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劣先生》 第1章 [花徽山庄]末篇《恶劣先生》 作者:连清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楔子 她,颜带徒,自小就幻想要当有钱人,但中不了乐透,所以只能幻想有钱人的生活。况且作作白日梦又不费力。她又幻想着,如果嫁进豪门当少奶奶,这也是变成有钱人的一种方式。只是想归想,要实现并不容易,像她这种出身平凡的女孩,哪来的机缘高攀上有钱贵公子?只是,她的人生就只能在幻想中度过吗? 不! 她还有条路可以尝试,那就是挖宝,如果她能找到宝藏的话……颜带徒趁着假期前往中国山西清源县美仙镇,她从一位喜欢考古的教授口中得知此处有一条古玩街,商店虽然不算多,但因为此地还未被流传出去,所以世界各地的收藏家都尚未涌入。 由于教授发现在美仙镇上可以找到许多宝物,是可以一游挖宝的好地点,子是她便抱着期待的心来到这处偏远乡镇,希望可以找到好物。她先进古董店东看西看,瞧瞧有什么好东西,也往露天摊子驻足找寻,忽地,眼一瞥,她看到了一只跟红石砖大小相仿的木盒子,盒子上的雕纹极为精细,且散发出厚实古朴的气味,一看便知是出自大户人家的东西。既然来自大户人家,很可能里头藏有宝物! 她好想打开盒子来看一看。 “木盒怎么卖?”颜带徒问着小贩。 “随便卖。我告诉你,这木盒是出自明朝的古物,很宝贝的,但我这人很好讲话,只要你开价,我就卖。”卖家操着僵硬的普通话,胡编木盒的出处。 反正山西这一带古物极多,他们找到什么就卖什么,挣钱重要。 “木盒子里面有东西吗?”她故意装得爱买不买,以防卖家哄抬价格。 “没有东西,就这木盒子。不过木盒子本身已经够珍贵了,绝对值得买。小姐,你不像是本地人,你是很辛苦才找到这里来的吧?我这美仙镇也是新兴地方,我算你便宜些,三千块人民币怎样?”“哇,好贵啊!我还是学生,买不起。 我是觉得盒子很朴实,盒子上的雕工看起来很精细,所以才想买的。”最大的原因是!她总觉得木盒子里好像有藏东西。 “三千块不贵啦!” “两千块我就买。”杀价。 “这个嘛……” “算了。”她转身走,把在台湾夜市杀价的绝技用上。 “好啦!交个朋友,卖你啦!” 宾果!赢了!她付钱拿了木盒后,就飞奔回饭店。 偏远地方的饭店也不是很高级,就是一栋五层楼的建筑物、一间雅房。不过她来此地也不是为了享受,是以找寻宝物为重点,所以就能省则省。就先来看看今天的收获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木盒子里有藏东西。 她将木盒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打开盒盖! 空的。 木盒里头除了块锦布外,并无他物,她的感觉是错误的。 “唉……寻宝失败。”她无奈地坐在地上,看着桌上的空木盒,失望地直叹气。 咦?有地震? “地、地震!啊——”颜带徒蓦地尖叫,也听到房外坪坪坪的奔跑|qi|shu|wang|逃难声与尖叫声。“地震、地震……在地震……”她整个人摇摇晃晃的。 周围嘎吱嘎吱作响的声音好恐怖。 “死定了……”颜带徒趴在地板上,幻想天崩地裂的降临,但下一瞬,大地不再震动,一切又回复了平静。 “停了吗?地震停了吗?”她抬起头来四处张望,幸好只是短暂摇晃几秒钟而已,应该不会造成严重的伤害。 砰! “啊——”她尖叫,跳起来,就见身后的盒子摔落地,卡一响,木盒里弹开一个夹层。 “吓死人了……”呼,她稳了稳情绪后,走向木盒,从中拿起一条不知是何种材质所做的、拥有着美一丽的弧度与曲线的腕链。 “好漂亮的腕链……”特殊少见的材质打造的腕链,纹样亦是精致的设计,以冷翠之色的牡丹形状展现王者贵气,而且在腕链中心位置还镶嵌着一颗圆润的宝石。 她细细端详着宝石,清透的宝石里头有着一株花朵形状的结晶物,还不断闪烁着神秘又耀眼的光芒。 “这结晶的形状很像是一朵牡丹花耶!”她惊呼。 蓦然,一道阳光射来,恰巧落在宝石上,而光影折射到另一堵墙壁|qi|shu|wang|,墙面上竟出现了一朵牡丹花形的图腾。 “这……这太、太、太……太不可思议了……”颜带徒骇然,整个过程很像是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景象,却是实地发生在她眼前。 “木盒里真藏有宝贝……因为地震让藏在木盒里的腕链掉了出来,妈呀,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啊!” 颜带徒欣喜不已,她找到宝藏了! 这一趟路没白走,我找到了一只神奇腕链一俗追腕链应该可以卖钱吧?我虽然中不了乐透,也很难嫁进豪门,不过却有可能靠寻宝致富啊! 这一趟寻宝旅程是成功的,嘻……” 明天就先带牡丹花腕链回台湾的家,再找机会贩卖,赚一笔钱,也希望美仙镇不要发展得太过迅速,让她有机会再来寻宝啊! 第一章 一辆机车平稳且快速地往阳明山的方向而行,天空乌云密布,但雨并未落下,这样阴沉沉的天气让机车女骑士颜带徒的心情变得更阴冷,但要替好朋友出头的决心也更加坚决了。 “皇甫徽,那个男人复姓皇甫,单名徽字。 沛星一直不肯告诉我,那个害她未婚生子的男人到底是谁,原来他叫皇甫徽……”机车流畅帅气地右转,继续往仰德大道上奔驰着。 颜带徒与沛星从小就是莫逆之交,两人自国小、国中时都是同学,直到高中、大学都还是考上同一所学校。两人个性相仿,喜好相同,深挚的交情比亲姊妹还要亲近,只不过,就在大一那一年的寒假,沛星趁着假期前往台东游玩后,却突然失去了踪影。 颜带徒与沛家父母焦急地到处找寻她的下落,却一直苦无线索,三个星期后,沛星终于打电话回家里报平安,也跟颜带徒告知她人安好,不回家是为了求取幸福,要他们不必紧张。 但是,这之后有足足两年的时间,沛星从来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过,只用电话联系。 而后,两年前她突然回到沛家,并且身边还跟着一个小男孩。未婚生子的震撼让沛家父母既震惊又难过,尤其她不愿说出孩子父亲身分的做法最让大家伤神。 不过问题既然发生了,沛家父母也只能接受,而身为好友的她也是尽力协助沛星与沛棋母子,一来帮沛星继续念书,二来若有钱就协助沛星养小孩。 只是,她每次询问棋棋老爸的身分,沛星却怎样也不肯说明清楚,更将她失踪期间所发生的事隐瞒到底。 直到四个月前,沛妈妈发生了严重车祸,右脚、左手都骨折,而沛爸爸为了要照顾沛妈妈,只好先辞去工作。然而,沛星家里的存款本来就不多。这下子失去了经济来源,导致沛星人要照顾父母小孩,日子快要过不下去,也把她的情绪逼到了临界点,才会在情绪激动下,对她说出隐瞒已久的秘密。 “棋棋的父亲叫皇甫徽,从事艺术工作,他在台北市中山北路上有问艺术公司,最常住的宅第是阳明山上的别墅。” 沛星说出沛棋父亲的身分,而有了地址,她当然要开始展开行动。 颜带徒的第一步就是要逼皇甫徽认回沛星母子,要他承担责任。 “有公司,还坐拥别墅,皇甫徽很有钱嘛! 不过这也显示出他的恶劣,可以视沛星母子于无物,自己享福过好日子。沛星才二十三岁,棋棋也才两岁多,都是需要被照顾和被疼惜的年纪,皇甫徽居然能弃他们子不顾,甚至不管孩子的教养死活,真是该死!” 轰~~呼啸张狂的机车催油声在仰德大道上响起,下午两点多,车子较少,颜带徒骑着机车一路往山上冲。 蓦地,有一辆黑色跑车超越她的机车,与她同一个方向,往山上而去。 “等到了!”颜带徒透过护目镜,清楚地看见车号,那是皇甫徽的跑车。沛星有指点她皇甫徽的车号与住处位置,不过这也证明沛星这些年来其实是有在观察皇甫徽的行动。 颜带徒催动油门,让机车超越跑车,抢快一步往山上骑了三分钟后,见到一条岔路,她迥转,停下机车来。颜带徒这七天来天天在仰德大道上守株待兔,就是要等待皇甫徽出现,以及制造一场车祸。她要利用这场车祸唤起皇甫徽的记忆,让他想起他所抛弃的母子。 当她看见皇甫徽的跑车接近岔路时,倏地,她将机车骑出去! 唧——车速减缓的跑车紧急煞车,回转,怕与机车撞上。 砰!颜带徒把机车的车头一扭,与跑车的车头轻轻擦撞后,她立刻顺势放倒机车,让倾倒的机车滑了出去,她也迅速滚了几圈。地从小体育就顶刮刮,运动细胞好得很。因此有良好的体力可以跑到中国大陆去挖宝,而控制机车摔滑的动作也还做得到。 跑车打了半圈儿,然后停住,引擎声紧接着停止,只剩下她的机车排气管在叹噗响。 颜带徒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再摘下全罩式安全帽。 第2章 此时跑车的车门也打开了,一位修长挺拔的男子跨出车外。 两人面对面,视线交错。 颜带徒眉心一蹙,这男人俊美到难以形容的程度,尤其一股夺人心魂的气质让她得花好大的力气才能命令自己别扑上去。 皇甫徽看着身形姣好,长相甜美可人的年轻女孩,气质看似纯净无辜的她,居然故意驾驭机车擦撞他的跑车,看来她是擅长制造假车祸的骗子吧。 “你要多少钱?”皇甫徽直接问道,要自己别被她清纯的模样给骗去,这种“表里不一”的女子最恐怖了。 “你说我要钱?”她反问。 “难道不是?”他口气沉了。 “谁说的?”地问,他俊美的容颜泛出一股暗影,那是对她的不屑,只是她不认为皇甫徽有通天本事可以一眼就看出她是来替沛星要钱的。 “别装了,你故意制造假车祸,不是要钱那要什么?”皇甫徽懒得啰嗦,直接拿手机准备拨打电话。 “等一等!你要做什么?报警吗?你够了吧? 居然当我是制造假车祸的诈骗集团,你到底是聪明还是笨蛋……噢,不、不对,你不聪明也不是笨蛋,你只是个始乱终弃,性格恶劣的冷血家伙罢了!”她不跟他啰嗦,直接呛上。 闻言,皇甫徽停止按键,黑如墨的深瞳看着眼前精致甜美的脸庞。 “你不是诈骗集团的成员?”这女孩的攻击型性格引起他的好奇,若非骗子,那她是为淮而来? “我当然不是诈骗集团,而且这场车祸我也不会叫你赔偿。我只是在制造实景,逼你回想过去的一段往事,唤起你的记忆罢了。”“你在说什么?”他眸光一闪。 “车祸的可怕与危险想必你印象深刻吧?你想起来了没有?你可记得四年前也曾遇到过一场车祸?” 他看着她。 颜带徒一笑,再道:“你不会已经忘记你的救命恩人吧?” 沛星告诉她,四年前她在台东的路上救了车祸的皇甫徽,也幸好她适时经过,才帮他实时找到医院且恢复健康,而且因为有两个月的时间她都细心照顾着他,两人于是产生爱情,开始交往,而陷入爱河里的沛星还因为担心横生枝节,只想紧紧守护着他,才会对家人、朋友、学业通通都弃之不顾了。 后来,沛星怀了孕,皇甫徽却遗弃她。在失踪的那段日子里,沛星就是努力在挽回与皇甫徽之间的感情,然而任凭她再怎么努力,还是得不到他的回眸一瞥,在无计可施下,她才会返回沛家。 皇甫徽缓缓敛下眼,问道:“是谁叫你来的?” “谁叫我来的不重要,我只是要你记起往事,并且拿出你的良心来。当年有人救了你,而你却不知感恩,还对人家始乱终弃,我是来质问你还记不记得这件事的?” “我不记得对谁始乱终弃过,我更不记得我有恩情未还。”皇甫徽淡淡地回了一句。 她恼道:“你真恶劣,竟然睁眼说瞎话!对救命恩人不理不睬,对恋过的女人不闻不问,尤其对亲生孩子残忍的漠视最教人看不下去!你良心何在?你安心吗?你可以冷血到连亲情血缘都不顾,你怎么敢?” “够了。你玩了半天的最终目的,就是要配合沛星再来讹诈我。”皇甫徽点出沛星的名字,他已知道这不知名的女子是为谁而来的了。 “讹诈?!我是要你迷途知返、认回孩子,要你负起责任照顾这对母子,你居然反控我讹诈?” “你这种诬赖栽赃的讹诈手法,跟沛星一模一样。”他冷道。这男人计:这男人居然这般冷情、这般没人性,居然把认回亲子与照顾爱人的要求当作诬赖栽赃,俨然就不把沛星母子放在眼中嘛! 皇甫徽望着她铁青的脸色,唇畔却慢慢勾出讥讽的徽笑来,问道:“你知道多少内情?” “我知道你始乱终弃且不负责任就够了。” “看在你有勇气设计我的分上,我愿意奉劝你一句——你若什么都不知道,就别傻呼呼地被人利用,还替犯人数钞票。”他讽刺起她来。 颜带徒磨牙,道:“讽刺我不代表你能脱罪!”他该是这么恶劣且恶毒,否则怎么可能让沛星母子流落在外,不闻不问。 “总之,你若要跟沛星合作,就别怪我不客气。”他转身要走。 “站住!你想畏罪潜逃吗?” 皇甫徽眼一眯,旋即按下手机键,对着手机那端的人说了些话后,回头对她道:“我报警了。”“报警?你想做什么?” “看来你想黏着我,为了预防你对我纠缠不休,你先跟我到警察局把事情讲清楚吧。” 这男人为了制止她缠上,居然直接出狠招,拿警察来吓唬她。 “你太过分了!”她娣着他。 “过分的是你。无端挡我去路,又意图向我勒索,你就接受属子你的惩罚吧。”语毕,警车也到了。 警察拍下现场照片,以备做为车祸肇事的评估,然后两人又前往警局,要为车祸事件做裁决。 两位警察在办公室里询问车祸发生的情况,并且一项一项做着笔录。警察也想调停两方,一来没有人受伤,再者跑车与机车也只有烤漆脱落的痕迹,好好沟通和解就成了。但,双方并不这么想! 针锋相对的两造充满着火药昧,让一桩简单的车祸案件变得很不寻常。 “颜带徒涉嫌制造假车祸诈取钱财,请你们详加调查,把她定罪。”皇甫徽把她带到警局的最重要原因,就是要调查她的身分底细,以及把她吓到不敢再烦他。 颜带徒听着他的指控,却冷静地回嘴。“撞人又不负责任者是皇甫徽才对,才是坏人,请警方务必详细调查,勿枉勿纵。 “真相已经很清楚,颜带徒为了诈财,故意在路口制造擦撞车祸,你们看她没有受伤就该知道她早有计划设计车祸事端了。” “我是运气好才没受伤,你不要因为我运气好就诬陷我。明明是一场单纯的车祸,皇甫先生却不肯赔偿我,甚至还反过来诬蟆我诈财,我现在决定了,我不仅要皇甫徽赔偿我的机车损失,我还要告他诽谤名誉,让他尝尝胡说八道的后果!” “你要反告我?”他有趣地睇着她,发现她凶悍的态度很迷人,只是她是为了沛星而来,这一点真令人厌恶。 “我没有罪,有罪的是你一还有,不要以为我是弱势的女生就对付不了你,得要默默被你欺凌!这样吧,皇甫先生到底有没有仗势欺人,我们就让事情见报,我把车祸的过程跟记者说,请记者将这件事登报,来场全民公审如何?我去找记者来警局为我评评理好了。” “你要找记者?”他脸色沉下,没想到她会耍这种狠招。 警察忍不住揉了揉额角,劝道:“别吵架,不过是单纯的车祸,没这么严重。 我查过颜带徒小姐的背景,她没有任何不良记录,而且还只是个学生,应该跟诈骗集团无关。 你们都冷静冷静,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什么好处,和解不行吗?” 警察将颜带徒的身分告诉皇甫徽,顺便告诉他她是位良民。 另一位警察从电视机前走过来,无奈地说道:“路口的监视器完全没有拍到画面,当时又没有目击证人。没办法了,这桩车祸案件沦为各说各话了。” “还是找记者来吧,让民众公审谁对谁错,这样对我比较公平。”颜带徒摆出无辜弱小的表情。 颜带徒那副被欺压的模样,让众人认为事情一日一闹大,舆论所支持的对象必定是这丫头。 她威胁的手法很够力,皇甫徽原意是要“镇压”她的,本来以为逼她上警局就能让她在害怕下,往后都不敢再来骚扰他的安宁。岂料她却反守为攻,咬他一口,看来她也是有脑袋的女孩。 “你们和解好不好?不就是一场小车祸,没这么严重,再闹下去双方都很麻烦的。”警察劝解着,可不想让记者来搞乱警局。 “要和解可以,只要她答应以后不许再出现在我面前。”皇甫徽直接说道。 “你就不能去探望沛星母子吗?”她是来牵线的。 “休想。”他意志坚决。“当然,你若不高兴,执意找记者,那就随便你吧。 只是,你要承担我控告你制造假车祸一事,我会聘请律师跟你周旋的。”他也摇狠话。四目相对,火花四射。 两方就是对峙上了。 许久过后,皇甫徽缓缓再开口道:“一万块当和解金,你要不要接受,请决定。” “你欺人太甚!” “快下决定。” 她如果不答应和解,就得被指控是诈欺犯,陷入官司的缠讼里,而且往后一样见不到皇甫徽,只能跟律师上法院。她可不能笨到先把自己困住,事情的轻重缓急她得拿捏清楚。 “好吧。”颜带徒评估了利弊得失后,决定暂时撤退,再想办法。 “既然你同意和解,往后你若再缠上我,将会得到严重的教训。”皇甫徽低声警告她。 能罢一怒火在她胸臆里燃烧,他的威胁触怒了颜带徒,她要找机会回报,她一定不会让他称心如意的! 二十坪的空间是租来的,就一房一厅与一套卫浴设备。 空间虽然局促,却是沛星母子相依为命的地方。 颜带徒坐在木质地板上,与沛星母子一起吃午餐,看着快满三岁的小男娃沛棋乖巧地吃着饭,她的心情也跟着大好起来。 “嗯~~好好吃喔!”棋棋用力嚼着嘴巴里的饭菜,大声说道。 第3章 “真的好吃吗?”沛星笑看着养了近三年的小男娃,粉雕玉琢的小脸蛋漂亮极了,虽是男娃娃,但粉嫩嫩的小脸颊让人看了就好想咬一口。 打从他婴儿时期就有着特别魔力,让人一见就喜欢,所以带他回到台北后,也立刻得到外公、外婆跟带徒的疼爱,全世界只有一个人对小男娃不屑一顾,那就是皇甫徽。 “好吃、好好吃喔!妈咪煮的菜菜最好吃了!”棋棋大声说着。“小宝贝!”沛星抱了抱他。 “我也要抱!”颜带徒扑过去抱了抱小男娃,他身上香喷喷的奶香味仍然闻得到。“阿姨喂你吃饭饭好不好?”这么漂亮的小男孩很得人疼啊! 会对他视而不见的人,一定是冷血动物。 “不用了啦,我自己会吃。”沛棋笑开来,坐回小椅子上,小手拿着汤匙,舀起一口白饭,又大口吞下。 “真棒!棋棋好赞,都自己吃饭。” “对啊!”可爱小脸有着自立自强的毅力,让大人心疼又怜惜。 颜带徒看向沛星。问道:“棋棋要上幼幼班吗?他很聪明,好好栽培,长大后一定会有出息的。” “我还没打算让他上课,学费太贵了,我现在的状况根本什么都支付不起,你知道的。”沛星落寞地道。 “也对,钱很重要。”她深吸口气,歉疚地道:“抱歉,我还是没能帮上你的忙,我去找过皇甫徽了。” “哈?”沛星手一震,手上的碗差点掉下去。 “你行动了?” “是,我行动了。昨天下午我拦截到他,只是很抱歉,任务失败,他一点都不想理会我,而且也拒绝见你。” 沛星听着,心情复杂。当带徒从她口中得知皇甫徽是孩子的父亲后,就表明会替她出头,只是带徒会怎么去跟皇甫徽做“沟通”她并不清楚,她只希望带徒能把皇甫徽带到她面前来。 但,情况似乎不乐观。 颜带徒无奈地再道:“我执意要跟他谈判,他”且刻送我个诈欺犯的罪名。” “诈欺犯?”沛星一震。 “嗯。我为了让他回想起跟你认识的情景,进而逼他内疚,所以先制造了场假车祸让他面对我,结果我是跟他谈上话了,然而他却直接点明我是诈骗集团,闹上警局后还放话要控告我。” 颜带徒说明过程,不过把他攻击沛星的话语藏起,“后来呢?警察找你麻烦了?” “没事啦,我脱身了。只是我很抱歉,虽然跟他面对面,却什么都谈不了。” “不要对我说抱歉,我早知道这是一项很困难的任务,否则他一定会追问什么叫下场。这三年来,他对我们母子不理不睬,我就是别无他法,被逼到绝路了,才会请求你为我出面试一试。” 沛星看着幼小的棋棋专心吃着饭,幸好这孩子仍懵懂,否则我也不会落到这种“不理不睬”。 “这人真的很难搞,当他把我跟你都说成是诈欺犯时,我就知道事情很难沟通了,还气得我差点扑上去揍人呢!”这莫名指控是让颜带徒最无法接受的地方。 “什么是诈欺犯呀?”原本专心吃饭的棋棋抬头问道,小脸上充满着求知。 糟糕!两个大人相视一眼。忘了棋棋的灵敏个性,在小孩面前讨论他父亲的恶劣实在不妥。 “诈欺犯是坏人的意思,棋棋现在还不懂,不过长大以后就会懂了。”颜带徒可不想小小年纪的棋棋承受太多。 棋棋站起来,小身子偎进母亲怀抱里,语音稚嫩地道:“有坏人在欺负妈咪,我去打打坏人,打坏人!” “好啊,你要当勇士很赞,只是你要先念书喔!念书成为有用的人,才会变得厉害又强壮喔!”颜带徒道,想帮好朋友的意念更深了。现在的教育费用很昂贵,但不好好栽培棋棋,她良心上会过不去。 “棋棋乖,吃饱的话去房间看书好吗?妈咪跟阿姨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沛星笑着说。其实,皇甫徽把带徒视为诈欺犯一事,让她偷偷放了心。 过去她一直死守着皇甫徽的名字,也不把往事全盘托出,就是担心身边有人介入,造成她掌握不住的后果。 这几年来她不断试图跟皇甫徽联络,但用尽各种办法还是得不到皇甫徽的回眸一瞥,再加上她和家里的存款真要耗空了,而日子一天一天过下去,她也是虚度青春,万一皇甫徽爱上了别的女人,而后结婚生下孩子,那连棋棋都没有价值了,所以置之死地而后生是她唯一的办法了。 就在这不得已的情况下,她把秘密告诉了颜带徒,期待好朋友能帮她想想计策,而两人的好交情也让带徒愿意为她出头。 “好!”棋棋丢下话后,一溜烟地冲到房间,自己放电视看。 “好乖的棋棋呀!”颜带徒从包包里拿出皮夹,抽出一万块给沛星。 “这一万块你先拿去用,再帮棋棋买些教材。” “不行啦,我已经向你借了好几万块,都还没有还你呢!”沛星摇首。 “你就收下吧——自道一万块是我从皇甫徽那边抢来的,是我车祸的和解金,不过转交给你才是正确的。”颜带徒硬塞给她。 “可是……” “给棋棋用。” “好、好吧,我收下。希望下回我能赚到比这一万块多上千倍万倍的钱出来!”沛星开玩笑地吐吐舌头。 颜带徒却摇头,凝肃地道:“很难的。你要有心理准备,皇甫徽会躲得更远。” “我知道。”沛星苦笑。 “对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为什么不用威胁的方式逼皇甫徽承认你们母子呢?我认为这方式可以解决皇甫徽的无情。”颜带徒问道,她发现用闹事的手段也是逼迫皇甫徽承认的一种好方式。 沛星却立刻拒绝。 “不要!我不要用激烈的手段逼他承认,因为我要的是真爱,我要皇甫徽真心疼爱我们母子。 倘若用逼迫的方式,他的心里会存着疙瘩,就算认了我们也不会快乐的,这样只会制造出更多的问题来。” “你要等的是皇甫徽的主动认亲?”傻女人。 “没错。” “但……很困难。” “我就是不想放弃。” “嗯,我知道了。我会继续帮你,我一定会想出挽回皇甫徽的法子。” “谢谢。”沛星笑着,她很幸运能够拥有这个朋友,也期待幸运能持续下去,让颜带徒变成她跟皇甫徽“破镜重圆”的媒介。 商业大楼明净、鲜亮,但也散发出冷酷的味道。 办公室里同样呈现冷调色泽,若非已熟悉环境又或者同样是强者,很容易被这种氛围吓跑,而皇甫徽会欣赏的人物,就是要有无畏的勇气以及心志坚强者。 就像那个颜带徒。 她也是个不甘示弱的丫头。 虽然……她护卫错了人。 “看来颜带徒不是笨蛋,不过她把脑筋用错了地方,竟跟沛星合谋想要讹诈我。”此事也让他确定沛星虽然已经垫伏一段时间,但她还是处心积虑地想要攀住他,甚至还找来行为古怪的颜带徒当打手,不过他已让她们明白什么叫做白忙一场了。 一个该出局的沛星不该再来困扰他,至于新加入的颜带徒他也不用理会。与这两人纠葛是在浪费生命……叩叩!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冥思。 “进来。”皇甫徽道。 门开,露出古秘书开心的笑脸,一踏进办公室便道:“不负您的交代,我找到牡丹花腕链了!” 皇甫徽浓眉一扬,表情缓和许多。他倒是愿意把生命浪费在一则关于皇甫家传家宝物一牡丹花腕链的恐怖预言上。 传言,皇甫家的传家腕链有两条,世代承袭,腕链除了是幸运之物,更是定情物的象征,它能预言出命定情人的身分来。 皇甫徽想到大他一岁的兄长皇甫花莫名其妙地拿回其中一条失踪已久的千日红腕链,结果还真走向预言的道路。 皇甫花自小就爱嘲笑青梅竹马解苳为圆仔花,岂料属于他的传家腕链就有着千日红图腾,而他们的老顽童爷爷皇甫翁在拿回千日红腕链后,为了试验腕链是否真能成为定情物的象征,玩了些把戏,结论是真的促成了皇甫花与解苳的爱情路,让皇甫花与解苳从仇人变成佳偶。 千日红腕链的定情功力,让皇甫徽惊骇莫名。 他更预料“生性顽劣”的爷爷肯定会把脑筋动到他身上来。 为了预防千日红腕链莫名冒出来的惊骇同样发生在牡丹花腕链身上,也为了阻止定情预言成真,更不想让爷爷利用腕链来骚扰他的生活,于是皇甫徽决定自己找寻同样失踪了的牡丹花腕链,并交代古秘书到古玩拍卖市场找寻是否有腕链在贩售。 “您看看。”古秘书把图片拿给老板瞧瞧。 道:“这照片上的腕链是不是您想找的牡丹花腕链?我按照您的形容,在古玩拍卖市场上打听是否有出现类似的收藏品,没想到还真的找到了。” 皇甫徽看着照片,他是按照千日红腕链的模样去推敲牡丹花腕链的形态,原来还真有此物。 “约卖家见面了没?”皇甫徽问道。这么重要的宝物他要亲自拿回来,不许被任何人拿去利用。 “我就是来请示时间的。卖家是一名女子,她自称姓张,当然,我也是用假名字在和她交涉。 对方言明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而且她开价一百五十万。”古秘书说着。 “答应她,约星期日见面,而且我要卖家把腕链亲自带给我鉴定真伪。”他立刻决定。 第4章 “知道了,我这就去约她。” 古秘书领令,立刻去处理此事。 第二章 要怎么帮忙沛星呢? 颜带徒一直在替沛星想办法,可惜就是想不到好的方式,她烦恼极了。 这段期间她仍然到阳明山以及皇甫徽的公司前守株待兔,却没再看到他的踪影,想必为了防止她又找上门,他已经转移落脚处。 因为找不到皇甫徽,而沛星又有严重的经济问题急需她的协助,所奇书-整理-提供下载以在苦无办法之下,颜带徒决定把自己找到的宝物卖掉,先拿一笔钱来解决燃眉之急。 “一百五十万……这一百五十万的价码不知道是高估还是低估了?古董文物本来就没有公定价格,靠的是买卖双方心甘情愿,希望买家是个干脆的人,肯把现金给我。” 颜带徒提前一个小时来到约定的西餐厅观察地形,虽然在公众场合交易不怕买家使诈又或者抢夺,但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妥当。 颜带徒与买家唐先生约在西餐厅碰面,因为买家要求鉴定腕链真伪,所以她把腕链带来了,一日一确定无误,就银货两讫。 她静静地等待约定时间的到来。 假日下午,客人颇多,但她预约的座位有花台围住当作屏障,可以不被打扰。 她一边看着落地窗外的景物,一边喝着黑咖啡,满心期待一百五十万能顺利到手。 “你是张小姐?!” 倏地,一道低沉的问话响起,其中还带着浓浓的不悦与惊讶。 “呃!”她回首,手一滑。黑咖啡洒出杯外。 “怎么是你?!你……你是唐先生?” 皇甫徽厉眼一眯,对再度遇见她感到惊诧以及愤怒,他亲自前来取回腕链,岂料竟会遇上他要回避的女骗子。 颜带徒在惊讶过后突然想放声大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倒是领受到这句话的真谛了。“原来是你要买我手中的牡丹花腕链啊!但你又不姓唐……怎么,你用了假名?” “你不也一样?我再一次见识到你的阴险。” 他对莫名遇上她感到讶异。 “我再阴险也比不上你的狡猾奸诈,而且你很会躲,上次车祸一别,就让我再也找不到你。” 她说着。 “你还不死心,而且还违背承诺找我。” 她耸肩,才不管在警局说过的话,而且这回的相遇是巧合。“我觉得老天有眼,也注定你是跑不掉了,你居然想买腕链,哈,这可不是我设局,而是你主动上钩的喔!” 他睇着她得意的表情,应该从他生命里出局的女人又冒了出来,而且还是在这种巧合的状况下重逢,难不成牡丹花腕链真的如同爷爷所言,它会牵引出命定情人? 思及此,皇甫徽脸色一变,拒绝把颜带徒跟牡丹花腕链连结在一起。 “你还要不要腕链?要的话,请坐下,站着谈判不妥吧?”她看他徽变的脸色,看来他很介意与她“重逢”。 “我要腕链。”皇甫徽入座,就算要甩掉她,腕链也得取回。 “很贵喔!”她露出坏坏的笑容来。 “一百五十万我付得起。” “谁告诉你这个价码的?”她可不会让他顺利拿回腕链的。 “怎么,你反悔了?”他声一沉。 “是,我反悔了。我不欣赏你,再加上你还诬陷我是诈骗集团的成员,差点害我吃牢饭,这个仇我可要回报,我要好好想想怎么做才能消我心头之气。” 他可以不买,也可以掉头走人,但腕链预言命定情人的诅咒太可怕,万一牡丹花腕链真的逼出所谓的命定情人来,那他今生今世铁定要烦恼不休了。 “两百万如何?”皇甫徽打算用金钱解决,这妮子跟沛星一样视钱如命。 闻言,她无邪的脸蛋露出诡异的表情来。 “一千五佰万,我要一千五佰万。” “你狮子大开口。”居然立刻就涨了十倍。 “这是惩罚金。” “惩罚金?” “你诬赖我是诈欺犯,就够你用巨款来赔偿了。”她看得出他很在乎这条腕链,当然要狠狠敲上一笔,至少先捞一笔钱给沛星母子使用。 “我若付钱,等于屈服子你的威胁下,你认为我会答应?”他娣着她的黑眸,一瞬也不瞬。 她笑笑,警告道:“不付钱也可以,就取消买卖喽!只是,你可不要妄想用偷鸡摸狗的方式偷回腕链喔!” 她居然把他的打算都想到了,他是有意派人去她家里偷回腕链。 颜带徒突然从包包里拿出一张纸,写下手机电话后,放在桌上。道:“一千五佰万毕竟是笔大数目,你要时间考虑我能理解。那么,等你想好后打电话给我吧。我们再约见面。” 他看着纸条,道:“你以为我会再找你?”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再来找我,但我愿意试一试,就看你的决定。”语毕,她直接起身,到柜台付钱离开咖啡厅。 她得赌一把,赌他会因为腕链而再跟她联络,而且除了赌以外,地也没有其它办法了。如果赌赢了,那么下次再见时,她就带着棋棋与沛星跟皇甫徽面对面一谈,用亲情、恩情来唤回皇甫徽被狗啃掉的良知。 面对这样的恶劣先生,她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颜带徒留下电话后毅然走人,其实是在铺路,就是想制造再相见的机会。 翌日,颜带徒便接到皇甫徽的电话。 她赢了。 如她所愿,如她判断,牡丹花腕链对皇甫徽有着特别意义,他果然打了电话,约晚上八点钟在“天龙餐厅”见面。 颜带徒心喜不已,她撇下的饵钓到大鱼喽! 当约会时间确定后,她立刻来找沛星。 “沛星、沛星,我今天是来送惊喜给你的,你一定会很高兴。”颜带徒确定见面的时间以及地点后,便兴冲冲地来找沛星跟棋棋一起赴约,这一次她要使用亲情绝技法来唤出皇甫徽的感情。 “什么惊喜?”沛星一头雾水。 “晚上八点钟,我约了皇甫徽见面,你带着棋棋跟我一起去见他,我们面对面谈一谈,也许你们就能破镜重圆了!” “不会吧?我可以跟皇甫徽见面?真有这种事?你又跟他联络上了?你怎么做到的?”沛星狂喜到身体颤抖,但还是压低声调,怕惊扰到在房间里的棋棋。 “说来也是巧合啦,你知道我对一些古玩物一直很有兴趣,半年多前我到中国大陆走了一趟,买了个小玩意儿回台湾,结果请人鉴定后,发现这小玩意儿挺值钱,丢到古物市场贩卖居然有人想买,更没料到买家就是皇甫徽。” “就这样?”上回车祸过后,带徒说再也找不到皇甫徽,本以为又是漫长的等待,岂料遇上天赐良机。 “对啊,很巧合吧?大概是连天都看不下去了,才会赐这机会让你们可以面对面,你就和棋棋陪我走一趟,事情也比较好谈。” 沛星忽然僵硬地说道:“棋棋感冒了,不好出门,我等一会儿先带他给阿公照顾,晚上我跟你去就行。” “你不带棋棋?”颜带徒再问一次。虽然沛星希望得到皇甫徽真正的善意与接纳,但隐约里她却觉得氛围有些怪异,沛星仿佛要把棋棋藏住,不让孩子见父亲似。 “不带了,就由我先出面处理。棋棋对皇甫徽这个名字并没有太多的认知,我不想他幼小的心灵负担太多。总之,我只要把握机会挽回皇甫徽,让棋棋有爹地可以呼唤就行了。”沛星决定道,心里则不断盘算着,要如何利用机会让自己能够掳获皇甫徽的心。好冷调的餐厅气氛。 设计者用线条打造出冷调的时尚华丽感,营造出一抹疏离的气息来。 特意营造这种环境空间,是为了吸引性格冷酷、冷情的客源吧?而皇甫徽会特意选择这种特别的餐厅见面,用意很明显一就是要泼她冷水,要她受到环境影响,不战先败。 沛星果然像个小媳妇般地绞扭着十根指头,惶惶不知所措。 “怎么办?”沛星走进包厢后,给了颜带徒一抹惨笑。她很紧张,因为她知道皇甫徽并不想见到她,也不想跟她有任何纠葛,但她不会放弃的,无论如何就是要再跟他磨一磨。 “坐。”皇甫徽的唇畔勾起淡淡的笑,对沛星的出现毫不意外,但也不正眼看她。 “你好从容,似乎料定我会带沛星过来一样。”颜带徒对他掌握先机的能力倒也佩服。 “你留下电话,毅然走人,不就是在铺再见面的机会?你延滞谈判的最终目的,不就是要带沛星来见我?”皇甫徽早看出颜带徒的打算,但腕链在她手中,也只好忍耐,而且要让颜带徒知道,无故介入别人的是非是很愚蠢的。 “你生气了?”沛星可怜兮兮地问他。 皇甫徽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只针对颜带徒,“腕链带来没有?” “你该跟沛星聊一聊。你不问她日子过得怎样?你不问她孩子的状况?你不问她是否遇到了困难?你就只关心自己的事!”颜带徒连珠炮般地逼他把重点弄清楚。 “沛星的问题与我何干?”他背靠向椅背。 “她不值得你关心吗?” “你别冲动,皇甫没有恶意的。”沛星紧张地拉住颜带徒,缓颊道:“你不要这么凶。” “他严重伤害你,你还要替他说话?” “他是面冷心善的人,你误会他了。”沛星幽幽道。 “你疯了吗?还恭维他面冷心善?”颜带徒转怒为笑,因为沛星的反应倒给了她一个好点子! 第5章 她跟沛星就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白脸,让沛星的柔软感动皇甫徽! “你一千五百万准备好了没有?你不是要买我手中的小玩意儿?”她转为更凶狠的语气。 “一千五佰万?你的小玩意儿要卖他一千五佰万~”吓到的是沛星。 “是啊,我要一千五佰万才愿意把东西卖给他。”颜带徒干脆把黑脸扮演到极致。 “你是故意要钱的?”沛星反问。 “反正他负担得起,他要想买,就付钱喽!” “可是有钱也不能这样乱花啊!虽然皇甫家资产雄厚,一千五百万只是九牛一毛,但是……这样的价码太无理了!”沛星不赞同带徒的手段,愁容满面地看着皇甫徽,就怕他介意。 “一个会欺负你的男人,你就不必为他着想了。”颜带徒继续当反派角色,只要能促成沛星的幸祖,她可以当坏人。 沛星瞄了皇甫徽一眼,他竟宛若雕像,没有任何情绪。“不要再指责他了,虽然我跟他有将近三年的时间没有面对面联络过,但情分依然存在,我们还是会知道对方的动向,不要让他难堪了。” “情分?”颜带徒叹啡一笑。“他对你跟棋棋不理不睬,这叫有情分?这么久没联络,能知道的消息全是征信社搜集来的,这叫有情分?” 沛星有告诉过她,关于皇甫徽的消息都是花钱买来的。“他不是个无情的人。”沛星拚命扮演善良柔软的角色,想让皇甫徽不再视她如洪水猛兽。 “是吗?我倒觉得他是冷血动物!”颜带徒瞅视他。 缄默的皇甫徽看了看颜带徒,终于开口,道:“你们一搭一唱地演双簧,以为这样做能够让我心软,让我改变对沛星的看法,甚至接纳她吗?” 颜带徒笑得灿烂,回道:“我从来不认为你是有感情的人,我也不认为自己有本事改变你的看法,我反倒把你的恶劣领受得透彻,也因此我更想从你身上挖钱。” 她用强悍无理来衬托出沛星的体贴温柔,想让冷情的皇甫徽受到沛星感动。 “你以为这么做可以得到沛星的感激?”他看得出颜带徒帮朋友的心思,嘲弄地问她。 颜带徒道:“我跟她的友情没有附加价值,我是要沛星幸福快乐,没想得到感激。” “你还真是伟大啊……”他低低笑出,眼神讽刺又不屑,接着站起身,走到颜带徒身后,说道:“你确定你的好朋友沛星是受人欺凌的小白兔,是愿意跟你有福同享的好死党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颜带徒全身紧绷。 沛星心跳加速,不敢开口,眼睛只敢盯着桌上的玻璃杯。 皇甫徽徽徽弯身,在她耳畔说道:“你想不想知道当我确定你跟沛星是一伙儿时,为什么咬定你是诈欺犯?” 颜带徒脑中晃过晕眩,却强作镇定,道:“那是因为你想用栽赃的方式来脱身,诬赖别人是你的习惯。” “看来你完全不清楚你好朋友的真正性格。” 皇甫徽突然发现颜带徒根本是依着沛星的一面之词就来打抱不平,而非知悉真相后,两人合谋讹诈他。得到这关键讯息,他的心情瞬间变得愉快许多。 沛星抬首,一脸惨白地解释道:“你还是不相信我……你一直认为我是坏女人,你甚至还认为我是在利用带徒……” “你很擅于利用别人对你的情感来成就自己的目的,先前我上过当,而这位颜带徒也应该是你拿来消费的对象吧?” 沛星发抖,否认道:“我没有骗你,我也没有要利用带徒,你一直在误会我。” 颜带徒也立刻澄清道:“是我自愿帮她忙的,她没有利用我,你太自以为是了。” 他反驳。“我比谁都清楚沛星的想法,她利用恩情索求的彼俩已操作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只是她太贪得无厌了,才会让人嫌弃。” “你又一次否定你的救命恩人!她救了你,这是事实吧?而你却一再地欺凌她!” 他冷道:“我从来就没有否认过她的恩情,但她心之贪,就像要吞象的蛇,为了要我娶她,居然还弄出个孩子来,就是非要踏进皇甫家的大门不可,她的行径跟诈骗集团已经没两样了。” “我没有骗你……”沛星不断地摇首。 “这是你不想负责任的推托之词吧!”颜带徒仍与沛星同一阵线。“我是不是只想推托,倒是可以做个实验证明。”皇甫徽突然将双手搭在颜带徒的肩膀上。 “你、你做什么?不要靠近我、不要搭我的肩膀!喂!什、什么实验?”他的气息拂过她的颈项,让她起了鸡皮疙瘩。 “让沛星露出本性的实验。”他低首,轻轻往颜带徒的脖子一咬。 “呃!”颜带徒全身僵硬,心脏差点停止跳动。他的唇齿轻啃她软嫩的肌肤,还用舌尖大胆地挑逗她的情弦。 “你怎么可以这样?”沛星脸色大变。 “你你你……你咬我做什么?你把我当食物在吃啊?”她站起,回身要退,却被后方的桌子挡住,反而变成四目相对。 他笑着,表情却十分阴沉,接着对沛星说话。 “沛星,你利用颜带徒是你最大的错误,这位颜小姐快要迷倒我了。” 沛星惊诧地张大嘴,慢慢地,泪水从眼眶中流下来。“你喜欢上带徒了?” “没有这种事!他乱讲的,他骗你的!他在骗你,他故意讲一些气死你的话要离间我们的友情,让我们不相信彼此,你别上当啊!”颜带徒吼道,识破他突如其来的暧昧行为。 “没关系、没关系的……我没有权利多说什么,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难以捉摸,我能理解的……”沛星拭泪,却有一抹阴狠从她脸庞掠过。 颜带徒一凛,虽然只有一瞬问,但她看见了,沛星脸上那抹阴狠已烙印进她的心坎底。 “你本来就没有权利说什么,你若理解了就滚出去。”皇甫徽的口吻仍是浓浓的嫌恶。 “你不要太过毒舌了!”颜带徒喝道。 “那就让沛星彻底醒悟好了。”皇甫徽这回直接扣住颜带徒的下颚,执起,俯下首就噙住她的红唇,且用唇舌侵略她的。 皇甫徽居然吻她! “不要!”颜带徒撇头要抵挡,却被他扣得更紧。 皇甫徽强悍地攫住她的樱唇,纠缠着她的唇舌,就是不让她有退走的机会。 “唔……放……唔……”她无法动弹,对他的行径又气又急。 皇甫徽原本只是想用亲吻来气走沛星,却在沾上她甜蜜的嘴唇后就不想放开,接着感受到她强硬的对抗气息,他更想迎战,想摘折下她的骄傲,让她臣服。 “……放……唔……”她怎能醉倒在他的狂吻下?她怎么让皇甫徽得逞?然而,他强烈的纠葛交缠竞让她全身瘫软、双腿无力,即将软倒。 眼珠儿一瞥,瞧见沛星铁青的脸色。 “呃!”她瞬间清醒过来。完蛋了、死定了! 这下子该怎么跟沛星交代? “你……你够了!”呼呼呼,颜带徒用力推开他,总算成功地拉开彼此间的距离。 “你很迷人。”皇甫徽故意说道。 “住口!”颜带徒红透脸地叫道。 他回味似地抿了下唇片。还故作温存地说:“真香甜。” “不要……不可以这样……”沛星整个人摇摇欲坠。 “皇甫徽!你够了,别演戏了!沛星,你不要误会,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颜带徒也慌了,整个人语无伦次。 “那是怎么样呢?你跟他接吻是事实……” 沛星凄然地说着,努力压抑体内的愤怒,不许自己失控。 “带徒,你是不是相信了皇甫徽的指控,认为我挟恩求报,也认为我贪图皇甫家的财产,想嫁进皇甫家而弄出孩子来,所以才决定倒戈的?” “不是!刚才是他强吻我,你该看得出来才对啊!他是故意要制造你我之间的嫌隙,他要我们互相猜忌好坐收渔翁之利,你千万不要上当了!”颜带徒回道。 “不,我会强吻你是因为我被你给迷惑了。” 皇甫徽在一旁火上加油。 “住口!”颜带徒怒瞪他,更确定皇甫徽是故意制造嫌隙的。“你很厉害,早算出我今天会带沛星来见你,而你就利用这机会设计我跟沛星吵架,让沛星怨我,让我没办法再帮她忙,你就可以减少敌人了!” “不对,我是觉得你很有趣、很吸引人,所以我想要更了解你。”皇甫徽再用暧昧的说法来挑拨她俩的关系。 “够了!你不要以为用挑拨的方式可以破坏我跟沛星之间的友情,你不会成功的!”颜带徒疾步走到沛星身旁,紧紧挽住沛星的手。 沛星看着她紧握的手。这份友情还能存在吗? 如果皇甫徽真的喜欢上颜带徒,她该如何自处? 还以为利用带徒来刺激死水,得利者会是自己,结果反倒让皇甫徽对带徒产生了兴趣。接下来该怎么办? 沛星闭上眼,调整呼吸,再睁眼时,一脸平静。“我跟带徒的友情是不会改变的。” “幸好。”颜带徒说着,声音却是僵硬的。 “你确定真不会变?”皇甫徽的眸光深了,口气也显得诡异。 “当然是真的。”沛星回道。 颜带徒忙道:“我跟沛星的交情绝不会改变,你的挑拨是白忙一场,而且我保证我们还会继续连手对付你这只冷血动物!”