甚么危险﹐水上飞机会把我送到空军机场﹐再坐飞机飞往首都﹐中间不做停留﹐想杀我的人根本没有机会。」 除了流水未央﹐其余八人都流露出怀疑的目光。 「大局为重﹐我这个人的运气一直很不错﹐猫有九条命﹐我有十条命﹐五次暗杀针对我的行动都没有成功﹐也就是说至少还有五次机会﹐所以你们不用担心。」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众人才勉强同意。 第二天早上﹐一艘水上飞机抵达了港外的水面﹐电话也打到了水蓦的房间﹐迎接着他的是一位空军少将﹐空军基地的参谋长﹐以私人的名义来到这里﹐轻而易举地把水蓦送上了飞机﹐直到飞机离开水面﹐水蓦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换乘了两次飞机后﹐水蓦终于平安到达了首都机场﹐在安全局的秘密护送下接到了总统府﹐又在幕僚长孝在民的陪同下直接进入了西华厅。 踏入西华厅的大门﹐水蓦忽然停下脚步﹐先打量了一眼﹐德卡罗尼和牧罗都在座﹐席间缺少了雷蒙和克莱门特﹐多了几张陌生的面孔﹐似乎都是新任的部长级高官。 「一路辛苦了﹐坐吧!」牧罗指了指身边的空椅。 水蓦有些惊讶﹐有些意外﹐自己的座位居然仅次于副总统﹐不禁哑然失笑﹐到现在连部长前的代理两个字都没去掉﹐居然还有这种特殊的待遇。 这些阴毒的家伙不会又想摆我上台吧﹖还是小心点为上﹐这些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高手。 虽然心存顾忌﹐表面上还是展示出爽朗的个性﹐朝众人笑了笑﹐径直走到空椅上坐下﹐连个「谢」字也没有说。 德卡罗尼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一边摆弄着手指一边问候道﹕「水蓦﹐这几个月辛苦了﹐过得还好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说实话我是一点也不想干了﹐可惜你们不肯放过我﹐各位高抬贵手吧!」水蓦哈哈一笑﹐潇洒不羁的气质使他霍然成为西华厅的主角﹐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牧罗陪着干笑了几声﹐然后立即切入主题﹐问道﹕「琴伯真是生病死了吗﹖」 「生病﹖谁说的﹖」水蓦一直在猜度总统府的消息来源﹐但这个答案还是大大的出乎了意料。 愕然的神色说明了许多﹐德卡罗尼和牧罗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牧罗把一件文件递到水蓦的面前。 水蓦打开随意看了两眼﹐脸色忽然露出怪异的笑容﹐报告是由巴尔德撰写﹐信中报告半个月前琴伯突发心脏病﹐心血管堵塞而死。 他们果然要把一切猜测终结在琴伯的身上﹐避免被挖出更高级的人物﹐看来我们的确离核心层很近了﹐迫使他们弃车保帅﹐只是可惜了琴伯这么一个人杰。 「怎么﹖有问题吗﹖」 水蓦合上文件﹐淡淡地道﹕「很可惜﹐我无法证实这份报告的真实性。」 「为甚么﹖」 水蓦见提问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打量了他几眼﹐却没有说话。 德卡罗尼换上微笑的表情﹐指着说话之人道﹕「这位是新任安全局局长吴浩子﹐你从罗莎岛到这里的整个行程都由他一手安排。」 「哦!原来是吴局长﹐我要先说声谢谢﹐安排实在太周全﹐简直是体贴入微啊!居然连美人美酒都给我预备好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的热情招待。」 吴浩子听出话中有淡淡的讽刺之意﹐干笑了几声没有说话。 「水蓦﹐这半年多的时间你应该经历了不少事情﹐只有你最合适评价这份报告。」 水蓦靠在椅背上﹐双手抱在胸前﹐目光盯着报告的封面看了大约半分钟﹐淡淡地笑道﹕「巴尔德的办事能力比琴伯差远了﹐这份报告一点水准也没有﹐大家不觉得可笑吗﹖」 「这么说假的﹖莫非巴尔德也是那股势力的人﹖」 「他是不是都无关紧要了﹐一个死人没人会在意。」 西华厅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惊呼﹐每个人都大瞪着眼睛望向水蓦﹐就连牧罗也不例外﹐腾的站了起来﹐追问道﹕「你说驻防军司令巴尔德死了﹖」 「是!」 牧罗感觉到自己失态﹐缓缓地坐回原位﹐脑子依然在思考的事情。 所有人中只有德卡罗尼不露声色﹐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目光盯着水蓦的脸﹐似乎要把他看穿。 「水蓦﹐琴伯究竟死了没有﹖不会是假死吧﹖」 面对这份深不可测的阴谋家﹐水蓦感到沉重的压力﹐整理了思绪淡淡应道﹕「我不清楚﹐事情还在调查中﹐不过巴尔德的死许多人可以证明。」 牧罗冷笑道﹕「琴伯这只老狐狸﹐我可不相信他就这么死了。」 水蓦暗自冷笑﹐在座的高官们居然都没有把巴尔德的死放在心上﹐只关心琴伯的死活﹐认定了琴伯就是那股势力的最高领袖﹐话里话外分明是在想尽办法确认他还活着﹐这种想法完全背离了事实耸耸肩﹐露出一副无奈地表情。 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真是井底之蛙﹐巴尔德贵为驻防军司令﹐年纪不过四十多﹐也还算是盛年﹐突然暴毙必有特别的原因﹐居然都不过问﹐看来都是位高权重惹的祸﹐看来这些家伙如此热情的把我叫来并不是想听我的意思﹐只是想用我的嘴来证实他们「明智」的判断。 经历了太多事情﹐又有琴伯这层关系﹐水蓦对隐形势力的了解远胜于任何一个﹐总统府的这种处事态度让他极度不爽﹐但细想之后又觉得这样未必不是好事﹐以免得以后做事受到牵制﹐反而縳手縳脚﹐无法尽展所长。 吴浩子再度门口﹐问道﹕「当时你不在长鲸群岛吗﹖」 话中没有丝毫的尊敬﹐甚至是上司对下属的吻﹐水蓦心里明镜似的﹐代理部长不过是虚名﹐这些人不过是想利用自己而已﹐淡淡一笑﹐道﹕「不在﹐当时我在罗莎岛逃命﹐哪有心思去管别人的死活。」 「逃命」两个字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 牧罗轻笑道﹕「不会又有人企图暗杀吧﹖」 「这次可不是暗杀﹐那人直接用鎗指着我的脑门﹐差一秒我就见不着大家了﹐真是万幸啊。」水蓦轻松的神情让在座的许多人都感到不可思议﹐也都心存怀疑。 只有牧罗和德卡罗尼知道水蓦没有必要说谎﹐这也是早就预料到的现象﹐也是把给他部长头衔的原因之一﹐让出面替总统府承受压力与危险。 「说来也是丢脸啊!为了逃命﹐我劫持一条帆船驶往秘境大陆﹐好像有犯罪的嫌疑吧﹖新任法务部长是哪一位﹐能告诉我吗﹖」水蓦用插科打诨的方法应付着周这些阴狠的家伙。 牧罗没有理会他的说笑﹐继续追问道﹕「你既然知道巴尔德死了﹐最近一定去过长鲸群岛﹖岛上那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任何关放琴伯的消息吗﹖」 水蓦耸着肩道﹕「没错﹐我是从长鲸群岛来﹐也的确没有琴伯的消息﹐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他的家人呢﹖」吴浩子抢着问道﹐口吻与审问犯人一模一样。 水蓦冷冷扫了他一眼﹐双手抱在胸前不再说话了﹐用沉默反击他的无礼。 突然的沉默让期待答案的人们都是一愣﹐德卡罗尼老奸滑巨﹐哪能看不出水蓦的用意﹐阴厉的目光瞪了吴浩子一声﹐淡淡地斥责道﹕「吴巨长﹐注意你的语气﹐这是上级与上级说话的口气吗﹖」 吴浩子被当众斥责﹐面子有些挂不住﹐却又不敢反驳﹐只能狠狠地瞪了水蓦一眼﹐极不情愿地道了声歉。 「对不起﹐我失态了。」 水蓦这才放下高傲的架子﹐淡淡地道﹕「琴夫人也不知所踪。」 「他不是还有个女儿吗﹖」 「他女儿一直呆在秘境大陆﹐知道的东西比我还少﹐现在整天就知道哭。」水蓦不愿给琴悠悠惹来麻烦﹐轻描淡写地把她一言带过。 在座的人们都露出失望的表情﹐连水蓦都无法证实琴伯的生死﹐可见事情的确复杂﹐同时也使他们相信自己的猜测没有错﹐琴伯只是诈死﹐为的是从幕前退到幕后﹐在暗中指挥着夺权的计划。 水蓦感觉到众人眼中的自己地位又低了不少﹐暗自偷笑﹐如果他们知道琴伯不过是隐形势力其中一条线的一个环结﹐表情大概就完全不同了。 他以一种抽身事外的角度扫视着在场每一个人﹐当目光移到德卡罗尼的脸上时﹐忽然发现这个老奸巨滑的老人若有深意的盯着自己﹐心头一紧﹐意识到自己的神色有些张扬了﹐引起了他的注意﹐但此刻收敛反而会引起更大的疑心﹐索所继续张扬。 「各位怎么都是一副失望的表情﹖琴伯不是你们的心腹之患吗﹖如今他死了﹐大家似乎应该轻松才对吧!」 吴浩子等人轻蔑地撇着嘴角﹐都在嘲弄水蓦没有分析力和洞察力﹐连如此显浅的意思都看不出来﹐孰不知自己才是井底之蛙。牧罗也是相同的感觉﹐只是脸色如常﹐淡淡地道﹕「琴伯这个人不能小看﹐一个能把爪子伸到总统府的人﹐绝不会轻易死去。」 「哦!原来如此!还是各位聪明。」水蓦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眼中却有着戏谑之意。 牧罗看在眼里﹐感觉像是一巴掌搧在自己的脸上﹐渐渐意识到这个青年竟把在场的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自已也成了他随手摆弄的棋子﹐心里一阵恼火﹐一向自信自傲的他哪肯受这种气﹐立即对水蓦充满了怨愤与敌意。 「水蓦﹐你千里迢迢赶回来不只是为了报信吧﹖」 「当然不是﹐我是为了长鲸群岛的事而来。」 德卡罗尼感觉到牧罗的脾气有些失控﹐轻咳了一声﹐抢着问道﹕「巴尔德死了﹐琴伯失踪﹐海亚德畏罪逃亡﹐现在主事的人是安古列夫吗﹖」 「安古列夫也死了﹐就在龙牙半岛﹐长鲸群岛的四份军政长官全都不在﹐现在由我接管﹐我也正是为了这事而来。」 「你接管了长鲸群岛!」 牧罗突然露出狂喜之色﹐监管局一向都是针插不入﹐水泼不进的铁衙门﹐好不容易放了一个海亚德进去﹐不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被栽赃成毒品大王﹐现在这道屏障终于打开了﹐就像打开了秘境大陆的大门﹐至于水蓦这样的角色自然轻描淡写就可以解决。 水蓦转眼望向德卡罗尼﹐淡淡地道﹕「长鲸群岛已经万全落入我的掌握﹐为了防备再度落入敌方的掌握﹐我需要总统府的授权﹐把长鲸群岛的军政大权交给我。」 若大的西华厅内突然一片寂静﹐人们不可设置地看着他﹐直率的要求让在场的人感到惊讶﹐以水蓦的性格﹐赤祼祼地要求权力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却真的发生在眼前。 德卡罗尼静静地看着他﹐沉声问道﹕「你想做监管局局长﹖」 「连同驻防军司令的权力我也要﹐现在是非常时期﹐必须有非常制度。」 吴浩子哼了一声﹐冷冷地讥讽道﹕「甚么非常时期﹐不过是你自己说的﹐我看现在天下太平﹐就算有些小势力耍弄阴谋﹐也成不了气候。」 水蓦淡淡地道﹕「安全局不是也派了人进入秘境大陆吗﹖你这个局长应该知道更多﹐不会连时局都看不清吧﹖」 「你是说我无能﹖」 水蓦耸耸肩轻笑道﹕「我可没这个意思。」 两人争锋相对的场面使厅内的气氛骤然升温﹐水蓦近乎嚣张的态度让在场的人都很不舒服﹐纷纷投以怨愤的目光﹐能保持平常心的也只有德卡罗尼以及刚刚稳住情绪的牧罗。 「看来你对那里很感兴趣。」老奸巨滑的德卡罗尼轻轻一带就把话题带开了。 水蓦渐渐意识到琴伯的失踪让这些阴谋家蠢蠢欲动﹐开始觊觎长鲸群岛的控制权﹐这对他来说原本没有甚么﹐只是不愿在此刻退出这池深水﹐否则就对不起正在努力奋战的朋友们。 「我想没有环境学家不感兴趣﹐当然﹐我要控制权并只是个为保护秘境大陆﹐其实有没有这授权﹐长鲸群岛都不会轻易落入别人的手上﹐毕竟此刻控制长鲸群岛的是甲府和流水宅两大世家﹐要想从他们手上抢东西那是找死。」 声言平淡﹐却透着锋芒﹐暗中警告在场的野心家们﹐他已经得到两大世家的支持﹐要求授权不过是场面上的事情﹐实际谁也改变不了这个现实。 德卡罗尼忽然陷入了沉思﹐低着头不说话。牧罗瞪着水蓦﹐但也没有发表意见﹐因为他的手上根本没有谈判的筹码﹐在秘境大陆那种地方图腾师就等于飞机大炮﹐一个拥有两大世家支持的人﹐只能听任他漫天开价。 水蓦知道不知逼得太紧﹐笑着道﹕「长鲸群岛不过是个跳板﹐最终于驻那里的还是军队﹐两大世家也不会逗留太久﹐等事情完了也就走了﹐所以我还能顶着『代理』这两个字。」 新任的法务部长甘釆忽道﹕「总统﹐我看还是先派一个调查小组去长鲸群岛看看﹐调查一下琴伯失踪的事情﹐至于谁来接任监管局局长是后话﹐并不着急。」 牧罗随即把问题抛给了水蓦﹐轻笑着问道﹕「水蓦﹐你说呢﹖」 「我好像就是特派专员吧﹖如果还要再派一个调查小组﹐似乎应该由我先辞职吧﹖如果你们不介意﹐我可以辞去一切职务。」 牧罗和甘采没想到反被将了一军﹐脸色要多难看有多看﹐可偏偏找不出辩驳之辞﹐又不敢真让水蓦辞职不干﹐这个青年早已不是夕日那个愣头小子﹐如今与两大世家结盟﹐单是一层关系就足以让他在政治场中受到各方拉拢﹐如果执政党拒之门外﹐一群在野党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到时候失去的不止只是水蓦﹐还有两大世家的支持。 德卡罗尼比任何人更明白水蓦的作用﹐这个要求其实并不过份﹐特派专员本身就拥有特权﹐如今长鲸群岛军政领袖都不在了﹐水蓦根本不必跑回来领取受权书﹐直接以专员身份就能合法的控制一切﹐这次回来最大的问题其实是像总统府表明自己没有占据长鲸群岛的野心。 「好了﹐好了﹐都不必争执了﹐不过是文字上的事――幕僚长﹐你去办一下﹐一会儿我就签署委任状。」 「是。」孝在民有些意外﹐看了水蓦一眼后顺从地欠了欠身。 水蓦抚掌笑道﹕「总统阁下肚量如海﹐佩服佩服!」 德卡罗尼不为所动﹐淡淡地道﹕「水蓦﹐还有甚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对大家有利﹐我们一定会尽快处理。」 「我也想早点摆脱这些烦人的事情﹐只是我们的敌人似乎雄心万丈﹐想必还会有更大的行动﹐如今他们气焰高涨﹐想让他们认输不容易。」 德卡罗尼从他灵动的眸子中感觉许多言语之外的深意﹐不禁皱了皱眉﹐心道﹕这个青年太聪明了﹐牧罗没有把他当成同等的对手实在有些不智﹐将来说不定要栽在他的手上。 牧罗等人见总统拍板答应也就不再说话了﹐相互间交头接耳﹐把水蓦扔在了座位了﹐仿佛不存在似的。 水蓦甚么也没说﹐笑吟吟翻动着巴尔德的那位报告。 第八章 笑语盈盈 半晌﹐牧罗才把目光移到他的身上﹐端着上司的架子吩咐道﹕这里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说废话了﹐无论琴伯是死还是失踪﹐那股势力都必然有些不寻常的行动﹐我希望尽快看到它的真面目。 真面目﹖副总统阁下认为真面目该是甚么﹖ 牧罗从他眼中找到了一丝挑战的意味﹐眉尖轻轻一挑﹐正色道﹕这事应该由你回答﹐大家都期待你能交出一份完美的报告。 完美的报告﹖水蓦轻笑着晃了晃脑袋﹐如果我没有战死﹐我不介意写一份那样的报告。 怪异的口气再度引起了整个西华厅的注意﹐在他们的心里﹐秘境大陆的事情不过是政治斗争﹐阴谋诡计的较量﹐最大的危险来自于暗杀﹐水蓦却用了战死两个字﹐明显另有他指。 德卡罗尼此刻已能确信水蓦知道更多秘密﹐只是不肯定说出口而已﹐而这些秘密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心里也充满了好奇﹐问道﹕秘境大陆开战了﹖难道他们动用了独角兽骑兵﹖ 原来总统阁下也知道这支骑兵﹐看来我也不用废话了﹐没错﹐大约大半月之前发生了一场战场﹐隐形势力动用了大约三千人围攻龙牙半岛。 三千人!两大世家动用了多少人﹖ 一百多人吧! 一百对三千﹖那还用打吗﹖吴浩子随口说了一句﹐却也道出所有人的疑问。 水蓦耸耸肩轻笑道﹕的确很困难﹐损失了一些人﹐幸好主力没有受损﹐大部队都在到了长鲸岛。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秘境大陆的情况大大超乎了他们的想法﹐原以为只是一个与文明绝缘的地方﹐没想到图腾师的力量可以达到这种境界﹐一比三十的绝对劣势下不但从容脱离战场﹐还能夺取长鲸群岛﹐简直扉疑所思。 看来这些家伙还真不能小看。 是啊!是啊!图腾这东西就像符咒一样﹐不好应付。 一时间图腾的力量被放大了无数倍﹐人们口里谈着的仿佛不是实在存在的力量﹐而是来自虚幻世界的神奇力量﹐倒是与电影中描述的那些异世界有些相似。 水蓦看在眼里不禁暗暗冷笑﹐这些只会坐在有空调的办公室里耍手段的阴谋家﹐绝不会明白秘境大陆是个甚么样的地方﹐也绝不会明白图腾的真谛﹐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修练了空图腾﹐也许自己会与他们一样无知。 牧罗倒是从不小看图腾﹐插嘴道﹕不用猜了﹐图腾的力量的确很神妙﹐不是科学能解释的一门奇学﹐闻名世界的总统特别卫队不就因此被传得神乎其神吗﹖不必大惊小怪。 德卡罗尼也再度开口﹐问道﹕水蓦﹐那场战争是琴伯出事前发生还是出事之后﹖ 水蓦暗暗点头﹐果然还是德卡罗尼厉害﹐一句就问中了要害﹐似乎已经把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了﹐这些暗示没有白费。 之后﹐大概相隔三五天左右﹐而且安古列夫丧身龙牙半岛也在长鲸群岛出事之前。 这句话像一只手拨开了事件的外壳﹐露出真实的一角。 牧罗和德卡罗尼对了一眼﹐此刻才真正明白水蓦来到首都的原因﹐应付这样一个势力庞大计划周密势力﹐一个人就算能力再强也应接不暇﹐必须得到执政党的全力支持﹐然而这种支持只能在暗中﹐毕竟手上没有任何有关隐形势力的犯罪证据﹐无法采取法律手段。 水蓦以退为进﹐淡淡笑道﹕如果总统府想要天下太平﹐事情可以就此终结﹐一切罪名推到琴伯身上﹐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和两大世家去做。 许多人都明白了话中的含意﹐琴伯不过是一个中间点﹐而不是终结﹐连监管局也只是其中一环﹐势力的庞大就不用多说了。 对于政客们来说﹐只要有利就值得去做﹐眼见离大选的日子只剩一年﹐隐形势力的手已经伸入了政坛﹐执政党不能不小心应付﹐要想获胜就必须攻﹐击隐形势力。 德卡罗尼忽然拍案而已﹐以前所未有的铿锵之声坚定地说道﹕我明白了﹐你放心去办﹐总统府会全力支持你﹐甚至可以调集军队。 既然如此就谢谢﹐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我希望明年这个时候能回到我的研究领域﹐再也不用理这些烦心的事了。水蓦暗中表明了立场﹐一但隐形势力土崩瓦解﹐他就全身而退﹐所有的权力和职位都交换总统府。 德卡罗尼越来越欣赏水蓦的聪明﹐与这样的人说话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畅快感。 牧罗忽道﹕水蓦﹐既然海亚德和安古列夫都出事了﹐我想让博海做你的助手﹐他很擅长处境政务﹐应该是个不错的助手﹐你看如何﹖ 水蓦明白这是在身边的安插眼线﹐名为助手实为监视﹐博海能力卓越﹐一手星图腾也步入图腾高手的行列﹐再加上有了梨若这个不稳定因素﹐日后能不能融合相处还是未知之数。 我倒是无所谓﹐只怕他不愿做我的副手。 总统府的命令他不敢违抗﹐调迁令你带去给他。 嗯!他到了秘境大陆吗﹖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他另选了一个地方建立基地﹐不过至今没有消息﹐所以事情还要拜托你去找他。他现在应该在秘境大陆了﹐你们没有踫上而已。 水蓦点点头﹐秘境大陆疆土太广﹐政府、绿色之光、隐形势力的活动地域大都在北部﹐北部之外随便找个地方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建立基地﹐博海如果真是去了南方﹐去找他倒也是一件难办的事情。 嗯!我对此没有意见﹐既然他另设基地﹐想必不会到长鲸群岛主理政务﹐我会尽量与他通力合作。 水蓦﹐你下飞机就直接来开会了吧!早点去休息﹐我们已经安排好了﹐绝对安全﹐牧罗﹐你陪他走一趟。 好!水蓦﹐我们走吧! 水蓦扫了一眼在坐的人﹐慢悠悠站了起来﹐却不急着离开﹐淡淡地道﹕有件事我必须警告大家﹐事情远比各位想象中更加严重复杂﹐不要以为坐在总统府就可以知道一切的秘密。说完转身就走﹐再也没看回头看一眼。 牧罗与德卡罗尼用眼神交换了一下意见﹐然后也追了出去。两人一走﹐若西华厅里顿时炸开了锅。 这小子太狂妄了﹐以为自己是谁啊!居然摆出一副指点江山的架式。 实在可恶﹐顶一个代理部长的头衔就不知天高地厚。 德卡罗尼还是淡淡的样子﹐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周围的高官政客﹐比水蓦相比这些人太圆滑太自私﹐自然不会有水蓦那样的气魄。 好了﹐骂也骂够了﹐不过最后哪一句说的没错﹐隐形势力远比我们想象中更加庞大﹐从现在开始都不能掉以轻心。 高官们都唯唯诺诺地答应﹐但谁真的放在心上只有天知了。 西华厅的走廊里﹐牧罗热情的搭着水蓦的肩头﹐亲切地问候着秘境大陆的生活状况﹐水蓦明知他心怀鬼胎﹐还是笑脸相迎。 忽然﹐牧罗压低声音﹐笑吟吟地问道﹕水蓦﹐要去看看你那位美丽的情人吗﹖ 水蓦心头一震﹐抬眼望向牧罗﹐从晶亮的眸子中看到了一丝狡黠﹐心中若有所悟﹐自己控制了长鲸群岛﹐又与两大世家结成盟友﹐总统府唯一能做的就是控制他﹐遥步绯就是其中一个筹码。 小绯!遇上了那种事情﹐心情一定不好﹐是该去看看她﹐可是去了对她未必是件好事﹐只会让牧罗这家伙把她捏更紧。 一个女人而已﹐不必这么犹豫吧﹖难道还怕她吃了﹖ 暖昧的目光和语气让水蓦有些不快﹐心里正琢磨一但见到遥步绯﹐自己的态度又该如何。 对了﹐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那位梨小姐跟着博海一起到了秘境大陆。 甚么!水蓦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身子微颤﹐目光直直地看着牧罗。 牧罗轻笑道﹕才子佳人﹐难道不是天生一对吗﹖何况博海又救了她的命﹐那天如果不是博海带着人及时赶到﹐梨小姐只怕已经遇难了。 水蓦虽然明白牧罗在扰乱自己的心绪﹐然而事情实在太突然了﹐心情和思想都无法转化﹐整个人如同坠落无底的深渊。 走吧!一起去看看那位遥小姐吧﹐最近的情绪好像也不太好。 水蓦神色木鸡﹐在牧罗的拉扯下坐上了副总统的专车﹐高速驶离了总统府﹐直往城郊驶去。 事情想必你都听说了﹐快要做母亲的人了﹐突然又没了﹐换了谁心情都不会好﹐你的心情想必也一样吧! 水蓦用力捏了捏太阳穴﹐使自己的平静下来﹐深深地看着牧罗一眼﹐思想也渐渐放开了﹐无论自己甚么态度﹐总统府都已经把遥步绯当成棋子﹐结果真的弃掉﹐他们也许会直接解决了她﹐去看她也没有甚么﹐只是牧罗的这番挑拨似乎别有深意。 这个家伙究竟在打甚么主意﹐怎么连这种事情都插手﹐难道只是因为博海是他的亲信﹖可即使是亲信也犯不着在这种事上下功夫﹐除非还有其它好处。 还没决定﹖ 水蓦轻笑道﹕没有必要决定﹐似乎抱个美人比抱枕头舒服。 牧罗哈哈一笑﹐按下按钮打开了对讲机﹐吩咐道﹕去清谷山庄。 是! 清谷山庄座落在离首都一百公里的旅游胜地中﹐风景怡人﹐是首都居民出游的首选。 怎么样﹖地方不错吧﹖ 水蓦第一次来到这里﹐看着前方青山依依﹐脚下溪水潺潺﹐清新的空气来杂着野花的香气﹐的确怡人心扉﹐住在这里倒是一件享受的事情。 总统府的安排当然不会有问题。 走!你的美人就在前面的小楼中﹐整幢小楼只住了她一个﹐还有专门的护士和厨师﹐连我都没有这种待遇。 水蓦笑了笑﹐抬眼眺望前方﹐松林之后隐隐露山一幢小楼一种﹐古典园林式的建筑风声与周围的山水溶为一体﹐自然天成﹐别有一番风味。 来到门口﹐他还发现四口站着两名警卫﹐腰间还有鎗﹐不禁暗自冷笑﹐名为保护﹐实际上就是软禁﹐遥步绯的心情原本就不好﹐还要被困在这小楼中﹐不能不让他感到愤怒。 你自己上去吧!我去四周逛逛。 一会儿我也带小绯出来逛逛﹐不会有问题吧﹖ 当然没有问题﹐她又不是被囚禁在这里﹖牧罗反将了他一军。 水蓦哈哈一笑﹐开门走入了华美的大厅﹐随着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心跳忽然变得非常奇妙。 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她﹐还真没有心理准备﹐该说甚么好呢! 一向口才出众的水蓦也到了词穷的地步﹐面对一个夕日的情人﹐又几乎生下孩子﹐这种关系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那理智和道理解决一切。 难道这才是天注定的感情归宿﹖ 他并不讨厌遥步绯﹐反而有点怕她﹐这个聪明的少女有着政客般的手腕﹐擅于利用自己的美丽﹐与她相处没有一丝安全感。 接待他的管家见他站在门口动也不动﹐很有礼貌地欠了欠身﹐指着楼上含笑道﹕部长先生﹐小姐在楼上最里面的那间房子里﹐好像已经醒了。 知道了!水蓦整了整衣服﹐怀揣着不安的心情一步步登上楼梯。 轻轻地打房间﹐一阵水仙花的清香钻入鼻子﹐精神为之一振﹐门缝处映出一个苗条的身影正依然窗外凝望着﹐令水蓦惊讶的是﹐遥步绯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身上再也没有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女王气质﹐从一种刚硬变成了极柔﹐宛如一只受伤的小羊﹐让人心生怜意。 水蓦心里一阵愧疚﹐对他而言失去了孩子也许只是意识上的损失﹐然而对于遥步绯来说﹐流产带来的身心两方面的打击﹐不是他能感受到的。 没到吃药时间吧﹖听到开口声﹐遥步绯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再也不动了﹐充满惊喜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水蓦﹐无数思绪涌上心头﹐总有千言万语想说﹐却一言难吐。 妳胖了。水蓦温柔地笑了笑﹐反手把门关好。 遥步绯低头看了看自己﹐噘嘴问道﹕真的很胖吗﹖ 用错了辞﹐应该是更丰满才对。 遥步绯白了他一眼﹐嘴角牵着丝丝笑意﹐走到水蓦面前凝望片刻﹐柔声问道﹕你怎么这么憔悴﹖黑眼圈这厉害﹐难道没睡﹖ 水蓦摇了摇头﹐捥着她在床边坐下﹐苦笑道﹕能让我舒舒服服胸睡一天﹐我就心满意足了。 遥步绯怜惜地道﹕就在这里睡一会儿吧! 不了!还是说说话吧!明天我就要离开首都了。 这么快! 水蓦感觉到握着手臂的双手更用力了﹐知道她害怕孤单﹐轻轻地拍了拍遥步绯的手背﹐凝望着水晶般的眸子安慰道﹕小绯﹐振作一点﹐妳在我心里可是女王般的形式哦! 遥步绯笑了﹐只是笑容中多了些不合协的苦涩味道﹐抽出右手轻轻按在自己的小腹上﹐脸上充满了失落。 望着这张面孔﹐水蓦突然被一股强大的情感包裹﹐情不自禁伸手把她揽入怀中﹐伏在耳边轻轻地道﹕忘记了吧!别太伤心。 遥步绯像只小猫伏在怀的动里﹐让心灵沉浸在感情的海洋﹐如果说以前的相处为了利益和未来﹐此刻只有感觉﹐苏醒后压抑的寂寞在倾刻间全被化解了。 两吻自然而然地印在一起﹐久久! 如果没有孩子的事情﹐你还会来吗﹖遥步绯抬起身子﹐趴在水蓦的上方凝视着他。 当然会!水蓦轻轻抚摸着鎗伤留下的疤痕﹐柔声道﹕这一鎗是替我受的﹐我可能漠视不管呢!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那个杀手。遥步绯露出俏皮的神情﹐将藏在骨子里迷人的风韵与妩媚完全展现出来﹐活脱脱又是以前的那个遥步绯。 水蓦望着这张妩媚到极点面孔含笑道﹕如果鎗打偏一起﹐也许该我说这一句了。 遥步绯朝着胸口轻轻捶了一拳﹐娇嗔道﹕哼!你这没良心的家伙﹐我还没醒你就跑了﹐无情汉子﹐你要是中了鎗﹐我才不理你呢! 水蓦嘻嘻一笑﹐紧紧抱着娇躯仰倒在床上﹐调笑道﹕看来我真该好好睡上一觉了。 遥步绯啐了他一口﹐趴在他胸膛上柔声问道﹕你不是去了秘境大陆吗﹖怎么会回首都了﹖ 回来有点事﹐顺便来看看妳﹖水蓦伸手拍拍她的背部﹐歉然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妳怎有了身孕﹐否则我绝不会离开半步。 遥步绯心头一酸﹐眼圈顿时经了﹐幽幽叹道﹕我也不知道﹐醒了之后护士才告诉我﹐这小家伙真是没福气﹐父母还不知道消息就走了。 都是我连累了你﹐吃苦了。水蓦捧着桃花般娇嫩的脸﹐像是在品赏世界上最美丽的鲜花﹐神情虽然有些憔悴﹐却添了一种少妇的风韵﹐使骨子里的妩媚更加迷人。 我现在是做过母亲的人了﹐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好像许多感觉都淡了﹐有些却越来越浓了。遥步绯打个滚﹐趴着他身边捧着腮帮子喃喃说着心事。 如果在半年前﹐水蓦绝对想不到遥步绯会变得这样﹐没有展露野心的眸子更加晶亮清澈﹐美丽如同宝石﹐让人看着就想亲近。 忽然之间﹐他对自己的感情归属感到一片迷惘﹐做为一个男子﹐道义应该为遥步绯怀孕的事情负责﹐然而半年以前又曾向另一个女子发出承诺﹐纠缠在道义和感情之间﹐心绪难以平静﹐以前还能说用与遥步绯之间有不同的人生目标﹐在一起不会幸福﹐然而现在梨若的那边受到了巨大的挑战﹐遥步绯却变了得温柔可人﹐对于思想的冲击是巨大的。 他知道自己的做法有点自私﹐应该早做决断﹐不能再徘徊在两个女人之间﹐但婚姻这种大事﹐一但决策误会就会后悔终生。 喂﹐你听到我说话了没有﹖在想甚么呢﹖ 水蓦看了看故意板起的俏脸﹐伸手摸摸了娇嫩白皙的面颊﹐直言不讳地道﹕我在想我们之间难道真是宿世姻缘吗﹖明明我们有着完全不同的目标﹐可总是有事情把我们拉在一起。 遥步绯解开水蓦上衣的钮扣﹐露出肌肤﹐纤纤玉指轻轻在上面划动﹐吃吃笑道﹕所以说你要乖乖做我的情人﹐我总会有需要你的时候。 水蓦闭上眼睛﹐极力控制着渐渐沉重的呼吸﹐这个女人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身体的弱点﹐然而他很清楚﹐如果这一次没有控制﹐一切就会彻底注定了。 让这种事成为决断的条件吗﹖他深深地犹豫着。 纤纤玉掌不断抚摸着﹐轻如羽毛﹐撩拨着最原始的感觉﹐直到另一只更大的手按住了它。 怎么了﹖遥步绯惊愕的望着水蓦﹐脸上依然存留着桃花般的春色﹐煞是动人。 水蓦腾的坐了起来﹐笑着摇了摇头道﹕太累了﹐我想洗个澡睡一会儿﹐明天开始又要 遥步绯凝望着他的眼睛﹐看得他心头一阵不安﹐连忙甩头避开。 有新欢了﹖ 直白的问题让水蓦极为尴尬﹐可又不能不正面响应﹐沉吟片刻后坦然应道﹕那场鎗击案之前﹐我许诺过另一个少女﹐如果这次秘境大陆之行不死﹐一定会去向她求婚。 遥步绯脸色刷的白了﹐翻身趴在床上﹐眼睛看着床单上的花纹﹐久久不说话。 水蓦仰面躺倒在她身边﹐头枕自己的双手﹐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感情道路的选择远比应付阴谋诡计更加让人感到疲劳﹐再加上车马劳顿﹐几分钟后竟真的睡着了。 轻微的鼾声打断了遥步绯的思路﹐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水蓦睡得很沉﹐不禁看得痴了。 真是个难得的好男人﹐我以前为甚么会只想着怎样利用他的智慧和手段呢﹖ 她凑上红唇在水蓦的面颊上轻轻点了一下﹐移到水蓦的另一侧﹐侧着身子而卧﹐静静地望着熟睡的面孔。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深夜十一点﹐水蓦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经一片漆黑﹐卧室内只打开一盏昏暗的小灯﹐而遥步绯靠着床头微笑望着自己。 好舒服啊! 看着你睡着我的床上﹐心里就有了安全感﹐搬到这里之后﹐心情没有一天像现在这么平静舒服。 水蓦也挪到床头﹐亲呢地摸了摸遥步绯的头。 可惜明天你就要走了﹐这里实在好寂寞啊! 小绯﹐妳再好好想一想自己的将来﹐我也想一想﹐希望下一次见面会有答案。 嗯!遥步绯点点头﹐沉默半晌问道﹕秘境大陆的事情还顺利吗﹖ 简直是危机四伏﹐寝食难安﹐半个月前一场大战﹐几乎死在乱军之中﹐估计很快会有更大的战役﹐生死难料啊! 遥步绯的脸色更加苍白﹐颤声问道﹕那股势力还是不放过你﹖ 现在是我不放过他们﹐这些家伙把秘境大陆搞得乌烟瘴气﹐还杀人放火﹐贩卖毒品﹐可以说无恶不作﹐我一定要彻底铲除了他。 不如……带我一起去吧! 妳﹖不行不行﹐连我都没有能力自保﹐更别说保护妳了﹐那里是图腾师的地盘﹐妳还是乖乖地呆在外面比较安全。 可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感觉就像坐牢一样﹐难受死了。 我是不放心才请牧罗保护妳﹐妳怀孕流产的事情已经传遍世界了﹐现在离开这里﹐只怕会成为绑架的对象。 可我总该做点事吧﹖ 水蓦不禁犹豫了﹐遥步绯留在这里的确与坐牢没甚么区别﹐而且也没有理由让她成为自己向总统府争取权利的筹码﹐可把她带走就等于确认了关系﹐心里十分为难。 遥步绯看在眼中幽幽一叹﹐道﹕算了﹐不勉强你﹐别为我的事情分心﹐我去找牧罗﹐看看总统府要不要。 总统府!水蓦心中一动﹐如果遥步绯成为自己在政治上的代言人﹐倒是有很多方便之处﹐也可以替自己打听外界的动向﹐只要传到罗莎岛﹐就可以及时送到自己的手上。 想到此处﹐他沉声应道﹕我去问问牧罗﹐看看有甚么既安全又可做的﹐不过我现在实在担心。 担心总统府的人﹖ 我无法判断谁是敌人谁是朋友﹐琴伯对我像父亲一样﹐可他居然是离人﹐驻防军司令巴尔德﹐表面上多老实的一个人﹐却是监管琴伯的伏线﹐敌人的势力太庞大了﹐简直无孔不入。 真有这么厉害﹖ 知道鎗击案的策划者是谁吗﹖法务部长雷蒙﹐而他的背后是马卡略。 是他!遥步绯惊呆了﹐没想到凶手竟是这两个名字。 lvsexs(; 第九章 流水之忧 水蓦冷笑道﹕「他们的势力居然伸入了总统府﹐实在太恐怖了﹐连总统府都不安全﹐世界上还有安全的地方吗﹖」 「不如送我去甲府吧!他们不是对你很好吗﹖」 水蓦忽然想起流水未央﹐笑道﹕「我不如送妳去流水府。」 遥步绯啐了一口﹐嗔道﹕「你真想把我送人呀!小心我诅咒你。」 「那位流水宅少主从没给我好脸色看﹐说话都是阴阳怪气的﹐整个找机会讥讽挖苦我﹐还不都是因为你。」 遥步绯捂着嘴吃吃笑了一阵﹐葱葱玉指戳了一下水蓦的额头﹐眨眼调笑道﹕「妳把人家心上人的身子和心都骗了﹐不恨你才怪呢!」 水蓦又是一阵苦笑﹐扰动心绪的正是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毕竟两个人间总要向一个人说对不起。 「好啦好啦﹐人家知道你不喜欢这个话题﹐是我勾引你行了吧﹖」 「小绯﹐你这不是讥讽我吗﹖我不是不负责任的男子﹐那一次我就说明﹐我会负责﹐只要妳愿意。」 「我知道﹐我也不是个扭捏的女人﹐只是外公死后﹐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心里也只有你这个一个亲人﹐其实我才不介意你有没有老婆﹐只要做你唯一的情人就好。」 水蓦很了解这个女人的性格﹐总有口是心非的时候﹐说不介意是假的﹐做情人的希望却是真的。 「妳真的就这么看轻自己。」 「谁说我看轻自己﹐和你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才是女人的成就﹐不是吗﹖」遥步绯偎入怀中﹐感受到平和的心跳。 水蓦甚么话也没有说﹐因为他知道现在说任何话都是错的。 昏黄的灯光﹐两人依偎着进入了梦。 次日早上﹐牧罗又来到了小楼﹐望着一对碧人﹐笑着打趣道﹕「两位精神奕奕﹐看来昨夜一定过得很开心吧!」 「坐!」水蓦亲切地拉着他坐下﹐含笑道﹕「久别重逢﹐当然很开心。」 「副总统先生﹐来的好早啊!」 牧罗迎着带有敌意的目光笑了笑﹐道﹕「看来遥小姐是怪我把水蓦带来晚了。」 遥步绯淡淡一笑﹐靠在水蓦身边一言不发。 水蓦没兴趣与牧罗耍嘴皮子﹐问道﹕「我想改变一下行程﹐先去一土香月市。」 「香月市﹖你要干甚么﹖」 「我要把小绯送入甲府﹐那里更加安全。」 牧罗脸色一变﹐紧盯着他片刻﹐淡淡地道﹕「这恐怕不太好吧﹖难道天下还有比总统府更安全的地方吗﹖」 「就是总统府才不安全。」 牧罗的脸色更加难看﹐冷冷也问道﹕「你是甚么意思﹖难道怀疑我和总统﹖」 水蓦耸耸肩轻笑道﹕「我当然不会怀疑你们﹐可是对那些部长就不没这么放心了。」 牧罗听出话中别有深意﹐似乎不像是单纯地要摆脱总统府的监管﹐想了想又问﹕「你是不是又找到了甚么潜藏份子。」 水蓦不答反问﹕「副总统阁下﹐你知道在罗莎岛要杀我的是谁吗﹖」 「难道是其中一位部长﹖」 「应该说是前任部长。」 牧罗眉尖一挑﹐惊问道﹕「雷蒙﹖」 「副总统阁下真是聪明﹐一语中的啊!不过他还只是个助手﹐真正拿鎗指着我的人另有其人﹐这个人也是西华厅的常客。」 「谁﹖」牧罗不得不感到担心﹐如果内部接二连三出现敌人的卧底﹐后果不堪设想﹐只有保持内部团结﹐上下一心﹐才能把权力延续下去﹐何况明年就是大选年﹐他这个总统候选人不能不为自己的政治前途考量。 「我们尊敬的马卡略教授。」 「是他!」牧罗腾的从椅子站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水蓦﹐这个消息实在太惊人了﹐马卡略虽然野心勃勃﹐但一直依附着执政党﹐许多学术成就奖都是总统府授意之下才颁给他的﹐如何也没想这样苦心栽培的人物竟是敌人的卧底﹐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养虎为患」 「没想到吧!我当时也吓了一跳﹐幸好我运气不错﹐在子弹前捡了一条命。」 「这个老家伙可真够阴险﹐算我们瞎了眼﹐居然把他奉若上宾。」 水蓦毫不客气地道﹕「是瞎了眼﹐让马卡略这种小人物成为学术界的领袖﹐消息传出去﹐只怕总统府也下不了台。」 「他人呢﹖」 「原来抓住了﹐可惜又跑了。」 牧罗紧盯着水蓦的眼睛追问道﹕「既然抓住过一定审问过吧﹖」 水蓦知道现在需要总统府帮着监视隐形势力在外面的力量﹐想了想后坦率地道﹕「是审问过几次﹐却依然没有隐形势力核心层的秘密﹐这股势力很狡猾﹐他们建立了很庞大的架构﹐却全是单线控制﹐琴伯和马卡略都不过是其中一条在线的一个点而已。」 牧罗是个极聪明的人﹐一句话已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竖线图。顶层是一个圆﹐下面牵着无数条线﹐线的底部又坠着一个个小圆﹐代表不同的小组织。 「完整的体系﹐谨慎的架构﹐这些人真不简单﹐可惜这个核心层没然肚量﹐太小器了﹐单线发展过于繁琐﹐没有横向联系消息的传递速度太慢﹐彼此之间又容易相互掣肘﹐如果他们的胸襟再大一些﹐只怕早就成事了。」 水蓦点了点头﹐牧罗不愧是下屇总统的最佳人选﹐有着出色的智慧和领悟力。 牧罗又把目光移到水蓦脸上﹐微笑道﹕「难怪昨天在西华厅那样﹐我们果然是井底之蛙。」 「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同舟共济﹐你为了总统的宝座﹐我为了自己和朋友的安全﹐都必须铲除这股势力﹐否则一但他们坐大﹐我们都要完蛋。」 「没错﹐我们需要通力合作。」 水蓦微笑道﹕「因此我们的合作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而不是胁迫。」 「没错没错﹐我们是该好好合作﹐反正我安排的是部长级的专机﹐多带一个人不会有甚么问题﹐你自己看着办吧!」牧罗用大笑掩饰了尴尬。 「谢谢成全﹐秘境大陆那个战场就交给我吧!外面由阁下挂帅﹐两路出击﹐应该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水蓦笑着伸出了右手。 「放心﹐我不会让你腹背受敌。」牧罗也伸出右手。 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不过是利益上的合作﹐只要利益存在﹐合作关系就牢不可破﹐但利\益消失了﹐合作关系自动解除。 水蓦很满意这样的结果﹐牧罗是个很聪明很有野心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更注重利益。 「临时之前再送个大礼给阁下﹐马卡略的上线是一个名叫卡波﹐应该是个非常接近核心层人物。」 「卡波!团结联盟副秘书长。」 「不错﹐他也是绿色之光的外务部部长﹐元老会副主席﹐实际上是绿色之光的二号人物﹐这个必须严密监视。」 牧罗阴阴一笑﹐森然道﹕「团结联盟和绿色之光果然都是那股势力的影子﹐居然浮上水面要和我争总统﹐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们得逞。」 水蓦提醒道﹕「别忘了他们是单线控制﹐除了确定能从卡波嘴里挖出秘密﹐否则不要轻易动他﹐马卡略和琴伯两条线都断了﹐这是唯一可以监控的线﹐一但让对手察觉到我们的意图﹐他们会弃卒保车﹐就像对付琴伯一样。」 「放心﹐我会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牧罗撇着嘴角﹐眼中透着阴狠之光﹐暗自琢磨着如何拿卡波开刀﹐铲除总统宝座最大的威胁。 「还有一点我也希望你们能帮忙﹐总统府必须亲监管罗莎群岛﹐那里是秘境大陆与外界最大的消息中转站﹐所在秘密大陆的消息都从那里传到各处﹐要想逐个击破就必须先切断他们的消息。」 「罗莎岛原本就有我们的人﹐不过你说的不错﹐你控制了长鲸群岛后﹐罗莎岛的位置变得非常重要﹐是总统府和秘境大陆战区联络的关系﹐我和总统会想办法﹐你就放心吧!」 水蓦低头思索了一阵﹐觉得该说的都说了﹐该要的也都达成了协议﹐含笑道﹕「既然如我们去收拾一下﹐然后直接去机场。」 「好!我在车上等你。」牧罗笑着拍拍他的肩头﹐然后开门走了出去﹐暂时把对手变成盟友﹐心里的压力顿时少了许多﹐整个人都放松了。 遥步绯一直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终于明白了秘密大陆的现况﹐心里既是紧张又是不安﹐担心水蓦的安全﹐牧罗一走就急忙把水蓦拉到了房间﹐不安地道﹕「水蓦﹐这家伙阴险毒辣﹐与他结盟千万要小心啊!我看不如让总统府和隐形势力斗个两败俱伤﹐然后再出来收拾残局。」 水蓦苦笑道﹕「我又何尝不想啊!然而因为我的缘故﹐天王山甲府﹐流水宅﹐还有几个朋友都卷入了事情﹐甚至有不少人战死﹐我不能为了自己的安全而退缩﹐这样太无情无义了。」 遥步绯知道他的个性﹐劝也是白劝﹐伸手为他整了整衣领﹐道﹕「为了所有人﹐你要保重小心﹐有空多休息﹐别太」 「你越来越唠叨了。」 「也许这就是做过母亲后的变化吧!我的心软了好多。」遥步绯妩媚地笑了笑﹐转身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望着娥娜动人的背影﹐水蓦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遥步绯成为家庭主妇的画面﹐不禁又是一阵苦笑。 当然水蓦带着遥步绯坐着专用飞机前待香月市的时候﹐牧罗也把消息送到总统办公室。 德卡罗尼听完消息变得异常地深沉﹐习惯性轻轻敲打着桌面﹐沉吟着道﹕「牧罗﹐你的敌人比相像中要强大的多啊!如果不是水蓦抓住了马卡略﹐也许明年的大选我们会输得一败涂地。」 「我知道!」牧罗一脸阴霾﹐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 「博海和黑鹰组还是没有消息﹖」 「暂时都没有消息!」 德卡罗尼叹了口气﹐苦笑道﹕「动用了那么多人力物力﹐还搭上了几百条人命﹐却几乎一年所获﹐如果不是把水蓦卷入事件﹐也许我们早该死了。」 牧罗虽然忌恨水蓦的聪明﹐却不得不承认这个青年总在关键时刻扭转局面﹐张显出过人的智慧与魄力。 「为了我们自己的利益﹐从现在开始全力支持水蓦的一切行动﹐要一切不惜代价﹐我相信他会替我们挖出这个核心层。」 「可我有点担心﹐这小子一听不吭地控制了长鲸群岛﹐还要了绝对权力﹐现在的长鲸群岛就是他的私人王国﹐万一他收拢了秘境大陆的力量﹐会成为比隐形势力更强大的敌人﹐而他的形象早已深入民心﹐影响力不可同日而语。」 「想不到你居然怕他!」 被上司兼朋友挑破了心思﹐牧罗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老弟﹐不要认为所有的聪明人都会成为朋友﹐其实真正的聪明人绝不会踏入政治这个圈子﹐他们会以神的角度冷眼看透世上一切﹐政治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群龌龊阴险政客玩的游戏而已。」 「你是说水蓦他没有野心﹖」 德卡罗尼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以他如今的影响力﹐随时都可以抽身而走﹐让我们和隐形势力斗得两败俱伤﹐他再收渔翁﹐可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还把仁义道德放在心里﹐所以他不是政客﹐而是一个学者﹐对目标拥有执着信念的学者。」 牧罗沉默了很久才吐出一句「也许吧!」 匆匆赶到香月市的水蓦第一个接到的消息就是由代理环境部长变成了环境部长﹐虽然只是两个字的区别﹐却说明了总统府的意向﹐他知道这是总统和牧罗为合作铺下的基石。 怀着轻松的心情﹐他带着遥步绯直接驱车抵达了甲府分部﹐原本打算直接去甲府总部﹐却又不知道方位﹐而且冒然前往也不太礼貌﹐所以先来到这里﹐等待甲府内部的决定再做打算。 也是巧合﹐当两人刚刚下车准备敲门的时候﹐铁门忽然打开了﹐走出来的竟是流水未央﹐瞥见水蓦与遥步绯相携而来﹐脸色刷的变了﹐眼神充满了敌意。 科尔和阜清也在这里﹐见到水蓦极为意外。 「步绯﹐妳好像瘦了﹖」 「不是胖吗﹖」遥步绯笑着望向水蓦。 充满感情的目光让流水未央妒忌几乎要发疯﹐眼中几乎能喷出火﹐冷冰冰地质问道﹕「水蓦﹐你怎么没按事先的计划行动﹖跑到这里干甚么﹖」 水蓦理解他的心情﹐淡淡地道﹕「小绯要换了地方住﹐我打算把她安置在甲府。」 「甲府﹖到香月市来自然要住在我的流水宅﹐那里才最安全﹐步绯﹐妳说呢﹖」 遥步绯知道这个男子在感情上很小器﹐无论用甚么方法拒绝﹐效果都一样﹐嫣然笑﹐直爽地道﹕「水蓦安排我住在哪里我就住在哪里﹐你就不用操心了。」 流水未央脸窘得变成了猪肝色﹐煞色越来越浓﹐咆哮着吼道﹕「水蓦﹐我就不信我哪点比不上你!你不是修练了甚么空图腾吗﹖我们打一架﹐谁输了立即滚蛋。」 科尔好言劝道﹕「现在大家站在一条船上﹐还是同舟共济吧!」 「不行﹐我看着这小子就有气﹐一天到晚摆出一副仁义君子的模样﹐暗地里还不是男盗女娼!」 遥步绯眼睛一瞪﹐大声娇叱﹕「流水未央﹐我男人又没惹你﹐你凭甚么骂他﹖」 「妳……妳男人!」 遥步绯亲呢地捥住水蓦的手臂﹐自豪地道﹕「要不是鎗击案﹐我们早就有孩子了。」 流水未央蹬蹬倒退了几步﹐忽然一扭头跑了。 「小绯﹐何必刺激他呢!他也挺可怜的!」 「我不管﹐谁骂你我就骂谁﹐反正世界上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遥步绯紧紧地抱着水蓦的手臂﹐生怕他要跑似的。 水蓦只能苦笑﹐目光移向科尔阜清﹐问道﹕「消息通知二少和三少了吗﹖」 「通知了﹐他们还没准备好﹐大概三四个月后才能出发。」 「知道了。」 「你怎么跑来了﹖有事吗﹖」阜清看了看遥步绯﹐多少有些责怪的意思。 水蓦也没有想到会碰流水未央﹐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捥救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想把小绯安置在这里﹐甲府的地盘﹐只要消息保密﹐不会有任何麻烦。」 「这个……我们作不了主﹐要问一问几位少主才行。」 「我知道﹐所以跑来商量。」 「先进来吧!」 在科尔和阜清的安排下﹐两人住进了第一来所住的房间﹐刚起当年的那段旖旎风光都有些感慨。 遥步绯搂着脖子吃吃笑道﹕「我的大情人﹐要不要一起洗澡﹖」 水蓦苦笑着摇摇头﹐拨开她的手臂走到床边坐下﹐叹道﹕「妳这丫头﹐少给我惹麻烦我就知足了﹐流水宅是长鲸群岛重要的力量﹐万一流水未央一怒之下带人离开﹐情况可就不妙了。」 遥步绯噘着嘴甩身在他身侧坐下﹐气呼呼地问道﹕「难不成我还要向他投怀送抱吗﹖我可不敢。」 「我好像还没有沦落到要出卖女人换取利益的地步吧﹖」 「天知道你是怎么想﹐说不定盼着我投怀送抱﹐你好去找心上人。」 水蓦见她耍起了小性子﹐只好闭嘴不说﹐这时候说甚么都只会招来更激烈的反击。 「喂﹐你真的一点都不知吃醋﹖」 遥步绯闹了一阵又换上小女儿的娇态﹐抱着水蓦的手臂撒娇。 「遥大小姐﹐我投降了﹐我承认吃醋行了吧﹖大大的吃醋!非常吃醋!」 「这么明显的敷衍﹐别想骗过我!快说……」 整整一晚上﹐水蓦就在与遥步绯的戏闹中渡过了﹐虽然有些无聊﹐但想到很快就到离开﹐索性也就陪着逗她高兴了。 第二天起床之后﹐科尔送来了好消息﹐总部同意让遥步绯留在甲府的香月分部﹐但要求她必须按照甲府内部的规则行动。 「流水宅那边没事吧﹖」 「没事﹐昨天晚上流水未央又来了﹐不过很快又走了。」 水蓦想起昨夜在房间与遥步绯戏闹﹐知道流水未央一定听到了戏闹声﹐虽然没做甚么﹐但对他也是一个刺激﹐不过人既然能来﹐说明他是很有分寸的人﹐没有因为私事而影响到公务。 「这流水宅可是倾巢而动﹐昨天流水未央说要带两百多人过去﹐只留几个人看家﹐这次一定要把失去的面子争回来。」 「世家的一代主人﹐气魄果然不凡﹐有了这两百多人﹐长鲸群岛可以说是稳如泰山了﹐只要内部没有问题就不怕任何敌人。」 「你还是在担心他会针对你﹖」 「针对我无所谓﹐我孤家寡人﹐手下又无兵无将。」水蓦轻松地笑着。 「早上看新闻﹐你成了正式的部长了﹐恭喜你啊!」 水蓦笑道﹕「谢谢!不过有没有代理两个﹐我这个部长都虚衔﹐总统府用来套住我的脖子。」 正说着﹐角落忽然响起了电话声﹐一名甲府弟子跑上去接了电话﹐半分钟后突然发出了惊叫。 「辛吉﹐出甚么事了﹖叫成这样﹖」 辛吉木然转身﹐以一种怪异的声音说道﹕「流水家大少遇到汽车炸弹暗杀!」 「甚么!」水蓦和科尔腾的跳了起来﹐心头仿佛被一股寒风吹过﹐整个人都在颤抖。周围的人更是呆若木鸡﹐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水蓦早先清醒﹐一个箭步冲到辛苦旁边﹐紧张地问道﹕「人呢﹖有没有事﹖」 「司机和一名流水宅弟子死了﹐大少没事﹐好像是用图腾技护住了身子﹐不过也受了点伤。」 众人长长地舒了口气﹐流水未央是流水宅当代主人流水涧的独子﹐一代出事﹐整个流水宅都会陷巨大的危机﹐对甲府同样是巨大的冲击﹐而且这次爆炸案也是一个警报﹐下一个目标也就是甲府八少。 「那些混蛋﹐居然在这里也向三大世家开战了﹐看来真是铁了心要歼灭我们。」 「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当我们是好欺的。」 水蓦一言不发地坐回原位﹐这不过是那次大战之后的余波﹐接下去还会有更残烈的对抗﹐可偏偏又是法律和军队都无法插手的事情﹐总统府不可能掉动军队﹐否则事情一但掀开﹐会直接冲击总统府的权威﹐因此只能动用图腾界的力量﹐而对方却可以无所不用其极﹐这是一场一开始就不公平的战争。 「我们该去看看流水未央﹐水蓦﹐你去不去。」 「不去了﹐免得再刺激他﹐我估计他现在已经是暴跳如雷了。」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指向遥步绯。 遥步绯想了想﹐微笑道﹕「我也去看看他吧!怎么说也是朋友﹐水蓦一起去吧!」 「妳就不怕刺激他吐血﹖」 「他都已经暴跳如雷了﹐再刺激估计也就是如此﹐何况――」遥步绯笑了笑﹐伏在耳边悄悄说道﹕「他这个人我了解﹐越是这尴尬的事情越要在女人面前装大度﹐我去了他就不会发火了﹐还要硬撑着一张笑脸。」 水蓦不禁莞尔﹐这个女人把男人都看透了﹐着实有点可怕。 科尔忽道﹕「水蓦﹐既然他们动手了﹐我担心这里也不安全﹐遥小姐的安危似乎也难以保障﹐是换个地方吧!」 水蓦愣住了﹐没想到爆炸案影响到自己的计划﹐苦恼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如今连甲府和流水宅都难保安全﹐确实很难再找安全的居所﹐除非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秘密逃到乡村山野。 阜清提议道﹕「水蓦﹐带她去长鲸群岛吧!全世界只有那里是安全的﹐因为它在我们的控制中﹐别说敌人﹐就连一只岛飞过都要问过我们。」 「带她去长鲸群岛﹖」想起流水未央的反应﹐水蓦烦得头都大了﹐可现在的确只有长鲸群岛才能保证安全﹐想了半天只能选择这条自找麻烦的道路。 「先去收拾行李﹐去长鲸群岛喽!」遥步绯显得格外兴奋﹐哼着小曲跑上二楼﹐准备收舍自己的行李。 望着纤柔的背影﹐水蓦实在不知道自己决定是对还是错﹐总觉得冥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把遥步绯一次又一次推到身边。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第一章 流水家主 香月港湾﹐一座古堡式的巨宅座落在月独峰上﹐在皎洁的月光洗礼下透出神秘幽深的气息﹐身处其中仿佛回到了遥远古代的王国城堡之中。 水蓦站在城堡外凝望着蓝色的堡塔尖部﹐从童年到成年﹐不知多少次眺望这座标志性建筑物﹐心里总是怀着无限的向往﹐然而正真踏入城堡时却有一种对人生的无奈感。 「看甚么呢﹖还不进去﹐大家都进去了!」遥步绯打扮得份外美艳﹐艳红色晚装长裙配上白色的轻纱披肩﹐妖娆中带着纯洁﹐仿佛圣女与魔女的结合体﹐美丽地让任何人看了都有心跳加快的感觉。 看到这一张动人的面容颜﹐水蓦更有一种命运不可改变的感慨﹐自己与这份少女之间的缘份似乎早已在百年之前已经注定了﹐短短一年竟然走到了这种地步﹐以前根本无法想象。 命运!难料啊! 「傻瓜!想看回去慢慢让你看。」遥步绯白了他一眼﹐脸上却满带欢乐﹐灿烂的笑容如同百花盛放﹐迷人之极。 遇刺﹐重伤﹐怀孕﹐这一幕幕刺激她﹐身处上流社会原本就成就了老练圆滑的性格﹐此刻更有了一种与众不同的风韵。 「走走!别让人家等急了﹐流水宅的家宴可不是普通人能参加的﹐流水未央以前那么疯狂追求也不敢带我参加家宴。」 「大小姐﹐这种事似乎没必要在这里说吧﹖」水蓦对她的口无摭拦深感不安﹐苦笑着扫视了一圈﹐门口站在七八个接迎他们的流水宅弟子﹐此刻大都用异样的目光盯着两人﹐虽说不上敌视﹐却也不太友善。 好不容易与流水宅形成了联盟﹐如果为了这种桃色事件影响了合作﹐只怕一生都会后悔。 遥步绯不但没听﹐反而变本加厉﹐亲呢地捥住他的手臂﹐缓步登上台阶﹐面带幸福的笑容﹐宛如一对热恋中的情人﹐片刻也不肯分离。 「小绯﹐妳不会是有意要气流水未央吧﹖」 「难道情人之间不该如此吗﹖」遥步绯微微一笑﹐明亮的眸子中透着狡黠的光芒。 水蓦一看就知道她在打甚么主意﹐无非是想在到达长鲸群岛之间让所人都知道这段关系﹐从而避免旁人的纠缠﹐虽说用意可以理解﹐但为了这种事情冒风险着实有些不值。 「妳这丫头﹐难道不知道我现在和流水宅是同盟关系﹐为了妳影响了合作的气氛﹐那可得不偿失啊!」 遥步绯瞪着大眼睛娇嗔道﹕「你这坏蛋!难不成你要把我送给他才高兴吗﹖」 面对这张娇揉做作的表情﹐水蓦只能竖起白旗﹐无论将来是不是情人伴侣﹐他也不可能让女人做去交换的筹码﹐何况他依然无法决绝地处理这段异类情缘。 科尔等人早已率先进入一楼的巨厅﹐看着水蓦和遥步绯亲蜜地踏上铺在大厅中央的巨型地毯﹐都不禁摇了摇头﹐担心这一幕会刺激流水未央的情绪。 水蓦任由遥步绯捥着手臂﹐目光伸向大厅中央的人群﹐一位六十几岁的花甲老人赫然进入眼帘﹐国字型脸上透着威武之气﹐下巴挂着一排花白的短须﹐突出的眉骨下一对大眼睛炯炯有神﹐头发也已花白﹐还扎着一个小辫。 一个名字闪入脑海――流水宅当代主人流水涧。 花甲老人威然不动﹐目光在水蓦身上扫了几下﹐表情还是淡淡的﹐没有任何改变。 「部长先生﹐这份就是流水宅当代主人流水涧。」一级图腾教官沃达宁含笑介绍道。 「幸会!我是水蓦﹐有幸能见到阁下的真面目。」水蓦恭谨地行了晚辈之礼﹐态度诚垦﹐让流水宅高层们都暗暗点头。 流水涧这时才向前跨出一小步﹐微微点头示意﹐平静地道﹕「联邦政府的历史上最年轻的部长﹐气度果然不凡﹐难怪年纪轻轻就登上部长之位。」 水蓦含笑道﹕「很小的时候就看到这座古堡﹐总想进来看看﹐可惜不得其门而入﹐今天终于完成了心愿。」 「先入席吧!晚饭之后我让人带你在宅内看看。」 「那我就先谢谢了!」 「请!」流水涧说完转身先走在前面﹐带着一行人进入了二楼的一间古典豪华餐厅。 大腿受了伤的流水未央已经坐在墙边等待﹐听到脚步声立即望向入口﹐目光触及遥步绯的娇容时突然一喜﹐娇艳的美态看得骨头都酥了﹐但当他看到美人的玉臂正捥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臂﹐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时﹐脸色刷的白了﹐一阵酸楚涌上心头﹐随之又一阵妒忌﹐。 「大少﹐伤势没事了吧﹖」 遥步绯大大方方地走到他面前打了声招呼﹐脸上看不见丝毫尴尬﹐似乎从头到尾两人都只是朋友﹐再也没有其它关系﹐这份平静与从容透着只有流水未央才能感觉到的冷默。 流水未央的脸色更是苍白了﹐嘴唇都青了﹐眼中透着绝望的神色﹐勉强地笑了笑应道﹕「没事了!」 众人都在望着这三人﹐谁都知道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唯有水蓦有些无奈﹐他根本不想卷入﹐只可惜命运把他拉了进来﹐而且越陷越深。 流水涧对身边的一切视若无睹﹐径自走到主位坐下﹐然后朝人们招了招手。 「坐吧!边吃边聊﹐上菜!」 水蓦和遥步绯井排坐在他的右手﹐流水未央则坐在左手﹐刚好坐在两人对面﹐看着心上人与其它人温馨相伴﹐甚么味口都没了﹐心里说不尽的郁闷﹐恨不得立即离开这里﹐可他知道父亲不会答应。 喝开了第一道汤﹐流水涧打开了话题﹐道﹕「水部长――」 「叫我水蓦就行了。」水蓦笑了笑。 「嗯!水蓦﹐未央遇上行刺的事情你们都清楚了﹐有甚么想法吗﹖」 「情理之中﹐意外之外。」 「哦!甚么意思﹖」 「那些人既然敢向甲府和流水宅的两个营发动纤灭战﹐自然不会放过外面的据点﹐这是情理之中﹐而意外的是他们先拿流水宅开刀﹐毕竟主攻的一直都是甲府﹐流水宅是被甲府拖下水的﹐至于先向流水宅动手的原因﹐伯父应该比我清楚。」 侍应送上第一道菜牛仔小排﹐流水涧拿起手叉摆弄一阵﹐切了一小块牛肉放入嘴里﹐细细咀嚼了一阵﹐又问﹕「你认为他们下一步会干甚么﹖」 「在秘境大陆之外﹐他们不敢正面攻击﹐只能用暗杀这种手段﹐我最担心一年前那场巨大爆炸案会在这里上演!」 流水涧这时才有些动容﹐深沉地目光盯在水蓦脸上﹐半晌后点点头道﹕「没错﹐他们敢对未央动手﹐自然会把目标锁定这座宅子﹐如果那样的事件发生在这里﹐我们的确无路可逃。」 流水未央受到遥步绯的刺激﹐一直看他不顺眼﹐此时再忍不住了﹐插口嘴驳斥道﹕「古堡坐落在山峰上﹐周围没有大型的居住群落﹐要想炸我们并不容易﹐那次事件后﹐我们对周围设施的巡视十分严密。」 水蓦淡淡一笑﹐坦率地应道﹕「恕我直言﹐如果他们够聪明够大胆﹐根本不必对古堡内部动手﹐只要在在山腰做点手脚就行。」 流水未央一点即悟﹐脸色露出惊愕之色﹐喃喃地道﹕「难道他们要把古堡的地基炸毁﹖」 「大少果然聪明。」水蓦善意地笑了笑﹐正色提醒道﹕「只要炸了山腰﹐古堡也就毁了﹐那里是一片树林和石崖﹐不会有多人留意﹐也没有人巡逻﹐如果是我﹐我一定会选择那里做为进攻点。」 「看来我们要庆幸他们不是你﹐否则现在也不可能坐在这里吃着美味的晚餐!」 流水涧轻松地语调使席中的人们都松了口气﹐与这位德高望重的人物一起吃饭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强大的气势让众人都有一种喘不了气的感觉。 「看来伯父早就想到这一点了!」水蓦对流水涧的评价极高﹐这位世家当代主人无论在气势还是智慧上都出类拔萃﹐然而与琴伯和达龙相比﹐流水涧的刚气太重﹐少了些深度与厚重﹐较容易看透他的想法 流水涧笑而不答﹐仔细地切着牛排﹐举手投足之间﹐优雅的用餐礼仪完全将贵族的气质展现出来﹐相对而言﹐科尔阜清等人倒显得有些俗了﹐客人中只有遥步绯才能与之比肩。 这餐饭吃得水蓦浑身都不自在﹐一边是流水未央敌视妒忌的目光﹐另一边是流水涧泰山压顶般的气势﹐好不容易撑到吃完饭﹐正想着可以轻松一下﹐却又被流水涧请到了书房私聊。 送上了咖啡后﹐流水涧把弟子打发走﹐含笑问道﹕「水蓦﹐听说你已经突破了空图腾的瓶颈了﹖」 「嗯!还算有点运气﹐不过现在连小成都谈不上。」水蓦多少有些得意﹐全世界所知只有他一个空图腾师﹐这份独一无二的荣誉着实感到自豪。 流水涧端起咖啡﹐目光却望向书架﹐眼神中充满了感慨之情。 「百年来的难题终于有人破解了﹐不容易啊!水蓦﹐你是有缘人﹐好好的修炼吧!」 「是!」水蓦知道在图腾师中自己只是小辈中的小辈﹐空图腾也只是打开了一扇门而已﹐表面上看起来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坚难﹐然后没有修练到核心的部份﹐谁也无法判断难度究竟有多大。 流水涧却再也没有提起图腾﹐话锋一转又回到隐形势力上﹐沉声道﹕「有关秘境大陆发生的事情我都听未央说了﹐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强力﹐野心勃勃﹐居然妄想要消灭两大世家﹐令我十分震惊﹐这次竟然直到拿未央下手﹐如果不是他突然心血来潮﹐用了冰图腾中的护甲术﹐只怕早就不在人世了。」 「是啊!大少实在是大幸﹐汽车炸弹居然只受了点伤﹐换成别人早就成了一堆黑灰了。」 流水涧眼含煞气﹐冰冷冷地道﹕「这些家伙居然拿我儿子开刀﹐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都以为我流水宅是好欺负的。」 水蓦点了点头﹐虽然流水未央遇刺的消息很突然﹐但对整个战局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从现在开始流水宅会全力对付隐形势力﹐无论是士气还是战斗力都会有极大的提高﹐唯一需要担心的反而是流水宅报仇心切﹐做事过于激进﹐因此有必要在行动之前给这个庞大的世家敲一敲警钟。 「伯父!恕我直言﹐敌人的势力之大不是流水宅或甲府可比﹐他们的势力甚至渗透到总统府内部﹐更可怕的还是他们的核心力量依然藏在暗处﹐让人无法判断和预估﹐事情一件又一件的连续发生﹐我们也与核心层越来越近﹐然而在核心力量没有完全暴露之前﹐无论是流水宅还是甲府﹐甚至是总统都不能掉以轻心。」 流水涧微微一愣﹐这番话显示水蓦对胜利并没有把握﹐这一点令他多少有些意外。 水蓦没等他发问﹐换上轻松的语气又道﹕「虽然情况晦暗不明﹐但我相信凭着两大世家连手﹐背后有总统府暗中撑腰﹐还占据了长鲸群岛做为据点﹐我们已经有了制胜的基础。」 「长鲸群岛的战事有多少把握﹖」 「三四月后甲府的二少三少会带人增援﹐那时候世界上最强大的图腾师至少会有一半在长鲸群岛﹐那里没有先进的武器﹐不会再有鎗杀这种事件﹐因此实力方面不需要担心﹐唯一需要确定的是对手在秘境大陆有多少力量﹐虽说这是总统府默许下的战争﹐但如果影响太大﹐他们也无法坐视不管。」 流水涧点点头﹐水蓦思路清晰﹐明显经过深思熟虑﹐年纪虽轻﹐但凭着这份沉稳与冷静﹐应该会有不俗的发挥。 一夜长谈﹐水蓦和流水涧之间已经达到了默契﹐流水宅倾巢而动﹐除了留下有限数目的人员跟随流水涧在外界活动﹐其它弟子都随流水未央前往长鲸群岛﹐人数比流水未央的计划多了两百人﹐总共达到四百多人﹐组成了一支强大的图腾师兵团。 这四百多人租用了一架专机直飞汉丘市﹐然后一起乘游轮抵达罗莎岛。 得到这样的结果﹐水蓦和科尔等人都倍感欣慰﹐这支虎狼兵团受到少主遇刺的刺激﹐士气达到了顶点﹐一但到了秘境大陆﹐必然会成为强大的攻击力量。 唯一没有笑容的也许就是流水未央﹐身上的伤势未愈本就心烦﹐再看着遥步绯像小鸟般整天偎依在水蓦身侧﹐心情就更糟﹐出开发脸色就没有好看过﹐不是苍白就是铁青﹐让人不敢亲人﹐人人见了都知道原因﹐可谁也不敢打开这个话题。 「大海真是无聊﹐实在想不懂为甚么这么多人来这破岛!」望着风景秀丽的罗莎岛﹐流水未央又一次发表了异论。 人们都在暗自偷笑﹐却也没人招惹他﹐只有遥步绯听得不舒服﹐忍不住驳斥道﹕「真是个无趣的男子﹐一点情调也没有﹐看风景全在意境﹐是心灵的感受﹐牛眼看风景当然无聊。」 水蓦摇了摇﹐遥步绯在外人面前还是不改她那女王般高高在上的气质﹐那是骨子藏着的性格﹐只怕永远也改不了。 流水未央果然勃然大怒﹐然而看着遥步绯那张让无数心颤的容靥﹐突然又像斗败的公鸡般耷拉下脑袋。 「到了﹐大家上岸。」科尔和阜清最担心这种桃色事件影响整个战局﹐连忙出来圆场﹐气氛这才缓和了许多。 「别急!」水蓦走抢步走到跳板之前﹐正色道﹕「下船之前﹐有一件事我必须说清楚﹐这座岛上有敌人的势力﹐一但踏上码头﹐我们就进入了危机区域﹐大家务必小心行事﹐不要独自行动。」 流水未央被遥步绯闹得一肚子不快﹐此时都撒在了水蓦的头上﹐傲然道﹕「你不用担心﹐流水宅的弟子没有怕死的人﹐何况我们四百个人同时登岛﹐谁敢打我们的主意﹖」 水蓦见他脸色赤红﹐知道他在意气用事﹐说甚么也无济于事﹐耸肩让开了道路。 「水蓦﹐大少现在的情绪有问题﹐让他带着人随意上岛﹐会不会有甚么问题﹖」 「他有四百多人﹐我们就这几人﹐难道我要凭部长的身份压制他﹖那也要他肯听才行!」水蓦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自己三大世家而言﹐自己只不过是初出茅芦的 「水蓦﹐以后还是我出面吧!」 水蓦苦笑着望向正在欣赏海岛风光的遥步绯﹐心道﹕有这个女人在身边﹐不知又会惹出多少麻烦﹐如果她在外也像两人独处时那么温顺﹐事情就会容易许多﹐只可能她太高傲了﹐眼中除了自己再也没有别人﹐连逢场作戏都不屑而为。 由于是白天﹐码头很热闹﹐进进出出的游客络绎不绝﹐有的刚刚抵达﹐满怀兴奋之情﹔有的正要离开﹐怀揣着依依不舍的感情﹔也有的坐快艇出海﹐享受海上乘风破浪的豪爽之气。 「真热闹﹐很早以前就想来看看了﹐可惜没机会进入渡假村里。」遥步绯羡慕地看着每一个进入渡假村的人﹐眼馋的样子加上那张动人的面动﹐魅力仿佛香气般飘散在风中﹐宛如一尊美丽的雕像竖立在码头上﹐让每一个经过的人都忍不住驻足观望。 听着不绝于耳的赞美声﹐遥步绯亲呢地捥住了水蓦的手臂﹐剎那间又把目光聚焦在﹐人们都认为这张半年天天出现在电视屏幕的面孔﹐无不发出惊讶之声。 「是他啊!我认得他﹐史上最年轻的部长!」 「还真挺帅的﹐地位不同人也不一样﹐还有这样的尤物相伴。」 水蓦一直保持低调﹐没想到遥步绯一张脸就让所有的努力白费了﹐迎着无数惊叹的目光﹐只能还以友善的微笑﹐然后拉着遥步绯快步走回。 「妳要是长得丑一点就好了﹖」 遥步绯笑得花枝乱摇﹐抿嘴问道﹕「你这是夸我还是在骂我﹖」 「大小姐﹐我哪敢骂妳﹐妳惹得麻烦还少吗﹖」水蓦朝围观的人群努了努嘴。 遥步绯笑得更厉害﹐眼波流露之间媚态四溢﹐弄得不少男人目瞪口呆﹐心神酥麻﹐水蓦看着更是连连摇头﹐转身直接往船上走去﹐这种事情再闹下去只怕会引来无数麻烦﹐杀手极有可能借着这个机会再度行刺。 「这下知道女人的威力了吧﹖」 「心服口服!不过妳难道没有想过﹐这一堆人中会不会有杀手﹖也许刚才就有一手鎗瞄准了你我。」 遥步绯打了几个冷颤﹐神志突然清醒﹐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心里说不出的后悔。 水蓦亲呢地摸了摸卷曲的长发﹐柔声道﹕「我知道妳是只喜欢展示美丽的天鹅﹐可是也该有收敛的时候﹐以前的妳似乎比现在圆滑多了。」 「哼!有好处才圆滑﹐没好处我才不想整天端着一张假笑脸呢!」遥步绯甩了甩头发﹐跑到船边捧着腮帮子看海。 水蓦转头看了看甲板﹐船客都已下了﹐只剩下几个水手正在清洗甲板﹐身后又有科尔阜清﹐环境倒也安全﹐因此才放心下来﹐走到遥步绯的身边。 「小绯﹐一个月前我差点死在这里﹐当然鎗已经对准的我的脑袋﹐手指也抠在扳机上﹐只要一秒我就彻底离开这个世界﹐幸好我命大﹐朋友及时出手救了我。别看这座海岛表面风光无限﹐暗处却是阴云浮动﹐杀气腾腾﹐一不小心就会落入万劫不覆的地步﹐像妳这么美丽的女孩﹐远比我更加危险﹐我实在不希望妳再因我而受到任何伤害。」 遥步绯没有说话﹐眼中突然流露出深邃目光﹐仿佛能看到大海最深处。 水蓦忽然感到一阵心乱﹐这种神情未出现在这张脸上﹐突然的变化使他感到愕然﹐感到不安﹐这个少女表上比任何人都高傲坚强﹐但只有在夜深人静之时﹐甚至是床第之间才能察觉到她那脆弱不堪的心灵防线。 她的张扬大概是为了掩饰内心的脆弱吧!从小失去了双亲﹐跟着外公在上流社会打滚﹐那种锦衣玉食的浮华生活也许把童年的寂寞都压仰在心底深处。 科尔见两人站在船边沉默不语﹐忍不住劝道﹕「水蓦﹐我看还是早点去长鲸群岛吧!留在这里又不知道要发生甚么事情﹐总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水蓦含笑安抚道﹕「别太担心﹐只要流水未央那边不出事﹐我们不会有甚么危险﹐总统府安排有专船﹐有必要的话可以借用﹐古诺他们六个很快就会来到这里与我们会合﹐还会带来一些惊喜。」 「惊喜﹖」科尔和阜清都睁大了眼睛。 水蓦正想解释﹐流水未央忽然带着几个人急步走了过来﹐其中还有一名穿着海军制服的军人﹐年纪大约三十上下﹐宽眉大眼﹐看上去倒是一副憨厚的样子﹐肩章上显示是少校军衔。 「大少﹐有事吗﹖」 「水蓦﹐这位是总统府派来接待我们的军官﹐他要找你。」 「哦!」水蓦有些惊讶﹐虽说少校职位不低﹐但这次的行动事关重大﹐总统府让一个少校做为联络者﹐风险似乎太大了些﹐不禁有些怀疑。 军官朝先朝水蓦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恭敬地道﹕「部长阁下﹐我是斯塔布海军基地的罗拔少校﹐奉命在这里等待部长阁下﹐前往秘境大陆的船只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起程。」 「水蓦﹐既然有船我们就先上船吧!这样安全些。」 水蓦将信将疑地再度打量自称罗拔少校的男子﹐敌人一直潜伏在暗处﹐手段阴险毒辣﹐任何一个陌生人都可能是敌人派来的杀手﹐久经生死边缘的他比任何人都要小心谨慎。 流水未央见他望着罗拔一言不发﹐不悦地瞪了他一眼﹐问道﹕「水蓦﹐你犹豫甚么﹖不是你说让总统府安全船只吗﹖快点上船吧!早点回到长鲸群岛早做准备――少校先生﹐请带路吧!」 「部长阁下﹐请跟我走!船停在七号码头。」罗拔友善地笑了笑﹐转身走下码头﹐然转向外侧的七号码头﹐那里正停泊着一艘巨型木质帆船。 「少主――」 「我们走!」流水未央看都不看水蓦﹐甩头带着流水宅弟子跟着罗拔匆匆下了船﹐把水蓦遥步绯科尔几个人扔在了甲板上。 遥步绯蹙紧了眉尖﹐一脸不快地道﹕「这个流水未央太嚣张了﹐一点也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完全把自己当成了领袖。」 「现在他的确是领袖﹐我们才四个人﹐他却有四百多人﹐无论怎么算他都是领袖。」 「可……也不能这么武断吧﹖如果出了问题他能承担起所有的责任吗﹖」 水蓦苦笑着摇了摇头。 「水蓦﹐怎么了﹖不会真有问题吧﹖」 第二章 连环诡计 水蓦静静地思考了一阵﹐总觉罗拔身上有些疑点。 「也许是我多疑﹐不过敌人连总统府都能渗透﹐要想派人进入军方并不困难﹐我和总统府虽有约定﹐但安排一切的应该安全局的人﹐他们才是牧罗和德卡罗尼的亲信﹐而不是军方﹐如今居然派了军官﹐还只是一名少校﹐似乎不太合理。」 遥步绯脸色刷的白了﹐催促道﹕「既然怀疑还犹豫甚么﹖先上去抓住他问个清楚。」 「小绯!说起来容易﹐可你看看流水未央的态度﹐我说左他说右﹐我如果说上﹐他一定说下﹐在没有证据之前如果提出反对意见﹐他一定会加以辩驳﹐而他那边人多势众﹐众口难辩。」 遥步绯噘着嘴道﹕「那就不要去管他﹐我们自己找船﹐出了事他自己负责﹐死了也不可怜。」 「不是我脾气好﹐和流水宅的弟子可是成败的关键﹐就算有甚么矛盾我都不能莫视他们的死活﹐现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同心协力﹐相互提携﹐否则大家都只有死路一条﹐走吧!跟上去看看﹐见机行事吧!」水蓦略显无奈地耸了耸肩﹐快步跟了上去。 科尔朝他竖起了大拇指﹐赞道﹕「你的气度真是让我汗颜﹐上次面对我们的冷漠与指责﹐为了大家的团结隐忍不发﹐现在又包容了流水未央的无礼与高傲﹐我算是五体投地了。」 遥步绯哼了一声﹐怨道﹕「那是他傻﹐做为领袖不能表现得太软弱﹐有时也要有些霸气﹐把反对的声音压下去﹐否则整个团队将会一盘散沙。」 水蓦朝她笑了笑﹐这句话虽然直白﹐却道中了要害﹐做为领袖的确需要有领袖的气度﹐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领袖﹐有甲卯这样的人才存在﹐他更希望成为参谋和执行者。 「要是出了事我非找他算帐!」遥步绯气呼呼地抢在水蓦前面冲上码头。 要是出了事﹖只怕我们连算帐的机会都没有!水蓦暗暗苦笑﹐踏上了这条不归之路﹐生命的火花就像悬在大海之上﹐不知何时就会殒落水中从此熄灭。 踏上七号码头﹐四百多流水宅弟子居然都在﹐把若大的码头挤得水泄不通﹐外人只能看到一排人墙﹐根本看不到里发生了甚么事。 「还算流水未央聪明﹐没让弟子进入渡假村!」水蓦稍稍松了口气﹐目光移向人墙之上﹐一艘硕大的远海三桅帆船映入众人的眼帘。 流水宅弟子大都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科技时代之前的运输工具﹐无不发出惊叹之声。 水蓦拨开人群走到码头最前端﹐流水未央正和罗拔以及几位一级图腾教官商量事情﹐见他走近随即露出不屑的表情﹐当着罗拔的面前毫不客气地讥讽道﹕「水蓦﹐你不是怀疑这船有问题吗﹖」 水蓦没有受到他的挑拨﹐淡淡一笑﹐反问了一句﹕「我们早就在坐在一条船上﹐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流水未央微微一愣﹐看了看水蓦无奈地表情﹐又看了看一脸怨愤的遥步绯﹐被妒火侵蚀的思绪突然清醒了许多﹐想到自己需要为二百多名同门的安危负责﹐平时的谨惕心又恢复了﹐沉着脸凝视罗拔。 罗拔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笑着问道﹕「怎么了﹖难道你们真的怀疑船上有问题﹖这可是总统府特别安排的船只。」 「是不是总统府特别安排的打个电话问一问就明白了﹖」遥步绯一阵冷笑。 「这个……当然可以!」 流水未央忽然甩头望向挤满码头的流水宅弟子﹐正色吩咐道﹕「给我听好了﹐把七号码头给我封死﹐一个人也不许放进来――雅阁﹐你们带三百人上船﹐把船上里里外外都给搜一遍。德罗斯﹐你带所有水图腾师都给我下手﹐检查船底部分﹐不许放过每一寸﹐我不想看到四百多人为了一个人的疏忽而丧身大海。」 码头上立即响起一片哗然﹐没有经历战争的图腾师们远不如长鲸群岛的同门那么小心翼翼﹐也没想到少主敢搜政府的船。 流水未央眼睛一瞪﹐大喝道﹕「还愣着干甚么!快行动﹐天黑之前务必检查完闭。」 水蓦暗暗松了口气﹐幸好这位少主还有相当的自控能力﹐能及时分开私情与公事﹐否则天天跟自己过去可不好受。 「水蓦﹐你去打个电话问问﹐总统府到底派了甚么人来﹐是海军还是安全局﹖如果是安全局的人﹐为甚么现在还没有出现﹖不是说主动接洽我们吗﹖」 「好吧!我去问问。」水蓦笑吟吟点了点头﹐脚下却不动﹐一直用眼角瞟着罗拔。 罗拔的憨厚之态随即消失了﹐略显得紧张的目光扫视着登船搜查的二百多人﹐眉宇间忧色尽显﹐这一幕落入水蓦的目光﹐不禁暗暗冷笑﹐然后给科尔施了个眼色。 科尔阜清两人相望了一眼﹐一左一右走到罗拔身边﹐突然抓住他的手臂﹐科尔伸手在他怀里摸了一下﹐掏出一把手鎗扬了扬﹐收入自己的口袋里 「你们……要干甚么﹖」 「少校先生﹐不用担心﹐我只是想请你去喝杯咖啡﹐走吧!」水蓦笑吟吟地捥着遥步绯越过人群﹐走向码头旁外的海岸﹐最后在一处伸出大海的礁崖上停了下来。 科尔和阜清故意把罗拔押到礁崖边缘﹐下方都下突出海面的尖锐礁石﹐掉下去必死无疑﹐罗拔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就白了﹐身子也在微微颤抖﹐只是眼神有些古怪。 「你们要干甚么﹖我是少校﹐是军官﹐你们这是犯法行为﹐我保留控诉你们的权力。」 水蓦微笑道﹕「少校先生﹐是不是犯法自然法院决定﹐在警察和法官出现在我面前之前﹐我必须知道一些事情。这里离海面只怕有十几米吧!掉下也未必会死﹐说不定能平安地落在水里﹐要不你试试﹖」 「你们……别胡来﹐杀人是要偿命的!」 水蓦露和温和的笑容﹐温言问道﹕「我也不想胡来﹐只是想知道炸弹装在甚么地方﹖说实话吧!」 「你们怎么知道……」罗拔冲口而出﹐忽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上嘴﹐醉如死灰地看着地面﹐眼中闪烁着外人难以捉摸的神色。 遥步绯狠狠瞪了他一眼﹐娇叱道﹕「这个可恶的家伙﹐果然在船上装了炸弹﹐绝不能惹了他!」 水蓦笑得很开心﹐拍拍遥步绯的肩头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淡淡又问﹕「我的对手一直都很高明﹐每次都出奇制胜﹐让人防不胜防。这一次可有点失策了﹐这种拙劣的怖置实在不像他们所为﹐难道江郎才尽了﹖还是有甚么后续的动作﹖说吧!说出来我决不难为你。」 「我不知道!」罗拔摇了摇脑袋﹐依然呆呆望着崖下的礁石。 「知道甚么就说甚么﹐我不想恐吓你﹐但你自己清楚﹐你的罪名是蓄意谋杀﹐就算杀了你也是算是正当防卫。」 水蓦深知对手擅使连环计﹐拙劣的计谋之后往往藏着高明的阴谋﹐用来迷人眼睛﹐既然对手知道他们要坐船回长鲸群岛﹐除了炸弹一定会有其它布置。 罗拔低着头沉默了片刻﹐突然猛烈地挣扎起来﹐科尔和阜清一时大意﹐没有抓住他的身子﹐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踪身跃下了十几丈下的礁石。 「啊――」遥步绯惊脸色煞白﹐情不自禁发出尖锐的叫声。 砰的一声! 海潮重重地撞击在崖壁上﹐溅出白色的泡沬﹐飞洒半空﹐待潮水退去之后﹐礁石上已没有了罗拔的踪迹﹐甚至连一丝血腥也没有留下﹐礁石上干干净净﹐仿佛甚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对不起﹐我们没有想到他会自杀!」科尔阜清歉疚地望向水蓦。 「我也大意了﹐没想到他竟是死士!」水蓦的脸色也不好看﹐阴阴沉沉﹐眼中透着淡淡的哀色﹐仰头望向天空﹐心头像是被闷棍打了一下﹐很不舒服﹐逼人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即使是那是敌人。 遥步绯最快恢复平静﹐不但是平静﹐甚至有些冷漠﹐在她眼中﹐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虐待﹐这个人既然想放炸弹炸死他们﹐根本就是死有余辜﹐忽然伏在他耳边轻笑着呢喃道﹕「你刚才训斥人时神采飞扬的模样真是帅极了﹐我喜欢!」 「小绯!」 水蓦喝断她的话﹐厉色瞪着她﹐这个女子美丽动人﹐聪明伶俐﹐唯一的缺点就是私心太重﹐恩怨太分明了﹐而且总是喜欢把上流社会之间的尔语我诈带入平常的生活﹐常常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遥步绯噘起了俏嘴﹐却又不敢反驳﹐撇头望向大海﹐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已有了微妙的变化﹐面对贵为部长的情人﹐她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女王﹐毕竟此刻的水蓦无论是气度还是影响力都远在她之上。 科尔望着气势磅礡的海潮慨叹道﹕「这人还挺有气概﹐不像马卡略那个软骨头﹐打几下就全说了。」 「地位越高越是怕死﹐这是人的通病﹐马卡略舍不得自己的地位和名声﹐这个人甚么也没有﹐也就不会在惜生命﹐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死士吧!」 水蓦感慨之余又有一种心悸﹐帆船上装有炸弹无可置疑﹐而这位罗拔少校将会一起出海﹐可见他早就有了一同赴死的打算﹐对一个隐形势力来说﹐真正强大的不是图腾高手﹐而是像罗拔这样的死士﹐如今竟然要出动死士﹐可见对手开始动用最根本的力量了。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水蓦没有回应﹐望着大海喃喃自语道﹕「真是可怕啊!」 「可怕﹖甚么事可怕﹖炸弹吗﹖」 水蓦苦笑着摇了摇头。 「敌人之中有这样的死士﹐他们宁愿牺牲自己也要完成任务﹐难道不可怕吗﹖我宁愿面对一千个图腾师﹐也不愿对付一个死士!」 阜清科尔和遥步绯对视了一眼﹐都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冷汗也冒了出来。的确﹐遇上这样的对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甚至同归于尽。 遥步绯下意识缩入水蓦怀中﹐右手捂着鎗伤处﹐吶吶地道﹕「太可怕了﹐我可不想再昏迷。」 「现在就像是黎明前的黑暗﹐虽然极度危险﹐但只要撑过这段时间﹐光明会再度来临﹐快了﹐我们很快就可以看那股势力的核心层浮出水面。」 水蓦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就像一位期待决战的勇士﹐浑身上下都充满斗志与信心。受到他这种气质的感染﹐周围三人渐渐平静下来。 「可恶!为甚么对手总是能掌握我们的行踪﹐每走一步都有人盯着﹐感觉得不舒服!」 「是啊!这就是对手的可怕﹐他们永远都在暗处注视着我﹐而我们明知他们的存在﹐却无可奈何﹐这样的生活的确郁闷!」 「真想立即飞到长鲸群岛﹐这样就再也不用担心炸弹和鎗杀了﹐那里才是平安的乐土啊!」 水蓦甩头望向码头的方向﹐沉声道﹕「流水未央一定会找到炸弹﹐吃过一次亏的人比任何人都要小心﹐我倒是担心在出海之前还会不会有事情发生﹐以我对那股势力的了解﹐他们不该只用这种肤浅的计谋暗算我们。」 遥步绯吓得一哆嗦﹐扬起苍白的面颊望着他颤声道﹕「你可别吓我﹐这已经够可怕了!」 水蓦怜惜地抚摸着她早已痊愈的伤口﹐柔声道﹕「我的大小姐﹐早就跟妳说过了﹐那股势力阴险毒辣﹐无所不用其极﹐妳跟着我会很危险﹐也许找个没有人知道的山林住下更加安全。」 想到身边随时可能有人暗杀﹐遥步绯心头一阵颤动﹐然而当她凝望水蓦的眸子﹐忽然平静下来﹐这个男子虽然并不壮健﹐但浑身上下一种奇妙的气息﹐让她感到无比安全。 「有你在﹐我不怕!」 水蓦揽着肩轻轻叹了一声﹐遥步绯虽然有许多缺点﹐但自己的着实不错﹐刚才涌起的淡淡厌恶感随之消失了。 「小绯﹐如果不怕吃苦就跟着我吧!」 「我只有你一个亲人﹐除了你我不相信任人!」遥步绯的回答很坚定。 水蓦皱起了眉头﹐直到现在依然无法分辨两人之间是否存在着爱情﹐遥步绯虽然贴在身边﹐但这一切也许只是为了寻找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而自己让她留在身边﹐何尝不是怜悯和愧疚。 这段关系真的能长久吗﹖ 他不知道﹐此刻也没有精力去探索﹐因为有太多事情占据了脑海。 科尔阜清对视了一眼﹐悄悄地退出了五十米﹐把空间留给这对看上去有些古怪的情人。 站了很久﹐水蓦才从思绪拉回现实﹐回头看了一眼﹐捥住遥步绯的手臂淡淡地道﹕「这里不安全﹐回码头吧!流水未央那边很就会有成果了。」 遥步绯羡慕地望着宫殿般的渡假村﹐哀求道﹕「水蓦﹐我想进渡假村逛逛﹐你陪我一起去吧﹖」 「现在﹖难道妳想再中一鎗﹖」 「可……人家好不容易来到这个著名的渡假胜地﹐不进去走走实在太遗憾了!」遥步绯撒娇般在水蓦怀中蹭来蹭去。 「日子长着呢!等瓦解了敌人的势力再说﹐走走﹐回码头﹐先找安全局的人再说﹐这些家伙肯定是阳奉阴违﹐不知跑哪去了!」水蓦随口应付了一句﹐拖着不满脸不情愿的遥步绯走回七号码头。 刚到码头﹐流水未央就邀功似的冲了过来﹐面露得意之色﹐嘴里骂骂咧咧地道﹕「水蓦﹐那少校果然是贼人﹐船舱船底都装了炸弹﹐份量大的吓人﹐一出海就能把我们炸成灰﹐那小子呢﹖我要宰了他!」 「少主辛苦了!罗校跳崖死了﹐甚么也没问出来。」 「死了﹖太可惜了。」流水未央面露失望之色。 水蓦指着巨型帆船问道﹕「船上除了炸弹没有别的了﹖」 「绝对没有﹐每一寸我都派人检查过了﹐再有问题我任你处置。」流水未央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又问道﹕「你不是说安全局安排了船只吗﹖船呢﹖怎么没见﹖」 水蓦淡淡笑道﹕「安全局的那些家伙也不能指望﹐既然这艘船上的炸弹都拆了﹐不如就用这一艘吧!」 「还坐一艘﹖你不怕﹖」 「怕﹖你都拍着胸脯保证没事了﹐我又怎么会怕呢﹖」 流水未央被他反将一军顿时哑口无言﹐刚才还说船上绝对安全﹐现在如果反对无疑是自打嘴巴﹐打死他也不愿在遥步绯面前吃这种亏﹐频频点头道﹕「没错﹐船上绝对安全﹐绝对没事。」 水蓦一眼洞穿了他的心事﹐笑了笑也不揭穿﹐正色道﹕「没人能保证安全局没有内奸呢﹖万一他们真的来了﹐还要我们上他们的船﹐难道我们还能这样搜查吗﹖」 「的确――」流水未央一点即透﹐万一安全局的船出了问题﹐要想搜船将会很困难﹐一是要顾忌安全局的颜面﹐二是对方未必会现在做手脚﹐极有可能中途下手﹐那样会更加危险﹐远比不上这艘已经搜查过的船 水蓦喃喃地道﹕「船上的粮食和淡水都不是问题﹐只要找到足够水手就够了。」 「这里找水手﹖只怕不容易吧﹖万一又混进几个奸细可就麻烦了。」 「你放心﹐很快就会有全界最好的水手出来﹐而且这次随同我们一起出的船不只一艘。走!我们上船去等﹐请流水宅的弟子守住七号码头﹐别让敌人有机可乘。」水蓦自信满满地朝他笑了笑。 流水未央弄不清他的葫芦里卖得是甚么药﹐将信将疑地打量他一阵﹐见他一脸自信﹐只得吩咐流水宅弟子封锁了七号码头﹐所有进出的人都受到严密的监控﹐晚上这一行人就住在了船内﹐一切都很平静﹐甚么事也没有发生。 水蓦没有敢往总统府打电话﹐担心岛上的电话都被海装了窃听器﹐如果安全局安排的船只真的出了问题﹐还能用占据的船驶往﹐大不了像上一次一样﹐直接截下前往长鲸群岛的固定航班前往秘境大陆。 等待很漫长﹐也是一种煎熬﹐尤其是看着世界著名的渡假村胜地却不能进去看一看﹐感觉无比郁闷。 「我要上岛﹐求求你了﹐我让我进去看一眼也好吧!」夜深人静之时﹐遥步绯又一次向水蓦撒娇。 软玉温香贴在怀里﹐水蓦虽然勉强看着手中的书﹐精神却如何也无法集中﹐最终还是合了书本﹐苦笑道﹕「大小姐﹐妳就死了这条死吧!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不会答应。」 「你这家伙﹐怎么比牛还顽固!」 「小绯!如果不能学会忍耐﹐到了长鲸群岛妳会觉得更难忍受。」 「我不信!」遥步绯完全感受到水蓦的诚垦与关怀﹐嘴里虽说不信﹐可心里早已信了**成。 「一周﹐一个月﹐一年﹐每天看着同样的蓝天大海﹐感觉完全不同﹐也许有一天妳甚至会憎恨看海﹐憎恨海岛的空气。」 「别!别说了﹐我不要再往下听了!」 遥步蛮倦缩趴他的腿边﹐下巴垫在大腿上﹐目光有些呆滞﹐好动的她实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忍受过于平静的生活﹐受伤住院的时间几乎把一生的耐性都磨光了。 水蓦轻轻抚弄着披散在玉背上的长卷发﹐思绪不知飘了何处。 笃笃笃﹐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后﹐流未未央的声音随之传来。 「是我﹐开门!」 水蓦和遥步绯对了一眼﹐都露出惊讶之色﹐桌上的闹钟显示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如果不是发生大事﹐流水未央绝不会出现在这间房的门口﹐更不可能敲门。 「睡吧!我去看看。」 遥步绯不安地咬了咬下唇﹐在水蓦宽怀的目光下缩回自己的床上。 水蓦整了整衣服﹐起身然后打开舱门﹐映入眼帘的果然是流水未央的面孔。 流水未央脸色铁青的看着水蓦﹐这个房间是他最厌恶的地方﹐每次想到遥步绯与别的男子亲热的景像﹐心里就像火烧一般。 水蓦哪能不明白他的心事﹐不敢招惹他的怒火﹐平静地问道﹕「出甚么事了﹖」 「古诺他们到了﹐都在会议室里。」 水蓦顿时露出狂喜之色﹐急切地唤道﹕「麻烦你先替我招呼他们﹐我换件衣服就去。」 「嗯!」流水未央一秒也呆不下了﹐目光甚至不敢与门缝内的景像接触﹐转身急匆匆地跑了。 水蓦一直在等待六煞的回归﹐虽然两大世家的弟子是主力部队﹐但六煞的势力也是随时可用的奇兵﹐可以发挥出意想不到奇效﹐而且六煞势力与他的关系更加亲密﹐许多事情都可以毫无顾忌地与六煞商量。 「怎么了﹐笑成这个样子!」遥步绯从被子探出脑袋﹐好奇地看着忙碌换装的水蓦。 「老大他们回来了﹐我要去见他们。」 「就是你说的那六个古怪的人﹖」 「甚么古怪的人﹖别胡说!」 「我也要去看看!」遥步绯灵猫般从被子窜了起来﹐迅速从衣柜中找到一套优雅的套装。 换好衣服﹐水蓦带着遥步绯立即赶到会议室﹐推开门果然见到六煞坐在里面吃着点心喝着咖啡﹐见他拖着一个美人到来都笑了。 「老大﹐怎么不在家多留几天﹖」 古诺笑道﹕「还早点把事情解决了再回去享受天伦之乐吧!」 阿里夫咧开大嘴笑道﹕「回家也是无聊﹐倒是和几个朋友喝了两顿酒﹐感觉不错﹐不过我更喜欢打架﹐水蓦﹐快点回秘境大陆吧!我手痒了。」 「老七﹐普尔加准备了礼物给你﹐大手笔啊!」长谷鹤拍了拍普尔加的肩头。 水蓦眼中透出精光﹐笑嘻嘻地问道﹕「我猜猜看﹐是船吧﹖」 「嘿嘿!是船没错﹐准确的说是三艘。」 「三艘……」水蓦喜出望外地看着普尔加﹐眼中充满了感激。 普尔加温和地笑道﹕「嗯!我调度了三艘在罗莎岛附近水域捕渔的远洋渔船﹐最近一艘明天就能到﹐这种远洋渔船可以在海上飘泊一年﹐把这三艘渔船放在秘境大陆水域的边缘就像游动的码头和岛屿﹐一但有特别事情发生﹐完全可以不经过罗莎岛﹐支持抵达我们要想到去的﹐这样我们的行动就更加保密了。」 水蓦喜得恨不得抱住他亲几口﹐这一年来﹐所有行动都在对手的掌握之中﹐因此最需要的是行动的保密性﹐有了这三艘游动基地﹐行动的自由度大幅提升﹐安全系数也大幅提升。 「太好了!我早就有这个意思﹐只是没好意思说!」 「自己兄弟﹐有甚么不好意思的﹐反正他们也是要出海捕鱼的﹐就当是换个渔区罢了﹐船上都是生死兄弟﹐很安全﹐而且隐形势力也不会想到我们动用渔船。」 水蓦喜滋滋在房内走来走去﹐脑子里一直在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三艘渔船。 第三章 艰难海程 六人的目光却落在了遥步绯的身上﹐美丽的容颜﹐高贵的气质﹐再加上天生的妩媚﹐无不为之惊艳。 水蓦﹐这位是…… 水蓦愣了愣﹐看了傻傻站在原地的遥步绯一眼﹐笑着介绍道﹔她就是我说过的小绯﹐外面发生了很多事﹐实在不安全﹐只好把她带来了。 尤鲁啧啧赞道﹕报纸上好像看过﹐比照片漂亮多了﹐老七﹐真有眼光啊! 遥步绯渐渐恢复平静﹐嫣然笑道﹕六位就是水蓦的六位老哥哥吧﹖我是遥步绯﹐请多多指教。 小姑娘声音好甜啊!老七﹐要不是你的人﹐我可要下手了。 水蓦哈哈笑道﹕小绯眼高于顶﹐你出手也没用。 阿里夫用力捏了捏尤鲁的左肩﹐咧嘴笑道﹕你这家伙别吓坏人家小姑娘﹐小心把老七惹恼了﹐像上次一样把你扔进大海里灌一肚子海水。 尤鲁哈哈一笑﹐友情就在这谈笑之间变得越发亲厚。 遥步绯完全感受到七人之间完全没有隔阂的关系﹐心里说不出的羡慕﹐经历了太多的尔语我诈﹐这样的关系着实让她感动﹐突然之间感觉整个空间都充满了轻松与自在。 说笑了一阵﹐古诺又把话题拉回主题﹐正色问道﹕你那边的情况如何﹖流水宅好像倾巢出动了。 这完全是拜敌人所赐﹐他们不知打甚么主意﹐居然跑去对流水宅动手了﹐派人在流水未央的汽车里放炸弹﹐也算他命大﹐恰好用了冰图腾护身﹐否则就惨了。 六煞倒吸了口气凉气。 长谷鹤喃喃自语﹕汽车炸弹﹖这些家伙可真够狠的! 因为这次事件﹐流水宅发出了总动员令﹐流水宅的力量倾巢而出﹐差一点连流水涧都亲自上阵﹐因此这一仗非胜不可﹐不胜的话﹐两大图腾世家也许会就此烟没﹐执政党会下台﹐许多人会失去家园﹐甚至是生命。 关键的时刻啊! 我看只怕会是划时代的一年了。 划时代这三个字使整个气氛沉重了许多﹐六煞表现出同样的深沉﹐就连阿里夫这样的莽夫也仿佛化身成一位看透世情的智者﹐一次简单事件﹐影响却一次又一次扩大﹐卷入的势力越来越多﹐直到现在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最终展示在面前的是一场吞噬生命的风暴。 沉重的气氛让遥步绯有些心慌﹐紧紧依偎在水蓦身侧﹐目光不断在七人脸上移动。 半晌﹐古诺抬头深深地看着水蓦﹐沉声问道﹕水蓦﹐你准备好了吗﹖ 水蓦没有立即响应﹐迎着古诺的目光望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说实话﹐没有! 这一次就连我们六个也都心里没底了﹐事情就像无底深渊﹐天知道还有多少人和势力会卷进来﹐我以为自己这一生已经没有遗憾﹐但卷入了这次事件才明白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事情。 老大﹐其实你们没有任何理由卷进来﹐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普尔加笑道﹕水蓦﹐这可不是你该说的话。 水蓦耸肩笑了笑﹐六煞个性各异﹐唯有重义气这一点一模一样﹐为朋友赴汤蹈火两肋插刀的气魄完全体现在他们身上﹐让人钦佩。 算我没说﹐事情完了后我陪你们一起找图腾材料。 你还是早点把空图腾练成吧!免得大家替你担心。 提到空图腾﹐水蓦心头一阵焦忧﹐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没完没了﹐想找点时间静静地修练也不容易﹐苦笑道﹕我也希望能有所成﹐只是这种事可急不得﹐只能每天抽点时间修练﹐而且就算我能等﹐我们的敌人未必有耐性等待。 情况真有那么紧急吗﹖我倒是觉得只要过了这一关﹐可以在长鲸群岛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再一步步安排出击方案。 只能说是希望﹐明年就是总统大选﹐政治圈内的尔语我诈会更加激烈﹐隐形势力既然把手伸入了政党﹐目标一定是明年的大选﹐这一年内肯定还会有许多事情发生。也许这些事情与我们没有直接关系﹐但我们身处战场的第一线﹐难免会受到波及。 你现在有甚么打算﹖等待他们出手还是主动出击﹖ 真正的对手还没有最后现形﹐我不知道这场战斗会牵扯多广﹐说不定会发生世界大战﹐但此刻我们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只有挥刀劈刺﹐直到把对手砍翻在地上。水蓦指了指脚下﹐道﹕这艘船原本已被绑上了强力炸弹﹐出海之后会把我们所有的人炸得粉碎。 啊!六煞都忍不住发出惊呼。 都清除了吗﹖ 当然﹐否则也不敢住在船上。 刀已经悬在我们的头上﹐不行动就只能等着挨刀!普尔加叹了口气﹐沉声道﹕打就打吧!我们六煞也算干了不少大事﹐可没有一件能与这事相比﹐轰轰烈烈打上一仗﹐也不枉此生了! 没错没错﹐就这么办了﹐难得有机会杀人不用负法律责任。 屠夫般的神情着实吓了遥步绯一跳﹐虽然从水蓦口里听过六煞的名声﹐但头一次见面还是大吃一惊。 