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皇的命定情人》 第1章 [侠客居青皇]《青皇的命定情人》 作者:连清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楔子 好吧,我承认! 自己是个不切实际的人,打从长智慧开始,最大的兴趣莫过於是幻想、作白日梦了,所以,十八过去了,我不曾给过自己许下太多的期许,唯一立下且至今不变的志愿也只有那一桩——我想写爱情小说。 我想成为织梦者。 好想…… 方嫿支著颊,坐在靠窗的一隅望著餐厅外头熙来攘往的行人,晃过眼前的,有形单影只的男女孤乌、有相偎相依的恩爱情侣,应该也有夫妻吧。她看著、想著,不管是哪一种形态,年龄已到了他们应该都会有著属於自己的爱情故事。 只可惜〔她姣好的下巴蓦然跌在桌而上,颓丧的叹著气。可惜哪,她没有勇气把窗外的陌生人给拦截下来,问问人家的爱情经验来做为她下笔的参考。 既然问不到真实的故事来丰富她的小说内容,唯一仅剩的方式就唯有靠想像。 想著一男一女是怎么邂逅的? 想著彼此是怎么谈出属於他们的爱情故事? 方嫿拿起笔,埋首在稿纸间,开始振笔疾书。不管怎样,还是把脑袋里有的东西先写下来…… “你在写什么?” 不期然的问话从背後传过来,差点把方嫿吓得跌出椅子外,忙不迭的回过头去,见到来人後,俏脸跟著一白。 “北望哥!”惨了,他怎么来了?他怎么知道自己跑到这家餐厅来偷闲?记得出门时,她已经很小心的闪过一堆佣人的监视。 霍北望露出一副凡事看得透彻的表情,先是打量她紧张兮兮的脸蛋,然後视线移往桌面上的那叠稿纸——“在写什么东西?让我瞧瞧。”说著,他伸手就要去拿。 “不要!”方嫿速度更快的将稿纸抢下来,紧紧抓在怀中,不断摇头。“我没写什么?你不要看!” “这样?” 她拚命点头。可是霍北望脸上的笑容显得好诡异,摆明他不是这么好打发。转个念,方嫿立刻又想出一个搪塞的好理由。“我是在写教授派下来的功课,是有关企业管理方面的……” “这样的话我就更应该瞧一瞧,并且还可以给你一些指导与建议,好让你拿个高分。” “不用你帮忙,我自己有能力解决。”他怎么不死心哪。 “你确定?”他怀疑的语气愈来愈严重。“怎么我却记得,你对企业管理这方面的功课一向不灵光,上个学期还是靠我的帮助你才顺利拿到学分,而这一学期,你就全听懂啦,突飞猛进哟。” 她忙躲开他锐利的审视,其实她早知道爹地身边最得力的助手霍北望,是名干练到令人畏惧的高手,而且不只是她有这种体认,每个跟方氏企业交过手的敌对公司都是这么传说的。她一个没什么心眼的小女生,哪里斗得过这只狡猾的狐狸————说斗,还算是抬举自己咧,其实他只消一道眼神,就把自己全部看穿了。 不过她一点都不喜欢身边老跟著这么一个精明角色,她几乎快被他箝制得无法呼吸;她有时不免想著,如果以一般小说中所设定的编派方式,其实北望哥最适合担任坏人这种角色。 嘻……坏人,她为自己的天才得意的差点笑出声;不过,幸亏她回神得快,没真的笑出来,否则怎么搪塞呀,而且她现在可是被狐狸抓住的小白兔,该想的对策是怎么逃命去。 况且北望哥哪是什么奸恶之徒,他不过是对爹地尽忠,并且很可怜的受命来指导她这块朽木,怎么也不能说他别有居心。 不过要是把他对待她的方式当成“范例”,应该可以丰富她小说内容才对,咦,这样可以哟…… “嫿儿!”霍北望严厉的嗓音不客气地打断她飘飞出去的冥想,她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啊?”果然,她宛如大梦初醒地猛眨杏眼。 这妮子太不像话了,老作白日梦。 霍北望欺到她跟前,严肃的面孔直盯住她。 “嫿儿,快快收起你的幻想,回到属於你的世界来,你是方氏唯一的继承人,有义务承继方氏的一切,你所要做的功课是学习,没时间老让你想白日梦。”他义正辞严的警告她。 “我不想听这个。”方嫿别过脸,双手捂住耳朵。能避就避吧,不管能逃多久,哪怕只有一丁点时间,她都会觉得很开心。为了父亲的期望,她已经放弃了很多很多的东西,比方说在选系考大学时,她不能往她所向往的中文系发展,却必须要念她完全没有兴趣的商学系。好吧,既然违拗不了命令,那就念吧,虽然读得痛苦,但只要能够顺利毕业也算是交差了事;但现在,她不过是想利用寒假假期求得片刻的宁静空间,难不成这也是种奢求。 “你别再说了。”她突然觉得身心好累、好累。 “你非听我的不可。”霍北望坚持。 “不听、不听。” 他抓下她的手。 “总之在寒假的这段期间,你得到公司财务部实习。”霍北望无视她的抗拒,继续下著命令。 “不要!”好可怕,在学校对著她完全不感兴趣的数字巳经够头痛,现在连假期都要跟金钱战斗。 “嫿儿?” “我要休息。”他们知不知道她已经身心俱疲。 “你知不知道你的不懂事会让董事长很失望。”他转而凝视她怀抱里的稿纸,尖锐的眼神似乎恨不得把它们全部都撕碎。 提到父亲,她不由得瑟缩了下。“可是……可是你明明知道我没有那种本事、也没有那种能力,又何必一直勉强我。” “你年纪尚轻,可以学习。” “我学不来。”好痛苦,她头一回这么强烈地想挣开这一切束缚。 “学不来也得学,董事长已经下令,要我时时刻刻盯住你,直到你有能力执掌方氏的那一天,才可以放你高飞。” 老天,到那时候,也就是她进棺材时。 “北望哥……”她抬起可怜兮兮的小脸蛋。 “现在就跟我回家。”他对她的求饶无动於衷。 “我可以说不行吗?” “可以。”方嫿闻言,才正要开心的跳起来欢呼!可是霍北望的下句话,又把她打进阿鼻地狱中。“除非你自己说服董事长,取得他的同意,否则我不敢自作主张。” 这话不等於白说。 “我……”难不成她的心愿真的永远无法达成。 霍北望强硬的态度渐渐又和缓下来,他按住她的肩道:“嫿儿,虽然董事长器重我,把大半公事交给我处埋,但这只是一种过渡的办法,方氏企业的一切到最後还是得要由你亲自主持,你必须有这份认知。” 好大的帽子。 她惴惴不安的直吸气,又无力地垂下头;一会儿,终於开始将手中的稿子折好放进袋子里,又将餐桌上的笔也全收好,像个壮士般的站起身。“好,我们先到公司去。” “这样才乖嘛。”他很满意她的臣服,这样才是他认识的乖女孩。两人并肩来到柜台前准备结帐,方嫿的手在袋子里头到处翻找,半天後,尴尬地说:“北望哥,我忘记带钱包出门了。”她眼睑低垂。 “你喔。”霍北望似乎很习惯她的迷糊性子,没多责骂,掏出自己的钱包代为付帐。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倘若这次被逮回去,肯定永远没有机会再逃出来,一定会被看管得死死。 方嫿趁著霍北望跟柜台小姐结帐,最疏忽掉她的时刻,脚跟一转,飞也似的推开玻璃门,往小巷子方向狂奔逃去。 “嫿儿!”霍北望一惊!喊她,也立即追奔出去——“先生,您的发票,还有要找您的钱。”小姐追在後面喊著。 “嫿儿?”他哪里管得了这么多,抓人重要,但是,熙来攘往的人群里,一下子就把方嫿的身影给淹没掉,转瞬间就失去她的踪影。“该死!”他气极,万万没想到他霍北望也会有著她道的时候;这妮子,几时变得这般不老实? 冬夜里,霓虹闪烁的街,虽显得热闹非常,却也有繁华过剩的寂寥,而这逃跑的千金小姐能上哪里去? 揪也得把她给揪出来。 第一章 故事的开始,理所当然地得写相遇、得写相逢、得写故事的开端、得写男女主角的邂逅,否则,又岂会有後来的发展呢…… 呼! 方嫿双手捂住剧烈起伏的胸口,拚命吸著气,两条腿因为长时间的奔跑,终於支持不住的跌跪下去。 她趴在地上後还是不断喘著气,小脸还得仔细的左顾右盼,瞧瞧有没有追兵跟来,待确定没有半个人跟过来之後,她总算才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她是成功逃出北望哥的追缉了。 好险,真的是太惊险了!她整个人蜷曲在巷口边努力调整紊乱的呼吸,过了好半天後,才有力气站起来。 这是哪里? 瞠目望去,现场只有几盏孤零零的路灯排成一列,周遭也没什么行人来去,看腕表,居然已经凌晨时分了。老天,她这一路逃得也实在有够久的,不过最教自己吃惊的是,自己在莫名其妙之间所鼓起的万丈勇气。 她哪时候变得这么勇敢? 方嫿自嘲的撇撇唇,老实承认吧,她此生当中最畏惧的人正是自己的父亲,只要是爹地的命令,不管有理无理,她莫敢不从,自懂事开始,她的人生旅程就一直受著父亲的控制,直到现在。 第2章 爹地是一面实际又专制的硬汉,而她呢,则是个基因突变种,不仅没有遗传到爹地任何的精明细胞,甚至还跟他的个性南辕北辙。她酷爱幻想、不切实际,做不来尔谀我诈的工作,这样的人,如何统御一间知名的大企业呢,她很认分、知道自己不够格,压根儿不想当这继承人。 倒是这回她居然可以骗倒北望哥,顺利逃出他们的掌握,对这突如其来的勇气,她不仅意外,更忍不住想为自己大声喝采呢! 可是……呃!天气好冷。 方嫿被冻得鼻子红通通,拉紧身上单薄的外套,想求得一丝丝的暖意。这一切发生得太急又大突然,她根本没有准备,所以现在活该要挨饿受冻。 下一步该往哪里去? 咦?转角处怎么好像有听到说话声…… 方嫿的好奇心立刻驱走身上的寒意,她悄悄欺近过去,一对圆圆的大眼贼溜溜的瞥往另一条街,这一看,可把她的烦恼暂时全给看丢了。 那一隅,有一对金童玉女似的男女似乎在谈论些什么;不过,不必用行动表示,那男人对那女人的保护已经显示得那么强烈,感觉虽然像在争执,但是那个男人打从骨子底想把那女孩纳在羽翼下保护的念头,是毋庸置疑的! 又过了一会儿,两人双双滑进座驾里,房车随即绝尘离去,暗夜里,就只剩下冷风飕飕与凄清寒灯,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瞧疑了的方嫿久久舍不得移开眼,虽然不知道那两个人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 不过从他们的眼神与态度,在在写著邂逅之时,肯定有著一番精彩绝伦的好戏————嗯,奇书网那会是一场怎么样的追爱过程呢? 她好好奇哟! 想必一定迸出许多激烈的火花来过,嗯,那又是什么样的景况呢? 太太太太值得去研究、更值得去想像。 或许,这对俪人正是来刺激她的想像神经的,如果就以这两人为故事主干,也许她可以顺势写出一本精彩绝伦的好书来。 好幸连,居然让她在无意间碰上这么好的一个题材。 倏地,方嫿抬起脸蛋,红馥唇线弯出一抹教人疑心的笑意。她站起身,准备离去,谁知道她才回头,居然一头撞进了一具宽厚的胸膛里——“谁……好疼哪……”小手抚著几乎快歪的鼻子,方嫿痛得差点流出眼泪来。 “你是谁?观察离开的那二个人有什么目的?”一道宛如天鹅绒嗓子的磁音从她头上飘下,这么悦耳的嗓音可把少女的痛苦减轻许多,因为她急著想看见这么好听的声音是从什么人的嘴巴发出来。 方嫿忍痛的将小脸一抬,赫然发现自己居然瞧见了一侧俊美到不似人间物的男人。 上帝!她开心的低嚷出声,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居然幸运的让她在短短十分钟里,连番碰到两名足以荣膺小说男主角的最佳范例,她太幸运了。 “我在问你话。”独孤漠冷睇著这尤胜出水芙蓉几分的绝色红颜,却是很不喜欢她傻傻疑笑的模样。 “先生,我能跟你做个朋友吗?”方嫿不答反问,她满心计量著,也许能够透过与他的交往,来让她的小说内容有更精彩的场面,近而帮助她完成第一部著作,增加得到出版社青睐的机会。 独孤漠锐眸一闪,立即打消跟她继续攀谈的念头,从这名少女无邪的眼波里,他可以了解到这名丫头根本没啥心眼,甚至浪漫过了头;那么,她对风旋肯定没有危险性。 既然如此,也就没有质问这女孩的必要。独孤漠转身就走。 “别走哪,你还没回答愿不愿意跟我做朋友呢?喂……呃!”消失了,就这么不见了。方嫿不由得直搓眼睛,不敢相信一个人居然能够在眨眼间就凭空消失,这实在太神奇了,神奇到让她好想、好想查出他的真实身分;只是,还会有见面的机会吗? 她又颓丧地低下头,怎么可能?如果对方真不是个普通人物,想再儿著他的机会等於是空想。 俊男美女全走光了,冷意也跟著重回体内;寒流一波波往她身体灌,毫不留情地。 她不断拍著苍白的两颊,又拚命对著小手直呵气。惨了,她会不会被冻死在街头啊? 方嫿抬眼看看天空,上头黑压压的一片,连星月都被吞没了,四周除了风声外,就仅剩自己曳在地上的影子,感觉也是阴森森的。回家吗?不!她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拗上一回,否则可以预见,她的心愿就此将化为泡影。 她没有目的地在街头乱逛,远远地,见著一个怒气冲冲的女孩迎面奔了过来,很快地,她又见到女孩的後边也追来另一个气急败坏的男生。 “小琪,别跑,你听我解释好不好?”後头追著的男生叫著,安静的路上,他的声音显得异常焦躁。 “不听、我不听,我们到此为止,以後你别再来烦我。”小琪气愤的回吼。 “我告诉过你那是误会,我的心里只有你,只有你一个,没有其他女人,你要相信我。” “真的?”那个叫小琪的女孩顿时停下脚步,回头怒瞪那名男子,尖锐的声音仍旧带著浓浓的指控。“你说的是真话?” “当然是真的。”他点头如捣蒜。 “那好,如果你真的只爱我一个人,你现在就跪下来求我,并且对我发誓,说你以後再也不看别的女人一眼,你敢不敢?” “你要我跪下来?”男人简直不敢相信。 “怎么?你不愿意啊,你不是说你爱我爱到海枯石烂,永志不渝,那么这小小的动作会为难你?” “我是爱你呀,可是……你也不能让我丢脸。”男人偷偷瞄看站在一旁当观众的女孩,并旦有点舍不得移开眼,说实在的,这女孩长得好甜好美,简直可以比拟搪瓷娃娃。 “你眼睛在看谁?”小琪也瞧见了方嫿,然後又看到男朋友竟然不断地偷瞄她,这什么意思? 怒火狂烧。 “高志朋。”她尖叫吼出!“你还说你只爱我一个,那么,你现在眼睛在看谁? 说呀,你是不是又喜欢上这个女人了?”她冲了过去,指著方嫿的鼻子叫嚣著。 “我……”方嫿一头雾水,只是连连摇头。“小姐,你误会了,我根本不认识他,我只是……” “你住嘴!怎么,你以为自己长得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不是?” “我没有哇!”她只是站在旁边当观众,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小琪,别这样,你吓到人家了。”高志朋对气头上的女朋友简直没辙。“小姐,对不起呀,她是气疯了,才会口不择言,请你不要见怪。” “我不怪你们,只是,你们不该吵架,你们……”“啪”一声,方嫿所有的劝解全被小琪那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掉,火辣辣的疼痛顿时笼罩住她的左颊神经,不仅痛楚,她也傻了。 “小琪,你大过分了,你怎么可以随便——”高志朋见女朋友莫名其妙伤人,跳出来指责。 “你不是说你不认识她,干么又为她出头!” “你怎么这样。” “我打她你心疼呀,很好,那我就继续打。” 被莫名打了一巴掌的方嫿根本都还来不及回神,那个叫小琪的泼辣女人又一个箭步冲上去,准备狠狠揍死眼前这个长得比她漂亮数十倍的美丽女孩。 “啊!”但这回她还来不及出手,领子突然被一股力量给提领起来,还被用力抛了出去。小琪整个人被摔飞掉,重重跌到墙角边,捶墙的力量几乎让她骨头全部散掉。痛得她倒在人行道上大哭哀嚎。 “好痛、好痛呀……”小琪哭嚷著。 “小琪。”高志朋心惊胆战的冲过去观看女朋友伤势,又回头找伤人的对象,但才抬眼,他就被这突然出现的男人给吓得打起哆嗦;此时,他什么话都不敢说,因为对方的表情好像夺命阎王,他现在仅有的力气,只剩能软脚地拖著又叫又哭的小琪赶紧消失在那对冷冽的眼睛之下,以免尸骨无存。 好痛、好痛喔……从来没被人打过的方嫿还是愣在那里,还回不过神来。 独孤漠看她一脸呆滞,冷冷一哼。 “以後放聪明点,否则被人打死了,算你活该。”这妮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白疑、傻蛋。 