颜带徒再对他放话,她不能让沛星痛苦。“至于腕链,我要提高到两千万,当你吻我的惩罚!” 第6章 皇甫徽差点就忘了腕链的事情,不过经由她的提醒,脑子却浮起牡丹花腕链命定情人的预言。 他方才冲动地选择以接吻手段破坏这两人的情谊,他的冲动跟牡丹花腕链的预言有关吗? 皇甫徽的心弦激荡了起来。 “我要两千万。”颜带徒再一次向他要求高价,打定主意死要钱。万一皇甫徽冷血到不认这对母子,敲一大笔钱倒是可以让沛星母子有好日子可过。 皇甫徽看着颜带徒,回道:“你以为我会任由你予取予求?” “不答应就别想拿回腕链!”颜带徒摇话,看着摇摇欲坠的沛星,心里更加内疚。今天的会面会完全失序都是她的错,她本来是要制造破镜重圆的机会,岂枓公亲变事主,也被拉进这团混乱里。 “你别这么凶。”沛星好不容易又掌握了可以向他示好的机会,连忙插话。 “请你忍耐几天吧,我会说服带徒把腕链低价卖你的。” “不用你出手,她也会交给我。”又是无情的回话。 “我们走。”颜带徒赶紧把沛星拉走,这种氛围不适合再谈下去,而且她也害怕沛星会失控。 “你放心……”走前,沛星还是拚命地向他示好。 皇甫徽目送两人离去,依他对沛星的了解,他破坏这两人交情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只是,收回腕链的目标……再度失败了。 怎么就是收不回来呢? 他脑中倏地又闪过命定情人的传说。 “我还是得想办法尽快拿回来才是……” 皇甫徽喃喃说道。 第三章 皇甫徽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葱绿山林,优美的景致让他激荡的情绪可以渐渐恢复平静,而摆脱尘嚣繁琐后,才可以静下心来思考下一步的动作。 他当时会选择买下这栋别墅,唯一的原因就是良好视野与部分风景像极他的老家“花徽山庄”,一样拥有美丽的风景。当心情不佳时,舒畅的环境才能让他平心静气,也才能思考到自己的不足处。 上回跟颜带徒过招后,结论是他没有拿回腕链。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成功破坏了颜带徒与沛星的友情。 虽然两妹表面上装和谐,但那个震撼力十足的吻绝对可以让沛星怀恨在心的,他有把握,因为他早就看透沛星的人格特质了。 至于颜带徒……皇甫徽忍不住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嘴唇,回味着颜带徒的气味。 明明只是一个利用的吻,吻到最后居然跟着神迷心醉,他分明是被她给引诱了去。 “白痴!”皇甫徽低斥,斥骂的对象是颜带徒。瞧她聪明灵伶的模样,却被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给利用了还浑然不觉,她若继续把沛星当成朋友,最后必会吃到苦头的。沛星的阴沉他已经领教过。 皇甫徽回忆起与沛星相识的过程。 就在四年前的某个深夜时分,他应付完最后一场会议,开车在台东的路上时,因路上人车稀少,所以车速快了点,不科他却因为疲惫而失去专注力,导致失控地翻了车、受了伤,幸亏遇上恰巧路过的沛星,也由于她适时的出现,让他免于失血过多身亡,沛星对他确是有救命大恩。 之后他曾询问沛星怎么会出现在偏僻的道路上,她回答说是喜欢到处寻宝,偶然间听到台东埋有宝藏,她利用假期去探访,没想到竞这么凑巧地经过车祸地点,救了受伤的他。 而这份救命恩情皇甫徽从来没有漠视过,只是沛星却在搭救他过后,在他住院的一个月时间里天天探望,始终不愿离去,皇甫徽看在她的救命恩情上,并未催赶,岂科她却是愈来愈黏缠,甚至在他出院后还不放弃地追逐着他,他每到一个地点,几乎就会看见她的踪影。 救命恩情让他不能恶脸相向,他甚至给她三百万元作为答谢,只是她仍然不死心,想尽各种方式表达爱意,期望他能爱上她,在得不到他的回应后,沛星竟开始设局强逼,假借他的名义,早早就预定了房间,邀他到饭店,说要饯行,结果却在酒中下药——用餐后,药效让他昏沉,让他体力不支,但他用坚强的意志控制住自己的行为。 沛星虽然无法与他翻云覆雨,却误以为已经昏睡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因此指控那一夜他让她有了小孩,并且想用小孩来挽回颓势。她的手段让他拒绝再与沛星见面,并且避开她。 只是,颜带徒手中的腕链,让他又得面对沛星。 “烦!”因为沛星的缘故,让他取回腕链的时问一拖再拖,而且颜带徒为了帮助好友,摆明了跟他杠上。 为了尽快处理好这件事,他还是得从颜带徒身上下手。 想到又要跟颜带徒联络,一份莫名的期待竟充盈在心间。 晚上十点钟,窗外天色昏昏暗暗,就如同沛星晦暗深沉的心情。 沛星晦暗的眼睛看着颜带徒,直勾勾地看着。 虽然发生了亲吻的事,但她仍然不敢对带徒生气,要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而且得继续跟带徒友好,因为一旦带徒决定撒手不管,她当真要孤立无援了,为了抓住这根唯一的浮木,她必须忍耐。 “沛星,你还在生气,还在介意皇甫徽吻我的事吗?”颜带徒这阵子仍然陪伴着她,虽然沛星没有再对亲吻事件表示过不满,但隐隐中仍能感觉到沛星欲炸的怒气。 如果沛星真不要她协助,她当然会立刻远离。 另外,愧疚感也让颜带徒不敢去细想以及询问沛星一些不寻常的征兆,像是沛星跟皇甫徽到底交往的程度有多深?又为何有了爱情结晶后,沛星却还是被抛弃? 双方像是各执一词,虽然她选择相信好朋友的说法,然而沛星有时候闪过的神态也让她有所疑惑。 沛星笑了。“我不是说过我不介意了?不介意就是不介意,我现在反而怕你相信皇甫徽对我的指控。认为我是有目的地在巴上皇甫徽呢!” “我选择相信你。”毕竟是十多年的友情呀。 “幸好!”沛星暗暗松了一口气,她还得借重颜带徒手上的“小玩意儿”制造跟皇甫徽再度会面的机会呢!“对了,“小玩童儿”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能让皇甫徽这么在意?你能告诉我它究竟是什么宝物吗?” 颜带徒从包包里拿出先前拍下的照片给她看。 “是一条腕链。” “腕链?”沛星看着照片上的腕链形状,是很特别也很迷人,就不知这条腕链对皇甫徽有何特别意义?“这条腕链对皇甫徽而言一定很重要,否则他不会处心积虑地想要买回它。” “我也是这么想,只是腕链的意义是什么,这可要等待皇甫徽自己来解答了。” “不过,他会打电话给你吗?”已经过了好几天了,皇甫徽到底会不会再打电话要求买回腕链呢?现在她只能依赖腕链牵线了,也因为唯一能通上线的手机在带徒身上,因此她要求与颜带徒同住,好在第一时间掌握讯息。 铃~~一见脆的手机声忽然响起,屏幕上并无来电显示,沛星第一时间就从带徒手上接过去。 “喂。”沛星哑声,心跳速度变得好快,希望是她期待的人。 对方无声。 “是皇甫吗?”沛星的心儿坪坪乱跳,吞了吞口水后,小声且直接地询问:“你是皇甫吧?我知道是你打的电话,请你说话。” “这手机号码不是颜带徒的吗?”彼端皇甫徽的声音冷漠到足以令人心寒。怎么会是沛星接的电话? 沛星小心翼翼地答道:“是带徒的手机没错。 她在我旁边,我代替她接电话。” “你们没有吵架?” “没有吵架。我们怎么会吵架呢?虽然有时候会拌拌嘴,但我们很了解对方,所以很快就能和好了。” 皇甫徽没想到这两人居然还能继续当朋友,看来沛星为了要得到他的青睐,发挥了高度的忍耐力。 “你真豁达,看来你完全不在乎那个吻。” 他冷嘲。 沛星僵硬地回道:“我想你是故意要刺激我,所以才制造那个吻的。” “你这么天真,以为我纯粹是为了刺激你才亲吻颜带徒的?你有这么重要吗?你难道没想过+我是因为喜欢颜带徒才吻她的?”他故意说道。看她能忍耐到几时。 “不会的!”沛星的声音一扬。 “怎么了?”一旁的颜带徒紧张地问,沛星的反应有点怪异,电话那端的皇甫徽跟她讲了什么吗? 沛星示意她没事,降低语调道:“我相信你纯粹是要惹我生气,才会故意亲吻带徒的。” 他低低笑道:“你一径地认定我是利用带徒在刺激你?” “对。”冷汗已凝结在沛星的额角,但她仍没忘记向他示好,求取再见面的机会。“还有,你放心,我已经说服带徒低价卖你腕链,我们若能再见面,你就可以顺利拿回腕链了。” “把电话转给颜带徒。” “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给她。”他命令。 沛星一愕,慢慢转身面对表情凝肃的颜带徒,道:“皇甫要你听电话。” 颜带徒接过手机,却不敢与他多说什么,直截了当地道:“如果你要腕链,我就低价卖你,但条件是,你必须让沛星同行。” “可以,我愿意破例让沛星陪你一起过来。”他爽快地同意,也在心底作出了打算。 “你同意让沛星同行?”颜带徒反倒吓一大跳。 沛星瞠目,高兴到要大叫了。 “你们就一起来吧。”皇甫徽报上地址与时间。 第7章 然而,颜带徒却感觉到极度的不安。 皇甫徽本来以为挑拨成功了,颜带徒和沛星不再是朋友,那腕链也就不再是颜带徒可以利用的工具,他只要花一点钱,就可以拿回腕链。 皇甫徽是这样盘算的。 但,一通电话却证明了这两人还是紧密相连,而且还并肩要对付他。面对这失控的场面,他决定用更狠绝的方式应付。 叩叩! “皇甫先生,客人带到了。”柜台人员遵照他先前的指示,把颜带徒与沛星带到办公室外。 “带她们进来。”他道。 沛星满心期待这次的会面,只要她请带徒低价卖出腕链,应该可以让皇甫徽对她改观,然后就有机会展开新的发展了。 沛星甜甜地开口。“皇甫——” “腕链现在在谁手上?”皇甫徽打断她的话。 “我。”颜带徒回道。 “那我跟你沟通便可。”皇甫徽只针对她。 “那我呢?”沛星焦急地插话。 皇甫徽的目光只放在颜带徒身上,道:“带徒比较重要,我只在意带徒的想法,不过你既然喜欢观赏我跟带徒谈判,我就让你来,但你闭嘴,站在一边听就好。” 沛星瞠目结舌,都见面了,他还是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皇甫徽对她的厌恶远远超过她的想象。 “不就是要腕链而已嘛!”颜带徒缓颊道:“好吧,我愿意接受沛星的建议,把腕链还给你,但相对的,你也要给沛星与沛棋一个交代,我无法容忍你无情地对待他们母子。” 他却笑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取回腕链不可?” “我想知道!你对它的重视超乎想象。”沛星找机会插话,皇甫徽对腕链的执着太不寻常了。 这回,皇甫徽倒愿意回答了,他就是准备要让她们知道腕链的秘密,他不相信沛星知道后还能容忍颜带徒! “因为腕链能影响我一生的幸福。”皇甫徽的黑瞳深了。 “影响一生的幸福?不懂,你在编童话故事啊?一条腕链凭什么影响你的终生?”颜带徒回嘴,心里却是惴惴不安的。这条腕链的涵义该不会掀起波涛巨浪来吧? “是很像童话故事没错,腕链其实已有数百年的历史,它是皇甫家族遗失的传家宝物。而腕链上镶嵌的宝石上有着自然形成的牡丹花图腾,所以它被取名为牡丹花腕链,这条腕链对皇甫家而言珍贵无比,我身为皇甫家族的子孙,当然要拿回来。” 闻言,对他非要取回腕链的动机已能理解。 但皇甫徽的眸子却慢慢浮上一层诡异的色彩,接着再道:“至于腕链为何能被视为珍宝,除了它是古物,更重要的是一腕链有其特殊意义与作用。对皇甫家的子孙而言,牡丹花腕链是幸运宝物,它能定情,得拥它者必会得到幸福,而且经过三百多年的印证,拥有牡丹花腕链的皇甫子弟就是会遇上与腕链有关的对象,进而相识、相恋、结为夫妻,恩爱一世。这就是幸福传说的由来,也是让皇甫家将腕链当传家宝的主因。” “不会吧……”沛星整个人弹了起来。回身看着颜带徒。牡丹花腕链是颜带徒找到的,那么她可能会跟皇甫徽产生“夫妻情缘”喽? “会,它能牵引出命定情人来。其实腕链还有另外一条,叫千日红腕链,而千日红腕链一出现时,就立刻将我兄长的命定情人牵引出来,他俩的爱情目前可是朝着幸福的方向而行,所以牡丹花腕链的作用让我很期待。”他故意这么说,就是要让沛星发火。颜带徒要自己别相信他的话,呛道:“这是什么烂故事!你是在吓我的吧?” 沛星也摇头,拒绝相信他的说法。“腕链是带徒找到的,那她就是所谓的命定情人了?带徒会变成你的女人,会吗?你相信会有这种事?你真的喜欢她?” “是喜欢。当我看见颜带徒时,就相信了腕链的预言,我先前不就说过,带徒会吸引我的注意,勾引出我的爱情来。”皇甫徽放下“炸弹” 沛星愕然。 颜带徒急道:“你根本不像是个宿命论者,你这么说的用意只是想彻底破坏我跟沛星的友谊罢了!” “你真的护卫沛星到不分青红皂白的地步。” 皇甫徽特意对颜带徒示好,原意是要两妹决裂,但看她用坚定的情谊力挺沛星,她的善良倒也令他佩服。 颜带徒为了不让皇甫徽激怒沛星,努力制造机会给沛星。“够了,你就别再耍花样了!我在沛星的循循善诱下愿意还你腕链,反观你是不是也该表现出对沛星的善意来?” “我要腕链!”沛星突然高叫。“我要腕链,我要牡丹花腕链!带徒,你把腕链给我!” 颜带徒一怔。 “给我!”沛星突然疯了似地要抢她的皮包。 皇甫徽挡住沛星。“别靠近她,也不许你碰到腕链。”不想皇甫家的传家宝被她玷污。 “皇甫徽,你才该闪远一点!”皇甫徽的说法严重扰乱颜带徒的情绪,她激动鞋尖却勾到桌脚,脚一拐,重心一个不稳,整个人往地上跌。 “啊!” “小心一点。”皇甫徽回身拉住她,但一个转念,又直接将她放倒,自己顺势跟着倒下。 “呀!”颜带徒轻呼,皇甫徽已经压在她的身上。“你你你……你压到我了起来!” “不要。”大好机会要好好把握,彻底了断沛星的贪念。 “离我远一点!”颜带徒用力地推他。 “你很讨厌我?”她激烈的反抗也开始激发出他征服的来。 “你快站起来!”她吼。他的气息让颜带徒的身子轻颤,心脏跳动的速度快到像要进出胸口似的。 一旁的沛星却奇异地沉默了下来,不说话也没动作,异常安静地“静待”他们下一步的举动。 “滚开!”颜带徒叫着,这男人为了破坏她与沛星的友情,一直在使用恶劣手段。 “不。”他优美的唇扬起一抹诡异的笑,还道:“我愈来愈喜欢你了。” “你够了!”好不容易终于拉开点距离说话。 “我是认真的。”低首。 “唔!”她瞠目,唇被贴住了。 皇甫徽又吻了她,还她的唇瓣! “不……唔!不可以……”她想推开他。 但她的抗拒却惹出他更深的霸气,他手指扣住她的下巴,以掠夺的方式热吻着她,像在示威表演似地缠吻着,任凭颜带徒怎么推拒,他就是不为所动。 她的强悍激起了他掠夺的心思。 明知这个吻不怀好意,但颜带徒的心波却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抵抗的气力愈来愈小,一步步地沉醉进他铺下的情欲魔魅中。 “啊!”她惊呼出声,皇甫徽的右手掌抚摸着她的腰际,她全身的血液仿佛一瞬间全往脑子冲,她晕了。 他的舌尖仍然缠黏着她的唇舌,丝毫不放松。 颜带徒的呼吸紊乱,一波又一波销魂的激荡不断不断地撞击着她,他成功地掌控住节奏,也让颜带徒的抗拒消失,两人的吻变成更纠缠、更密合,也更暧昧。 “你们还不停止,还要继续下去?难不成要我离开好玩得更彻底?”森冷的话语响起,惊醒了颜带徒。 “嘎!”颜带徒僵住。死定了,同样的戏码又发生一次!这回她怎么跟沛星交代? 沛星从震惊到愤怒,再到无言,然而为了阻止他们更忘情,她决定开口。“可以停止了吧? 我看到了,不必再吻下去,我已经看得够清楚了!” 颜带徒牙一咬,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身上那像堵墙般的胸膛,坐起。“沛星,我——” “你不用再解释了。” “我……”颜带徒发现自己很难解释什么。 沛星忽然绽唇徽笑,只是语调却是冰冷无比。 “带徒,你们上次接吻时,我听信你的解释,认为那只是皇甫徽破坏你我友情的诡计,我也拚命跟自己说,那只是皇甫徽的阴谋,不要放在心上,千万不要当真。但……这一次,这一次的接吻氛围像是阴谋诡计吗?不像,我觉得一点都不像。 你跟他都是发自内心在享受这个热吻的,你们为对方动了情!你还能解释吗?”这次的吻跟上回不一样,她不认为皇甫徽是为了激怒她而吻住颜带徒,相反地,她看到的是皇甫徽对颜带徒有着浓浓的饥渴。 那是她想要却得不到的情绪! 颜带徒的脸色刷白,几次张口欲言,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她知道这一次很难说明了。 “看来命定情人的预言已经在发酵了。”沛星异常平静地说道。 “没有这种事!”颜带徒否认。 “我了解了。”沛星再冒出一句。 “你……你又了解了什么?”颜带徒胆颤心惊。 沛星笑着。“我了解到原来你都是在演戏欺骗我的,你帮助我其实是为了让我卸下防心。你好会演戏啊,让我以为你是出自真心要帮忙我,事实上你只是想利用机会接近皇甫徽,尤其当你知道皇甫徽是个富家公子后,更不想放弃他。当上少奶奶不也是你的期待与心愿吗?如今有天上掉下来的好对象,你当然要利用我,而我则傻呼呼地变成撮合你跟他的棋子!”说到最后,她极为愤怒。 “你恨我了?”颜带徒惊慌地问。 “我能不恨吗?” 颜带徒一窒,闭上眼,颓丧地道:“你恨我也是应该的。” “你抢了我的男人!”沛星指控。 “她没有抢走你的男人,我并不是你的男人。” 第8章 皇甫徽见颜带徒一脸内疚,心生不满,立刻决定把沛星的真面目给呈现出来。“沛星告诉你,我是因为车祸而跟她认识的,我还跟她有了小孩,可是我却抛弃他们母子,变成十恶不赦的负心汉,对吧?” “难道不是?”颜带徒的心跳得好快,会有石破天惊的答案出现吗? 他邪魅一笑,道:“我就告诉你一个你或许还不知道的内情。我曾经给沛星三百万做为答谢,只是她并不死心,想尽各种方式对我表达爱意,期望我能爱上她,当得不到我的响应后,她甚至开始设局强逼,预定了房间,邀我到饭店说要饯行,却在酒里下药,想要我跟她做爱。” “哈?”颜带徒愕然。 “沛星有告诉你这些事吗?” 颜带徒沉默了。 皇甫徽满意地一笑,就知道沛星隐藏住真相。 “药效是让我昏沉了,不过我还是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她说那一夜让我跟她有了小孩,这是笑话。” 颜带徒吁出一口气,下药、迷惑、设局,怎么变成奇书-整理-提供下载是沛星狼子野心呢?她承认怀疑过沛星,只是她不想追究太多,因为她相信友情。 “这就是沛星的真面目。”皇甫徽睇着颜带徒。 “但小孩……沛棋是真实存在的,关起房门的事,我也没办法判断,而你跟她曾在房间里又是事实……棋棋……唉,我……”颜带徒已无法当裁判了。 沛星的脸色难堪之至,好半天后才回道:“皇甫徽,你为了替自己脱罪,竟颠倒是非。” “我的话才是真相。”皇甫徽道。 “真相是颜带徒和皇甫徽谈恋爱了,你喜欢他,也巴结上他,而我,一无所有,什么都没有了!”沛星气愤地直指颜带徒,是颜带徒破坏了她的美梦。 “沛星,我——” 沛星的目光落在掉在一旁的包包上,牡丹花腕链就在包包里。“我要腕链!” 她出其不意地冲上前捡起包包。 “你想偷腕链?”皇甫徽想要制止。 沛星转身就走,头也不回的。 “站住!”他要追。 “不许追,腕链给她!”颜带徒挡住皇甫徽的去路。 “为什么要给她?” “如果她能卖钱,就让她卖掉,她极需要生活费。”她仍为沛星着想。 “你对牡丹花腕链不屑一顾。”皇甫徽对于颜带徒完全不重视腕链的表现感到不满。 颜带徒不回答他的问题,只后退。“我走了。” “你就这样走人?” “不走还要做什么?你成功了,沛星走了,我跟她决裂了,这就是你最终的目的,你赢了,况且我也没有跟你继续接触的理由。”颜带徒什么都无法思考了,空空的脑子只塞着一件事,那就是对不起沛星。 “你真潇洒,不再追问沛星设计我的详情。 也不在乎腕链传说所引发的效应,你对我没有任何留恋的感觉吗?”他冷硬地问。 “不关我的事了。”她没了动力,弄成这惨况,她还有何道理再跟皇甫徽纠缠?丢下话后,她毅然地走出办公室外。 皇甫徽目送她的背影消失。颜带徒转身走人,头也不回地走人,不曾流露出一丝眷恋,这种被彻底漠视的状况,他还是头一次遇见。 皇甫徽带着浓浓的不解以及不愿承认的失落感回到老家“花徽山庄”,漫步在蝴蝶道上,思索着颜带徒的冷漠究竟是真还是假? 围在他周遭飞舞的蝶儿累了,停偎在他肩上。 他能被蝴蝶信任,却被颜带徒视如魔物,避而远“徽儿、徽儿、徽儿……” 远远地,传来祖父皇甫翁的呼唤声。 皇甫徽暂时放下对颜带徒的思绪,停下脚步,回身,看着身穿靛蓝衣服,发鬓柔白色,神情和煦的长者正神采奕奕地走过来。 “爷爷。”他恭谨的唤道,即便知道他一出现就没好事,但还是别得罪他的好。 皇甫翁走近他,红润的双颊证明他身体十分健朗。他就是精力十足,才打算再把人生目标放在搞定老二皇甫徽的婚姻大事上。 他对成功“玩弄”长孙皇甫花与解苳的爱情得意洋洋,而皇甫徽也一样是他的目标。 “您找我什么事?”他问着神情古怪的老人家。 “我是来问你找到牡丹花腕链了没有?”老人家问道。 他不语,想先等候祖父的反应。 老人家一脸失望,说道:“你没有去找吗? 心情不好耶,牡丹花腕链可是传承给你的宝贝,若是回不到你手中,怕你的姻缘会出了差错。” “您其实可以不用理会牡丹花腕链的问题,而且您以前也不在意的。”他想说服爷爷别介入,自从大他将近一岁的兄长皇甫花真的因为千日红腕链而与宿敌解苳化敌为友,甚至结为夫妻后,老人家就更热衷在寻找家传宝物上。 “以前是以前,我心态改变了呀!你也知道,咱们家另一条传家宝物千日红腕链无预警的出现后,立刻促成了花儿与解苳的姻缘,这是活生生的实例,也让我对腕链的命定情人传说拜服不已,再加上我总觉得牡丹花腕链有可能随着千日红腕链而出现,所以才着急啊!” “我建议爷爷别再找了。”他再道。 “为什么?”皇甫翁敏锐地感受到孙子的异样。“传家宝耶!我怎能不去找?” “哼,我知道你跟皇甫花一个样?都不想受到控制,但从你大哥的例子就能印证,不能轻忽腕链对你的影响力。” “都怪爷爷我以前漫不经心的,这么晚才发现牡丹花腕链失踪。没办法,咱们家族的成员习惯低调。从古早的老祖宗那一代就是如此,结果低调过了头,变成有点不经心了。” “祖父就是不知道怎么传承传家宝的,居然只交了个盒子以及关于腕链的传说给下一代,而我这老笨蛋也不以为意,盒子就随便放在秘库里,传说则打算等时机到了再传给你,直到千日红腕链出现,我才想去看看封在秘库里的牡丹花腕链变成什么模样了?岂知牡丹花腕链根本就没在盒子里,不知道丢哪儿去了?甚至遗失多久我也都搞不清楚。” 皇甫翁敲敲头,承认皇甫家族的脑袋思维有时候很古怪。虽然腕链是传家宝物,但他承认并未去重视,只是依循往例地交代腕链的置放处,若不是皇甫花与解苳因为千日红腕链让他了解到腕链传说的真实性,他都忘了有牡丹花腕链这回事哩! “这是我的过错,我很不安,当然有义务要找回。” “爷爷,腕链的事情我自己想办法就好。” 不可以,若是让顽劣的爷爷搅和下去,怕是要引来更多的麻烦。 他已经够心烦的了。 像先前沛星的纠缠,他就不曾对爷爷告知太多,爷爷只知道他曾发生过车祸,被一个叫沛星的女孩救过。至于沛星的黏缠部分,他不曾提过,而爷爷也没问过他。一个爷爷不曾提及的人,通常代表不会把她放在心上,所以沛星不曾干扰过皇甫翁。 皇甫翁见皇甫徽执意要他退出,鼓了鼓腮帮子,不再追逼。这孩子性格孤傲偏执,除非在神不知、鬼不觉下设局让他一头栽进,否则一旦让他产生了戒心,就休想成事了。 他暂时依皇甫徽的心意,不在他面前提及找寻牡丹花腕链之事,转而偷偷找。 第四章 快凌晨十二点了。 路上昏昏暗暗,四周一片沉寂,三更半夜的,该休息的人都已经返家休息,路上空空荡荡,皇甫徽却像个傻瓜般地站在巷口旁,等颜带徒回家。 皇甫徽抬首觎了眼八楼,屋里一直是暗的,意味着主人还没有回家。 “她在忙什么?”腕链被沛星拿走后,颜带徒摇下不管宣言,就当真不交代、不管事、完全不联络,这样的冷漠搞到最后竟然变成是他不能忍受,他产生惶惶之感。 即便他厌恶牡丹花腕链命定情人的预言发酵,但他就是放不下颜带徒,他跟她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线勾在一起了。 他跟颜带徒莫名地认识,他嫌恶她,却又因为腕链的关系巧合地相连接,而后过招、交手,甚至现在有意与颜带徒站在同一阵在线,只因不想她对沛星感到亏欠。 沛星不配得到亏欠。 他,皇甫徽,这辈子不曾为某件事放不下过,颜带徒是第一个。 轰隆隆~~机车的引擎声由远而近,是她回来了? 未久,一辆机车出现,骑到停车格前,一身黑衣长裤、头戴全罩式安全帽的窈窕女孩利落地下车,准备把机车停妥。 咦,后面的黑影是谁?颜带徒心一凛,觉得压迫感从后方袭来,她推开护目镜,想透过后照镜把身后的黑影看个仔细。 “皇甫徽?”她一愣,回身。“怎么会是你?” “我特地来找你的。”皇甫徽声音略沉地道。 “我不希望你找我,我也不想跟你说话,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而且牡丹花腕链沛星也拿走了,你要腕链就直接找她谈,皇甫家的问题已经和我无关了。”她快速地撇清。 她愈是拒他子千里之外,他就愈生气,她愈不想跟他亲近。他就愈要找她麻烦。 “你倒是撇得一干二净,别忘记,腕链是从你手中遗失的。” “不关我的事,腕链给她拿走有什么不对? 她才是你的情人。还有,那次后我跟沛星就闹翻了,我跟她不再是朋友,我跟她绝交了,这样你应该很高兴吧?我往后不会再帮她撮合你们,你大可安心了。”颜带徒赶紧跳上机车,说道:“反正你自己去找沛星解决问题吧,我已经跟你们的恩怨情仇毫无关联了,你不要再找我。 第9章 听着,不许找我。”为了不让更多的亏欠感加渚在己身,她不想碰他。 “我话还没说完!”机车的引擎声弄得皇甫徽更烦躁。 “我不想听,你别再来骚扰我!”她也心烦意乱。 “骚扰?” “总之,我不想再看见或听见跟皇甫家有关的任何事情。”说完,机车如箭矢般疾射而去,她不想变成朋友口中抢人老公的恶女。 这段日子颜带徒并不好过,吃不好、睡不好,虽然是顺利毕了业,但她还是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找工作,整天像抹游魂似地到处闲晃,逼自己不再去管沛星的事,也不能再想皇甫徽,地努力地执行,也做到了。 但,他却不放过她。 视线扫到后照镜,发现身后有一辆跑车追着她的机车,那是皇甫徽的车。他还在追她? 皇甫徽开车尾随,她愈避走,他追逐她的意念就愈坚决。 “别追来!” 她催油门,机车呼啸疾驰,跑车就跟在后方。 幸好三更半夜的,路上没车,所以能让她顺利地狂飙。 叭! 皇甫徽按喇叭示意她停车,她急欲摆脱的态度让他愤怒,而且怕她发生危险,所以他急着想要地停车。 等一会儿一定要揪住她,狠狠地打她屁股! 颜带徒不想停车,也不想跟他接触,可是仿佛感受到他的担心似的,她开始放缓车速,不再催油门,只是一个转弯时——“哇!” 地上竟然有一滩油污,车轮打滑,机车偏斜,倒下,她整个人也滑了出去! 皇甫徽目睹这状况,身子瞬冷,煞车,开门,急冲出去。 她动也不动。 他心在发抖。 从小到大,他还不曾有过这么激动的情绪,害怕失去的惶恐让他的心跳差点停止。 皇甫徽打电话请教护车协助,再小心翼翼地观察躺在地上的她。没流血,安全帽也完整,没有破裂的痕迹,而且身体没有骨折现象,胸脯还很平稳地起伏着。 虽然没了知觉,但……她却很像是睡着了……正午时分,虽有窗帘遮挡烈阳。但炽热的阳光仍是从窗外透进驯单人病房内,不过病房里接受到的暖暖温度其实是很舒服的。 昨晚车祸后,皇甫徽要救护车将伤员送往他熟悉的私人医院,而临时接到电话的医生朋友也尽全力帮忙,半夜赶来为她做详细检查,判断并无严重伤势,只有手臂擦伤,至于她会昏迷,应该是惊吓过度的结果,不过得等她清醒后再来判断是否有脑震荡的现象。 昏迷是因为惊吓过度? 问题是,这妮子会害怕吗?她一身是胆,她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勇气让他倾倒。 皇甫徽侧躺在她身边,看着昏睡的颜带徒,其实也是怕她脑子受到撞击才会昏迷。 忽地,颜带徒的眼睫毛轻轻动了下。 “哈啊?””她打了个小哈欠,然后慢慢睁开双眼,却对上一双深邃且泛出担忧光芒的眼眸。 颜带徒怔怔地看着他,眨了眨杏眸,一时回不了神,不懂为什么会看到皇甫徽忧心的表情,他在担心什么? “你会不会感觉头晕恶心?”皇甫徽看她醒过来,先是谨慎地问她状况。 “不会,只是手臂有点痛。”她看了下右手臂,缠着绷带,慢慢想起自己摔车了。 “有不舒服的地方别隐瞒,也好赶快做治疗。” 她又动了动身子,真的没问题。“大概就手臂擦伤的部分吧,我没有其它奇书-整理-提供下载不舒服的感觉。” 幸好她在捧车前已经放慢速度,所以虽然在跌落的瞬问很痛,但没有致死的感觉,子是干脆闭上眼睛,安心地“昏过去”她太疲惫了,这段日子情绪不好,睡没睡好,结果一个转念,还真的不醒人事。 皇甫徽听她回得云淡风轻,而且看似无大碍,但又忍不住想试验她的脑子是否恢复正常? “你跟我上床了你知道吗?” “哈?”她一呆。 “也许你的肚子里已经有小宝宝了。” 他到底在胡说些什么?“捧车的人是我,但疯了的人却是你。” “只要跟我躺在一起就会生出小孩来,沛星是这么说的,而且你似乎也相信她的说法。”皇甫徽看着她。 他在嘲讽沛星的小孩蹦出来的理由。 “我又不是小朋友,当然知道做了什么才会有小娃娃。” 颜带徒这才整个清醒过来,且意识到她人在医院的病房内,还躺在一张双人的大病床上,而他则侧躺在她身边! 她一惊,要起身。“嘶——痛!”忍痛硬坐起身。 “不舒服了?”皇甫徽的声线紧绷了点。 “没有。”这种痛没哈大不了的,她紧张的是他目前的姿态。“你不该躺在我身边,这样做太没格了。” “我想做什么不需要你同意。”他坐起身。 “现在你还相信我跟沛星曾经躺在一起就有小孩的谬论吗?” “我……”她当然觉得奇怪,也曾怀疑过沛星的说辞,只是大人再怎么吵闹,小孩就是无辜的,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他,所以自己更该要远离皇甫徽。 “其实棋棋是不是你的孩子,做亲子鉴定很快就会有答案了,说再多都没意义。”想到孩子没有父亲已经够让她心疼,现在连父亲的身分都搞不清楚,这对棋棋来说太过残忍。 “不是就不是,我没必要配合沛星去做亲子鉴定。”他看透沛星后,早就懒得理她。 “那就随你便,我不管了。”她跟沛星已有半个月的时间没有联络,她没找她,而她也没去跟她谈,现在两人之间有着难堪又难解的情绪,她做什么都不对。 皇甫徽睇着她,他便是痛恨她这种切割态度,视他如敝屉。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这样对待他,而她的做法也让他更想把地扣在身边。 “你就是觉得对不起沛星?”他问。 “我是没脸再面对她。” “你的亏欠来自于相信沛星的说辞,因为相信她,所以你视我为恶毒的负心汉,甚至以为是你的关系而破坏了我跟沛星。不,你错了,大错特错,但你是错在不去查明真相,也不去理会沛星是否加油添醋乱说话,直接就被她利用个彻底,甚至任由沛星把腕链拿走,现在还觉得亏欠她,你未免也太好心了点。” 颜带徒并没有完全相信沛星的说辞,她与她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她当然知道沛星也极富心机,但因为棋棋的关系以及不想背上抢好友丈夫的恶名,她该作抉择。 颜带徒道:“不必再啰嗦,反正我不想介入这团混乱里,我想回到自己的生活步调,至于腕链,沛星都已经拿去了,所以你就不必再找我,而且你再纠缠下去,小心惹起我的邪恶性格。我其实也挺爱钱的,若不是因为沛星是我朋友,搞不好我也会设计你这个富家子。”放话吓他。 “你会设计我?我感觉不到。”皇甫徽笑了。 她无言,怎么吓不走他呢?“你就这么有把握我没有肖想你?” “那就来做个实验啊!” “实验?” “看你是不是贪图富贵之人?看你是不是跟沛星所形容的一样?” “你要做什么?”她睇着他。 “到我家里去,我邀请你到我家里?到“花徽山庄”。” “花徽山庄隐。”就可以观察出我是不是攀权附贵之人? 她不明白。 “跟我来,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 他扬眉,唇畔勾起坏坏的笑意。 沛星看着腕链,这条牡丹花腕链附着一则命定情人的传说,它会牵引出皇甫徽的伴侣来,所以她硬是抢了过来。 “我才是皇甫徽的情人!” 沛星的双手紧紧包住腕链,放在胸口处,让它感受到她热烈的心跳声,期待能传给皇甫徽,让他感受到她对他的热爱。 “为什么……为什么皇甫徽不来找我?我已经为他虚掷了四年多的青春。我绞尽脑汁去爱他,他为什么就是不肯看我一眼,甚至不来跟我要回牡丹花腕链?为什么你就不愿意理睬我?” 她好想拍桌。 “还有颜带徒,你怎么可以偷偷利用我的惨事来跟皇甫徽交往?你把我当成踏脚石,成就你跟他眉来眼去的机会,你好阴险!你应该帮我要回老公,而不是抢我老公……” 沛星低首看着牡丹花腕链,会是它在作怪吗? 那么,腕链现在掌握在她手上,牵引命定情人传说的咒语也该转移到她身上喽? “我来试试传说是否属实……” 她决定了,她要在报纸上登广告,冀望这一则消息能吸引皇甫徽的注意,逼他来电联络! 皇甫徽的座车经过a4公路,十分钟后,又看见一座有警卫驻守的岗亭,去的“花徽山庄” 似乎是属于私人世界,外人没有经过允许,是不许接近的。 颜带徒被他挑引起好奇心,想知道“花徽山庄”有什么魔力测试她是否为贪心之人? 慢慢地,她发现车窗外的景物愈来愈美丽,一股探访“花徽山庄”的油然而生。 皇甫徽停好车,带着她走在蜿蜓的步道上,虽然得爬阶梯,但踏上最顶层时她依然脸不红、气不喘的,然而在看见山谷里头的美景时,她却兴奋到双颊胀红。 “好美啊……” “这是“月弧湾”。”皇甫徽先介绍此地。 “月弧湾”是一处平缓且广阔的山谷地域,四周有起伏的山峦环绕着,各式花朵缀满着山坡,谷内还有一条宛如月弧般的清澈溪水潺潺流动着。 第10章 凉风徐徐吹来,带来芬多精的香味,她忍不住深吸口气。身心舒畅呀!再配合着鸟儿啼鸣、蝴蝶纷飞,这景致简直就是童话仙境,令她瞠目结舌啊! “我好像挖到宝了,皇甫家的资产远比我想象的还要丰厚呢!”好风景让她的心情变得好快乐。 “带你来也是想让你在这良好的环境下休养,毕竟你会发生车祸我也有责任。”他道。 闻言,颜带徒的心窝暖烘烘的,被照顾的感觉是很幸福的。 两人刚走进由花卉藤蔓褊织而成的美丽花门,她发现主建筑物前又另辟有鱼池与花圃,鱼池里的鱼儿倒是养得很丰肥,群花上也有许多昆虫蜜蜂悠游地四处采蜜,然而引她注意的却是一大片牡丹花圃。 “谁种的牡丹花?”她问。 “我。” “果然。”她不意外,花中之王适合高贵王子,牡丹俨然就是皇甫徽的化身,贵气逼人,让人无法漠视,也会让观者产生景仰。沛星为何会如此迷恋执着子他,也是有原因的。 “不过,我倒是从你身上闻到了牡丹花的气味。”皇甫徽突然说道。 “哈?”她才觉得他像花中之王,他却反过来说她像牡丹?“你有没有搞错? 我哪有牡丹花的味道?我可是个粗俗丫头。” “我觉得你姿态娇艳,跟我对抗时那大胆又疯狂的艳丽姿态让我难忘,一如牡丹攫魂摄魄的本事。”他慢慢走近她,说道:“你散发出的无形魅力让我迷醉是事实。”不知怎地,他就是自然地吐露出这段心底话来。 “你在讲笑话……”四目相视,移不开。 这样的诱引教地害怕,仿佛已经认同了对方。 怎么会这样?两人愈是对抗、愈是争执,却愈是沉沦。 不行这样啊……颜带徒连忙抽回迷乱的理智。 “看来你贵公子的身分名副其实呢!老实说,我更加心动了,当少奶奶好迷人的,而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嫁进豪门,你是我的机会。”她看着他。 “我可没有在骗你喔!” “但你不会选择我,目前就是不会,因为沛星成为你的坚碍,你为了她,不会对我出手。” 皇甫徽捉住了她的心态。 颜带徒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被识破的感觉让她好想逃避,连忙转移话题。“我想进屋参观,这像是童话世界里才会有的梦幻城堡就是“花徽山庄”吧?它看起来好宏伟美丽,我要进去瞧瞧,顺便看看有没有好东西可以偷,到时你就会知道我贪钱的真本性了!”颜带徒丢下他,往山庄里头冲。 皇甫徽得意的笑声在她身后悠悠响起。 大清早。 沛星刊登在报纸上的牡丹花腕链贩卖广告摆在显眼的版面,能吸引皇甫徽的注意,逼他来电联络。 她可以藉此向他证明!她沛星才是他的命定情人。 手机铃响,整夜没睡的沛星飞奔上前拿起手机,按下通话键。 “喂。”沛星屏气凝神,希望不是来询价的不相干人等。 “嗯……咳!” “请问您是?”沛星的眉心一蹙,这声音有些年纪,并非是皇甫徽诱人的磁嗓。 “我姓皇甫,请问小姐贵姓?”彼端传来探问声。“皇甫?你也姓皇甫?”沛星的语调扬高。虽然不是皇甫徽,但有可能是跟皇甫家有关系的人士。 “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彼端的声音再一次询问着她的身分,虽然徽儿不许他介入腕链的事情,但皇甫翁想知道掌握腕链者是谁?为何莫名其妙地突然有人登报卖腕链? 他昨日从日本回到台湾后,先在机场附近的饭店休息,一大清早准备离开饭店时,竟然就在报上看到这一则卖贩牡丹花腕链的广告。 “我叫沛星,请问您是哪位皇甫先生?”沛星满是期待,该不会是跟皇甫徽有亲戚关系的成员吧? “沛星?”皇甫翁一愣,说道:“沛星这名字我有点耳熟……我是不是见过你?四年前在医院是不是曾经跟你有过几面之缘?” 沛星立刻知道他的身分。“是的,是我,我就是那位救过皇甫徽的沛星!四年多前,我在台东的医院确实跟您有过几面之缘。”是皇甫徽的爷爷。 “还真是你,腕链原来是在你手上啊……” 皇甫翁流露出失望的口吻来。 沛星处在兴奋的状况下,全然没注意到皇甫翁失望的口吻。“您是皇甫徽的祖父,皇甫爷爷,很高兴也很荣幸能跟您通上电话。一直以来您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致使我没有机会和您多聊聊,陈述我的状况,现在机会来了,我向您报告,牡丹花腕链是在我手上没错。”他并不想听她的情况,只想知道腕链的问题呀!“你为什么要卖腕链?” 他对地没好感,也不喜欢腕链落在她手上。 “皇甫徽没跟您提起过腕链的事情吗?” “没有,就是没提我才会对报纸上的广告感到惊讶。”皇甫翁捉摸不了孙子在搞什么花样。 沛星失望了,皇甫徽果然没有把重新遇见她的过程告诉长辈,看来皇甫徽还是和过去一样,把自己的私事守护到滴水不漏。 “这条腕链是不是赝品呢?”皇甫翁担忧的询问忽然传来。 她吓一跳。“皇甫爷爷怎么会这么问?” “沛星,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从哪儿找到牡丹花腕链的?”实在不愿相信皇甫徽是要跟沛星配成对,他忽然怀疑起腕链是否为真。 “在哪儿找到的呀?呃……我……”沛星只约略知晓是从中国找来的,至于详细内情,她没有特意追问,结果现在被怀疑是赝品了。“皇甫爷爷,在电话里不方便讲太多,我只能告诉您,这是在中国大陆那边找着的,至于正确的地点以及过程,请容许我保守这秘密。除非我能跟买家面对面一谈,否则我不想说太多。”她尽力诱引皇甫家族出面与她联络。虽然没等到皇甫徽的电话,但有长辈出面或许更是个良方,她可要善加利用才行。 “好,我现在去接你,你告诉我你的住处,咱们好好谈一谈。”是面对面比较好处理。 “好的,我等您。”沛星报出她的租屋处,期待藉由皇甫翁而与皇甫徽搭上线。 “那你等等,我很快就到。” “是。”腕链才到手,她就跟皇甫家族联系上了,这是好的开始呀! 沛星满心欢喜,她果然才是牡丹花腕链真正的主人! 第五章 一辆黑色高级轿车停在一栋公寓前。 沛星抱着孩子沛棋一起从公寓的楼梯出现。 钻进车子里,而车里已坐着皇甫翁,他是来接沛星前往“花徽山庄”的。 “这小娃儿好俊。”一见着上车的小男娃,他讨喜的小脸便让皇甫翁笑逐颜开。 “老爷爷好!”棋棋活力十足又有礼貌地映道。 “好乖。”皇甫翁笑咪咪地握握他的小手,示意司机开车。“这孩子真有人缘。” “是啊,他很得人疼。”同坐在后座的沛星看见皇甫翁喜欢沛棋,开心到不行,连忙说道:“他叫沛棋,还没满三岁,是个可爱又很贴心的小男孩,不好意思,临时带着他,希望您不会介意。” “不会介意,这么漂亮可爱的小男娃,我很喜欢。” “老爷爷喜欢我吗?”沛棋问道。 “是啊!” “我也喜欢老爷爷耶!”他天真无邪地回答着。 “真的呀?呵呵呵……”皇甫翁疼爱地将他拥进怀里。 沛星喜上眉梢,当年精挑出棋棋的选择没有错,她就是觉得他的模样会受到喜欢,能帮她大忙,果然,他轻易地就掳获了皇甫翁的心,这对她前进皇甫家族有莫大的帮助啊! “棋棋是你的儿子?你是哪时候结的婚?” 皇甫翁对她并不了解。虽然知道当年车祸的事情,也知道是一个名叫沛星的女孩适时救了徽儿,但在他前往医院探视徽儿,并亲眼见到沛星后,对她已有评价一他不欣赏她。所以,之后再见面也只有点头一不意,其它的就由徽儿自行处理,之后他就不曾听闻过关于沛星的任何事情,直到腕链广告的出现,才又再次见到沛星。 “皇甫徽还是什么都没说……”沛星失望极了。 “我这孙子一向独立惯了,有事都自行处理,所以我对你只有四年多前救过徽儿的印象。”皇甫翁睇着她,改变话题。“不过,现在因为腕链的关系,我们又联络上了。沛星小姐可不可以告诉我,腕链是怎么拿到手的呢?我必须评估它是不是我在找寻的宝物。” 