水蓦无奈地摇摇头﹐道﹕老大﹐这里不宜久留﹐安全局的人迟迟没有露面﹐而敌人却出手了﹐我觉得接头的人出事了﹐所以我不打算再等﹐等渔船一到我们就立即出发。 既然岛上不安全﹐为甚么不早一点入海﹐渔船到了再派人联络就是。 我在等。 等﹖ 水蓦点点头﹐正色道放炸弹这种事虽然符合敌人的个性﹐但我相信这只是一个烟幕弹﹐真正的阴谋还藏在暗处﹐但我暂时还想不到后续手段会是甚么﹐所以在等敌人出招﹐可这几天太平静了﹐总感觉有甚么不对劲的地方﹐却又说不出来。 六煞对望一眼﹐都相信水蓦的担忧﹐对手既然能控制琴伯雷蒙马卡略这些高手﹐自然不会随便出手﹐每走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因此藏在暗处的阴谋一定非常阴狠毒辣。 除了等待敌人的行动﹐我还在等你们﹐这船一切齐备﹐就差一批好的水手﹐我不想在岛上找人﹐风险太大﹐只能等你们到来。 普尔加含笑道﹕水手不用担心﹐这次我特地带来了一组帆船水手﹐早在我们到达之前就分批到达岛上了﹐一会儿我发个信号﹐他们很快就会出现。 这样就好﹐既然你们来了﹐再等下去也是浪费时间﹐我看明天夜里就起程出海﹐免得再横生枝节﹐这个岛虽然不大﹐却像是一眼深井﹐深不见底啊!住在这里总有一种针芒在背的感觉。 遥步绯忍不住插嘴问道﹕真有那么严重吗﹖ 我没有夸张﹐世界太平的日子太久了﹐不安份的因素累积了这么多年﹐总要找个突破口﹐只是恰好被我们遇上而已。 遥步绯一直把人生锁定在政治场的游戏中﹐梦想成为一名出色的政客﹐从未留意政治以外的世界﹐此刻才发现到自己的想法太肤浅了。 命运!就是这样吗﹖ 聊到天明﹐八人才各自回房随意睡了几个小时。码头一如即往﹐变得十分喧闹﹐游客们根本没有发现一个巨大的阴谋刚刚被瓦解了﹐也没有感觉到另一个阴谋正在暗处蕴酿中﹐他们的眼中只有享乐。 被流水宅弟子严密封锁的七号码头依然平静﹐巡视的人们却不敢有丝毫大意﹐炸弹就像是他们脑海中的警钟﹐时时刻刻刺激着神经。 流水未央一遍又一遍地巡视着甲板和码头﹐水图腾师不辞辛苦地在水里监视船底的动静﹐如此严密的防御网﹐就连一条小鱼也无法游近帆船﹐更别说人了。 傍晚时分﹐天色渐沉﹐夕阳的余光中一艘巨型远洋渔船突然驶入了港湾﹐对于这个渡假胜地来说﹐如此大型的远洋渔船极为罕见﹐时常只有些中小型渔船提供新鲜的海鲜上岛﹐因此渔船的出现立即引起罗莎岛港务局的注意﹐自然也引起了七号码头的注意。 水蓦和六煞睡醒后就一直呆在甲板等待﹐看着渔船硕大的身影﹐水蓦笑得极为灿烂﹐这样的庞然大物虽然进不了秘境大陆水域﹐但做为游动基地绰绰有余。 果然到了﹐真是太好了。 普尔加转头看了看一脸茫然的流水未央﹐小声问道﹕不告诉他们﹖ 水蓦沉吟片刻后摇了摇头﹐沉声道﹕这是我们手中重要的筹码﹐必须小心保护﹐不是我不信任他们﹐但现在还不是告诉他们的时候﹐流水未央能守口如瓶﹐他那四百多同门未必能做到三缄其口﹐只要他们有机会与岛上的人接触﹐消息就有可能泄露出去。 你做事一向小心谨慎﹐有大将之风啊! 事先跟他们说联系方式了吗﹖ 嗯!一切由我出面﹐你们都不要管。 就麻烦你跑一趟﹐顺便把早已抵达的水手都召集起来。 嗯!昨夜我们六个悄悄上船就是为了掩人耳目﹐等天黑了我安排一切。 船上的人没有问题吧﹖ 普尔加丝毫不介意他的直白﹐含笑道﹕放心﹐我根本没说让他们此行真正的目的﹐只说告诉他们要集结三艘大型渔船进入一次大型捕渔活动﹐连目的地都没有说﹐就算船上的人上了岸也不可能泄露甚么。 还是你想的周到。 正说着﹐流水未央走过来﹐皱着眉头问道﹕水蓦﹐你不是说有一流的水手会上船吗﹖到现在都不见人影﹐我们甚么时候能出发﹖ 大少﹐我们的一流水手到了﹐天黑就会出现﹐所以不怕担心﹐让流水宅弟子向港务局调度足够的食物和淡水﹐等水手到了随时出港! 流水未央也在好奇地望了一眼渔船﹐满脸狐疑地问道﹕难道水手来自那些渔船﹖ 晚上就知道!水蓦露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 流水未央很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觉得自己被当成傻瓜耍﹐然而水蓦不说也没有办法﹐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水蓦﹐他对你的态度似乎更差了﹐出甚么事了﹖ 水蓦摇头不答﹐只是苦笑连连。 普尔加见他眼角瞟向遥步绯﹐心里已经明白原因﹐轻笑着拍拍肩头以示安慰。 现在调度食物和淡水﹐你难道想打草惊蛇﹖ 是啊!一切太平静﹐我感到不安﹐七号封锁严密﹐如果不想办法引他们出来﹐恐怕会一直耗下去﹐我讨厌这种无从下手的感觉﹐所以试着布下一局 渔船没有靠岸﹐停泊在港湾内﹐船上出动了一艘快艇﹐载着一批人登上了罗莎岛。 有了水手 随着夜色降临﹐码头和海滩的人都回到了室内﹐享受丰富多彩的夜生活﹐稀疏的人影在灯火中晃动﹐水蓦布下的局并没有引起任何反应﹐港务局爽快地提供了淡水和食物﹐流水宅弟子检查后送上帆船﹐从头到尾甚么事也没有发生﹐这让水蓦更加纳闷。 晚上八点半﹐许多形形**的男子突然聚拢在七号码头的外围﹐数目越来越多﹐让流水宅弟子深感不安﹐担心是敌人行动的前奏﹐又不敢主动挑舋﹐连忙报告给流水未央。 大少﹐不必惊张﹐是普尔加召来的水手﹐让你的同门放行吧!只要是普尔加带来的就绝对不会有问题。 流水未央这才恍然大悟﹐不禁感慨水蓦身怀鬼才﹐无声无息地就把事情办好了﹐虽然不太喜欢这种做事方式﹐却不能不承认水蓦的安排是最好的。 这可是帆船﹐航路又不能使用电子仪器甚至是罗盘﹐他们能行吗﹖ 放心﹐我事先已经交待了﹐普尔加做事谨慎细心﹐绝不会出错﹐准备出海吧! 三天的海上旅程刚刚过了一天﹐巨型帆船就出事了﹐原本巨大的桅杆遇上强风突然从中折断﹐众人检查之后才发现桅杆内被人做了手脚﹐内部早就中空了﹐只是港湾风小﹐又没升帆﹐所以还能支撑﹐进大海后被烈风一吹﹐中空的内部便再也撑不住了。 望着中空的断桅﹐所有人的神色都很凝重﹐尤其是流水宅的弟子﹐他们的脸上除了惊讶还有焦忧﹐惶恐不安的情绪开始在人群中流动。 水蓦暗暗叹了口气﹐人的智慧实在有限﹐纵使把头发都想白了也有意想不到的事情﹐整条船上上下下每一寸都几乎检查过了﹐就怕敌人在船上做手脚﹐可事实上敌人果真在船上做了手脚﹐却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失去的桅杆的帆船无法升起主帆﹐必然会影响航行。 流水未央又羞又愧又气又恼﹐脸色都气紫了﹐眼中透出噬人的怒火﹐如果敌人出现在面前﹐他会毫不犹豫地把敌人撕碎。 果然有后着﹐没了主桅杆﹐船只能在海上漂泊﹐这招比放炸弹还毒。科尔气得连跺脚。 水蓦仰天长叹道﹕智者千虑必然一失﹐这句俗语果然是至理名言﹐我们早就猜想到他们会有其它手段﹐还用动了无数的人力﹐可还是没能阻止事情发生。我的对手老练聪明﹐几次交手已对我们有了了解﹐炸弹那种小伎俩太拙劣了﹐绝不可能成功﹐只有连环计才能奏效﹐一环扣着一环﹐令人防不胜防。 流水未央忽然啪的一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愤怒地吼道﹕这些混蛋实在太阴毒了﹐居然在这种地方做手脚!我真是瞎了眼了﹐居然还拍胸脯保证船只安全。 大少!不必自然﹐你是君子﹐他们是小子﹐君子自然不可能想到小人的手段。 流水未央看了他一眼﹐想起自己起程之前一直保证船只绝对安全﹐脸上显出尴尬的表情﹐世界上唯一不敢输的就是水蓦﹐偏偏每一次都栽在他的面前﹐更何况遥步绯也在人群之中。 普尔加转头看了看前桅和后桅﹐沉声道﹕只怕那两支桅杆也是中空的﹐一但三支桅杆全部折断﹐我们就只能在大海上等死了。 还愣着干甚么﹐把帆都降下来﹐检查其它两支桅杆。 流水宅弟子这才反应过来﹐一哄而散涌向前桅后桅。 一个个都反应迟顿﹐死了也未必知道自己在干甚么。流水未央气呼呼地骂了一句﹐眼睛又瞟向水蓦和六煞﹐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他已经彻底投降﹐只能把希望寄望在这七个人的身上﹐只是嘴上不肯求教而已 空气中充斥着惶恐不安的气息﹐古诺深知这种气氛会严重打击流水宅弟子的士气﹐必须尽快找到解决方法﹐转头问道﹕普尔加﹐对船比较熟悉﹐能补救吗﹖ 放心吧!这船上的水手经验丰富的高手﹐桅杆折断虽然麻烦﹐但不是不能解决。 普尔加自信的笑容立即安抚了流水未央的情绪﹐流水宅倾巢而出﹐如果在大海中全军覆没﹐九泉之下也没有脸面去见父亲和无数祖辈。 我亲自搜查一遍﹐再出事我跳下大海承担一切责任。焦肤渐消﹐但怒火平消﹐流水未央带着满腔怨气带领着同门再次检查整艘帆船﹐差一点把每一块木板都掀开看几眼。 水蓦扯了普尔力的衣服﹐小声问道﹕桅杆这种重要的部件﹐恐怕只有用新的替换才行﹐我想敌人是不会那么好心留下后备桅杆﹐真有办法吗﹖ 普尔加收起笑容﹐沉声道﹕不瞒你﹐船里的确没有后备桅杆﹐三支桅杆也无法替换﹐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固前桅与后桅﹐虽然航速受到影响﹐但只要小心航行﹐不遇上风暴﹐应该可以平安抵达。 水蓦深深地吸了湿冷的空气﹐但还是无法平息不断涌起的担忧﹐把生死交到命运手上绝不是他所希望的﹐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宁愿用努力与斗志来解决。 好在我们还有一艘大型远洋渔船跟在旁边﹐如果真的不行﹐就把人都移到渔船上去。 我看必须与他们取得联系﹐让他们保持与我们之间的距离﹐出了问题可以立即转移。 没问题﹐挂上旗号通知他们就行了﹐我去通知船长!普尔加笑着走向船长室。 水蓦转眼望着发呆的遥步绯﹐心里真想立即把她转移到渔船上﹐确保她的安全﹐然而整个船上这么多人﹐这么做一定会召来反对。 小绯﹐怕吗﹖ 有你在﹐不怕! 是啊!有我在﹐妳不会再有危险﹐船上有救生小船﹐情况一但有变化我会送妳去那边的渔船。水蓦轻轻一叹﹐揽住香肩。 经过慎密的检查﹐剩下的两支桅杆果然都下中空的﹐水手们用绳锁把两枝桅枝紧紧缠住﹐增强桅杆抵抗风力﹐经过了半天的努力﹐情况似乎有了好转﹐人们都稍稍松了口气。 看来情况不错﹐虽然只有两帆﹐应该可以支撑到长鲸群岛。流水未央兴冲冲地跑回水蓦等人身侧﹐怒火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是再次的兴奋。 大少﹐有件事我们一直没有告诉﹐其实在帆船附近还有一艘大型远洋渔船紧紧跟随着﹐也就是在罗莎岛见到的那一艘﹐那是我请普尔加安排护卫﹐一但出了问题可以立即协助﹐请你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 水蓦并没有透露其余两艘渔船﹐也没有透露游动基地的目的。 你们…… 流水未央听完顿时愣在当场﹐将信将疑看着七人﹐直到七人同时露出笑容才知道事情是真的﹐心里涌起满腹疑﹐水蓦的心计他很清楚﹐六煞却一直是个疑问﹐这个七人组合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实在耐人寻味。 请见谅﹐这事只有我们七个知道﹐就那跟随我们的渔船上的人也不清楚﹐如果可以﹐我会尽量避免他们卷入事件﹐毕竟他们是无辜。 流水未央无话可说﹐好在事情对大家都有好处﹐只好收起心中的不满﹐把消息告诉流水宅的弟子﹐得到这个消息﹐整条船的气氛立时不一样了﹐平静在顷刻间占据了空间。 水蓦﹐要保护两根桅杆﹐最好的办法是不升帆﹐让渔船拖着帆船到达秘境大陆水域的边缘﹐然而我们再起帆行。 大少﹐我们早就想过这一点﹐刚才升起的旗号就是叫他们靠近。 这次可真是险啊! 水蓦忽道﹕其实这也是好处﹐让这四百多流水宅弟子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危机就在身边﹐必须时刻小心。 我对我们的敌人越来越感兴趣﹐真想知道他们是些甚么人﹐横逢对手的感觉实在很美妙。 嗯!我也有这个感觉﹐真想早一点揭开他们的真面目。 一直沉默的遥步绯忽然问道﹕水蓦﹐既然是连环计﹐有一就有二﹐有二会不会还有三呢﹖就像政治斗争中的那些阴谋。 声音不大﹐却恍然当头棒喝﹐击颤水蓦的心神与思绪﹐笑容骤消﹐神色凝重地低着头细细想了一阵﹐望向普尔加问道﹕你觉得还有后着吗﹖ 普尔加也在思考遥步绯提出的问题﹐对手的布局虽然巧妙﹐却还留了一线生机﹐不能立即置人死地﹐敌人既然能布下杀局就没有放人一马的理由﹐似乎真正的杀招还藏在更深处。 古诺望着起伏不定地大海喃喃说道﹕如果炸弹是迷雾﹐桅杆设伏是限制我们的行动﹐真正的杀招必然藏在这茫茫大海之中﹐大海茫茫﹐看似任船自由行走﹐但对我们而言却无路可逃﹐只要事先安排妥当﹐帆船就是待宰的羔羊。 从海上发动进攻!水蓦心头猛地一颤﹐下意识甩眼望向大海﹐波澜壮阔的大海在一瞬间突然变成了死气沉沉的炼狱﹐每一朵浪花都释放出死亡气息。 如果是真的﹐的确很麻烦﹐不过这可是准备进入秘境大陆的木质帆船﹐没有任何设备﹐自然也无法追踪﹐他们真能在茫茫大海上找到我们吗﹖ 这倒也是﹐大海中找一艘木船真如大海捞针﹐除非他们有特殊的方法。 水蓦一言不发﹐低着头静静思索着﹐船依然在正常水域﹐先进的武器完全可以摧毁整条帆船﹐如果这个假设是对的﹐一但对手发动攻击﹐船上的人将会丧生鱼腹﹐后果不堪设想。 没错!他们一定计划着海面﹐这样就可以一举消灭流水宅和我﹐前两个步骤都只是烟雾﹐问题在于他们如何找到船的位置。 水蓦! 甚么事﹖ 想到甚么了吗﹖ 水蓦坦然道﹕我相信这个猜测完全正确﹐唯一的问题就是船的位置。 尤鲁忽然问道﹕水蓦﹐你进过船长室没有﹖ 没有啊!有问题吗﹖ 虽说这是帆船﹐但不代表船上没有仪器之类的物品﹐在其它人看来这些东西都是船只应有的东西。 水蓦脸色刷的变了﹐撒腿就奔向船长室﹐打开木门﹐只看一眼他就呆住了﹐腾腾地倒退了几步﹐与紧接在后的古(; 第四章 死里求生 古诺扶住他的身子﹐目光扫了扫设备完整的船长室﹐仪表﹐机器﹐所有正常船有的设备都有﹐而且遇在正常运作着﹐与古典的木质外表显得格格不入。 我为甚么就没想到进船长室看看呢﹖水蓦愤然一拳打在墙上﹐眼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别太自责﹐这些设备都是最普通的东西﹐谁不会想到它的背后隐藏着那样的阴谋﹐你虽然没有进入船长室﹐但许多人来过﹐可他们谁都没有提起这事﹐可见敌人早就估计到一般人的反应﹐才会有这种精妙的布置。 长谷鹤慨叹道﹕可怕啊!连人的反应都算计到了﹐这样对手让人不寒栗。 一语道尽了众人的感受﹐对手的布置妙到毫尖﹐一步步把他们引向死亡边缘。 船长见众人神色古怪﹐好奇地问道﹕怎么了﹖有问题吗﹖ 船长!你怎么没告诉我们船上有现代仪器﹖ 这些仪器﹖每条船都有啊!有问题吗﹖船长越听越胡涂﹐茫然看着水蓦。 这张脸就是最真实的反应﹐对手在布局之初大概就想到了这样的表情﹐水蓦又一次感受到对手的可怕﹐深深地吸了口气﹐沉声问道﹕这船有卫星定位系统吗﹖ 有!我们刚才还在说﹐这么好的仪器进入秘境大陆水域就无效了﹐实在太可惜了。 水蓦用力一拍脑门﹐软软地坐倒在地上﹐露出一副失意落寞的神色。 我太大意了!太大意了。 古诺六人相互对视﹐都露出无奈地苦笑﹐对方的手段层出不穷﹐从最细微处入手﹐让人防不胜防。 不好!水蓦目光一直﹐突然跳起来狂奔出甲板﹐扯着嗓子大声叫喝道﹕大家都听着﹐所有人立即回舱收拾东西﹐然后撤离到渔船﹐快! 流水宅弟子刚刚平复心情﹐幻想着进秘境大陆后的生活﹐听到叫声立时又紧张了﹐纷纷奔到甲板上望着水蓦。 流水未央反应极快﹐也从下层舱中跑了上来﹐瞪着水蓦问道﹕水蓦﹐又怎么了﹖ 快!都愣着干甚么﹐快回去收拾东西﹐晚了就来不及了――对了﹐还有淡水和粮食﹐都必须带走﹐快行动啊!水蓦真的急了﹐背后就像有把刀子抵住了要害﹐随手一推就能致命﹐斗大的汗珠延着两颊一滴滴往下落。 焦躁的表情﹐近乎疯狂的叫声﹐跨张的动作﹐一再刺激着人们的神经﹐反而让他都不知所措﹐相互间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有行动。 六煞也跟了出来﹐他们都明白水蓦发狂的原因﹐大海看似乎平静﹐其实已把整船的人带到了死亡的边缘﹐如果不立即撤退必死无疑。 普尔加走上前拉住茫然的流水未央﹐沉声解释道﹕大少﹐事情有变﹐我们必须立即从船上撤退。 桅杆不是已经维修了吗﹖ 我们商议过了﹐破坏桅杆并不是对手最后的手段﹐大家都认为破坏桅杆的目的其实是为了下一步行动做准备﹐而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要在海面攻击我们﹐大海茫茫﹐一但船只被毁﹐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流水未央吓了一大跳﹐没想到事情如此严重﹐但普尔加的解释似乎又在情在理﹐心绪完全被搅乱了﹐紧张地问道﹕真有这种可能吗﹖这里可是大海啊!他们真准确地掌握我们的行踪吗﹖ 原本是猜测﹐现在可以确认了﹐刚才我们在船长室内找到了仪器﹐其中就卫星定位系统﹐而且一直在运作中﹐敌人可以追踪到这艘船的位置﹐也就是说我们的行动一直在敌人的监视之中﹐因此我们相信他们一定准备攻击这船。 流水未央勃然变色﹐不知多少次进入船长室﹐那些仪器也都看过﹐却从未想过敌手会在这些仪器上做手脚﹐心里有一种被人戏弄的感觉﹐怒火也随之而起﹐在茫茫在海上﹐一但船只受损﹐只有死路一条﹐而且这里不是秘境大陆水域﹐武装攻击船很容易击沉木船。 现在你明白水蓦为甚么这么焦燥不安了吧!我们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不及时抽出来都要完蛋。 快!都别闲着﹐快收拾东西!他们现在并不知道我们拥有渔船同行。水蓦内心充满了自责﹐因为上这艘船是他的主意﹐如果因此出了问题﹐就算赔上性命也承担不了后果。 流水未央再无犹豫﹐扯着嗓门大声吼道﹕还愣着干甚么﹐立即进舱收拾东西﹐记得把仓库里的物资都搬出来﹐不要留给敌人――水手们﹐随时准备弃船。 在两人催促下﹐**的人群一哄而散﹐各自奔向船舱和仓库。 船长虽然不明白原因﹐却也明白情况不好﹐立即与渔船取得了联络﹐很快就与渔船贴紧航行。 快!快!快!水蓦像疯子在船舱上下来回奔跑﹐嘴不断念叨着同一个字﹐把紧张的气氛传到了每一个角度﹐每个见到他的人都情不自禁地加快行动速度。 渔船渐渐靠近﹐水和粮食被搬到了渔船上﹐人员也一一撤离﹐原本满载的帆船突然失去了人气﹐孤零零地飘摇在海面上﹐随浪而走。 直到最后一个人登上渔船帆船﹐水蓦才稍稍松了口手﹐虽然渔船无法进入秘境大陆水域﹐至少可以保全这支大军﹐只要人都在就还有反攻的机会。 水蓦﹐喝口水吧! 水蓦回头望去﹐遥步绯笑盈盈地端着一杯水站在身后﹐美丽的颜容就像一支沉静剂使他的心绪一下就平静了﹐一边扶着铁制的栏杆喘着粗气﹐一边接下杯子一仰而尽。 谢谢了﹐嗓子都冒烟了。 遥步绯柔声劝道﹕刚才的情况虽然很紧急﹐你也不能那样﹐发疯似的叫了一个小时﹐就算铁嗓子也会哑。 人命关天啊!不过现在总算可以喘口气了。水蓦跑得实在太累了﹐双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上。 遥步绯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扶住他﹐娇嗔着劝道﹕别逞强了﹐我扶你去休息吧!身体要紧。 水蓦摇了摇﹐扶着她的肩头站直了身子﹐目光再度伸向飘摇无定的帆船﹐喃喃自语道﹕事情没结束﹐没到休息的时候。 还没结束﹖我们不是已经安全了吗﹖ 只是暂时安全而已。 正说着﹐六煞和流水未央走了过来﹐见水蓦一脸倦容靠在栏杆边﹐都不禁连连感叹﹐他的做事的态度实在是众人的表率。 回去休息吧! 遥步绯噘着嘴埋怨道﹕我刚刚劝他去休息﹐可他说事情还没结束﹐没到休息的时候。 还没结束﹖六煞和流水未央都愣住了。 嗯!渔船还在这片水域﹐随时都会与他们正面遇上﹐危险的依然存在﹐暂时还不能放松。 流水未央忍不住又问﹕水蓦!你觉得他们真的会那么做吗﹖海上攻击船只﹐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不看着我们灰飞烟灭﹐他们绝不会善罢罢休﹐都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他们能在海面上发动强攻﹐如果不是小绯随口一句﹐也许我们都要丧生大海了。水蓦转头朝遥步绯感激笑了笑。 遥步绯笑着摇了摇头﹐抱着空杯欢快的走开了。 古诺沉声道﹕我们的对手从不顾忌法律﹐伏击﹐暗杀﹐汽车炸弹﹐哪一次不是杀头的罪行﹖可他们还是做了﹐大海上动手其实最安全﹐影响也最小﹐如果我是他们也会选择在海上发动歼灭战。 气氛沉重了许多﹐成功撤离的喜悦悄悄地消失了。 对手无所顾忌的行动方式正是他们最大的危险﹐六煞做事虽然也无所顾忌﹐但流水未央不行﹐在上流社会打滚的他坚定地信奉法律和权力﹐而他又控制着四百多人的主人部队﹐这使水蓦在计划行动的时候感到相当的棘手﹐许多可行的方案都因为流水未央而被迫放弃或是大幅度修练。 流水未央并非不清楚自己的缺点﹐只是观念和习惯都是长时间养成了﹐很难改变。 上了这船虽然相比安全﹐可我们也去不了长鲸群岛﹐难道要回到罗莎岛﹖ 普尔加﹐有帆船可以借用吗﹖ 普尔加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摇头道﹕帆船航速太慢了﹐而且现在的帆船大都是游船﹐远洋航行的大船只在罗莎岛和长鲸群岛才能见到﹐恐怕很难。 这可麻烦了。 流水未央忽然问道﹕水蓦﹐为甚么我不能关掉帆船的全球定位系统﹖这样他们不就找不到我们了吗﹖ 问题这里已经很接近秘境大陆水域﹐他们的船估计早就停留在附近﹐我实在不敢拿这么多条人命冒险﹐流水宅的弟子是我们取胜的重要筹码﹐我必须把他平安带到长鲸群岛上。 语气中真挚的感情﹐如同暖流涌入流水未央的心中﹐即使有再大的敌意﹐此刻也都被融化了﹐朝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感激。 水蓦笑了笑﹐能化解与流水宅之间的隔阂也算是一种成就。 古诺问道﹕除了罗莎岛﹐最近的港口是哪一个﹖ 汉丘港﹐走罗莎岛航线大约只要五天左右﹐再远一点是日安港﹐大约是九天至十一天的航程﹐其它的就更远了。 汉丘港不能去﹐那里肯定有对方的人员﹐看来只能走日安港了﹐九至十一天﹐如此一来﹐到达长鲸群岛的时间最少也要推迟两个月﹐还要保证中间不发生任何事情﹐否则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到达。 两个月!希望甲卯能支撑下去。 水蓦不愿就此退缩﹐神色一正﹐沉声道﹕我们不能白白浪费两个月时间﹐长鲸群岛虽然在我们的控制之中﹐但情况十分危险﹐我们必须尽快赶到那里增援。 甲府八少中的五子都在长鲸群岛﹐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人数的差距是最大的问题﹐而那些士兵也是不安定因素﹐更重要的是长鲸群岛的补给都来自己罗莎岛﹐总统府虽然会全力配合﹐但难保其中不会被人做手脚﹐不是我狂妄自大﹐我虽然没有甚么力量﹐但现在毕竟是一面旗帜﹐手上有总统府的授权命﹐代表了政府也就代表了法律和制度﹐即使对手无所顾忌﹐但对我们自己人的士气和战斗力都会有一定的帮忙 众人都无言以对﹐局势的发展早己超出了可以预判的范围﹐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遇上甚么﹐在这种情况下的确需要更早到达长鲸群岛。 水蓦还有一个打算没有说﹐就是要建立自己的补给线路﹐不给敌人有机可乘﹐这一点必须到达长鲸群岛才能行动。 沉默了一阵﹐流水未央再度开口问道﹕你说的我都同意﹐可现在还有甚么办法反击呢﹖如果他们有先进武器﹐就算这艘渔船未必能应付。 水蓦没有回答﹐转头望着普尔加问道﹕我对航海不熟﹐这船上应该有仪器吧﹖可以查到附近有甚么船只吗﹖ 普尔加笑着点了点头。嗯!应该没问题﹐那些船上都有卫星定位系统。 请帮我查一查附近的船只。 好的!普尔加笑了笑﹐转身走向控制室。 流水未央置疑道﹕水蓦﹐难道你还想反击﹖我们手上可是连一支鎗都没有﹐又不是在特殊地域﹐图腾术的发挥相对有限﹐远远比不上现代的先进武器。 水蓦坦承了自己的观点﹐这种情况下逃就等于放弃﹐花费两个多月的时候重新冒险前往长鲸群岛﹐效率太低﹐危险却一点也不少﹐一但对手掌握了他们的动向﹐还会重施故计﹐在大海中设下伏兵。 话说得很垦切﹐也很合理﹐众人点头表示赞同﹐只是对于眼下劣势状态如何反击产生了疑问。 水蓦﹐有腹稿了吗﹖说来听听! 我们手上没有武器﹐但有人﹐图腾力量虽然受到限制﹐却也不是无用之物﹐只要想办法扬长避短﹐使敌人无法动用先进的武器﹐我们就有了取胜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 水蓦沉声道﹕他们既然在帆船上下手﹐我们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利用帆船挽回劣势﹐甚至给敌人重击。 有气魄!古诺抚掌大笑﹐无论成败如何﹐水蓦的这份胆识都足以让人钦佩。 普尔加等人对视了一眼﹐都陷入了沉思﹐如果可以在海上击败敌人﹐无疑将是对敌人最沉重的打击﹐同时正面击败敌人也会使己方的战力和斗志都得到提升﹐然而失败的后果同样严重。 水蓦﹐不要卖关子了﹐有甚么计划说出来吧! 计划倒是没有﹐只是有个想法﹐敌人的计划应该是一下击沉帆船﹐这样我们的水图腾师就无法发挥作用﹐因此他们必然会使用鱼雷管或是水雷之类的武器﹐巨大的爆炸大可以把帆船以及帆船上的人全部摧毁。 有道理﹐很有这种可能。 对我们来说﹐帆船虽然被下了手脚﹐但要尽快赶到长鲸群岛就必须保全它﹐让敌人看到它就会打消直接攻击的念头。 不错﹐如果能把敌人引上帆船﹐我们才有机会发动反击。 我在想有甚么可办法把帆船伪装成已经受到攻击﹐敌人看到船的时候会很惊讶﹐他们必然会产生怀疑﹐为了确认事情﹐他们不得不接近帆船﹐然后―― 古诺接口笑道﹕然后我们就可以趁机攻上他们的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制了敌人﹐甚至夺取船。 嗯! 如果真能出现这种情况﹐我们倒还有取腾的机会﹐问题在于怎样才能让阻止他们在第一时间发动进攻呢﹖ 这就需要大家帮忙想办法﹐如果伪装出现失误﹐我们就会自食其果。 流水未央肩上的压力比六煞和水蓦都重﹐流水宅倾巢而动﹐出了问题可能会导致流水宅从世界上消失﹐身为少主﹐他不能不为流水宅的将来考虑。 太冒险了﹐胜败全在敌人的一念之间﹐拿几百人的性命冒这个险不值﹐我不同意。 水蓦苦笑着看了他一眼﹐甚么话也没有说﹐自己有自己的打算﹐流水未央也有他的打算﹐利益不同﹐思考的角度自然也不一样。 水蓦﹐让大家再想想﹐你去休息一阵吧! 我就在这里坐一阵﹐想想还有没有甚么其它办法。水蓦靠着围栏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养神。 因为否决了水蓦的提案﹐选择了保守的方案﹐流水未央心里很不安﹐以他的性格本也喜欢主动出击﹐张显流水宅和自身的实力与威名﹐只是迫于眼下情况危急﹐不得不做出对家族有利的决定﹐面对众人的的目光﹐脸上火辣辣的﹐尴尬地走开了。 长谷鹤见水蓦的神色有些落寞﹐婉言劝道﹕水蓦﹐没有流水宅的支持﹐就算有再好的计划也无法施行﹐我看还是算了吧! 水蓦依然闭着﹐但轻咬下唇的举动还将他心里的苦涩完全表现出来﹐这是眼下唯一可行的反击方案﹐否决了这个提案就意味着下面这两个月内将碌碌无为﹐白白费虚时间﹐而长鲸群岛的朋友们也要多承受两个月的压力。 普尔加郑重地提醒道﹕快决定吧!敌人的船随时可能出现在附近的水域﹐一但发现了渔船﹐很有可能向我们发动攻击。 水蓦叹了口气﹐正想说放弃反击的计划﹐身边的古诺忽然说话了。 不如我们六个试试﹖ 众人都愣住了﹐目光纷纷投向古诺的脸上﹐水蓦更是一脸惊喜﹐古诺为人重言重诺﹐一但开口就绝不会反悔﹐再加上沉稳的面孔上透着坚毅神色﹐可见他并不是开玩笑。 古诺微微一笑﹐道﹕我觉得这事可行﹐只是伪装方面必须处理得当﹐这样一来我们胜算并不低﹐毕竟海面攻击的行动是大事情﹐敌人虽然势力庞大﹐却也不敢让太大人多参与﹐万一事情传出会轰动全世界﹐因此我认为他们不可能派太多人﹐而且这种地方他们会更相信现代武器﹐正如水蓦所说﹐只要我们阻止他们第一时间发动攻击﹐成败还是未知之数﹐凭我们六煞的手段﹐就算对手拿着鎗也一样可以解决。 阿里夫像是看到心爱的宝物﹐兴奋地双眼发着亮﹐搓着双手催促道﹕干吧!六煞连手﹐无坚不摧﹐这些日子总是被那些家伙耍得团团转﹐实在太不爽了﹐这次出其不意给他们迎头痛击﹐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老大……谢谢!水蓦不知道用辞语来表达心中的激动﹐古诺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很高﹐他下的决定绝不会有人反对。 古诺憨厚地笑道﹕说甚么谢谢﹐还是快想想如何把敌人骗上船吧!这可是关系我们六条小命的大事。 对﹐对﹐时间不多﹐快筹划一下。阿里夫磨拳擦掌的兴奋样子就像是将要参加决赛的选手﹐逗得众人一阵欢笑﹐情况虽然紧张﹐但他们都知道只有保持平静的心态才能化危为机。 水蓦渐渐很兴奋中平静下来﹐他深深地知道这次行动的成败意味着甚么﹐自己做为提议者﹐必须为成败负上全责﹐而唯一的负责方式就是赔上性命。 他低着头想了很久﹐脑海中始终没有周详的计划﹐眼见时间一点点流逝﹐心里越来越感到焦燥不安。 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回去休息吧!眼睛里全是血丝。 温柔的声音抚慰着混乱的心绪﹐水蓦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遥步绯﹐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幸福的感觉﹐危机之时还有这样一位红颜知己陪伴着﹐虽然帮不了甚么忙﹐但温柔的话语就像是强心剂温暖着心扉。 我不累﹐脑子里太多事情要考虑﹐就算躺下也无法入睡﹐妳先去休息吧! 遥步绯凝望着略显憔悴的面孔﹐眉尖微微蹙起﹐拥有情人同居的岁月使她比其它人了解水蓦的喜怒爱憎﹐笑容太勉强了﹐眼神中的忧色挥之不去﹐与乐天爽朗的性格极不相符﹐分明就是诉说情况不妙。 有甚么我能帮忙的吗﹖ 水蓦看了她一眼﹐坦然道﹕我们不愿就这里撤走﹐不但士气会受到影响﹐危险也会越来越多﹐因此我们在考虑反击的方案。 遥步绯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这个男子看上去瘦瘦弱弱﹐十足的书生气息﹐却有着旁人少见的胆略和勇气﹐着实让她心动不已﹐更重要的是在这个男子的眼中﹐自己也不只是一只美丽的天鹅。 要反击吗﹖敌人的目标是船﹐要想对他们下手﹐恐怕只有用船做钓饵了。 水蓦笑了﹐这个女孩果然不同凡响﹐只要能保持平静的心态﹐一定能做出最准备的判断。 遥步绯见了这副表情知道自己说对了﹐得意地扬起俏唇。 怎样才能用船做钓饵呢﹖ 当然要把船伪装得让人看一眼就会生疑。 没错!可是敌人坐在船上﹐只要按一个键就可以发送鱼雷把船击沉﹐在那么远的距离要他们产生怀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遥步绯蹙紧眉尖﹐望着渐渐飘远的帆船﹐碧蓝的大海船只剩下个模糊的影子。 水蓦喃喃地道﹕如果解开这死结﹐胜利就一定是我们的。 水蓦﹐其实这也不难啊! 水蓦眼睛一亮﹐一言不发地盯着俏面﹐等待下面的话语。 这么远望过去﹐要想引起注意无非两样﹐一是船航的线路﹐二是船体的特征﹐如果这两样都有异样﹐只要敌人看到船就是会生疑﹐也就是说只要从这两方面想办法就可以了。 没错!真是聪明的姑娘。水蓦大喜过望﹐亲切地拍拍香肩。 遥步绯嫣然笑道﹕旁观者清而已﹐你心里的压力太大了﹐不能抽离思考﹐而我相信你会保护我的安全﹐所以我一点也不怕。 只要船上有人﹐航行的路线倒是不难做手脚﹐只是船身 遥步绯歪着脑袋又想了一阵﹐喃喃地道﹕我对航行术一窍不通﹐如果有甚么办法可以使船上发生倾斜﹐却又不会翻沉﹐这样敌人一定会怀疑船出问题。 好办法!水蓦转头朝着不远处的六煞叫道﹕老大﹐你们快过来﹐小绯想到办法。 六煞都奔了过来﹐听完了遥步绯的陈述都感到十分惊讶和狂喜。 这办法好﹐看到船倾斜在海面﹐敌人一定会怀疑船只已经受到攻击了﹐他们担心 普尔加﹐有办法制造假象吗﹖ 简单!只要增船一边重要﹐让船的倾斜度固定在某一个角度就可以使它不至于翻沉﹐这不是难事﹐我们搬点东西过去就可以。 水蓦咬着下唇兴奋地道﹕如此一来﹐计划就完成一半了﹐只要在船身再下点工夫就行了。 水蓦﹐我又想到了﹐要应该在船帆上做手脚。 妙啊!普尔加眼睛一亮﹐大声道﹕嗯!从远处观望﹐船帆是最显注的对象﹐在这方面下手可以使敌人生疑。 水蓦实在太高兴﹐一把抱住遥步绯﹐在原地转了一个圈﹐毫无顾忌在红唇上点了一下﹐逗得玉人咯咯娇笑。 六煞都对遥步绯瓜目相看﹐美貌的外表还藏着一颗慧质兰心﹐此刻的表现远远超过了他们这些须眉男子。 长谷鹤与水蓦最亲厚﹐笑着打趣﹕水蓦﹐你可真是捡到宝贝了﹐可要小心保护哦! 水蓦已不知用甚么话来表达对遥步绯的赞美﹐只能朝她微微一笑以示感激。 lvsexs(; 第五章 生命之赌 我们有后备船帆吗﹖ 有!敌人没给我们留下桅杆﹐却留了一堆后备船帆﹐大概是觉得都拿走会惹起疑心吧! 这就好﹐我们立即过去把船帆弄得破破烂烂﹐就像是受到攻击﹐敌人见了一定会想﹐是谁抢了他们的猎物﹐为了弄清楚事情﹐他们就必须上船。 可惜甲未不在﹐不然让他躲在水里﹐解决敌人会很轻松。 只有你们六个﹐真的没有问题吗﹖万一他们开炮﹐你们连退的时候都没有。 男子做事就该爽快﹐越危险的事情就越刺激﹐我们都田十多了﹐这辈子大概没几次这样的机会了﹐就让我们去感受一下吧! 古诺收敛笑容﹐正色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准备吧!普尔加﹐你去安排快艇﹐我们几个商量一下怎么安排。 好! 目送普尔加跑开后﹐水蓦忽然捥遥步绯走开两岁﹐柔声道﹕妳回去休息吧! 可是…… 水蓦拨了拨垂落的青丝﹐含笑道﹕美人就是要常常保养﹐出击是男人的事情﹐我可不想看到我的美女带着一对黑眼圈见人﹐回去睡吧! 遥步绯吃吃地笑道﹕嘴巴这么甜﹐一定不怀好意。 水蓦揽紧纤腰把两个身贴得更紧﹐伏在耳边轻挑地调笑道﹕别忘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是在做这种事情﹐等一切都平静﹐我好好陪妳。 哼!别打我的主意﹐人家这几天不方便。遥步绯朝他做了个鬼脸﹐笑吟吟地跑开了。 望着娥娜动人的身影消失在舱门﹐水蓦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微微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回去﹐正色道﹕这次行动我也要参加。 古诺呆了呆﹐摇道﹕不行﹐你不能去﹐你的图腾力量根本不行﹐去了他帮不了甚么忙﹐还是留在这里吧! 难道我不是七煞成员之一吗﹖ 不行﹐你必须坐阵这里指挥﹐这里也需要你。 建议由我提出﹐我必须去﹐否则我反对这次行动!水蓦满脸笑容﹐神色间却透着无可动摇的信念﹐让古诺等人既是敬佩又是怜惜。 老七﹐你不是一个人﹐还有人需要你保护。 你们不也有家吗﹖小绯虽然暂时和我在一起﹐但她志向远大﹐并不需要我这样的男人。 古诺等人都沉默了﹐水蓦做出了一个男子的选择﹐他们都没有权力反对﹐只能沉默以对。 好了﹐我们把行动告诉流水未央﹐他虽然留在渔船上﹐但也必须配合我们的行动。 听到六煞要凭自己的力量施行水蓦的建议﹐流水未央顿时愣住了﹐胸口像是有股气堵着似乎﹐难受极了﹐六煞豪气冲天﹐在这万急之时还敢向强敌挑战﹐同为图腾师的自己却显得畏畏缩缩﹐不敢涉险﹐丝毫没有世家少主的气势﹐羞愧之情溢于颜表。 水蓦诚垦地道﹕少主﹐船上的一切就拜托了﹐万一――我们回不来了﹐你们就另想办法﹐我们和船长说过了﹐一定会把你们平安送到日安港。 流水未央又是一呆﹐颤声问道﹕甚么﹖你也要去﹖ 水蓦淡淡笑道﹕我是建议者﹐如果不参加就是不负责任﹐所以我必须去﹐我的出现对于敌人们也许会是一个震撼。 我…… 流水未央张了张嘴想说话﹐可脑子里一片空白﹐甚么也说不出来。水蓦的实力如何众所周知﹐可他却不畏艰险﹐毅然随六煞赴险﹐这份胆量越发显得他的胆小怯弱。 水蓦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含笑又道﹕小绯在舱里休息﹐我没告诉她我也要出击的事情﹐她是个可怜的女孩﹐家人都没了﹐如果我出了甚么事﹐也麻烦你照顾她﹐有流水宅保护﹐相信她会很安全。 一番话分明就是在交待后事﹐流水未央彻底无语了﹐只觉得喉咙有些哽咽﹐眼圈也湿湿的。久久﹐他才问出一句。 水蓦﹐真有必要这么做吗﹖ 水蓦充满期待地望着大海﹐含笑道﹕机会就在眼前﹐没有理由看它从手旁溜走﹐你为流水宅的将来着想﹐所以我们不勉强你﹐而且这艘船也必须有人坐阵﹐有你在﹐我们都很放心。 流水未央越听越惭愧﹐羞得面红耳赤﹐几乎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派些人一起去吧! 不必了﹐这事并不是人多就能办成的﹐人少反而灵活机动﹐大少﹐你就留下好好看着船吧!这可是我们唯一的退路﹐一但有失﹐就算我们取得胜利也没有意义了。 我……知道了!流水未央无奈地点了点头。 老大﹐船准备好了﹐我们上船吧!时间不多﹐我们还要布置。普尔加站在快艇边催促道。 走﹐上船。古诺大手一挥﹐率先跑上了快艇。 剎那间﹐七个身影突然之间放大了无数倍﹐留下的人们都用无比尊敬的目光望着他们﹐这是一次没有退路的行动﹐不成功便成仁。 水蓦!流水未央忽然 水蓦在快艇边停下脚步﹐回头好奇地望着流水未央。 流水未央的表情十分凝重﹐目光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概﹐右手缓缓前伸﹐朝着水蓦竖起了大拇指。 你是真正的汉子﹐我不如你! 船上就拜托了。水蓦笑了笑﹐毅然决然地跃上了快艇。 大海无情的翻滚着﹐即使时间之神也无法让它停下脚步﹐一转眼已过两个小时。 巨大帆船的船长在重压下向左侧倾斜﹐因此只能在原地绕圈航行﹐水蓦七人靠着倾斜着栏杆静静地坐着﹐倾斜的甲板坐着很不舒服﹐但七个人一动不动﹐仿佛七尊雕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水蓦只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心里不断地问着怎么还没来。 阿里夫等得有点不耐烦﹐埋怨道﹕敌人的反应真是迟顿啊!定位系统一定显示我们在原地停留﹐他们应该察觉到甚么了吧﹖ 普尔加抬头望着上空﹐中间的主桅已经断了﹐帆布挂在断处﹐头帆和尾帆都被撕成了几片﹐可怜的挂在桅杆上﹐随着海风轻轻摆动﹐然而他们的生命就寄托在这几片破土上。 大海茫茫﹐岂是说来就能来的。 你们看!水蓦突然指着左前方﹐一艘经过改装过的中型渔船进入视线。 果然来了﹐我们的安排没有白费! 这么小的船﹐大概是从罗莎岛来。 七人精神一振﹐气氛也随之紧张起来﹐如果对手没有察觉到船的异样而开炮攻击﹐七个人只有死路一条。 七双眼睛紧紧盯着船﹐谁也没有再说一句。 生死就在敌人的一念之间﹐水蓦这辈子都没有如此紧张过﹐手心和额头都冒出了汗。 一念之差﹐或生或死﹐世事真是好奇妙啊! 海面波浪轻扬﹐银白色的浪花似是灵堂上的白幕﹐又似是庆祝胜利的美酒。 中型渔船摇曳在海面﹐并没有立即驶近﹐也没有发动攻击﹐就在原地回来游动﹐似乎要观察帆船的动静。 水蓦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每一次都似乎要跳出嗓子眼﹐脑海里又在反复想着怎么还不过来﹖这些家伙到底在干甚么﹖ 渔船大约在海面游曳了十几分钟﹐似乎对帆船呈现的异象感到迷惑﹐开始慢慢地驶近。 来了!这些白痴果然上当了。阿里夫兴奋得跳了起来。 其它六人都相视一笑﹐长长地舒了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半﹐只要对手不盲目攻击﹐他们就还有机会。 也许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施展了三连环的计策﹐而且一再成功﹐策划者一定很得意﹐他们作梦也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敢反击。 一场以生命做为的赌注豪赌终于有了成效﹐水蓦整个身躯都被紧张和兴奋两种情绪刺激着﹐血液在沸腾﹐心跳在速﹐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但他明白现在还不是庆幸的时候﹐硬生生压抑住躁动不安的情绪。 走﹐回舱! 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计划﹐七人躲入了漆黑无光的船舱内﹐等待第一波敌人的出现。 二十分钟后﹐渔船接近了帆船﹐倾斜的船体以及破烂不堪的船帆果然引起了船上众人的疑心。 这是怎么回事﹖船怎么会变成这样﹖ 船体都倾斜了﹐看来受到了攻击﹐似乎船上的人也都消失了﹐真是太奇怪了! 头儿!会不会是有人抢先攻击了帆船﹐把人都杀了﹖ 不好说!船的状态实在太古怪﹐也许是那些家伙识破了我们的计划﹐所以弃船走了。 可弃船也不用把船弄成这样吧﹖ 没有人能看懂眼前的景像﹐却又不敢冒然上去检查﹐商议了很久才决定派一个五人小组﹐带着全套装备上船搜索。 很快﹐一组五人荷枪实弹地登上了帆船﹐头戴钢盔﹐身上穿着防弹衣﹐很像特种兵。他们小心翼翼地爬上栏杆﹐随即被当一片狼渍的甲板惊呆了﹐东西撒了一地﹐还有破帆落下的碎布﹐情况与想象中完全不同。 组长!好像一个人也没有﹖不是说有四百多人吗﹖ 组长见船上没人﹐放松了姿态﹐眼睛观察四周﹐随口应道﹕乱七八糟﹐好像被甚么人洗劫一空。 看来有人抢先了一步﹐会是甚么人﹖ 天知道﹐也许上面安排了两组﹐保证任务完全。 如果是那样不会不通知我们吧﹖ 组长冷笑道﹕嘿嘿!你知道甚么﹖我们这个组织大得吓死人﹐许多组织都是我们的﹐只是因为没有横向的联系﹐所以没办法与同级的势力协力合作。 组员们茫然地点了点头﹐望着空荡荡的甲板都没有兴趣检查了。 走!进船舱看看。 望着黑洞洞的船舱入口﹐四个组员的心里都涌起寒意﹐步伐也显得不太利落﹐一步再回头﹐仿佛被身边有鬼魅存在似的。 忽然﹐海风的呼啸声中飘来了一阵细若游丝的乐曲﹐在风声中并不清晰﹐若有若无﹐让人难以捉摸﹐然而这些乐曲却像是一条条细线﹐牵动着五个人的心弦。 组长率先感觉到异样﹐皱着眉头喃喃自语﹕奇怪!这是甚么感觉﹖ 心里闷闷的﹐好像有甚么东西堵住似的﹐呼吸好像也不太畅顺了﹐好难受啊! 组长!这船上不会有甚么邪物﹖ 邪物两字吓着了其它人﹐众人都有心闷的感觉﹐原本也没有太在意﹐但这个字眼与乱糟糟的甲板太相配了﹐不得不有所联想﹐再看看着黑洞洞的船舱入口﹐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走吧!检查完快点回去!组长倒也敬业﹐可惜这份敬业不但断送了自己还断送了四个手下。 船舱的油灯都熄了﹐走廊中又没窗户﹐走下楼梯已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幽深昏暗的气氛让五个男人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喂!谁带了电筒﹖ 没带﹐要不回去拿吧﹖这样没法搜查啊! 太麻烦了﹐找找有没有油灯蜡烛之类的东西﹐我估计也没有甚么东西。 领头的组长为了鼓励同伴﹐摸黑走在前面﹐越走越觉得身边有一对眼睛正在看着自己﹐全身寒毛直竖﹐可又不敢逃﹐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为了振奋士气和信心﹐他忽然举着手中的自动步鎗朝虚空狠狠地打了一梭子弹。 砰砰的鎗声颤动着黑暗的空间﹐不但没有摧散五人心头的惧意﹐反而刺激他的神经﹐歇斯底理朝边的疯狂地扫射﹐直到弹夹的子弹射完了才停止﹐熟练地摘下空弹夹换上新的﹐然后继续往前走。 喂﹐后面跟上﹐别走散了! 他一再鼓助着手下﹐开始时还有人响应﹐可走了几步后﹐响应渐渐消失了﹐到了最后完全没有人响应﹐空气中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后面居然静悄悄的﹐感到有些不对劲。 喂!你们说话啊!都在干甚么﹖ 还是没有人响应。 组长先是一愣﹐一股寒气忽然从心底升起﹐颤栗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一个人也没有﹐同伴一吭不响就没了﹐仿佛真有鬼魅藏在暗处﹐身子一阵颤抖。 大宝!小何!你们给我滚出来﹐再不出来老子要生气了。 无论他如何叫唤﹐黑暗中还是没有回应。 再蠢的人也明白发生了甚么﹐恐惧感彻底占据了他的神经﹐心慌胸闷﹐全身都不舒服﹐脚下仿佛悬着铅块﹐挪一寸都感觉很累。 这么古怪﹐人怎么一声不吭都没了﹖不会真有邪物吧﹖ 你说呢! 一把阴森森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组长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口﹐全身上下都僵直不动﹐全身的毛孔都张开﹐寒毛倒竖﹐却不敢回头﹐颤抖着声音问道﹕谁﹖ 我。 你……是……谁﹖ 我是……声音嘎然而止。 组长又是一愣﹐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却发现身子不能动了﹐心里更是慌张。 嘿嘿!是不是突然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你是谁﹖是人是鬼﹖ 你说呢! 这事证明一点﹐就会拿着核弹的人也会怕鬼﹐人的弱点不是拥有先进武器就能能化解的。水蓦拿着一支电筒笑吟吟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突然射来的光芒刺得组长睁不开眼﹐下意识闭上眼睛。 你是谁﹖ 水蓦用移开电筒﹐淡淡笑道﹕你们天天要杀我﹐现在怎么又认不出了﹖我是环境部长水蓦﹐幸会! 是你!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孔﹐组长第一个反应就是想掏鎗﹐却发现连一根小指都抬不起来﹐心里又慌了﹐这才想起要对付的是一群图腾高手﹐拥有普通人无法明白的奇妙力量。 想掏鎗吗﹖可惜你没有机会了﹐想保命的话就按我们说的去做﹐不然你的下场会和他们一样。 水蓦笑着把雷筒扫向左侧﹐组长顺着光线望去﹐赫然发现一个手下小何伏尸在血泊之仲﹐后脑正中央插着一只小箭﹐血正沿着伤口不断往流﹐这才明白手下都中了伏击﹐只是不明白的就是为甚么手下死之前没有发出任何惨叫。 水蓦仿佛能看穿人心﹐嘻嘻一笑﹐指着他身后的黑暗处道﹕我的老大就在你背后﹐他拥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可以封锁声音﹐你的四个同伴都发出了叫声﹐只是你听不到而已。 太……恐怖了!组长慌得面无血色﹐这种神奇的力量只在里见过﹐一直认为是无稽之谈﹐没想到真的存在。 说话之际﹐尤鲁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扑到他的身边﹐把他身上所有的鎗都搜了出来﹐手鎗、自动步鎗、防弹衣、头盔、子弹袋﹐一样不剩地从他与上扒了下来。组刁知道自己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量﹐终于放弃了逃跑的努力﹐耷拉着脑袋等待对手的审判。 五枝自动步鎗﹐六把手鎗﹐五件防弹衣﹐大家分一下吧! 水蓦﹐快点换衣服吧!行动要快﹐免得那船生疑﹐我们也该准备了。普尔加也从黑暗中走出﹐把尤鲁的扒下的东西全部堆到水蓦面前。 嗯!水蓦戴上了头盔﹐又穿着从死尸身上剥下防弹衣和制服﹐然后从尤鲁手上接下一枝手鎗﹐直接抵住组长的后脑勺﹐冷冷地道﹕走!跟我上甲板﹐我说甚么你说甚么﹐说错一句你都要死。 你们……是跑不了的! 水蓦冷笑道﹕笑话!我们敢在船上等你们﹐难道还怕你们不成﹖我们早就安排好退路了。图腾术的力量你也看到了﹐我这个六位哥哥都是超一流的图腾高手﹐在海里三天三夜也死不了﹐何况我们在附近早就安排好了船只接应﹐更重要的是﹐一但你们的人开火﹐唯一被杀的人只有你一个﹐想死还是想活你自己决定吧! 面对水蓦的恐吓﹐组长不敢不信﹐他并不是图腾高手﹐对图腾术一知半解﹐根本没想到水蓦是在用诈术。 好吧!你们要说话算话。 水蓦暗暗松了口气﹐如果这个组长真是死士﹐下一步计划就难以实行了。 我可是堂堂的部长﹐犯不着杀你这样的小角色﹐走吧! 在水蓦用鎗指吓下﹐组长面如死灰地走上了甲板﹐此时改装后的中型渔船离帆船只有二十米﹐船上之人的面孔清晰可辨﹐水蓦压低钢盔﹐又把半个身子藏在组长身后。 渔船上的人根本没有水蓦会使诈﹐见到组长平安出现﹐都露出轻松的神经。 约克!船上怎么样了﹖真是一艘空船吗﹖ 水蓦用鎗顶住他的后心﹐小声道﹕按我刚的吩咐说﹐别哆嗦。 约克深深地吸了口气﹐极力控制颤抖的心绪﹐大声应道﹕头儿!船舱里面好多死尸﹐血还是湿的﹐我们没带电筒﹐看不清楚﹐你们快来看看吧! 死尸﹖渔船上的人都露出惊愕的表情。 是啊!全是死尸﹐没有活人了﹐不知谁抢先一步把人都杀了。 被称为头儿的领头男子皱起了眉头﹐事情出乎了意料﹐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却又想不出会是甚么事情。 水蓦细细打量着领头男子﹐高大的身材﹐站姿笔直﹐一看就知道是军人出身﹐钢性十足的面庞和五官。 头儿!这事是不是写份报告交给上面﹖ 在手下的推波助澜下﹐领头男子终于决定登船调查一切。 把船靠过去。 望着渐渐靠近的渔船﹐水蓦喜得心花怒放﹐强压着狂喜﹐拉着约克后退了一步﹐沉声道﹕我说话算话﹐你立即躲到底层船舱去﹐外面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出来﹐否则我不保证你的安危。 没有了武器﹐约克除了点头根本没有其它的选择﹐愧疚地朝甲板外望了一眼﹐然后灰溜溜地跑进了舱门﹐随即被阿里夫用绳子绑了起来﹐扔到了一个船舱一间房间的角落里。 古诺显露出狮王般的气势﹐正色道﹕他们上当了﹐下面就是最关键的时刻﹐必须把他们围歼在船舱内部﹐尤鲁和丁轮应该已经游到船边了﹐普尔加、长谷鹤、阿里夫都在破帆碎布里藏了起来﹐只有你要出面应付敌人。 老大﹐你一个人在船舱里太危险了。 古诺豪爽地拍着水蓦的肩头道﹕你才是最危险的﹐万一被他们发现就麻烦了﹐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水蓦自信地笑了笑﹐大步走甲板﹐沿着早已准好的绳锁落到了船右侧的海面﹐一艘救生小艇早已拴在了船边﹐由于船只左倾﹐因此右侧船边被抬高﹐小船几乎是藏在船底﹐而在渔船上根本看到这一侧的海面﹐刚才上船的五人小组根本没有察觉。 他的任务很简单也很关键﹐这艘快艇负责吸引登船者的注意力﹐让他们疏于对身边的防范。 很快﹐两艘船贴在了一起﹐渔船上的人们完全放松了警惕﹐满面笑容地登上了帆船的甲板﹐甲板上狠渍的景像又一次痲痹了他们的神经。 领头男子扫了空荡的甲板﹐正色道﹕快!进舱看看﹐到底死了多少人﹐特别是水蓦和流水未央﹐检查这两个人死了没有﹐他们是这次攻击的重点。 是! 倾斜的甲板很难站稳﹐甲板上沾了海面﹐变得十分光滑﹐因此登船人都必须靠着左侧的栏杆才能站稳﹐要走到中间的舱门并不一件容易的事情﹐一群花了很大的气力才爬到船舱口。 就在他们努力爬向船舱之口﹐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头顶上有三双眼睛盯着自己﹐普尔加三人都藏在桅杆上。那里早已做了手脚﹐笔直的桅杆上搭了几段短小的横枝﹐用绳固定着﹐让三人可以坐在上面等待﹐而在横枝的上方垂下一大幅破损的帆布﹐巨大的布影正好摭住了他们的身影此从底下往上看只能看到无数破口﹐以及无数垂落的碎布﹐谁也不会想到埋伏着敌人。 当一批人涌向舱门的时候﹐另一批人沿着船的边缘爬到了右侧的船边﹐原本是想从高处滑到舱门入口﹐然而他们忽然发现一艘很小的快艇突然从船底钻了出来﹐飞快地驶离船边﹐而快艇上还站着一个身影。 船!有人﹐头儿﹐这人坐着快艇要跑。 一听有人﹐领头男子顿时紧张起来﹐站在左侧船边朝上大声问道﹕甚么人﹖有多少﹖ 只有一个﹐坐着一艘快艇。 领头的男子第一个反应就是帆船有问题﹐很可能放置了炸弹﹐这个人是在监视和控制炸弹的引爆。 快!立即撤离船只。 砰!改装的渔船突然传来了一声鎗响﹐使本应紧张的气氛突然激化了。 lvsexs(; 第六章 真情流露 早在他们登上帆船之际﹐尤鲁丁轮已经潜水游到了渔船的边缘﹐等到大部份敌人登上了帆船之后﹐一个从船头爬上甲板﹐另一个则跑到了船尾。 渔船只留下了三个人﹐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一切都是水蓦等人设下的陷井﹐悠闲地靠在甲板边缘闲聊着。 「想不到这么轻松﹐早知道就不必这么急赶来了。」 「是啊!我还在担心事情败露呢!这下安心了。」 尤鲁率先摸到了三人的身后左侧﹐朝另一侧的丁轮施了个眼色﹐突然冲了出去。 丁轮点点头﹐悄悄地摸向驾驶室。 「小子们﹐去死吧!」尤鲁狞笑一声﹐挺着自动步鎗大步冲到甲板中的空地﹐朝着三人一阵扫射。 砰!砰!砰! 连续几声鎗响打破了宁静的时空﹐渔船上的三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血泊里﹐尤鲁是心狠手辣的人﹐杀了三人连眼都不眨一下﹐还得意地走到船头﹐望着帆船一阵狂笑。 与此同时丁轮已飞快地缩入船长室﹐开始一切仪器﹐准备发动船只驶离了帆船﹐彻底断绝了敌人的退路。 鎗声响动了帆船上的人﹐领头男子慌恐不安地回头望去﹐立即看到尤鲁那张嚣张的表情﹐右手挺着自动步鎗﹐左手拿着手鎗。 「你们这白痴﹐就在船上等死吧!」 丁轮也笑嘻嘻从船长室走了出来﹐高举手上的自动步鎗道﹕「谢谢你们的武器和船。」 中计了!领头男子的脑海里立即闪出三个字﹐随即又是一阵懊恼。他的手下可没有他的这份沉静﹐顿时乱成一团。 「慌甚么!我们还有船﹐死不了!」 「头儿!我们上当了﹐是陷井﹐是陷井啊!」 「完蛋了﹐我们完蛋了﹐只要枚鱼雷我们就完蛋了。」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头儿﹐你这个白痴为甚么不多留点在船啃﹐被人这么简单就劫走了﹐你长脑了没有﹖」 在这生死之际﹐人性最丑陋的一面完全展现这些人的脸上﹐指责的目光不断涌向领头男子﹐甚至有人破口大骂。 领头男子早已脸如死灰﹐耳边的辱骂虽然难听﹐但他已经听不入耳了。 此时水蓦又驾着快艇绕到左侧的船边﹐停在自动步鎗的射程之外﹐笑吟吟地道﹕「各位辛苦了!我是水蓦。」 一报名字﹐船上的人更是慌作一团﹐对手早就识破了计划﹐还将计就计设下了埋伏﹐他们都成了阴谋的牺牲品。 水蓦知道只要一枚鱼雷就可以杀光这些人﹐但为了保住这帆船﹐必须再做些手脚﹐笑着高喊道﹕「各位都是贵客﹐所以我在船舱里留下了一件礼物﹐如果你们能找到它﹐也许还有活下去的机会﹐时间不多﹐各位努力吧!」 不如领头男子吩咐﹐慌张的人群像盲头苍蝇扑向船舱﹐生死之际他们的脑子已经无法理性地思考了。 就在人群争先恐后地扑向舱口之际﹐桅杆上的三人突然掀开破帆皮﹐端起自动步鎗朝下船舱的入口疯狂的扫视﹐可怜这些人追求生存的人们纷纷中鎗倒地﹐甲板立时染成一片血红。 「有埋伏﹐还有埋伏!」 「快走船舱﹐快逃!」 人们乱成一堆﹐脑海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子弹从哪里飞来﹐只知道呆在甲板上只有死亡﹐因此更疯狂地扑向船舱入口﹐甚么开始相互推攘﹐有的人站立不稳﹐一头栽倒﹐沿着倾斜的甲板掉进了大海﹐有的成功冲到舱门﹐却被一颗子弹瓦解了刚刚涌起的希望﹐还有的吓傻了﹐直接从船边跳下了大海。 普尔加、长谷鹤以及阿里夫三人各自站了三个方位﹐敌人无论从哪个角度跑都无法逃过死神的垂青。 望着混乱不堪的甲板﹐水蓦苦笑着摇了摇头﹐一场阴谋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然而面对不是你就就是我活的情况﹐也能收起了仁慈的一面。 转眼间﹐甲板上已经没有了完整了人﹐遍地都死尸﹐还有几声微弱的**﹐普尔加三人跳下甲板﹐二十年刀口舔血的生涯使他们变得十分小心﹐这种大意就等于自杀﹐就算是受了重伤的人也会有垂死挣扎﹐因此谨慎地站在远处监视着。 倒是先冲进船舱的人还活着﹐见到甲板完全在敌人的火力封锁中﹐不得不后缩﹐希望在船舱保全性命。 可惜船舱还有一个古诺﹐随着一激昂声音传来﹐他们都感到心跳加速﹐血液不受控制地沸腾翻滚﹐手臂竟也在微微地颤抖着。 「不好!是图腾术﹐大家小心﹐塞住耳朵。」领头的男子也受了鎗伤﹐拼了命才逃入船舱。 就在此时﹐外面又传来水蓦的声音。 「我是水蓦﹐你们的船已经被我们控制了﹐已经没有退路﹐放下武器走出来﹐否则格杀勿论。」 「可恶!中了他的诡计。」虽然满心怨气﹐但他们还是不得不感叹水蓦的勇气和胆识﹐居然在这种情况还敢设下陷井伏击自己﹐没有勇气和胆识根本不可能想得到。 普尔加见水蓦沿着船边爬了上来﹐提醒道﹕「小心点。」 水蓦点点头﹐朝着船舱入口高声道﹕「嘿嘿!这船已经没有用了﹐不投降我就直接发射鱼雷﹐让你们自食其果。」 「头儿﹐放弃吧!他们把人都杀光了﹐也不在乎多杀几个。」 「好吧!我投降!」 水蓦长长地松了口气﹐笑着望向身边的同伴。 普尔加等人都笑了﹐四人都伸出右手交迭在一起。 「兄弟们!我们成功了!」 这完全是用勇气换来的胜利﹐一生中也许有过许多次胜利﹐却没有一次像这次这样惊心动魄。 尤鲁和丁轮也把船驶回帆船边﹐开始收获一片狼渍的甲板。 看着站着面前的七人﹐投降的六人都忍不住摇头﹐他们出了动五十人﹐手上都拿着最好的武器﹐居然被七个人完全解决了﹐心里说不尽的窝囊。 领头男子拖着受伤的大腿﹐靠在船壁上﹐愤恨地道﹕「你们真够狠﹐杀了我们四十四个。」 「嘿嘿!可我们也留了六条性命。」 「一枚鱼雷不都解决了吗﹖为甚么要留下我们﹖」 水蓦哈哈一笑﹐指着甲板道﹕「这么好的帆船﹐炸了实在太可惜了﹐我们还要用它去长鲸群岛呢!」 领头男子连连苦说﹐心里满是懊恼﹐当初如果毫不犹豫地发射鱼雷﹐也不会落这种地步。 「噫﹐船好像不斜了。」一名被俘的男子突然叫了起来。 领头男子愣了愣﹐转眼看了看四周﹐甲板果然不再倾斜﹐平平稳稳地漂在海面﹐目光扫见水蓦脸上的笑容﹐顿时恍然大悟﹐随即又是一阵恼恨﹐喃喃骂道﹕「你这个阴险的家伙﹐原来一直都是你安排的诡计。我真恨啊!怎么就傻傻地跑上船了呢﹖」 「我们七个人连一枝鎗都没有﹐不做些手脚﹐你们这几十条大鱼又怎么会上钩呢﹖」 「如果我第一时间发动攻击――」 水蓦没等他说完耸耸肩笑道﹕「那我们只能等死了﹐一枚鱼雷就可以要了我们七个人的命﹐多么刺激的一场豪赌啊!」 领头男子听得傻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地看着水蓦的脸﹐脸上享受的神情印证了他的话﹐心头涌起前所未有的寒气﹐连血液都几乎冻住﹐身子微微地颤着﹐嘴里喃喃地自语﹕「疯子﹐七个疯子﹐居然拿自己性命做赌注﹐都疯了﹐我怎么会遇上一群疯子﹖一群世界上最恐怖的疯子。」 「疯子﹖」水蓦哈哈一笑﹐甩头望向回头甲板的六煞﹐问道﹕「这位兄弟说我们七个是世界最恐怖的疯子﹐这我听过最美妙的赞美﹐你们说呢﹖」 阿里夫咧着嘴大笑道﹕「没错﹐最美妙的赞美。」 普尔加笑着打趣道﹕「不如我们改名叫七疯子党吧﹖」 「嗯!可以考虑考虑。」 七张欢笑的面孔﹐七颗豪气冲天的心﹐六名俘肤面面相觑﹐内心的震撼已不是言语所能形容的﹐都忍不住打心眼里发出感慨――「七个疯子般的英雄」 两海里之外﹐巨型远洋渔船的甲板聚拢了近五百人﹐流水宅弟子﹐帆船水手﹐渔船船员﹐无一例外地站在甲板﹐若大的甲板被挤得水泄不通﹐他们都在等待﹐等待英雄的回归。 茫茫大海﹐思潮如海潮般翻滚﹐寄托了数百人的期待。 遥步绯早已泣不成声﹐知道水蓦随六煞一起出击的时候当场就晕倒了﹐醒来之后就一直在哭﹐世上只有水蓦一个可以自得上亲人﹐她已经无承受再失去的感觉了。 流水未央静静地站在她的身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在这场情感的战斗中﹐自己实实在在地败了。 「他们能回来吗﹖」 「会的!」流水未央冲口而答﹐仿佛这是已经存在的现实。 遥步绯噙着眼泪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又伸向远方﹐期待着水天一色的海天交接处出理小小的黑点。 「有船!」 瞭望台上拿着望远镜的水手突然大叫起来﹐平静的甲板突然沸腾了﹐然而片刻后他们又因为瞭望手的一句「是渔船」而再度失落了。 「渔船﹖」流水未央望了眼船长林涵。 林涵飞快地爬上瞭望台﹐抢下瞭望手的高倍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一阵﹐然后朝下方高声叫道﹕「中型渔船﹐好像经过改装﹐有人影晃动﹐但数量不多。」 「经过改装!难道是敌人的武装船﹖」流水未央心中一紧﹐一般渔船不会在这里出现﹐因此这艘船很有可能是敌人﹐正色道﹕「可能是敌人出现了﹐大家各就各位﹐准备应战。」 林涵也叫道﹕「把鎗都拿出来﹐一但出现问题立即攻击﹐救生艇尽快放到海面」 「船上﹐好像是水蓦部长他们。」 林涵刚准备跳回甲板安排应战﹐听了这话又是一愣﹐抢回望远镜又望了一阵﹐随着距离接近﹐高倍镜片中的人影渐渐清晰﹐六煞和水蓦的身影赫然成形。 「是他们﹐部长阁下回来了﹐他们七个都回来了。」 紧张骤然消失﹐剎那间欢呼间占据了空间。 「他回来了!他平安回来了﹐大少﹐你听到了吗﹖是他回来了!」 遥步绯又哭又笑﹐傻傻的表情让流水未央即是心痛﹐又是感慨﹐这位美丽女孩总是扮演着女王般高高在上的角色﹐表情或多或少有种虚假的感觉﹐与她相识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她真情流露的样子﹐此刻的表情简直美到了极点。 「是啊!他们平安回来了﹐真好!」 十几分钟后﹐中型渔船缓缓靠近了﹐水蓦和六煞的身影真实地出现在人们的眼中﹐欢呼达到了顶点。 水蓦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那一双频密地挥动的玉臂﹐此刻的遥步绯是最朴华无实的﹐却是最美丽的﹐那副真情流露的样子让他心颤﹐无论日后的道路如何走﹐两人之间的这份感情却是最真挚的。 人们仿佛都被感染了﹐让开一条通道。 水蓦静静地走到遥步绯面前﹐越看越觉得遥步绯是那样的美丽﹐伸手为她拭了拭脸上的泪珠﹐调笑道﹕「哭得眼都肿了﹐小心被人笑哦!」 遥步绯抽泣着怨道﹕「你这疯子﹐干这种事情怎么也不靠诉我一声﹖害得人家一直提心吊胆。」 「傻丫头﹐别哭了﹐我不是平安回来了吗﹖不信妳自己摸摸﹐有肉有血﹐不是灵魂哦!」水蓦笑着拉住她的手按在心口﹐让她感觉到自己的体温与心跳。 「坏蛋!」遥步绯白了他一眼﹐拳头雨点般落在水蓦的胸口﹐娇嗔之态生出无限妩媚﹐水蓦竟也看得痴了。 如此温馨气氛逗得人们都笑了﹐气氛越发欢快轻松。 流水未央呆呆地望着两人﹐心里第一次没有了妒忌﹐只剩下羡慕与感叹﹐水蓦用自己的行动抟得美人芳心﹐实至名归﹐无可挑剔。 「水蓦﹐小绯听到你出击的消息当场就晕倒了。」 「是吗﹖」水蓦捏了捏遥步绯俏丽的下巴﹐轻舒猿臂揽住歼腰﹐亲呢地调笑道﹕「难怪脸色这么差﹐走走﹐我陪你回舱好好休息一阵。」 「死色鬼!」遥步绯虽然一向落落大方﹐但在五百多人眼前被水蓦这么挑弄﹐顿时羞得面颊赤红﹐啐了他一口﹐却还是喜滋滋地捥着手臂走向舱门。 六煞相视一笑﹐水蓦用勇气和智慧换来了胜利﹐换得美人之情也算不枉此行。 普尔加转头含笑道﹕「林涵船长﹐帆船还在原处﹐必须立即把船驶过去接收帆船。」 「知道了﹐我立即起程。」 「大少﹐劫来的船上还有六个俘肤﹐麻烦你处置一下。还有﹐帆船的船帆坏了﹐必须修理﹐舱内有后备船帆﹐装好就能起程。」 「放心!交给我吧!」流水未央此刻只想尽量做更多的事情﹐弥补自己与七人之间的差距。 胜利的兴奋冲淡了身体和精神的疲倦﹐虽然躺在床上﹐水蓦始终难以入睡﹐沸腾的血液直到此刻还是无法平静﹐全身的神经都在受着刺激﹐脑海中一遍又一遍浮现出整个行动﹐真正动手的过程其实很短﹐但行动之初到行动开始之间的感觉一辈子也无法忘记。 「不是说很累吗﹖怎么还不睡﹖」遥步绯的情绪从极点失落到极点兴奋﹐反而累得不行﹐伏在水蓦身边呵欠连天。 「看妳困成这个样子﹐快回去自己的床睡觉吧!」 「不要。」遥步绯突然撑起了身子﹐左手轻轻抚弄着水蓦光滑的胸膛﹐吃吃地道﹕「大英雄难道不要小女子犒赏一下﹖」 水蓦吓了一跳﹐虽然与遥步绯同居同处﹐却再也没有肉体关系﹐在感情方面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之前不愿再有越轨之事﹐即使遥步绯没有要求。 遥步绯噘起俏嘴﹐嗔道﹕「人家又不要你负责﹐你怕甚么﹐当是陪我好不好﹖哪一次不都是我主动的。」 水蓦拨开垂落俏脸的青丝﹐轻笑道﹕「我这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色鬼吧﹖看妳累成这样﹐还不快睡﹐海上颠簸估计还要两三天﹐休息不好可是会晕船哦!」 遥步绯在胸膛捶了一拳﹐娇嗔道﹕「你这家伙真不识趣﹐一点风情也不懂。」 「不然怎么会被人叫做木头呢!」水蓦忽然想起正在长鲸群岛养病的琴悠悠﹐心头涌起思念之情﹐那个少女像一个开心果﹐见到她的人很快就会忘却烦恼。 「你这家伙﹐肯定在想女人。是谁﹖我倒要看看谁比我更有魅力。」 「一个可爱的小丫头﹐到了长鲸群岛就能见到她﹐可惜一直被病魔缠身﹐刚刚又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妳去了正好作伴。」 遥步绯想起失去的亲人﹐神色不禁一黯﹐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少女也产生了怜悯﹐更重要的水蓦言语神情间流露出浓厚的兄妹之情﹐让她没有一丝敌意。 她转头望了一眼﹐身边的男子已经睡着了﹐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睡姿﹐却有一种百看不厌的感觉﹐因为每次心里都涌有一种奇妙的安全感。 美美的睡了一觉﹐身心都得到了放松﹐水蓦又开始投入新的事情﹐正面击过挫败了敌人的阴谋﹐下面的战斗将会更加激烈﹐而眼下最重要的是平安把帆船驶到长鲸群岛﹐帆船本身存在问题﹐因此每走一段都存在着危险。 由于武装渔船切断了对外的联系﹐监控着很容易就联想到渔船在附近海域出事了﹐为了抢在敌人援兵到来之前离开﹐帆船用缆绳拖着渔船后面﹐中型渔船由六煞亲自控制﹐保持着与主船的距离。 水蓦也跟着六煞移到了武装渔船上﹐而帆船水手则移到了帆船﹐加紧对桅杆的加固以及修补前后主帆。 一天之后﹐渔船总于到了秘境大陆水域﹐水蓦等人又挪到了帆船﹐把大小两艘渔船留给了林涵﹐让他带着船停留在附近水域﹐一方面等待其余两艘渔船﹐一方面也开始捕渔行动﹐对于船上这些普通的渔民来说﹐他们最关心的还是渔获。 同样的天空﹐同样的大海﹐同样的船﹐然而特殊的空间中有一种特别的魔力﹐将图腾师们拥有的力量都挑动了。 「终于进入这片水域了。」流水未央朝着天空洒出一片雪花﹐细小而美丽的冰晶花随着海风扬扬洒洒飘至远方﹐虽然帆船存在问题﹐还有种轻松的感觉﹐毕竟这是属于图腾师的地域﹐不用再担心敌人使用先近的武器攻击帆船。 水蓦抬头看了看被强风扯紧的巨帆﹐脸上忧色不减﹐两支脆弱的桅杆撑起了四百多人的命运﹐没有看到码头之前﹐悬的心就不会落下。 普尔加拍着肩头安抚道﹕「别担心﹐只有一天的路程﹐就算不升帆﹐顺着水流也能到达秘境大陆﹐我们现在应该很安全。」 「嗯!」水蓦不愿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其它人﹐点点头笑着又道﹕「这下好了﹐不但瓦解了敌人的计划﹐还得到两艘船﹐敌人这次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流水未央赞叹道﹕「完全是你们七个的功劳﹐流水宅只有汗颜了。」 「别这么说﹐到了长鲸群岛就要看你们发挥了。」 「放心﹐我们绝不会让你们失望﹐你看﹐大家都在努力呢!」 水蓦回头看了一眼甲板上的流水宅弟子﹐初至秘境大陆空间的他们都感受着图腾力量完全释放美妙感觉﹐兴奋、欢笑、惊讶﹐一张张面孔都是那样生活。 「大少﹐这一天我都在忙着安排事情﹐那六名俘肤也没过问﹐都查问过了吗﹖」 「嗯!我亲自审问过了﹐还写了一份报告送到你那里﹐难道你没看到﹖」 水蓦摇头道﹕「还没时间看﹐你简单说说﹐我想也没有甚么太大的事情。」 流水未央脸色一正﹐沉声道﹕「这你可就说错了﹐其中一个可是条真正的大鱼。」 「哦!」水蓦顿时有了兴趣﹐盯着他催促道﹕「快说说﹐问出甚么了﹖」 「那个领头的叫珀鲁卡﹐自称是特种兵部队的上校。」 「上校﹐职位不低啊!居然跑来做杀手﹐实在是可惜。」水蓦对敌人的身份并不惊讶﹐使鱼雷需要熟手﹐动用潜伏军中的力量最方便。 「珀鲁卡说前面的两个安排都是前奏﹐用鱼雷摧毁帆船才是真正的计划。」 「这些我都知道了﹐有甚么特别的发现吗﹖」 流水未央忽然叹了口气﹐神色凝重地道﹕「这个珀鲁卡也是图腾师﹐而是还是师出名门。」 「难道出自是三大世家﹖」 流水未央忽然叹了﹐轻轻吐出了四个字――「碧梧山庄!」 水蓦的笑声嘎然而止﹐愣愣地看着流水未央﹐直到他点头确认才知道消息是真的﹐眉头立时紧皱﹐问道﹕「他真的承认自己是碧梧山庄的弟子﹖」 「应该不会错﹐我问了三遍﹐他还是一只咬定自己的来历﹐态度很坚定﹐后来我用话讥讽碧梧山庄是缩头乌龟﹐他的反应很强烈﹐立即跳起来反驳﹐因此我认为他没有撒谎。」 水蓦扶着木栏杆掤静静地望着大海﹐沉吟着道﹕「碧梧山庄闻名已久﹐绝从未见过他们的弟子﹐我一直希望他们能置身事外﹐即使不成为朋友也不要成为敌人。」 「不过我不认为是碧梧山庄派他来的﹐否则他也不会承认自己的来历。」 「希望如此﹐如果碧梧山庄也卷了进来﹐事情就更复杂了。两大世家连手对付另一个世家会是甚么样的状况呢﹖实在难以想象啊!」 流水未央对碧梧山庄不熟悉﹐只是见过几次派往流水宅的使者﹐其它数据都是来自父亲﹐印象中那是一个很强大也很神秘的世家﹐实在不愿意与他们为敌。 「除了他的来历还有甚么特别之处﹖」 「他在那个组织中只是中低层人物﹐属于单线指挥的最低层﹐他的手下是特种兵内部的一个小组织﹐名叫猎鹰会﹐人数共有五十人﹐这次全部出动了﹐现在只剩下这六人。」 水蓦早就想到敌人的势力已经渗入了军方﹐因此并不感到惊讶﹐唯一诧异是珀鲁卡身为上校﹐但在隐形势力的位置居然这么低﹐却又承担了如此重要的行动﹐敌人这次的安排多少有些诡异。 「他的上线是谁呢﹖」 「驻守古龙洞第二特种军团副军团长高明。」 水蓦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对军队不太了解﹐但特殊军团这个名辞还是常常听见﹐那是一支拥有强大战斗力的兵团﹐可以说是精英组成的部队。 「如果他们的中层真是单线控制﹐高明手下就只有这个猎鹰组﹐倒也不必太担心﹐否则事情就麻烦了。」 「在这片地域﹐特种兵团的战斗力远远比不上图腾师﹐我不担心。」 水蓦正色提醒道﹕「大少﹐别小看手无縳鸡的人﹐弱者未必没有反抗能力。」说着从身上取出那把小弩﹐沉声又道﹕「这东西杀过两个图腾师﹐每一个都比我强大﹐当时我还没有修练空图腾﹐所以说只要战术运用得当﹐小童才能杀死巨人。」 流水未央看着尖锐的弩箭尖头立即想到心头涌起一阵寒气。 「如果有一千支小弩同时发射﹐除非早就准备﹐否则很难在一瞬间完全抵挡﹐当然﹐像你这样高手自然不怕﹐但你的那个同门未必有能应付。」 「你说不错﹐我会小心的。」 水蓦轻轻念叨着「碧梧山庄」这个名字﹐心里暗暗嘀咕﹕这个强大的世家真能置身事外吗﹖ 第七章 平安抵岛 失去了主桅﹐帆船的航速多少受了一些影响﹐再加上水手都没有走过这条航线﹐完全凭着经验和星图来判断位置﹐因此航行了两天后﹐四百多人终于乘着帆船成功抵达了长鲸群岛的码头﹐当迎接的人群出现在船员的眼前时﹐许多人都流下了眼泪﹐经历了九死一生﹐命运眷顾了他们﹐把他们送到了终点。 码头上也是一片欢腾﹐等待了这些日子﹐援兵终于到了﹐流水宅和甲府弟子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甲氏兄弟听到消息都飞奔到码头﹐含笑看着缓缓走下跳板的水蓦和流水未央。 「学长﹐你可回来了。」甲未第一时间奔到水蓦身边。 水蓦含笑看着这位好朋友﹐问候道﹕「学弟﹐岛上还好吧﹖」 「嗯!一直很平静﹐甚么事也没有。」 水蓦算了算时间﹐其实离岛的时间并不长﹐只是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其中还有生死难关﹐因此才有一种恍如隔世感觉。 甲卯也笑着走到流水未央身边﹐指着船上的人群对流水未央笑道﹕「大少﹐你带来了不少惊喜啊!这么多人﹐怕是整个流水宅都出动了吧﹖」 甲午笑着插嘴道﹕「有这么多援兵﹐我们终于可以正面出击了﹐流水宅可真是大手笔啊!」 「嗯!差不多都出动了﹐这次必须一战成功﹐否则我回去可无法交待。」 甲卯忽然发现流水未央的气质变了﹐少了少主的傲慢与骄气﹐眉宇间多了些诚垦与友善﹐感觉更和善了﹐还能感觉到他身上充满了斗志与信心。 「大少﹐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流水未央点点头毫不讳言地道﹕「是啊!过了二十七年﹐这几天才总算是明白了为甚么活着﹐想想以前嚣张的我实在可笑。」 发自肺腑的感慨让甲氏兄弟都惊呆了﹐水蓦和六煞知道其中缘故﹐相视一笑。 甲卯看了看水蓦等人﹐见他们都面带笑容﹐意识到海途中发生了不少事情。 甲午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忍不住问道﹕「甚么事让你变成这样﹖」 流水未央感激地看了水蓦和六煞﹐诚垦地道﹕「说来惭愧﹐要不是水蓦他们七个﹐我和流水宅这四百多人恐怕早已葬身大海了。」 「啊!」甲午甲未大声惊叫起来﹐其它三兄弟也都愣住了。 水蓦此时才笑着插嘴说道﹕「路上发生了不少事情﹐我们坐下再说吧!」 「走走﹐我要听故事!」甲午拉着流水未央就往新建的特派专员办事处走去﹐兴奋地像小孩一样﹐逗得众人都笑了。 甲未也拉着水蓦要走﹐忽然瞥见水蓦身后俏生生站着一位美人﹐正是水蓦那位古怪情人遥步绯﹐不禁大为好奇﹐扯了扯水蓦的衣服小声问道﹕「你怎么把她带来了﹖难道你们……」 水蓦不知如何解释两人此刻的关系﹐犹豫了一阵﹐转身握住遥步绯的手带到身边﹐含笑道﹕「外面很不安全﹐所以我想让她暂时住在岛上。」 遥步绯也认出了甲未﹐这个害羞的大男孩留下深刻了印象﹐嫣然笑道﹕「你好啊!听水蓦说我受伤的时候一直都是你守护着我﹐还因此断了一根手指﹐我要谢谢你的救命大恩!」说完还把手伸向他。 「这个……这个妳谢学长就好了﹐我没做甚么。」甲未面对遥步绯还是有点不习惯﹐不敢与她握手﹐红着脸点了点头。 遥步绯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容﹐调皮地主动握住了甲未的手﹐吓得他浑身僵直﹐血夜也仿佛停止流动﹐傻傻地站在原来﹐直到手松开还是没有清醒。 水蓦哈哈一笑﹐拍拍甲未的肩头道﹕「别在意﹐别在意﹐小绯和你闹着玩的﹐悠悠还好吧﹖」 提起悠悠﹐甲未很快恢复了正常﹐含笑道﹕「她很好﹐病越来越有起色了﹐有人扶着还可以慢慢走动﹐刚才在睡午觉﹐我没敢叫醒她。」 「真是个体贴的男孩﹐姐姐喜欢!」遥步绯抿嘴一笑﹐又把手伸向他﹐吓得甲未连忙闪到一旁﹐吶吶地说不出话了。 「小绯﹐别闹了。」水蓦瞪了遥步绯一眼。 遥步绯俏唇一撇﹐含笑问道﹕「悠悠﹖就是召唤你的那个女孩吗﹖你这家伙一直说她可爱﹐我法要看看她有多可爱。」 「这个……」水蓦原想叫甲未带遥步绯﹐但看到他窘迫的神色﹐知道他怕遥步绯﹐不禁一笑﹐改口说道﹕「等我们谈完事情再带妳去﹐走﹐到我的办公室去看看。」 新建的办公小楼经过了甲氏兄弟重新布置﹐再也不像以前那么简陋﹐大厅和走廊都贴上了崭新的壁纸﹐还挂上了油画﹐水蓦的办公室更是富丽堂皇﹐甲午把海亚德官邸的那些好东西都搬来了﹐名贵的油画和陶瓷﹐古朴的办法桌﹐名贵的古董椅子。 水蓦看得呆住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听说东西来自海亚德的家﹐不禁笑了起来。 「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去搜刮那死胖子的家呢!太可惜了。」 「怎么样﹖还满意吗﹖」甲未笑着问道。 「我看不比总统的办公室差﹐小绯﹐妳看呢﹖」 遥步绯跑到办公椅上坐下﹐嫣然笑道﹕「这个办公室真有情调﹐我喜欢。」 「小绯姐以后就做学长的秘书吧!」 遥步绯眼睛一亮﹐蹦起来跑到水蓦身边﹐拖着他坐到办公室后﹐笑嘻嘻地问道﹕「部长阁下请坐﹐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您的私人秘书﹐请问有甚么吩咐吗﹖」 甲未调皮地打趣道﹕「学长以后日夜都有人照顾了﹐我就可以轻松了。」 水蓦瞪了甲未一眼﹐怨他多事﹐却落在遥步绯的眼中﹐噘起嘴怨道﹕「嫌我不够资格吗﹖以前你去环境部上任的时候我就说要做你的秘书了﹐这次可不许拒绝。」 「好好﹐我的大小姐﹐妳说甚么就是甚么。」 说笑之际﹐大门忽然被推开了﹐甲卯慢步走了进来﹐见屋内气氛欢快﹐优雅地笑道﹕「好热闹啊!」 遥步绯下船就留意到这个比女人还要美丽的男人﹐只是没时间细看﹐此时才认真地打量着﹐越看越觉得甲卯的实在太像女人了﹐尤其笑容间自然流露出的妩媚﹐活脱脱的美人胚子﹐如果不是知道他是男人﹐几乎以为是女扮男装。 甲卯只是淡淡地扫了遥步绯一眼﹐随即又把目光移到水蓦身上﹐对她的美貌视若无睹﹐这种反应让遥步绯十分气结﹐却也无可奈何﹐对方的「美貌」并不在自己之下﹐的确有高傲的资格。 看到两张同样妩媚的脸孔﹐水蓦和甲未忍不住对望一眼﹐心中都有一种恐怖的感觉。 「甚么事这么高兴﹖」 「我让小绯姐到这里来给学长当秘书。」 甲卯这才认真地看了遥步绯﹐对她的容貌也颇为赞赏﹐微微点头示意﹐转向水蓦笑着打趣道﹕「这是好事﹐水蓦你就不必犹豫﹐不过有一样我要事先声明。」 「甚么﹖」 甲卯露出狡黠的笑容﹐轻笑道﹕「办公室内不许调情﹐不许有亲密举动。」 遥步绯这才发现甲卯还有幽默的一面﹐观感也有稍稍所有改善。 水蓦耸耸肩﹐笑道﹕「这可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事了﹐男人嘛﹐总会有冲动的时候﹐所以以后你们进来记得敲门﹐别打扰了我们的好事。」 甲卯和甲未都放声大笑。 遥步绯啐了一口﹐羞红着俏脸走到窗边。 「现在就开会吗﹖」 「嗯!其它人都去了会议厅﹐就差你们了!」甲卯说完特意望了遥步绯。 水蓦知道他担心遥步绯的身份﹐含笑道﹕「小绯是自己人﹐这次能平安到达长鲸群她也立了大功。」 甲卯含笑点头道﹕「既然如此就一起来吧!」 遥步绯感觉到甲卯看自己的目光有一种轻视﹐从未被男子这样冷遇的她心里愤愤不平﹐扯着水蓦的手臂小声埋怨道﹕「这个人真讨厌﹐他根本看不起女人。」 「四少的脾气需要时间适应﹐妳别放在地上﹐不是每个人都在乎外表﹐四少的才智能力学识都是出类拔萃的﹐有他坐镇岛上﹐我的压力可以减轻不少。」 「哼!不就长得一张美人脸吗﹖有甚么大不了﹐我就不信我比不上他。」遥步绯高高噘着俏嘴。 水蓦看着暗暗好笑﹐遥步绯居然要和一个男人比美貌。 会议厅在官邸左侧﹐也是一座新建的两层小屋﹐内里是木结构﹐装饰简单明快﹐外面包着一层石墙﹐用以抵挡海风﹐给人古朴的感觉。 会议厅在一梯﹐通过大厅直入就是﹐里面放着一张很大的圆桌﹐甲氏兄弟坐了左侧﹐六煞坐了右侧﹐流水未央坐六煞身边﹐留了主位。 水蓦看都没看就在近门的空椅上坐了下来﹐有甲卯在场﹐他更喜欢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参与讨论﹐这样才能配合甲卯的思路﹐随时提出一些建议。 遥步绯显得有些不情愿﹐门口都是客人或是地位低的人所坐﹐在她心中水蓦应该是长鲸群岛的统帅﹐应该坐在主位﹐但水蓦没有这么做﹐她也无可奈何。 甲卯没有退让﹐径自走到主座坐下﹐扫了一眼在坐的人﹐含笑道﹕「经过了大家的努力﹐我们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地盘﹐这次流水宅倾巢而动﹐长鲸群岛已经固若金汤﹐终于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 幽默的开场白使整个气氛都轻松了。 甲卯收敛笑容﹐开始进入正题﹐沉声道﹕「有了立足之地﹐我们现在可以采取转守为攻﹐采取更加积极的行动﹐各位有甚么意见吗﹖」 「不等二哥三哥了﹖」甲午问道。 「时局一直在变化﹐我们不能一味等待﹐必须有一支先遣部队进入秘境大陆﹐这样才能掌握他们的动向﹐提供有效的情报﹐从而做出正确的判断。」 「我赞同!」流水未央插口说道﹕「敌人大概已经知道我们占据了长鲸群岛﹐这里是秘境大陆的门户﹐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否则我们就会切断他们之间的关系﹐在他们把目标锁定在长鲸群岛之时﹐我们必须掌握有效的情报﹐才能做到知己佑彼。」 「大少说的没错﹐他们既然是单线系统﹐核心层与下面的联系十分重要﹐切断了这种联系就可以将他们的手手脚脚全部砍断﹐这样他们的核心层就无法发力量了。」 普尔加含笑问道﹕「四少怕是已经有了计划吧﹖」 甲卯笑而不答﹐话题一改又说起了海上击敌的事情﹐赞道﹕「刚才听大少说了你们七个连手出击的事情﹐大家都很振奋﹐感到热血沸腾﹐这是我们第一次正面击败敌人的阴谋﹐是个极好的开端﹐消息传出去后甲府弟子和流水宅弟子的士气都有了大幅提升﹐你们功不可没啊!」 「过讲了!只不过是六个活腻的老鬼没事跑去瞎闹而已。」 古诺的话引来室内一片哄笑。 遥步绯越看越不舒服﹐伏在水蓦的耳边小声问道﹕「人家都说话了﹐你怎么一言不发﹖」 水蓦笑了笑摇头道﹕「大家说得都对﹐我又没有反对意见﹐何必去说废话﹐等需要说话的时候再说吧!」 「可……」 水蓦握住她的手﹐婉言劝道﹕「小绯﹐自由阵线开会时的那一套在这里不合适﹐大家都不是在为自己的利益说话﹐因此谁说都没有区别﹐只要是对的﹐其它人都会全力配合﹐我们是个团体﹐面对强大的敌人﹐必须精诚合作﹐团结一致﹐个人的利益必须放到一旁。」 遥步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会议的气氛的确与自己参加过的会议明显不同﹐没有一丝争斗的火花﹐平静地如同一池静水。 甲卯见两人咬着耳朵说悄悄话﹐笑着问道﹕「水蓦﹐别忙着情话绵绵﹐该你了。」 一句话目光都聚焦在水蓦身上﹐眼神都透着暧昧的神色。 水蓦毫不在意﹐轻笑道﹕「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处理岛上的事势以及修练空图腾﹐出击是你们这些高手的事﹐与我无关。」 「你这小子真狡猾﹐有了美人就变懒了。」尤鲁笑着打趣﹐又逗得满场哄笑。 「说说你的想法吧!我相信你早就有腹稿了。」 水蓦歪着脑袋想了想﹐不答反问道﹕「既然要出击就必须选择目标﹐这里最近的目标就是龙牙半岛﹐那里有甚么动静吗﹖」 甲未应道﹕「我去看过﹐全部撤走了﹐一个不剩﹐基地也被废弃了。」 水蓦皱了皱眉头﹐感慨道﹕「敌人高明啊!放弃龙牙半岛就是要引我们进入秘境大陆﹐这样我们的行动又会落入他们的监控﹐可我们又不能龟缩在长鲸群岛﹐有这样的对手实在不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甲卯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对手深知道我们的意图﹐又把拳缩回了黑暗。」 「有黑鹰组的消息吗﹖他们应该已经渗透进内陆区了。」 「没然!」 流水未央插嘴道﹕「既然无法找到他们的主力﹐眼下可选的目标只剩下沿海四个基地﹐选一个成功把握最大的吧!」 甲卯摇头坦言道﹕「我没有兴趣攻击沿海这几个。」 「难道要进入内陆﹖」流水未央问出了其它人都在想的问题。 在座只有水蓦明白甲卯的用意﹐若有深意地看着他﹐笑着没有说话。 「水部长﹐你不会不明白吧﹖」甲卯含笑问道。 被点了名字﹐水蓦也不好意思藏拙了﹐笑着道﹕「敌人的组织很紧密﹐也很巧妙﹐任何一环的失败都不会对整个组织造成太大的影响﹐但这种结构存在的缺点也是非常明显的。打个比方﹐敌人的组织就像挂在门口的珠帘﹐砍断其中一根并不会影响整个珠帘的作用﹐但如果把拿把剪刀把所有的珠帘全部剪断﹐这个组织就完全失去效用了﹐即使上面依然存在﹐也不起不了任何作用。四少想的大概是把我们变成剪刀﹐从中断剪开敌人上层与下层的联系。」 尤鲁茫然问道﹕「你们说的我都懵了﹐目标到底是谁﹖」 「如果我没有猜错﹐四少大概看上了绿色之光吧﹖」 甲卯抚掌大笑﹐赞叹道﹕「不愧是水蓦﹐说的一点也没错﹐我的目标就是绿色之光﹐打击这个组织会很有效用﹐而且成功率极高。」 在场众人都点了点头﹐绿色之光的确比较容易对付。 「好主意﹐水蓦击溃过其中一个营地﹐只要从那里下手﹐就可以找到其它营地﹐凭我们的能力一定成功。」 当众人都在表态支持的时候﹐水蓦却一言不发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甚么﹐这副神情使其它人都沉默了﹐意识到这个决定一定还藏着他们没有想到的问题。 遥步绯见厅内静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望着水蓦﹐忍不推了他一把﹐小声提醒道﹕「喂!人家都在看你﹐说话呀!」 水蓦没有理她﹐又沉默了几分钟才开口道﹕「我们早在绿色之光埋下了种子﹐估计该发芽了﹐现在动手也许是个不错的时间﹐不过对绿色之光下手必须由我带队﹐不是我狂妄﹐只有我出现才能压制绿色之光的低层成员﹐保证成功的概率。」 人们更沉默了﹐面面相觑不知该说甚么﹐水蓦的身份代表了政府﹐代表了法律﹐对于绿色之光低层成员有特别的威摄力﹐甚至可以让他们主动放下武器变成自己人﹐因此只有水蓦亲自带领这次行动才能事半功倍﹐然而他们更清楚此刻深入秘境大陆的危险程度﹐水蓦的图腾术还不足以自保﹐都不忍再让他冒生命之险出击。 水蓦哪能看不懂众人的心思﹐笑着问道﹕「怎么﹖都怕我死了﹖」 甲卯的确没有想到他会请缨出动﹐而且事情的确需要他出面﹐顿时感到为难﹐沉吟片刻道﹕「这事再商量吧!你们刚回来﹐怎么说也要休息几天。」 水蓦没有坚持﹐绿色之光与他之间有某种特殊的缘份﹐而连接这种缘份的人就是梨若﹐在没有得到梨若的支持前﹐他不太想攻击这股势力。 古诺忽道﹕「还是我们六个去秘境大陆走一趟吧!一边收集各个基地的情报﹐一边寻找制作图腾的材料。」 「老大!」水蓦吃了一惊。 普尔加含笑道﹕「老七﹐这次你不用跟我们行动﹐留下来修练空图腾﹐希望在半年之内能有小成。」 水蓦自知实力不足﹐去了也只会拖累朋友﹐不敢逞强﹐默然点了点头﹐决心用这段时间。 甲卯深知情报的重要性﹐点头道﹕「也好﹐古诺老哥你们辛苦一趟﹐收集情报最重要﹐没有必要就不要与敌人交手。」 古诺豪气冲天地笑道﹕「放心﹐我们六个纵横了二十年﹐要是栽在这种地方就没脸回家了。」 甲卯又问道﹕「水蓦﹐总统府那边怎么说﹖」 「他们有他们的打算﹐我根本没有指望他们﹐所以安排了三艘渔船做为海上流动基地﹐秘境行动可以不经过罗莎岛直达前往世界各地﹐物资也可以走这条通道﹐当然﹐我们依然要伸手向政府要物资﹐不能太便宜了他们。」 甲卯眼睛一亮﹐拍掌大声赞道﹕「妙啊!有了这个安排﹐我们就自由多了。」 流水未央此刻才明白渔船真正的用途﹐也不禁惊喜莫名﹐感叹水蓦的智慧。 水蓦歉然道﹕「对不起大少﹐我们没告诉﹐这个是非常秘密的安排﹐关系到我们退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请在坐的各位不要告诉其它﹐哪怕再亲的人也不要说。」 「我明白﹐我不介意。」 由于情报不足﹐会议并没有达成实质性的议案﹐甲卯和水蓦都不敢提出太冒进的提案﹐流水未央虽然提出攻打汉克亚维索的基地﹐但最后还是被否决了。 会后﹐甲卯跟着水蓦一起到回到了办公室﹐绿色之光的事情使他深深地明白﹐一个人的智慧再高也是有限的﹐群策群力才是处事之道﹐而水蓦就是最好的参谋。 水蓦也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把遥步绯支开了﹐若大的办公室内只剩下两人。 「水蓦﹐这次收获不少啊!」 「是啊!流水宅大举出动是个意外﹐没有那次汽车炸弹事件﹐只怕流水宅也不会倾巢而出﹐中途缴获了两条船以后武器也是意外收获。」 甲卯哈哈笑道﹕「如果我料得不错﹐汽车炸弹不是意外﹐那是流水涧特意布下的局﹐你上当了。」 水蓦呆了呆﹐好奇地问道﹕「你是说汽车炸弹是他们导演的戏﹖这也太奇怪了吧﹖」 「冰图腾虽然强大﹐但如果事先没有安排﹐流水未央又怎么会在开车的时候施展图术呢﹖这样的破绽一般人看不懂﹐但高明的图腾师一听就明白了。」 水蓦若有所悟地点点头﹐笑道﹕「我也觉得奇怪﹐事情很不逻辑﹐只是没想到流水涧会安排这一幕﹐流水涧真不是简单的人物。」 「流水宅一代家主﹐可不能小看他﹐他从儿子嘴里知道了秘境大陆发生的事情﹐一定料到那些人迟早会对流水宅下手﹐因此他先演了这么一场戏﹐用意有两个﹐一是显示流水宅的实力﹐连汽车炸弹都炸不死﹐对手在考虑攻击的方式时就受到了极大的限制﹔第二﹐消息会传遍世界﹐流水宅会成为人们的注视焦点﹐敌人就不敢轻易对流水家下手。」 水蓦恍然大悟﹐笑道﹕「我还真是小看他了﹐果然老谋深算。」 「三个世家没有庸才﹐我大哥、流水涧以碧梧山庄的家主雅阁布都是跺一脚天下震的人物。」 水蓦不禁想起琴伯﹐那也是个智慧过人的智者﹐到现在为止都想不明白这样的人物为甚么无法摆脱命运安排的结果。 「秘境大陆!似乎把全天下的智者都拉入了纷争。」 「是啊!这里是智者与勇士的空间。」甲卯笑了笑﹐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凝重﹐沉声道﹕「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有两股势力批了使者上了岛﹐都被我扣下了。」 「哦﹖哪两批﹖」 「一批是安全局的﹐另一批来自罗莎岛﹐不肯说自己的来历。」 「安全局的﹖是不是博海的人﹖」水蓦不禁想起梨若﹐心里着实担心她的安危﹐博海的能力不差﹐只是性格有些偏狭﹐如果事情一帆风顺﹐他会是个十分出彩的人物﹐但如果事情出现异常﹐他的能力就会受到拘束。 甲卯摇头道﹕「他甚么也没说﹐只说是安全局的特使﹐要见监管局局长﹐我怀疑他和琴伯有关﹐所以扣押了。」 「他要找琴伯﹖看来他还不知道琴伯出事了﹐跟随博海去秘境大陆的人都不会知道这个消息﹐因此这一点倒是可以证明他的身份﹐一会儿去见见他﹐另一批是罗莎岛的甚么人﹖」 「那人不肯说出身份﹐神色有些古怪﹐浑身上下都透出神秘感﹐说是一定要见到你才肯说出来历。」 「他来我﹖这就奇怪了!在我回到首都之前﹐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我在长鲸群岛﹐当时理论上控制这里的人还是琴伯。」水蓦皱起了眉头﹐知道他在长鲸群岛的人并不多﹐搜尽了脑海也想不出会是甚么人。 甲卯沉声道﹕「这个人好像是图腾师﹐虽然他不肯展示图腾力量﹐但我有这样的感觉。」 「图腾师要找我﹖那就更古怪了。」水蓦低头想了想后﹐摇头道﹕「估计没甚么大事﹐先不去管他﹐休息几天再说。」 「你先休息﹐反正事情不急。」 水蓦点点头﹐带着在楼下等待的遥步绯走向海边小屋。 第八章 军中奸细 走在路往海崖的小路上﹐海面的风景尽收眼底﹐遥步绯完全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如果不是水蓦拉着她﹐几乎连一步也走不动了。 「好美的海岛啊!天天吹着海风﹐看着如此美丽的海景﹐心情一定很好。」 水蓦笑道﹕「真是如此就好了﹐住久了可别嫌烦啊!」 「我相信不会住太久。」遥步绯嫣然一笑﹐迎着海风张开双臂﹐让清冷的海风吹透整了身躯。 「为甚么﹖」水蓦对她坚信的口吻有些意外。 遥步绯回头转他妩媚地挤了挤眼睛﹐道﹕「因为我相信你﹐你会击败所有挡在你面前的敌人﹐那时这里就太平了﹐而我就可以回到属于我的地方了。」 「属于你的地方﹖」水蓦怔了怔﹐呆呆地看着芙蓉俏面﹐似乎要看透她似的﹐声音渐沉﹐问道﹕「是政坛吗﹖」 「是啊!我的志愿没有改变﹐要成为议员﹐要问鼎权力顶峰。我不想做一个美丽的花瓶﹐要做就要做一只骄傲美丽的凤凰﹐飞舞在天空上。」遥步绯慢慢挪到水蓦面前﹐美丽的眸子凝望着同样明亮的眼睛﹐双手摆弄水蓦胸口的衣服﹐深情地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学到了许多﹐这些全赖有你。」 水蓦有些惋惜﹐却又有一种轻松地感觉﹐遥步绯不愧是遥步绯﹐信念始终都是那坚定﹐不会为了爱情或是环境的改变而动摇﹐这份执着足以让任何人尊敬和尊重﹐让他最欣赏的也正是这一点。 「凤凰小姐﹐这里风大﹐小心吹乱美丽的羽毛﹐我们快点走吧!」 「你又笑话我﹐小心我不理你。」 「别﹐别﹐我可不敢惹恼未来的总统大人。」水蓦哈哈一笑﹐轻揽着香肩慢步走向崖上小屋﹐心里轻松极了﹐无论自己在感情路上做出甚么决定﹐这个女孩都会用最理智的态度应对一切﹐而这份真挚的感情永远不变。 含笑推开小屋的木门﹐水蓦惊讶地发现甲未和琴悠悠早已坐在沙发上等候。 「木头!」琴悠悠在甲未掺扶站了起来﹐满眼兴奋地看着水蓦﹐像是看到亲人回归般喜悦﹐目光忽然扫到水蓦身后俏生生站着的美人﹐突然一愣﹐上下打量遥步绯﹐优雅的笑容﹐高贵的气质﹐吹弹欲破的美丽容靥﹐就像画里的美人走下来﹐好奇地问道﹕「好漂亮的姐姐﹐她是谁呀﹖」 遥步绯也在细细打量着琴悠悠﹐这个少女脸上还带着稚气﹐天真的表情人见人爱﹐连她见了不禁生出喜爱之心。 水蓦看了甲未一眼﹐知道他买了关子﹐笑道﹕「她是小绯﹐就是当初抓住我的身体﹐还差点宰了我那个坏女孩。」 「啊!就是这位姐姐啊!」琴悠悠瞪大眼睛再次上下打量遥步绯。 「明明是你一见面就调戏我﹐还说人家是坏女孩。」遥步绯白了水蓦一眼﹐大大方方地走上前拉着琴悠悠的手﹐嫣然道﹕「我是遥步绯﹐你就是悠悠妹妹吧﹖水蓦那家伙常常说有个可爱的小妹妹﹐今天一见果然像洋娃娃一样可爱。」 「姐姐好漂亮﹐我都看着迷了﹐嘻嘻﹐木头没流口水吧﹖」琴悠悠娇笑着朝水蓦做了鬼脸。 「这家伙见到美女就流口水!悠悠妹妹可要小心哦!」 「嘻嘻﹐他以前被我摆弄得很惨。」琴悠悠又做了人个鬼脸﹐可爱的表情逗得周围三人都笑了。 「原来你叫木头﹐我以后也这么叫你。」 水蓦毫不在意地笑着﹐看着两个俏美如花的少女能和睦相处心里很高兴﹐在这片紧张的时空下﹐能保持轻松欢快的心情共不容易﹐有这对解语花在岛上﹐做事也会有冲劲。 「你们两个正好做伴﹐小绯﹐悠悠身子不好﹐帮着妳多照顾她一点。」水蓦耸肩笑了笑。 遥步绯撇撇俏嘴﹐用教训的口吻说道﹕「悠悠妹妹有甲未弟弟照顾﹐用不着我多事。」 甲未顿时羞得脸红过耳﹐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要木头陪﹐也要未哥哥﹐还要绯姐姐﹐你们都来陪我吧!我喜欢热闹﹐人越多越好。」琴悠悠嘻嘻一笑﹐一手拉着遥步绯﹐一手拉着甲未﹐眼睛则看着水蓦﹐喜悦之情溢于颜表。 水蓦感到无比的幸福﹐感觉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多了流水宅四百多生力军﹐长鲸群岛突然变得热闹起来﹐由于住所不够﹐到处都在动工建造新屋﹐原本驻守士兵们不但没有反感﹐反而感到兴奋﹐多了这么多人﹐岛上再也不会寂寞了﹐甚至还举办了小型的足球赛做为庆祝活动。 