是谁在教训她?而且这声音好熟悉。 失焦的眼瞳慢慢转过去,当她看见独孤漠那张俊美到极点的脸庞时,突然冲/了过去,不由分说就抱住他,小脸埋在他怀里,惊惶的哭叫著。 “好可怕、好可怕、那女人……那女人会打人,好痛,怎么会这样?我什么事都没做,我……” 独孤漠浓眉一蹙,对这娇弱妮子的动作相当不满,谁允许她这么靠近他。 “滚开。”他斥喝! 她似乎没听见,只是抱住他不断诉说委屈。 “我好无辜,我只是路过,刚好看见他们吵架,我原本还想劝架的,但谁知道……”虽然家里的规矩专制惯了,但不论是长辈、或者是家里的佣人,可是从来没人会对她动手过。方嫿泪流满面,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她怎么可以打人,我又不认识那个男的,她怎么可以……” “喂……”他低头看著直在他胸膛磨蹭的小脸蛋,对她抱著他直掉泪的动作相当不满意。“快放开我。” “怎么会这样?”她抽噎,对他的命令置若罔闻,心里一直觉得好害怕,而被她占领住的胸膛,不断传来的温热气息适巧给了她一种安心的暖意,好不容易抓到这么一个可以带给她依恋的胸怀,她也不管自己这种样子会不会给人家带来麻烦。 第3章 “更何况,恋爱不是人生旅程中最美丽的事情吗?两个人能守在一块不是一种天赐的幸运?为什么要吵架?我不懂,我真的不明白……” 这妮子在扯些什么? “我不敢相信,我真的不敢相信……” “喂!”独孤漠不满的嗓音终於逸出口,修长的指头掬起她的下颚,也不管她现在的激动情绪,只是冷冷撂道:“你这位天真的大小姐要是承受不了平凡人间的震撼事,就快滚回家去。” 他说什么?他怎么能够这样说?这副胸膛的主人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残忍的话语来。 “我不回去,而且我只是……只是没经历过这种事,我只是……只是害怕嘛。” 她边说,双手把他环抱得更紧。 “那不关我事。放手!” “不放、不放。” 独孤漠眉宇蹙得更紧,大掌抓住她柔荑,一用力,就把她的双臂给扒开了来,轻使劲一甩,预防她又扑上来。 “哎呀!”方嫿没想到他会硬拉开她,一个重心不稳,整个跌倒在地上,两只手肘擦到地上,疼得她泪水流得更泛滥。“好痛啊,你……怎么推我,”她揉著自己的双肘,唉唉叫疼。 独孤漠得闭上眼睛,深深吸上好几口气,才有办法缓和情绪;这妮子恨本是搪瓷做的,禁不起稍微的碰撞。瞧瞧她的右颊,又青又紫的肿得半天高,再新加上破皮的手肘伤势,简直快成了破娃娃。 方嫿可怜的直啜泣,好懊恼、好後悔;伤心的不是她的伤势,而是她以为的屠龙英雄,竟然只是个自傲的家伙,不仅没有爱心、没有耐心,跟她的认知根本差距一大截,这样的男人,不可能是“模型”,不可能有荣膺男主角的资格。 她一点识人之明都没有。 方嫿忍痛站起来,努力忍住泪,好累又好疼呀,现在怎么办奇书网?回家吗?不!不管遇上多少困难,在她心愿未达成之前,她绝对不能动回家的念头。 只是上哪儿去好呢? “你去哪?”她才走两步,身後又传来那好听的低嗓。 “刚才谢谢你。”想来,这男人也是不喜欢被纠缠的,那么,她也不该缠著人家不放。 “你要去哪?”独孤漠再问,这妮子怎么像是在赌气。 “我要去……”去哪?她也不知道,反正前面有个公园,她先去那里窝一晚,再好好想想办法。“我去……” “跟我来。” “什么?”她有没有听错?方嫿忽地回过头,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刚才说什么?” 独孤漠也是一愣! 那张小巧细致的娇颜泪痕未乾,已经够揪动人心,而右颊的伤痕不仅破坏不了她的美貌,反倒营造出惹人怜爱的风情来。她就这样充满期待的凝睇他,细腻娉婷的娇柔感,净是我见犹怜的韵致。 怜惜? 他居然有些不舍。 怎么?她的荏弱牵动了他冷硬的神经? 这怎么可能? 可是,嘴巴却道出与理智完全相反的话,彷佛被一股无形的奇怪意识控制住。 “我要你跟我走。”说完,他恼。 “真的?”方嫿露出好开心、好感动的笑脸。“你要收留我,你真的要收留我?” 本来嘛,屠龙芙雄就有见义勇为的本性。她没看错,她认定的男人终是同归到她所设定的轨迹之下。 “你不必高兴得太早,我没说要收留你。”那是她自行演绎的想像,他何时答应过要收留她!收留?怎么,他捡到的是个翘家丫头,大小姐无聊没事做所玩的游戏。 他俊脸倏冷,对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女娃,根本没有动下情绪的必要。 反悔地想赶她走。 “谢谢你。”不期然地,她迎上前,对他绽露出最感激的笑容。独孤漠突然发现,得要很努力的密封自己的情感,才不至於让怜爱的表情给流露出来。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不大耶。”一踏进这间二十坪左右的公寓,方嫿很坦白的把她的第一个感觉说出来,较之她方家别墅的格局,简直是天壤之别。 若非知道这妮子天真得可以,不会虚华的掩饰言词,并且他唯一想听到的,就是真话。否则要是一般人听见,大概会被她的实话实说给活活气死。 不过从她的言谈当中推敲,他更能肯定她绝对出身於大户人家。 “多挤我一个人,要不要紧哪?”她担心会不会妨碍他。 “你要是觉得不妥当,现在就滚。”他横她一眼,迳自往其中一间卧室走去。 “不!我才不走呢。”她赶紧窝进沙发里,打定赖著不走,这地方虽然小,但四周都乾乾净净的,如果她能说服他让她住在这里一阵子,那么她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写小说,这主意倒是不错。 “手伸出来。” “呃!”她吓一跳,他什么时候把医药箱拿出来。 “我要上药。”她还愣在那边干什么。 “哦。”挽起衣袖,赶紧将双臂伸出去,药水一倒在伤处口,小脸立刻拧了起来。“好痛。” 他抬眼睇她,什么话也没说,又拿出另一种药瓶,挤出透明的药剂,往她红肿的右颊抹。 “咦,好清凉耶,而且抹起来一点都不疼,在哪儿买的?我也想买一瓶以防万。” 这女孩难不成还想再被人揍一次。不过依她的个性,这种可能性相当大。 “买不到的。”这是“侠客居”特别研发出来的药剂,市面上不可能取得。 “这样啊。”她不掩失望。“那只好算了。” “给你。”他将那瓶药直接丢进她怀里。 “你要送我?”她嘴巴张得老大。“这药不是很珍贵?” “你少罗嗦。” 她倏地噤口,不过心窝暖烘烘地,至少他对她满不错的。 嘻! “对了,你不是走掉了吗?怎么又会刚好回头出现拯救我?”打理好伤口,她现在只是想把满肚子的疑问给问出来,对於他怎么会适时出现救她,想破脑子还是不得其解。除非他根本不曾远离过。 “我有必要向你报告我的行踪吗?”他口气不善地睨她。 “对!是没有。”看他有发怒的徵兆,方嫿不敢再多嘴,反正不管为什么,他确定救了她一命,并且好心地把她给带回来。如此说来,这男人是人间少有的大好人喽,她何其有幸,离家出走的头一天,就遇上这种侠客。 “行了,你的伤势已经处理完毕,你也可以离开。” “什么?”她吓得跳起来!“你不要跟我开玩笑。你不是说你要收留我。” “那是你说的。” 她被堵得哑口无言,那的确是她在自说自话。 “可是……” “你我非亲非故,救你、替你处理伤口,我已经仁至义尽,你还敢要求我继续为你收拾残局?” 是没那资格,而且人家对她的确已经仁至义尽了,他跟她非亲非故,能做到这程度,足以让人感激万分。 “我了解了。”她站起来,深深朝他一鞠躬。“不好意思,打扰了,谢谢你的帮助,还有你的药,谢谢。”说完後,她转身离开。 在把门扉合上前,她还期待会有转机出现的…… 可惜……他依然没有留人的意思。萍水相逢罢了,况且他深信,这丫头的家人一定正在四处寻找她的下落,不用多久时间,她就会被带回去。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多此一举的当起保母来;况且,他也不是当保母的料。 第二章 当然,男女主角在相逢之後,决定凑成一个圆,那是何等困难的工程哪;想想,要教两人相守,总该具备一个最起码要素吧,那要素——就是得为彼此而心动。 方嫿乘著电梯下楼,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夜凉如水,她紧抱袋子,看了阴暗的周围一圈。夜深人静的此刻,连流浪的小猫小狗都不儿半只,更遑论有人影从她向前晃过。 上哪去呢? 她撇撇唇,一屁股往台阶坐了下去。 无路可走呀。 三更半夜的,她一个人在马路上乱晃,乱不安全的,还是等到天光之後再想想办法吧。 大眼期待地又回头张望,是还在奢想著……但是那个男人所住的楼面暗沈沈,想必在赶走她之後,倒头睡了。 讨厌,她原本还奢望他会回心转意留她下来呢!没想到…… 是她太天真、太没脑袋,以为只要长得好看的男人就应该是英雄,结果事实证明,纯粹是她疑人作梦的想像,根本没那回事。 用力地吐了口闷气,她下巴无力的顶在双膝间,努力想将身子蜷缩成一团好御寒,谁知没感觉暖和反而愈来愈觉得冷。 怎么会这样?人在倒楣的时候好像什么坏事都会掺上一脚,她的逃家行动居然会碰上寒流来袭的最严重时分。 好冷哟…… 她猛吸鼻子、又直呵气的……可是无论怎么把自己缩成一团,还是抵挡不了一波接一波盖过来的冷空气。惨了,她一定会冻死在这里,死定了……不!不能死的,否则她的小说岂非永远没有完成的一天,忍耐,天马上就要亮了…… 就在她不断跟寒流抵抗,又拚命跟自己加油打气之下,总算,云絮开始渐渐泛白。看表,五点多了,天已快亮;那么,她也可以离开这地方。 “你还在这里?” 方嫿走了二步的腿一顿,冻得呈现僵硬的身子缓缓转过身。 “你……喀……喀……”她牙齿直打颤,话都说不清了。 独孤漠端详她发白的小脸,还有直颤抖的身子,瞧她的脸皮僵硬到呈现不忍卒睹的惨状,忍不住问她。 第4章 “你该不会一整个晚上都待在这里吧。”天下有这么笨的人吗? 她贝齿喀喀颤著。“我等……等天亮……” “等天亮?”什么意思? 她努力扯著僵硬的唇线发话。“天那么黑……我怕遇上……遇上坏人,所以坐在这里等天亮之後……之後再走……” 他简直快被她疯狂的行径给呕死,怕遇上坏人,难道不怕被冻死,尤其这妮子看起来是那么弱不禁风。 “你怎么不上楼来?” “你赶我走的啊。” “你!” “喂……你别生气了,我完全没有意思继续打扰你……我这就走,就走……” 她才跨前一步,冷不防一只手臂突然勾住她的腰,一扯,她整个人飞贴到他的胸膛上,还来不及回神,她就已经被他带回公寓里。 “你这是……这是什么意思哩?”她瞪大圆眼,不明所以。 “不想死就把这东西喝下去。”独孤漠在厨房待了一会儿之後,端出一碗黑乌乌的水给她。 “这是?” “不喝我拿走。” “我喝、我喝!”她又开始觉得满心感动、胸口暖烘烘的接过,万分感激地以唇就碗直接吞下一口。“咳、咳!这什么东西?好苦、好苦……”抬起皱成一团的小脸盼他。哪知男主角的表情却写著:喝不喝随你。 也是,人家一片好心,况且良药苦口,怎能嫌。 只好捏著鼻子努力、用力的把黑水往嘴巴里头灌,其实认真想想,这位不知名的男人,正有著外冷内热的最佳写照。 方嫿一边喝苦药、一边疑疑凝睇他,脑筋不住地转呀转,想的净是如何把这份温馨感动融进她想好的情境里头,成为其中一个环节。 这个思绪又飞上云端的妮子,似乎不明白人间真实的险恶面,也不知道她倚仗哪条理由?胆敢如此信任他? 拥有异於常人的纯真气质,只消一眼就让人看穿心中所思的单纯,独孤漠相信自己的判断绝对正确。只是,她凝睇他的眼神里头,有时又分明写著某种期待与幻想——这又意味著什么? 期待?幻想?他与她素昧平生,她想从他身上获取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独孤漠原本就冷冽的线条又更加冰寒,因为他不得不猜想,她是为了他的“身分”而来。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她所表现的一切,很可能是极端高明的假象。 “方嫿,我是方氏企业董事长的……”她毫不考虑的报上名,不过谈到她的背景时,却犹豫了下,这样会不会太坦白?可是,话已经起头……若是要实话实讲,他会不会通知她的家人前来逮人,那岂不是前功尽弃。“我是方氏企业董事长身边助理的女儿,我爸爸在方氏企业工作。”她灵光一闪,硬拼,这样拗得过去吗? 他深深看她。 她别过眼,听到胸口噗通噗通的急剧骤动声。“我报上名了。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你救了我好多次,我却完全不晓得你的大名,这样很失礼。” “独孤漠。”他简要回答。 “还有呢?” “你想知道什么?” “很多啊,比方你是打哪来的?你从事什么行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他住的地方不大,设备也不豪华,可是在她的感觉里,这个男人绝不是个泛泛之辈,他的举手投足充满著王者之风呢。“让我猜猜?你是不是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或者——”她眼睛突然兴奋地亮起来。“你在扮乞丐王子的游戏。” “你的想像力真丰富。”他面无表情。 “当然。”否则她连写小说的最卑微资格都不具备。“独孤漠,我是不是猜中了你的秘密。”好有趣耶,如果这是真的话,那将是一部多有趣的故事。 “无聊!”他冷冽回道。 显然他并不喜欢这种幽默,。 方嫿只好住口,怯怯地低下眼睑。她的确是无聊又白疑,像他这么一个卓绝的人才,又怎么会看得起她的志向!就媲如爹地、北望哥,他们不都是对她的心愿嗤之以鼻,并旦用尽方法想要除掉她的幻梦,才会发生这次的逃家行动。 他的话有这么伤人吗?阻止她追问的目的不过是为了避免让她发现他的真实身分,她难过什么? 更诡异的,他怎么会被她可怜的表情给牵引出情绪,并且这种情形已经上演过好几回。 他岂能任由这么奇怪的情况继续演变下去? 不可以! “卧室的衣柜里有几件女装,你试试能不能穿,可以的话换掉你那一身的脏衣服,弄好後,你可以离开。”他又下逐客令。 又要赶她走,既然如此,干么又把她给叫回来,还给她一大堆的想像,然後又残忍的破坏它;不!她不能继续被他牵著鼻子走,即使是厚著脸皮,也要试著留下来。 “我不走,而且我也答应不向你探听隐私,我就拿这项保证来向你做出,留下来的交换条件好不好?” “没必要。” “我无家可归。”倏地,她朱唇一抖一抖的,样子快哭了。“我老实跟你招了吧,我逃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因为我爹地亏牢了公款,被方氏逮个正著,现在正一筹莫展,更惨的是,听说为了息事宁人,我爹地竟然有意思……有意思拿我当筹码,他想、他想……”拜托,希望这种谎话能骗过他。 “他想把你卖了。”他替她结尾。 “是啊、是啊。”方嫿心惊胆跳,不知独孤漠到底信不信她的话。“所以,你只要让我住一个月,一个月就好,只要能避开我爹地,相信就会没事了,而且我可以跟你打契约,我住这里,身分是你的女佣,我替你打扫屋子,照顾你的生活起居,而你只要给我八小时睡觉,四个小时休息时间,其他的时候,我随时听你使唤,你说这交易好不好?” 当然不好,谁都听得出她编出来的是最可笑的谎话。 “侠客居”的任务他适巧完成,正打算休息一个月後就离开台湾,而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丫头,硬是要破坏他的假期,他没有理由忍受。 “我知道你为人正直、很有爱心,绝对不会眼睁睁看著我受苦受难是不是?” 美丽的脸庞散逸出脆弱的怜幽,用著荏弱的气息蚕蚀他的冷硬。 “你不会这么狠心的对不对?”她拚命央求,被寒流侵袭过的小脸彷佛不堪一击,在激烈的情绪下愈来愈委靡,倘若他拒绝,这丫头很可能当场昏死过去。 “就一个月就好,拜托你、拜托……” “去把乾净衣服换上,好好睡一觉。”