沛星眼珠儿一转,笑道:“其实我也是在巧合的状况下得到腕链的。前段时间我去中国大陆旅游,因为喜欢搜集古物,所以特别去古玩市场走走绕绕,没想到就这么巧合地买了这条碗链,然后回台湾后又发现它挺有价值的,我正好缺钱,才打算贩卖赚钱,接着就接到您的询问电话,这才知道腕链跟皇甫家似乎有关联。”颜带徒虽然不曾跟她提过腕链打从何处来,但沛星很清楚颜带徒也是喜爱寻宝挖宝的人,所以猜测牡丹花腕链很可能是去古玩市场找来的。 “这么简单?”到底是不是皇甫家丢失的宝物呢? “都是缘分,看来我跟皇甫家族非常有缘呢! 爷爷,您还认为我手上的腕链是赝品吗?” 沛星故意强调她跟皇甫家族的牵系,相信长辈该知道腕链带有命定情人的传说,那她就利用传说来让皇甫爷爷对她另眼相待。 沛星决定双管齐下,一是利用腕链牵系起和皇甫家的关系,再则就是运用沛棋讨老人家欢心。 第11章 皇甫家族应该会重视男孙,再加上棋棋可爱、漂亮、聪明、贴心,且目前为止,皇甫翁非常喜欢他。 “腕链是不是赝品,到了“花徽山庄”就能证明出来。”皇甫翁也不做正面回应,一切等跟皇甫徽见面后再谈。 “我们要去哪里啊?”小脸蛋贴着车窗玻璃,看着外头飞逝而过的景物,好奇地问道。 “我们去兜风。”皇甫翁笑咪咪地响应小小孩的问题。 “兜风在哪里?”小脸转过来看着爷爷,对某些文字仍是不解。 皇甫翁大笑。 “兜风等一下就到了,你等等哟,可爱的娃娃!”他又把沛棋抱进怀中。 “皇甫爷爷,小孩是皇甫徽的!沛淇其实是皇甫徽的孩子!”蓦地,沛星说道。 皇甫翁愣了下,但很快就恢复自若的神情,只道:“那我是棋棋的曾祖父喽?” “是的!”沛星紧张极了,可是老人家却异常镇定,为什么?“您不意外吗?” “棋棋很可爱,如果徽儿说他是我曾孙,那我就认他,况且很快就可以印证了,我不想多说些什么。”他摸摸沛棋的小脸蛋。 “可是……皇甫徽拒绝认他,他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所以我想请您为我作主。”依照老人家的性格,定会喜欢男孩子的。 “喔。”他却轻轻带过。 “爷爷愿意为我作主吗?” “一切都等见到徽儿后再讲,好吗?”他不给任何承诺。 怎么办?他怎么不给承诺呀?沛星急了。 “老爷爷。”沛棋露出天使般的笑容。 “呵呵呵……”皇甫翁怜爱地抱着他。“老爷爷好喜欢棋棋呀!棋棋好可爱、好可爱哟!” 小手臂撒娇地反抱住老爷爷的身躯,以嫩嫩的嗓音回应着。“我也喜欢抱着老爷爷喔!老爷爷好好喔!” “呵呵呵……” 沛星见老人家把沛棋视为宝贝的态度,又燃起希望来,看来棋棋成功掳获了皇甫翁的爱! 她一直深信棋棋的男孩身分以及可爱模样会发挥作用。这些年来她就是在赌一个机会,赌皇甫家人会因为孩子而接纳她,像带徒就是因为心疼棋棋而协助她许多事,她相信棋棋对皇甫家也会有作用的。 “好,等一家团圆时,期待您能劝劝皇甫徽要善待孩子。”沛星把话挑明了。 皇甫翁没吭声,只和娃儿嬉闹着,虽然脸上含笑,心里却苦,他在替皇甫徽悲伤呀! 可怜可怜真可怜,皇甫霉命定的情人竟然是沛星。徽儿不像花儿一样好运气,能找到一个优秀女孩。 徽儿真是倒霉,看来腕链是幸运宝物的传说要被打破了,牡丹花腕链不是幸运物,它牵引来的女孩显然是狼子野心之人啊! 车子抵达“花徽山庄”后,一行人下了车。 “呀呼!”踩在青草地上,小男娃沛棋快乐地奔跑着,在草地上打滚又打滚后,跳起来,蹦蹦跳跳地追逐着蝴蝶,稚嫩的笑声在天空中响彻着。 “我是不是走进童话故事里头了?“花徽山庄”好美丽啊!”沛星赞叹的同时,也对皇甫家的身家背景更加笃定。 四年多前在皇甫徽受伤住院期间,她便从探访者的交谈里感觉到皇甫徽出身世家,而此刻亲自见证到皇甫家族的丰厚资产,再想到她多年来的辛苦布局,她更加确定,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放弃嫁进豪门的机会! “阙嫂,你陪小朋友玩,帮我照顾小孩。” 皇甫翁吩咐钟点佣人帮忙照顾沛棋。 “好的。”阙嫂带着小男娃扑蝴蝶、赏花园去。 “你跟我进屋去。” “是。”沛星紧紧抓着包包,跟在皇甫翁身后。腕链正不断地在发挥它的魔力,牵引着她皇甫家族的世界里! 颜带徒从不认为自己是单纯、善良、没心机的女生。她也有很强的欲念,她也想嫁入豪门,只是皇甫徽不适合她,她不能、也不该锁定他为对象。 但昨天被皇甫徽带到“花徽山庄”休养后,颜带徒就舍不得走了。因为她被“花徽山庄”惊人的美丽给吸引住,还发现到白天与黑夜各有不同风情,她看痴了,不想离开,到处走走看看,直到天快亮时。才进客房小睡,但也没睡久,就听到敲门声响起。 颜带徒坐起身,下床,开门。 “怎么了?”她一震。整个清醒过来。因为他的表情好难看。“你的脸色不太好。” “等一下你也会臭脸。”他没好气地道。 “为什么?” “纠缠不休的女人还是不肯放弃,非要跟皇甫家硬搅和在一起。”他将手上的报纸递给她看。 “牡丹花腕链的贩卖广告!”颜带徒轻呼一声。 “少爷。” 身后传来管家的声音。 “老爷子从日本回来了,还带了朋友,要请你下楼,商量一则广告的事情。” 还真巧,“你跟我一起下楼。” “为什么我要跟你一起去?”颜带徒问,她不想再介入腕链之事。 “因为牡丹花腕链是你找到的。”他硬拉她下楼。 颜带徒被皇甫徽拉往客厅,踏进玄关就看见沛星的背影。 沛星听到后方有脚步声,迅速回身。 “你?!”沛星呆掉,还以为是皇甫徽出现,岂知却看见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颜带徒赶忙回道:“这是意外!” 沛星开始发抖,不敢相信会在这里看见颜带徒。“不要辩解了,你真不要脸!你是故意的吧? 你为了嫁进豪门,不惜背叛我这个朋友,还偷偷跟皇甫徽联络!” 沛星痛骂她,对她的出现感到害怕又担心。 颜带徒怎么会阴魂不散地冒了出来呢? 原本以为她因为内疚的缘故,早就滚开了。 “这位小姐是谁?”皇甫翁疑惑地问着皇甫徽,第一次见他带女性“花徽山庄”。 “皇甫爷爷,她叫颜带徒,是诈骗集团的成员。”沛星口气恶劣地抢话。 “什么诈骗集团的成员?你认识她?”皇甫翁观察到这三人是认识的。 “我当然认识她,颜带徒最会骗人了,尤其擅长欺骗好朋友,答应的事情不仅做不到,还会反过来瞒骗朋友,踩着朋友的尸体成就自己的利益!颜带徒心机之深,很可怕的。”沛星损她。 颜带徒没有反驳,沛星对她的恨意与不谅解她懂的,尤其她现在还站在皇甫徽身边。 “您看,她默认了。”对于颜带徒的阴魂不散,她不会再轻饶。“带徒不是默认,她是对你的指控感到无奈。朋友多年。你居然敢昧着良心乱骂带徒抢夺你的爱情,这实在太可笑了,也就因为太可笑,所以她才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你的蠢话。”皇甫徽淡淡一句话就把沛星气到脸煞白,且要她不好过。“再说,真正的诈骗者是你才对吧?” 沛星一凛,硬回道:“带徒处心积虑地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你看不出来带徒非善类吗?况且,该跟你有密切关系的人是我才对。咯,连腕链都已经变成是我的所有物了,腕链传说的效应也该应验在我身上。” “牡丹花腕链怎么来的?”皇甫徽问沛星,想听听她怎么回答。 沛星道:“在古玩市场找到的。” “哪边的古玩市场?”皇甫翁已经安坐在椅子上,跷起二郎腿,看着两女一男的“纷争”。 总觉得沛星不该与徽儿有关系,看来能如他所愿了。 “就……”沛星的眼神忍不住瞥向颜带徒,她一直不清楚细节,原本计划胡编故事,只要取信于皇甫爷爷,她就有机会说服老人家协助。哪里知道她的计划才要进行,颜带徒居然就出现在“花徽山庄”里! 颜带徒回道:“是在古玩市场找到腕链的没错,那是位在中国山西情源县美仙镇,我是在露天的摊子上看到了一只跟红石砖大小相仿的木盒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盒子上的雕纹很精细,不断散发出一股厚实古朴的气味,一看便知是出自大户人家的东西。既然来自大户人家,很可能里头藏有宝物,我心念一动,就把它买下来了。” 她说着,却有一股想哭的冲动,现在回想起来,腕链的出现还真是诡异又可怕。“我回饭店后,打开木盒,以为里头面藏有宝物,谁知道根本什么都没有,就在我失望之际,突然发生了地震,把木盒震掉在地上,这一摔才发现木盒子里藏有夹层,牡丹花腕链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了。” 皇甫翁啧啧称奇,极满意她的回答:“牡丹花腕链果然是带徒小姐找到的,你的说法有条有理,我相信你才是腕链的发现者。”皇甫翁安心多了,原本还以为牡丹花腕链牵引出狼子野心之女,看来他多心了。 回忆皇甫家族的家族史,在百多年前,皇甫家族曾经占领了位于中国山西清源县美仙镇东北山上的“花山谷”,打算建立属于皇甫家族的天地,甚至拥地自封为王,就是为了想建造一座人间仙境。 只可惜皇甫王朝后来只能维持短暂时间,就被清代官员攻破,屋毁城倒,人散走,只剩残迹。 而皇甫翁能大胆确定是颜带徒找到腕链的理由,便是因为牡丹花腕链的现身地点跟百多年前皇甫家族曾经居住过的位置最接近,腕链很可能是家族长辈撤走时,在慌乱中遗失了,才会在百多年后现身。 沛星听到皇甫翁站在颜带徒那一边,急道:“但腕链已经在我手上,牡丹花腕链的美好传说就该落在我身上。” “原来你也知道腕链的传说。”皇甫翁眉心一蹙,抱怨地说道:“看来你们三人的纠葛挺深的,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第12章 还有沛星小姐,你也没有跟我说实话,你隐瞒腕链是从带徒小姐手中拿到的真相,还骗我说是你找到的。” 皇甫徽怕愈扯愈远,要爷爷别再追究。“爷爷就不必追问太多详情了,很繁杂的。” “好,我不管你们三个先前发生了什么事,我只要心里有谱,知道腕链的命定情人是颜带徒就行。”徽儿从没有带过任何女孩“花徽山庄”,颜带徒的出现是让他惊奇的,他现在就把注意力摆到颜带徒身上。 沛星却高声抗议。“颜带徒才不是什么命定情人!我说了,腕链在我身上,牡丹花腕链既然在我手中,那就是属于我的。我才是皇甫徽的情人!这幸福传说也会印证在我身上才对,是我才对!”沛星忽然狠狠地推了颜带徒一把。 颜带徒没防备,整个人跌坐在地。 “哇,好凶喔!”皇甫翁轻呼。 皇甫徽表情森冷地要把沛星赶出“花徽山庄”。“你的存在对“花徽山庄”是种亵渎。” 沛星退后,从包包里拿出牡丹花腕链。“你们还要它吗?” “妈咪!”棋棋突然闯进大厅,远远看到腕链便嚷道:“这是带徒阿姨的链链耶!” “不是!”沛星大惊失色,连棋棋都要跟她作对~“是啊!我有看过带徒阿姨的照片,照片上有链链啊!也有听到你们讲悄悄话喔!”他年纪虽小,但有些话还是听得懂、看得懂,也记在心上了。“那是阿姨的。” “我说不是就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沛星全身发抖。手上的腕链不小心掉落在地。 “是阿姨的啦!”棋棋天真地冲过去捡起来,然后冲向颜带徒,一边跑一边嚷道:“链链还给阿姨,妈咪有我就好了呀!嘻……” 喀!小朋友不知哪来的念头,竟将腕链往颜带徒手腕上扣。 腕链的弧度与曲线仿佛是为颜带徒量身订做的一般,小小孩轻轻松松的就将腕链扣进颜带徒的皓腕上。 蓦地,一道阳光从玻璃窗外射进,恰巧落在腕链镶嵌的宝石上,光影折射至墙面,墙上竟出现了一朵牡丹花图形。 “哇,好漂亮,墙壁上的花花好漂亮喔!” 棋棋以为在变魔术,开心的又叫又跳。“带徒阿姨会变魔术耶——阿姨好厉害、好厉害喔!” 沛星一脸铁青,每个人都在给她难堪,不仅上天在欺负她,连她养大的孩子都背离她,居然主动把腕链戴在颜带徒手上! 牡丹花腕链的效应显然无法再运用,而孩子……对,棋棋!还有孩子这最后一搏的机会! 沛星转而向皇甫翁求援。“皇甫爷爷,您很喜欢棋棋对不对?您也希望他是您的曾孙对不对? 所以您该挺身而出,说服皇甫徽认小孩啊!” “话是没错啦,我跟棋棋很投缘,我一见他就喜欢,不过徽儿为什么不认棋棋这个儿子呢? 为什么?”皇甫翁看向皇甫徽,他完全没有生了儿子的模样。 皇甫徽受够了沛星的胡言乱语,斥道:“我再说一次,小孩不是我的,你不必拿小孩当棋子! 走!”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皇甫翁无奈地朝沛星双手一摊。 颜带徒抱起棋棋,轻声地对沛星道:“沛星,你先别生气,也别急,棋棋的事情我们一起商量处理好吗?”沛星看起来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了,为了不再触怒她,颜带徒和缓地给予建议。 “去做亲子鉴定很快就能知道棋棋是谁的孩子,哪里需要这样纠缠不休?”皇甫翁不解这有什么好吵的? “是他不验!皇甫徽从一开始就直接否认沛棋的存在,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完全不愿跟我讨论棋棋的事情,更遑论验口之斗了。他连理都不理我,又怎么愿意去验亲子关系?”沛星回道。 事情走到这步田地,她反而偷偷感谢皇甫徽的孤傲性格,就因为他不愿意做亲子鉴定,反而让她有机会硬把小孩扣在他身上。 皇甫徽回道:“没做的事就是没做,我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与精力配合她。” 沛星再向皇甫翁求援。“棋棋是男孙,您也爱他,您帮帮忙吧?” “要不先让棋棋留在山庄玩几天好了,小朋友会喜欢这里的风景的,而且可以跟曾祖父培养感情。”颜带徒说着,发觉得沛星不太对劲。 “沛星!”颜带徒悚惧。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沛星打断她的话,对皇甫翁道:“谢谢皇甫爷爷的招待,我该告辞了,麻烦您派人送我们母子回去。”“好,回家去!”棋棋乖乖应话。 “送她走。”皇甫徽立刻通知司机备车。 沛星抱着沛棋,头也不回地走出“花徽山庄”。她已经彻底了解到,再没有机会跟皇甫家有所瓜葛,再也没有机会了,只是……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要! 颜带徒目送她离去,心里的不安却不断扩大,忍不住说道:“会出事的。” “能出什么事?沛星巴结豪门的诡计没用,大不了就回到原来的生活,她能有什么损失?而且让她彻底死,心反倒是件好事,否则沛星一直鬼打墙般地缠着我,很烦。” “有这么容易解决吗……”颜带徒低首看着腕链。 “我也要走。”她迅速拔下牡丹花腕链,塞回给皇甫徽,并且摇话道:“你别追来!” “什么?”皇甫徽一愣。 “不许你追我!”语毕,她循着来时的路线离开“花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徽山庄”。 客厅一片静默,许久过后,爷爷才爆出话来,“你真的不去追?” 皇甫徽的双脚是动不了。 他惊觉到自己总是追着颜带徒跑,不管是自愿或非自愿,打从认识她之后,他就一直被她勾着走。 “她甚至把腕链丢还给你,毫不留恋耶!看来她并没有爱上你喔!”皇甫翁加油添醋地说道,一副看好戏的心态。相似的情节在皇甫花与解苳的爱情过程中也发生过,哈哈哈……看来命定情人的撮合方式要在皇甫徽与颜带徒身上再重现一次了。 皇甫翁愈想愈乐。 “爷爷,有这么好笑吗?”皇甫徽冷声道。 他连忙捣嘴。“没事,不好笑,我是嘴角抽筋,呃……对了,你真的不追她吗?”好期待你追我跑的情节出现喔,不过还是别太刺激他好了。 “不了。”皇甫徽的骄傲钳制住了他的脚步。 “这样好吗?万一让带徒宝贝溜走了,你要怎么办?” “您似乎很欣赏带徒,为什么?就仅一面之缘。”他对爷爷的反应也感到好奇。 “为什么呀?一来我相信腕链的命定情人传说,再则,我满喜爱带徒小姐的性格。”敏锐的直觉以及判断力一向是皇甫翁厉害之处,只需一眼,他就觉得颜带徒是个可交往之人。 闻言,皇甫徽更不想追回带徒了。他似乎被命定情人的传说给钳制住了,但,这也是他厌恶的事呀! 怀着紊乱复杂的情绪走上楼,他要好好想一想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是啊,他得要好好地想个清楚。 第六章 颜带徒总觉得棋棋会出事。 沛星离开“花徽山庄”时的神情很恐怖,充满着不甘与气愤,那是难以消弥的情绪,颜带徒明显感受到沛星的恨意。 但,她不敢直接找沛星深谈,只敢偷偷观察沛星。这段日子她常到沛星的租屋处附近走走看看,奇怪的是从没见过沛星的身影。 她愈来愈不放心沛星母子,但也不再寻求皇甫徽的协助。 被指控抢朋友老公的罪名好大好大,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无法卸下这样的愧疚感,因此决定避开皇甫徽。 这世上男人这么多,地何必陷在这样的三角关系里?自找麻烦还不见得会得到幸福,何苦来哉? 颜带徒叹口气,看了看手表,半夜一点了。 望着沛星的住所,黑暗的,里面好似没人。 沛星这阵子到底去哪儿了?她曾去沛星她父母的住处拜访,但他们并不知道女儿的生活状况,所以她也不敢多说。 棋棋呢? “呜……”一道像小猫咪的声音在静谧的街道中幽幽响起。 颜带徒竖起耳朵,不太愿意相信她所听见的声音。怎么可能? “饿饿……肚子饿饿……呜呜……” 颜带徒心凉了,简直不敢相信,那是小娃儿的啜泣声,而且这声音很像是……“棋棋?”她回身,找着声音的来源。 巷子转角处的路灯下,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那儿,呜呜呜地揉着眼睛。 “棋棋!”颜带徒大叫。 小男娃转过头,见到熟悉的人。立即喷泪。 “阿姨?是带徒阿姨吗?哇~~带徒阿姨……”小家伙一看到熟悉的|qi|shu|wang|人便飞扑过去。 “天啊!你怎么在巷子里?都凌晨了,天这么黑……你怎么一个人在路上?” 颜带徒快疯掉了,三更半夜的,这么小的小孩怎么会在巷子里? “我饿饿……”他抽抽噎噎的。 “你饿了?” “嗯,好饿好饿……呜……” “好,别哭别哭。阿姨带你吃东西。对了,妈咪呢?” “妈咪上班了……没有人,家里没有人……” “上班?你妈咪这种时间在上班?”难怪这段时间沛星的租屋处都是暗黑的,她还以为他们不在家,怎知根本是大人不在家而已。 “妈咪去上班……哇。我要找妈咪……饿饿……妈咪,妈咪……” “乖。” 第13章 一股不安与恐惧爬上心间,沛星怎么会让棋棋一个人在家里?她抱起沛棋,问道:“你饿饿,所以没睡觉吗?” “我睡不着,呜……妈咪不在家……隔!” 小家伙不断呜咽着,重复着话语。 “饿饿、睡不着、饿饿……” “好,阿姨带你去买东西吃。” 巷口出去的马路旁有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商店,她先带他去填肚子。 待棋棋吃饱后,颜带徒牵着他的小手要送他回家睡觉。等沛星返家后,不管沛星是否愿意一谈,她都要把沛棋的状况给处理好!沛星到底在想什么?在做什么? 她一定要搞清楚! 深夜里的城市,万籁俱寂,仰首一望,一颗闪着幽徽光芒的星星挂在天上,一闪一闪的。 “棋棋你看,天上有星星耶!”想哄小朋友开心,所以颜带徒蹲下来比着天空。 小家伙一仰首,小手跟着遥指天空,兴奋地说:“有!我看到了,是星星、是星星!” “漂亮吗?” “漂亮!有星星,好漂亮,好漂亮!”小脸蛋笑开来了。 “看到漂亮星星了,开心吗?” “开心。” “那阿姨现在陪你回家睡觉觉,你要乖乖睡觉觉喔——” “好。”小家伙顺从地点头。 “我们手牵手,一起走。” “一起走!” 被逗得很乐的沛棋牵着颜带徒的手,往家的方向走,暂时忘了母亲不在他身边的恐惧。 一大一小正要从人行道弯进巷子里时,忽然被一道修长的黑影给吓住。 “皇甫徽,你……你怎么突然冒出来?” 颜带徒惊吓得连退好几步。 皇甫徽看着她,又望着对他笑的小男孩。 “你果然还是来到沛星家。”他是不想冒出来,自尊与骄傲是曾牵制住他的步伐,他是有过不想再追逐颜带徒的念头,他更厌恶被命定情人的传说给控制住,而且腕链已经回到他手上,他根本没必要再来找颜带徒。 但,他还是来了。 半个月没联络,他试图忘怀颜带徒,岂料脑子却塞满她的身影,尤其当他想到她会被沛星吃定欺负,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找上她。 颜带徒紧紧牵住沛棋的小手,再绕过皇甫徽,道:“就当没看见对方,你走吧,我还要照顾孩子。” “沛星怎么会把棋棋交给你?”他问。 “这是我跟她的问题,你别管了。” “我找你是怕你被沛星给欺负了。” 她一怔。“怕我被欺负?” “你对她有满满的愧疚与亏欠,沛星是聪明人,她会利用这优势对付你。”皇甫徽觉得颜带徒柔软的心会被利用。 闻言,一股暖流涌上心问,他虽然口气不好,可是担忧显得真心。“所以你才来找我?” “是。” 颜带徒抿抿唇,口气和缓了些。“我没那么笨,轻易被欺负,你走吧。” “难讲。”他道。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就是知道你会因为对沛星感到抱歉,所以愿意任由她宰割,哪怕你也是个聪明人,但重感情的你明知前面有沛星布置的陷阱。你还是会一脚踩下去吧?”他就是臆测出她的心态,才会替她担心。 “你想太多了。”她还是想避开他。 “那个人是妈咪吗?”原本乖乖站在一旁的沛棋忽然大叫,他看见对面的路口有个女生正走向十字路口,身形很像是沛星。“那是妈咪!” 天色昏暗,又在对街,根本无法确定是否是沛星。但沛棋已经等不及了。直接甩开颜带徒的手往对面的马路冲。 “妈咪!”棋棋大叫。 “棋棋!”颜带徒大惊。同时间,她听见有车子的引擎声响起。“不要跑,小心啊!棋棋,别跑,有车子!” “是妈咪吗?”棋棋已经冲到马路上了。 “停下来!”颜带徒追过去,对街女性看到奇怪的骚动,扭头就走。“棋棋,不要跑,她不是你妈咪,小心车子!” “啊!”就见沛棋冲太快,脚绊到,整个小身体趴在地上。“哇,痛痛!” “小心——”颜带徒大喊,刺眼的车灯扫射过来,她大惊,真有车子转过十字路口,且速度飞快地在马路上行驶。 “你别动。”皇甫徽用更快的速度拉住颜带徒,自己则冲过去抱起地上的沛棋,只是那疾驰的轿车并没有煞车的迹象,仍继续往前冲。 “小心啊!”颜带徒心一冷,会撞上的! 叭——轿车突然响起惊天动地的喇叭声来! 白色车子速度未减地瓠行过去。 “不要啊!”颜带徒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眼睁睁地看着轿车飞驰而去。 “小心!”她大叫,全身颤抖。到底有没有被撞到?在车身飘行过去后,她看见皇甫徽侧躺在地上,连忙跑过去。 “哇!””沛棋的哭声响彻云霄。 “有没有怎样?”颜带徒发颤的身体停不了,那惊恐与害怕是她未曾有过的情绪。 沛棋被皇甫徽紧紧抱在怀中,皇甫徽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小男孩。“还……好。”皇甫徽吃力地回答,眉心是紧蹙着的。为了保护怀里的小男孩,他用身体当护垫,再加上他有被车身轻轻擦撞过,跌到地上时,右手臂狠狠地与地面磨擦,现在很痛。 “哇~~”沛棋还在大哭。 能讲话应该没有太严重。 “你不要乱动,我叫救护车来。”颜带徒一边发抖、一边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打电话,然后又蹲在他们身边,一边检查他们的伤势,一边小心不让别的车子再冲撞。 救护车将皇甫徽与沛棋送到皇甫徽熟悉的医院去。 沛棋被护士带到儿童院区照顾,他的小手臂上也有些徽擦伤,为防万一,颜带徒要求做详细的检查,皇甫徽则承诺会负担所有的医药费用。 而心情已平复下来的小小孩恢复到原本的乖巧状态,跟随护士阿姨去做检查。 医生朋友则帮皇甫徽上好药,做好包扎,然后忍不住问着皇甫徽。“你今年是怎么一回事? 老跟车祸扯上关系。” “我要是知道原因就可以算命去了。”皇甫徽坐在特别病房里的沙发上,回答他的问题你如果事事他都可以安排,这世上就没有巧合两字了。 他跟颜带徒这一路走来,几乎都是因巧合而进出火花,面对这种奇特的情缘,他已有顺其自然的想法,因为他再三抵抗也没用,就是会遇见她。 “他的伤势严重吗?”颜带徒仍担心。 “右手臂严重擦伤,我已经处理妥当,只要小心伤口别受到感染,很快会痊愈的。”医生忽然看着她,问道:“颜小姐会照顾他吧?” 她愣了下,还是点头。“会。”她是决心要避开皇甫徽,但突发状况又让她无法离开,总是这么的奇特与巧合,她就是会被皇甫徽给牵绊住步伐。 “上回你车祸,他紧张你,这次换他车祸,你照顾他,倒也公平。”医生感受到这两人关系匪浅,忍不住笑说出这奇特的现象。 “可不要再有第三次,太危险了。”颜带徒吓坏了,才不想让这种车祸来增进感情……呃,她在想什么?竟然主动把这种照应当成是感情增温的催化剂? “怎么了?你脸蛋突然好红。”皇甫徽疑惑地问她。 “没事没事。”她窘赧地回道。 医生笑笑,说道:“那你休息,我忙别的事。” “谢谢龚医生。”颜带徒再次颔首道谢。待医生离开后,回身看着皇甫徽,终于放下心。 “幸好大人和小孩都安然无恙,老天保佑。” “没事就好。”他靠向椅背,右手臂上缠着纱布,行动不太方便。 颜带徒走到他面前,说道:“我想问你一件事。” “要问什么?” “你不是不喜欢沛棋,那为什么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救棋棋?我是很感激你的见义勇为,但我还是不懂你的心情。” “我哪时候说过我不喜欢沛棋?”皇甫徽反问她。 “你从来没有理会过他。” 他笑了笑。道:“那是因为沛星把沛棋当工具,所以我不愿理会小朋友,毕竟一日一我跟棋棋接触,麻烦就会跟着来。” “所以你纯粹是不想跟沛星有接触的机会,而不是讨厌棋棋那孩子啊?” “他很可爱,每个人都会想疼爱他。” “对啊,他真的像小天使一样!”颜带徒视他如子。 “不过我并不是他父亲。”皇甫徽再度强调,要她别又胡乱牵扯。 看他笃定地强调,她承认已经偏心地相信他的说法。“不管如何,看到你奋不顾身地救棋棋,我非常非常的感动,也很谢谢你的义行。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你铁石心肠,是个毫无人性的男人,但今晚你的举动,打破了我对你的不好感觉。” 他瞅看她,也道:“沛棋跟你没有血缘关系,你不是也很照顾他?你的心远比我柔软,跟我比较起来,你可以当圣人了。”他承认她的善心深深触动他冷硬的心灵,否则早就赶走她。 “原来我跟你都不是坏人。”她俏皮地说着,这一夜所发生的事对她来说震撼很大,尤其她更加了解了皇甫徽的个性,“我本来就不是坏人,你是被沛星给误导了。”他看着她。 四目相对,心弦开始震荡,心跳坪动的速度也变快,且愈来愈快,遽动的心音鼓动着血液流速,让颜带徒的情绪随之翻涌奔腾,鲜艳的红潮也立刻在颊畔浮现。 皇甫徽看痴了,这张美丽的容颜与一颗美丽的心,他好想拥有。 第14章 他举起左手捧住她的右颊,她热热的脸颊熨烫着他冰凉的手掌,心也跟着暖热起来。 颜带徒被他的眸光定住,动也动不了,当他冰凉的手掌一抚触到她的粉颊,她立即迸出有如触电般的麻酥感。 视线无法移开,互相魅惑勾引着,也勾出一缕又一缕的情丝包缠着彼此。 皇甫徽的左手滑过她耳际,穿过柔软的乌丝,再轻压她的后脑,将她的粉脸带往自己,倏地吻住她的唇。 颜带徒轻抽一口气,也将他的气息带进心里。 皇甫徽舔吻着她软绵的唇,她的唇总像花办一般地香、软、柔、甜,令他迷恋不已。 颜带徒再次承受着他的魅惑,而且这一次完全没有抵抗他的想法,一吻就沉醉,就陷进欢愉里,享受着这个吻。 四唇纠缠不休……病房里迥荡的净是浓艳的媚色氛围。 喀咋! 门扉被推开来。 颜带徒一惊,脸蛋向后一缩,羞窘的热度霎时窜过全身。天啊,她忘了病房会有护士进出! “怎么又吻了?”是沛星冷漠的声调。 “嘎~”颜带徒大骇。是沛星,她忘了沛星会来。当他们进医院且诊疗之后,皇甫徽有急电给秘书,请他去沛棋的住处等候沛星出现,再告诉她沛棋人在“敬爱医院”,要沛星过来接小孩。 沛星静静道:“要我来,是想在我面前示威吗?”又一次在地面前上演气死人的戏码,存心要羞辱她,不过她这回不会愤怒,她倒想看这两人还能在一起多久? 颜带徒咬着下唇,思忖了会儿后,决定避过接吻之事,直接讲正题。“要你来,是因为棋棋也在医院里,你得来接他。” “奇怪。棋棋本来该在家里好好睡觉,你为什么要把他带来医院?”沛星反问道。她从pub下班返家后,遇到一个男人,确定她是沛星后,就带着她来医院了。 “你怎么突然变得毫无责任心了?”颜带徒一恼。 “是你无聊,莫名其妙!”沛星不甘示弱。 颜带徒看着她,对沛星的转变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意外,意外的是她认识多年的朋友不该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但不意外的原因也是她有这样的预感,所以才会特别去观察沛棋的状况,结果遇上自己跑出门的娃儿。 “你哪来的胆子利用晚上时间出门工作,却把棋棋一个人留在家里?他年纪那么小,甚至未满三岁,我不懂你怎么狠得下心放下他自己出门?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棋棋? 怎么可以?”颜带徒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要上班赚钱养家,晚上的工作薪水比较高,我缺钱你也知道,而我叫沛棋睡觉,等我回家,有什么不对?我可是要想办法赚钱的,你凭什么凶我?”沛星回道。 “但是棋棋三更半夜离开家里跑到巷子口说要找你!幸好被我遇上,否则这么小的小孩,在路上会不会遇到危险,你有顾虑到吗?你就算要上班也不可以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啊!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才该给我闭嘴!”沛星冷道,怒火欲爆。 当棋棋莫名其妙地把腕链戴回到带徒手腕上的一瞬间,她便厌恶起这个孩子了。不管他懂不懂事,也不管他年纪还不到三岁,她突然觉得养他很不值得。“我可不像你,单身、没有负担,还可以黏着皇甫徽装好人,甚至还有空闲规划要如何嫁入豪门,作着当上少奶奶的白日梦! “对了,我们不是绝交了,你干么又出现在我家里?你存着什么心?我并不想再跟你联络,你却不死心地想装作我的好朋友,还又摆出一副要当好妈妈的架式,你的目的是要得到美名吗? 哼,你心机之重,真是令我拜服到五体投地!” “我只是担心你把大人的恩怨加诸在小孩身上,才会特别注意棋棋,果然!” “够了,你不必再辩解了!我可是很清楚你在打哈主意,你就是想在皇甫徽面前演戏,要他注意到你!”沛星故意留下暧昧语意,提醒皇甫徽要对带徒有戒心。 “男人都有爱尝鲜的基因,所以对那种敢抢人老公的女人会特别感到兴趣,再加上你颜带徒有一颗聪明脑袋,欲擒故纵的手段一出,便让皇甫徽上当了。”沛星又看向皇甫徽,道:“看吧,她踩着我让你认识她,这手段很成功,你果然被她引诱了。” 颜带徒无言,沛星把抢人老公的罪名再度扣在她头上,虽然可以不理会,但她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 沛星也要颜带徒心里有个结,转而再对颜带徒道:“皇甫徽看不起我,那又怎么会看得起你颜带徒?你跟我一样都只是平凡女生,皇甫徽现在对你有兴趣,是尝鲜以及腕链传说的冲击,让他的理智一时间被迷惑了去,不过他很快就会恢复正常了,你可不要以为皇甫徽真会爱上你。” “我知道的。”颜带徒回道,要自己不受沛星影响,她现在该把重点放在沛星与沛棋的相处上。 “知道之后呢?你们还是要玩下去?”沛星轻蔑地扫视她。 颜带徒故作无事,再道:“沛星,你还是不要选择晚上上班了。我来帮你,我身上还有几万块,你先拿去用,总之你就是不能让棋棋一个人在家,太危险了。至于找工作的事,要找一份可以照顾小孩又可以赚钱的工作……我可以帮忙。” “真麻烦!不然这样好了,你把棋棋带走,反正你后面的男人有能力养他的。”沛星忽然说道。“你说什么~”颜带徒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话。 “我说你可以说服皇甫徽养棋棋啊!”沛星再道,把孩子丢给他们一定会产生龃龉,皇甫徽一向不愿意跟棋棋亲近,也不喜欢棋棋,她就让这孩子在他们中间造成变化,一日一吵起来,对她才有好处。 颜带徒震惊过后,对好朋友感到失望。“你怎么可以丢下沛棋?你是他母亲,你居然想要丢下他?他是你的孩子耶!” “你比我更疼他不是?”沛星冷道。 “我认识的沛星不会这么过分。”不敢相信沛星会变成这副样子。 沛星迥下眼,以前没有利益冲突,当然可以相处得很好,况且颜带徒都会帮她,当然是好朋友。可是,现在她却跟她抢男人,她费了金钱、时间、青春。用尽所有心机想嫁给皇甫徽,结果却是让颜带徒得到好处……她不甘心! “带徒,你会接受棋棋吧?”沛星睇着她,等她回应。 “你要不要去儿童院区看他?”颜带徒反问她。 沛星愣了下,却很快地摇头。“棋棋看见我肯定会黏住我,那你就可以摆脱小孩了!怎么,你不肯照顾棋棋?看来你根本没爱心嘛!你先前表现出对孩子的友善只是演戏给皇甫徽看而已,让他以为你很有心。啊,对了,我也忘了皇甫徽不喜欢棋棋,现在突然多了个拖油瓶,他该要清醒过来了,不会再跟你纠纠缠缠才是。” 她两边都造成疙瘩,就是要让这两人不合。 “棋棋我来照顾没问题。”颜带徒听不下去了,什么时候孩子成了工具棋子? “不管有没有皇甫徽,棋棋我会照顾。” 沛星的脸上闪过一抹狰狞,但很快就恢复正常。“好啊,就看你的爱心能撑到几时,万一你装好人的戏码演不下去,再通知我去接棋棋,拜!”说完,她立刻转身走。她不会让颜带徒称心如意的,她会想办法让颜带徒尝到苦头! 沛星走后,病房里一片静谧。 片刻后,皇甫徽才开口,但语调柔软。“沛星把孩子丢给你,你就接收?”他不是质问,而是觉得奇怪。 颜带徒吐出一口长长的气,回道:“沛星正在气头上,她那么恨我,当然会想尽一切办法给我制造麻烦,要我离你远一点。”她看得出沛星的打算。 “既然知道沛星的心态,你却接收孩子?” 他不懂。 “我喜欢棋棋,也心疼这孩子,我可以帮忙就帮忙,况且沛星的确为钱烦恼,那我替她照顾棋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颜带徒轻松地笑了笑,又耸耸肩。“我相信自己会处理得很好。” “你要自己处理?” “当然,我自己有办法解决。” “那我呢?”她没把他算在里头,“你?”她脸色闪过一抹恍惚。“你虽然不讨厌这孩子,可是要跟他长期相处,你愿意吗? 再说,是我自己要扛责任的,没道理把负担也丢在你身上。” “我要你跟棋棋到“花徽山庄”。”皇甫徽倏道。“哈?” “我既然都可以救这小娃儿,照顾他又有何困难?依他的年纪,适合在“花徽山庄”生活,那里有够大的空间让他玩耍嬉戏,他会很快乐的。”被排斥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颜带徒听着,心里泛出感动的情绪。 沛星一开始便指责皇甫徽是不负责任的男人,她虽然怀疑过皇甫徽的人品,但内心的一角却对他有着莫名的信任,只是沛星指证历历,让她感到踌躇。 “好,去“花徽山庄”。”颜带徒同意道。 在最麻烦的时刻,皇甫徽挺身而出,让她对他的好感不断滋生,这样的情绪让她暂时不再对沛星有亏欠的感觉,愿意再与皇甫徽纠纠缠缠…… 第七章 湛蓝的天空,翠绿的草坪,自然秀一丽的风景也是安全的环境,可以任由小朋友尽情玩耍。 “花徽山庄”的钟点女佣再度见到沛棋可爱的小身影后,也很开心,立刻陪着他到处嬉戏玩耍。 “有人照应,你会轻松许多。”皇甫徽看着颜带徒。 第15章 她点点头为钱所苦时,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来。那种压力与难过是很难挨的,“其实照顾小孩真的很辛苦的,尤其还所以……不要太过责怪沛星。” 皇甫徽听她仍然为沛星辩驳,说道:“你可以不怪沛星丢下小孩,但面对这种女人,你倒是可以放下对她的亏欠。” 闻言,颜带徒却笑了,他似乎很不满她对沛星的容忍。 他再道:“你明明很聪明,也清楚沛星对你怀有恨意,找到机会就要修理你,然而你却再三忍让,甚至由得她做出不合理的事,你也接受下来,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颜带徒愈听心情愈好,皇甫徽的不悦来自对她的心疼,她为这项发现而感到快乐。 但才开心一秒钟,脑子便闪过沛星的警告。 皇甫徽是真心对她好?又或者只是一时间被命定情人的预言给搅乱了心绪?到底是哪一项,值得探究。 颜带徒忽然想试验他的反应,看他会不会一经刺激就“幡然悔悟”,不再理她了。 “也许我就是在使诡计啊,一如沛星所言,我在对你耍阴谋,你很可能是被我勾引的,你对我的担心更可能是因为腕链传说的迷惑。” 他一震,不知该深思还是赏她一个白眼。 “很少见到阴谋者会主动承认自己是坏胚子的。” 皇甫徽想了想后,笑了。她的作风就是会撩拨起他的情绪,让他更想把她留在身边,看她又要耍什么花样,而这样的情绪他确定是由内心散发出来的。 “嘿嘿嘿……我就坦白点,刺激刺激你,不想你被我蒙蔽嘛……” “妈咪呢?”突地,沛棋从花园冲到颜带徒面前,一张小脸红扑扑的,不解地问道:“我妈咪呢?我妈咪为什么不在?” 颜带徒的笑脸僵住,蹲下来,安抚着他。 “妈咪在上班,很累、很辛苦,她想要休息几天,棋棋乖乖,不要吵妈咪。你先跟阿姨住几天,阿姨陪你玩好吗?” 她决定找借口安抚他幼小的心灵,在沛星没有回头前,能骗多久是多久。 小娃儿偏头想着阿姨的话,不太懂意思,只问:“妈咪不在吗?妈咪不跟棋棋在一起吗?那妈咪什么时候来?” “妈咪休息好了以后就会来接你,你跟阿姨还有皇甫叔叔一起在山庄玩好不好?这里有很多很多好玩的哟!” “可是……” “老爷爷跟你玩好不好呀?棋棋,你来了呀? 我们去玩捉迷藏!” 皇甫翁突然蹦出来,让沛棋绽开笑颜。 “是老爷爷耶!老爷爷要跟我玩捉迷藏吗?” 小家伙很爱皇甫翁。 “是啊!”皇甫翁抱起他。“老爷爷好想你喔!” “真的吗?” “真的。” “我也想老爷爷,那我们一起去玩吧!”皇甫翁的出现暂时解除了小朋友的思母之情,小手牵着大手,一起往后院跑去。 “感谢皇甫爷爷的适时出现。”颜带徒松了一口气,对皇甫翁的解围感激涕零,也因此对皇甫家族的成员有着更进一步的了解。“你和皇甫爷爷都是好人,明明认为沛棋与皇甫家没有血缘关系,但你们还是很照顾他。”她对这画面是动容的。 “我说过,沛棋这孩子有人缘,不让人讨厌,不过我决定去做亲子鉴定。”皇甫徽突然说道。 “你要做亲子鉴定?为什么?你不是早有定见,拒绝配合,而且这一拖就是三年。”颜带徒对他的决定感到错愕。 “我不验dna,是不想跟沛星有瓜葛。我讨厌看见她。不过我现在改变心意了,就去做鉴定,这样就可以卸下“某人”心里的问号。所谓“某人”当然是指颜带徒。“对了,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赶棋棋离开,他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这么一个小东西很好养。”会如此是因为颜带徒超疼沛棋。 颜带徒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但心里溢满着感动与快乐,舒服的情绪不断扩张开来,让她可以卸下压力,也让她深深觉得——认识皇甫徽,真好! 饭厅就设置在客厅旁边,玻璃面餐桌,桌面上摆设着兰花点缀,简洁雅致的饭厅在特色吊灯的映照下,多了份温馨感。 三个大人与一名小孩围坐在餐桌前,简单却又充满巧思的菜色一端上桌就让人食指大动。 沛棋乖巧地坐好,让管家帮他准备吃饭用具。 颜带徒则替身边的皇甫徽盛饭,他右手臂受伤,只能动左手,又非左撇子,因此行动不方便。 “要不要换汤匙?”她贴心地问道,他用左手拿筷子似乎有困难。“不用了。”皇甫徽拒绝道。又不是断手,学一下就好。 颜带徒看他困难地挟菜,赶紧替他挟虾球放在他的盘子上。“慢慢吃。” “谢谢。”皇甫徽倒是乐于一早受被照顾的感觉。 “你不如喂他吃饭比较快速方便,呵呵呵……”皇甫翁乐道。颜带徒羞红脸,手上的筷子差点掉落地上。“他的手不方便,我只是帮忙一下而已啦!”她忙解释,皇甫徽为救棋棋而受伤,她要负全部的责任,对于他生活起居上的不方便,当然要协助。 “我也要喂喂!”沛棋举高双手,撒娇地说着。 “好,爷爷喂你,来。吃一口。”皇甫翁呵护着小男孩。 “嗯~~好吃!” “你要不要看带徒阿姨喂徽叔叔吃饭呢?” 皇甫翁故意问道。 “好啊!”小家伙大声说道。“徽叔叔也是小孩子,要喂喂,我要看吃饭!” “不对,徽叔叔不是小孩子,不过徽叔叔也是会撒娇的,刚好手痛痛,就让美人儿喂饭吃,我们现在要看美人喂英雄吃饭。”皇甫翁调侃孙子。 “好啊、好啊!” “爷爷!”皇甫徽咬牙进话,就知道老人家会借机搞怪,老人家早就断定颜带徒会再回来他身边,这下子真被他算对,他肯定更得意了。 “您在小朋友面前说这种暧昧的话很不妥。” “我只是想表达我神机妙算的一面嘛!”