水蓦忙着安排岛上事务﹐还要审阅离开这些日子的报告﹐整整忙了两天才挤出了点时间﹐这才想起甲卯所说的两个使者﹐请甲午帮忙把人带到了会议厅楼上的房间。 第一个被带到面前的是来自罗莎岛的人﹐瓜子脸的男子﹐年纪大约在三十岁上下﹐细眉大眼﹐尖额窄面﹐眼睛圆溜溜转着﹐一看就知道是个聪明人。 水蓦细细打量着这张陌生的面孔﹐不禁皱起了眉头﹐问道﹕「你甚么人﹖」 男子也在打量他﹐眼中泛起淡淡的笑意﹐又看了看他身边的甲午﹐眉头微微一皱﹐请求道﹕「部长阁下﹐能不能请这位出去一下﹐我要和你密谈。」 水蓦紧盯着他的眼睛﹐似乎透穿他的心思﹐然而男子的双眼宛如一池深水﹐看不到底﹐心里生出谨慎﹐摇头道﹕「他是我的兄弟﹐我从不对他隐瞒任何事情﹐有话就说﹐不说我就走了。」 甲午嘻笑道﹕「是啊!我们是兄弟﹐有话就说吧!」 男子犹豫了一下﹐深怀戒心地看了看甲午﹐似乎在估算着甚么﹐最后咬了咬牙﹐沉声道﹕「我是碧梧山庄派来的使者安铧。」 「碧梧山庄!」水蓦愣住了﹐这个曾经长久扔在记忆角落里的名字近来常常出现在耳边﹐似乎这个世家已经卷入了事件。 甲午也愣住了﹐关于碧梧山庄的记忆极少﹐碧梧山庄几次派使者去见甲府他都不在﹐只是听说过一些事情。 男子见水蓦并不全信﹐身子朝前挪了挪﹐正色道﹕「我的确是碧梧山庄的使者﹐庄主知道部长阁下已经得到两大世家的支持﹐所以也想与您合作。」 水蓦没有与碧梧山庄交往的经验﹐心存了戒心﹐表现得很平静﹐淡淡地响应道﹕「我听说碧梧山庄拒绝了与甲府流水宅两大世家一起追寻图腾之源的计划﹐不是不打算卷入秘境大陆的事情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安铧苦笑道﹕「那是以前的事﹐听说连流水家的少主都遇上汽车炸弹了﹐碧梧山庄也感到威胁的存在﹐我们位列三大图腾世家之一﹐很难置身事外。」 「既然如此你应该直接去找其它两大世家的家主﹐那不是更好吗﹖为甚么来找我﹖」 「庄主会亲自去拜会两位家主﹐部长与两大世家关系密切﹐又兼管着秘境大陆事务﹐因此也需要您的支持。」 水蓦深深地看着他﹐事情太突然了﹐理由并不充份﹐而且自己与这个世家毫无瓜葛﹐如果要与政府拉上关系﹐直接去找总统府似乎更加有用﹐似乎没有理由专程派人来见自己﹐事情似乎透着一丝阴谋的气息。 「你怎么知道我在长鲸群岛﹖」 「您不是兼管了秘境大陆事务吗﹖只能到这里找你呀!」 水蓦淡淡地道﹕「这话不对吧!在你出发的时候﹐外界并不知道我在长鲸群岛﹐他们只知道监管局局长琴伯控制着这个群岛﹐当时就连总统也认为我在秘境大陆﹐你又凭甚么认定我在这里﹖」 男子脸色微微一变。 「可惜啊!你的表现一直都不错﹐只是说错了一句话而已﹐说实话吧!到底是谁派你来找我﹖」 「是……」男子眼中突然闪出一道寒光﹐紧接着身躯被一围黑气所罩。 「刺客!」陪同在侧的甲午反应极快﹐抢先射出三道闪电箭冲向男子﹐同时踪身横跃﹐用身子挡在水蓦前面。 男子看到三道闪电箭来速如此之快﹐知道这个青年是一等一的高手﹐脸色一变而变﹐接着扬起双臂﹐让黑暗的范围突然扩大﹐闪电箭没入黑暗后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水蓦小心﹐他的黑暗图腾很高明。」甲午头也不回地嚷了一嗓子﹐手上也没有停着﹐双臂在半空急舞﹐十指之间青色电花闪耀﹐组成了十组怪异图纹符号。 水蓦一眼就认出是甲午擅长的图腾技「青电.碎雨」﹐心中大定﹐冷冷一笑﹐清喝道﹕「想杀我﹖没这么容易。」 五组图纹符号化成五道注入灵性的青色闪电﹐高速地钻入黑暗之中﹐这一次黑暗再也没有吞噬闪电﹐站在外围可以看到青色闪电或上下狂跳﹐或前后伸缩﹐又或是﹐完全没有运行规则。 门外一直有科尔和阜清把守﹐听到里面的叫声立即到了门口﹐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甚么也看不到了﹐只觉得黑暗中有一支支无形的手伸向自己。 「不许开门﹐快!封锁出口。」 科尔和阜清都是久经战阵的熟手﹐想都不想就往后退﹐握着门把的科尔化身为钢身﹐用力的把门关好﹐转眼间渗透进走廊的黑暗完全消失了。 「阜清﹐快去叫人帮忙﹐我在这里守着。」科尔把自己变成一扇钢门﹐重重地挡住了木屋。 阜清知道科尔的本事﹐点了点后飞快奔出了小楼﹐边走边大声叫唤「有刺客﹐快来人帮忙抓刺客」﹐很快就引起了各方的注意。 水蓦站在窗户﹐自然也听到叫声﹐知道只要撑几分钟﹐全岛的高手都会扑来﹐心里越发镇定。 身前的甲午满眼杀气地发动着电图腾力量﹐也是杀手的运气不济﹐如果遇上甲未或是甲卯情况也许还有转机﹐电图腾闪烁光芒﹐正好打破了黑暗图腾的特长﹐虽然黑暗之箭行动诡异﹐专从难以想象的角度攻击水蓦﹐但每每在甲午的闪电之光下暴露了行动轨迹。 男子一言话也没说﹐虽然受到电图腾的压制依然显得十很沉着﹐充满杀气的眼睛一直紧盯着水蓦﹐那凶狠的气势连甲午看了都感到有些不安。 「小心﹐这个混蛋好像要发动最后的攻势了。」 水蓦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吞噬了半间屋子的黑暗突然压向窗口﹐仿佛要吞噬两人﹐心中不禁骇然﹐黑暗图腾不愧是最诡异的图腾力量之一﹐眼睛只能看到黑暗﹐根本看不到黑暗中到底隐藏着甚么样的攻击。 为了给敌人心理上的造成压力﹐他故意摆出轻松的姿态﹐笑道﹕「不用担心﹐我的空图腾可是天下第一图腾﹐黑暗图腾伤不了我。」 黑暗中的身影突然颤了一下﹐空图腾三个字震撼了他的心神﹐原以为水蓦只是个手无縳鸡之力的学者﹐没想到他竟是百年罕见的空图腾师。 难怪他这么沉着﹐看来我真的失算了。 「甲午﹐别杀他﹐等兄弟们来了抓活的。」水蓦大声呼啸﹐目的就是给对手一个假象﹐似乎根本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迫使敌人放弃攻击﹐转而逃跑。 甲午已经明白了水蓦的用意﹐笑嘻嘻地附和道﹕「放心﹐甲府八子天下无敌﹐要是连这样的小角色都抓不住﹐我们也不如出来混了。 果然﹐男子身子又颤了一颤﹐没想到眼前的对手就是甲府八子之一﹐难怪实力如此强大﹐盛名无虚﹐再战下去着实没有﹐信心在一瞬间彻底流逝了﹐转眼朝门口看了一眼﹐然后猛地冲了过去。 站在外面的科尔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从门后传来﹐如果一座巨山横推而来﹐心中不禁骇然﹐却也不肯就此认输﹐咬紧牙关发动防御力最强的图腾术「刚.万金之躯」。 砰的一声巨响﹐木门被两股巨大的力量压得炸成一堆木碎﹐飘散在空间﹐科尔的身躯也被涌出的黑暗吞噬。 甲未见杀手要逃﹐大吼一声「电光.流殇」﹐如同飞岛投林般扑进黑暗﹐身边电光萦绕﹐很快就把袭至身边的黑暗驱散了。 水蓦突然跨步冲了出去﹐实战是检验修练的最好机会﹐刚才敌人全力主攻﹐自知实力。 空图腾对于力量的特殊反应很快就表现出来﹐当他的身子与黑暗相触之时﹐那奇妙的心跳感再次涌起﹐黑暗也迅速从他身边退开。 水蓦兴奋莫名﹐这些日子事情繁忙﹐只能抽出仅有的时候修练﹐因此担心不进反退﹐但现实证明空图腾的反应越来越快了。 「科尔﹐快拦住了他!」 突然的叫声把水蓦从思绪心惊醒﹐定睛朝走廊望去﹐忽然发现控制大片空间的黑暗完全消失了﹐只看到甲午身上闪烁着电光。 「怎么了﹖」 甲午苦笑着指了指前面。 水蓦走到走廊的尽头﹐赫然看到一个身躯伏倒在地上﹐正是那个杀手。 「出甚么事了﹖」 楼梯下传来了甲卯的声音﹐声音未落人已经出现了楼梯顶部﹐身后还跟着满脸急色的流水未央﹐直到看到水蓦和甲午平安无事先放下心头大石。 「有刺客﹖」 「嗯!」水蓦点点头﹐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甲卯皱着眉头问道﹕「七弟﹐怎么没抓活的﹖」 「他是自杀的﹐黑暗图腾的出手都很隐密﹐我没办法阻拦﹐而且他的实力很强!」 甲卯弯下腰翻动杀手的尸体﹐平和的表情说明他对生存没有一丝留恋﹐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他竟是刺客﹐我居然还把他留在岛﹐真是太大意了。」 「四哥﹐他刚才说自己是碧梧山庄的使者。」 甲卯想都不想就否定道﹕「杀手的话不能信﹐碧梧山庄不会干这种傻事﹐他们没有理由杀水蓦﹐更没有理由动手之前就说出自己的身份﹐分明是要我怀疑碧梧山庄。」 水蓦低头望着死者苍白的脸﹐心里却有另一番感受。 又是一名死士﹐对手的手段越来越凶狠了﹐看来他们已经把我当成必须铲除的对手了﹐真是荣幸啊! 甲卯心有灵犀般提醒道﹕「水蓦﹐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小心自己的安全﹐这样的事情也许还会发生﹐他们真的盯上你了。」 水蓦笑着耸耸肩道﹕「所以我必须全力修练﹐有了自保能力﹐即使敌人暗杀也不用怕了。」 「如今主动权在我们手上﹐这几个月你就全力修练吧!其它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好。」 水蓦笑了笑﹐问道﹕「还有一个人﹐带来吧!」 「现在﹖」甲卯甲午都吃了一惊。 水蓦轻笑道﹕「有问题还是尽早解决了为好﹐有你们三个在场﹐没甚么可担心的。」 甲卯赞赏地点了点头﹐回头对科尔吩咐道﹕「把那个也带过来吧!」 「是!」科尔飞快地奔下了楼梯。 水蓦与甲卯三人走向房间﹐边走边问﹕「四少﹐碧梧山庄倒底是个甚么样的家族﹖」 「怎么﹖难道你真怀疑他们﹖」 「不算怀疑﹐只是有点好奇﹐他们的势力并不小﹐黑鹰组也他们的弟子﹐然而他们却没有与你们两个世家一起行动﹐也没有寻找图腾之源。」 「是有点古怪﹐不过他们有他们的打算﹐不能因为他们没有卷入事情而怀疑他们。」 「这倒也是﹐我只是在想如果三大世家连手﹐那样我们的力量会更强大。」水蓦有一点没有说﹐图腾师中大都出自三大世家﹐秘境大陆突然冒出如此之多的图腾师﹐不能不让人怀疑。 「碧梧山庄离甲府和流水宅很远﹐我们之间的来往并不多﹐对他们的了解也不多﹐但我觉得他们与我们两个世家没甚么不同。」 水蓦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片刻后﹐科尔带来了一名青年﹐二十五六岁﹐样貌清秀﹐不知是不是被软禁的关系﹐神色显得有些憔悴﹐见到水蓦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狂喜之色。 「你是水蓦部长﹖」 「我是水蓦﹐你是博海派来的人﹖」水蓦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面貌依然有些印象﹐似乎在博海身边出现过。 男子恭敬地行了一礼﹐含笑道﹕「我是博海副局长派来的使者硕安﹐你怎么在这里﹖琴伯呢﹖」 「琴伯死了!现在我控制着长鲸群岛﹐有甚么事就跟我说吧!」 「琴伯死了﹖」硕安惊得呆住了﹐久久说不出话。 看着硕安的面孔﹐水蓦的脑海中忽然闪出一张美丽的倩影﹐冲口问道﹕「那位梨小姐也在你们那里吧﹖她还好吗﹖」 「她和副局长在一起﹐过得很好﹐很安全。」 「安全就好!在秘境大陆总比外面安全些。」水蓦喃喃念叨了一句﹐又问﹕「这次恐怕出动黑鹰组的主力吧﹖」 硕安笑道﹕「您的消息真灵通﹐除了总统的小分队外﹐几乎都出动了﹐一起登岸的还有一支两千人的特种兵团﹐当然大批的补给物资。」 「还是总统府大手笔啊!要是能源源不断提供物资给我们就好了。」水蓦笑着转眼望向甲卯。 甲卯笑道﹕「对我们可没有那么大方﹐何况那是政治投资﹐就算给了你敢要吗﹖」 水蓦哈哈一笑﹐目光又落回硕安脸上﹐正想说话﹐脑子突然闪过一道灵光﹐脸色突然大变﹐高声惊问道﹕「慢着!你刚才说有两千特种兵﹐是第几兵团﹖ 「第二特种兵团﹐由副军团长高明率帅﹐责任是协助安全局和黑鹰组。」 水蓦脸色刷的白了﹐随即又陷入了沉思﹐如果珀鲁卡的供词没错﹐高明至少是敌方势力的中层人物﹐如今他出现在博海的营地中﹐一切消息就会通过他传到敌方核心层﹐也就是说博海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眼皮底下﹐一丝安全感都没有。 甲卯几人都留意到水蓦的变化﹐无不感到惊讶﹐能让这个镇定沉稳的男子如此吃惊﹐这些消息背后一定藏着巨大的威胁。 「水蓦﹐怎么了﹖」 水蓦没有响应﹐沉默了两分钟后忽然抬起头﹐盯着硕安问道﹕「你们建立营地之后行动过吗﹖」 「我不清楚﹐营地刚建好我就起程了﹐不过据说黑鹰组和特种兵部队都要出去巡查。」 水蓦越来越担心了﹐因为那里有自己深爱的身影﹐想到她在重重危机之中﹐心里就像刀绞一般。 甲卯插嘴问道﹕「你来的目的是甚么﹖」 「用假消息迷惑琴伯。」 水蓦哑然失笑﹐博海这招也还算不错﹐可惜在琴伯面前就显得有些儿戏﹐凭琴伯的能力轻易就能套出真相﹐多少有些画蛇添足之嫌。 压抑了心头的不安与焦虑﹐他正色问道﹕「你们的营地﹖在甚么地方﹖」 「东南方﹐离这里挺远﹐绕着海岸线坐船要走整整一个月﹐我在基地只呆了一天就上路了﹐走到这里刚好三十天。」 流水未央喃喃自语﹕「三十天!来回就是两个月﹐实在太远﹐我们之间不方便啊!」 「硕安﹐有一件任免状需要你带回去交给你们的副局长﹐我现在长鲸群岛最高行政长官﹐你们博海副局长兼任是副长官﹐当然﹐他不必来上任﹐全力处理营地的事务﹐我们之间只要保持联络就好。」 硕安有些吃惊﹐冲口问道﹕「副局长做您的副手﹖」 「不配吗﹖」 硕安这才意识自己的语气有问题﹐尴尬地解释道﹕「当然不是﹐只是有点意外。」 「还有甚么的事吗﹖」 「没有了﹐我想早点回去。」 「好了﹐去休息吧!我会安排船让你回去。」 「谢谢您。」硕安感激地行了一礼﹐在科尔阜清的陪同下离开了小楼。 待人走后﹐甲卯望着水蓦正色问道﹕「水蓦﹐刚才你的脸色变了又变﹐到底发生甚么事了﹖」 水蓦深沉地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我们的敌人神通广大啊!势力已经渗入了军方﹐率领特种兵部队登岸的高明就是他们的人﹐没想到居然参加了博海的行动﹐不知是天意还是有人刻意安排﹐总之那个营地处于极度危险之中﹐随时都会受到攻击。」 甲卯脸色一白﹐明白水蓦在担心甚么。 「我原来还指望能和政府力量相互配合﹐现在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敌人的注视中﹐我们与他们联合出击只会暴露我们的行踪﹐因此我们只能孤军奋战了。」 流水未央问道﹕「这个人可信吗﹖会不会有问题﹖」 「嗯!这个人我见过﹐是博海身边的人。当然﹐即使是安全局的人也无法确定他有没有别的身份﹐不过他既然敢说出高明﹐可见他完全没有戒心﹐我相信他不是敌人。」 流水未央笑道﹕「反正我们也没有指望政府能发挥多大的作用﹐凭我们如今的实力﹐就算自己作战也绰绰有余﹐你不必这么担心吧﹖」 水蓦苦笑一声﹐看了看周围的三人﹐坦然道﹕「我爱的人就在那支队伍中﹐我不能无动于衷啊!。」 「水蓦――」流水未央脸色刷的变了﹐惊愕地瞪着水蓦。 水蓦知道他在想甚么﹐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语﹐诚垦地道﹕「大少﹐我知道你要说甚么﹐这事我们以后再说﹐先把眼前的麻烦处理了。」 流水未央脸胀得通红﹐凶狠的目光仿佛要吞噬人﹐但还是硬生生把话吞了口气。 「四少﹐虽说我们已有能力自给自足﹐但有政府的协助对我们更加利﹐高明这根刺必须拔掉。」 「水蓦﹐你想怎么办﹖让使者把消息带回去警告博海﹖」 水蓦摇头道﹕「高明身份不一同﹐博海这个人我很清楚﹐他就算怀疑也不敢动手﹐只会慢慢调查﹐何况他和我之间又有心病﹐我说的话他一定不会听﹐甚至有反效果。我在想是不是把高明骗到长鲸群岛﹐然后就把他扣住。」 「这样当然最好﹐只是他做为卧底藏在博海的队伍了﹐恐怕不会轻易离开。」 「我想写封信去﹐就说岛上的士兵战斗力不足﹐希望特种兵协助训练﹐请他们派些特种兵过来﹐还有一个理由就是两个据点之间必须建立通信线﹐让这些特种兵成为通讯员。」 「好计策﹐只要把他弄来﹐他就成了瓮中之鳖。」甲卯拍手大赞。 甲午茫然问道﹕「万一他不来怎么办﹖」 「如果他是那股势力的人就一定会来﹐因为他们现在最大的对手是长鲸群岛﹐而不是总统府﹐因为他们对这个岛上的力量一无所知﹐必定想派人渗透进长鲸群岛﹐这么好的机会高明不会放过。」 甲午这才恍然大悟。 「我立即写封信让使带回去。」水蓦看了流水未央一眼﹐快步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第九章 灵光一闪 流水未央紧跟着他走入办公室﹐但一直都没有说﹐直到水蓦写完了信并交了出去﹐才如火山爆发般发作了。 「水蓦!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你到底爱不爱小绯﹖那个爱着的女孩又是谁﹖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水蓦露出无奈的神色﹐默然走到窗口﹐叹息道﹕「要我说甚么好呢﹖小绯为了挡了子弹﹐又曾经怀了我的孩子﹐就像我的亲人一样﹐我不希望她受到一丝伤害﹐要问我爱不爱她﹖我实在答不出。」 流水未央深深喜欢着遥步绯﹐只是因为水蓦出色的表现才承认失败﹐此刻听到水蓦心有所属﹐一方面为遥步绯打抱不平﹐另一方面也对水蓦的表现感到愤怒﹐咄咄逼人地喝问道﹕「你真的爱着另一个女人﹖那是甚么人﹖难道比小绯还要出色﹖」 「她﹐不像小绯么艳丽﹐也没有女王般的气势﹐就像树林中一朵可爱洁白的梨花﹐看着她觉得心灵非常平静。她也是我唯一真正爱过的女孩﹐直到现在还是如此﹐去年冬年在首都的时候﹐我对她承诺过﹐一但解决了秘境大陆的事情后就会去向她求婚﹐只是――」 流水未央感受到水蓦说起心上人时的眷恋之情﹐那是发自心里的眷恋。 水蓦长长地叹了口气﹐苦笑着又道﹕「那时我没有想到小绯会中鎗﹐也没有小绯怀了身孕﹐做为一个男人﹐我必需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但内心的感觉我也不隐瞒。」 流水未央完全明白了水蓦的无奈﹐他的确没有爱过遥步绯﹐只是为了男人的责任才留在她的身边﹐内心的挣扎和痛苦不是常人能明白的﹐不禁涌起同情之心﹐但想到遥步绯处境﹐还是有些愤怒。 「如果你是个男子就应该爽快一点﹐不要拖拖拉拉。」 「大少﹐我真的不想拖拖拉拉﹐但在我见到那个女孩之前﹐我无法做出最后的决定﹐而且……」水蓦本想说遥步绯也未必爱着自己﹐只是因为无人可依才把感情投注在自己身上﹐然而这种事情必须得到确切的证实﹐否则不能随便说出口﹐因此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流水未央不依不饶地追问道﹕「而且甚么﹖还有甚么难言之瘾吗﹖」 「大少﹐经过了这次海上航程﹐你应该明白我的处境了吧﹖就在刚才还有人想刺杀我﹐我的生命根本没有保仗﹐随时都有可能丧命﹐我又有甚么权力给予任何人承诺呢﹖」 流水未央沉默了﹐单是新闻报导以及亲眼所见﹐水蓦就经历了七八次暗杀﹐的确朝不保夕﹐在这种环境下给予承诺也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半晌﹐他再度开口﹐语气平和了许多﹐问道﹕「小绯……她知道吗﹖」 「不知道﹐但她知道我不爱她﹐只是因为男人的责任才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甚么﹖她知道还……」流水未央听得眼都直了。 水蓦慨叹道﹕「小绯是个与众不同女孩﹐有时坚强地能应付任何问题﹐有的脆弱的像个小女孩﹐有时又变身刁蛮公主﹐但她绝对是个独立自主的女孩﹐我很多次告诉她我可以负责共娶她﹐她都拒绝﹐因为她知道我们的关系并不是建立在爱情上﹐而且我们之间的志向南辕北辙﹐完全相反﹐我想平平静静做个学者﹐她想的是在政坛中取得成就。」 流水未央第一次听到如此深切剖析﹐印象中的遥步绯的确如水蓦说的那样﹐而个目标不同﹐又没有爱情的人﹐勉强在一起也未必幸福﹐然而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遥步绯见到水蓦不安回归时真情流露的面孔﹐那一幕实太震撼了。 「你真的觉得她有那么洒脱吗﹖」 水蓦知道自己必须解释清晰﹐否则流水未央还会纠缠不休﹐想了想沉声道﹕「小绯的内心其实很孤独﹐她信任我﹐所以把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我身上﹐那种感情很真挚﹐就像亲人一般﹐但要说那是爱情多少有些勉强。」 「你……你是说她也没爱过你﹖」 「我不知道﹐我从未问过她这个问题﹐她也从来没有说过爱我﹐我们在一起只能说是命运的安排。」 流水未央突然找不到话可说﹐默然站了一阵﹐无奈地道﹕「既然如此就善待她吧!也许娶到一个拥然同样合运轨迹的人也是一种幸福。」 水蓦不敢给予任何答复﹐也不知道如何答复﹐想了半天才能说一句「对不起」。 沉抑的气氛被一把柔美的声音打破了﹐遥步绯笑语盈盈走了进来﹐先唤了一声「木头」﹐发现流水未央也在﹐落落大方地朝他笑了笑。 流水未央看着她有一种心酸的感觉﹐只是感情这种事无法勉强﹐各人自有情缘﹐情归何处还是一个不解之谜。 「你们聊﹐我该回去督导那些弟子修练了。」 「嗯!」遥步绯笑着点点头﹐捥着水蓦的手臂俏声道﹕「悠悠要到高地去看花﹐你也一起去吧!」 「好吧!」 送走了博海的使者﹐岛上气氛更加平静﹐水蓦一方面担心着梨若的安危﹐另一方面又不得不埋首于处理岛上的事务﹐还要把大部份的时间都投入修练﹐这完全是情势所逼﹐同时也是要避免与遥步绯过份亲近﹐自从与流水未央聊过后﹐他更认为自己在无法承诺的时刻不应该给予任何人希望。 遥步绯无奈地只能每天陪着琴悠悠说话﹐两个女孩之间倒是建立了不错的友谊。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长鲸群岛依然平静如初﹐除了罗莎岛的固定航班每个星期来往一趟外﹐再也没有别的船只进出码头。 打开空图腾的水蓦在甲氏五兄弟以及流水未央的帮忙渐渐找到了修练的感觉﹐唯一的图腾技「空.绝」开始发挥奇妙的效用﹐岛上的图腾高手发现站在水蓦身边竟然无法发挥出图腾力量﹐就像是离开了秘境大陆空间。 水蓦兴奋之余更加卖力地修练﹐削弱图腾的力量就等于夺下对手的武器﹐没有武器敌人只能任人宰割。 打破这份宁静气氛的是一艘突然闯入视线的单桅快船。 中午时分﹐一名勤务兵急匆匆赶到水蓦的办公室。 「部长!」 「出甚么事了﹖」 「有一艘到了码头﹐船上的人是特种兵团副军团长高明﹐应您之邀特来拜访。」 水蓦腾的站了起来﹐脸上露出兴奋之色﹐喃喃自语道﹕「大鱼上钩﹐找出军方这条线在此一举。」 「部长﹖您要亲自去迎接吗﹖」 水蓦想了想道﹕「去告诉甲卯先生﹐客人到了﹐请他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计划行动。」 「是!」 水蓦整了整衣服﹐带着一脸笑容迎到了码头上﹐冷清多时的码头突然变得热闹起来﹐许多聚在码头附近观望突然来访的客人﹐他拨开人群走上码头﹐目光立即看到走在正中的一名男子。 高明是一个身高一米九十的大个子﹐肩宽体壮﹐有一种天生的军人气质﹐透着一丝古板的感觉﹐单看这张脸实在无法想到他会是阴谋参与者。 「高将军﹐我是水蓦﹐真是幸会啊!」水蓦友善地伸出右手。 高明细细看了他几眼﹐伸出右手简单握了握后立即松开﹐淡淡地道﹕「收到部长阁下的邀请信﹐我亲自带着人来了。」 「我只是希望有些特种兵能帮我训练士兵﹐没想到惊动到您﹐真是太客气了。」 高明抬眼观察着码头边的小镇﹐一座座小楼都用石头包着外墙﹐古朴而典雅﹐与周围的环境十分相配﹐点头赞道﹕「早就听说这里的风景很美﹐果然名不虚传。」 「军团长有兴趣就在岛上多住几天。」 「我就不客气了﹐说不定以后就留下来了。」 水蓦暗暗冷笑﹐高明太着急了﹐一开始就在为留留在岛上找借口﹐虽然表现装出一副诚垦的样子﹐但过于急切的表现还是露出了马脚。 「军团长﹐那边的营地情况如何﹖」 「很平静﹐一切正常。」 水蓦试探性地问道﹕「没有主动出击吗﹖」 「刚刚站稳脚跟﹐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出击。」 「这话太对了﹐我们上岛几个月了﹐却一次也没有出击﹐还是先稳定了脚跟再前进比较好。」 高明眼中隐隐闪着光芒﹐似乎从这句话中探索到一些秘密。 「那边营地到底是谁在主事﹖安全局还是黑鹰组﹐亦或是军方﹖」 「表面上由博海主持事务﹐他是代表副总统去的﹐不过许多事务都要黑鹰组的人决定﹐毕竟这里是秘境大陆﹐图腾师才是主导一切的力量﹐我们这些军人就显得毫无用处了。」 水蓦故作姿态而已﹐暗中一直在留意他的反应﹐见他如此已能完全肯定他的身份﹐话锋一转问起了梨若。 「那位梨小姐在营地吧﹖」 高明暧昧地笑道﹕「在啊!她现在是博海的助理﹐不过大家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水蓦心头涌起一阵酸意﹐然而想到自己与遥步绯的关系﹐似乎又没有资格吃醋。 高明好奇地问道﹕「部长阁下好像与梨小姐很熟﹐有几次听到他们说到你。」 「嗯!我们是朋友﹐听说她到了秘境大陆所以问一问。」水蓦并不担心高明会把矛头指向梨若﹐因为他早就打算把高明扣在长鲸群岛﹐直接把特种兵这条线切断。 高明边走边观察岛上的动静﹐见水蓦带着自己走向一幢崭新的小楼﹐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水蓦含笑道﹕「有几位将军的老朋友在这里做客﹐我想将军也会有兴趣见他们。」 「我的老朋友﹖我好像不认识监管局的人。」高明疑惑地望着水蓦。 「他们不是监管局的人﹐见了面你就明白了。」水蓦温和地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警卫班﹐劝道﹕「上了岛不用这么拘束﹐都去休息吧﹐你们的上司由我照顾。」 警卫班没有反应﹐依然跟在后面﹐水蓦不禁皱起了眉头﹐暗暗感叹军人严紧作用。 「军团长﹐不会是怕我下毒手吧﹖」 高明不疑有他﹐也没有想到水蓦从一开始就算计自己﹐还在担心自己过于小心会使水蓦生疑﹐故作大方地朝警卫班摆了摆手道﹕「你们去吧!这座岛固若金汤﹐比首都还要安全﹐又有部长陪着我﹐不会有任何问题。」 「是!」警卫班这才离开了。 水蓦暗暗窃喜﹐虽然这些警卫兵成不了威胁﹐但他并不想把事情闹大﹐赶走了警卫兵高明便无枝可依。 小楼内早已做好了准备﹐甲氏五兄弟都到了﹐正在大厅内等候﹐而流水未央则带着几名一级教官等在办公楼﹐等高明踏入小楼立即带人封锁了出口﹐防止意外。 踏入小楼﹐高明忽然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警惕地看着甲氏五兄弟问道﹕「他们是甚么人﹖」 水蓦笑着介绍道﹕「天王山甲府﹐名动天下的三大世家之一﹐想必军团长也有所耳闻﹐他们五个就是甲府八子中的五子﹐是我这里的贵官﹐我特地请他们坐陪。」 「原来是甲府五少爷﹐久仰久仰!」高明眼睛一亮﹐仔细打量着五人﹐似乎要把他们的模样印在脑海中。 甲卯暗暗冷笑高明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四少﹐人都到了吗﹖」 甲卯笑道﹕「到了﹐在二楼﹐请高军团长上楼吧!」 「真有我的朋友﹖」 「你上去看看就明白了。」 在水蓦等人半推半攘之下﹐高明满腹狐疑地登上二楼﹐走过短短的走廊﹐停在了一间房间的门口。 甲午突然窜前﹐打开一间房间的大门﹐嘻笑道﹕「人就在这里﹐您请进。」 高明皱了眉头﹐奇怪的气氛让他很不舒服﹐端着架子往里面看了一眼﹐屋里节陈设很简单﹐墙边各放着一张长藤椅﹐上面放着黑色坐垫﹐其中一张单人藤椅上坐着一名男子﹐身型有些眼熟﹐但男子耷拉着脑袋﹐因此看不清样貌。 「他是﹖」 没等水蓦作出回应﹐男子忽然抬起头﹐面貌也展现在高明的眼前﹐身子猛地一颤﹐脸色刷的白了﹐赫然认为男子就是自己的部下珀鲁卡。 「军团长!」珀鲁卡看到他也大吃一惊﹐腾的站了起来﹐傻傻地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场面。。 「军团长﹐我说的没错吧﹐珀鲁卡可是你的老部下了。」水蓦略显得意地笑着﹐甲府五子也都露出同样的表情。 高明此时已经彻底明白发生了甚么事情﹐咬牙切齿地瞪着珀鲁卡骂道﹕「你这个叛徒﹐居然出卖我!」 珀鲁卡羞愧地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高军团长﹐请吧!坐下慢慢聊。」 高明回头看了一眼﹐甲府五子已经完全控制了自己的出路﹐想逃走简单是作梦﹐心中说不尽的懊恼﹐长长地吸了口气平抑激荡的心情﹐冷眼扫视着水蓦﹐愤然道﹕「叛徒出卖﹐不是你的功劳﹐别在我面前耍甚么花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水蓦悠然在一张藤椅上坐下﹐翘起二郎腿﹐含笑道﹕「要杀你还不容易﹐这里除了我都能至你于死地﹐当然﹐留下你的性命也不是因为我们仁慈﹐而是因为你有价值。」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甚么也不会说。」高明哼了一声﹐在水蓦对面坐下。 「无所谓﹐你说不说都没有关系﹐我扣住你的原因也不是为了要问出甚么﹐只是想让你的上线着急。」 「甚么上线下线﹐我听不懂!」高明清楚珀鲁卡知道的不多﹐因此还抱着最后的希望﹐但这份希望被水蓦的一番打破了。 「不用掩饰了﹐像的组织结构我已经完全了解了﹐核心层与底层组织之间完全是单线控制﹐只砍断中间一环﹐上层就无法指挥低层的小组织了﹐这原本是很好的安排﹐可惜也有它的破绽﹐当你的上线知道你被抓后﹐他就会担心你会不会泄露他的秘密﹐只要他有任何动作﹐我们都可以沿着线往上摸。」 高明听完这一席话已是面如死灰﹐水蓦比他想象中知道的更多﹐而且已经掌握了组织的架构特征以及存在的弱点﹐对于整个组织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水蓦意犹未尽﹐笑吟吟地说道﹕「到现为止﹐我已经找了几条线﹐琴伯这一条线虽然断了﹐但马卡略那条线还在我的掌握之中﹐绿色之光﹐团结联盟﹐都有线存在﹐现在又多了你这条线﹐想必用不了多久﹐所有的线都会暴露。」 「你……好毒啊!我真的小看你了。」高明睁大眼瞪着他﹐就像看着世代仇敌一样﹐绿色之光和团结联盟的线他根本就不知道﹐居然都被水蓦掌握﹐以这个人的聪明才智﹐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出所有的线剪﹐借此彻底瓦解整个组织。 水蓦竖了十指﹐冷冷地道﹕「我遇过的暗杀不下十次﹐每一次都是死里逃生﹐既然你们不放过我﹐为了自保我只能把你们揉碎了扔进大海」 「你不会得逞﹐我的势力不是你能想象的﹐我的上线更是一位你永远猜不到的人物﹐他不会让你找到他﹐他也会绝对相信我能守口如瓶。」 「高明﹐我并不在乎能不能找到你的上线﹐虽然我要摧毁你们的组织﹐但我并不执着于找到你们的核心层﹐因为你的组织存在明显的缺点﹐我要做的就是拿着一把剪刀剪断每条线﹐线下面悬着小组织就会自脱离组织﹐等到所有的线都被剪断﹐你们的核心层就会变成被砍断所有触手的章鱼。」 高明越听越感到心寒﹐这个青年的手段恰好切中了组织的要害﹐一但这个行动成果﹐核心层就会被彻底架空﹐必须重新建立新的组织﹐然而这些敏锐的敌人不可能给他们时间和空间。 水蓦笑了﹐笑得十分开心﹐高明的心底防线已经被彻底攻破了﹐就算放他离开也不会产生任何威胁。 甲卯笑着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高明﹐你就留在岛上吧!和你这位老部下好好聊一聊。」 水蓦笑着给甲午施了个眼色﹐转身走出屋子﹐甲午拿出早已准备好绳子把高明五花大绑﹐高明根本没有反抗﹐他的思绪还停留在水蓦的话语间。 甲卯跟在水蓦身边﹐问道﹕「水蓦﹐这个人你想怎么处置﹖虽然他已经没有威胁了﹐但留着只怕也是个祸根」 水蓦微笑道﹕「我暂时还不想下杀手﹐高明有一点说的没错﹐他的上司一定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甚至是核心层的成员﹐我们虽然可以用剪除触手的方法对付这股势力﹐但我更希望斩草除根﹐直接捣毁核心层﹐因此挖出这个上线对我们的行动极有帮忙。」 甲辰忽然插嘴道﹕「我不相信他会开口﹐他不是珀鲁卡。」 「我并没有想过他会开口﹐但这不代表不能从他身上挖出消息﹐有的时候一个人的反应也能透露许多秘密﹐珀鲁卡就是最好的监视者。 「难怪你要把珀鲁卡与他关在一起。」甲卯笑了笑问道﹕「博海那边要不要通知一声﹖」 「必须通知博海﹐有些事情需要他的配合﹐我看就用高明的船﹐只要从警卫班的的士兵口中套出营地的方位就可以起程了。」 「派谁去﹖低级军官﹖还是我们其中一个。」 水蓦沉吟着道﹕「高明地位极高﹐我们又没有拿得出手的确凿﹐我不出面很难说服博海。」 「你要亲自去﹖」甲府五子和流水未央都深感惊讶。 水蓦明白他们担心自己的安全﹐含笑道﹕「只走海路﹐不会有甚么危险﹐那边有黑鹰组接应﹐也不会有问题﹐让甲午科尔阜清他们三个陪我一起去就够了。」 甲卯思考了片刻﹐这事也只能由水蓦亲自出面﹐无奈地点头道﹕「好吧!有流水宅这四百多人﹐岛上的防卫应该没有问题﹐你就放心去吧!早去早回。」 「老大他们走了两个月了﹐也快回来了﹐这个高明要小心看管﹐还要小心他对珀鲁卡下手﹐万一真有异状﹐可以下杀手﹐不要因小失大。」 「放心﹐我会控制他。」 甲未忽道﹕「学长﹐是不是该去告诉悠悠和小绯姐。」 「是啊!你陪我去吧!」 听说水蓦又要出行﹐遥步绯和琴悠悠都流露出依依不舍之情。 「木头﹐带我们一起去吧!」很久没有出岛的琴悠悠被勾起了出游的兴致。 「对啊!带我们一起去吧!」遥步绯和甲未也加入了行列。 水蓦当然不敢带她们出行﹐虽说全是海路﹐但路上并非没有风险﹐而且此行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去探望梨若﹐遥步绯在场多少有些不方便。 「小绯﹐这里妳的力量最弱﹐去了太危险﹐悠悠病还没好﹐也不能出远门﹐学弟你现在重任在肩﹐有两个人要照顾﹐要是走了谁来照顾她们两个﹖」 三个人都露出失望之色。 琴悠悠幽幽叹道﹕「要是刚牙米尔娜他们三个在就好了﹐有他们照顾我﹐我就可以像以前一样到处游玩。」 水蓦也想起这三个分别已久的朋友﹐想起刚来长鲸群岛时的景像﹐心中也涌起思念之情。 琴悠悠托着腮帮子问道﹕「木头﹐他们怎么不回来看我﹖难道已经忘了我吗﹖」 水蓦叹了口气﹐正好说话安慰她﹐一个念头突然闪入脑海。 对了!刚牙他们怎么会一声不吭地走了呢﹖他们三个和石芷都是琴伯亲自招募的私人保镖﹐应该和琴伯之间有密切的关系﹐甚至是亲信﹐突然离开长鲸群岛真的是为了私事﹐琴伯真能放他们离开吗﹖还是有甚么特别的任务呢! 突然涌起的思绪勾起了水蓦的兴致﹐刚牙三人与琴氏一门关系密切﹐离开时候正是琴伯受到总统府怀疑的时候﹐也就是隐形势力想到弃车保帅的时候﹐琴伯既然料到自己躲不过命运的安排﹐一定会有特别的安排﹐刚牙三人的离开也许安排好的一个步骤。 当时琴伯已经有把悠悠送到外面的打算﹐只是因为突然生病才放弃了计划﹐照理说刚牙三人应该照顾重病之中的悠悠﹐他们却离开了﹐必然是接受了琴伯的指派执行任务。 想着﹐他问道﹕「刚牙他们走的时候说甚么吗﹖」 琴悠悠噘着俏嘴道﹕「当时我病得头昏脑胀﹐每天都是昏昏沉沉﹐事情都记不清了。」 水蓦点了点头。 琴伯既然把悠悠托付给我照顾﹐一定考虑过我的处境以及面对的敌人﹐肯定会留下一些有用的对象或是消息给我﹐助我脱离危险﹐而当时这座岛屿极不安全﹐留下任何文字都容易被潜伏的监视者察觉﹐像琴伯这么聪明的人一定会早做安排﹐带走重要数据的人很可能就是刚牙、卡扎虎和米尔娜﹐可他们到底去了甚么地方﹖ 水蓦突然感觉只要找到刚牙三人﹐许多秘密都可以解开﹐其中也包括敌人的真实身份。 遥步绯见他的神色越来越凝重﹐担心地问道﹕「水蓦﹐怎么了﹖又想到甚么问题了吗﹖」 水蓦没有回答﹐望着琴悠悠正色问道﹕「悠悠﹐你爸爸妈妈说过刚牙他们三个去甚么地方吗﹖」 「没有﹐只说回家了﹐没说他们的家在甚么地方。」 水蓦更加认为一切是琴伯的安排﹐三人可能带着琴伯知道的一切秘密躲到了安全的地方。 甲未不安地问道﹕「学长﹐他们三个有问题吗﹖」 「我觉得他们三个一定带走了极为重要的秘密﹐那是伯父留给我的重要信息﹐关系到与隐形势力战斗的成败﹐只可惜他们三个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真想快一点找到他们。」 甲未低头想了想﹐忽然说道﹕「伯父叫我们去秘境大陆的时候说过一句很古怪的话﹐因为不是甚么重要的话﹐你又太忙﹐我一直没跟你说。」 水蓦精神一振﹐琴伯说的每一个句话都富有深意﹐连声促问道﹕「甚么话﹖快告诉我」 「他说如果有空带悠悠去我们的母校看看。」 「我们的母校﹖那一定是指香月大学﹐难道刚牙三个去了香月大学﹖」水蓦大感意外﹐但想到与琴伯的几番对话﹐的确曾经提到要自己带悠悠回到香月市﹐如果有可能甚至有让悠悠去考大学的打算。 此刻﹐他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飞到香月市﹐解开一切秘密。 第一章 近海遇袭 天高云淡﹐强劲的海风吹起了白色巨帆﹐把帆船推向了浪尖﹐飞快往东方冲去。翻滚着银波的大海寄托着无限暇思﹐经过了近一个月不停岸航行﹐船上的乘客和水手都显得有些疲惫﹐神色间总有些怠倦感﹐常常望着大海无意识地发呆。满怀心事的水蓦却是个例外﹐新的发现每天都刺激着他的神经﹐刚牙、卡扎虎、米尔娜﹐这三个名字频繁出现在脑海﹐在这三个名字的背后很有可能藏着整个隐形王国的全貌。 敌人!会是哪一方的势力呢﹖真让人期待啊! 同时期待的还有与梨若的会面﹐倩影总是摇曳心头挥之不去﹐分离将近一年才得以重逢﹐心中的激动是言语无法表达的﹐不知不觉中﹐丝丝笑意不经意从嘴角边溜了出来﹐随后布满了整张面孔﹐傻傻的模样逗得甲午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水蓦﹐怎么笑成这个样子﹖没见过你这样!在想甚么呢﹖男人笑成一般都当然起到女人﹐而且是美人。 没错﹐绝世美人!水蓦嘻嘻一笑﹐流露出二十二岁青年应有的青春气息。 甲午好奇心作崇﹐扯着他的衣服追问道﹕还有比遥小姐更漂亮的女孩吗﹖ 她和小绯不一样﹐清新的就像雨后破土的小花﹐又似是白色梨花群中的一瓣……水蓦仿佛看到梨若似的﹐用尽所有的方式赞美那么心爱的身影﹐越说心头的思念之情就越浓﹐一瞬间包住了整个心灵﹐连他自己都惊讶感觉如此强烈。 你是说人还是说仙子。甲午听得眼都直了﹐一边喃喃嘀咕﹐一边极力在脑海中塑造水蓦描述的形象。 忽然的一声惊叫打断了两人。 部长﹐你快看岸上。 水蓦下意识地朝右侧的海岸望去﹐前方的海滩上隐约出现了一些建筑的阴影﹐随着距离接近﹐赫然发现是金色的沙滩上出现了一座座帐蓬﹐布局有些散乱﹐但数目多得惊人﹐从使用帐蓬来看似乎是临时营地。 甲午在一旁喃喃地嘀咕道﹕这甚么基地﹐怎么搭在沙滩上﹖ 科尔快步走到两人身边﹐问道﹕水蓦﹐这里是不是你说的那个训练独角奇兽地基地。 甲午抢着应道﹕不是﹐基地不可能用帐蓬﹐这只是临时行营。。 没错!像是临时的军营﹐否则不会设在海滩上﹐看这些帐蓬的数目。水蓦细细数了一下帐蓬﹐喃喃又道﹕单是外围就有二十几座﹐估计总数有一百多座﹐按一个帐蓬十人算﹐只怕有一两千人﹐在外面不算甚么﹐可在这秘境大陆上却已经是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了﹐会是哪方势力呢﹖ 肯定是敌人的行营﹐他们把这么多人聚拢在这里一定别有用意﹐不会是准备攻击政府远征军的基地吧﹖ 水蓦心头一紧﹐算算时间船已经很接近博海的基地了﹐这支奇兵出现在这里不可能只是监视﹐也正准备着奇袭基地﹐不禁为远征军以及梨若的安危感到担忧﹐甩头唤道﹕把安克尔请来。 阜清应了一声﹐大步走向船舱把特意带来的特种兵安克尔领到水蓦面前。 部长阁下﹐有甚么事吗﹖安克尔是极普单的士兵﹐年纪也就二十四岁﹐面对比自己年轻上司显得有些紧张﹐低着头不敢直视。 水蓦对他颇有好感﹐笑了笑指着岸上问道﹕你记得这个地方吗﹖ 安克尔张望片刻后摇头道﹕没有甚么印象﹐不过按时间计算﹐我们离营地已经很近了﹐营地附近好像没有这样营地。 不是你们特种兵的营地﹖ 不是!我们的帐蓬都是深绿色的﹐而这些帐蓬颜色太杂﹐规格也不一样﹐明显不是军用帐蓬。部长阁下﹐我认为这个营地有问题﹐很有可能是一次针对我们基地军事行动。安克尔的军人敏锐直觉也感觉到事态有些异常。 水蓦点点头没有说话﹐紧盯着越来越近的营地﹐似乎是在盘算着甚么。 水蓦﹐这个营地的人数虽然不少﹐但政府基地不是有几千人吗﹖似乎还有一段差距﹐这些人真的打算动手吗﹖ 不一定是攻击﹐也许是围堵基地﹐也许这只是整个攻击计划的一个小部份﹐当初他们对付龙牙半岛不也动用了三千人﹐其中大半是图腾师﹐还有机动人极强的骑兵部队。 安克尔没有听说龙牙半岛事情﹐听了后显得很紧张﹐皱着眉头提醒道﹕部长阁下﹐我们必须尽快赶到营地﹐不然基地会有危险。 水蓦赞许地目光在他脸上扫过﹐高明虽然另有身份﹐但他手下的这些士兵都是不弹多得的精干之士﹐幸亏没有受到高明完全控制﹐否则两千名特种兵闹起骚乱将是非常棘手的事情。 正说着﹐船长忽然叫道﹕部长阁下﹐船是不是离岸太近了﹐万一他们发现了我们会有麻烦﹐要不要驶入更深的水域﹖ 水蓦丝毫没有想过这一点﹐此时才发现船只离岸只有大约五百米﹐如果敌人中有高明的水图腾师﹐完全可以追上帆船﹐甚至发动攻击击沉帆船。 没等他做出决定﹐岸上的营地首先做出了反应﹐一群人如蜂群涌出营地﹐黑压压站满了海岸﹐虎视眈眈看着帆船﹐其中七个人更是飞快地涌入水中﹐转眼就不见了。 敌人来袭﹐大家小心!船长﹐把船驶向深水区。水蓦对图腾的感觉比以前大幅提升﹐七个人跃入水中已确认他们都是水图腾师。 阜清、科尔﹐你们护住水蓦﹐这七个我来应付。甲午撸起袖子﹐摆出一副应战的姿态﹐水上作战虽然不是他所长﹐但凭着过人的勇气和自信还是展示出不一般的气势。 水蓦遇过太多危险﹐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反而担心敌人攻击船只﹐大声唤道﹕科尔、阜清﹐全力保护船只﹐特别是船长先生和操帆手﹐不能让他们受到半点伤害。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是命令! 是!两人都露出无奈地神色﹐分别扑向船头船尾﹐监视甲板上的一切动静。 水蓦一如往夕般沉稳﹐朝略显惊慌的船长笑了笑﹐拍着肩头安抚道﹕不必担心﹐全力掌舵吧!其它的事我们会应付。 自信的笑容感染了船长及周围的水手﹐心头涌起无限勇气﹐各归其位﹐专心致志地控制着船只。 水蓦走到船的右舷﹐静静凝望向岸边观望的人群﹐距离虽远却仍能感觉到强烈的敌意和杀意﹐可以确认那是隐形势力的营地﹐正准备进行某项计划﹐帆船突然闯入使他们失去了保密性。 大家不必担心﹐他们没有船只﹐主力追不上我。 甲午已经完全进入了作战状态﹐瞪大眼睛望着海面﹐十指交叉放在胸前﹐淡淡的电光向气体向上飘起﹐在指尖上方凝成一个又一个图腾符纹﹐而这些图腾符纹散发出强烈的电光圈﹐一圈圈向外扩张﹐整艘船都被纳入了电光圈之中。 左边! 叫声刚落﹐帆船左侧突然涌起一团巨大的水旋﹐帆船的航行立即受到影响﹐不但剧烈摇晃还改变了行驶的方向﹐转向右前方突进﹐离船又近了十几米。 水手们都是一阵心颤﹐岸边黑压压的一群都是敌人﹐一但近岸﹐船上这些人只怕连碎片都留不下来。 水蓦被震倒在地﹐很快就爬了过来﹐面不改色地叫道﹕不要慌﹐船长﹐拜托了! 稳住!都来过来帮我稳舵!船舵被紊乱的水流弄得无控制﹐船长急得满头大汗﹐扯着嗓门大叫帮忙。 科尔一个箭步就冲到上去﹐一对钢铁般的手按住船舵﹐乱动的船舵又恢复了正常。 船长﹐我来掌舵﹐你指挥。 好!左转舵﹐我们驶向深水区。船长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又朝甲板的水蓦竖起了大拇指。 水蓦笑着点了点头﹐又把目光移向船的两侧﹐敌人的用意很明显﹐就是要把改变水流﹐把船引向岸边﹐也就是说这七个水图腾师对自己的实力并不自信﹐突围的关键也就在这一点。 七少﹐看你的了。 剎那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甲午身上﹐甲午虽然没有回头﹐却像是能感觉到众人的期待的目光﹐全身热血沸腾﹐出生以来还没有像此刻这样感觉到自身的重要性﹐肩负着船员们的生死。 来吧!水里的笨蛋给我出来。 紫电.龙腾﹐甲午摧动了最得意的图腾技﹐紫色电花从海面频频升起﹐布满了船的四周﹐在蓝色的海水与天空的哄托下透出一种幽灵般的感觉﹐天空中飞舞着一条紫电凝聚的巨龙﹐张牙舞爪﹐翻滚飞舞﹐两者错落交映﹐带给岸边人群巨大的震撼。 哗然声四起﹐如此气势辉宏的图腾即便在秘境大陆也不多见﹐人群中有不少电图腾师﹐他们都知道电图腾是一项张扬的力量﹐气势越是宏大﹐力量越是强大﹐对手能把雷图腾的力量发挥到这种﹐几乎是登峰造极了﹐无不所此而震撼。 远处观望与亲身感受还是有些差距﹐水中的七名水图腾师感受更加强烈﹐水能通电﹐躲在水里根本无处可逃﹐完全承受了紫电.龙腾的压力﹐心灵受到了颤动﹐身子遭遇了电击﹐如果不是全力用水图腾术防御﹐只怕全都会被电晕。 快!突围! 限制了敌人的进攻﹐紊乱的水流很快恢复了正常﹐船只在众人的策动下高速往东北方行走﹐离岸又远了一些。 脱离了紫电.龙腾的攻击范围﹐七名水图腾师才稍稍喘了口气﹐眼见船只要逃都有心不甘﹐交换了眼神后再渡潜入水下。 甲午见船只离岸渐远﹐稍稍有些松懈﹐收起了图腾技观望战况的发展。 突然间﹐船尾处喷出一道水柱﹐一名男子被水柱弹上了半空﹐然后飞快地往甲板上堕落﹐使船上的人们刚刚放松的心情再度紧绷﹐ 七少﹐阜清!保护水手!水蓦大吼一声﹐朝着男子高速奔去。 甲午正想发动电图腾力量﹐船身忽然又摇晃起来﹐水流再余下六人的扰动下再度紊乱﹐无奈之下只能把攻击目标移向水下。 阜清﹐你上! 阜清下意识冲向船头的几名水手﹐眼角忽然扫见水蓦冲向踏上甲板的敌人﹐脸色刷的白了﹐但再想援手已经晚了。 在六名同伴的协助下﹐这名水图腾师成功冲上了甲板﹐打算攻击操船者﹐忽然发现一个青年神色从容地扑向自己﹐不禁一愣﹐下意识抬手射出一道水箭。 水蓦突然停步﹐神色间透出超脱物我的平静﹐片刻间胸口处浮现出了空图腾符纹﹐一隐一现不断闪动﹐与此同时﹐在脚面高度的低空处出现了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平面饼图腾画﹐与空.绝的图纹一模一样﹐图腾画中的图纹符号都呈浅白色半透明状﹐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随着心念浮动﹐图腾画从脚面高度向上攀升﹐迅速升至头顶高度时立即隐去了﹐此时水箭才射到近处﹐却像受到甚么力量的压抑﹐突然消散了。 看到这一幕﹐原本忧色忡忡的阜清科尔忽然想起水蓦已经拥了自己的图腾技﹐空.绝暂时的威力虽然有限﹐但削弱图腾力量的效用已见成效﹐对手的水箭并不强大﹐应该可以应付。 水图腾师的实力的确不算太强﹐仓促之间出手也使水箭的威力受到影响﹐看水箭在敌人身前突然消散﹐顿时吓呆了﹐喃喃自语﹕这是甚么力量。 图腾术――空.绝。水蓦露出自豪的笑容﹐趁着对手发呆之际大步冲前﹐直到水图腾师的面前﹐扬起手中的小弩抵住了他的胸口。 水图腾师见水蓦居然动用武器﹐眼中露出不屑之色﹐本想召用水壁护甲﹐可是无论怎摧动力量﹐力量都像是受到了压抑﹐水壁乍现便消失了﹐根本无法维持﹐不禁大惊失色﹐修练图腾以来从未遇过这种事情﹐即便秘境大陆之外也没有这种现象。 朋友﹐不想死就别动。 你……这是甚么力量﹖水图腾师颤栗的目光盯着水蓦。 阜清满面自豪地抢先答道﹕嘿嘿﹐连天下第一图腾都不知道﹐真是废材﹐以后有机会回去问你的导师吧! 天下第一图腾﹖水图腾师露出茫然之色﹐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如何也想不通为甚么在这片属于图腾师的空间无操纵图腾力量。 水蓦暗暗道了一声侥幸﹐空.绝虽然有效﹐但面对甲府诸子以及流水未央等高手时作用其实很小﹐眼前的对手似乎也是生手﹐无论是力量还是熟练度都有不足。 水蓦﹐这里交给我吧!阜清知道水蓦刚刚学会空.绝﹐不敢让他太过冒险﹐快步赶到他身边﹐用雾图腾锁住水图腾师的身躯以保护水蓦。 水蓦笑了笑﹐缓缓向后退了几步。 然而就在此时水中余下的六名水图腾突然发动了新一波攻击﹐船只一阵剧烈的摇晃﹐阜清和水蓦都晃得左摇右摆﹐几乎摔倒。 摆脱了空图腾的束縳﹐被控制的水图腾师也开始挣扎﹐一道蓝色的水光突然炸开﹐细碎的水点像小石子般射向四周﹐阜清吓了一跳﹐连忙换了一招雾.消沉﹐以小雾团化解水图腾技的攻击﹐然而这一招也给了敌人逃脱的机会﹐水图腾师趁他防御之际一头扎入了大海。 可恶!阜清气呼呼地追到船边﹐几乎要跳进水里追击 算了!水蓦指了指右侧﹐阜清这才发现岸边的人群只剩下一条黑线﹐距离已经进入安全范围﹐顿时松了口气。 甲午晃着脑袋走到水蓦身边﹐似乎对于不能全力攻击感到不爽﹐嘟着嘴道﹕好在这七个家伙实力不强﹐要是有八弟那样的实力﹐我也保不住这条船。 满足吧!我们的运气已经非常好了。 可惜没有抓住俘虏﹐不然可以问问这股敌人的动向。 毫无疑问他们的目标是博海的基地﹐我们突然出现也许会影响他们的计划﹐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基地。 大约三个小时后﹐一座颇具规模的营地出现在船前的右前方﹐金色沙滩外缘伸出一条长长的木码头直入大海﹐然后在海中横向朝两侧展开﹐型成一个t字型码头﹐下面撑着高高的木架﹐四艘巨型帆船停泊在t字型码头的头部﹐其它中小型船只停泊在近岸两侧﹐数目之多水蓦等人都感到惊讶。 这么多船﹐好庞大的阵式啊! 你再看看那座基地﹐才几个月时间居然到了这种规模。甲午指向码头后面的巨型基地﹐崭新的木屋密密麻麻铺满了海岸﹐一眼望不到头﹐周围矗立着高达三米的石质围墙﹐附近还搭建了木质瞭望台和塔楼﹐居高临下可以监视基地外围的动静。 水蓦慨叹道﹕看来总统府真是大手笔﹐这个营地的规模只怕不比长鲸群岛小﹐比几个海盗基地都要大﹐而且布局严谨。 感叹之余﹐他又为秘境大陆感到心痛和惋惜﹐这片大陆还是逃不过人类的魔爪﹐就算清除了隐形势力﹐联邦政府只怕也不会放弃控制这片美丽而又危险的地域。 船员们看着也连连咋舌﹐眼前哪里是一座临时营地﹐根本就是一座小城。 气氛很平静﹐看来敌人还没有采取行动﹐我们总算及时赶到。 水蓦没有说话﹐眼睛怔怔地望着渐渐清晰的基地内部﹐与那个倩影已经近在咫尺﹐心情越来越激动。 码头的巡视很严密﹐两组巡逻队来回走动﹐监视码头附近的海域﹐因此帆船刚刚出现被盯上﹐士兵们都奔到码头边缘﹐神色紧张地看着船﹐直到看清船上的船号才认出是高明的船﹐气氛渐渐平静下来﹐然而当他们看到船头的几个陌生身影又紧张起来。 领头的军官扬声问道﹕高军团长回来了吗﹖ 水蓦细细打量着码头的士兵﹐如此严密的安排让他安心了不少﹐暗暗赞叹﹕博海虽然高傲自负﹐不过还真有点本事﹐这么严密的布置﹐敌人根本无法成功突袭﹐看来我是过份担心了。 水蓦﹐在想甚么呢﹖人家在问我们呢!科尔扯了他的衣角。 知道了!水蓦知道自己太年轻了﹐如果不摆出身份根本不会有人重视﹐先整了整衣服﹐端着部长的架子傲然应道﹕我是环境部长长鲸群岛最高长官兼秘境大陆特派专员水蓦。 长长的头衔听得士兵们头昏脑胀﹐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随即露出惊讶之色﹐世界上只怕没几个人不知道水蓦之色﹐去年的听证会期间的曝光率足以记载入史册。 快!准备接船――李明﹐回去报告参谋长他们。 是!一名士兵应了声飞快地奔向营地中心。 帆船缓缓靠岸﹐水蓦率先走上码头﹐含笑扫视了一眼﹐问候道﹕各位辛苦了。 平和亲切的态度让士兵们对他都有了好感﹐气氛也轻松了许多。 巡逻队长是一名上尉﹐行了标准的军礼﹐问道﹕部长阁下﹐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上尉看了看帆船﹐又问﹕高副军团长呢﹖ 他没有来﹐留在长鲸群岛帮我处理事情。 闲聊了几句后﹐基地方面已经有了动静﹐一群人飞快地奔向码头﹐领头的是一个高大英俊的身影﹐正是安全局副局长博海。看到他水蓦多少有些不自在。 博海看到水蓦也是倍感满脸惊讶﹐从最初见面到现在不过一年半时间﹐对方已从一个不知名的小学者一跃为名动天下﹐贵为部长的名人﹐还是自己最大的竞争者兼情敌﹐无论哪一方面都令他感到不爽。 水蓦的目光很快在博海的脸上移开﹐因为在博海身后出现了一张朝思暮想的美丽面孔﹐目光仿佛被磁石吸住﹐再也移不开了身子如同雷击一般微微颤抖着。 博海一目了然﹐心头涌起一阵酸意﹐铁青着脸回头看了看梨若﹐晶莹的眸子情丝漫漫﹐玉面上洋溢情人久别重逢的喜悦。 咳咳!博海看着满不是滋味﹐俊朗的外表罩上了一层阴霾﹐淡淡地道﹕水部长不是在长鲸群岛处理事务吗﹖怎么有空到我这小地方来﹖ 水蓦这才收拢迷醉的心神﹐先朝梨若笑了笑﹐然后转向博海﹐礼貌性地伸出右手握了握﹐含笑道﹕身不由已啊!我也不想跑这么远的路﹐可惜我们都肩负着同样的责任﹐又同在这片天空下﹐怎么也要见一面。 博海哪能听不出客套性地回应﹐淡淡一笑﹐指着基地中心道﹕码头风大﹐到总部坐下再聊吧! 好!水蓦面带微笑地朝营地走去﹐从容不迫的沉稳神色与他的年龄有些不相符。 梨若呆呆地凝望着﹐一年多前这个身影还透着丝许稚气﹐此刻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成熟男人的魅力﹐还有一种奇妙的味道吸引着她的感觉﹐白皙的脸上泛起一阵俏红。 这么久没见﹐他真的变了好多! 虽然满肚子话想说﹐可周围都是人﹐纵有千言万语也没法说﹐只能用眼神来表达心中的感觉。 博海不知是想表现自己的气度还是能力﹐显得十分和气﹐先带着水蓦在营地内转了一圈﹐一边走还一边解说﹐营地内的人都没见过他这副神情﹐都感到很惊讶。 水蓦心情激荡﹐脑海中只有梨若的身影在晃动﹐目光不时地撇向人群中的俏影以慰心灵﹐根本听进博海的解说﹐只是机械式的点头相和﹐不少人都察觉这一点﹐暗自嘲笑博海。 水蓦虽然耳朵听不进话﹐眼睛却没有停止工作﹐越走越感到营地的庞大﹐密密麻麻的木屋整齐地坐落在平地上﹐街道整齐错落﹐每个区域之间还有树林相隔﹐而每个门口更安装了带有编号的门牌﹐有特殊作用的屋子又在门口插上了指示牌﹐使基地内的人很容易找到要去的地方。 营地简陋﹐部长阁下不要见怪﹐有甚么不足之处还望指望。博海虽然用自谦的口吻﹐但眉宇间满是自豪。 很完美的基地﹐布置得无可挑剔。水蓦不得不感叹政府力量的强大﹐这样的安排是自己和两大世家办不到的。 博海得意笑了﹐但仔细琢磨了一阵后忽然发现话中似中还暗藏着别的意思﹐暗暗骂道﹕可恶的家伙﹐只说布置无可挑剔﹐分明就是指其它部份有可以挑剔的地方。 默默走了这么一大段路﹐梨若终于忍不住﹐大大方方地走到水蓦身边﹐丝毫没有在意博海充满阴霾的神色。 水蓦﹐长鲸群岛的情况如何﹖ lvsexs(; 第二章 内部倾轧 水蓦一听就懂﹐这句话真正问的其实「你的情况如何﹖」﹐不禁含笑着凝望着晶亮的眸子﹐目辉中充满了关怀﹐仿佛温泉般包裹着心灵。 「情况还算稳定吧!不过敌人一直蠢蠢欲动﹐不会让我们有平静生活﹐总是想办法闹点事出来﹐算不定现在已经在进攻了。」 梨若蹙紧眉尖﹐她很清楚水蓦的性格﹐自嘲般的语气说明事情并不轻松。 博海知道水蓦已经占领了长鲸群岛﹐并控制了那里的军政大权﹐心里说不出的妒忌﹐淡淡讥笑道﹕「部长阁下职高位重﹐自然要肩负更多责任﹐我相信以您的能力应付这些小事绰绰有余。」 水蓦感觉到来自博海的敌意﹐轻轻一笑没有说话﹐懒得与他在公众场面吵架。 似乎受到两人间不和协的气氛影响﹐其它大小官员居然没有一个开口说话﹐仿佛透明一般﹐这让水蓦十分惊讶﹐这个基地情况并不像相像之中那些坚不可摧。 博海忽然停止﹐指着身方边的屋子道﹕「到了﹐这里就是基地总部。」 水蓦转头细细打量了几眼﹐基地的总部是整个基地唯一的两层建筑物﹐方型平面尖顶部﹐看上去有点像是教堂﹐外围被一圈广阔的草坪包围﹐还在入口处数了一面大旗﹐还有一块写着「基地总部」的木匾挂在屋前的树枝下。 「好优雅的房子﹐只怕连总统府都比不上。」 博海傲然一笑﹐自豪地道﹕「这是建筑师特别设计的。」 水蓦有些吃惊﹐这个举动并不寻常﹐如果是临时性的基地根本不需要职业建筑师﹐牧罗如此安排说他要把这建成长久的基地﹐甚至是城市﹐从些可以完全避免长鲸群岛完全控制秘境大陆的局面﹐用心不可谓不苦﹐只是做为一个环境学者﹐这样的布置就等于人类彻底殖民秘境大陆﹐心中极为反感。 「浪费资源﹐秘境大陆不需要这样的东西﹐临时性的帐蓬或是可拆的住所不是更好吗﹖」梨若毫不客气地抢白了博海。 水蓦心中一阵激动﹐梨若果然是这样刚直﹐并没有因为环境和处境的改变而消磨﹐即使面对众人的冷漠﹐她还是坚持自己的信念﹐这份执着着实难能可贵。 周围的人都冷漠以对﹐博海淡淡地道﹕「为了减少敌人对秘境大陆﹐小规模的开发资源是有必要的﹐小若﹐妳不能总是考虑环境不考虑我们。」 梨若气得面带寒霜﹐冷冰冰地斥责道﹕「都是无稽之谈﹐你们不过是为以后开始秘境大陆找借口而已﹐否则临时性的基地为甚么要找专业建筑师设计﹖」 博海被问得哑口无言﹐而且还是当着水蓦的面前﹐面子有些挂不住﹐哼了一声﹐快走走入草坪。 「你……」梨若正在气头上﹐追上去想再说﹐却被水蓦一把拉住了。 「小若﹐算了!」 梨若埋怨道﹕「水蓦你怎么也这样﹖你不是也很讨厌这些举动吗﹖难道你也放弃了吗﹖」 水蓦摇了摇﹐带着一种略显无奈地笑说道﹕「我没有放弃﹐我依然深爱着这片大陆﹐但我们没有办法阻止他们﹐所以我选择更有效方法﹐这种争吵实在于事无补﹐只会让自己辛苦。」 「我不管﹐看到不爽我就要说。」梨若气呼呼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就屋子满肚子。 「好啦好啦!我难得来一次﹐好歹也要让我看看妳最美丽的一面吧﹖笑一笑﹐难道看到我不高兴吗﹖」 调笑的口吻逗得梨若噗哧一笑﹐白了他一眼娇嗔道﹕「要不是你在﹐今天我一定和他们大闹一场。」 无意间流入的娇态深深吸引着水蓦﹐原本就倾心钟情的面孔像花一样绽放着迷人的笑容﹐看得几乎痴了﹐情不自禁伸手摸了摸娇嫩的面颊﹐喃喃地道﹕「以妳的性格大概天天和他们吵﹐住在这里一定很辛苦。」 温柔的举动让梨若感到说不出舒服﹐嫣然笑道﹕「嗯!差不多吧!他们现在看到我就头疼﹐没事都躲着我。」 水蓦哈哈一笑﹐狂放的笑声把本已走向总部大门的人群唤停了﹐纷纷回头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有甚么这么好笑。博海冷笑回望两人﹐这才想到自己与梨若吵架只会把她推向脾气和性格都相投的水蓦﹐心里一阵后悔﹐可事情已经难以捥回了。 梨若看着这群人就有气﹐嘟囔道﹕「谁让他们不是破坏环境就是捕杀野兽和海产﹐把这么美丽的地方弄得乌烟瘴气﹐我看不惯就和他们吵﹐好次还破坏他们的行动。」 水蓦怜惜地看着她﹐这个美丽少女比一般男人更有刚性和韧性﹐做事态度总是那么执着坚信﹐甚至是勇猛﹐难免得罪很多人。 「水蓦﹐有甚么事进去说吧!大家都在里面等着见你。」 「走吧!」水蓦拍拍梨若的肩头﹐笑吟吟地走向屋子入口。 这是一间很大的屋子﹐分了左右厅、会议室以及他的私人办公室。 踏入屋子﹐一大批人已经大厅内等候﹐见到水蓦都迎了上来。博海指着众人一一介绍﹐这些都是这次远征军的首脑﹐有黑鹰组的副组长午参﹐特种兵团参谋长克莱斯少将﹐先遣队副指挥官夏目广之﹐后勤部长韩嘉等等。 水蓦含笑一一打了招呼。 面对这位联邦政府历史上最年轻的部长﹐这些官员的反应各不一样﹐有的人淡淡的﹐只是点头示意﹔有的很热情﹐手握了又握﹐像是水蓦手上沾了蜜似的﹔还有冷眼旁观﹐既不亲近又不疏远﹐只保持最基本的礼貌。 看到水蓦受到如此冷遇﹐外柔内刚的梨若立时露出不满的表情﹐如果不是水蓦施了个眼色﹐早就出言指责了。跟在后面的甲午科尔等人也都感到愤愤不平﹐只是碍于初到基地﹐不想惹事罢了。 水蓦并不在乎这些冷眼﹐也不期望这些高官们能与自己精诚合作﹐只希望他们不影响长鲸群岛的布属就满足了。 这份从容在其它人的眼中却又成了胆小怕事﹐目光中又多了一些讥笑﹐水蓦还是全然无视﹐笑吟吟踏入了会议厅。 会议厅很大﹐正央中放着一张长方形的木桌﹐整齐地排着一条椅子﹐两侧的墙边各有一排旁听席。 官员们没有理会水蓦和博海﹐各自走到桌子两侧落座。 水蓦的处境有些尴尬﹐进入会议厅没有人请他坐﹐也没有人告诉他应该坐在甚么﹐站了一阵发现两侧的座位都坐满了人﹐只剩下两张空椅﹐一张是主位﹐在桌子顶头﹐而另一张在长方形木桌的下方﹐背后是门﹐正面面对坐在主位的博海﹐明显是客席。 这些家伙﹐难道有意让我难堪﹖ 他又环视左右﹐所有人都在用奇特的目光看着自己﹐明显是要看自己的反应﹐而博海脸上泛着丝丝笑容﹐分明就是在等他出丑﹐心中不禁暗暗感叹﹕博海的气量还不如流水未央﹐流水未央虽然在感情问题上有些小器﹐却能做到公私分明﹐博海虽然才华横溢聪明过人﹐可惜私心太重﹐气量不足﹐没有大将之风﹐恐怕成不了真正的英杰。 「水蓦!这些家伙……」 随在身后的甲午着实替水蓦感到愤愤不平﹐性格率直的他气得满脸通红﹐踏前一步就想抗议﹐却被水蓦按住了肩头。 水蓦摇了摇头﹐与强大的敌人作战已经很累了﹐实在不想再有内部磨擦﹐而且现在也不是挑起内部争斗的时候。 梨若一直站在旁边观望﹐对水蓦的从容大度十分欣赏﹐这才是男人应有的气度﹐目光又看了看满脸得意的博海﹐选择水蓦的决心更坚定了。 等着看戏的官员们或多或少露出了笑容﹐似乎让这位年轻部长出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水蓦﹐我忍不住了﹐这些白痴太可恶了!」 人们都留意到甲午愤怒的表情﹐由于水蓦并没有介绍自己的随从﹐因此众人都不知道与水蓦同样年轻的青年有甚么来历﹐眼神同样带着轻视之色。 「你骂谁是白痴﹖」午参冷冷瞪着甲午。 「谁是白痴自己知道!」甲午挑舋似的把眼睛瞪得更大。 「小子!小小的一个随从﹐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盘﹐水蓦﹐你就这样带领下属的吗﹖」韩磊也加入了战圈﹐矛盾更直接指向水蓦﹐丝毫没有理会对方的职位不知高出自己多少级。 梨若也忍不住了﹐愤然斥道﹕「你们不要太过份﹐堂堂一群高官连这种气度都没有。」 韩磊冷喝道﹕「梨若﹐妳是甚么身份﹖有甚么资格在这里说话﹖难道我们总指挥大人特别授权了﹖」 水蓦自己能忍受冷漠﹐却不希望朋友受到同样的待遇﹐因为他们没有承受污辱的理由﹐看到梨若和甲午连番受辱心头顿时火起﹐冷冷一笑﹐指着甲午高声介绍道﹕「看来诸位都看不惯我的朋友﹐好吧﹐我就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天王山甲府的代表﹐甲府七少甲午﹐七少﹐向大家问个好吧!」 「好!」甲午嘿嘿一笑﹐突然唤出一片电云在会议厅中央的屋顶闪动。 其实不必用动手也没有人再敢对他无礼﹐天王山甲府名动天下﹐甲府八子更是上流社会常常提起的话题﹐这些人没有一个不知道。 午参这样的图腾高手更是明白﹐甲府素来团结﹐任何人羞辱了甲府弟子都被整个甲府视为敌人﹐群起而攻之﹐就算是总统也不例外﹐因此无论哪一件总统都把这个家族奉若上宾﹐他和韩磊刚才出言羞辱了甲午﹐一但甲府决定报复﹐他们连骨头都未必能剩下﹐冷汗如雨般冒了出来﹐脸色惨白地看着甲午﹐心里说不出后悔。 看到众人脸部的变化﹐水蓦又一阵冷笑﹐转头与甲午交换了眼神﹐心里对这些人都有同样的评价――欺软怕硬的小人。 面对图腾界的泰山北斗﹐博海再也坐不住了﹐站了起来含笑道﹕「原来是甲府七少﹐真是幸会﹐早就想拜会甲府各位图腾大师﹐想不到能在这里见面。」 甲午对屋内的人都没有好感﹐直爽的他冷冷地顶了一句﹕「我可没兴趣见你﹐如果不是为了水蓦的安全﹐我也不会来﹐反正这里没有我的坐位﹐我就站着吧!」 冷漠的语句让博海下不了台﹐脸刷的红了﹐又窘又羞又气﹐可又不能发作﹐尴尬地笑了笑后坐回原位﹐目光从此再也不伸向甲午。 「喝口水吧!」梨若捧着一杯茶走到水蓦身边﹐笑语盈盈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水蓦知道她在安慰自己﹐还以温柔的笑容﹐道了声谢后坦然坐下﹐眉宇间看不出一丝不满﹐这份气度让梨若笑得更灿烂。 「水部长﹐留在长鲸群岛不是很好吗﹖何必辛苦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博海被甲午弄得满肚子怒火﹐又看着梨若与水蓦两对含情默默的目光﹐心里仿佛要炸开似的﹐咄咄逼人与水蓦的雍容大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水蓦知道他在挑舋﹐不想与他正面争锋﹐淡淡笑道﹕「」 韩磊不敢再招若甲午﹐却还是不肯放过水蓦﹐讥讽道﹕「水蓦﹐这里似乎不是环境部长该来的地方﹐我劝你还是回首都﹐那里比较安全。」 「是啊!这里既没有空调﹐又没有部长专车﹐不适合你这样的学者。」 博海笑吟吟地坐着﹐很享受众人攻击水蓦的场面。 水蓦暗暗摇了摇头﹐原本打算跑来看看能不能建立合作关系﹐没想到竟是来自取其辱﹐心里多少有些后悔。 甲午越听越气﹐小声提醒道﹕「水蓦﹐这些家伙明显是排挤你﹐再不压一压他们﹐这些家伙更加目中无人了。」 水蓦平静地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淡淡地道﹕「看来上次那位使者没有把消息告诉各位﹐我刚从首都接受了新的任命﹐现在是秘境大陆事务的最高行政长官﹐兼管一切军政大权﹐有责任巡视各处营地。当然﹐这次来除了巡视还有一些特别的事情要处理。」 除了博海和梨若﹐其余诸人都露出惊愕神色﹐目瞪口呆地看着水蓦。 水蓦一看就明白了﹐博海肯定知道了这个消息﹐却没有把消息透露给其它人﹐无非是把自己的影响力彻底驱逐出营地。 梨若面带微笑望着水蓦﹐这个男子已不是那个充满青春豪气的青年﹐虽然豪气仍在﹐笑容依然﹐但眉宇间多了成熟的魅力﹐沉稳、大度、爽朗、幽默﹐这一切就像把一锁﹐紧紧地锁住了她的心。 「原来各位还不知道﹐看来是我多事了﹐一个虚名而已﹐各位不必在意﹐对了――」水蓦笑着站了起来﹐从科尔手中的文件包里拿出一份文书﹐然后走到到博海身边轻轻放在桌上﹐「这是总统签发的委任令﹐任命你为副长官。」 博海看了看黄皮活页夹﹐又抬头看了看水蓦﹐脸色黑得像乌云﹐右手不自然地敲了敲桌面﹐甚么话也没有说﹐自打听说水蓦来到之后就打算在自己的地盘给他一个下马威﹐没想到一再落入下风﹐现在连职位都在水蓦之下﹐心里恨到了极点。 水蓦笑了笑﹐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正准备坐下﹐两侧的大小官员突然都站了起来﹐礼貌性的朝着水蓦鞠了一躬。 「大家不必这样﹐这里还是由博海官理﹐我不过是兼个虚衔而已。」 水蓦很清楚这些不过是表态而已﹐心里未必有半分尊敬。 博海盯着水蓦看了足足三十秒﹐脸色铁青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拿起文件晃了晃又扔回桌面﹐淡淡地道﹕「最高长官﹐博海会做好副手应该做的事情﹐您不必担心。」 突然之间﹐情势完全扭转了﹐虽然水蓦坐在客位﹐但在众人的眼中他所坐的椅子才是主位。 水蓦并不想与博海闹得太僵﹐只想压一压他的气焰而已﹐到了这一步已经完全满足了﹐笑吟吟地道﹕「好了﹐说正事吧!这里的情况如何﹖」 参谋长克莱斯少将算了在座性格最温和一个﹐军人的性格和身份使他渐渐接纳了水蓦这位新上司﹐首先开腔应道﹕「最高长官阁下﹐营地一切太平﹐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 「没有敌人踪迹﹖真是如此吗﹖」 水蓦的表情让克莱斯吃了一惊﹐追问道﹕「难道您有敌人的消息﹖」 水蓦冷冷一笑﹐淡淡道﹕「三个小时前﹐我们在营地西面的海滩看到一片营地﹐估计可以容纳一两千人﹐他们攻击了帆船﹐幸好有甲午和两位甲府弟子保护﹐我又一次逃过了鬼域召唤。」 「甚么!」众人都吃了一惊﹐三个小时航程意味着敌人已经相当接近了﹐可以直接威胁到基地﹐可在座的人无人知晓。 又一次在水蓦面前落入下风﹐博海早已满肚子怒气﹐腾的站了起来﹐目光紧盯着水蓦问道﹕「你没看错吧﹖离这里只有三小时航程﹖那应该是我们巡逻范围!」 「我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何况船上的人都看到了﹐当然﹐我们没有捉住俘虏﹐也许岛上还有没有第三方势力。」 「没有第三方势力﹐一定是敌人的部队﹐居然悄然无息地冲到附近﹐夏目广之少校﹐这是怎么回事﹖」 夏目广之的方脸失去了血色﹐额上冒出冷汗﹐欠身道﹕「估计……估计是派出去的巡查队没有及时报告﹐我一定尽快查清楚这件事。」 博海哼了一声﹐厉色喝斥道﹕「少校先生﹐这不是小事﹐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你直接向国防部解释吧!」 雷厉风行的做事方式原本让水蓦颇为欣赏﹐这也是他对博海性格唯一正面的评价。 「是是!我一定会倍加小心。」夏目广之狠狠地瞪了博海﹐怨毒的目光完全落入水蓦眼中﹐心中一凉﹐众人之间恶劣关系远远超乎想象﹐紧紧皱起了眉头。 先遣队的将领居然如此大意﹐可见这里的人未必重视隐形势力的威胁﹐这倒也可以理解﹐毕竟他们还未交战﹐然而这事件也证明博海并不能完全控制这支远征军﹐军方有高明存在﹐自然不会好好合作﹐但黑鹰组的冷漠也说明博海的地位并未巩固﹐只是因为他是牧罗的头号亲信才成为主帅。 「黑鹰组也没有发现吗﹖」 「没有﹐黑鹰组正往西南方探索﹐西面的海滩不属于我们的巡视范围。」博海成了副手﹐午参对他的态度也更冷淡。 博海阴沉着脸瞪着众人﹐除了安全局的部下﹐其它人都是冷漠以对。 刚才还一致攻击水蓦﹐此刻矛头又指向博海﹐甲午越看越胡涂﹐不明白这些人倒底怎么了﹐小声问道﹕「水蓦﹐气氛好像有点奇怪﹐他们怎么又闹起内部矛盾了﹖」 「我们太天真了。」水蓦忽然有点后悔来此一行﹐这里的内部倾轧太厉害了﹐这种状况根本无法托御隐形势力那些阴狠聪明的家伙。 他看了看坐在角落里的梨若﹐整个会议厅只有自己、甲午和梨若三个人能客观地看待事情。 博海脸色铁青地拍着桌子喝道﹕「各位﹐我受总统府的重托﹐成为这支远征部队的负责人﹐我希望看到大家精诚合作﹐而不是处处与我作对﹐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克莱斯淡淡地道﹕「既来最高长官前来巡视﹐自然由他决定﹐无论他做出甚么决定﹐军部都会全力配合。」 「嗯!水部长决定吧!」午参刚刚羞辱了甲午﹐正绞尽脑汁想办法补救﹐此刻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成为水蓦的支持着。 两个人这一表态﹐所有的压力都落到了水蓦身上﹐同时也狠狠给了博海两个耳光﹐像是在说「你不是最高长官﹐没权指挥我们」。 博海气得脸色紫灰﹐可又无法反驳﹐水蓦名义上的确是他的上司﹐最后的决择权自己也在水蓦手中。 突然涌来的压力使水蓦很不自在﹐暗暗苦笑了一声﹐硬着头皮说道﹕「各位抬举了﹐我这个最高长官不过是挂个虚名而已﹐不必看得那认真﹐博海既然是这里的负责人﹐还是先听听他的意见吧。」 一番话又把博海捧了起来﹐周围的人都知道博海敌意水蓦﹐没想到水蓦居然还为他说话﹐既是惊讶又是不解。 梨若对水蓦表现的气度十分欣赏。 虽然不太情愿﹐博海还是感激地看了水蓦一眼﹐正色道﹕「我已经计划好了﹐既然敌人出现在西面﹐我们就沿着海岸向西推进﹐把敌人置在东部海岸的两个基地毁了﹐彻底消底敌人在这一带的势力。」 水蓦没有说话﹐博海的想法不是没有道理﹐但比起甲卯攻击绿色之光的打算还是稍逊一筹﹐敌人的真正实力并不在沿海这四个基地之中﹐一但被毁随时可以在秘境大陆重新建立了一个﹐与其让敌人缩入内陆﹐不如留在沿海﹐方便监视这两个基地的行动﹐从而探知敌人的真正意图。 会议室内静悄悄的﹐没有人对博海的议案发表意见。博海气得哼了一声﹐不得不找水蓦帮忙。 「最高长官﹐您对这个计划有甚么意见吗﹖」 「我没有意见﹐这事你作主吧!」虽然博海的态度极不友善﹐但为了日后的行动﹐水蓦还是不得不表态支持他。 水蓦这一发话﹐其它人都不敢提出反对意见﹐然而从人们的眼中水蓦还是能感觉到不少人都反对这个计划。 这里的情况还真复杂﹐军方、安全局、黑鹰组﹐再加上后勤部﹐四股势力搅混在一起﹐牧罗的这个安排实在不太高明﹐内部的斗争只怕会严重削弱这支大军的战斗力﹐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没有考虑到呢﹖难道其中还有甚么特别用意呢﹖ 会议在古怪的气氛下结束了﹐人们很快都散了﹐博海被冷落在一旁﹐水蓦拒绝离了众人的邀请﹐带着甲午科尔和阜清离开了会议厅。 甲午越想越不舒服﹐刚走出会议厅就忍不住吐出了心中的不满。 「水蓦﹐这里的气氛太古怪了﹐一个个都是不好东西﹐感觉很不舒服﹐早点回去吧!」 水蓦的确有些灰心﹐内部倾轧如此激烈﹐希望他们能助自己一臂之力的愿望也成了泡影﹐不禁苦笑道﹕「仗还没打﹐这些人居然已经开始勾心斗角了﹐不然怎么会连敌人接近都毫无察觉﹐看来这里是不能指望了﹐只希望他们的失败不会给长鲸群岛带去太大的影响。」 「我们甚么时候回去﹖」 水蓦并没有打算留太久﹐只是遇上那场突袭﹐想看看博海如何应付﹐从而估算这个基地的作用﹐现在敌人还没出现内部就出现了倾轧﹐一但受到攻击﹐很难想象敌人出现的时候会是甚么样的景像。 「水蓦!」 听着银铃般的声音﹐水蓦不用回头已知道是梨若﹐立时露出欢愉之色﹐大步迎了上去。 甲午三人对视了一眼﹐忽然都明白水蓦为何在船上表得那样急切﹐都笑着走开了。 第三章 情之所钟 凝望着美丽的面孔足足半分钟﹐水蓦才柔声问道﹕「好久不见﹐一切还好吗﹖」 「还不错﹐我们走走吧!」梨若嫣然一笑﹐领着水蓦走向海边。 「好!」 水蓦本有千言万言要说﹐可看到梨若又不知从何说起来﹐梨若似乎知道他的感觉﹐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默默地走了十几钟﹐一直走到基地外缘的海崖。 「这里的气氛可不融洽﹐妳一定很辛苦吧!」 梨若幽幽一叹﹐无奈地道﹕「今天你都看到了﹐这里的情况比首都还要乱﹐甚实自从出发开始气氛就一直不好﹐只是当然各个势力有自己的船﹐所以矛盾没有激化﹐可惜上了岸后就乱了﹐军方的人不服博海﹐黑鹰组也是自己行动﹐博海也挺可怜的﹐挂着一个总指挥的名衔却甚么也做不了。」 「他根本就不该成为总指挥。」 「你还在生他的气吗﹖……」梨若露出惊讶之色。 「我不是因为他是我的情敌才这么说――」水蓦朝梨若挤了挤眼﹐羞得她满脸飞霞﹐笑着又道﹕「他根本没有足够的威望﹐论资历﹐他不如军方的将领﹐论实力﹐他的星图腾虽然很强﹐但还是比不上黑鹰组的高手﹐只是因为有牧罗的支持罢了﹐而他的性格妳也清楚﹐自视极高﹐甚至目中无人﹐谁都不会服他﹐不乱才怪。」 梨若蹙紧了眉尖﹐喃喃地道﹕「副总统为甚么要让博海来﹖难道要害他﹖」 「当然不是﹐依我看是要透过博海控制参与这次行动的力量﹐军方﹐黑鹰组﹐都是问鼎总统宝座的重要因素﹐离大选只有一年时间﹐他不会放心把这些人交给外人﹐而他自己又来不了﹐只好假手博海﹐可惜博海辜负了他的期望。」 「我讨厌政治﹐像博海这样的人如果专心做事﹐应该是很出色的人才﹐可惜卷入了政治﹐一切都变质了。」 水蓦感觉到梨若对博海还存有感情﹐心情微微有些异样﹐沉默了片刻问道﹕「小若﹐首先挑动争斗的是军方吧﹖」 「嗯!那个高明从一个开始就看不起博海﹐总是冷嘲热讽﹐军方将领的态度也都随着他变了﹐黑鹰组的人见博海压制不了军方﹐也不愿听命于他﹐现在高明走了﹐气氛才稍稍好些﹐否则军方不可能参加博海召开的会议。」 「情况居然到了这么恶劣的地方﹐高明的手段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实在高明﹐一个人就把整支远征军闹得乌烟瘴气﹐这样的状态毫无战斗力﹐隐形势力的压力也就得以缓解了。」 「你是说……」 水蓦冷笑道﹕「高明根本就是敌人派来的汗细﹐他带领的军方怎么可能与博海合作呢﹖他如果胆子再大一点﹐博海和妳只怕活不到现在了。」 梨若脸色刷的白了﹐想起高明与博海对立的场面﹐似乎印证了水蓦的话﹐心中涌起阵阵寒意。 「他人呢﹖你把他留在长鲸群岛不怕吗﹖」 水蓦笑道﹕「不处置了他我哪有心情出远门﹐妳放心吧!他已经被我关押起了。」 「既然有这么重要的发现﹐刚才在会议厅里怎么没说出来﹖」 「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把人抓了﹐军方那些人不和我拼命才怪﹐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件事﹐原想着和博海商议﹐没想到他是那种态度﹐说了大概也没用。」水蓦情不自禁握住纤纤玉手﹐呢喃着道﹕「幸好妳在这里﹐否则这次可真的白来了。」 梨若俏脸一红﹐螓首轻声道﹕「我也想你﹐听说你几次遇上暗杀﹐我都担心死了﹐可惜又没有你的消息。」 水蓦轻轻抚摸着白皙的脸﹐温玉般的肌肤透出迷人的体香﹐心头一阵酥麻﹐精神也被迷醉了﹐眼睛再也不想离开这张面孔。 梨若被突然涌入心扉的爱意包裹﹐身心都沉醉在其中﹐动也不动。 突然﹐一阵脚步声打断了温馨的气氛﹐几秒后一名青年出现在两人后方﹐边走边高声唤道﹕「部长阁下﹐副局长请您去一趟。」 「这个家伙真是讨厌﹐应该定一条法例﹐破坏情人相聚的人都该被关起来!」水蓦狠狠地瞪了青年一眼。 梨若噗哧一笑﹐柔声劝道﹕「也许有甚么要事﹐我们回去吧!」 「不要﹐我现在只想见到妳﹐其它人一概无视。」水蓦伸手揽住纤腰﹐回头朝青年应道﹕「我知道了﹐现在没空﹐等有时间我自己去找他﹐你先走吧!」 青年是博海的亲信之一﹐知道上司钟情于梨若﹐如今看到两人的亲呢之态﹐不禁惊呆了。 「怎么了﹖还有事吗﹖」 「没……事!」青年吓得缩了缩脑袋﹐喃喃地道﹕「难怪副局长恨他﹐原来是因为这个因素﹐不过这个水部长也太猖狂了。」 水蓦张扬的举动让梨若极为意外﹐却也很享受这份感觉﹐心里甜丝丝﹐说不出尽的温馨。 「你真的不去﹖」 「不去!妳陪我说说话﹐我现在谁也不想见。」 「好的。」梨若温顺地就像一只小羊羔。 远处的浪潮镶着银白色的花边﹐一次又一次冲击着礁石﹐气势凶猛﹐激起了飞溅的水柱和浪花﹐发出天崩地裂、鼓震雷鸣般的巨大响声﹐传向四方﹐也颤动着水蓦的心灵。 不知为何﹐站在梨若身边让水蓦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身上的压力似乎都在玉人的笑容间淡化了﹐然而想起身后那一堆堆的烦人事情﹐心情再度下沉。 「水蓦﹐你的神情有点憔悴﹐要小心身体啊!」 「小若﹐我真的好累﹐真想甚么事都撒手不管﹐天天这样抱着妳﹐和妳聊聊天说说话。」水蓦双手环保纤腰拉住怀中﹐第一次向外人吐出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梨若含情默默看着他﹐双手轻捧着他的两颊﹐柔声道﹕「累了就休息吧!」 水蓦叹息道﹕﹕「我也想休息﹐可惜现在不行﹐我的对方实在太强大了﹐总是布下非常高明的阴谋﹐任何失误都是致命﹐不但危及我的生活﹐还会有许多人跟着遭殃﹐我不能自私地离开。」 「我喜欢的就是你的责任心﹐真正的男人就应该这样﹐不像别人那样只为了自己的利益做事。有甚么我能帮吗﹖我会尽力帮你。」 「说句自私的话﹐我真想每天都能像这样抱一抱妳﹐这样我的压力就会舒缓许多。」 话中分明透着求婚的意图﹐梨若羞得低下头﹐心中甜丝丝﹐吃吃笑道﹕「这不是自私﹐因为我也想那样﹐不如我随你过去吧!反正这里也用不着我。」 水蓦突然沉默﹐放开怀中的少女转向大海﹐让海潮声激荡胸怀。 梨若感觉气氛不对﹐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小若﹐我不是妳口中的好男人!」 「谁说你不是﹖我说是就是。」 水蓦叹了口气﹐转头望着她问道﹕「还记得那个叫遥步绯的女孩吗﹖」 梨若脸色微变﹐然而水蓦坦荡的眼神驱散了刚刚涌起的阴霾﹐含笑应道﹕「当然记得﹐你的旧情人﹐还为你挡了子弹﹐她醒了吗﹖」 「嗯!醒了﹐现在就在长鲸群岛上。」 「难道你们……」梨若脸色刷的白了﹐感觉自己的身心在颤抖。 水蓦紧紧抓住她的双臂﹐用力摇着头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被卷入了事情﹐随时可能被人暗杀﹐我没有选择﹐只能把她安置在岛上。」 梨若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才知道自己是那样喜欢这个男人﹐如果答案是相反的﹐她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撑下去。 「博海对妳好吗﹖」 「他对我很好﹐可是……」梨若幽怨地瞥了他一眼﹐喃喃道﹕「我想甚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不得以才跟他来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 水蓦原本没有打算对梨若表露感情﹐只想近距离看一看心爱的身影﹐却没有到想到自己会这么冲动﹐一见面就坠入情海之中﹐无法自拔﹐整个人几乎进入了无法自控的状态﹐动作和说话都是条件反射的结果﹐根本不经大脑﹐此刻才发现自己竟是爱得那深﹐爱到忘乎所以。 情不自禁低下头﹐深深地印在红唇上﹐爱情在这一刻完全交融﹐两个人仿佛化成了一体。 长长的一吻﹐两颗相思的心终于得到满足﹐当五分钟后四唇分开之际﹐两人依然恋恋不舍。 水蓦知道自己再也摆脱不了这份感觉﹐无论将来能不能在一起﹐这将是一生中最刻骨铭心的一段爱情。 「我真不该来﹐我还以为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想不到我这么冲动。」 梨若听着说不出的甜蜜﹐伏在他的怀里吃吃笑道﹕「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把人家的心骗走可要负责哦!不然我可不放过你。」 「负责」两个字触动了水蓦的心事﹐如果遥步绯也说出这两个字﹐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理。 「你怎么了﹖」突然的沉默让梨若有些不安。 「没甚么﹐只是在想结婚倒底为了责任还是还为爱情﹐我有些茫然﹐如果两者发生了冲突﹐选择哪一样才是正确。」 问题看似简单﹐梨若张嘴就想回答﹐可细细琢磨﹐忽然发现问题的背后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哲理﹐要找个合适的答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令她不安地是这一声感叹的来源﹐水蓦正在面临同样的决择﹐爱情与责任﹐代表了自己与那位遥小姐﹐虽然希望水蓦选择爱情﹐却也不希望水蓦成为不负责的男人。 气氛显得有些古怪﹐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肩并肩望着大海﹐思绪如潮水般翻滚﹐两情相悦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然而两情相悦又无法在一起﹐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像崖边翻涌的白色浪花﹐在半空绽放后随即幻灭﹐谁也留它不住。 「水蓦﹐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不必在乎我。」 轻轻一句如同和暖的春风拂过水蓦心头﹐转身望着玉人﹐眼眸中闪烁着感激与赞美﹐能说出这样的话﹐梨若胸襟与气度丝毫不亚于任何男人﹐全身突然被一阵浓烈的爱意包裹﹐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娇躯。 梨若被抱得几乎喘不过气﹐却没有一丝着恼。 「水蓦――」 「别说话﹐让我享受一下。」 梨若嫣然一笑﹐放软身子完全陷入水蓦的怀抱里。 时间仿佛停顿了﹐天地间只剩下两人。 久久﹐水蓦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怀中玉人﹐捧着香腮细细地凝望﹐意犹未尽地感慨道﹕「有了这几分钟﹐无论以后是喜是悲﹐都没有遗憾了。」 「我也是!」 水蓦伏下身子﹐在梨若耳边喃喃地念道﹕「我的身边充满了各种各样危险﹐任何呆在我边的人都会受到影响﹐小绯因此中了鎗﹐昏迷了几个月﹐我不希望再看到妳受到一点伤害。小若﹐从现在开始离开我远一些好吗﹖」 「不!」梨若坚定地摇了摇头﹐用一种动人心魄的声音幽幽说道﹕「即使危险我也要与你分享﹐这样我也配到你的感情。 水蓦深受感动﹐但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梨若不像遥步绯﹐离开了上流社会和政治圈就没有任何生存的能力﹐她独立处事的能力并不输给任何男人﹐就算躲在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山村才能发现她的作用。 「水蓦﹐我们相处的时间也不长﹐我知道你是最了解我的人﹐我虽然没有战斗力﹐但绝不是一个等待保护的女人﹐我也有面对危险的勇气﹐以前如此﹐以后还会一样。就算不是为你和我也会为这片大地而奋战﹐自从加入绿色之光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有了随时失去的生命的准备。」 水蓦紧紧抱住她﹐这个女孩不止拥有外表美丽﹐还有一颗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心﹐没有一丝尘埃﹐善良正直﹐平易近人﹐能拥有这样女孩的爱情实在是一生最大的幸福。 「不要再劝我离开你好吗﹖」 「听话!」 「我不要!那一次你也叫我躲起来﹐可我还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被牧罗抓住了﹐卷入了这纷乱的事件中。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会逃避﹐无论命运如何安排﹐我都要和你一起面对。」 执着的声音﹐坚定的目光﹐水蓦再也找到不辩驳的话语﹐心中还不愿看着她越陷越深﹐秘境大陆的事情越牵越广﹐连自己都看不清楚这池水到底有多深﹐更别说一直游离在事件边缘的梨若﹐如果不趁这个让她脱离事情﹐以后再想离开就更难了。 梨若以为自己说服了水蓦﹐露出会心的微笑﹐柔声问道﹕「长鲸群岛不是很安全吗﹖」 「暂时的平静而已﹐很快就会变成战场。」 「那你还……」 水蓦苦笑道﹕「那是我唯一可以掌握的地域﹐也是黑幕唯一无法染指的地域﹐而且只有在那里才能摆脱总统府的控制。」 「也就是说那里比任何地方更加安全﹖既然如此你更没有理由不带我去了。」 如果不是看到这里内部倾轧如此厉害﹐水蓦绝不会考虑梨若的要求﹐长鲸群岛虽然在掌握之中﹐但战争随时爆发﹐梨若与遥步绯一样﹐都是没有自卫能力的人﹐任何一个图腾頧出现在她们面前都足以将她们杀死﹐然而比起这个基地﹐长鲸群岛的确还算安全。 细细思考了一阵﹐最佳的安排是把梨若带到长鲸群岛﹐再通海上基地秘密送回到其它大陆﹐找个宁静偏僻的城镇住下﹐毕竟知道梨若的人不多﹐知道她和自己有关系的人更少﹐也许可以过一段安全平安的生活﹐何况自己也要去一趟香月市﹐正好安排这件事﹐然后就可以全心全意地投入战争。 他知道梨若不会答应离开﹐因此没有吐露真正的安排﹐含笑道﹕「好吧!这里实在让我无法放心﹐我回去之后还要立即前往香月市﹐调查一件事情﹐大概没有时间在长鲸群岛停留﹐这一来一去又是几个月﹐妳陪我走一趟如何﹖」 「调查甚么﹖」 「秘密﹐隐形势力真正秘密﹐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在和谁交锋﹐敌人总是藏在黑幕之后﹐我实在讨厌这种与黑暗战斗的情况﹐如果不改变这种事情﹐这场战斗永远也无法取胜。」 梨若茫然地望向内陆﹐喃喃问道﹕「水蓦﹐我越来越胡涂了﹐这倒是一场甚么样的争斗﹖好像牵扯了很多人﹐真想知道甚么时候才能结束。」 「我也想知道。」 突然基地传来一阵骚动﹐水蓦和梨若都吃了一惊﹐定睛望去﹐发现基地内部一片混乱﹐无数人影在屋与屋之间来回奔走﹐气氛异常紧张﹐似乎发生了大事。 「这是怎么了﹖他们在干甚么﹖难道内哄了﹖」 水蓦心念一转﹐随即明白敌人终于展开行动﹐也许是三小时前遭遇的那场战争激化了事件﹐敌人本想突袭基地﹐由于被自己发现﹐因而立即采取进攻﹐使基地措不及防。 敌人的应变真快﹐这么快就发动攻击了﹐看来这位指挥官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物。哎!为甚么敌人可以罗网这么多高手呢﹖要是我身边多几位像甲卯普尔加这样的智者型人物﹐也许情况会轻松许多。 「你嘟嘟囔囔说甚么呢﹖」 水蓦脸色一正﹐沉声道﹕「敌人出现了﹐他们要攻击基地﹐战争也要开始了﹐这会是妳经历的第一场战争﹐仔细看看吧!这就是随时发生在我身边的事情。」 「攻打基地﹖」梨若愣住了﹐对于现代来说﹐战争都是几十年前的历史﹐她和大部份普通人一样﹐相信现在是和平时代﹐只有纷争﹐不可能有战争﹐突然听到这个名辞一时无法接受﹐喃喃自语道﹕「基地最少也七八千人﹐而且都是政府雇员﹐他们这么做就等于正面开战。」 水蓦轻轻抚摸着柔软的秀发﹐叹息道﹕「就在你们兴建基地的时候﹐龙牙半岛就已红开战了﹐敌人出动了三千人从海陆两面攻打龙牙半岛﹐当时龙牙半岛只有一百多人﹐唯一的船只被敌人破坏了﹐根本无路可逃﹐我也在其中﹐亲眼见证了战争的开端﹐几十个朋友战死在那里﹐他们都是为了保护其它人而献出了生命……」 龙牙半岛战役是水蓦心中永远的痛﹐每次想起戈林哈撒儿那一张张活生生的面孔时﹐心里如同刀绞﹐为了这些消失的生命火花﹐消灭隐形势力已经成了深深印刻在脑海中的誓言。 如泣如诉的声音来自一个坚强勇敢的男人﹐梨若被震撼了﹐水蓦的声音让她看到了龙牙半岛那几十位奋战的身影﹐明白了水蓦变成熟的原因﹐见过了太多的死亡﹐谁人都会成熟。 「对付一百多人都要用三千人﹐可见我们的对手何等凶狠﹐这个基地既然有七八千人﹐他们很有可能动用几万人。」 「几……几万﹖岂不是说秘境大陆早就被大规模开发了﹖」梨若惊得脸色苍白﹐如果消息不是来自水蓦﹐她实在无法相信秘境大陆有这么大股势力存在。 「关于这一点我有许多新发现要告诉妳﹐不过现在没有时间﹐上船出海后我再告诉妳。走吧!船上应该会安全一些。」 「上船﹖难道你要逃﹖」 水蓦笑着反问道﹕「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对不起﹐我说错了。」梨若娇笑着吐了吐舌。 「不过这一次我的确没有打算参与﹐博海担心我夺权﹐不会让我参与指挥﹐军方和黑鹰组也不会听我的指挥﹐我这个没有兵的最高长官谁都指挥不动﹐上船是一种表态﹐告诉他们我无疑夺取他们的指挥权﹐免得又冷眼相加。」 「你真的成熟了很多﹐心思变得如此缜密﹐如果不是清楚你的为人﹐我也许会感到害怕。」梨若幽幽叹了口气。 「这是在生死边缘打滚学来的﹐不过在妳面前还是那个我﹐如果对自己人都要用手段﹐人生也就没有任何趣味了。」 当两人回到基地﹐混乱的局面似乎有了改善﹐士兵、图腾师、安全局人员各自向自己所属的部队报道﹐一些军官官员走到各处街口﹐指挥人们的行动﹐气氛也随之平静了下来。 水蓦赞许地点点头﹐博海克莱斯这些人虽然都桀傲而驯﹐但都是人才﹐单看这些部属的行动就可以看出他们的能力﹐牧罗挑选他们倒也没错。 一位少校级的军官朝水蓦行了军礼﹐正色道﹕「部长阁下﹐基地进入紧急状态﹐请您到总部休息﹐我们会保证您和您随从的安全﹐请您放心。」 「我知道﹐你去做事吧!」水蓦友善地笑了笑表示感激。 军官一阵小跑又跑回自己的岗位﹐专心致志地做好自己的工作﹐这种职业精神让水蓦更加欣赏﹐高傲的上司并不代表下级也一样﹐这些军人着实有可爱之处。 甲午科尔阜清三人突然跑了过来。 「水蓦﹐这里要开战了﹐我们怎么办﹖参战吗﹖」 「我们上船。」 「上船﹖」三人都是一愣﹐不明白水蓦的意思。 水蓦轻笑道﹕「刚才的场面你都见了﹐就算我们几个参战﹐博海他们也不会领情﹐反而会招来争权的猜忌﹐如此又何必自讨苦吃呢﹖基地的脸部倾轧虽然烈害﹐严重影响了战斗力﹐但我相信牧罗的能力﹐他安排这些桀傲不训的人在一起工作一定有值得信任的地方﹐我们还是坐着等看好戏吧!也许我们能发现一些没有发掘的优势。」 经此一说﹐三人也没有异议了﹐刚才议时积累的怒火依然未消﹐乐得在船上逍遥自在。 梨若不安地朝总部看了一眼﹐虽然选择了水蓦﹐但对博海也不是没有感情﹐想到他此刻面对的压力﹐总有些不安。 正想着﹐博海的身影忽然从斜处插了过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冷峻的目光扫过梨若后落在水蓦脸上﹐用质问的口吻问道﹕「水蓦﹐你要去甚么地方﹖」 水蓦神色轻松地笑道﹕「听说要打仗了﹐我上船躲躲﹐免得殃及池鱼。」 博海微微一愣﹐弄不清楚这个男人又在耍甚么手段﹐充满疑惑的眼神在水蓦脸上扫了又扫。战事突发﹐身为最高长官的水蓦恰巧又在基地﹐完全有可能要求指挥权﹐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黑鹰组和军方都不听他的指挥﹐却在会议厅中表态支持水蓦﹐一但水蓦要求掌权﹐恐怕连安全局这里力量都无法掌握﹐满怀抱负的他当然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你可是最高长官﹐不在总部督战恐怕不太好吧﹖」 水蓦哪能听不出他在试探自己﹐微微一笑﹐直爽地道﹕「博海﹐我们之间就不必兜圈子了﹐这不是我的地盘﹐也不是我的战争﹐因此没兴趣卷入你们之间的争权﹐更不想去送死。」 博海有些吃惊﹐与水蓦相处时间不长﹐而且大都是敌对状态﹐无法相信身居高位的水蓦会对权力无动于衷﹐然而话说得这么直白﹐似乎又是真心话﹐忽然之间他发现自己看不懂眼前这个男子。 第四章 博海大捷 水蓦见他一脸狐疑﹐笑着打趣道﹕「我先声明﹐如果你战败了﹐我会立即起程回长鲸群岛﹐不会出手救你。」 博海一向轻视水蓦的战斗力﹐听了嗤之以鼻﹐傲然道﹕「你放心﹐这么点敌人我还不至于战败。」 「哦!看来敌人不多。」 「三四千而已﹐依我看只是试探攻击。」 水蓦点点头﹐博海的消息应该不会有错﹐三千人虽然不少﹐但基地有足够的力量﹐防御体系严谨﹐几乎没有破绽﹐敌人突击未必有效﹐如果没有海面力量协同作战﹐恐怕连基地都攻不进来。 难怪他如此自信﹐不在前线指挥战斗﹐却跑到这里来找我﹐这个家伙心眼真多﹐可惜用在不该用的地方。 几番与敌人交手﹐他更清楚对手的智慧与能力﹐心里依然有些怀疑。 真的只有三四千人吗﹖这里可是联邦政府苦心经营的新基地﹐还有建城的打算﹐驻守的这些人也都是人才﹐单凭强攻想攻占基地只怕是异想天开难道他们把希望寄托在高明身上﹐希望可以利用内部分裂的局面逐个击破﹖可高明已经离开基地﹐他们不会不知道﹐不应该选择在这个时候发动攻势…… 一个个问题在脑海中生成﹐不断刺激着思绪﹐但他并没有告证博海﹐这人刚愎自用﹐自己的身份又十分尴尬﹐说了也不会听。 博海果然不再理他﹐把注意力移向梨若﹐柔声问道﹕「小若﹐情势虽然控制之中﹐但战斗难免有危险存在﹐妳要小心﹐早点回总部吧!」 「我跟水蓦坐船出海。」 「出海﹖」博海冷冷地扫了水蓦一眼﹐换上更温柔的声音劝道﹕「基地很安全﹐根本不用上船﹐相信我﹐我会击退所有的敌人。」 水蓦淡淡一笑﹐插嘴说道﹕「我相信你能击败敌人﹐但基地太大﹐万一跑几个敌人进来﹐又万一出现在小若面前﹐我们谁也负不起这个责﹐还是海上安全些。小若﹐上不上船妳自己决定吧!」 梨若沉吟片刻﹐忽然主动握住水蓦的右手﹐充满歉意地看着博海﹐轻声道﹕「博海﹐你有你自己的事要做﹐我留下也帮不了你甚么﹐甚至会成为负担﹐我想我还是上船吧!