独孤漠迸话! “噢……”她脑袋转不过来,茫然地问:“意思是!你答应了?” “我没有答应,只是不想让你昏倒,借你暂住一天,到左手边那间卧室睡上一觉,等你养好精神,再说。” “好,我听你的,去睡一觉。”她却自以为问题解决,快乐得像只小鸟,飞进卧室里,在门扉掩住身躯的一刹那,她又回头。“谢谢你,我就知道,你不是个狠心的人。” 就是这张过分慧灵的表情,总会莫名其妙掩去他的理智。 但在经过一番拉锯後,心底又另有决定。即使这个能影响他情绪的女孩他并不排斥;不过,却也没有把她留在身旁的必要吧。 他凝视著那扉门。 方嫿突然惊醒过来! 看著陌生的天花板,愣了好半天过後她才记起自己身在何处。 现在是什么时间? 抬手看了看表,不禁讶呼一声!十二点,晚上十点,她这一睡,居然睡掉了整整十八个钟头。 大概是整篇逃家行动过得太精彩,才会疲惫不堪的一沾上床,就睡得不省人事,只奇怪那个独孤漠怎么没来喊醒她,她跟人家订下条件,留下来当女佣的。 她下床,又打了个大呵欠,脑袋还是混混沌沌,没能清醒。揉著惺忪的睡眼来到通道,看过去,整间屋昏昏暗暗的,也难怪,都这么晚了,也该睡觉梦周公。 她揉著眼睛继续往客厅去,这间小公寓除了她刚才占据的房间,就只剩下厨房、浴室外加那间客厅,既然卧室被她占领,那么独孤漠睡哪? 这突来的问题可把她的迷茫赶跑些。裸著足赤脚走到客厅玄关,脑袋望过去。 猛地一愣!瞌睡虫全被眼前的“风景”给吓跑。老天!她得努力的吞口水,才不至於因为太过垂涎而失态的流出嘴角来。 只点著小灯的客厅里,独孤漠裸著上身躺在沙发上休息,而令她心儿朋怦跳的原因,正是来自他裸露出来的体态。哇塞!平整的胸膛肌理分明、无一丝赘肉,纯然古铜色的肌肤在浅浅灯光的照射下,泛出诱人的彩光!闪亮亮地,是那样地蛊惑人心,配合著俊美如雕像的立体脸孔,俊逸得让人忍不住想靠过去摸一摸,占为己有。 而她,真如此做了。 方嫿彷佛遭受催眠般地一步一步走过去,趁他坠入梦乡之际,贪婪地将他完美的体魄尽收眼底。不禁再次感叹造物者的神奇,多年来,在出席多次的宴会下,她也见过无数男人,却从没有一个男人能像他一样——充满引诱入的吸引力。 太教她目眩了,被迷惑到忍不住想去碰碰摸摸的她——即使明知此时的自己简直像个女色魔,不过,偶尔抛掉女性的矜持也不为过吧,并且,她的手老早就不受脑袋控制的伸出去,眼看即将偷摸到,“啊!”手腕突然被攫住,剧痛让她叫出声,还弄不清楚怎么回事,眼前的“美景”就撞了过来,等抓住她手腕的大掌松开,让她的疼痛稍减些,她才发现自己的脸正顺势撞进那副坚实的胸膛里。 第5章 好耶,她已经顾不得手腕上的痛楚,就侧著脸蛋倚靠在这副温暖的胸膛上,耳朵聆听他稳重的心跳声,而充满成熟男性的气息,也在她鼻尖处不断缭绕著…… 太棒了! “起来,你在干什么?”她居然像只无尾熊一样,彷佛抱著心爱的油加利树。 嘻…… “喂!”他低头凝望她的脸,那张美丽的面孔除了布满娇愍以外,居然还带著某种觊觎,觊觎?“方嫿……”他低嚷! “等一下,你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拜托啦。”她紧紧搂住他的腰,脑袋瓜子紧紧偎在他胸壑上,享受既安全又翔实的感觉。他果然和她所想像的差距不大,这样的男主角,果真是她写作的最佳“模型”,从他身上,她能体验出许多许多不曾经历过的情绪。 这妮子到底在做什么?总是如此。挑情?她天真无邪的外貌难不成真的只是一种掩饰,是拿来完成某种目的。 “滚开。”他拉住她的衣领往後一丢,总算把她弄开。方嫿睁著错愕的大眼睛! 不敢相信他居然这么粗鲁。 “你又这样?”真是破坏形象。 他眯起眼。“你纠缠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不加思索脱口就道:“我只是想——” 呃,猛地她捂住嘴,不能说、不能说,如果她把目的给说出来,独孤漠肯定立即把她赶出门,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忍受自己成为研究的模型,所以她忙装傻的笑著。“我只是想躲开我爹地的魔掌一个月,我告诉过你的,你忘记了吗?” “真是这样?” 她全身突然起了鸡皮疙瘩,独孤漠的口气并不凶狠,可是她怎么会有大祸临头的感觉。 “是……真的是这样。”他分外刺眼的眸光,犀利得让她差点吐出实情来。 “况且我答应过你,绝对不探究你的隐私,这是你留我下来的交换条件,我不敢忘,也不敢违背诺言,我不敢有目的。” “那么你刚才为什么要偷袭我?” “偷袭?”闻言,她一张俏脸红得跟只煮熟的虾子一样。被人活生生指控,又反驳不了,只因刚才的行为的确像在偷袭;只是,被他这么一针见血的揪出,末免太、太丢脸了。 她红著俏脸,讷讷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不小心看见你的裸体,谁晓得就不由自主的想……想……” “想上我的床。”他接话。 “什么?”方嫿杏眼猛爆,以为自己的耳朵故障了。 他冷冷笑著。“你的表情很专业。”那副震惊的神态演得的确无懈可击。 “我没有,你怎么可以随便说我……” “何必否认,反正这个时代也不流行处女。” “你!”她吓得合不拢嘴。他怎么能够这样说?而且说得这么天经地义,彷佛对这种事情相当习以为常,并且没有什么好在乎。 不明白哪?没情没爱的男女又怎么做得出最亲密的接触,难道就只为贪恋一时的快乐就什么也不管了吗?为肉欲而肉欲,她能为这样的关系而下笔吗? “你不是想尝尝做爱的滋味?”闹了半天,原来她的打死不退就是为上他的床,那又何必一脸震惊。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又怎么可以轻易卖掉你的身体。”她气极。 “你的指责非常可笑,这不就是你接近我最真正的目的。”怪了,这妮子怎么会有勇气胆敢指责他。 “我……”原来,原来他误会了,他以为她想……真是的,也难怪他会误会,自己刚才的行为实在过於猖狂,才会让不明所以的独孤漠以为她想染指於他。“你误会了,我没有。”她努力的否认。 “没有。”他起身走向她,一百八十多公分的身高把她一百六十公分的小个头给压制得死死。她又开始紧张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水瞳所见,净是那副迷死人的体魄,随著他的倾近,他的气息也为之拂过来,像个吸力超强的磁铁般,又将她所有的注意力给吸过去。 “你真的好帅、好迷人……”她忍不住又喃道,打从心底为他迷颠。“真正的男主角,就该具备你这种迷魂香才是。” “你到底在说什么?”这妮子,偶尔总是会冒出一些令人丈二金刚摸不著头绪的怪话。 “没说什么。”她有所警觉地住了口。 总是如此,他的追问总会让她突然清醒过来,明知她没有那么简单,却又常被她的纯真气息给阻断追根究柢的决定。 方嫿又开始疑迷地凝睇近在眼前的健硕上身,忍不住问道:“独孤漠呀,你的胸膛有没有借人靠过?”她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可把他的镇定又击溃。 “你该不会还想借吧。”他的从容又消失。 “你答应了是吗?”她欣喜若狂的蹦跳过去,又变成无尾熊,紧紧环抱住他。 根本没细听人家的意思,小脸就这么大刺剌偎靠在他胸膛上,迳自沈溺其中,哪里看得见独孤漠快崩溃的表情。“好棒,就是你这样的男人,可以让我激汤出更多的想像力,好棒、太好了……”靠著最安全的健壮躯体,享受他灼热的气息源源包围住的感觉,是既温暖又安全,即使天塌下来了,这个男人的羽翼也应该会护卫住自己吧!太好了,她故事里的男主角就应该有这种形象。 独孤漠不敢相信她居然这么胆大妄为!她明不明白当她柔软的身躯偎进男人怀里时,足以让一个正常的男人气血翻涌,况且,拥有天使面孔的她,很容易教人“冲动”。 她是天真到不清楚自己的魅力,还是利用自己的外貌达成目的? 正当他要斥责她的时候,冷不防地怀里的柔躯突然往地板滑下,铁臂急忙一勾,捞起了合上眼睛的睡美人。 她睡著了? 独孤漠这下又要深深吸上几口气,才可以平复弥漫胸臆的怒气。老天,他到底遇上了什么奇怪的女人?真想把她丢出去!只是一看见她那张甜美的脸孔,还有全然不设防的表情,他冷硬的心房居然溃决一角。 该死的! 呢! 躺在床上的方嫿像只小猫咪般地伸了伸手足,慵懒地吐出一口舒服的大呵欠,懒腰伸到一半,猛地愣住! 咦?不对耶,她记得借了独孤漠的胸膛靠上一靠,怎么自己现在又躺回床褥上,并且迷迷糊糊睡著了。 真是的,好不容易才逮到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以细细品尝一番,结果居然去梦周公,真是该死! 算了!虽然没有享受太久的舒服,但至少也得到一些灵感,还是赶紧把它记录下来。 方嫿从自己的大包包里取出稿纸和笔,趴在床上,开始把她所想的故事记录下来。 他是天生的王者、人中北凤,不需要太多外在的包装,自有一股慑人的魔力。 仅是倚靠在他的胸壑里,就能轻易感受到不容抹减的帝王气息,即便冷眼看人的孤傲显得那般人凛冽,却全然无损他惊人的魅力。 女孩一步一步靠向他,伸出手去——方嫿边写边想他平滑紧绷的胸膛是那样的迷人,也开始把自己的经历套在女主角身上……一边描叙、一边回想与独孤漠相贴时的点滴,想著……写字的笔居然不听使唤的莫名颤抖起来。 她丢下笔,捂住胸口,还是无法阻止心跳变得紊乱。该死、该死,她眼著剧中人紧张些什么,她是作者,只用作者的立场为书中里的男女主角铺陈一段为彼此心动的情节;而独孤漠,不过是她在幸运之下所找到的最佳“模型”,让她有临摹的对象,进而写出最接近事实的感动。她应该客观的分析男女主角该有的情绪跟反应,而非自我陶醉的把自己当成书中人。 不成、不成,现在不够平静,脑袋乱轰轰的,根本写不出东西来。 放下稿纸,看著窗外,等到情绪渐渐平复,那阎夜也慢慢翻成鱼肚白,她猛然想起! “糟了!我是来当女佣的。”真糟糕,她居然忘了自己的身分,都快六点钟了,要是独孤漠得上班,她怎么来得及准备早餐给人家吃。 旋即像只无头苍蝇似地奔出卧室,冲到厨房前又瞥见独孤漠躺在沙发上——好可怜、也好善良,当主人的居然得窝在客厅里,而让她这位不速之客睡大床,并且昨晚又吵得人家不能安眠。 这份歉疚让她打定主意要准备最棒的早餐,虽然她从来没有下过厨房,不过光凭想像,应该可以弄出些稀饭小菜等等东西来填填肚子吧。 “米呢?”她左顾右盼。“啊,有了。”她忙用量杯舀出几杯米来。“该放多少水呢?随便都可以吧!咦?水怎么全都变成白色,是不是米变质了呀?不对,想想……柳妈妈平常都说要洗米煮饭……是啦,我的米忘了洗乾净。”她忙著从瓦斯炉上要把没洗的米拿去重新洗过,没注意到大火已经把锅子烧得滚烫,小手急切去端起锅耳,结果,“哇……锵……好烫、好烫……”她直甩手,疼得要死,而且只能眼睁睁的看著那锅水米全部翻倒在磁砖上,散成一片。 “惨了、惨了,怎么办?”她紧张兮兮的蹲下身子就要捞起散在地上的米粒,可是怎么捞呀?而且这还能吃吗?还有……咦?怎么会有瓦斯味,惨了,一锅子的水淋灭了炉火,她没关掉瓦斯开关。 方嫿心急的站起来,伸手去关,然後又急著想收拾残局,但她的动作太急、太快,脚底突然打滑,结果重心不稳,踉跄地直往地板吻去。 “啊!”要摔死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被铿铿锵锵的声音吵醒,独孤漠冲到厨房,才定眼,就看见方嫿以拜服之姿朝他跌过来,想都不想,当然迎上去救人。 第6章 以五体投地之姿栽下,独孤漠适时迎面相救,被他抱涸正著;然而当她踉跄的跌进他怀抱里时,她的唇似乎曾经擦过他的唇片,倒在他怀里的方嫿半天不敢动弹,有吗?她适才真的有碰上他的唇片吗?可是温温热热的触感是那样地明显,他的气味甚至还留在她的唇片上呢。 她颤抖的手抬起抚住自己的唇…… 她吻了他。 嘻! 吻了他…… “你还敢笑?”趴在他怀里的丫头居然一抖一抖地笑起来,她把整间厨房弄得乱七八糟,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我……”是不能笑,可是她控制不住呀。 “你笑什么?”这妮子不会是吓疯了吧。 羞死人了,她怎么能够说出来,只是他完全役有感觉吗?他不知道彼此的唇普经规密的贴合过吗?虽然只是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可是他没有任何震撼的感动吗? 独孤漠忍住气捏住她的下颚,掬起她的容颜,却见她美丽的脸孔红如苹果,娇艳得令人想咬上一口。 “你、你是怎么回事?”他拧起眉,对於自己体内突然窜起的燥热很不满,他相当清楚那股骚动代表什么意思,只是眼前的妮子不是他可以啃咬的对象。 “你……你刚才难道没有任何感觉吗?”她羞赧得不知如何询问,只好旁敲侧击。 “感觉什么?”方才一心救她,整个心思都快被她惊天动地的举动给吓死了! 哪还知道去感觉什么? “你真的没有发现?”方嫿不免失望,她本来以为可以从他口中问出些感想来的。 “我不喜欢打哑谜。”扶正她之後,独孤漠退了几步,这个女孩,满脑子的诡谲企图,多少次想赶她走,却在见到她无邪的小脸、又感受到她异於常人的纯真气息後,莫名冒出的怜惜就会硬生生阻止他的驱赶意志。 他好像要生气了,为了那记吻?还是她弄糟了这一切? 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再怎么不灵光,也知道现在不宜再去追问。 “你别生气,我知道自己笨手笨脚,才会把厨房弄得一团糟,不过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痛定思痛,好好改进,我现在就把厨房打扫乾净,重新舀米煮稀饭,相信我,这次我一定知道先把米洗乾净,然後再煮。”她滔滔不绝地向他保证。 “你给我站住。”他多久没有头痛过了?现在却得尝到这种痛苦滋味。“你给我站到客厅去。” “独孤漠,我……” “去!” 她瑟缩了下,不敢违拗他的命奇书-整理-提供下载令,怯生生地闪到客厅去。 望著一地的狼狈,独孤漠闭了闭眼,随後也走出去。 “你去哪?”方嫿看他打开大门,连忙问。 “去买早点。” “我是你的佣人,该让我去才对……” “你给我闭嘴,坐下!” 嘎!她赶紧噤口,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乖乖坐好。 独孤漠防卫什么似地狠狠瞪她一眼,这才用力关上门。 砰地一响!不仅吓坏门内的可人儿,也把独孤漠吓得愣在原地。 记得许久没有尝过生气的滋味,现在却因为她的出现而破例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无法解释。 第三章 爱情一有进展,就必然会遇上起伏,这应该是种定律吧。想谈一场顺利且毫无阻碍的恋曲,那是何其困难,真实的人生如此,幻想下的情节亦该是如此。 我如此猜想著。 唇片与唇片相接合的那一刹那震撼,她相信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虽然事情发生得那么突然并且迅速,但回味无穷哩,假使说她故事里头的男女主角再次取材她的亲身经历,就在这么不经易的一摔之下,摔出他俩的感情来,那可是一件极其浪漫之事耶。 好!就这样发展下去…… 独孤漠前脚才离开,方嫿後脚就冲进卧室里,抓来稿纸,埋头在书案上,笔如疾风的将方才的灵感迅速化为文字,一字一字地往稿纸上头写,她写得那么专心、写得那么开怀,岂知——她眉一拧、笔一顿,突然翻到最前页去,把自己已经写好的情节重新看上一遍,又一遍,再一遍,倏地,她丢下笔,原本的笑容此时突然急遽凝结在嘴角边,当她第四次又浏览过自己所写下的故事之後,眼睛忽然一闭,下唇一咬,竟将数十张写好的稿纸揉成一团丢掉。 “不行哪,这样绝对不行……”她痛苦的自言自语,又拚命搔著脑袋,小巧的五官全拧皱在一块。“这个故事实在大奇怪了,男女主角的发展显得过於虚假,笔下的人物似乎少掉了什么,而且是最重要的东西。”