皇甫翁无辜地说道:“而且互相喜欢、相亲相爱又没什么大不了,像我喜欢棋棋就要在他脸上亲一个嘛!棋棋,你愿不愿意让老爷爷亲一个呀?” “好啊!”棋棋大方献出粉嫩嫩的左脸。 老人家亲了个响吻后,又问着小朋友。“那你要不要看徽叔叔也亲亲带徒阿姨呀?” “好,我要看,我要看!”小手鼓起掌来,乐于玩这种亲爱的游戏。 颜带徒尴尬极了,她先前曾在皇甫翁面前摇话说不再和皇甫家的人有来往,结果现在却自打嘴巴。 “爷爷,你不要让带徒难堪了。”皇甫徽感受到她的异状。 “哎呀呀。英雄转而替美人儿解围了!” “英雄、英雄、英雄……”一老一小,一边吃饭、一边玩乐,兴奋得不得了。 颜带徒只敢低头猛扒饭,不敢再帮右手臂受伤的他挟菜舀汤的,就怕自己下不了台。 快乐地用完一顿晚餐后,皇甫翁要管家带棋棋到书房玩,自己则亲自泡茶,示意两人到客厅坐好。 皇甫翁收起方才的嬉闹态度,看着两人。 “徽儿的手伤是怎么回事?在小孩子面前我不想问太多。”皇甫翁心疼皇甫徽,这孩子四年多前的车祸吓得他魂飞魄散,那惊悸的情绪仍然记忆犹新,之后皇甫徽就很小心自己的安全,这回突然受了伤,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颜带徒羞愧地说道:“他是被车子擦撞到的。 皇甫徽为了救在马路上跌倒的棋棋而被车子擦撞,所以才会受伤。全是我不好,要是我自己去救棋棋就不会害到他了。” “徽儿是为了救棋棋啊!”皇甫翁恍然大悟。 “皇甫爷爷就怪我吧。” “徽儿主动帮你救小朋友?” “对,这是救命大恩。”她真心感谢。 皇甫翁顿了下,问她:“那你会以身相许吗?” “爷爷!” “皇甫爷爷!” 两人异口同声,一个表情僵硬,一个红透了脸。 “呵呵呵……说笑的啦!我没在逼婚,我只是有感而发。还有,你们就直接把小朋友带回“花徽山庄”来。那么沛星也要跟着来吗?” 皇甫翁把放了一个下午的问题给问出。 皇甫徽摇首。“小朋友要暂时住在“花徽山庄”,但沛星不会出现。” “为什么?沛棋不是沛星的儿子吗,沛星为什么不会跟着来?是出了什么问题?最让我不懂的是,徽儿一向抗拒沛棋的存在,怎么突然改变决定,愿意让他到“花徽山庄”来了?难不成……他真是你的孩子?!”皇甫翁说道。 “不是,沛棋不是我的孩子。”他没好气地道:“是沛星不要这孩子,她把棋棋丢给带徒照顾。”皇甫徽倒是要看沛星还要耍多少贱招。 “哈?”老人家不敢置信。“妈妈不要小孩了?” “嘘,小声点,请不要让棋棋听到。”颜带徒请求道,也向老人家报告原委,让他了解沛星是因为愤恨她这个朋友而失去理智,才会不要小孩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呢?”皇甫翁还是对沛星的做法感到不可思议。 “一样米养百样人,有什么好奇怪的。”皇甫徽对沛星的观感一向不佳。 “只是要请皇甫爷爷容许沛棋暂住打扰了。” 颜带徒央求着。 “没问题,棋棋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欢迎得很。这小娃娃这么可爱,当我的曾孙我也高兴。”皇甫翁给了接纳的允诺。 第16章 颜带徒感激地直道谢。再度得到支持,她宽心了些。 “醉pu8”,一家知名的夜店。 昏暗的光线下人影不少,虽然略显吵杂,但客人倒是玩得很尽兴。 倏地,现场的音乐忽然中断,客人们愣了愣,开始转往吧台点酒喝,让酒保与服务生忙得不可开交。 沛星就站在吧台处调酒,她持续在“醉pub” 上班,不管她心里藏了多少怨恨,她终究得求温饱,而在夜店工作的薪水总是比较多,所以暂不离职。此外,夜店龙蛇混杂,让她有机会寻找让颜带徒好看的方法。 红色大理石吧台前坐了位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正一杯接着一杯地暍着沛星调的酒。 他叫谢世良,是pub的常客。 沛星听同事提过他的背景,他出身良好,家里很有钱,只不过身为独子的他把精力都花费在吃喝玩乐上,对工作毫无兴趣,而且胆大妄为,称得上是败家子一枚。 谢世良一口饮尽杯中酒,赞美道:“你的调酒技术很不错。” “谢谢。”沛星道,与他保持着距离。 pub中里的音乐声又恢复正常,谢世良瞄了眼舞池里的男男女女,那种旷男怨女的气息让他感到好腻。 “好无聊呀!有没有美人儿?有没有新鲜货呀?我想尝尝新鲜货呀~~” 沛星心念一动,问道:“谢先生喜欢又呛又辣的小姐吗?” “你要帮我介绍?”他睨看她。 “可以啊,不过我如果请她来,你可要送人家见面礼物喔!”沛星故意道。 “如果能让我满意,送点小礼物也没什么。” 花钱找女人是天经地义的。 她笑,又帮他弄一杯特调。 谢世良就是执垮子弟的化身,只懂得砸钱、花钱,四处招蜂引蝶,惹麻烦,却又没脑袋,像他这种男人最后不是得爱滋,就是进监牢,要不很快就会把家产败光光,她沛星要的男人可不是这种不入流的货色。 其实贵公子难寻啊,而有钱有才又有能力的富公子更是难觅,也之所以皇甫徽才会成为她不愿放弃的目标。 “那我就约她出来玩玩喽!”沛星已拟好计划,如果颜带徒以为自己攀上了豪门,那她就要让她重重摔下! “好啊!”谢世良道,随后起身跑进舞池里大玩特玩。 沛星眯眼,但眼中的阴狠却是藏不住。 她用尽心机却巴不上皇甫徽,还反而让颜带徒得到好处,这笔帐她要好好算一算! 颜带徒打电话回家,跟家里报平安,她在“花徽山庄”里住了一个礼拜,这七天时间她全心全意在想办法让沛棋小小的心灵不要被母亲不来探望的情形给影响到,但幼儿就是幼儿,有时半夜还是会大哭醒来。 “是……我还要再住一阵子,朋友请我住在家里,我也想玩一玩。”颜带徒向母亲报告目前的状况。 常常外出趴趴走的她,性格独立,自小就被母亲取笑外向,幸好父母都不太干涉她的行为,只要地不做违法的事情,就任由她四处乱闯。 “你自己要注意安全。”颜母交代道。 “知道了。”颜带徒回应后,收线,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的沛棋正和园丁到处探险嬉戏,笑得很大声。 “要让棋棋的日子过得快乐又充实,这样才不会太想妈妈,思念也会减少些。”她很担心这个贴心又敏感的孩子心里会受到伤害,所以很努力,很努力地要让沛棋快乐的生活。 颜带徒下楼,而皇甫徽与皇甫翁正好走进客厅里。 “我刚好要请你下楼来。”皇甫徽道。 皇甫翁已经在沙发上端坐好,一副期待开奖的模样。“什么事?”她问。老人家的表情也太兴奋了点吧? “dna报告出来了!”皇甫翁回答她,连忙接过鉴定报告。 五个工作天,验出了沛棋与皇甫家族是否有血缘关系。 答案为:百分之百无关。 皇甫徽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决定去鉴定亲子关系就是不想让沛星再利用沛棋来翻云覆雨。 皇甫徽对手沛星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你们现在知道沛星有多么离谱了吧?她为了想进皇甫家大门,什么诡计都敢使用,连轻易就能揭露的亲子关系也敢利用。” 答案是清楚,可是颜带徒并不想责怪沛星。 “她很喜欢你的,她也坚定地想要你,她在期待你会领受到她的深情。” “我该感动?”皇甫徽冷笑。 “很难说,也许你会受到她的感召呀!因为你不是冷血动物,你也有满满的爱心,你更有柔软的一面,所以你是有可能会因为沛星的坚持转而爱上她的。”在相处过后,颜带徒并不觉得皇甫徽铁石心肠,所以沛星也是有机会的。 “胡说八道。”这二十多年来,能让他改变心意的就只有颜带徒,只有她这个例外。 “不过我倒认为亲子鉴定的延岩,给了你跟带徒认识的机会耶!”皇甫翁想到的是另一个角度。 “倘若徽儿早早鉴定出棋棋与徽儿无关,那么带徒就不会因为疼爱棋棋而认识了徽儿。你们想想嘛,沛星可以把孩子当棋子运用,她的心肠会好到哪里去?也许棋棋一出生,徽儿鉴定出棋棋与他没有关联,疯狂的沛星早就把儿子给丢掉了。”皇甫翁加了一句。 颜带徒看着爷爷,很难反驳皇甫爷爷的说法。 倘若皇甫徽早早就证明了他与棋棋的关系。那么她会不会出现在这次的事件里的确是很难说。 皇甫徽道:“我不愿意去验dna,除了没必要,还有就是惦记着沛星的救命,不想让她太难堪。 “总之你们会认识,沛星与棋棋都有大功劳。”皇甫翁笑开来。 不过最大的功劳者是牡丹花腕链,它当媒人的功力一等一的厉害,我相信是牡丹花腕链牵引出你们的情缘,它才是最恐怖的预言家。 皇甫徽与颜带徒相视一眼,不知该怎么回答好。 “对了,那棋棋是沛星的孩子吗?”皇甫翁突然问了个爆炸性的问题,现在确定沛棋与皇甫徽没有亲子关系,那棋棋的父亲是谁? 颜带徒一怔,也疑惑了起来,她似乎该要去找答案才是。 颜带徒费了一番工夫,总算找到了沛星的联络电话。自从医院一别后,沛星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找不到踪影。虽然棋棋偶尔会吵闹着要找母亲,但在他们全力的安抚下,倒也没出太大的问题。只是,她不能纵容沛星完全不管孩子,最起码也要来探望一下孩子。尤其现在确定棋棋与皇甫家人没有血缘关系,那她更要找沛星问清楚小孩子的身世,就算要丢给她养,她也得为棋棋的身世找到答案。 铃——手机铃声响了好久好久,终于有人接起了。 “是沛星吗?我有要紧事跟你谈。”颜带徒直接道,不给她挂电话的时间。 彼端顿了下后,才传来沛星调侃的询问,“我还没找你,你反倒先找上我了。怎么,受不了带小孩的苦,打算把沛棋还给我了?” “不是。” 沛星沉默了。 颜带徒忙道:“不准挂电话!你到底在哪儿? 你退了房子,又换了电话,要不是我一次又一次地拜托沛伯父给我你的联络方式,我还找不到你呢!你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想棋棋?你连看都不来看他一眼吗?” “是不是皇甫徽把你赶出来了?”沛星只关心颜带徒跟皇甫徽闹翻了没有? “皇甫徽没有赶我们,他倒是很热情地欢迎我们住在“花徽山庄”。”颜带徒也恼怒地故意刺激她。 “怎么可能?”沛星一听,心情更加恶劣。 “皇甫徽和皇甫爷爷都很疼爱沛棋,一点都没有要赶他走的意思,就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算知道棋棋不是皇甫徽的孩子,他们也很乐意接受棋棋这个小可爱。” “你很奇怪,什么叫做棋棋不是皇甫徽的孩子?” “皇甫徽去验了dna。”她直接道。 沛星一怔,声哑了。“他去做了亲子鉴定? 他不是不愿意做?” “他做了,也确定棋棋与皇甫家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我才要找你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愿意去做鉴定?他怎么会愿意……”沛星困在不解钓思绪里,不断揣测皇甫徽的动机,不敢相信皇甫徽居然会改变主意。莫非……他是为了颜带徒? 颜带徒问:“你难道没想过皇甫徽会去验dna?” “他是可以验,但在与我纠缠的日子里他就是不验,不理睬我,哪里知道他会为了让你心无芥蒂,居然愿意验!” 沛星原本是要运用棋棋破坏这两人的关系,结果不仅没成功,皇甫徽还因为担心颜带徒不悦而把棋棋的身世搞清楚,这样的演变让沛星的怒火燃烧到最高点! “总之,棋棋生活得很好,我就是要告诉你,他被照顾得很妥当,你不必担心,但我还是希望你来见见孩子,棋棋会想你。”颜带徒要求道。 “听你的意思,沛棋已经被皇甫家人接纳了,是吗?”连沛棋都踏进皇甫家大门了!可笑,实在太可笑了!连棋棋都能走进皇甫家的门,而她却什么都得不到! 她处心积虑地设计布局,结果却没有捞到一样好处! “好。我知道了。” 好什么?知道什么?颜带徒不明白彼端的沛星在思量什么?但关键问题仍然得问。“棋棋的安置问题你不用挂心,倒是棋棋的父亲是谁? 第17章 你能不能告诉我?” “你想知道棋棋的父亲是谁?”沛星的音调倏变诡异。 “对,我想知道。还有,你真的不愿意再理会棋棋?” 久久后,沛星回道:“这样吧,我告诉你我的想法与未来的计划,我们约出来见面。” “好。” 约定好时间地点后,沛星不再说什么,直接就挂掉电话。 嘟嘟嘟~~要见面了,颜带徒的心绪却是七上八下的,觉得沛星古怪且难以了解,她到底想做什么? 叩叩! 敲门声响起。 “请进。”颜带徒回身。 皇甫徽一见她的表情,便问:“愁眉苦脸的,怎么,出了什么事?” “没有啊,我哪有愁眉苦脸?”她不想告诉他要去见沛星。 “没事吗?”皇甫徽迥下眸,感觉到她的隐瞒。“没事就好,很少看见你束手无策的模样。” “我哪有束手无策?”她搞笑地用食指抚平打结的眉毛,装出一张笑脸。“你想太多了啦!” “希望如此。”皇甫徽不再追问,只邀她下楼,共进午餐。 下午五时,天色将暗未暗,颜带徒独自一人与沛星见面。沛星约定的pub离热闹的车站并不远,但因为是开设在巷子里,隐密性很高,若非熟门熟路,还真是难找。 约定时间一到,沛星便出现在pub门口。 “跟我来。”沛星接她进pub,今晚可是要好好招待颜带徒的。 “这就是你工作的地方?”颜带徒问。 “对,六点才营业,所以有一个小时可以谈谈话。”沛星带着颜带徒进包厢。 虽然是包厢,且尚未有客人,但不知是否是灯光照射的关系,颜带徒总觉得雾茫茫一片,不过异国情调的装潢是很有味道。 “你一直很忙吗?”颜带徒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问她。 “对,忙死了。” “小孩呢?你还是没有打算要去探望棋棋? 你一心只想工作,不去见他吗?” 小孩的问题她要先解决。 沛星转身,走到一边的桌子旁,拿出早就预备好的酒,倒了两杯,一杯递给她,道:“别这么严肃,先喝点酒。” “我没心情喝酒,而且现在才几点而已。” “我有准备小菜。” “我不是来吃吃喝喝的,我是来问正经事。” 沛星坐下,自己先喝了一口酒,再道:“dna证明沛棋不是皇甫徽的小孩,所以现在的正经事是一你还要继续照顾沛棋吗?”她反问颜带徒。 沛星的神情分明是不愿意再照顾孩子了。 “你不想再跟孩子见面了?”沛星真残忍! “不想,照顾他太累了,而且一点价值都没有。”她烦了,而且棋棋也没有再让她操纵的价值。 “你好像只把棋棋当工具,你怎么可以这样做?”颜带徒一直有这种感觉,只是不能确定。 “这酒是我特意选的,很不错哟,喝吧。” 沛星要求道。“不喝,就别谈了。” 颜带徒没办法,只好顺应她,喝了半杯酒。 沛星幽幽一笑,又继续道:“棋棋是工具没错,只是原本我拿来利用的工具却反过来污辱我,我忙了半天却是让你跟棋棋得到好处,我真的好恨呀!” 颜带徒看着她,道:“你不原谅我还有理由。 但你连棋棋都能狠下心肠,未免太夸张了。难道……他不是你的孩子?”“不是啊!”沛星爽快地回道。 “不是?!”颜带徒的心一凉。 “当年我在台东救了皇甫徽后,用尽各种方式要博取他的爱情,可借一直失败,事到如今,我就坦白告诉你了,我的确是对皇甫徽下了药。 “我想求取一夜温存,然后再说我有了孩子,要他负起责任来,哪知他却比我更狠,竟然开始避开我,而我不死心,不断想办法用孩子来当亲近他的借口,只是没有怀孕的我要如何拿出小孩来威胁他呢?所以,我去买了小孩。 “我拿皇甫徽给我的钱?特意去乡下地方打听找寻未婚生子的孕妇,又或者遭弃养的婴儿,就这么巧合地,我找到了漂亮的男娃娃沛棋。你也懂得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在钱的引诱下,我又成功地取得了棋棋的出生证明,也将小婴儿买来身边。我精心布局,开始了追逐皇甫徽的日子。”沛星把过去几年的做法都说了出来。 “为了完成这些计划,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与精力吗?然而你跟棋棋却令我难堪又生气,所以我决定两个都不要了,我不要朋友也不要孩子!我只要看见你跟棋棋,就会想到我怎么这么倒楣,在浪费时间,金钱及青春后,下场还是这么凄惨,我尤其无法忍受竟是让你占到便宜!你怎么敢去爱皇甫徽?” 颜带徒的脑袋突然起了一阵晕眩,体内血液流窜得厉害,还开始全身无力。 “怎么……头突然昏了起来?” 沛星笑了。 颜带徒眼前一片迷幻之色,身子也轻飘飘的,不像醉酒,倒像是吞了什么药。 “你……你做了什么?”她心一凛,猜测沛星是要报复她。就在她强振精神之际,隐约里还听到了开门声。 “你既然那么喜欢皇甫徽,那就把皇甫徽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也走一遍好了!” 沛星冷道。 “哇,她很漂亮耶!”一道陌生的男音传来。 颜带徒的背脊发凉,咬住下唇,努力振作精神,想用意志力与药效对抗。绝对不能倒下,一旦倒下,她就惨了,她知道沛星想做什么!“你太过……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样对付我……” “可以的,因为你对我也是不留情面啊!” “她就是你介绍的朋友?”谢世良按照沛星约定的时间来到包厢,立刻看见一个漂亮女孩瘫软在沙发上,而且瑰丽的容貌与半醉半醒的姿态好撩人,他的心与身立刻蠢动了起来。 “是啊,我告诉她有帅哥要和她做朋友,而且是有钱的贵公子,她开心极了。再加上她本来就很主动喽!” “好耶!”色欲熏心的他已无暇管这么多,头一次见到有女孩主动先吞催情药一定很刺激!” “那你跟她好好玩一玩吧,我先出去,替你看门。” “好的。”谢世良乐极了。 沛星冷笑,走出门外,关好门,一回头——“你——啊!”她叫,眼前一黑,整个人被推到角落,撞到墙壁。 包厢里,亢奋的谢世良眼中只有沙发上的美人儿,完全没去注意外头的声响,笑嘻嘻地走向颜带徒,正想把她拉进怀中——啪啪! 谁在背后拍他肩膀? 谢世良一回头——砰! “啊!”惨叫一声,鼻梁好痛好痛,谢世良哀哀叫地倒在地上打滚。 “你太不小心了。”是松了口气的磁音。 “皇甫……徽……”颜带徒努力睁开眼,扭曲的视线里出现了他的俊容。 “先走吧。”皇甫徽二话不说,立刻抱起她离开包厢,踏出pub,这种地方他一秒都不想多留。 等他安置好颜带徒后,他会让那两个混蛋尝苦头的! 第八章 皇甫徽沉着脸,迅速地将颜带徒从pub中抱出,放在副驾驶座上,一敌动引擎,车头就往医院的方向疾驰。 颜带徒连手都举不起来,全身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努力地与体内的骚动对抗着。 “请……请……不要……不要去医院……” 颜带徒吃力地要求着,她知道他会把她往医院送。 “不去医院?”皇甫徽瞥了眼她排红的脸蛋,那是不正常的色泽,再根据他以往的经历,可以想象她现在有多么难受。 “不要去……呃……丢脸、太丢脸了……”她难过地要求着,脑袋胀得像是要爆炸开来似的,身子也很躁热。“拜托,到……到饭店休息就好……让药效……褪、褪去就好……” “可是……” “……拜托!”她咬牙请求。 无奈下,皇甫徽只好将车子调往熟悉的饭店。 他是那家饭店的熟客,而那家知名的饭店正是以保护客人的隐私闻名,所以他顺利地从地下停车场一路到客房,都没有被带路经理以外的客人瞧见,保证今晚的状况不会泄漏出去。 皇甫徽抱着颜带徒宽敞舒适的顶级客房,将她放在床上,她身上的肌肤红通通的。 颜带徒觉得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变得好敏感,身体感官全都不受控制,但她又不能找皇甫徽发泄,只能难受地蜷缩在大床上。 “你真不去医院?”皇甫徽担心地问道。虽然她意志力惊人,意识也很清楚,不过看她被折磨,他的心情也跟着沮丧到了极点,颜带徒努力地与迷幻感对抗,让理智继续维持下去。 “不去,万……万一医院报警……不是要、要解释个半天……好麻烦……而且、而且你很可能会被当成是……是下药的嫌疑犯……” “那找龚医师?”是熟人。 “不要……”她的脸蛋瞬间更红,娇慎地拒绝着。“好尴尬……我不要……” 颜带徒娇慎的口吻撩拨起他的情绪,也让他的心跳乱了几分。“我不怕被当成下药的嫌疑犯,况且现在房间里就只剩你我两人,我是有可能直接对你伸出魔爪的。” 她轻抽口气,呐呐道:“你要这么做?” “很想。”他承认道。 她苦着一张脸。“不会吧……” 他看她畏寒地缩了缩身子,娇弱的模样让正常男人都想抱住她。皇甫徽闭上眼,片刻后再睁开。 第18章 吐出一口长长的气,道:“我得忍耐,而且忍得好辛苦。” “你、你要忍……我现在的遭遇你也……也经历过,所以应该了解,我不会愿意在这种状况下跟你……你要忍耐下去……”她对抗药效对抗得好辛苦。现在一整个脑袋只想拖过药效,就是不愿在这种状况下跟皇甫徽发生亲密关系。 虽然她也很想和他……只是这种氛围不正常,上床显得极廉价。 她要的是纯净的情欲以及有尊严的爱。 其实沛星有一句话是对的,她说过,她要皇甫徽心甘情愿的爱情,这做法是对的,否则出现勉强或借口,感情是保持不了长久的。 如果皇甫徽只是想玩玩,又或者一时迷惑,那么今天因迷药而上了床,会不会成了往后吵架的一个引爆点? 皇甫徽在忍耐,他也不想在这种状况下与她亲密。 “沛星对我做过相同的事,她对我下药,而我当时忍住了催情药的药效,没动沛星,也幸好没动她,这才让她的诡计无法得逞。”看着颜带徒嫣红的粉颊。非常迷人,他得辛苦地忍着才能坐怀不乱。颜带徒笑了,幸好两人观点相同,好庆幸呀……“现在……让我睡一觉……”她喃着。 “好,你就好好睡一觉,放轻松点。我在你身边,不会有坏人再闯进来,你可以安心地睡。” 他口可护地道。 “嗯,有你在,是可以安心。”而且不用害怕他变身成大野狼,对她伸出魔爪,她对他是全然的放心。 皇甫徽就坐在她身边,看她慢慢地睡去,想守护她的心情,随着她的脸色渐渐转为正常,也益发坚定。 翌日,接近午时,躺在床上的颜带徒眼睫毛轻轻动了下。皇甫徽马上感觉到她要醒过来。 “好渴……”她嘤咛一声。 “喝水。”一杯温热的开水已经递到她面前。 颜带徒眨了眨眼,皇甫徽关心的脸庞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怔怔然,昨夜的点滴开始慢慢回到脑中,娇容一红,忙坐起身。 “你都没睡吗?”她问。 “嗯,我要观察你的状况。先喝点水。”他一直陪着她。 “谢谢。”她接过水杯,缓缓地啜饮着。 “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他问。 “好多了,只除了觉得疲累外,一切都还好。” 那股要人命似的骚动都已经消失了,不过取而代之的感动却转而在心田里蔓延,而所谓的感动是源自于皇甫徽的作为。他让她深刻地意识到他并非是被命定情人的预言给影响了行为,而是发自内心在照顾她。 皇甫徽坐在床畔,说道:“那现在可以谈谈昨晚的事了。你知不知道你昨晚的处境有多么危险?”回想起昨晚那危险的一刻,他的口吻就沉硬了起来。 “知道。”她点头。 “你真是太不小心了!” 她承认,口气显得落寞。“我怎么也想不到沛星会这么狠绝,唉……”她吐出气,反问他。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怎么可以适时地赶到包厢来?你是怎么知道我跟沛星约在pub中见面的? 你未免太过神通广大了吧?” “我是感觉到你有些奇怪,仿佛在隐瞒我什么似的,所以便暗中注意你。当我知道你把棋棋托给厨师帮忙照顾,还编了个借口离开“花徽山庄”后,我便请公司的安全人员注意你的行踪,后来发现你进去一家pub,我就立刻过去瞧瞧你在搞什么花样?” “原来你一直在注意我的动向啊……”他就一直这么绕着她转。打从认识她之后,不管是被动或主动,他总是会绕着她团团转。“幸好我赶到了。”他大呼幸运。 “对啊,所以没事了。”她故作轻松。“瞧你说得云淡风轻的,你不气沛星吗?” “气啊!” “气?我看不出来。” 她耸肩,道:“气过就算了,我不会采取任何报仇的行动。”她把想法直接告诉他。 “就这样子算了?你的心胸真是宽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他不以为然。 她看着他,皇甫徽对沛星很不谅解。也难怪皇甫徽会如此生气,这回沛星的做法实在太超过了。 “只要想到她是沛棋的妈妈,我要怎么报得下仇呢?”她还是希望他放过沛星。 “还有,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该还的我都还过了,我也一再地忍让,但她这一次陷害你的招式太下流了,我的耐性已经告罄!”皇甫徽是猜测得出沛星会耍花样,只是没料到她会用这种贱招,该死的女人! 颜带徒感受到他的愤怒,急道:“不管如何,就是不能伤害她。她是沛棋的母亲……虽然棋棋是她花钱买来的孤儿,但毕竟相处了三年,是有情分的。如果沛星出了事,我要怎么跟棋棋交代?” “沛棋果然也不是沛星的小孩。”闻言,皇甫徽毫不讶异。 先前就曾疑惑过怎么会有沛星这样的母亲? 原来是因为孩子不是她生的。 颜带徒点头,道:“她告诉我真相,承认棋棋是她花钱买来的。即便如此,还是没有必要对付沛星,况且她只是被我刺激得太深,才会昏了头。我想再过些日子,她就会幡然悔悟的。” “怕的是沛星会更疯狂。”皇甫徽并不想就此放过她。 “沛星很可怜的,她不过是想找到有钱男人嫁了而已。虽然她的做法有些极端,但我可以理解她的心情,就麻烦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再跟沛星计较了。” “你就是要阻止我报复沛星?”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跟沛星相处多年,我可以洞悉她的心情,而且我跟她也有雷同之处啊!”她幽幽笑着。“你该记得沛星曾经警告过你,我自小也幻想着要当有钱人,我也幻想着要过有钱人的生活,如果能嫁进豪门当少奶奶,那会是多么幸福与幸运的一件事。只是想归想,要实现并不容易。我和她,像我们这种出身平凡的女孩,哪来的机缘高攀上有钱的贵公子?谁知她遇见了你,所以她当然会想把握机会。怪只怪她走火入魔了,才会搞到这么狼狈。” “你现在是在告诉我,你跟沛星是同一副德行?”皇甫徽的心情倒是没啥波动。 “我也是有心机的。”颜带徒承认自己的个性。 “不,你跟她不一样,你坦白,坦率,有贪钱意图也会让我知道。其实你爱钱也没有不对,只要有本事让我自愿付出。”皇甫徽想要的可是旗鼓相当的女孩,而非手段歹毒之人。“我就是认定你的正直,而跟你相处、对峙、过招时的,也一直吸引我想跟你在一起。” “你想跟我在一起?”她的心坪坪乱跳。 “是,我很想跟你在一起,很想。” 她羞赧地低头。 皇甫徽把她的缺点当优点看,看来他是很能接受她。 “但是对于沛星,我没办法像你一样豁达,我还是要找她。”皇甫徽道,总觉得不处理的话,还会有事发生。 颜带徒皱起眉头。说了半天还是没有用,看来她得再另寻方法处理这个棘手问题了。 三日后。 山别墅区。沛星的父母一脸疑惑地来到皇甫徽的别墅。他们是由颜带徒带来的。当司机将三人载到别墅前,沛家长辈下车走进屋的路上,两人的心情由疑惑转为惶恐。 “是不是沛星出事了?”两老相视。女儿又一段时日不见踪影了,他们只见到带徒到处找寻沛星,甚至连棋棋都先交给带徒照顾,古兀全不知道沛星在搞什么鬼? “阿公、阿妈!”棋棋的小身影跑了出来,跟阿公阿妈打招呼。 “是棋棋!棋棋也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们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沛家两老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只能询问女儿最好的朋友。 “阿公、阿妈,我们一起玩!”小朋友看到长辈,兴奋地想拉两位长辈到庭园里玩耍。“很好玩喔!” “伯父、伯母,你们也好一阵子没见到棋棋了,先陪他玩,有话等一会儿再说吧。”颜带徒道。 “喔,好。” 颜带徒就先陪着棋棋与沛家两老一起玩耍着,这段日子她费尽心思不让小朋友有思亲之苦,看来颇有效果。 皇甫徽在屋子里,静静地观看窗外嬉戏的人。 他知道颜带徒坚持要照顾沛棋,而他也愿意配合。 爱屋及乌就是如此吧! 当他聆听到外头快乐的欢笑声时,他的心情也跟着变好。 小朋友累了。 特别为棋棋聘请的保母带着小孩先去洗澡换衣服,再让他睡个午觉。 沛家长辈看到棋棋受到细心的照顾,虽不明白却觉得安慰,忍不住开口问道:“棋棋在这里,那沛星呢?沛星跑哪儿去了? 你也没见到她的人影吗?之前沛星离家时只丢下一句话,说是要把棋棋交给带徒照顾。我们愈想愈觉得奇怪,她怎么会把孩子丢给你来照顾呢?那她是跑到哪里去了?” 两人很沮丧,对女儿的行为完全无法掌控。 从以前到现在,沛星都不跟他们多说什么,连小孩子都是突然冒出来的,而原因内情也都不告知,他们这对做父母的很无奈。 “伯父,伯母,我请两位来,是有件事情必须向两位报告清楚,不过请两位不要太惊讶或者伤心了,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 “什么事啊?”两老心慌慌的。 皇甫徽先把dna鉴定报告交给沛家夫妇,再为他们解说。也把四年前沛星在台东车祸救了皇甫徽的过程,以及皇甫徽的酬谢说明清楚。 第19章 当然,也把沛星想嫁进豪门的奢望,以及假装怀孕、认养棋棋一事。都完完整整地跟沛家两老说明清楚。 两老傻了,身子发抖再发抖,惨白的脸孔相觎着,他们的女儿太夸张了! “沛星买了个孩子来养,就是为了想嫁进豪门?我的天哪,怎么会有这种事?沛星怎么会做出这种神经病的事情来!”沛父不敢置信。 沛母也吓到手足无措。“她总是我行我素,什么都不肯讲,等到事情发生后,我们做父母的也只能接受,但她搞出这么大的麻烦来,还被戳破……沛星怎么办?她现在要怎么办?” “伯父、伯母,你们别担心。我不是说了,沛星不会有事的。”沛家长辈是老实人,颜带徒不想吓坏两位长辈。 “我们怎能不担心?那……那个有钱公子就是皇甫先生吗?你会不会找沛星麻烦呢?” 二老恐惧地看着皇甫徽。 “不会。”颜带徒代答。 皇甫徽看她一眼,不置可否。 “伯父、伯母放心,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我今天请你们来,是来解决问题的。一来,你们若有跟沛星联络上,请告诉她,不必担心皇甫徽会报复;再则,就是要处理棋棋的问题。”颜带徒向两位长辈说明情况。“皇甫家决定收养棋棋,大家也保证会让棋棋的日子过得很好,他会有干妈、干爹、干曾祖父,我们每个人都会很疼爱他,也会让他受到良好的教育,请你们不用担心。” “你们要收养棋棋?”沛家两老意外地道。“是的,皇甫家要领养他,而且会好好地养育他?领养的后续问题,皇甫家都会处理妥当,就请两位不用担心与烦恼。只是这件事情很重大,无论如何我都得向沛家人报告,所以才会请两位长辈作主。”颜带徒说着。 沛家两老都自顾不暇了,哪有能力再照顾孩子?况且现在知道了沛星竟然是用偷买小孩的方式带进棋棋,再加上女儿设计皇甫先生,一旦皇甫家要追究起责任来,沛家可是扛不起呀! “皇甫家愿意帮忙处理棋棋的问题,那是最好的了。只是……我们以后还可以探望棋棋吗?”两老还是要为沛星善后。 “当然可以,我也希望棋棋能得到更多人的疼爱。”颜带徒说道:“伯父和伯母想探望孩子就来探望,甚至沛星想探望棋棋也可以,毕竟棋棋是大家的宝贝呀!” “是吗?谢谢你,带徒,你好贴心。”两老总算松了口气。 “伯父、伯母就安心吧。” “那沛星……” “我也一样会处理的。”颜带徒偷观皇甫徽一眼,他还是面无表情。看来还有战争要打哩! 窗户半开着,一道凉风徽徽地吹进室内,翻动着桌上几页书纸。 书房里,皇甫徽站在窗边,拿着手机,听完报告后,一笑。 “找到谢世良的下落了?”皇甫徽很满意。 “那种胆敢下药侵犯女人的色胚,果然藏不了多久,他会不甘寂寞呀!”他吩咐安全人员找寻谢世良的行踪,且要锁定他。 谢世良自从配合了沛星欺凌颜带徒后,便躲了起来,跟沛星一样不见踪影,但他岂会轻饶这两个混帐?即便带徒不断请求他放过沛星,但他也只是把找寻的动作放在暗中进行,不让带徒知道罢了。 “是的,谢世良昨晚出现在夜店了,而且玩得很放纵,想必他很快就又会干出蠢事来。” 安全主管原本是以护卫艺术公司的安全工作为重点,不过前段日子老板先是请托他帮忙守护颜带徒,而后又要他去调查谢世良的行踪,他都一一完成了。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请老板指示。” “人渣当然要受到惩罚,绝不能再让谢世良有机会欺负别人。” “是,我会盯着他,等待机会把他扫进监牢里。” “那就麻烦你了。” “没问题。” 收线。 皇甫徽满意极了,收拾了一个人渣,但另一个愈来愈疯狂的沛星倒是个棘手问题。 他相信若不处理她,沛星肯定又会回来咬带徒一口。 他现在完全无法容许颜带徒身边有一丝丝不安定的因子。 “我听到了喔!”喀,门扉突然被推开,露出颜带徒古灵精怪的面容来。 皇甫徽一脸没事状,反问她:“你听到什么?”他才不信她有顺风耳,肯定是在套话。 “你找到沛星了。”颜带徒双手负到背后,走进书房里。她是没听到什么,只是故意猜测,想套套话。 须知他若存心隐瞒,她是什么都探听不到的,而他又极可能去“处置”沛星,所以她不得不防,只好动脑去探话。 “我没有找到她。”他答。 “喔?”她挑眉。 “你又在想什么了?”皇甫徽看出她慧黠的眼眸藏着心机。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该要找份工作了。 棋棋现在的生活很正常,也有保母陪伴,我空闲的时间变多了,又不能一直无所事事下去,老赖在你身边。”她说着。 “你想去外面找工作?”皇甫徽看着她。 她点头。“我也该为自己的未来打算啊!虽然你负担了棋棋跟我的生活费用,但我总不能一直依靠你帮忙,我该独立的。而且游手好闲当米虫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再加上我若是被你抛弃了,到时一无所有,我就惨了。” “你认为我会抛弃你?”他没好气地道。这妮子分明是在打预防针,但他还是被她的话给影响了心情。 “谁知道呢?我若是一直当个只会买东西、逛街、喝下午茶、颐指气使的女人,相信你很快就会抛弃我了。”她是懂得经营之道了。 皇甫徽承认她的说法是有可能的,事实上,他是受不了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只会耍骄纵的女生。 “想要找工作充实人生当然没问题,不过,你得待在我身边。我的艺术公司够你学习、够你忙碌的了。”他立刻拟好计划。 “在你的公司工作呀?请问有没有薪水可领? 这很重要的。” “当然有。”她垂涎的表情真可爱。她并不反对跟在他身边学习,这样不仅可以跟他在一起,又有薪水赚,而且还可以就近“监视”他是否找到了沛星,倒也是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 “好,我就去当你的员工!” “文物艺术部门”是皇甫徽新成立的,专注于文物之展览、经纪及研究,这是颜带徒的兴趣,而兴趣与工作能融合为一,让她有满满的幸福感。 颜带徒就站在书柜前翻阅着藏书,各种文物相关的书籍很丰富,还有扩展视野的参考依据也让她如获至宝,这对她充实知识很重要。 皇甫徽看她醉心地投入工作,亦有股满足感。 他就是不想离她太远,所以硬是留她在身旁工作,为的便是时时刻刻都能看见她。 她是他命中相属的女子,这才日日看她都不嫌厌烦。 “我的嗅觉好吗?我的敏锐度以及鉴赏古物的能力不知道能不能及格?”颜带徒突然说着。 在翻阅过数本书籍后。发现到自己要学习的东西还真多,不晓得能不能胜任这工作? “你可以的,虽然专业学习很重要,但鉴赏古物也要靠天生的直觉,而你就是拥有这份天生的好直觉,这会让你在这领域里不会犯下大错。” “嘎?”她疑惑了。“你怎么笃定我会有高人一等的直觉呀?” “光从你找到牡丹花腕链的过程,就可以印证你的直觉、判断力奇佳无比。你不也是靠着这个天生本事找到失踪已久的腕链?” 是啊,想当初她一眼就对古朴的木盒起了兴趣,又直觉地认定盒子里头会有宝物,接着又巧合地遇上地震,所谓的直觉与运气通通在她身上发生,这也让她可以掌握到关键良机。 铃~~手机铃响。皇甫徽接起,听着,很快就挂断。 “谁的电话?”她瞅着他瞧。 “朋友。没事。”他草草带过。 “骗人,一定有事。你找到沛星了是不是?” 她出其不意地扑上去,想瞧瞧他的手机可留有线索? “小心一点。”他顺势一把将她抱进怀中。 她整个人贴在他身上,也听到令人安定的心跳声,那如魔咒般的心音,让她的心弦开始晃荡。 皇甫徽闻嗅着她的馨香,抱着她软绵绵的身子,猛然炸放的情欲让他好想与她交缠厮磨。 他吻了她。 她也由他吻着。两人密密实实地吻着,吻得快乐、吻到忘情,吻到皇甫徽说出心中话来——“我爱你。” 颜带徒激动万分,第一次听到这一句话,这也是她奢盼已久的一句话。 “我也爱你。”她回应他。 两人相视,有默契地笑了。这份爱搁在彼此心中已有一段时日,现在总算清楚地向对方表白了。 “不过,沛星的问题我不会不管。”颜带徒仍然有所坚持。 皇甫徽以为在浓情密意下,她会忘记此事,看来并没有。而且不仅没有,她坚持的态度还让他知道,他若背着她去对沛星下手,两人之间的感情必会出现裂痕。 “好,我会带你一起去见她,如果她羞愧后悔了,我倒是可以饶恕,若反之……你可不要怪我不客气。”思考后,皇甫徽作了决定,也划下界线来。 尾声 自从她设计颜带徒的计划被皇甫徽当场撞见后,她便明白一旦落入皇甫徽手里,她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从那日在pub里他气愤难平的神态判断,他已经很爱很爱颜带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徒,爱到不容许颜带徒再发生一点闪失。 第二十章 、、、、、、、 “接我回家?谁?”她一向都是自己搭公车,再换骑机车回到袭家别墅,再说现在也才中午时分,还不到回家时刻吧。 “是个生面孔,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不过对方长得满帅的哟。”她陶醉地说着,似乎恨不得被他看中呢。 “帅?” “气质很出众哟。”她的眼睛都快化为心形形状了。 “我去看看好了。”瞧瞧是谁能让小晶犯花痴?凌绫走去会客厅,一见来人,眼神骤冷。 这个男人叫颜振林,是袭冰的得力助手、也是最倚重的心腹秘书,上回撞车事件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所以认识他。 “颜秘书,怎么会是你?”她开口问,但口气不怎么好。 “我奉少爷的命令前来接你回去。”颜振林回道,并不在意她的冒犯。 “少爷的命令?”水瞳凝聚起一团阴影来,“有什么重要事情吗?我还得练舞,不能早退。” “少爷希望你早点回去照顾他。”颜振林严肃回道。 “照顾?”果然原形毕露了,什么妻子身份,是把她当作女佣看待才对吧,甚至还要她随传随到,“少爷不能体谅我功课在身?” “麻烦你自己跟少爷直接沟通,我只是奉命行事。” “不能代传话?” “不能。”颜振林不把不属于他的责任揽上身,“你是少爷的未婚妻,理该由你亲自跟他沟通比较妥当。” “啥?未婚妻?”未婚妻三个字让舞团人员吓一大跳,全部惊呼出声。 “凌绫,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不,是未婚夫?”巴特总监吓得下巴掉下来。 “我……” “谁呀?是谁呀?怎么我们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凌绫,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怎么可以瞒着我们呢!” “是啊,是啊,你什么时候偷偷交了男朋友的?居然不跟我们说。”其余围过来的工作人员惊奇地左说一句、右问一句的,表情比她还要激动快乐。 “你们别听他胡扯啦!”她急急要阻止众人“扩大事端”。 “凌小姐的未婚夫就是袭冰先生。”颜振林却惟恐天下不乱地加上一句。 “哇噻,袭冰,原来是袭家少爷!凌绫,你太棒了,你要嫁入豪门耶,恭喜、恭喜你呀,近水楼台的完满结局又添上一例了。”喜滋滋的道贺声随即而来,不过也含着某种钦羡。 “太过分了,是谁允许你这么说的?”眼见众人“欢喜无比”,娇脆的声音却是陡然降得好低,杏眼狠瞪颜振林。 迎视她杀人的目光,他却八风吹不动地道:“是少爷亲口允的,绝无问题。” “是袭冰他亲口说的?”凌绫大吃一惊,“他真的这么说?” “是的!”颜振林岂敢假传老板意思。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呢……”袭冰当真了,他怎么可能当真呢?“他应该是瘸了腿,而不是伤了脑袋瓜子才对,怎么敢做出这种宣布?”袭冰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上回陷害她还不够,而且还打算玩下去,非得要把她逼绝了才甘愿。 第二十一章 、、、、、、、 颜振林直视她,又道:“凌小姐若觉委屈,不如询问少爷去。” “不,我不想见他。”她没有义务配合他的“疯狂。” “为何不去见?