战况危险﹐你自己要多保重﹐我会在海上看你作战的英姿。」 博海脸色一阵苍白﹐梨若此举分明告诉他已经在爱情的道路上做出了选择﹐眼中突然射出凌厉的光芒﹐狠狠盯着水蓦﹐恨不得一口吞了他。 水蓦没有想到梨若如此直白﹐听得目瞪口呆﹐心里又喜又忧﹐又惊又愕﹐五味杂陈满感交集。凭心而论﹐他也一直在期待这一幕﹐只是从现在开始﹐博海会彻底把他当成敌人﹐合作己是痴人说梦﹐此行也将无功而返﹐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甲午三人也都直了眼﹐没想到这种时刻还能上一演爱情大戏﹐博海的冷漠给他们留下极差的印象﹐见水蓦战胜了博海﹐心里都说不出的痛快。 在紧张吵杂的基地中﹐这片小小的空间仿佛被抽离了﹐寂静无事﹐三名当事者却都一言不发﹐各怀心事地站着。 「副局长﹐敌人开始朝基地行动了!」 博海的部下打破了这份沉寂﹐呼唤着上司去前线﹐怀着满腹的酸楚与怨愤﹐博海冷冷看了梨若一眼﹐坚定的目光又一次告诉他﹐选择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最后的希望也彻底幻灭了。 「小若﹐我不知道这小子说了甚么﹐你知道我的个性﹐我不会放弃﹐妳就在船上好好看着我的实力﹐我会把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杀得落花流水狼狈逃走。」说完就气呼呼地走了。 水蓦突然有点同情他﹐高声提醒道﹕「博海﹐不要指望特种兵能发挥甚么作用﹐主战力量只能是黑鹰组﹐还要小心敌人有后援伏兵﹐千万不要主动出击。」 「我已有完整的计划﹐不劳费神。」博海怨毒的目光狠狠地瞪了水蓦一眼﹐然后飞快地消失在人群中。 水蓦知道从现在开始自己又多了一个敌人﹐无奈中又感到一阵甜蜜﹐梨若坚决的表态不只是向博海表态﹐也是向自己做出承诺。 「小若――」 「甚么也不用说﹐爽快点做个了断对大家都有好处。」 梨若面带着微笑﹐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如同那头短发一样﹐英姿飒爽﹐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连甲午三人被吸引了﹐发现梨若完全不是那种扭扭捏捏﹐整整抱着男朋友要鲜花要首饰的女孩﹐对她都有好感。 水蓦心中一颤﹐这话何尝不是对自己而说﹐在感情的道路上早做了断﹐对许多人都有好处。 是啊!爽快点对大家都有好处! 刚刚登船不到三个小时又回到船上﹐船员们都显得很无奈﹐虽然他们早已习惯了大海的颠簸﹐但陆地的平稳还是充满了诱惑。 水蓦只让水手松开缆绳﹐没有把船只驶离码头﹐由于码头伸出海岸将近五百米﹐所以视野很开阔﹐可以清看到两侧海岸的动静﹐同时他又让甲午往最前线观察战况﹐以便做出准确的判断。 「不会有问题吗﹖」梨若第一次经历战争﹐望着东部沙滩敌军庞大的阵容﹐心里有些不安﹐到了这种地步﹐道理和正义再也无法解决问题﹐剩下只有武力。 蹙紧的眉尖让水蓦微感心痛﹐含笑安抚道﹕「小若﹐不必担心﹐博海虽然高傲﹐但的确是人才﹐如果敌人的攻势只限于此﹐应该不足以动摇基地。」 「水蓦﹐我实在想不明白﹐这些人怎敢直接攻击政府的营地﹖这不是公然违法吗﹖」 「傻妹妹﹐这已经不是法律体系内能解决的问题了﹐准确说是一场势力与势力之间的战争﹐只不过使用的不是现代的表器﹐而是冷兵器加上奇妙的图腾而已。」 「隐形王国吗﹖」梨若想起博海和牧罗常常挂在嘴边的这个名辞﹐对于敌人的认识也仅限于此。 水蓦知道她并不关系政治争斗﹐心思都在生态环境保护方面﹐这方面的敏感度远远不及遥步绯﹐笑着解释道﹕「更应该说是秘境大陆王国吧!这股势力存在的历史肯定比我们的年龄更长﹐也许早在几百前年就已经存在了﹐只是现代的历史没有这方面的记载而已。」 梨若像傻子一样看着他﹐如果秘境大陆早就有人居住﹐所谓「把秘境大陆留给自然」的愿望就不成立了﹐之前一切的努力也变得毫无意义。 水蓦哪能不明白她在想甚么﹐当自己在树屋小村找到那本艾撒国国历的时候﹐心里受到同样的震撼﹐温柔地搭着梨若肩头﹐轻声道﹕「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妳﹐只是没有机会﹐我在内陆区外缘找了一个无人的村落﹐在那里发现了一部百年前艾撒国的国历﹐而且尘封已久﹐虽然不能否定现代人把书带到秘境大陆的可能性﹐但我更相信早在百年之前已有人在秘境大陆居然﹐而且是整个村落。」 梨若惊呆了﹐几乎所有人的意识中秘境大陆都是没有人居然生活的地域﹐是个属于自然的天地﹐没想到拥有一段尘封已久的历史。 「暂时我还没有机会到达更内陆的地域﹐也许那里还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历史遗迹﹐我不知道为甚么人类会从这里绝迹﹐但这里的确早就有了人类的历史﹐因此在我的心里﹐秘境大陆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梨若感到一阵失落﹐奋斗的目标突然变了。 「不必灰心﹐无论这片大地是否曾经有过主人﹐我们都需要保护它﹐就像保护世界上任何一个片地域。」 「嗯!你说的对。」 前方正在生死抟杀﹐声势震天﹐如同雷鸣一般﹐然而这对青年男女却挤在一起娓娓诉吓说着秘境大陆的历史﹐目光一直停留在起伏的波浪上﹐毫不在意战场的变化。宁静与混乱﹐两种极度相反的气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科尔阜清以及周围船员的眼中﹐两人仿佛在另一时空﹐诉说着那个时空的事情。 「水蓦还真是沉得住气﹐这种情况还有心思谈情说爱。」 「我看他是被这个女孩迷住了﹐眼中那温柔的神情﹐与沉浸在爱河的小男生没甚么区别﹐我可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 「羡慕了﹖」科尔朝同伴挤了挤眼睛。 阜清哈哈一笑﹐正想回应﹐眼角忽然扫见甲午如飞梭般窜了回来﹐立即迎了上去﹐问道﹕「前方的战况怎么样﹖」 「博海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打得不错﹐我看敌人攻不入基地。」甲午一脸的轻松﹐目光穿过两人扫了一眼﹐发现水蓦和梨若肩挨着肩站在船边﹐宛如一对情侣在细诉衷肠﹐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问道﹕「水蓦这家伙到底在干甚么﹖都甚么时候了﹐他居然还这样!」 科尔阜清不约而同苦笑着摇了摇头。 「好像在说秘境大陆的历史故事。」 甲午目光一滞﹐似笑非笑地走到两人身后﹐轻咳声淡淡地道﹕「两位﹐可以停一停吗﹖」 两人同时转头回望﹐发现一脸怪笑的甲午站在身后﹐水蓦搔着后脑勺哈哈笑道﹕「不好意思﹐太投入了点!勿怪勿怪。」 梨若不习惯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水蓦的狂放让她有点实窘迫﹐狠狠地掐了他一下。水蓦却似乎有意张扬﹐抓住她的手紧紧牵着﹐弄得一脸俏脸窘得通红。 甲午细细打量着两人﹐梨若的羞涩与遥步绯的张扬完全不同﹐楚楚动人的美丽别有魅力﹐又见水蓦一直亲呢地牵着梨若的手﹐撇撇嘴调笑道﹕「你这家伙﹐有了美人就忘了兄弟﹐外面腥风雪雨﹐你在这里风花雪月﹐要是让人看到﹐肯定骂得狗血淋头。」 「我有这么坏吗﹖」水蓦哈哈一笑﹐这时才朝基地两侧的海岸眺望了几眼﹐远方杀声震天﹐依然可以看到奔跑的人影﹐战斗似乎依然处于胶着的状态﹐两侧海岸的攻击也似乎没有甚么进展。 「看来特种兵团的战斗力不俗﹐第一次参加这种大规模的图腾之战就能保持阵线﹐我倒是是低估了他们﹐似乎也没有受到高明的影响。」 甲午笑道﹕「嘿嘿!博海这个家伙还真不能小看﹐他居然把先进的工程学和物理学都用到了战争上﹐基地的围墙都安整了强大的箭弩机﹐虽然不能使用金属物器﹐但凭着木材竹子也发挥出强大的杀伤力﹐有的弩箭长约一米﹐射出带着虎啸声﹐射程可达几百米﹐也有小的﹐但速度更加﹐密度更高﹐敌人进入射程后立时箭如雨下﹐那些图腾师根本没有想到会受到这样的攻击﹐都被打得狼狈不堪﹐死了一大片。」 水蓦科尔阜清等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博海这一手的确出乎意料。 「我还真的低估了博海﹐看来他早就盘算过图腾师的优点和缺点﹐利用敌人的弱点加以布属。弩箭的射程比图腾术远多了﹐用长弩箭阻止敌人对护墙的攻击﹐再用小箭群杀冲到近处的敌人﹐用这种先发制人﹐层层防阻的手法非常有效﹐难怪刚才那么狂傲自信﹐的确是个人才﹐论到作战打仗﹐我们还真的比不上他。」 「是啊!他似乎受过军事训练﹐指挥起来有条紊﹐特种兵团和黑鹰组无话可说。」 「他的排阵也极有效﹐黑鹰组的高手都在排在第二道防线﹐拼命穿过箭雨的敌人受到他们凶狠的围攻﹐除非敌人也是图腾高手﹐否则都会被他们聚歼在围墙之下﹐那场面看得我热血沸腾﹐如果不是要回来报信﹐我也想上去打几架。」甲午说得眼中泛出兴奋之光﹐恨不得立即加入战团。 梨若不懂战争﹐听到水蓦和甲午都在夸赞博海的布属﹐知道战况对基地有利﹐心头的一点点担心消失了﹐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水蓦眺望着基地的最前端﹐虽然看不到战场﹐却能想到那是怎样一个场面﹐隐形王国的大军前扑后继续的往基地冲来﹐指挥官一声令下﹐千百张强弓硬弩同时发出猛虎般的啸声﹐漫天密密麻麻的箭雨升天﹐在空中划过一道巨大的黑色弧线﹐直落在敌军的头顶﹐走在最前方的措不及防的战士被箭雨射成了刺猥﹐血流如河﹐杀声震天。 「战争真是一头恐怖的噬血怪兽﹐这一场战争不知道有多少会被它吞噬。」 「敌人的力量根本攻不进来﹐我看这场战斗很快就会结束了。」 水蓦知道战争的长短取决于敌人的决心﹐不过按现在的情势﹐敌人的意图在于试探虚实﹐博海虽然大展神威﹐可是他精心布属的防御体系也暴露在敌人眼前﹐即使再高明的体系也会有破绽﹐一但敌人找到破绽﹐基地就会像失去了壳的乌龟。 这一战只怕不是好兆头﹐似乎要提醒博海一声﹐只是小若刚刚拒绝了他的感情﹐恐怕他听不进耳。 正如水蓦和甲午所料﹐轰轰烈烈的一场大战很快嘎然而止﹐护墙周围也没有了激荡人心的战争之声﹐一切恢复了平静﹐若大的基地随即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这是到达秘境大陆后的第一战﹐初战告捷﹐对于普通的战士来说是无比崇高的成就﹐他们自然不会去想胜利还意味着甚么。 不但普通的战士没有考虑将来﹐就连领袖们也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谁也不会去想胜利背后可能存在的危机。 带着大获全胜的余威﹐博海傲气十足地走上码头﹐眉毛扬得几乎上额头﹐先看了看梨若﹐随后又用目空一切的态度看着水蓦﹐用胜利向他示威。 水蓦知道他要展示甚么﹐轻轻一笑没有理他﹐径直走到克莱斯参谋长的面前﹐握住他的手赞道﹕「我一直以为这里是图腾师的天下﹐没想到特种兵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真是惭愧。」 「长官过讲了﹐这只是特种兵团初露锋芒﹐以后会更加努力﹐一定把这些敌人全部肃清。」 克莱斯满面春风﹐眼角尽是得意之色﹐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战果与成就﹐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水蓦撇开了其它人专门向自祝贺﹐还说用了谦逊的语气﹐无疑抬高了特种兵团在远征军中的地位。 水蓦的举动让身为实战总指挥的博海极为不快﹐怒哼一声﹐撇眼再也不看水蓦﹐越过他身边走到梨若面前﹐满带自豪地道﹕「小若﹐妳看到了吧!我说过﹐我一定能赢。」 「恭喜你!」 话语间带着梨若真挚的祝福﹐温柔的目光看得博海心动不已﹐兴奋地一把抓住她的香肩﹐得意忘形地笑道﹕「可惜妳不在战场﹐否则妳也会为我们的胜利而自豪。」 梨若看了看肩头的双手﹐眉尖微微蹙起﹐若是在以前她也许不会在意﹐但现在已经做出了选择﹐又在水蓦面前﹐这样的亲呢举动让她很不安﹐笑容骤敛﹐淡淡地道﹕「我都听甲午说了战场的景像﹐胜利固然是好﹐但我不喜欢杀人﹐这不是甚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等待玉人赞美的博海突然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上﹐脸色刷的白了﹐愣了几秒后又变成铁青色﹐俊朗的双目充满了愤怒﹐扯着嗓子吼道﹕「妇人之见﹐如果是水蓦的话﹐只怕妳早就用尽赞美之辞﹖我到底哪里让妳看不顺眼﹖为甚么针对我﹖」 吼叫的声音很大﹐周围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欢快的气氛也变得尴尬﹐默默不语地看着人群中的两人。 梨若不喜欢这种场面﹐脸上火辣辣﹐心里也极不舒服﹐一直都用最真诚的感情说着最真实的想法﹐虽然未必好听﹐但并没有恶意﹐博海过激的反应让她感到愕然﹐也让她灰心﹐这个男子陪在身边不止一年了﹐早在几年前两人就是最亲密的情侣﹐可是过了这么多年博海居然还不了解自己的个性﹐顿时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水蓦也许不如博海外形俊朗风度翩翩﹐但气度、智慧又或是感情的深度远在他之上。 「我没兴趣指责你﹐只是做为朋友身份请你珍惜生命﹐能不杀就不杀﹐如果水蓦滥杀无辜我会毫不客气的批评他﹐指正缺点才是朋友应尽的责任﹐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都不会再说了。」 望着冷若冰霜的俏面﹐博海后悔自己的冲动﹐然而爱面子的他更受不在这种场合被一个女人指责﹐哼了一声冷冷地道﹕「谢谢妳的好意﹐我们辛苦杀敌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基地每个人的安全﹐其中也包括妳﹐虽然妳对我无情﹐我不会不管妳的死活。」说完转身就走﹐不再给梨若辩驳的机会﹐转身就走了。 众目睽睽下被人无理指责﹐梨若气得想哭﹐刚强的性格使她不愿认输﹐晶莹的泪花硬生生噙在眼中几分钟﹐荡来荡去就是不肯落下。 水蓦了解她的性格﹐走到她身边﹐当着众人面前把她的头按在怀中﹐亲呢地拥抱着娇躯﹐不让任何人看到她落泪的样子﹐虽然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梨若却能深切地感受到他的体贴和温柔﹐心头仿佛被温泉包住﹐舒服极了﹐委屈的眼泪变成了感动而幸福的眼泪﹐夺眶而出﹐沾湿了水蓦的衣襟。 此时无声胜有声! 周围的人各怀心思﹐他们并不在意像梨若这样麻烦的女人投向谁的怀抱﹐却对水蓦与博海之间的敌对状态极感兴趣﹐克莱斯很快就联想水蓦向自己祝贺的举动﹐明显就是针对博海而发﹐不禁暗暗欢喜﹐自己再也不用听命于博海这个名义上的总指挥。 感觉到怀中的女孩渐渐平静﹐水蓦松了口气﹐含笑道﹕「战事刚刚结束﹐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克莱斯问道﹕「阁下﹐您的住所安排好了吗﹖」 水蓦指着身后的帆船含笑道﹕「我看就住在船上﹐物资准备后就立即赶回去﹐敌人在这里受到挫折﹐很有可能把矛头指向长鲸群岛﹐我不能久留。」 众官员都愣了﹐水蓦初来之时都在猜测他是不是来抢权的﹐这么快出离开﹐似乎之前的猜测有误。 夏目广之道﹕「这可不行﹐最高长官巡视基地﹐不能连一顿饭都不吃吧﹖怎么也要在基地里住几天吧﹖」 「住一天倒是可以﹐不过我必须尽快赶回去。」 「这里的事怎么办﹖」 水蓦意味深长地看了克莱斯﹐正迎上一对含笑的眸子﹐分明就是在问自己「谁是基地最高指挥」﹐黑鹰组的午参也在场﹐话说得不好有可能惹下大麻烦﹐与博海闹翻后实在不宜再竖内敌﹐因此仔细想了想才响应。 「刚才的一战我看到了基地的强力防御力﹐因此相信只要各位协同御敌﹐守住黄土也绝对没有问题。」 克莱斯笑道﹕「只可惜军团长不在﹐否则由他指挥一定会更加轻松。」 水蓦心中一动﹐高明在特种兵团的影响力极大﹐如果不小心处理他留下空位﹐恐怕会还有后患。 「由于总统府的指令﹐高军团长会在长鲸群岛协助那边的军事活动﹐这里的事情以后就由参谋长全权指挥。」 「我﹖」克莱斯愣了一下。 水蓦察觉到他眼中闪过的喜色﹐含笑道﹕「阁下怎么说也是一位将军﹐带领两千人的特种兵不算大事吧﹖何况这里还有副组长的整支黑鹰组坐阵。」 午参年近六十﹐地位极高﹐气度也不同风响﹐见水蓦吹捧自己微微一笑﹐道﹕「阁下太客气﹐不过我会完成我的任务﹐这一点不用担心。」 水蓦深知黑鹰组的人地位超然﹐根本用不着与博海争夺指挥权﹐之所以与博海作对十有**是看不惯他的目中无人﹐不愿听命一个年轻小子的指挥。 克莱斯对午参敌意不多﹐朝他笑了笑道﹕「有午老哥全力协助﹐我想不会有甚么问题。」 水蓦听出两人都言犹未尽﹐矛头依然指向博海﹐身为总指挥的博海如果胡乱指挥﹐他们就不会而听命于人了。 「我知道有些话此刻说不是好时机﹐但我必须说﹐胜利固然可喜﹐但我并不认为这次是敌人的全面进攻﹐身在战场的你像应该更清楚﹐打了大约一个小时就结束战斗。」 午参克莱斯都愣住了。 「阁下是说他们在摸我们的底。」 「嗯!我是这么认为的﹐他们动用的人数太少﹐与他们的真实力量有一段差距﹐虽然我们取胜了﹐但基地的防御体系和防御战术都暴露在敌人面前﹐他们一定会从中寻找攻击的破绽﹐下一次的进攻必定会造成更大的麻烦。」 在场的人们都面面相觑﹐这番话的确像一盆冷水﹐浇灭了胜利的喜悦之火﹐听起来并不是没有道理﹐对手只有两波进攻﹐而且退的太快﹐的确不像是要全力攻占基地。 水蓦含笑道﹕「我只是提个醒﹐各位的资历都比我长﹐一定会有更高明的应对之策﹐请恕我多言了。」 克莱斯是军事指挥官﹐虚虚实实的用兵之道了熟于心﹐很快就认同了水蓦的想法﹐含笑道﹕「阁下真是谦逊啊!不像某些人自以为功高盖天就飞扬拔扈﹐摆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总统府让阁下来做最高长官真是英明之举。」 水蓦露出微笑﹐克莱斯的话既赞了总统府又捧了自己﹐拍马屁的技巧倒是很高明﹐回头看了看退到身后的梨若﹐玉人已经止住落泪﹐只是眼圈红红的﹐心中生起一阵怜意﹐朝着众人含笑道﹕「我先上船安排一些事﹐希望晚上能与各位共进晚餐﹐算是为诸位庆功。」 「是!」 水蓦笑着捥住梨若的纤腰走回帆船。 第五章 黑鹰消息 「小若﹐怎么气成这样﹖还哭了﹐这可不像妳啊!」 「我实在是忍不住才会哭﹐博海太伤人了﹐我是真心提醒他小心﹐没想到他的器量这么窄﹐我真后悔﹐以前为甚么会喜欢他呢!」 水蓦暗暗一笑﹐就算再聪明的女人也有盲目的时候。 「好啦好啦!我陪妳回去收拾东西﹐吃完晚上这餐饭我们就起程﹐这里已经没有再留的价值了。」 「嗯!」梨若掏出手绢抹了抹眼角的泪珠﹐不施脂粉俏脸散发出自然健康之美﹐看得水蓦心里又是一阵狂跳。 晚饭时分﹐博海如众人所料没有出席庆功会﹐带着自己的部下离开了基地﹐到附近的地方巡视﹐明显有意避开与水蓦会面。 水蓦并不在意他的举动﹐博海既然把自己当成敌人﹐合作也没有必要了﹐而这些与博海争权的人依然可以合作﹐因此在席间他用自己最擅长的口才拉撤着黑鹰组和特种兵团的官员。 克莱斯夏目广之等军方将官与他没有利益冲突﹐自然极力交好﹐虽说不上巴结﹐但与上司建立良的关系也有好处。黑鹰组的图腾高手虽然表现地很淡然﹐但还是在言语之间流露着联合的意向。 美美吃了一餐﹐梨若早早地回到了自己木屋﹐水蓦在众人的陪同下到了特设的住所﹐正想进屋休息﹐午参忽然踏前一步﹐在他嘀咕道﹕「阁下﹐我想私下谈谈。」 水蓦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晚饭时这位年近花甲的花人很少开口﹐身上总是透着一种威然之气﹐让人捉摸不到他的心思。 「请进屋﹐好像有书房吧!」 「阁下先行!」午参客气地跟在水蓦后面进入了宽大的木屋。 水蓦让甲午科尔等人先去休息﹐然后与午参进入了一间办公室模样的房间﹐亲自倒了杯水放在午参面前。 午参含笑道﹕「阁下﹐我要先向您道谢。」 「道谢﹖」 「多亏了你的提点﹐黑鹰组的先头部队才能跟着运粮队深入秘境大陆内部﹐找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水蓦眼睛一亮﹐心里一直猜测黑鹰组找到了某些非常重要的线索﹐足以动摇隐形势力的根基﹐因此引致隐形势力不顾一切地发动攻势﹐午参虽然说找了有用的消息﹐可见猜测正确。 「这可是重要的消息啊!摧毁隐形势力的机会就指望这些消息了。」 「嗯!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我也希望能借此扫清敌人﹐大家都可以回家休息了。」午参像一只狡猾的狐狸﹐轻轻一语带开了话题。 水蓦心如明镜﹐午参越是掩示越是说明消息的重要性﹐引瞒消息可以独占大功﹐也可以防止消息外泄﹐而且他又是总统府既用且防的人﹐这种消息自然不会第一时间告诉他。 「正真的敌人总是隐身幕后﹐难以捉摸﹐有了消息就可以有全盘的计划﹐想必总统府也是这么想吧﹖」 「听说阁下得到天王山甲府和流水宅两大图腾世家的支持。」午参话锋一转﹐又再度把话题带远。 水蓦见他一再避躲﹐心里微微有些不悦﹐可又无法强迫﹐顺着话题说道﹕「难得两大世家看得起我﹐派了不少人来帮我﹐流水宅已经倾巢出动﹐主力由大少全在长鲸群岛﹐甲府八少中的五人也到了长鲸群岛。有他们相助﹐因此我才能控制仆长鲸群岛。」 午参愕然看着水蓦﹐惊问道﹕「你是说大少亲自带着流水宅弟子到了长鲸群岛﹖」 「您认识大少﹖」 午参含笑叹道﹕「是啊!好久没见他了﹐上次见他的时候已是五年之前了。」 水蓦见他说起流水宅时眉宇间自然而然流露出怀缅之色﹐心中一动﹐试探性问道﹕「难道副组长出身流水宅﹖」 「是啊!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午参笑着点了点头。 水蓦大喜过望﹐黑鹰组成员丫虽然有不少出身三大世家﹐但无论流水涧还是甲府诸子都从不提愿这些人﹐心里一直不明白其中缘故﹐又不想插手别人的家事﹐心里正愁黑龙组里没有熟人﹐无法进行有效的合作﹐午参既然出身流水宅﹐只要让流水未央出面﹐长鲸群岛又多了一个强援。 「能让大少亲自带人出击﹐看来家主真的很信任你﹐真没有想到你有这么大的面子。」 「还不如说是敌人的面子大﹐如果不是他们把矛头指向三大世家﹐流水伯父也不可把大部份力量送往长鲸群岛﹐帮我这样的外人做事。」 午参又是一愣﹐冲口问道﹕「你是说一切都是家主安排的﹖」 「现在长鲸群岛的流水宅弟子超过了四百人。」 午参倒吸了一口凉气﹐流水宅有史以来似乎还没有派出如此强大的阵容﹐可见流水宅是何等重视秘境大陆的战事。 「副组长﹐你既然是流水宅出身﹐我就直言不讳了﹐我想知道黑鹰组到底发现了甚么﹖这对长鲸群岛的战斗非常重要﹐希望你能坦诚相告」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这可是最高机密﹐只报给总统府﹐黑鹰组有自己的保密机制﹐消息在没有禀报总统府之一绝不外泄﹐就算是妻儿父母也不能泄灵﹐这是制度﹐博海总指挥﹐高明副军团长﹐还有克莱斯参谋长都不知道﹐因此我实在爱莫能助。」 水蓦见他脸带歉意﹐知道他没有说谎﹐眉尖拧成了一头疙瘩﹐既然情报如此重要﹐送交总统府无可厚非﹐但秘境大陆消息传递不方便﹐一去一回不知要多少时间﹐机会稍踪即逝。 「我明白你的难处﹐然而总统府让我控制长鲸群岛﹐目的就是要我压制敌人﹐如果我没有最准备的情报﹐就等于把长鲸群岛的人置于刀锋之上﹐那里可是几百名流水宅弟子﹐难道你要置他们的生死于不顾吗﹖」 午参默然无语﹐内心激烈地挣扎着。 「其实牧罗和德卡罗尼一样会把消息给我﹐他们需要我替他们卖命不可能连这些消息都瞒着﹐但消息传递的时间太长﹐对长鲸群岛没有好处。」水蓦深深看了午参一眼﹐沉声道﹕「副组长﹐上次龙牙半岛一战﹐流水宅战死了几十位弟子﹐我不希望还有同类的事情发生。」 「战死几十人﹐甚么时候的事﹖」午参惊得跳了起﹐苍白的脸几乎与白发同色﹐眼睛大瞪着﹐布满了血丝。 「差不多也就是你们刚到秘境大陆的时间吧!就是因为手上没有足够的情报﹐我无法防备敌人的突袭﹐苍促之间还有保住几十条生命﹐完全是流水宅和甲府弟子牺生自己的结果﹐我不再看到同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我要用尽一切方法弄到情报。」水蓦伤感地低下头﹐想起那天的悲怆场面心里就如刀割一样疼痛。 午参怆然坐倒在椅子上﹐目光望着从屋顶垂落的油灯﹐昏黄的光芒在他眼中沾上了一层伤感凄冷的韵味﹐颤动着心灵深处﹐久久无法说出一字﹐流水宅的历史上还没有这样大的损失。 「副组长﹐有一件事你也许未必相信﹐正是黑鹰组发现了重要的消息﹐迫使隐形势力不得不主动主击﹐而龙牙半岛就成了他们攻击的目标﹐一次便出动了三千人﹐从海陆两面夹击基地﹐目的就在于歼灭流水宅和甲府两大势力﹐拦截你们所取得的消息﹐如果当时我们拥有足够的情报﹐也许还有捥救的机会。」 午参无言以对。 「现在我们终于在长鲸群岛站稳了脚跟﹐但然而危机只会越来越大﹐如果不能抢先出手瓦解敌人的力量﹐我相信他们甚至会攻击流水宅和甲府的总部。」 午参沉吟了很久很久﹐油灯的火光渐弱才站了起来﹐走到屋边拿着油盏加足了油﹐沉声道﹕「好吧!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我可以告诉一些消息﹐黑鹰组在内陆区发现了几处残破的城市遗迹﹐又发现了一些图腾阵﹐那些都是远古建筑﹐估计已经有几百年了。」 水蓦深深地看着他﹐这个消息虽然很重要﹐但对于战局没有丝毫意义﹐午参言犹未尽让他有些不快﹐这个老人做事太不爽快﹐淡淡地道﹕「这的确是重要的消息﹐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也许会很有兴趣﹐不过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午参虽然答应了水蓦的要求﹐可心里还是犹豫不决﹐黑鹰组的规章给了他太多的天压力﹐见水蓦脸色阴沉﹐脸上有些难堪﹐悻悻地道﹕「看来瞒过你还真不容易﹐其实我们最重要的发现是他们的基地。」 水蓦这才提起兴致﹐又怕这老头反悔﹐急忙追问道「基地内找到了甚么﹖」 「派去的侦查小队偶然间找到一份很重要的数据﹐为此受到了他们发疯的围攻﹐二十人潜了进去﹐十八人战死了﹐两个拖着重伤逃了回来。」午参长长叹了口气。 「十八名黑鹰组高手战死﹐看来敌人真的是发疯了﹐那个资料大概关系到他们的生死吧﹖」 「嗯!记载了秘境大陆内十三个秘密基地的位置﹐人数﹐以及负责人的名字﹐从这份数据可以知道他们的整体力。」 水蓦眼中精光大放﹐狂喜地盯着午参﹐这份数据虽然没有涉及核心层﹐却也非常重要﹐有了这十三个秘密基地位置和人数﹐就可以发动攻击﹐将它们逐个击败﹐瓦解隐形势力在秘境大陆的全部力量﹐而十三个基地负责人极有可能就是最接近核心层的成员﹐这是打开核心层面纱的最佳机会。 「还有其它消息吗﹖」 「难道这还不够吗﹖」 水蓦歉然道﹕「当然不是﹐这消息非常重要。」 「十八条生命换来的消息啊!」午参又叹了口气。 水蓦发现这位图腾界的长辈与见过的图腾师很不一样﹐眼中几乎没有甚么斗志﹐平庸的就像一位归隐的老农﹐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这个消息送去总统府了吗﹖」 「还没有﹐两位重伤的同僚半个月前才找到这里﹐这里与外面的讯息传送很麻烦﹐而且我们还要仔细研究那份资料﹐确认之后才能送出去﹐否则会引起来轩然大波。」 谨慎的作事风格虽然值得赞﹐但水蓦还是认为他缺乏了决断力﹐这样的消息根本不必怀疑﹐过份的谨慎只是在浪费时间。 「你们大概在海上建立了特殊水域之外建立了中转站吧﹖」 午参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没错﹐总统府动用了海军军舰﹐呈扇型分布在海上﹐我们乘帆船大概要两天时间﹐然后利用军舰上的电子系统直接禀告总统府。」 水蓦摇了摇头﹐正色道﹕「副组长﹐正是因为这份资料是十八位同僚用生命换来的﹐价值无法估量﹐如果不及时送出手﹐恐怕很快就没有用了﹐敌人对秘境大陆太熟悉了﹐随时可以改换基地位置。只有两天时间就能消息送到总统府﹐应该先送出去才对﹐只要在消息后面注目『有待证实』四个字就够了﹐总统府会针琢处理。」 「这个……我倒是没有想过!消息没有经过证实就传出去﹐万一出了事怎么办﹖至于他们转移基地的想法我也想过﹐如果可以轻易改换基地的位置﹐他们也不会拼了性命攻击﹐所以我不担心。」 水蓦差点被气晕了﹐可午参毕竟地位崇高﹐不便当面直斥﹐婉转地劝道﹕「消息送不送是你的权力﹐但我希望总统府能早点知道这份数据﹐也许会提供更有效帮忙。」 「我知道了﹐不过我觉得还有更多秘密可以挖掘。」 「你的意思是他们还有更多的秘密藏在这些基地﹖」 午参兴奋地道﹕「我想了很多天﹐总觉得这些基地与图腾有关﹐根据同僚所说﹐进入了内陆区见到的人都能使图腾力量﹐但我很清楚制造图腾不是容易的事情﹐何况是制造成千上万的图腾﹐也就是说我们的对手已经找到了无需图腾就可以修练的方法。」 水蓦早就在怀疑有关图腾的事情﹐隐形势力拥有如此之多的图腾师﹐而且力量都不弱﹐可见他们有一整系统训练大批图腾师成为他们的士兵﹐单靠图腾的传承绝不可能做到。他看了午参一眼﹐心道﹕不愧是图腾师出身﹐这方面的反应如此之大﹐可其它的事情反应就相差太远了。 「如果可以出动大批军队﹐铲除这十三个基地他们估计不会太难。」 水蓦摇头道﹕「现在是大一统的联邦政府时代﹐出动军队必须得到议会通过才行﹐总统府不可能把隐形势力的事情说出去﹐这里会严重打击他们的管制威信﹐明年又是大选年﹐谁也不敢捅这个蚂蜂窝﹐除非撑到明年大选之后﹐否则不能指望总统府再动用更多兵力。。」 「可惜啊!」 水蓦也在惋惜﹐为了执政党的利益﹐德卡罗尼和牧罗宁愿选择让少收冒生命之险﹐也不愿使用更轻松的方法﹐自己明知在替人卖命﹐却又不能拒绝。 突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甲午等人反应最快﹐都从房间冲了出来。 「部长阁下﹐我是夏目广之﹐请开门。」 水蓦满脸诧异走出昏暗的大厅﹐甲午已把门打开﹐夏目广之快走到面前﹐紧张的表情让屋内的人都吃了一惊。 「不好了﹐总指挥带人出去巡视﹐结果被敌人残留的小分队围住了﹐随行的黑鹰组高手杀出重围赶回来求援。」 众人都愣住了﹐不约而同摇了摇头﹐为了私人的恩怨使自己陷入险地﹐博海面对教训实在太深刻了。 午参冷淡地道﹕「自讨苦吃﹐好好的晚餐不来﹐偏要一个人跑出去视查战场。」 甲午等人都深有同感﹐只是没有说出口。 水蓦不想评论博海的行为﹐望着夏目广之问道﹕「参谋长怎么说﹖」 「特种兵团的五百名突袭队已经出发了﹐另外五百人随后增援﹐黑鹰组那方面需要副组长下命令。」夏目广之转眼看着午参﹐等待他的回应。 午参轻轻一哂﹐点头道﹕「好吧﹐我亲自带人指挥营救行动﹐看看那个目空一切的小子还有甚么话可说。」 「有您出镇就没有问题﹐部长阁下也该休息了。」 水蓦把两人送到门口﹐平静的夜晚被吵杂的声音搅乱了﹐远处火把摇动﹐直往基地外缘聚集﹐忽然唤住夏目广之﹐正色问道﹕「博海带了多少人出巡﹖」 「五六十个吧!」 「请回去告诉克莱斯参谋长﹐援救是必须的﹐但要防着敌人引蛇出洞的诡计。」 夏目广之反应很快﹐赞道﹕「阁下反应真快﹐这事我都真没想到﹐也许参谋长已经想到了﹐我立即回去报告参谋长。」 等夏目广之身影消失﹐水蓦忽然转头对甲午道﹕「七少﹐能不能走一趟﹖」 甲午随即露出兴奋的神色﹐笑道﹕「你要我去监视基地周围的动静﹖」 「骑马去﹐遇上敌人不要恋战﹐黑夜中只要击出几道闪电基地就能看得清清楚楚﹐自然会有所防备。」 「知道了﹐死不了!」甲午嘻嘻一笑﹐刚「敌人真有这么聪明﹖」 「也许比我们想象中更加聪明﹐反正有备无患﹐小心就好。」水蓦对敌人的智慧一直深怀戒心。 目送甲午离去﹐站在水蓦身后的科尔小声问道﹕「我们怎么办﹖回船上还是继续休息﹖」 「估计也睡不着了﹐到处走走吧!」 黑夜越来越沉﹐基地的护墙被火把照得通亮﹐上面人头涌涌﹐刚刚入睡的士兵们都被叫到护墙上﹐站在那宽不过两米的墙上信道严密监视基地外的一切动静﹐虽然事发突然﹐但这批久经训练的士兵都依显得精神奕奕﹐丝毫看不出疲态﹐让水蓦不胜钦佩﹐自愧不如。 走上正中央的一座塔楼上﹐护墙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动静﹐问了问才知道博海被困在差不多十公里外的地域﹐离基地有一段距离﹐不禁暗暗摇头﹐在没有准备后援的情况孤军深入﹐博海实在太冒进了。 站了片刻﹐克莱斯带着一群参谋部的军官也出现在塔楼﹐发现水蓦的身影都很惊讶。 「阁下﹐您怎么没休息﹖这里有我们就够了﹐您快回去吧!」 水蓦笑道﹕「营地这么热闹﹐我哪能入眠﹖何况明天我就走了﹐看看这里的夜色也不错﹐虽然我比不上你们﹐可也撑上一夜也没甚么问题。」 轻松的口吻逗得军官们都笑了﹐克莱斯笑了一阵忽然朝水蓦竖起大拇指﹐赞美道﹕「夏目广之把阁下的带到了﹐我都没想到引蛇出洞这一招﹐阁下真不愧是国家的栋梁之材﹐如果让您带兵一定会是最出色的元帅。」 水蓦见他眼光闪烁﹐笑容间还带着得意之色﹐分明早就想到了敌人有可能偷袭基地﹐而且做了安排﹐故意装作愚蠢的样子来讨自己的高兴﹐不禁暗暗摇头﹐这个男人反应和手段都很高明﹐只是做事过于投机﹐野心也太大。 旁边一名参谋顺着上司的话题也凑起了热闹﹐笑道﹕「阁下在这里也是好事﹐最高长官亲临战阵﹐对大家都是一种鼓舞。」 「是啊!有阁下亲自坐阵﹐这样我才能控制全局。」 克莱斯与手下一唱一和﹐几乎把水蓦捧上了天﹐水蓦虽然不吃这一套﹐却也被逗得连连大笑。因为有了这些笑声﹐紧张的气氛才稍稍有所缓解。 克莱斯又向水蓦介绍了防务布属﹐以及护墙上各种箭弩机的射程和杀伤力。 第一次近距离观看弩箭机﹐水蓦被密集布属吓了一大跳﹐四米高的护墙上下密密麻麻装满了箭弩机﹐看上去杂乱无章﹐却是经过精心计算的﹐同类的机型间有着相同的距离﹐使射出的弩箭群有更大的攻击范围。 他拍了拍塔楼边的一座巨型弩箭机的机身﹐笑着赞道﹕「好大的弩箭机﹐这一支箭射出只怕能连杀五六个。」 「是啊!这东西就是我们特种兵对付图腾师最佳利器﹐图腾技实在奥妙﹐唯一的弱点就是距离﹐古代人的智慧有时还是可以借鉴的﹐阁下的警卫班也可以考虑使用弩箭﹐既方便又有效。」 「我早就在用了。」水蓦微微一笑﹐从口袋出掏出几次救命的小弩扬了扬。 克莱斯惊愕地看着水蓦﹐这一次却不是假装。 「像我这种手无縳鸡之力的人﹐没有防身武器就只能等死了。」水蓦笑了笑﹐目光伸向基地外﹐虽然护墙竖着无数火把﹐可火把的光芒并不足以照射太远﹐远处还是一片漆黑﹐眼中忽然升起一丝忧色。 克莱斯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轻叹道﹕「没有电力很不方便﹐火把的光线不足﹐视线比弩箭的射程短许多﹐在夜间弩箭的杀伤力大大削弱﹐敌人可以走到更近的地方才会被发现﹐而我们又不可能每一夜都动用这么多人防守﹐一但防御不及﹐很有可能被敌人攻到护墙脚下﹐甚至侵入基地内部。」 「难道没有对策﹖」 「只有轮流排派出巡查队﹐更早发现敌人的影响﹐使基地有足够的准备时间﹐不过这也不能保证万全。」 水蓦默然无语﹐这些危险本都不该存在﹐只要总统府下定决心派出大军﹐轻而易举就可以支溃秘境大陆的力量﹐也许未必能瓦解隐形势力﹐但至少可以免除这些人的危险。 看来必须把事情公诸于世﹐让舆论制造压力﹐迫使总统府派出大军﹐只是这样一来会不会把隐形势力迫向完全恐怖主义的道路呢﹖而且总统府一直在压制这件事的传播﹐要想突破新闻的控制封锁恐怕要用动同样大的势力 水蓦最担心的就是香月市八条街的爆炸案再度出现﹐敌人残忍的手段一但波及平民﹐后果不堪设想。 要是小绯出面﹐使用自由阵线的影响力散播消息也许会有用﹐但这样一来小绯就必须离开长鲸群岛﹐回到那风口浪尖的战场﹐对她来说太危险了。 忽然﹐西北方闪出一道白色的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奇怪的是这道闪电从地面往天空升起﹐如同一条白色巨龙破土升空。 塔楼上的图腾师一片惊呼﹕「电.腾蛇」 克莱斯等军官对图腾一无所知﹐不约而同望向水蓦身边的科尔和阜清。 水蓦神色一凝﹐这必然是甲午放出的警报信号﹐想都不想就嚷道﹕「西北方有大批敌人﹐估计突袭基地!」 「阁下﹐这是﹖」 水蓦自豪的目光扫向停留在半空的白色闪电﹐含笑道﹕「七少的电图腾﹐我让他骑马在基地外缘巡视﹐这道闪电是他在示警。」 克莱斯随即投以赞赏的目光﹐水蓦朴实的作事风格与博海的张扬相比实在好太多﹐望向身后的一群军官﹐正色道﹕「都听好了﹐最高长官命令全体士兵图腾师进入战斗状态﹐敌人主力在西北方﹐其它方向务必小心偷袭。」 「是!」军官们毕躬毕敬行了军礼﹐飞快地走到塔楼。 第六章 黑夜混战 本就紧张的气氛突然间绷紧了﹐一千特种兵扑向大大小小的箭弩机﹐黑鹰组的高手以五小组为单位分别驻守在每一个塔楼及塔楼之间的护墙。 看着迅速到位的大军﹐水蓦忍不住赞道﹕真是优秀的军队。 克莱斯得意地笑了笑﹐诚垦地道﹕阁下﹐这里危险﹐您还是到后面坐阵吧! 水蓦矗立不动﹐面带微笑地应道﹕哪有最高长官不在前线的道理﹐白天是因为有博海这个总指挥在﹐用不着我出面﹐现在基地有一半力量出去营救博海﹐我当然不能躲在后面。 战火无情﹐虽然没有子弹横飞的场面﹐但图腾技实在古怪﹐有时防不胜防。 我和敌人交手几次都大难不死﹐说明老天舍不得我就这么死了。水蓦面带微笑﹐眼中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惧意﹐让周围的士兵看着既是惊讶又是敬佩﹐没想到这个文质彬彬的青年居然也有这种胆气。 科尔和阜清两人却暗暗偷笑﹐暗杀加上战争﹐十几次徘徊于生死边缘﹐这种场面根本本吓不倒水蓦。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碲声朝着护墙逼近﹐士兵们的手都扣在了箭弩机的扳机上。 不要放箭﹐自己人!水蓦扯着嗓门大喝一声﹐夜空宁静﹐人们都秉息宁神注意基地外的动静﹐都听得清清楚楚﹐扣住扳机的手都松了口气。 很快﹐一匹快马飞跃入护卫之下﹐甲午坐在马背上朝灯火通明的护墙上方张望了一眼﹐指着西北方高声叫道﹕告诉你们的参谋长﹐大批敌人聚集在西北的密林里﹐务必小心。 七少﹐快进来吧! 水蓦你也在啊!那我就放心了﹐我再去西南方看看﹐然后再进城。甲午玩得上了瘾﹐不得水蓦回答就踪马往西南方去了﹐转眼便消失在火光之中。 甲府八少果然不同凡响﹐七少年纪轻轻﹐却是个实实在在肝胆英雄﹐豪气冲天啊! 水蓦自豪地笑了笑﹐为拥有这样的朋友而骄傲。 克莱斯望着西北方几秒﹐忽然喝道﹕把所有火把熄了﹐等他们冲到墙下再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水蓦吓了一跳﹐急忙劝道﹕参谋长﹐这恐怕不行﹐图腾术中有许多能在黑暗中看见事物奇技﹐火把一但熄了﹐他们还是能看到基地的动静﹐而我们却看不到他们。 旁边的一位黑鹰组高手点头附和道﹕最高长官这话说的很对﹐黑暗图腾师最喜欢在漆黑的环境中作战﹐他们能把力量发挥了极至﹐还有些虫图腾技、兽图腾技也喜欢在暗中伏击﹐黑暗对敌人有制﹐对我们不利。 克莱斯露出失望之色﹐好不容易想出的计策就么胎死腹中。 等待大约半个小时后﹐西北方果然有了动静﹐然而最先感觉到敌人存在的不是士兵﹐而是偏布各个塔楼的图腾师。 来了!大批图腾师﹐大家小心! 士兵们都睁大眼睛张望﹐墙外昏暗﹐偏偏星光暗淡﹐黑暗中连人影都看不到﹐更别说察觉敌人的动向﹐心里说不出的郁闷。 克莱斯早已没有了白天义气风发的表情﹐眉头紧锁着﹐盯着黑暗处一愁莫展。 参谋长﹐没有准备夜视镜吗﹖我记得那个不必使用金属部件吧﹖ 副军团长没让带﹐说是没甚么用﹐不必浪费资源﹐早知如此就带了﹐明天一定要派人去取夜视镜﹐这种情况根本没办法打仗。 水蓦心头一紧﹐明白这是高明的阴谋﹐夜视镜这东西看似简单﹐但在这种地方就能显示出它独特的用处﹐高明早就知道秘境大陆的环境。 参谋长﹐还是先考虑眼前吧! 忽然﹐西北方近海处发动了剧烈的颤动﹐如同地震一般﹐位置正好在护墙下﹐扣﹐住扳机的士兵被突然被颤动震得东倒西歪﹐位置也被震散了。 水蓦和克莱斯也被颤得踉跄了几步﹐在别人的帮助下才稳住身子。水蓦喃喃自语道﹕大地图腾﹐这些家伙难道想把护墙震倒﹖ 克莱斯和士兵们听了脸色都变色﹐如果没有了这条精心布属的护墙﹐整个防御体系都会崩溃﹐而特种兵团也失去了战斗力。 他们真能把这么厚重的护墙震倒吗﹖ 图腾师们都点了点头。 对于强大的图腾师来说﹐要击毁其中一段并不困难。 水蓦不胜感叹﹐对手拥有太多智者﹐博海虽然把自己的防御体系说得坚不可摧﹐可对手不到一天就找到了破绽﹐由此可见战斗只能随机应变﹐不能一味单靠所谓的防御体系来应付所有的攻击。 快放箭!克莱斯也是聪明人﹐对手既然要向护墙下来﹐唯一的方法就是在敌人动手之前阻止他们。 随着一声令下﹐西北防线各处的箭弩机同时发动﹐成千上万的飞矢带着龙吟般的啸声扑向黑暗。 看着没入黑暗的箭雨﹐克莱斯和士兵们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总算算得自己还有点用处。 几秒之后﹐黑暗中突然绽放出绚丽的光芒﹐火图腾师燃起了巨幅火墙﹐火光中冰箭如云般反扑﹐而在冰箭之上又有密密麻麻的雨阵﹐延缓弩箭的速度﹐而在最前方则是一个个飞舞的旋风﹐图腾师们各自摧动力量﹐以大面积的图腾攻击技化解飞矢的冲力。 光芒乍现﹐墙上的人都可以看出敌人位置﹐离护墙至少还有三百米。 看来他们还没有到墙下。克莱斯露出轻松的笑容。 水蓦紧盯着战场﹐敌人安排深夜攻击﹐不可能一味强求﹐在这绚丽的图腾术背后一定隐藏着更高明的布置。 图腾技的攻击范围最远能到哪﹖克莱斯又把目光移向图腾师们。 要看各人吧!我的火球术可以攻至五十米﹐再远就失去效用了。 嗯!我的云图腾也差不多﹐也就五六十米﹐现在这种距离根本摸不到敌人。 听到众人的话﹐克莱斯更有自信﹐只要把敌人挡在百米之外﹐护墙就不会受到直接威胁。 科尔忽道﹕其实也有更远的﹐器用图腾和虫、兽这类图腾都比一般的更远。 虫兽﹖这些图腾对护墙不会有甚么威胁吧﹖ 话音刚落﹐周边塔楼上的图腾师们忽然又叫了起来﹐城下忽然出现了大群白蚂﹐在野外并不罕见﹐然而出现在战场中就显得有些突兀。 克莱斯惊叫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白蚁 水蓦苦笑道﹕他们要用白蚂吃掉我们的护墙﹐这招可真毒啊! 克莱斯脸色刷的白了﹐与大军流血死拼并不害怕﹐然而与这种虫子打仗却是第一次﹐面对扑天盖地的小白蚁﹐心里充满了厌恶感﹐这本是杀虫公司该公司的事情﹐要他们这些职业军人来做实在不太相衬。 水蓦显得更加沉稳﹐问道﹕各位黑鹰组的高手﹐有人能克制虫图腾吗﹖ 要抵挡不难﹐水火风土都有效﹐但虫子太多﹐形体又太小﹐只要有一个钻入护墙就会造成危害﹐要想清除就最好有花图腾或是草图腾。 水蓦脑中浮现出悠悠那样俏脸﹐那次也是遇上了虫图腾师﹐自己与悠悠连手克制了虫子攻势﹐现在如果有她在场﹐也许能克敌制胜。 黑鹰组没有花图腾高手吗﹖ 有是有﹐可惜不在这里﹐那图腾太妖艳了﹐只有女人喜欢修练﹐因此修练成功的人不多。 克莱斯皱着眉头催促道﹕可也不能坐视不管吧﹖ 除非各小组的图腾頧一起出击杀虫﹐只是―― 水蓦接口道﹕这样一来黑鹰组就会直接暴露在敌人前面﹐一但进入短兵相接的交战状态﹐弩箭就会失效﹐那将是图腾师之间的战争﹐特种兵怕作用会大大削弱。 克莱斯脸色又是一苍白﹐眼前是两难的境地﹐出不出击都会产生麻烦。 不是墙倒就必须与敌人短兵相接﹐这些家伙可真够毒的。 科尔忽然问道﹕阜清﹐你不是有毒雾吗﹖可以迷人神经﹐不知道对虫子有没有作用﹖ 阜清道﹕没试试﹐不过可能一试﹐反正站在这里也无事可做。 雾图腾吗﹖黑鹰组的人们对望了一眼﹐齐声道﹕你杀虫﹐能杀多少算多少﹐我们也不会帮忙。 好!阜清爽快地答应了﹐似乎根本不考虑自身安危﹐这份爽快给塔楼上的众人都留下好感﹐暗赞甲府弟子不同凡响。 克莱斯叫士兵取来绳子﹐直接把七名图腾师放到墙下﹐准备随时把他们拉上来﹐同时又找来一队士兵手持强弩指向七人的身后﹐一但敌人的图腾师围攻就放箭阻拦。 雾.迷神﹐雾图腾中最阴狠的攻击术之中﹐可以痳痹人的神经﹐使人行动放缓﹐练到极处可以让任何人听凭自己宰割﹐靛蓝色的饼图腾符号就是它的象征。 其它六人都躲到十米之外﹐虽然不至于被雾.迷神迷住心神﹐但也不想因此消耗力量。 虫子唏唏嗦嗦的飞动声越来越近﹐但当靛蓝色的雾气飘起的时候﹐虫子都仿佛感觉到危险存在﹐开始向两侧散开。 阜清的雾图腾攻击范围有限﹐无法保证整条护墙﹐见到虫群四散立即叫道﹕快﹐两侧阻拦。 一群图腾师虽然知道不能出战﹐但也不敢眼睁睁看着白蚁吞噬了辛苦建立的防线﹐大部份都在城上直接出手﹐用大范围的攻击技守护墙下的。 克莱斯和千名特种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蚁逼近而无能为力﹐心里都藏着一把火。 水蓦完全能可以理解他们的心情﹐每次看着朋友拼命作战﹐自己却只能观望﹐心感觉也是一样的。 参谋长﹐感觉很委屈吗﹖ 是有点﹐这种打法我们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身为保护世界的正规军人﹐站在战场中不知所措﹐感觉可真不好受。 人尽其才嘛!参谋长不必太介怀﹐敌人不可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望在虫子之上﹐我想不用很久他们就会发动全面攻击了。 全面攻击﹖ 嗯! 克莱斯望向黑暗处﹐那些蠢蠢欲动的敌人让他既怒既忧﹐军人学的鎗法战术此刻都显得一所是处﹐唯一决定胜负就是图腾﹐一种常人莫名其妙的力量。 水蓦虽然表面轻松﹐心里也倍受压力﹐这场战争看似势均力敌﹐两方的力量都很强大﹐但敌人在暗﹐己方在明﹐成败还是未知之数﹐而且这种情况以后还会出现很多次﹐博海午参和克莱斯如果找不到应对之策﹐往后的日子会非常难过﹐为了缓解长鲸群岛的压力﹐这个基地必须生存下去﹐而且要成为牵制秘境大陆的主要力量。 除了固守之外﹐难道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主动出击﹖特种兵的能力倒是不容置疑﹐再恶劣的环境大概他们也能生存﹐只是面对强大的图腾师时﹐他们的战斗力就成问题﹐除非他们能先发制人﹐而且一击毙命。 抬眼望着战场﹐黑鹰组的高手们都在阻挡着白蚁的攻势﹐小小的白蚁在强大的图腾技下简直不堪一击﹐然而源源不断的白蚁却成了图腾师们心头的痛。 杀得想吐了!那些家伙的耐性真强﹐看来我们遇上了虫图腾大师﹐这些白蚁都是图腾力量幻化的﹐不到力尽是不会停的。科尔忍不住沿着绳锁爬回塔楼。 图腾力量幻化的虫子还能吃掉护墙吗﹖ 能不能吃我不清楚﹐但肯定能推倒护墙﹐必须另想办法。 水蓦沉声道﹕只要这个虫图腾大师还在﹐这样的攻击就不会停止﹐还真是头疼啊!看来要等午参带着那批高手回来一起商议对策﹐图腾力量大概只能用图腾克制了。 忽然﹐远方的敌人突然动了﹐速度快的一转眼就扑到近处﹐想都不想就施展出图腾技攻击杀虫的黑鹰组高手﹐两方很快就绞杀成一团。 看到这种景像﹐水蓦和克莱斯都露出无奈地表情﹐虽然都努力了﹐但结果依然没有改变。 参谋长﹐让你的部下撤吧!免得造成无谓的伤害﹐把防务重任交给黑鹰组。 阁下! 这算是我的命令!你们现在无法发现作战﹐留在护墙上没有用武之地﹐先退到后面﹐想想有甚么办法可以突袭一下﹐这恐怖才是特种兵最擅长的吧! 克莱斯看了他一眼﹐虽然知道这道命令对特种兵有利﹐但看上同伴作战自己却要撤走﹐心情上还是无法接受。 科尔也劝道﹕水蓦﹐你也退到后面吧!现在这种混战场面很危险。 水蓦没有响应﹐神色变得非常平静﹐仿佛心神从身体抽离了﹐大约过了十秒﹐那道发出淡光的图腾画又从脚面生起﹐一直升到头顶﹐胸口也浮现了同样的图腾画。 这是……图腾﹖克莱斯和士兵们看着都愣了﹐这才知道看似文弱的水蓦居然也是图腾师﹐都不禁咋舌。 水蓦有意张扬﹐目的就是让克莱斯安心带着人离开﹐把防御重任就给图腾师。与敌人几番交手﹐他对敌人比对这个基地的更加了解﹐敌人的图腾师虽然多﹐但高手有限﹐黑鹰组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与科尔这些甲府高手相若﹐虽不说以一敌百﹐以一敌十并不是奢望﹐抵挡一时并不是问题﹐只要午参及时带人赶回来﹐就可以两面夹面。 科尔见他用上了空图腾﹐知道他心意已决﹐不再劝说﹐静静地留在旁边守护着。 进入图腾师之间的交战﹐昏暗的战场突然变得光彩夺目﹐尤其是火图腾或电图腾之类﹐把天空照得通亮﹐大地上虎啸狮吼﹐风卷雷动﹐简直就像是电影场面。 正退下城墙的特种兵看得目瞪口呆﹐白天之战图腾师并没有全力出击﹐大都是用弩箭攻击﹐这种图腾力量四溢横飞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看着一个个人影化成巨熊猛虎﹐看着一个个吞火吐水﹐又看着漫天的飞虫飞岛﹐实在无法用词语形容此刻的感觉﹐只有一声声叹息。 水蓦矗立在塔楼外缘﹐静静地望着前方的战场﹐几次大战﹐几个月的修练﹐又有甲卯这位图腾学活动图书馆帮助﹐对于图腾的了解远胜一般图腾师﹐对于战局的变化也看得一清二楚。 黑鹰组的人数虽然少﹐但单体实力都在对手之上﹐很快用强攻把敌压到护墙外百米左右﹐在一条长长的战线抗击敌人的狂攻。 黑鹰组果然名不虚传﹐难怪总统府如此器重。科尔忍不住发出了感叹。 似乎有一半都是三大世家出身﹐有了这些背景﹐总统府当然放心。 甲府弟子应该不多﹐主要是其它两家吧! 正聊着﹐斜里突然冲出一队敌人﹐像风筝一样突然飘起﹐然后又如鹰一样俯冲至四米高的护墙上﹐虽然只有十人﹐但由于图腾师大都在城下交战了﹐城上的特种兵都撤到后面﹐因此根本没有人阻拦。 小心!科尔一个箭步就冲到水蓦前方﹐身上发出淡淡的金光﹐宛如一尊金甲巨神。 水蓦冷眼打量﹐冲上来居然都是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青年﹐甚至还有女子﹐然而每一个的脸上都带着怒意﹐眉宇间透出的正义凛然之气﹐像是一群为国家而战勇士﹐根本不像是受阴谋驱赶﹐心中被震撼了﹐这些人似乎已经把秘境大陆当成了自己的家园﹐在他们的心里﹐远征军才是侵略者﹐是邪恶的化身。 究竟是我们侵入了别人的地盘﹐还是他们占据了不该占据的地域﹖水蓦陷入了混乱的思绪中。 忽然﹐他想起上次捕获的两百名俘虏﹐他们的神色与这些人一模一样﹐既使被捕后也丝毫惧意﹐表现得如同为国损躯的英雄﹐那个场面一直存留在水蓦的脑海中﹐与眼前的景像对比﹐似乎完全展现了隐形势力整支大军的心态﹐理所当然把秘境大陆纳入家园的范围。 这样的一支军队﹐士气高涨﹐信念听定﹐与马卡略那些为了个人利益投诚的人不可同日而语﹐普通的力量恐怕很难战胜﹐除非可以从心理上瓦解他们﹐要想战胜他们恐怕非常困难﹐ 图腾师们见护墙上没人都很惊讶﹐忽然发现水蓦和科尔站在塔楼上﹐像是指挥者﹐立时满脸煞气地冲来。 水蓦暗暗估算了一下﹐自己的空图腾力量挡不住科尔的攻击﹐只要敌人的单体实力在科尔之下﹐就不必担心自身的安危。 站住!科尔大吼一声﹐巍然挡在十人面前。 金属图腾!一名少女冷冷一哂﹐尖叫道﹕把这些家伙都赶下海去。 宰了算了。 科尔看着这一张张还带有稚气的面孔﹐有种想笑的感觉﹐水蓦与他们年龄相仿﹐展现的气质截然不同﹐青春而又不失成熟稳重。 我说你们几个小家伙﹐没活多大就嚷着杀人﹐你们上过学没有﹖ 大叔!你敢蔑视我们﹖十个青年都瞪起了眼睛﹐居然忘了自己的责任﹐一起涌向科尔﹐摆出一副要和他争理的架式。 水蓦看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淡淡笑道﹕杀人好玩吗﹖ 一名瘦得像猴的青年大声指喝道﹕你们都是入侵者﹐只要离开我们的地盘我们不会动手﹐快走! 你们的地盘﹖你们在这里住了多久﹖水蓦笑得更灿烂﹐这些青年稚气未消﹐在他们的身上完全看不到成年人的老练和圆滑﹐而这份青涩与直白的气质正是挖掘消息的好机会。 十年了﹐怎么了﹖ 也就是说十年以前你们并不住在这里﹖ 是啊!关你甚么事。 粗鲁的语气并没有触怒水蓦﹐他还是一副笑吟吟的表情﹐点头道﹕十年﹐也就是说你们是小时候被海带来的﹖都是孤儿吧﹖ 你怎么知道﹖ 小叶﹐他在套我们的消息﹐别和他说话。唯一的女孩子叫了起来。 水蓦指着胸口含笑道﹕我们的年龄好像差不多吧﹖我也在孤儿院住了好多年﹐那里的环境真不如这里﹐你们比我幸福啊! 十名青年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水蓦﹐没想到敌人居然说出这么感性的话﹐心里的怒火似乎在一瞬间减弱了。 科尔见识过水蓦卓越的口才﹐这十年青年刚才还杀气腾腾﹐一句话后就平静下来﹐心中既然感慨又觉得好笑﹐有的时候言语也能成为锋利的武器。 水蓦见十个人傻傻地看着自己﹐知道他们的本性不差﹐只是思想被灌输了一些特别的概念﹐要想化解彼此之前的敌意就必须打消这些念头。 这么美丽的地方应该保持它的原样﹐人类不应该跑来破坏它。 你也觉得不应该破坏这里﹖唯一的少女又开口了﹐还用敌视的目光紧紧盯着水蓦﹐青涩而又执着的面孔让水蓦看到了大学时代的自己。 当然﹐我是研究环境﹐整天想的就是怎样把让一个地方保持它最美好的一面﹐来到秘密大陆的原因也是如此﹐为了把秘密留给大自然而来。 少女立即斥责道﹕不对﹐你们是来侵占这里的! 侵占﹖是你们的上司说的吗﹖ 难道不是吗﹖ 我没有想过﹐其它人想过没有我不清楚﹐但我会想办法阻止他们。 坚定的信念从表情和语气中完全展现﹐十个青年男女都不得不信﹐好奇地再次打量水蓦﹐这个男子的表情现想象中的敌人完全不同﹐怎么也无法产生敌意﹐对他的身份十分好奇。 少女大胆地走到他身边﹐接着火把的光芒近距离地看了他的脸﹐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衣服﹐喃喃道﹕你年纪和我们差不多﹐身上又没穿军服﹐不像是个军人﹐你到底是甚么人﹖ 水蓦很喜欢这些青年﹐他们的身上没有任何阴谋的痕迹﹐天真率直﹐做事完凭一腔热血﹐根本不想与他们为敌﹐因此笑而不答﹐指着护墙外的战斗道﹕也许大家的理念不同﹐但这种方式解决不了问题﹐为甚么不能坐下谈谈呢﹖如果大家都是为了这片土地﹐何不做个朋友﹖大家一起保护这里 十位青年明显被他的话说动了﹐都不由自主地点头和应﹐少女第一露出笑容﹐赞道﹕你这人不错﹐说话也有道理﹐只是我们作不了主。 无所谓﹐我们先交个朋友﹐以后就不用兵刀相见了。 十人相互对望了一眼﹐有的点头﹐有的犹豫﹐最后是少女做了决定﹐含笑道﹕好吧!我们交你这个朋友﹐只要你真的为了保护秘密大陆而来。 我叫水蓦﹐只是在这里做客﹐有机会可以到长鲸群岛找我。 水蓦﹖这个名字好熟啊!好像听谁说过。一个青年男子喃喃嘟囔起来。 气氛越来越融洽﹐十名青年忘记了自己的任务﹐水蓦也从他们的身上找到了许多珍贵的资料。 突然﹐一个身影如幽灵冲上了塔楼﹐在火光前轻轻一晃就到了水蓦身前﹐没等水蓦反应过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身上。 啊!十名青年都发出了惊呼﹐声音中流露出关系﹐似乎真的把水蓦当成朋友。 科尔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却发现水蓦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神色泰然﹐似乎一点事都没有﹐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感慨空.绝的效用果然不同凡响。 lvsexs(; 第七章 战场聊语 水蓦淡淡地扫了一眼身前的壮硕男子﹐年纪比十青年稍长一些﹐大约三十上下﹐满脸落腮胡子﹐眉宇间透着凶相。 壮硕男子和十青年都被水蓦的反应愣住了﹐这一撞并不简单﹐是一种名叫「滚石.轰」的石图腾技﹐如果被图腾力量撞上最少也要断条肋骨﹐敌人却像没事人似的。 「你怎么可能没事﹖」 水蓦不愿破坏自己在十青年心里刚刚建立的良好型像﹐淡淡一笑﹐道﹕「在我们聊天的时候偷袭﹐你的手段似乎卑鄙了点吧!」 壮硕男子脸窘得通红﹐水蓦如果咬牙切齿的大骂﹐他一点也不怕﹐但这种温和的反应反而显示他的器量狭窄。 十青年见水蓦笑脸吟吟并没有破口大骂﹐对他的个性越来越佩服﹐眼中都流露出会心的微笑。 「叫你们的人住手吧!杀戮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你们把这些人都杀光了﹐下一次会引来更多的人﹐然后又要混战撕杀﹐我不认为有这个必要。」 壮硕男子扫了一眼身后的十青年﹐脸色骤冷﹐喝斥道﹕「不要鼓蛊惑人心﹐对付你们杀人不眨眼的入侵者只有用武力驱逐!」 「杀人不眨眼﹖」水蓦轻轻一笑﹐望着科尔用调侃的口吻说道﹕「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原来这么十恶不赦!」 科尔凑兴般冷笑道﹕「我只知道他们先后不下十次发动谋杀行动要杀你﹐恐怕不」 「十次!」少女忍不住大声惊呼﹐虽然急忙捂着脸﹐可声音还是传了出去。 壮硕男子也有些惊讶﹐上下打量水蓦几眼﹐问道﹕「你是甚么人﹖我们怎么可能派人谋杀你个小娃娃。」 「我叫水蓦!」 壮硕的身子突然僵住﹐直愣愣看着水蓦的脸半天没有说话﹐这个名字对于整个势力来说就像天神般响亮﹐高阶成员无人不知。 「团长﹐他是甚么人﹖」 「联邦政府环境部长﹐秘境大陆特派专员。」 十名青年瞪着水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一个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居然那么大的官。 水蓦笑了笑补充了一句﹕「我现在还是秘境大陆最高行政长官﹐就是这片大地的最高领袖。」 科尔下意识地挡在他的身前﹐担心这些人听到水蓦的身份会发动突袭。 少女瞪着大眼睛看着水蓦﹐傻傻地问道﹕「你是这里的最高领袖﹖那我不就是你的部下﹖」 水蓦哈哈一笑﹐少女天真的样子还真可爱﹐有点像琴悠悠。 壮硕男子听了很不高兴﹐喝道﹕「他是敌人﹐是敌人派来对付我的最高官员﹐一起抓住他。」 「我说这位大叔﹐我们几个朋友在聊天﹐你插甚么嘴﹐科尔﹐把他请下去﹐哪让他扫了我的兴致。」 「好!」科尔被水蓦镇定沉稳的气质感染﹐也显得极为轻松﹐笑吟吟朝壮硕男子迈出一步﹐金色的光辉在身上闪烁﹐火光映衬下分外夺目﹐还未动手就给对手带去巨大的压力。 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然而随着水蓦的一句话又缓和。 「让他们两个玩﹐我们继续聊。」 十青年都傻了﹐平生没有遇过像水蓦这样﹐在激烈紧张的战场上还能呼朋唤友的人物﹐感觉古怪﹐却又温馨舒服。 「你们个站着干甚么﹖把你送上护墙可不是让你们勾结敌人的。」 「大叔!你知道甚么叫环保吗﹖你知道怎样才能让这片大地永远美丽吗﹖你知道怎么可以让战火离开这片大地吗﹖」 水蓦火箭炮似的问题不断冲击着硕壮男子﹐问得他哑口无言﹐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水蓦轻轻一笑﹐正气十足地说道﹕「连这种事情都没有考虑﹐谈甚么保护﹖难道你们只是口头上说要保护秘境大陆﹐其实上却是为了建立私人王国﹖」 「当……当然不是。」 水蓦知道这个男子不可能是核心人物﹐知道的也许还不如十青年﹐不想与他多唇舌﹐道﹕「如果不是就拿出证据证明﹐不要让这些正值人生黄金岁月的青年为了一句『不知道』而白白送死。」 「你不要妖言惑众!」 「不信﹖不信你就跟我去长鲸群岛﹐看看那里的一切﹐看看我们是怎么样处理人和环境之间的矛盾﹐然后再下定。」 这场原本不太公平的口舌之争以水蓦压倒性的胜利而告一段落﹐壮硕男子被科尔钢铁般的身躯逼下了护墙。 激烈的战场中﹐这不过是一段小小的插曲﹐然而对于水蓦而言却有着非凡的意义﹐这十个青年并不是特别的例子﹐在秘境大陆上还有许许多多像他们一样﹐心地纯真﹐为了保护生长地域而奋战的人﹐这些人的身上没有半点阴谋的痕迹﹐有的只是坦荡与纯真﹐把战争加在他们的头上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情。 随着午参的回归﹐战斗接近尾声﹐虽然战场中系然光芒夺目杀气腾腾﹐然而两方都明白谁也无法压倒另一方﹐在一种默契中﹐两方渐渐离开战斗。 水蓦与那十青年像是老朋友一样依依惜别﹐他并不知道这十个人对日后的局势发现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因此此刻他必须考虑博海﹐这位被解救回来的统帅居然还是傲气冲天﹐仿佛是他的回归才解救了基地的实窘境。 「水蓦﹐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听说你一大早就要离开﹐怎么不去休息﹖」 面对突兀的责问﹐水蓦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博海果然只能在顺利的时候大放光芒﹐一但局势陷入危境﹐他的傲气与刚愎自用使他无法准确地分析局域﹐不禁为基地的前途大为担心。 克莱斯看不惯博海咄咄逼人的态势﹐冷言讥笑道﹕「总指挥智慧过人﹐手段高超﹐怎么会被人困住呢﹖我真是想不通啊!」 博海勃然大怒﹐瞪着克莱斯道﹕「我领着五十几个人抗击七八百名敌人的围攻﹐而你在干甚么﹖听说你带着全部特种兵撤离护墙﹐这与叛国投敌有甚么区别﹖」 「我知道你被七八百人围攻﹐那是敌人有心让你当诱饵﹐引我们的主力出击﹐然后攻击基地﹐否则你早就见阎王了。还有﹐我撤离是接受了最高长官的指示﹐否则我的士兵不会离开护墙一步。」 「最高长官﹖水蓦﹖这种无知的命令是你下的﹖」 水蓦冷冷地扫视着他那张通红的面孔﹐被敌人困于野外﹐被迫向基地求援﹐这一切让眼前这位才子失去了面子﹐只能用吼叫和咒骂来掩饰自己的失败﹐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悲﹐也有些可怜。 「博海﹐这是下属向上级说话的态度吗﹖」午参也加入了战团﹐水蓦与流水宅的关系使他完全倒向了水蓦一方。 「我说的是实话﹐我不认为有甚么态度问题。」 水蓦忽然笑了﹐笑得有些诡异﹐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博海敏感地认为他在嘲笑自己﹐脸色更加阴沉﹐愤然问道﹕「你笑甚么﹖有甚么可笑吗﹖」 「七少科尔阜清﹐天快亮了﹐还有兴趣出去走走吗﹖出海了再睡吧!」 甲午爽朗地笑道﹕「你都不怕﹐我们有甚么可怕﹐要不要叫上那位梨小姐﹖」 「也好﹐我去叫她﹐你们准备好马匹﹐我们去散散步。」 四人相视一笑﹐旁若无人地离开了护墙﹐把一群人都甩在了原地。 悠悠山林﹐在宁静的气氛中透着一种奇妙的美感﹐黑暗中传来一阵轻脆的马蹄声﹐慢慢传到树林的每个角落﹐像是拨动了大地之弦。 「水蓦﹐怎么这么有兴致﹖半夜跑来逛山林来游逛。」梨若早就被战斗吵醒了﹐只是呆在屋子里没动。 水蓦回头朝她笑了笑﹐道﹕「原以为此行一无所获﹐想不到临走之前收获了大礼﹐心里高兴﹐所以就出来走走﹐反正也睡不着了。」 科尔笑道﹕「不会是因为交了那十位朋友吧﹖」 「嘿!你说对了﹐认识了他们实在是最大的收获﹐从他们的身上我看到了隐形势力的真实的轮廓﹐看到了他们心里的真实想法﹐俗话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以前我们找不到敌人﹐也算不出敌人要干甚么﹐只能等他们先动手然后再想办法应对﹐但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可以改变这种恶劣的局势﹐把主动权掌握在手里。」 梨若甲午阜清都没有见过那十青年﹐见水蓦高兴成这个样子﹐都份外好奇。 「小若﹐还记得绿色之光的那些年青的成员吗﹖」 「当然记得﹐如果没有发生这么多事情﹐也许我还会和他们在一起﹐为保护秘境大陆而奋斗。」 水蓦朝树林深处一指﹐慨叹道﹕「其实秘境大陆上大都是那样纯真率直的青年﹐他们为了理想和信念而来﹐并不是为了阴谋和野心而来﹐与他们这样的人战斗﹐就算胜利了也不会有任何成就感。」 「水蓦﹐难道你要放弃﹖」 「当然不是﹐只是认为我们不需要攻击这些存留在隐形势力低层的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被人利用﹐我们不但要拯救秘境大陆﹐还要拯救这些可爱的生命。」 梨若欣喜地看着他﹐黑暗中只能隐约看到轮廓﹐但她却仿佛看到了那颗纯正的心。 科尔刚才一直在旁边听着﹐对水蓦的话深有同感﹐点头附和道﹕「水蓦说的对﹐我们要对付的是敌人的核心层﹐没有必要攻击这些甚么也不知道的青年。」 「我原本打算把事情公开﹐逼使总统府动用大军﹐但现在我改主意了﹐既然隐形势力的中层都是单线控制﹐我们要做的就是剪开这一条条线﹐释放线末端被控制的木偶﹐也许这些低层的小组织会成为我们的朋友。」 甲午三人这才明白水蓦的想法﹐都笑了。 水蓦甩头望向大海﹐天边已经泛白了﹐红日也露出了半个头﹐把天边印染得份外美丽﹐他的心情就像朝阳一样﹐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一天两战﹐士兵们都显得疲惫不堪﹐直到天亮还沉沉地睡着﹐守卫护墙的士兵们不得不抖擞精神﹐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的动静﹐好在天色已亮﹐视线清晰﹐偷袭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水蓦五人在海边吹了一阵海风﹐然后再慢悠悠地回到营地﹐收舍好的行李后准备起程归去。 克莱斯和午参等人都没有睡﹐一是要全力修补损坏的部份护墙﹐二是准备着欢送水蓦。 一场小宴之后﹐水幕拿着午参送来的秘密数据复制本登上了帆船。 海上的旅程很平静﹐水蓦除了修练就是研究水午参送来的资料﹐再不就是与梨若一起观赏海景﹐日子过得倒也遐意。 经过一个月的航行﹐帆船平安地回到长鲸群岛﹐望着熟悉的岛屿﹐水蓦心里忽然有一种怯意﹐这完全来自于身边的梨若﹐虽然对遥步绯了解很深﹐但人心难测﹐实在猜不透两位少女相见会是甚么样的情况。 随着离岛越来越近﹐这种感觉也越来越强烈﹐连甲午都能察觉到他的异样﹐心心相映的梨若自然不会不知道﹐冰雪聪明的她很快就明白了水蓦在担心甚么﹐心里也有种异样的感觉﹐虽说不上吃醋﹐但多少有些危机感。 「水蓦﹐那位遥小姐不好相处吗﹖」 「这倒不是﹐不过――」水蓦摇着脑袋没有往下说。 梨若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些东西﹐也变得沉默了﹐水蓦对那位少女也许没有爱情﹐却有些种深厚的感情。 「小若﹐我还是那句话﹐在事情没有圆满地解决之前﹐我没有权力对任何人做出承诺。」 「我明白﹐你放心吧!我也有我追求的目标。」 说话间﹐船已经停泊在码头边﹐得到消息的人都跑来迎接﹐水蓦走上跳板先看了看前来迎接的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并没有遥步绯的身影﹐忽然长长地舒了口气﹐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走在最前面的是甲卯﹐见水蓦表情古怪﹐不禁好奇地问道﹕「水蓦﹐你的脸色不太好看﹐还满头大汗﹐生病了吗﹖」 水蓦摇了摇头﹐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紧随在后的梨若﹐这位少女的心情其实与他相差无几﹐与心上人的旧情人相见﹐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再加上水蓦又没有给出承诺﹐心总是悬在半空﹐但她并不后悔放弃博海。 码头的人都看到了梨若﹐大部份都显得很惊讶﹐六煞认得梨若﹐甲氏兄弟以及流水未央也知道水蓦的心思﹐都猜到了她的身份﹐只是没有想到水蓦会把她带来﹐因而反应各有不同。 流水未央的脸色有些阴沉﹐细细打量梨若﹐白皙的肌肤就像是雪堆成的﹐一对美丽的大眼睛光彩夺目﹐柳叶细眉有一种古典的美态﹐与遥步绯相比少了一点妩媚一点娇艳﹐多了一份清新﹐多一份自然之美﹐仿佛清幽宁静的山林﹐属于完全不同的两个类型。 的确很漂亮﹐清新自然﹐水蓦喜欢山林气息﹐这个女孩的气质正好吻合﹐只是―― 他转头望了一眼海边小屋的方向﹐水蓦终于把心爱的人带到了岛上﹐虽然还不清楚他的真正用意﹐但可以想到的是两位少女相见的尴尬场面景像﹐心里也有点发悚。 「水蓦﹐这就是你说的那位﹖」甲卯笑着问题。 水蓦含笑道﹕「她是梨若﹐生态学者﹐也是考察团仅存的学者。」 尤鲁细细打量了梨若几眼﹐笑着嘻嘻地道﹕「这不就是以前那个小姑娘吗﹖你这小子为甚么身边总是不缺美女﹐真让人羡慕。」 梨若听得刺耳﹐眼睛突然瞪了起来﹐目光也变得凌厉﹐尤鲁感觉一把利剑凭空劈来﹐不禁吓了一跳﹐没想到梨右的脾气如此刚烈。 「好烈的性子!」 水蓦哈哈一笑﹐调侃道﹕「小若可以能拿刀上战场的刚烈女孩﹐我都不敢惹怒她﹐你们要小心哦!」 众人都笑了。 梨若本也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就被轻松的气氛冲淡了。 甲卯拍着水蓦肩头问道﹕「原以为你要住一段日子﹐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没在基地多呆几天﹖」 甲午晃着脑袋插嘴道﹕「那里的气氛可不好受﹐一堆人整天吵来吵去﹐争来争去﹐那个博海总是针对水蓦﹐住下去实在没意思。」 一句话把众人的好奇心都勾了起来﹐纷纷转头望向甲午和水蓦。 「怎么了﹖」 水蓦苦笑着叹了气﹕「一言难尽﹐我们到会议厅细说。」 第一次真正踏上长鲸群岛﹐近距离观看这座海岛﹐梨若感自走在画中﹐越看越觉得美﹐更重要的身边再也没有讨厌的尔语我诈﹐连空气都清新些。 遥步绯迟迟没有出现﹐水蓦也不敢让梨若一个人走动﹐虽然他相信两个女孩都不是那种为了争男人打架的人﹐然而心里还是担心两人相见发生甚么不愉快的事情﹐因此带着梨若踏入了会议厅﹐进入了这个小势力的核心圈。 听完了水蓦的陈述﹐甲氏兄弟、六煞以及流水未央都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头﹐政府基地的内部斗争如此激烈﹐长鲸群岛的压力无疑会更大﹐而隐形势力的情况也令他们不安。 「各位﹐我该说声对不起﹐因为我个人的缘故﹐导致与博海之间的合作基本无望。」 众人一听都明白是怎么回事﹐目光纷纷扫向坐在水蓦身后的梨若。 尤鲁用手肘轻轻蹭了蹭他﹐嘻嘻一笑﹐小声打趣道﹕「老弟﹐你居然敢把她带回来﹐真是勇气十足啊!难道不怕两个女人打架吗﹖」 水蓦苦笑着摇了摇头。 梨若不像遥步绯﹐见惯了各种场合﹐面对众人关注的目光显分会很不自在﹐微微低下头。 古诺老成世故﹐哈哈一笑打破了尴尬的气氛﹐道﹕「不合作也没关系﹐反正我们也没指望甚么﹐其实水蓦这趟东行也不是没有收获﹐敌人似乎把重点放在了政府基地方面﹐我们这里的压力必然会减少。」 「情况很复杂﹐幸好黑鹰组有自己人。大少﹐午参你应该挺熟悉吧﹖」 流水未央点头道﹕「他和家父同辈﹐是流水宅地位极高的前大﹐不过进入黑鹰组之后很少回香月市总部了。」 「幸好有他在﹐否则我也不可能拿到这份数据﹐对我们而言﹐这份数据实在太珍贵了。」水蓦从口袋里拿出那本手抄的小册子放在桌面让众人传看。 「既然午伯父相助﹐我们与黑鹰组之间倒是可以单独合作。」 「十三个基地﹐总人数是九万七千四百六十三人﹐还不包括沿海四个基地的人口以及绿色之光的几个营地﹐势力比我们想象中更加庞大﹐等同于一个小型城市的人口。」甲卯轻轻翻着水蓦带回来的资料﹐秀美的面容满是忧色。 水蓦正色道﹕「我和几个敌人聊过﹐根据他们无意间流露的消息﹐这些年轻的图腾师都是孤儿﹐从世界各地送到这秘境大陆集中培养﹐他们对这片土地有着深厚的感觉﹐甚至视为家园﹐思想又被引导﹐抵挡外来势力的信念很坚定﹐他们可以成为死士﹐是最具威胁的力量。」 在座的人都大为感慨﹐一群自认正义人与另一指自认正义人交战﹐听起来有些荒唐﹐可事实偏偏如此﹐让人不胜唏嘘。 「这种战争﹐胜了也是窝囊。」 「是啊!因些我认为需要改变我们的目标。」水蓦简单地把自己剪线的想法说了一遍﹐立即得到所有人的支持﹐对付阴谋家远比对付一腔热血的青年更有斗志。 普尔加道﹕「既然有十三个基地的位置﹐我们可以把最强的图腾师组成一个突击队﹐专找这十三个基地负责人攻击﹐使他们内部产生混乱。」 「好主意!」甲卯优雅地甩了甩头发﹐露出动人的微笑。 水蓦忽然叹了口气﹐沉声道﹕「说实话﹐我有点担心。」 「担心政府基地内部斗争﹖」 「不是!我在担心博海﹐他的防御体系的确很高明﹐也很有效﹐但他是激进派﹐大捷后是意气风发﹐偏偏又遇上被困的窘境﹐情绪受到影响﹐再加上小若对他的刺激﹐恐怕更想取得突破﹐我估计他会选择主动出击﹐过份冒进会使远征军的力量分散﹐容易被敌人逐个击破﹐一但基地丧失﹐我们就成为敌人主要打击的目标。而且我不希望他与隐形势力的主力军队正面死拼﹐这样会激发那些青年的敌意﹐当他们完全变成死士﹐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梨若清楚博海的个性﹐水蓦的猜测极有可能变成现实﹐不禁也为基地前途可忧心忡忡。 「难道没有提个醒﹖」 水蓦苦笑道﹕「博海刚愎自用﹐对我又满怀敌意﹐说也没用﹐克莱斯参谋长和午参副组长那里虽然没有明言﹐但都打了招呼﹐劝他们不要主动出击﹐没有这两股力量的协助﹐博海选择出击时就会谨慎些。」 「我们该有所行动了﹐最好抢在博海发动总攻之前瓦解敌人的斗心。」一直沉默的甲辰第一次开口发表意见﹐随即得到所有人的赞同﹐从心理上瓦解敌方主力的战意远比强杀要高明百倍。 忽然﹐会议厅被推开了﹐一阵香风随即一个身影飘入厅内﹐剎那间就使若大的会议会变得寂静无声﹐有一种突然而来种窒息感。 「我好像来晚了!」 遥步绯甜甜的微笑在倾刻化成了风雪﹐将水蓦身体内的血液全部冻住了﹐呼吸变得粗重﹐虽然想过面对遥步绯的时候会甚么样的景像﹐却没有想过会在这种地方﹐一点准备也没有﹐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张艳美的面孔。 遥步绯的目光很快落在水蓦脸上﹐露出灿烂妩媚的笑容﹐美得连梨若都有心动感。 梨若早在舞会中就见过遥步绯﹐后来都常在电视中看到她与水蓦一起的画面﹐原以为自己会平静﹐然而当遥步绯光芒万丈般出现在眼前时﹐还是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但当遥步绯的目光从脸上扫过的时候﹐她忽然发现对方甚么反应也没有﹐仿佛早就知道自己会出现﹐不禁大感诧异。 周围的人都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女一男的组合﹐有的微笑﹐有的担忧﹐流水未央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口﹐目光不断在三人脸上扫动﹐额上汗珠滚滚落下﹐显得比当事者还要紧张。 平静的神色让水蓦轻松了许多﹐但也知道这个女孩心眼多﹐现在会议厅内人多﹐未必会显露心中的真实想法﹐因此心还是悬在嗓子口。 「怎么了﹖为甚么不说话了﹖都在看我干甚么﹐难道我化错妆了﹖」灿烂的笑容加上调笑的口吻使整个会议厅的气氛轻松了许多。 甲卯俊秀的双眸盯着遥步绯﹐这个女孩的表演天赋让他有点惊讶﹐这种场面居然还能谈笑自如﹐不愧是在上流社会打滚多年的高手。 「水蓦﹐怎么不说话﹖」遥步绯笑吟吟地走到水蓦身边﹐眼睛却瞟向旁边的尤鲁。 尤鲁感觉被针芒在背﹐看了看身边的水蓦﹐笑嘻嘻地站了起来﹐跑到原本属于甲未的空椅上坐下。 看着遥步绯缓缓在身边坐下﹐水蓦感到头皮发麻﹐四肢冰冷﹐此刻宁愿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愿面对这种场面﹐一边是梨若﹐一边是遥步绯﹐就像坐在刀山火海之间。 若大的会议厅一片寂静﹐人们都在看这两女一男﹐谁也不敢说话﹐就连老练的古诺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第八章 难以决择 遥步绯凝望着水蓦片刻﹐忽然抿嘴笑道﹕怎么都不说话了﹖不会都在羡慕这根木头左拥右抱吧﹖ 小绯!妳――水蓦更是尴尬﹐如坐针毡的样子抖得众人都捧腹大笑﹐就连梨若也忍悛不禁。 遥步绯伸手搭在他的肩头﹐娇嗲着问蓬﹕人家都巴不得左拥右抱﹐我们两大美女一左一右陪着你﹐你怎么这个样子﹖满头大汗﹐脸色苍白﹐难道我们两个是白骨精﹐等着吸光你的血﹖ 水蓦虽然看出遥步绯在调侃自己﹐只是脑子里的聪明才智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只剩满脑子浆糊﹐想说话却甚么也想不起来。 梨若被遥步绯的举动吸引﹐紧张和不安在笑声间渐渐消失了﹐抿嘴笑吟吟地看着水蓦。 普尔加忽然站了起来﹐笑道﹕今天天气好像不太适合开会﹐不如大家一起喝一杯吧! 好主意﹐到你那里去吧!古诺笑着站了起来。 于是众人一哄而散﹐离开会议厅都朝水蓦挤了挤眼睛﹐弄得他更是尴尬。流水未央走在最后﹐目光在遥步绯的脸上扫过﹐略显焦虑的离开了。 转眼间若大的会议厅只剩下三个人﹐空荡荡让水蓦找到可以依靠的对象。 遥步绯凝视着水蓦的眼睛足足一分钟﹐忽然抿嘴一笑﹐俏声道﹕我从来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有勇气﹐才敢把新情人带到旧情人的面前﹐是因为心地坦荡﹐还是因为已经无所惧了 小绯! 遥步绯忽然又板起脸﹐埋怨道﹕我也要怨﹐我们怎么说也是出生入死的同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甚么样的女人﹐为甚么还这么紧张﹖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为了争男人大吵大闹的女人吗﹖ 水蓦感觉自己的舌头短了一截似的﹐甚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傻傻地望着遥步绯。 遥步绯又噗哧一声放声大笑起来﹐边笑边调侃道﹕好久没看到你这个样子了﹐真有趣。 梨若知道不能再保持沉默了﹐开口说道﹕遥小姐―― 我是遥步绯﹐叫我步绯或是小绯。遥步绯笑着打断她的话语﹐道﹕我记得妳﹐妳叫梨若吧!上次在首都的舞会上我们见过面﹐当然你和那个男人一起﹐害得我们的情圣伤心了好久﹐对吧﹖ 水蓦更是尴尬﹐真想立即逃开﹐可双脚像是灌铅似的﹐寸步难挪。 梨若俏脸一红﹐心里却是甜丝丝的﹐偷偷看了水蓦一眼﹐又低下了头。 遥步绯痴痴地望着两人﹐两人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在这一刻忽然发现两人是那么合衬。 水蓦深深地吸了口气﹐正想解释﹐遥步绯忽然站了起来﹐把手伸向梨若。 梨若愣了一下﹐呆呆地伸手握了握。 梨若﹐这个男人不错﹐难得他对人都是那好的﹐可惜他的心不在我这里﹐不然真想永远霸占了他做我的情人。 露骨的说话方式让梨若不知所措﹐在这种事情上她和水蓦一样﹐依然显得有些青涩。 好了﹐我约了悠悠去爬山﹐该回去了﹐你们一起来吧﹐她嚷着要来看你们呢! 她怎么知道了﹖ 遥步绯笑道﹕甲未看到码头上的船就知道你回来了﹐所以我才跑来了﹐本想来个热情拥吻﹐可惜情况不许。 小绯―― 好了﹐快走吧!别让悠悠等久了。 说完遥步绯像风一样离开了会议厅﹐空气中还残留着浓烈的香气。 水蓦和梨若对视了一眼﹐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云﹐遥步绯反应太反常﹐都感觉到笑容背藏着许多东西。 去看看她吧! 嗯!出屋子左转沿着海边一直走就是海边小屋﹐风景很不错。梨若体贴和善良让水蓦很感动﹐朝她感激地笑了笑﹐然后飞快地追了出去。 刚出门﹐他就看到遥步绯靠着门边的墙壁呆呆望着天空﹐神情落寞﹐眼角似乎还有淡淡的泪光﹐心里涌起无限的歉意。 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人家刚到﹐别扔下人家一个人﹐太失礼了。遥步绯看到他眼睛一亮﹐随即又变得黯淡无光﹐低头慢慢走海边小屋。 水蓦静静地走在她身边﹐整理好绪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小绯﹐妳今天有点奇怪。 人家本想高高兴兴祝你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为甚么又跑来干甚么﹖搅乱人家的心绪。遥步绯不敢看他﹐甩头望向大海﹐眼圈早就红了﹐还泛起晶莹的泪花。 水蓦心头被狠狠地敲了一锤﹐久久才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遥步绯回头瞪了他一眼又把头甩开﹐噘着俏嘴怨道﹕你又不欠我甚么﹐干嘛说这三个字﹐我不要﹐还给你。 水蓦不敢挑拨她的情绪﹐担心她真的大哭一场﹐低着头默默地走着。 慢步走了几分钟﹐遥步绯再次把目光移向他﹐淡淡道﹕我没事﹐只是有点点失落而已﹐其实也不算很伤心﹐你这家伙其实也没甚么好﹐不喜欢政治不喜欢斗争﹐一点也不适合我﹐而且我好像也不太爱你﹐你说呢﹖ 水蓦耸耸肩道﹕这事我可不知道。 遥步绯狠狠捶了他一拳﹐嗔道﹕哼!别想骗我﹐你早就知道了﹐不然你也不敢把她带来。 水蓦正色道﹕我把她带来完全是因为安全缘故﹐以我如今的处境﹐对哪一个做出承诺都是不负责任的行动﹐就算对小若我也没有许下任何承诺﹐现在的我没有这个权力。 遥步绯幽幽叹了口气﹐道﹕你这家伙就是心肠好﹐总是替别人着想﹐虽然性格不太适合我﹐可把你让给其它女人又不甘心﹐要是能做一辈子情人多好啊! 做女总统的情人﹐估计会很危险。 遥步绯白了一眼﹐嗔道﹕你这家伙﹐记得以后别亲近女孩﹐免得一个个都像我一样﹐傻傻的投怀送抱﹐还差点为你生了孩子。 提到流产﹐水蓦又是一阵感慨﹐这件事会是两人之间永远回忆﹐永远的叹息。 对了﹐你是不是立即要赶去香月市。 水蓦最佩服的就是遥步绯在任何情绪下都可以说正事﹐点头应道﹕黑鹰组找到了隐形势力在秘境大陆所有的据点﹐这是非常重大的突破﹐敌人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一定会进行更加疯狂的反扑﹐我这次去香月市意义非凡﹐如果能找到刚牙他们三个﹐也许就能找到关于核心层的秘密﹐我感觉到最后的决战离我们已经很近了﹐而我的空图腾威力实在有限﹐天知道哪天会死。 好好的说甚么死呀!我还要你做我的竞选助理呢!到时候你可以推辞哦! 竞选助理﹖ 遥步绯捥住他的手臂﹐喃喃地道﹕你离开这两个月我想了很多﹐我的志向是成为女总统女强人﹐在这里却像只被人保护的小兔子﹐虽然很舒服很温馨﹐但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决定离开这里。 这个时候﹖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水蓦!我早知道知道你不可能一辈子都守护在我身边﹐我有我战场﹐我是自由阵线的副主席﹐我是议会第一大反对党的领袖﹐我必须站在国会大厦里﹐那里才发挥我的作用。 水蓦知道她说的是心里话﹐但在这种时刻难免有避逃之嫌﹐心里深感不安。 遥步绯含笑道﹕在这里我对你没有任何帮忙﹐但在政治圈里﹐我会成为你最亲密的支持者﹐你不是说团结联盟有隐形势力的影子吗﹖我会想办法对付他们﹐也会想尽办法支持你的行动。 不行﹐外面都知道妳是我的…… 你的情人﹖我一直很享受这个身份。遥步绯娇笑着眨眨眼睛﹐正色道﹕世上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我从很小就知道政治圈内充满了争斗和杀戮﹐但我还是决心完成心愿﹐危险绝不是逃避的理由﹐这里一样很危险﹐可你不是也没有逃避吗﹖难道因为我是女人就应该躲在男人的怀里﹖我不是那种女人。 妳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希望得到你的支持。 水蓦当然希望在政治场中能有人支持﹐而不是像总统府那样既用且防﹐沉默了一阵﹐问道﹕妳真的决定了﹖ 嗯!我决定了﹐这次我跟你一起回去﹐然后我就会飞到属于我的空间﹐这里有她在﹐你应该不会寂寞。 水蓦摇头道﹕小若外柔内刚﹐也不是喜欢静静呆在家里的人﹐我也不想束縳她。 遥步绯幽幽一叹﹐因为自己中鎗昏迷﹐又流产了﹐因此在水蓦心中自己是个需要极度保护的女孩﹐虽然感觉很温馨﹐但心里真正希望是成为水蓦最佳伙伴﹐成为事业上支柱。 小绯﹐其实我也希望能有人替我在外面说话﹐让世人关注秘境大陆的现况﹐有妳出面我就放心了。 你这家伙﹐别总把人家当成被保护的小猫﹐我可是很厉害的哦!你就等着看好戏吧!遥步绯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 遥步绯的爽朗让水蓦悬着的心轻松了许多﹐虽然还没有最后决择的时间﹐但能有这种和睦的关系实在难能可贵。 她要走﹖是因为我吗﹖得到消息的梨若大吃一惊﹐脸色也变得苍白无色。 水蓦没有响应﹐这个问题不是他应该回答的﹐虽然其中有遥步绯自己身的原因﹐但梨若到来似乎使遥步绯坚定了决心。 梨若从沉默中找到了答案﹐呆呆地望着窗口﹐喃喃地道﹕我不该嘛﹖ 水蓦右手搭着香肩﹐柔声安抚道﹕小若﹐小绯有她自己的信念﹐成为联邦政府历史上第一任女总统是她的心愿﹐也许把她留下来更安全﹐但我们应该尊重她的选择﹐正好我们一样﹐何尝不是为了秘境大陆而在努力呢!人需要做点事情才不会浪费人生。 可是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离开﹐我心里不舒服。 她永远不会孤零零。 梨若愣愣地望着水蓦﹐温情的笑容让她感到很温暖。 水蓦含笑道﹕其实我也打算把妳送走﹐我和老大商议过﹐他能找到宁静安全的山城安置妳﹐妳可以进行妳喜欢的生态研究。 你……怎么没跟我说﹖ 妳的脾气我清楚﹐说了你就不会跟我过来了。 梨若沉默了片刻﹐摇头道﹕遥小姐有她的信念和坚持﹐我也一样﹐我会为我的目标而奋斗﹐绿色之光还在秘境大陆﹐还有你说的那些为秘境大陆奋战的青年﹐我也许能说动他们﹐避免无谓的战斗再次发生。 水蓦一阵慨叹﹐自己太幸运了﹐遇上了两个出色的女孩﹐对信念都有些同样的追求﹐虽然目标不同﹐但这份执着足以让任何人向她们竖起大拇指。 走﹐我们去见悠悠。 好!梨若嫣然一笑﹐抛开了心头的顾虑﹐心情轻松了许多。 琴悠悠见到这位新来的姐姐很兴奋﹐温柔清新的气质让她感到很亲切﹐抱着梨若的手臂不肯放﹐就像亲姐妹似的﹐逗得梨若笑个不停。 甲未拉着水蓦走到一边﹐问道﹕学长!现在可以给悠悠治病了吗﹖ 水蓦看了看琴悠悠﹐身子明显胖了﹐虽然离最健康还有些距离﹐但已是难得了﹐认不住调笑道﹕有你在也一样啊!悠悠心情开朗﹐身体自然也就好了。 甲未羞得满脸通红﹐吶吶地道﹕我甚么也帮不了﹐只能在一旁照顾她﹐还是要学长帮忙才行。 好啦好啦!我会再试试﹐空图腾的效用最近有些增长﹐希望能有效。 甲未兴奋地眼中放光。 水蓦暖昧笑了笑﹐走到琴悠悠身边笑道﹕悠悠﹐明天我帮治病﹐今天记得要好好休息。 嗯!琴悠悠还是那娇俏可人的表情。 所谓治病其实也就是用空图腾的奇特效用化解琴悠悠身上的怪异邪力﹐水蓦虽然不能把空图腾直接释放到别人身上﹐却能把琴悠悠纳入图腾力量涵盖范围﹐让邪力化于无形。 梨若和遥步绯都是第一次知道水蓦勤奋修练的真正原因﹐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是为了替这个可爱又可怜的少女治病﹐忘着闭目凝神的身影﹐心里涌起无限的钦佩。 学长为了修练吃了不少苦﹐这种图腾很古怪﹐没有自己的力量﹐需要化解别人的力量才能修炼﹐而且不是挨打就能有进展﹐必须达到特定的状态才有效﹐学长常常被打得鼻青脸腄﹐可因此状态没到而一无所获﹐但他一句怨言也没有﹐因为他把悠悠当成了亲妹妹一样。 遥步绯抿嘴笑道﹕他看悠悠的眼神比看我们都温柔﹐一开始我挺妒忌的﹐不过很快就发现那是大哥哥在保护小妹妹。 梨若担心水蓦﹐问道﹕空图腾没有危险吗﹖ 甲未愣了愣﹐不知如何回答﹐空图腾是最古怪的图腾﹐练成功已经是难事﹐没有人会去想修练成功后有没有危险﹐这个问题只怕全世界的图腾师都无法回答。 怎么﹖有问题吗﹖遥步绯也紧张起来。 不知道﹐世界只有学长一个人在修练空图腾﹐好不好只有他清楚。 二女都露出失望的神色﹐目光伸向水蓦﹐看着他身上图腾画发出的淡淡光芒﹐都露出忧虑不安。 琴悠悠笑嘻嘻地面对水蓦而坐﹐绕乱身体的力量似乎一点点淡化消失﹐大眼睛一直好奇地打量着水蓦身上的图腾画﹐却不敢打水蓦。 水蓦已经进入了完全空明的境界﹐这是他辛苦才寻觅到的最佳境界﹐身躯仿佛羽毛飘舞在空荡的世界里﹐代表空.绝的图腾画在空间内散发现淡淡光芒﹐这光芒有时如丝﹐有时如梭﹐在上飘下移﹐似乎没有规律。 空﹐也就是无﹐无心无神﹐无我无物。水蓦不知道自己悟得对错与否﹐至少从空.绝的反应来说﹐似乎颇有成效。 维持了半个小时左右﹐水蓦感到有些力不足心﹐心神也无法凝聚﹐只好暂定施私术﹐问道﹕悠悠﹐感觉怎么样﹖ 应该是没有感觉吧!嘻嘻﹐只看那圈光纹不断从下升到头顶﹐很好玩。 水蓦笑着瞪了她一眼﹐转头对奔来的甲未道﹕我对空图腾也是一知半解﹐有没有效要问她自己了。 学长﹐这次去香月市我能去吗﹖ 你不去谁去!那可是你和我的母校﹐这次你我还有小绯一起去﹐悠悠留下来照顾悠悠吧! 没问题﹐反正我也没事可做。梨若笑着点点头。 琴悠悠依依不舍地看着水蓦﹐道﹕木头﹐你越来越忙了﹐走了两个月刚回来﹐可又要走了﹐甚么时候才能天天陪我玩呢! 妳这丫头﹐就知道玩﹐等事情解决后就送妳去上学﹐看妳还玩不玩。 琴悠悠拉着甲未的手嘻嘻笑道﹕未哥哥答应陪我一起上学哦! 水蓦梨若遥步绯都笑了﹐只有甲未脸红着低下了头。 安排好岛上的事情﹐水蓦再度踏上旅程﹐身边只有甲未和遥步绯两个﹐由帆船送到早已安排好的海上游动基地﹐由渔船送往日安港﹐再换乘其它交通工具﹐为了保密工作﹐他们动用了黑龙会等势力﹐以假名出行﹐经过频密的换乘之后﹐三人终于抵达了香月市﹐这个城市对他们来说有着完全不同的印象与回忆。 水蓦﹐我也该告辞了。遥步绯凝望着水蓦的眼睛﹐心里充满了不舍之情﹐离开了这个男人﹐生活就失去了安全感﹐然而为了自己的目标﹐有些东西是无法两全的。 水蓦依然在担心她的安危﹐一个美丽的少女混迹在政治的大海中﹐一不小心就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小绯!千万小心。 遥步绯凝望着他许久﹐含笑道﹕你知道我的脾气﹐决定要做的事情就会全力去做﹐现在你在长鲸群岛作战﹐我也要在我的战场里作战﹐这样才能真正地帮助你。 我担心妳的安全﹐你和我的关系全世界的都知道﹐打妳主意的人恐怕不少。 遥步绯露出自豪地笑道﹕放心!我不是一个人﹐我是自由阵线的副主席﹐我拥有几百上千万的支持者﹐何况这次阿里夫大叔把黑龙会的势力借给我﹐古诺大叔也安排了紫焰团的高手﹐有了他们保护﹐我的安全就有保仗﹐我会用我的影响力在背后支持你。 水蓦低下头在她前额吻了一下。 遥步绯踮起脚尖在他面颊上也吻了一下﹐随后跑向了出租车招唤站。 真是个好姑娘!望着远去的身影﹐甲未长长地叹了口气﹐以前一直觉得遥步绯但太自私太自我太虚荣﹐眼中除了地位就是权力﹐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这个女人也有真情的一面。 是啊!多好的姑娘﹐我对不起她!希望她的身上不会再发生甚么事情 甲未听出他的声音中带着忧色﹐问道﹕学长!你没事吧﹖ 水蓦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几气﹐使伤感的情绪平复下来﹐总觉得遥步绯之间奇妙的缘份不会到此为止。 我们也走吧! 甲未租了一辆汽车﹐两人驱车来到位于香月市北部的香月大学﹐这里全是起伏的小山峦﹐郁郁葱葱﹐充满了大自然的气息﹐其中大部份区域都被划作郊野公园﹐禁止一切商业开发﹐因此环境保持得很好。香月大学位于几个效伙公园之间﹐校园围着一座小山而建﹐随着山势起伏﹐楼宇都藏着树林之间﹐有一种天人合一的感觉。 看到熟悉的校园﹐水蓦和甲未都露出怀念的神色﹐当年在这里渡过了人生最美丽最轻松的岁月。 好怀念啊! 水蓦忽然嘻嘻一笑﹐打趣问道﹕学弟﹐如果那个女孩出现在你面前﹐你还会不会逃﹖ 甲未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发现汽车还没进校园﹐这才知道水蓦在调侃自己﹐顿时恢复轻松的神情﹐嘻笑道﹕我也不知道﹐说不定这次会大大方方地亲她一口。 嘿嘿﹐你要是再敢亲别的女孩﹐小心我替悠悠揍你! 我不怕。没有女人在旁边﹐甲未恢复了原样﹐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露出少年般稚嫩的笑容。 看到这张充满青春气息的笑容﹐水蓦忽然想起甲未还不满二十﹐最初见他的时候就是这种样子﹐到现在还是没变﹐经历了太多阴谋﹐人难免的会变得深沉老练﹐而甲未却没有这种变化﹐心里实在替他高兴。 对了﹐我记得北苑餐厅的烤鸡很好吃﹐不知道还有没有。 去找不就知道了。水蓦笑了笑﹐眼睛则扫向四周﹐校外山清水秀﹐校园内充满了读书学习气息﹐走过的学生都很年轻﹐如果不是努力学习﹐用最快的速度取得博士学位﹐现在大概也还在学校里为硕士或是博士论文而日夜拼抟。 伯父真是少见的智者﹐谁也不会想到他把人藏在这里﹐这种地方没有一丝阴谋的气息﹐如果不是交给学弟的提示﹐我这辈子也不可能猜到刚牙他们会藏在这里。 学长!学校这么大﹐我们又没有确切的线索﹐找人恐怕不太容易。 水蓦也在犹豫﹐自己现在是世界知名的人物﹐母校一定更加留意﹐此时露出说不定会被人认出﹐想了想道﹕伯父既然有所提示﹐就不会让刚牙他们藏得太深﹐我想他们应该常常露面﹐让这里的人都习以为常﹐这样才不会被怀疑。 到处看看﹐也许他们自己就会出现。 把车开到停车场去﹐我们走走。 汽车刚刚驶到校门﹐一名身着警卫制服的人把他们拦下了﹐问道﹕你们没有通行证﹐必须登记﹐请先下车登记。 甲未下意识抬头看了看警卫﹐眼光突然一直﹐颤声唤道﹕学长﹐你看! 水蓦转头望去﹐赫然发现一张熟悉的面孔﹐忍不住惊叫道﹕刚牙﹐是你! 警卫也吃了一惊﹐直到看清两人的面孔神情才变轻松﹐露出憨厚的笑容﹐道﹕水蓦﹐你终于找来了﹐我们等你很久了。 水蓦从车里跳了出来﹐定眼上下打量着刚牙﹐从保镖到大学的警卫﹐刚牙身份的变化实在太大了﹐穿着这身制服﹐又戴上黑框眼镜﹐斯斯文文的﹐看上去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这副打扮差点认不出来了! 呵呵﹐这样才能骗过那些人的注意﹐你们甚么时候到了香月市﹖ 我们刚刚到﹐立即赶来了﹐正愁怎么找你们三个呢! 刚牙神色突然一黯﹐轻声问道﹕局长是不是出事了﹖ 嗯!水蓦伤感地点点头。 刚牙转头望向左侧的山岭﹐叹息道﹕局长说过﹐如果他出了事你就会来找我们﹐在你没有来之前千万不要离开﹐我们虽然感觉到气氛不对劲﹐但还是没有想到局长真的出事了﹐像他那么聪明人﹐实在无法想象谁能对他下手。 水蓦深有同感﹐长鲸群岛虽然异主﹐但到现在为止依然无法确认琴伯的生死﹐见到的只是一片瓦砾。 lvsexs(; 第九章 琴伯遺語 伯父的事情很蹊蹺﹐我正在追查﹐可惜手上沒有甚麼絲鎖﹐所以來找你。 剛牙點頭道﹕嗯!局長是留下了一些話要我們轉告你﹐這裏不方便﹐換個地方再細說。 好! 甲未含笑問道﹕卡扎虎和米爾娜呢﹖悠悠可是天天念叨著你們三個。 都在這裏﹐卡扎虎是校園的修理工﹐米爾娜是學生事務處的職員﹐都是不起眼的普通職位﹐局長又給我們三個編好了很平庸的履歷﹐因此沒有人懷疑我們的身份。 