你好奇怪哟!凌绫,你该不会是想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吧?”不知何时容芸优雅的身形闯进“讨论”行列里,艳美的面孔似笑非笑地瞅着她直瞧。 容芸,同是皇家舞蹈团的一员,和凌绫可谓是竞争对手,两人的舞艺旗鼓相当,不一样的区别只有身份;容芸出身豪门,自小就是备受宠爱的千金小姐,而她则是佣人一“枚”,身份高低悬殊。 “关你什么事?”凌绫不客气地警告她别插手。 “干吗这么凶,我是好心提醒你,既然有机会当上凤凰,就要好好地把握住,千万别浪费了。”容芸不知是出于讽刺,还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竟然教唆凌绫去纠缠袭冰。 然而凌绫最无法容忍的便是让人认为她的成功是来自旁人的协助。 “多谢你的鸡婆哦!”她冷笑一声,心中有一团烈焰在燃烧。她的人生要怎么走、要怎么做、旁人无权置喙。 容芸微侧着脸蛋,似挑衅却又欣赏地再补上一句:“说我鸡婆,那么我就鸡婆到底好了,奉劝你的追夫行动可要积极一点,千万别让自己还没进门,就成了下堂妻。” “容小姐,你实在是太好心了,那么我也不得不回敬你一句,小心我的成功之日,就是你被我干掉之时。”凌绫撂完话后,回首望着颜振林,“走吧,我去找少爷好好谈一谈。” “不是要回袭家去?”随着颜振林上车,不过司机开往的方向并非袭宅,而是朝市区而行。 “不回别墅。” “不回别墅?你要把我带去哪?”颜振林跟袭冰果然是一丘之貉,同一副德行,以说谎为本质,以玩弄他人为乐。 “我送你到公司,少爷在公司等你。” “公司。”她深深吸了口气后,道,“随便了,反正在哪儿见面都无所谓。”她靠向椅背,望着车窗外,袭冰的绝俊面容忽然跃上心间,她仓皇地闭上眼,甩掉不该上心的迷惘。 怎么能够容许他的吞噬呢?她是这么努力地想摆脱他。 末几后,座车驶进袭氏机构设在当地的总管理处,两人下车即刻登上直达总裁办公室的电梯内,电梯很快的抵达顶楼,电梯门一开,气派万千的办公室映入眼中,凌绫在暗中咋舌之余又听见颜振林说道—— “少爷在办公室等你,请进。”他并没有跟进的打算。 “进去就进去。”吐出一口长气后,她挺了挺背脊,翩然转身,开门入内。 袭冰安适地坐在大皮椅上望着她步入,嘴角的淡笑似魔似魅,让人看得很碍眼。凌绫暗暗又深吸口气,全力应付他傲视群伦的领袖霸气。 第二十二章 、、、、、、、 “来了。”袭冰放下手中的钢笔,一个再自然不过的动作却流露出不可思议的潇洒来。 女人会倾心于他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袭冰确实有魅力让女人沉沦、让女人想爱、让女人想…… 停!她干吗一直灭自己的威风,抬举这个富家男? “是,我来报到了。”她撩了下垂于耳鬓的长发,趋前,很卑微地说道,“少爷有令,凌绫岂敢不来,承蒙少爷您的爱戴,突然赐我‘未婚妻’这个名分,凌绫感激涕零,所以马上赶来答谢你了。” “你喜欢就好。”袭冰很满意她的回答。 他满意的表情却让她更加“感冒”,她皮笑肉不笑地道:“想来凌绫这个贱名很快地就会传遍大街小巷,而且麻雀变凤凰的故事肯定又会热炒一回。” “恭喜你名扬天下。”他再度说出让她意外的话语来。 这回,她缄默了,静静看着他。 半晌后,才又开口。 “我不懂,你为何要把我拉进这出烂戏码中?对我,你该避而远之才是,而且你也是这么打算的,不是吗?”再度扬起的嗓音虽然柔媚,却绷得死紧。 “当我的未婚妻是出烂戏?”他的十指交错呈金字塔状,搁在檀木桌面上,动作之悠闲,更对照出她的气急败坏来,“这话让人听起来很伤心,我以为女人都期待被我挑选上、幻想着被我所拥抱、期待着能被我所宠幸,哪怕从此以后得由我来主宰人生,也都甘愿承受。”他说得够嚣张也够明白。 “问题是,你不该选择我。”袭冰应该很讨厌她才对。 “为何不该?”他反问她。 “上次的轮椅事件你忘记了?”她曾经很卑鄙地陷害他,虽然最后结果适得其反,然而她不相信他会因此喜欢上她。 他微微一笑,宽大为怀地说了。 “我没忘,我记得很清楚。”他深深地凝视她,然而口吻却是毫无芥蒂,“从认识你以来,你的每一张表情、你的每一丝情绪、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深印在我脑海中。” 心脏重跳一拍:“那么你应该更加讨厌我才对,怎么反而决定让我‘当’你的未婚妻?这似乎不合逻辑。” “你的表现让我对你更感兴趣。”看她努力的“表演”也是一种快乐。 她脸色一白。 “更何况咱们的父母不都在期待着我们可以共结连理。”他的笑意更深,深邃的黑眸紧瞅着她不放,似在欣赏些什么。 “可是我们的‘婚事’已经取消了,你知道的,我爸妈去合过我跟你的八字,咱们的八字相克,是孽缘,要是不听无上大师的劝告,非要在一块,是会惹上灾祸。”吓他这招可行吧? “听起来很有意思。”他不为所动。 俏脸微微一沉:“你不怕?” “不。”他无所谓地道。 第二十三章 、、、、、、、 “你不信邪?”连“恫吓”这招都没用。 “我有兴趣瞧瞧所谓的灾祸是个什么景况?”他完全不留后路给她。 凌绫怔在原地,望着他好半晌,而后暗暗深吸一口气,再将胸臆内的淤塞气息给慢慢地吐了出来。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看样子我的忧虑全都是多余的了。”再开口的凌绫姿态轻松,仿佛卸下了某种重担似的,“我原本还担心你会记恨我,气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来,我更担心你会相信算命师的警告,不敢跟我在一块,没想到你居然完全不在意。” “江湖术士之语听听就算,我现在最大的兴趣莫过于猜测我‘妻子’的脑袋到底在转些什么思绪?心里头又是在打着什么主意?这非常有意思。”上回的推轮椅事件让他觉得“事有蹊跷”,凌绫可是名双面女郎?每次面对他,总是在“演戏”,没有一丝真性情,就如同此刻一样。 “呵呵呵……”她娇笑着,“我好荣幸能成为你研究的对象。” “终于想通了,不再回避我?”她又想玩什么? “是想通了,既然你已经做下决定,那么……那么我就安心地当你的未婚妻吧,老公——”她亲亲昵昵地唤着他,态度之柔顺,像极了中了乐透头奖的幸运女郎。 袭冰微笑着:“等会儿陪我去赴个约会。”他突然改变话题。 “约会?什么约会?” “今晚要与禾川集团签约,你陪我走一趟。” 一样是大财团的禾川集团。“签约这么重要的行程让我跟去好吗?你敢邀我这少不更事的傻丫头随行,不怕出事?真大胆。” “无妨的。”他无所谓。 她眼珠儿一转。 “不过……我要怎么去呢?”她身上就是牛仔裤、普通衬衫,如何出得了大场面? 他下巴一努:“前面左边有一间小套房,我已经让服饰店的人送来新衣服,进去试试。” “你连衣服都帮我准备好了?”她再度领教到他的狂妄个性。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惊奇等着你。”袭冰像在预告什么一样抛下这句话。 凌绫呆了呆,最后仍得收拾起忐忑的情绪,依照他的指示走进小套房内。套房约略十坪大小,房内摆着舒服的床铺,也有沙发椅,整体设计极为典雅舒适,也难怪,毕竟是大老板疲累时要休息的地方,总不能乱七八糟得像是间狗窝。 她看着衣架上那件白色丝质衣裙,很飘逸美丽,一旦穿在她身上,肯定能衬托出她白里透红的肌肤,烘托出她美丽的倩影。 “你怎么晓得我的尺寸?”她不解地问道。 “奇怪吗?”嘴唇勾出耐人寻味的笑意来。 “当然奇——啊!”她顿时哑口,尴尬地眨了眨眼皮。笨呀,怎么忘了上回两人曾经“相叠”在一块过,还有——“去!你无赖。”她咬了声,被强吻的记忆仍然深刻地镌镂在心版上。 第二十四章 、、、、、、、 “换衣服吧。”他说道,随即退出套房。 凌绫又回首看着那件白色丝衫衣裙,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抚它。是上好的布料,摸起来好舒服。她换上,尺寸果然毫无差错,想来袭冰的猎艳工夫是顶尖一流的,尝尽了各式胭脂滋味,自然把女孩子的曲线给摸得一清二楚。 换上衣衫后的她款款步出,凌绫的身材本就纤合度,身着雪白衣衫后,整个人更柔得像水一般,散发出飘忽却又澄亮的奇特美感来。 袭冰打量地,眼皮一眨也不眨,一会儿后,赞道:“你果然值得被打造。” “这是恭维之词,还是讽刺之语?”她不认为袭冰会安好心。 “你认为呢?”他兴味地笑笑,愈跟她交手愈能感觉到趣味之所在。有些明白母亲会说凌绫是个宝贝的原因,能让他感觉新鲜且有趣的女子,至今仍扳不出一个手指头来,她算是第一人。 袭冰太深沉,也太难测,谁晓得下一步他又会玩出什么花样来,跟他同行妥当吗? “少爷,你还有后悔的机会,要不要打消主意别让我随行了。”凌绫突然建议他,实在不想跟他并肩走在一块。 “你放心,本人最想尝试的,正是后悔的滋味。”低沉的嗓音再度狠狠鞭笞她的自尊。 凌绫气在心中,努力忍住想撕掉他逼人俊容的冲动,真不明白为何会变成他狩猎的目标,她是那么努力地、辛苦地想去剥离与他接近的一切机会。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孽缘在作祟? 尊皇馆—— 假山流水,庭园造景,占地数百坪的高级餐厅“尊皇馆”,除了拥有美景佳肴深获客人赞誉以外,由于受接待的客人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超级人物,对于客人的隐私也相当重视,这也是大人物们喜爱来此用餐谈合同的最主要原因。 打从一踏进尊皇馆,侍者便恭谨地迎接来客,并且带领袭冰偕同凌绫走往预定的包厢方向。 一身黑色西装的袭冰不需要花费心思去整理仪容,便能散发出令人目眩神迷的气质来。 而伴在身畔的凌绫也十分的抢眼。 一白一黑的搭配十分契合,惹得旁人频频回眸注视。 袭冰也不去坐什么轮椅了,上次全是演戏给宅子里头的人看,他的身体本来就无恙。 袭家成员私下是觉得好玩极了,个个都在偷笑,惟独凌氏夫妻仍被困于“孽缘”两字上,想尽办法都要把女儿跟少爷“拆散”。 她也想配合爸妈呀,无奈袭冰不允许。 侍者将门打开,邀约的客人已经在包厅内等候,见袭冰来到,立刻起身,先来客套的一番寒暄。 对方是两名中年男子外加一名年轻女孩,中年男子的感觉很有气势,一看便知是习惯掌权的人物,想当然耳,禾川集团的总裁非同小可,连带那名外貌甜美的女孩气质也极佳,应该是千金小姐之类的角色吧。 第二十五章 、、、、、、、 不是来签契约的吗?怎么感觉很像相亲宴? 而这两男一女六道视线也落在凌绫脸上好一会儿,犀利的且光锁住她不放,简直深深看进她的骨子里头去了。 凌绫只是颌首,不答腔,静观其变。 “坐。”众人落坐。 接下来又是一串无关紧要的开场话题后,晚餐一道道地布上桌,话题也渐渐转入合作契约的条文如何修正到双方都有利的原则上。 凌绫甚少开口,也不想开口,其实不只是她沈默寡言,另外那位女孩也没有介入合约的话题中,只不过她一直在找机会偷觑袭冰,并且,对凌绫有一股强烈的敌意。凌绫心思一转,大略明白雷月的心思,嘿嘿,那就利用这机会为自己扳回一城吧。 “雷月小姐,你的年纪与我相当吧?”她忽然主动且热情地与她攀谈起来,让一直视她如仇敌的雷月惊诧极了——她奇怪凌绫会主动开口跟她说话?“我今年二十二岁。”雷月有礼却生疏地回答她。 “哦!大我两岁,配袭先生非常适合。”凌绫喜滋滋地建议道。 雷月傻了:“你、你怎么会这么说?”什么意思?她跟袭冰的关系不是很密切?虽然从未听闻过袭冰有正式的女朋友,不过他会带凌绫前来,必是意味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绝非普通关系。 “我当然要这么说。”凌绫甜美地笑道,“我觉得雷小姐气质极好,家世又好,个性又和善,最适合成为我家少爷的女朋友了。” “你家少爷?”雷月再一次被吓到。 她很用力地点头:“是我家少爷啊!”她强调道,眼角觑了眼袭冰,眼神写满了——“感谢我吧”四个大字。 袭冰端起茶杯,浅啜了口热茶,放下茶杯后,只是扬起一抹淡笑,对凌绫的言论并无解释之意。 凌绫暗暗松了口气。而偷听女孩子谈话的两名中年男子也终于露出轻松的表情来,女儿这回有希望了,跟袭家联姻的计划肯定可以往前迈进一大步。 雷月仍然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离谱了,凌绫即使不是女朋友身份,也该是助理、秘书之类的角色,怎么一降十级变成仆人的阶级呢? “少爷就跟大家说个清楚嘛,免得雷小姐误会我们的关系。”幸亏在舞蹈团被冠上未婚妻的“丑事”还没有宣扬出去,可以让自己演大戏。 瞧雷家人心喜的面孔,她果然做了件大功德,帮助了别人,也帮助了自己,这下子袭冰应该很满意吧。 瞧她努力的撮合,倘若因此协助袭冰签成一项大契约——“你可要谢谢我的用心哟”。她再度丢了记邀功的眼神给他,哪知袭冰这次却表情诡异地回望她。 凌绫打了个颤,心里才暗呼声惨了,果然—— “凌绫爱玩,别听信她的胡言乱语。”袭冰亲亲爱爱地执起凌绫的小手,爱怜地紧握不放,并且非常慎重地向禾川集团的贵客开始作介绍,“很抱歉,一直忘了介绍凌绫的身份,她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什么佣人的。” 第二十六章 、、、、、、、 “什么?”雷家脸孔顿时僵住。 凌绫的小脸跟着垮下来,被耍玩的惨剧再度发生。 “我的未婚妻,凌绫。”袭冰不厌其烦地再度重复。 “可是……她刚才明明说……说……”一记狠瞪怒射凌绫,雷月恼火了,这女人刚才在演什么戏,是在讽刺她得不到所爱吗,还是在嘲笑她是个失败者? “我……我刚才说的话全是真的。”凌绫努力做最后的反扑。 “她爱玩,请各位原谅她年纪轻,不懂事。”袭冰四两拨千斤的一句话又把凌绫打成了箭靶子。 “我……” “别解释了,我相信袭少爷的话,恭喜两位,恭喜。”雷月咬牙道贺,虽然她失望极了,也觉得丢脸极了,可是身为有教养的千金小姐!即使愤怒,也不能抓狂,所以她只用凶恶的眼神射杀撒谎的凌绫。 凌绫当下又被袭冰给摆了一道。 接下来雷家人又把话题转回到公事上面,而被晾在一旁的凌绫三不五时就被禾川集团的六道视线给“刺杀”得坐立难安。 袭冰自顾自地谈论契约条文,没有拯救凌绫脱离苦海的意图,久久后,他忽然扫了她一眼。 那一记眼神,写满了了解与明白,仿佛她的内心世界全部被他给摸了个透。 怎么会这样?她最害怕的惨事终于发生了。 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讨厌她呀?并且要让他讨厌个彻底?她没有时间跟他玩游戏,她的人生可不是为了袭冰而存在的呀! 她一定要让他讨厌,一定要,否则她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失败?” “嗯,是不是很神奇呢,谈生意向来无往不利的冰少爷也会有失败的时候,真是不可思议呀!” “对耶,好奇怪呢!报纸的说法到底正不正确呀?太令人怀疑了!”几颗头颅又凑到报纸前面仔仔细细研究着每一个字。经济版的斗大标题上写着——袭氏集团与雷家的合作案破局!原本预计要签下价值百亿的合约突然间喊停,并且毫无转圜余地,两方在签约当日竟然不欢而散,这可是前所未闻的重大转折,强烈震撼了经济界!所以袭家的成员都聚在厨房内讨论得不亦乐乎。 “还有哦!报上有写冰少爷带着凌绫一块去赴约,还说——” “啥?少爷带凌绫一块去赴约?”凌老爹尖锐的声音突然从背后炸了出来,并且冒出一张黑色脸孔来。 “是啊,报上是这么写的。”小丽指给他看。 “我瞧瞧。”凌老爹颤巍巍地拿起报纸。 “记者还写,少爷跟雷家人宣布凌绫是他未婚妻……” “哇!”凌老爹一屁股跌坐地上,双眼暴睁,不敢相信,“这、这、这……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 “凌老爹,你怎么了?”其他工作同仁见他跌坐地上,七手八脚地扶起他,又是摸他额头,又是量他心跳,深怕他昏厥过去,凌老爹的脸色居然泛出铁青来。 第二十七章 、、、、、、、 “我……咳咳!”他难受得直抽气,“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子没救了,再也没救了,呜呜呜……” “老爹别哭啊,什么事情完蛋了?什么东西没救了?你别急,慢慢告诉我们,来,慢慢喘口气,喝口茶……”众人又是拍背、又是安慰、又是倒茶给他喝,久久过后,凌老爹总算顺过气来,擦了擦眼泪,只是声音仍然破破碎碎的,“呜……你们……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少爷跟雷家的合作会突然破局,一定是凌绫她……一定是凌绫的八字又克住少爷啦,是凌绫害得少爷生意谈不拢,是她的八字在作怪啦,都是凌绫不好,都怪她……” “是吗?会这样吗?老爹是不是想太多了?”大伙儿挺狐疑地,有这么夸张吗?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凌老爹坚持己见,并且开始自责起来,“为什么不听劝呢,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邪呢,早点分开就不会有祸事发生了,我一直提醒大家,无上大师的算命功力举世无双,很厉害的,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偏偏要去试验大师的警告,呐,先前已经有个轮椅事件,现下又来个合约破局,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灾难呢?我不敢想象……”他叨叨絮絮说个没完没了。 “少爷。” “少……少爷?”凌老爹倏地闭上嘴巴,僵硬的脖子慢慢转向,果然是袭冰!顿时,他把老脸孔埋进手掌内,没脸见人哪,“少……少爷,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凌绫她又给您……给您惹麻烦了。”他羞愧难当。 “伯父,你这是做什么?”袭冰走向惊骇过头的凌老爹。 “伯父?”凌老爹尖嚷一声,身体摇晃得厉害,差点跌倒。 哇咧,伯……伯父?不会吧,他喊他伯父? “伯父。”袭冰觉得不够刺激似的再喊一次。 “哇!”凌老爹简直快崩溃,不仅五官扭曲成一团,还一直搓揉耳朵,揉到耳朵红通通,几乎快掉下来。 “小心,这样会受伤。”袭冰迅速拉下他的手腕,阻止他再继续折腾无辜的双耳。 凌老爹惊恐莫名,双目含恨:“我……我的耳朵坏掉了,我的听觉有问题,我……” “没事!”袭冰紧紧握住他颤抖的双手,深邃瞳眸紧紧凝视他不放,渐渐地,袭冰沉稳的气息感染了凌老爹,也慢慢稳定下他的情绪,让凌老爹不再歇斯底里,“你没事,你很好,你不用怀疑你所听见的每句话,一切都是真实的!”磁嗓虽轻,却有着无比撼人的力量。 “为什么?”虽然不再恐惧,可是凌老爹的脑袋依然糊得像团浆糊,怎么也无法理解少爷的心思。 袭冰瞥了眼报纸,也扫视过数张好奇的面孔,轻轻又说:“您老要学着习惯,或许再过几天,我就要改口喊你一声岳父大人。” 第二十八章 、、、、、、、 “岳父大人?”凌老爹双目再度暴睁,不断不断吞咽口水阻止心脏从喉咙里迸出来,他快昏过去了,“我我我……”“老爹撑着点啊!”大伙儿又七手八脚地搀扶住他。 “这这这……这绝对不可以,那个那个孽缘……那个那个相克,还有八字不合……” “我并不介意。”袭冰打断他的叨絮。 “可是……” “青叔,厨房有没有吃的,我肚子饿了。”悦耳的娇嗓由厨房外面传了进来,但见合上嘴巴的凌老爹突然像中了邪似的弹起来,立刻就往门口奔去,速度快得像个火车头,一冲出门后立刻抓住迎面而来的女儿,惊慌地喊,“凌绫,快跑呀!” “干吗,爸——”她吓一大跳,老爸怎么跟个失控的火车头一样隆隆隆地冲过来。 “快跑啊,咱们快逃啊,少爷在厨房,你不要进去,你跟他见面肯定又会出事的。” “他在这里?”闻言,凌绫吓坏了,惊慌地跟着父亲的脚步准备逃窜。 “你们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会立刻公布婚期,想不想试试看?”夹杂浓烈警告的温柔磁嗓适时传出,两人硬是被制住脚步! “哧!”再也不敢动一下。 “很好,回头,过来。”袭冰命令这对耍宝父女“面对事实。” 凌绫踌躇着。 “嗯?” 她悲惨地吐出口长气,只能回头,也必须回头。 故意躲开袭冰,是打定主意要把烦恼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于是跑到舞团,拉着巴特总监为她做特别指导,以为回来后吃个饭,又可以偷偷躲藏起来,哪知大少爷竟然现身厨房,被逮个正着。 凌绫无奈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朝他绽放出笑容来,焦距却是不愿停留在他脸上。 “我来了,谨遵‘圣意’,不敢违抗。”凌绫嘲弄地说道。 如花的粲笑却是虚假得可以,袭冰闪过一丝有趣的神情:“我真替你感到可惜,躲了一个上午,全成了白费工夫。”还真的去躲藏起来?他是豺狼还是虎豹,这般地抗拒他?对她的好,她完全视若无睹。 “是白忙了一场,谁叫少爷懂得神算,把我的心思抓得死死的。”他是魔鬼啊,连猜心术都懂,知道来厨房堵她。 “还喊我少爷?”修长的手指点住她的樱唇,不满她的喊法,非要逼她承认自己的身份不可。 仿佛被雷击中,她娇颜一凛。 “该喊什么?”他猫儿戏鼠似的咄咄逼问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 “冰……冰。”她几近无声地低喃着。 凌老爹脸色惨白兮兮地杵在一旁,完全不敢碰其锋芒,更不敢出言反驳,只能由得少爷掌控全局,任由内心恐惧蔓延下去。 “很好,袭家的女主人都该是聪明识相的。”说完,他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掬起她的容颜,俯下首,吻住了她。 第二十九章 、、、、、、、 “哇!”见证的袭家成员个个鼓掌拍手,大声喝彩! “唔……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凌绫手忙脚乱地推开他,连连倒退数步,又趁她不备偷袭她,可见袭冰很喜欢玩突袭游戏。 “就是在确定你的媳妇身份,你该高兴才对,怎么慌成这副模样?”他取笑起她来。 只见凌老爹又开始抖得不成人形。 “真好,这样真的很好哩!拍拍手……”观众们是一片赞成声。 惨了!完了,误会大到无法收拾了。 “青叔,刘婶,小丽……你们——呀,不是那个样子啦,不是你们想象的情况……”她狼狈极了,那一吻俨然奠定她是袭家少夫人的身份。 “这样才好哇,患难见真情,就是在不如意当中,才能体验出爱情的伟大来。凌绫,你瞧瞧,虽然报纸大书特书,暗指你是这次合同破局的关键,可是少爷非但没有责怪你,反而正式宣布你的身份,这种负责任的态度,教人好生感动哪。” 他们真的以为现在是在上演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吗? “你们太多心了,事情才没有那么简单。”袭冰是否打从心底在意她?值得商榷。 “凌绫,少爷对你很好,你应该珍惜才对。”袭家的员工竟然集体变成了说客。 “是啊,是啊,我们是愈看愈感动,自从少爷回国之后,虽然一直跟你起冲突,可是少爷却从来不计较,还一直保护着你,少爷对你的感情实在放得很深呢。原来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是这般浪漫美丽的,太令人向往了! “虽然你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久,可是你们的爱情好特别,也让人好羡慕,凌绫你好幸福,好幸福哟!” 瞧他们个个都感动无比,仿佛拒绝袭冰,就是愚蠢,就是个不知感恩的笨蛋。 “你看,每个人都祝福我们。”袭冰伸手抚过她的面颊,她不禁瑟缩了下。 瑟缩? 不仅是她,连凌老爹都惊骇莫名地愣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收拾这“惨况”。 凌家三口像是真心在抗拒着联姻事件,并非是在玩弄欲擒故纵的戏码,他是没见过这么“没图谋”的对象。 原本对凌家的排斥感消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想击碎凌绫冰封的情感,他不相信他没有能力让她打开心扉。 袭冰现在一心一意想要抓牢她,想去解剖改变她脑袋里的每一种思绪。 “怎么会幸福呢?怎么可以这么乐观呢?有谁可以保证?”凌绫喃喃地说道,她从来不以为婚姻会带给她幸福。 “当然会幸福,只要继续进行下去,一定会有喜酒可喝的。”众人又瞎起哄成一团。 “大家说的没错!”他执起她的柔荑,握住,就是要让她彻底领悟。 她又重重一震! 袭冰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大势抵定的坚决,在在都让她背脊发凉。 第三十章 、、、、、、、 是她用错方式,收放之间的尺度拿捏错误,反而被他抓住了心思,她的拒绝反倒惹起他的占有欲望。 是这样吗? “凌绫,你就不要再抗拒了。”袭冰悠然的劝告一出,凌绫很想一头撞死去! 日与月的交替时刻,艳红的晚霞在挣扎出最后一抹光亮之后,瞬间熄灭。沉暗的阴影立即笼罩住天地世界,而伫立在落地窗前的修长身影也在瞬间与夜幕相融成一体。 四周一片黑暗,他却一动也不动,仿佛习惯了黑暗,也熟知了黑暗,更是在享受着黑暗所带来的沉重压迫感。 直到敲门声响起,有人开门走进,水晶灯大放光明,他才像被打扰似的移动修长躯干,回首。 “如何?”男人拥有一张极为俊美的五官,不过流泻出来的却是邪恶气息,绝美而阴森,幽魅得像是无底寒潭般不可测。 “袭冰并没有成功,他跟禾川集团的合约没有完成。”开灯者是男人的手下,奉命调查袭氏集团的商业走向,原本他是勇敢地迎视主子的询问,然而在主子那对充满主宰欲望的目光之下,却像要昏眩似的忙掉开眼神,不敢与他对望。 “没有签成。”唇瓣逸出轻蔑的轻哼,“换言之,禾川集团的合约将成为我的囊中物。” “是的。”手下开心地道,“楼先生,你的机会来了。” 他却冷冽地笑起来,从容的笑声,却让他听得毛骨悚然。 “原来我只能取得袭冰弃之不要的合约。”男子消遣自己道。 “不!”手下大惊失色,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子,楼先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解释。”他闭上双眼,也藏住了浓密睫毛下的暴戾思绪,“下去!” “楼先生——”手下惊恐得不知如何化解主子的不悦。 “要说废话不如想个办法将功折罪。”男人好心地建议手下该往哪个方向行动。 “呃!是!我……我会的,我会将功折罪,请楼先生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把成果呈送上来给你评分。”手下咬紧牙关应声,他是该想个法子做出让楼先生满意的成绩来,否则无法想象自己与家人未来的生活将会怎地“可怕”,要整人,以生不如死为最高境界,而老板最擅长的,正是把人整得生不如死。 “好好去做吧!也惟有如此才能逼出你的潜能来,倘若有了成绩,你会感激我的用心良苦。”他好和煦地鼓励他,然而射出的目光却宛如冰剑般地犀利。 “是。”手下不敢多言,立即退出办公室外,多说无益呀,惟有实质成绩才可以让他免于被“判罪”,楼先生的手段他太清楚了。 人离去,办公室又恢复早先的凝窒,即便灯光明亮,然而飘荡在他周身的,仍是浓厚暗影。 “我期待已久的游戏总算开始了,一场值得期待的美丽争夺……”喀!红光一闪,烟草味随即漫扬开来,手上的长烟燃起氲氤烟雾,也缓缓遮住他莫测高深的脸孔,“尽情享受吧,直到袭家的一切回归我手,才是结束!” 第三十一章 、、、、、、、 凌绫旋转着,伸展着纤长的手指,绽放出大胆的美丽,在挑逗的空气下,尽情展现出内心里的抢夺欲望。她演的黑天鹅,必定是舞台上最耀眼的一颗星光。 她在袭家专门为她辟建的舞室中练舞,轻盈地做着高难度的肢体动作,身子转呀转的,一圈一圈再一圈……本该是最拿手的旋转动作,却一个重心不稳,脚步一晃,跌坐地板上。 “搞什么呀?”凌绫生着闷气,懊恼地猛敲地板,她明白自己为何会出差错,是袭冰让她分了心,“该死该死的,怎么一回事啊——”坐在地板的她突然腾空而起,吓得她惊呼出声,定眼一看,是袭冰,是他抱起她。 “你在干什么?你干什么呀?你抱我上哪儿去!”这男人是魔是魅呀,无声无息地闯进舞室,她浑然不知。 “你受伤了。”袭冰毫不犹疑地抱着她往门外行去。 “谁受伤了!”小脸又气又窘,“我没有受伤,你少咒我,放我下来。” 他停下脚步,望着怀中娇容失色的她:“我看见你摔倒,而且不开心地猛打地板,好像跟它结了仇。” “我是生气。”她压抑下满腔怒焰,逼迫自己面无表情,没必要在他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生谁的气?”他饶富兴味地问,将她放回地板上。 “生你的气。”一落地,她盘腿而坐,瞅着他,小心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原来是生我的气,在下荣幸之至。”袭冰微笑,完全不被她所激怒,随即跟着坐下,凌绫像被针扎似的,立刻移远了,不想跟他靠得太近。 “你怎么在家里?”她换了个话题,免得被他呕到得内伤。 “你不喜欢见到我?”他反问道。 “我是觉得很奇怪,你好像很空闲,身为大企业家,应该忙得昏天暗地才对,怎么老是悠哉悠哉地在我身边乱晃。” “你在轻贱我对你的专注心。”唇角的笑意一冷,又来了,这世上惟有凌绫敢这么对待他。 为了她,他暂时放下忙碌的公事,想不到在她眼中,倒成了无所事事。 她果然是独一无二的奇怪女郎,奇特的思绪让他的目光只为她而转。 “你忘了,上回跟雷氏的合作案因为我的因素而搞砸,你不快去找笔生意好扳回你‘商场战神’的声誉,反而耗在无意义的游戏上,不觉是在浪费时间。”凌绫很乐意把自己弄成讨厌人物,不断地抹黑自己。 “你认为雷氏案是个失败?”他的口吻倒像是她说了个蠢笑话。 “怎么,难不成我误会了,雷氏案的破局影响不了袭氏机构的名望。”可能吗?他可是失败的一方。 “你太不了解我了。”浓眉一扬,身躯又移向她,凌绫反射性地挪退,然而她已经缩到角落边了,哪里还有空间可以躲避,只能由得他的男性气息锁困住她的心魂,教她动弹不得! 第三十二章 、、、、、、、 “我当然不了解你,我本来就跟你不熟悉。”她急切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相对望,深怕抵挡不住他眼眸下所散发出的蛊惑魅力,“还是说你跟雷氏的合约破局与我无关,而是你本来就不想跟他们签约。” “答对了。” 她吓一大跳!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为什么?这笔生意不是水到渠成了,眼看百亿元的商机就这么溜走了,你该扼腕才是。” 他欣赏她自然流露的神态,难得她会卸下心防,呈现出最真实的情绪。 “跟个公私不分的企业主合作没什么意思,况且我还有更重要的目标。”他也投桃报李地回以她真心话。 “什么目标?”她好奇了。 “我要诱出一个人。”他莫测高深地道。 “诱出一个人?谁?” “秘密。”还不到公布的时机。 寻宝的心情硬生生被毁掉,她心情又乱了。“什么跟什么嘛,你说得好神奇,可惜我完全听不懂。”忍不住讥讽他的心眼多,“不过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袭大少爷你老谋深算,每一项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都是有目的的。” 轮椅事件、雷月事件,每次的交手她都落了个惨败境地,甚而至今仍然被他牢牢掌握住,原因也在此。 “所以说呢——”他靠得更近,属于他的气味在她鼻端拂绕着,让她体内燃起一股又一股的燥热感,“你就不必躲我了,反正躲也躲不开,既然如此,何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好好了解你的未婚夫——袭冰,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凌绫跳起来,闪身一旁去,抓住镜子前的栏杆,故意背对他,做着拉筋动作。 “怎么,不愿意?”他走到另一端,看着努力练舞的她。 “没,没什么不愿意的。”她敷衍地应声,转过身去,就是不愿跟他相对望。 他看着镜中的凌绫,她伸展肢体练着舞步,姿态之优美,跟平常时候不太相同。 “你很迷恋芭蕾?”他改变话题道,这是颜振林的报告资料。 沉静了半晌,她才开口说:“我是喜欢芭蕾,也打算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舞艺的训练上,其他事,我不喜欢想太多,也不愿意让其他无聊的情绪影响到我。”而谈恋爱就是无聊的情绪,所以她才会避而远之。 “很好,有毅力,懂得执着就会有美丽收藏。”不容否认,跳舞的她优雅极了,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着强烈的诱惑力。 “我知道我很好。”凌绫聆听他的赞美词,在关于执着与毅力的称许上,她是接受的,“但反观你呢?”她忽然停下动作,走到他跟前。 “我怎么?”娇颜充满挑衅意味,他期待她的发问。 “你有什么好的?”她忽问他。 “我有什么好的?”袭冰笑了,多么有趣的题目呀,他被她看得这么扁。 第三十三章 、、、、、、、 她瞪着他,冷冷地启开樱唇,一字一字地再问道—— “我何必要你?你有什么能耐?跟你在一起又有什么好处?你凭什么认为我该对你死心塌地?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鹰集般的利眸眯起,笑意更深了:“很有意思的说法,但,我反问你,你确定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当然,而且包括你在内,即便你是天之骄子也一样!”她未必非要他不可,况且她是个讨厌感情、讨厌负担的女人。 他耐人寻味地望住她,也很有耐心地指正她道:“你错了,你误判了一件事。” “有吗?” 他开口,自信道:“在这世上,绝对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 “你狂妄!”呸,她不以为然。 “狂妄也罢、自负也无所谓……”慵懒的眸光慢慢转为侵略,而清淡的嗓音也流露出不容质疑的坚决语调来,“这个世上不仅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你的人生更只能依附我而生存。” “开什么玩笑。”喉头缩得紧紧,一声不可闻的命运之叹重重冲击她心间,惹得她心绪狂乱不安。她努力漠视这份波澜,努力藏住最真的心绪,是的,对他,惟一可以展现的,便是假假的笑靥,“女人不见得要当藤蔓,而且不用依附也能生存。” 他忽然道:“凌绫,你发现没有,每次你一生气,表情就变得好虚假,就如此刻一样。”伸手探向她柔软的右颊,抚住。 笑容瞬间冻住,被掌握住的束缚感让她惊惶地弹退! 他如魔如魅的嗓音却追着她不放。 “你逃不掉的,我掌握住了你,而你也只能被我所掌握,即使不当藤蔓,你依然只能站在我身旁。” “这是你的宣告?”他不像在开玩笑。 “我只是提醒你别做出错误的判断。” 心一窒!回下水眸凝视着紧紧扣握住的十指,凌绫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你的个性不仅霸道,侵略性更是强悍。” “不错,很好,开始进入状况了,了解我的性子,对你只有好处。”他挺“欣慰”地说着。 天哪,命运之神到底跟她开了什么玩笑哪? 她沉默半晌,也作好了重要的决定。 既然他喜爱苦苦纠缠,倒不如乘机拿来——拿来试炼爱情滋味。总监说过,她对爱情的想象力不够,既然袭冰自告奋勇且纠缠不休地要当她的男人,那么何不拿他来试炼一番。 反正不用白不用。 而且被冠上未婚妻身份又如何?结了婚的夫妻都能够离婚,未婚妻身份又能保证些什么,搞不好明天不爽就又分道扬镳,不必太在乎。 主意一定,凌绫也就不再这么排斥他。再度坐下,曲起长腿,藕臂抱住双膝,小巧的眉毛扬了扬。 “我说不过你,好吧,我投降了,咱们就开始来谈恋爱吧!”她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三十四章 、、、、、、、 袭冰觉得可笑之至,滑稽地问:“谈恋爱需要事先声明!还得刻意营造?”他竟然沦为“工具”;凌绫似乎把对爱情的轻视与漠然全部丢回他身上,只因是他在强求她。 “哼,我就是这种人,很不识相的。不喜欢吗?不愿意就散场吧,别再这么纠缠不休,烦死人了!”她挑衅地回嘴。“我怎么舍得放弃呢?”他并没有她预期下的愤怒,反而兴味盎然地接了招,“一个新鲜感十足的凌绫,有意思。”特立独行的思绪,不按牌理出牌的作风,激荡出一股莫名的情愫,进而发酵着一股想知道最后结果的强烈欲望。 凌绫是彻头彻尾地挑起他天生的战斗细胞。 她双手一摊,睨看着他:“你别太过兴致勃勃,我并没有太多‘内涵’让你挖掘,很快的,当你不再觉得我新鲜有趣,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也得等那天到来,我才知道怎么做。”现在的她,是值得让他“倾注心力”,其实他也是在试验,试验自己能够注意她到几时,试验自己会对她释放出多少的感情。 凌绫之于他,是一项严苛的挑战。 他的答案和她臆测的一模一样,袭冰果然没有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浪漫承诺,面对他近乎无情的说辞,她一点都不伤心,何必伤心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啦,就等那一天到来,再来决定由哪个女人取代我。”凌绫水眸漾漾,奇亮眸光反倒像在遮掩什么似的,不值得难过或争论,像他条件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她专情一世,她不会自我抬举,“况且我刚刚才说过,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自然,我也可以被换掉。”说完了话,她吐出一口气,动了动僵硬的肩膀,轻松又道,“ok,我们开始谈恋爱吧,那么恋爱的第一步做什么好呢?”灵眸一转,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的唇片上,他的嘴唇散发出惊人的诱惑力,吸引着她去掬取。 曾经发生过的蛊惑再度出现,勾引她去掬饮的震撼又滑过她心间! “那,庆祝恋爱开始,就——一个吻!”猛然,她如恶虎扑羊般压住他,两张脸孔几乎相贴,鼻息互相骚乱,仅是气息相通,脸孔已经滚烫成一片,“你——你有没有意见?”她控制不住地先脸红。 纵容她发表一串“高调”的袭冰缓缓开了口。 “随你。”她的馨香浸透心坎,挑逗着变得敏感的神经线,黑色瞳眸闪烁迷离的色泽…… 他的眼神,好诱人! “那我就——我就吃掉你喽。”她吻下,虽然笨拙,但在四唇相贴的一刹那,全身细胞都亢奋了起来。 她含吮住他温热柔软的嘴唇,轻轻摩娑着,虽然不断要求自己冷静,可是心脏好像快从胸臆跳出来了…… 他被动地任她“游戏”。 第三十五章 、、、、、、、 樱唇作怪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分开来,对上他的脸,那张布满情欲的俊容真的是好美好美。 而她,亦然。 她笨拙的动作轻易唤醒他蛰伏的热情,下一秒,不给她任何思考空间,他的手掌立即压下她的后脑勺,夺回主控权,缠吻住她的小嘴,霸气却也蚀骨销魂地焚烧着她的唇瓣。 舌尖不断地挑逗与品尝她,诱惑她跟他而行。晕陶陶的凌绫忍不住从喉咙发出呻吟声,唇瓣下意识地为他而启开,旋即,他侵占住她的口舌,恣意地敛取她的香甜。 手臂愈锁愈紧,凌绫的身体热度也愈来愈高,几乎可以灼烫人,她突地打了个战栗,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不!”一股即将失去童贞的惶恐让她惊慌撤退并且推抗他。意识到她的抗拒,袭冰也不勉强,立即结束几乎失控的波动,不让一切演变为不可收拾。 她大大喘息着,胸口起伏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娇羞又窘迫的模样让袭冰再度悸动,并且比刚才更强烈,但他必须压抑住体内强烈的躁动,否则与她之间的“交流”必将终止——可以想见凌绫会后悔自己的情不自禁,甚至因而仇视自己的失败。 “如何?”他问,磁嗓沙哑得不像话,“第一步还顺利吧?” 鼻间漾着他的气味,搔得她心痒难耐,并且,回味无穷。 生平第一次,她尝到恋爱的其中一种滋味——掠取的滋味。 “还不错啦!”她呢喃回道,粉红色的舌尖舔了下微肿的唇瓣,在不经意间说出了实话。 “既然还不错……”他不怀好意地扬唇,那姿态,简直就是预备使坏的撒旦,“那么就让你再享受一次接吻的滋味吧。” “唔……”凌绫来不及反应,唇舌再次陷入他的纠缠之下。 “少夫人。” 这声恭谨的呼唤,让凌绫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硬是吞回去的结果,差点又呛死,“咳……咳咳,什——什么?楼叔,你刚刚喊我什么?咳咳咳……” “少夫人。”楼管家严肃且咬字清晰地再喊一遍,睇住她的眸子带着浓浓的笑意。 好不容易终于顺过气来,她抚住起伏的胸脯,不敢置信地道:“不会吧,少夫人?一大清早的,楼叔你别吓我。” “怎么会是吓人,楼管家并没有喊错称谓,你是袭家的少夫人,家里人是该改口称呼你。”第三道声音闯入,并且唱和楼叔的论调。 不会吧,又来一双,谁来杀了她! “伯父,伯母。”凌绫硬着头皮转过身,所谓的“一双”是指袭家的老爷跟夫人,对于他们的附和是不该意外啦,不过他们手上的行李箱倒是让她愣了愣,“两位要出远门?” “是啊!”袭夫人笑意盈盈地走到凌绫跟前,爱怜地牵起她的手,左看右瞧,仔仔细细像在端详什么宝贝似的。 第三十六章 、、、、、、、 她被瞧得浑身起疙瘩:“伯母在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好好的呀。”柳眉拧了拧,还很不满意地摇起头,“怎么搞的,愈来愈瘦。” “有吗?”她没有感觉自己瘦了。 “有,凌绫,你千万要记住,千万别为了贪美就节食瘦身,你已经够瘦的了,再瘦下去成了骷髅精,伯父跟伯母可是会心疼的哟。” “我才没有贪美节食。”而且就算有节食,也是为了芭蕾,谁会为了贪美而节食。 袭夫人不以为然地回道:“女为悦己者容,你现在正跟冰在谈恋爱,爱美也很正常,你就不要否认了。” 她吓一跳!“伯母想太多了,怎么会扯到冰少爷,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天哪,太扯了! “什么冰少爷,都到‘那个’程度了,说话还这么生疏。”袭夫人暧昧地猛眨着眼皮。 “什么什么那个程度?”水眸瞠得大大,袭伯母说得好暧昧。 “你这丫头……嘻……”袭夫人掩起嘴儿笑,仿佛曾经亲眼撞见过她跟袭冰做出见不得光的事情来一样,“总之,你跟冰的相处是愈来愈融洽了,我们真高兴,我还常常瞧见你们互抛媚眼。” “没有啦,我们才没有互抛媚眼。”她急急否认,小脸涨得红通通,“我没有、没有啦,我跟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三双好奇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睁得圆圆的,等她主动说实情。 “我……没啦,没什么……”还是不要承认两人协调好要谈恋爱。 “口是心非。”袭夫人拍了拍她粉嫩嫩的小脸蛋,仿佛非常了解她小女儿的害羞心态,“乖孩子,别想太多,其实冰那孩子不难搞定,只要你肯花点心思,就可以掌握住他的心理,很快地可以吃定他。”做母亲的很乐意献出诡计来。 问题是她根本不想对他花心思哪。 “伯父跟伯母这回去哪玩?”不能再扯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她连忙改变话题。 “南极。” “南极?好远,而且会不会很辛苦?极地之旅,有没有危险性?” “放心,会很顺利的,只要我们出门前,凌绫愿意答应送给我们一项礼物,我跟你伯父的这趟旅程一定会更加圆满开心。” “礼物?”她不解,通常都是两位长辈塞大礼给她,而她除了铭记在心,并且努力思索回报方式外,也找不到礼物可以回赠。袭家不缺东西的,而且从来不会开口要求回报。 “就是用一个婚礼迎接我们回国,如何?”这次换袭老爷说话。 “婚礼?”她张大嘴。 “你跟冰的婚礼。” “这……这怎么可能?”她声音都变了调。 “可能,当然可能。凌绫,你就答应我们,这样一来我们两个老人家也就可以放心地出国玩乐。”袭老爷努力地敲起边鼓来。 第三十七章 、、、、、、、 “可是……” “行的。”三个人同时开口,气势惊人,压迫感更是十足。 “我……好吧!”只好敷衍他们了,也别怪她唬人,要知道最后决定权根本不是掌握在她手上,袭冰那个男人岂能容得旁人越俎代庖。 “乖。”得到承诺,兴奋不已的袭氏夫妇立刻笑咪咪地拉着行李箱在楼管家的陪同下出发去机场。 也是一副大势抵定的放心姿态。 俨然是摘不掉了,袭冰未婚妻的高贵帽子现在紧紧扣在她头上,让她甩也甩不开。 “天哪……”她疲惫地喃道,颓坐在沙发上。一步错,满盘输,当下成了猎物,被缠在蜘蛛丝中,挣脱不得。 她呆呆望向窗外,脑袋一片空…… “凌绫、凌绫……”轻细到几乎不可听闻的声音钻进她耳膜内,她有所感应地回头,看见两颗头颅古里古怪地在玄关处探头探脑。 “爸妈,你们在干什么?”偷偷摸摸像在作贼。 “嘘,别说话。”凌老爹制止她开口,束张西望确定客厅没有外人后,才快步走入,并且立刻说道,“凌绫,咱们明天下午两点钟到t市车站会合,而且你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以露出破绽。” 什么意思?她不懂?“为什么要去车站会合?还要不露破绽?” “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啊!”凌母惟恐被发现,一再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其他人进来,才又谨慎地说道,“你也知道,这阵子少爷总是不愿意我们留在t市,不断吩咐我跟你爸爸到中南部的别墅去处理事情,少爷分明是不让我们一家三口有机会密谋逃跑。” “是没错。”袭冰的确做足防范措施。 “但我们还是要逃走,继续留在袭家只会招来灾祸,不过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分批集合。就利用明天下南部的机会,你偷偷到车站来跟我们会合,我想,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嗯哼,很抱歉,我全部听到了。” “哇,颜先生!”凌家父母大嚷一声,惊骇莫名地看着他,不愧是袭冰的手下爱将,神出鬼没的好本事跟袭冰如出一辙,“你,你听见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 “有说、有做,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颜振林微笑以对。 “哇,颜先生,拜托你啦,你就放过我们一家三口吧,当作没听见行不行?”凌氏夫妻诚恳地请求道。 颜振林点头:“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 “真的?”两老一听,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逃难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下去。 哪知颜振林还有下文:“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不过两位长辈也要打消逃跑的主意。” “啥?” “不同意的话我也只能照实向上禀报,我相信两位明天就可以荣升成少爷的岳父母,振林先恭喜两位。” 第三十八章 、、、、、、、 “哇,不要啊,千万不要啊!”两老惊恐地阻止,“好,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不偷溜了。”造孽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神奇到老是有人会来破坏他们的逃跑计划,难不成真是冤家路窄? 被掐住要害,他们的逃脱计划算是夭折了。 凌绫目送垂头丧气的父母离去,不禁撇撇唇,转而面对颜振林道:“你真的会去告状?” “只要少夫人同意不会不告而别,那么我就不会多嘴让少爷烦心。”颜振林说出最后底限。 她静静再道:“第一,我还不是少夫人,所以颜先生不必太尊敬我,第二,我不会不告而别,因为逃也没用,我相信冰少爷不过轻易放过我的。对了,冰少爷没跟你一块回来?” “没。少爷另外有事,他去会见一位重要客人,我是来别墅替少爷拿些资料。” “他没让你陪同?”凌绫随口问了句。 “有些工作是不需要我在旁的。”他应了声。 凌绫怔了下,莫名地感觉到这话听来怪怪的。算了,不关她的事,“那你忙你的,我去舞社练舞。” “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即使少爷已经对外宣布她的身份,但凌绫还是不愿意接受似的,继续过着骑着她的机车,加上换搭公车的随兴方式,过着她自认最符合她身份的生活。除非有人硬逼,否则她依然会过着她所喜欢的生活方式。 “不用,我自己骑车就行。”她果然如此说。 颜振林觑了眼外头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快要下雨了。” “那就下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懂得照顾自己。”袭家上下除了凌家自己人以外,每个人都喜欢花心思照顾她。 “你不担心被拦截?”颜振林换个方式提醒她。 对哦,她怎么忘了,她现在“身分非凡”,是被一群记者与眼红者盯梢的对象。 “还是让司机送你去舞蹈室比较妥当。”颜振林很好心地建议着。 他的笑容好碍眼,却又不无道理。“好吧!”她轻轻一应。 “李叔。”颜振林替她唤来司机。 十分钟后,座车驶离别墅,往皇家芭蕾舞团而行。外头天空果然开始飘坠细雨,幸运地,交通一路顺畅,并没有遇到塞车情况。 宾士车平顺驰骋着,在离舞团五分钟车程的一处商业地带,凌绫突然出声拜托道:“李叔,麻烦你停车,我想去买个东西,你送我到这里就行了。” 李叔将车子往人行道边停靠后,回首露出白牙道:“你去买,我等你。”他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行动。 “不用了,李叔先回别墅吧,我买完东西自己走去舞团就行。” “这样好吗?”他蹙了蹙眉。 “没问题的。喏,你瞧,我变装,这样就不会被记者认出来,你放心吧!”她挥了挥手上的帽子和雨伞。 第三十九章 、、、、、、、 自从袭家少夫人的身份成为定局后,凌绫这两个字俨然是许多报章杂志的摇钱树,可怜她现在都得变装躲避记者的追踪。甚至连进出舞蹈团都要舞团成员帮忙掩护身份。 “那好吧,你自己可要小心一点。”外面已经下起细雨来,这种灰蒙蒙的坏天气,是会减低人们的好奇欲望。 “知道了,拜。”她戴好可以遮去大半张脸孔的帽子,开门下车,打起伞把她的“真面目”掩盖住。 她慢步走在人行道上,细雨依然纷飞,雾气层层地,朦朦胧胧的缥缈之美让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很不真切。 凌绫停下脚步,像是着了魔似的凝视眼前的梦幻虚无,好半天都无法移动。 放眼望去的世界感觉很虚幻,也美极!然而,只要阳光一露脸,这副美丽景象必然会被打回原形,回复到混乱的城市面貌。 乌鸦永远是乌鸦,披上彩衣也成不了凤凰。她与袭冰之间的关系就宛若此景,一旦被戳穿了,就会各归各位。既然知道结果,那又何必去沾染情爱,让心弦起了波动,何苦来哉。 凌绫轻轻吐叹一口长气,慢慢走着,在人群中移动着,眼瞳没有定点地四处张望,不意间走过一间咖啡屋,从透明的玻璃窗外猛然抓住一条熟悉的背影。 即便是背影,她仍然轻易地认出他的身份来——是袭冰。 再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女孩子,不知为何,一道冰沁凉意也在同时狠狠划过她的心口! “怎么回事?”心脏一纠缩,甚至觉得痛。 虽然才觑了一眼,那名女孩的容貌却清楚地映入她的瞳眸中;天生丽质的艳容,翦水双瞳十分灵动,然而眉宇间却又散发出媚冷的光彩来,很奇特的气质,融合了纯真与妖邪,却是绝对的吸引人。 一股强烈的不安扑袭而来!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却是狠狠地困锁住她…… “那个美丽的女孩是谁?”伞缘压得低低,她疾步走到角落去,不让袭冰抓住她曾经现身过的痕迹。 “她是谁呢?”公众场合是不可能做出什么暧昧动作,然而她就是很不舒服。 心情变得很沉重…… 她又偷偷再观一眼,那位一身绿装的年轻女孩不知在恼些什么,手指卷玩垂于肩上的发辫,表情不太好看。 “连生起气来都这么吸引人,仿佛是朵绿精灵,而我,只不过是个人间俗物!如何与精灵比评。”她咬住下唇,身子竟然打了个冷颤,发现四肢变得僵硬。 感谢上苍吗?在沉沦之前,适时地抽身而退。 “竟然会这般的巧合,巧合到令人毛骨悚然,让我看到不该看见的一幕,难不成是孽缘作祟。”面对不可思议的巧合,她竟也往没有科学根据的玄妙之处想了去——“就因为有孽缘作祟,才会处处有阻碍,才会互看不顺眼,一定是这样的,也该是这样的……” 第四十章 、、、、、、、 她缩了缩身子,背过身去,原本觉得虚幻的美丽雨景现在看来却变得冷雨凄凄。 一个钟头前还是人人羡慕且赞叹的凤凰女,但美丽外衣一被扯去,立刻就被打回原形,“可笑,美梦这么快就清醒了,太可笑了……不过,败给她也没丢面子啦,虽然有些怅然,倒是,我又增长了一次见识……怅然的滋味呵……”她笑一笑,旋过身,迈步离去。 “凌绫,你不专心,音乐停!”巴特总监大吼一声,台上的舞者及乐团全都停止下来。巴特总监难得板起面孔,不开心地斥责道;“凌绫,你的注意力呢?你的心思飞到哪去了?居然没有跟上大家的动作。”离出国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月,绝不许在紧要关头出现任何闪失。 “对不起。”她道歉,烦躁的心情让她的注意力无法集中,老是出错。 “凌大小姐呀……”腻腻的嗓子也跟着不客气地传了出来,是容芸,她也参上一脚,“我看她的心思已经飞到凤凰城去喽,只要想到以后过的是饭来张口、茶来伸手、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幸福日子,又何必在此挥汗狂练芭蕾呢!” 凌绫倏地侧首瞅住她。 容芸不在乎她不善的眼神,继续嘲讽道:“生气啦,生气的话就请下台,不想练舞也不要妨碍其他人。” 凌绫仍是望着她。 “不要瞪我,该问问你的脑袋里现在装的是什么东西?” 凌绫继续冷漠以对。 “哈,不说话,难不成被我说中心事,你真的不想再跳芭蕾了?”容芸挑衅地逼她回答。 凌绫闭上眸,片刻后才又睁开,并且漠然开口道:“我不说话是在思考,思考该怎么做才能跳得更加完美,我要怎么练习才能把你踩在脚底下,拉开与你之间的距离,远远胜过你。”撂完话,她重新走回舞中部央,与自己重新竞赛。不能再想下去,她已经够失败的了,难道还要把自己弄成一文不值才甘心?! 黑天鹅狂舞,眩惑了十几位舞伴,巴特总监表情亮起,立刻下指示放下乐曲。 袭冰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可以左右她的情绪? 凌绫继续冷冽舞动着,冰冷地伸展着肢体,每一个动作都凝聚着难以形容的蛊惑魔力,吸引住每一双注视的眼睛。 都决定要远离爱情游戏了,那么她现在是在烦躁什么? 愈去探索自己的内心,就会愈厌恶自己,凌绫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自己过,也把对自己的厌恶全都释放在舞步当中。 她,凌绫,究竟在嫉妒些什么? “好,太好了,第一次看见凌绫跳出这么棒的黑天鹅出来。”一幕舞毕,台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凌绫对于众人的喝彩却显得非常尴尬。 她轻喘着。 “我没有这么好啦……”天知道大家若是知晓她怎么突然间脱胎换骨,准会耻笑她个三天三夜。 第四十一章 、、、、、、、 容芸悠哉地踱步到她身畔,艳美的脸孔似笑非笑地:“你是不是要好好谢谢我?” “是啊,多谢哦!”对于容芸,平心而论,她们虽是处于竞争状态,可是又会在某些关键之处互相扶持一把,虽然总是用刺激方式在恶整对方。 “还有,不单谢我一个,另外还有个人你也要好好感激人家。”容芸指向舞台下方的座椅上,“你的真命天子已经观赏许久了。” 袭冰在这里? 凌绫吃惊地侧首,台下没有灯光照射,她仍然可以把他看个彻底,他的存在永远都是最抢眼的发光体。 “你说他来很久了?”方才的投入让她没有注意到台下多了位不速之客。 “是好一会儿喽。”其他舞伴也道。 她忽然觉得很狼狈,被他看见舞姿,方才在舞台上所呈现出来的可是最真实的情绪…… 她竟然是一脸的错愕与不满,凌绫似乎直到此刻才发现他的存在。 她跳舞,极为投入。投入她,就会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魔力,吸引着周遭人的目光,并且难以移开。 投入,是她的天性,以至于当他“求爱”时,她亦是很投入地拒绝。也正是这股坚毅的个性引燃他的挑战欲望;想看见,投入爱情海之中的她,是否也会学那飞蛾扑火,完全不顾一切…… “好了好了,今天就练习到这里!大家休息了。”巴特总监宣布道,不知是无心抑或故意,要把空间留给这一对恋人。 “耶,休息喽!”勤练了一个下午,也真是累了,舞者陆陆续续离开舞台,往后台休息去,凌绫本来也想跟着舞伴离开,然而容芸却故意走到她身边“提醒”她。 “还不去谢谢人家。”不理凌绫冷冷的面孔,容芸依然猛扎她的痛处,“你能跳得这么精彩,是他刺激你的吧?” 没错,全是他的刺激。 “你想看笑话吗?”凌绫睨视她,看出她的不怀好意。 容芸挑挑眉:“对啊,我是想看耶。” “不好意思,你等下辈子吧!”凌绫摆明容芸不离开,她就不会有任何动作,她怎么可能让人看笑话。 瞧她意志坚决,容芸无趣地撇撇唇,既无好戏可笑,那就算了,下回吧,要看笑话的机会多得很。 “好吧,今天就饶过你,我期待下一次的好戏吧。”容芸翩然离去。 数十位舞者与工作人员鱼贯离开,偌大的空间安静无声,只剩舞台上的凌绫与安坐台下的袭冰,气氛显得有些滞凝。 “要不要独舞一曲?让我欣赏你的精湛舞艺。”久久后,由他率先打破沉默,这妮子倔强起来很固执。 “不想。”她道,走下舞台。 “不让我看?” “我跳得不好,不敢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他眯了眯眼,凌绫疏冷的个性又展现,有问题。 “你在生气?” 第四十二章 、、、、、、、 “没有。” “撒谎。” “我岂敢对冰少爷又是生气又是撒谎的。”她言笑晏晏地说着。 他犀利地盯紧她:“这世上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吧!” “你太抬举我了。”她下意识地避开他审量的眸光,也压抑下波澜的嫉妒情绪。她没有资格拥有嫉妒心,他只是她的试炼罢了,会决定谈恋爱,只为了提升自己的舞技而已。 “你的模样像极是在吃醋。”深眸闪过一道光。 “吃醋?!”她表情丕变。 “我猜对了。” “去,自以为是。”她急急否认道。 他却不理她的说辞,认定了她的心绪:“无缘无故怎么吃起醋来?” “我没有。”她逼迫自己的表情要自然。 “你有,不许用虚假的脸孔面对我!把你的心底话说出来。” “我没话说——呀!”他蓦然将她拉进怀里,掌心摆在她的心口位置上,不仅抚住她半边浑圆,也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速度。“你——你这算什么?”她狼狈地羞红脸孔。 “我在计算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原本悠闲的表情也倏地变为凌厉,“看来,你仍然没有对我打开心扉,你仍旧把自己闭锁得死紧,你还是决定随时准备把我换掉,你并没有意思把我当成是恋人。” 他的神情好可怕:“你……你凶什么凶,就算我们在谈恋爱,也是这几天的决定,时间这么短暂,你以为我就必须爱你到死吗?” “只是时间太短,让你无法深爱我?” “没……没错!” 他幽幽一笑:“你还是在敷衍我。” “我……”话一出,却又吞回去,不说,不能说,她不可以主动质问那个女孩的事,问了他,就代表在乎他,意味她交心了。 只是他的表情却笃定她一定会坦白告知似的。 “你相不相信命运?”凌绫话峰一转,改变话题道。 “为什么问我这问题?”他玩味地反问。 “你只需回答我信或不信?”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凑巧地瞧见他跟那个美丽的女孩在幽会。 睥睨之意跃然而起,他道:“不信!” “不信?是吗……原本我也是不相信的——”她顿了顿,才又开口,“很奇怪,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些事情也许是上天注定好了的,比方说我跟你之间的姻缘,算命师警告过,我们八字相克,是孽缘,不许在一块,就算强行去相处,也一定是波折重重,从事实来印证也没有出错,我们从来没有和平相处过。” “你是这么的自怜与悲观?”他稀奇地挑眉,有趣地摇头,“换个角度想,或许我们是天生一对,还是难得一见的天赐良缘,现下的风波不过是在为以后下半辈子的幸福铺路。” “你想得真美好。” “不是想,而是在做了,彻底地执行,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不管有多少障碍,都不能阻挡我,连上帝也不行!”温柔的声音却笃定得令她战栗。 第四十三章 、、、、、、、 她的心,愈跳愈快,愈跳愈急…… 迎上他狂妄的眼神,着迷似的再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眼中开始有我了?”视线与她相交错,浅浅笑容里,有坚决、有自傲,俨然抓住了她的心事一般。 心跳怦动得更厉害。 “如何,为我跳支舞,我想看你独舞。”他附在她耳畔魔魅地蛊惑她。 她不会允许的,她的舞蹈是给大众欣赏,而非为他一人,她不让人专属。 可是,她却站起身,像被催眠般的走上舞台,在灯光下,虽然没有音乐为伴,但她的举手投足仍然充盈着生命的脉动。 忘了刚才的惆怅心,忘了刚才的嫉妒情。 她为他而舞,破天荒地为他一人独舞,全心全意只为他而跳舞。 袭冰的视线,追随着她的舞步而流动,只专注于她,只对她散发出最狂热的掠夺! “在发什么愣?” “总监。”站在窗边的凌绫吓了一跳,一回身便迎上巴特总监奇特的笑脸,猛然间有股被他看穿的狼狈感! “这些天来你的舞艺有长足的进步呢。”巴特总监不吝对她的赞言,也有意培养她的自信心。 小脸红了红,不过马上也跟着严肃起来:“我的进步都要归功于总监的方法奏效,是你把我的潜能给激发出来的。” “哦?是我骂人的功力起了作用?”他不以为然地扬扬眉,个中原因他可清楚得很,“呵,才不是因为我的因素,你的进步是因为听进了我的建议,开始尝试谈恋爱吧!”他意味深长地眨着眼皮,夸张地再道,“一定是恋爱的滋味丰富了你的肢体语言,让你在诠释感情方面的功力更加精准,是恋爱的甜蜜帮助了你,应该是这样才对吧?” 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让人一眼就看穿。 “才不是这样呢!”她怎样也不会承认是因为袭冰的关系,“要不然就是我有天赋,所以进步神速喽。” “你呀,总是这么倔强,真伤脑筋。”谈恋爱就谈恋爱,有必要否认吗? “我不是倔强,我只是觉得,人活着,就一定要去谈感情吗?”她暗暗吁出了口长气,望向窗外。 “你这是什么话?” “心底话。”她虚缈一笑,“情多,负担重,好累。” 巴特总监又耸起棕色眉毛,不以为然地说着:“你这丫头冷情过了头,这样不好喔。” 她恍若未闻,继续说着:“而且我恋爱的对象可是袭氏集团的大少爷,他不仅是个有钱有势的优秀男人,还是众家名媛淑女所爱慕的天之骄子,他婚配的对象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凤凰女才对吧。反观我,只是佣人之女,以什么优势去跟那些光鲜亮丽的名媛千金争夺尊贵公子,虽然冰少爷对外宣称跟我有婚约关系,但,谁会相信呢?连我自己都当作是笑话一则,没有人会当真的。所以喽,大家就把这件事当作是闲嗑牙的话题好了,千万别以为我跟他会有好结果。”她的表情愈来愈轻松。 第四十四章 、、、、、、、 巴特总监忍不住又蹙起眉头来,他愈听愈觉不对呀!“凌绫,你不像是胆小之人,你一向对自己极有自信,有自信的你,总是极力争取你想要的东西,从不退缩。”他不解地看着她逃避的表情,“就算对象是袭冰,你也应该有掳获他的自信才是。” “有自信不保证会成功,我很有自知之明,什么东西可以属于我、什么东西不该让我拥有,我分辨得很清楚。” 巴特总监却被她弄糊涂了:“凌绫,你究竟是自卑,还是自信?” 她一震,在这一瞬,她竟然无言以对! 半个多月前,倘若有人胆敢讥笑她在自卑,那么她一定会很用力地反击回去。 可如今,她却不敢抬头挺胸地高呼,她是太有自信而不屑于袭冰。此刻的她,是认为自己卑微到匹配不起他。“我是个蠢蛋,没能好好把持住自己,才会自找罪受。”她又望向窗外,喃喃自语着,也诉说出自己的心情来。 “奇怪?我为什么要去拯救他?”澄澈莹亮的水眸直视袭冰不放,心形脸蛋漾出不满的表情来,美丽的樱唇抿得紧紧,等候他的解释。 袭冰与她对峙着,优雅地将手中的细长烟捻熄,犀利说道:“绿,这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你的个性一向好打不平,并且,相当有爱心。” “跟那种人不必有爱心。”被称为绿的女孩横眉竖眼的,虽然气恼着一张粉脸,依然美得荡人心魂。 袭冰没有被她所吸引,因为她的美丽是用来对付另一个男人。 “你有责任。”他直接道。 “责任?哼,什么责任,你根本是吃定我!”绿不满地回嘴。 “你要这样想也无所谓,论现实,就算我要吃定你,你也只能乖乖承受。”袭冰完全不介意被她封为恶魔。 “你真的敢威胁我耶?”若非需要那十亿元的援救计划,她岂会让人随意摆弄。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在分析厉害得失给你知道,让你选择。”他一笑,笑容中已经笃定她会认输。 绿实在是没有办法反抗,谁叫她需要钱?撇撇美丽的樱唇,昂首看他,忍不住讥讽他一下下。 “你这个小人,跟你认识真倒霉,而且我可以想象,将来被你选中的妻子一定也会被你吃得死死,你跟他不愧是出身同一个家族,卑鄙行径如出一辙。” “你是答应了?”他不跟她讨论那个“他”,只要得到她的答案。 “不答应也不行。好,我答应你,我会去找他的。” “一有消息,回报给我知道。”他厉声道。 “真希望你们斗得两败俱伤。”她也不怀好意地诅咒他。绿一向心胸宽阔,对谁都好,惟独这个姓袭的与那个姓楼的总是让她恨不得咬上一口,不愧是堂兄弟,同出一宗,耍卑鄙的手段也都是一流。 第四十五章 、、、、、、、 “我走人了。”绿疾步朝门口走去,才拉开门,适巧外头有一位女孩准备要敲门入内。 是凌绫,她奉命前来“觐见”袭大少爷,没想到会与“她”面对面碰个正着。 “是你?”凌绫错愕地愣住,在这里也会瞧见她? 绿瞧着她吃惊的表情,不解地问道:“我们认识吗?”在海岛,她并没有朋友,印象中也不曾见过这个女孩。 凌绫连忙摇头,没有说出先前那一场诡异的“邂逅”。 “不,我们没有见过面,我只是被你突然开门吓一跳。”真有趣哪,而且竟然会这么的凑巧,肯定是孽缘在作祟,才总是以不适时不适地的方式偶遇。 “我很抱歉,吓着你了,真不好意思哦,我得走了。”绿不再逗留,立刻踏出袭氏集团总部大楼外,她的前面有个更大的挑战在迎接她,至于身后这个男人,目前是“恩人”身份,她得罪不起,也没有兴趣去理会他的事。 凌绫目送她离去,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一张痴呆的面孔。”袭冰来到她身后,耻笑她的失神。 “我?痴呆?”她回首,露出灿美的甜笑来,“我的面孔一向很美丽的,才不痴呆哩!” “又戴上假面具了。”食指滑过她粉颊,暂时不跟她计较,“你进来。” 凌绫乖乖走入,阖上门。 袭冰按下内线嘱咐秘书送来两杯热咖啡。 凌绫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在办公室游游走走,对于他大办公桌上的摆设特意多瞄两眼,想找找那名女孩是否留有照片在办公室里,可以让他一解相思苦,也可以让她佐证对方与袭冰的关系。 “怎么不坐下?”她在偷觑些什么? “哦。”她差点吓破胆,不敢再妄动。 “魂不守舍的。”袭冰瞥了她一眼。秘书端来两杯热咖啡,放在桌上,就退下;而凌绫拿起咖啡杯,嗅着浓郁的咖啡香味,正打算喝一口—— “要你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袭冰在她面前坐下,“等会儿我会介绍一位女孩给你认识。” 凌绫一晃,手上的咖啡杯翻倒。 “呀,痛!”滚烫的咖啡顿时淋下,浇在她的手上,痛得她惊呼出声;而且,不止她一人遭殃,袭冰的手掌也被热咖啡淋中;虽然他眼尖的发现到她的闪神,却来不及搭救,只能出手尽量让伤害减到最低,结果是两人的手掌都烫伤。 “冲水去。”他立刻拉着她的藕臂往盥洗室而行。 “不用了,”她硬是抽回自己的手,退后几步,“你自己快去冲冷水,烫伤大少爷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我承担不起这种罪名,你快去。”她咬住下唇,情愿忍痛,也不愿让他碰着半分,情愿捧着发红的手掌,也不肯承受他的一丝关怀。 看来他是要跟她摊牌了,未婚妻的游戏决定不再玩下去了,所以要介绍那位女孩给她认识,让她有自知之明的退开。 第四十六章 、、、、、、、 “你是怎么回事?”袭冰对她莫名的态度很疑惑——她像是在闹别扭。 “别管我,你快去冲水。”她赶他。 袭冰趋前,伸手抓住她,这回是牢牢紧握住,让她无法挣脱。 “只有傻瓜才会不识好歹,自找罪受。”他硬是将她拉进化妆间,扭开水龙头,让冷水不断冲洗发红的掌背。 “没有这么严重,你太小题大作了,我自己来……”她不断想把手掌给抽回来,不要他的照顾,“没事了,你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反正你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用处,只要我们两个一见上面,就会有灾祸降临,我已经觉悟了,也奉劝你,离我远一点才是最安全的。” 他不答腔,硬是扣住她的手,直到手上的红痕慢慢消褪掉,才关掉水龙头,放开她。 “你的说法很有意思。”他声音冰冷,让她浑身不自在,仿佛即将有事发生。 但来不及分析预感内容,袭冰的眼神倏变张狂,旋即制住她的皓腕,脸孔贴近得几乎没有距离。 “你你你……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凌绫傻眼,他咄咄逼人的深瞳凝聚尖锐,好像要将她撕裂了一样。 “没做什么,就做我想做的事,吻住你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他异常沉稳地慢慢说道。 “不、不会吧……这里是化妆间,会有员工……员工进来的,你不会这么大胆吧?敢闹这种笑话?”她仓皇地低嚷道。 “那又如何?”他反问道。凌绫抗拒的心意固若金汤,她从来没有真正臣服过,可笑他竟然没有办法击碎她的保护网,把她的爱情线给抽出来。 “会被瞧见的!”袭冰的目光尽是霸气之火,意味她无法拒绝的弱势。 他扬唇。 “瞧见了又怎样,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早就天下皆知,还需要避讳吗?”他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让她整个人偎近他怀里。 “呀——”她惊呼一声,但也只有一声,之后的话语全被他吞进嘴巴里,袭冰俯下首,擒住她的樱唇,一开始便是蚀骨销魂的热吻。 “唔……”柔软的唇瓣灼热地烧向她,烈火般的狂放热吻释放出全部的掠夺,他吮着、挑逗着,凌绫脑袋渐渐晕沉、昏眩了,理智逐渐模糊,甚至慢慢忘记前一分钟她才决定跟他彻底斩断关系。 “啊!”门外乍起一道惊呼。凌绫惊骇地张眼,瞧见一位女员工呆站在门口,凌绫大吃一惊,窘迫地要推开袭冰。 “放开……唔……”他却吻得更激狂,怎么也不肯放过她的樱唇,她气喘吁吁,体内凝聚着令她难堪的反应,她居然也有索求更多的欲念。 他的唇舌霸道地探入她口内,非要她把拒绝化成享受的呢喃呓语。 门外的不速之客急急退开,而她,亦不由自主地开始低低吟哦…… 久久后,他才放过她。 第四十七章 、、、、、、、 凌绫全身无力地瘫偎在他怀里,拼命地调整剧烈起伏的呼吸与心跳。 “惨了,再也理不清了……愈来愈混乱……好惨……”她无声地低喃着,未婚妻这名号怎么也摘除不下来,想必她与袭冰拥吻的糗事很快就会传遍袭氏集团的每一个角落,人尽皆知。 他紧拥她,温热的男性气息不断不断拂动她每一寸肌肤与每一颗细胞。 “彻底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吧!”他的宣告展现出效果,他不会让她有任何空隙可以溜走。 她闭上水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说话,享受着他的体温。 好喜欢呀,舍不得离开他的身体,就想这样、永远的占有,永远、永远地占据他。 袭冰好像罂粟,沾上他,就会上了瘾,并且愈陷愈深……愈陷愈深…… 甚至不愿让别人分享他。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会想要索求得更多? 原来,爱上了,就抑止不了贪心的念头? 是这样的吗? 凌绫忽地抬头,望着他的脸,问道:“你这样吻我、抱我是不对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跟她交代呢?”别忘了他的“外遇”。 眉峰微拧,他玩味着她的话:“我要跟谁交代?” “那个女孩呀!” “那个女孩?” “你自己的事情居然反问我。”还装傻,难不成想脚踏两条船,凌绫咽下不满,挺直身,退出他的胸怀外,“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些天我到底在生什么气?” “你总算愿意说了?”他望着她。是想知道先前她那副阴阴郁郁的态度是为谁而起?即便他对外宣称已有未婚妻,但是,一些杂志仍然喜欢把他和某几位名媛写在一块,难不成她是为此大吃飞醋? “是啊,我说,我愿意告诉你实话。”水瞳浮上一层光彩,炫亮得惊人,“其实我会生气,是因为我吃醋,我好嫉妒,我嫉妒到心脏都快要炸开来了!” “嫉妒?”他眯了眯眼,果然。 “嗯!”她重重点头,“我好嫉妒,好嫉妒!” “你在吃谁的醋?嫉妒谁?” “就是刚才那位绿衣美人。”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浓浓妒意。 “绿?”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外。 望着他微诧的表情,凌绫心口揪得越紧:“你跟她交情匪浅吧?一下子约在办公室会面,一下子又约在咖啡馆幽会,怎么我老是碰见你们两个在偷情,好像爱得难分难舍喔……” “咖啡馆。”他打断她的话,阴沉骤现,“你怎么知道咖啡馆的事?”他跟绿会面之事并没有外传。 “我就是知道。”她讥诮地说着,瞧他的表情,就知道掐住要害,“干吗吓成这样?你听过一句话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是从哪里获得的消息?”他追问。 凌绫坏坏一笑,道:“你心虚啦?” 第四十八章 、、、、、、、 他完全没有表情,更没有解释的念头。 凌绫指责地迸话道:“其实不管是谁帮我,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担心被我抓住小辫子呢!”樱唇幽幽扬起,神情也愈变愈狰狞,原本只是作戏,哪知她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未婚妻,然而你却背着我一直跟绿衣美人幽会,你根本就不尊重我,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调戏我而已,对不对?现在,被我抓到偷情的证据,你是不是要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你背叛的行为。” “绫,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如何知道我跟绿在咖啡馆见面的事?”面对她的质问,袭冰依然只针对原先的问题发问。 她一愣,口气缓了缓,才轻轻说道:“征信社。” “征信社?你找征信社?” “对!”她说谎,不肯说出实情,不愿告诉他咖啡馆之事其实纯粹是巧合。 袭冰冷笑,不屑地斥责:“只有没自信的人才会做出这种可笑的行为。” “你说我可笑?”她不敢相信,瞪大眼,他的讽刺让她心痛得好厉害。不应该的呀!她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他上当了,他生气了。 “而且,无聊!”他再沉声斥道。 她倒抽一口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久久后,才又开口。 “你别怪我,谁叫我爱上你了,就因为爱上了你,才会贪你,才会想要保住目前的一切,我只是保护自己的权益罢了,你又何必生气呢?”凌绫嫣然一笑,口吻变得好轻松,她故作姿态地激怒他、想惹他生气,凌绫是想尽办法要斩断与他之间的牵扯;只是在轻松口吻的背后——心是酸的、是痛的,她对绿的出现是在乎的,在乎到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计较的情绪…… “贪我?”袭冰嗤了声,对她的说法感到有意思。 “是的,贪你,贪你袭冰。再说,换成是你,你也会贪我吧,贪我的心、贪我的情、贪我的身体、贪我的一切一切,你也不会容许我跟别的男人有所接触,你也会想要调查我的感情动向,你也会想要确定我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对不对?所以我去找征信社调查你有没有‘外遇’也很正常。” “你依然认为去找征信社的做法是正确的?”笑意更冷。 “是!” 袭冰闭上眼。对她,从初期的轻蔑,到对她改观,近来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挖掘出她的美好,尤其她聪颖的头脑和特别的性情,在在都引发起他占有的欲望。 难不成美好的观感到此为止?! “凌绫,你让我感到很失望。”袭冰轻声道。 心一凉,袭冰总算对她嫌恶了起来,而他的表情也同时惊醒她!没错,他们本来就是八字不合,不应该在一起。 “得了吧,你少假清高了,换成是你,你难道不会调查我、跟踪我?”凌绫忍住心酸的悸动,又开始作起戏来,要把握机会啊,现下正是一刀两断的最好时机,千万别错过。 第四十九章 、、、、、、、 “我是不会找人调查你的一举一动,这种行为幼稚至极。”他答道。 “啐,说得这么容易。”她嗤之以鼻,一脸不信。 “我是不需要把心思和金钱花费在调查工作上,我更不需要像条鬼魂似的分分秒秒纠缠住你,我只要去感受你的心思、你的情绪,就知道你的心中、眼底是否有我的存在。”他对她的行为是失望的,“去找征信社做调查,不过是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的一种展现罢了。” “你是天之骄子,哪里懂得平凡女子的不安。” “难道你不懂得感受?” “我是没有你厉害,只好借由外力帮忙。” “甚至持续下去。” “是的。” 闻言,他倏地退离数步,一向好听的磁嗓完全没了温度:“好,我明白了。” 异常冷峻的表情,凌绫一颗心向下沉了去。 “你明白什么?”她问,“少爷,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我,却也不敢对我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承诺?你也不敢保证会爱我一辈子吧?!而我,小小一介平凡女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调查你,并不过分,你该体谅才是。” “你回去。”袭冰忽道。 “回去?我们还没有谈完……”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磁嗓仍然冰冰冷冷。 “你要我想什么?”好陌生的表情、好疏离的态度,凌绫第一次明显感受到他的厌恶——看来,她的计划成功了。俊美的面容化为严厉线条,冷声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不就离开、滚蛋,“可是你刚才还说要介绍一个女孩子给我认识……” “走。”轻淡的命令让她明显感受到他极度的不悦。 “你在生气吗?”她忍住心口的躁动继续撩拨,非要惹到他忍耐不住为止。 袭冰这回不再开口,只是瞪着她,目光冷厉,毫无感情。 “好吧。”凌绫垂下眼,撇撇美丽的唇儿,说道,“我回去,我很识相的,不会惹人嫌。”说完,她旋身,挺直背脊大步离去。 看来,她已经成功惹恼了袭冰,让他生气,让他决定摆脱她。 她的逃脱计划成功了。 她终于成功了。 背对他的美丽樱唇无声地扯出一抹笑纹来…… 袭冰也迈开步伐,但不是追凌绫回来,而是从她身后走过,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 向来,袭冰的身上一直有股温暖淡雅的气味,让她感觉舒服又安全,她总是偷偷地享受着,可如今,就在办公室的门板阖起的一刹那,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她该开心才对。 可,娇颜上的甜笑,却在同时,僵住! 凌绫返回袭宅,回到凌家住宿的屋宇,一刻不停地整理衣服,把她的家当都放进大皮箱内。收拾好属于自己的部分,正打算前去主屋唤回父母亲收拾行囊。两位老天真昨天才从中部回来,经过上次被颜振林撞破逃走诡计后,近日来都不敢有偷溜的念头。 第五十章 、、、、、、、 “凌绫,你在干什么?”凌氏夫妻刚好返回住处,看见女儿整理好两只皮箱摆在柜子边,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打算。“爸妈,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现在就等你们两位整理妥当,我们就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怎么走?”两老一脸不解,呆呆地看着女儿。 “就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口走出袭家大门呀!”她大大吁了口气,“现在,我们总算可以离开袭家了,不必再受拘禁,想走就走。” “真的吗?”两老仍然一头雾水,“可是冰少爷不是一直告诫过我们不能不告而别?” “现在已经准了。”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准了!我跟他决定分手,我不再是他的未婚妻,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 “什么?你跟少爷断绝关系了?”凌氏夫妻惊诧地张大嘴巴。 “是,他不会再理我了,所以不必我们开口要求,他就会把我们扫地出门。爸爸妈妈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八字相克的事情。” 凌氏夫妻面面相觑,片刻后,看向女儿,天真又高兴地说道:“等一等,如果你们分手了,真的断了,那我们就不必走人呀。先前急着要逃出袭家,是不想让你们有相处的机会,如今感情问题既然已经解决好,那又何必走,我们还是继续留在袭家服务,为袭家尽一分心力。”两老才不舍得离开袭家呢。 “啥?”凌绫一愣。 “没道理吗?”夫妻俩眼睛瞪得大大,无辜极了。 “呃,有,是有道理啦,可是,我是不可以留下来的……”尾句几近无声。 然而,全家一走了之也很难对袭老爷和袭夫人交代,毕竟他们一向照顾凌家呀,而且恩德还没报答呢。再说,离开袭家后,两位老人家要找新工作也会有些困难,经济不景气呀!稍微一个不留神,又重走以前老路,那可怎么办,“不然,我搬出去住好了,我不留在袭家别墅比较妥当。”这也是另一种法子。 凌老爹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是有道理啦,问题是,你要去住哪?”总不能不顾宝贝女儿吧。 “我住舞蹈社,反正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国演出,我去住舞团也满方便的,最重要的是不必跟冰少爷同住一个屋檐下。” 凌老爹头点得好用力:“这样的安排有道理,免得你老是碰到少爷,要是一个不小心又重新点燃爱的火花,那可就麻烦了。” “就这么决定了。” “有事情要打电话给我们,自己要照顾自己哦!” “明白,拜!”立即,她提着行李走出袭家。 要断,就要快! 凌绫拉着行李,召来计程车,直奔舞团。 一到工作室,她跟巴特总监撒了个小谎,欺骗他是为了专心练舞,所以暂时搬到社里住,至于跟袭冰之间的战争,没有必要解释太多。 第五十一章 、、、、、、、 “好吧,就住下来。”巴特总监同意道。 “那我出去买生活用品,等会儿就回来。”找好栖身处,她去张罗欠缺的生活用品。 这样才是最好的,回归原点才是最幸福的,她的心,只要专注在舞蹈便可。 从便利商店出来,她弯进巷子里,远远的,瞧见一辆线条流畅、艳红如血的红色跑车疾快地直驶着,完全不管是在巷子内,竟然旁若无人地猖狂开车,我行我素地以为是在练习场上赛车。 从转角处走出来的凌绫瞪着那抹炫丽的红影疯狂驰骋,她已经很小心地注意着,而且尽量闪到最旁边。只是跑车好像以她为目标,车头竟然愈弯愈向她,根本就朝着她所站立的位置直驶过来。 “不会吧……”她傻愣在原地,引擎声宛若狰狞的雷声般,扑击而至!“啊!”她尖叫一声,反射性地闪躲迎面撞来的跑车;而车上的驾驶者直到要撞上她的前一刹才猛然转动方向盘。 唧—— 惊心动魄的煞车和尖叫声划破天际,喧嚣声过后,下一瞬现场凝滞无声,静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不会吧?!” 跑车并没有直接撞上凌绫,车头与车速在紧要关头全部精准地被控制住,才没有将凌绫撞飞出去!仅是微微擦过她的身侧。 虽然只是微微地擦过,但也够凌绫受的了,她整个人摔趴在地上,完全不能动弹,回神后,瑟瑟地直发抖,还痛得直抽气。 “好痛,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我怎么这么倒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几近崩溃地念着……无语问苍天哪,怎么会这样?不是远离袭冰了,那么八字相克的孽缘魔咒也应该画下句点,怎么又—— 痛…… “小姐。”低沉宛若天鹅绒的迷人磁嗓由上方传下。 她抖着,紧咬住下唇,忍住尖叫的冲动,抬首,一条修长的身影恍若鬼魅般的立在她跟前;午后的阳光投射在那张宛若被刻意雕凿出来的完美面孔上,她甫一抬首,立刻被他俊美的相貌给夺去心神。 “你还好吧?”对方再问,温柔的口吻却像蜂针般地刺进她的皮骨内,而且,那对闪烁冰冷光彩的眸子、睥睨人间的魔之眼,竟然让她打起寒颤来,对他的畏惧感甚至让她忘记身上的痛楚。 “我……” “你怎样了?” “你,你想杀人啊?”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 “我的车子失控。”随意一句,就是解释。 “失控——呃!”右脚一动,痛楚立即攫住了她的神经线,“我的脚?我的脚?”不会吧,受伤了吗?她脸色大变!“你别紧张,我送你去医院。”男人很负责任地说着。 但凌绫的脑袋已经混乱成一片,脚受伤可是个致命打击,至于肇事者说了些什么,她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听进去。 第五十二章 、、、、、、、 男人垂下眸,阴森地将她震惊的表情尽收眼底,瞳眸倏地纠缩,旋即,抱起她蜷缩住的娇软身子,置于车内,随即启动引擎,疾驰而去。 “还痛?” 他的出现总是无声无息,很奇怪,这种习性跟袭冰满相像的,甚且连他的外貌也跟袭冰有些神似…… 可是他自称楼寂灭。 “医生说我的伤势还要治疗多久才能痊愈?”倚坐在病床上的凌绫心情又惊又恐,暂时顾不得他的外貌与谁相像,她的腿伤更是要紧。 脚踝处的痛感虽然正在逐步消失中,可是状况如何,她急着想知道。 楼寂灭走近她的床边,扫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迷人笑容来:“放心,小伤而已,休息个两三天就会痊愈了。” “你确定?” 瞳眸一眨不眨,全部的自信写在眼神之中:“梁医生是骨科权威,他有能力治愈这种小伤势,你尽管安心吧。” 凌绫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奇怪?你何必这么紧张脚伤呢?”他点燃长烟,不理会这里是医院,而且病人就躺在床上,目中无人的做着他想做的一切。 “我当然紧张了。”凌绫蹙起眉头,打从一开始就觉得他跟袭冰的长相有些神似,并且气质也挺相近的,尤其是那种正大光明使坏的狂傲,简直就像是跟袭冰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不过,此人比袭冰多了一份诡谲的气息,他浑身上下充满着暴戾的味道。“我是舞者,即将出国演出,一个舞者伤了脚,你说严重不严重?”她说完,楼寂灭的表情也立刻变得很严峻。 “原来你是舞者,难怪会这么紧张了,是我不对,很抱歉。”宛若黑矿石的眼眸异常炯亮,但就是太过璀璨,刺眼得像会摄人神魂似的,“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凌小姐,敝人郑重向你赔个不是。” 他嘴巴说着道歉话,凌绫却看不出他的诚意来,她只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黑影正不断地从他的体内扩散出来,想把她给吞噬掉。 很奇怪?楼寂灭跟袭冰一样的出色,可是楼寂灭却引不起她的好感。 同是狂妄男人,她却不喜欢楼寂灭,连一丝丝好感都没有。反观袭冰,虽然她口口声声老挂着讨厌他的话语,但是但是,她却会惦念他…… “你在我脸上找什么?”楼寂灭挑眉问,瞧她一脸呆怔地瞅着他不放,然而看的并不是他。 她狼狈地红了脸,像在掩藏什么似的用力回瞪他:“哪有,你的脸上还不就是一对眉毛、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虽然很俊很美,不过你的行为却是——非、常、恶、劣!” “这么糟糕,我还以为你在我脸上找另外一个男人的痕迹。” “胡说!”她一惊! “这么紧张。”他取笑道。 第五十三章 、、、、、、、 凌绫端起面孔指责道:“喂,你这个人实在很过分,在巷子里疯狂开车,严重违反公共安全,这种恶劣的行为岂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他居心何在?而且她一直感觉到他心怀不轨,只是——他们互不相识,楼寂灭何必特别针对她?这没有理由啊! “也对,这么严重的过错是不该用一句道歉话就打发掉。”楼寂灭非常同意她的看法。抿唇一笑,走到桌前,从公事包内拿出支票簿,写上金额,折回床边,“除了医药费由我负责以外,这是我的赔偿金。”他将开好的支票递交给她。 她望着支票上的数字,杏眸顿时圆瞪! “五百万。”不会吧,不过支票上头的确明明白白写着这一大笔数字。 他很有诚意地执起她的手,将支票放在她手上:“这是我的道歉,请你接受。” “五百万,我的扭伤价值五百万?!”娇柔的声音变了调。可笑呀,难不成她的脸上写着贪钱两字?否则这个男人怎么会一出手便是用金钱砸她。 “怎么,不够?如果不够的话你开价吧,只要你开口,我都负责。”他把她的错愕当作是不满意,居然更加大方地同意顺遂她全部的心愿。 凌绫怔了好半晌,而后才慢慢转动僵硬的柔颈,盯着他,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双瞳闪过利刃般的寒芒,一闪即逝,让人误以为方才所见只是错觉。 “你为何要给我这笔巨款作为赔偿?”虽然他是一脸和善,可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挑衅意味,她不会以为楼寂灭是真心诚意的想做补偿动作。 他捻熄烟屁股,又燃上另一根,道:“不为什么,就因为你值得。” “我值得?”她并不笨,岂会相信他的满口胡言…… “你不必怀疑我的话。”他强调着,非要她相信不可。 凌绫回下眸光,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每一个零都代表着一份勾引。 “是吗?只要我开价,你就会给?”娇嗓降得好沉哑。 “是的,只要你开口。”楼寂灭熄掉手上的烟,修长的身躯坐上床边,倾近她,调情的姿态极为诱人,却逼得她向后一缩。 她屏住气,惊愕地看着夺人心魂的绝俊面孔在她眼前晃呀晃,她不知道他竟然这么的胆大妄为。 楼寂灭凑得她更近。 “你说吧,放心大胆地开价,即使倾尽我的所有,我也全数奉送!”天鹅绒的嗓音诱哄着地,一心一意要把她拐进魔幻的深渊中,只要把她勾引进他所设下的陷阱里,从此后便由得他予取予求,那么——跟袭家的争斗,他就获得一次重大的胜利。 凌绫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哽在喉咙的唾液。 “你要把你的所有全数奉送给我?”声音好沙哑,她到底是交了什么“好运道”,挥别了一个袭冰,立刻又补上一个楼寂灭,这两个男人,都毫无理由地主动缠上她。她从来不知道自已有这么迷人。 第五十四章 、、、、、、、 “是的,我保证。” 凌绫闭了闭眼,想到这么荒唐有趣的“艳遇”都发生在她身上,不由得失笑起来。 叹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一切:“我从来不晓得自己这么有魅力,随随便便就可以吸引住男人,而且还是出色不凡的顶尖级人物。” “意外吗?”他轻笑一声,“原来你是这么的不了解自己。绫,你可是璀璨的稀世珍宝,既莹亮又眩目,任何一个男人见到你,都会想要把你占为己有。” 她一颤!“你的称赞才让我意外。”袭冰也会把她当作是稀世珍宝吗?不会吧,她是庸俗之物,了不起就是镀了金的假货,有眼光的人是不可能看上她。 “你是极品。”楼寂灭的俊容正慢慢地接近她的小脸蛋。 “我是极品?”她眨眼,又眨眼,朱唇启开又合上,想反驳,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是独一无二的珍宝,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断不断地呢喃着对她的称赞。 凌绫傻愣愣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贴向自己,黑瞳中的炽焰,熊熊热度简直快要把她融化成泥。 “你——你想做什么?”她想逃,然而他释放出的压迫感却让她无法动弹! “我……我只是想珍爱你……”他呢喃吐话,“而你,也盼着我的,对不?” “我才没……” “千万不要否认喔。”不让她说完,他截断她的话,“绫,把过去都忘了吧,既然我们有缘相遇,就不该辜负这场上天注定下的安排,我有预感,咱们是天赐良缘,放弃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 惊慌的水瞳对着他鸷狂的眸子,两双眼睛相距不到三公分。 “不!”她嚷,“就算挥别过去的男人,我也不必选择你。” “却只有我,才能让你彻底忘掉先前的男人。” “不用你,我也可以忘掉他,而且我已经做到了、也成功了!”她跟袭冰不会再有交集,再也不会、永远不会,袭冰已经把她彻底摒除出心房外,她已经被踢出去,不用再借助他来摆脱袭冰。 “你确定已经摆脱掉他?” “是。”她咬牙迸话,“我跟他不会再有交集的机会。” 楼寂灭蓦然一笑,脸孔倾近她。 凌绫惊悸一退,低叫:“你还想——”诱惑的表情分明是要掠夺她的樱唇。 “对,我就是要你!” 凌绫不敢相信他仍然这么的胆大妄为,小手倏握成拳,准备揍人! 就在楼寂灭的嘴唇快要贴上她的唇瓣时,紧握的拳头也即将挥出,但在同一刹那,眼角余光竟然瞥见袭冰出现在病房门口处。 她错愕,以为自己看错了? 袭冰现身在门口?他就站在那里?她太意外了,他怎么会出现?他又是怎么找到医院来的?一个挥别了的对象,不应该出现在此地。 第五十五章 、、、、、、、 思绪飞快绕转一圈后,下一秒,凌绫突然抬手,不是揍人,而是扣住楼寂灭的后脑勺,将他的脸孔压向自己的—— 她的动作让门口的袭冰与楼寂灭同感讶异! 凌绫先声夺人地将自己的唇片粘上楼寂灭的,四唇胶着住,楼寂灭自然不浪费机会地吻住她,不假思索地吮吻着她,像是囤积已久的欲望突然得到解放似的,两人的唇舌狠狠地、狂放地交缠在一块。如此激烈的热吻,不会有人相信这两人才认识半天时间。 凌绫很努力地吻着楼寂灭,也很努力地任由他侵略,她一定要表现出很迷恋、很喜爱楼寂灭的态度才可以,她一定要让袭冰拂袖而去! 她很努力地执行“吻”的工作。 焚烧的狂潮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凌绫突然尝到嘴中的咸味,不解地张目一望,才发现楼寂灭的嘴唇上竟然有血渍,而且还在细细地渗出中。 她咬了他的唇。 “呀,我……我……”她急急分开,惊愕极了,她怎么会……怎么会咬伤了他的嘴唇,她怎么如此不济,好丢脸——“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咬伤你的……对不起……” 楼寂灭不以为意地以舌尖舔掉唇上的血渍,纵容一笑,而那抹笑,蕴藏某种阴森的诡谲。 “不怪你,是我们太过投入,这是不小心,你不用介意。”楼寂灭反倒安慰起她来。侧首,睨看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的袭冰,冷然的眼神充满着挑衅意味。 袭冰无动于衷。 “很对不起呀……”凌绫低头不断说着抱歉的话语,她不敢抬头,目光也不肯落在袭冰的身上。 袭冰怎么还不赶快掉头走人?要不然开口大骂她是花痴也行,但是……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与表情,完全没有,竟然就站在那边“欣赏”他们在热吻。 “你为什么还杵在这里不走?很杀风景的。”楼寂灭进一步调侃他,好样的,他的忍耐力值得褒奖。 袭冰不被激怒,反倒走进病房,来到床边,望着凌绫低垂的脑门,轻柔地开口道。 “我会走,会接凌绫一块回去。”磁嗓流露出无限的珍爱,对于刚才的情景似乎并不以为意。 “你要接我回去?”她不得不抬首。 “啧啧……”楼寂灭惊诧地直咋舌,摇着头,提醒他道,“你眼盲了吗?难道没有瞧见刚才的场景,还要接她回去?”“是看见了,看见了两个做戏的演员,演得很辛苦。”袭冰轻松地答道,无视于他的冷语。投射在凌绫脸上的目光,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她更加吃惊,也窘迫地别开脸。 楼寂灭表情森冷了:“有趣,真是有趣,你的说法让我非常佩服,竟然反讽我们是在做戏表演。不过——你是在为你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才会伪装得这么大方吧。” 第五十六章 、、、、、、、 “究竟谁才是失败者?你我心知肚明。”袭冰再度反击,目光凝视逃避的笨丫头,只专注于她,也只在乎她。 凌绫心脏跳得好快好快……一股即将炸开来的紧绷感让她难受极了,那是一股即将厮杀的冷凝气氛,并且就是由这两个男人身上迸射出来的。 他们该不会以命相搏吧?而且——他们认识吗?怎么好像很熟悉似的! 楼寂灭蓦然收回对峙的视线,从床上拾起被遗忘的支票,再次递交给凌绫,他该回敬袭冰一笔才是,而回击的“利器”便是由她担纲:“绫,这张支票——” 她不假思索地立刻抢过:“这笔钱,我要。”她露出贪婪的嘴脸来。 如他所料的,楼寂灭满意极了,又交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络电话,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我会找你。”凌绫二话不说又收起名片。 楼寂灭笑容好放肆,更进一步要求道:“我看你干脆就跟我一块走吧?” “我……”她顿住,踌躇起来,没有刚才的爽快,“我……我……我看还是缓一缓吧。”最后她选择了不字,没有继续应允他。别蠢了,这个楼寂灭究竟是在干什么的?她一无所知,她刚才不过是利用他来激走袭冰,只不过结果是失败的。“寂灭,我再打电话跟你联络好不好,现在可不可以请你先离开,我不太舒服,想休息。”她好累、好辛苦,无法再应付下去了,她得好好放空脑袋。 楼寂灭挑挑眉,最后答应她的请求。 “好,我先走,反正以后我们有的是见面机会。”虽然无法亲眼瞧见即将而起的风暴,不过,日子还长得很……要看乱局,有的是机会。“那么我就先走喽,记住,要来找我。”他附在她耳畔勾引道。 凌绫没答腔,垂着眼,只看着床单。 楼寂灭潇洒离开。 在他离开病房后,凌绫也幽幽开口问着一动不动的袭冰。 “你呢?你怎么不走?”她好疲惫,没有心力应付人了。 “腿伤严不严重?”袭冰坐在床沿处,取代楼寂灭的位置。 她立刻躺回床上,想拉上被单,不过他却抓住被单的一角,不让她蒙住头。 凌绫咬牙道:“医生刚刚说没什么大碍,你可以离开了,我想睡觉休息。”给了答案,他就可以滚了吧。 “回家再睡。”他道。 “回家睡?”家?哪里才是她的家,“你指舞蹈社吗?我还是等伤好一些再回去。” “你还想留在这家医院?” “我想留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你当真打算跟楼寂灭见面交往?” 凌绫睁开眼,袭冰果然知道他的身份,她没提过他的名字,他却知道。 “你知道他叫楼寂灭?”她惊讶之余又有满肚子疑惑。 “很奇怪吗?”他反问道。 第五十七章 、、、、、、、 “是啊,是很奇怪,而且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医院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鸵鸟能藏到哪边去。”他随便一问,谁敢不招。 想也知道是父母泄了她的落脚处,只是,查出她住舞蹈社没啥好讶异的,但令人不解的是他怎么知道她住进了这家医院。 “这场车祸是个意外,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我?”她不懂的是这问题。 他淡道:“在失去你的下落后,我派袭氏集团的保全部门全员出动,查问到了附近巷子曾经发生过一场车祸,于是怀疑与你有关,所以我就让振林接洽北部地区的所有征信社调查车号,确定那是楼寂灭的座车,然后就找到这家与他有私交的医院。”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花费的心力与金钱她明白的。 “何必花这种冤枉钱,真不值得。”嘴巴虽道,心里却有一股甜甜的感觉在衍生。 “我觉得值得就值得。”黑眸低视着她。 她又别过脸去:“楼寂灭呢?你又怎么清楚他的身份,好像跟他很熟悉似的?” 袭冰轻蔑一笑,道:“不仅熟悉,甚至他为何找上你,我也一清二楚。反倒是你,他的身份你可知晓?他的底细你又了解多少?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你居然敢相信,还敢跟着他?” 他在耻笑她是被利用的大白痴吗?“跟着楼寂灭有什么不好?” “你喜欢被抛弃?” 凌绫又意外了!“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 “是想!” 他慈蔼地微笑起来,又体贴地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慢慢地,才解释:“他打算诱惑你爱上他,等到你对他投入感情时,再狠狠抛弃你。” “你的态度好像在讽刺我很无知似的。”她不免狼狈,其实她也猜测得到楼寂灭有企图。 他不放过地继续调侃她:“为了逼我放开你,你是会做出一些傻瓜事来。” 她更难堪,小手握得紧紧,连青筋都浮现出来:“你……你胡说,谁会为了逼你、气你,做出傻瓜事来着。而且我刚刚跟楼寂灭接吻,全是出于心甘情愿。”对于方才的热吻,袭冰一句介意的话也没说,而且显得毫不在乎,看来,他对她果然是“不贪心”,是毫不在意的,“袭少爷,我们结束了,我现在想跟那个男人在一块,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谁告诉你我们已经结束?”目光不曾移开过她脸庞,紧紧地锁住不放。 心底猛然窜过一道热流,他的说法让她再度意外。 “是你自己啊!”停,不能感动,不能觉得温暖,会功亏一篑的呀,“你讨厌我调查你的外遇,你不屑我侦探你的行为,你已经选择分手,何不了断个干脆。” “我并不记得有说过分手的话?” “你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暗示过我,我很识相的,不会死皮赖脸地缠住你不放。” 第五十八章 、、、、、、、 他失笑了:“我要你回去反省去找征信社的行为,你却当成我赶你出门。” 她又意外地吓住! “原来你是靠想象力在过日子。”他坏坏一笑,捧住她惊吓过度的小脸蛋,又道:“我是要你好好想想,调查追踪情人的作息可有意义?成天做着侦探的行为对于维系感情可有任何的助益?我是不想你掉进泥沼中而不自知。不过……我很满意,你果然是聪明的,是有智慧的,不会做蠢事,你并没有调查我,不仅没有,还懂得利用机会反将我一军,差点就骗过我。” “呃你——”他知道前因后果了,他知道一切都是巧合了,而且也明白她将计就计地误导他生气。 瞧着她的呆样,他点点她的小鼻子,调笑道:“撒谎的丫头。” 她眨眼,又眨眼,好不容易缓和下剧烈起伏的呼息,脑中虽然仍是一片混乱,但已经清明许多:“我不懂,真的不懂!你为何不直接将错就错,就这么散了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你又何必找我重续孽缘。” “因为我舍不得……” “啥?”她怔住,呆呆地无法反应。 “我舍不得哪……”他俯下脸庞,唇片落在她的额头上、落在她的鼻尖上、拂在她的脸颊上,每烙印下一个吻,就柔声地说一句,“我舍不得你,非常非常舍不得你,舍不得与你分开呵……”这名女子是他惟一割舍不下的牵绊,完全放不开呀。 不容否认,从一开始,他就在测试能够注意她到几时,测验会对她释放出多少感情来。 而今,答案已显现! 凌绫强烈地吸引着他,她的性情、她的脾气、她的反应、她的种种一切都让他毫无理由地着迷,甚至分分秒秒地依恋着她,不曾厌恶过,不曾有过终止迷恋的念头,甚至还有预感会持续保持下去直到、永久…… “你、你——呀,你——”她心如擂鼓,被他的亲吻骇得语无伦次,气息又不稳了起来。袭冰是在做什么呀?他刚刚又说了什么呀?而且未经她同意就亲吻起她来,行径蛮横,她却手足无措。 “还是得由我来指导你才行呵……”他又烙下一吻,这次是纠缠住她的樱唇。 “唔……”她轻吟一声。 他的吻柔缓但诱惑力十足,轻轻地、柔柔地吸吮着。而虚软无力的她,已经被他蚀骨销魂的温柔之吻给吞噬到忘了抗拒,再度毫无保留地接纳了他。 深浓的情意被撩起,四唇缠吻了许久许久才终止。 “这才是接吻。”他的食指轻抚着她微胀的红唇,既是教导又是讪笑地说着,“瞧瞧楼寂灭的嘴唇都被你咬破了,可见得你有多么讨厌他。” 血液冲上她的脑又刷地流逝,她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可是你并不在乎我跟楼寂灭亲吻过?”他到现在仍然没有指责的意味,她岂能自以为是地认定他是喜爱她的。 第五十九章 、、、、、、、 他不以为意地开口道:“既然我以前也曾经吻过别的女人,那又凭什么跟你计较楼寂灭的事,更何况,你是为了激怒我才跟他接吻,你是不甘心的。” “啥?”她哑口无言,袭冰到底是无心,还是自负过了头? “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吧。”他说着。 “我不……啊!”铁钳似的手臂由她身后横过,抱起她,不容她拒绝反抗,“你做什么?你要把我抓去哪里——”小嘴嚷嚷着,一旦回去,就注定她将是他的人。 “把你抓去哪里?”他盯着她,墨黑有神的眼瞳闪烁着两簇极端的烈焰,认真而强烈,“把你抓回我的掌心中,把你带进我的心里头,我的妻,就该待在我怀里!” 她混乱了,乱到无法理清思路。 袭冰笑意盈盈地抱起她离开医院。 他的妻……他的妻……此话不断在她脑中盘旋,甘甜的情丝也一滴一滴地捆绕她心口。 不懂不懂呀!为什么他老是让她惊奇,让她无法控制? 袭冰为何总是让她意外连连? “哇!”匆匆奔到床边的凌老爹跟凌母一听到女儿被少爷从医院带回家,并且还受了伤,再也忍耐不住地哇哇大叫起来,“凌绫,你骗我们,你根本就没和少爷分手,你们根本就没有分手对不对?没分手……没分手……就是没有分手才会……才会受伤,厄运又降临了,又降临了啦……”原本以为危机已除的凌氏夫妇正期待着平顺的未来,额手称庆之际,哪知竟然是空欢喜一场,祸事又发生了。 被放在床上的凌绫一脸委屈,她也没有料到事情的转折会是这么的不可思议:“我确实是跟少爷分了手,哪知他会突然改变主意?”该喜?该悲?她一路思索下来,竟然也无法决定。 他是那样认真且强烈地宣告她是他的妻! 而且毫无转圜余地的。 袭冰立在床边等着他们父女三人哀嚎够了,才悠然介入道:“一切都是误会,是凌绫的想象力过于丰富,才会负气离家,现在解释清楚,已经没事了。”他把她形容成是负气小丫头。 “事实才不是这样呢!”她反驳道,可是在他疼宠的眼神下,凌绫又红了颊,羞赧地别过脸去。 凌母左看女儿,右看少爷,忧愁地开口问:“少爷还是喜欢凌绫呀?你们还是决定当男女朋友?” “我在想,该不该开始筹办婚礼了。”袭冰笑容可掬地提议。 “哇!”老夫妻惊骇地嚷嚷道,“不要啦,不行啦!千万不能结婚的,你们看——就是因为你们牵扯不清,凌绫才会受伤,你们的姻缘是受到诅咒的,你们八字相克,根本就不能结成夫妻。”两老捣着胸口,急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父母惊惧成这副德行,做女儿的也于心不忍:“你够了吧,冰少爷,吓人也该有个分寸,要是把人给吓出病来,你要怎么收拾?” 第六十章 、、、、、、、 “那么你不断偷跑的行为是不是也该告一个段落,我也不喜欢被人吓。”精锐如鹰的眸子闪烁笑意与算计,逼她做出交换条件。 不愧是商场战神,每做一事都要得到相对的利益。 “如何,怎么不说话了?”袭冰不放过地咄咄追问道。 她望着父母,两位老人家惊恐地猛摇头,要她反对,那么她只好反对——“我……” “我去请楼叔筹划婚礼。”她的话还没有逸出口,袭冰却像知道了答案,毫不犹疑地反将一军。 “不可以不可以,凌绫愿意答应少爷,她答应不再乱跑,只要少爷你打消筹办婚礼的主意,凌绫一定会安分地待在袭家,让你天天见到她。”跳出来叫嚷的还是两位老宝贝。 “凌绫,你听见了,不再逃跑。”袭冰勾起胜利的微笑。 她终究赢不了他的决心,在他面前都只有认输的分:“我听见了,我不会再躲起来,也不会再离开你的视线外。”许了承诺,却说不出是喜还是忧,“不过楼寂灭的五百万支票该怎么办?我得还给他。”手上还有一个烫手山芋呢。 “不必还他,就送人吧!”袭冰不假思索地道。 “送人?”她吃惊,“要送给谁?!” “送给需要这笔巨款的善心人。”黑眸闪烁诡谲的光华,“这笔钱送给她正是适得其所。” 凌绫糊涂了:“谁需要这笔钱?”五百万巨款可以随便送人哦? “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绿衣女孩。”瞧她脸色蓦地骤变,袭冰再补一句,“别吃醋,她是楼寂灭的未婚妻。” “未婚妻?”凌绫弹起来,顾不得他的调侃,惊诧于“未婚妻”这三个字,“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绿衣女孩是楼寂灭的未婚妻?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说是便是。” “哪有你说是就是的,开什么玩笑……” “相信我,不用多久,你就会看见他们难分难舍的镜头。”他道,异常的笃定,俨然有着胜券在握的把握。 他的坚毅让她哑口,而杵在一旁的凌氏夫妻更完全搭不上腔,此刻夫妻俩的脑袋转的全是同一码子事。 怎么办?怎么办?少爷跟凌绫爱得难分难舍了,这可是严重犯了禁忌,违背了无上大师的交代,将有大祸降临哪…… “袭先生。”医生受命来到,带着最先进的医疗器材来袭宅替凌绫做一次精密检查,以防先前的诊疗有所疏漏。 “凌绫的脚伤就麻烦吕医师你看顾。”吩咐完,他向凌绫交代,“你先安心把脚伤养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不要再乱动心眼。” 在他的警告下,想动心眼也不敢,凌绫只好点头,同意安分些。 不然又能怎么样,现下最要紧的是把脚伤养好。 袭冰先行离开。而吕医生帮凌绫做完检查后,说道:“不是很严重,休息两三天就没事了。” 第六十一章 、、、、、、、 “谢谢。”她大大松了口气,再度确定脚伤无碍,是放心许多,要知道离出国的日子只剩下七天时间。 “那么我先告辞了。” “谢谢吕医师,谢谢。” 目送他离开,凌绫吁出了闷在心口的瘀气,一身舒畅。 对袭冰的心结解开大半,脚伤亦无碍,一切都雨过天晴,没事了。 然,两张忧心忡忡的面孔却又飘了过来。 “凌绫……”连声音都颓靡到像是要断了气。 “爸妈?”如丧考妣的表情让她怵目惊心,怎么啦? “凌绫,这下子完蛋了,你又被少爷给逮回来,而且少爷这一次似乎打定主意要跟你结婚,怎么也不肯放你走,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应付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况且以我现在的情形……想走也走不了。”嘴巴说得委屈,可是心里并不觉得难受,甚至喜滋滋的甜蜜不断在发酵中。 凌老爹恐慌地喃喃念道:“我以为灾祸已过,孽缘的厄运不会再困扰你跟少爷,可是现在——”凌老爹愁眉苦脸地看着女儿的腿伤,“现在又证明了孽缘根本没有斩断,而且还粘得更紧密,我无法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惨事?”他愈说愈心惊。 “孩子的爸,你别吓我啊!”凌母也恐慌地嚷。 “孩子的妈,我比你更骇怕呀!” “爸妈,没事的,没事的,你们不要杞人忧天,不会有事的。”凌绫赶紧开口安抚中了算命毒的父母,打从三年多前,凌家遭遇到一件又一件的不幸惨事后,两老就对算命言论深信不疑。 “哇,好可怕呀!”只是两人已经被梦魇缠身,脱不了困,完全沉溺在想象中,想象着女儿跟少爷遇到灾祸的惨况,想象他们事事不顺、灾祸连连的情景…… “爸——呃,总监,容芸,你们怎么来了?”同时间,巴特总监、容芸,以及舞团的伙伴们全部出现在门口。闻讯赶到袭家的他们听到车祸消息后忧心忡忡,在知道她的下落后,立刻赶来探望受伤的伙伴。 “怎样,要不要紧?”大伙儿围在床边七嘴八舌地询问凌绫的最近情况,而完全被吓呆掉的凌氏夫妇竟然对这群客人视若无睹。 “去,你上不了台了。”容芸开口损她,脸色却是很难看,重要的成员受了伤,是会严重影响演出效果。她跟凌绫斗嘴归斗嘴,却没有拉下她的意思,尤其每个人都知道凌绫有多么重视和在乎这次的演出,“居然选在这种时候受伤,你实在是太笨了点,这么一来由我独获大局,我已经可以想象到容芸这个名字将会扬威海外,备受重视。虽然说,我的成功来自你的受伤,有点胜之不武,不过会搞成这样全部是你自找的,你可不要嫉妒我。” 凌绫撇撇唇,水眸却含着深深的笑意。大家从小一块练舞,一起长大,她岂会不知容芸的个性:“医生说了,我的伤势很轻微,只要休息个两三天,就可以回复正常,跳舞是没问题的。” 第六十二章 、、、、、、、 “是吗?” “当然是真的,容大小姐,你的如意算盘白拨了。” 呼,巴特总监总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大家就安心了,我原本还担心凌绫上不了台呢!” “哼,算你好运!”容芸嗤了声,紧绷的脸色也逐渐和缓下来。 凌绫笑一笑,一侧首,却瞧见两位“石头人”。 “爸,妈?”好奇怪,两位老人家从刚才起就没有开口说过话;呆杵在一旁,表情僵硬,脸色发白,直挺挺地像是“石头人”。“怎么啦?”凌绫蹙眉,紧张地喊了声。 两人没答腔。 大伙儿不解地望着凌家父母,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 “爸妈?”凌绫不放心地移下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两位老人家的神情太奇怪了,怎么回事?“爸?妈?”不动。“你们别吓我!”她轻轻摇了摇母亲。“妈?” 凌母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爸?” 他也没有反应。 凌绫紧张地伸手要拉起父亲:“爸——” “啊!”凌老爹突然爆吼一声,像中邪似的弹起来,恶魔来了,灾难降临了,来了!找来了!“恶魔,你滚开!”凌老爹突然用力一推,把前面的人用力推了出去。 “呀!”毫无心理准备的凌绫被很推一把,跌在地上,“痛……”脚踝扭了。 “凌绫……”众人大惊失色,巴特总监反应最快,迅速地将跌坐在地的凌绫抱回床上去。 “凌绫?”回过神来的凌氏夫妻看见自己的杰作,呆住。 巴特总监回头道:“快去请医生。” “快快……”又是打电话、又是喊人,一阵忙乱后,原本回到市区的吕医生又被召回袭家替凌绫看伤。 “我不是嘱咐过要好好休养,怎么转个眼就又出了状况?”吕医生想不透是怎么发生的? “意外,是意外。”不会有人相信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 吕医生眉头锁得紧紧,凝重道:“凌小姐需要上医院做检查,她的脚踝受到重击,这一次严重了。” “什么?”众人脸色一白,凌绫更是一脸铁青。 “得上医院。”吕医生沉重地向大伙儿宣布。 经过一连串的治疗后,终于把折腾了好几个钟头的凌绫送进病房休息。 “为了避免留下后遗症,还是先住院几天比较保险。”吕医生表情一直很凝重,似乎在预告凌绫最害怕的情况是无法避免了。 “医生的意思是说……”凌绫忍痛,屏气问道,“我在短期间内是不能跳舞的?” “别说是跳舞,至少得靠拐杖走路一个月。” 此话一出,不仅凌绫脸色大变;皇家芭蕾舞团的全体成员个个都面面相觑。 “完了……” “七天后就要出国到甘乃迪剧院演出耶!” “怎么办?凌绫是首席舞者,她不能跳,要由谁取代她上台呢?” 第六十三章 、、、、、、、 “谁都不能取代凌绫,她是最棒的舞者呀!” “不然就……就取消演出好了,我们等凌绫脚伤完全痊愈之后再去表演。”众人惊慌地你一言我一语,全都乱了方寸。 国际芭蕾舞公演,这是一场备受国际瞩目的芭蕾舞盛会,想要争取上台演出的舞团不计其数,能够登台的舞团更是经过严苛的择选;好不容易他们争取到了,也预备好以最佳的状态向观众们细说演出的舞码,团员们有信心表现出最佳的舞剧,谁知会…… “不能不演,我们好不容易才挤进国际舞台,场次已定,票也售完,更重要的是芭蕾舞界的精英都会齐聚观赏,这是十多年来难得一见的盛况,倘若我们临时取消演出,身为舞界新兵的我们,将来要如何在舞界立足?我们不能随便放弃哪……”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一直沉默无言的凌绫终于开了口:“总监,就由容芸带领团员们登上舞台,我相信就算没有我在场,一样会有好成绩可以展现给观众。” “那你呢?你期待了这么久的盛会,这可是你展现十多年来努力成果的最佳机会。” “但也不能因为我而让大家的努力全成了白费。”她强忍哭泣的冲动,绝对不能让他们担心,祸是自己闯的,理当要自己一力承担。 “天哪,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呢?”愁眉苦脸中,有人无奈地哀叹。 “谁也不想的。”一场集合各界名流、舞界精英所共襄盛举的重要演出,却独缺最重要的首席舞者,怎么甘心?怎么会不难过? 凌绫咬住颤抖的唇瓣,闭上眸。 “凌绫?” “我……没、没事。”她咬紧牙关,忍着酸意袭心,可以捱过去的,她可以承受得住,“你们快回去练习吧,总监,你得尽快决定人选补上我的位置,这几天你会很忙碌的,而且你的责任重大,容不得一丁点闪失。” 大家沉默了。 凌绫吸了口气,露齿一笑,反倒安慰起他们来:“大家不要这么消极嘛,反正只要咱们的舞团名声打响了,还怕以后没有机会表演吗?