水驀從不懷疑琴伯的能力﹐剛牙三人的安排必然是處心積慮思考的產品。 真是辛苦你們了﹐默默呆在這裏等我。 剛牙憨笑道﹕沒甚麼﹐這裏很舒服﹐我們都過得挺高興﹐而且又是局長的吩咐﹐我們三個從很久以久就是局長的部下﹐這麼多年都沒有改變﹐以後也不會變。 水驀用讚許的目光看著他﹐剛牙的忠誠讓他深受感動。 走!我帶你們去宿舍﹐那裏說話比較方便。 是范克廉樓嗎﹖ 我忘了你們都是在這裏畢業的﹐比我還熟。 甲未嘻嘻笑道﹕我可沒畢業﹐我是逃學的壞學生﹐估計已經被學校開除了。 嘿嘿﹐甲府的弟子誰敢開除﹐我查過了﹐你的檔案還在﹐上面寫著因病暫時休學﹐估計是你的家做了手腳。 甲未聽得眼睛一直﹐喃喃地道﹕上定是二哥幹的好事﹐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 水驀忽然笑道﹕學弟﹐等事情解決了﹐你帶悠悠一起來這裏上學吧! 甲未羞得臉色通紅﹐吶吶地道﹕她倒是說過想來上學。 剛牙找來了同事幫忙看門﹐然後領著水驀和甲未往宿舍走去。 三人邊走邊聊﹐很快就來到了剛牙的宿舍﹐那是一幢五層高的小樓﹐住在這裏的都是大校的職員或是教師﹐此時正是上課時段﹐因此樓的四周很寧靜﹐只是偶而有幾人走過。 水驀知道自己是公眾人物﹐認識自己這張臉的人數以百萬計﹐因此墨鏡片刻也不敢摘﹐直到進入剛牙的宿舍。 我去叫他們﹐你們先坐著。剛牙招呼兩人坐下﹐笑了笑轉身又離開了。 水驀在屋內轉了一圈﹐笑道﹕想不到這麼簡單就找到他了﹐伯父的安排真讓人佩服啊! 是啊!不知道琴局長交待了甚麼事情﹐真是讓人期待啊! 等了大約四十鐘﹐門再次被打開﹐卡扎虎和米爾娜兩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門口﹐看著水驀和甲未都露出興奮的笑容。 卡扎虎衝上來一拳敲在水驀肩頭﹐興奮地笑道﹕好久不見﹐你這小子最近好威風啊!電視裏常常聽到你的名字。 米爾娜故意板著臉提醒道﹕要稱呼部長閣下﹐你真是沒禮貌。 卡扎虎哈哈一笑﹐搭著水驀肩頭道﹕我不管﹐反正他是悠悠口裏的木頭﹐我們的朋友。 寒喧了一陣﹐水驀著急地把話題移回到了主題﹐正色道﹕長鯨群島現在的情況複雜﹐我是特意抽出時間趕來的﹐不能久留﹐伯父有甚麼要告訴我們嗎﹖ 剛牙三人對望了一眼﹐都站了起來﹐換上肅穆的神情。 臨行之前的一前﹐局長說幫我帶局話給水驀﹐留意碧梧山莊。 碧梧山莊!水驀騰的站了起來﹐這個答案出乎意外﹐但又非常合理﹐自從秘境大陸事情展開之時﹐碧梧山莊就一直刻意與事情撇開關係﹐甚至沒有參加流水宅和甲府的行動。 碧梧山莊一直控制者秘境大陸﹐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們擁有高明的圖騰師﹐也有能力制造大量的圖騰﹐對那片空間有特別的野心也是合理。 學長﹐這是真的嗎﹖我們敵人是碧梧山莊。 水驀搖了搖頭﹐雖然琴伯點出了潛在的敵人﹐但要說碧梧山莊就是隱形勢力的核心還缺乏有力的證據﹐就像總統府曾經認為琴伯是隱形勢力的首腦一樣﹐眼睛能看到的未必就是全部。 伯父應該知道很多消息﹐但他單單點出碧梧山莊﹐可見這股力量的威脅最大﹐然而這是全部還是掀開黑幕的要點。 伯父只交待了這一句嗎﹖ 卡扎虎點頭道﹕嗯!只有這一句﹐其他的交待都與你無關﹐不過局長的安排都會有他的用意﹐只有當事者才能明白。 水驀默然低下頭﹐琴伯的性格的確如此﹐他既然從不提及自己面臨的壓力﹐可見還有讓他顧忌的力量﹐碧梧山莊也許就是其中之一。 碧梧山莊﹐又一個被牽扯入事件的勢力﹐圖騰界三大世家都卷入了進來﹐還會有甚麼人呢﹖ 三大世家之間的混戰﹐真是太可怕了。甲未拼命晃著腦袋﹐想甩去恐怖的戰鬥的場面。 水驀正色道﹕這是大事﹐必須告訴甲府和流水宅﹐這次估計要兩位家主出手相助才行﹐碧梧山莊的真正實力晦暗不明﹐也許他們更有把握。 學長﹐我回一趟總部﹐流水宅那裏你去吧! 好!時間緊迫﹐今天就出發吧!我在這裏等你﹐你回來之後來香月大學找他們三個就能找到我的下落。 知道了﹐我會很快趕回來。 水驀轉頭望向剛牙﹐問道﹕你們三個以後都要呆在這裏﹖ 三人相視一笑﹐齊聲道﹕當然不是﹐局長吩咐了﹐你出現後就跟著你。 水驀笑道﹕我正好缺幫手﹐你們能來實在太好了﹐悠悠也在想你們三個﹐唯一可惜的是小石子﹐要是她也在就好了。 剛牙臉上煞氣凝現﹐沉聲道﹕石芷是牧羅的暗線﹐被局長暗地處制了。 啊!水驀驚的跳了起來愣愣地看著三人。 米爾娜略顯惋惜地嘆了口氣﹐道﹕石芷的為人其實不錯﹐可惜我們處於敵對陣營。水驀﹐你還記得那位梨小姐被人劫走的事情嗎﹖密報消息的人就是石芷﹐因此牧羅才把梨小姐劫到手上。 水驀怔住了﹐那件事一直是心頭的一個大迷團﹐雖然知道劫人的是牧羅﹐用意是避免梨若被綠色之光和琴伯利用﹐只是想不出消息是怎麼送出去的﹐而當時石芷為保護梨若受了重傷﹐誰也不會相信到她。直到此時才恍然大悟﹐原來一切都是刻意安排的﹐石芷的受傷是為了騙過琴伯﹐使她可以留在長鯨群島﹐沒料到最後還是被琴伯發現並處置了。 陰謀﹐臥底﹐沒完沒了地殺戮﹐沒有一件讓人舒服的事情。 水驀﹐你沒事吧﹖ 水驀苦笑道﹕沒事﹐只是有點憤怒﹐那些人為了自己的利益﹐犧牲了多少人的生命﹐從我卷入事件開始現在﹐身邊的人已經有幾十人喪生了﹐如果不能早點結束這一切﹐不知還會有多少人遭殃﹐也許你我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聽天由命吧! 五人同時發出了嘆息。 決定之後﹐甲未與水驀分道揚鑣﹐前往總部通知大哥﹐水驀則到了流水澗總部。 琴伯的提示為他打開一道嶄新的大門﹐對敵人有了進一步的了解﹐碧梧山莊即使不是核心層也是處於敵人勢力的上層﹐這個擁有巨大影響力的世家並不像其他勢力一樣是單線控制﹐也許是直屬於核心層之下的輔衛力量。 按動門鈴五分鐘後﹐一位看門的老人才打開小門﹐伸頭看了一眼﹐問道﹕哪位﹖ 我有要事想見流水澗先生﹐請代我通報一聲。 老爺不在。 水驀頓時皺緊了眉頭﹐這正是一路上擔心的事情﹐流水澗讓兒子上演了一場汽車炸彈的戲﹐用意是要借此退身﹐退入暗處。 怎麼辦﹖ 水驀想了想含笑道﹕請告訴流水澗﹐少主的朋友受少主之托前來傳送消息﹐事情緊急﹐必須當面稟告﹐所以請他允許我見一面。 少主的朋友﹖ 如果可以會見請告訴甲府在香月市的分部。 甲府!老人吃了一驚﹐上下打量水驀﹐因為水驀戴著墨鏡﹐所以看不清面貌﹐問﹕你是甲府的人﹖ 算是吧!水驀笑了笑﹐轉身返回車上。 卡扎虎一邊繫著安全帶﹐一邊皺著眉頭問道﹕水驀﹐這裏人不在﹐甲未一時也回不來﹐我們怎麼辦﹖ 水驀沉吟道﹕我這次是秘密回來﹐絕不能讓外界知道我的行﹐否則敵人會懷疑我們擁有其他通道﹐現在只能找個地方先住下來﹐等學弟回來。 不如回香月大學吧!那裏最安全。 水驀想了想後搖頭道﹕現在全世界都知道我﹐香市大學中許多教授和職員都應該認識我﹐時間長了很容易暴露行蹤﹐還是另找地方吧! 去酒店嗎﹖ 忙碌了一年多﹐突然間無事可做﹐水驀有種怪異的感覺﹐抬眼望著藍天青山﹐忽然心念一動﹐喃喃道﹕有個地方我想去一趟﹐你們如果不方便就先回宿舍吧! 我們當然要留在你身邊保護你的安全﹐反正都打算辭職了。 水驀知道三人眼中自己還是一個手無縳雞之力的小學者﹐不禁微微一笑﹐沒有炫耀自己的空圖騰。 汽車飛快地回到城中﹐駛向城西南﹐半個小時後來到一座密集的住宅區﹐樓宇比較舊﹐都是七八層高﹐沒有電梯﹐地面都是商鋪﹐有許多小吃店﹐人來人往很熱鬧。 這是甚麼地方﹖ 水驀沒有說話﹐靜靜地望著其中一幢紅色的小樓。 三人見他神色古怪都感到好奇﹐仔細觀察了樓宇附近﹐發現側面掛著一個招牌﹐上面寫著聖鈴孤兒院﹐這才想起琴伯說過水驀的履中沒有父母資料﹐一切記錄從十二歲開始﹐而最低的棲身之所就是香月市的孤兒院。 這裏一點也沒變啊!水驀嘆了口氣﹐眼神飄動﹐似是在懷緬過去。 你以前就住在這裏﹖ 是啊!一直住到高中畢業﹐考上大學後就搬到大學的宿舍了﹐以前常來看看﹐自從被悠悠召喚到長鯨群島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走到這裏感觸好多啊! 卡扎虎提議道﹕既然來了﹐不如進去看看﹐反正閒著沒事。 不了!水驀無奈地聳聳肩﹐苦笑道﹕我可不想冒險﹐這裏的熟人更多﹐就算戴著墨鏡也一樣能認出我﹐看看就走吧! 剛牙三人都露出同情之色﹐雖然貴為部長﹐可代價也不少﹐連真面目都盡能示人﹐水驀心中的郁悶可想而知。 他們對水驀的出身都很好奇﹐現代這種社會﹐人從出生開始﹐一切資料都存在電腦中﹐像水驀這樣十二歲之前沒有任何記錄的人簡直是奇跡﹐能從政府電腦檔案中抹出十二年的記錄﹐可見水驀的身世並不平庸﹐甚至擁有一個常人無法想像的出身。 在紅色的小樓前﹐水驀比任何時候都要沉默﹐眼睛盯著小樓眨都不眨。 忽然一輛白色房車擦身而過﹐直接停在了紅色小樓門口﹐司機走到車打開後門﹐一位衣服楚楚地中年男人走了出來﹐抬眼看了看大廈﹐回頭朝正踏出車門的灰衣男子沉聲問道﹕是這裏嗎﹖ 沒錯!他的資料就是從這裏開始﹐十二歲那一年秋天入住這裏﹐一直到考入大學。 是誰送他來的﹖有資料嗎﹖ 灰衣男子搖搖頭道﹕是當時的院長親自接待的﹐那個院長已經過世了﹐沒有向任何披露出任何有關水驀的資料﹐估計只有水驀和把他送來的人知道﹐不過有一點很奇怪﹐每個月水驀的銀行帳戶都會收到大約五萬元的匯款﹐因此水驀一直過著相當富裕的生活。 你怎麼不早說!只要找到匯款的帳戶不就行了。 錢是由這間這間孤兒院的帳戶匯出﹐而孤兒院接收的匯款來自各方﹐還有政府的資助﹐所以無處可查。 中年男人皺了皺眉頭﹐喃喃地道﹕他的出身居然如此神秘﹐想查清楚還真不容易﹐那個水驀真是他嗎﹖ 您要進去看看嗎﹖ 走!去看看﹐應該留有兒時的照片。一行人匆匆走入了小樓。 水驀的目光落在這群人的身上﹐像這樣衣著光鮮似乎不應該來此﹐除非是來領養兒童﹐但這群人又不像是領養者。 卡扎虎忽然指著白色房車話嘆道﹕這車可不簡單﹐限量發財﹐好像總共才五百量。 是啊!這車的主人最少也有五十億身家﹐否則連申請的資格都沒有。 水驀對奢侈品一向不注意﹐聽到兩人的對話有些好奇﹐問道﹕這車真有那麼貴﹖ 嗯!五十億身上的著名富豪才有資格認購。 這種富人跑這裏幹甚麼﹖米爾娜問出了其他三人心中的問題﹐就算養領孩子﹐也無需動用到這種車子。 水驀﹐不會是來調查你的吧﹖ 卡扎虎的一句玩笑話勾起了水驀的疑心﹐凝望著白色房車﹐臉色越來越沉﹐身上散發出一種莫名的冷意﹐周圍三人都嚇了一跳。 真的來調查你的﹖ 米爾娜道﹕以水驀現在的身份﹐想調查他的人恐怕成千上萬﹐記者們都在挖掘他的秘密﹐不過這種身份的人出面﹐似乎不只是好奇這麼簡單了。 水驀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著白色房車。 剛牙三人對視了一眼﹐都感覺到他的異樣﹐似乎十二歲之前的回憶並不好。 等待了十五分鐘﹐進入紅色小樓的人走了出來﹐白色房車也很快開走了。 跟上去! 卡扎虎看了他一眼﹐一聲不吭地開動汽車﹐尾隨白色房車。 水驀﹐你沒事吧﹖米爾娜不安地問道。 水驀還是沒有回答﹐眼睛緊盯著白色房車﹐似乎在思索著甚麼。 米爾娜無奈地搖了搖頭。 白色房車似乎沒有留意到背後有人跟蹤﹐沿著馬路飛快地往市中心駛去﹐最後駛入了星豪大酒店。 望著高大巍峨的酒店大樓﹐卡扎虎問道﹕要進去調查嗎﹖ 水驀轉頭望向後座的米爾娜﹐道﹕幫我一個忙﹐進去查查他們﹐我不方便。 好的!米爾娜笑了笑﹐爽快地開門下了車﹐快步走進了酒店﹐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後才回到車上。 怎麼樣﹖他們是甚麼人﹖ 米爾娜露出怪異的表情﹐輕輕吐出了四個字――碧梧山莊 車內的人都愣住了。 水驀長長地吸了口氣﹐似乎要平息激蕩的情緒﹐眼睛盯著自己的手背﹐這副神情讓剛牙三人都有種窒息的壓抑感﹐話都不敢說了。 半晌﹐水驀才開口說話﹕去甲府分部。 一連兩天﹐水驀都把自己在甲府分部的屋子裏﹐除了吃飯一步不出﹐話也極少﹐沉默的樣子讓剛牙三人都很擔心﹐知道必然與碧梧山莊有關﹐甚至與水驀的出身也有關係﹐可又不知道如何勸解﹐只能等甲未的回歸。 第三天中午﹐甲未匆匆趕回了香月市﹐隨他而來的還有甲府八少中排行第二的甲丑。雖然用了一個丑字做名字﹐但甲丑在甲府八子中卻是僅次於甲卯的美男子﹐今年三十五歲﹐威武的臉龐﹐濃密的眉毛﹐英氣勃勃的雙目﹐渾身上下充滿了陽剛之美﹐與甲卯的陰柔之美截然不同。 聞名已求。雄武有力的大手緊緊地握住水驀的右手﹐真誠的目光﹐寬厚的笑容﹐與見過的甲府諸子一樣﹐表現出親和力﹐看到這張面孔﹐心裏忽然一種安全的感覺。 見到甲丑和甲未﹐水驀一改兩天沉默的神情﹐臉上也浮現出笑容。 能見到二少真是太好了。 看到水驀的表情﹐剛牙三人不但沒有放心﹐反而更擔心了﹐水驀既然要掩飾自己的心情﹐就說明事情一時間無法解決。 甲未也察覺到水驀的笑容有些僵硬﹐不禁好奇地多看了兩眼﹐又用詢問的目光望向剛牙三人。 三人都露出苦笑。 甲丑初見水驀﹐自然看不出他的異常﹐拉著水驀在沙發上坐下﹐含笑道﹕八弟把事情都說了﹐大哥知道事態度﹐所以讓我來協助你調查事情﹐二十名甲府弟子也到了﹐不過他們都潛伏在各處。 天王山甲府辦事真是雷厲風行﹐佩服! 甲丑是個辦事效率非常高的人﹐寒喧過後立即說到正題﹐問道﹕碧梧山莊的事你大概知道的很少吧﹖ 水驀神色一黯﹐搖頭道﹕簡直是一無所知。 碧梧山莊歷史十分悠久﹐除了他們自己人﹐大概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存在了多少年﹐當代家主名叫雅閣布﹐年紀估計快五十了﹐這是一個非常神秘的人物﹐從不以碧梧山莊出席公開場合﹐私下卻化妝成任何可能的身份四處遊逛﹐我和大哥都沒有見過他﹐平時代表碧梧山莊出席公開場合的人是雅閣布的弟子﹐碧梧山莊總管雅易。 二少﹐憑你對他們的了解﹐他們會是控制秘境大陸的勢力嗎﹖ 甲丑沉吟片刻後搖了搖﹐道﹕我無法做出定論﹐不清楚雅閣布的性格和脾氣就無法對他的行為做出正確的判斷。 水驀皺著眉頭道﹕這事的確很麻煩﹐我想是不是把消息送到總統府﹐讓他們動用龐大的調查機構調碧梧山莊。 這倒是可行﹐不過你的消息絕對可靠嗎﹖碧梧山莊可不是好惹的﹐如果沒有真憑實據﹐恐怕會起來巨大的風浪﹐甲府和流水宅都彈壓不住。 消息應該沒錯﹐但我沒有證據﹐所以調查只能從暗處著手。 甲丑思索了片刻﹐沉聲又道﹕這樣吧!調查的事交給我﹐憑我和雅易的關係﹐也許可以套出一些線索﹐你的主攻方向在長鯨群島。 說話之際﹐車已經駛入甲府分部﹐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吵雜聲﹐眾人都感到驚訝﹐一起走出院子﹐眼前的景像讓水驀和甲兄氏弟都吃了一驚﹐一堆警察居然把入口圍得水泄不通﹐甲府弟子正在應付這群警察。 甲未皺著眉頭道﹕奇怪!這裏很少驚動警察。 水驀冷冷地道﹕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看來有人別有用心﹐想來鬧事。 我去看看。甲未一個箭步衝了出去﹐很快就擠入人群﹐高聲道﹕我是這裏的主人﹐出甚麼事了﹖ 甲府弟子們正被警察圍著﹐見到甲未仿佛見了救星﹐立即叫道﹕八少﹐快來。 怎麼了﹖ 甲府弟子苦笑道﹕他們接到報案﹐說我們參與了鬥毆﹐要把我們都帶回警局。 鬥毆﹖甲未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甲府弟子幾乎天天打架﹐警察已怪不怪了﹐如果要以鬥毆的罪名抓人﹐恐怕整個分部有一大半都要進警局。 水驀和甲丑聽到這個解釋卻笑不出來了﹐如此淺顯的罪名﹐卻又切中實際﹐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在找甲府的麻煩﹐也許這只是一個開頭﹐還許後續的麻煩接踵而來。 水驀﹐你認為警察到底要幹甚麼﹖ 這些都是普通的甲府弟子﹐抓他們根本沒有意義﹐除從他們的身上可以牽出更重要的人物﹐例如二少你﹐又例如大少。 甲丑微微一愣﹐問道﹕你覺得有人要打我大哥的主意﹖ 現在秘境大陸有兩股力量對隱形勢力產生威脅﹐一是以兩大世家為主的長鯨群島﹐二是政府的遠征軍﹐要打擊我們的勢力﹐兩位家主自然是首當其衝﹐我也是他們暗殺的目標。 甲丑沉吟了片刻後忽道﹕我倒覺得他們要對付的人是流家澗。 哦!水驀有些意外。 我大哥一直在總部﹐敵人想動手可以直接進行攻擊﹐根本不必耍這種小手段﹐一個分部的問題根本不需要我大哥出面﹐甲府八子任何一個都可以出面﹐對手找到香月市的分部﹐大概是想甲府弟子嘴裏探知流水澗的下落。 聽完了分析﹐水驀對甲丑更是瓜目相看﹐短短不過半分鐘﹐這個男子就能聯想到這麼多的事情﹐可見他的腦子轉得有多快。 二少說的有理﹐不過這種事情可不太好處理。 沒甚麼﹐甲府弟子都是精心挑選的人才﹐何況他們也不知道流水澗去了甚麼地方﹐對方只會徒勞無功。 水驀忽然想起當年要抽出自己靈魂的那個邪惡圖騰師﹐衝口問道﹕二少﹐碧梧山莊在香月市有分部嗎﹖ 這倒是沒有聽說過﹐也沒有見他們有正式活動﹐不過私底下有沒有這個組織就不知道了。 水驀簡單把自己的經歷說了一遍﹐甲丑聽完了臉色大變﹐不單是因為圖騰師的邪惡之術﹐還因為整個過程經過精心的安排﹐明顯是有一個組織在操控整個事情﹐也就是說香月市除了流水宅和甲府之外還有另一個圖騰師組織。 這不是小事﹐如果那真是血之儀式﹐這個圖騰師組織將是圖騰界的公敵﹐我相信那間餐廳裏的人一定有問題。 我倒是沒有想太多﹐而且過了一年半﹐那些人只怕已經不在了。 如果碧梧山莊是隱形勢力的一部份﹐你遇上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碧梧山莊的人﹐也就是說他們使用了被禁用的邪術。甲丑的神色越發凝重。 邪術! 水驀忽然想起秘境大陸那龐大的圖騰師軍隊﹐心中忽然一動﹐忖道﹕莫非碧梧山莊的邪術是為了在短時間內陪養大批圖騰師﹐也就是說那些人很有可能像悠悠一樣被力量反噬﹐最終成為廢人。 碧梧山莊!幕後的真兇真是你嗎﹖ lvsexs(; 第一章 不期而遇 一阵劲风吹过﹐枝头摇晃的枯叶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无法抗拒命运的安排﹐随风飘零了。风下﹐若大的甲府分部似乎也有种凋零的气息﹐空荡荡没有人影﹐往日挥汗如雨般的修练场面不见了﹐地面上只留下几片枯叶﹐无助地看守着若大的庭院。 二楼的落地玻璃窗前﹐水蓦静静地望着寂寮的庭院﹐心里似乎也有种寂静清冷的感觉﹐对手开始向甲府分部以及流水宅总部动手了﹐这是早已想到的事情﹐然而让他最为意外的是动手的是碧梧山庄﹐而这个一直晦莫如深的势力居然还在调查他的出身来历﹐这一点让他感到莫名的恐惧。 幼儿时的记忆虽然深刻﹐却像是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每一段经历意味着甚么﹐只知道自己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飘泊于不同的城市﹐不同的住所﹐身边围绕着不同的面孔。 他们要查甚么呢﹖难道要用我的过去威胁我﹖可笑!我连自己的过去都无法读懂﹐他们又凭甚么威胁我呢﹖ 水蓦轻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望向客厅的另一角﹐甲丑依然坐在沙发上打着电话﹐分部弟子全被带往警署问话﹐做为甲府总管事的他正忙碌地与各方联系。玉色的脸孔看不出任何表情﹐却能让人看着就感到心安。与坐在旁边的甲未相比﹐这位甲府二少的办法效率实在优越太多﹐不过了一顿饭的时间﹐他已经打了近三十个电话﹐碎语中依稀可以辨出对话者来自各个阶层。 「水蓦﹐不会有问题吧﹖」刚牙亲切地拍了拍水蓦肩头﹐这位年轻人已经成为他和卡扎虎米尔娜的效忠对象了﹐感觉颇有些奇妙。 水蓦耸耸肩﹐笑着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除非敌人凶狠到直接把警署给炸了﹐否则不应该有甚么大碍。」 「炸警署!」刚牙三人乍听之下都呆了﹐在他们的心里﹐凶狠的敌人绝对有能力在警署制造爆炸案﹐把甲府弟子连根拔去。 水蓦看到三人的表情吓了一跳﹐笑道﹕「你们不是认真了吧﹖这些只是甲府分部的弟子﹐对甲府无法构成真正的威胁﹐我们的敌人可不会动用如此拙劣的手段。」 「难说!天知道警署内部有没有他们的人﹐只要在食物里下毒就可以轻易解决了甲府弟子。」 卡扎虎的声音不大﹐却立即引来了甲丑和甲未的目光﹐目光充满了惊讶。 水蓦看在眼里立即做出解释道﹕「别在意﹐他只是随口说说。」 甲丑终于放下了电话﹐玉色的面孔第一次露出些许忧色﹐沉吟道﹕「下毒的事我已经考虑过了﹐并在警署做好了布属﹐应该不会有甚么问题﹐我倒是担心碧梧山庄的威胁﹐他们从幕后跳到幕前﹐说明局势的发展让他们再也坐不住了。」 「二少﹐如果流水宅和甲府连手﹐能胜碧梧山庄吗﹖」 甲丑卧蚕般的浓眉轻轻一挑﹐锋锐的目光带出剑士般的豪气﹐自信地道﹕「甲府虽不说天下无敌﹐但这些年甲府全力研究图腾力量﹐为此尽量避免涉足于其它的领域﹐所花的时间远比流水宅和碧梧山庄都多﹐除非碧梧山庄真的专心研究邪术﹐倒有实力一拼﹐如果他们只是在耍阴谋弄手段﹐甲府八少就可以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这份豪气与自信让水蓦几人都感到热血沸腾﹐这就是甲府的气魄﹐气吞山河﹐雄视天下﹐自信而不骄傲﹐豪情而不自满。 甲未最了解这位二哥﹐嘻嘻笑道﹕「你们不必感动﹐其实二哥每次打架都躲在最后﹐有的时候连大哥都动手了﹐就他一个忍着不动﹐四哥说他是冬天的太阳」 一阵话说得众人都笑了。 水蓦笑了一阵后收敛心神﹐正色问道﹕「二少﹐如今既然知道碧梧山庄是我们的劲敌﹐能不能帮我们收集更多有关这个世家的资料﹖」 「当然!」甲丑毫无犹豫地点了点头﹐但随即露出为难的神色﹐喃喃地道﹕「只是碧梧山庄做事一直都很隐密﹐要想探知道他们的底细恐怕不容易﹐而且他们已经主动出击﹐对甲府和流水宅都表露出敌对的态度﹐只怕连大哥出面也未必能试探出有用的消息。」 水蓦默然不语﹐心里也是一阵惘然﹐这次秘密来到香月市的目的已经达到﹐然而「碧梧山庄」这个答案不但没有解开疑惑﹐反而枝节横生﹐又遇上碧梧山庄的人调查他的出身﹐危机似乎已经迫近身边﹐不得不提前做好应对之策﹐只是秘境大陆的情况不容许他停留在太久﹐那里战火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虽然在作战方面无法提供太大的助力﹐但做为政府的代表﹐他的出现就代表了正义﹐对于提高作战士气极有帮忙。 「学长﹐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在想甚么﹖」 刚牙嘴快﹐没等水蓦响应就说道﹕「碧梧山庄的家伙好像在调查水蓦的出身﹐不知是不是要在这方面做些手脚。」 甲氏兄弟露出惊愕之色﹐碧梧山庄己经做到这种地步﹐说明他们已经把水蓦当成必须除去的敌人。 水蓦张了张嘴想说些甚么﹐却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阻止了。 「喂!我是甲丑﹐哪位﹖」 「请问水蓦在吗﹖」 电话中传来一把阴柔的声音﹐水蓦离远就听出是遥步绯的声音﹐一个箭步就冲到甲丑边。 「找我的。」 甲丑笑了笑把电话塞入他的手中。 水蓦知道遥步绯不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电话居然打到甲府分部﹐说明情况已经超出了她独立处理的范围﹐忙不迭地拿起听筒﹐急切问道﹕「小绯﹐发生甚么事了﹖」 「水蓦﹐快到南湾来……快啊!」 声音中充满了焦燥与急切﹐水蓦与她相处这么久﹐自然清楚她的个性﹐心头一紧﹐追问道﹕「好!我立即去﹐妳的位置在哪﹖用甚么方法联系﹖」 「旧宅原址。」 遥步绯急切地说完就收了线﹐可见那边的情况非同小可﹐水蓦越想越感到不安﹐遥步绯做事很有分寸﹐这种方式召唤自己﹐处境一定相当坚难﹐一个妙龄少女孤身闯政坛本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如今又因为曾经的特殊关系与水蓦的境况联系在一起﹐危险就更大了。 水蓦放下电话转身道﹕「二少﹐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甲丑宽怀地笑了笑﹐指着甲未道﹕「八弟﹐你陪水蓦一起去﹐最近不太平﹐小心点为好。」 「二少!分部的事……」 「不必放在心上﹐最多在警署多呆几天﹐斗殴这种事情最多也就是自签保费﹐再加上守行为半年﹐没甚么大不了。」 甲丑自信的笑容让水蓦倍感宽心﹐这位刚阳气十足的男子与甲卯有着相近的威摄力﹐总能让周边的人放心。 一行人飞快地钻入汽车﹐高速驶向香月市南部﹐八条街的巨大的爆炸案依然是香月市民心上的大事﹐提起当日惊天动地的大爆炸都心有余悸。 甲未见水蓦双眉紧皱﹐脸色泛青﹐眼中透着出急燥不安的目光﹐劝道﹕「我们不是秘密回来的吗﹖照理说不会有人知道你在香月市。」 水蓦轻轻摇了摇头﹐微叹道﹕「对手的智慧不容小觑﹐这几天我虽然没有露面﹐但小绯一定去了自由阵线的香月分部――别忘了﹐这里曾是蓬那父子根据地﹐虽然被我和小绯连手赶下了台﹐但势力并没有因此削减﹐只是我们遇到的事情太多﹐无暇理会这对阴险恶毒贪婪成性的父子﹐说不定他们父子又在耍甚么手段。」 「是他们﹖不会吧﹖」甲未参与了对付蓬那蓬阿吉父子的行动﹐深知其中缘故﹐只是秘境大陆和隐形势力的对手层次太高﹐一直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乍一起提起有些难以置信。 水蓦沉吟道﹕「小绯这次重归政界本已经做好了充份的打算﹐以安田武自由阵式的核心有许多把柄捏在我们手上﹐一定会支持小绯﹐却没有算到蓬那父子﹐如果他们真要闹事﹐小绯手里的筹码未必能抵抗。」 「如果是他们﹐事情倒也好办﹐凭我们五个就足够摆平了。」 「我担心蓬那父子失势之后会投靠隐形势力﹐毕竟他们在政坛还有影响力﹐隐形势力连雷蒙马卡略那些角色都能完美控制﹐像蓬那这种在政坛打混滚数十年的老手自然不会放过。」 甲未也露出不安的神色。 刚牙三人不明事态﹐插不上嘴﹐只能听着。 说话间汽车已经进入了那八条街﹐经过一年的重建工作﹐旧有的一切都被清除了﹐新的大厦正在兴建﹐到处都可以看到挥汗如雨的工作场面。 「这种地方﹖真是古怪!」甲未皱起了眉头﹐眼前到处都是工地﹐除了工人还是工人﹐这种地方似乎不应该成为议事地点﹐遥步绯把水蓦叫到这里越发显得耐人寻味。 水蓦也有些茫然﹐然而当汽车穿过三条长街来到达龙旧宅原址的时间﹐忽然愣住了。 「那是……」甲未捂着嘴惊呼了一声。 「总统﹖」水蓦愕然呆坐了几秒﹐直到德卡罗尼的特别卫队把汽车拦下才反应过来。 八八名穿着黑色西服、带着墨镜的彪形大汉用手按住四个车门﹐冷冰冰地喝问道﹕「甚么人﹖」 水蓦也不再隐瞒身份﹐摇下车窗露出脸﹐淡淡地道﹕「我是环境部长水蓦﹐总统先生在这里吗﹖」 这张面孔世界闻名﹐八名大汉哪能认不出来﹐呆了一呆随即退后一步﹐恭敬地打开车门相迎。 水蓦整了整衣服﹐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先朝八名大汉点了点﹐然后换上一脸微笑迎向以德卡罗尼为中心的人群。 「水蓦!」遥步绯眼尖﹐立即冲了过来﹐朝水蓦吐了舌头﹐先做了歉意的表情﹐随后亲呢地伸手捥住他的手臂。 水蓦见她平安无事﹐心下大安﹐然而对她召唤自己依然很好奇﹐正想开口询问﹐忽然发现德卡罗尼突然朝他招手﹐只好捥住遥步绯步向人群。 「总统阁下﹐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德卡罗尼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水部长不也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回来看看﹖」 水蓦知道他暗指自己没有禀报总统府就擅自行动﹐哈哈一笑﹐左右顾而言他道﹕「香月市可是我的家乡﹐总想时时回来看看。」 正联着﹐一名穿着淡灰色西服的中年男子突然凑了过来﹐平行站在德卡罗尼的身边﹐圆圆的脸上一对小眼睛圆溜溜地乱转﹐怪异的目光在水蓦脸上扫来扫去。 水蓦对这名男子的行为颇为惊讶﹐居然和总统平起平坐﹐神色间还有居傲之色﹐又见周围的卫队没有反应﹐可见此人来历不凡﹐倒不敢小觑﹐不说话只用眼睛看着这人。 德卡罗尼侧身看了一看﹐微微笑道﹕「水蓦﹐这位你大不认识吧!」 「嗯!」水蓦定睛细细打量男子﹐论气度﹐这个中年男子不输于德卡罗尼或是流水涧﹐再看他身上的衣服﹐无论是衬衣还是领带﹐亦或是西服手表﹐无一不是价值万金的名牌﹐这样的人物只可能出身上流社会。 中年男子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撇出几分轻笑﹐淡淡地道﹕「大名鼎鼎的水部长自然不会认识我﹐我来自遥远的克拉汗姆河谷。」 水蓦愣了愣﹐「克拉汗姆河谷」这个地名依稀有些印象﹐疑惑的目光在中年男子脸上扫了片刻。而他身后的四人却很快有所反应﹐卡扎虎更是忍不住低声惊呼了一声「碧梧山庄」。 水蓦幽黑的瞳孔突然放大﹐几乎吞噬了所有白色空间﹐脸上不自然地流露出惊愕之色﹐这几天一直在思考这股势力﹐没想到这么快就正面碰面了﹐不禁甩头看了一眼遥步绯。 遥步绯嫣然一笑﹐指着中年男子介绍道﹕「这位是碧梧山庄的三总管卡洛斯﹐我也是今天才认识。」 卡洛斯伸出宽大的右手含笑道﹕「水部长﹐真是幸会。」 「幸会!」 水蓦勉强露出了笑脸﹐伸手与卡洛斯握了握﹐然而此刻的心情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原以为遥步绯遇上了甚么麻烦﹐没想到竟是这种场面﹐更麻烦的是让碧梧山庄找了自己的行踪﹐如果这股势力就是隐形势力的核心层﹐危险将随时出现。 甲未以及刚牙三人都很清楚碧梧山庄的敌对关系﹐水蓦在这种时候公然露面必定会引起一连串的反应﹐甚至连回去长鲸群岛都有困难﹐不禁都皱起了眉头。 遇上这种突发事件﹐水蓦只能凭着自身的沉稳与冷静应付﹐虽然相遇的时机并不好﹐但细心思考之后又觉得此时与碧梧山庄的人会面未必是一件坏事﹐毕竟应付一个可以看见的敌人远比在黑暗中御敌更加安全。 一番毫无意义的客套之后﹐德卡罗尼很快把话题拉回正题﹐指着正在兴建的八条街道﹕「经过一场浩劫﹐希望能尽快变回原样﹐也好安慰死者的在天之灵。」 遥步绯眼圈一红﹐俏丽的红唇扁噘﹐哀色朦胧似春雾一般﹐染得一双水晶般的眸子迷迷蒙蒙﹐再配上美丽的容颜﹐任何人看着都会生出怜意。 水蓦明白她的心情﹐紧了紧揽住纤腰的右手﹐伏在耳边小声安抚道﹕「别伤了心﹐老爷子看到妳平安归来一定很开怀﹐好好活下去才是对老爷子最好的回报。」 「嗯!我知道!」遥步绯哽咽着点点头﹐好强的她用丝绢掩面﹐不肯让外人看到自己落泪的样子。 伤感的情绪直接影响了整个空间﹐人们被这种沉寂的气氛所感﹐都不敢大声说笑﹐那些原本兴高采烈迎接总统的市政府官员都大失所望﹐却又不敢指责遥步绯﹐毕竟这是人之常情﹐只得找了个借口引着德卡罗尼走到前面﹐把水蓦几人留在后方。 摆脱了人群的注视﹐水蓦顿感轻松﹐动作也随意了许多﹐摸了摸遥步绯的秀发小声问道﹕「妳这丫头﹐刚才电话里的口气怎么那么急躁﹐我以为出甚么大事了呢﹖」 遥步绯双手摆弄着水蓦西服的钮扣﹐撒娇般眨了眨﹐小声道歉﹕「对不起哦!人家不是想逼你﹐只是突然遇上麻烦﹐不得不找你出面。」 水蓦看了看四周﹐忽然发现卡洛斯一对鹰眼紧紧地盯着自己﹐心头砰的一震﹐知道自己已经被碧梧山庄盯上了﹐连忙拉着遥步绯钻入了汽车﹐又让甲未刚牙四人守住车边﹐然后问起了事情。 遥步绯收敛了心情﹐用最简捷的方式道出了事情。 「甚么﹖德卡罗尼要我去做幕僚长﹖」 「嗯!刚才我和他私聊了几句﹐他透露总统府有意出要让你成为执政党竞选总部的幕僚长﹐参与明年总统大选的工作。」 水蓦虽然有些惊愕﹐但想到自己现在与两大世家结成同盟﹐又把若大的长鲸群岛变成私人管辖的领地﹐德卡罗尼有这种打算倒合理﹐只是这种事情还不值得遥步绯大惊小怪﹐不禁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她。 「我不是执政党的党员﹐也不可能加入――小绯﹐还有其它的事吧﹖」 遥步绯俏脸一红﹐尴尬地把头埋伏水蓦怀中﹐扭捏了半晌还是支支吾吾不肯开口。 水蓦越发觉得奇怪﹐遥步绯做事素来大大方方﹐从来没见她这副神色。 沉默了很久﹐遥步绯知道不能再拖下去﹐这才小声说道﹕「这几天我一直在和自由阵线内各个派系商量﹐也许明年的大选我也会参加。」 水蓦愣了愣﹐牧罗和德卡罗尼都不会可能提出这样的建议﹐虽然遥步绯很有才华也很聪明﹐但让如此年轻的人参与总统竞选会招来选民的质疑﹐因此提出这个建议的人一定别有用心﹐目光飘出车窗移向人群﹐最后落在卡洛斯的背影上。 「是不是卡洛斯的提议﹖」 「嗯!早上我来祭拜外公﹐他突然出现﹐和我谈了很多﹐还说要见一见你﹐我觉得你快离开了﹐走之前见一面也好﹐只是没有想到总统也来了。」 果然是这家伙干的好事﹐真是可恶!居然抓住小绯一心在政坛发展这一点引我出来。 水蓦虽然生气﹐却也没有办法﹐露面已成事实﹐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遥步绯的香肩以示安慰。这个少女虽然冰雪聪明﹐但还不够老练﹐而且运气也不好﹐先被卡洛斯盯上﹐又遇上了总统出访。 透过车窗又朝越走越远的人群望了一眼﹐心道﹕这个卡洛斯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说不定早就知道总统会来这里巡视﹐所以特别安排了这个会面地点。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碧梧山庄并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他们的背景﹐大概不会防备我太多。 遥步绯熟知道他脾气﹐见他一直沉默不语﹐意识到事情远比想象中更加复杂﹐揪着水蓦的衣角小声问道﹕「怎么了﹖碧梧山庄有问题吗﹖」 水蓦不愿瞒她﹐却担心消息外泄﹐贴在她的耳边小声道﹕「碧梧山庄也许就是隐形势力最核心的力量之一﹐虽然不能确定它在隐形势力内部的真正位置﹐但它是敌人这一点确认无疑﹐琴伯让刚牙他们留下的遗言就是碧梧山庄。」 遥步绯的脸色刷的全白了﹐俏丽的红唇变得又青又白﹐呆呆望着水蓦十几秒才回过神﹐低头嘟囔道﹕「原来是他们﹐难怪秘境大陆有那么多图腾师!我把你叫出来岂不是把你送入虎口。」她越想心里越慌﹐急得眼泪在眼眶中连回打转﹐要不是外面还有其它人早就哭出来了。 水蓦拥住她的身子﹐轻轻拍打背部以示安慰﹐暗中还是叹了口气﹐这件事怪不得任何人﹐只能说是天意﹐之前不是没有怀疑碧梧山庄﹐只是没有把这种想法告诉遥步绯﹐否则也不会面对如此尴尬的局面。 遥步绯抬眼望向车窗外﹐工地上忙碌的景像忽然唤起了记忆﹐喃喃地道﹕「这么说八条街的巨大爆炸案很可能与碧梧山庄有关﹖我岂不是与杀外公的仇人一起合作﹖」 水蓦紧紧抱住她的头﹐温柔地道﹕「妳放心﹐我会想办法弄清楚一切﹐不会让仇人们逍遥法外。」 遥步绯用力咬了咬下唇﹐恨意与愧疚像两条毒蛇﹐同时咬噬着心绪﹐整条神经线都绷紧了。 「小绯﹐既然是敌人就迟早有面对的一天﹐幸好他们并不知道我已经了解他们的背景﹐一时间片刻恐怕还不会急着取我的性命。」 想到水蓦面临的险境﹐遥步绯再度陷入恐慌。 「可你在这里露了面﹐情况会很危险﹐你还是快走吧!早点回到长鲸群岛﹐那里才安全。」 「现在离开反而会告诉他们我已经在防备碧梧山庄﹐会刺激他们立即行动﹐俗说话船到桥头自然直﹐也许从卡洛斯身上可以挖出更有价值的线索﹐而且德卡罗尼也在场﹐现在不是离开的时候。」 水蓦盯着人群中卡洛斯的背景﹐自从刚牙说出碧梧山庄四个字后﹐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三大图腾世家间的大战在所难免﹐秘境大陆的情况也变得更难以捉摸﹐更重要的是这批人还在调查他的身世背景﹐这一点让他更加紧张﹐从小到大一直很想知道自己的出身﹐却一直面对一张无形的巨网﹐把探索之路一一封死﹐如今碧梧山庄出面调查﹐他的心情很矛盾﹐既想知道真正的身世﹐却又担心万一身世真的有甚么把柄被人抓住﹐事情就会变得不可收舍。 「可你甚么准备也没有﹐而且这里不是秘境大陆﹐暗杀手段层出不穷﹐你挡不住他们。」 水蓦露出爽朗的笑容﹐轻松地道﹕「俗话说猫有九条命﹐我却有十条﹐而且有你们这些好朋友在身边﹐总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遥步绯明知他的话只是宽慰﹐并不能化解眼前的危机﹐却也不得不做出宽慰的表情。 水蓦不是做事轻挑的人﹐尽管情况突变﹐完全改变了原有的安排﹐但他一直相信危险就是机遇﹐与碧梧山庄正面交锋的时候迟早会来﹐与其突然交锋时措手不及﹐不如借这个机全先探一探碧梧山庄的底线﹐以便日后做好应战准备。 想着﹐他摇下车窗朝车边的甲未招了招手﹐小声嘀咕了两句。 甲未听得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水蓦﹐过了一阵才晃着脑袋走向人群。 「水蓦﹐你要干甚么﹖」 「没甚么﹐约卡洛斯吃顿饭而已﹐与其让他暗中监视我们﹐不如面对面直接了当地说话更好。」 遥步绯露出与甲未一样的表情﹐明知碧梧山庄要对自己下手﹐这种时候还把敌人请到身边﹐万一敌人使诈术﹐后果难以预料。 水蓦知道她在担心甚么﹐只是笑了笑没有解释﹐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在这场决战中还不算头号人物﹐至少甲府流水宅和总统府的影响力都比自己大﹐然而自己却扮演着环扣的角色﹐把这些势力扣在一起﹐组成巨大的力量﹐对隐形势力造成威胁﹐碧梧山庄如果真想下毒手就不会费尽心机调查他的出身﹐因为两者之间离最后的决离还有一小段空间和距离﹐如何利用这一点将是决定未来命运的关键。 碧梧山庄真的不会下杀手吗﹖他也不敢确定﹐隐形势力的手段层出不穷﹐没有人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干甚么。 第二章 死亡宴会 总统和时下最耀眼的环境部长同时在香月市露面﹐对于这个千万人口的大城市来说可谓是轰动一时的大事﹐几乎所有的新闻都把这件事放在头条上﹐关注者自然不会只是香月市市民﹐全世界的传播媒介也都趋之若骛﹐各方都开始关注突然出现的水蓦。 闻名一方的「专心食府」也因此迎来了开店以来身份最高的贵客﹐整间食府像是过年过节似的﹐张灯结彩﹐侍应整齐地在门口排成两排﹐每张脸都带着笑容﹐准备给贵客留下最好的印象﹐而公司的总经理也亲自站在门外等候﹐以示诚意。 从下车到进入包间﹐水蓦享受到最高级别的待遇﹐跟进跟出的记者更是数以百计﹐甚至比采访总统德卡罗尼会见市政要员的人还多﹐可见水蓦如今的影响力。 陪同水蓦出席的自然是遥步绯和甲未﹐刚牙三人并未露面﹐留在了甲府分部﹐由于他们曾是琴伯的部下﹐水蓦担心他们的出现会引起来对手的猜疑﹐因此派他们去调查碧梧山庄的资料。 「新闻人物真是难受啊!刚刚露面就有这种烦恼。」甲未透过窗户朝楼下的记者群看了一眼﹐苦笑着拉好窗帘。 贵宾厅相当宽敞﹐水蓝纹的墙壁﹐淡金的桌子周围放着几张高背软椅﹐近门处是休息区﹐贴墙放着一排沙发﹐面前是一张坡璃面的茶几﹐上面放着水果盆。 水蓦悠然坐在沙发上﹐一身墨蓝色的西服﹐配上碎蓝色领带以及白色暗纹衬衣﹐显得格外英俊挺拔﹐与贴身而坐的大美人相比倒也不算太逊色。 遥步绯打扮得颇为娇艳﹐一身粉红色的长裙曳地﹐将她那天生的妩媚完全展现出来﹐忽然抿嘴一笑﹐更是艳光四射。 「原来你打这个主意﹐让记者们都跟在旁边﹐这样碧梧山庄就算想杀人也不敢动手。」 「我虽然不怕死﹐却也不想死在他们手里﹐这个卡洛斯只不过是碧梧山庄的三总管﹐还不算是能主事的人﹐我们要应付的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庞大力量﹐还是小心为上﹐再说他们连八条街都敢炸﹐这么一座小小的酒楼算不上甚么。」水蓦神色保持轻松﹐口气却显得十分谨慎。 等了大约三分钟﹐门口传来了敲门声﹐片刻后卡洛斯挺着肚子推门而入﹐一双小眼睛射出高傲的目光﹐先扫了扫室内的人﹐见水蓦只带了两个人稍稍有些意外﹐神色也随即放轻松了﹐含笑道﹕「对不起﹐我来晚了﹐让部长阁下久等了。」 「我们也是刚到﹐坐!」水蓦含笑起身相迎﹐几句客套话过后把卡洛斯请到了座位上。 面对一个来自最大威胁势力的客人﹐甲未和遥步绯心中都有些异样﹐这个中年男子虽然露出一副和譪可亲的笑容﹐但谁不能确定下一秒会不会动手杀人﹐眉角和嘴边不经意间流露出不自然的神色﹐身躯都稍稍靠向水蓦。 相比之下﹐水蓦显得极为轻松﹐谈笑风生﹐就像在自己家似的﹐丝毫没有在意对手的威胁﹐然而他的内心也不平静﹐把敌人直接召到身边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智慧﹐希望透过这顿饭探查出更多碧梧山庄的消息﹐从知道琴伯遗言的那一刻开始﹐碧梧山庄已经成为头号大敌。 卡洛斯见惯了无数大场面﹐与水蓦这样一个毛头小伙子吃饭自然从容不迫﹐还布出长辈的姿态﹐根本没有把部长的名衔放在眼中﹐其实政治圈内的人大都明白﹐水蓦的这个部长职位不过是挂名而已。 「水部长﹐碧梧山庄一直想与您这位政坛新贵结识﹐今日有缘相会﹐我先敬你一杯。」 水蓦见他一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自己﹐知道他高傲﹐心中暗暗冷笑﹐碧梧山庄越是看不起他﹐他的优势就越大﹐高傲会麻醉对手的神经﹐使他们不至于轻易下手﹐因而拿着酒杯站了起来﹐笑吟吟地道﹕「早就听说碧梧山庄与天王山甲府及流水宅齐名﹐同为三大图腾世家﹐之前见过甲府和流水宅的人﹐承蒙他们的关照﹐都交了我这个朋友﹐却一直惋惜无缘会一会碧梧山庄的名士﹐难得有幸在香月市见面﹐还望卡洛斯先生多多指教。」 谦卑的口吻让卡洛斯十分满意﹐脸上的笑容越堆越多﹐咧着嘴道﹕「部长阁下太客气了﹐若不是因为遥小姐的关系﹐我只怕连吃饭的资格也没有。来﹐干!」 两人相视一笑﹐举杯一仰而尽。 尔语我诈就在这友善的气氛中展开了﹐水蓦知道对手的位置﹐也明白对手仍不知道自己已经洞悉了一切﹐这便是手中最大的筹码﹐让他可以知己知彼。 遥步绯见惯了政坛里的虚伪﹐看到水蓦的这副神情忽然有种想笑的感觉﹐却又不敢笑出来﹐撑着香腮的右手向上移了移﹐葱葱玉指掩住红唇摭去了溜出的笑意。 水蓦对她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左手在桌下捏了捏她的大腿﹐眼神却片刻没有离开卡洛斯﹐三总管已经有这种气度和手腕﹐上面的人物自然更加厉害﹐稍有不慎都有可能摧毁略稍占优势的局面。 屋子很大﹐桌子也很大﹐足足可以容纳十二个人﹐如今只坐了四个人﹐有种空荡荡的感觉﹐然而气氛却在无形中渐渐炽热﹐甚至有些压抑。 一餐饭刚刚开始﹐敌我双方就用上了诈术﹐水蓦一向口才了得﹐卡洛斯做为碧梧山庄的代表﹐嘴上工夫同样不错﹐这番舌剑唇枪如同真的战场一般。 水蓦并不着急谈正事﹐对他而言任何谈话都有机会探索出对手的秘密﹐因此热情十足地邀请卡洛斯吃菜﹐还一一介绍菜名和材料﹐单看他的展现的姿态都认为他是个好客的主人﹐就连上菜的侍应也都是如此。 「来来﹐试试这道菜……还有这个……千里迢迢来到香月市怎么也要试试地道的好菜……」 卡洛斯与水蓦不同﹐接到水蓦的邀请相当重视﹐当然这原本就是计划的一部份﹐为了这次会面才会在遥步绯面前耍了些手段﹐前来赴宴自然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心里早就摆满了各种话题﹐可水蓦的表现与他想象中完全不同﹐简直就像朋友之间的普通聚会﹐不禁开始怀疑这个表现出众的对手到底有甚么意思。 「怎么﹖菜不满意﹖」水蓦热情地夹了一只蟹脚放在卡洛斯的面前﹐真诚的微笑完全以假乱真。 勉强吃了几口菜﹐卡洛斯终于忍不住了﹐放下筷子﹐试采性地说道﹕「部长阁下二十出头就出任部长高职﹐日后必成大器﹐恐怕总统府的宝座也是阁下的囊中之物。」 水蓦慢条斯理地挟起一片扇贝细细品尝了一番﹐然后拿起热毛巾擦了擦嘴﹐这才笑吟吟地回应。 「总统府那种地方不适合我﹐我倒是听说碧梧山庄有意推举人选与自由阵线组成竞选伴伙﹐角逐明年的总统大选。」 卡洛斯很高兴水蓦一下就投入了话题﹐笑着看了遥步绯一眼﹐正色道﹕「没错﹐我们是有这个打算﹐执政党在位六十年﹐也该换一换风向了﹐不然空气会越来越浊﹐阁下以为如何﹖」 水蓦显得满不在乎﹐拿起酒杯与遥步绯碰了碰杯﹐慢慢呷了一口﹐随口问道﹕「碧梧山庄亲自出面﹖这是好事啊!好像三大世家从未直接参与总统选择﹐这次一定会引起全世界观注。」 冷漠的反应让卡洛斯无所适从﹐根据手上的资料﹐这个青年几乎是一步登天﹐从小小的学者一跃成为部长级高官﹐原因只是卷入了与秘境大陆有关的事件﹐原以为一个年轻人很容易套出心里的想法﹐但水蓦所表现出的深沉和冷静超乎想象。 「部长阁下难道对总统宝座没有兴趣﹖」 「兴趣﹖我的兴趣是甚么﹖」水蓦笑了笑﹐右手轻轻敲打桌面﹐半分钟后后才开口说道﹕「我是环境学者﹐对秘境大陆比较有兴趣﹐如果有人让我去做秘境大陆的总统﹐也许我会有兴趣。」 卡洛斯似乎没有想过这种回应﹐脸色突然变了﹐眼神伸缩不定﹐呆呆地盯着水蓦的眼睛﹐仿佛在探索甚么。 甲未和遥步绯都露出会心的微笑﹐即使卡洛斯老谋深算﹐可他一开始就站在不公平的战场上﹐劣势早已注定了。 「开个玩笑﹐卡洛斯先生可别生气。」 卡洛斯陪着干笑了几声﹐渐渐发现这个青年并不好应付﹐眼中的自信慢慢减少了﹐人也显得更加谨慎﹐整理了思绪才再次发起攻势。 「阁下真是幽默﹐不过听说阁下已经成为长鲸群岛的最高行政长官﹐同时负责管理秘境大陆﹐若大的空间已经成为您的控制范围﹐和总统没甚么区别。」 水蓦心头一紧﹐说话也谨慎许多﹐长鲸群岛现在完全置于他的掌控之中﹐隐形势力无法得到消息﹐这番话的用意不言而喻﹐略加思索后轻松地笑道﹕「别开玩笑了﹐长鲸群岛由监管局全权负责﹐我不过是个挂名的环境部长﹐哪有资格过问秘境大陆的事情。」 卡洛斯眼睛一亮﹐感觉到水蓦的话似乎残留了些没有掩饰的秘密﹐心道﹕挂名的部长难道是指他的背后一直有人在控制﹖而监管局莫非又是指琴伯…… 如此年轻的男子成为部长﹐几乎全世界的人都认为他是因为背后有人撑腰才有今天的地位﹐大部份人的矛头都指向年迈的德卡罗尼﹐这次又与总统同时出现在香月市﹐不能不让大多数不明真相的人们加以猜测。 水蓦笑吟吟望着他﹐琢磨着卡洛斯此刻应该正在猜度控制自己背后的那个黑手﹐话中套下了陷井﹐思想越是复杂的人越容易上党﹐卡洛斯就是如此。 「听说总统先生一直对部长阁下瓜目相看﹐传闻有意培养你成为接班人﹐是真的吗﹖」 这家伙果然上当了!水蓦暗自大笑﹐只要碧梧山庄产生误会﹐他们就会费尽一切方法寻找这个根本不存在的黑手﹐自然不会轻易向自己下毒手。 为了钓卡洛斯的胃口﹐水蓦神秘兮兮地笑了﹐却没有正回答﹐淡淡地道﹕「政坛的事情变化无常﹐谁也不知道将来的事情﹐副总统如今声望正隆﹐他才是最好的接班人。」 卡洛斯也回以古怪的笑容﹐点头道﹕「我明白﹐我明白﹐事情可慢慢来﹐不必着急。」 水蓦话锋一转﹐忽然压低声音问道﹕「不知道山庄主人是不是也有兴趣角逐总统宝座﹖」 「这个……」卡洛斯没想到他如此直白﹐犹豫片刻才道﹕「人选还要经过庄内会议最后决定﹐我现在说了也算数﹐倒是自由阵线的人选我们提出过建议﹐全力支持遥小姐成为副总统的候选人。」 遥步绯笑得很尴尬﹐若是换成早上一定会欣喜若狂﹐但此刻知道碧梧山庄不怀好意﹐还是杀死外公的疑凶﹐一切突然间都变得让人厌恶。 水蓦突然放声大笑﹐笑得在座的人盯着他﹐半晌才收敛笑声﹐搭着遥步绯的香肩说﹕「老兄﹐碧梧山庄这招可不高明。」 卡洛斯被他笑得有些难堪﹐温和的目光中透出些许狰狞﹐紧盯着他问道﹕「阁下有何高见﹖」 「小绯毫无资历﹐办事也不够成熟老练﹐最多也就做个市议员锻练一下能力﹐让她做副总统岂不是拿政务当儿戏﹖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就算你们肯给这个面子﹐我也不能让她出丑﹐女人嘛﹐乖乖地呆在家里做个娴妻良母也就够了。」 水蓦突然展现的大男人个性﹐卡洛斯和遥步绯都大吃一惊﹐尤其是遥步绯﹐与水蓦相处日久﹐一直觉得他很尊重女性﹐这番话实在不适合出自他的口﹐心里有些不舒服。 甲未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 遥步绯转头望了一眼﹐见甲未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眼睛微微眨动﹐不禁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水蓦是在为自己找脱身之辞﹐心里的郁结顿时化解了。 卡洛斯尴尬地笑了笑﹐这种方式推辞是他丝毫没有想过的﹐一时也不知如何应付﹐吶吶地道﹕「原来遥小姐准备做部长夫人﹐难怪难怪。」 水蓦原是打算替遥步绯解围﹐听到部长夫人这四个字心里打了个突﹐这种消息万一传了出来﹐必然会对梨若造成影响﹐不禁有些后悔﹐可眼下又不能不顾遥步绯﹐只好甩下其它念头﹐全力与敌人周旋。 遥步绯也有种异样的感觉﹐清澈的目光像钩子一样钩住水蓦的眼眸﹐如果水蓦拥有一丝野心﹐她会用尽一切方式把这么出色的男子留在身边﹐只可惜……她幽幽一叹﹐忽然低下了头。 水蓦感觉浑身不对劲﹐如同针芒在背﹐一再避开遥步绯的目光﹐脑海中思索着解围的方式﹐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吵杂之声﹐打破屋内略显诡异的气氛。 甲未首先皱起了眉头﹐室内虽然舌剑唇枪﹐气氛却还在控制之中﹐这种时候加入新的元素很有可能改变一切﹐眼睛死死盯着卡洛斯﹐担心他会耍甚么手段。 水蓦依然平静﹐与卡洛斯的一番谈话可以看出碧梧山庄暂时不会没有杀他的打算﹐因此并不担心﹐笑着道﹕「大概又是那些好事的记者﹐不是打好招呼了吗﹖吃完饭再接受访问。」 「也许出了甚么事﹐我去看看!」卡洛斯笑着起身走到门口﹐没等水蓦同意就打开了门。 「水蓦!」甲未伸手扯了扯水蓦的衣服﹐用眼神劝告他小心阴谋。 水蓦望向卡洛斯的背影﹐这个男人的平静自然﹐如果一切真的是为刺杀而做的安排﹐死了也无话可说。 门刚刚打开一条缝﹐外面巨大的哗然声吵杂声都传入屋内﹐记者们不知受了谁的鼓动﹐都吵着要访问水蓦﹐场面有些混乱。 「我们有采访自由﹐让我们进去!」 「部长先生﹐请让我们采访。」 甲未和遥步绯都皱起了眉头﹐刚才明明已经与记者打好了招呼﹐请他们不要干扰这次饭局﹐如今的场面多少显得有些突兀。 水蓦的目光也随着木屋慢慢打开而移动﹐门缝外人头涌涌﹐闪光灯闪个不停﹐快门闪动的声音如同机鎗扫射﹐显得很有节奏感。 水蓦习惯了面对照相机﹐自然而然露出了笑容﹐还打算朝记者们挥手示意﹐然而一瞬间﹐整个表情突然凝固了﹐左右手下意识地朝两侧推去。 也许先天的反应﹐也许是经历凶险的经验刺激﹐就在门完全张开的一瞬间﹐水蓦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烈寒﹐身子也开始频繁地颤动﹐潜意识告诉他――危险! 砰的一声! 甲未和遥步绯措不及防﹐连人带椅子同时摔倒在地﹐脸上都露出惊愕的表情﹐不约而同望向水蓦﹐却发现他同样与椅子一起后仰摔倒在地﹐而更令他们惊愕的却是与椅子摔倒声音同时传出的鎗声。 哗啦! 水蓦座位背后的巨大玻璃窗突然爆裂炸开﹐无数细小的玻璃碎片飞溅开﹐不少溅到了他们的脸上﹐感觉有些刺痛。 这一秒﹐空气仿佛突然凝固了﹐门内门外所有人都秉住的呼吸。 水蓦很快忘却了摔倒时的疼痛﹐目光下意识倒望破碎的玻璃窗﹐若大的玻璃完全龟裂了﹐裂缝向蜘蛛网般伸向四周﹐中部爆裂炸开﹐留下一个大洞。 鎗击!难道我真的猜错了﹖碧梧山庄一开始就打算取我的性命﹖如果是这样﹐我邀请卡洛斯吃饭岂不过自投罗网﹖还把甲未和小绯也带入了危险。 寒意在一瞬间占据了整个身躯﹐他并不担心自己的生死﹐却害怕因为自己的错误判断而使两个好朋友面临死亡危机。 忧心忡忡的目光首先移向甲未﹐然后又移向遥步绯﹐两人伏倒在地上﹐都是一脸惘然﹐还未从惊醒中清醒过来。 「还好﹐他们没事!」这是他脑海中唯一浮现的字句。 变化只在剎那﹐水蓦超常的反应连隐藏在记者群内的杀手似乎也惊呆了﹐扮成记者﹐使用采访话筒样式的手鎗﹐混入记者群避开了注意﹐在开门的一剎那开鎗﹐一切本应是天衣无缝﹐如何也猜不透水蓦在那一秒如何想到有人行刺﹐并做出反应。 「啊――」 一个妙龄女记者突然仰起苍白的面孔﹐发出歇斯底理地尖叫﹐周围的人们随即反应过来﹐不约而同发出了惊呼﹐有的四散而逃﹐有的吓得软倒在地﹐有的大声呼叫「杀人啦!」﹐场面变得极度混乱﹐杀手犹豫了一下﹐随即露出一副狰狞的面孔。 开门的卡洛斯也被突发事件惊呆了﹐左手捂住满是鲜血的右掌﹐刚才的那颗子弹竟是穿掌而过﹐愕然的目光扫视着面前惊慌失措的人群﹐当目光扫过凶手狰狞的面孔时﹐眼眸中突然闪出一阵寒光。 「小心!」 卡洛斯一声嚎叫﹐身子猛地朝门左侧滚去﹐门左侧放着一张短桌﹐上面放着装饰用的雕花瓷器﹐被卡洛斯一撞全部滚落地上﹐叮呤当啷都成了碎片。 甲未立即有所反应﹐一个前滚翻朝门口冲去﹐身子尚在滚动中﹐脚部猛地踹向木门﹐门随即砰的一声被关上。门刚关好﹐他又狸猫般反身扑向水蓦﹐目光却瞟向卡洛斯﹐身为图腾世家的三总管﹐图腾技能必定不弱﹐如果他突然施展图腾技﹐水蓦和遥步绯未必能抵抗。 水蓦虽然一身狼狈﹐却没有受伤﹐眼神出奇的平静﹐一边盯着卡洛斯的表情的变化﹐一边在甲未的掺扶下坐了起来﹐嘴里竟还说着俏皮话。 「我果然比猫还头厉害﹐也许有九十九条命﹐想杀我可没这么容易!」 确认安全后﹐他屈身走到遥步绯身边﹐把惊得脸色惨白、浑身乱颤的少女拥入怀中﹐手轻轻抚摸着柔嫩的脸颊﹐眼神中透着无限的温柔﹐上次暗杀的阴影一直残留在她的脑海中﹐再次遇上同样的场面﹐美丽的少女显得比其它人更加惊慌失措。 「没事了﹐有我在﹐别怕!」 遥步绯全身都被惧意包裹﹐仿佛坠入了寒冰深池﹐若不是水蓦温暖的怀抱支持﹐恐怕早就昏了过去。 就在他们以为事情暂告一段落之际﹐门后突然传来一连串鎗声﹐似是有人拿着自动步鎗扫射一般﹐子弹的出镗声很有节奏﹐嗒嗒嗒嗒…… 紧接着是一声声的惨叫﹐以及物体破裂的声音。 突然间﹐室内四人都感到一阵寒气袭身﹐连血液都几乎被冻住了﹐神经再度紧绷﹐拿自动步枪扫射﹐这本应是常见的电影中的场面﹐变成现实却是那么惊骇﹐让人不寒而栗。 「混蛋!」水蓦和卡洛斯这两个敌人不经意间第一次达成了共识。 「学长﹐快趴下!」 甲未眉尖轻挑﹐突然用力推了水蓦一下﹐然后借反作用力再次滚向最危险的门口﹐虽然不清楚外面的情况﹐但他知道一但凶手进入了房间﹐屋内的四人都无处可逃﹐唯一的办法就是封锁入口拖延时间﹐身子侧倾﹐双脚死死地抵住木门下沿。 水蓦被突然推倒在遥步绯的身上﹐吓了一大跳﹐但他很快就明白现况﹐用力把惊慌失措的遥步绯压倒在身上﹐这种危急时刻﹐手里没有任何反抗的武器﹐唯一可以使用的就只有图腾﹐虽然很清楚图腾力量的用途有限﹐但他已经没有了选择。 鎗声﹐惨叫﹐鲜血﹐如此混乱的场合要想收敛心神进入空灵状态绝对是一种高难度的挑战﹐在现代杀人武器面前﹐个人的力量何等的渺小﹐他并不期望能用空图腾保命﹐只要身边的朋友能安全离开已经心满意足了。 忧心忡忡的目光扫了甲未一眼﹐这个忠诚至极的朋友正咬牙切齿地守住入口﹐双脚拼命地抵住木门﹐同时催动威力弱化的图腾技﹐最难得的还是他的表情﹐坚毅镇定﹐眼神中也只有斗志。 可敬可爱的朋友! 他看了看身边的环境﹐目光落在摔倒在脚边的椅子上﹐双脚突然一蹬﹐把倒地的椅子踹到了门口。 「学弟﹐接着!」 甲未头也不回﹐脑后像长了眼睛﹐双手迅速接住滑行的椅子﹐然后把椅子挪到脚下用以抵住大门﹐代替自己的双脚﹐然后催动渐渐飘起的蓝色水雾﹐将若大的木门一点点包住。 就在这一剎那﹐门外的杀手似乎已经清光了一切障碍﹐开始向木门扫射﹐如梭的子弹不断穿透木门﹐把本已破碎的玻璃打得到处乱飞﹐几块碎片甚至划伤了水蓦的手臂。 「学长﹐别动!」望着仍处于射击范围的水蓦和遥步绯﹐甲未惊得脸色惨白﹐更危险的是水蓦依然趴在遥步绯的身上﹐用身躯保护那个惊慌失态的少女﹐根本无法把身子贴近地面﹐这样会增加中鎗的机率﹐然而他很清楚﹐水蓦的性格绝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扔下遥步绯﹐心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我没事﹐你自己小心!」 水蓦当然知道现在这个姿态有多么危险﹐但每当他想起遥步绯中鎗昏迷的景像时﹐心里就仿佛燃烧着一团烈火﹐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再让这个少女因为自己受一丝伤害」。 「水蓦――」遥步绯像只受惊的小猫般瑟缩在水蓦身下﹐阴影处的黑暗就如她此刻的心境一般﹐无助﹐无神﹐无力。 「别慌﹐有我在!」 他紧紧地抱住了颤抖的娇躯﹐把命运交给了上天。 第三章 德卡罗尼 坚定的声音让遥步绯稍稍有些安心﹐身躯放松了些﹐就在此时忽然感觉到压在身上的躯体突然急促的颤动了一下﹐耳边还传来一阵沉重的喘声﹐更于面朝下﹐看不到水蓦的表情﹐只能开口询问。 「怎么了﹖」 水蓦感觉到肩上一阵疼痛﹐知道子弹打穿了肩头﹐连忙把头伏得更低﹐刚才这一下若是打偏十几厘米﹐他的小命也就完蛋了。 「学长!快退到沙发后面!」甲未看到了血溅的场面﹐顿时吓了一大跳。 水蓦虽然想动﹐却不敢乱动﹐毕竟身下还有一位少女需要保护﹐而且在这种场面﹐乱动的危险甚至更大﹐只好咬牙忍住鎗伤的疼痛﹐一动不动地伏在遥步绯身上。 「小绯﹐按我的话去做﹐全身放松贴在地上﹐然后一点点向前挪﹐千万别慌!」 遥步绯脸贴着地面﹐看不到背后发生的事情﹐只能用鼻音应了一声﹐后一点点往前方的墙角一点点挪动﹐眼角节余光偷偷扫了门口一眼﹐整个人突然一愣﹐眼窝深处涌一团迷雾。 面对随即频繁射穿木门的危险场面﹐甲未居然没有退﹐小心翼翼地匍伏在门边﹐任由一颗颗子颗穿透了木门从头顶上划过﹐他的「水.漩壁」硬是把口死死的封住﹐即便木门被打成蜂窝状﹐外面的人还是无法踏入一步﹐她都很清楚﹐如果把杀手放进室内﹐所有人都会死于鎗下。 这两个男人……真是不可思议!一个用生命守护着我﹐另一个用生命守护大家﹐能认识他们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 幸运感像泉般涌入心头﹐少年时的孤寂产生的冰雪完全从心底深处融化了﹐反手抓住握在腰间的大手﹐温柔地揉捏着宽厚的手掌。 「有你们在身边﹐感觉真好!」 水蓦想回以笑容﹐只是肩头的伤口传来一阵剧痛﹐好好的笑容也被弄没了。 「这家伙是疯子!」门左侧传来深沉的喘息声和咒骂声。 水蓦顺着声音偷偷望了一眼﹐不禁为之一愣﹐卡洛斯的右手手掌和左小腿都中了鎗﹐正靠着门左侧的砖墙坐着﹐眼睛死死盯着门口﹐丝毫没有在意身上已满是血渍﹐样子竟比其它三人更加狼狈﹐这是水蓦没有想到的现象﹐如果杀手来自己碧梧山庄﹐卡洛斯完全可以用图腾术阻挡甲未﹐然后放杀手进来﹐又或是直接用图腾术攻击室内三人﹐但他甚么也没有做﹐而且眼中充满了怨愤与恨意﹐似乎与杀手的行动无关。 难道这次暗杀不是他安排的﹖那又会是甚么人呢﹖几个小时前我才露面﹐谁又能组织这样疯狂的暗杀行动呢﹖ 无数疑问充满水蓦的心间﹐但庆幸的是卡洛斯没有任何动静﹐凭着甲未的力量﹐杀手一时半刻攻不进房子﹐只能站在门外扫射。 看卡洛斯咬牙切齿的样子﹐也许他另有计划﹐却被这个暗杀行动破坏了﹐这么说来﹐遇上行刺也许不是坏事。 水蓦看了看离墙角安全区越来越近的遥步绯﹐暗暗又补了一句﹕如果能活到明天。 好不容易挪到墙角﹐遥步绯突然一个鲤鱼打挺把身完翻转过来﹐脸朝上背朝下﹐正对上水蓦那对温柔的眼睛﹐心头又注入了一股温暖。忽然﹐一滴艳红的血珠滴在脸上﹐浓烈的血腥气十分刺鼻﹐吓得她打了几个冷颤﹐这才发现发现水蓦的肩头完全被鲜血印红﹐未干的血浆还沿着衣服往下滴。 「你中鎗了!」遥步绯猛地一阵挣扎﹐想坐起来为水蓦检查伤势﹐却被水蓦用力压倒。 「小丫头﹐别乱动﹐我可不想再中一鎗。」水蓦把脸贴上她的面颊﹐不让她再看到流血的场面。 开玩笑的说话方式让遥步绯又吓得缩成了一团﹐一动也不敢动﹐眼圈红红的﹐喃喃地道﹕「你这家伙﹐为甚么总是对人家这么好﹖真是害人!」 水蓦笑了。 「小丫头﹐别胡思乱想。」 「害人的家伙!」遥步绯深情款款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像被保护的小猫咪﹐缩在水蓦的身下一动不动。 忽然﹐门外的鎗声突然停了﹐屋内的四人都有兴奋。 水蓦意识到杀手用完了弹匣内的子弹﹐至少需要几秒换弹匣﹐突然跳起来用力推动墙边的沙发﹐然后抱着遥步绯滚到了沙发后面﹐避开了正面面对鎗击的危险﹐这才松了口气。 「好好呆在这里﹐别乱跑!」 遥步绯脑海中只有染血的肩头﹐情不自禁搂着水蓦的脖子﹐急切地道﹕「别过去﹐危险!」 「多亏了学弟﹐没有他我们都完蛋了!」水蓦抬眼看了看甲未﹐忽然发现他的左臂也被染红﹐心头猛地一震﹐急切地唤道﹕「学弟﹐别逞强了﹐退吧!」 「我没事!」甲未回以宽慰的笑容﹐就像每次战斗时一样﹐这个青年都化成为战神一般﹐眉宇间那股气魄连卡洛斯都被震撼了。 想不到这小子实力如此强大﹐更难得的是拥有超一流的斗志与毅力﹐难怪水蓦谁都不带只把他带来!卡洛斯一边暗自感叹﹐一边望向那道水蓝色的门﹐眼中杀气凝现﹐杀手突然出现破坏了他整个计划﹐心里又气又恼。 从第一声鎗响开始﹐足足过了十五分钟窗外才传来警车的声音﹐呜呜的警笛声像是一头怪物﹐撕开了紧张地几乎让人窒息的气氛﹐杀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疯狂﹐警笛声响起不久﹐他就随着鎗击一起消失了。 走廊外一片寂静﹐水蓦甲未和遥步绯都长长地舒了口气。 卡洛斯忍着伤口的剧痛坐直了身子﹐深深地扫了甲未两眼﹐尤其对他身边的飞舞的蓝色水雾极感兴趣﹐淡淡地道﹕「很高明的水图腾技﹐难得部下先生只带了两个随从﹐原来有你这么一座图腾高手。」 虽然亲眼看到卡洛斯中了两鎗﹐如今已是一个血人﹐但甲未依然怀疑这次刺杀行动与他有关﹐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不便下结论﹐嘻嘻笑道﹕「你这位图腾高手不肯出手相助﹐我只好拼命了。」 卡洛斯哪能听不出话中的讥讽之意﹐淡淡一笑﹐道﹕「图腾技千奇百怪﹐我的力量根本发挥不了作用﹐又何必班门弄斧﹐你不是甲府弟子就是流水宅高手吧﹖」 甲未笑而不答﹐转头望向水蓦问候道﹕「学长!伤口没事吧﹖」 「没事﹐倒是卡洛斯先生受苦了﹐伤口没事吧﹖」水蓦相信这次计划不是碧梧山庄所为﹐却是隐形势力的手笔﹐卡洛斯即便没有直接的责任﹐也难以逃脱同党的牵连。 关怀的口吻让卡洛斯有些难尴尬﹐不过他在政治圈内打滚多年﹐脸皮早已练厚了﹐身子也的确受了两处鎗伤﹐轻笑道﹕「幸好部长阁下没事﹐不然我可就难辞其疚了﹐这点小伤算不了甚么。」 水蓦并不想与他翻脸﹐见屋外传来警察的叫喊声﹐心中大安﹐揽住吓得身软如绵的遥步绯坐上沙发﹐然后捂着肩伤走到卡洛斯身边﹐关怀地看了看伤处﹐皱着眉头道﹕「这伤可大可小﹐还是尽快送医院吧!三大图腾世家都是我的朋友﹐这餐饭本是我请先生﹐先生大驾光临﹐却受到这种伤害﹐我心不安啊!」 亲切的态度让卡洛斯倍感安心﹐再加上水蓦又把三大世家说成一体﹐也就等于把碧梧山庄和流水宅甲府置于同等地位﹐自然没有敌意。 「学长――」甲未对卡洛斯敌意未消﹐眼睛大瞪着他。 水蓦朝他施了个眼色﹐手捂着肩头蹒跚移到他身边﹐看着受伤的手臂﹐眼角又扫见那根断指﹐心里阵阵感动﹐亲切地拍拍他的肩头﹐叹息道﹕「我这条小命又一次靠你拼命才得以保住﹐这笔债大概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甲未嘻笑道﹕「我也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幸好那家伙没有带手榴弹之类的东西﹐否则我也挡不住他。」 「是啊!要是用动炸弹﹐我们根本没有选择。」水蓦知道一句「谢谢」远远不够﹐笑着拍拍肩头﹐没有往下说。 富丽堂皇的高级食府转眼间变成了血地狱﹐赶到了警员们无不惊愕莫名﹐而那些期待水蓦的来访替食府扬名的人们终于达成了心愿﹐全世界都在观注这间酒楼﹐然而他们已经没有心情去享受这份喜悦﹐热情好客的总经理死在屠杀中﹐一起送命的还是八名记者和七名侍应﹐还有二十几名伤者。 环境部长遇刺﹐如此震撼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座城市﹐同时经由网络传向世界﹐正在市政府与官员们会面的总统卡斯特罗听到消息立即赶到现场﹐看着受伤的水蓦和卡洛斯﹐那张沉稳的老脸也不禁勃然变色。 总统、部长、市政府的所有高官都在场﹐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压力﹐警察和安全局的干探都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连大气不敢喘一口﹐急急忙忙奔波于现场和设在汽车的临控制所之间。 半个小时后﹐整座食府被完全封锁了﹐所有伤者都被救护车送往医院﹐水蓦和甲未也不例外﹐由于水蓦是刺杀对象﹐因此成为警方的重点保护对象﹐被送到特别监护病房﹐在水蓦的强烈要求下﹐甲未也住进了这间堪比五星级酒店更豪华的病房。 甲丑和刚牙三人很快都得到消息﹐立即赶往医院﹐见两人没有性命危险都松了口气。 「到底是甚么人﹖居然下这么狠的手!」 水蓦和甲未对望了一眼﹐都流露出疑惑的表情﹐甲丑四人到来之前他们就一直在商议这个问题﹐虽然确信是隐形势力所为﹐但似乎又与碧梧山庄没有直接关系﹐这一点颇有些耐人寻味。 清晰的表情变化自然瞒不住甲丑﹐何况三人赴宴之前已经与他取得了联系﹐知道碧梧山庄三总管卡洛斯出现的事情﹐自然也就明白接下来的刺杀事件与碧梧山庄不会有甚么关系﹐那个老谋深算擅长藏拙的世家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发动攻击。 「事情的发展似乎离开了我们计算的范围﹐敌人的组织也远比我们想象中更加难以捉摸。」 甲丑露出怪异的神色﹐喃喃自语道﹕「与其说他们行为古怪﹐不如说他们毫无章法。」 在场的其它人都愣住了﹐这句话从根本上否定了敌人的智慧﹐在他们看来是难以想象中﹐无论是国会大厦的鎗击案﹐还是海上的连环计﹐对手所展现的智慧都非同小可﹐甲丑的判断显得极为凸兀。 面对几对疑惑的眼睛﹐甲丑悠然一笑﹐淡淡地道﹕「水蓦﹐你曾说过敌人的组织分成三个层次﹐统一的核心层﹐下面悬着一些独立的单线体系﹐然后是线末端的各种小组织﹐问题就出现在中间的单线体系﹐虽然每个行动都经过精密的计算﹐但每个条线的主持人都不一样﹐他们的做事风格﹐喜欢运用的手法也截然不同﹐也许对于某个事件来说﹐他们可以做到天衣无缝﹐但现在局势牵涉到整个世界﹐而他们之间完全没有合作﹐甚至不知道哪些是同伴﹐因此就会发生两个针划相互掣肘的事情。」 水蓦眼睛一亮﹐这番解释正好对应了心里的怀疑﹐若有所悟地点头道﹕「这话不错﹐刚才卡洛斯虽然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变化﹐但不经意还是流露出愤怒之色﹐就像是被人破坏了精心策划的游戏﹐我想碧梧山庄本身有自己的计划﹐由于与其它支线间没有构通﹐因此反而受到了刺杀事件的影响。」 甲未哈哈笑道﹕「这才叫恶有恶报啊!自己人破坏了自己人的计划﹐省了不少工夫。」 「没这么简单!」甲丑毫不客气地纠正了弟弟的观点﹐「即使碧梧山庄的计划被破坏﹐危险程度也没不会有丝毫削弱﹐拿着自动步鎗在大庭广众之下扫射﹐完丘漠视屠杀带来的后果﹐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这个组织动用到如此激烈的手段﹐可见他们急切地想杀掉水蓦﹐也许很快就会有下一步行动了。」 想起刚才的鎗击场面﹐遥步绯握住水蓦的一双玉手依然在微颤﹐只要一颗子弹﹐生命就此终结。 水蓦温柔地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正色道﹕「要杀我的人不少﹐但这么急迫实在有些古怪﹐也就是说我的行动已经直接威胁到他们的生存﹐可我想来想去﹐眼下两方势力依然处理临战之前的状态﹐我只能控制长鲸群岛﹐政府远征军由博海控制﹐对秘境大陆也只是形势上的威胁﹐并没有实际的力量瓦解秘境大陆上的力量﹐他们似乎没有必要对我。」 甲未苦笑道﹕「这事急也急不了﹐慢慢查吧!」 卡扎虎三人知道的有限﹐越听越感得心惊肉跳﹐与敌人同桌共餐本已是危险之举﹐偏偏又遇上同是敌人不同背景的势力发动攻击﹐而且至今猜不透对方的身份﹐这种处境对水蓦极为不利。 「水蓦!还是尽快离开吧!留下来只怕又有麻烦。」 水蓦笑着摇摇头﹐左手指向大门道﹕「你们出门看看就明白了。」 卡扎虎三人想起门外重重迭迭的守卫﹐心中涌起阵阵寒意﹐如此严密的看护﹐连只蚂蚁都爬不进来﹐更别说偷偷溜走。 甲丑沉吟道﹕「既来之则安之﹐情况发展到这一步﹐再想回到原来的轨道已经不可能了。」 水蓦轻松地笑道﹕「这倒不必担心﹐大不了让总统派艘军舰送我去长鲸群岛﹐我现在所虑的是碧梧山庄这次行动的意义﹐按隐形势力历次行动推算﹐每一次行动就必然有后续手段﹐这次行动失败﹐也许还有后着等着我们。」 在场众人心里都打了个突﹐如果鎗击只算前奏﹐后续手段一定会比手鎗更加有效﹐说不定直接下手炸了整座甲府分部都有可能。 「前奏!拿着自动步鎗扫射才是前奏﹐后续岂不是要动核弹﹖这些家伙实在太猖狂了吧!」 甲丑卷入事件并不长﹐对于敌人的行动规则也不太清楚﹐唯一知道是整个事件牵涉个甲府的生死存亡﹐眼下敌人敢明目张胆地行凶﹐可见这些人的心里根本没有法律﹐不禁叹了口气﹐随手拿起电视的摇控器按下开关﹐五十吋的电视屏幕随即闪出一个美丽端庄的身影﹐主持人正用清脆的声音诉说着傍晚时分的鎗击案﹐ 「死伤只怕有二十几个吧﹖」米尔娜问道。 甲未摇头叹息道﹕「那个疯子拿着自动步鎗扫射﹐在场除了小绯姐大概都受伤了﹐完全是血海地狱﹐太恐怖了。」 遥步绯想起当时场面至今心有余悸﹐若不是水蓦死命把她压在地上﹐恐怕下场会与那几名被子弹射成血窟窿的记者一样﹐不禁感激地望着水蓦﹐这个男子又一次拯救了自己的生命﹐而这一次用的却是他的身躯。 「累就去休息吧!」 水蓦笑了笑﹐肩头的鎗伤仍在﹐然而奇妙的是中了鎗的他居然没有太大的痛楚﹐唯一的解释就是空图腾﹐虽然无法化解子弹的强大威力﹐却可以削弱一定的伤害力。 在那一瞬间我居然能进入空灵无物的境界﹐真是太神奇了﹐莫非修练空图腾还能改变人的心境﹖ 水蓦绞尽脑汁搜刮着那片刻的记忆﹐只可惜时间太短﹐环境又是那么紧张刺激﹐实在想不出是自然反应施展了空图腾力量﹐还是空图腾力量一直都在保护身体。 「我不累﹐你的伤还疼吗﹖」 「倒是不疼﹐全赖空图腾﹐那真是个奇妙的图腾﹐那种场面居然能让空灵之光护身﹐实在有些出乎意料。」 甲丑笑道﹕「嘿嘿﹐空图腾贵为百年来第一难题﹐自有它的道理﹐好好珍惜这个天赐的机会吧!」 水蓦回忆起梦幻般的心跳感﹐依然有些茫然﹐一阵微不足道的心跳感居然能削减子弹的冲击﹐现代的科学家谁也不会相信﹐然而事情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不信又说不过去﹐可所有有关空图腾的经历依然模糊不清。 「水蓦﹐好好休息吧!从现在开始恐怕很难有时间休息了。」 水蓦当然明白鎗击案的余波会像海啸一样越来越强﹐德卡罗尼也在这里﹐杀手猖狂行径必然会引起各界的愤怒﹐而身处风波中心的他自然难以避免﹐如此一来﹐回归长鲸群岛的时间又要被推迟。 刺杀事件所引起的反响远远超出了水蓦或是甲丑的控制范围﹐就在他入院的翌日﹐总统德卡罗尼在世界最大的环球电视台发表了措辞强烈的电视演说﹐目标直接指向了在野党和位列名单上的恐怖组织﹐而水蓦摇身一变成为对抗恐怖组织的正义战士﹐这番言论一出﹐随即引起世界性的骚动﹐各地的在野党纷纷出来反驳﹐一些组织也发动了游行集会﹐表达对这番言论的不满。 虽然反响巨大﹐但事件对执政党的声望却有了出乎意料的好处﹐民意调查显示执政党的支持率竟达到百分之七十﹐这是近三十年来未有的好成绩﹐更令人惊讶的是﹐水蓦这位史上最年经的部长竟然获得百分之九十的支持率﹐连资深的政治评论家们都只能用奇迹来形容。 看到位于头版的分析报道﹐水蓦实在不知道该露出甚么样的表情﹐如此之高的民望﹐如此巨大的影响力﹐必然会使更多人关注他的一举一动﹐行动多少受到些限制。 「总统府那些伙家﹐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甲未正坐病床上看报纸﹐指着斗大的照片嘻嘻笑道﹕「嘿!正义勇士﹐多么光彩的名辞﹐简直是金光灿灿灼人眼目。学长﹐你现在在人们的心中是对抗恐怖组织的正义使者﹐有了这个名头﹐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找你签名。」 水蓦尴尬地骚了骚后脑勺﹐报纸上斗大的「正义勇士」四个字看得他毛骨悚然﹐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跳了起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说不出是甚么滋味。他可以想象全世界的政治团体都在盯自己﹐一个没有政党背景﹐一个拥有百分之九十支持率﹐一个年轻干练的政坛新贵﹐简直就像会生金蛋的鸡。 笃笃笃﹐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没等水蓦答应门便被推开了﹐以德卡罗尼为首的一群官员鱼贯而入﹐每张面孔都笑脸盈盈﹐不知道真相的还以为他们都诚心来探病﹐水蓦和甲未都清楚大部份人都只是走个过场﹐德卡罗尼等人则是别有用心。 虽然不情愿﹐水蓦还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这些「探病者」﹐几番寒喧之后﹐市政府的官员相继续﹐很快只剩下德卡罗尼以及他的机要秘书﹐他知道正餐此刻才上。 「总统阁下﹐事情闹得这么大﹐也太夸张了吧﹖」 「你不觉得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吗﹖」 德卡罗尼还那副深沉若水的表情﹐步入政治生涯的末期﹐政治圈内的人越来越感觉到这份花甲老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强大威摄力﹐那深沉的表情让任何挑战者为之却步。水蓦在政治圈的日子极短﹐敏感度远不出遥步绯﹐感觉还不算太强烈。 「好处﹖我又不想从政﹐这些好处对我似乎用处不大﹐如今我寸步难行﹐想办点事情都难。」 「现在恐怕是保命要紧。」 德卡罗尼若有深意地目光让水蓦有种不安的感觉﹐这个老狐狸甚至比隐形势力更难以捉摸﹐毕竟隐形势力目标很明确﹐而这个老人却有着无限大的可能性﹐是友是敌难以预料。 总统特意来找我必定是看中了我现在的政治影响力﹐还是先保持沉默﹐看看他说甚么再作打算。 打定主意后﹐他换上轻松的神情﹐含笑道﹕「说的不错﹐没甚么比保住性命更加重要﹐希望安全局和警方可以尽快找到凶手。」 德卡罗尼蹙着眉尖问道﹕「你一直处于战斗的最前线﹐对敌人的了解比我更多﹐难道连你都不知道凶手是谁﹖」 水蓦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冰冷冷地说道﹕「总统先生﹐他们要杀我并不是因为我这个人﹐而是因为我把一群力量揪集在一起﹐对他们形成了威胁﹐其实整个事件对我个人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如果我直接把总统府抛出来﹐估计这些行动以后都会围绕阁下与副总统。」 德卡罗尼被反将一军﹐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淡淡的笑容仿佛刻在脸上。 「别激动﹐我可是一直都在支持你﹐否则你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 坐着一旁的遥步绯心疼水蓦﹐见德卡罗尼一再推诿﹐不禁勃然大怒﹐腾的站了起来﹐瞪起一双美丽的眸子看着总统﹐尖声责问道﹕「总统先生﹐为了总统府的私心﹐我和水蓦一直徘徊于生死边缘﹐连未出世的孩子都做了你们的挡箭牌﹐今天你再不说实话﹐我们以后不会再接受总统府的任何命令。」 这一次水蓦没有出言劝说﹐若有深意地盯着德下罗尼的脸﹐等待他做出响应﹐联邦政府一直不愿意把隐形势力的事情摆上桌面﹐也不愿意动用更多力量进攻﹐以至有了如今尴尬的局面。 第四章 棋与棋子 德卡罗尼突然收敛了惯常的微笑﹐一对灰黑色的眸子深沉地让人发悚﹐几乎被吞噬的眼白渗着些许光芒﹐又给人一种狡猾无定的感觉。 遥小姐﹐能出扶着甲未先生出去走一走吗﹖ 遥步绯愣住了﹐下意识地扭头望向水蓦。 水蓦知道德卡罗尼要和自己秘谈﹐而这次谈话非同小可﹐绝对影响日后的行动﹐甚至是许多人的性命﹐沉吟片刻后朝遥步绯点了点头﹐柔声道﹕出去吧!学弟﹐你也出去坐坐。 甲未笑了笑﹐爽快地从病床上跳了下来﹐拉着**着遥步绯走出了病房。 德卡罗尼显得极为小心﹐亲自走到门口把门锁上﹐然后又把病房通往客厅的门关好﹐甚至连灯都关剩一盏﹐屋内突然变得昏暗阴冷﹐再加上医院节那种特别气味﹐气氛有些阴森感。 水蓦看了看四周﹐忽然咧嘴笑道﹕总统先生﹐不用这么夸张吧﹖我可不想与阁下传出甚么桃色新闻。 这个玩笑并不好笑。德卡罗尼冷冷扫了他一眼。 水蓦耸耸肩﹐随即露出严正的表情﹐道﹕这一刻似乎应该早点出现﹐不过现在也还不晚。 年轻人﹐不要太自以为是﹐不是我愿意隐瞒甚么﹐而是因为之前的你还没有资格知道更多﹐你不过是整盘棋的一个棋子而已。话说间德卡罗尼花白的眉头一直高高扬起﹐完全是一副高傲的样子。 水蓦盯着他微微一哂﹐反问道﹕总统阁下你又是甚么﹖棋子还是下棋者﹖ 我现在只是个观棋者。德卡罗尼微微一笑。 水蓦深深地望着面前这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对于这样一位老人来说﹐政治生命也许真的到了终点﹐然而他并不相信一个在政坛呼风唤雨十几年的人能如此轻易放弃﹐面对已经到手的权力﹐他甚至比年轻人有更多的**和野心。 忽然之间﹐他感到有种阴森感来自这个城府极深的老人﹐肌肤也感到阵阵刺寒﹐不禁有些诧异﹐左思右想后认为是德卡罗尼的气势所至﹐因此没有太放在心上。 观棋不语真君子﹐你既然抱定了观棋者的角色﹐看来我今天得不到甚么消息了。 不!花甲老人挺着肚子走到病床对面的沙发坐下﹐淡淡地道﹕我刚才说的只是过去﹐现在的你已经不是棋子了。 哦!原来我升级了﹐难得啊!水蓦哈哈一笑﹐耸肩问道﹕那我现在又是甚么棋士﹖还是像你一样的观棋者﹖ 不!你不是棋士﹐也不是棋子﹐更不是观棋者――德卡罗尼走到病床边﹐面带微笑﹐真诚的样子几乎能让人感动得落泪﹐苍劲的右手重重拍了拍水蓦的肩头﹐用一种略带威严的声音说道﹕这盘棋是属于你的﹐你现在要做的只是选择下棋的人。 水蓦身子一僵﹐突然弹坐了起来﹐眼睛直直盯着德卡罗尼的深邃的眼眸﹐仿佛要从眼神的变化中洞悉一切﹐可他失望了﹐那对深沉若海的眸子平而不波﹐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果然是个聪明人﹐一点即透﹐好久没有看到像你这么出色的人才﹐单论灵气和悟性﹐牧罗也比上去。当然﹐他的长处于在狠毒和敏锐﹐像条毒蛇﹐可以留不情意地咬住敌人﹐然后注入毒液。 水蓦极力想抚平被德卡罗尼掀动的心绪﹐开玩笑地问道﹕他是毒蛇﹐你不就成了舞蛇者﹖ 德卡罗尼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淡淡地道﹕暂时还是﹐明年大选过后﹐他就是自由自在的蛇王了。 水蓦感觉到德卡罗尼与牧罗并不如传说中的那么和睦﹐虽然只差一点﹐但权力巅峰只能容纳一人﹐野心勃勃的牧罗不会安守于第二的位置﹐然而总统只能连任一屇﹐这是法律﹐德卡罗尼不可能成为下一任总统﹐他必须退! 难道这个老人想占据顶峰﹖ 德卡罗尼很平静﹐弯着腰慢慢走回沙发﹐悠闲的样子倒真像一位等待退休的老人﹐只有水蓦才能完全体会无言的压力。 我没有兴趣拥有这盘棋。冷冰冰的声音像利剑一样反击着。 德卡罗尼不为所动﹐看着水蓦就像看着一个已经被放入兽笼的战士﹐等待一场精彩的人兽之战战﹐笑吟吟地道﹕问题不是你有没有兴趣﹐而是棋盘已经在你手里﹐而等待下棋的人们会拿着鎗指住你的头﹐如果你不让他们下﹐他们会这样――他做了个开鎗的动作。 水蓦很讨厌这种说话方式﹐就像老师在教育小童﹐完全没有优势可言﹐却又不得不隐忍﹐德卡罗尼城府太深了﹐在没有洞悉他的真面目和弱点之前﹐任何反击都未必有效﹐还会使自己的情绪变得不稳。 要下棋的人应该有不少吧﹖隐形势力、牧罗、自由阵线、团结联盟﹐也许还有……你﹖ 迎着挑舋般的目光﹐德卡罗尼笑了。 隐形势力这个名辞有些抽象﹐可以包含无数人﹐也可以只是一个﹐他们可以制造出无数棋士。牧罗和在野党已经布好了局﹐只等你放下棋盘﹐也许他们希望你还能变成他们的棋子。至于我……我会是个很好的观棋者﹐一但棋局开始﹐我会保持绝对的沉默。 水蓦越来越琢磨不透这个老人﹐若说是隐士﹐可他的眼中仍有锋利如剑的气势﹐若说是阴谋家﹐却又想不出他还能用甚么办法捥回已经注定的命运﹐唯一能从话中找出的线索就是德卡罗尼在挑动自己的野心。 野心﹖ 他不是没有问过自己这个问题﹐遥步绯不知多少做过同样的事情﹐方式甚至更加直白﹐甚至有些刺激﹐但每一次他都坚定的拒绝了。 我不认为我已经拥有了棋盘﹐除了几个朋友﹐我连一丝力量都没有。 可别人认为你已经拥有﹐这就够了﹐如果你让他们下棋﹐他们会以为你要自己下﹐这样他们的矛头都会指向你﹐毫无不犹豫地把毒液注入你的咽喉。 水蓦知道他指得不单是牧罗﹐就像这次的鎗击案﹐背后的指示者一定也是等待下棋的人﹐也许是在用这种方式掀开棋局。 我把棋盘交出去不就行了﹖ 交﹖交给谁﹖真能交得出去吗﹖流水宅和甲府会同意吗﹖那百分之九十的支持率会立即消失吗﹖ 水蓦皱起眉头﹐德卡罗尼话里的挑唆味道越来越浓﹐再绕下去只怕谈一天也不会结束﹐犹豫了一下忽然改变口吻﹐直率地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做﹖掀开棋局让他们面对面动手﹖ 那要问你的心﹐把长鲸群岛变成了私人领地﹐难道你就不想长久拥有这样的权力﹖ 水蓦决然应道﹕你错了﹐我只想看到秘境大陆摆布人类的侵扰﹐其它的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 如果你没有权力﹐秘境大陆会走向你所说的境界吗﹖你又凭甚么让今天发生的事情不再重演。德卡罗尼此刻就像是一个恶魔﹐不断挑拨着水蓦。 难道你要加入竞选总统的行列﹖ 当然不是!我只是认为你不应该逃避早就属于你的角色。 属于我的角色﹖水蓦低下头喃喃念叨着﹐永远控制长鲸群岛和秘境大陆﹐使它们不受人类的侵扰﹐这个结果充满了诱惑﹐在这一瞬间几乎想点头﹐然而一群身影忽然闪入他的脑海﹐秘境大陆的那些青年都是孤儿﹐他们比任何人更想保护那片美丽的家园﹐只要怀着这样的心情﹐秘境大陆就会得到最大的保护。 他再次抬起头﹐目光已经截然不同﹐清澈如水﹐不带一丝尘染﹐问道﹕我想问一句﹐总统府真有兴趣铲除隐形势力吗﹖ 德卡罗尼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耸肩笑道﹕牧罗很有兴趣﹐考察团远征军之类的行动都是他计划的﹐因为他感觉到威胁﹐像我这样的年龄和地位自然没有兴趣与一个不成气候的敌人交手。 不成气候﹖水蓦感到非常震惊﹐隐形势力虽然算不上完美﹐但每次行动都带来巨大的威胁﹐如果不是朋友相助再加上老天爷的怜悯﹐也许他已经不在世上了。 也许你不信﹐但在我的眼里﹐他们根本不成候﹐以为耍些小手段就能登上权力颠峰﹐痴人说梦!顿了顿﹐德卡罗尼忽然露出伤感的神色﹐喃喃自语道﹕如果琴伯没出事﹐也许我还会有点兴趣。 水蓦心头一震﹐愕然望着老人﹐没想到他对琴伯的评价这么高﹐居然放到与自己同等的地位﹐甚至比牧罗也要高。 如果没有琴伯控制着监管局和长鲸群岛﹐隐形势力绝对不可能有今天的局面﹐内耗就足以扼杀他们的一切力量。 内耗!水蓦眼睛一亮﹐整个对话中这两个字绝对有画龙点睛的作用﹐德卡罗尼若没有把握﹐绝不会用这两个字。 看来德卡罗尼真的知道很多﹐而且知道的那股势力内部的情况! 水蓦再度细细打度这份年过花甲的老人﹐花白的鬓丝﹐层层的皱纹﹐都显出数十年政坛打滚痕迹﹐也从他进入政坛开始就已经知道秘境大陆根本不是世外桃源﹐而是一个被人类暂时遗弃的地方。 他为甚么一直放任不管呢﹖只是因为对手不气候吗﹖还是有别的用意﹖为了执政党权力的延续﹐他应该把一切消息都告诉牧罗﹐然而他似乎并没有这样做﹐否则牧罗的行动也不会屡屡受挫。 德卡罗尼微微一笑﹐道﹕你不用猜﹐猜了也没用﹐我只是个观棋者﹐如何面对棋局要看你自己﹐就拿那天的宴会来说﹐你请卡洛斯吃饭其实就是一招好棋﹐你心里应该很明白。 水蓦开始相信这个老人早就盯上了碧梧山庄﹐甚至其它两大世家也一直在他的监视之中﹐只是没有实质的行动而已。 图腾世家! 一道灵光突然闪入他的心头﹐暗道﹕也许在很久以前﹐这个特殊的职业就已经成为权力者监视的目标﹐德卡罗尼之所以对秘境大陆的事情漠不关心﹐也许是因为有关隐形势力和秘境大陆的事情与图腾有关﹐三大世家卷入其中就可以趁势削弱这个家势﹐减少这三股另类势力在政治圈内的影响力。 如果德卡罗尼真是这么打算﹐他就实在太狡猾﹐开放秘境大陆给图腾师也许就是他布下的导火线。 此时的水蓦忽然明白德卡罗尼的话﹐以前的自己的确只是一颗棋子﹐因为这颗棋子的存在﹐把流水宅和甲府拉入了事件﹐而且棋子不只是自己﹐还有牧罗、博海、雷蒙、克莱门特……这些位高权重野心勃勃的人物都是德卡罗尼玩弄政治的棋子。 他才是拥有棋盘的人﹐高高在上﹐在所有的棋士和棋子的头顶监视着。 一阵冷汗悄悄冒出额头﹐他下意识抹了抹前额﹐忽然发现德卡罗尼笑吟吟看着自己﹐顿时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尴尬地放下手﹐低着头沉思着如应对这样一个人物。 观棋者!多么讽刺的名辞﹐虽然不说话﹐然而棋士的思路与棋子的行动都受到他的影响﹐这样的观棋者简直就是上帝。 流水宅、甲府﹐你已经拥有两大世家的支持﹐如果把碧梧山庄也变成你的支持者﹐你这盘棋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他居然怀疑我在拉拢碧梧山庄! 水蓦的心扑通跳了一下﹐目光再次上移﹐却多了一丝笑意﹐德卡罗尼毕竟不是主宰者﹐还有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碧梧山庄对自己而言绝不是拉拢的对象﹐而是敌人﹐附属于隐形势力的敌人﹐因此随即打消了把碧梧山庄的事情告诉德卡罗尼的念头。 隐形势力太强大了﹐二大世家的力量还不足以保证安全﹐有碧梧山庄的支持对总统府也有好处﹐至少可扼制隐形势力的行动。 平淡的口吻让德卡罗尼感觉不到任何可疑之处﹐表情明显愉快了些﹐笑吟吟站了起来。 好了﹐你休息吧!我们还有机会再聊。 好!水蓦点点头﹐木然的表情让德卡罗尼找不到任何判断他心情变化的依据﹐心里又微微有些不快。 别忘了﹐你才刚刚拥有参加棋局的资格﹐千万小心! 这个老狐狸﹐到底在玩甚么花样﹖嘴里说要做个观棋者﹐却又跑来说这些﹐他到底希望棋局变成甚么样子呢﹖ 水蓦盯着大门足足二十秒﹐直到遥步绯和甲未步入屋子才清醒。 两人很快就察觉到水蓦的脸色很不好﹐灰蒙蒙的﹐还有些忧色﹐都露出担心的神色。 怎么了﹖谈得不好﹖ 不算太差。 水蓦无奈的神色让水两人很惊讶。 谈甚么了﹖碧梧山庄还是秘境大陆﹖ 棋与棋子。水蓦耸耸肩﹐转眼望向窗外不禁一愣﹐夜幕下的香月市有一种幽静的气息﹐没想到这番谈话居然说了这么久。 棋﹖甲未和遥步绯对望了一眼﹐都愣住了。 水蓦没有响应﹐呆呆地凝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甚么﹐倒映在玻璃窗上的面孔有些迷惘﹐甚至有些失魂落魄﹐让两个朋友都很担心﹐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几分钟后﹐他再次把头转回来﹐神色已恢复正常﹐问道﹕德卡罗尼和我们不在同一个层次﹐小绯﹐妳如果要留在政坛就必须留意这个人﹐一个可怕的老人。 遥步绯抿嘴娇笑道﹕谁都知道这头老狐狸不好惹﹐喜怒不形于色﹐做事沉稳果断﹐做了八年国会议员﹐其中四年担任议长﹐之后八年出任副总统﹐再加上差不多七年的总统生涯﹐他已经矗立在政坛差不多二十五年了﹐其中二十一年站在权力的顶峰﹐非同小可的人物﹐我当然不会轻视他的力量。 二十五年了!比我们的年纪都大。甲未发出传自内心的感慨。 是啊!不过一切快要结束了﹐明年就是他的大限﹐按照法律﹐他必须下台。 站在权力顶峰二十一年的人﹐能平平静静地离开吗﹖ 水蓦的喃喃自语传到两人的耳中﹐都不禁一愣。 水蓦﹐你怀疑他还在活动﹖ 水蓦摇了摇头﹐苦笑道﹕只一种感觉﹐没有任何证据﹐尤其经过刚才一番谈话﹐我可以感觉到他依然拥有控制一切的魄力、斗志和野心﹐似乎还掌握了一些有关隐形势力的消息﹐却没有向牧罗透露﹐我怀疑他别有用心。 他掌握了隐形势力的消息﹖这怎么可能!隐瞒敌人的消息岂不是和自己作对﹖ 其实我也想不通其中的疑点﹐但他居然说出隐形势力有严重的内耗﹐如果不知道隐形势力的内情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评价。 内耗﹖甲未和遥步绯更是惊愕。 我相信隐形势力会有内耗﹐因为它的组织构架注定了中层和低层没有横向联系﹐这些组织或个人又会为了同样的目标行动﹐彼此之间发生冲突再所难免﹐德卡罗尼指得应该就是这个。 二人恍然大悟﹐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以隐形势力的力量和影响力﹐如果没有内耗﹐恐怕早就登上了权力的颠峰。 遥步绯嫣然笑道﹕政治人物不可能没有野心﹐只要他不是敌人就好。 是啊!水蓦感觉气氛过于凝重﹐随即换上轻松的微笑﹐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调查碧梧山庄﹐我对他们很不放心﹐这些家伙居然在调查我的身世﹐这种举动实在太不寻常﹐不知道又要耍甚么花样。 你的身世﹖遥步绯愣愣的看着水蓦﹐外祖父出世前也曾调查他的身世﹐整整十二年的档案从政府的档案中被抹去﹐这事一直令她深感好奇。 水蓦知道她在想甚么﹐苦笑道﹕别看我﹐我也不知道﹐记忆碎片并不足以组成完成的档案﹐如果他们真能查清楚﹐我倒是不介意。 遥步绯笑着打趣道﹕说不定你是哪个贵族家庭后代﹐有几百亿财产等着你去继承。 水蓦捏了捏遥步绯嫩滑白皙的下巴﹐调笑道﹕要是有几百亿财产﹐我全部损给妳做竞选经费。 说话算话﹐以后可别反悔哦! 甲未看着两人调笑嬉戏也不禁笑了起来﹐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事﹐插嘴道﹕对了﹐刚才进来时听守卫说总统好像去看卡洛斯了。 水蓦忽然想起德卡罗尼刚才的表现﹐问道﹕小绯﹐知道总统与碧梧山庄有甚么特别的关系吗﹖卡洛斯的言谈举止中透露出过相关的消息吗﹖ 不知道﹐那天我第一次见到卡洛斯﹐他也没有提过总统﹐不过碧梧山庄既然要和自由阵线结盟﹐应该不会与总统府有任何瓜葛。 是啊!他怂恿妳去竞选副总统﹐目的就是要我和牧罗对立﹐连德卡罗尼都说牧罗是条毒蛇﹐卡洛斯的举动分明就是要我去和毒蛇抟斗。 对不起!遥步绯露出歉疚之色。 小绯﹐妳还年轻﹐别太着急﹐德卡罗尼也要等到快四十岁才找到机会﹐妳要有足够的耐性才行。水蓦知道她太想在尽快在政坛找到自己的位置﹐因此行动失了分寸。 知道了。 另一间病房﹐同样的阴暗环境﹐同样是两个人的会谈﹐气氛却截然不同。 德卡罗尼傲然站在病床前﹐一对炯烁的眸恶狠狠地盯着卡洛斯﹐冷冰冰地问道﹕你的运气不错﹐居然在这里遇上了水蓦﹐我都没想到他会突然离开长鲸群岛﹐不过碧梧山庄真有必要在这种时候与他正面接触吗﹖ 卡洛斯见他就像老鼠见了猫﹐吓得不敢对视﹐低着头吶吶地道﹕他不知道碧梧山庄的态度﹐以为我们只是不愿意卷入是非而已﹐世界上知道碧梧山庄真实面目的人﹐恐怕只有碧梧山庄的高层。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可不是高层﹐甚至不是碧梧山庄的人﹐不一样知道一切吗﹖ 德卡罗尼又是一阵冷笑﹐水蓦的智慧和能力远比外人想象中更加出色﹐单是那一颗忠义耿直的心就不是野心家们能比的﹐一个人如果能让自己的行为符合道义正理﹐做任何事情都会充满自信。 卡洛斯有些不以为然﹐那餐饭让他觉得水蓦依然太嫩﹐忍不住哈哈大笑﹐笑了一阵忽然发现自己的反应太大﹐尴尬地收敛笑声﹐阴阴地道﹕您是前任副庄主﹐如果您不知道﹐天下就没有人知道了。 德卡罗尼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冷冷地道﹕卡洛斯﹐这句要是传出去﹐甚么下场你自己明白。 阴森的目光直透卡洛斯的心口﹐身子不禁连打了两个冷颤﹐耷拉着脑袋点了点头。 请见谅﹐我失态了。 再让我听到这几个字﹐我会毁了你的庄子。德卡罗尼撇了撇嘴﹐苍白的嘴唇边溜出阵阵怨毒。 卡洛斯惊得话都说不出来﹐心里一万个后悔﹐一时口快说了禁忌之语。 好了!碧梧山庄的我管不着﹐你们庄主自会处理﹐不过你代我传句话给他﹐好好地呆在家里做他的庄主﹐别出来闹事﹐否则我也保不住山庄。 是!我会替您传话。卡洛斯唯唯诺诺地应答﹐丝毫没有了刚才趾高气扬的气势。 德卡罗尼思索了一阵﹐又问﹕你和遥步绯说了甚么﹖水蓦居然请你吃饭﹖碧梧山庄不会是有意与水蓦合作吧﹖ 卡洛斯陪笑道﹕当然不是﹐只是眼下的局势纷乱复杂﹐探听更多的消息对山庄更加有利。 嗯!德卡罗尼点了点头﹐站起来走到窗外﹐撩开窗帘一角朝外看了几眼﹐森然道﹕水蓦手上已经有两大世家的支持﹐又控制了长鲸群岛﹐隔断了秘境大陆与外界﹐这小子心眼多﹐反应快﹐说不定已经掌握了不少消息﹐你们去探听一下也好――不过你要记住﹐只能用图腾世家的名义﹐别像刚才一样随口胡说﹐特别是那些字眼。 您放心﹐那些不过是历史﹐现在没有人想回到以前﹐您不提我还没想到。 德卡罗尼满意地点点头﹐放下窗帘直接离开了屋子。 砰的一声﹐门重重地关上﹐屋内又回复昏暗﹐卡洛斯长长地舒了口气﹐右手抹了抹额上的冷笑﹐嘴里恨恨地骂了几句。 鎗击案虽然轰动﹐但在这讯息高速流通的时代﹐新的新闻很快取代了鎗击案的位置﹐关注者渐渐流失﹐只有政治圈内的人依然留意香月市和两位高官的一举一动。 令水蓦惊讶的是德卡罗尼与他谈完话的第二天就离开了﹐临走时虽然要求市政府尽快破案﹐却没有给时限﹐没有具体的指示﹐因此警方和安全局都松了口气。 随着水蓦的伤势渐渐稳定﹐遥步绯在医院的时间大幅减少﹐她似乎又充满了勇气和自信﹐离开了病院前往自由阵线的分部﹐开始布置参政计划。 lvsexs(; 第五章 围攻之危 一团团白色飞絮从窗前飘过﹐摇摇晃晃随着轻风飞向远方。 水蓦无聊地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景致发呆﹐肩头的鎗伤并不重﹐过份严密的守卫反而令他很不自在﹐感觉就像被人软禁似的。 「学长﹐不继续修练了﹖」甲未从一团水雾中跳了出来。 「心绪不宁﹐修练似乎没甚么成效用。」水蓦摇摇头﹐心事太多﹐德卡罗尼和碧梧山庄都像影子一样徘徊在脑海中﹐疑问一个接着一个﹐根本没办法让自己进入忘怀一切的空灵状态。 甲未理解他的心情﹐整个事件原本就处于迷雾状态﹐而琴伯的指示再次搅乱了一切﹐突然添加的强大势力带来新的压力﹐也带来了新的契机﹐甚至可以感觉到整个事件的最终答案越来越近﹐然而答案前的黑幕却突然变得更加漆黑。 「学长﹐事情的真相迟早会出现﹐何必自寻烦恼﹖」 「我知道了﹐只是离终点近了﹐心情也变得复杂了﹐敌人的手段越来越激烈﹐核心人物也会陆续出场﹐我开始担心自己会倒在终点前。」 甲未很少见他这么没有自信﹐想到水蓦面对的境况﹐又不知说甚么才好﹐隐形势力、碧梧山庄、德卡罗尼、牧罗、绿色之光﹐敌人一一出现﹐但一切还是迷迷蒙蒙﹐似乎许多地方都可以找出破绽﹐但真要下手又不知道如何处理。 「小绯姐胆子真大﹐这个时候居然还敢独自行动。」 