到时候我可要沾大家的光彩,重新走上舞台,所以你们要加油哦。” “凌绫……” “别愁眉苦脸的嘛,快回去练舞,杵在这里我的脚伤也不会突然痊愈。” 巴特总监点头道:“我们是不能意志消沉,我们是要走上国际舞台的舞蹈艺术家。走,大家回去排练,我相信凌绫不会被打败,这一次不能上台,那就等待下一次的机会,有实力的人是不会被埋没的。” “没错。”言之有理。 “那就回去练舞喽,你们一定要尽力哦,闯出名号来,这样我才可以倚借你们的名气在将来发光发亮。”凌绫笑咪咪,轻松地鼓励大家振奋精神,别被她给牵连了。 “你自己就安分些,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腿,别又受伤了,毁了你的梦。”容芸心急却也无奈。 第六十四章 、、、、、、、 “明白,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乌龙事。”凌绫强忍伤悲,微笑地许下承诺。 “那么我们走了。” “拜,过两天我再去欣赏你们的练习成果。” 大家鱼贯离去,凌绫也一直保持笑容目送他们离开,直到门关起的刹那,她的笑脸僵住。 她期待已久的机会,想望已久的演出,就这么——破碎! “孩子的爸,”凌母不断搓着手,因为除了搓手以外,她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补救的工作,老公呆呆傻傻地,仍然在为误伤凌绫的事情自责不已,“孩子的爸,你别发呆呀,说说话好不好?我快担心死了!” 凌老爹无神地瞅着老婆,好半晌后才傻怔怔地开口道:“孽缘缠身,再玩下去,死棋一局啊!” “什么死棋一局,你别吓我呀!”难不成这种倒霉事还会没完没了地发生? “孩子的妈,我像是在吓人吗?”他面如槁灰,一副了无生机的悲哀表情。 凌母哑了口,久久后,才又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做?难不成就束手无策地任由霉运缠身。”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呀!” “有什么办法好想的?” “就是要想呀,我想我想我在想,想……啊!”他突然大叫一声,“想到了,我们怎么给忘记了,无上大师啊!” “找无上大师?怎么找?没有在三个月前预约,根本见不到他。更何况,无上大师一开始就警告我们要放弃这一段姻缘,是我们没有做到——” “不是不是!”凌老爹急切地解释,“孩子的妈,你忘了吗?那个锦盒。” “锦盒?什么锦盒……呃,对喔,那个锦盒,就是无上大师送我们的锦盒——”她跳起来,“快快,我们快去拿——”夫妻俩急冲冲地奔到储藏室。 当日捧回无上大师所赐的锦盒后,就把它摆在特别订做的高脚方桌上,还用白色纱幔小心地围护着,等待“麻烦”到来时,靠它拯救。 初初,因为少爷看不上女儿,而女儿也努力想要摆脱少爷,于是乎就忘记了锦盒的作用。 直到事态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不得不动用到它了。 凌老爹捧起宝盒,记起无上大师提过,这只宝贝锦盒可以在遇上无法解决的麻烦时,为他们指点明路。 眼下,确实有个麻烦。 而且还是大大的麻烦呀! “孩子的爸,我们选择今天打开它吗?”凌母紧张极了。 “别无退路了,我们再也没有别的选择,或许大师在宝盒里施了法术,有能力解救我们脱离苦海,不试试看怎行。” “是只能寄托神迹了。” 于是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充满期待地、打开了锦盒—— “咦?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还有写字。” “写什么?” 第六十五章 、、、、、、、 “我看看。” 速速去寻灵仙,必能消灾解厄。 旁边还有一行地址。 “找灵仙呀?灵仙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一位大师级人物吗?” “管不得了,先去找灵仙再说,现在全得靠他救命了。” 这种机会并不是随便可以拥有的,即使身为舞者,也未必能够站在那一方重要的舞台上,在一群芭蕾精英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 原以为苦练多年的成果将会得到肯定,要不然,也该是舞蹈生命的重要转折点,谁知,竟然会碰到这么荒谬的挫折。 难不成她的人生注定波折重重。 她没有权利享受成功的滋味? 凌绫回下眸,怔怔地望着缠住绷带的脚踝,痴痴地望着…… 病房门被推开,一道轻巧的脚步声疾快地踱到床边。 凌绫抬首,是袭冰,她怔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嗨,你来了。” 娇颜苍白如雪,倚着枕头的身子显得很虚弱,可是她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怎么啦?”凌绫小脸一歪,开口打破这股凝滞,她不愿意被浓稠的窒息感给压迫住,怕会——“你不用担心我啦,我的脚不痛了,吕医生很尽力在照顾我,不会有事。”她轻松地说着,只是——袭冰仍然没开口,依旧静静“观察”着她。 凌绫局促地动了动身子,尴尬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你干吗一直盯着我看?你说几句话好吗?看得我好难受。”他在观察什么?他在剖析什么?面对他的表情,凌绫不禁焦躁难安,“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可是我也没有办法阻止啊……” “的确是很荒谬。”袭冰终于开了口。 她吁口气,幸好他开口了,否则她的情绪会被逼露出来。 袭冰接续再道:“才短短几个钟头时间,竟然可以搞成这副模样?”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露出十分迷人的浅笑来:“不止是你不相信,连我自己都觉得好荒谬,荒谬到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种现象,难不成是——” “别扯孽缘论,无稽之谈少挂在嘴上,我不想听!”他阻止她扯出算命说,况且会导致这一切的祸首便是无上大师的孽缘谬论,凌老夫妇就是中毒太深。 她闭上嘴,不再争辩,争论这种算命论调是不会有解答的。 袭冰拉了张椅子坐于床边,凌厉的目光再度落在她脸上。 凌绫忍俊不禁地问:“你到底在看什么?!我脸上沾有东西吗?打从你走进病房起就一直盯着我不放,你是在找什么?”打量她的眼神锐利如针,一根根地刺进她的灵魂深处里,螫得她坐立不安,逼迫她几乎要泄漏出心底事来了。 “你猜不着吗?”他反问道。 “我猜不着。”她咬牙道。 他顿了顿,失望地道:“你还是不坦率。” 第六十六章 、、、、、、、 “才没呢!你冤枉我。”她轻嚷。 “你依然在回避我。”袭冰表情复杂,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惟有凌绫能让他备感挫折。 凌绫涨紫脸,不以为然地反击道:“好,你说,我哪里回避你了?我又哪里不坦率来着?我觉得自己表现得很良好啊,遭遇到这种打击,我没有生气怨恨、我没有歇斯底里,我平心静气地接受你们的安慰,我把情绪控制得这么理想,你们应该很安心才对,怎么你反倒觉得我不正常。”她可以独自扛起所有的负担,不用靠别人。 “眼泪?”他道。 “啥?” “你的眼泪?”磁嗓好低沉。 “我的……眼泪?”杏眸缓缓瞠大。 “你的眼泪……”右手探上她的脸颊,温柔地抚住,“为什么不让它流下?” 她眨眼,又眨眼,小手抚住狂跳的心口,唇瓣却再度绽出笑靥来:“你好坏,居然是想看我掉眼泪?” “别这么冷静。”袭冰斥道,她把哀伤深深埋藏在心底,不肯表露,不让人知晓,不愿意让人陪她承担,就独自一人苦苦吞下。 她要排斥别人,可以!惟独不可以把他列入排斥的名单中。 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名分已定,而夫妻,就该互相扶持。 樱唇颤抖起来,凌绫仍然颤声否认:“我没有难过,也没有伤心,更不会——脆弱。” “所以你选择掩饰情绪。” 她僵硬地笑:“你在强迫我哭泣?” “我不喜欢看见你把压力深藏在心里,独自受苦。” “我并没有。” “不要防备我。”他凝视她,在经过连番考验后仍然无法打开她的心扉?这对他而言是彻底的失败,“绫!你仍然不肯在我面前表露最真实的自己?说到底,你不爱我。” “不是的……”她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解释得好,“跟爱无关,我只是……只是……”只是习惯自己承担,她向来没有找寻倚靠者的习惯。 “我去订机票。”袭冰忽然站起,撂话道。 “订机票,你要离开?”她慌了,娇颜泛青,身子颤抖得更厉害,可是小嘴仍然强硬地道,“你留在这里的时间也够久的了,是该去处理你自己的事业,再见。”被抛弃的虚空感让她想尖叫,但她得忍住。 “你就这样放我走?”他真要叹息了。 “我……我并没有权利阻止你。”她咬牙迸话。 “凌绫,你是信任我,放心让我离开,还是压根儿就不在乎我?” “我……我没有资格回答你的问题。”天之骄子岂是她这种平凡女孩可以置喙的。 他冷笑了:“你很厉害,思考逻辑总是跳脱我的预期,就是因为你的飘忽不定,让我不得不对你——专心一意。免得一个不小心让你从我手中飞走了。” 第六十七章 、、、、、、、 “你是什么意思,都要走了,还跟我说这些,你是存着什么心?”是谁无法被掌控,是他吧,可怜她总是被撩拨得忐忑不安,“你混蛋,你恶毒,你欺负我,却回过头来指责我。” “你在骂我?” “不该吗?你撩拨了我的心,却突然决定要出国,抛下我!” “原来你是在紧张呐。”凌绫闻言一愣,他却开怀大笑了起来,“幸好呀,我并没有做白工。”他坐在她身边,拥着她的肩,言笑晏晏地说着,“别紧张,机票是订两张,就我跟你。我们去美国,去替你的舞团伙伴们加油打气,虽然这一次你无法上台演出,但先去观摩、去欣赏也是好事一椿,可以为你下一回的上台预做准备。” 听完他的解释,一颗泪珠竟然不听话地从她眼角滚落下来。 原来他是为她着想。 “事实上,只要我开口,国际芭蕾公演的日期绝对可以顺延,我也可以请来相同观众齐聚一堂。但,我不动用关系为你解困,因为我了解你的傲气,你无法忍受你的成功是因为别人的协助,你要的,是靠自己的实力踏上舞台;你要的,是得到观众衷心的认同。所以,我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但,你自己也必须坚强,等伤好之后,再找机会,踏上舞台发光发亮。” 泪,掉得更急,她从不哭的,她的坚强每个人都知道。 然而,她流泪了,这份被宠爱的感动让她眼泪直流,再也停不住…… 原来他是这么地了解她、明白她。 “我……我……”凌绫无法再戴着面具,那张伪装的面孔再也无法在袭冰面前戴着——“其实我……我好难过、好伤心……”她啜泣,哭倒在他怀里,寻求慰藉。 “我好痛、好疼……” 手臂紧紧环住她纤腰,手心抚揉着她的发丝,细细呵护她,让她尽情哭泣…… “心,都碎了……”她不断地喃道。 袭冰由得她发泄情绪,直到泣声渐歇,才柔声地对她许下诺言道:“记住,以后心痛、心疼,找我!我的世界,让你进驻,我的胸怀,任由你依靠。” 原来呵……有个港湾是这么甜美、幸福的。 “冰……”她呼唤他的名,早就期待这一天到来,可以永远待在他身边,早就期待这一日来临,一辈子倚偎在他怀中。 久久后,她停止了抽噎,仰起的娇颜,眉宇间再没有任何负荷。 “发了誓可是要做到的,你不会后悔吗?”她俏皮问着,也坏心地调侃他的选择。 “怎么后悔?打从见面之初,你就紧紧牵动着我的情绪,凌绫这名字让我揪心入骨,教我怎么也剥离不开。” 她皱皱小鼻子:“你把我形容得很像女巫,而且还邪恶地对你种下情蛊。” “你要这么想也无妨。”他紧紧圈住她,情深意浓地道,“我的小女巫,我容许你牵制我一辈子……” 第六十八章 、、、、、、、 “就是这个地方了。”凌氏夫妻花费半天时间后,终于找到了灵仙居住的所在位置,那是位于一处隐密的山腰地点,风景十分秀丽,搭建屋子的材料竟然是用绿竹子,很有古早味,不过也透露出一丝丝诡异来。 四周好静,杳无人烟,除了登门求事的两人外,就仅有树叶的沙沙声。 “仙人住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凌母心情好紧张,期盼锦盒的指示能发挥效果,连番意外让他俩快崩溃了。 “我们快点拜访灵仙,请他救苦救难吧!” “嗯。” 叩叩,敲门。竹门咿呀地打开来,两人步入,门关上,来不及打量屋内环境,就听见命令声。 “快!坐下。” “是!”凌氏夫妇连忙听话坐好,不敢有异议,“灵仙大师,我们是来——” “是来求我替你们解决困难,你们无法阻止一椿姻缘,很烦恼,对不对?”一个身着道服的中年人坐在竹椅上,是有仙风道骨的味儿,不过凌氏夫妻无暇打量他的外形,只对他的断定拜服得五体投地。 “天哪,灵仙好厉害。”对于算命深信不疑的凌氏夫妻更是不用脑袋思考。 “我是什么人,当然厉害,我是可以跟神佛通灵的灵仙。”灵仙阴恻恻地警告他们说话小心一点。 “是,是我们太笨了,不会说话,请大师原谅、大师原谅。”凌老爹愁下脸来,悲凄地道,“我们就是计穷了,不管用多少办法,就是分不开他们,我们夫妇俩已经想破了头,还是无法阻止他们俩相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件接一件的灾难发生。” “要处理这事很简单,只要给那两个人吃下这个,保证分手。”灵仙不说废话,直接从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颗红色药丸。 “这是什么?” “离心丸,是我下了咒法的神奇宝物,可以借由神佛的力量,把这两人的执念给抽离,让他们不会喜欢对方,相看两相厌,自然而然就会分手了。” “这么神奇?” “怎么,你们又不信?”灵仙臭下脸。 “不是不信,我们怎么敢不信灵仙呢?我们只是想请求灵仙大发慈悲,将离心丸赐给我们。” “赐给你们可以,只是——”他瞅着他们。 “呀,我们知道,我们有经验。”凌老爹连忙掏出一只厚厚的红包呈递给他,“这是我们的酬金。” “你们知道行情吧?” “知道知道。”二十万嘛,虽然多,两次算命下来,几乎花掉了全部积蓄,但只要女儿和少爷能平安无事,一切就值得。 “好,离心丸就赐给你们,用法很简单,过两天就是农历十五,就选在月亮正圆的时刻,把离心丸放进水中,给两个人喝下,就大功告成了。” “这么简单,谢谢灵仙,谢谢……我们告辞了,谢谢……”凌氏夫妇感激涕零地捧着离心丸迅速返家,等待十五月圆日到来。 第六十九章 、、、、、、、 太好了,凌绫和少爷得救了。 “嘿嘿……”灵仙目送这对夫妻离开竹屋,随后纵声大笑起来,“简单几句话就进账二十万,真是好赚哪。”他一边数着钞票,一边得意洋洋地说着,“虽然还要跟无上五五分账,不过他介绍的客人都是大户,很好捞。”随口几句就可以赚钱,这种生意太美妙,“嘿……别怪我们耍手段,何况都是你情我愿的,你们信神信佛信我灵神,我就替你们想办法解决难题,称得上是功德一件,”瞧见那对虔诚夫妻喜滋滋的模样,大功一件。“再说那颗红色药丸是健康食品,吃下肚子也不会有——” “仙仔,仙仔。”后方竹门突然探出一张脸来,脸上全是汗渍,神色慌忙的。 “干吗?”这个笨东西,跑来拜师学艺,却一天到晚不见踪影,再不听话,赶回去吃自己,“干什么?贼头贼脑的!”“仙仔,我放在后面柜子上的红色药丸你看见没有?”阿雄擦着汗。 “红色药丸?”他从自己的抽屉拿出一个袋子,里头还有十多颗红色药丸,“你说这个啊,你找这些药丸干什么,它是我要给客人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丸子是养颜美容的维他命。”虽然跟上一批的颜色不一样,不过不会吃死人,只是健康食品。 “那个红丸子不是什么维他命啦,明仔还没把货送来,那一包是阿财他们借放在我这里的,它们是……是……” “是什么?” “它们是……是……” “是什么?”他吼道。 “是春药啦!”阿雄豁出去道。 “春药?”灵仙跳起来。 “还是一种很强劲的春药,刚刚研制出来,一颗很贵的,吃下去的人会很……很热情,一定要那个那个……” “要那个?”他揍他,“哇,你这个死孩子,无缘无故把违禁品放在柜子里,害我拿错,以为是唬人的健康食品,还给了刚才那两个老东西。死了,死了,要是出事,警察一定会抄过来,还不快闪。”灵仙边吼边揍阿雄的脑袋,“给你害死了啦,会给你害死的啦!” “要出国?” “嗯,后天就出门,冰要带我去观赏舞团的演出,替团员加油打气。”凌绫从医院返家休养,坐在客厅翻阅杂志,爸妈晃了过来,她顺道把出国的事告诉两人。 “不能出国!”凌老爹脱口阻止。 “不行?为什么?” “凌绫,你还不怕吗?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十五还没到呀,在吃下离心丸之前,千万别做“危险动作”,跟少爷搭飞机出国太危险了。 “爸爸,我们是不是太紧张了,也许……也许算命师的话是瞎掰的,根本没有那么可怕。”她试图缓和算命毒素作祟。 “凌绫,你不相信无上大师的警告?你不在乎灾难降临?” 第七十章 、、、、、、、 “就是相信了,才会愈搞愈糟。”她叨念着,这回的受伤严格说来,就是那个算命师惹的祸。 凌老爹瞧了老婆一眼,看来不使出撒手锏是不成了:“孩子的妈,看来我们一定要——呃!”倏地噤了口。 “要什么?爸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凌老爹拉着老婆逃开,差点就破功。 “怎么回事?”像逃难似的。凌绫摇了摇头,爸妈老是做荒唐事,她也无力阻止。 倒是——她的脚? 凌绫深深吸了口气,站起来,试图走几步,脚不怎么疼,又走几步,轻轻一跳。 “呀!”脚踝还是无法承受力道。 “你这傻丫头,打算断送自己的舞蹈生命吗?”袭冰的斥责传来,适时扶住她,抱她坐回沙发上。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该道歉的对象是你自己,不好好保护自己的腿,倒霉的也是你自己。” “嗯。”教训得是。 楼管家行色匆匆地从二楼冲下来。 “楼叔,怎么了?”跑得这么快,从没见他这么惊慌失措过。 “我出去一趟。”他有意隐瞒,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冲去。 “楼叔?说完再走!”能让他这么惊惶,肯定有大事发生。 楼管家硬生生停下脚步,冰的个性他明白得很,现下不说,怕会更麻烦,“电视转播。” “电视转播?”凌绫连忙按下电视开关,新闻台正用sng在连线一则新闻现场,而且还是采用高空拍摄的方式,不仅有记者租借的直升机在空中盘旋,还有另一架直升机在现场,那是救难机,机上的人员正在做救援工作。“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阵仗?”轰隆隆的吵杂声与记者的播报声交织成一股紧绷的气息。 一条绳索由直升机上垂下,目标地是一处陡峭的斜坡地。 记者将镜头焦距拉近,从荧光幕上可以看见一辆跑车卡在树干上,还在摇摇晃晃,十分的惊险,随时会掉落山崖下,而就在那一块小斜坡上,有两个人正在等待救援。 镜头再拉近,凌绫吓一大跳,指着电视道:“那两个人是……是……楼寂灭跟绿?” 记者紧张的声音也抖抖地同时传出:“救难人员已经开始动作了,不过由于地势陡峭,而且风势极强,救人的难度极高。不过,政府高层已经下达指示,无论如何都要平安救起楼寂灭先生,针对这个情况,本台记者也十分好奇,他的身份有何特殊?为什么一个救难行动竟会惊动到政府高层,还特别下指示?等待救援行动结束后,本台记者会为您追踪楼寂灭的真正身份……”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坠落山崖,而且,绿也在身边?”凌绫不解地问。 “以寂灭的个性,他没有什么不敢做的。”楼叔幽邈的声音疲惫地缓缓传出。 第七十一章 、、、、、、、 “楼叔?”凌绫惊诧地睇着他。楼叔说的没错,楼寂灭的个性极偏执,而且偏执到令人害怕,她自己就曾经被他的尖锐给戏弄过。 只是,楼叔为何忧心忡忡,那抹神态是?“楼叔姓楼,他也姓楼,难道说——” “楼寂灭是楼叔的儿子,是我的堂兄弟。”袭冰直接道。 “什么?堂兄弟?”他们有亲戚关系? “楼叔跟我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楼寂灭就是我的堂兄弟。” “可是楼叔怎么会是袭家的管家,如果他跟袭伯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该是老板身份,怎么成了管家?”难不成是什么家族争产的风波? “凌绫,袭家并没有亏待我们,当管家,是我的要求,至于寂灭的事……一言难尽。”那是另一则故事,一个让他做父亲的都无能为力的故事,“凌绫,袭家没有亏待我,你不用替我抱不平。” 是不必怀疑,以袭伯父跟袭伯母的个性,不可能亏待自家人。 “救援成功了。”记者的声音传出,又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绿和楼寂灭都被拉上直升机,镜头抓到机舱门的情景,清楚的拍摄到楼寂灭与绿的表情。这两人,没有任何惊惶的神态,一丝丝都没有,悠悠然然的反倒像在享受空中飞行的快乐。这是什么个性?无视生死,无视恐惧! “绿怎么会跟楼寂灭在一起?”凌绫忽地看向袭冰,“是你搞的鬼吧!” “我说过,他们是天生一对,不必我出主意,也会互相吸引,不关我的事,”一推二净,完全不关他的事。“楼叔还要跑一趟吗?”袭冰问道。 楼叔看着屏幕,救援飞机已经消失在云雾中,只剩记者叽叽喳喳的声音作结尾:“不了,既然没事,就不用跑这一趟,而且去也没有用。”眼神变得空茫。 楼叔的凄凉感染了凌绫,她想出声安慰,但在袭冰的示意下,仍得选择封口。 楼家的故事,是另一个篇幅,除了当事者,谁都无权干涉。 十五,月圆,就是今晚。 好不容易捱到了。 “凌绫,你过来一下。”凌母拿着透明水杯,朝女儿招了招手,凌老爹一脸鬼祟地站在身后,一脸要做坏事的模样。 “怎么啦?”她谨慎地走向父母,小心保护自己的脚伤,她现在惟一要“防备”的人就是自己的宝贝父母,想想也真可笑。 “凌绫,你明天晚上就要搭飞机出国,爸爸妈妈有件事要你‘服从’,你绝对不可以拒绝。”她趋前去。“来,你把这杯水喝下。” “这是什么?”凌绫谨慎地问,预防他们又搞乌龙。 “这是白开水。”凌母咬字清晰地回答。 “我知道它是白开水。只是,你们无缘无故干吗要我喝白开水?”想也知道必有古怪。 “因为它可以——” 第七十二章 、、、、、、、 “凌绫,这不是普通的白开水啦。”凌老爹连忙阻止老婆说出真话来,“聪明”地找了个不会引起反感的理由道,“其实这杯水是爸妈特地去庙里求来的神水,你也知道爸爸和妈妈很担心你跟少爷会遇到麻烦,尤其你们又要出国去,所以……所以我们特地去庙里拜拜,祈求神明保佑你们一路平安,还求了香灰回来,只要你跟少爷喝下这杯香灰水,神明会保护你们一路平安,顺顺利利的。”他不敢说出灵仙之事,更不敢说花了二十万买了离心丸,只好胡诌一番说辞,总之只要骗他们喝下离心丸水,以后相看两厌,不必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两个人分开。 凌绫蹙着眉:“原来是放了香灰。”爸妈对神佛之说毫无抵抗力。 “凌绫,就是一杯水而已,喝了不会怎么样的,爸妈又不会害你,你就让我们安心一点嘛。” 在两对充满期待的眼神下,凌绫只好接过,反正从小到大她也吞了不少香灰在肚子里。 凌氏夫妇大喜:“乖,你先喝半杯。” “哦。”她听话地喝下半杯。 夫妻俩笑呵呵地:“剩下的半杯就麻烦你拿去给少爷喝,记住,一定要让少爷喝下,这样才能解除厄运。” “好……好啦!” “要记得哦。”凌氏夫妇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工作岗位去。呵呵,效果明天就出来了,花了二十万虽然心痛,但绝对有意义。 凌绫瘪瘪嘴,深信算命论调的父母俨然走火入魔,不过若能抚平他们的不安,顺顺他们的心意也无妨啦,反正就只是喝喝白开水罢了。 她拿着水杯,慢慢走进冰房间。他还没回家,这两天忙得把海岛的工作处理妥当,好陪她一块去美国替舞团成员们加油打气。 看着手上的水晶杯,摇了摇它,水纹一波波,也浮出一层淡淡的粉末。她失笑了,冰怎么会相信这一套呢,太可笑了,放下杯子,转身要踏出房外—— “唔……”莫名地,一股奇异的燥热突然从她体内炸了开来!凌绫来不及反应,强烈的麻酥感立刻窜遍她全身。她一颠,跌坐床褥上,神志跟着昏沉了起来:“怎么回事?我……我……头好昏……身子——身子好难受……”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体内不断在汇集蠢动的洪流,那是最原始的欲望…… 凌绫控制不住愈来愈急促的呼吸,更制止不了小嘴逸出吟哦声。 “我……我……”她娇吟着,气喘吁吁,缩在床上,难受地垂着螓首,“好热……好疼……我、我……” 门开,门关。 返家的袭冰步入卧室,房里灯光晕黄,正欲开启大灯,一道细碎的吟哦倏地钻入他耳膜,他一惊,这微弱的娇吟是凌绫的。 “绫?”怎么回事?他立刻疾步走进内室,蒙胧的晕黄灯下,娇躯蜷缩在床角,脑袋垂得低低,身子在颤抖,像是在忍受某种痛苦。 第七十三章 、、、、、、、 “绫?”他立刻靠过去唤她。 凌绫晃了晃螓首,半昏半醒地抬起头来,一见袭冰担忧的眼神,体内的热潮猛然又刷过全身细胞。 “,我……嗯……”好难受、好难受,她想要……她想要攀住他哪…… “绫?你是怎么了?”小脸异样的潮红,原本该是慧黠的眸光却是涣散迷蒙,并且,布满着情欲? 凌绫坐在床褥上,水瞳望着他—— “你不舒服?”他再问,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好热,“怎么啦?你的样子不太对劲……” “我……我好难受……”思维飘呀飘,飘荡在云端,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要他——想要他。 “哪里难受?”声音紧绷极了。 “嗯……” “绫?”她连身子都是滚烫,“我送你去医院。”他起身,打算抱起她,她的神志不清不楚。 “不要不要不要……”她要走,她不让,她只想攀住他,只要他呀,小手倏地环住他的颈项,圈得紧紧,“不许走,不可以,不……”她语无论次地念着,似在央求,钳住他的藕臂怎地也不肯松开。 他神色一凛,她的态度很像被下了药:“不行,我们得去医院。” “我要……”她娇喘,强大的能量在她体内奔流窜动,她难受地不断扭动身子,昏沉沉的她只想把体内的骚动释放出来,她要释放才行,绝不容许袭冰离开她的身子。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袭冰一时之间竟也无法挣脱她。 是谁搞的鬼? 今天的袭家人作息正常,并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气氛,而且敢与袭家为敌的,惟有楼寂灭。 只是楼寂灭目前被绿缠住,不可能有余力再来设计袭家。 “你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等会儿就没事了。”得先让凌绫回复正常,瞧她难受的模样,袭冰神情愈见冷冽。几次的祸事都让她受尽折磨,也该终止了吧! “呃。”凌绫突然狠狠地将他拉上床,软软的嘴唇攫住他的,体内的燥热让她完全透不过气来,她一定要释放出来,她非要缠住他不可。 “唔……”她的唇在他唇上肆虐,“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好不容易才分开些,凌绫却不让他移开太久,再度辗压他的唇。 烫人的唇热终于找到可以纡解的管道,怎么可以放过呢……不可以…… “嗯……唔……”好舒服,好舒服的美梦,一场既甜蜜又浪漫的美丽梦境。凌绫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大做春梦,而且梦中的自己像是中了诅咒一般,着魔似的成了女色鬼,不断不断地向对方索求;不过也因为是他,才会这么的快乐与满足。 袭冰呵…… 闭着眼的她愉悦地嘤咛了声,娇躯一动,找了处最舒服的位置来窝着,温热的气息就在这处专属的空间内流动,拂撩她的心窝。 第七十四章 、、、、、、、 这股气息是属于袭冰独有的,满满的温柔让她晕陶陶…… 是啊,只要待在袭冰身边就会,就会……呃—— 脑袋轰然一响,她睁开眼,呆呆地,睁大眼眸呆呆地望着他,一瞬不瞬。 是袭冰,她身旁躺着袭冰,温暖幸福的气流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着,全是真的! 而且两人身无寸缕。 他们做过什么事情? 记得在梦中,她对他——对他—— “天哪,我……我……”小脸嫣红,朱唇启了又合,合了又启,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袭冰低低一笑,忍不住调侃道:“你的脸又红了,怎么,又想要我?” “哇!”臆测成真,“不是啦、不是的,我……我……” “你怎么?”他也乐得扮无辜。 “我……我竟然,我竟然欺负了你,我……我不敢相信自己对你——对你做了那种恶劣的事,天哪!”她主动侵犯他,凌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这么放荡的行为,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是怎么了?像发了疯似的,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这种行为来。”她缩到床的最边缘,仿佛这么做就可以洗刷她的恶行似的。 “那又怎么样,做都做了,没办法改变。”他更加无辜,身子却是靠过去。 “什么做都做了?”她睁大水瞳,脑袋一片昏乱,“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很自然,是该发生的?” “不该发生吗?”他反问,吓得她当场哑口无言,袭冰将她拉进怀里,啄了下她玫瑰般的丽颜,“你很懊恼,后悔了?” “我当然很懊恼,我从来没预期会有这种状况。”是哪儿出了错?她成了色女,强行逼迫他跟自己做……她满脑子的记忆都写着,是她强迫他。 “不然你期待是什么状况?是我表现得不理想,让你很不舒服,觉得这次的经验很不愉快。” “不是的啦!”心思飞扬起来,又晕了,可是又懊恼自己的行为,两种情绪拉锯,她的呼吸又开始急促。 “不然是哪里不对?” “是……是我的行为像个浪女、色魔……呃!” 他微笑:“你别介意,事实上刚才的你很像是被下了药。” “下药?”她错愕,“怎么会,怎么可能?”她记起那杯水,“难不成是——爸妈?” “你爸妈?!”袭冰眸光一闪,不免叹口气,两个老宝贝是很可能做出“爆笑事”出来。 “一定是爸妈又听了什么鬼言鬼语,上了当,给我吃了怪药,才会引发这一切,让我们上了床,成了夫妻。”爸妈的“天真”会让她“崩溃”。 “幸好这次的对象是我,没有关系。”他笑弯了眼,但凌厉之气已在心中成形,再让无上胡搞下去,哪天出了无法弥补的灾祸,后悔莫及。 “你无所谓?”她一直以为他会生气的。 第七十五章 、、、、、、、 “尝了甜头的人是我,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他邪笑道。 对哦!“再加上本该是受害人的我却得向你道歉,你确实是占了所有的便宜。”她娇嗔道,但也幸好是他,否则——后果无法想象。 “不过我该重视算命问题,是该要好好解决。” “嗯。”她同意,“不然一定又会发生鸡飞狗跳的乌龙事来,而且防不胜防。只是,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两位老人家相信算命言论,那就让他们深信不疑。只是,倒过来,让两位老人家相信没有孽缘这件事。” 真的没有吗? “你该不会也着了魔吧?”她表情奇异,袭冰一猜便猜中她的心思。 “我……我只是觉得,觉得——” “幸福还是不幸福?”他直接问道,“你告诉我,现在的你幸福不幸福、快乐不快乐?就算你我之间曾经有过波折,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她一顿,思忖着,而后微微一笑,道:“是幸福的,是快乐的……没错,每一次的考验都是以完美的结局作为收场。” “你还会相信无上的谬论吗?”他再问。 “当然——不了!” “很好,我解开了你的心结,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还要报答你呀……” “当然,报酬我也想好了——”他欺上她,唇片附她耳边呢喃,“如何?” 娇颜瞬间炸红,但凌绫来不及开口,身心再度沦陷。 清晨—— 袭冰扶着凌绫踏出房外,而一夜不敢入睡、待在客厅来来回回踱步的凌氏夫妻又慌又急,凌绫昨晚喝了离心丸水后就跟少爷待在房里,应该是在时行分手的“谈判”吧,只是谈得怎么样?还没有讯息出来。 “爸妈。” “凌绫呃——少爷?”两老很疑惑,好奇怪呢,这个两人的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幸福感,愣了愣,问,“你们——你们没事吧?”怎么会是幸福的讯息呢?应该要决裂才对呀! “我们没事,很好。”凌绫柔声柔气地回答道。 “很好?”这就更古怪了,“怎么会呢?”奇哩?怪咧?应该相看两厌才对。 “爸妈求来的神水非常有效果,我跟凌绫喝完后,同时出现一种感应,一种被幸福笼罩的奇妙感受,那是一种神迹吧。”袭冰以毒攻毒,既然两人相信算命论调,那么用神迹之说来收服这两位老宝贝最为适合。 “神迹?”离心丸是来搞破坏,不是用来制造幸福的,“怎么会这样?”好奇怪? “拜爸妈之赐,替我们求来神水,这杯神水把缠住我们的厄运给消除掉。” “呃?”老人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怎么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 “爸妈不是求神水来让我们幸福的吗?”凌绫反问。 “这!”哑巴吃黄连,又不能说出真相,最叫人难以相信的是,这一对老是吵闹的冤家变得很和谐,互视的眼波全是爱意、幸福…… 第七十六章 、、、、、、、 “孩子的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物极必反’了。”凌母把老公拉到一旁去,又惊又喜地推测道。 “什么意思?” “苦尽甘来的意思呀!”凌母感受到幸福满满的氛围,忍不住说着,“是不是离心丸发挥了作用,把附在他们身上的坏运气统统驱赶掉,一旦坏运气消失了,接着下来就会是好日子。” “是这样吗?” “爸妈也期望凌绫得到幸福吧!”袭冰稳定且坚毅的话语一出,两位老人家立刻点头。 “当然!” “两位老人家最初的心愿也是希望我跟凌绫快乐幸福地在一起吧?” 凌氏夫妻又用力点头。最初时,是希望他们结为夫妻,若不是合出了个相克的八字,也不会有后来的种种阻止。“现在,幸福的日子来临了。”袭冰握住凌绫的手,给凌氏夫妻安心的保证,“这要感谢爸妈替我们想出破解孽缘魔咒的方法。以后不会再有灾难发生了。” “哦。”误打误撞下居然破了孽缘的魔咒,灵仙果然是神仙,太神奇、太有本事了,这二十万花得太有价值了;而且更厉害的是无上大师,只要有他的指点,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没错没错,坏事都过去,一切雨过天晴,那个孽缘已经被破解掉,被破解开了……”两老笑呵呵。 “等我们从美国回来后,我会带着凌绫去拜访无上大师。” “少爷也要去向无上大师求教?” “当然,这么神奇的仙人,不去拜访说不过去。”他微笑道。是该去拜访了,好好向他“求教”,问问无上何时要从算命界消失。 “我先去向大师预约,我想无上大师一定会赐给少爷最有用的建议。”凌氏夫妻喜滋滋地,两人快乐的工作去,凌老爹却忽然回头一问,“凌绫,你觉得跟少爷在一起幸福吗?” 她深情地望着袭冰,道:“我很幸福。” “少爷,你认为凌绫适合当你的妻子吗?”他再问道。 袭冰拥着她,道:“只有凌绫,才是我的妻。” “好,好,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凌氏夫妻笑逐颜开地准备去预约算命,至于孽缘之事,再也困扰不了他们。 袭冰轻易解决两位老人家的“魔障”,心思转回凌绫身上:“等我们回国后,就要筹备婚礼,你答应过,要送给从南极旅游回来的爸妈一个礼物。” 她娇羞地埋在他怀中,柔柔地道:“是啊,我是该实践承诺了!” “不是你,是我们一起来实践承诺,幸福的承诺!”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灿烂地笼罩住他们,将这一对人儿描绘成最美丽的剪影。 “良缘。” 经过掐指拈算外加一番摇头晃脑后,无上大师终于把这对前来“花钱”,噢,不,是前来求教的年轻男女八字给合算妥当,算出他们未来的姻缘路将会是平坦顺遂,并且将一路幸福到永远。 第七十七章 、、、、、、、 “是吗?你确定?”平淡口吻背后带着淡淡的冷沉,年轻男子的口气酝酿着某种风暴,也让无上大师瞪起凶眼。 “没错,你们是难得一见的良缘,我当然确定。”无上大师的口气很不满,想他算命功夫名闻遐迩,岂容他人怀疑,“你们不仅仅是天赐良缘这么简单,倘若相处在一块的话,更会带来许多想不到的财富与幸运。怎么,你们不相信我的能力?” “是不相信!” “啥?”无上大师傻眼。 坐在俊美男子身边的女孩也加入讨论。“大师呀,我们本来以为这条姻缘路会满布荆棘,走得跌跌撞撞,还是一段必须迅速了结的孽缘呢!”凌绫嘲讽地道。 “胡说八道!怎么会是孽缘呢。”无上大师冷嗤了声。 阳光无法从窗外投射进来,因为所有的窗子都用布幔围拢住,而屋内惟一的光源来自桌上的数根蜡烛,朦朦胧胧的光晕让屋内气氛显得诡谲极了。 凌绫抿唇一笑,瞅着无上大师,不怀好意道:“无上大师,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同样的八字曾经找你合算过,可是你的答案跟现在所说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无上大师愣了愣,忽然有大事不妙的预感:“怎么可能?你们两个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们两个根本是找碴来的,你们是故意来找我麻烦的,对不对?”惨了,他是不是真的弄错了,不过当务之急就是咬死否认先前的说法。 “你看看看这张相片。” 无上大师暗吃一惊!相片上的老夫妻他有印象,啊,想起来了,当时这对老夫妻诚惶诚恐地来合算八字,并且接受他的建言,说要回去拆散这一对鸳鸯。 而现在—— “你现在怎么说?”袭冰的轻笑像极了来自鬼域的使者,正要绑他下地狱。 “我……我……你要我说什么?”无上大师期期艾艾地反问道,惊骇地缩了缩身子。惨了,这对男女竟然就是当事者,更惨的是他脑袋发昏,竟然将同一份八字给算出南辕北辙的答案来。 “说说你算命的本事行不行?说说我和我妻子到底能不能白头到老?说说我们究竟是良缘还是孽缘?嗯?” “呃——”无上大师惊惶地看着渐渐逼近的袭冰。 “我等着你的答案。” “答……答案?啊,有了,姻缘天注定,没错,就是姻缘天注定!这个答案你们满意了没有。”无上大师缩进椅角内,身子发着抖,拼命解释道,“神明刚刚告诉了我,你跟这位小姐是上天安排好的姻缘,不管你们交往的过程是如何的峰回路转、阻碍重重,属于你的伴侣必然还是属于你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呃,这样的解释你们满意了没有?应该满意了吧!”他掰得合情合理,而且假借神意又可以把他的地位往上拉一层。 “好个姻缘天注定呀,无上大师。”冷冷的语调扎进他心间。 “你……你要做什么?”无上大师呆了呆,心里暗叫不妙,于是急急吼道,“喂,喂,我已经给了你解释,况且,我可是神人哦,我是赫赫有名的无上大师……” “那么——你应该算得出来自己今天会遭此一劫吧。”袭冰截断他的话,拳头慢慢握紧。 “你……你……” “如你说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无上大师脸色刷白,这个俊美男人的意思是—— “你就好好欣赏你的鼻梁是怎么掉下来的。”一拳击出。 “啊——”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本书完—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