水蓦苦笑着叹道﹕「小绯的性格就是如此﹐变化无常﹐就连我都觉得难以琢磨﹐有时勇敢﹐有时胆小﹐决定的事情谁也无法更改﹐我实在无能为力。」 「水蓦﹐我们回长鲸群岛吧!无论碧梧山庄扮演甚么样的角色﹐真正决胜负的地方都将是秘境大陆﹐那里才是图腾世家的战场﹐无论他们在政坛怎么拼得你死我活﹐我们都没有必要成为他们的棋子。」 是啊!没有必要成为棋子﹐但如棋盘已经掌握在我的手里﹐我应该让别人肆无忌惮地下棋吗﹖ 自打碧梧山庄被定性为敌人﹐水蓦开始相信隐形势力的起源一定与秘境大陆特殊的环境有关﹐也一定与图腾有关﹐这门有别于任何科学的特殊力量是引发一切的根源﹐而他现在是空图腾师﹐手里掌握着两大图腾世家的实质力量﹐也就等于控制了三分之二的图腾力量﹐对于秘境大陆那个特殊时空来说﹐他已经拥有控制一切的本钱。 秘境大陆、图腾之源、政治权力﹐到底哪一个才是整个阴谋的核心呢﹖也许找到这个也许就能找到隐形势力存在的目的。 他很清楚﹐这三个都是重要因素﹐只要把每一股势力与这三个因素之间的关系成功联系起来﹐整幅图画就会呈现在眼前﹐然而手里缺少的是把这些因素连在一起的线。 线!必须要找到其中一条线的线头﹐才能找到线与线之间连接的东西﹐可是到底从哪里可以找到线呢﹖ 突然间﹐他有一种探索整个秘境大陆的强烈欲望﹐那里是他最想去的地方﹐然而他也很清楚﹐进入内陆区是何等地危险。 忽然﹐眼前浮现出一团白光﹐水蓦顿时惊得呆若木鸡…… 扑通一声﹐水蓦的身躯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动也不动﹐站在旁边的甲未吓了一大跳﹐连忙抱起水蓦的身躯﹐却发现刚才还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竟然没有了气息﹐仿佛死人一般﹐惊得大叫尖了起来。 「学长!你怎么了﹖」 遥步绯正走进房间﹐听到叫声吓了一大跳﹐脸色刷的白了﹐发疯似的冲了过去﹐然而当她看到水蓦的状态时愣住了﹐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吶吶地道﹕「奇怪!悠悠怎么突然会召唤他的灵魂呢﹖难道长鲸群岛发生甚么事了﹖」 甲未呆住了。 悠悠!她居然……召唤我﹖ 看到那团熟悉的白光﹐水蓦已经知道发生了甚么事﹐心里涌起无数猜疑和担忧﹐琴悠悠的病源就来自召唤生灵﹐为此他才一直苦练空图腾﹐希望将邪术带来的危机一点点化解﹐而琴悠悠也很明白这一点﹐如今突然重施故技﹐一定发生了重大事件。 睁开眼睛﹐面前霍然是两张如花的俏靥。 梨若第一看到召唤灵魂的仪式﹐惊色溢于颜表﹐灵魂这种只在神话和灵异小说出现的东西居然实实在在出现在眼前﹐这种感觉相当古怪﹐尽管她知道以前见到的水蓦也是灵体﹐却没有这一刻那么震撼。 「悠悠妳疯啦!不知道召唤灵体会加重妳的病吗﹖」 虽然被水蓦喝骂﹐琴悠悠却没有半点着恼﹐对着梨若笑嘻嘻地道﹕「我说他一开口就会骂我﹐猜对了吧﹖」 梨若勉强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水蓦的身躯﹐虽然是实体﹐却没有多少质感。 水蓦盯着二女看了又看﹐追问道﹕「到底发生了甚么事﹖为甚么突然把我召来﹖」 「岛上有麻烦了。」琴悠悠早已习惯了水蓦这种状态﹐满不在乎地拉住他的手就往屋外走去。 门刚打开﹐阵阵海浪声便一起钻入耳中﹐水蓦感觉到海浪中有种怪异的声音﹐不禁皱起眉头﹐定睛朝前方望去﹐赫然发现海面排着几十艘中小型帆船﹐徘徊在离岸大约五六百米的海面上﹐船上有许多黑影来回晃动﹐似乎载着不少人。 「这是……」 「敌人!他们已经围岛一天了﹐却没有任何动静。」 「围岛﹖他们难道要攻岛﹖」水蓦感到有点难以置信﹐虽然明年大选越来越近﹐但隐形势力似乎没有理由这么着急攻打长鲸群岛﹐完全可以避开实力不弱的长鲸群岛转而把力量放在秘境大陆以外的地域﹐这种出击的规模﹐根本就是要决一死战。 琴悠悠晃着俏丽的脑袋应道﹕「不知道他们要干甚么﹐不过岛上的人都很紧张﹐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又帮不上甚么忙﹐只好把你叫回来。」 梨若柔声道﹕「别怪悠悠﹐我也同意她的决定﹐听说不单是主岛被围﹐还有许多敌人攻占了几处礁石岛做为基地﹐早上参加会议时﹐大家都显得忧心忡忡﹐我想有你在这里也许会有点帮忙。」 水蓦伸手摸了摸琴悠悠的脑袋﹐温柔劝道﹕「妳这丫头﹐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体﹐以后可不许这样。」 琴悠悠当然明白水蓦关怀自己﹐笑嘻嘻地点点头﹐像小妹妹一样抱住水蓦的手臂﹐撒娇道﹕「反正你在﹐再厉害的病也不怕。」 水蓦实在拿她没有办法﹐收敛笑容再次观察海上的敌阵﹐单是眼前所见就不下五十艘帆船﹐岛屿很大﹐要完全包围只怕要几百艘这样的帆船﹐就算一艘船二十人﹐敌军至少也有七八千人﹐对于只有千余士兵和几百图腾师的长鲸群岛来说的确是生死之战。 刚刚露面几个小时就引来疯狂杀手﹐如今又是大举围攻﹐敌人的目标难道是我﹖可我真有那么大威胁吗﹖ 「水蓦﹐我们去看看吧!」梨若想伸手扯他的衣服﹐忽然想起灵魂状态﹐愣了愣又缩回手﹐傻傻地看着水蓦。 「好吧!既然来了就要做点事情﹐走﹐我们去码头看看。」水蓦笑了笑﹐率先走向码头。 琴悠悠和梨若这时才看清楚他的装束﹐分明是一套病人住院穿着的衣服﹐不禁都吓了一跳﹐梨若更是惊张﹐一把抓住他急问道﹕「你怎么这身打扮﹖出甚么事了﹖」 水蓦拍拍她的手臂﹐笑道﹕「没甚么﹐又遇上杀手﹐肩头中了一鎗﹐已经痊愈了。」 二女的脸色都白了。 「木头!你要小心啊!」 悠悠真挚的情怀着让水蓦感动﹐朝她眨了眨眼﹐嘻笑道﹕「我们悠悠的病还没好呢!我哪敢去见阎王﹐放心吧!我是天神下凡﹐有金刚不坏之身﹐子弹那东西永远都会绕开我。」 梨若白了他一眼﹐娇嗔道﹕「别胡说八道﹐走吧!」 「遵命!」水蓦做了敬礼的姿式﹐一本正经地迈着军步往前走﹐逗得二女都笑了。 进入岛的重心区﹐气氛突然一变﹐到处都可以看到忧心忡忡的面孔﹐即使看到水蓦也没有任何改变。 听说水蓦突然出现﹐正在码头指挥迎战的甲氏兄弟以及流水未央都惊呆了﹐立即迎了过来。 长谷鹤离远就看出了水蓦是灵体状态﹐不禁大为惊讶﹐自打琴悠悠生病之后就再也没有召唤水蓦﹐因为大家都明白她的病与邪术有关。 「这个悠悠﹐怎么又用那邪术﹖再生病可不得了。」 听了这句话﹐其它人才明白水蓦的此刻的形态﹐都露出惊讶之态﹐甲卯走上前上下打量了一阵﹐叹道﹕「生灵召唤虽说是邪术﹐不过的确是一项神奇的图腾仪式﹐当年想出这种力量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天才。」 甲午走到水蓦身边捏捏肩膀﹐抓抓手臂﹐就像在鉴定一个雕塑﹐边看边赞叹道﹕「和真人没甚么分别﹐就是少了点质感﹐如果不是用手触摸﹐大概只有灵图腾师才能辨出真假。」 虽然众人的脸上都有笑容﹐但水蓦仍能感觉到藏在深处的忧愁﹐指着海上的帆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敌人为甚么会突然围岛﹖」 甲卯摇了摇头﹐叹道﹕「我们也不清楚﹐昨日中午时分巡岛小队就发现了船队﹐眼前这些只是围岛的船岛﹐昨夜我们兄弟四个悄悄出海探了探﹐敌人有一部份人已经冲上了几处狭小的礁石岛﹐我认为他们是想把我们围困在主岛之上。」 水蓦倒吸了口凉气﹐如果敌人占据了主岛外的礁石岛做为立足点﹐长鲸群岛的战略价值就会大大削弱。 「好阴险的手段﹐他们这是逼我们出击!」 古诺点头应道﹕「是啊!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何况躺在身边的是一头随时噬人的猛虎﹐如果不能一举击溃他们夺回被占的礁石岛﹐我们将陷入极为不利的境地。」 水蓦盯着前方的密密麻麻的帆船看了片刻﹐又问﹕「试探过敌人的力量吗﹖」 「没有﹐我们正在商议如何出击﹐敌人在人数上占了绝对优势﹐因此第一击的成败非常重要﹐直接关系到士气﹐既然敌人不着急进攻﹐我们就谋定而后动――走﹐我们会议厅去谈。」 甲午忽然发现水蓦的装束有些古怪﹐搭着水蓦肩头好奇地问道﹕「被悠悠直接从睡床上召来吗﹖这身睡衣真难看。」 众人这才把目光移到水蓦的身上﹐除了甲午都认出这身衣服是住院病人穿的衣服﹐都大吃一惊。 甲卯皱着眉问道﹕「七弟﹐甚么睡衣﹐你看不出那是病人穿的吗﹖还有水蓦的肩头明显高出一块﹐大概是绑带和纱布吧﹖」 甲午眼睛一直﹐惊呼道﹕「啊!你受了伤﹖」 水蓦不敢增添紧张气氛﹐神色轻松地笑道﹕「前几天有个疯子跑到酒楼拿着自动步鎗扫射﹐不小心中了一鎗﹐倒也没甚么大碍――对了﹐八少的手臂也中了一鎗﹐不过也没有大碍。」 话说得轻描淡写﹐但众人都知道当时情况一定十分危急﹐连甲未都受了伤﹐可见危险程度。 甲氏兄弟四人心疼弟弟﹐脸上都露出愤怒之色﹐连一向雍容高贵的甲卯也气得脸色通红﹐怒声问道﹕「是甚么人下的手﹖」 「不知道﹐不过――」水蓦回头朝港外看了一眼﹐喃喃地道﹕「也许与这里的行动有关。」 「这里﹖」甲卯蹙着眉尖说道﹕「我也觉得敌人这次的举动不太合理﹐似乎有甚么事情刺激了他们的情绪。」 「难道是政府远征军那边发生了甚么变故﹖」 水蓦知道博海心高气傲﹐一定会想办法取得胜利﹐采取激进的策略再所难免﹐正因为如此﹐隐形势力更应该把力量放在那边﹐而不是围攻长鲸群岛﹐既然全力困岛﹐一定是敌人急切要打开长鲸群岛对秘境大陆的封锁。 「事情透着古怪啊!」 一群人边走边谈﹐很快进入会议厅﹐这间不算华丽的大厅已经成为岛上的决策地。 「悠悠﹐身体没有不适吧﹖」古诺一开口先问候琴悠悠﹐这个少女近来多了外出活动﹐活泼天真的性格让全岛的人都喜欢。 琴悠悠娇笑道﹕「甚么事也没有﹐我很好。」 甲卯盯着她的脸打量了半晌﹐点头道﹕「看来空图腾的治疗的确有效﹐难怪传说中空图腾是血图腾教派的克星。」 血图腾教派!又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辞﹐水蓦的反应却比前强烈﹐因为现在已经确认碧梧山庄卷入事件﹐难免会联想到事件与图腾这门奇特的学说有关。 「四少!血图腾教派的事情能不能简单说一说。」 在坐的人都愣住﹐水蓦不会无的放矢﹐这句话说明他对血图腾教派产生了怀疑﹐都很好奇。 「你难道认为这一切都是血图腾教派复兴的迹像﹖」 水蓦苦笑了一声﹐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道﹕「大家都知道这次我出去的原因是为了寻找悠悠父亲留下的嘱咐――」 「爸爸留下甚么话吗﹖」琴悠悠突然激动了﹐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水蓦﹐脸色有些苍白。 梨若怕她反应过激﹐连忙按住她肩头。 「悠悠别激动﹐事情与妳没甚么关系﹐只是给我了一个指示而已。」水蓦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目光随后转向其它人﹐用一种深沉的声音轻轻吐出四个字――「碧梧山庄。」 几乎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水蓦﹐就连最沉稳的古诺也掩饰不住内心的震撼﹐惊得大张着嘴巴。这个消息实在太震撼了﹐三大世家名声显赫﹐也各有势力﹐彼此之间一直相对和平﹐很未发生过冲突﹐现在居然要与其中一家为敌﹐谁也无法接受﹐尤其是来自两大的世家的人们。 甲卯深深地吸了口气﹐尽量使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盯着水蓦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说碧梧山庄是琴伯的背台﹖」 「伯父只留下这四个字﹐刚牙他们说吩咐的时候并不匆忙﹐危机也没有出现﹐换而言之这四个字是伯父经心思考后才决定的﹐内里一定包含了极丰富的意义﹐我不知道他为甚么要这么做﹐既然已成事实﹐我也只能从这四个字上猜测判断。」 说到一半水蓦感到有些气喘﹐顿了顿继续说道﹕「碧梧山庄的态度一直晦暗不明﹐不能不让我产生怀疑﹐而伯父又是一个黑暗图腾高手﹐出自名门﹐既然不是你们两个家的弟子﹐很有可能是碧梧山庄的人﹐再联想到伯父的遭遇﹐像他那样的智者﹐能给他造成如此压力的人恐怕只有师门。」 一番长篇的解释说得厅内的人们纷纷点头﹐琴伯控制监管局十年而没有被调离或是撤换﹐必然有强大的后盾支持﹐只有碧梧山庄这样的世家才能直接影响到总统府的人事任命。 「没想到啊!打来打去﹐最终出现的对手居然还是三大世家的人。」想到要与强大的碧梧山庄一战﹐甲午也收起了常见的笑容﹐露出谨慎的神色。 六煞与三大世家关系较淡﹐反应也最平静﹐阿里夫甚至露出期待的神色﹐搓着火掌笑道﹕「三大世家之一的战斗﹐简直就是图腾界的世界大战﹐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 水蓦瞪了他一眼﹐正色又道﹕「我对碧梧山庄不熟﹐也许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大少﹐四少﹐你们是两个大世家的人﹐应该更清楚一但碧梧山庄卷入事件后所产生的震荡﹐如何应付眼下的局面还请你们做主。」 甲卯已经恢复到平常状态﹐思绪飞快地转动着﹐手扶着桌面慢慢走开﹐在墙边踱了几步﹐一对清秀的细眉紧紧地勾在一起﹐边走边喃喃说道﹕「猜测很合理﹐碧梧山庄之前的行动的确有极大的嫌疑﹐我并非没有怀疑过他们﹐因为他们居然对寻找图腾之源表现冷漠﹐这不是图腾世家应有的反应﹐如今看来也许他们早就找到了图腾之源﹐因此我猜他们也许隐形势力有关﹐但要说他们就是隐形势力﹐我觉得证据不足﹐如果他们要对付我们﹐完全可以派人加入我们﹐我们不会防备他们﹐下手会更加容易﹐而他们没有这么做﹐可见其中还有文章。」 水蓦整个脑子都被这四个字占满﹐也许是当局者迷﹐在考虑的过程中﹐思绪的扩张度不足﹐听了这番话才发现自己思考不足。 「四少说的有理﹐我太武断﹐琴伯父并没有指认碧梧山庄就是幕后的黑手﹐也许他也不清楚谁是真正的幕后者﹐只是提议我要留意这股势力。」 流水未央插嘴道﹕「我倒觉得你的猜测很合理﹐四少也说他们与隐形势力有牵连﹐我也怀疑他们的立场﹐即便不是我们一直追寻的核心层﹐也一定与这股势力有关﹐毕竟我们面对的都是图腾师﹐只能三大世家才有能力陪养这么多图腾师﹐既然不是我们两家﹐他们的嫌疑自然存在。至于有多少关系眼下并不重要﹐只要确认为关我们就必防备﹐反正他们一时半刻也杀不到这长鲸群岛﹐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击溃困岛的敌人﹐然后才有时间调查研究。」 一时间碧梧山庄成为了谈论的焦点﹐在座众人都发表了意见﹐绝大部份都表示怀疑﹐甲卯虽然提出异议﹐却没有抹杀水蓦的意见。 「水蓦﹐等这里的事情结束后你就全力调查碧梧山庄﹐这不是小问题﹐碧梧山庄的力量非同小可﹐不能无缘无故向他们开战﹐如果他们真是隐形势力的一部份﹐说明他们已经掌握流水宅和甲府不知道的新技术﹐可以在没有图腾的情况下修练图腾技﹐这对我们现在和将来都非常重要。」 「我明白﹐所以我曾约见了卡洛斯﹐可惜遇上了鎗击﹐否则也许可以探查出一些消息。」 甲卯眉尖轻轻一挑﹐惊讶地问道﹕「鎗击时卡洛斯也在场﹖」 「卡洛斯不知用甚么方法找到了小绯﹐并代表碧梧山庄提议与自由阵线结盟﹐一起参加明年的总统大选。」 「碧梧山庄要参加大选!」流水未央忍不住发出惊呼﹐三大世家虽然政治倾向略有不同﹐但从不直接参与政治活动﹐避免彼此之间因为政见不同而引发不必要的战斗。 甲卯也大为动容﹐叹息道﹕「如果他们真有意思直接参与政治﹐嫌疑就更大了。」 「所以我才想知道血图腾教派的事情﹐一个图腾世家卷入事件并不寻常﹐再加我在香月市遇过的事情﹐还有悠悠手上的那份记载邪术的修练小册子﹐我越来越相信血图腾教派已经重现。」 「书中有关血图腾教派的记载不算太多﹐有关记载从五百多年前开始﹐直到一百多前结束﹐大约维持了三百多年﹐从发展到壮大﹐再到消失。」 「三百多年﹖记载为甚么会那么少﹖」 「大概是前辈们不希望后世知道任何有关的事情﹐毕竟血图腾教派是害人的势力﹐曾经危害过世界﹐没有人希望图腾学在外人心里留下不好的记忆。」 普尔加插嘴道﹕「难道我们面对的是血图腾教派﹖」 尤鲁嘿嘿一笑﹐道﹕「怕甚么﹐不是说空图腾是血图腾教派的克星吗﹖有水蓦在﹐我们可以安心了。」 众人都笑了﹐但甲卯和水蓦的脸色都变得十分凝重﹐两人对视了一眼﹐知道对手在想同样的事情﹐血图腾教派如果知道水蓦修练了空图腾﹐他们一定会发起狂攻﹐避免百余年前的事情再度上演﹐眼下的围岛行动或许就是答案﹐隐形势力要消灭不是水蓦﹐而是空图腾。 「四哥﹐水蓦﹐你们的脸色怎么都这么难看﹖」 甲卯用低沉的声音说出了内心的担忧﹐在场众人听了都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普尔加一拍大腿﹐高声道﹕「这个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能克制邪术的只有空图腾﹐而世上学会空图腾的人只有水蓦﹐杀了水蓦就等于消灭了最强大的威胁﹐所以他们才会不顾一切地要杀死水蓦。」 一向沉默寡言的甲辰张了张嘴﹐慢慢地说道﹕「知道水蓦修练空图腾的人好像不多﹐长鲸群岛近来一直被封锁﹐敌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水蓦忽然想起那次近海遇袭的事件﹐自己曾用空图腾应战﹐也许谈话之间无意说出了空图腾的名字﹐消息因此泄露。 德卡罗尼说我已经拥有了棋盘﹐难道他所指的棋盘就是这个﹖如果敌人真是血图腾教派死灰复燃﹐拥有空图腾就像是拥有至高无上的宝物﹐然而德卡罗尼又是怎么知道空图腾的事呢﹖对了﹐他对隐形势力似乎知道很多。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想不到学了空图腾竟然是杀身之祸的根源﹐可惜我现在只学到一点皮毛。」 第六章 秘密调查 甲卯忽道﹕我们可以试验一下﹐既然水蓦在香月市露面﹐又受到鎗击﹐消息必然会传到秘境大陆﹐只要水蓦不出现﹐他们也许会直接撤走。 古诺赞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如果他们不战撤走﹐说明他们发现目标不在岛上﹐也证明目标是水蓦。 这么说水蓦近期都不能回来了﹖ 水蓦露出无奈地表情﹐自嘲般笑道﹕看来我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梨若噗哧一笑﹐牵着他的手臂劝慰道﹕反正外面有事需要你去做﹐你就暂时消失一下吧! 琴悠悠嘻嘻笑着跑到在两人之间﹐小声道﹕若姐姐﹐妳就不怕木头离开太久﹐回来的时候带个小孩回来﹖ 梨若故意瞪了水蓦一眼﹐吃吃笑道﹕他敢!我非揪掉他的耳朵不可。 我居然娶了一个恶婆娘﹐天啊!水蓦手舞足蹈做了几个古怪的表情﹐逗得二女笑得花枝乱摇﹐整个会议厅的气氛都平和了许多。 看着沉浸在幸福的男女﹐流水未央说不出的羡慕﹐不禁想起孤身闯政坛的遥步绯﹐心里一阵挂念﹐忍不住问道﹕水蓦!小绯没有受伤吧﹖ 当然没有。水蓦笑着摇摇头。 发生鎗击案后﹐小绯的处境会不会更危险﹖ 水蓦皱起了眉头﹐遥步绯的脾气他最清楚﹐决定的事情非做不可﹐此刻很难再把她带回岛上。 流水未央叹息道﹕我知道她不愿回来﹐可是外面乱成那样﹐一个女孩实在太危险了﹐好好的一个姑娘﹐居然一心要挤身政坛的顶峰﹐真是不可思议。 老兄﹐看开点吧!小绯不是外人能左右的女孩﹐没有人能改变她的决定。 流水未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苦笑道﹕不是没有人﹐只是……他不愿意而已。 水蓦不知如何回应﹐身子靠倒在椅背上﹐目光移向正与琴悠悠说话的梨若﹐脑海中却是遥步绯的模样。 让她放弃从政做个温顺娴良的家庭妇女﹖简直不可思议﹐怎么想都觉得穿着围裙在家打扫庭院的样子与小绯一点也不合衬﹐也许那样的确会安全些﹐但小绯真的希望拥有那样的生活吗﹖不!绝不是﹐否则以她的才华和美丽﹐早就成为某位富家公子的妻子了﹐不会像现在这样过着几乎是颠沛流离的生活。 这种感觉使他的心情好了许多﹐笑容又回到脸上﹐道﹕大少﹐一个人生活的愉快与否不是外人能看透的﹐只要是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生活必定会愉快﹐小绯有她自己的想法﹐我们只要全力支持就够了。 流水未央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叹了口气﹐苦笑道﹕我比你大好多岁﹐看事情却不如你透澈﹐真是惭愧啊! 对了﹐碧梧山庄好像在找你父亲﹐我去过宅子﹐据说你父亲消失了﹐如果可能你捎个信给他吧!让他防备碧梧山庄。 家父的行踪素来只有他清楚﹐我也无能为力﹐连我这个做儿子的都找不到他﹐碧梧山庄想找他难比登天。 水蓦点点头﹐目光又移向梨若﹐虽然两心相映﹐却总是碍于环境被迫分开﹐心里真希望能多留几天。 梨若迎着目光笑了笑﹐表示自己理解。 琴悠悠这个精灵鬼像也察觉到了﹐一手牵着水蓦﹐一手牵着梨若﹐嘻嘻笑道﹕木头﹐你就留几天陪陪小若姐吧! 甜甜的笑容﹐体贴的声音﹐让水蓦和梨若心里涌起一阵暖流﹐一起抱住中间这个可爱的小丫头。 看到这场面﹐在座的人们都有着同样的念头﹐战斗就是为了守护这难得的幸福﹐六煞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甲氏兄弟想起到还在外面的三位哥哥﹐流水未央也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一时间都感到热血沸腾﹐战意旺盛。 商量了一天终于达成了共识﹐水蓦继续在外面活动﹐全力调查碧梧山庄﹐长鲸群岛依然由甲卯主持﹐以守岛为上﹐短期内与敌人对峙。 停留了一天﹐水蓦的灵魂再次回到身躯﹐瞪开眼帘﹐熟悉的病房天花板出眼在上方﹐挪了挪身躯﹐一切如常﹐这才放松心情坐了起来﹐转头望向身边﹐甲未的病床空着﹐遥步绯也不见了踪影﹐微微有些好奇。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病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推开了﹐甲丑甲未以及遥步绯鱼贯而入﹐见到水蓦悠闲地靠在床头看电视都很惊讶。 水蓦﹐你醒啦! 二少﹐学弟﹐小绯﹐怎么笑得这么高兴﹐有甚么喜事吗﹖ 忘着水蓦笑吟吟的面孔﹐遥步绯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况﹐又也起被水蓦调戏的景像﹐俏脸忽然飞出一片霞红﹐嘴角边溜会心的微笑﹐人与人之间的缘份就是如此奇妙﹐当年的水蓦还只个不起眼的小棋子﹐因缘际会变成了自己的男子﹐想到将来﹐心头不禁又有一些遗憾﹐这样的男人居然不能相伴终老。 突然绽放的妩媚与艳丽就像一头开屏的孔雀﹐水蓦和甲氏兄弟都呆了一呆。 看甚么﹐又不是没见过!遥步绯白了他一眼﹐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捏了捏水蓦的脸颊﹐笑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健健康康的回来了。 甲丑笑道﹕第一次看到生灵被召唤﹐真是奇妙﹐八弟说的时候我着实吓了一跳。 我倒是无所谓﹐灵体似乎没受到影响﹐也许是空图腾的作用吧!水蓦顿了顿﹐好奇地问道﹕出甚么事了﹖好像都挺高兴。 甲未邀功似的抢先说道﹕分部的弟子都被放回来了﹐而且二哥也查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哦!水蓦眼睛一亮﹐急切地跳下床﹐却又被遥步绯拦住﹐像是大姐姐一样教训了一顿。 乖乖地坐上床去﹐盖好被子﹐你的伤还没有痊愈﹐不许乱跑﹐不听话我们就不告诉你。 丫头!妳也觉得坏了。水蓦捏了捏俏丽的下巴﹐笑着跳回床上﹐问道﹕二少﹐说吧! 甲丑看到两人的神情不禁笑了起来﹐边笑边说﹕甲府弟子说了被关在警局这几天的经历﹐警方除了询问斗殴的事情外﹐还常常提起一个名叫圣血堂的组织。 圣血堂﹖ 好像是一活跃在香月市的邪教组织﹐警方怀疑与图腾师有关﹐最近有不少失踪案件都似乎与他们有关﹐我认为分部弟子被警方带走的事情并不原先想象的那么复杂。 水蓦正在思考血图腾教派的事情﹐对于邪教这两个字份外敏感﹐听了甲丑的话立即又起自己的经历﹐那个相亲会的组织者很有可能就是血图腾教派的人。 这个消息准确吗﹖ 嗯﹐是一位在警局任职的甲府弟子说的﹐应该不会有错。 甲未笑道﹕与隐形势力没有关系就好﹐哪天他们直接挑战甲府﹐恐怕就是最后决战的日子了。 水蓦摇了摇头﹐沉声道﹕不可能没有关系﹐否则他们不会向甲府弟子动手﹐分明就是怀疑邪教是图腾师的力量﹐如果这个圣血堂真是与图腾有关的邪教﹐他们一定与秘境大陆庞大的图腾师大军有关﹐甚至是分支或分部。 水蓦说的不错﹐我也有这种怀疑。甲丑走到大玻璃窗外﹐定睛望着香月市美丽的市景﹐香月市是个很奇妙的城市﹐流水宅的总部﹐甲府分部﹐碧梧山庄也应该有他们的据点﹐这是一个图腾势力交错的地方﹐不少图腾师都会跑到这里来求教﹐地下组织中也许存在着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邪教力量。 水蓦甲丑和遥步绯都陷入了沉思﹐他们或多或少都在这个城市居住过﹐记忆也各不相同﹐但对这个城市都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水蓦﹐长鲸群岛那边的情况怎么样﹖甲未打破了宁静。 水蓦嘻嘻一笑﹐调侃问道﹕你想问岛上的情况还是悠悠的情况﹖ 当……当然是都问。甲未白皙的脸颊顿时羞得通红﹐连脖子都变成了红宝石一样的颜色﹐样子可爱极了﹐逗得甲丑和遥步绯都笑了。 悠悠倒是没事﹐不过长鲸群岛却出事了﹐而且是大麻烦。水蓦苦笑着叹了口气。 怎么了﹖ 秘境大陆的图腾师大军大举出动﹐人数大约是八千至一万﹐他们用帆船把长鲸群岛困住了﹐还登上了几个礁石岛﹐看样子是想长期围困主岛﹐又或是想逼我们主动进攻。 甲丑和甲未对视了一眼﹐脸色都沉了下来。 这可不是小事﹐岛上恐怕连三千人都不到吧﹖ 水蓦无奈地耸耸肩﹐道﹕大约一千五百名士兵﹐加上两个世家的弟子﹐约有两千左右﹐数字上的确是绝对劣势﹐不过两个世家的高手有一大半都在岛上﹐甲府四兄弟的实力你们比我清楚﹐流水未央也是以一敌百的高手﹐我那六位朋友合作无间﹐杀伤力惊人﹐再加上甲府和流水宅弟子中还有许多高手﹐敌人不会冒然进攻。 食物和淡水呢﹖ 水蓦钦佩地看了甲丑一眼﹐这位看似粗豪的大汉有些细腻的心理﹐思绪迅捷﹐考虑周全﹐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物﹐难得在甲府中担任最重要的总管一职。 岛上有个很好的食物生产基地﹐蔬菜和肉类都有完善的生产计划﹐仓库还有大批存粮﹐岛中心又有蓄水湖﹐支持半年估计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甲丑的神色顿时轻松了许多﹐微笑道﹕只要食物和淡水不缺﹐情况就不算太差﹐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从长计议。 我把碧梧山庄的事情告诉他们﹐四少让我暂时留在外面﹐全力调查碧梧山庄的事情﹐他对碧梧庄是隐形势力核心层的成员持保留意见。 不愧是四弟﹐见识果然不同凡响﹐我也有同样的怀疑﹐只是事情没有调查之前不便说出来﹐你别介意。 水蓦知道甲丑的做事风格严谨仔细﹐笑了笑又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全加调碧梧山庄﹐二少﹐你和学弟的身份特殊﹐同为世家成员﹐与碧梧山庄之门的联系需要你们多费精神﹐我现在就像一个导火线﹐不知甚么时候就会引爆灾难﹐所以还是独自行动比较好。 嗯!我会全力去做﹐八弟还是留在你身边吧! 好!水蓦拍拍甲丑的拍头﹐正色又道﹕我和四少还有一种猜测﹐所谓的邪教以及秘境大陆的图腾师群都源自于消失已久的血图腾教派﹐酒楼的鎗击案和长鲸群岛被围攻都与之有关﹐因为他们知道我是空图腾师﹐而空图腾又是邪术的克星﹐所以才会积极动手。 水蓦!你是说他们的目标只是你﹖遥步绯吓得花容失色﹐一对眼睛几乎挤出泪来。 水蓦苦笑着点点头。 甲丑皱紧眉头沉吟道﹕的确有这种可能﹐如果真是如此﹐你的处境相当危险﹐他们所有人都会把矛头指向你﹐而且会用尽任何方式。 难道我只能龟缩起来﹖水蓦自嘲般笑了笑﹐神色倒是挺轻松。 暂时必须如此﹐你的存在并不只是成为他们的敌人﹐也是估为克星牵制他们的无形力量﹐使他们不敢任意妄为﹐这样才能延缓他们大举进攻的脚步。 看来不来要龟缩﹐还要把自己当成宝贝! 甲丑真挚地劝道﹕水蓦﹐我不想说甚么伟大的字眼﹐但你的身上的确肩负着托压制血图腾教派复兴的重任﹐千万要保重。 可惜空图腾实在太艰深了﹐我到现在还只是摸到了皮毛而已﹐不知哪天才能成为真正的克星! 只要有信念﹐一切会成功的! 第二天早上﹐香月市的警察总部迎来环境部长水蓦﹐名义上是为鎗击案补充口供﹐实际上则是来调查有关圣血堂。 堂堂部长亲自到来﹐接待者自然是香月市的警务总长贝加尔﹐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年纪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仍显得精神奕奕﹐红光满面﹐挺着一个大肚子走到水蓦面前重重地握了手。 是我们保护不周﹐让您受苦了。 无妄之灾﹐总长不必在意。 请!贝加尔深深知道这份政坛新贵拥有何等的影响力﹐也知道事件的观注度﹐不敢不小心应对。 水蓦也摆出随和的态度﹐笑吟吟地办完了公事﹐然后与贝加尔一起走入总长办公室私谈﹐这才是此行的重点。 刚坐下﹐水蓦就开门见山说道﹕总长阁下﹐我有个不请之请。 贝加尔有些受宠若惊﹐欠了欠身﹐陪笑道﹕部长先生客气了﹐有甚么要求尽管说。 这次鎗击案影响非常大﹐我看到总部的警员都在忙碌着﹐所以也想做点甚么。 阁下想参与调查﹖贝加尔愣住了﹐从未见过有部长级的官员要求参与调查案件的情况。 水蓦笑着摇头道﹕当然不是﹐这是警方的工作﹐我不便干涉﹐只是这几天想了很多﹐有几个疑点仅供参考。 阁下请讲。贝加尔松了口气﹐如果水蓦真要干涉查察﹐他还真的为难。 听说香月市最近邪教﹐不瞒阁下﹐我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只是当然没有报案﹐我想鎗击案会不会与邪教有关。 涉及自己的专长﹐贝加尔立时显得精神抖擞﹐挫了挫手掌侃侃说道﹕这事我们也考过﹐不过暂时还没有证据﹐邪教这种东西不同于平常的罪案﹐那些信徒几乎都是疯子﹐抓住了也问不出甚么﹐我们又不能用武力﹐因此进展很慢。 你也知道﹐我有许多图腾师朋友﹐而邪术似乎与图腾师有关﹐因此想多做点事情﹐免得他们受到怀疑和牵连。 贝加尔想起传闻中水蓦已经得到两大图腾世家的支持﹐心中一震﹐神色更加恭敬﹐陪笑道﹕我明白﹐我会让下面仔细调查。 我想知道更多有关圣血堂的消息。 好﹐我就把手上的资料都拿给您﹐不过资料有限﹐请见谅。贝加尔客气友善的态让水蓦很安心﹐虽然隐形势力无孔不入﹐但总有他无法涉及的地方﹐代表公正和正义警署也许更值得信任。 谈了近一个小时﹐水蓦渐渐了解了香月市邪教的资料﹐近十个月有将近一百宗失踪的个案﹐都与一些聚会有关﹐其中就有水蓦最熟悉的相亲会﹐警方曾派卧底﹐虽然找到了一点线索﹐但最后都因为卧底的死亡以失败告终。 消息的确很有限﹐但对于水蓦等人来说却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毕竟隐形势力一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世界上的邪教组织也层出不穷﹐未必都与图腾有关﹐更难说与隐形势力有关﹐因此都抱着极大的希望。 听完了水蓦的转述﹐甲丑和甲未都相信邪教这种并不起眼的小案件也许是整个事件突破点。 甲丑露出宽慰的笑容﹐搓着双手喃喃地道﹕事情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调查的突破口﹐如果能把邪教与碧梧山庄联系起来﹐我们就可以从中打开缺口。 水蓦露出怪异的笑容﹐少年的生活虽然坎坷﹐但人生还算平稳﹐一切都因为那次相亲会而改变﹐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敌人﹐在不同的时段有了不同的定意﹐原本心悸的邪教此刻已像是宝石般吸引着他﹐嘴里不禁叹出一句老话――人生真是奇妙啊! 受到新的消息刺激﹐三人的组成小团体开始进入激昂的战斗状态﹐他们都明白这一次是绝好的机会﹐事情与政治政客没有直接的关系﹐也不会有太多人的关注﹐对方也不像是很强大的力量。 遥步绯很想参与﹐却被水蓦拒绝了﹐事情虽然不大﹐但遥步绯的气质样貌以及出身都注定了她无扮成一个默默无闻的少女﹐因此水蓦让她回到了自由阵线﹐又让米尔娜成为她的贴身保镖。遥步绯不太情愿﹐但还是接受了安排﹐她也清楚自己只有在政治圈内才能展现出价值。 香月市的图腾师虽然不少﹐但要查也不是没有办法﹐这事就交给我吧!甲丑说完了这一句就带着回归分部的弟子们展开了调查。 我们呢﹖甲未询问的目光望向水蓦。 水蓦摸了摸肩上的伤口﹐隐隐还有些疼痛﹐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死去的孟辽﹐自打卷入事件后第一个丧身的同伴﹐心中涌起无限伤感﹐喃喃地道﹕也许该去看看他们了。 去哪﹖ 水蓦清理了一下理绪﹐正色道﹕那次相亲会是同事帮我报的名﹐我并不知道报名时的细节﹐其中或许隐藏着一些线索﹐或许我该回去看看旧同事了。 嗯!这倒是个办法﹐不过我们需要化妆前往﹐不然一定会引起骚动。 让卡扎虎和安排车辆﹐一会儿我们从楼梯下去﹐直接到停车场上车﹐刚牙会安排好衣服。 甲未嘻笑道﹕感觉好刺激啊!就像电影中暗探的节情。 水蓦搭着他的肩头自嘲般笑道﹕我们不就在演一场刺激的戏吗﹖ 比电影更刺激更真实。 两人相视一笑﹐从相识的一刻开始﹐这两个人的命运轨迹就连在一起。 在水蓦极力要求下﹐警方终于放松了对他的保护﹐留给他更多的活动空间。然而水蓦对于警方并不完全放心﹐毕竟隐形势力的扩张能力非同小可﹐连总统府都派了人﹐何况小小的警署﹐因此他一出医院就立即甩开了警员的保护﹐在香月市里绕了很大的圈﹐又到香月分部停留了几个小时﹐最后竟回到了刚牙位于香月大学的宿舍。 翌日早上﹐水蓦带着甲未悄悄地来到了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推开透亮的玻璃门﹐国际环境顾问公司金色招牌赫然进入眼帘﹐招牌前是银色弧形接待柜台﹐两名漂亮的接待小姐正在柜台后﹐正接听电话﹐听到开门声也没有在意﹐只是用眼角瞟了一眼。 对不起﹐您稍候! 水蓦带着红色的棒球帽﹐帽沿还特地压低﹐上半张脸全盖住了﹐外人很难看到面目﹐见熟悉的旧同事认不出自己﹐笑着走到柜台前﹐轻松地道﹕不急﹐慢慢打。 两名接待小姐听出声音有点熟﹐下意试到抬头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一个下巴﹐没有看清水蓦的样貌﹐因此还是没有在意﹐直到其中一个打完电话站了起来﹐露出甜美的笑容﹐很有礼貌地问道﹕两位先生﹐你们找谁﹖ 婉姐笑得还是这么甜。水蓦摘下帽子﹐脸上带着善意的微笑。 女子突然一愣﹐惊得张大嘴巴颤声道﹕啊……水蓦!哦﹐不﹐应该是部长先生…… 惊叫声惊动了办公室内工作职员﹐几个好事的人立即跑了﹐一眼就认出了一身便装的水蓦﹐都露出惊愕的神色﹐作梦也没有想到堂堂部长会来到这里。 水蓦微笑看着夕日的同僚﹐一张张面孔还是原来那样﹐感觉很亲切﹐如果没有那场惊变﹐也许这里会是一生的归宿﹐算算时间﹐自己离开公司也不过两年的事情﹐可一切都变了。 部长亲访的消息很快震动了全公司﹐职员们都放下手上的工作﹐跑出来看看这份夕日的同僚、如今的环境部长﹐有些新人没有共事的经验﹐因此纯粹的好奇﹐一时间把接待处挤得水泄不通﹐然而面对水蓦﹐一个个又显得噤若寒蝉﹐连喘气都显得小心奕奕。 水蓦倒是轻松自在﹐笑吟吟地朝旧同僚们挥手作意。 总经理洛卡得到消息挺大肚子像球一样滚到大门口﹐以前的他可以随意呼喝水蓦﹐现在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跑到水蓦面前恭敬地鞠了一躬﹐陪笑道﹕部长阁长大驾光临﹐真是没想到啊!您是来怀旧的吧﹖我陪您到处走走。 大家好!不好意思突然来访﹐大家回去工作吧!我来看看﹐顺便找扬赫聊聊﹐――扬赫﹐有时间吗﹖ 扬赫与孟辽都是水蓦在公司时最好的朋友﹐见到水蓦格外高兴﹐只是碍于身份和环境﹐不敢随意说话﹐见水蓦点了自己的名字﹐笑着迎了上去﹐亲切地道﹕部长先生看来还没忘记我们这些朋友。 叫我水蓦吧!别甚么部长阁下﹐听得头疼。水蓦笑着伸手捶了他一拳﹐气氛随即轻松了许多。 扬赫见他随和﹐与以前没有分别﹐神色也轻松了许多﹐问道﹕水蓦﹐找我有甚么事﹖ 嗯!有点事情想问问﹐你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可不安全﹐找你出去还不如跑来见你。 想起水蓦遇上的鎗击案﹐再看水蓦无奈的表情﹐扬赫猛地打了两个冷颤﹐脸色也白了﹐小声问道﹕电视新闻说当时的场面血流成河﹐死伤无数﹐是真的吗﹖ 水蓦指了指自己肩头﹐小声响应道﹕嗯!是死了不少﹐我也中了鎗﹐伤还没好呢! 扬赫叹道﹕这群家伙也太猖狂了﹐一定要把他们绳之于法才行。 洛卡见两人聊天高兴﹐把他这位总经理扔在一边﹐心边满不是滋味﹐又想巴结水蓦﹐笑吟吟挤到两人中间道﹕不如到我的办公室去谈吧!那里比较舒服。 这个……水蓦犹豫了一阵﹐感到扬赫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怪笑﹐知道又有鬼点子﹐心里不禁一乐﹐点头道﹕好吧! 在洛卡热情的招呼下﹐水蓦和扬赫大摇大摆地走入总经理办公室。 lvsexs(; 第七章 香雪小筑 部长阁下难得来一趟﹐不知有甚么我可帮忙的呢﹖ 扬赫嘻笑道﹕老总﹐部长阁下有要事要与我商量﹐您在这里不方便吧﹖ 你……这可是我的办公室﹖ 这是您的大量﹐把办公室借给部长阁下﹐又不是给我的面子﹐要是不满意就去问部长阁下吧﹖ 洛卡吓得缩了缩脖子﹐唯唯诺诺朝水蓦行了个礼﹐快走退了出去。 扬赫一直忍着笑﹐脸都胀红了﹐直到把门关上才放开肚子大笑起来﹐边笑边拍着大腿嚷道﹕真过瘾!终于整这死胖子一次﹐过瘾过瘾! 水蓦笑道﹕小心他秋后算帐。 扬赫愣了愣﹐回头看了看房间﹐眨眼笑道﹕嘿嘿!他见我们关系这么好﹐说不定明天就加薪了。 水蓦笑了笑﹐神色忽然一黯﹐伤感地道﹕可惜孟辽不在﹐不然我们三剑客可以好好聊。 是啊!那个小子的运气怎么那么差﹐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出去逛逛﹐这样就死了﹐真是不值﹐我听说考察团好像是阴谋﹐水蓦﹐你应该知道不少吧! 水蓦很清楚秘境大陆的事情一直被总统府压着﹐外面谣言满天飞﹐谁也不知道哪个消息是真的。 嗯!是阴谋﹐不过事情很复杂﹐一时间也难说清楚…… 扬赫打断水蓦的话﹐摆手道﹕别告诉我﹐我不想招惹事非﹐这年头事情越来越怪﹐一个鎗手就能把香月市闹得草木皆兵。 水蓦也不想再把灾难带给朋友﹐笑了笑转而说道﹕扬赫﹐这次来是想问一下那个相亲会的事情。 怎么﹖难道真有成果了﹖ 水蓦苦笑道﹕成果倒是成果﹐可惜是恶果﹐我怀疑相亲会是邪教组织办的﹐最近近百件失踪案都似乎与它有关﹐还有这次的鎗击案﹐我必须调查清楚。 扬赫哪里想到小小的相亲会牵连如此之广﹐惊得捂着嘴巴哼哼唧唧了好一阵子﹐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 想到甚么就说甚么﹐任何细节都可能有用。 扬赫坐了很久才稍稍平复情绪﹐伸手掐了自己一下﹐疼痛感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这才整理思绪﹐回忆着两年的事情。 好像没甚么特别﹐我和孟辽看到相亲会的宣传广告﹐商量着耍你一次﹐所以就替你报了名。 在哪报名﹖是甚么人接待的﹖ 地点就在你参加相亲会的那间餐厅楼下﹐他们在摆了一张宣传桌子﹐我们两个公事路过﹐也算是因缘巧合。你去过吧!应该记得在哪里。 嗯!原来是那里。水蓦对那间香雪小筑记忆太深了。 接待的也是那里的侍应﹐我记得是位挺清秀的少女﹐当时还和孟辽开玩笑说如果参加相亲的女人像她一样﹐你就赚了。 当时没有感觉到有甚么异常吗﹖ 扬赫原想随口应了一句﹐可见到水蓦严正的表情时又犹豫了﹐仔细地想了想才道﹕好像没甚么﹐就是填了一份表格﹐然后就走了。 水蓦也在思考相亲会的经过﹐当时去的很晚﹐随即就遇上那个改变一生的红色身影﹐相亲会的过程中并没有太多记忆﹐没有甚么异常的感觉。 对了!扬赫似乎想到了甚么﹐突然叫了起来。 怎么了﹖ 报名填表格的时候那个女孩问了一句很古怪的问题﹐好像是你知道图腾吗﹖ 水蓦心头一紧﹐女孩问这句话大概不希望有图腾师参与活动﹐避免破坏计划﹐由此可见相亲会从一开始就是阴谋﹐而且与图腾有关。 水蓦﹐真是邪教吗﹖ 水蓦看到了他眼中的内疚﹐笑着拍拍肩头﹐道﹕别在意﹐我现在是环境部长﹐秘境大陆最高行政长官﹐没有我不能应付的事情。 是啊!你现在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从扬赫的眼中﹐水蓦看到了赞叹与尊敬﹐在这一刻他忽然感到一直漠视的官位居然有如此的力量﹐如果没有这股力量﹐也许他早就死了十几次了。 难怪权力如此吸引﹐单是这份自信感就不是平常人可比﹐如果是两年前﹐我也绝不敢说这种话﹐现在居然随口而出﹐真是不可思议啊!可是﹐真的没有我不能应付的事吗﹖ 他不禁暗暗苦笑﹐成功化解了无数危机并不能意味成功﹐那只是无力的招架而已﹐反击才刚刚开始﹐成果如何还是未知之数。 扬赫越说越兴奋﹐笑道﹕走到哪里都可以听到有人在说你﹐二十二岁的青年就成为部长﹐日后一定是总统的不二人选。对了﹐你以前住的那间房子好像也拿出来拍卖了﹐好多人抢着要啊! 水蓦耸耸肩﹐轻笑着问道﹕你不会也拿东西出去拍卖吧﹖ 当然不会。扬赫露出一副正义凛然的神色﹐但过了五秒又变得嬉皮笑脸﹐我要等你做了总统再拿出来﹐到时候会更值钱。 水蓦没想到自己的民望这么高﹐不禁又一次想起德卡罗尼的话﹐也许自己真是拥有棋盘的人﹐凭着现在的声望﹐即使没有德卡罗尼的任命﹐竞选一个国会议员的席位只怕也是举手之劳。 德卡罗尼指的就是这个﹖还是有甚么别的用意呢﹖那个老人真让人摸不透啊! 他此刻当然不可能看到一切﹐只有站在最顶峰的人才能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与扬赫闲扯了一个下午﹐直到将近下班时间水蓦才告别了扬赫﹐与甲未悄悄来到了香雪小筑﹐这个开启命运之门的地方。 是这里﹖甲未盯着香雪小筑的招牌皱了皱眉头﹐外表看上去那只是一间有点特色的小餐厅而已﹐实在看不出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居然引发了那么大的事情。 水蓦直直地盯着餐厅的招牌﹐神不守舍地道﹕嗯!就是这里﹐这个鬼地方﹐就像地狱的入口啊! 地狱入口﹖学长﹐你没事吧﹖ 没事!水蓦突然清醒﹐摇了摇头﹐诚垦地道﹕学弟﹐我这张脸实在不方便进去﹐你一个人上去坐﹐小心看看还有没有值得调查的事情。 好! 水蓦坐在车里透过窗户静静地望着长廊﹐景色如往夕般迷人﹐黄昏已至﹐街上昏黄的路灯也亮了﹐渲染得四周迷迷蒙蒙﹐别有一番情调﹐无数情侣正手牵着手慢步走在长廊﹐温馨甜蜜﹐他也不禁想起生命中两个重要的女人。 遥步绯再次回到了自由阵线的分部﹐准备透着自由阵线与碧梧山庄的结盟行动调查更多有用的资料﹐这个少女与自己有些奇妙的缘份﹐仿佛命中注定一般﹐情感一直在爱情与感情之间徘徊﹐如果不是秘境大陆与梨若相会﹐只怕已经认命了。 梨若﹐暂时在长鲸群岛过着还算平静的生活﹐但水蓦知道她不属于那里﹐那个少女同样有些强烈的信念﹐要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环境、生态、和平﹐是她追求的信念。 会是谁与我一起走这长廊呢﹖会是小若吗﹖ 他忽然有点不自信﹐命运之神太难捉摸了﹐心中笃定的事情往往未能如愿。 水蓦! 水蓦被叫声拉回现实﹐转头一看﹐甲未不知何时回到了车中﹐好奇地问道﹕怎么样﹖ 甲未露出怪异的笑容﹐指着香雪小筑道﹕说来真是巧了﹐香雪小筑今天也有一场相亲会﹐大概八点开始。 水蓦眼睛一直﹐嘴角也溜出一阵怪笑﹐天意似乎有意要他破解邪教之迷。 怎么办法﹖还要我进去看看吗﹖ 水蓦沉吟着道﹕我不能出面﹐你去了一次也不太方便﹐我看让刚牙或是卡扎虎去试试﹐反正他们都没有老婆。 这个主意不错﹐他们一定乐意。 决定之后水蓦立即拨通了手提电话﹐把刚牙和卡扎虎叫到了长廊之外。 听完水蓦的安排﹐卡扎虎和刚牙都笑了。 刚牙重重拍打着卡扎虎的肩头﹐咧着大嘴笑道﹕嘿嘿!便宜你了﹐说不定让你钓到条美人鱼回来。 别笑话我﹐说不定你比我还急呢! 当然不会﹐我至少也是牛头马大﹐哪像你这鬼样﹐不去相亲会肯定找不到老婆。 看着同伴戏闹﹐水蓦露出会心的微笑﹐眼睛透过车窗望向香雪小筑的招牌﹐这样一间小小的店铺﹐看上去并不太--&网--﹐普通人经过也许会看几眼﹐但绝不会想到店铺的背后牵涉到波及全世界的巨大危机。 大事往往从小处着手﹐这句古训一点没错﹐在长鲸群岛和秘境大陆拼死一战﹐效果也许还不如参加一个小小的相亲会更有价值。 甲未很清楚这次调查的重要性﹐明年的大选之前﹐隐形势力必然有更多活动﹐威胁性也越来越大﹐长鲸群岛的同伴们随时都可能面临最后的决战﹐在这之前如果不能完全了解隐形势力的组成﹐局势会对他们极为不利。 希望这一次不会再失望了。 水蓦朝他笑了笑﹐坚定地道﹕一定会有突破﹐放心吧! 后座的卡扎虎伸手拍了拍水蓦﹐探头问道﹕我们没有报名﹐他们会让我们参加吗﹖ 现在时间……水蓦看了看手表﹐时间刚好指向六点正﹐含笑问道﹕还早﹐有办法弄两张记者证吗﹖ 卡扎虎一点即透﹐眼睛睁得通亮﹐笑吟吟赞道﹕好主意﹐扮记者去采访﹐也许可以观看整个过程。 水蓦却有些担心﹐邪教做事一定氛心谨慎﹐即使扮记者前去也未必有用﹐甚至会有危险﹐但仓促之间没办法拿到相亲会入场券﹐只能做这样的安排﹐盼着强大的甲府力量可以控制香雪小筑周边。 总而言之﹐小心一个穿红色的衣服的女人﹐她会施展某种力量迷幻人的感觉。 迷幻感觉﹖卡扎虎看了看刚牙﹐皱着眉头问道﹕会是甚么图腾呢﹖ 刚牙摇了摇头﹐图腾学千奇百怪﹐而且每个人只能学一类﹐很少有去关心不能修练的图腾技。 甲未的图腾学知识虽不及甲卯﹐却也不是常人可比﹐沉思片刻后喃喃地道﹕迷幻感觉的图腾不少﹐像是梦图腾、影图腾、心图腾之类都是专攻神经和心智的力量﹐都能让人产生幻觉。 对了!上次在秘境大陆﹐五少好像是被心图腾力量所迷﹐因此才受了伤。 嗯! 水蓦神色凝重地劝戒道﹕刚牙、卡扎虎﹐你们千万小心﹐万一被迷住心神就麻烦了﹐不过也不能过早施展图腾力量﹐不然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放心吧!我们会随机应变――刚牙﹐我们先去弄两张记者证。 两人一起离开车子钻入街道﹐为两个小时后相亲会做最后的准备。 水蓦和甲未自然也不会闲着﹐这次行动寄托了无限的希望﹐自然要全力﹐一方面联络了甲丑﹐把整个甲府分部的弟子都调了出来﹐分布在香雪小筑周围的几条街道﹐就连甲丑也亲自出动了。 转眼已是晚上八点﹐由于第二天是周未﹐因此晚上活动特别多﹐走上长廊散步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一双一对偎依地走在海边﹐一边欣赏着海港风光﹐一边沉醉在迷人的爱恋之中﹐气氛温馨迷人。 学长﹐好像开始了!甲未死死盯着香雪小筑的入口﹐穿着整齐的男男女女一个接着一个走了进去。 水蓦深深地吸了口气﹐转头问道﹕二少﹐今夜的行动全看你了。 放心﹐这也是甲府的事。甲丑谨慎地扫视着香雪小筑两侧﹐一边是海边大道﹐另一边是车水马龙的大马路﹐四通八达﹐要想控制场面并不容易﹐不禁皱起眉头﹐问道﹕这间店还有别的出口吗﹖如果要把人运走﹐必须要有交通工具﹐如果他们从地下停车场或是后门把人弄走﹐事情就会很麻烦。 凭我的经历﹐他们一定会用某种图腾术迷人心智﹐让参加相亲会的人自愿跟他们离开﹐我虽然记不清楚﹐但印象中似乎有不少广告招牌在眼前晃动﹐好像乘坐公共汽车。 甲丑笑道﹕公共汽车﹖这倒方便﹐根本用不着伪装﹐直接上车就行了。 水蓦沉声道﹕希望一切如旧﹐不过事隔了两年多﹐最近又有许多失踪案件﹐连警方都开始调查邪教﹐我担心他们会缩入地下﹐也许会改变手法。 放心﹐你的运气一直都不错。 等待是漫长着﹐相亲会很平静﹐从下往上望甚至可以感觉到餐厅内的浪漫气氛﹐一切似乎都很正常﹐与一般的相亲会没有甚么分别。 撸起袖子看了看手表﹐时针已指向九点半﹐水蓦开始感到担心﹐也许受到警方调查的压力﹐邪教真的缩回了暗处。 甲未一脸的失望﹐叹道﹕看来没甚么古怪﹐白费气力了。 别灰心﹐别忘了邪教的后面牵动着整个世界的政治力量﹐不可能轻易找出破绽﹐否则隐形势力也不会藏在幕后这么多年了。 水蓦正想点头﹐忽然发现一群人从香雪小筑走了出来﹐看他们的衣着打扮﹐似乎都是参加相亲会的人﹐神色平静﹐还不时嘻嘻哈哈说笑﹐不像是受到图腾力量的操纵﹐似乎是一场普通的相亲会。 看来我们失败了。甲未摇了摇头。 水蓦却没有死心﹐此刻他最担心的就是卡扎虎和刚牙﹐如果两人平静走出就说明相亲会没有异常﹐如果不出现﹐就说明他们已经被敌人盯上了。观察大约五分钟﹐人群渐稀﹐却还是没有卡扎虎和刚牙的身影﹐他的心紧紧地揪了起﹐相信两人遇上了麻烦﹐也相信敌人暴露了身份。 难道卡扎虎和刚牙的出现使他们产生了怀疑﹐所以临时改变了计划﹖ 应该如此﹐看来我们没看错﹐这里的确是圣血堂的重要据点﹐二少﹐我看必须行动了! 你们在这里监视﹐我去召集弟子﹐等我回来再动心。甲丑跳出汽车飞快地跑入黑暗。 水蓦紧紧盯着那群渐渐走远的男女﹐一群人有说有笑﹐行为举止很正常﹐只是距离太远﹐看不见他们的表情。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水蓦和甲未都瞪大眼睛异口同声叫了起来﹕卡扎虎! 卡扎虎似乎受到打击﹐身子软软地依在另一个男子的身上﹐脑袋一直耷拉着﹐双手下垂﹐如果不是用力走路的姿式﹐几乎让人觉得他失去了知觉。 他们果然对卡扎虎下手了﹐看来这些家伙真有问题!水蓦一方面欣喜若狂﹐为找到线索而兴奋﹐另一方面又担心卡扎虎的安危﹐还有仍未出面的刚牙。 学长﹐你坐着﹐我去看看! 水蓦沉吟了片刻后点了点头﹐虽然很想出击﹐但他的知名度实在太高了﹐只要走上街就会有人立即指出身份﹐反而会破坏了行动﹐让敌人有机会逃走。 甲未像只灵猫穿梭在黑夜﹐很快就扑到了香雪小筑的楼子﹐扶着卡扎虎的男子穿着侍应的制服﹐他曾进入香雪小筑﹐认出是那里的侍应﹐心里再无疑惑﹐停步想了两秒后又如兔子一样跳了过去﹐重重地一掌拍在卡扎虎的背上﹐嬉皮笑脸叫道﹕你这家伙﹐怎么又喝醉了﹖ 侍应吓得身子颤了一下﹐脸色大变﹐但很快恢从正常﹐一对冰眼直盯着甲未﹐见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大男孩﹐脸上堆满了笑容﹐眉宇间甚至还有些稚气﹐丝毫看不出任何敌意﹐紧绷的神经放松了许多﹐和和气气地问道﹕您认识他﹖ 他是我舅父﹐化了灰都认识﹐喂﹐快醒﹐让舅母知道你这个样子不揪掉你的耳朵才怪。甲未用力摇晃着卡扎虎的身躯﹐希望他能有些反应。 卡扎虎吃力地撑大眼睛﹐见是甲未突然露出喜色﹐重现希望的他仿佛注入了力量﹐软绵绵的身躯也有了点力气﹐突然一把推开侍应﹐接着栽倒在甲未身上﹐小声道﹕好强的心图腾﹐我全身乏力﹐不过没有大碍﹐刚牙还在上面﹐先去救人。 甲未心领神会﹐眼角撇了撇侍应﹐很客气地说道﹕谢谢你﹐你可以回去了﹐人就交给我吧! 侍应盯着他足足十秒﹐嘴角忽然一撇﹐阴笑道﹕看他这个样子很难走路﹐住在哪里﹖我帮你把人送回去。 你要找死﹐我当不会拦着!甲未暗暗冷笑﹐脸上还是堆满了亲切的笑容﹐右手扶住卡扎虎﹐左手指向停在不远处的车子﹐笑道﹕我有车﹐麻烦你帮我扶他过去好吗﹖ 侍应看了看停在泊在黑暗处的车影﹐微微皱起眉头﹐犹豫了几秒才点点头﹐架起卡扎虎另一只手慢慢移向汽车。 坐在车内的水蓦一直留意三人的举动﹐见他们转身朝汽车走来﹐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心中生疑﹐立即戴上帽子﹐以免被侍应认出身份。 无数次出生入死﹐水蓦和甲未之间已经建立了极好的默契﹐甲未走到车前先给水蓦施了个眼色﹐水蓦迎着目光点了点头﹐心意在一剎那间交汇。 侍应这时才留意到车内还有一个人﹐眉头皱得更紧﹐一对三角眼转了又转﹐似乎在盘算着甚么。 哥!快出来帮忙﹐舅父又醉了﹐我一个抬不动!甲未故意用力拍了拍车顶。 水蓦压低帽沿走了出来﹐先看了看卡扎虎﹐见他神智还算清醒﹐终于放下心中大石﹐顺手接下了甲未的位置﹐用低沉的声音埋怨道﹕怎么又喝这么多﹐回去又要被骂了﹐真是的。 侍应哪里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催促道﹕快开车门﹐既然你们有两个人我就不去了。 好的!甲未笑吟吟打开后座车门﹐然后闪身退了一步﹐把车门口的位置让给侍应。 侍应不以为意﹐用力把卡扎虎往后座推﹐却发现怎么推也不动﹐头也不回唤道﹕你也帮忙推一下。 水蓦和甲未早已移到他的背后﹐相视一笑﹐一起挥拳狠狠地打着侍应后颈的两侧﹐可怜这个侍应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了﹐直接被两人推进了后座。 卡扎虎见两人轻松解决了敌人﹐心情大好﹐只是身躯仍受心图腾力量的影响﹐不能随心所欲地行动﹐连忙催促道﹕刚牙还在上面﹐快点去救他。 学长﹐我去吧! 水蓦思考了几秒后摇头道﹕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这里不是秘境大陆﹐子弹和炸弹你挡不住﹐我想他们不会冒然杀人﹐二少去招集甲府弟子﹐很快就会回来﹐再等三分钟。 卡扎虎和甲未虽然焦急不安﹐但水蓦说的在理﹐都只能按纳住心情等待。 水蓦钻入副驾驶座位﹐随手拿起手提电话拨通了甲丑的号码。 水蓦﹐甚么事﹖ 快过来﹐准备行动﹐刚牙被他们抓住了。 好! 由于担心侍应也是图腾师﹐水蓦和甲未用早已准备好的绳子把他捆了起来﹐又让甲未坐在他身边监视。 卡扎虎﹐快说说﹐相亲会发生了甚么事﹖ 卡扎虎摊软在驾驶席上﹐有气无力地苦笑道﹕我和刚牙弄到了记者证﹐拿着照相机就上去了﹐哪知餐厅的人不许进去﹐也不许拍摄﹐说是私人地方﹐我们纠缠了很久﹐又拿出记者证给他们看﹐这才让我们进去。 后来呢﹖ 相亲会很平静﹐也没有甚么特别的地方﹐我们以为只是平常的相亲会﹐都很失望﹐可当我们打算离开的时候﹐几名侍应在楼梯口把我们拦住了﹐就是那时我们中了心图腾力量。 看来他们做事很谨慎﹐你们虽然拿着记者证﹐但只要打电话去记者证上的公司问一问就可以辨别身份﹐是我失误了﹐对不起!水蓦一脸歉然。 卡扎虎连忙摇头道﹕与你无关﹐即使换个身份上去也是一样﹐我们虽然暴露了﹐但也迫使他们不敢向那些无辜者动手 我应该更主动出击才是。水蓦回头看了看依然昏迷的侍应﹐冷笑道﹕这些家伙明知我没有死﹐居然还敢在这种地方重施故技﹐看来真是被胜利冲昏了脑袋。 二分钟后﹐甲丑带着一群大约十五六名甲府弟子飞快奔到车边。 水蓦﹐我派了十五个守住门口﹐情况怎么样﹖可以动手了吗﹖ 水蓦走下车﹐神色凝重地指着香雪小筑道﹕刚牙还在上面﹐大概正在审问﹐大厦楼层太多﹐动手一定要快﹐不然刚牙会有危险﹐最好别放一个。 放心!甲丑自信地笑了笑﹐朝身后甲府弟子挥了挥手﹐快速奔向香雪小筑的入口。 望着香雪小筑入口的三十几个身影﹐水蓦稍稍安心﹐又钻回车中﹐转身盯着后座的侍应﹐沉声道﹕学弟﹐是时候弄醒他了。 甲未嘻嘻一笑﹐随手照着侍应的腹部狠狠地一捶了拳。 侍应痛得像虾般弓起身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捆得结结实实﹐不禁大惊失色﹐叫道﹕你们要干甚么﹖ 甲未料到他要反应﹐右手按住身子﹐左手抹出一道蓝色﹐像一片蓝色水板重重压着侍应。 lvsexs(; 第八章 引蛇出洞 「水图腾!」侍应惊呼一声﹐忽然发现甲未盯着自己﹐意识到自己暴露了身份﹐吓得脸色苍白。 水蓦冷冷一哂﹐道﹕「不用掩饰了﹐我的人已经开始了围歼行动﹐香雪小筑的人会被一网打尽﹐就算这幢大厦我也一样要查。」 「你……你是甚么人﹖好大的口气﹐没有搜查令就是犯法。」 「犯法﹖是谁犯法你心里清楚﹐何况我早就和警察总长打过招呼了。」水蓦打开车内灯﹐摘下帽子露出冰冷冷的面孔。 侍应眼睛一直﹐惊呼道﹕「你不是……」 「不错!我是水蓦﹐环境部长﹐你应该认识我。」 「你身为部长﹐居然知法犯法﹐我要告你!」侍应声嘶力歇地大喝不但不能壮胆﹐反而让人看出他胆怯。 「告我﹖等你有命活着离开再说吧!」水蓦嘴角撇出一阵冷笑﹐车内的温度骤然降了至冰点﹐侍应连打了几个冷颤﹐还是无法平静下来。 「你是圣血堂的人吧﹖」 侍应闭着眼睛把头撇到一边﹐摆出一副不肯就犯的架式。 砰!甲未又朝侍应的小腹狠狠揍了一拳﹐虽然他个性友善﹐但对付敌人从不留手﹐尤其是想取他们性命的敌人。 侍应被打得像一条扔到岸上的鱼﹐张大嘴巴吐着白沬﹐肚部急促的起伏着﹐脸色又白又青﹐和死人差不多。 水蓦收入了所有的怜悯和仁慈﹐冷冰冰地喝道﹕「说吧!如果你是邪教成员﹐你应该知道我是干甚么的﹐别浪费时间﹐否则我直接把你扔下海﹐反正很快就会有新的俘肤。」 侍应这才睁开眼睛﹐怨毒地看着水蓦。 水蓦轻轻一笑﹐道﹕「你的机会不多﹐如果我的人带新俘虏到来之前你不开口﹐我会毫不犹豫把你扔下海。」 这一句果然把侍应吓着了﹐心想着堂堂部长主动出击﹐一定动用了大批力量﹐封锁整幢大厦随手就成。 水蓦见到他脸部的变化﹐轻笑道﹕「不用想了﹐对付邪教没人会手软﹐我知道你们是图腾师﹐只可惜学了杀人的力量﹐不就是召唤生灵吗﹖你以为我甚么都不知道吗﹖两年前﹐我就在这里被你们弄了﹐好在我的运气不错﹐死里逃生才有今天。」 侍应终于开口了。 「我是圣血堂的弟子又如何﹐法律没有说圣血堂弟子不合法﹐我没有理由到你们的污辱。」 水蓦甲未以及渐渐恢复的卡扎虎相视一笑﹐对手的顽强程度比想象中更差﹐显然没有经历过这类的事情﹐一但打开了缺口﹐消息就会像泄洪般从嘴里一一吐出。 「说吧!圣血堂的到底是个甚么样的组织﹐领头的人是谁﹐与其它势力有甚么关系」 「我知道的不多﹐只是刚刚入堂的小弟﹐只有堂主和主事的五位圣血大师才知道详情。」侍应表面上嚣张﹐口气里却透着惧色﹐而且明显得一听就明白。 遇上这样的对手﹐甲未和卡扎虎都露出微笑。 水蓦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淡淡地问道「堂主是谁﹖圣血大师又是甚么人﹖」 「我们也不知道他的姓名﹐见面都叫堂主﹐五位圣血大师我也只知道一个﹐就是我的师父肥龙。」 「肥龙﹖」水蓦皱了皱眉头﹐这种江湖化的名字不会是真名﹐要找人也不容易﹐顿了顿又问﹕「香雪小筑是你们的据点吗﹖总部在哪﹖」 「是吧!我一直都在这里﹐没去过总部﹐你们想知道甚么就自己上去查。」 甲未劝道﹕「水蓦﹐看来他知道的的确有限﹐还是等二哥回来再说吧!」 「是啊!这小子天生一副软骨头﹐不会有甚隐瞒。」 水蓦没有回应﹐眼睛突然大睁﹐死死地盯着侍应的双眸﹐仿佛要透过双眸看到内心深处﹐咄咄逼人的目光让侍应很不舒服﹐闪头避开了。半分钟后﹐他忽然微微一哂﹐轻笑道﹕「你们两个都被他骗了﹐他绝不是甚么小人物小弟子﹐我相信他是圣血堂高级成员之一。」 「他﹖」甲未和卡扎虎难以置信地看着侍应﹐怎么看他都不像大人物。 侍应也装出一副惊慌之色﹐急声辩道﹕「你别胡说﹐我的确只是小人物﹐否则也不会穿这身衣服。」 「是!他不过是个侍应﹐我看香雪小筑的经理才是高层。」 「嘿嘿!你们两个被人的伪装骗了――卡扎虎﹐你应该更明白才对﹐他们好不容易抓住了你这么一个重要的人物﹐你觉得他们下一步要干甚么﹖」 「当然是审问。」卡扎虎冲口而答。 「他们审问了你没有﹖」 「还没有﹐应该在对刚牙进行审问﹐不知要把我送到哪里去。」 「这还不清楚﹖」水蓦右手一指侍应﹐冷笑道﹕「圣血堂会派一个小人物押送你这么重要的俘虏吗﹖」 卡扎虎被说得一愣一愣﹐呆呆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看……他就是所谓的圣血大师﹐或许就他口里的那位师父――肥龙。」水蓦嘲弄般朝侍应挤了挤眼睛。 「他﹖肥龙﹖」甲未和卡扎虎都惊呆了﹐细细打量侍应﹐略显瘦削的身影怎么看都与「肥龙」这两个字不太相衬。 侍应脸色一阵青白﹐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一直隐藏的光芒突然渗出双目﹐狠狠地看着水蓦﹐目光有怨恨﹐有惊叹﹐还有一点点赞许。 水蓦笑了笑﹐劝道﹕「你是要把我这位兄弟送到总部去吧﹖」 侍应忽然坐直了身子﹐阴森森的双眸闪出一道灵光﹐轻笑道﹕「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坐上部长的宝座﹐的确眼光独到﹐佩服!」 甲未随即紧张起来﹐控制的力量也不断增大﹐蓝色的水雾晶体在空中飘散﹐只要侍应稍有异动立即发动攻击。 「学长﹐你先下车吧!我来看着他。」 「学弟﹐我也是图腾高手﹐量他也玩不出甚么花样﹐你看紧他就行了。」 水蓦表面上轻松自若﹐然而暗中已经开始激发空图腾的力量﹐邪术在于激发力量﹐这事早就与琴悠悠修练的过程中已经明白﹐对手虽然摆出束手就擒的姿态﹐但难保他不会突然暴发﹐甚至与车内的人同归于尽。 从容不迫的气度让肥龙感到了来自内心的压力﹐以前只在电视中看过水蓦﹐总觉得这样一个年轻人即使拥有空图腾也不难对付﹐如今正面面对才意识到对手的智慧远在自己之上﹐自己连手都没有动就被死死地抓住了。 肥龙转眼看了看甲未﹐轻笑道﹕「小兄弟﹐不必太紧张﹐你的水图腾很高明﹐大概是甲府的高手吧﹖我不是你的对手﹐何况部长阁下还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空图腾师。」 「你们果然知道空图腾的事情﹐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一切都是由这个空图腾而起。」水蓦高兴地笑了﹐刚才说出「图腾高手」几个字就是为了引出这句话﹐只要确认这一点就可以证明「空图腾」的确引起了他们的杀念。 肥龙突然仰头大笑﹐笑得眼泪都淌了出来。 「笑甚么!到这种时候还敢这么猖狂。」 「你们这些白痴﹐难道不明白空图腾的存在是整个图腾师的灾祸根源吗﹖」 甲未大声驳斥道﹕「你胡说!那是天下第一图腾﹐高深莫测﹐威力无穷﹐你这种人根本不会明白。」 「水蓦﹐你已经被灾祸缠身﹐你的存在对于世界上的图腾师们而言都是巨大的灾祸﹐自从人们知道你是空图腾师开始﹐你就命运就已经注定了﹐杀机随时都会出现在你身边。」 阴森林的口气﹐冷峻的表情﹐仿佛鬼狱的判官在诉着阴魂的阳间善恶﹐怪异的景像使水蓦呆住了。 甲未和卡扎虎也愣住了。 「图腾技原本可以通行世界﹐就是可恶的空图腾。」肥龙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是在咆哮﹐单看这股气势绝不像一个俘虏。 卡扎虎恢复了原气﹐怒目喝道﹕「你胡说甚么﹐空图腾又怎么会是所有图腾师共同的敌人呢﹖」 「如果没有空图腾的存在﹐图腾学早就传播到世界每个角落﹐是他――」肥龙怒目瞪向水蓦﹐「他的那个狗屁空图腾﹐让图腾这么伟大的学术沦落到乏人问津的地步。」 水蓦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又是冷冷一哂﹐轻笑道﹕「你不如直接说空图腾灭了血图腾教派﹐克制了你们的邪术﹐使你们的邪说无法害人。」 「甚么邪术﹐那是圣术﹐是能让人发挥最大潜力的学说﹐只不过被你们这群人曲解了真意﹐才沦落为邪术的。」 甲未不屑地撇撇嘴﹐劝道﹕「学长﹐我看他是疯子﹐不用理他。」 「不!」水蓦笑吟吟道﹕「疯子有疯子的道理﹐我们既然要与疯子打架﹐必须明白他们想甚么﹐否则遇上比他更疯的疯子时就不好应付了。」 甲未听得眼都直了﹐摇着脑袋叹道﹕「我怕再说下去我也变疯子了﹐邪教徒居然把自己当成拯救世界的伟人﹐好在晚饭没吃饱﹐不然准吐。」 「一会儿我请你们吃宵夜。」水蓦哈哈一笑﹐甩头看了一眼香雪小筑﹐玻璃窗内灯火依然﹐似乎一切都很平静﹐又把注意力放回肥龙身上﹐「时间还早﹐就说说你的圣术吧!我倒想听听这所谓的圣术有甚么好处。」 「我不和你这么恶魔说话!」肥龙突然变成倔强的小童﹐把脸撇向窗外。 水蓦不以为意﹐手指轻轻敲打着大腿﹐沉思了片刻又道﹕「据说血图腾教派的历史渊远流长﹐不过中间有几百年好像灭绝了﹐你们居然能找到已经消失的东西﹐我真是很好奇。」 「圣术永垂不朽﹐没有人可以让它消失﹐你也不行。」 「这么说你承认香雪小筑进行的是血图腾教派传来的邪术﹖」水蓦渐渐习惯了与这样一个狂信徒说话﹐神色越来越平静。 「不是邪术!」肥龙极力争驳﹐吵得面红耳赤还不肯罢休。 水蓦开始有点喜欢这名俘虏﹐耿直地有点可爱﹐这句话根本就是直认罪状﹐ 「害人的东西﹐还是消失了好﹐你自己算算﹐有多人在这里失踪﹐有多少人因为成了冤魂﹖」 「为了中兴圣教﹐必须」 「圣教﹖都甚么年代了﹐还用这种老掉牙的字眼。」甲未捧腹大笑﹐笑得前仰后合﹐要不是还顾忌肥龙突然发难﹐早就滚到地上了。 「你不许污辱圣教!」 甲未还想争辩﹐被水蓦一个手势阻止了。 「学弟﹐不用和他争﹐大家立场不同而已﹐说干了嘴也没有结果――肥龙﹐圣血堂的背后是甚么势力你应该知道吧﹖」 「不知道!」肥龙一口回绝。 「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我是空图腾师呢﹖消息只能从秘境大陆传来。」 肥龙眼睛一直﹐瞪着水蓦惊问道﹕「你说秘境大陆﹖」 水蓦被他的表情迷惑了﹐这种反应直接坦率﹐应该是真的﹐换而言之肥龙的确不知道圣血堂与其它势力之间瓜葛﹐不禁想起隐形势力的组织架构﹐心道﹕看来只有圣血堂的堂主才知道背后的势力。没错﹐以他们的行动方式来看﹐应该是这样﹐也就是说抓住了堂主就找到了真像。 「学长﹐按他所说﹐分明就是血图腾教派的邪术﹐看来我们打开了突破口。」 水蓦欣然点点头﹐自打卷入事件之后﹐每一次几乎都是死里逃生﹐只有这次行动最轻松﹐轻松地有点难以置信。 这也许是隐形势力构造内隐藏的问题吧!下层的小组织与顶部的核心层距离太远﹐又没有直接有效的消息传递途径﹐万一中间出现断层﹐下层的小组织就会个自为政。嘿嘿!看来这是天意啊! 突然﹐香雪小筑的玻璃全部炸开了﹐爆炸声如同雷鸣﹐碎玻璃又如暴雨般洒向海边走廊﹐无数行人躲避不及﹐纷纷被玻璃碎片击中﹐狼狈地四散而逃﹐惊叫声此起彼伏。 「你们……」肥龙没想到水蓦安排的行动如此强大﹐顿时面如死灰。 「二少终于发动总攻了﹐看来已经救了刚牙。」 甲未自信满满地笑道﹕「二弟亲自主持行动﹐不会有甚么问题。」 「是啊!堂堂甲府二少亲自出手﹐碧梧山庄和流水宅都不敢大意﹐何况这种小势力。」 「你们说是进攻的是甲府二少!」肥龙露出绝望的神色﹐他原本一直相信同伴的力量﹐然而甲府的威名像一把重锤击碎了信心。 水蓦扫了他一眼﹐冷笑道﹕「甲府和流水宅都是我的朋友﹐而且对付你们谁也不会推辞。」 几分钟后甲丑飞快跑出入口﹐身后还背着一个强壮的身影﹐旁边有两名男子扶着﹐三人一看就认出甲丑背的上是刚牙﹐神色都变了。 水蓦急急忙忙跳下车冲了过去﹐边走边问﹕「刚牙没事吧﹖」 甲丑伤感地道﹕「他受到逼供﹐昏了过去﹐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水蓦心头大震﹐歉疚地望着昏迷的刚牙﹐头发被血染得斑斑点点﹐白皙脸颊变成了紫青色﹐身上披着甲丑的衣服露在外面的双臂挂着撕城碎条的破布﹐可见刚才受到甚么样的酷刑﹐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安排﹐刚牙也不会受这种伤害﹐恨意和怒意也在噬叫着他的心灵。 「这些家伙﹐我要宰了他们!」卡扎虎怒得脸色胀红﹐眼中喷火﹐要不是甲丑拦着就要冲上香雪小筑杀人泄愤。 甲丑正色道﹕「卡扎虎﹐你和他们两个一起找辆出租车把刚牙送回分部休养﹐我们有高明的治疗图腾﹐对付这种外伤很有用。」 「好!!」卡扎虎接下昏迷的刚牙﹐与两名甲府弟子飞快地消失在黑夜中。 目送身影离去﹐水蓦转头问道﹕「情况都控制了吗﹖」 「嗯!我们先找到了刚牙﹐救下他之后才放开手脚﹐不过里面的人倒是不多﹐似乎今夜只是普通的相亲会﹐如果不是刚牙和卡扎虎的可疑身份引动了他们﹐恐怕我们会扑空。」 「是刚牙和卡扎虎的功劳啊!」水蓦叹了口气﹐脸色一正﹐道﹕「我去看看﹐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堂主﹐那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我相信他与隐形势力的核心层有直接的关系。」 「嗯﹐抓的俘虏不少﹐我让他们直接带到停车场﹐秘密运回分部审查。」 水蓦笑了﹐小声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早已响起的警车鸣笛声越来越响亮﹐长长的一排车已经进入了香雪小筑一侧的大道﹐水蓦皱了皱眉头﹐面对甲丑道﹕「你们带着人先走﹐这里我来应付﹐学弟留下来陪我。」 「好!」 几分钟后﹐香雪小筑所在大的大厦被百余名警员团团围住﹐连大厦周围五十米范围都不许行人进入。 水蓦让甲未把车开远一些﹐然后戴着棒球帽走向被封锁的禁区﹐在禁区边缘观望了一阵﹐发现一辆警车刚刚驶到﹐一个穿着高级警服的男子走下惊车﹐一下车就指挥着警员们行动﹐似乎是现场指挥官﹐立即抬腿走去。 「甚么人﹖」警员拦住他的去路。 水蓦稍稍挑高帽子﹐淡淡地道﹕「我是环境部长水蓦﹐有事要见你们长官﹐请通报一声。」 警员顿时惊得不知手措﹐没想到环境部长会在这里﹐还是这身装束。 「快去!事关机密﹐不许声张。」 「是!」警员一溜烟地跑了。 指挥官听说环境部长在现场也吓了一跳﹐小跑着冲了过来﹐脚还没站稳就问道﹕「部长阁下﹐难道这次事件与您有关﹖」 水蓦看了看四周﹐小声道﹕「这里不方便细说﹐先让你的人封锁香雪小筑﹐但不许进去调查﹐那些东西不是警方能查的。。」 指挥官反应很多﹐联想到水蓦的众多传闻﹐很快就猜到了香雪小筑的事情与图腾有关﹐点头道﹕「我知道了﹐您请到我的车上说话。」 水蓦跟着他钻入指挥车﹐这才摘下帽子﹐伸出右手含笑道﹕「我是水蓦﹐事先没有和你们打招呼请见谅。」 「我是香月市一级警督高雅治﹐请问倒底是甚么事﹖」 「圣血堂。」 高雅治都勃然变色﹐这个新冒起的组织这段时间是他们调查的重点﹐却每每碰壁﹐而且不少警察无故失踪﹐让警察总部大为恼火。 水蓦看了看车外﹐压低声音道﹕「按我的估计﹐圣血堂其实只是一个庞大组织其中一个分部﹐那个组织关系到秘境大陆﹐还牵涉到国会和政府部门﹐牵连太广﹐我不得不主动出击。」 高雅治虽然觉得水蓦的行动有点侵权的痕迹﹐但想起图腾的诡秘﹐警方的确很难应付﹐因此也就释怀了。 「部长阁下找到甚么了﹖」 「相亲会!」水蓦指向香雪小筑的方向﹐正色道﹕「我派了两个卧底﹐没想到被他们识破了﹐为了避免他们逃窜﹐我不得不发动强攻﹐现在香雪小筑内的人大都被我的带走了﹐有甚么消息我会尽快通知你们。」 「他们真是圣血堂的﹖」 水蓦淡淡地道﹕「暂时还不清楚﹐因此我需要你们的帮忙﹐香雪小筑的从开业到现在的所有雇员都有可能是圣血堂的成员﹐请你帮我查一查。」 「嗯!阁下放心﹐警方会进行最完善的调查。」 「有件事我必须提醒﹐圣血堂背后的组织势力极广﹐可能渗透入任何行业﹐也包括警队﹐我希望这次调查能以最秘密的方式进行。」 高雅治虽然有点不快﹐但他实说不出「警队内没有内奸」这种话﹐默然点头答应了。 夜色迷惘﹐香雪小筑的怪异爆炸案很快出现在各个新闻台节目中﹐正当人们迷惑之际﹐水蓦刚刚赶回甲府分部﹐忙碌着准备审问捕获的十一名俘虏。 「二少﹐人都没事吧﹖」 「没事﹐都关在修练馆内﹐总共十一名﹐六女五男﹐你抓住的那个肥龙应该是他们的领袖﹐其它人见到肥龙都露出畏惧之色。」 「知道了。」水蓦点点头﹐望着卡扎虎问道﹕「刚牙还好吗﹖我想先看看他。」 卡扎虎脸色有些阴沉﹐叹道﹕「那些家伙下手还真毒﹐不过幸好没有内伤。」 水蓦跟着卡扎虎走入房间﹐空气中飘散着浓烈的药酒气味﹐刚牙巨大的身躯正在床上昏睡﹐头上身上都绑着绷带和纱布﹐睡态倒也很平静。 「他吃苦了﹐都是我的责任。」 卡扎虎阴阴地笑道﹕「是那些家伙的责任﹐水蓦﹐把审问的任务交给我吧!我让他们把一切都吐出来。」 水蓦理解般拍拍肩头﹐劝道﹕「你也累了﹐休息一下吧!我不会让朋友白白吃苦――二少﹐我们走。」 挟着满腹的怒火﹐水蓦踏入了宽大的修练馆﹐十一名俘虏都被绳子绑在刻满图腾的木柱上﹐每名俘虏都有两名甲府弟子看管﹐若大的空间满溢着让人窒息的紧张气息。 水蓦先走到肥龙的面前﹐这个男子全身青紫﹐脸颊高高肿起﹐一看就知道被人虐打﹐心里不但没有一丝怜悯﹐反而觉得解气﹐不禁冷哼一声﹐淡淡地道﹕「你们都看到肥龙的下场﹐我很想做个守法的公民﹐可惜你们的手段太毒辣﹐视人命如草芥﹐我只能出此下策﹐各位别怪我。」 「水蓦﹐你堂堂一个部长居然动用私刑﹐传出去的话你要坐牢的!」 「不要废话﹐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今天没有耐性陪你们绕圈子。」 六名穿着侍应女服饰的女子都叫了起来﹐相比之下﹐男人们要冷静许多﹐或许说他们不想在女人面前认输。 盘问的工作一直到第二天清晨﹐除了对付肥龙﹐水蓦和甲府弟子并没有对其他俘虏动手﹐只是营造出一种杀气腾腾的气氛﹐迫使其余十人心灵崩溃。 踏出修练馆﹐朝阳的金光刺得众人眼睛微痛﹐水蓦用手挡了挡﹐疲惫的双目稍稍舒服了些。 「好累啊!警察的工作还真不容易。」甲丑笑着伸了个懒腰﹐「不过这一夜总算没白挨。 「是啊!一个小小的圣血堂居然成为整个迷团的突破口﹐真是没想到﹐当然许多事情还需要更进一步的证实。」 正说着卡扎虎突然冲了过来﹐好奇地问道﹕「情况怎么样﹖那群混蛋招供了吗﹖」 水蓦微笑道﹕「他们都圣血堂的弟子﹐学习图腾的地方在南坪集的太阳大厦﹐那里即使不是总部也是重要的聚集地点。」 「我们立即去太阳大厦﹖别让他们跑了。」 水蓦和甲丑对视了一眼﹐都显得有些犹豫﹐迅速行动虽然不错﹐但香雪小筑的事情闹得太大﹐整个香月市都知道﹐圣血堂的总部不会不知道﹐过了这一夜肯定有所布属﹐现在去太阳大厦恐怕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怎么﹖」扎卡虎茫然看着两人。 水蓦只好把原因说了一遍。 第九章 海湾之约 甲丑补充道﹕「虽说这批人的实力有限﹐但我不相那位堂主绝不是小人物﹐单从他们提起堂主时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非常惧怕堂主﹐甚至比亲生父母还要敬畏。」 水蓦闭上眼睛抬头向天﹐让阳光洒在苍白的脸上﹐摇晃着脑袋苦笑道﹕「最想不到的还是那八条街的爆炸案﹐居然会是这群人干的﹐如果不是这次偶然巧合﹐也许一辈子也查不出来。」 「那八条街!」卡扎虎吓傻了﹐八条街的巨大爆炸案的原因虽然查清﹐由于地下天然气突然爆裂所致﹐然而爆裂的原因至今没有交待清楚﹐只是随着时间的推迟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而已﹐没想到竟是圣血堂的杰作。 甲丑也轻晃的脑袋。 「为甚么﹖他们为甚么要炸那八条街﹖」 「不知道﹐这十一名俘虏除了肥龙都不是圣血堂的高层﹐而肥龙这个疯子般的家伙居然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想说也说不了﹐暂时只能猜测与隐形势力有关。」 「水蓦﹐我这事情太大﹐还是让警方插手吧!」 「我倒是不怕﹐只是――」水蓦扫了扫若大的甲府分部﹐露出惋惜的表情。 甲丑知道他担心甚么﹐豪迈地笑道﹕「没甚么大不了﹐来就来吧!这么多年甲府还没有遇上这么大的事情﹐如果小小的圣血堂想以卵击石﹐对甲府弟子来说会是个绝佳的锻练机会――嗯﹐我现在就去打电话﹐叫三弟带些人过来﹐如果圣血堂背后的势力也出来闹事﹐我们就一起灭了他们。」 水蓦也是豪爽的人﹐见甲丑这么说也就不反对了﹐因为他深深知道面前的黑幕有多大﹐十一名俘虏只是一个小缺口﹐要想侵入黑幕看清真相就必须打开更大的缺口﹐融圣血堂就是黑幕中刚刚暴露的缺口﹐而且昨天发生的事情还不足影响缺口背后的黑手﹐只有黑手没有封死缺口之前行动才能突破难关﹐甲府就是那把尖税的利刃。 翻开香月市大大小小的晨报﹐香雪小筑的案件都在头版﹐但篇幅明显不如事发当夜的电视新闻﹐有的报章只放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现在的人好像都变得冷漠了﹐这种消息居然没人重视﹐真不可思议。」甲未飞快地翻动着手中的报纸﹐嘴里也嘟嘟囔囔念个不停。 水蓦回头朝他笑了笑﹐继续摆弄着手中的花花草草﹐忙碌了两年﹐这还是第一次摆弄最熟悉的事物﹐心里说不出的舒服。 「水蓦﹐遥小姐来了﹖」 水蓦微微一愣﹐探头朝窗外看了一眼﹐果然见一身粉白的遥步绯在米尔娜的陪同下走入院子﹐喃喃自语道﹕「她怎么来了﹐难道政坛又发生了大事﹖」 等了一分钟﹐遥步绯蔓妙的身影飞快跑到了水蓦身后﹐嫣然笑道﹕「部长阁下好高的闲情逸志﹐居然有时间摆弄起花花草草了﹐看来是诸事百顺啊!」 「妳怎么了﹖小心被人发现。」 「你闹出那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让自由阵式的人去帮你嘛!」遥步绯调皮地伸手拨了翠绿的叶子﹐笑着又道﹕「不过看你这么悠闲﹐我就不用多事了。」 水蓦轻轻敲了她一下脑门﹐笑着促道﹕「有甚么事快说吧!没有特别的事情妳不会在这个时候在找我﹐连电话都不打。」 遥步绯抿着嘴俏声笑道﹕「你甚么变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快说吧!」水蓦眼角的余光忽然发现周围的人都消失了﹐不禁更是好奇。 遥步绯伸手捥住他的手臂﹐娇笑道﹕「今天是我生日﹐你总该陪我一天吧﹖」 水蓦彻底呆了﹐身边的危机让他根本没有心思享受平常人的喜悦﹐生日这种事情自然也早就忘得一乾二净了﹐乍一听到难免不知怎么应对。 「喂!你这么家伙不会这么小器吧﹖甩了我就完全不管我了!」 「我的遥大小姐﹐这都甚么时候了﹐妳居然还有心思过生日﹐难道你不知道跟我一起出去随时都会遇上上次那种事情吗﹖」 遥步绯噘着嘴反问道﹕「难道不和你在一起那些人就会放过我吗﹖」 「这……」水蓦望着他不知道如何响应﹐这也是他的一块心病﹐即使安排了米尔娜贴保护也常常感到担忧﹐与疯子作战最麻烦的就是不知道他们在想甚么﹐连炸掉八条街的事情都敢做﹐杀人也不过是一碟小菜。 对了!八条街的事情与小绯一家有关。 「你怎么了﹖」 「昨夜查到一点有关八条街被炸的线索﹐正想通知妳。」 遥步绯突然一阵激动﹐攥着水蓦的手掌尖叫道﹕「快说﹐是谁干的﹖」 「是一个名叫圣血堂的邪教组织﹐我估计这个组织是隐形势力其中一个分支﹐不过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水蓦﹐帮我!」 水蓦从她那对晶莹的双瞳中看到了熊熊燃烧的怒火﹐不加思索地点了点头﹐仿佛拒绝就是千古罪人。 「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庆祝吧!我让卡扎虎帮我买点东西。」 遥步绯转怒为笑﹐吃吃地道﹕「好吧!便宜你了﹐还想大吃你一顿呢!」 忽然﹐甲丑飞快地冲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纸﹐边走边唤道﹕「水蓦﹐圣血堂出手了。」 水蓦师遥步绯赫然停步﹐一个惊愕﹐一个愤怒。 甲丑朝遥步绯点了点头﹐然后扬着手中的纸正色道﹕「水蓦﹐这是一个上学的小童送来的﹐落款是圣血堂堂主﹐是一封挑战书。」 「挑战书﹖」水蓦想过很多﹐却没有想到应该龟缩的敌人居然主动出击了﹐接下纸好奇地扫了一遍﹐果然是一封挑战书﹐要甲府和水蓦晚上九时到东北部渔人湾会面。 甲未和甲府分部的几位高手也走了过来﹐神色都很凝重﹐这份挑战书有极深的意义﹐危机重重却又不能不去。 「去不去﹖」甲丑用咄咄逼人的目光盯着水蓦。 水蓦歉然看了遥步绯一眼﹐铿锵应道﹕「去!」 渔人湾﹐几十年前是繁华的渔人码头﹐但近几年已经完全没落了﹐变成了一处只有旅游者光顾的荒凉地区﹐到了夜晚更是荒凉。由于担心岸方埋置炸弹﹐水蓦和甲府弟子选择了海路﹐乘快艇赶往渔人湾。 月色朦胧﹐对于平常百姓来说又是一个美丽的夜晚﹐同样是沐浴在银白色的月光中﹐水蓦和甲府弟子的感觉截然不同﹐一点点银光就像寒狱的冰雪﹐冰嗖嗖﹐阴凉凉。 望着海面倒映的圆月﹐吹着清冷的海风﹐水蓦有种不安的感觉﹐圣血堂敢主动出击﹐一定是有备而来﹐连炸毁八条街的暴行都敢做﹐炸毁整片无人区不过是举手之劳。 「学长﹐你不该来﹐长鲸群岛还要坐镇﹐压制邪教也需要你的空图腾。」甲未比水蓦更加紧张﹐空图腾已经成为众矢之的﹐而拥有这种神奇力量的水蓦当然就成为了杀戳的对象。 「他们的目标应该就是我﹐杀了我就可以让空图腾再度消失﹐我如果不来﹐他们也不会出现。」水蓦平静地说完﹐手指着隐约出现的海岸﹐淡淡地道﹕「岸上一片漆黑﹐看来他们已经准备好礼物了。」 甲未定睛望着岸边﹐果然连一盏灯都没有﹐不禁皱起眉头嘟囔道﹕「这些家伙不会又玩炸弹吧﹖那可不好应付。」 水蓦早有心理准备﹐可敌人在暗﹐自己在明﹐只能两方会面才能把敌人由暗处拉回明处﹐不能不冒这个险。 「要靠岸吗﹖」甲府弟子松涛站在控制室门口高声问道。 甲未想都不想就嚷道﹕「驶近些﹐别靠岸﹐用探照灯照一照。」 「是!」松涛爽快地钻回控制室。 距离渐近﹐码头的影响也渐渐清晰﹐正当快艇准备用探照灯的时候﹐码头上忽然举起了十几个火把﹐顿时点亮了周围。 银光中人影摇曳﹐甲未的神经顿时紧绷﹐连码头边的浪花也似乎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拍打得更加猛烈。 「大家小心!」 水蓦面无表情﹐平静地有些怪异﹐静静地看着走到码头最边缘的五个人。 走在最前方是一名三十几岁的尖脸男子﹐一头长发在月光下泛起银白色﹐休闲型西服外套加上白色长裤﹐衬托出修长的身材﹐脚下的黑皮鞋走在石台阶发出清脆的声音。 进入战斗的紧张状态﹐甲未再度变成超一流的战士﹐沉稳得判若两人﹐深沉地问道﹕「学长!他们居然露面了﹐没想到啊!」 「露面即是好事也是坏事﹐说是好事是因为我们可以正面面对他们了﹐不用再摸黑找人﹐如果能应付他们的第一拨攻击﹐我们的机会就到了。说是坏事﹐因为他们敢露面就说明他们有了十足的把握﹐所以危机比我们想象中更难应付。」 甲未点点头﹐转身招呼道﹕「大家小心﹐情况不对立即疏散。」 「是!」甲府弟子齐刷刷应了一声。 岸上﹐长发人忽然开口了﹐高声问道﹕「船上是水部长吗﹖」 水蓦借着探照灯的强光细细观察着长发男子﹐气度从容﹐神色平静﹐与肥龙展现出来的疯狂截然不同﹐是个极度冷静型的对手﹐这样的对手比疯子更难应付﹐态度更加谨慎。 「在问别人名字前是不是应该先介绍自己才算礼貌呢﹖」 长发男甩了甩头发﹐淡淡地道﹕「圣血堂堂主奕赫。」 对手的坦率让水蓦更加不安﹐如果没有歼灭甲府弟子和他的信念﹐奕赫绝不会透露真名﹐不禁转头看了看两侧﹐并没有见到太多人影。 「我算定你一定会来﹐而且一定从水路来﹐没有辜负我的期待啊!哈哈!」奕赫张狂的样子感染了手下﹐同时放声大笑﹐尖锐的笑声像一头怪兽撕裂了海湾的平静。 一阵凉意涌上水蓦心头﹐目光随即下移﹐定定地望着海面﹐一丝灵光闪入脑海﹐身子随之一震﹐冲叫唤道﹕「水下有古怪!学弟﹐叫船长把船停好﹐别乱动﹐可能有水雷。」 「水雷!」甲未大吃一惊﹐苍白的脸转向水面﹐眼中染上一阵灰色﹐三秒后一团蓝色的水光突然从他身上射出﹐把身子完全包裹﹐随即如飞鱼翻腾般无声无息地没入海浪之中。 码头上的几人都是图腾师﹐哪能认不出水图腾﹐晶莹的蓝色水光加上骄健的身手﹐让他们都感觉到对手的强大﹐勃然变色﹐露出惊愕之状﹐只有奕赫面不改色﹐紧紧盯着海平面﹐但眼中的嚣张气焰已经不多了。 「堂主!这个小子好高明的水图腾﹐水雷阵会不会失效啊﹖」 「慌甚么﹖船已经进入了水雷阵﹐根本无路可退﹐除非那小子能拆掉水雷﹐否则任何引爆都会波及快艇﹐他们死定了。」奕赫依然狂傲﹐目中的水蓦仿佛已经是一具白骨。 片刻之后﹐甲未又鲤鱼跃龙门般从水中跳上甲板﹐神色凝重地道﹕「水下的确有的水雷﹐而且有八组水雷﹐每组四个﹐总共三十二个﹐体型不小﹐碰上大家就都完蛋了。」 船上的人都吓了一大跳﹐谁也没想到水下还能做手脚。 事情早在水蓦的意料之中﹐对方既然要消灭自己﹐炸弹是最简单的工具﹐码头的周边包括水里都一定做了手脚。 甲未苦笑又道﹕「最麻烦的是其中两部水雷漂到了船后﹐阻塞了我们的退路﹐我们现在进退不得﹐恐怕要做好弃船的打算。」 奕赫又扬扬得意地叫嚣道﹕「水部长﹐这份大礼够不够好﹖不够的话我再送你几颗水雷。」 水蓦冷冷地扫了一眼﹐问道﹕「有办法引爆或是拆除吗﹖」 「恐怕不行﹐距离似乎太近了﹐无法避免船受到波及。」 水蓦没有再问﹐眼睛盯着水面﹐两只拳头紧紧地攥在一起﹐他深深地知道敌人的真正的用意就要让自己一方弃船﹐两侧海岸也许都布下了地雷之类的东西﹐然而不弃船似乎也不是办法。 「学长﹐二少还等着我们的信号呢!我们不能再在这船上呆着﹐否则他们会有危险。」 水蓦心头一紧﹐立即收回目光﹐沉吟片刻又望向码头﹐目测了一下距离﹐忽然小声问道﹕「是甚么样的水雷﹐能移动吗﹖」 「你的意思是……」 「如果可以把水雷移到码头下面﹐再加以引爆。」 甲未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不加思索地道﹕「水下能自如控制的只有我﹐我去吧!」 「学弟!」水蓦紧紧握住他的手﹐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 「我虽然对武器不熟悉﹐但刚才看了那些水雷﹐上面都有了锈迹﹐应该是临近爆废的老式水雷﹐我的水图腾用的是阴柔之力﹐应该不会引爆水雷。」 水蓦不知说甚么才好﹐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哽咽着道﹕「要活着﹐还有人等着你呢!」 甲未露出少年般青涩的笑容﹐嘻笑道﹕「我知道﹐我也不想死在这种鬼地方﹐放心吧﹐我会完成任务。」说完他又一头栽入了水里。 水蓦长长地叹了一声﹐神色立即收敛﹐回头厉色道﹕「八少用生命为我们打开通道﹐我们也不能坐着不动﹐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人都盯着岸上的动静﹐用你们的图腾力量拦截任何攻击水面的力量﹐就算是子弹也要给我打飞它。」 其实不用他多说﹐这批忠心耿耿的甲府弟子早就有了这种想法﹐如果不是受到特殊的环境限制﹐他们也会像甲未一样跃入水中﹐为船打开通道。 码头上没动静﹐因为谁也不相信有人能用移动原本应该一触即发的水雷﹐即使看到甲未再次入水也动作。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空气中只剩留着海浪的拍击声﹐却是像一把重锤﹐一下下敲在船上众人的心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珠瞪出了血丝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面。 水蓦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害怕下一秒水里就会发生爆炸﹐担心平生最知心的朋友会就此离开。 可恶!这些家伙从哪里弄来这么多水雷﹐这可都是军用禁品﹐即使是黑市也买不到﹐一定是圣血堂背后的势力策划了这次行动﹐否则一个小小的邪教不可能完成这种布属。 二少!你要小心啊!希望三少的主力军早点赶到就好――不对! 水蓦突然打了一个冷颤﹐下意识地望了望码头周围的荒野﹐奕赫的表现并不寻常﹐水雷阵固然强大﹐但并不代表一定成功﹐应该有更近一步的辅攻势﹐但他却站在码头上动也不动﹐冷静地超乎常理。 难道他也在拖延时间﹐等待援军到来﹖ 这个念头闪过水蓦的脑海﹐思绪豁然开朗﹐一丝冷笑溜出嘴边。 看来圣血堂只不过是先锋部队﹐他们的力量根本不足以与甲府对抗﹐甚至是连甲府分部都无法抵挡﹐但他们却主动发出了挑战书﹐说明他们还有强大的援军﹐但这支援军至今没有出现﹐他不敢轻易发动强攻。今夜真正的敌人一但出现就会是一场惊天动地的生死之战。 突然之间﹐他完全冷静下来﹐因为战斗的序幕才刚刚开始。 「松涛﹐你好像也是水图腾吧﹖」 「是!」 「辛苦你一趟﹐下水把八少叫回水面﹐我有话说。」 「叫回来﹖」不但是松梼﹐周围的甲府弟子都愣住了。 「嗯!」 松梼虽然不明白﹐但还是跃入了水中﹐片刻后与甲未一起游到船边。 「学长﹐甚么事﹖」 水蓦蹲下身子﹐小声说道﹕「奕赫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援军到来﹐我们要抢先出手﹐水雷太多﹐要打开通道既危险又拖延时间﹐因此必须改战术﹐抢在敌人援兵到来之前击败这几个。」 甲未抹了抹脸上的水珠﹐沉吟着道﹕「最快的方法自然是大家都下水﹐从正面游到码头﹐不过这样太危险了﹐而且大家的水性不同﹐难免产生不协调。从两侧海边上岸虽然可行﹐但你不是说海岸都有埋伏吗﹖」 水蓦从腰间摸出一把手鎗塞到甲未手里﹐正色道﹕「我想过了﹐大家穿上救生衣都从正面进攻――学弟﹐你带着几名水图腾潜到码头下面﹐用最强烈的攻击扰乱了他们﹐使他们没有时间发动下一波进攻﹐为其它人争取登岸的机会﹐手鎗你带着﹐有甚么事就开鎗﹐一切以性命为重。」 甲未恍然大悟﹐笑吟吟点了点头﹐目光在水蓦身后的甲府弟子群中扫了一眼﹐呼唤道﹕「莫琳姐﹐户耀之大哥﹐你们一起来吧。其它都听学长的指挥﹐穿好救生衣跟在后面﹐别游大快﹐还要小心水下﹐别触到水雷害了其它人。」 一男一女两位水图腾师毫不犹豫跃入水中﹐与甲未和松涛组成了突击小分队﹐悄悄地潜入水中。 由于这次的行动在船尾进行﹐因为码头上的人根本不知道水蓦已经改变了计划﹐依然悠闲地坐在码头上﹐直到他们发现船上的人穿好救生衣像下饺子一样跃入水中时才被惊动。 「堂主﹐他们要弃船了。」 「慌甚么!弃船好﹐岸边埋的五十枚地雷正等着他们呢!上了岸他们就知道甚么是地狱了。」奕赫阴冷冷地笑着﹐然而笑声未绝﹐手下又惊叫起来。 「不对!他们往码头游来﹐那些地雷岂不是都失效了﹖」 奕赫也被水蓦的安排迷惑了﹐眼睛紧盯着地面游动的人群﹐森然冷笑道﹕「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难道真的以为我只带了这几个人来﹖可笑﹐就让他们吃点苦头吧!」 就在一起﹐码头下的地水突然掀起了十米高的巨浪﹐在黑夜之下宛如一头巨型水怪﹐劈头盖脸的扑向奕赫和他的四名手下。 四名手下发出了歇斯底理的惊叫﹐下意识地往后倒退﹐然而浪击的力量远比他们的两腿更快﹐一声惨叫后都被拍出码头﹐重重地摔在十几米外的草丛。 他们身子刚刚着地﹐就听到一声巨大的轰鸣声﹐紧接地草丛冒出了一团烈火﹐吞噬了其中一个﹐原来除了两侧有地雷外﹐他们还在码头后的草丛的安置了几枚﹐防备有人从后方突袭﹐没想到竟成了他们的催命鬼﹐多少有些讽刺。 奕赫身为圣血堂堂倒也不是浪得虚名﹐巨浪掀起之时已经有所察觉﹐脸色骤变﹐不加思索推出双臂﹐两股灰黑色的旋风突然从地面生成﹐快速形成两个旋动的风柱图腾分别左别﹐当巨浪拍的时候﹐风柱图腾卷出一阵阵强风﹐挡住了巨浪的下压之势﹐奕赫虽然被淋成了落汤鸡﹐但也成功化解了水蓦的偷袭。 「可恶!居然玩这一手!」 甲未趁着奕赫全力应付巨浪的时候沿着台阶冲上了码头﹐眼睛扫了一眼被抛远的四人﹐然后高速跑到奕赫的背后﹐随手就是一道水箭﹐力量虽然远远不如秘境大陆﹐但也气势十足﹐破风声清晰可辨。 奕赫很快就明白甲未的用意﹐心里又是一顿大骂﹐但此刻他身边没有一个帮手﹐对手又是如此强大﹐不得不放弃海面﹐专心对付眼前的青年。 「风.虎啸!」 两道风柱图腾突然释放出烈风﹐两股烈风揉在一起﹐又形成了一个古怪旋风﹐风头竟如虎头一般﹐张着血盆大口等待噬人。 甲未忽然皱起了眉头﹐之前不是没有见过风图腾高手﹐但这种以图腾圆柱为核心的攻击方式倒是头一次见到。 一道蓝色挡住了风虎﹐两股力量在空中纠缠不休。 松涛莫琳和户跃之三人也借此机会跳上了码头﹐见奕赫的力量居然能与甲未打成平手﹐都有些意外﹐而且也被奕赫的战斗方式吓了一跳。 「明明是风图腾﹐可风图腾怎么会已实体出现呢﹖真是古怪。」 「看来是邪术的特性﹐听说秘境大陆有不需要图腾就能修练的技术。」 惊愕之际﹐风柱图腾由两根变成了四根﹐呈四方形包奕赫﹐甲未明显感觉到对手的力量强大了一倍﹐绽蓝的水壁竟然被风虎逼得节节后退﹐心中不禁骇然﹐血图腾教派的邪术果然非同小可﹐难怪当年能叱咤风云﹐这种奇妙的力量加迭方式便是成功之道。 松涛三人第一看到甲府八子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落入下风﹐心里更是震惊﹐顾不得面子﹐一起加入了战团。 奕赫的风柱图腾不但提供了力量﹐还是一套强大的防御阵式﹐四个风柱图腾之间强风凛洌﹐形成了第的循环﹐源源不断地产生出力量。 几分钟后﹐当水蓦等人从容登上码头时﹐风柱图腾又加到了八个﹐巨大的风力在若大的码头上咆哮奔腾﹐立足未稳节水蓦竟被风力硬生生扯回了大海。 「难道这就是邪术的真正力量!」 水蓦浮回水面﹐目瞪口呆地看着空中肆虐的烈风。 第一章 风柱图腾 风! 泛着紫红色暗光的强风﹐带着强烈的孤旋在码头上空飞舞肆虐﹐仿佛一头头咆哮的风兽张牙舞爪﹐等待吞噬周围的生灵。地面上﹐八根二米高的风柱图腾泛着同样的光芒﹐色彩也从最初的灰色变成了紫红色﹐如同吸饱鲜血的恶魔﹐让人的心底产生恐惧。更令人恐惧的还是风柱图腾上闪烁光芒的一个个图腾符号﹐它们就是奕赫的力量之源﹐每一次闪动就像人的心跳﹐把力量传到奕赫的身上。 在奕赫强大的攻势下﹐十三名甲府弟子都被强风逼到了码头边缘﹐虽然他们拼命施展火水电雷等各式图腾﹐然而面对一个前所未见的战斗方式﹐都感到束手无策﹐八根风柱图腾组成厚厚的风壁使他们的力量根本无法触及奕赫的身躯﹐自然也无法击渍他。 水.浪飘雪! 甲未龙吟般的一声清啸在奔腾的风声中格外清亮﹐转眼间海面卷起千堆浪﹐飞溅起漫天的浪花﹐如细雪般片片洒向被怪风控制的码头﹐密密麻麻﹐如同风雪之夜。 他是唯一能侵入风柱图腾阵式内部的人﹐但也显得非常吃力﹐身边是从各个方位吹来的风。 暴风!旋风!焚风!大概人间能见到的风都出现了﹐带着强大的冲击力冲向甲未。 在如此强大的风力下﹐甲未的脚步变得虚浮﹐身子也被吹得飘飘欲飞﹐因此他必须召唤来海水积在双腿之间﹐用来增加身躯的重量﹐但这样一来也影响了他的灵动性﹐一些图腾技的效果大打折扣。 风柱图腾圈中央﹐奕赫的脸色也煞白如雪﹐仿佛被抽干了鲜血的僵尸﹐眼窝深陷﹐瞳孔缩小﹐还有泛出青光﹐咬牙切齿的狰狞面孔让人毛骨悚然。 有谁能想到﹐在这片荒凉的码头正上演着关系到整个世界的战斗﹐而这只不过是刚刚开始。 扑通一声! 水蓦已经第三次被强风抛入海中﹐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散发着海水的腥味﹐嘴里还有淡淡的咸涩感﹐但他此刻已无暇理会这些细枝末节。 实在太恐怖!这种邪术如果广泛传播出去﹐恐怕现代科技也会黯然失色。 他浮上水面﹐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忧心忡忡地望着码头上方﹐赤红色的光芒仿佛已经侵入了心底﹐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在颤抖﹐以往无数次遇过生死之劫﹐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不知所措﹐从开战到现在近十分钟了﹐然而时间的流逝并没有让敌人变弱﹐反而随着风柱图腾数量的增长一再成倍变强。 这是甚么鬼图腾﹐怎么可能越打越强大呢﹖ 快二十分钟了!平常的图腾师不可能支撑这么久﹐这可是十五个人的围啊!还有八少这个世界第一的水图腾师。 水蓦看了看同样被打落海中的甲府弟子﹐一张张面孔都带着同样的迷惘与惊愕﹐敌人只有一个﹐却让号称天下三大图腾世家之一的甲府束手无縳﹐他们有生以来大概从未想过会遇上这一幕。 难怪血图腾教派当年可以纵横天下﹐奕赫一个人就能阻挡十几个人的脚步﹐如果再来几个这样的高手﹐我们岂不是要全军尽墨﹖ 一阵寒意涌上心头﹐水蓦不得不到让自己完全平静下来﹐仔细观察整个战局的变化。 他是怎么办到的呢﹖即便是邪术也应该有规律可循吧﹖否则隐形势力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默默无闻﹐而且根据琴悠悠的情况﹐这种力量虽然强大﹐但对自己也必定会造成伤害﹐奕赫并不是甚么大人物﹐就算在图腾师界也不为道﹐可见他本身的图腾力量并不强大﹐应该是这个风柱图腾圈子激发了超乎平常的能量﹐但这样一来岂不是连他自己也要受到重创﹖ 忽然﹐他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奕赫虽然强大﹐但这在二十分钟的战斗中并没有击伤任何一个甲府弟子﹐甚至连自己这样一个弱者也只是被抛下大海﹐也就是说奕赫根本就不打算进攻﹐他只是拖延时间﹐因此极力控制着力量的释放﹐确保有充足的力量支撑到援兵到来。 必须击败他﹐否则一但援军到来﹐这十五名甲府弟子恐怕再也没有力量支撑下去了﹐而且海面被水雷包围﹐退路被断。 心意一决﹐水蓦的眼中立时闪出强烈的斗志之火﹐快速游到码头边的台阶上﹐边跑边高声喊道﹕不能再拖下去﹐他的同党就快到了﹐大家全力拼一次! 虽然谁都知道必须强攻﹐但有人喊出来毕竟不同﹐受到高亢激昂的声音刺激﹐甲府弟子都洋溢出高昂的斗志。 大家上啊!别让他再拖时间!松涛算是这群甲府弟子中资历较长的一个﹐一边催动最擅长的水箭.乱舞﹐把海水变成一道道白茫茫水箭射向旋风﹐一边扯动嗓子大声鼓励同伴。 甲未听到叫唤﹐转头看了水蓦一眼﹐嘴角残留的一丝微笑让水蓦仿佛被﹐与他相交这两天还从未见过这种笑容﹐竟然藏着淡淡诀别的意思﹐让他感到很不安。 混蛋!我的力量在哪里﹖ 无力的感觉使水蓦很想仰天大吼﹐发泄心中的郁闷﹐然而对面漆黑的夜空却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挥起右拳狠狠地捶了在自己的心口﹐相比起其它甲府弟子﹐他甚至连接近风柱图腾都做不到﹐更别说助甲未一臂之力﹐也许以前出现在类似的场面﹐但这一次却是决战﹐真正的决战﹐不但关系到自己﹐还关系身边的人。 水部长﹐你别走太近﹐小心受伤! 温和的声音像一把钢针插在水蓦心头﹐转眼看了看﹐松涛真挚的笑容让他一阵感动﹐目光移向风柱中奕赫嚣张的身影﹐凝视了大约十秒﹐嘴角忽然撇出一阵冷笑﹐双腿迎着强风朝前迈了一步。 水部长!松涛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急忙抽手去拉他﹐却被他反手甩开。 既然大家都说空图腾是邪术的克星﹐就让我证明一次吧!水蓦淡淡一笑﹐顶着烈风艰难地往前迈动脚步。 在没有一丝一毫胜算的情况下﹐他毅然选择成为真正的空图腾师﹐虽然不是第一次使用空.绝﹐但以往都是把它当成最后的防身工具﹐此刻却变成进攻武器﹐要用这把不知锋不锋利武器刺向敌人。 学长!甲未眼角扫见水蓦的异常举动﹐吓得脸色一片苍白﹐如果不是旋风阻碍﹐恐怕早就扑到水蓦身前﹐拦阻这看似疯狂的举动。 相比起甲府弟子们的惊愕与诧异﹐身在风柱图腾圈中央的奕赫倒显得格外谨慎﹐也许是空图腾的名头太大﹐又是传说中的克星﹐他不能不小心应对。 双肩微微耸了耸﹐三秒后突然跳出了两团暗红色的气雾﹐与周围的风柱和旋风相比﹐这两团物体色彩更红﹐充满邪恶的红色得让人不寒而栗。 由于旋风所扰﹐外人看不真切﹐只有侵入风柱图腾圈内的甲未才看到这两团暗红色气雾的真貌﹐脸色又为之一变﹐变得极为阴沉﹐目光如同冰域呼出的风暴﹐冰得让人窒息﹐这种冷酷的眼神出现在他的身上极为罕见﹐但这一次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两团红色正央各有小股气旋转动﹐不断变幻着形态﹐只要仔细看才能看出那其实是一个个痛苦呻吟的人形灵魂﹐不知被甚么力量控制﹐体形极具缩小﹐又不知被甚么力量锁在了红色气雾之中。 奕赫显得格外冷漠﹐这些屈死的生命对他而言只不过新添的工具而已﹐从战斗中抽出的左手在两团气雾上各拍了一拍﹐仿佛拍开了封锁层﹐被缩小的灵魂都被释放出来﹐却是只有头形没有身形的恶鬼形象。 被释放的灵魂并没有得到自由﹐他们很快被八个风柱图腾分别吸了进去﹐被关入了新的坚狱。 整个过程不过是十秒﹐甲未却看得毛骨悚然﹐寒毛倒竖﹐头皮有一种酸麻的感觉﹐这是平生以来看过最恐怖场面﹐那些灵魂痛苦的表情就像刀子一样刻在脑海中 太邪恶了!实在太邪恶了﹐想不到世上还有这种邪术。 巨大的视觉冲击彻底改变了甲未对于邪术的看法﹐以前虽然敌视﹐但想到血图腾教派力量﹐多少有些将信将疑﹐此刻终于看清了血图腾教派的真面目﹐打心眼儿里厌恶任何与邪术扯上关系的人和物﹐身边的旋风和眼前的奕赫都是必须消灭的力量。 要是哥哥们也能看看这一幕就好了!只怕连大哥那样的人都会气得跳起来。 甲未下意识用眼角扫了扫码头外的荒地﹐奕赫的四名同伴早已消失在黑暗中﹐除了一个被炸死之外﹐其余三人都如同人间蒸发了似的﹐扔下了首领结伴逃离﹐这是难以想象的事情﹐不能不使他产生怀疑﹐对手除了奕赫以及仍未露面的援军外﹐似乎还有其它的理伏。 除了担心﹐还有期待。 十五名甲府弟子被一个人拖在里﹐说出去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吧!二哥带着甲府分部的主力正埋伏在一公里外的高地上﹐虽然距离有点远﹐但居高临下﹐而也许已经看到了码头﹐正往这边赶来﹐希望他们别遇到埋伏就好。 思绪纷乱呈现﹐但他的行动一直保持最佳状态﹐凭着危机时刻特别的沉稳气质﹐一个人独自撑下了整个局面。 其它人当然也不会看热闹﹐然而灵魂柱入风柱图腾﹐暗红色的光芒越来越盛﹐就像噬血魔王刚刚吸取了最新鲜的鲜血﹐突然间充满了力量﹐旋风的张力在一剎那居然又增强一倍。 扑通! 水蓦又一次被抛入了海里﹐随他一起的甲府子还有四人。 水蓦﹐你就别上了!交给我们吧!一位名叫卡邦尼的红发男子游过水蓦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头﹐温厚的笑容就像邻家的大哥哥一样﹐让满腹失意的水蓦从新点燃了斗志。 水蓦却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眼中的斗志之火越烧越旺﹐竟有一种杀气腾腾的威摄力。 可恶!这么强的风力﹐怎么才能让空图腾对他产生作用呢﹖ 一直信奉智慧御敌的他﹐此刻也化成为战士﹐因为这不是智慧就能解决的局面﹐而且时间拖得越久越危险。 这一次他没有立即冲回码头﹐而是泡在水里观望着风柱图腾﹐很快就发现了在风柱图腾飞旋咆哮的灵魂﹐脸色也变了。 这些是……人的灵魂呢﹖ 夕日的景像再度浮现在水蓦脑海之中﹐那间红色的房间﹐那个等抽取灵魂的身影﹐那场恶梦般的经历﹐直到此刻才明白抽取灵魂的目的。 怒火就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如果当年不是琴悠悠﹐他的灵魂也会被困入风柱图腾成为这些邪恶之走的工具。 我要消灭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消灭他们﹐实在太邪恶! 其它的甲府弟子也渐渐发现了风柱图腾的恐怖景像﹐无不为之惊愕﹐有的甚至愣在当场﹐直到被旋风抛下大海后才回过神。 这是甚么东西﹐是人吗﹖ 是灵魂吧!难怪都说邪术﹐真是邪恶到了极点﹐难道他们一点人性也没有吗﹖ 人性﹖他们要是有人性就不会杀人了!我看这些灵魂就是风柱图腾的力量来源﹐而风柱图腾又是奕赫的力量来源。 水蓦一边往码头上爬一边听着身边的议论﹐目光一直围绕在八根风柱图腾﹐这八根暗红色的风柱相辅相承﹐只要能攻破其中一根风柱图腾﹐也许就能打破僵持的战局﹐然而八根风柱力量邪恶而强大﹐连走近都不容易﹐更别说摧毁它。 空图腾既然是克星就一定会有办法﹐问题是我怎么才能接近风柱图腾。 水部长﹐小心邪恶力量。 水蓦平静地走到松涛的身边﹐指着风柱图腾圈正色道﹕一个人就如此强大﹐如果再来几个﹐恐怕我们也应付不了﹐现在必须做个了断。八少成功侵入风柱图腾圈内﹐牵制了奕赫的力量﹐我们这些人的任务就是击破奕赫赖以生存的风柱图腾。 松涛恨恨地道﹕大家都知道﹐可是八根风柱图腾之间的合作太严密﹐我们一直在狂攻﹐结果你也看到了﹐总是被突如其来的旋风化解﹐功亏一篑。 我看到了﹐大家第一次遇上这种力量﹐这种情况再所难免﹐可惜我们没有时间慢慢找到应对之策﹐所以必须冒一次险。 冒险﹖从水蓦诀然的目光中松涛看到了坚毅与斗志﹐心头微微一颤。 水蓦点点头﹐指着正面面对的一根风柱图腾道﹕大家都说空图腾是第一图腾﹐是邪术的克星﹐既然如此就让我去试试。 你﹖ 不要打断我的话﹐听我说完!水蓦瞥了松涛一眼﹐把到他几乎冲出嘴唇的话又挤了回去﹐沉声道﹕我的修练只能算刚刚入门﹐实力如此我自己也不清楚﹐而且施展空图腾技的条件非常苛刻﹐必须达到特别的心境﹐但是风柱图腾外这些旋风似乎带着甚么邪气﹐让我心绪不宁﹐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忙我打开通往风柱图腾的道路。 不但松涛听傻了﹐周围的甲府弟子都惊得呆若木鸡﹐谁也没想到文弱的水蓦还有这份胆气﹐都不禁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太危险了﹐不行! 没有时间!水蓦大喝一声。 松涛心头一震﹐转头看了看同伴﹐虽然没有一个人同意这个提议﹐但也没有人提出反对﹐都以默认的方式响应了水蓦的要求。 听好了﹐大家集中攻击一点﹐把水部长送到风柱图腾面前――安阳你看着水部长﹐时刻准备图腾治疗技援助。 周围十二名甲府弟子不约而同点了点头﹐既然水蓦都敢出手﹐他们这些以修练图腾为志的职业图腾师自然没有退缩的道理。 我先来!该死的风﹐冻住吧!一名甲府弟子闪到水蓦身前﹐胸前随即升起一片冰雪﹐寒气如流水般渗入旋风之间﹐片刻就水蓦面前飞舞的旋风冻结在半空﹐打开了一道宽约一米、深约二十厘米的空隙。 下一个到我来……第二名甲府弟子仿佛心有灵犀般﹐空隙刚刚出现他就出手了。 水泥筑成的码头表面竟长出一堆灌木丛﹐由于越接近风柱图腾旋风的力量越大﹐因此只能形成锥形﹐与第一道空隙相比﹐又推进了不到半米。 成果虽然不大﹐但却实实在在地展现在众人面前﹐他们开始相信只要攻击一点未必不能在风柱图腾圈打开一个突破口﹐信心的增长直接刺激了他们的力量。除了甲未之外﹐十四名甲府一个接着一个﹐把水蓦一点点送向前方。 下一个…… 一公里之外的高地上﹐甲丑正拿着长距离望远镜观望着码头的动静﹐从船只出现到交战都看见了﹐只是看不清风柱图腾﹐心里对于占据码头的暗红色深感疑惑。 总管﹐是不是该出击了﹖已经打了十几分钟了吧﹖ 奥丁﹐码头上真的只有五个人﹖你确认吗﹖甲丑皱着眉头转头望向另一名尖脸的男子。 奥丁拍着胸脯正色道﹕绝对准确﹐我的黑暗图腾绝技暗.秘影在这种环境成发挥百分之二百的效果﹐他们也没有发现我的行动。 甲丑很清楚每一个甲府弟子的实力﹐奥丁的骄傲不是没有道理﹐单论潜行的力量﹐奥丁几乎能追上大哥﹐响应既然这么肯定﹐说明码头上的确只有五个人﹐然而这一点更让他疑惑。 凭八弟的实力﹐能与他周旋的高手并不多﹐而且地点还在海边﹐水图腾可以发挥到极至﹐再加上其它同门帮他﹐居然打了十几分钟还没有结果﹐难道敌人的强大出乎了预料﹖ 总管﹐水部长不是说那是邪教吗﹖而且背后可能是碧梧山庄﹐派出五名高手并不是甚么奇事。 碧梧山庄真会在这种时候出面吗﹖他们可是一直藏在幕后﹐现在出现就意味着要与甲府和流水宅决一死战﹐他们真的做好了准备吗﹖ 甲丑深知这次事情完全是因为水蓦从圣血堂找到突破口﹐并不是蓄谋以久的行动﹐碧梧山庄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就做好全面出击的准备。他并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毕竟碧梧山庄对于外界来说只是一个空名字﹐内部的组织架构和能力仍是未知之数。 思考了十几秒﹐他毅然挥手唤道﹕不!现在还不是出击的时候﹐谁也不许轻举妄动﹐敌人一定还有其它埋伏﹐我们必须等到敌人的主力出现再给予迎头痛击﹐最好能撑到三弟带着大部队赶来。 可是八少他们…… 大家应该相信他们的实力﹐甲府弟子不会轻易被打倒﹐我对八弟的实力有信力。甲丑深沉地看着码头方面﹐心里有着同样的担忧﹐但他知道如果现在出击就陷于被动﹐说不定还会中了敌人的埋伏。 高地上的甲府弟子都把希望寄托在甲未的身上﹐谁也没有想到决定整个战局的人会是看似文弱的水部长。 此刻的水蓦正借着甲府弟子的倾力协助进入了风柱图腾外围的风力控制范围﹐周围飞舞的暗红色的旋风﹐呼啸着向他冲来﹐却一次次被甲府弟子顽强的挡住了。 水蓦把自己的安危完全交给了甲府弟子们﹐即使风声再大也绝不回头﹐目光像是沾上了胶水﹐只盯着前方﹐一步步向前挪﹐仿佛身边甚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虽然有十几名同伴的支持﹐但他并非不受攻击﹐甲府弟子打开空间的时候也会留下各种图腾力量﹐冰雪云雷都在他身边出现﹐他必须克服这些图腾力量对他身躯造成的冲击。幸好﹐他有空图腾。 三米﹐二米﹐一米…… 距离一点点缩减﹐甲府弟子们的期待也越来越大﹐连甲未也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水蓦﹐为了防止奕赫攻击水蓦﹐手上的攻势越来越猛﹐几乎以一种不要命的方式进攻。 奕赫即便有风柱图腾源源不绝提供力量﹐但在甲未的攻击下还是有些手忙脚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水蓦侵到风柱图腾旁边。眼珠子几乎绿了﹐狠毒的目光不时扫向水蓦﹐恨不得用眼光把他杀死。 到了! 面对近在眼前高约两米的风柱图腾﹐水蓦说不出的厌恶﹐因为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被困锁在风柱内的灵魂们﹐一张张痛苦的表情﹐他仿佛看到了他们生前最后被抽取灵魂时的场面。 我要让他们得到解脱! 一丝怪异的笑容溜出嘴角﹐就像赌徒送出了所有的筹码﹐等待最后一赌的结果。 生命之赌﹐大家都在期待﹐给我答案吧!水蓦眉尖一扬﹐准备让自己进入了空冥无神的状态。 忽然﹐码头外的荒地传来了一阵尖锐的汽车鸣笛声﹐把水蓦拉回现实。 松涛等人不约而同回头朝东面望去﹐沿海伸延的马路上闪烁着汽车前灯的强光﹐在黑夜中有些刺眼﹐发动机的轰鸣声就像战鼓一样敲在他的心头。 敌人的援兵到了﹖ 水蓦吓了一跳﹐整个身躯都几乎颤抖了﹐虽然早就料到敌人有伏兵﹐但在这种时刻出现还是有些出乎意料﹐因此他不敢回头﹐更不敢后退﹐因为他非常清楚如果不能立即打破眼前的困局﹐一但援兵扑至﹐自己和甲未恐怕都有生命之忧﹐所以他发出了雷鸣的吼声。 不要管他们﹐只差一点点﹐再坚持一下!快! 巨吼声把众人的心神拉了回来﹐突然气氛依然紧张﹐慌乱却完全消失了﹐想到了眼前的境况﹐众人都意识到必须解决了眼前的麻烦才有余力抗拒新 松涛暗暗道了一声惭愧﹐自己的年龄是水蓦的两倍﹐自控能力却有着天渊之别﹐连忙收敛心神﹐附和道﹕车不会飞﹐那边开过来最少也要七八分钟﹐大家加油――水蓦﹐你全力一试吧! 加油啊! 在鼓舞声中﹐水蓦和甲府弟子再度投入这个没有任何把握的行动。 又是一小步﹐跨过仅仅的二十里米﹐水蓦的身子几乎贴上了风柱图腾﹐危险也达到极点﹐因为他现在还不能把空.绝的控制范围释放出来﹐只能让身躯与风柱图腾相触﹐所以正面的保护必须解除﹐强烈而邪恶的旋风得以直接冲击他的正面﹐这短短的几秒关键到整个行动成败。 砰!甲府弟子的力量刚刚撤出正面﹐水蓦的面门就被坚硬如铁的旋风狠狠地打了一拳﹐剧烈的痛楚连眼泪都忍不住淌了出来﹐眼睛也睁不开了。 烈风如刀又如拳﹐脸部像是被几个人围殴似的﹐虽然只是仅仅的三秒﹐脸上已经留下三处青紫的伤口﹐胸口小腹大腿所受的攻击就更不用说了﹐连脑袋也有点晕眩感。 正面对敌人的力量﹐水蓦不禁庆幸身后有十四名甲府弟子在支持自己﹐如果四面八方都有强风袭击﹐只怕早就筋断骨裂了。 大约三秒﹐水蓦强忍着正面的攻击﹐闭上眼睛让自己进入宁神的状态﹐也许是背后有大批敌人援军到达﹐也许是脸部因为剧痛而麻木了﹐他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仿佛身在虚空之中﹐周围甚么也没有﹐脑海中只有那空图腾的图案﹐在虚空中泛着圣洁的光芒。 一个同样的图案出现在他的心口! 激斗中的奕赫忽然感觉到身子不由自主地微颤着﹐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渗入身躯﹐冲击着依靠灵魂和鲜血筑成的防线。 lvsexs(; 第二章 援兵迭至 「这是……」他抽空转头望去﹐目光很快落在水蓦的身上﹐发现他的头顶悬着一幅从未见过的饼图案﹐呈半透明色﹐泛着圣洁的淡光﹐淡光似乎有侵蚀力﹐居然与强大的风柱图腾贴在一起。 「这就是空图腾的力量﹖」 他当然不明白﹐这不过是空图腾最低层次的展现而已﹐水蓦还不能完全驾驭这种没有力量的奇术。 甲未也看到水蓦的举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风柱图腾力量强大﹐只要稍有失误就会造成死伤﹐水蓦的空图腾技能还处于萌芽阶段﹐能不能发动还是个问题﹐可别说克敌制胜。 听到奕赫的喃喃自语﹐他意识到空图腾在对手心中有些巨大的威摄力﹐心念一转﹐得意扬扬地笑道﹕「真正的高手终于出手了﹐你就等死吧!」 「哼!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算学会了空图腾也未必有甚么力量。」 「哈哈……笑死我了!」 甲未放声大笑﹐笑得奕赫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忍不住又问﹕「笑甚么﹖」 「还以为你是高手原来也只是个没脑子的人﹐空图腾号称是邪术克星﹐自然它克制的道理﹐就算一个初出茅芦的小子﹐也足以让邪术高手望风而逃。」 「我偏不信这个邪!」奕赫露出阴冷冷地笑容﹐青绿色的眼睛珠子转了又转﹐身子忽然随着旋风滑向水蓦。 「想走没那么容易!」 风无影﹐水无隙﹐两种奇妙的力量在这一刻都变成了有形有性的物体﹐相互扭曲交缠﹐像是两个大力士缠抱在一起﹐奕赫的行动虽然很迅捷﹐但也逃出客观形的不利环境。 风柱图腾之外﹐松涛为首等甲府弟子们都看得目瞪口呆﹐第一次见到真正空图腾技﹐隐约而不张扬﹐轻灵而又圣洁﹐感觉不到半点力量﹐更没有力量横流的场面只有那几乎看不到的淡淡光芒﹐然而那种震撼力甚至比甲午拿手绝技的「紫电.龙腾」还要巨大﹐因为那是神经的冲击﹐看不见﹐摸不着﹐只能自身体会。 「真是神奇!从来没有见过图腾有这样的力量……哦不﹐应该是效果﹐空图腾没有力量﹐却胜过任何力量﹐这才是真正神妙的地方。」 「是啊!要不是亲眼见到这一幕﹐根本无法想象会有这种景像。」 没有一个人的感觉如水蓦般强烈﹐与协助琴悠悠修练的时候相比﹐施术的感觉完全﹐花图腾艳丽眩目﹐灵魂处在紫莲花中的时候感觉非常强烈﹐同样是图腾﹐「空.绝」就像是梦幻之境。 一开始﹐风柱图腾还不断释放着强大的力量﹐攻击着水蓦的身躯﹐然而自打「空.绝」的境界出现在水蓦的身躯之后﹐这些力量只能让他的身躯飘摇不定﹐却再也已经无法造成重击。这景像就像是苍天之下突然刮来一阵风暴﹐闹得昏天黑地﹐鬼哭神惊﹐然而无论风暴再强大﹐天空终究会恢复蔚蓝。因此﹐邪风虽然强大﹐却永远也无法改变浩瀚的天空﹐只在天空之下变得飘渺无踪。 更神奇的还是空图腾能于邪术的克制能力﹐血图腾教派流传的邪恶图腾以力量爆发性为主﹐面对一般的图腾往往能用爆发力在一瞬间压制对手﹐但空图腾的效用把图腾师的身躯纳入了控制﹐因此力量冲到水蓦身上只能被引入一种空冥虚无的境地﹐对身躯的伤害自然也就减弱。 「真是邪门了﹐甚么力量也感觉不到﹐居然把风柱图腾变成这样!空图腾到底是甚么力量。」奕赫不时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水蓦﹐水蓦正一点点侵入风柱图腾﹐身上的光竟然把原本呈现暗红色的风柱图腾变成半透明色﹐心里既着急又无奈。 甲未看在眼里﹐暗暗大叫痛快﹐整场战斗从一开始就觉得郁闷无比﹐自己的实力并不差﹐可偏偏就压不倒对手﹐还要面对一张满带嘲弄之色的面孔﹐心里很不爽﹐如今局势完全扭转﹐看着奕赫这副担忧的样子就像吃了仙果般通体舒泰。 过了几分钟﹐水蓦整个人侵入了风柱图腾﹐风柱图腾却突然恢复了暗红色﹐只是暗红色中夹杂了一点点淡光﹐这样的变化让敌我双方都倍感诧异。 「这是怎么回事﹖刚不是压制了吗﹖怎么又恢复了﹖难道空图腾的效用只有这么一点﹖」 「不对!你们仔细看看﹐那根风柱图腾颜色淡了许多﹐而且周边的风力也大大削弱﹐说明空图腾的力量依然在生效﹐大概是水部长有甚么计划吧!」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奕赫的援兵群飞快地驶到了码头附近﹐强烈的车头灯照得码头通亮﹐数目竟有七辆﹐而且其中五辆是轻型贷车﹐至少可以载七名乘客。 甲未听到汽车的声音眉头又皱了起来﹐水蓦的行动正处于关键时刻﹐任何外力干扰都可以前功尽废﹐忍不住大声叫道﹕「敌人来了﹐快﹐把他们封在码头外面!」 松涛等人的目光紧锁在水蓦身上﹐视觉和听觉也似乎失去了﹐直到甲未的大吼传来才抽回心神。虽然恢复了平静﹐但他们还是忍不住把目光投向水蓦﹐淡光中的身影有种虚无的感觉﹐似假似真﹐疑如梦中﹐在水蓦动手之前﹐他们都体验过风柱图腾强大的邪恶力量﹐因此感觉份外真切。 「希望别再来几个奕赫﹐我们可吃不消了!」 松涛盯着正冲下车群的敌人﹐沉声道﹕「敌人比我们多﹐先稳住再说。」 「要不要留几个帮水部长﹖」 「应该不用﹐有八少相助应该足够了﹐我们快走!」松涛回头扫了一眼﹐摇了摇头。 十四人在松涛的率领下快步走到了码头的边缘。 奕赫的援兵们似乎对他极有信心﹐并不着急冲上来支持﹐把车停在了离码头大约两百米的距离﹐然后一个个走下车站在原地朝码头方向观望﹐最前的名贵房车中走出一名白发老人﹐年纪大约在六十左右﹐头发皓白如雪﹐穿着一件黑色风衣﹐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神色很平静。 「奕堂主果然支撑到我们来﹐而且还是一个人﹐他的实力还真强。」 「嘿嘿!用生灵修练的邪恶力量非同小可﹐甲府虽然名气大﹐但遇上奕赫恐怕也会束手无策。」 「庄主﹐我们何必为这种邪士做事﹖」 白发老人摇了摇头﹐沉声道﹕「总庄的命令﹐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不过我们的目标只是水蓦﹐杀了他之后就可以立即撤走。」 谋杀现任部长﹐这些「援兵」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但命令难违﹐都默不作声。 「庄主﹐如果只是杀水蓦﹐直接用鎗或是炸弹不是更有把握﹖」 「你以为圣血堂没有试过吗﹖几天前的鎗击案你们都听过吧﹖那就是圣血堂干的﹐听说今天还用上了水雷﹐这些家伙简直无法无天﹐如果他们拥有核弹﹐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扔出来。」 白发老人毫不掩饰地露出憎恶和鄙视的神色﹐冷冷地又道﹕「我们是图腾师﹐以图腾为终生职业的人﹐要动手也只能用我们信奉的图腾力量﹐这次虽然被迫做了杀手﹐但也不能丢下我们的信念。」 一名青年胀红着脸走到他面前﹐扬着脖子问道﹕「庄主﹐你骂我我也要问了﹐总庄到底在打甚么主意﹐空图腾又怎么了﹖不也是图腾师吗﹖为甚么一定要杀了他﹖为甚么要为那个邪恶的家伙做事﹖难道总庄真的与邪术邪教有关吗﹖」 白发老人瞪了一眼﹐轻喝道﹕「不要多问﹐有些事情不是你们能知道的﹐都给我记好了﹐眼前没有部长水蓦﹐只有一个名叫水蓦的空图腾师﹐其它事情不要多想。」 「庄主……」 白发老人眼中浮现出淡淡的哀伤﹐轻叹道﹕「不要问了﹐有些事我知道﹐但不能告诉你们﹐有些事我也不知道﹐不过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总庄的大行动似乎已经开始﹐从现开始我们会有很多实战机会﹐如果不想参加可以离开。」 哀伤的神情感染了周围五十几名下属﹐气氛更加绵软﹐战意也荡然无存。 援兵们过于迟缓的行动让守在码头边的甲府弟子们倍感惊讶。 「五十个﹐人数还真不少﹐只是怎么都站在原地看热闹﹐难道他们不是援兵﹖」 松涛正色道﹕「不可能﹐这种时候﹐这种环境﹐谁也不会平白无故带五十几个人来﹐一定是有特别的目的﹐总之大家小心﹐在水部长和八少解决奕赫之前绝不能让他们踏入码头一步。」 「是!」 码头中央﹐侵入风柱图腾的水蓦见到了一生中最难望的时刻之一﹐那些死去的灵魂突然说话了。 「救救我们吧!求你了。」 「放我们出去﹐我要出去!」 没有声音﹐一切都从心灵传入。 也许空图腾的宁静与祥和吸引了他们﹐风柱图腾中所有被禁锢的灵魂拼命地缠在水蓦身边﹐仿佛看到了救星。 水蓦听到了每一个灵魂的哀求声﹐心一直在颤抖着﹐然而他很清楚灵魂已死﹐根本无法重生﹐唯一的解脱就是让他们安息地死去﹐这一点也恐怕只有灵图腾师才能做到。 对不起各位!我必须消灭这些风柱图腾﹐也许你们也会随同一起消失。 心声传出﹐灵魂们都吓着了﹐四散窜逃﹐虽然已经变成了死灵﹐还被邪术控制着﹐但求生的欲望一点没有减弱﹐没有一个愿意就此解脱。 剎那间﹐刚才还友善的死灵们都变成敌人﹐竟投向了让他们痛苦的邪恶力量﹐空洞的眼窝射出浓浓的敌意和怨念﹐这些敌意怨念立即被风柱图腾上的符号吸收了﹐发出更加邪恶的红光﹐牢牢地控制着死灵﹐使它们变成并向水蓦发起了攻击。 水蓦吃了一惊﹐却能够理解他们的感受﹐不禁暗暗叹了口气﹐这才是空图腾与邪恶力量真正的战斗﹐如果自己不能成功﹐也许会变成他们之中的一份子。 「好吧!就让我彻底解决了一切。」 无心! 这也许是空的极高层次!当水蓦的救人之心换回敌意和攻击时﹐他忽然明白了许多﹐天空虽然万象﹐但其实甚么也没有用﹐只是一块像鸡蛋壳般蓝靛靛的虚体。 剎那间﹐他的脑海中甚么也没有了﹐没有生死﹐没有胜败﹐也没有了善恶﹐就连一直存在的那幅空图腾画也消失了﹐只凭着最原始的感应存在着。 骤然间﹐华光千丈! 「这是怎么了……」 奕赫惊呆了﹐暗红色的风柱图腾竟然变成了半透明色﹐只有最底部的一小段还残留着暗红﹐引以为傲的邪恶力量竟然完全被压制了。 多么纯洁的光芒﹐就像天空一样纯净美丽﹐没有一丝杂质﹐看似存在﹐其实虚无。邪恶力量遇上光芒就像盐洒入了大海﹐很快就被融化了﹐肆虐空间的烈风遇上光芒也如同飞蛾扑火一般﹐一剎那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失去邪恶力量的风柱图腾像是被打开了鸟笼子﹐那些被力量控制的灵魂们飞散飘摇在空中﹐茫然地看着周围﹐突然失了束縳以久的力量﹐感觉都很不习惯﹐然而他们很快就体会到自由的幸福。 「我自由了!哈哈﹐自由了!」 「自由万岁!」 它们甚至忘记了刚才还把水蓦当成了仇人﹐围着他飞来绕去。 水蓦显得无动于衷﹐表情完全凝固了﹐眼睛虽然睁着﹐但眼珠子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身外的淡光以及头顶那个代表空图腾的圆图﹐几乎如同一尊木雕﹐因为他的心绪还没有从空图腾的虚境中抽离﹐眼睛虽然睁着﹐却甚么也看不见﹐没有灵魂﹐没有风柱图腾﹐也没有周围的战斗场面﹐只有一个字――「空」 他并不知道﹐空图腾的修练不是像其它图腾一样需要积累力量与经验﹐这是一个飞跃性的图腾﹐因为没有力量﹐所以没有积累﹐只是境界的一步步提升﹐从一个层次升华到另一个层次﹐是心与神的飞跃﹐只在这短短的瞬间﹐他领悟无心﹐层次已经提高许多。 「空.绝」的效用随着水蓦的层次提升而得到扩张﹐正如他头顶的那个饼图腾一样﹐直径伸展到了两米﹐含盖的范围也触及到风柱图腾圈的中央部份﹐离奕赫不过一步之遥。 风柱图腾圈也随之变化﹐八个风柱图腾原本是一体﹐现在其中一个被水蓦净化了﹐力量完消失﹐风柱图腾之间的联系也因此被打断﹐就像是失去了环扣的机械﹐其余的七个风柱图腾也显得暗然失色﹐飞舞的旋风仍在﹐呼啸声依然﹐但威摄力和冲击力明显在减弱。 甲未身在圈内﹐看得真真切切﹐立时被眼前的景像惊得呆若木鸡﹐从长鲸群岛到香月市﹐他一直都是水蓦的修练伙伴﹐最清楚空图腾的威力﹐然而眼前的所展现出的威力比印象强大了百倍﹐仿佛有一把火点燃了潜藏在水蓦体内的能量。 好神奇的图腾﹐虽然感觉不到一丝力量﹐却像是包罗万象的天空﹐虽然风雨雷电不时肆虐﹐却改变了﹐难怪被称为天下第一图腾﹐我拼了全力也打不开这些风柱图腾﹐学长的光芒轻而易举地就侵入了风柱图腾﹐而且还把风柱图腾内的死灵都释放出来。 「破了!居然真让他给破了我的风柱图腾﹐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风柱图腾可是我用心、血与无数灵魂修练的成果﹐难道就这样消失了吗﹖」 奕赫的眼睛中失去了最后的神采﹐风柱图腾是他的一切﹐甚至比生命还要重要﹐为了这八根风柱图腾﹐他花了整整十年时间﹐耗费了大量精力﹐甚至把自己的灵魂也变成修练的工具。 二百米外﹐白发老人被战场中的异像惊呆了﹐揉了揉有些昏花的老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场﹐一对花白的眉毛拧成了一团雪球﹐心都被震撼。 「好恶素的邪术﹐好神妙的图腾﹐想不到看到这么一场奇妙的战争。」 一边听着庄主的喃喃自语﹐一边看着暗红色的风柱图腾群被水蓦的光芒吞噬﹐周围的人都倍感惊讶。 「庄主﹐这就是空图腾吗﹖」 「是啊!」白发老人叹了口气﹐喃喃又道﹕「据说百年之内水蓦是第一个空图腾﹐我虽然不了解空图腾﹐但一种图腾能消失百年﹐可见修练的难度﹐水蓦能让它重现世间﹐实在是莫大的功劳。」 一名妙龄少女捥着他的手臂噘嘴问道﹕「庄主﹐我怎么感觉不到力量的流动﹖是我的能力太低了﹖」 「不用怀疑﹐那一定是空图腾﹐一个长久不为人知的奇妙图腾﹐别说妳﹐就连我都无法感觉到力量的流动﹐可见水蓦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境界。」白发老人的口气中竟夹杂了些许兴奋之色。 弟子们都惊呆了﹐齐声问道﹕「您都感觉不到﹖这场战斗岂不是必败无疑﹖」 白发老人也在犹豫了﹐他原本就不愿与甲府动手﹐更不愿意参与谋杀政府高官﹐因为他很清楚这次的命令中夹杂了某些私人的阴谋﹐除了想借他的手消灭水蓦和甲府力量﹐还想借甲府力量攻击自己﹐看到水蓦的空图腾﹐勉强激发的战意在顷刻间又化为乌有﹐做为图腾师﹐他最想看到的正图腾学说百花齐放﹐流传千古﹐水蓦延续了空图腾的生命﹐在他心头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这么好的小伙子﹐年纪轻轻就学会了空图腾﹐又成为环境部长﹐前途无可限量﹐我真要动手杀他吗﹖杀了他对我又有甚么好处! 「庄主﹐奕赫的邪阵好像越来越无力了﹐再不动手只怕就没有机会!」 白发老人望着码头上水蓦那圣灵一般的身影﹐暗暗叹了口气﹐勉强点了点头。 「上!」青年弟子们并不明白庄主的心理﹐虽然对水蓦没有敌意﹐但既然总庄有命今就必须完成﹐这是早在学习图腾之前就已经灌输入脑的意味。 一名星图腾师率先奔出﹐化作一团星光飘向战场﹐其它人紧随其它﹐各自施展拿手的图腾加快速度。 甲府弟子们一直盯着他们﹐见了这场面神经骤然绷紧﹐纷纷摆出临战的姿态。 「不是邪术﹐普通的图腾术而已﹐大家小心﹐别慌!」松涛露出喜色﹐神情轻松了许多。 「『水.流踪』﹐『流星.雨』﹐『电.闪动』﹐『土.遁行』……速度好快﹐看来都是一群高手!」 松涛信心大增﹐高声唤道﹕「封锁为上﹐这次轮到我们拖时间了﹐不要出击﹐不要全力进攻﹐总而言之一个字――守!」 他们一直都很担心﹐如果援兵有奕赫这样的实力﹐凭这十几个人的力量根本挡不住﹐但当他们看到敌人出手后都长长地松了口气。援军竟然只是普通的图腾师﹐这让众人都有些意外﹐毕竟遇上了如此强大的敌手后﹐他们的意识中都觉得援兵应该更加强大。 然而更意想不到的变化还在后面。 带着星光的星图腾率先冲到离码头仅有十米的荒草地上﹐身子忽然顿了顿﹐似乎想停下脚步等同伴们上来﹐但当他的双脚刚刚触及泥土时﹐砰的一声﹐一团火光从地下冒起﹐在瞬间将他吞噬了﹐可怜的他连惨叫声都没发出就留下了一团血肉模糊的残肢﹐惨烈的景像让敌我双方都惊呆了。 气氛骤然冰冷! 「站住!别动!」白发老人大叫一声抢到最前方﹐张开双臂把弟子们拦下﹐满怀哀痛地双眼苦苦地望着地上散落的血肉﹐带着哭泣之声提醒道﹕「圣血堂埋了地雷﹐大家后退!」 他的弟子们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谁也没有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还活生生的同伴﹐连敌人的手指都没碰到﹐转眼间已灰飞烟灭了﹐竟还是死在圣血堂的手里﹐心里既痛又怒﹐感觉窝囊极了。 「退后!附近还有地雷。」白发老人又一声大喝﹐用身子押着弟子像缓缓后退﹐此刻的他已经无暇顾及奕赫的死活﹐死了一个心爱的弟子几乎让他痛彻心扉﹐实在不想再看到相同的悲剧发生。 松涛正凝集力量等待第一波的狂攻﹐对于突发事件都感到震惊﹐谁也没有想到击退援兵的竟是奕赫的地雷﹐事情有些滑稽可笑﹐但看到一个生命就此消失又觉得可悲﹐一个个表情僵硬﹐目光呆滞﹐气氛也显得十分古怪。 一边在后退﹐另一边在观望﹐刚刚营造起的大战气氛荡然无存﹐似乎都在为死者哀悼。 就在此时﹐码头西侧的荒野中忽然传来了嚣吵的人声﹐还有越野车高速行驶的声音。 「还有一拨援兵﹖」 甲府弟子吃了一惊﹐不约而同望向西方﹐十几秒过﹐一群黑压压的车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数目比东面的敌人更多﹐而且离远就能感觉到杀气腾腾﹐与东面敌人温和的态度形成鲜明的对比。 松涛目测了一下车数和人数﹐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单是眼前所见的敌人就不下两百人﹐而且气势也截然不同﹐似乎他们才是真正的强敌﹐除非甲丑和甲寅的援兵同时到达﹐否则码头将陷入两面受敌地险境。 白发老人为首的一拨被突如其来的援兵惊呆了。 「原来还有一批人﹐庄主﹐你怎么没告诉我们﹖」 「我也才刚刚知道!」白发老人露出苦笑﹐这拨大军的出现更加证实的他的猜测﹐事件背后有人在算计他的庄子和势力﹐想利用事件一起铲除掉。 可惜啊!堂堂天下三大世家之一的碧梧山庄﹐居然沦落到这步田地﹐内部的勾心斗角真让人寒心啊!哎!。 「有了这批人﹐我们的胜算大增﹐上吧!」 「不!退回车边﹐我们先看热闹﹐反正奕赫已经完蛋了。」白发老人冷冷地扫了码头一眼﹐心里明白西面来的这批一直在等待自己先动手﹐然后杀个措手不及﹐只是因为奕赫坚持不住才突然杀出﹐自已根本没有必要现在卷入事非。 弟子们虽然不明白﹐但还是跟着他们敬爱的庄主退到了车边﹐静静地观望战局的变化。 相比之下﹐码头中央的战斗显得极为平静﹐由于风柱图腾圈被水蓦打破﹐奕赫赖以生存的力量循环也随之消失了﹐骤然间他那张狰狞的面孔突然失去了血色﹐眼窝深陷﹐目光呆滞﹐像是失去灵魂的躯壳。 「学长﹐加油﹐他快完蛋了。」甲未越打越兴奋﹐纠缠了这么久﹐总算可以解决身边的麻烦﹐心里满是期待。 半分钟后﹐码头响起了甲未激昂的欢呼声。 「他死了!」 众人回头望去﹐风柱图腾完全消失了﹐码头又恢复了夜的清冷凉﹐奕赫的身影也不知所踪﹐甲未像小孩子般在失去风柱图腾的码头上跳来跳去﹐兴奋地手舞足蹈﹐水蓦则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仍在梦中﹐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青年在奇妙的淡光仿佛圣灵一般﹐让人产生崇敬之心。 胜利的喜悦与敌人大举出现的紧张同时出现在心头﹐感觉相当奇怪。 第三章 生死豪赌 「八少﹐敌人的第二股援兵又到了﹐人数好多!」虽然不想破坏甲未的心情﹐但松涛还是忍不住提了个腥。 甲未甩头朝西面看了一眼﹐也被扑来的敌群吓了一跳﹐如果这群人早点出现﹐恐怕胜负关系会完全逆转﹐一剎那间他又变回了战斗状态﹐伸手扯了水蓦的手臂。 「学长﹐圣血堂的两股援兵大举杀来﹐你要小心啊!」 水蓦这才从迷梦中清醒﹐然而空灵的感觉依然残留在每个细胞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躯﹐光芒消失了﹐与平常人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心灵中那份安祥实在太舒服了﹐几乎每个细胞都能感觉到﹐美妙的滋味难以忘怀。 「好美妙的感觉啊!」 「学长!」甲未又唤了一声。 尖锐的叫声打破了宁静的心绪﹐水蓦收回心神﹐顺着声音看了一眼﹐见甲未神色凝重地盯着自己﹐不禁皱了皱眉﹐正想寻问﹐耳边忽然传来越野车的声音﹐又抬头朝西面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大批援兵杀到﹐也被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多人﹖」 甲未嘻嘻笑道﹕「幸好我们解决了奕赫﹐再晚几分钟恐怕死得会是我们。」 「奕赫死了﹖谁杀的﹖」水蓦惊愕恃看了看周围﹐印象之中自己并没有发动任何攻击﹐只是消灭了风柱图腾圈而已﹐还打算抓住奕赫审问。 甲未笑着指了指漂浮在海面的一具干瘪人形﹐摇头叹道﹕「谁也没杀他﹐他死于自己的邪术﹐当风柱图腾完全消失之后﹐他的身躯突然干裂﹐一瞬间就死了﹐不过看他死前的表情﹐估计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邪术害人啊!」 水蓦盯着干瘪人型凝视了几秒﹐喃喃地道﹕「圣血堂﹐难怪叫这个名字﹐他们把灵魂和血当成了力量的来源﹐痛苦了别人﹐也痛苦了自己。」 「八少!」 松涛的尖叫把两人的目光拉向了码头边缘﹐惊愕地发现飞奔而来的越野车群上竟有人拿着火箭筒﹐脸色刷的白了﹐他们不怕图腾师的围攻﹐却担心现代武器的杀伤力。 惊愕之际﹐火箭带着火红色的尾巴突然窜出空间﹐高速冲向码头的甲府弟子群。 「水.幻流」 在甲未的全力攻击下﹐火箭竟被水流引导向了海面﹐轰的一声﹐在水面炸开了﹐连带附近的水雷也一起爆炸﹐声音响彻云霄。 水蓦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对手用的是火箭筒﹐速度比子弹慢了太久﹐给了甲未等人施术的机会﹐否则他们将会全军尽灭。更重要的是如果图腾战变成了鎗战﹐情况对甲府一方极为不利。 「退!」甲未扯着嗓子大吼一声﹐身子不退反进﹐卷着一排巨浪冲向前。 「学弟!回来!」水蓦惊得声音都失控。 甲未没有后退﹐站在岸边的水泥石栏上﹐从怀里掏出水蓦塞给他的那把手鎗﹐朝天空砰的开了一鎗。 明亮的鎗声划过了夜空﹐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虽然只是一声鎗声﹐但在每个人心里造成的震撼却是巨大的﹐西面而来的越野车群突然停下﹐传来一阵长长地煞车声。 「干得漂亮!」 水蓦这才明白甲未的用意﹐不禁暗暗竖起了拇指﹐火箭筒的出现使整个战局发生了质的变化﹐甲府弟子受到现代武器的威摄﹐根本没有了战意﹐发展下去只会全军尽没﹐而甲未的这一鎗却把整个战局拉回原来的态度﹐对手听到鎗声一定会以为甲府也准备了现代武器﹐在使用武器前必须思考清楚。 观望前方﹐越野车群突然停下说明他们心虚了﹐或许担心武器准备不足﹐或许担心火力不够﹐只要他们不敢拿着现代武器冲锋﹐情况就仍在控制之中。 「真险啊!」这是甲未一生中遇过最紧张的时刻﹐汗流奋背﹐心跳的飞快﹐只是表情一直紧绷着﹐他明白自己表现的姿态决定了整个战局的发展。 水蓦走到他身边﹐右手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背后﹐表现自己的支持。 「鎗给我﹐你准备攻击。」 「好!」甲未朝他笑了笑﹐毫不犹豫地把鎗交给了水蓦﹐然后一头扎入了海里。 这种时候﹐一把鎗很可能就代表了生存的机会﹐但这两位挚诚相交的好友毫不犹豫地把生命交给了对方﹐只有无间的合作才能化解眼前巨大的危机。 水蓦沉着地扫视着前方﹐高高举起持鎗的右臂﹐傲然叫道﹕「想玩鎗﹖可以﹐我们随时奉陪。不过千万别忘了我是谁――我是水蓦﹐堂堂联邦政府部长﹐别说鎗﹐现在只要一个电话﹐香月市警备司令部的军队就会立即出动﹐你们这些人都会被列入叛乱份子而被鎗毙﹐不怕的就来啊! 周围一片寂静﹐水蓦的声音显得特别响亮﹐清楚地传到四五百米之外﹐东西两拨人都听得清楚﹐声音洪亮﹐透出无比的自信﹐让人们不敢怀疑水蓦的话﹐而且凭着水蓦的身份﹐的确一个电话就可能引来军方﹐紧张的气氛突然平静下来﹐而且平静地有些可怕。 「来啊!朝这里开鎗﹐用你们两百多条命为我陪葬﹐值!」 水蓦用左手指着胸膛﹐那生死无惧的气魄足以震撼在场的任何人﹐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他那并不壮实的身躯上﹐然而在观注者的眼中﹐这个身影却是那样的高大﹐在这一刻﹐他就是这里的主宰﹐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挑战他。 「水蓦果然是个人物﹐单是这份气魄和胆识就足以成就他的一切﹐史上最年轻的部长!」白发老人挑起了大拇指﹐豪不掩饰对水蓦的赞赏。 水中的甲未﹐码头的甲府弟子﹐无不被水蓦的勇气而感动﹐这是用生命制造的巨大的骗局﹐哪怕水蓦的声音颤一颤﹐子弹就可以把他射成血窟窿﹐没有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胆识是绝对做不到的。 「这也许就是英雄气概吧!」 松涛的喃喃自语立即引起了同伴的共鸣﹐纷纷点头和应。 水蓦对敌人的反应很满意﹐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平抑紧张的心情﹐放声又道﹕「你们应该明白﹐甲府的力量何止这样﹐这里十几个人不过是个钓饵﹐真正的主力还埋伏在暗处﹐别以为只有你们有准备﹐看看你们的周围﹐现在正有十几个狙击高手正在瞄准你们﹐他们可都是职业军人出身﹐只要再有一声鎗响﹐你们之中就会有十几个人脑袋开花。」 带着恐吓的声音震摄了所有的人﹐东面的一拨人犹为紧张﹐因为他们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在这种战斗中处于绝对劣势﹐都感到惶惶不安。 「庄主!我们甚么武器也没有﹐怎么办啊﹖」 白发老人冷冷地道﹕「看来我真是高看了他们﹐原以为他们以图腾师的身份堂堂正正的约战﹐没想到竟然准备了武器﹐别说我们紫荆庄没有武器﹐就算有也绝不会在用在约战的场合。」 「万一他们真的鎗战﹐我们可怎么办﹖」 白发老人想了想﹐正色道﹕「所以人上车﹐准备随时彻退﹐这场已经不是图腾师的战场﹐我们没有动手的必要。」 「可是……总庄的命令呢﹖」 「总庄没有权力让你们去送死﹐我也不会答应﹐上车!」 生命是宝贵﹐这批弟子虽然很重视总庄的命令﹐但在白发老人的催促还是钻进入了汽车。 白发老人并没有上车﹐坐着车前盖上静静地观望着局势的发展﹐他意识到这次件事并不只是势力与势力之间的战争﹐而是一件大阴谋下的小插曲﹐以水蓦为首的图腾势力与以碧梧山庄为首的势力展开了一场与众不同的世界大战。 在场只有甲府弟子明白水蓦在玩火﹐一但对手产生怀疑﹐第一个死的一定是水蓦﹐心都提到了嗓子口﹐整个背部都已被汗水浸湿﹐双手情不自禁地捏在一起。 水蓦明白不能一味恐吓﹐否则会逼使对手垂死挣扎﹐口气一缓﹐温和地道﹕「这次约战我是以空图腾师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否则你们早就完蛋了﹐我和圣血堂的约战是因为私仇﹐而不是公务﹐两年多前我也是相亲会的受害者﹐幸好我命大﹐所以我要报仇﹐至于圣血堂是不是邪教那是警方的任务﹐我不想干涉。」 话锋突变﹐周围的人都愣住了﹐气氛也随之缓和了许多﹐一触即发的鎗战场面似乎被制止了﹐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俗说话子弹不长眼睛﹐在没有把握的时间谁也不想成为牺牲品。 「庄主﹐这个水蓦好厉害的口才﹐我看能把死人说成活的。」 白发老人嘿嘿一笑﹐道﹕「政治家都是演说家﹐水蓦二十几岁就坐上了部长宝座﹐没有卓越的口才哪行!不过一番话能把二两多名荷鎗实弹的敌人吓住﹐的确需要天生的才能。」 说话的女弟子吐了吐舌头﹐转眼呆呆地凝望水蓦﹐仿佛看到了他身上那隐藏的光环。 局势平静了片刻又被水蓦打破﹐傲然喝问道﹕「想好了没有﹖是玩鎗战还是玩图腾战﹐我们都可以奉陪﹐其实鎗战更简单﹐只是动用了鎗炮会把事件闹大﹐传出去对大家都不利﹐我还不想断送前程﹐不过比起官帽﹐性命更加重要。」 越野车群又是一阵骚动﹐面对截然不同的选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因此很很快就变成争执﹐甚至是争吵喝骂。即使首领之间也产生意见分歧﹐一时间无法达成共识 水蓦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一方面可以拖延时间等待甲寅带着大部份前来﹐另一方面也让敌人内部产生不协调的声音﹐迫使激进分子不敢轻松开鎗。 气氛宁静而紧张﹐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然而就在此时﹐越野车群的北面忽然闪出一排亮光﹐虽然一闪即逝﹐但在黑夜中份外显眼﹐所有人都看到了草丛中那一群晃身影﹐气氛随即凝固了。 「北面有埋伏!」 越野车群传来一阵杂吵惊叫声﹐两百多人都陷入了惊慌与骚动之中﹐北面伏兵不经意的暴露却成最好的证据﹐印证了水蓦刚才的话﹐再不怀疑周围有十几狙击手在活动。 看到这一幕﹐水蓦长长地吐了口气﹐沉重的压抑感在这一刻得到了舒缓﹐脸上露出了微笑﹐甲丑带着几十名甲府分部的弟子赶到了附近﹐并顾意打草惊蛇﹐暴露自己的位置﹐让敌人以为水蓦真的安排的狙击手﹐这样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举动使整个骗局变得天衣无缝﹐越野车群的人即使还有怀疑也不敢冒然派人寻找狙击手的位置。 「好险啊!幸亏水部长用计吓住敌人﹐二少又及时赶到呼应﹐看来这场战斗还有胜算。」松涛露出宽怀的笑容﹐兴奋地看着周围的同伴﹐情况总算又回到控制范围之内。 整个行动并没事先约定﹐只是水蓦与甲丑智慧的凝合﹐却展现出天衣无缝布置﹐不明真相的人看在眼前除了敬畏和钦服。 白发老人再次挑起了大拇指﹐水蓦和甲府的安排实在精妙﹐庆幸自己没有动手﹐否则一定会被这两股力量夹击﹐想到被炸死的弟子﹐心中又是一阵哀伤。 甲丑其实早在越野车到达之前的就已经到了﹐只是见水蓦和甲未控制了码头﹐东面的敌人也没有动手﹐因此才潜伏不动﹐看到越野车群出现时着实捏了把冷汗﹐直到八弟开鎗﹐水蓦又用话震摄了敌人才稍感安心﹐并让甲府弟子故意暴露从迹﹐给敌人造成两面夹击的感觉。 看到越野车群一直在骚动之中﹐他从草丛站了起来﹐冷冷地说道﹕「我叫甲丑﹐相信你们都知道我是甚么人﹐这次是圣血堂与甲府之间的堂堂正正的约战﹐我不想看到其它的武器在这里出现﹐否则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整支车队都会灰飞烟灭。」 甲府二少的名字在图腾界无人不知﹐堂堂的甲府总管亲自带人埋伏﹐可见水蓦和甲府之前早就安排﹐一阵莫名的恐惧流传在越野车之间。 「水蓦﹐你好阴毒!居然还有埋伏。」 得到甲丑的响应﹐水蓦知道骗术已经十拿九稳了﹐心中大定﹐笑吟吟地应道﹕「我的安排只防小人﹐不防君子﹐你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图腾战或者撤走﹐改天再约战。」 充满自信的笑容回荡在空旷的荒野中﹐传入那二百多人的耳中却像是寒风一样凛洌。 甲丑感觉到敌人在胆怯﹐放声喝道﹕「只要是图腾师就应该知道甲府的做事原则﹐恩仇必报﹐无论你是甚么身份﹐无论走到天涯海角﹐只要与甲府有仇﹐甲府弟子就会拼尽全力杀追你一辈子﹐除死方休。」 刚阳的声音配上甲府总管的身份﹐威摄力吓得不少人脸都青了。 天黑夜深﹐只有码头还算明亮﹐其它地区都显得十分昏暗﹐因此越野车上的人们弄不清楚到底埋伏了多少人﹐都在为自己的安危而担忧。 「二哥﹐怎么办﹖水蓦这家伙实在太阴毒了﹐居然还有这么一招。」 被称为二哥的红衣男子跺了一脚﹐愤愤不平地道﹕「早就料到水蓦这家伙阴毒﹐没想到他比我们想象中更毒﹐大哥说这一带都在控制之中﹐但还是被甲丑找到了空隙。」 「大哥失败了﹐估计凶多吉少﹐凭我们的实力恐怕完不成目标了。。」 「我们是有些失算﹐没想到水蓦的空图腾那么厉害﹐大哥居然失败﹐更没想到紫荆那些群混蛋会迟到﹐而且还袖手旁观﹐本想一网打尽﹐现在两头皆空﹐真是可恨。」 「不如退吧﹐再想甚么他办法击杀水蓦﹐眼下的局势对我们很不利啊!」 红衣男子撇了码头一眼﹐心里很不甘心﹐原本安排妥当﹐没想到过程一再出错﹐才弄到现在这种尴尬地境地﹐退又不想退﹐进又有些不安﹐沉吟了片刻﹐眼珠一转﹐阴阴笑道﹕「水蓦这家伙好像有点傻﹐到这种时候居然还玩君子风度﹐如果是我﹐早就发动伏击把敌人都干掉﹐他却要按武士的规格约战﹐大概是顾忌政治影响吧!不过这样也好﹐让我们又有了机会﹐正好利用这一点找他比试﹐找机会用图腾技干掉他﹐反正约好了公平比试﹐他们就算人多也没用。」 「还是二哥高明﹐一眼就看穿了水蓦的心态﹐这小子虽然有点半事﹐但他忘了一点﹐正人君子永远是吃亏的一方﹐嘿嘿!」 红衣男子冷笑道﹕「记住﹐这次的目的只有水蓦一个﹐只要杀了他其它事情都可以不在乎。」 「是!」周围的人齐声和应﹐但都显得有气无力﹐因为他们都明白首领并非不在乎生死﹐否则完全可以拼着一死把车上的重型武器都用上﹐直接就能把水蓦轰杀掉﹐但他没有选择这么做正是因为他怕死﹐不想与水蓦同归于尽。 他们并不知道水蓦赌得就是这一点。 盘算好之后﹐红衣男子觉得成功在望﹐事情都在掌控之中﹐不禁流露出得意的笑容﹐扬声叫道﹕「既然约战就不用改期了﹐圣血堂也是图腾师的组织﹐虽然大家理念不同﹐但修练图腾的目的是一样的﹐今天就用图腾的力量印证你我的理念吧!我们这边离开车﹐你们离开码头﹐找个荒地再单独比试。」 「好!」水蓦爽快地答应了。 甲丑提着强力电筒站了起来﹐指着身后道﹕「穿过树林就有一片荒地﹐离码头和车都有几百米的距离﹐对大家都很公平﹐就选那里吧!」 「好!我同意。」红衣男子根本不在乎时间地点﹐眼睛只盯着水蓦。 「我没意见。」水蓦耸耸肩转身走回码头。 松涛一行人都围了上来﹐一声鎗响﹐一声恐唬﹐居然就把来势汹汹的骗住了﹐都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水部长﹐干得真棒!吓得他们差点逃了。」 水蓦苦笑着摇摇头﹐伸手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刚才的行动完全是无奈之举﹐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被迫用性命赌一局﹐虽然暂时赢了一盘﹐但赌局并没有结束﹐危险也没有化解﹐只是延缓了时间而已。 「事情还没完﹐大家别太放松﹐在我们没有获得绝对安全之前﹐骗局仍然要继续下去。」 甲未也从水里跳回码头﹐笑道﹕「想不到那群家伙这么好骗﹐真是好笑。」 水蓦回头扫了一眼﹐轻叹道﹕「那是因为他们怕死﹐不敢用拿出性命来赌﹐否则只要扣动扳机﹐我早就没命了。」 「那也是你算得准啊!他们心虚自然胆怯﹐胆怯了就不敢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这就是成功者与失败者的区别。不过这种惊天大骗局也只有学长你这么沉稳冷静的人才能做到﹐换了其他们恐怕早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别夸我了﹐再沉稳冷静的人也有冲动的时候﹐别看我装模作样﹐其实衣服早就湿透。」 「我们也是!」松涛等都指着自己的衣服笑了起来。 经过一场生死危机﹐如此危机未过﹐他们的脸上都露出笑容﹐这一点让水蓦很感动。 「松涛﹐我需要有人帮忙想办法弄走水雷﹐打开航道﹐再把船移到码头﹐有甚么变化立即登船﹐他们没有船只﹐估计追不上﹐这是留给我们最后的退路。」 松涛拍着胸脯应道﹕「知道了﹐我带几个兄弟去﹐不过我相信单打独斗我们绝不会输﹐二少和八少都是高手﹐你的空图腾似乎也很强大。」 水蓦笑了笑没有响应﹐心里明白对方大动干戈完全是为了自己﹐眼前的危机虽然解决了﹐但自己的危机却没有一减少﹐这些阴险的敌人极有可以在图腾战的时候用鎗暗杀自己。 一场骗局之后又是一场豪赌﹐我甚么时候变成赌徒﹐也许是天生的赌性才刚刚露面吧! 局势因为相互间投鼠忌器而缓和了不少﹐在场的三股力量都为下一步的行动打算﹐甲丑带着人慢慢退开﹐穿过了北面的稀树林中﹐进入了更北面的荒地﹐那里原本是一片农田﹐由于城市发展﹐农业彻底消失了﹐农地也变成了荒地﹐地势很平整﹐到处都长满了荒草。由于没有车头灯的亮光﹐荒地很暗﹐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决战场所。 松涛在甲未的安排下带着其它三名同门游回了船上﹐准备排除水雷﹐引导船只靠岸﹐除此之外水蓦还交待一项特殊的任务﹐关系到整个赌局的结果。 为了避开地雷区﹐水蓦和甲未领着其它人绕向东面﹐从紫荆庄的车队群前经过﹐然后进入稀树林﹐神色间都显得很平静﹐完全不像刚刚经历了生死﹐这让近距离观看的白发老人不禁发出感叹。 「甲府弟子果然不同凡响﹐单凭这气度就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可见甲府门主真是个了不起的伟人啊!」 由于局势平静下来﹐钻入车中的紫荆庄弟子又跑了出来﹐围在庄主身边观望。 「庄主﹐他们又改用图腾技了﹐我们怎么办﹖」 紫荆庄主被甲府一行人的气魄挑起了胸中的豪情﹐很想看一看这场古怪的约战﹐回身吩咐道﹕「我可不想与水蓦甲丑这样的人物成为敌人﹐今天就当是观摩一场图腾大战吧!大家切记﹐不要随意出手﹐不要接近战场。」 「好啊!」紫荆庄弟子们一阵欢呼﹐完全没有了初来时的紧张﹐就像是等待观看比寒的观众。 紫荆庄主笑道﹕「天黑夜深﹐我们把车开过去给他们照明﹐大家也看看难得一见的顶级图腾师对战的场面。」 七辆汽车鱼贯穿过稀树林﹐停在了荒地北边近山坡的高地上﹐车头向着荒地﹐照亮了战场。交战的双方都已经到达﹐直到车灯闪亮﹐他们才真正看清楚对手的阵势。 「超过两百人﹐不过都很年青﹐看来大都是新手﹐难怪他们需要准备武器。」甲丑一边打量着对手一边加以评说。 水蓦扫了一遍﹐目光落在红衣男子的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但红衣男子的那张脸却极为陌生﹐记忆中找不到这张面孔的档案。 难道以前在香月市遇上过﹖可是如果没有特别的事件﹐我怎么会记住这样一个身影呢﹖而且只是身影﹐而不是面孔。 「水蓦﹐怎么不说话﹖发现甚么了吗﹖」 水蓦摇了摇头甩开无谓的思绪﹐应道﹕「没事﹐意见和你一样﹐不过对于邪教或者血图腾教派来说﹐年纪与实力并没有绝对的关系﹐奕赫也不过三十几岁﹐实力如此大家有目共睹﹐这些人既然是圣血堂的人﹐或多或少都参与了邪术修练﹐估计实力不会太差。」 「嗯!说的没错﹐大家千万小心﹐要以为对付绝顶高手的心态面对他们﹐而且我们人数少﹐做事更要稳重。」 以红衣男衣为首的人群看到对手阵营立即发出一阵讶异声﹐他们这时才发现甲府弟子不过五六十人﹐不禁大叫后悔。 第四章 荒野激战 甲未立即扯了扯水蓦的衣服﹐提醒道﹕学长﹐他们看到我们的人数立即引发了骚动﹐大概开始怀疑我们的力量﹐小心他们反悔。 水蓦深知现在还不能让对手看穿骗局﹐否则一切将前功尽弃﹐指着对手高声恐吓道﹕圣血堂是甚么东西你们都很清楚﹐做事阴险毒辣﹐我不能不防着一手﹐所提醒你们一句﹐周围所有的狙击手还在﹐他们有夜视装备﹐如果你敢掏鎗﹐他们会在一秒内解决你们﹐我不想动鎗﹐但如果你们之中有人不听话﹐后果自付。 红衣男子当然明白这番话是在警告自己不要下黑手﹐冷冷地哼了一声﹐甩头朝身边的矮个子男人瞥了一眼﹐轻声问道﹕别被水蓦吓着﹐万一图腾技杀不了他﹐你就想办法击毙他。 万一真有狙击手呢﹖ 红衣男子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真正的狙击手绝对可以做到弹无虚发﹐即使有强大的图腾保护也未必能保住性命﹐然而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了。 怕甚么!圣血堂的秘密已经彻底暴露了﹐奕堂主也死了﹐前面这些人绝不会放过我们﹐警方也不会放过我们﹐与其等死还不如拼死一抟﹐杀了水蓦拿一大笔钱隐姓埋名。 矮个子男人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心里却早已骂开了﹐无论水蓦死不死﹐杀手都必然会受到甲府流水宅以及联邦政府的追捕﹐世界之大只怕没有容身之处﹐更别说拿钱享受余生。 甲丑的目光很锐利﹐留意到对方阵营杀气腾腾﹐忍不住提醒道﹕水蓦﹐你要小心﹐他们的目标是你。 水蓦耸耸肩轻笑道﹕我知道﹐他们已经被我们的骗局吓住了﹐如果没有强烈的意愿一定会选择改日再战﹐但他们却还要应战﹐可见他们的首领担心今天之后找不到我﹐因此选择孤注一掷﹐估计打算在图腾战中杀掉我﹐这样只能说是失手杀人﹐大家也无话可说。 甲府弟子们听了都愣住了﹐惊讶地看着这位年轻的部长。 既然知道你还跟来﹖甲丑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水蓦笑了笑﹐换上一副轻松的神情﹐应道﹕我不能退﹐他们虽然离开了车群﹐但身上一定还带着手鎗之类的武器﹐不敢动手完全是被我们嘴里的狙击手吓住了﹐我退走就代表心虚﹐他们会对毫不犹豫地掏出武器射击﹐你们都会有危险﹐只有我站在这里﹐他们才会相信我说的一切﹐才会投鼠忌器。 甲丑和周围的甲府弟子大为感动﹐水蓦用自己的性命替他们挡住了危险。 真是条好汉﹐我认你这个兄弟!甲丑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头。 甲未嘻笑道﹕幸好敌人够笨﹐不然我们就只有等死了。 水蓦朝他笑了笑﹐正色又道﹕敌人不是笨﹐看看他们的安排就知道了﹐先布下一个陷井﹐封死海上的退路﹐岸上布置了左右两路伏兵﹐如果东面来的那拨人全力出击﹐奕赫未必会败﹐可以支撑到西面这一拨人到来﹐到时候他们拿着重型武器朝马头开火﹐我们真的只有坐以待毙﹐他之所以没有成功﹐那是因为他们漏算了人心﹐否则败的应该是我们。 甲丑连连点头赞同﹐道﹕我带着人一直在高地上观望﹐如果奕赫再坚持一段时间﹐他们完全可以用重型武器把整个码头上的人都杀光﹐他们拥有高明的计划﹐可惜执行计划的人并不坚诀﹐也不够高明﹐这是整个计划中的一大败笔﹐也是我们的机会。 二少﹐现在说败笔还为时尚早﹐虽然我的存在可以暂时压制他们动鎗的心思﹐但他们毕竟带着鎗﹐一但战况不利他们也会狗急跳墙﹐为了保命不惜动鎗﹐因此危机仍然存在。 甲丑早就想到这一点﹐只是不想引起甲府弟子的恐惶而已﹐见他主动提出立即追问﹕有甚么办法吗﹖ 拖时间﹐等三少! 等三弟﹖他们应该不会带武器来。 水蓦笑了笑﹐压低声音解释道﹕过来之前我留了口讯给松涛他们﹐让他们会同三少抢先夺取敌的越野车群﹐那里应该还有重型火器﹐先把最大的威胁解决。 甲丑皱起眉问道﹕让三弟去抢武器﹐难道你要对他们动鎗﹖ 水蓦知道他以图腾师自居﹐不喜欢用现代武器屠杀﹐笑了笑道﹕当然不是﹐而且恰恰相反﹐这番举动的目的是使面前这些敌人完全放弃动鎗的念头。 为甚么﹖甲未好奇地插嘴问道。 敌人一直被骗到现在﹐是因为他们忌惮我这个部长真能动用大批军火和狙击手﹐然而在没有见到狙击手和我们的武器时﹐他们依然抱着侥幸的心理﹐一但三少的大批人马和重型火器展现在他们的面前﹐我相信他们的精神会直接崩溃﹐面对人数上和武器上都占优的敌人﹐即掏鎗也没用处﹐谁也不会找死﹐当然﹐我们必须留意领头的几个﹐免得他们骟动手下﹐做出超乎理智的行为。 甲丑和甲未都叹息着摇了摇头﹐水蓦的计划极尽疯狂﹐让他们既惊叹又佩服﹐一场骗局之后又是一场豪赌﹐而且是用几十人性命做为赌注的豪赌﹐没有天一般的胆魄是绝对想不出来的。 水蓦知道这是一场不知道胜算的赌局﹐但他已经没有了选择。 二少﹐学弟﹐下面的事要辛苦你们了﹐我不能太早出面﹐否则会挑拨他们的情绪。 放心!这只是小事一件﹐你先在后面站着﹐其它的事情交给我们。 红衣男子排众而出﹐率先走到两阵中间﹐手指着水蓦傲然叫道﹕水蓦﹐听说你是百年来难得一见的空图腾师﹐我们都想见试一下第一图腾的威力﹐能赐教吗﹖ 甲丑迈着大步走到他面前﹐淡淡地道﹕水蓦刚刚打了一场﹐现在出战对不公平﹐还是我先来吧!我是甲府的总管﹐这个身份不会辱没了你吧﹖ 红衣男子冷冷地打量甲丑﹐浓眉大眼﹐剑士般刚毅的面容﹐一看就知道不是好对付的人物﹐右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 甲丑一直留意他的举动﹐见他的右手摸向口袋﹐担心他掏鎗﹐长啸一声突然跃前﹐左掌按住他的右手手背﹐轻笑道﹕不必客气﹐我不抽烟。 红衣男子原本只是下意识的举动﹐被甲丑压住手掌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是多么敏感﹐掏鎗后得到的很有可能就是狙击手的一颗子弹﹐心头不禁一凉﹐用眼角扫了扫两侧﹐仿佛狙击手的影子正在两侧晃动﹐恨得牙痒痒﹐真想立即派人把这些威胁都清除。 妈的!大哥真是失策﹐怎么没派清扫周围﹐居然让水蓦安置了狙击手﹐弄得两百多人投鼠忌器拿着一堆武器也动弹不得﹐真是窝囊透顶了。 都说不用客气了﹐我不抽烟。甲丑笑吟吟看着他﹐左手一直在用力压着红衣男子。 不抽也好!红衣男人感到手背吃痛﹐心里更是不痛快﹐轻轻一笑反手拍向甲丑手臂﹐光滑的掌心竟凭空生出一个金色图腾符号﹐一秒后又伸出一片钢刺。 金图腾﹐有趣!甲丑后撤一步﹐双手相互一拍﹐随即拧旋了半圈﹐笑吟吟地道了一句﹕艳阳.高照 一幅金色的图腾画跃上半空﹐画中的符号发出阵阵金光﹐同时还在画中跳跃飞踪﹐整幅画像是活了一样。光明图腾大气磅礡﹐攻势如潮﹐与甲丑阳刚的气质十分合衬﹐在金光的照耀下﹐硕大的身影更添威气之气。 光明图腾!红衣男子也退了一步﹐神色凝重地看着面前的金色图腾画。 甲丑把手伸入图腾之中﹐竟将画中的一个图腾符号擎在手中﹐片刻间符号突然变化成一把光剑。 甲未看得眉飞色舞﹐拍手笑道﹕两年不见二哥的实力越来越强了﹐上次见他时﹐只能召唤出一把匕首﹐现在已经是一米长的光明剑了﹐要是在秘境大陆恐怕能变成更强大的武器。 水蓦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把图腾符号拿出来使用﹐不禁大开了眼界﹐同时也想起自己的空图腾﹐暗道﹕都说我那图腾古怪﹐而且又没有力量﹐不知那些符号能不能单独使用呢﹖ 思绪间﹐甲丑与红衣男子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状态﹐光明图腾正如名字一样﹐光芒万丈﹐大气磅礡﹐甲丑宛如一个太阳神般﹐一手拿着光剑﹐另一手挥舞带着攻击性的光雨。 红衣男子也不甘示弱﹐身上同样散发着金色﹐坚硬如铁﹐左手在图腾的作用下化成钢盾﹐右手则变成一把银色的巨齿剑。 光明之剑与银剑并不只是武器﹐剑身上铸刻着光明与金属两种图腾符号﹐这些符号在持剑者的催动下释放出带有图腾特性的力量﹐光明剑挥出艳阳之光﹐而银色巨齿剑则释放出无数银色小飞剑﹐与艳阳之光交锋。 眩目的图腾技让两方都看得如痴如醉﹐有的更是手舞足蹈﹐喜不自胜。 水蓦算是最平静的人之一﹐甲丑的实力丝毫不用担心﹐身为甲府总管﹐实力仅次于甲府门主﹐看他的神色应该还未尽全力﹐如果不是想拖延时间﹐只怕上手就可以击倒对手﹐因此他把注意力更多放在对敌阵中﹐关注每一个人的举动。 好啊! 又是一阵哄叫﹐这一次来自甲府弟子﹐因为甲丑的左手扔出了一个光芒组成的图腾画﹐如太阳般高悬在红衣男子的上空﹐射出的光芒与甲丑手中的光明之光互补﹐威胁性骤然增加了几倍﹐红衣男子被打得手忙脚乱﹐明显有些吃不消。 二哥!甲未担心兄弟打得兴起﹐忘记了水蓦的嘱咐﹐连忙高声呼唤了一句。 甲丑当然没有忘水蓦的安排﹐只是觉得对手似乎也在隐藏着真正的能力﹐因此想用强大的图腾技金轮.悬天逼一逼他。 红衣男子虽然处于下风﹐却不慌乱﹐冷冷地扫了甲丑一眼﹐他心里明白﹐如果用普通的图腾力量绝对无法战胜当世首屈一指的图腾高手。 甲丑见他无动于衷﹐安守下风﹐倒也有些意外﹐心念一转又挑舋道﹕怎么﹖想输就直接认输算了﹐何等躲躲藏藏﹐不打败我﹐水蓦是不可能跟你动手的。 提到水蓦﹐红衣男子的反应截然不同﹐眼角的余光扫了扫藏在一群甲府弟子之中的水蓦﹐眼中充满了杀意。 甲丑心中暗喜﹐红衣男子应该是敌人的首领﹐把他留在战场﹐其余两百多人就不敢轻易妄动。 果然﹐红衣男子神色一变﹐变成钢铁的身躯突然一个倒空翻﹐双手倒撑在地上﹐紧接着地面上浮现出金银两色相交的菱形图腾画﹐画中有四组小图﹐一把金钩﹐三条银线﹐金人和银人也各占一幅。 菱形图腾画现身不过三秒﹐一根金银色交杂的柱子从地上升起﹐柱子雕满了金人银人﹐姿态各有不同﹐最奇特的是金银浮雕小人竟有能动﹐仿佛被注入了灵魂﹐而且不断溢出暗红色的气雾﹐这景像与奕赫的风柱图腾一模一样﹐不同的只是图腾的种类。 又是邪术!甲未和水蓦对望了一眼﹐神色顿时凝重了许多了﹐虽然红衣男子只召唤了一根金柱图腾﹐但与奕赫一战使他们认识到这类图腾的威力。 甲丑身在战场﹐更清楚对手力量的变化﹐自从金柱图腾升起之后﹐对手的力量骤然之间强大了两倍﹐对于光明图腾的抗击力更有效。 金图腾原本就是以防御力见长的图腾种类﹐辅以不弱的攻击力﹐随着金柱图腾的出现﹐红衣男子手中的银色巨齿剑突然涨大了两倍﹐挥动出银光飞溅﹐地上的荒草被银光切成了碎段。 甲丑﹐今天就让你见试一下圣血堂圣术的厉害。 甲丑冷冷一哂﹐轻笑道﹕抽取生灵帮助修练﹐这种邪术如果能叫圣术﹐我估计可以变成神了。 不许你污辱圣术!红衣男子怒吼一声﹐舞着手中的银色巨齿剑就向甲丑扑去。 甲丑扫了一眼金柱图腾﹐心里已经有了应战方法﹐先以光明.圣步越开了两米﹐站稳后右手把光明之剑朝地上一插﹐然后双手同时按在剑柄之上﹐剑柄下的地面随即浮现出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饼图案﹐图案中无数符纹翻腾跳跃﹐朝上方射出纯白色的光芒﹐把他的身躯完全包裹在内。 这是光明图腾技圣光.附身﹐把光明的图腾力量变成身上的光铠﹐抗击外来的攻击。 红衣男子的眼珠已经变成了青色﹐冷冷地盯着前方的光芒﹐怒哼一声挥剑当头就劈。 甲丑动也不动﹐仿佛巨神一般﹐插在地上的光明之剑自己从地面跳了起来﹐横放在他面前﹐并放出一排纯白的光明符纹﹐组成了光明之墙﹐把射来的银光一一挡住。 一攻一守﹐战局又拉成了均势﹐两侧的观众看得连大气都不敢喘﹐直愣愣地看着战场。 水蓦从来没有看到如此眩丽的战斗画面﹐两组光芒都是那么夺目耀眼﹐尤其是甲丑身上的光芒﹐让人不胜敬服。 甲未忽然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如果在秘境大陆﹐二哥的圣光.附身会像太阳一样耀眼﹐可惜在这里只能发挥最多一成的力量。 八少﹐二少不会有麻烦吧﹖那个红衣男子的攻势好强啊! 甲未知过风柱图腾的苦头﹐反应很谨慎﹐细细观察了几眼才答道﹕难说!红衣男子只召唤了一根图腾﹐实力也许还没有完全展现出来﹐二哥也一样﹐为了拖延时间一直在守﹐光明图腾是攻守兼备的图腾﹐如果二哥全力反击﹐威力也非同小可。 正当甲丑与红衣男子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圣血堂的人群中又走出一名黑衣青年﹐尖脸狭额﹐眉毛很淡﹐权骨高耸﹐一对小眼睛深陷眼窝﹐薄薄的嘴唇透出阴冷尖刻的个性﹐嘴角总是微微颤搐着﹐像是在不断撇出冷笑。 水部长﹐休息时间够长了吧﹖我也想请你赐教。用词虽然很客气﹐但青年的脸上没有半点恭敬的神色﹐甚至还有挑舋和嘲弄的意味。 水蓦知道对方也不会等待甲丑与红衣男子交战的结果﹐然而拒绝会使对方生疑﹐现在出战一是没有必胜的把握﹐二是甲寅和大部队仍然没有出﹐想了想忽然摆出高傲的神色﹐冷冷地道﹕你还不配和我动手﹐我在等你们的首领打完这一场﹐要想挑战我先和我的这些朋友们动手吧! 你……不会是怕吧﹖ 怕﹖水蓦放声大笑﹐傲气十足地指喝道﹕在我身上发生过的行刺暗杀事件就不下十件﹐如果怕今晚我就不来了﹐想和我打当然可以﹐先去证明你有资格吧! 青年嘴角剧烈地抽动着﹐明显被深深地激怒﹐指着甲府弟子吼道﹕那个想试试死亡的滋味﹐站出来! 甲府弟子们都跃跃欲试﹐目光纷纷投向甲未和水蓦﹐等待他们的决定。 学长﹐我去吧! 好吧!小心点。水蓦关怀地看着这位挚友。 放心﹐奕赫都没本事杀我﹐他也没有这个本事。甲未笑嘻嘻地走向青年﹐神色非常轻松﹐就像是逛大街似的﹐看不出一丝紧张。 你是谁﹖青年冷冷问道。 等你战败再告诉你。甲未调侃般朝他挤了挤眼睛。 青年感觉自己被嘲弄了﹐怒火一直往上升﹐青白的脸色被血气胀得通红﹐双手一抖﹐腕处浮现出两组黑色图腾﹐两只拳头很快被黑气包裹﹐透着阴森的感觉。 甲未一看就知道是黑暗图腾﹐而且是图腾种在了身躯内部﹐如果不是有高手相助﹐就是修炼了邪术﹐相比之下第二种可能性更大。 圣血堂的弟子果然都修练了邪术﹐这个青年让黑暗图腾印在手腕﹐看来他比红衣男子更加麻烦。 逆水.旋﹐甲未抹出一个人型高度的巨大水漩涡﹐挡在他与青年之间。 青年撇了撇嘴﹐对于甲未这种一开始就摆出防御姿态有些不屑﹐双臂交叉胸前﹐两组黑暗图腾相交后各自射出一道玄光﹐玄光停在空中﹐交织成黑色细网状﹐并不断向身躯漫延﹐直到把整个人都包裹在细网状的玄光之中。 想防守﹖先试试我的黑暗.玄网 狞笑声刚落﹐青年身上的黑网射出豆子大小的黑色物体﹐撒落在甲未周围﹐这些黑色小豆落入地上后立即冒出黑雾﹐几秒内就升到两米左右﹐并相互交缠﹐形成黑色的雾网﹐把甲未围困在其中。 甲未并不害怕正统的图腾力量﹐在青年没有展现出邪术力量之前也不打算使用全力﹐脸上满带笑容﹐扫了扫黑色的雾网﹐笑道﹕这东西挺有趣﹐以后捕鱼就不用带渔网﹐把你带去就行了。 看不起我你会吃亏的!青年举起交叉的交臂﹐黑暗图腾仿佛有了灵性﹐竟从他的手腕上跳入半空﹐并结合成圆形黑色物体﹐绽放着玄光﹐就像一轮黑色的太阳﹐与另一边的甲丑光芒形成鲜明的对比。 雾网的网渐渐变粗﹐很快就把空隙都摭住了﹐形成一个黑色的圆柱体﹐把甲未套在中间。 甲府弟子看了都有些担心﹐黑暗图腾在夜晚效用最强﹐甲未的实力虽然高强﹐但刚刚恶战了一场﹐力量没有完全恢复。 水蓦倒是对甲未极有信心﹐却对圣血堂的实力感到疑惑﹐红衣男子和黑衣青衣都可以算得高手﹐再加上奕赫﹐这个邪教组织的整体实力恐怕不在古诺的紫焰团之下﹐然而这样一个组织却一直默默无闻。 如果没有这次事件﹐再过几年也许圣血堂会有更多高手﹐到时候恐怕三大世家都会感到头疼。 他一方面观望战场﹐另一方面也在琢磨自己的图腾技﹐与奕赫之战证明了空图腾对邪术有奇效﹐但对付平常的图腾技还需要证明﹐对手已经排出两人邀战都被拦下﹐肯定还有下一步动作﹐自己难免会有出战的一刻﹐必须做好应战的准备。 空图腾是个没有攻击性的图腾﹐拿它与人比试﹐最多只能立于不败之地﹐要想击倒对手恐怕不行﹐问题是我现在的实力能够应付各种图腾吗﹖ 水蓦对自己的能力显得并不自信﹐毕竟战斗经验太少。 有趣有趣!甲未爽朗的笑容让甲府弟子都松了口气。 一抹蓝色像利剑般剥开了黑色圆柱﹐甲未笑嘻嘻地钻了出来﹐点头赞道﹕这招不错﹐拿来逃跑更有效﹐你不会这么快就想跑吧﹖ 黑衣青年狠得咬牙切齿﹐两拳同时击出﹐两组黑暗图纹弹了出来﹐拧成一根法杖的物体﹐高高跃上半空后又直插地面﹐以杖身为圆心的地面冒出一片黑气﹐把若的空间变成了黑暗领域。 甲未没动退﹐只召来一片蓝色水雾护身﹐让黑暗将自己吞噬。 进入黑暗﹐他忽然感觉到周围有无人阴影浮动﹐冲击着护身水壁﹐心头一动﹐立时想起风柱图腾中的那些灵魂﹐暗道﹕看来也是血图腾教派的邪术﹐与金柱图腾和风柱图腾似乎都不一样﹐看来我要小心了﹐别栽在他的手里。 想着﹐他再不客气﹐就在被黑暗图腾控制的空间召来蓝色的水图腾﹐把自己笼罩在水气之中﹐半攻半攻﹐既拖延了时间﹐又确保安全。 两组人杀得难分难解﹐气氛越来越炽热﹐吶喊声此起彼伏﹐声声不绝。置身事外的紫荆庄众也不时地为两组激战拍掌叫我。 塞翁失马焉知福﹐看到这场大战﹐真不枉千里迢迢跑到香月市来。 庄主﹐圣血堂的人好厉害﹐居然能与甲府八子打成平手﹐实力真是恐怖啊! 白发老子摇头道﹕看清楚了﹐甲丑的光明图腾只守不攻﹐另外那个似乎也是用戏弄的心态在应战﹐都没有全力一战﹐相反圣血堂的两人都已经拿出真本事了﹐优势只是表面﹐迟早会有强弩之末。 是嘛﹖ 白发老子正色道﹕当然﹐自古邪不胜正﹐你们仔细留意金柱图腾﹐上面浮动的金银小人不是幻像﹐而是被控制的灵魂﹐我虽然不懂邪术﹐但用灵魂修练有违天道﹐这种阴毒的邪术不可能持久。 听说金银小人都是活人的灵魂﹐紫荆庄的弟子都勃然变色﹐有的咬牙切齿﹐有的直接破口大骂﹐无不义愤填膺﹐白发老子看在眼里很高兴﹐暗暗叹道﹕走邪术之路只能一时强大﹐终有衰败的一天﹐总庄与邪教牵连﹐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希望他们能早时清醒。 两组人激战了大约半个小时﹐当黑衣青年也被甲未困在战局时﹐第三拨人又走了出来﹐这一次却是三个人﹐都是二十七八岁左右的男子。 左侧尖脸的男子挑舋般问道﹕水部长﹐你说他们没有资格与你一战﹐我们三个连手总有资格了吧﹖ 水蓦正担心出战的胜率﹐见三人一起挑战﹐不禁暗暗苦笑。 旁边的甲府弟子一起叫道﹕水部长﹐我们替你去。 水蓦没响应﹐想了想后摇了摇头﹐沉声道﹕已经两次了﹐这一次他们还派了三个人﹐如果三次都拒绝应战﹐我担他们也许会发动混战﹐那时会对我们很不利。 可是你去应战太危险了﹐万一他们动用了手鎗之类的武器。 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赌局﹐必须等得到结果出现﹐我也不可能永远躲在你们后面。别忘了﹐他们的人数是我们是四倍。 水蓦朝甲府弟子们笑了笑﹐慢悠悠走出人群。 lvsexs(; 第五章 一网打尽 甲府弟子都不甘心﹐却又不知如何阻止他出战﹐一人叫道﹕「水部长﹐他们三个﹐我们也该派三个出战。」 水蓦回头看了一眼﹐轻笑道﹕「不必了﹐应付三个无名小辈没甚么大不了。」 见到水蓦出阵﹐圣血堂的弟子们突然很兴奋﹐这一夜的安排都是为了水蓦﹐如果能用图腾击杀水蓦﹐不得目标达成﹐还可能全身而退﹐都鼓骚了起来。 「学长!」甲未刚刚用「水.蓝凝」打破了黑幕围困﹐赫然发现水蓦走了出来﹐脸色刷的白了。 「没事!」水蓦眨了眨眼睛﹐神色很平静﹐右手高高举起﹐食指挑着手鎗﹐笑吟吟地道﹕「这是我手鎗﹐拿出来给大家看看﹐一会儿别说我耍赖哦!」 挑战的三人没想到他先掏鎗﹐脸色刷的变色﹐右手都下意识摸向口袋﹐嘴里却嚷道﹕「水部长﹐不必担心﹐我没带鎗。」 水蓦见了三人的反应已经知道他们带着鎗﹐忽然哈哈一笑﹐右臂用力一扬﹐把手鎗抛回甲府弟子群﹐傲然道﹕「我是做个示范﹐证明我堂堂的部长不会耍小手段﹐同再警告你们一句﹐别做出对自己的不利的举动﹐否则狙击手们会怀疑你们有掏鎗的意思﹐他们会毫犹豫扣动扳机。」 三个邪教徒吓了一跳﹐摸到口袋边的右手猛地抽回﹐脸上露出尴尬之色。 「你放心﹐我们是公平之战﹐不会刷手段。」 水蓦淡淡一笑﹐一边卷起袖子一边琢磨着应对的方法﹐空图腾效用在于吞噬力量﹐必须抢在三人动之前发动空图腾的效用﹐想着﹐他淡淡说了一句「开始吧!」﹐然后就放着双臂﹐平静地面对三人﹐直接到「空.绝」的图腾画从脚平面升至头顶。 三名邪教徒诧异地看着﹐无论是甲丑的光明图腾还是甲未的水图腾﹐图腾乍现就能感觉到力量流横流﹐然而水蓦头顶上的幅图腾只有淡淡的微光﹐既没有力量也没有威摄﹐简直就是平淡无奇地装饰物﹐开始怀疑水蓦的实力。 「这就是闻名天下的空图腾﹖不会吧﹖」 「他这么年轻﹐就算修练了几年也未必有甚么本事﹐看来大哥和二哥都看高了这小子。」 「既然如此直接用圣图腾解决他算了。」 三人被水蓦的假像迷惑﹐信心倍增﹐连试不试﹐直接引发了本名血图腾的邪术﹐在水蓦周围建立了藤柱图腾﹐石牙图腾和火柱图腾。 藤柱图腾通体碧缘﹐有些像竹节一样的特征﹐把藤柱几成四节﹐每一节都有独立图腾画﹐也都有灵魂控锁在其中。石牙图腾的形状相对奇特些﹐是一个弯牙形图腾﹐底部粗﹐上面呈牙钩状﹐表面同样附着一些石图腾符纹和图画。火柱图腾则如同一团烈火﹐表面倒是没有图腾符纹和图画﹐但每一个火焰尖部都有灵魂的在咆哮哭泣﹐样子十分吓人。 水蓦平静的脸上露出流出一丝笑容﹐但一闪而逝﹐对手一出手就用上了邪术﹐而且都只建立了一个图腾柱﹐与奕赫的风柱图腾圈相差极大﹐威力也相对较弱﹐心里有些庆幸﹐立即收敛心神﹐让自己尽快进入空灵的状态。 甲府弟子都为水蓦捏了把冷汗﹐同时应付三种截然不同的图腾﹐而力量又源自于强大的邪术﹐连甲丑和甲丑都没有这样的战斗经历﹐初出茅芦的水蓦就更危险了﹐三人强大的攻势﹐恐怕谁来了也会手忙脚乱﹐水蓦修练不到一年﹐即使有号称克星的空图腾﹐胜负也是未知之数。 「不如我们上去帮忙吧!」 「不行﹐二少再三叮嘱﹐一切行动要听行指挥﹐没有命令我们绝不能动﹐万一引发混战﹐后果不堪设想。」 「可水部长能应付下来吗﹖那可是三个人啊!」 「我们要相信水部长﹐要相信空图腾﹐再等一等﹐三少的主力援兵就快到了。」 甲府这边忧心忡忡﹐圣血堂的邪教徒们却喜气洋洋﹐水蓦的表现太弱了﹐别说三人﹐就算一个人就足以击杀他。 相比之下﹐最平静的就是水蓦﹐毫无表情地面对三个强大的图腾师﹐因为在他眼前根本没有火、藤、石﹐也没有强大的与弱小﹐只有空! 奕赫一战使他对空图腾的领悟升到了新的层次﹐「空.绝」的控制范围也扩大到直径三米左右。 水蓦的沉稳让三人不禁有些怀疑﹐水蓦是实力太弱还是有意藏拙﹐相互间用眼神交换了意见﹐不约而同露出狰狞的表情﹐各自催动力量攻向水蓦。 「藤.幻手」﹐「火.灵雨」﹐「石.轰杀!」﹐三种不同的力量以品字形从三个角度冲向水蓦的身躯﹐火的红色﹐藤的绿色﹐加上石的白色﹐搅混成一种奇妙的境像。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焦这个战场中﹐巨大的藤形触手让不少人惊愕﹐火色流星雨同样夺目耀眼﹐图腾力量幻化的巨石更如泰山压顶一般﹐都捏了一把冷汗﹐同时也期盼着空图腾会有更加眩目的变化。 然而他们都失望了﹐水蓦动也不动﹐站在原地等待攻击﹐根本没有反击意思。 「庄主!空图腾难道仅此而已吗﹖」紫荆庄的弟子纷纷把目光投向庄主。 「不知道。」紫荆庄主苦笑着摇了摇头﹐世上唯一无法理解的图腾大概就是空图腾。 忽然﹐战场传来一阵惊叹声﹐紫荆庄主定睛一看﹐不禁也愣住了﹐火雨没了﹐藤型触手不见了﹐巨大的石头也不所踪﹐就像甚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看﹐这才确认不是在梦中。 「这是甚么力量﹖太神奇了﹖连手都没抬就把三种强大的力量全部清除﹐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个水蓦还是人吗﹖人又怎么可能如此强大呢!难道他会幻术﹖」 圣血堂一方哗然声四起﹐他们没有见到奕赫的战斗场面﹐到达码头外围时奕赫已经灯枯油尽﹐这时才见识到空图腾的效用﹐不禁都勃然变色。 甲府弟子们都面带笑容﹐提到嗓子眼的心安安稳稳地放回原位﹐ 最震惊的莫过于出手的三名邪教徒﹐他们很清楚刚才已经是全力一击﹐根本没有保留﹐换了普通人恐怕早就灰飞烟灭了﹐水蓦的反应实在太不可思议﹐似乎与他不在同一个时空似的。 「我没眼花吧﹖」石图腾师苦笑着望向左右﹐火图腾师与藤图腾师都摇了摇头﹐露出无奈地苦笑﹐心头都涌起一阵无力感。 水蓦平静如初﹐站在中央等他三人的第二拨进攻。 「再试一次﹐这一次一定要拼尽全力﹐我就不信他是神仙!」火图腾师脾气暴躁﹐大吼一声﹐回掌狠狠拍向火焰型的图腾柱﹐随着一阵暗红色芒射出﹐火焰图腾猛地暴涨﹐巨大的火苗直窜五米高的半空﹐随后像火云一般飘向水蓦的头顶。 石图腾师咬了咬牙﹐双手抱住石牙图腾﹐身子溢出暗红色的气雾﹐把原半白半红的石牙图腾变成了暗红色﹐还不时发出邪光。藤图腾师则直接把双臂变成触手﹐上面带着钢针般的小刺﹐狠狠甩向水蓦的身躯。 新的一轮攻势无论在气势上还是力量上更胜从前﹐失落的邪教徒们再次满怀期望着为同伴鼓掌吶喊﹐但他们很快就发现﹐水蓦在三人的围攻下﹐平静地就像一潭死水﹐无论周围地动山摇也无所于衷。 另外两场战斗放缓了手脚﹐都在观望水蓦的战斗﹐因为他们都清楚水蓦才是整个事件的核心﹐而他们的打斗不过是陪场而已。 甲丑第一次正面观看水蓦的战斗﹐不禁露出开怀的笑容﹐甲未更是喜笑颜开﹐心头大石都落了地。 相比之下﹐红衣男子与黑衣青年的神色显得极为凝重﹐青色的眼珠子恨恨地瞪着水蓦﹐恨不得立即冲上前一起围杀了他﹐然而面前的敌人却让他们连抽手的机会都没有。 红衣男子忽然朝甲丑阴阴笑道﹕「打了这么久不分胜负﹐再打下去也没甚么意思﹐不如停手吧!」 甲丑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意﹐淡淡笑道﹕「我的兴致才刚被挑起﹐现在停手实在太可惜﹐再来!」说完他忽然反击了几手﹐顿时把红衣男子逼得险象环生﹐只好收敛心神硬着头皮与他交战。 黑衣青年也想脱身﹐但他的情况更难﹐甲未直接把水图腾的力量散布在他的周围﹐直接把他困住﹐即使自己也被黑暗笼罩也在所不惜。 纯净的空图腾微光在水蓦周围起起伏伏﹐头顶那个饼图腾画也在缓慢的旋转﹐把一切的力量都抹杀干净。 第二次失败﹐三人更是茫然﹐水蓦的身上感觉不到一丝力量﹐然而无论他们怎么攻击﹐当图腾力量与空图腾的淡光相触之后﹐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回响都没有﹐这才是可怕的地方﹐而且越打越怕﹐对手还没还手就如此狼狈﹐一但发动反击﹐他们都没有信心能承受。 因此都停下手﹐无奈地望着水蓦﹐思考着如何才能有效的攻击。 空图腾失传太久了﹐图腾师们都不明白空图腾的特性﹐还是以普通图腾的特性来衡量﹐这种误解使他们错失了许多击败水蓦的方式﹐其实只要三个人冲上前用拳头围殴﹐水蓦也只能逃跑﹐可惜他们谁也不敢接近水蓦﹐担心自己的身躯会像力量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小子太强大了﹐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二哥﹐算了吧!」 听到同伴的声音﹐红衣男子此时终于意识到即使是血图腾秘法也无法杀死水蓦﹐眼睛渐渐移向口袋﹐圣血堂的事情已经败露﹐就算水蓦不动手﹐往后的日子也不好过﹐除非拼死一抟﹐杀了水蓦拿到大笔赏金逍遥下半辈子。 全力防守的甲丑留意到红衣男子嘴角溜出的狞笑﹐又见了他不时把目光移向水蓦﹐心头不禁一颤﹐意识到他的心态正在产生变化﹐此刻只要一声鎗响﹐其它的敌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掏出武器。 「小子﹐想杀水蓦先问过我!我让你这辈子都碰不到鎗。」 灿烂的光芒不再温和﹐转眼之间化作万道光芒射向红衣男子。 红衣男子一直处于全攻的状态﹐心神又移向了水蓦﹐丝毫没有料到甲丑会在这种时候发动攻势﹐而且力量又是如此宏大﹐顿时被压得喘不过气﹐伸向口袋的手被迫抽离﹐全力抵挡甲丑的狂攻。 他原本可以命令手下开鎗﹐却被个人的私心拦住了﹐甲丑太强大了﹐他担心手下一但动鎗﹐他会成为众矢之的﹐连抽身的机会都没有。 甲丑可不管他在想甚么﹐一边召唤强大的光明系攻击技﹐一边嚷道﹕「八弟小心﹐别让那小子放冷箭。」 话虽然含蓄﹐但甲未一听就明白了﹐急忙拨弄空中的水体击开周围的黑暗﹐以强大的攻势压制对手的行动。 「杀了水蓦。」黑衣青年绝望之际发出了咆哮! 水蓦忽然感到一阵心颤﹐把他从空灵中拉回现实﹐立即发现三个对手都目露凶光﹐表情狰狞﹐意识到对手恼羞成怒﹐要动武器了﹐心里不禁一寒﹐一切都计算到了﹐唯一没有想到的是空图腾给对手带来的心理压力﹐面对一个不知如何战胜的对手﹐谁都会产生绝望。 难道一切就毁在空图腾之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夜空传来一声嘹亮的长啸﹐紧接着一道黑影像夜枭般从稀树滑翔而来﹐转眼间就稳稳地站在战场中央。 「好热闹的场面。」 「三哥!」﹐「三弟!」甲丑和甲未都欣喜若狂地叫了起来。 灯火下﹐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男子抱着双臂傲然站在场中﹐飘逸的长松披散两侧﹐不时随风摆动﹐古铜色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正是甲府第三子甲寅。 正想动手的三人被突如其来的甲寅吓了一跳﹐拔鎗的念头也在一瞬间被打消了﹐呆呆地望着面前这位英气勃勃的男子。 甲寅朝两个兄弟笑了笑﹐挑望向水蓦﹐上下打量几眼﹐问道﹕「你是水蓦﹖」 「是我!」水蓦松了口气﹐危机暂时解除了﹐连忙眼角的余光扫向两侧﹐想看看甲寅的主力是否成功夺取了敌人的重型武器。 甲寅似乎看到了他的眼神﹐眉尖一挑﹐高声唤道﹕「都出来﹐把东西也带来上。」 哗的一声﹐百余人从四面八方把战场团团围住﹐其中一些手里拿着便携式手箭筒和迫击炮﹐还有机鎗物轻重武器﹐圣血堂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水部长﹐我的任务完成了﹐下面你来收场吧!我找个人玩玩――老八﹐把你的对手让给我!」甲寅像一阵旋风又冲向黑衣男子﹐硬生生把甲未挤出了战斗。 甲未嘻笑着骚了骚脑袋﹐道﹕「学长﹐我三哥就是这样﹐做事干脆利落﹐你别介意。」 「当然不会介意﹐他送来了让敌人无法应付的筹码。」水蓦放声大笑﹐指着目瞪呆地的邪教徒们高声喝道﹕「看到了吧!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都会变成一堆血肉﹐不想死的都给我坐在原地﹐双手放在头顶。」 哗的一声﹐几乎所有的敌人都放弃了抵抗﹐乖乖地坐在地上﹐这也难怪﹐面对黑洞洞的鎗口﹐他们连拔鎗还击的心都没有了﹐只想着能活下去。 甲府弟子一拥而上﹐把对方都按倒在地上﹐仔细搜了一遍﹐发现带鎗的大约有十几个﹐其它的人都只有匕首之类的武器。 战场中的两场战事却依然进行着﹐甲寅像头下山的猛虎﹐追着对手狂攻﹐一手高明的迷幻图腾让对手错觉丛生。 水蓦见过无数高手﹐有像甲午阿里夫那样战斗狂人﹐也有像流水未央打斗时还要保持姿态风格的图腾师﹐却没有见过甲寅这样图腾师﹐身上仿佛有种天生的英气﹐举手投足之时都散发着魅力﹐就像舞者在跳着梦幻舞步。 「三哥学是迷幻图腾﹐所有的动作都学自图腾画﹐看上去就像在跳舞﹐图腾的力量会在动作的变幻中产生﹐让人产生错觉﹐除了你的空图腾之外是最让人讨厌的图腾力量之一﹐我宁头和二哥打一个小时也不想和二哥打一分钟﹐那感觉难受死了。」 「的确像是在跳舞﹐甲府八少﹐各个英雄﹐真是名不虚传啊!不知你大哥是甚么样一个经天纬地的人物呢﹖」 「大哥!」甲未忽然露出苦怪的笑容﹐喃喃地道﹕「那个家伙﹐一点也不像图腾世家的掌门﹐现在又不知道跑哪里鬼混了。」 「你说甚么﹖」 「没……没说甚么﹐等有机会再带你去见大哥吧!」甲未尴尬地笑了笑﹐指着二百多名俘虏道﹕「这么多人﹐可真是大丰收啊!这次一定可以找到重要的线索。」 「是啊!」水蓦也期待着对这二百名俘虏的审问﹐与隐形势力之间的斗争已经进入白热化的境界﹐早点知道敌人的内幕就可以更早准备即将到来的决战。 甲未忽然指向高坡上看热闹的一拨人﹐问道﹕「那些人怎么办﹖是抓还是放﹖」 水蓦一直有留意到东面这拨敌人异常的动静﹐心里极度好奇﹐暗道﹕这批人千里迢迢跑来增援却站着不动手﹐看来不是圣血堂的人﹐也许是第三方势力﹐等待我们和西面的敌人火并之后再坐收渔翁之利﹐只是这次约战只有甲府和圣血堂的人知道﹐圣血堂的内部难道也有其它势力的卧底﹖ 「不必理会他们﹐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没有敌意﹐先解决了他们两个再说!」水蓦指了指红衣男子和黑衣青年。 也许看到了绝望﹐两个人突然像发疯似的朝各自的对方发动猛攻﹐一边攻击还一边发出狼啸般的尖叫。 「都在干甚么﹐上啊!宰了水蓦﹐杀了他我们就没有天敌了﹐杀了他我们就可以拥有一切……」 「掏鎗吧!把圣教的天敌杀了﹐你们都是英雄。」 歇斯底理的叫声居然真的产生了作用﹐原地已经投降的邪教徒开始挣扎反抗﹐幸好甲府弟子早就把武器。 水蓦和甲未勃然变色。 「八弟﹐保护水蓦﹐其它人把闹事的与其它分开。」甲丑一边应付着红衣男子的狂攻﹐一边抽出精力控制局面。 甲府弟子反应极快﹐拿鎗着人直接把鎗口顶在邪教徒的脑门上﹐巨大的威吓力压制了还没有反抗的邪教徒﹐并把他们拖向荒地的西侧﹐其它则一哄而上﹐把闹事的人引到东面﹐死死地围困住﹐不让他们与红衣男子等首领有任何接触。 也许是看不到成功的希望﹐挣扎的邪教徒忽然改变了目标﹐全力向四周逃窜﹐不少人甚至用上的他们所谓的「圣术」﹐速度奇快无比﹐一瞬间就逃掉了十个。 「跑掉的不要追﹐四周都可能有地雷﹐看好手上的俘虏﹐不再激化他们的情绪。」水蓦在甲未和几名弟子的护卫下穿松在荒地各处﹐很快就稳定住混乱的局势。 渐渐地﹐荒地平静下来﹐近百人选择了逃跑﹐其中一半成功了﹐七八个被地雷炸死﹐剩下的都被甲府弟子击昏或是击伤﹐也有的伤势过重当场死亡。随着水蓦的出手﹐红衣男子和黑衣青年的图腾都失去了力量﹐他们的下场与奕赫一样﹐身躯寸寸暴裂﹐变成干尸而死。 一场大战在黑夜中悄悄落落幕了﹐在平常人的眼中﹐这根本就是一场荒谬绝伦的战斗﹐几百个人放着先进的武器不用﹐却有一种常人难以读懂的力量在荒郊野地里斗殴﹐然而水蓦的惊天大骗局大赌局改变了整个战斗﹐把甲府一方从极度劣势﹐引领到胜利的平台上。 水蓦也有同样的感觉﹐当甲未把鎗塞回到他手中的时候﹐不禁发出一阵感叹﹐如果早点拿着这把鎗对奕赫﹐最初战斗也许会轻松许多﹐然而甲未先天已把自己当成了图腾师﹐唯一的武器就是图腾力量﹐潜意识中根本动用鎗枝的想法。 「对不起﹐我如果早一点动鎗﹐也许会轻松些﹐幸好我们赢了。」甲未像犯错的小孩﹐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 水蓦掂了掂手鎗﹐笑吟吟道﹕「幸好你没有用鎗﹐不然我还不知道空图腾竟然有如此之大的威力﹐真应了那句老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何况如果不是你一鎗﹐我也不会灵机一触﹐布下了骗局。」 「看来我还是立功了!」甲未哈哈一笑﹐转头望向走来的两位哥哥﹐问候道﹕「二哥三哥﹐累不累﹖」 「不累﹐打得真痛快!」 甲寅扬起古铜色的脸﹐胜利的喜悦洋溢在眉宇间﹐透着逼人的英气﹐看着这副神情﹐水蓦和甲未都不禁发出感叹﹐这位甲府三少天生就有一种英雄般的光辉。 「终于结束了!」甲丑也露出成功者独有的笑容﹐拍着水蓦的肩头笑吟吟赞道﹕「老弟﹐幸好有好你在!想不到短短的时间竟然这种成就﹐看来你天生就是修练空图腾的不二人选。」 水蓦笑着骚了骚后脑勺﹐露山青年人的青涩笑容﹐嘻笑道﹕「我也没有想到空图腾的作用有这么大。」 松涛探头插嘴道﹕「水部长的勇气真是让人钦佩啊!不知成果的情况下居然敢冲风柱图腾冲去﹐换了别人恐怕早就吓得腿软了﹐后来那场惊天大骗局更是紧张连心都几乎跳出来了。」 水蓦哈哈一笑﹐道﹕「也许我是天生的赌徒﹐喜欢最刺激的赌博。」 甲丑拍着水蓦肩头诚垦地道﹕「水蓦﹐再练下去﹐也许空图腾会在你身上发扬光大。」 「希望如此吧!」水蓦作梦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整个战局的主控者﹐更没想到片刻的领悟竟然会把「空.绝」提升到如此强大的地步﹐连邪术的暴发力都无法摆脱空图腾的控制。 甲寅笑道﹕「嘿嘿!以后我们见到你都要皱眉头了﹐连碧梧山庄的高手都被你封印了图腾力量。」 水蓦耸耸肩﹐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道﹕「人人都怕未必是好事﹐以后人人见到我都会抢先出手﹐我可没好日子过了。」 甲丑搭着水蓦肩头道﹕「这倒也是﹐以后见到你一定要先下手为强﹐否则就只有直接用拳头了。」 水蓦哭丧着脸道﹕「只怕用拳头我也挡不住。」 「哈哈!那我可帮不了你了﹐去练练武道或是拳击吧!」 周围的人都放声大笑。 笑了一阵﹐甲丑收敛笑容﹐指着坐了一地的俘虏﹐正色道﹕「圣血堂是第一个突破﹐这是第二个﹐这些人大举来攻﹐目标又指向你﹐很明显与隐形势力有关﹐甚至与核心力量有密切关系﹐只要从他们的嘴里套出口供就可以确认碧梧山庄和整个图腾势力。」 「都带回去审问吧!尽快找到下一个突破口﹐大选之前隐形势力一定还有重大的举措﹐我们现在不能再守了﹐必须主动进口﹐尽可能把隐形势力赶回到秘境大陆﹐然后再慢慢收舍。」 「嗯!我们回去好好商量一下。」 甲未忽然唤道﹕「二哥三哥﹐学长﹐东面来的那拨人要走了﹐需要拦下吗﹖」 「我去看看!」水蓦在甲未的陪同下走向紫荆庄主。 紫荆庄主也似乎有意等他们﹐因此让六辆车先走﹐自己的车留下了来。 第六章 重大发现 水蓦走到车边礼貌性朝老人笑了笑﹐感谢道﹕﹕谢谢你们没有插手﹐也没有破坏我们的行动﹐否则鹿死谁手还不知道﹐请问你们是甚么人﹖ 紫荆庄主上下打量水蓦﹐虽然在电视上见过许多次﹐但这样近距离观察还是第一次﹐水蓦此时拥有的学者般气质﹐与刚才战斗时展现的勇气胆识和斗志截然不同﹐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有些惊讶﹐又有些赞许。 我们是甚么人并不重要﹐你也不用谢我﹐我们原来是来做你的敌人﹐只是今天你是住角﹐我们很荣幸地看到了一幕动人心魄的画面﹐我想今天见到的场面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老人的谦和让水蓦更加轻松﹐笑道﹕总之你们没有出手就是帮我们﹐帮我们的人自然就是朋友﹐我希望以后都是朋友。 我也希望﹐但有些事情不是某个人或某些人能左右的﹐否则也不会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句俗语了。 水蓦凝视着老人片刻﹐忽然单刀直入问道﹕您是碧梧山庄的人吧﹖ 紫荆庄主笑而不答﹐左右顾而言他道﹕部长阁下﹐你今天的表现实在让人叹为观止﹐不过你的麻烦并没解除﹐因为你的强大﹐所以你的麻烦会越来越大。 我并不强大﹐只是有一批很好的朋友。水蓦笑着搭住甲未的肩头﹐略骟情地说道﹕只要这样的朋友越来越多﹐任何麻烦都不会动摇我。 说的好啊!后生可畏﹐我期待你的表演。紫荆庄主打开车门跨了上去﹐忽然又回头看了水蓦﹐语重心长地提醒道﹕我很喜欢你这个小朋友﹐临走给你提个醒﹐事件背后的力量原比你想象中更加复杂更加强﹐这些俘虏已经触及到心脏﹐要小心处理。 水蓦悠然一笑﹐道﹕我不知您在事件中的角色﹐但我相信您也不喜欢邪教﹐对付圣血堂这种势力我不会手软﹐而且要根除。 我没看人﹐你好自为之吧!紫荆庄主钻进汽车迅速离开了。 真是一个古怪的老人﹐不过看来人还不错。甲未嘻嘻一笑。 水蓦呆呆地望汽车离去的方向﹐老人虽然没有回答﹐但已经默认了自己来自己碧梧山庄﹐因此可以确认碧梧山庄与邪教有关﹐然而老人临走时忧心忡忡的时光让他感到不安﹐似乎碧梧山庄与其它两个图腾世家都不一样﹐内部纷乱复杂﹐在对付中必须考虑避开攻击像白发老人这样的正宜之士。 他一定知道甚么﹐只是不想说而已﹐也许因为忠诚的缘故吧!看来我还需要仔细地调查清楚﹐不能把整个碧梧山庄都列入打击对象﹐否则会制造更多的敌人。 经此一战﹐圣血堂的核心人物全部战死﹐逃走的不过是中低层的教徒﹐可以说整个组织被瓦解﹐这是水蓦对抗隐形势力最成功的一战﹐收获极丰﹐一方面是他的空图腾有了飞跃性的进展﹐另一方面﹐得到了大批俘虏。 不损一人的情况取得胜利﹐整个甲府分部都沉浸在喜悦之中﹐而甲氏三兄弟和水蓦则一头扎入了审问室。 审问之后﹐甲氏三兄弟和水蓦看着一堆口供都面面相觑﹐事情比想象更加复杂﹐但也藏着一些惊喜。 圣血堂成立于五年前﹐由奕赫一手创办﹐红衣男子名叫德克尔﹐是奕赫的副手﹐总部就在香月市﹐但教徒分布许多城市﹐每年来香月市修练学习﹐而在圣血堂的背后有一庞大的组织﹐名字只有奕赫和德克尔知道﹐一般教徒只知道是一个山庄﹐不但提供大量的资金﹐同时也提图腾导师﹐教授教徒所谓的圣术…… 拿着厚厚的一迭口供﹐水蓦想笑﹐却有种笑不出来的感觉﹐教徒都是一些社会上的流浪汉﹐大部份是的青年游民﹐他们无所事是﹐因此甘心被圣血堂吸纳﹐成为教徒﹐这些青年游民不但是教徒﹐也是修练品﹐许多口供都写着曾经见证过抽取灵魂的仪式﹐堂主和副堂主进行仪式的次数最多﹐其它人只有达到一定位阶才有资格﹐还有人曾经参与处理大量尸体的工作。 邪教﹐真是可怕啊! 甲寅愤然道﹕最可怕还是有人在刻意制造这样的邪教﹐这些口供虽然没有提供确凿的证据﹐但明显是碧梧山庄的人在背后支持。 水蓦修正道﹕只能说是碧梧山庄的某一股势力吧!那位正直的老人不也是碧梧山庄的人吗﹖他们却成为整个计划牺牲品﹐可见不是整个碧梧山庄都是坏人。 我说那批人怎么没有动手﹐原来背后还有人想借我们的手解决了他们﹐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背后的策划者真够阴险﹐让我遇上非揍死他们。甲寅愤怒地挥拳捶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甲丑双手抱胸站在窗边﹐阴沉着脸望着窗外的景致﹐慨叹道﹕我们之前猜测没错﹐邪教的背后果然有碧梧山庄在支持﹐只是没有想到碧梧山庄内部的情况如此复杂﹐也许正是内部的斗争才牵制他们的野心。 水蓦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德卡罗尼的身影﹐德卡罗尼也说过隐形势力的内部存在内斗的情况﹐喃喃地道﹕看来总统说的没错﹐隐形势力的发展受制于内耗。 甲未看了看两位哥哥﹐又望向水蓦﹐一脸茫然地问道﹕我一直想不明白﹐既然邪术的力量那么强大﹐一个人就挡住我们十几个人的围攻﹐碧梧山庄的人怎么没有修练﹖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修练﹖ 可是……如果他们修练了邪术﹐要想击败我们恐怕也不是难事吧﹖只要找三五十个奕赫这样的人﹐甲府和流水宅连手也未必是能应付。 甲丑被弟弟勾起了思绪﹐沉吟了半晌后缓缓说道﹕奕赫和德克尔的尸体你们都见了﹐施完术居然变成了一具干尸﹐明显不是因为我们的图腾力量而变成那样﹐也就是说邪术对自身也存在着不可预估的伤害。 甲未立即想起琴悠悠﹐连连点头﹐应道﹕没错﹐邪术以灵魂和血为修练的﹐一定对自身有伤害。 二少是意思是碧梧山庄在拿圣血堂做试验﹖ 甲丑欣慰地看了水蓦一眼﹐这种一点即透的说话方式实在很遐意。 对!血图腾教派的发展之所以会终结﹐除了空图腾的因素外﹐我想邪术对自身的伤害也是原因之一﹐碧梧山庄是正统的图腾世家﹐本身已经拥有了强大的图腾力量﹐他们不会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做试验﹐但又想得到更大的力量﹐唯一的方法就是利用其它人做为试验品﹐从中吸取经验﹐这些不知真相的无业游民正好给他们试验的机会。 甲寅和甲未对视了一眼﹐都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好阴毒的计划﹐好狠的心肠。 紫荆庄的这批援兵没有动手﹐看来碧梧山庄内部还是有正直之士﹐也许正直之士占了大半﹐所以邪教力量发展的速度受到了限制﹐否则世上应该还有许多圣血堂这样的邪教团体。 水蓦点头道﹕二少说的有理﹐我想碧梧山庄内部至少有两股势力﹐一股是希望利用邪术增强他们的实力﹐从而达到更多的目的﹐另一股就是那位正直老人﹐他们反对使用邪术﹐因此被敌视。 二哥﹐学长﹐现在我们有了俘虏有了证据﹐下一步该怎么办﹖ 水蓦看了看甲丑﹐谦和地问道﹕二少有甚么想法吗﹖ 口供只能证明圣血堂与碧梧山庄有关﹐但还不能证明他们与秘境大陆及隐形势力有甚么关系﹐因此我们必须追查下去﹐邪术或邪教毕竟与政治没有直持关﹐然而隐形势力的意图似乎在于总统宝座或是权力﹐我们缺少了一些可以把两者联系在一起的关键证据。 二少﹐还记得上次那批俘虏的口供吗﹖鎗击案和八条街的爆炸案都是他们干的﹐这些事情与传播邪教没任何关系﹐尤其是那八条街的爆炸案﹐明显是政治事件﹐也就是说在幕后操纵圣血堂的势力与政治有关。 甲丑鼓掌叫道﹕嗯!我想起来了﹐是这样﹐没错! 然而不久鎗击案中﹐碧梧山庄的那位三总管明显不知圣血堂的行动﹐这一点一直让我感到很奇怪﹐现在想想应该与内部派系有关﹐因此我想大胆做一个假设。 甚么假设﹖甲氏兄弟齐声问道。 水蓦深沉地道﹕圣血堂这样的邪教组织其实对于问鼎权力顶峰没有太大的帮助﹐反而会因为邪教受到负影响﹐如果隐形势力志在权力﹐我不认为他们有必要直接制造这样的邪教组织﹐也许正如二少所说﹐圣血堂的存在是为了成为试验品﹐而背后的政治势力只控制了碧梧山庄内的一个派系﹐做为那个政治发展的资本﹐并没有直接制造像圣血堂之类的邪教组织。 甲氏三兄弟都愣住了﹐这个思路与之前想的截然不同﹐不是碧梧山庄操纵了一切﹐而是政治势力操纵碧梧山庄。 你的结论是碧梧山庄也不是核心层的成员﹖ 对!水蓦笑了笑道﹕大家不必惊讶﹐其实这和我们最初想的没有不同﹐只是这段日子一直在考虑圣血堂和碧梧山庄的事情﹐无形中就把碧梧山庄放到了核心的位置﹐以前我们曾经想过是隐形势力的核心层控制了碧梧山庄内部的一股势力﹐并透着这股力制造小型组织做为旁支﹐这样就可以把圣血堂碧梧山庄和隐形势力拉上了关系。 三人思考了一阵﹐都想明白概念性的转变﹐碧梧山庄绝不是隐形势力核心层﹐只是一股非常接近核心层的力量。 水蓦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笑道﹕现在最大的突破口就是碧梧山庄﹐不知那批人离开香月市了没有﹐如果能把他们拉拢过来﹐也许可以查到更多的秘密。 一定还在﹐学长我陪你去! 甲丑更加谨慎﹐思考了一阵唤道﹕水蓦﹐你应该看到了那老人的反应﹐他们明明很讨厌邪教﹐却还是出现在现场﹐也差一点出手帮助圣血堂攻击我们﹐退走的时候虽然表示出友善的态度﹐但也没有告诉你事件真相﹐说明他们心有顾忌﹐在他们的头上应该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着﹐他们虽然感到厌恶﹐却又不得不做﹐现在去找那老人﹐未必能能找到甚么答案。 水蓦听了恍若当头棒喝﹐豁然醒悟﹐连连点头道﹕二少说的没错﹐是我冒失了﹐那老人说话的时语气的确有些无奈﹐似乎有所顾忌。 甲丑含笑解释道﹕我不是要阻止你接近碧梧山庄﹐只是希望你小心一点﹐连那种地位的人都顾忌的力量一定非同小可﹐没有把握就不要轻易冒险。 我明白﹐我现在是众矢之的﹐为了消灭空图腾﹐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杀我。水蓦耸耸肩故作轻松之态﹐心里明白空图腾对于隐形势力并不是最大的威胁﹐而且自己那颗一追到底的心。 甲寅是个喜怒形于色的豪侠之人﹐一点心机也没有﹐更不喜欢绕来绕的阴谋﹐挑着英眉冷笑道﹕我看直接找上碧梧山庄算﹐到时候谁忠谁奸一目了然﹐不用在这里猜来猜去。 甲丑了解三弟的性格﹐笑着应道﹕你都三十二了﹐还这么心直口快﹐也不想想如果事情这么简单﹐甲府又怎么会出动有家族有史以来最庞大的力量呢﹖还不给我坐下。 甲寅哼了一声﹐负气道﹕二哥﹐你也知道我不喜欢这些拐七绕八的事情﹐快点想出解决﹐否则这几百人都要困死在香月市。 想到甲府出动的庞大力量﹐甲丑也知道不能停留在太久﹐否则会直接成为敌人的打击目标﹐沉吟着道﹕暂时住几天也无妨﹐圣血堂已经被瓦解了﹐香月市暂时还没有对抗我们的力量。 甲未插嘴道﹕三哥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们眼前的突破口只有碧梧山庄这一点﹐不去找他们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甲丑保持了一贯谨慎﹐想了想后才应道﹕圣血堂与碧梧山庄有直线关系﹐因此碧梧山庄的确是眼下唯一的突破口﹐但事情还要从长计议﹐圣血堂被我瓦解了﹐控制圣血堂的力量一定在担心我们会随着线索找到他们﹐必然会有所行动﹐这次甲府主动出击﹐就代表了甲府和他们之间正始开战﹐就算我们不找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否则任由我们调查下去对他们极为不利。 守株待兔﹖ 是以逸待劳! 水蓦一边思考着甲丑的建议﹐一边慢慢翻动口供﹐忽然停在了其中一页﹐那是一个叫巩峻的人的口供笔录﹐中间有一小段话颇为耐人寻味。 二哥!这小段你看过没有﹐这个叫巩峻的邪教徒说他是八条街爆炸案的行动小组成员﹐参与破坏煤气管道的工作﹐使大量的煤气聚集在管道外的泥土﹐以至出现那场人间惨剧。 嗯﹐我看过了﹐你想到甚么了吗﹖甲丑探头看了一眼水蓦手指的段落﹐顺着手指往下移﹐一个名字出现字里行间﹐眉头突然一皱﹐喃喃地读道﹕行动之前﹐总堂部来了一位名叫汉普罗夫的男人﹐堂主待为上宾﹐据说是更高层的人士﹐却不是图腾师﹐行动小组发前就是由他讲解了整个行动的过程。 水蓦微微一笑﹐用引导性的口吻问道﹕汉普罗夫﹐上宾﹐不是图腾师﹐更高层人士﹐这几个词似乎透露了一个秘密﹐二少没有发现吗﹖ 甲丑眼睛突然一亮﹐抬头瞪着水蓦惊呼道﹕核心层! 没错!水蓦笑着点点头。 圣血堂是血图腾教派的组织﹐所有的行动都与血图腾的邪术有关﹐之前也没有参与过任何政治事件﹐然而这个汉普罗夫不是图腾师﹐也就是说他并非来自于碧梧山庄﹐我想由于炸毁街道是政治事件﹐真正主使者不会放心让碧梧山庄或是圣血堂的人指挥一切﹐那么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核心层派去直接指挥行动的使者﹐做为这么庞大的计划的指挥者﹐我相信他会是核心层的成员之一﹐也是到现在为止唯一发现的核心层成员。 甲丑露出兴奋的笑容﹐重重一拍窗台﹐略显激动地道﹕这可是最重要的线索﹐隐形势力中层都是单线的﹐很难直接查到核心层﹐如果能查找到这个人﹐也许一切谜团都会迎刃而解。 可惜奕赫死了﹐不然他一定认识这位上宾﹐可惜啊! 甲寅瞪大眼睛看着两人﹐茫然问道﹕你在说甚么呢﹖绕来绕去把我都绕晕了。 甲丑和水蓦相视一笑﹐齐声应道﹕突破口。 甲寅还是一头雾水。 甲丑收敛笑容﹐正色道﹕水蓦﹐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这个汉普罗夫﹐巩峻见过他﹐应该可以提供相貌方面的特征﹐如果能透过警方或是安全局的身份鉴别系统﹐也许可以找到汉普罗夫的身份和藏身之所。 方法可行﹐只是警方那边很难让人放心啊!隐形势力这些人无孔不入﹐连总统府都敢渗透﹐警部就不用说。 总统府不是很重视这事吗﹖也许可以直接要求总统让安全局或警务部协助你。 水蓦皱着眉头想了一阵﹐道﹕警方我不熟悉﹐安全局倒是可以考虑﹐至少我们有些共同的利益和敌人。 好﹐我会立即着手让巩峻提供更多相关线索﹐总统府方面由你去安排联系﹐希望能尽快找到突破口。 甲寅又插手了﹐怨道﹕你们这两个家伙﹐再不找点事让我做﹐难道真想让我带着几百人在这里天天闲坐呀! 这个……调查适合秘密进行﹐人太多了反而不好――水蓦﹐你说呢! 水蓦忽然叹息道﹕邪术力量的强大远远出乎了我们的预料﹐虽然找到了克制的方法﹐但毕竟只有我一个空图腾﹐如果十几个同时出现﹐要想应付也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我实在担心秘境大陆上有更多像奕赫这样的高手﹐邪术在那个空间也许会展现出更强大的威力。 甲氏三兄弟脸色都变了﹐图腾力量在秘境大陆得以完全释放﹐也许邪术暴发能力成倍的增长﹐远比现在更难应付。 长鲸群岛被隐形势力重重围困﹐如果他们派出这样的邪术高手﹐长鲸群岛的危机会而度加深﹐必须派人送信给他们﹐让他们做好准备。 是该有个人回去一趟﹐你觉得派谁去最好﹖甲丑说完把目光投向了甲未。 甲未摆手道﹕我是学长的保镖﹐其它事我可不会﹐还是让三哥去吧!反正他闲着没事做。 水蓦很想亲自回去一趟﹐但眼下的事势涉及到官方﹐只有自己才能与总统府取得联系﹐一步也走不开﹐甲未的提议倒是合了他的心思﹐赞同道﹕让三少带着主力先去长鲸群岛增援吧!那边的情况比这里更危险﹐二少学弟和我留下来继续调查事情。 甲寅倒是愿意﹐只是想到两个兄弟的安危﹐放心不下﹐问道﹕把人都带走﹖这里岂不是会很危险﹖要不要多留点人﹖ 甲丑摇头道﹕水蓦说的没错﹐三弟你把人都走﹐一个不留﹐海湾那一战逃了不少人﹐对方一定知道甲府出动了主力﹐也许会采取更激烈的手段﹐人多了反而更危险﹐我们三个潜伏在暗处﹐对方不可能轻易找到我们。 甲寅见哥哥弟弟都同意﹐因此也就点头答应下来。 水蓦虽然年纪小﹐但经历的事情却很多﹐拉着甲寅提醒道﹕三少﹐我知道你是侠士性格﹐做事爽快﹐到了秘境大陆更有发挥的空间﹐不过这次行程的第一要务就是把甲府主力平安带到长鲸群岛的主岛﹐所以千万不要意气用事﹐现在的长鲸群岛正被人包围﹐他们很有可能在海上拦截﹐事先你必须做好准备。 兵来将挡﹐这次甲府的主力都出动了﹐我就不信打过他们。 甲丑瞪了他一眼﹐喝道﹕三弟﹐不许任性﹐一切要以大局为主﹐你又不会耍手段施阴谋﹐遇上隐形势力最好给我绕开走﹐这些甲府弟子到长鲸群岛之前要是少一个人﹐我一定揍扁你。 甲寅白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应道﹕知道了﹐总是在到达长鲸群岛之前我甚么也不干﹐这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你都三十二了﹐任性起来比老八还任性。甲丑又瞪了他一眼。 商议了一天﹐甲氏兄弟又重审了一遍俘虏﹐确定了所有的口供正确无误﹐而水蓦联系了等待在港外的远洋渔船﹐当夜就把以甲寅为首的甲府弟子送上船﹐渔船随即离开了香月市的海域﹐驶往南面的青山港﹐准备在那里补充了物资再前往秘境大陆水域。 水蓦和甲丑甲未送走了同伴后再也没有回到甲府分部﹐他们换了装之后住进了卡扎虎租下的一间郊外别墅﹐以别墅为新基地﹐并把巩峻带到了那里﹐甲丑又利用在警署做事的甲府弟子﹐弄来了一套彩绘系统﹐利用巩峻的描述制造汉普罗夫的人型像﹐准备展开新一轮的调查。其余的一百多俘虏全部留在了甲府分部﹐水蓦临走时打了电话给香月市的警务总长﹐让他把人带走。 当然﹐这不过是整个计划的一部份﹐消息也悄悄地送到了各个新闻媒体的办公处﹐第二天的报章头条都是同一条新闻――八条街爆炸案嫌犯落网﹐邪教组织圣血堂是最大的嫌疑人。 一时间满城哗然﹐淡忘了两年的大事再次成为茶余饭后的话题﹐邪教这两个字也成为了邪恶最大的代名词﹐以至于世界各地都出现了反邪教的组织﹐一些并不算邪恶的地下教会成为了最大的受害者。 水蓦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爆炸案是举世瞩目的重大案件﹐即使隐形势力的力量再大也无法压制警方展开调查﹐这样一来就可以牵制圣血堂背后的力量﹐迫使他们龟缩起来﹐这样才能留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展开对汉普罗夫的调查。 几天后﹐正当众人谈论着圣血堂事件的时候﹐水蓦已经正秘密地飞往首都﹐身边除了甲未和甲丑﹐遥步绯及刚牙三人的身影也出现在旁。水蓦也担心隐形势力一再受挫﹐会迁怒身边的人﹐遥步绯与他的关系众所周知﹐会是敌人最大的目标﹐所以选择带她一起同行。而这个已经掌控自由阵线在香月市力量的少女也正好要去自由阵线的总部﹐参加高级干事年会﹐因此爽快地答应了。 你这没良心的家伙﹐干出这么大的事情﹐事后居然也不告诉我一声﹐哼!枉我还在担心你的安全呢!遥步绯噘着俏嘴扬了扬手中的报纸表示抗议。 水蓦并不想告诉她海湾之战的惊险场面﹐哈哈笑道﹕妳又不能会打架﹐告诉妳也没用﹐免得妳更加担心﹐现在知道了也不晚。 遥步绯白了他一眼﹐贴着耳边小声问道﹕情况还好吧﹖最近政治圈子太平静了﹐像是一潭死水﹐我总觉得有种山雨欲来风满头的感觉。 水蓦脸色一正﹐轻叹道﹕妳的感觉没错﹐我们与隐形势力决战的日子大概不远了﹐如果这次去首都能找到最重要的线索﹐那将是决战的序幕。 遥步绯忽然坐直身子﹐盯着水蓦的眼睛不说话。 怎么了﹖ 遥步绯晶亮的眸子中生出无限柔情﹐伏下身子吃吃地问道﹕你叫我一起去首都是担心我的安全吗﹖ 水蓦亲呢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含笑道﹕既然知道就给我乖乖坐好﹐别大声说话﹐小心惹麻烦。 你这家伙还真体贴!遥步绯靠回椅背﹐幽幽叹了口气。 lvsexs(; 第七章 死裏逃生 「小緋﹐這次香月之行比任何一次都要兇險﹐我經歷了許多﹐也看到了許多﹐當鎗洞指著我的時候﹐我真正地感覺到生命的渺小。也許妳有妳的願望﹐但無論如何聽我一句﹐在我與隱形勢力決戰之前﹐妳最好找個安全地方住下來﹐等風平浪靜之後再做妳想做的事吧!」 「不要﹐說好了要替你分憂﹐現在才剛開始﹐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呢!現在的遙步緋不再是以前的遙步緋﹐我不怕恐嚇﹐也不怕死。」 水驀盯著她看了半天﹐實在找不出勸說的話﹐自己又不可能把她留在身邊﹐輕嘆了一聲不再勸了。 遙步緋伏在他肩頭﹐小聲道﹕「你放心﹐我的身邊也有高手﹐米爾娜是個很好的人﹐現在又多了卡扎虎和剛牙﹐我很安全。再說自由陣線也有自己的保安系統﹐聽說有不少圖騰高手。」 「妳這丫頭從來都是那麼任性﹐我說不過妳﹐妳自己小心就是。」 「反正我不怕﹐就算我再任性你也不會丟下我不管對嗎﹖嘻嘻﹐我很高興﹐看來你還是關心我的!賞你一個!」遙步緋在他面頰上親了口。 「小丫頭真是淘氣。」水驀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蛋。 飛機是水驀直接問德卡羅尼要來的﹐並要求絕對保密行程﹐因此當飛機抵達首都機場的時候﹐只有安全局的車子等候在飛機旁邊。 遙步緋是在野黨的副主席﹐與執政黨算是冤家對頭﹐因此沒有跟隨著水驀前往總統府﹐在米爾娜三人的護送下悄悄地前往自由陣線總部。甲丑也選擇了獨自行動﹐只有甲未以保鏢身份陪同水驀。 白色宮殿般的總統府一如往夕般熱鬧﹐踏入大樓門口就能感覺到忙碌的氣氛﹐不斷有人飛快地穿梭在各個辦公室之間﹐走廊上經常有人奔跑﹐也有有人相撞﹐對於水驀的到來﹐人們只是好奇地看他一眼﹐並沒有引起太大的反應。 幕僚長孝在民親自迎到了總統府﹐客套地寒喧之後就把水驀直接領入了總統辦公室﹐見到了正在堆滿文件的辦公桌後的德卡羅尼。 德卡羅尼如往常一樣對他很客氣﹐抬頭朝他笑了笑﹐然後一邊簽著文件一邊問候道﹕「稀客啊!我還以為你已經回長鯨群島了﹐你怎麼跑到首都來了﹖是不是有甚麼新的要求﹖食物﹐水﹐還是……女人﹖嗯﹐最後一項好像你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幽默的語風讓若大的總統辦公室注入了輕鬆的氣氛﹐孝在民笑了笑關好門走了出去。 自從香月市的那一次談話後﹐水驀對這位年邁的老人有了新的認識﹐特別是那一番棋與棋子的論訴﹐笑著調侃道﹕「如果我打算回來做個好棋子﹐難道不歡迎嗎﹖」 德卡羅尼再次抬起頭笑了笑﹐深邃的眸子中道﹕「歡迎﹐當然歡迎﹐不過在自己的棋盤上下棋﹐恐怕你永遠都贏家。」 水驀笑了幾聲﹐話鋒一轉﹐談起了香月的事情。 「總統先生﹐聖血堂的事情你大概已經知道了吧﹖」 「我知道﹐我還知道一切都是你的傑作﹐只不過把功勞讓給了別人。」 德卡羅尼習慣性地敲起了桌面﹐輕脆的聲音如同心跳一樣很有節奏﹐深邃的目光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變化。 水驀知道瞞不過他﹐也不想隱瞞﹐直接了當地應道﹕「不過是巧合而已﹐聖血堂的人把自己送到我的面前﹐我當然不會放過這種邪教組織﹐兩年以前我就差一點死在他們手上﹐這種仇哪能不報﹖。」 德卡羅尼笑了笑﹐說了一堆話只不過是在繞圈﹐知道他不願明說﹐話鋒一轉﹐淡淡地道﹕「邪教那是警方的事情﹐你今天千里迢迢跑來首都不會只說邪教﹐有甚麼事說吧!」 從機場到總統府的路上﹐水驀一直在思考如何取得聯邦政府的協助﹐雖然隱形勢力是大家共同的敵人﹐但一切只有猜測﹐沒有切實的證據﹐未必有人相信﹐看到德卡羅尼還是有些猶豫。 「這裏沒有外人﹐說吧!」 水驀咬了咬牙﹐正色道﹕「根據我在香月市的調查﹐聖血堂很有可能是隱形勢力的分支。」 敲打桌面的聲音突然停了﹐德卡羅尼挑著眉頭望向水驀﹐眼神很怪異﹐看不出喜怒﹐十幾秒後﹐敲打桌面的聲音再次響起﹐神色也恢復了平常﹐漫不經心地問道﹕「好事﹐不過你有確鑿的證據嗎﹖」 「沒有﹐暫時只是懷疑﹐找了一些間接的線索﹐還需要做大量的工作證實我們手中的線索﹐然而我沒有這個能力﹐這次來是希望總統先生提供協助。」 「有線索﹐看來已經有了眉目﹐不過你也明白﹐隱形勢力是一股不能公開的勢力﹐對執政黨會有負面的影響﹐所以調查只能在暗中進行﹐盡可能不動用警務部門。我當然可以幫你﹐也一定會幫你﹐但你必須確認得到的線索沒有錯誤。」 水驀感覺一陣壓力撲面而來﹐不禁猶豫了片刻﹐德卡羅尼的身上總有一種令人不安的氣息﹐那次談話之後感覺就越來越明顯﹐似乎這個即將退休的老人並不是觀棋者﹐更像一個下棋的人。 「想好了嗎﹖不方便的話可以不用對我說。」 水驀盯著德卡羅尼的臉思考了幾秒﹐含笑道﹕「當然不是不方便﹐隱形勢力是我們共同的敵人﹐只是一切都是我的猜測﹐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德卡羅尼微微一笑﹐滿不在乎地道﹕「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反正這裏只有你我﹐就當是朋友之間的閒聊。」 「好吧!隱形勢力枝葉旁大﹐要想瓦解他們就必須找到核心部份﹐因此我一直在這方面努力﹐在調查聖血堂的過程中﹐偶然發現似乎有一位核心層成員在聖血堂的總部出現過﹐也得到了相應的口供﹐因此這個人很有可能成為瓦解隱形勢力的重要突破口。」 水驀的話還沒說完﹐德卡羅尼騰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臉色大變﹐目光如電盯著水驀﹐驚問﹕「這可是重要大的發現﹐一但查實影響深遠﹐你可以之前的審問調查無誤嗎﹖」 見他反應如此震驚﹐水驀多少有些成就﹐含笑道﹕「之前的調查只能算初步調查﹐而且只是口供﹐沒有實據﹐更沒有見到那位懷疑目標﹐因此我才來到這裏﹐想請你提供協助﹐調查嫌疑者的真實身份。」 德卡羅尼沒有立即回應﹐雙手抱懷在辦公桌前走來走去﹐臉上的皺紋擠成一團﹐看不出喜惡﹐但似乎顯得有些激動。 水驀沒有追問﹐靜靜地等待答复﹐無論德卡羅尼答不答應﹐事情都必須查下去。 足足過了十分鐘﹐德卡羅尼豁然停步﹐鏗鏘有力地道﹕「查﹐要一查到底﹐就算是我離開這裏辦得最後一件大事吧!」 水驀很高興他這種反應﹐笑道﹕「有總統在背後支持﹐成果一定很快出現。」 德卡羅尼走到他面前﹐右手搭住他的肩頭﹐語重心長地道﹕「你幹的好﹐比安全局那些暗探有用多了﹐要不是你的發現﹐他們查到猴年馬月也未必能查出有用的東西。這麼重大的發現一定要堅決調查下去﹐我現在就簽發命令﹐安全局局全力配合你的調查。」 「我會盡力的!」水驀不是誇誇其談的人﹐也不喜歡邀功﹐回應很平淡也很務實。 德卡羅尼興衝衝地拿起紙和筆飛快地寫了一份總統命令﹐然後推向辦公桌的另一邊﹐含笑道﹕「只要我在這裏一天﹐就會全力支持你﹐所以希望你能在明年大選之前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還有幾個月時間﹐不要太著急﹐一定要小心仔細。」 水驀一直在留意他的反應﹐這個老人智慧與能力讓他很不安﹐見他這麼積極倒有些意外﹐怔了怔才道﹕「謝謝總統先生﹐只要找到這個人﹐大概就離掀開隱形勢力的真面目不遠了。」 德卡羅尼一臉誠墾地說道﹕「我希望在我離任之前可以看到那一刻﹐這樣我就走得安心了。」 「我也希望能在下次大選前解開一切謎團。」 「好!」德卡羅尼親切地搭住水驀的手臂走向沙發﹐含笑道﹕「水驀﹐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果然聰明﹐如果這件事辦成﹐你的聲望和影響力就會大幅增長﹐估計到時候連牧羅都比不上你。」 「政治的事我沒興趣﹐只是不想被人才做這麼多事。」 「你是擁有棋盤的人﹐不要浪費了大好的資源。」 水驀滿腹疑惑地看著德卡羅尼﹐心道﹕他又在挑撥我的野心﹐到底是為了甚麼呢﹖是真的看中了我的才華﹐還是想利用我去對付甚麼人呢﹖ 德卡羅尼笑呵呵的樣子看不出一絲陰謀﹐但水驀從不敢小看他﹐兩次被挑撥野心﹐說明德卡羅尼是有意這麼做﹐一個從政數十年的老手﹐肯定不會做沒有利益的事情﹐因此更加感到不安﹐左右顧而言他﹐拖拖拉拉呆了半個多小時才離開總統辦公室。 踏入辦公室的大門﹐水驀感覺就像從籠子逃出來似的﹐心裏輕鬆極了﹐忽然感到身邊有人﹐抬眼一看孝在民正等待在旁﹐不禁有些好奇。 「幕僚長﹐有事見總統﹖」 「不!我在等你。」孝在民迎了上去﹐含笑道﹕「總統原本要參加一個重要的演講活動﹐為了你特意押後的時間﹐就連副總統也沒有這樣的待遇﹐你的面子可真大啊!」 水驀笑了笑﹐並沒有受寵若驚﹐淡淡地道﹕「總統這權的能人不可能為了我耽誤了時間﹐想必是他認為我說的事情比演講活動更重要﹐因此才抽後了活動。」 「嗯!也有這個可能﹐不過總統的眼中水部長已經成為新貴了﹐以後前途不可以限量啊!」 「沒甚麼前途﹐事情辦完我就不幹了﹐回去做我的學術研究﹐要我每天跑到西華廳來開內閣會議﹐我可沒那閒工夫﹐好了﹐我還有事﹐先告辭了。」水驀神色淡淡的﹐甩開孝在民大踏步往外走。 在他的背後﹐一對充滿陰霾的眸子寒光閃動。 踏出白色大樓﹐水驀抬頭看了看天空﹐蔚藍的天空上艷陽高照﹐忽然感到一陣頭暈眩﹐身子晃了幾晃才穩住﹐不禁有些詫異﹐喃喃地道﹕「我是怎麼了﹖難道太累了﹖腦子好昏啊!」 「學長!這裏!」 聽見甲未的叫聲﹐水驀抬頭看了看﹐甲未站在總統府的大門外﹐身邊還有那輛部長專車﹐於是走了過去。 「上車吧!現在我是司機。」甲未笑著為水驀打開車門。 水驀笑了笑鑽入車中﹐發現甲未果然坐上了駕駛席﹐好奇地問道﹕「司機呢﹖」 甲未一邊繫著安全帶﹐一邊答道﹕「我把他趕回了家﹐畢竟是外人﹐留在車子裏說話不方便﹐我們失蹤也會被別人掌握﹐還是我來開吧!反正沒開過這麼名貴的車子﹐體驗一下貴族的感覺也不錯。」 「還是你想的周到。」水驀坐了片刻還是感到暈眩感﹐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甲未見他說話的口氣不對﹐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水驀的臉色發青﹐嘴唇微白﹐問道﹕「你的臉色不太好看﹐是不是事情有麻煩﹖總統不答應幫忙嗎﹖」 水驀睜開眼睛透過車窗看了一眼白色的總統府﹐喃喃地道﹕「總統倒是答應得很爽快﹐可我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好像有甚麼地方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是甚麼地方。」 「你是不是經歷了太多陰謀﹐變得太敏感了。」甲未笑著按了按喇叭﹐右腳輕點油門﹐汽車緩緩駛離了總統府﹐在翠緣成茵的總統府大街上慢慢開著。 「也許吧!不過我有一種不安的感覺﹐選擇來總統府求助也許會是一個錯誤。」水驀對於縈繞在心頭的不安依然耿耿於懷﹐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雖說第六感沒有科學證據﹐但也不能完全漠視。 甲未從後視鏡看見水驀的臉色越來越差﹐似乎身體有事﹐連忙勸道﹕「你的臉色太差了﹐精神也不好﹐不會是病了吧!我看今天就別再去辦公事了﹐去找小緋聊聊天吧!我把二哥也叫去﹐反正調查事情還一段時間。」 水驀閉著眼睛搖了搖頭﹐道﹕「先去安全局大樓﹐我想早點辦完事情﹐早一點回到長鯨群島﹐那裏才是我們的家﹐只有回到那裏才有安全﹐心裏的不安感讓我很擔心會出甚麼大事。」 甲未見他精神不好﹐立即轉了話題﹐笑著問道﹕「你想小若姐了吧﹖我也在想哥哥們﹐不知島上的生活如何﹐三哥到了就更熱鬧了。」 水驀深深地吸了口氣﹐忽然感到頭有些痛﹐摸了摸前額﹐感覺有些燙﹐喃喃地道﹕「發燒了﹖好像有點﹐這個時候居然生病了﹐真不是時候﹐大概是那天泡了海水﹐後來流了很多汗﹐因此受了風寒。」 甲未停下車回頭細細看了一眼﹐果然見水驀臉頰有異常的紅色﹐嘴唇發白﹐還在微微的顫抖﹐的確是生病的樣子。 「回去休息吧!這個樣子可辦不了事。」 水驀雖然想堅持到安全局再回去休息﹐可頭越來越疼﹐精神也越來越差﹐實在支撐不住﹐有氣無力地點頭道﹕「好吧!去小緋的宅子休息一天﹐不過不能用這部車﹐我不想讓任何人找到我的行蹤﹐否則小緋也會有危險﹐先在附近找個地方停下﹐請二少找輛車來接我們。」 「嗯!我拐彎就是中央公園﹐我們去那裏等。」甲未一邊開車一邊撥通了甲丑的手提電話﹐把水驀的吩咐告訴了他﹐然後把車駛入了中央公園﹐上班時間公園裏顯得很冷清﹐公園的停車場只有兩三部車停著。 大約等了半個小時﹐甲丑開著租來的車駛入了中央公園的停車場﹐水驀已經累得睡著了﹐怎麼推也推不醒﹐兩人無奈只好一起抱著水驀移到了租來的車上。 「病得不清﹐要不要去醫院﹖」 「學長太累了﹐撐到今天才病已經算是奇蹟了﹐醫院太危險﹐還是到小緋姐家。」 「你們的車怎麼辦﹖」 甲未隔窗看了看部長專車﹐笑道﹕「就放在這裏吧!部長專車﹐不會有人偷。」 甲丑笑了笑﹐載著水驀和八弟離開停車場駛向遙步緋的宅子。此刻他們並不知道水驀突然病倒救了兩條性命。 遙步緋的宅子不是原本的那座老宅﹐而是她悄悄購買的新宅子﹐在首都近郊一處安靜的住宅小區內﹐甲丑拿著地址問了不少人才找到宅子。 水驀一病不起﹐從上車到下車一直處於昏睡狀態﹐直到被甲氏兄弟搬上臥室的床還是沒有知覺。 安置好水驀已經是傍晚﹐甲氏兄弟在客廳裏閒聊了一陣﹐見遙步緋久久不歸﹐隨手打開電視機﹐想找點節目看看﹐然而新聞頻道的突發新聞讓兩人大吃一驚。 「各位觀眾﹐剛剛收到的消息﹐環境部長水驀的專車下午在中央公園發生了爆炸﹐警方和安全局已經介調查﹐根據現場目擊者稱﹐汽車突然爆炸﹐威力很猛﹐像是汽車炸彈﹐因此懷疑有人想謀殺水驀部長……」 甲丑和甲未驚得跳了起來﹐眼睛直勾勾地鎖定電視屏幕﹐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感覺就像是夢幻一般﹐直到沙發邊傳來了電話鈴聲﹐他們的心神才拉回現實。 「八弟﹐你接吧!」 「嗯!」甲未深深地吸了口氣﹐從鬼門關前走了一趟的感覺太古怪了﹐木然拿著起話筒放在耳邊﹐話筒裏立時傳出遙步緋焦慮的聲音。 「是甲丑還是甲未﹐水驀怎麼樣﹖沒出事嗎﹖」 連珠炮般的追問使甲未有些不知所措﹐呆了十幾秒才反應過﹐雙手用力抓著話筒應道﹕「小緋姐﹐我是甲未﹐學長沒有大礙﹐不過生病了﹐正在在房間裏休息﹐妳甚麼時候回來﹖」 話筒裏傳來遙步緋長長地吐氣聲﹐幾秒後又道﹕「謝天謝地﹐汽車炸彈新聞差點把我嚇死了﹐那傢夥就是命大﹐比九條命的貓還厲害﹐沒事就好﹐我立即趕回去﹐你們也小心點﹐留意宅子周圍﹐別再出事了。」 「嗯!我們會小心的!」甲未呆呆地放下話筒﹐情緒還沒有完全恢復﹐喃喃地道﹕「好險啊!真是好險啊!專車一定是被人放置了定時炸彈﹐如果不是水驀讓我換車﹐我會直接把車開回這裏﹐那樣就完蛋了。」 甲丑臉色險沉到極點﹐眼中充滿了怒火﹐砰的一拳捶在茶几上﹐憤然道﹕「水驀到首都才幾個小時﹐對手居然這麼快就有所行動了﹐這些傢夥也太狠了!」 「二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水驀從機場到總統府坐的就是那部專車﹐一直平安無事﹐進了總統府最多也就半個多小時﹐他們居然安置好了定時炸彈﹐真是太可怕了。」甲未驚得臉色煞白﹐連喝了幾口茶才稍稍定神。 甲丑憐惜地看著弟弟﹐差一點就失去了這個好弟弟﹐心裏又急又惱又恨又怒﹐問道﹕「八弟﹐你一直在車邊嗎﹖」 「不在﹐司機把車開到停車坪去了﹐我沒證件﹐進不了總統府﹐所以一直在門外等著﹐是專車司機把車開了進去﹐後來也是那個司機把車開了出來﹐我擔心司機在場不方便說話﹐因此叫他先回家﹐我來開車﹐沒想到車子被做了手腳。」 「也就是說車子在停車坪的時間內被人做了手腳﹐放置炸彈的人能出入守衛森嚴的總統府﹐一定是總統府內部的人。」 「會不會是那個司機﹖」 甲丑想了想後搖頭道﹕「有嫌疑﹐但可能性不大﹐他不可能知道你會讓他回家﹐如果是他放置了炸彈﹐他也必死無疑﹐除非他領得是死命令。」 「我去抓他回來問問。」 「不必了﹐如果是他幹的﹐估計現在也已經被滅口了﹐如果不是他幹的﹐警察會問出我們想知道的一切資料﹐現在不能輕舉妄動﹐先等遙小姐回來再說。」 甲未坐回沙發﹐呆呆地看著閃動的電視屏幕﹐幾乎所有的新聞台都在說汽車炸彈的事情﹐腦中忽然想起水驀離開總統府後一直念叨著不安感﹐嘆道﹕「難怪學長一上車就念叨著事情不對勁﹐心裏總是有種不安的感覺揮之不去﹐我一開始說他太敏感﹐後來又以為是因為他病了﹐身子不舒服﹐沒想到真的有危險﹐要不是學長做事小心﹐找了二少來接我們﹐後果不堪設想。」 「水驀雖然年輕﹐但這兩年多經歷的危險太多了﹐十幾次的暗殺﹐還有像香月市那種危險場合﹐對危機有了特殊的感應力。」 「看來學長的這場病救了我們兩個。」甲未抹了抹額上的冷汗﹐到現在心裏還在發寒。 甲丑憐愛地拍了拍幼弟的後背﹐安慰道﹕「人沒事就好﹐事情已經出了﹐想多了也沒用﹐我們會查到真相的。」 大約一個小時後﹐遙步緋飛車趕回宅子﹐看到甲丑和甲未﹐神色才稍稍平靜了些。 甲未見她眼圈紅腫﹐臉色煞白﹐扶著牆連連喘著粗氣﹐知道她嚇得大哭一場﹐心裏一陣感動﹐指著二樓道﹕「學長真的沒事﹐他好像發燒了﹐還在臥室裏昏睡﹐妳可以上去看看他。」 「沒事就好。」遙步緋笑了﹐笑很燦爛﹐白皙的臉上綻放出眩目的美麗﹐甲氏兄弟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艷光驚呆了。 「小緋姐﹐坐下慢慢說。」 遙步緋手捂著急促起伏的胸口走到沙發坐下﹐喘了很久才開口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是怎麼逃過大難的﹖」 甲未笑道﹕「全靠水驀的這場病﹐否則我們會開著專車前往安全局﹐後果不堪設想。」 「真是上天保佑啊!」遙步緋眼睛望向天光版﹐做了一個合掌拜神的手式﹐美麗的眸子中閃動著幸福的彩光﹐一顆心安安穩穩地放平了。 「喝口水﹐定定神。」甲丑倒了杯溫水送到她手上。 「謝謝!」遙步緋咕嘟猛灌了幾口﹐喃喃地道﹕「真不知水驀這傢夥是命好還是不好﹐說他好﹐卻常常遇上生死險境﹐被暗殺的次數十根手指都數不過來﹔說他不好﹐偏偏每次都逢兇化吉﹐真是讓人笑也是哭不也是﹐讓人時刻放心不下。這個可憐的傢夥﹐要是我早就崩潰了。」 想起水驀這兩年來的遭遇﹐甲丑和甲未情不自禁發出了同樣的感慨﹐如果不能瓦解隱形勢力﹐這非人的生活不知道還要維持多久。 「他本該是個專心學術無憂無慮的人﹐現在的生活不適合他﹐你們多幫幫他吧!可惜我沒有本事﹐總是他幫我﹐我卻甚麼也做不了!」遙步緋說著又落下了眼淚﹐真摯的感情在這一字一句間表露無遺。 「小緋﹐你怎麼哭了﹖出甚麼事了﹖」 三人抬起頭發現水驀不知何時走下了樓梯﹐一手扶著樓梯扶手﹐一手叉著腰﹐臉上滿是驚色。 第八章 龙影潜踪 病了就别乱走﹐这里不需要你逞能。遥步绯见他活生生出现在面前﹐心头一酸又想哭﹐可看到他那一脸病容又担心他的身体﹐只好硬忍着﹐嘴里怨着﹐身子却飞快地冲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扶住虚弱的身子。 不就是一点小病嘛﹐不用紧张。水蓦的确脚下无力﹐半依在遥步绯身上﹐一伸手替她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发现眼圈红肿﹐似乎哭了不止一次﹐以遥步绯性格除非出了大事﹐否则顽强刚毅的她绝不会落泪﹐心中生疑﹐边下楼梯边问道﹕出甚么大事吧﹖不然妳不会哭。 甲氏兄弟对视了一眼﹐甲未庆幸地道﹕学长﹐专车被人放了定时炸弹﹐在中央公园炸成了一堆废铁﹐庆好的我们换了车﹐不然就完蛋了。 水蓦听了前半句就愣住了﹐脑袋空白了几秒才有些反应﹐扶着遥步绯的肩头慢慢进入客厅﹐坐在长沙发上﹐喃喃地道﹕下手好快啊!从我出现在总统府到出来不过半个小时﹐难道他们一早就准备好了﹖不对﹐如果事先早有准备﹐从飞机场到总统府的路上就能动手﹐一定是有人在总统府见到我出现﹐把消息透露给了外界﹐立即着手安置炸弹﹐这种速度真是快得惊人啊! 遥步绯白了他一眼﹐嗔道﹕你这家伙﹐知道自已现在是众矢之的还不小心﹐早点回长鲸群岛吧!不然又不知道会遇上甚么事情。 水蓦笑着替她拨了拨垂落面门的长发﹐打趣道﹕一阵惊吓换来一堆眼泪﹐我赚了! 都甚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水蓦软软地靠倒在沙发背上﹐轻笑道﹕又不是第一次死里逃生﹐何必大惊小怪﹐二少学弟﹐你们也不必太担心﹐其实这是好事。 好事﹖甲未和遥步绯都愣了﹐只有甲丑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没错﹐他们的行动太迅速了﹐反而暴露了他们﹐能在总统府停车坪放炸弹的人并不多﹐查起来方便多了﹐如果他们再忍一忍﹐等车子从安全局大楼出来再动手﹐效果就会截然不会。 水蓦自嘲般苦笑道﹕由此可以看出他们杀我的心多急﹐我的行动已经触到了他们的面纱﹐只要用力一挑﹐真相就会出现﹐他们害怕了﹐所以拼了命的要杀我――二少﹐我头疼﹐思绪不定﹐你帮我想想﹐我们这些日子的发现有那些会是触及敌人心脏的线索。 好!甲丑低着头在厅巾踱了几步﹐慢慢整理着全盘记忆。 小绯﹐刚牙他们三个怎么回来﹖ 出事后我立即让他们去查﹐我回家之前打了电话给他们﹐他们都扮成记者到警署和总统府去了﹐别担心﹐他们都知道这里的地址﹐很快就会回来了。 嗯!我现在不方便出现﹐学弟也是﹐刚牙他们三个去调查最好。水蓦说了几句已经撑不住了。 我去拿东西给你盖。遥步绯趁这时候飞快地冲上二楼拿了毯子替水蓦盖上﹐并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 水蓦还以感激地微笑﹐毫不客气地躺倒﹐把头软软地枕在她的大腿上﹐目光一直盯着甲丑﹐等待他的分析。 等了几分钟﹐甲丑才开口说话。 这些日子发现的线索中﹐最能触及心脏的就是汉普罗夫这一点﹐如果他真是核心层的成员﹐那么我们的发现已经掀开了一角﹐单凭这一点他们就必须除掉你﹐或者除掉了汉普罗夫。 水蓦实在累了﹐闭着眼睛回应道﹕没错﹐这是最重大的发现﹐然而到现在为止﹐知道这件事的只有这里四个人﹐去了长鲸群岛的三少﹐还有总统德卡罗尼。 总统﹖难道是他﹖遥步绯好奇地插嘴问道。 甲氏兄弟面面相觑﹐隐形势力是德卡罗尼最大的敌人﹐照理说不可能是他﹐然而唯一值得怀疑的人也只有德卡罗尼。 水蓦勉强睁开眼睛﹐无力地说道﹕总统要杀我﹖这事我想不太可能﹐否则他有很多机会﹐而且他一直在鼓动我的野心﹐似乎希望我卷入总统宝座的争夺战﹐如果他要杀我就不会做这么多事了﹐也犯不着让我出任环境部长。 遥步绯眼睛直了﹐呆呆地问道﹕他要你成为他的接班人﹖ 似乎有那个意思﹐今天他又在挑拨我的野心﹐这样一个人没有理由要杀我﹐他有他的目的﹐至少暂时不会在对我不利。 如此看来的确不会是他﹐但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水蓦闭着眼睛回忆进入总统府到出来之间的经历﹐忽然想起离开总统办公室时遇见的孝在民﹐心中一动﹐暗道﹕如果他一直在门后偷听﹐说不定听到了有关找到核心层成员的消息﹐由他把消息传了出去。 难道真是他﹖ 谁﹖周围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水蓦喘了口气﹐应道﹕总统府幕僚长孝在民﹐虽然我和总统说话时他不在场﹐但当我离开总办公室之后﹐发现他就在门口﹐如果他有心偷听﹐应该可以听到房间内的对话﹐而且他也有时间向外报信。 周围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幕僚长应该是总统最亲近的人﹐如果连他都成为隐形势力的成员﹐情况就更可怕了。 水蓦又道﹕这个猜测并不可靠﹐如果是孝在民把消息传出去﹐那么他就应该是隐形势力的成员﹐虽说隐形势力无孔不入﹐但幕僚长这样的角色是一般人收买不了的﹐而且像德卡罗尼那么精明的人也不会没有发现。所以我只是推测﹐也许他只是凑巧在门口等着﹐毕竟总统府内还有许多人见到我出现﹐他们也有相同的时间传递消息。 甲丑正色道﹕水蓦﹐现在这种局势下﹐只要有嫌疑就不能放过调查﹐孝在民既然有嫌疑就必须调查。 调查汽车炸弹的事并不着急﹐就算查到凶手也不会是甚么重要角色﹐隐形势力的单线架构很容易掐死调查线索﹐所以先让政府去查﹐我们现下的头等大事还是要查汉普罗夫﹐那才是重中之重。 难道孝在民也不查﹖遥步绯忍不住问道 德卡罗尼会去查﹐他不会希望我死﹐因此想杀我的人就是他的敌人﹐而且又在总统府内部调查﹐他更方便。水蓦笑着拍了拍她的大腿﹐转眼望向甲氏兄弟﹐二少﹐我现在这个样子估计要养几天才能康复﹐而且出了这事也不方便行动﹐有些事情需要你帮我去做。 甲丑爽快地应道﹕说吧﹐我们会办好。 出了汽车炸弹这种事﹐联邦政府方面是不能再指望了﹐必须找更可靠的人帮忙﹐首都有几个人也许可以帮我们﹐所以想请二少帮我约他们见一见﹐学弟见过他们﹐只是他最近一直在我身边﹐认识他的人多﹐行动也不方便了。 甲未一听就知道水蓦要找的人是谁﹐眼睛一亮﹐兴奋问道﹕还是那几个吗﹖ 嗯!既然总统府也不能相信﹐就只能依靠地下势力了﹐紫焰团﹐黑龙会都是势力庞大耳目众多的组织﹐我现在需要他们的帮忙﹐上次打过交道﹐虽然是黑道﹐但远比总统府可信。 是啊!他们比那些部长局长可靠多了。 甲丑笑着点头道﹕好!我明天去找他们。 水蓦握着遥步绯的手道﹕小绯﹐这段时间恐怕要委屈妳天天陪着我了。 遥步绯很快就明白他的用意﹐心中一阵感动﹐娇嗔道﹕你这家伙﹐担心人家的安全就直说嘛﹐何必用这种语气﹐再这么温柔小心我要动手抢人了。 水蓦笑了笑不再说话。 甲丑忽然问道﹕遥姑娘﹐这里有多少人知道﹖ 十几个吧!怎么了﹖这里还不够安全﹖ 甲丑婉转地说道﹕是挺安全﹐但不是绝对安全﹐那些杀手穷凶极恶﹐连总统府那种地方都敢下手﹐这里也未必能保得住﹐再上汽车炸弹事情爆光﹐妳一定会受到注意﹐无孔不入的记者肯定会查到这里﹐所以我建议立即离开﹐找个更安全的地方。 好!我这就上去收舍东西﹐马上就走――甲未﹐你去准备车﹐再打个电话给刚牙他们三个﹐让他们小心调查﹐随时与我们保持联络。 遥步绯想都不想就点头答应﹐豪爽之气连甲丑都感到惊讶。 十几分钟后﹐四个人趁着黑夜驱车离开了住所﹐沿着郊区公路一路飞驰﹐一个小时驶入离首都五十里公里外的庆阳县县城。 环境部长又一次遇上暗杀﹐而且还是定时炸弹﹐如此轰动的消息立即引起全世界的注意﹐水蓦如今是人气指数最高的联邦政府高官﹐最耀眼的政治明星﹐无数青年的偶像﹐连番遇刺不能不得引来各种揣测﹐政治评论家们都发表了各自的意见。 由于水蓦消声匿迹﹐所有人都在寻找他的下路﹐记者们更是发疯了一样﹐能找的地方和人都找遍了﹐却还是没有任何线索﹐因此传言更多﹐有的说水蓦死了﹐有的说水蓦重伤被劫﹐总之说甚么都有。 总统府里也是吵翻了天﹐水蓦并不属于任何派系﹐是政府高官中的特例﹐在官僚体系中也没有任何朋友﹐然而他的处境让不明真相的高官们人人自危﹐强烈要求安全局和警方彻查这件恶**件。 若大的西华厅吵翻了天﹐部长们连珠炮似的提出了要求﹐安全局局长和警务部长忙于应付﹐唯一不动声色的只有德卡罗尼﹐他就像个局外人﹐悠闲地看着闹哄哄的大厅。 还有一个人也没有说话﹐却一直在留德卡罗尼的反应﹐这人就是刚刚视察完工程从外地赶回首都的副总统牧罗﹐一对男性魅力十足的眼睛几次三番落在德卡罗尼的脸上﹐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到甚么。 副总统﹐这事必须由你亲自主持﹐这些猖狂的家伙居然把手伸到了首都﹐我们日后还怎么安心工作﹐一定要彻查到底。 牧罗打起了官腔﹐一本正经地道﹕这次事件当然要查﹐还要一查到底﹐只是水部长还没有回来﹐警方和安全局也已经介入事件﹐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中﹐大家不必太紧张﹐也别太急﹐我相信只是个别事件﹐与内阁会议无关。 这样的响应自然无法让群情汹涌的高官们满意﹐虽说牧罗极有可能坐上新一任总统的宝座﹐但事关生命﹐都希望得到最安全的保仗。 沉默以久的德卡罗尼终于开口了﹐敲打着桌面淡淡说道﹕水蓦的专车从机场到总统府﹐只停了半小时就被做了手脚﹐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啊!我今天才知道总统府内还有这么一个炸弹高手﹐说不定现在就在为西华厅埋设炸弹。 一句话像炸弹一样在西华厅里炸开了﹐连总统都怀疑总统府的安全﹐部长们更是惶惶不安。 牧罗对德卡罗尼的发言有些意外﹐这种措辞强烈还带有讥讽性的话语极少出这个老人的嘴﹐眼睛盯着他足足几分钟。 文化部长默尔罕撇着大胡子问道﹕总统﹐你也认为总统府内有奸细﹖ 德卡罗尼撇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是不是奸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想炸死水蓦﹐然后把责任推给坐在总统府的人﹐这么歹毒的计划﹐背后一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对我这么一个快退休的老头来说并不重要﹐不过你们还会在这里呆下去﹐我实在为你们的安全担心啊!。 这番话立即引起众人的担忧﹐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没错没错﹐敢在部长专车放炸弹﹐肯定不是好东西――对了﹐那开车的抓住没有﹖ 死了﹐刚才安全局的人去找过了﹐中了三鎗死在家里﹐杀人灭口呗! 太猖狂了。 牧罗潇洒地笑了笑﹐扬声道﹕既然总统都表示担心﹐这事就有我亲自主持调查工作﹐一定尽快找到凶手﹐各位安心。 牧罗的爽快让部长们稍稍安心﹐但气氛依然凝重。 庆阳小县﹐受惠于首都的光环笼罩﹐是一个还算发达的工丛生产基地﹐周围的几个工业园也算小有名气。 遥步绯的外祖父达龙在这里安龙工业园区有一个极大的造纸业基地﹐是整个家族的财政来源﹐也是稳站政坛的重要筹码﹐现在股份全都转到遥步绯的名下﹐只是她一心从政﹐对生意没有兴趣﹐因此只持有股份﹐连董事都拒绝担任。 消声匿迹后﹐水蓦一直呆在县里的一所别墅中﹐从电视报纸以及网络了解局势的发展﹐同时也在等待甲丑召集地下势力﹐准备进一步行动。 两天后﹐黑龙会的军师夕子军率先到来﹐他与水蓦认识不久﹐相交颇深﹐可以算是惺惺相惜。紧接着﹐紫焰团在首都的首席联络官巴拉哈也悄然出现在宅子里。 这次又要辛苦两位了。 水蓦还在病中﹐脸色发青﹐苍白的嘴唇干裂﹐眼睛也是半睁着﹐两年来日夜操劳﹐奔波万里之遥﹐长期处于极度紧张状态﹐又经历生死玄关﹐几乎耗尽了所有精力和体力﹐这一倒病势就如排山倒海而来﹐说话也带来浓厚的鼻音﹐身上也裹着厚厚的衣服﹐怀里还抱着一个暖瓶。 遥步绯一直留在旁边照料﹐自打认识水蓦以来就没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又怜又忧﹐其它事都抛在脑后了﹐只想为他做点甚么。 夕子军还是那么爽朗﹐哈哈一笑﹐拍着胸脯应道﹕老大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没甚么好说的﹐有甚么事就吩咐吧! 巴拉哈恭敬地道﹕是啊!紫焰团全体成员听从部长阁下的指挥﹐上次团长回来时叮嘱过了﹐只要他不在﹐你就是代理团长。 甲丑对于水蓦的交游广阔颇感意外﹐黑龙会和紫焰团都是地下组织中最强大势力之一﹐单是紫焰团就网纙了三大世家之外的大部分高手﹐足以与三大世家分庭抗礼﹐有这些人相助甚至比得总统密令更加有效﹐嘴角不禁露出微笑。 想不到水蓦还有这么多筹码﹐看来情况在我们的控制之中。 甲未留意到他的笑容﹐小声笑道﹕二哥﹐学长还有很多筹码没有动用呢!这都是他用友情换来的。 水蓦这么爽朗潇洒的个性﹐只要是爽快人都与和他交朋友﹐这也算是天之佑吧!甲丑感慨地叹了一声﹐又把注意力移向水蓦。 水蓦咳了两声﹐微笑道﹕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现在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幸好祖上积德﹐送给我比猫还厉害的命﹐几次三番都死不了。 夕子军伸住搭着他的肩头笑着打趣道﹕早就知道你鸿福齐天﹐这次来其实是想沾你一点福气。 那我可要收钱的哦! 厅内一阵哄笑﹐他们都知道将要面临甚么样的情况﹐可谁也没有露出半点忧愁之色。 笑了一阵﹐水蓦收敛心绪﹐正色道﹕这次请你们过来是想让你帮我查个人。 查人﹖凶手吗﹖ 不是!凶手会有人去查﹐总统府一定会有所交待﹐不然这面子就丢大了﹐我要查的这个人非常重要﹐找到了他﹐也许以后就不会再有暗杀我了。 哦!看来的确是个重要人物﹐快说吧!夕子军和巴拉哈都露出好奇地表情。 二少﹐接下来的事你说吧!我养养神。水蓦揉了揉眼睛﹐接过遥步绯端来的热水润了润嗓子。 好!甲丑从身边拿出一幅计算机绘制的人像图递向最近的夕子军﹐道﹕这是我们凭着口供制作的画像﹐也许未必绝对准确﹐因此要找人会有些难度。 夕子军看了几眼﹐画上的男子脸圆身腾﹐蓝色的西服﹐白色的衬衫﹐喃喃地道﹕看这气势和衣着﹐应该不是普通人。 没错!巴拉哈伸长脖子看了一眼﹐立即点头附和﹐这个人一定有权力的人﹐不是富豪就是官员。 暂时知道他叫汉普罗夫﹐再有这张画像﹐这个人与香月市的邪教圣血堂有关﹐是香月市的八街爆炸案直接指挥者。 夕子军好奇地问道﹕是他干的﹖既然如此为甚么不找警方﹖ 水蓦苦笑着插嘴道﹕我们不信任任何一个政府部门。 水蓦淡淡的一句却像是一阵寒风刮入夕子军和巴拉哈的心中﹐堂堂的部长居然不相信任何一个政府部门﹐甚至是代表正义的警察部门﹐可见水蓦面对的情况何等严峻﹐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同时﹐他又感到热血沸腾﹐水蓦把事情交给了他们也就等于把生命交给了他们﹐没有绝对的信任是办不到的﹐单凭这份信任感就值买命。 夕子军咬了咬牙﹐铿锵有力地说道﹕兄弟放心﹐就算出动整个黑龙会也要找到这个人。 嗯!紫焰团也会全力出击。巴拉哈也站了起来。 水蓦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解释道﹕整个事件有着非常复杂的背景﹐并只是邪术或是炸弹案那么简单﹐牵扯的人面之广普通人很难想象﹐我们查了两年多时间﹐到现在还没有触摸事件的核心力量﹐而这个人就是其中的关键﹐因此调查行动会非常危险﹐所有卷入事件的势力或组织都会盯上你们﹐他们也一定会拼命阻止核心人物的暴露。 甲丑接口道﹕不瞒你们﹐圣血堂不过是敌人的一个小分支﹐但他们的手段和力量差一点让甲府损失惨重﹐背后的势力之强可想而知﹐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么厉害!看来还真不能大意。 夕子军轻笑道﹕既然答应了就没有反悔的道理﹐对了﹐这个张画像有多少人见过。 除了我三少甲寅﹐和那名俘虏﹐全都在这里。 既然如此就没甚么可怕的﹐我会动用最大的力量﹐请各处的黑鹰帮忙找人。 甲未插嘴道﹕古诺老大他们几个也都牵涉这个事件之中。 夕子军爽朗地笑道﹕既然团长也卷入事件﹐这事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更应该全力以赴。 水蓦叮嘱道﹕虽然很危险﹐但必须尽快找到这个人﹐否则他很有可能被同伴杀人灭口﹐到时候线索又断了﹐而且越快找到这个人﹐我们的处境就越安全。 好!我们现在就回去布属。夕子军和巴拉哈都站了起来。 水蓦感激地看着两人﹐道﹕你们辛苦了。 自家兄弟﹐不用客气﹐事办完一起喝一杯就行了。 当然﹐还要叫上古诺老大他们。 送走了两人﹐甲丑不禁感慨道﹕俗话说草莽出英雄﹐甲府从不与地下组织有任何牵连﹐没想到黑帮中有这么一群可爱的人物﹐早知如此我该多交几个这样的朋友。 水蓦边咳边笑道﹕二少﹐他们都是血性汉子﹐脾气相投才会这么爽快﹐否则他们的手段和电影中的那些黑帮一样。 学长﹐二哥﹐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的调查结果吗﹖ 不能等﹐时间就是筹码﹐必须快速行动。 遥步绯一按住他﹐娇嗔道﹕你给我吃了药乖乖上床睡觉﹐病成这样还想出去﹐而不听话我把你绑在床上。 水蓦吃力地睁眼朝她笑了笑﹐有气无力地调笑道﹕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居然变成了管家婆﹐真是没想到啊! 你老婆不在我才照顾你﹐别想歪了﹐小心我揍你。遥步绯白了他一眼扶着他绵软的身子慢慢走上二楼。 望着两人的身影﹐甲氏兄弟不禁相视一笑。 随着地下组织的卷入﹐首都的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异常凝重﹐就连普通市民也能感觉到空气中的紧张气息﹐特别是在夜晚﹐时常可以看到成群结队的黑帮在横街小巷中穿梭﹐安全局的暗探也在四处活动﹐吓得上班的女人们每天早早回家﹐夜店夜市都变得十分冷清。 黑龙会的这种黑道组织一直都在警方和安全局的监视之中﹐频密的活动自然会引官方的注意﹐夕子军并没有担心秘密的泄露而掩饰行动﹐老谋深算的他早就习惯了与警方打交道﹐这些年立足于首都﹐靠得就是这人脉与胆识﹐他直接印制了大批画像送到各个帮会﹐请他们帮忙。 与此同时﹐紫焰团也在活动﹐分布世界各大城市的分部都接到了命令﹐并迅速展开调查﹐他们是职业雇佣兵﹐更擅长调查。 对于地下社会来说﹐这是一场涛天巨浪﹐袭卷了世界各地﹐然而对于地面上的人来说﹐这不过是黑帮内部的小事﹐因此当安全局长把地下组织频密活动的事情在总统内阁会议的时报告的时候﹐部长们都没有太大的反应﹐毕竟这些地下组织与他们没有切身相关的利益。 德卡罗尼一如往夕般沉默﹐只是听到消息后眼角多了一丝阴冷的笑容。 牧罗显得相当关注﹐优雅的表情被惊愕取代了﹐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暗杀事件已经弄得满城风雨﹐那些黑帮在这个时候繁活动﹐是不是与暗杀事件有关﹖ 一句话就把两个看似完全不相关的事件拉到了一起﹐部长们都有了些兴趣。 似乎有些关﹐根据线报﹐发动的似乎是首都最大的黑帮黑龙会﹐他们向首城各大帮派发出邀请﹐请他们帮忙调查一个人﹐不过没说原因﹐有的猜测是黑幕内部的利益斗争。 安全局长的解释使部长们都忍不住笑了﹐露出轻蔑的神色﹐这种黑帮内哄早已见惯不怪了﹐不值得大惊小怪。 牧罗却不肯罢休﹐继续问道﹕消息可靠吗﹖ 可靠﹐已经问过一些小帮会成员﹐说法都是一样﹐而且除了黑龙会之外﹐世界上最大的图腾师雇佣兵团紫焰团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这个消息才让内阁部长们稍稍动容﹐紫焰团与黑龙会不同﹐这个雇佣兵集团与他们都有联系﹐而且实力非同小可﹐连三大图腾世家都敬畏三分。 雇佣兵团也插手了﹖事情不小啊!而且事发突然﹐我看一定与炸弹案子有关。牧罗盯着安全部长﹐眉头皱得更紧﹐似乎在担心首都发生大事。 不清楚﹐但有这种可能!安全局长恭敬地应道。 内阁成员都知道安全局是牧罗的嫡系势力﹐见了安全局长的响应都只是笑了笑。 由于牧罗的关注﹐地下组织的异常举动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内阁会议的主题﹐暗杀事件反到被扔在了角落里 德卡罗尼深深地瞥了牧罗一眼﹐但没有发表意见。 这些家伙到底要找甚么人﹖居然惊动这两大势力﹐看来事情非同小可啊! 牧罗眉头深锁﹐眼泛寒光﹐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部长们都被他的情绪感染﹐觉得黑帮的行动有些深远的影响。 lvsexs(; 第九章 黑幕若明 请看银幕!安全部长将西华厅的灯调暗﹐然后打开投影机﹐一幅彩绘人像随即投影银幕上。 剎那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银幕上﹐昏暗的角落里突然闪过一道寒光﹐寒光的主人突然瞪大眼睛﹐深邃的目光中增添了外人看不懂的光芒﹐直盯盯地看着银幕上的人像﹐嘴角不时微微抽搐着﹐带出阵阵冷意。 各位﹐这就是各大地下组织共同追查的男人﹐暂时名叫汉普罗夫﹐原因不明﹐安全局认为这不是小事件﹐因此提交到内阁会议。 嗯!我认为应该仔细调查一下﹐你们说呢﹖牧罗积极地做出响应。 您都说要查﹐自然应该仔细查一查﹐大家说是不是﹖以拍马屁闻名的工业部长鲍仁不忘找到机会拍一拍新首领的马屁。 既然是黑龙会发起的行动﹐何不直接把黑龙会的首领叫来问一问。 众人甩头望去﹐说话的是幕僚长孝在民﹐不禁都有些惊讶﹐这位德卡罗尼忠实的跟随者极少发表个人意义﹐今天突然插嘴显得有些秃兀。 德卡罗尼少见地露出惊讶的表情﹐深沉的目光在孝在民的脸上扫了一阵﹐依佛要看穿他似的。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面对众多惊愕的目光﹐孝在民显得极为平静﹐满怀微笑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 德卡罗尼淡淡地反问道﹕有这个必要吗﹖现在最受关注的问题还是中央公园的汽车炸弹案﹐人民在等待我们的调查结果﹐再不交待清楚﹐恐怕怀疑的对象会落在诸位和我的头﹐至于黑龙会的事让警方去做就行了﹐犯不着大动干戈。 总统反对幕僚长的建议﹐在德卡罗尼执政的七年半时间内从未发生过﹐部长换了一个又一个﹐但孝在民这个幕僚长却一直稳如泰山﹐可见他与总统之间的关系何等密切﹐现在这场面让人们都倍感惊愕。 反应快的人同时就发现﹐内阁会议的主题又被德卡罗尼拉回到暗杀事件。 孝在民显很极为谦恭﹐含笑道﹕我只是提出个人意见﹐仅供参考之用。气氛似乎随着这一句话稳和了许多﹐然而牧罗有心成为弄潮儿﹐掀起了新的浪头。 我认为黑龙会紫焰团这些地下组统的异动与炸弹案有关﹐有必要仔细调查一下﹐把黑龙会会长抓回来问一问情况也是合适的作法﹐我看可以考虑﹐市民绝不会反对我们抓捕黑鹰分子。 牧罗说话笑容可鞠﹐但口气凌厉﹐锋芒必露﹐显得主宰一般﹐传入部长们的耳中似乎是新的领袖在向旧的领袖发出挑战。 四十刚出头的牧罗是内阁乃至执政党内的中生代﹐也是逐渐接替权力的一代﹐做为下一任总统的最有力竞争者﹐他的声音在内阁内越来越重要。离交接权力只有几个月﹐内阁中已经有了向新领袖表达忠诚的现象﹐像鲍仁这些人率先有了行动﹐其它人也不得向未来的新领袖表示友善。 一场普通的内阁会议突然演变成新旧两代领袖的争斗﹐总统与副总统之间意见不合﹐内阁成员们都感到惶惶不安﹐他们不知道是继续跟随旧领袖﹐还是借机向新主人献媚。两个人同样老谋深算﹐牧罗更具霸气﹐德卡罗尼则极度深沉﹐谁都不是好惹的人物﹐选错了效忠对象甚至可能致命。 面对咄咄逼人的口风﹐德卡罗尼显得无动于衷﹐半瞇着眼睛撇了牧罗一下﹐软软靠在椅上﹐慢不经心地道﹕黑龙会会长是谁恐怕知道的人不多﹐紫焰团团长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安全局这些年也不是没有查﹐还不是一样查不出东西﹐不要小看黑帮﹐他们的能力不比在座的各位差。 正因为如此﹐更要小心调查﹐总不能让黑道牵着鼻子走吧! 德卡罗尼突然放声大笑﹐笑得在座的人都惊愕了﹐这位深沉的总统从来没有在内阁会议上表现出如此狂放的态度。 牧罗的脸色有些难看﹐淡淡地问道﹕我的话有甚么可笑之处﹖ 不是笑你﹐是笑那些黑道﹐闹事也不挑个好时机﹐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事生非﹐那不是找死吗﹖我笑他们太冲动了。 是吗﹖这么说您也不反对调查他们﹖ 德卡罗尼突然收敛笑容﹐深沉地笑道﹕你可以去试试﹐不过我提醒一句﹐能让这么多黑帮和雇佣兵团卷入的事件一定非同小可﹐小心得不偿失。 我会记住。牧罗面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句。 德卡罗尼与牧罗不合! 小宅养病的水蓦闲着无聊﹐与遥步绯聊了起来﹐当遥步绯问起他对内阁的评价时﹐他第一时间就吐了这句话。 遥步绯正拿着热毛巾给水蓦擦脸﹐听了这话倏的一愣。 你怎么知道﹖ 水蓦头枕着双手躺在沙发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下的吊灯﹐轻轻笑道﹕如果德卡罗尼真的信任牧罗﹐他就不会挑拨我的野心﹐说我是拥有棋盘的人﹐根本就是要挑拨我去和牧罗争权力﹐真正的用意是甚么我不清楚﹐但他对牧罗的确存在敌意﹐至少也是不信任。 遥步绯一直心系政治﹐挤开热毛巾递到水蓦手里﹐然后坐在他身边思考着水蓦的分析。 德卡罗尼快要退休了﹐根据法律规定﹐他也只能连任一屇总统﹐因此无论如何都要退居幕后﹐在这种时候挑拨你﹐岂不是和执政党过不去﹖ 这就是我在思考的问题﹐一直想不通。 遥步绯歪着脑袋想了一阵﹐忽然嫣然一笑﹐得意地道﹕这有甚么想不通﹐答案很简单啊! 水蓦笑着道﹕请遥大小姐解释一下吧! 政治圈内都是喜欢权力的人﹐当你坐上了权力颠锋的宝座后﹐你就再也不想离开了﹐拥有的权力就像毒品一样让他们上瘾。如果我是德卡罗尼﹐我也舍不得放弃拥有七年多的权力﹐就算自己不能坐下去﹐也要找个傀儡替我坐着﹐然后把权力转交到我的手里。 有道理﹐但他如果真想找个傀儡就不应该找我﹐他知道我的性格﹐我就算进入政坛也不可能受到谁的摆布。 遥步绯一指戳在他的额头上﹐娇嗔道﹕你今天好苯啊!德卡罗尼挑拨了你的野心﹐让你去和牧罗斗个你死我活﹐这样不就削弱了牧罗的实力吗﹖到时候他可以另外挑一个听话的去做傀儡。再说﹐你凭甚么肯定他只挑拨了你一个﹐如果他有心削弱牧罗与日俱增的力量﹐也会利用在野党的力量。 水蓦身子突然僵住了﹐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天光板﹐过了两分钟突然尖叫一声﹐腾的坐了起来﹐双手抱住遥步绯两侧面颊﹐兴奋地道﹕妳今天太可爱了﹐没错﹐就是这样﹐德卡罗尼舍不得放弃权力﹐但牧罗羽翼丰满﹐实力渐强﹐正在等待接收权力﹐他没有办法不离开总统宝座﹐因此为了权力他需要有人挑战牧罗﹐削弱牧罗。 这么简单的事﹐到现在才想明白﹐真笨!遥步绯笑吟吟伸手又在他额上戳了一下。 是有点笨﹐不过现在聪明了。水蓦兴奋地在漂亮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跳下沙发﹐一边踱步一边整理复杂的思绪。 你怎么了﹖像吃了兴奋剂似的﹐病才刚刚有点起色﹐快给我躺下。 水蓦没有说话﹐朝她摆了摆示意保持宁静﹐低着头在屋子里走了几十个来回﹐神色凝重得让遥步绯有种窒息感。几分钟后﹐一丝灵光闪过眼中﹐笑吟吟地打破了沉默。 我们一直被迷雾般的隐形势力迷惑了﹐总想着黑幕之后种种难以猜测的秘密﹐因此思考的东西越来越复杂﹐连自己的思绪都皮搅乱了。 你在说甚么﹖ 由于总统府把隐形势力当成敌对的政治势力﹐不惜余力地加以打击﹐因此我们一直认为隐形势力就是政治势力﹐他们的目标是推翻执政党取而代之。 难道不是吗﹖ 水蓦摇了摇头道﹕现在还没有证据说这个推论错误﹐然而如果我们退一步思考﹐情况也许会截然不同﹐隐形势力的确在秘境大陆上建立了众多基地﹐也培植了许多大批图腾师﹐凭他们的人力物力财力﹐绝对可以堂堂正正组织一个政党。就拿琴伯父来说﹐以他的智慧和能力﹐如果想替隐形力营造更大的生存空间﹐完全可以扩大在联邦政府内的影响力﹐但他没有那么做﹐一守在长鲸群岛﹐因此我更相信隐形势力的野心在于秘境大陆。 遥步绯歪着脑袋想了一阵﹐点头道﹕好像有点道理﹐但如隐形势力的目标只是秘境大陆﹐总统府为甚么会那么紧张呢﹖我们又为甚么遇上那么多无法解释的暗杀行动呢﹖ 水蓦笑了笑道﹕我现在只是在推论﹐别在紧张。 我明白。 如果前面的推论成立﹐那么事情的复杂性就来自于总统府﹐更准确的说是来自于总统的宝座﹐有些人不想离开﹐有些人想坐上去﹐因此就产生了斗争。 遥步绯呆了一呆﹐惊问道﹕难道你怀疑德卡罗尼﹖ 水蓦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又思索了一阵才回答。 德卡罗尼的确值得怀疑﹐他对于隐形势力有相当多的了解﹐连内耗这种事情都知道﹐可见已经深入了核心层﹐而他却秘而不宣﹐甚至对自己的内阁晦莫如深﹐这里面一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样说来的确可疑。 我相信他不是隐形势力的成员﹐但很有可能与隐形势力有某种关系﹐只是我一直想不通其中的原因﹐刚才妳说权力者对权力都有一种特别的迷恋之情﹐使我恍然大悟﹐德卡罗尼对于权力的迷恋也许就是这一切的根源﹐因为权力﹐他与牧罗不和。 嗯! 正如他能利用我对付牧罗一样﹐他也可能利用隐形势力﹐因为他了解隐形势力﹐知道它的存在对自己并不构成威胁﹐真正受到威胁的人其实是牧罗。牧罗也许已经察觉到威胁的存在﹐在没有得到最高权利之前位置还不稳固﹐因此必须铲除一切竞争者﹐所以他派博海去调查隐形势力。 遥步绯忽然嗔道﹕慢慢说﹐说得我都胡涂了。 水蓦笑了笑走回沙发坐下﹐在茶几拿起了三个杯﹐然后把茶壶放在中央﹐指着茶杯道﹕这三个茶杯分别隐形势力、牧罗和德卡罗尼﹐这个茶壶里的水代表了权力﹐牧罗是世人眼中即将得到总统宝座的人﹐他当然想要得到茶壶﹐因此他必须赶走德卡罗尼和隐形势力这两个威胁。德卡罗尼已经有了茶壶﹐但他还想继续拥有﹐只是牧罗的势力已经越过了他﹐他必须寻找新的同盟者﹐所以他找到了隐形势力﹐希望连手挤掉牧罗…… 遥步绯拿起代表隐形势力的杯子﹐好奇地问道﹕那隐形势力又为了甚么呢﹖它也想得到茶壶﹖ 这就是我一直迷惑的地方﹐因为不知道隐形势力的核心层的组成模式﹐所以无法判断他们的目标是权力还是其它﹐这个恐怕要找到汉普罗夫才能有突破。水蓦软软靠倒在沙发背﹐脑海中思路清晰﹐只有一个角落被黑暗笼罩﹐还没有被掀开真面目。 遥步绯呆呆凝望着水蓦﹐不过是一次闲聊﹐居然能引发这么一篇重要的推论﹐这个男子的智慧让人无比惊叹。 对了!隐形势力一直与秘境大陆有关﹐琴伯父掌控长鲸群岛就是为他们守住大门﹐如果再得到最高权力者的帮助﹐它就可以公然控制秘境大陆﹐也许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吧! 如果这个思路是正确的﹐情况并不像想象中之那么复杂﹐不过要想打破这种势局恐怕还要花费更大的工夫。 遥步绯见他眼中浮现出笑意﹐伸手推了推他的身子﹐娇嗔道﹕想甚么呢﹖快告诉我﹐我越来越有兴趣了。 我在想如果我猜对了﹐德卡罗尼肯定不想杀我﹐因为他需要我对付牧罗﹐所以让我步步高升﹐让我这个非执政党人进入内阁﹐还常常提供特殊的帮助﹐他在扶植我的力量﹐因为他知道我没有野心﹐力量再也无不会构成威胁﹔相反﹐牧罗如果道他的用意就会想杀我﹐因为我得到了长鲸群岛﹐得到了两大图腾世家的支持﹐得到了部长的高职﹐还得到了民望﹐又有了总统的扶持﹐对他的地位形成了巨大的威胁﹔而隐形势力也要杀我﹐大概是因为我拥有空图腾﹐还控制着长鲸群岛﹐对他们建立秘境大陆王国的野心造成了威胁。 简单的解释仿佛为遥步绯打开了一扇大门﹐看到了整个脉络的图样。 你的意思是这次汽车炸弹案由牧罗策划﹖ 嗯!水蓦点点头﹐这个安排一举数得﹐一是杀了我﹐除掉最大的威胁﹔二是可以把怀疑的对象指向总统﹐因为当时他出外巡视﹐而德卡罗尼在总统府﹐打击德卡罗尼的声望﹔三是用这次行动向德卡罗尼发出警告。 如果他担心德卡罗尼的存在会带来威胁﹐为甚么不直接向总统动手呢﹖ 也许是他害怕﹐害怕杀死德卡罗尼之后﹐自己也会成为暗杀的对象﹐也害怕隐形势力会直接跳出来与他争权﹐不过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断﹐到底是不是事实还需要时间来证明。 遥步绯含笑道﹕不知为甚么﹐听了你这番话我的担心忽然减少了。 我也是﹐因为如果这个推断成立﹐笼罩在我们心上的黑幕就不存在了﹐可清清楚楚看到敌人的想法﹐这样就有时间防备﹐用不着整日提心吊胆﹐防备每个经过身边的人。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两年多了﹐第一次感觉轻松﹐真舒服。 水蓦却没法放松﹐无论猜得对不对﹐最后的决战始终会上演﹐隐形势力都不可能容忍自己控制着长鲸群岛﹐也肯定不能容忍空图腾潜在威力的存在。 也许隐形势力的活动最初只限于邪术的传播﹐与政治无关﹐也没有太大的攻击性﹐只是加入了德卡罗尼这个不安的因素﹐使整个事情变得政治化了﹐德卡罗尼的墅心引导了隐形势力从邪教组织走向政治势力。没错﹐真相应该就是这样﹐只有德卡罗尼才能把马卡略和雷蒙这些人物变成整个系统中的关键点﹐如果不是我的出现﹐也许事情不会那么早产生变化﹐由于我这个第四势力的出现﹐改变了整个事情的走向。 新的领悟使水蓦有了全新的盘算﹐对于他和身边的人来说﹐要想摆脱眼前的窘境就必须解开牧罗、德卡罗尼和隐形势力之间的三角关系﹐德卡罗尼是总统﹐也是水蓦的有力保者﹐虽然野心勃勃﹐但对水蓦一方没有威胁性﹐不是攻击的对象。 牧罗的敌意很浓﹐从博海在秘境大陆独立设置基地就可以看出他有意避开长鲸群岛﹐也是攻击性最强的一组﹐要化解这个麻烦﹐就必须让失罗感觉到威胁消失了﹐﹐但现在无论我说甚么他也未必相信﹐因此解开结扣唯一的突破点就在隐形势力身上﹐如果能砍断它与德卡罗尼之间的联系﹐甚至是瓦解掉它﹐牧罗会放下心头大石﹐德卡罗尼失去支持不敢兴风作浪﹐也许一切就会平静下来。 然而隐形势力力量强大﹐又盘距在那片特殊的时间﹐没有政府方面的支持﹐只能用武力压制﹐凭着两大图腾世家的力量﹐恐怕将会是一场惊天动地血战。 小绯﹐我看我们要回长鲸群岛了。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要做我的事。遥步绯回答得很干脆。 水蓦凝望着她﹐心里有些担心﹐又有些失望﹐但想到留在那里的梨若﹐也不好勉强﹐叹了口气﹐自言自道﹕无论我的推测对不对﹐正面击败隐形势力都可以使整个事件明朗化﹐狠狠地打击了德卡罗尼的野心。牧罗虽然不是甚么正人君子﹐但他拥有成为领袖的力量和智慧﹐成为总统对世界也未必是甚么坏事。 你……要小心啊!遥步绯忽然抱住他的脖子﹐呢喃着道﹕你这家伙做起事来常常不顾死活﹐秘境大陆和这里不同﹐图腾力量太神奇了﹐无法用常理判断﹐别太逞能。 知道了。水蓦拍拍她的手背﹐心里感到一阵温暖。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遥步绯嫌它打扰了气氛﹐满不情愿地提起话筒问道﹕哪位﹖ 小姐﹐我是米尔娜。 有甚么事吗﹖ 刚牙和卡扎虎被人抓住了。 遥步绯呆了呆﹐捧着话筒惊道﹕水蓦﹐是米尔娜﹐她说刚牙和卡扎虎被人抓住了。 水蓦腾的跳了起来﹐抢下话筒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为甚么被抓﹖ 我也不清楚﹐我们三个正在调查炸弹案﹐中午吃饭时我去买东西﹐回来之后他们就不见了﹐之后一个男人走了过来﹐在我耳边嘀咕了几句﹐说他们两个被带走了﹐希望请你与他们面谈。 找我面谈﹖水蓦感到新一轮杀机浮现了﹐心头一沉﹐追问道﹕知道是甚么人吗﹖ 不知道﹐不过那个人行动很快﹐像是职业杀手。 时间﹖地点﹖ 明天日落﹐云梦山小憩山庄。 妳先回来﹐商量之后再行动。水蓦放下话筒﹐神色凝重地坐回沙发﹐苦笑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想抽身离开﹐事情又找上门了。 遥步绯更是忧心忡忡﹐捥着他的手臂劝道﹕这事要谨慎﹐别太鲁莽﹐也许可以让二少代你去﹐他的地位也不低。 水蓦摇头道﹕刚牙他们三个很少跟在我身边﹐没有几个知道他们是我的人﹐对方不但知道还动了手﹐说明他们掌握了很多事情﹐就算这次我不出面﹐他们也不会罢手﹐下一次的目标就会妳。 我﹖遥步绯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心头一阵感动﹐哽咽着说不出话。 别太担心﹐我会找二少和学弟商量出最好的应对之策。水蓦平整了心绪后又拿起电话﹐把事情告诉了正奔波在首都的甲氏兄弟。 听说情况﹐两兄弟立即飞车赶回宅子﹐听完了米尔娜细致的描述﹐都感忧心忡忡。 水蓦﹐最近的事情很不寻常﹐安全局开始向黑龙会和紫焰团下手了﹐刚才夕子军告诉我们昨夜有十几个黑龙会弟子被安全局的人带走了。 水蓦看了遥步绯一眼﹐平静地道﹕我猜的没错﹐汽车炸弹案的幕后黑手是牧罗。 牧罗!甲氏兄弟和米尔娜同时发出惊呼。 水蓦淡淡一笑﹐把刚才整理好的推论重述了一遍。 长篇的推论让三人更是目瞪口呆﹐因为这番推论把他们脑子里的想法全部推翻了﹐一时间难以置信﹐然而整个推论严谨合理﹐找不到反驳的地方﹐唯一缺陷就是没有证据证实。 呆坐了很久﹐甲丑才回过神﹐赞赏地目光看着水蓦﹐慨叹道﹕亏你想得出来﹐也只能你能想过如此天马行空又符合逻辑的推论﹐我真不知道说甚么好。 二少﹐不要太在意﹐现阶段还只是推论﹐不过安全局对黑龙会下倒是证实了一些东西﹐牧罗的嫌疑非常大。 甲丑点点头﹐沉吟道﹕黑龙会的事情先放一放﹐现在最重畏的就是明晚之约﹐如果是牧罗的陷井﹐你会非常危险﹐我个人建议你不要去。 二少﹐我的性格你明白﹐不会看着朋友有难坐视不管﹐香月的那次豪赌是迫于无奈﹐如果有别的选择﹐我不会拿朋友的生命开玩笑。 甲丑理解地拍拍他的肩头﹐没有再劝。 水蓦见气氛过于凝重﹐众人都眉头沉锁﹐忽然笑了一声﹐道﹕你们放心﹐我也不想死﹐所以会想个万无一失的办法。 众人都明白﹐如今的情况根本没有万无一失的办法。 学长﹐还是老办法﹐我陪你去﹐二少见机行动﹐米尔娜留下来保护小绯组。 不!这次我一个人!水蓦的声音铿锵有力﹐还摆出一副不许反对的样子。 学长! 水蓦正色道﹕陪我去没有任何意义﹐也无法分担危险﹐你应该和你二哥一起潜伏在暗处﹐让黑龙会帮你们弄点武器﹐万一出了事也多个帮手﹐也许还能救出两个。 学长―― 八弟﹐水蓦说的没错﹐我们只能潜在暗处才能发挥力量。 甲未见二弟也同意了﹐只好压住心中的不安﹐默默地低下头 水蓦﹐我们手中也不是没有筹码﹐紫焰团和黑龙会都可以派人增援﹐今夜我就回首都﹐请他们拨点人手和武器给我们﹐事先在云梦山设好埋伏。 水蓦含笑点点头道﹕好!就这么办﹐辛苦你了。 甲丑略显感性也看着他﹐正色道﹕我们都不想失去一个好兄弟﹐你能为救人冒死赴约﹐我们也一样能不惜代价让你平安回来。 两人含笑相对﹐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紧接着又多了六只﹐生死与共的豪情充满了若大的厅堂。 lvsexs(; 第一章 单刀赴会 第一章单刀赴会 云梦山,撩人的月色如同一条纯白色的绒毯铺在山岭之间,一阵轻风拂过蜿蜒山林间的小道,带走了刚刚飘落的残叶,美丽的就像一首诗。 “咳咳。” 水蓦晃了晃脑袋,努力把阴森的感觉从脑海中抹去,拨落肩上飘落的残叶,抬起头看了看上方,山道到这里己经变得很窄。盘旋在山腰间缓缓上行,顶上就是小憩山庄所在的观云峰。 近乎垂直的悬崖边,挂着一条长长的红灯笼链,在这幽暗的夜色下,倒有点像鬼界的招魂灯,散发出阵阵寒气。 无论他如何努力,心情还是无法平静,因为这次的会面,很有可能是人生最重要的时刻,一切也许都会就此终结,紧张的感觉一次次颤动着心神。 “好奇妙的感觉,答案就在前方,我正在慢慢地接近,好像回到过去等待放榜前的时刻,一切都是未知数,充满了期待,又有些不安,想不到现在居然会有这样的心境,我还真是无可救药的乐天主义者。” 他突然停下脚步,在轻风中怀缅过去的岁月,虽然不能说很幸福。但人生的每一段记忆都有独特的价值,在这种时刻别有一番意境。 忽然,头上的灯笼熄灭了,山路上只剩下昏黄的路灯,气氛又是一变,也把水蓦从记忆中拉回现实。 沿着细碎的小石阶缓步往上走,山庄那扇挂满红灯笼的大门也渐渐清晰,朱门绿瓦,相当古朴的建筑风格。 这里一直都是首都居民出游的热门地点,富豪们也时常前来品尝这里的美食,因比无论假日还是平时,小憩山庄都是门庭若市,然而今夜却显得极度平静,只有偶而传出几声狗吠。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心跳也在不知不觉中逐渐加快,虽然水蓦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心绪,然而这次的约见来得太突然,许多事情都还没安排好。如果他今夜就倒在这云梦山上,不知有多少事情会受到影响。 他回头望了望幽深的山脚,黑暗中的埋伏对他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帮助,最多也只是帮忙在他死后报仇而己。 “算了,想再多也无济于事。” 水蓦抬眼仔细端详着大门,空荡荡的门口没有一个人影,偌大的山庄也显得冷清,倒有些阴谋的感觉,他不禁喃喃说道:“这些家伙居然还搞神秘。” 正当他琢磨事情的时候,红灯的光芒突然闪了一下,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个身影慢悠悠地走了出来,淡淡说道:“来得这么慢,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水蓦抬眼打量,来人的身影是个男子,中等身材,微微有些发福,由于身子背光,因此看不到面容,听声音应该是个中年人。 “云淡风清,夜黑月明,一个人走山路挺有诗意的,所以慢了点,不介意吧?” 男子回以淡淡的笑声,身子往左侧一闪,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淡淡地道:“里面请,今天晚上整个山庄都被我们包下了,不会有人打扰。” “你们包下了?看来人好像还不少!” 已经踏入了虎口,水蓦也不再多想,微微笑了笑,泰然自若地跨人大门。 大门后是一片古式庭院,正面是飞檐高瓦的大屋,大屋至大门之间有一片篮球场大小的空地,没有铺水泥,只是光洁的泥地,中间有一条宽石路连接大屋与大门,两侧各栽一株挺拔的松树。 周围一片宁静,水蓦却有一种灼热的感觉,下意识抬眼看了看,突然愣住了,庭院中居然满满都是人,散站在廊檐下观望,却默不作声,因此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水蓦心里不禁有些讶异,如果目的是想杀他,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多人,看来对手别有所图。 “好大的阵仗,在外面感觉鸦雀无声的,还以为没人,想不到有这么多朋友捧场,真是我的荣幸!” 水蓦笑吟吟的朝廊檐下的人们拱手示好,从容不迫的气度与敏捷的反应力都让周围的观望者暗暗赞叹。 为水蓦开门的男子走到他身旁,含笑道:“为了确保这次会面的安全。因此必须有足够的人手。” 水蓦这才看清楚他的面貌,果然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眼角已经有了鱼尾纹,说起话来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不出一丝敌意,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我明白,这种事情我也干过。” “部长先生,里面请吧!有人等着着你。” 水蓦却有意拖一拖,显得漫不经心,笑着问道:“包下这里恐怕要不少钱吧?” “难得请到部长阁下大驾光临。就算花再多的钱都值得,快请吧!所有人都在等您了。” 中年男子堆着满脸的笑容不断催促,让水蓦不禁有些狐疑,既然到了这里,自己就算是砧板上的肉,没理由如此焦急才对。 但对方似乎急着想缩短会面的时间,如果只是要杀自己,根本没有必要会面,现在就可以动手,一颖子弹就可以解决一切。 “谁在等我?既然包下了这里,还有必要单独会面吗?直接解决事情不就行了?”水蓦发现事情正朝计划外进行,不禁有些担忧,只好改变态度,变得更激进一些。” 面对带有挑衅惫味的问题,中年男子并没有动气,只是淡淡一笑道:“部长阁下何必如此着急,跟我走吧。” 水蓦搞不清楚他的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好打起十二分精神,跟着中年男子慢步而走,眼角扫了一下廊檐走道的人们。随即又移向停在宽石道两侧的汽车。 车子的数目不多,只有五辆,但清一色都是名贵房车,其中最右侧那一辆最为耀眼,也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车好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对了,是在香月市的孤儿院门口!记得钢牙他们几个还为此发出惊叹,说这辆车只有巨富之人才有资格拥有,否则就算地位再高也买不到,这股势力能拥有一辆,看来必定是巨富之一。” “怎么了?”中年男人见他眼神四处飘移,好奇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 水蓦笑着摇了摇头,眼角余光又在那车上扫了一下,暗道:“这么特别的车牌?想必应该很容易找到主人,但他们敢用这样的车,难道就不怕引来麻烦?还是他们己经有杀人灭口的打算,所以不怕我调查他们?” 男子率先走上大屋前的走廊,指着左手廊檐尽头的拱门道:“这边走。” 水蓦慢慢跟在他身后,边走边打量那些站在廊檐下的人,发现他们散发出的感觉都很相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全都面无表情,神色平淡,看不出敌意或善意。 “这是一股奇怪的势力,不过暂时还感觉不出敌意,看来情况还不算太糟,如果他真的只想谈判,事情就好办多了。” 相比于真正动手,水蓦更相信自己的口才和智慧,只要有说话的机会,他就有信心应付大部分情况。 穿过窄窄的长廊,水蓦踏入一个很大的庭院之中,当中有一条弯曲的石子小路,角落有一株枝繁叶茂的苍松傲然挺立,周围是平坦整洁的泥地。 苍松之下有一个人,身形完全笼罩在树影之中,又罩着一件墨黑色的斗篷,在树影中仿佛幽灵一样,疑幻似真。 水蓦在廊前停下脚步,月色下的苍松确实很美,美得就像一幅画,但他刻没有诗情画意的心情去赏景。 他静静望着树下的人影,眼前的身影有一种和银月苍松相同的气质——孤。 这个人影是如此傲然独立,却又如此震慑心灵,看到这样的身影,水蓦的心境突然平静了许多,这个人也是个强大的对手,但这样一个孤高清幽的身影,似乎与阴谋沾不上半点关系。 “走吧!正厅在那边。”引路的男子说道。 水蓦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随即前移,又在树影下扫过,但他的表情忽然一怔——刚才的身影居然消失了!而他明显感觉到,在转头的一刹那有图腾力量在空气中飘荡,只是一闪即逝,根本抓不住痕迹。 好决的移动速度,肯定是一位高手!不过这也很合理,毕竟他们能轻松抓住钢牙和卡扎虎,看来这股势力一定与图腾有关,希望接下来的场面不会是一场混战。 “就是这里,请进!” 引路的男子己经站在正屋门前,右手扶着木门,左手指着门内。 水蓦吸了口气,缓步走到门口停下脚步,慢慢转动身子面向屋内,两道寒光突然迎面射来。他抬起头迎着寒光望去,烛光照明的屋子中央盘膝坐着一个身影,正是刚才树影中的男子,他全身上下都罩在黑色斗篷之中,只有那对眸子格外显眼。 “请坐。”男子伸手指了指左侧的坐垫。 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水蓦朝他友善地笑了笑,走到坐垫坐下,眼睛朝四周扫了几眼。 屋子很大,地上都铺着一张极大的绒毡,上面整齐放着几个鹅黄色的坐垫。 墙上铺着鹅黄色的壁纸,感觉很柔和,面对木门的正中央挂着一幅字,上面写着“孤忍”两个墨色大字,苍劲有力。气势恢宏。与其下的黑色身影相互辉映,仿佛一体,让水蓦倍加感慨。 “真是奇妙的画面,如果画成一幅水墨画,无疑是一幅精品。” 砰的一声轻响。中年男子把大门拉上,悄悄地退开了,偌大的屋子只剩下水蓦和那个人。 静默的气氛,空气中散发着幽深的气息,让水蓦每个细胞都感到无形的压力,他忍不住加重了呼吸,呼吸声传入空中,他立即感觉到对乎的意识。 “好高明的谈判手段,看来我遇上高手了。” 想到此处,他不再沉默,微微一笑,用调侃的口吻说道:“从山脚爬上来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像约见的场面,还以为会被一群彪形大汉虎视眈眈地围着,想不到竟会是这样高稚清幽的景象。” “这样不好吗?”男子用带有磁性的声音反问,却不急着掀开头罩。 水蓦耸耸肩轻笑道:“也没什么不好,这山庄建在山上的目的就是为了清静,让人们离开烦嚣的都市,感受一下自然的宁静,我自然也要入境随俗。这里的院落整洁幽清,又有一种孤高清雅之气,就算死在这里也没什么遗憾了。” “死?” 男子第一次有了动作,他抬眼看着水蓦,锐利的目光在眉目之间。轻松的笑容中没有一丝杂念,却让人有种亲切的感觉。他点了点头,喃喃自语般轻叹道:“果然是一脉相承,这份气质确实与众不同。” “一脉相承?什么意思?我承了谁的脉?”水蓦怔了怔,脸色刷地变了。以带有攻击性的目光直逼着男子。 男子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追问,低着头喃喃又道:“举一反三,的确是聪明人,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影响力,果然不是巧合,的确是实力的写照。看来我没有找错人。” 水蓦身子微微前倾,用更迫切的声音追问道:“我到底承了谁的脉?难道你认识我的父辈?你又是什么人?” “水蓦,涵养功夫的一要诀就是目心平气和,你的心已经被撩动了,这样会对你极为不利的。” 水蓦又是一愣,这口吻完个不像一个对立者,倒像是亲友长辈,让他的心潮再次被掀动了,只是对方那池水太深了,再大的风浪也一样平静无波。 知道逼他也起不了作用,连忙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淡淡地问道:“阁下用那种手段叫我来,不会只是为了教导我如何修这涵养功夫吧?有事就直说,我不想浪费时间。” 男子沉默了大约十秒,淡淡地问道:“听说香月市的那场大战,全凭你一人之力瓦解了危机?” “嗯!” 水蓦点点头,目光依然紧盯着他,内心不断猜测着这人的身分,拥有如此气魄的绝不是小人物,更重要是此人短短的几句话就涉及了两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自己的出身以及香月大战。 这是水蓦第一次听到有人谈及父辈,而且言语中明显知道自己的来历,这对水蓦而言非同小可,心中早已掀起了巨浪。 而香月大战的俘虏虽然已经交给了警方,但人们关心的是圣血堂这个邪教,对于图腾却不太关心,甚至抱持冷漠的态度,此人的矛头分明是指向空图腾,似乎背后别有用意,不能不小心。 男子端起面前的清茶喝了一口,声音突然一沉,问道:“听说部长阁下对邪教非常感兴趣,甚至亲自进行调查,圣血堂的瓦解就是你的功劳吧。我想知道你查到了什么?能否告知一二?” 水蓦的心绪一直在身世的问题上,没想到对手却又改变了话题,只好压抑住内心的不安,平淡地回应道:“阁下不肯告诉我身分,我也不想勉强,但你一定是极高明的图腾师,刚才那一手就足够证明一切,而且地位一定极高,对邪数的了解应该不会比我少吧!” 男子张口轻轻吐出了五个字:“血图腾教派。” 水蓦笑了,颔首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来问我?邪教不过是血图腾教派的延续罢了?” “延续?” 男子摇了摇头:“如果是延续,这个世界早就被他们控制了,他们也不过是学到一些皮毛而己。” “皮毛?” 水蓦想起那强大的邪术,头皮有些发凉,如果这只是皮毛,那数百年前血图腾教派的力量更是可想而知,很难想像在那个时代普通人凭什么生存,更难想像空图腾又是如何瓦解血图腾教派。 “是。只是皮毛。” 水蓦一直怀疑这次的约见者就是邪教势力,而眼前这个人也一定与邪教有某种非比寻常的关系,紧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皮毛就能让人心惊肉跳,如果他们有了血肉恐怕难以想像啊!” 男子微微仰起头,望着木门上方,喃喃自语说道:“你说得没错,有了血肉,这个世界就会变得纷乱复杂,人类大概又要度过几十或是几百年的黑暗岁月了。” “又要?难道人类曾经历过同样的黑暗?正史中似乎没有记载吧?”水蓦敏锐地找出话语中的关键点。 锐利的目光突然扫向水蓦。 “你不用试探,那段历史,只记录在血图腾教派残留的记录中,井不完整,所以我也不清楚,相信就算是号称图腾界活动图书馆的甲卯,也不清楚吧?” 水蓦见他提起了甲卯,可见他对自己身边的人很了解,不禁暗暗惊叹,但表面上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耸了耸肩做为回应。 男子似乎早己洞穿了他的心思,淡淡问道:“你现在恐怕是怀疑我和这个山庄的人都是邪教成员吧?” 水蓦没有正面回应,顾左右而言他道:“这座山庄似乎很出名,每天都宾客满堂,要把它包下来而不引起外人的怀疑,唯一的办法恐怕只剩拥有它了。” “你猜的没错,这里一直都是我的。” 水蓦点点头,轻笑问道:“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我,如果不是可以信赖的朋友,就必然是想置我于死地的敌人,你是哪一样?” “如果果要动手,刚才在院子里你就死了,就算你拥有号称天下第一的空图腾。我也有信心在两秒内置你于死地。” 狂傲的口气并没有激怒水蓦,他只是歪着头打量着男子,半分钟后又耸了耸肩,故作轻松样,道:“很多人都有那种能力,一颗子弹就够了,快而准,简单明快。” “杀你根本不用子弹,你不信吗?” “没有不信的理由,但也没有相信的理由。” 男子突然弹了一下手指,屋内随即漆黑一片。 水蓦吃了一惊,催动空图腾的念头才起,肩头就被一只厚重的大手给按住,但眨眼间就消失了,紧接着屋内又恢复了光明,整个过程大约也就几秒。 他连忙转眼望向身边,男子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虚幻般的感觉让水蓦领悟到眼前的男子是何等强大,即使他拥有空图腾,此刻也无法与男子对抗。 面对这样的对手,水蓦突然感到很轻松,既然对手没有杀人的念头,便说明他很安全,更重要的是,他已经隐约猜到对方的身份。 “速度真快啊!我心服口服,无话可说,我想世界上拥有这种实力的图腾师大概不超过五个吧?” 面对水蓦的试探,男子显得更加直爽,竖起两根指头淡淡地道:“单打独斗的话,也就二个人与我不相上下。” “哦?哪两个?”水蓦己经猜到了眼前之人的身分,然而这个猜测相当大胆,还不敢确定。 “你那两位最强大的盟友。” 水蓦此刻己经确认无疑,心中大为惊叹,虽然从白发老人的身上看到一丝曙光,然而碧梧山庄一直都是他的心头大患——现在,碧梧山庄的庄主亲自约见自己,肯定与邪教的事情有关,只是不知道他站在哪一方。 他心念一转,忽然抚掌大笑。道:“幸会幸会,原来是碧梧山庄雅阁布庄上,我真是倍感荣幸啊!” 雅阁布没有否认,话锋一转,道:“水蓦,把你请到这里,是因为你正在做一件影响到整个世界的大事,现在这件事与碧梧山庄扯上了关系,我不得不来见你一面。” ”只怕是早就扯上关系了吧?”水蓦略带讥讽地调侃道。 雅阁布没有理会他的言外之意,依然故我地说道:“事情涉及层面很大,有些你知道有些我知道,但有些我们都不知道,我约见你就是希望大家更明白整个事件的真相。 “做为三大世家的成员,我也希望看到你的行动能成功,让世界沿着正常的轨道前进。” 水蓦愣住了,无论事先如何盘算。也无法料到,预想中的敌人会说出这一番感性的话,而且由始至终没有半点敌意,根本不像与敌人在谈判。 “这位稚阁布庄主是在试探找,还是说真的?” 隐形势力一直以来的表现让水蓦不得不小心,琴伯、德卡罗尼。这些非常聪明老练的人物,都在隐形势力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 碧梧山庄与隐形势力直接扯上关系,雅阁布的身上到底有没有隐形势力的阴影,并不容易分辨,在没有辨析稚阁布的真实用意之前,他不敢轻易相信。 水蓦忽然问道:“我想问一下我那两个同伴,他们没事吧?” “不用担心,一切都是为了把你请到这里,他们跟这什事并没有什么关系。” “以碧梧山庄的力量,要见我一面很容易,似乎不必动用那样的手段吧?这与三大世家的名声似乎并不相符。” 雅阁布淡淡地道:“我虽然不喜欢这样的手段,但现实的情况让我没有其他选择,如果是以前,的确不必用那种手段,但部下阁长遇刺之后一定会非常谨慎,如果不用特别的手段,你绝不会露面,而这次会面对我以及阁下都非常艰要。” 水蓦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完全正确,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是突发事件,他绝不会露面的。 “好手段!三大世家的家主中,甲府大少的风采我还无缘见识,流水家主风采过人,气度不凡,今天看到庄主的气度,果然名不虚传。” “我没什么风采,只是个孤高怪癖的男人。” 雅阁布缓缓摘下头罩,露出一张白楷的面孔,大概是因为长期罩在黑色斗篷中,他的脸色白得如雪一般,没有一丝杂色。 瘦脸如同刀削一般,淡淡的皱纹隐约浮现在额前,彰显着岁月的痕迹,一对深沉的眸子陷在眼窝,头发是淡灰色的,看上去有些抑郁,有些深沉。 看到这张脸,水蓦不禁想起院中的那株苍松。 雅阁布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略带感慨地道:“十年来,我还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摘下头罩。” 直到此刻,水蓦才开始真正相信雅阁布,因为这份气质是装不出来的,拥有这样气质的人绝不会是敌人。 “看来庄主真是以诚相待。” 雅阁布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的两位朋友已经在山下,我想应该已经到你其他朋友身边了。” 水蓦盯着他的眼睛,虽然深沉高傲,却明亮清澈,着不出半点杂质。心中不禁大安,虽然出乎意料,但结局似乎皆大欢喜,脸上不禁流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