她撑著颊,不断在纸上乱画著。 “这对男女主角虽然可以用这种方法正式拉成男女关系,可是自己写来的感觉怎么好像是为了肉欲而肉欲,一点美感都没有,更遑论那份最重要的感动,这样的爱情故事怎么可能会获得出版社的青睐呢?又凭什么吸引审槁编辑的注意,更遑论让出版社录取出书了……不行!一定要重写过,我这种作品一定不会及格的。”方嫿承认失败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打算从头再来一遍,哪知回头,不期然地,一张俊美的面孔居然毫无预警的出现在她眼瞳内,把她吓得跌回椅子上去。 “啊!”他哪时候站在她後头? 他看了她一眼,随後盯著桌上的纸团。“你捏掉的稿纸上头写些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她把那堆纸团扫在一块,紧紧护卫,一脸不给看的坚决。 “我随便涂鸦的东西,不值得你看。” 他深深凝睇她,接著转过身,似乎也懒得再去深究。 “早餐放在客厅桌面,饿了的话,去吃。”“你买回来啦……”经这么一提,她才发现自己饥肠轳轳。“谢谢,不过我还是要跟你说声对不起,这工作原本是该我做的。” “你到底饿不饿?”瞧她一脸垂涎表情,又叽哩呱啦尽扯些无意义的话。 “我饿、当然饿,我现在就去吃。”虽然他表情不太好看,不过方嫿深深相信他是舍不得让她饿肚皮,独孤漠是属於外表冷酷如冰,但内心热情如火的性情男子,一定是这样子的。 “吃饱後,你也可以离开这地方。”他随後又补上一句。 “什么?”开门的手猛然定住,她不敢相信的蹦回头。“你意思是说……又要赶我走?” 他冷峻的表情不带任何颜色。“难不成你想赖在这里。” “可是……可是我们不是已经谈好条件了。”她愿意留在这里当女佣,换取留住一个月的机会。 “那是你自说自话,我不记得有答应过你。”“你……”她慌了起来,他的冷淡彷佛是把利箭,恶狠狠的刺进她的心。“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而且,你不该是这么一个冷酷的人才对。” “你认识我吗?”否则她凭哪一点认定他属於哪一种人。 “当然认识,你说你叫独孤漠。” “还有呢?” “还有……还有……”还有什么?除了他的名字之外,对於他的出身背景等等资料一片空白。 他冷笑道:“我并不欠女佣,而且我也不需要女佣,况且我留在台湾的时间不会太长久,最重要的一点,我不要有人打扰我。”好不容易把“侠客居”的工作处理妥当,正想好好休息,迎接下一个挑战,哪知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破坏了他的全盘规划。 “我真打扰到你啦?”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像只准备被抛弃的小狗,更教她无法接受的是,这个独孤漠应该不是这种人,即使他总是冷冰冰的,不过她以为他只是外冷内热的个性使然,没想到他居然是冷血到底。 “你的确打扰到我。”这妮子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的生活圈,不仅干扰到他休闲的生活,并且,他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怀有企图,身为“侠客人”的他行事作为必须特别谨慎,只因敌人总是费尽心机想抓到歼灭他们的疏漏。“对我而言,你的确是一个没必要的包袱。” 包袱……没必要的包袱!她是这么被比喻著。懂了、也了解了,她妨碍到他,所以她必须离开。眼前这么一位气宇非凡的卓绝男子,定有属於他自己的世界,而这个世界里,没有她可以涉足的空间;只因他们是陌生人。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拚命赖著你,却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尤其我还一厢情愿的想要介入你的生活,笨笨的没去想过,也许你有你的家人、你的女朋友……” 呃,女朋友?她幡然醒悟!没错,问题的症结就是这里,独孤漠一定有要好的女朋友了,否则他也不会一直想要把她赶出去,而最有力的证据就是衣柜里头的那几件紫色衣裳;她怎么呆得没去细想过,男人的住处放有女人衣裳所代表的含意,原来如此……若说一旦被他的女朋友发现到她的存在,即使是毫无关连,也一定会引起误会。“我真是蠢哪!没想到我赖著不走,极可能引起你跟你女朋友之间的误会,我现在明白了,我走,我马上离开……” 这呢子的幻想力的确超极丰富,他不过是单纯的想要她离开,她居然就在转眼间编出一整套的故事。 也罢,让她这么误会也好;反正,只要她滚蛋。独孤漠不想看见她的脸,因为她那张泫然欲泣的小脸蛋会让他觉得自己的残酷,简直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混蛋。 “我走了。”方嫿收拾好包包後,极其不舍地又看他一眼。算了!既然他不能收留她,就另外想办法吧。 第7章 走出门口的方嫿一边按下电梯键,一边喃喃说道:“看来,这个“模型”最後还是得放弃掉。” “什么?”耳力极端敏锐的独孤漠硬是听到她这句呢喃话,转过头去想问个清楚,但电梯门已经关起,把她送出公寓外。 放弃就放弃吧,虽然没有真人真事让她得以观摩,不过,凭著自己的想像力,最後也应该可以写出一本精彩的爱情小说来吧。 无人可依,无奈之下,方嫿也只能这样安慰著自己。 晃出公寓,这下子真的走出独孤漠的眼界之外了。冬季时分,天气阴阴冷冷的,她虽然穿著一件紫色毛衣、黑色长裤,又套著一件紫色风衣,不过已经足够御寒了,只是睹物思人,这个喜爱紫颜色的女孩,想必是美丽又神秘吧,否则怎么可能掳获独孤漠的灵魂,那个男人,并不是简单人物。 诶!还想这些做什么?反正从此以後毫无干系,即使她想替人作嫁,人家未必领情呢。 方嫿低著脑袋懊恼地走在路上,没有目的的四处闲逛,一会儿走累了!随便找个角落坐下,然後从大包包里翻出皮夹,幸亏里头还有钱跟信用卡,晚上也不必沦落到住公园,总之先找个地方安身,再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构思好计划,她才准备付诸执行,谁想到她才站起来,霍北望的高大身躯居然堵住她的去路。 “北……北望哥……”她张著小嘴不敢相信,怎么可能?他怎么找得到她的? 台北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怎么可能会被逮个正著。 “嫿儿。”霍北望走过来,挂著冷硬面具的脸孔,像个阎王般地正准备审理她的罪状。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太恐怖了。“我起码要五十家徵信社四处找寻你,除非你都躲起来永远不现身,否则我也有运气好的时候。” 当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她央求的笑。 “北望哥,跟你打个商量好不好?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当做没看儿我,让我离开,我保证,只要一个月时间,一个月之後,我一定回去公司跟爹地还有你报到。” “你要我让你白白浪费一个月时间作春秋大梦?”“哈?”他怎么这么说她。 霍北望的脸色又变得好些。“你了解,就算我肯,董事长会答应吗?” 听到爹地的名号,她瑟缩了下,爹地那固执又专制的脑袋,哪里容得下她的离经叛道。 “好了,什么话都不必再说了,现在就跟我回家去。”他迅雷不及掩耳的攫住她的手。 “不要啦,我现在还不想回去。”她拚命想甩开他。 “容不得你想或不想,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分,堂堂方氏企业的大小姐,公司唯一的继承人,怎么可以如此不负责任。”他训戒她。 “北望哥,公司有你主持就可以啦,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块料,就算我去公司学习实务经验,一样没用。要是真的强迫我掌权主持公司,方氏倒闭的日子可以预期,我根本就不行。”她不是妄自菲薄,而是清楚自己的斤两。“但是你不一样,你是天生的商业人才,爹地有你辅助,根本不必烦恼。” “这些话你最好别乱说,你才是继承人,我不过是小小的执行助理,我只是遵从董事长的命令。”他的眼闪过奇光,不过掩饰得很好。“现在我就是要执行董事长的命令,无论如何都要把你带回去。” “北望哥……”他怎么说不通哪。 “别闹了,车子就快到了。” 她吓得蹦蹦跳。“放手、放手,我不要回家。”“由不得你。”霍北望一扯,她整个人跌进他怀里,霍北望手臂一伸,就搂住她的腰际,硬是想把她往车里塞——----蓦然,平空出现另一只手,轻易就制止霍北望掳人的动作,并旦一个反擒拿,就把方嫿顺利弄出霍北望的怀抱。 “你是谁?”霍北望脸色一沈,额角的青筋暴起,这男人是谁?居然二三下就把方嫿给弄出他的势力外。 “独孤漠,怎么是你?”方嫿又惊又喜,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适时地出现在这地方。“你怎么知道要来救我?” “救你?”独孤漠睇了眼咬牙切齿的男子,虽然他是把她弄出来,可是据他观察,方嫿该是认识那男子的。“这个人是个歹徒?” “呃……不是、不是啦,北望哥不是歹徒,他是……是……”怎么说,说了岂不是把她的身分全曝了光。 霍北望忍气开口。“我是方小姐的手下,受我家董事长的命令要把我家小姐带回去,这位先生,这是方家的家务事,请你别插手。” “你家小姐?”视线移往她脸上,小丫头窘迫得满脸通红。 “我是……我是……”死掉了,她的谎话被戳破了。 “她是鼎鼎大名的方氏企业——方源的独生爱女,可是千金之躯,你听明白没有?”霍北望继续宣告,顺便提醒这个男人,方嫿不是他可以奢想的对象。 “我……”她又急又紧张,死定了,独孤漠一定会气死掉。 “你要是听明白了,请离开,这里没有你插嘴的余地。”霍北望倏地挡在方嫿跟前,挡住独孤漠的视线。“这位先生,我得赶时间把方小姐送回去,抱歉!” “我不回去。”她在他背後嚷声。 霍北望回头。“嫿儿,你难道非要董事长亲自来接你不可?” “我……”她怯怯地闭上嘴,小鹿般的大眼睛不断向独孤漠求救,霍北望看到这情况,脸色变得更加阴沈。 “嫿儿,这位先生绝对不适合跟你交朋友,我们走吧。”他自作主张的为她决定一切。 “霍先生,想必你也极度不乐意跟方嫿做单纯的朋友吧。”独孤漠不冷不热的丢出奇怪的话。 “你什么意思?”他霍然转身。 独孤漠没有解释,如镜的表情却让霍北望惊悸了下!彷佛被识穿了什么秘密一样。 他狼狈的硬拽住方嫿的手腕,像在躲避某种瘟疫似的急得想把她带走。 “别理他,我们走。”他拉著方嫿。 “独孤漠,救救我。”她双脚死命定在车门前。“你竟然向个陌生人求救,嫿儿,你到底有没有把董事长放在眼底!”霍北望厉声指责。 “我……”她撇下唇,自己的确太过分了。“明白就好,跟我走。”不过霍北望突然又转过身,非常不客气地瞪著独孤漠。“你听好,凭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平凡人,是没有资格结交方家小姐,奉劝你最好收起你的企图、打消你的,你不配的。” “北望哥,你怎么可以这样骂人。”把他形容得好像是居心叵测的坏蛋。 “嫿儿,他的确是这种人,满心想利用你的天真无邪,在你身上捞些好处。” 他哄著她。“好了,我们没必要眼这种人渣争口舌之利,回家吧。” 方嫿看向独孤漠,他依然七情不动,看情况,为了避嫌,他更加不会理睬她。 “好……好吧。”她无路可退了。 霍北望露出胜利表情——只是,他的笑容维持不到二秒钟,一个眨眼工夫,他身旁的女孩忽然跳出他的掌握,待他回头找寻时,方嫿已经被独孤漠抱在怀里,并且迅速消失。 “嫿……该死的!”他跳上车,吩咐看呆的司机。“你还发什么呆,快开车去追呀、快!” “哦……是!”司机踩油门,想追,但那个男人却抱著小姐往小巷子里钻,就算他开的是朋驰六百的高级车种,也毫无用武之地。 “他x的,该死!”眼见追不上,霍北望用力的捶皮椅。 而逃出“魔掌”的方嫿压根儿没想到独孤漠会救她,而且是用这种方式,被他抱在怀里,耳朵再度清晰的聆听到他的心跳!既平稳,又安全,并旦这种状况像不像在私奔? 嘻……又有个可贵的灵感灌入脑子,她又可以写出一个章回了。 她就咧著唇,一路被带回他住的公寓里。被放下来之後,她还是止不住脸上的笑意,跟个小蠢蛋一样;不过这个世界也很难得看见这么美丽甜美的蠢蛋。 而且她在笑些什么? 莫名其妙! 方嫿见他精锐如鹰的眸子一直盯著自己的表情,盯到最後她终於忍不住别过脸,避开他咄咄的视线。 “到底笑够了没有?”他问。 她忙抿住唇,可是胸口还是喜孜孜。 他再问:“那人是谁?”自从遇上这丫头後,他发现自己变得比较有耐心。 “他?喔,你是指北望哥。” “北望哥……你们很亲密?”否则岂能喊得这般自然。 她没有心眼的老实回道:“是很亲密,我们认识十年,也常常相处在一起,自然有一分满好的感情。” 他冷冷又道:“这么说来他就是你的真命天子。”“什么真命天子?”她听不明白。 “你未来的丈夫。” “什么?”她惊悸得跳起来,忙挥手摇头。“你别乱说,什么我未来的丈夫,我哪时候答应要嫁给他。” “不是这样吗?”那个霍北望不是个甘於臣服於人下的男人,即使初次相见,从他的眼神里、他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就足以断定出他拥有贪婪的本质。并非他有特异功能可以看透人心,而是他自小开始,就已经看惯这种人。 独孤家族……一向以贪婪噬血闻名的世家。“不是这样子的,当然不是这样的。” 方嫿仍犹天真的解释道。“霍北望只是我爹地的特别助理,也是我爹地相当倚重的对象,虽然他真的很能干,不过终究是我方氏企业的一位员工罢了,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 第8章 “看来你很信任他。” 她的笑容却僵了下,看著地板。“是该要信任呀,毕竟他没有做出危害我家的坏事来。” 独孤漠深深看了她一眼,对这话题也就打住,不想继续探讨下去。她思想浪漫、行为天真,愿意放任危险蔓延下去,那是她方家的自由,与他无关。 只是,他真能无动於衷吗? “独孤漠,我很好奇耶,你怎么有办法刚巧把我救出险境。之这才是她最大的兴趣,好奇怪,她总是想不透。 “路过。”他随便回她一句。 “怎么可能?”打死她都不会相信。 确实是不能相信,因为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藉口太可笑,倒是,他有必要把真正的原因告诉她吗? 因为自己想问清楚那句“模型”的意思,还有,放心不下…… “到底是什么原因?”这对她而言太重要了。“难不成是……呃……巧合,就当做是巧合,是!纯属巧合。”不敢追究了。 独孤漠一对严厉的瞳眸,硬把她的问题全部给逼回肚子去。 嘿嘿,其实她又何必多此一问呢,独孤漠可是用行动把他的心意全都表现出来了呀。 他还是需要一个女佣人的。 了解了这个状况,她现在所该做的,是好好运用这回的经历,让她中断的灵感重新衔接上。 这可是个绝妙体裁呀。 她兴奋得又抬起脸,他的眸光依旧冷冽螫人。心一慌…… “我都答应不再追问你怎么会这么凑巧的救我一命了,你干么还用那种眼光看我。”独孤漠那对深邃的眸子依然揪著她不放。 “方嫿,少接近霍北望那个男人。”他出其不意的说著。 “为什么?” 果然——人家已经把她当成猎物了,她还是浑然不觉。“记住这句话就行了。” “哦。”现在她已经能够稍稍掌握住他的脾气,只要是他不想解释的疑窦,问也白问。而天性极端乐观的她,也不想自掘泥沼跳进去自找烦恼。 “别谈这个了。”她的心思转开。“忙和了一上午,一定肚子饿了吧,我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又做? 但独孤漠还不及阻止,她就像只快乐的小鸟般,飞到小冰箱前把里头可以用的材料统统翻出来,自得其乐的切切洗洗,模样兴奋得不得了。 独孤漠的阻止在她哼出小曲,努力把疏菜洗乾净的情况下,硬是喊不出来! 她此刻的模样简直像极一个快乐的小少妇,没有忧愁、没有烦恼。 更神奇的是教他硬不下心肠来破坏她的好心情。“先洗好、再切一切……想想柳妈妈在厨房都是怎么做的,有了,放油,然後开始炒……”方嫿把菜丢进锅里,霹雳啪啦的响声感觉是那样地温馨,她一边拿著锅铲翻搅青菜,一边又神游太虚地想著,如果她在故事里,先写私奔、然後再加上洗手作羹汤的情节,那么男主角一定会被女主角感动得死死,虽然说女人煮饭是最平常的家务事,可是在平凡当中,还是可以获取某种感动,即使是小小、微不足道,可是当感动慢慢累积在一块,久了、多了、总会泛滥成灾,紧紧包围住心爱的对象。 对,就写这一段,就——她突然拧起眉,什么味道? 漫游的思绪回神,一低头,糟了,锅子黑了、菜焦了,熊熊的火焰更有著喷烧的迹象。 “救命呀!”她尖叫的同时炉上的火焰轰地吞噬掉锅子。方嫿吓得手足无措,只会尖叫,幸亏在客厅听见她惨叫的独孤漠立即冲进来,一见状,迅速关掉瓦斯开关,再用锅盖盖住黑漆漆的锅子,总算熄灭了火焰。 “你……”独孤漠实在不知该怎么说。“我……我……”老天,她又做出什么蠢事。“相信我,我原本是可以做好的,只不过……”只不过她神游太虚,一下子又忘了自己的工作,才会把事情搞成这样。方嫿连看独孤漠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怯怯懦懦的收拾残局,可是——锅子已经烧坏掉。 他算是败给她了。 “你根本不擅烹煮,又何必勉强。”独孤漠不是生气,只在说明事实,一天两回,心脏无力的人肯定被她活活吓死,想想要是他没有刚好在旁边,将会引起多严重的灾害。 她咬住唇。 “我的确不擅长,不过那是我没有机会,家里佣仆一堆,谁也不敢让我动手。 尤其爹地又命令我必须把心思放在公事上,其他的,我根本插不上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可怜兮兮地解释著为何老是笨手笨脚。她无辜的脸蛋,反倒让独孤漠觉得自己的指责太过分。 她有张骗死人不偿命的好样貌。 而且只要她一扁嘴,他所有怒气与责问都得收尽,比如她欺骗他的真实身分之事,他连提都没想要去提。 假使说,她是有计划的利用与生俱来的好本领,在他面前表演,那么他根本不会客气。 然而他看到的真相……她的每一句话、她的每一丝表情,都是来自於最真实的反应,鲜明的毫无造假,所以他只有苦了自己。 她绝对是没有心眼的。 只是有一点他到现在仍然百思不得其解。她为什么要跟著他?并旦,他又怎么会被她牵著鼻子走? “独孤漠,你千万别再赶我走。”她心惊胆跳的请求他,担心他会第三次请她滚蛋。“拜托你好不好?” 独孤漠没说话。 他好像很生气? 气谁?自己?抑或她? 她怯怯地来到他面前,仰起小脸细看他的表情,端详他的五官——黑发之下的面孔冷傲俊逸,那浓浓的二道剑眉,是那么的英挺,还有介於黑与灰的褐色眼珠,像极深不见底的潭,令人倾心;再加上立体的鼻梁、完美的下巴,而且他坚毅的嘴角显得那般具有侵略性,独孤漠的外表真的非常出色……惨了!心脏又噗通噗通地跳出最紊乱的节奏来,早知道他俊美无俦,仍旧又深深为他所著迷;尤其她曾经多次倚靠过数次的胸膛,浑厚得让她忍不住想再占有一回……糟了,脸蛋热烘烘,两条腿又开始虚软;只是站在他面前,她就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怎么会这样? 她不是古代仕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学校,她也见过形形色色的各种男同学;在家里,也有个条件极佳的霍北望常伴身边,只是,她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奇怪的情绪,只要稍微接近独孤漠,就不知不觉沈晕了。 “你真的好帅,即使是生气都显得这般迷人。”她迷迷糊糊的把心中话给吐露出来。不过当她自己的耳朵听见这段话时,又吓得蹦蹦跳。“哎呀,我怎么说出来了,我只是心里这么想而已,我……” “说出来没什么不好。”看她急慌慌的模样,方才的不悦居然全都消失了,独孤漠竟也兴起难得的调戏心情。 “是没什么不好,因为你本来就是我选中的“模型”,呃……”老天,她说了什么? ““模型”?”他霎变的语气,比冰剑还冷。“不……我的意思是说,你是女孩子最爱慕的那一型,很像明星、偶像之类的人物。”拜托,他可千万不要看透她的意图,否则她的努力必然功亏一篑,没有任何人愿意当小白老鼠,被研究。 “小娃娃就是小娃娃,还迷恋这种虚幻的东西。”冷冽的口吻恢复点热度。 这意味他被哄骗过了吗?幸好——她大大吁了口气。 “我不是小娃娃,你也没大我几岁,怎么可以看不起我。”她娇憨的抗议。 独孤漠的胸臆重重揪了下,因为她的表情。“还不承认,看男人长相不错,就不顾一切的靠过去,甚至不害怕地跟人同住,你不担心遇上的是人面兽心的禽兽?” “不会吧!”她反倒觉得奇怪。 “你哪来的信心?”真是浪漫过头的小笨蛋。方嫿咪咪笑。“我的信心来自我的直觉,打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就确定你是个好人,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可以相信,而我向来信任自己的直觉。” “直觉?”他愣了愣!忽尔笑了起来。直觉,完全缥缈的东西,她居然毫无怀疑的去深信,他笑得摇头。 “你笑什么?”她看傻了。 他摆手,并没有对她的想法有任何反驳,因为他同她一样,向来信任自己的直觉。 “再告诉你一件事喔。”方嫿彷佛被催眠一样地直直盯著他,一瞬不瞬。 他笑问道:“说。” “独孤漠,你笑起来真的好帅、好好看,你该多笑的,你会迷死天下女性的。 ”她崇拜道著。 闻言,笑容僵在他的嘴角上,再也笑不出来了。气势磅碣且冰冷的大楼,约莫十五层,位於北市的市中心,黑色的基调配合银白如镜的玻璃帷幕,展现著最傲人的强悍气势。 这栋楼的外观极其抢眼,而办公室内的陈设装溃也不遑多让。 这层大楼的主人正是方源,而这栋豪华的办公场所,正是方氏企业的总部。 “你不是已经找到人了?”方源坐在大皮椅内,凛然的面孔带著不明白。 “董事长,我的确是找到嫿儿了,只是她……”“她怎样?” “不肯跟我回来。”他低下头。 “岂有此理,嫿儿哪时候敢抗拒过命令,现在人呢,躲到哪里去了?”他这女儿一向乖巧,从来不敢违抗他的命令,霍北望这次居然说她不肯回来。 “我又失去她的行踪。” 啪一响!方源击拍桌面。“真有这种事?”“董事长,嫿儿这次似乎相当坚持,任凭我说破嘴,她硬是不回家。” 第9章 “坚持什么,坚持写一些莫名其妙的小说,这丫头,摆著自家事业不打理,倒是对写那些风花雪月的东西不曾断念。”他以为阻止她读中文系就能断了她的荒唐,没想到她还是瞒著他,现在居然还大胆的反抗他。 “是呀,我也劝过嫿儿把心思摆在公司上头;可是,她这次好像真的吃了秤跎铁了心,连我的话也不听,甚至当著我的面,跟一个陌生男人跑掉。” “陌生男人?”方源紧张的跳起来。“你是说嫿儿被人绑架?” 霍北望赶忙解释安抚。“谈不上是绑架,那个陌生人好像是嫿儿在逃家期间所认识的,不过嫿儿很信任他。” “这傻丫头,她晓不晓得自己的行为很危险,要是让对方知道她是方氏企业的董事长千金,起了坏念,反过来绑架威胁她,到那时候……”方源愈想愈心惊。 “董事长您先别紧张,我敢保证嫿儿现在绝对安然无恙。”真正危险的人是他,霍北望眼底闪过一抹冷光。“我只要把嫿儿的行踪再度找出来,就可以带她回来,我保证。” “动作快点,千万别让嫿儿遭到伤害。”“我明白!” “这次带她回来之後,一定要控制她的行动,我绝对不能容忍这种情况再度发生。”方源下定决心。“北望,你要多用点心,把嫿儿的心思给引导回正规的路途,别老让她净做一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是。”他领命! “下去吧。”方源摆摆手。 “董事长,我立刻去找嫿儿。” 第四章 写作,简单吗? 其实在我的认定之下:它应该是不困难的,尤其现在的我又可以心无旁骛,的写著我的故事;照理说,我更应该能够轻松的把心中所思化为文字,顺利的记录下来,完成付梓成书的美梦,以飨宴读者。 可是……我现在即开始严重的怀疑起自已的能力来。 写完前三章;重看一遍!即发现自已笔下的人物太过假象、描述的情节也太过牵强,即便这是重新又写过一次的故事;即依然没有任何进步——行吗? 一部没有灵魂的作品会有出版社愿意录取吗? 我其实是不敢奢想的。 该燎解,一本没有魅力让读者一个字、一个字追看下去的小说,它本身就已经注定好失败的命运,又哪里能够得到请者们的共鸣。 没人会想看哪。 就因为如此,所以我原本的信心开始一点一滴的崩溃掉。 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能力来…… 我行吗? 我真的能写爱情小说吗? 方嫿写完一张纸,就撕掉一张纸,揉到最後连手都酸了,看著一篓子的纸团,她挫败的丢下笔,烦躁支著额,对著槁纸嘶声低喃著。 “不行哪!这个故事实在写得太难看了,根本不能用。”完全没有逻辑的内容,更遑论具备吸引读者追看的动力了,有的只是为了把它变成爱情小说所强加下去的可笑情节。故事走笔至此,方嫿不得不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能力来,她会写小说吗? 自己真有这种天分走上文字工作这层领域吗?原本她以为绝对没问题,她是那样的信心满满,直到动笔写了二回之後,才发现以前的自信彷佛是夜郎自大下的产物,她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方嫿无力的趴倒在桌面,身心疲惫地望著暗沈的夜空,乌云盖顶,天上的星月不见半颗;夜色也显得死气沈沈,彷佛在映照她的心情。 心里难过到好想哭喔,但又怪得了谁,写作是自己的坚持,她没有资格怪罪别人。况且这份兴趣是很个人的事,相信除了自己以外,没人可以帮得上忙。现在她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只在表示她先前所下的工夫完全不及格,所以才会写不出撼人心扉的作品来。 她的功力不足哪…… 那么该要放弃吗? 可是又不甘心。 写出一本最美、最好看的爱情小说,可是她打小就许下的志愿。 为了这桩心愿,她碰过无数道荆棘,并且一路走来她都没有兴起放弃的念头,好不容易最严重的“阻碍”暂时解除,她怎么会在柳暗花明的这一刻涌上这怯弱念头。 笨方嫿!你是不是笨傻了。 鼓起勇气怎么也要再试上一次。 灰心丧志仍然只是造成失败的事实,於事无补。 从哪里失败,就从哪里爬起来。 对呀……既然明白自己的缺点来自於故事情节不能让人感动、少了一份让读者动容的魅力,那么就“对症下药”,也许还会有所转机。 她怎么忽略了,所写的既是爱情小说,当然首重情字,她故事内容的失真来自没有真正的感情,以致笔下的人物显得毫无生命。 她恍然大悟的一拍桌! 没错,问题就是出在这地方。 只因她从来没有享受过恋爱滋味,所以才会抓不到那份男女间的互动感觉,再加上身旁又没有朋友可供参考,以至於无法一针见血的描述出事实,故事当然就难以入目。 只是——恋爱都是怎么谈起的?男女之间又是怎么依恋的?最後他们又是怎么爱上的? 这可是一番大学问。 方嫿抓著脑袋拚命想像……揣测著…… 伤脑筋…… 独孤漠从外头返回公寓,一入内,客厅连盏小灯都没留,阴暗无比。也该是,都凌晨三时许,那妮子也该睡觉了。 走到厨房倒杯水,转头时却发现没关紧的卧室门隙透逸出银白光线来。 灯是亮著的? 一对浓眉不自觉地蹙起,他走过去轻轻推开门。半趴在桌面的娃娃浑然不觉他的存在,就见她拿著笔不断在纸上写写涂涂,嘴里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东西? 他就静静站在她後头,听著她的自言自语,又看著满篓的纸团。 片刻过後——“原来你逃家的埋由,就是为了你脑袋里的东西跟这叠稿纸。”他的声音夹带极淡的笑意,这下子总算明白她逃家的理由。 啊!方嫿跳起来。唬地转过身,当看见独孤漠居然站在她後方时,一张俏脸全红透了。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她错愕的讷问,一时间无法接受秘密被揭开的震撼。 “进来很久了。”他绕过椅子,眼睛定在桌上那份写写涂涂的稿纸上头。 “那么……你也听见和看见我在……呀,不行哪!”她低嚷了声,小手连忙掩住稿纸。 “别收了。”他的大掌压住她慌乱的小手。“我又不会撕毁它们,你担心些什么。” “可是……”她不断觑瞄他,直到确定他的神情没有任何异状,才悄悄吁了口气。“你当真全明白?” “一清二楚。”倒是她干么紧张兮兮。他瞥了眼她仓皇的小脸蛋,说著:“写作很不错,你干么一脸做错事的表情。” “我写的是爱情小说耶。”好奇怪?他居然没有耻笑的反应。 “那又如何。” “你不笑我?”她怯怯问。 “笑你?” “对呀。”说笑还比较不伤人,若换成她爹地和北望哥,大发雷霆之後一定撕掉她的心血!他们一向不容许她的脑袋装著不切实际的东西。,“我没那工夫。”他看她,终於完全体会出她逃家的原因。 “这样……”方嫿甜甜地笑起来,这男人一向不会说体贴话,这句乍听之下有些伤人的言语,她却是明白他的意思。 他对她的写作没有任何不悦的意见。 “早先我还以为你知道後会很不以为然呢。”所以她才什么都不想让他知道。 “这是你的自由,关我什么事。”既是兴趣,当然可以发展。 她撇嘴。 “要是我周遭亲友都跟你同样想法,我也就不必这么辛苦了。”方嫿勉强道。 “所以你就采用这种逃家方式来争取权益。”看来这妮子也绝非他所以为的柔弱。 事到如今,她也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我家里头的确非常非常反对我的兴趣,指责我是不务正业,所以他们也就不肯给我时间、机会安心写作。而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才选择暂时离开家里。” 所以就发生这一连串你追我跑的游戏。独孤漠心忖并未道出。 方嫿笑得好可人。 “不过还好哩!幸亏遇见你,否则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流落到什么地方去,搞不好呀还会冻死、饿死,甚至被人欺负死呢。”她直怕胸口,仍旧心有余悸。 这妮子的表情是那样的天真无邪,当她的笑化开来时,心怜与不舍冷不防地撩过他孤傲的心间。独孤漠一悸!不肯妥协的理智飞快命令自己绝对不能有任何异样的情绪流泄出来,她没这份资格。 但她怎么会这般甜美?她的笑容,无法从脑中挥去哪…… 怪哉?他七情不动是什么意思? “独孤漠……”她小小声的喊,他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听完她所有的秘密,他总该对这事有所建议的。“你有没有话跟我说?” “说什么?”他不愿介入她的生活中,这与他无关! 小脸霍地一凛!“你没感想呀……” “不予置评。”他声音好冷淡。 倏地,方嫿露出从未出现过的严肃脸色,沈重地凝睇他,看得好仔细。从他的神色来判断,自己似乎太过乐观了。 她踌躇了一会儿,深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放手一搏,因为这关系到她下一步计划的进度,所以她不得不硬著头皮弄清楚。 “独孤漠,我想请教你一件事情,希望你老实回答我。” 第10章 她好严肃。 这妮子又在弄什么玄虚?“说。”先听听看。 她点头,凝肃再问:“你是不是非常讨厌我?” “啥?”他眉宇一蹙,没料到她居然会问出这种题目来。 “我是很慎重的。”他拧起眉头是什么意思?方嫿看不明白。“请你回答我好不好?” 他侧首,令她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喜欢和讨厌有什么差别,你现在都已经住在我的地方。” “当然有差别。”她急切地嚷。“而且你的答案对我相当地重要。” “怎么说?” “如果……如果你对我这个人还有那么一点点顺眼、不至於排斥我的话,那么……那么我就可以比较大胆的向你提出一个请求。反之,你要是看见我就讨厌,巴不得离我远远地,那我也不敢疑心妄想你会帮助我。” 他回首凝视她。 “疑心妄想?”这妮子不按牌理出牌的性子有时相当有意思,他倒涌起一听的兴致。“你在疑心妄想些什么?” 低沈的磁嗓,比优雅的天鹅绒还要迷人,方嫿抗拒不了这声音的魔力,虽然心中惴惴难安,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荒唐,但他勾引的魅力,以及对自己抱负的期许,仍然教她娇羞地启了口。 “我在妄想……妄想跟你谈场恋爱。”她螓首低垂地道。 “什么?”再怎么从容镇定的人听到这话不摔倒在地,这值得众人佩服。“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见到男人就会这么要求?”没来由的一股气冲上顶端,这方嫿就这么不设防。 “不、不、不!”她连忙挥手。“我当然不会看见男人就这么央求,我是挑对象的。” 这话更气人。 “那么有几个男人已经荣膺你的狩猎名单了?”真想掐死她。 “你是头一个。”她急道,赶紧表白,难怪他发飘,她的奇书-整理-提供下载要求实在太诡异了。 这丫颈总是这么出人意表。 独孤漠满胸的怒气因为她的澄清而消失,但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好? 方嫿无措地绞扭手指头。“独孤漠,你别这么生气嘛,请你先听我的解释,你就会明白我真正的意思。” 他深深吸口气。“这也有解释的?” “当然。”她小心翼翼观察他每一种表情。“其实我也不是要你真的当我的男朋友,我只不过是想拜托你帮我营造那种恋爱的气氛而已。” 爱情可以特意去营造?不得不佩服她的幻想力。 “因为……我从来没谈过恋爱,所以没有办法去想像恋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当他们在一起时,通常都会说什么话、或者做什么事,我完全没有概念,而这个盲点也间接造成我写作上的失真,我有预感,要是不突破这层障碍的话,我肯定写不出一本好的作品来。我知道自己对你的这项请求相当疯狂,可是非常时期我也没机会找别的男人来试它一试。虽然我也非常清楚知道自己的过分会给你增添麻烦,不过呀……”她的小脸仍然布满期待。“我还是想请你当作是在演戏,陪我演一场。” “荒唐。”他话一丢。 方嫿吓得缩起肩,好久之後才又有勇气看他。独孤漠的样子好像很不以为然!也难怪,要他这样付出,简直毫无道埋,况且自己自私的央求,可曾顾虑到人家的心情。 “独孤漠……”她试探性的小小声叫。 黑眸扫过来,接收之後她又惊慌的垂下脑袋。 她惊悸的抿抿嘴。 “是不是因为你有女朋友,所以不方便哪?”大概是这原因,他才会这么不高兴。 “不管我有没有女朋友,你这种作法不嫌可笑。” “你看得太严重了啦。” 他气结,这丫头居然还是这么一派天真,要是她今天遇见的不是他,而是其他的登徒子,她以为自己真能全身而退吗? 这个不知人间险恶的蠢丫头,不吓吓她肯定不懂学乖。 猝不及防地,他忽然朝她欺靠过去。方嫿完全不明白要发生什么事,整个人就被他制伏在怀里。他有力的手臂一手缠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後脑,定住她的柔躯之後,不由分说,俊脸就俯压下去,灼热的嘴唇一下子就盖上她的芳唇,开始吮吻…… 方嫿瞠著大眼,傻愣愣地让他掳获住樱唇!现在发生了什么事?等她意识到独孤漠正在强吻她时,他的舌头已经顺利抵开她的贝齿,滑进她口中;灵活的舌头疯狂的探入她唇内戏弄,强邀她的配合,来势汹汹……方嫿忍不住从喉咙间逸出一道来,他掠夺的姿态实在太过猖狂,强迫她必须回应的挑弄更让她吃惊!怎么这样?他好粗暴。 她转头想闪躲,可是不管她的头移往哪个方向去,他就是有办法紧紧贴住她,一点空隙都不留,这么强烈的索取,她没有承受的勇气,当她的水瞳跳出惊惶、害怕的恐惧时,同样睁著黑眸,留意她情绪变化的独孤漠,激烈的侵略瞬间也放软了下来。 原本只是要恫吓她、教训她;可是当她的小脸露出惊悸表情来时,所有的气势立即宛如泄了气的皮球,完全失去了力道。更甚者,她柔软的唇瓣经过他初时的探撷过後,竟然变得更加娇艳柔软,充满邀请的魅力。他居然舍不得就此放开,转而继续的探索幽境……忘了自己最初的教训意思…… 细细而优雅的唇片,仍旧执意锁住她的唇瓣,不过霸气已消,转而代之的舌尖虽仍是灵活的在她口内恣意敛取,不过却表现的汤人心魄,这种又柔又渴望的挑引让她慢慢卸下初时的惊骇!心旌开始神驰,甜美的脸蛋也渐渐展现忘我的妩媚,浑身逸出醉人的姿态。 独孤漠搂住她纤腰的手已不自禁的发烫起来,他甚至听见自己血液亢奋的流动声,看著方嫿凝脂般的丽颜愈变愈迷蒙,射逸出慵懒的美丽韵致,一股强烈偾起的令他差点把持不住。 他猛地放开她,又急急退後好几步。 该死的,他不是要吓她,怎么反过来骇著自己? 方嫿仍是沈沦在那股奇异的颤栗里,品味著不曾经历过的陌生滋味,这就是接吻吗?身体彷佛被微量电力电著一般软绵绵的,一点气力都没有。 好像在云端飞舞似的。 “就是这样吗?”她抚住自己热烘烘的脸颊,不断喃喃自语。“这就是接吻的滋味,原来接吻就是这个样子……好甜、好美。” 早就恢复从容态度的独孤漠,本想藉机好好教育她小心自己安全,但她整个灵魂根本就陷入忘我的虚幻中,连眼神的焦距都是涣散的,只听她不断的自言自语。 “有点明白了,如果彼此之间相互倾心,身体上的接触都是可以忍受的,即使是生气时的折磨,在害怕之余,也一样会升起一抹小小的期待。应该是在乎对方的,否则又怎么可以容忍对方恣意的侵犯呢?”方嫿好似想通什么环节似地,以至於脸上泛著极度兴奋的彩光。独孤漠满肚子的训斥到此更是化为乌有,方嫿对自己理想的投入与执著,在这一刹那,显得那么不容亵渎。 他根本不敢打断她的专注。 直到她自己回神过来。 “太好了,现在我知道应该怎么动笔了。”她魂归来兮的抬起眼,独孤漠深邃的眼瞳也正望著她。哎呀!她忙遮住窘红的脸。模死了,她就这么大剌剌的专注在自我的情绪里,没注意到吻她的“夥伴”还在现场,丢脸哪,看看她又做了什么蠢事。 她的舌头彷佛打了结一样,支吾半天还是挤不出一句打破尴尬局面的话来,只会脸红、脸红、再脸红、红噗噗的小脸蛋,简直可以媲美关公。 咕……咕噜……咕…… 奇怪的声音突然切进这诡谲的宁静里,方嫿这下子更想挖涸地洞把自己藏起来,只因这个怪声音不是来自哪里,正是从她饿惨的肚子里传出来的。 “你多久没有吃东西了?”瞧她一脸尴尬,独孤漠主动先问。 “没多久……”她局促的回道。 “没多久是多久?”从她的语气里也听得出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她缩了缩脖子。“就是你早上出门的时候……” “到现在。”他替她说完,并且声音显得相当不悦。 方嫿的脑袋几乎快垂到地板上去。“因为……因为我一直待在房里写里写得太专心,压根儿忘了时间,所以才会没吃饭。” “你在家里也是这副德行?”难怪瘦巴巴。 她却摇头。“我家里有很严格的规定,哪里容得下我的放肆,所以饿不坏我,我只是……只是好不容易才得到这种没人打扰的生活,可以让我专心一意,所以我才不想浪费时间,况且饿一天又不会死人。” “那么请问你准备待在这地方多久?”独孤漠口气恶劣地问。他不得不想,他若是有事情得留在外面、或出去几天,沈溺在写作里的她是不是准备饿死。 方嫿吓一跳!误会他的意思以为他又要赶她走。 “你又反悔了,是不是?因为我的请求吗?好啦、好啦,我不勉强,你不必一定要当我男朋友,我自己想办法,我……” “男朋友?”霍地,门口突然卷来第三束音波,清丽的女音,毫无温度的劈进方嫿的耳朵里。 方嫿傻傻看过去,一个身著紫色衣装的绝世美女,娉婷的站在卧室门前望著他们两个,玲珑的身段在紫色衣料的包裹下,显得神秘又耀眼,堪称是人间极品。 “你?”方嫿惊愕的微开樱口,半天发不出声音来。她是谁?外表太完美了吧? 这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吗? 第11章 否则怎么能够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房门口,没人发觉。 邀君宠若有所思地睇了一眼门里人後,随即闪过一抹笑意,但极快,连独孤漠都没看见。 “她是谁?”邀君宠走向独孤漠身边,顺道将手上的牛皮纸袋交给他。 会说话的仙女?不!她不是天上仙子,是尘间凡人,而用一身紫颜色所搭配起来的服饰…… 啊! 她想起来了,她知道这位紫衣女郎是谁了,她就是独孤漠的女朋友。 原来,她竟是这般的美丽,连最洗练的文字也难以形容出她的美态,难怪独孤漠会对其他女人都这么冷漠,身旁有著这么一个完美的女性,他哪里看得上其他人。 好扼腕哟!不知这浓浓的惆怅因何而起?总之,方嫿的胸臆就好像压了块大石头,重得连气都快要喘不过来。 邀君宠曼妙的绝姿就伫立在独孤漠跟前,挡住他跟方嫿之间的视线。 “这地方不该让她进来的。”邀君宠直接问。这间公寓其实是“侠客居”在北市里的其中一俩小据点,专做为连络之用,偶尔也让“侠客人”休憩暂住,不过这很私人的地方,向来是不许外人涉足,独孤漠把这美丽的女孩带进来,可是破了戒,除非这女孩算是“自己人”。 方嫿清楚地听见她对独孤漠的质问,紧张地跳出来为他解释。 “你别怪他,是我死缠活赖拚命请求他收留我住这地方的,其实他也一肚子委屈,不关他的事,全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 “哦?”邀君宠的美眸流转出兴味光芒。 “真的、真的,你千万要相信我呀。”从这紫衣女郎出现之後,她就一直觉得很不舒服,尤其她能大剌剌地这间公寓,并且独孤漠还对她很纵容,不像对她时,总是用阎王脸相向。而且这叫什么君宠的美人可以自由进出这间屋,可见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小可。 邀君宠兴趣盎然的回头问方嫿。“小姐,请教你贵姓芳名。” “我叫……” “她与这事无关,你不必多问。”独孤漠终於开口截话,并且还道:“君宠,你先跟我来。” “好。”邀君宠也没有坚持,随他身後踏出,留下没人管的方嫿。 她的心情更显恶劣,好像是只被人丢弃的小狗,被摒除在温暖关切之外,无人闻问。 瞧他俩在客厅不知在窃语些什么?可是她没勇气去偷听他们之间的情话绵绵,怕自己忍不住会尖叫出声。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可怜,就连被限制写小说时,也不曾像现在疼得想哭泣,尤其当这对气质调性极为神似的俪人讲完情话,又朝她踱过来时,她更觉得自己简直是颗不起眼的小沙粒。 这两人并肩齐站,单凭外表,就让人备觉精彩;就只是站在一块,就升起一股让人想翻看他俩情事走向的强烈。 就像是最登对的金童玉女般,吸引周遭人的眼光,如此精彩的人物,自当是最适合的男女主角人选。 她该觉得很开心,因为有这么好的观察对象。可是、可是她现在却只想哭…… “那么我先走了。”交代完事之後,邀君宠告辞离去,在临别前,她还不忘回头看了眼泫然欲泣的美丽女孩。 “小心。”独孤漠对邀君宠说著。 她点头领受,笑笑,转身离开。 独孤漠对她好好喔,虽然没有太多言语,却存在对彼此最深的关怀。如果有男人愿意这么对待她,她一定会感动得死掉。 可惜…… 所以她像条游魂似的飘到客厅去,一对怔仲的眼睛仍然呆呆地看著已经合上的门,眼底净是难解的阴郁。 “你又怎么了?”她的神态在眨眼间变得好憔悴,难不成是饿坏了。 她半天没吭声。 “方嫿!” “呀!” “你不舒服?” “没有,没有啦。”她顿了顿,无力地说。“我是在担心她看到我住这地方,会不会对你产生误会?”破坏人家的姻绿,她更会良心不安。 “君宠有颗聪明脑袋。”她才不会妄加牵扯。 “说得也是。”从头到尾那君宠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做情敌看待,对她态度是极度的自然,胆敢这样的笃定,想来她对独孤漠的掌握是胸有成竹。 突然好想离开这地方,不想继续留住下来,唯恐又看见他们甜蜜在一起的景况------因为心脏会莫名的痛。 还是离开吧。 游魂又飘回卧室里,开始把桌上的一叠纸收拾好放进包包内,整理妥当後就要背上肩膀,这次不需要独孤漠开口,她会识相的先滚蛋。 “你又在干什么?”为什么她的举手投足,总会跳出他的意料外。 她颓丧回道:“我现在终於明白所谓包袱的意思,所以我想舍弃这头衔。”她不能反过来让恩人受害。 “你肚子不饿了吗?”独孤漠话锋突然一转,他发现自己想要应付眼前这位不按牌理出牌的妮子,就得学她一样。 “饿呀。”不过没什么胃口。 “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去吃消夜。” “我离开这里後会自己去吃,啥?我……我们?”她宛如被雷劈醒似的抬起眼,一对水瞳充盈著不敢相信。“我有没有听错?你刚才说了我们,我们?”他在邀请她——而且是主动的。 这女孩似乎很容易取悦,并且喜怒哀乐毫无保留,毋需让人费疑猜。 “没错,就是你跟我,我们。”他不在乎重叙一遍,只因她看起来很快乐。 “那你意思是说,你还不会抛弃我,你不在乎让我继续跟你“同居”?” “你到底要不要去?”她到底在紧张些什么东西?他有说要赶她离开吗? “要、要,我当然要去。”他异於往常的热络,并且发生在他女朋友现身之後,实在太教她动容了,由此可见他并非铁石心肠,心头的一角,也烙印著她的名字的。 好感动、好棒哟,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方嫿笑呵呵…… “小心点,慢慢吃,会噎——” 咳……咳……咳……来不及了,独孤漠话还没讲完,方嫿就红著一张脸,直拍胸口努力顺气。 “简直像个饿死鬼投胎。”他倒水给她。 她不以为杵的接过,喝了口。人逢喜事精神爽嘛!再加上一整天都没进食过,当然胃口大开,哪管得上是不是狼吞虎咽,先填饱肚子再说。 “等一等。”独孤漠忙抢下她手中的刀叉,深怕她把肉块切得太大块,吞下去时会一口噎死她;抢快一步把她的盘子拿到自己面前,替她切好肉块之後,再递还。 “可以用了。” “谢谢!”她好开心的一口一口吞著,享受他的温柔。 又来了……这张开怀的小脸,再一次堂而皇之地敲进他心田,看著她的满足,冷不防心口起了股诡谲的骚动!而他何时变得这般善良,竟然也会替人著想。 “我好久没这么轻松的吃饭了。”填饱肚子後,她见腆的谢谢他的照顾,甜美的丽颜漂出红晕,娇柔可爱得不似人间物。 他不得不闭上眼,调整著突然变得急快的呼吸,自从遇上她之後,很多事都变得不太相同。 “你怎么啦?”独孤漠的表情好奇怪。 “没事。”他埋头吃著自己的东西,气自己的失态。 “真的吗?”可是他明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还要不要点别的东西吃……” “嘿!瞧你们好像聊得很开心,我也加入好不好?”一道笑眯眯的嗓音突然传过来,才一个眨眼工夫,一条修长的身躯已然在方嫿对面位置坐下,完全不理会脸色乍变的独孤漠,来的人是那般自然。 “你是谁呀?”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周遭都会突然跑出一些精彩人物,刚刚才送走一个倾国倾城的紫衣女郎,现在又来一名风流惆傥的俊美公子,教她忍不住再次看呆掉。 认识独孤漠的人,似乎个个都奇特无比。 “继续吃呀,没关系的,不用招呼的。”慕容轻狂像在观赏什么似地直瞅著俏女孩跟独孤漠瞧,彷佛在看动物奇观。 “你到底是谁?”哪有这样猖狂看人的,而且独孤漠的脸色怎么愈变愈坏。 “我叫慕容轻狂,你没听过的。小姐,换我请教你贵姓芳名。”他兴致勃勃的探问关於搪瓷娃娃的来历。 “方嫿。”她道。不知怎么回事,这个慕容轻狂的狂姿虽然很引人侧目,不过不会让人讨厌。 “你住哪……啊!你现在正跟独孤漠住在一块对不对?你们同居。”这个慕容轻狂露出极为暧昧的笑容。 “没有、没有,你别乱说呀。”瞬间,她脸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一样,还紧张得蹦蹦跳! “你别害怕,我没有恶意的。”他还直眨眼睛,然後鬼里鬼气的又说:“我不过是来确定一下传闻的正确性罢了。” “什么传闻?”方嫿一脸茫然。 “你左侧边的男人是不是在动春心哪?”慕容轻狂说完後还哈哈大笑。 “快滚!”要不是怕吓到方嫿,独孤漠早把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混小子一拳搥死。 “莫气、莫气,我不过是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罢了,你做过的游戏,我当然也要学习一下。”想当初他跟冯惊艳“过招”、风旋和吕时空“对峙”、邀君宠跟应有诺“纠缠”,他可都有掺一腿,好不容易这颗顽石脑袋也开始“融化”,不好好回敬一番,怎么称得上是好兄弟呢。所以一接到君宠的电话,也就迫不及待想亲眼印证一下。 第12章 这个叫慕容轻狂的表情怎么这般邪恶咧? “独孤漠对你做了什么事?你想找他报仇。”方嫿不由得略带戒备,深恐他对独孤汉有任何的伤害行径。 “咦?他还没有告诉你吗?我还以为他——”已经把“侠客居”的秘密全盘托出,这可是确定好另一半之後,才能做出的坦白。 “你少胡扯。”独孤漠警告他别做莫须有的猜测,胡乱把他跟方嫿扯在一块。 “嘿、嘿,这真的只是胡扯吗?”他邪魅的眼波瞧著盘子上的肉块,这可是第一位女性有此殊荣,能够得到独孤漠特别的关照。 方嫿总算明白慕容轻狂所指何事。“你误会了,独孤漠没有企图,他不过是当个善心人士,暂时收留无家可归的我罢了。” “真的?”他慕容轻狂是何许人物,当然一眼就看穿方嫿的本质,这女孩的气质相当纯美甜净、惹人怜惜,对出生在吃人不吐骨头世家中的独孤漠来说,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形象,当然会有特别的关注。 “你为什么逃家?”慕容轻狂转而研究起女主角来。 “就为……”方嫿一口气把她的遭遇与经历一字不漏的告诉慕容轻狂,最後叹口气道:“虽然方氏不是国际知名的大企业,但毕竟也有些家底,出身在这种富贵人家,压力当然会重些。”她落寞道著。 “说得也是。”算是同一种人,而且他们所扛负的责任远比方嫿重上一百倍。 而他们现在能够过得如此优游自在,除了天生头脑好之外,还懂得如何克服压力的绝招。“这么说来独孤漠能够凑巧的遇见你,注定他对你有义务。”他把视线调向一直不吭声的独孤漠脸上,这一看,可把慕容轻狂给看闭了嘴。 独孤漠就冷冷坐在椅子上听著他们的对话,虽然一个字也没插嘴,但明显的不悦已经清楚地跳跃在脸庞之上。 慕容轻狂突然又纵声大笑。 “你看起来很生气。”他指陈。一向宛如冰雕的“青皇”居然也会动怒,这倒是可以列入奇迹之中。 独孤漠的怒气飞快敛去,但还是没有好脸色地瞥了眼方嫿;而那丫头也用好奇的眼光在打量他,杏眼奇怪地眨巴眨巴著。 始作俑者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事,并且极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去察觉。 最可笑的则是自己,居然在看见方嫿毫无保留的对慕容轻狂倾诉一切经过後,竟感到相当不开心——这两人才初次见面,方嫿就一股脑儿把“秘密”全告诉了慕容轻狂。而对自己呢,却是在不断的抽丝剥茧之後,眼看隐瞒不住,她才无奈的全盘招出。 她对轻狂更为不设防。 甚至远远超过自己。 “我们别理他,继续聊我们的。”烁亮的眸子轻快地掠过一丝狡黠,慕容轻狂又把方嫿的注意力拉向自己,兴致勃勃问著:“听起来,你最大的心愿就是当个作家喽。” “是啊。”方嫿不断偷观独孤漠,他是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那么……” 独孤漠好像非常非常地不开心耶,为什么?方嫿不断臆测著。 咦,这妮子压根儿没在听他说话。 “方嫿!”慕容轻狂喊她。 她没反应。 “方嫿。” “嘎!”她弹起来。“你在跟我说话?” “是啊。”慕容轻狂即使明白也心照不宣,继续执行诡计,第一步就是让惊艳教这妮子猎夫。“我有个好主意,你要不要听听?”可得好好利用这机会整整独孤漠。 “什么主意?”她的注意力总算转向他。 “我过两天把我的女朋友带来给你认识,也许从她身上,可以启发你更多的灵感,帮助你完成小说,你认为这个主意好不好?” 她心一喜。“真的——” “不必你多事!”一直闷不吭声的冰雕人总算开口了,而且声调冷冽,把方嫿没讲的尾句吓回肚里去。“别把那个恶女找来吓方嫿。”他警告慕容轻狂。 “恶女?”好诡异的形容词,这是否也意味那名女性有著精彩故事。一向最好奇的她旋即又忘了害怕。“慕容大哥,麻烦你快些把你的女朋友介绍给我认识,我想跟她聊聊。” “好——”慕容轻狂笑咧嘴,正爽快的要定下时间,然而独孤漠更快一步地把方嫿拉起来,不由分说,架著她立刻离开,压根儿不留给他们相处的机会。 “我们还没说完话呢。”方嫿抗议,这实在太没礼貌了。 “你不累吗,天都快亮了,你确定自己的身体承受得住,可以不睡觉?”他炮轰她,这丫头,一言一行总让人提心吊胆。 是哦,经他这么一提,瞌睡虫迅速来催眠。“也对,是该听你的,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再继续奋斗,可是,我们总该跟慕容大哥道声再见吧。” “不必。” “可是……” “你要跟我走,还是要留下来跟他蘑菇?”他下通牒。 “当然是跟你走。”她毫不迟疑的回答。一直板著脸的独孤漠在听完这句话後,周身的冷冽气流这才散开了些。 慕容轻狂就撑著脸颊,兴味盎然地看著独孤漠呵护宝贝似地拥著方嫿离开,像在照顾什么一般,处处显得小心翼翼,这一幕实在太值回票价了,那个冷酷像冰的男人,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刻,这个方嫿呀,了不得!他喜欢。 “这就是你吩咐我调查对象的家世资料。”站在桌前,西装笔挺的一位四十岁左右中年男人,是一家知名徵信社的负责人,收了霍北望大笔的费用,也在最短时间里就把他调查的对象背景摸个熟透,送来给雇主。“他叫独孤漠,是独孤家族的一份子……” “独孤家族?”霍北望被这个答案结结实实吓一大跳!从椅子上弹起来。“你是指台湾三大家族的其中一支,那个独狐集团?” “是的,就是在商场上以吃人不吐骨头闻名的独孤家族。” 他错愕地跌回椅子上。“怎么可能?我实在万万没想到,方嫿误打误撞,居然会碰上他。”有这么一个显赫的家世,岂不是把他比到大平洋去。 “霍先生,你何必这么吃惊!”瞧他脸色都青了。 “不关你事!”他吼道。 “抱歉,我逾越了。”他只能呈上资料,没资格管雇主情绪。 霍北望又喃喃念著。 “据我所知,这个家族的成员,个个不好招惹。”要是那个独孤漠执意插手方嫿的事,那么对他的计划,岂不是会造成最严重的阻碍。 “话虽然这么说没错,但也没有你以为的那么恐怖,毕竟独孤世家的掌权者已经由老一辈转交给最新的继承人,而那位继承人是属於独孤占这一支系,独孤漠那一房所掌握的资源并不多。” 对啊……他怎么忘了这一点,就算他是独孤家族的人又如何,毕竟掌控这个家族的新势力并非是独孤漠,如此一来,他也算不了什么,况且独孤家族向来以冷血残酷闻名,不见得得势者会对弱势者伸出援手。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担心。 霍北望转忧为喜。 他站起来。“佟先生,请你务必遵守我们之间的协定,千万不可以把这份调查报告再传给第二个人。” “当然,我也是有职业道德的。” “那就好,谢谢你的帮忙,我另有要事处理,你请回吧。” “下次还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请尽管吩咐,霍先生,我告辞了。”霍北望送走他之後,又坐回椅上,仔细评估他下一步该怎么去跟方源报告独孤漠的事。 片刻过後,他已有计划。 就向方源报告,独孤漠是被独孤家族驱逐出去的败家子。他向来不事生产,只会利用家族的名声到处瞎蒙拐骗,这次碰巧遇上嫿儿,得知她的身世,就想利用她的身分来为自己重铺一条道路,好为自己求取最大的利益。 对!就这么禀告上去,让方源对独孤漠有个最坏的印象,让他对自己的威胁减至最低,甚至全部扫除。 霍北望邪恶笑著。 第五章 人生起起伏伏…… 我一直是明白的,除非是极其幸运的天之骄子,否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则没有人可以一辈子都过得顺利无碍。 就算是我,也从来不以为自已是属於幸运的一群,即便我有人人称羡的好家世,但除了这个垣赫的背景以外,我再也没有任何值得他人羡慕的地方,我所遭遇上的挫折一如众人,从没少掉半分,甚至更多了份不自由。 但我亦不否认,我一直是比许多人多上了股耐力。 而这股耐力延续到今天,也才能令我遇上人生中最幸运的转捩点——我现在可以毫无後顾之忧地写著我的小说、写著我想写的故事。 十八年来的希望能不能成功,这段日子也将会有个明确的决定。 想想,其实这种情况和架构小说情节的方式有著某种程度的雷同。 完成了最初的部分。中段地方,将会是最阐闳述的重点,因为所有的转折都在这里发生;最後的结果是成、是败,由此大致底定。 这一刻是那般地重要。 我又怎么能够不战战兢兢呢…… 跟他之间的阴霾在一顿消夜之後,似乎就全部扫除掉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她老觉得独孤漠对她的态度好像慢慢在转变。 虽然他依旧冷酷得像冰,不过却是日渐散发出一丁点儿的热度来,比方说,每每出门返家,总会顺道替她带点食物回来给她充饥,要不然,就吩咐服装公司送来目录让她挑选几件换洗衣物等等……这些看似小小的举动,却足以让她心窝温暖个老半天,虽然依旧摸不透他的个性,至今也无法了解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13章 并且他的身边又为什么总会围绕著一些奇持的精彩人物,不过这些她都可以慢慢追踪,唯有一件摆在眼前最重要的关键问题,是她得尽快探探他的女朋友到底怎么看待她这位不速之客的? 邀君宠……那个天仙下凡似的美人,只要想到,胸口就沈窒得几乎快透不过气来,唯恐她下一秒钟就会蹦出来翻脸赶她滚蛋,毁掉她好不容易才找寻到的人间天堂。 她真的怕呀。 方嫿无计可施的撇撇嘴。 诶!算了,即使想破头也改变不了这既定的事实,那又何须杞人忧天。 方嫿赏自己一记爆栗,决定暂时撇下这道无解的难题,先管自己的小说好了。 她将写好的部分又重新拿出来仔细校对一次,这五万多字的作品,可是她一气呵成所写出来的爱情小说,这回的笔触下得又快又顺,完全没有先前的阻塞感觉,所以整篇故事看起来甜蜜又舒服的,算是老王卖瓜好了,方嫿可是愈看愈满意。 嘻…… 那么接著下来的情节应该怎样发展好呢?男女主角之间的感情既然渐渐往明朗的趋势发展,顺理成章的,是不是也该有一点比较亲密的接触镜头…… 亲密镜头,方嫿一边想像,胸口居然跟著逐渐泛起火焰般的燥热感来,意慌慌的她开始啃著指甲,幻想翻覆後的场景,唉呀,羞死人了……怎么下笔哪。 “写好了没有?”一道磁嗓蓦然打破沈寂。 “啊……独孤漠。”方嫿跳起来!差点跌到地板上去,手忙脚乱的收拾稿纸,以为这样子可以掩盖掉方才脑满子的旖旎颜色。 “怎么回事?脸怎么那么红?”独孤漠不明所以地审视她的红脸蛋,该不会是生病了吧?这丫头向来不懂照顾自己。 “没什么。”她尴尬得要命,哪敢把实情道出。 “别瞒我,否则倒楣的是你自己。” “真的没事,真的哪!”哎呀,怎么办?心脏还是怦怦乱跳。 方嫿急忙想改变话题,蹦过去的同时也顺道瞄了一下墙上的钟,果真分秒不差耶,时针指著十二点钟方向。自从他发现自己常常因为太过於专心写稿而废寝忘食之後,他就三餐盯著她必须准时进食,到时间就强逼她非得关灯休息不可,当下成了专制的独裁保母,而她这个该照顾人的女佣反倒成为被照顾的对象,对於这种本末倒置的情况,她曾经摸著良心抗议过,只可惜独孤漠毫不为所动。 他扫视她跎红的粉脸。 “你最好保证你真的没事。”否则他绝对让她自食恶果。 “我保证。”她小小声地再次申明,心窝却暖暖的。 “快收拾好,我带你去吃午餐。” “嗯。”她收拾妥当後,轻快地跳到独孤漠身边。“走吧。” 他转身迳自先行,方嫿偷偷微笑跟随,这个酷得像冰的男人,如镜的神情宛如冷瓷,总让人摸不透深浅,虽然他是如此神秘,不过认定他是大好人的直觉却仍旧没变,她深深相信自己所遇上的绝对是名谦冲君子。 况且在他身边来去的朋友,也都个个特殊。虽然至今无缘与他们正式建立友谊,但她深信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博取独孤漠真正的认可後,她就会有机会去认识这群特别人物,尤其是那位邀君宠…… “专心吃饭,干么一直看著我!”独孤漠终於忍不住放下刀叉,凝睇前方那张呈现呆滞的小脸蛋。从侍者送餐来後,她就有一口没一口地嚼著,一副心不在焉的吃相,一看也知道思绪一定又飞上天。 “对不起啊。”她羞愧的低下头,努力一口一口嚼著盘中飧,但杏眼仍然偷偷觑他。 “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独孤漠也不罗嗦,继续盯著一边吃饭、一边还用圆溜溜眼睛偷瞥他的丫头,想也知道这妮子憋了满肚子的话。 “我没想说什么哪。”算了,还是别问的好。 “快说!”冷厉一出,吓得她刀叉掉落桌面。 “你吓到我啦!”方嫿忍不住抱怨。 独孤漠已经变成习惯似的深吸一口气,放软姿态,缓缓开口问:“我知道你心里有话,那就别憋著。” 她抿抿唇,独孤漠总是一眼就能看穿她。 只是该怎么问呀?他一向最痛恨人家挖他隐私,问了岂不是会把好不容易所建立起来的和谐毁於一旦。 “还不说。”这丫头哪时候学会吞吞吐吐,她不是向来有话直说? “我真的可以问?”她小小声地探问。 “我容许了。” “那你保证不会生气、不会不理我、不会赶我回去,不会……” “我保证!”他承诺。 方嫿咬住唇,吸口气、再吸口气,抱著破釜沈舟的心情,她终於把最大的勇气给拿出来。“我刚刚是在幻想……幻想你跟君宠小姐之间的交往……你们……我是想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他并没有恶言相向。 方嫿明显松了口大气,这样她就更敢坦言了。“我询问的目的是想取材做为参考,对於爱情的知识,我承认自己是相当贫瘠的,若不想办法改善,我的爱情故事肯定写得不贴切、也不会精彩,所以我才想要藉由了解周遭朋友的爱情故事,好让我获得更多的讯息,写出来的故事也许会比较深刻。” 他口吻转冷。 “恕我无可奉告。”依她单纯的性子,让她太熟悉“侠客居”的内幕未必是好事。 她好失望,这样不就套不出他跟邀君宠之间的感情有多深了。 “我也明白这种要求令你为难,并且也不是一种好办法。我原本是打算亲自体验爱情的,事实上我也找过你,你应该还记得吧,可是你当时是那么、那么的生气,之後我也不敢再乱开这种玩笑了。”天知道她多希望跟他演一场恋爱戏。 “你这种天真的性子总有一天会害死你。”这种事也敢尝试,更证明她身边没人看顾肯定出岔子。 “你怎么这么说?”太奇怪了,有那么严重吗? “你一点都不觉得危险。”他锐眼一眯。 “会吗?”她不懂? “你以为感情是可以控制的?”既然她还懵懂不清,乾脆就让她彻底醒悟。 “这……” 他继续咄咄逼人。 “一旦感情被撩拨,未必事事都能顺你的心意,我问你,倘若到时你失了控,无法收回自己的感情,那怎么办?”这妮子不教不行。 “你的意思是指我要是假戏真作的话……”俏脸又是一片绯红,思及这种可能性,也没什么不好的呀,啊……去、去、去!她又想到哪里去了。“你放心吧,我保证一定会克制好自己的情绪,绝不容许这种事发生,除非……”她猛地住了口! “除非?” 她手上的刀子胡乱切著肉块,小脸垂得低低,她哪敢随便乱说、乱想。 “除非什么?”支支吾吾地,她到底想说什么。 她声若蚊蝇地讷讷说道:“除非是你自己先失了控,早一步爱上我。” 他气一哽,顿了好半天後才有办法再开口。“我不会自找麻烦。”谈什么情、说什么爱,那些之於他都只是累赘。 “哦。”她很失望的应声。也对,他怎么会看上她,在他面前她不过是只专门惹事的丑小鸭罢了,怎样也上不了台面。方嫿努力扯开僵硬的唇线道:“那很好呀,既然你跟我都能够各自把持情绪,那么也就不会发生任何不该发生的事,如此一来的话你也就可以帮我的忙。”既然不能跟他谈一场真正的恋爱,那么就演一场吧,聊胜於无。 怎么兜了一圈还是兜回原位。 “答应我,这对你而言并不困难的对不对?”天知道她好希望他能答应。 看著充满期待的小脸——明知道是她的游戏,而且可笑,却硬不下心肠拒绝这荒唐的请求。 方嫿愈来愈大胆,偷偷握住他的手掌,,央求道:“帮我抓住恋爱的感动吧,拜托你。” 她软软的柔荑握住他的掌心,让他的灵魂也跟著悸动起来! “恋爱吧,用你的经验引导我。”凭他跟邀君宠之间交情,指导她并非难事。 独孤漠不禁又闭了闭眼、深吸口气,这种无奈的反射动作自从遇上她开始,就成了习惯。 “来吧。”他不再跟以往一样,一出口就是悍然拒绝,这表示他的顽固开始有松动的迹象,她当然要好好把握住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别管是真是假,先用力爱上一回吧。 独孤漠突然捧住她的心型脸蛋,幸亏他有失见之明,太清楚这妮子常常会出现不可预期的状况,所以特别吩咐餐厅为他们挑了间雅室,好阻绝掉可以预期的惊诧之光。 “开始了吗?我们就从此刻开始谈恋爱。”她兴奋异常,奢想总算也有成真的一天。 他倾近她的脸,但这个妮子居然连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唔? 独孤漠吓一大跳!就在他故意欺近准备恫吓方嫿时,她居然出其不意的抢快一步倾过来,并且大剌剌地就在他的唇片上先啄上一啄…… 嘻……吻到了,跟上回的记忆一样,仍旧是那样的柔软舒服,她好喜欢他的嘴唇。 独孤漠僵直不动,捧住她脸颊的手也未收回。望著她甜美的容颜,已经深邃的双瞳变得更加幽暗,宛如漩涡一般,勾引注视者陷入。 被他的眼神慑住的方嫿笑容逐渐转硬,心跳跟著开始加速,面对那两簇性感中微带堕落的目光,她心海一片沸腾。 太暧昧了,她浑身乏力。方嫿在惊悸之际,他的唇片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俯盖过来,噙住她的小嘴,轻轻如羽的摩擦、品尝……甜美的热气不断上升,令她不禁轻吟了声,闭起眼睛享受这奇妙的滋味……麻麻的、酥酥的、教人晕陶陶的,不自觉地,她散开了樱唇,他滑柔的舌尖随之探进攫住她的舌,与之嬉戏起来…… 天旋地转,遍体通畅…… 别停啊,请让时间静止吧,好希望这个吻,可以持续到永恒…… 任由心在云端上飞舞、遨翔,直到发现快无法呼吸,她才不得不重返地面。 第14章 瘫在他怀里,方嫿满足地逸出幽幽轻叹。 哪…… 侵上俏脸的驼红为她增添美丽。被他放开的无邪天使半合水瞳,朱唇微启的姿态端是撩人,那是他从未见过的风情。 独孤漠没来由的一阵恼,骤然命令道:“记住,以後不许你对别人露出这种表情来!” 被他的吼声吓回魂!惊诧的方嫿丈二金刚摸不著头绪,摸著自己的脸颊问:“什么表情?我刚刚露了什么表情来著?”是不是很丑呀,否则他怎会这么生气。 这根本是迁怒。独孤漠发现自己行为太过於恶劣,扶正好她後,低低说声:“对不起。” “咦?”怎么回事啊?不懂。 他也没多说。“我们回去吧。” “哦。”她甜甜应允,没想再去追究他方才的奇怪命令。算了,还是别追问的好,好不容易独孤漠糊里糊涂的答应当她的情人,让她品尝一下恋爱滋味,要是问太多,把他的糊涂给敲醒,先前的瞎蒙拐骗岂不是功亏一篑。 是呀,就任由糊涂蔓延下去,千万别把这美梦给戳醒。 “等会儿回屋里写你的小说,我有事情待办,晚上再回来接你。”和方嫿乘坐电梯上楼时,独孤漠是这么交代著。 “我晓得,那么晚上见!啊!”不只刚出电梯的方嫿吓住,原本要乘原电梯下楼的独孤漠也立即闪出电梯门,陪著呆掉的方嫿迎向门口那两尊来意不善的一老一少。 他们竟然找来了。 “北望哥……还有……爹……爹地。”方嫿期期艾艾地喃念,更是僵在原地,对这两个人能找到这地方来,实在太讶异了。 独孤漠扫了霍北望一眼,这个男人倒也不可小观,他留了个底。 “别杵在这里,进屋去。”他提醒呆掉的佳人。 “可是……可是……”她不知所措的向独孤漠求助。“怎么办……我连一点心里准备也没有,我本来以为可以拖足一个月的。”怎么也没料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找上门来,这个结果无非是宣告她不可能继续再跟独孤漠相处了,她必须被抓回去。 而刚刚她才用心计较地得到独孤漠应允当她男友的要求,才兴奋得乐上天,怎么一转眼,她就得从天堂掉到地狱底下去!讨厌,她的运气怎么这么背,幸运之神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眷顾她。 “方嫿?”看她僵硬如化石,那个做父亲的到底是怎么对待女儿。“别担心,跟我过来。”他搂住她的纤腰,拥她过去,他岂会容许怀里佳人遭受欺负。 方源看见女儿见著他不仅没有任何兴奋表示,反倒像见鬼了似,这可是狠狠打击了他的自尊心。 “放开你的手,我方源的女儿岂是你这种无名小卒所能随意碰触的。”傲慢的他不能伤害女儿,只好把气往那个唆使女儿逃家的浑小子身上发。 “嫿儿,自己过来,董事长都已经亲自来接你回去,你还在踌躇什么“”霍北望比方源更为紧张,谁晓得独孤漠会不会利用这段时间勾引上单纯的小天鹅。 “我……” “走啊。”独孤漠对前头人的叫嚣置若罔闻,手臂勾住她的腰身,半推半抱地把惊惶小鹿送到两只野狼跟前。不过想吞掉她,可得看他同不同意。 “别怕。”他附在她耳畔轻道。 闻言,再加上有他陪伴在自己身边,方婶慌乱的心才慢慢稳定下来。 “北望哥、爹地。”她小声地喊他们。 “哼!你太教我失望了。”方源可不管场合,先斥责再说。 她惊悸地跳起来!“爹地,您别生气,听我解释。” “不让我生气也行,现在就跟我回家。” “可是……”她迟疑的顿住。 “嫿儿,难道你连董事长的话也不听了?”霍北望插话介入。 “不是这样子……” “听著,只要你乖乖跟我回家,并且服从我的要求,那么这阵子所发生的一切我就不再追究,你……” “两位进来喝杯水,口渴了吧。”独孤漠调侃的讥讽蓦然打断方源的喋喋不休,打开房门拥著方嫿进去,至於那两匹野狼进不进屋,随便。 “你……”这个人渣,胆敢睥睨他。 “董事长,您先别动怒,把嫿儿带回家重要。”霍北望老谋深算的低声劝道。 “哼!”方源跟著进屋,不客气地打量公寓内的坪数与陈设,轻视的眼神益发明显。“凭你这种人也妄想高攀我家嫿儿。” “爹地!” “不是吗?”他怒瞪女儿。“你瞧瞧这种屋子能住人吗?就你这个傻瓜,被人骗得团团转。”根据霍北望对独孤漠的调查,这个顶著独孤家族头衔的男人其实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个得不到权力的失败者,再看看他住的地方,更能印证此人身无长物的事实。没有身家背景,再加上他拚命拉拢嫿儿的行为,这男人的企图已经昭然若揭。 “您别乱说,独孤漠不是您以为的那种人。”方嫿拚命替独孤漠辩解,他们怎么可以把他当成居心不良的混蛋。 “董事长,嫿儿的天真您最清楚,跟她谈论这事没用。”霍北望再加一句。 “北望哥……”方嫿吃惊地望他。 “嫿儿,你让董事长处理,别插嘴。” “你们……” “可笑。”独孤漠迳自倒杯水来,拉著方嫿先坐进沙发内。“让他们说吧,满肚子的冤气不吐的话,会憋死的。” “你这个浑小子!”方源气得脸都白了。 “独孤漠。”方嫿小脸惨澹,这样批评爹地会不会太过严重。 “董事长,跟这种人呕气不值得。”霍北望又跳出来! “哪种人?”独孤漠问,那淡淡的声调宛如利刀般,螫向方源。果然,他跳起来。 “一个被家族驱赶出门的浪子,居心叵测的人渣,你自己说说,你是哪种人。 ”他咆哮。 独孤漠玩味著。 “这些资料全是霍北望告诉你的?”独孤漠呷口茶,高深莫测地转而扫向霍北望。 “难道不是事实?”霍北望强撑勇气接下那两道冷冽。 “你相信?”独孤漠的瞳眸愈变愈深,转著杯子,幽幽逸出淡笑。“道听涂说可是会害死人的。” “去!难不成你以为自己是个人才。”方源哪容得下他的嚣张。 “他是呀!”好不容易可以插上话的方嫿连忙替独孤漠辩解。 “你给我住口!”方源恼极这单纯的丫头被人卖了,搞不好还替人数钱。“独孤漠,我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脸皮,竟敢厚颜无耻的自吹自擂。” “那又怎么?”独孤漠神秘的笑笑。 “董事长,不必浪费时间跟他罗嗦,我们只要把嫿儿带回去就行了。”霍北望发现事情的发展有些脱离掌握,急著要离开。 方源压下怒焰。“对,诚如北望所说,跟你这种人逞口舌之利没用……” “那么就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吧。”独孤漠飞来一句可把霍北望的脸给吓白。 “董事长,我们快走。”情况愈来愈不对劲。 方源甩开他,瞠目瞪著独孤漠。“你什么意思?” “证明你方家斗不过一个被独孤家族驱赶出来的小角色。”他漫不经心地道,彷佛他的反击对方氏而言可是莫大恩宠。 方源怒极反笑,虽然霍北望再三说明独孤漠根本没有得到独孤家族的任何资源,不值得在乎,但不知怎么一回事,他就是被独孤漠的轻视给逼得决定应战。“好,我就放下身段跟你斗一斗!” “爹地……” “董事长!” “你们两个都给我住口,我就不相信我方氏这么大的一间公司,会输给你这个无名小卒。” 独孤漠神秘莫测地看著气恼的霍北望。早看穿这男人的诡计。 “真的没关系吗?”方嫿很担心的问,身无长物的他如何跟资源丰沛的方氏一较长短。 “别担心。”他握握她洁柔的小手,郑重道:“等著,我会为你赢来自由。” 第六章 很莫名地,这阵子我的心总是安定不下来,忐忐忑忑地,并且抓不到原因,以至於没有提笔的动力,整个人则陷入一种患得患失的极度不安中。 虽然明白这种惴惴根本毫无意义,却是控制不了这股滋滋直冒的诡谲心悸。 为什靡会这样?我自问著。 倦喽?累了? 我幽幽扯开唇,自嘲一笑。 承认吧,应该是失去了那份最原始的快乐——每每想到自已的作品是否可以得到出版社的青睐时,压力就直扑而来。 追根究柢——原来呵……原来…… 我在恐惧失败! “看见没有,那一栋占地数百坪的白色欧式建筑物,就是我方家的别墅。”方源带头领著一干小辈站在前庭,遥指前方耀武扬威地向独孤漠宣告家大业大的方氏绝非是他这种平凡百姓所可以高攀得上。“我破例让你跟著过来,就是要告诉你,称称自己的斤两,别妄想高攀你要不起的凤凰。” 爹地何必这样损人,他不知道自己这种势利的嘴脸很让人讨厌。 “爹……” “不准开口!”他喝道。“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快跟北望进屋去。”有实际的战果做为倚恃,方源说起话来更是大声——-不过奇怪?他干么忌惮独孤漠。 方嫿脚钉原地,踌躇地望著严厉的父亲,前方的别墅是间华丽的牢笼,她清楚这次再走进去,插翅再难飞。 “快进去。”方源再道。 “爹地……”她猛地咬住唇,勇敢抬起头,毅然向她一向最畏惧的父亲提出生平第一个要求。 第15章 “我能不能先不回家,请求您再给我半个月时间休息,我跟北望哥承诺过,只要约定时间一到,我一定返回公司向您报到,然後专心学习,就请您通融答应我的请求好不好?” “没得商量。”方源一口否决,这孩子到现在还在作春秋大梦。“你快给我进屋去,否则爹地也会不客气。” “爹……” “先进去吧!”独孤漠出乎意料的开口阻止方嫿的抗争行动。 “独孤漠?” 他点点头,悠然的目光里闪烁著某种郑重的承诺。“放心,再过几天,我会让你大大方方的走出这栋牢笼。” “你说的是什么鬼话?”方源弄不明白他打哪来的自信?竟敢以保护者自居。 “你以为我会答应嫿儿成天做那些无聊事情吗?” “你会的!”独孤漠不跟他争,却胸有成竹。 方源有些难堪,这个後生小辈居然用王者姿态睥|qi|shu|wang|睨他。“我不相信你能让我改变主意。” “那你就好好等待这结果出炉吧!” “你……” “方先生,我今天先把方嫿交给你,请你好好疼惜她,你有这样女儿,该心满意足了,别强求太多,告辞!”他拍了拍方嫿的肩,深沈的黑眸淡淡扫视默然不语的霍北望,才转身离开。 “独孤漠,你真的会来接我?”在他要踏出大门口时,方嫿突然放声再问。 他步伐顿了顿,立刻又举步迈开,就算先前有些恼悔自己为什么要替方嫿摆平这桩干卿底事的无聊问题,让自己莫名膛入一团浑水之中,此刻也会因为方嫿这声充满期待的呼唤,再一次许下相同的承诺。 且当自己疯了吧! 无妨! “是的,我会!你等我。”他撂下坚定的誓言,也把方嫿的惴惴给扫除殆尽。 他许下承诺了,他不会弃她不顾。方嫿兴奋地放下心中大石,笑靥绽开。当喜上眉梢的她翩然转身想进屋去时,不期然却瞥见爹地跟北望哥的脸色好生难看。 “唔……”她怯怯地低下头。惨了,她刚才胳臂往外弯的表现,可是让家里人的面子完全挂不在。 “不像话!”方源怒斥一声,踏著重重的步伐踱进客厅。 “爹地……”她无奈的想解释,可是方源怒气冲冲不理她。 “嫿儿,你刚才实在太过分了,难怪董事长生气。”霍北望圈住她的腰身,以保护人之姿想护送她上阶梯。 方嫿眉宇拧起。 “北望哥,我自己可以走,不用你搀扶。”她不舒服的想榭掰开握住她腰际的大掌。她不习惯他靠近自己。 霍北望眉峰深蹙,却是搂得更紧。“你是我最重要的宝贝,容不得一点闪失,再说北望哥也不是外人。” “可是……”迎上他寡淡的脸庞,方嫿突然被一股阴鸾的压力给箝住,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无法反抗的被他兜进客厅,方源审判的架式已经摆好妥当。 “哼!”方源脑门直冒火。 “爹地,您就别生气,其实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样子。”方嫿向前安慰怒火冲天的父亲,也乘机摆脱霍北望的掌握。 “要我不生气也行,你得保证从现在开始都听我的话,不准再写什么小说,要把全副的精神放在公事上面,并旦;你还要答应从今以後不再跟那个独孤漠有任何牵扯。” “您根本在为难我。”两样都是她最在乎的宝贝,她都割舍不下。 “为难?”方源拍桌站起,指著方嫿的鼻尖咆哮道。“你可知道那个男人的真正身分?” 她毫不迟疑的点头。 “知道你还敢跟那种人搅和在一块。” “他是个好人。”她辩解。 “什么好人,他是在作戏给你看。他早知道你是方氏的千金小姐,是我们方家唯一的继承人,所以他故意亲近你,想博得你的好感,让个性单纯的你喜欢上他,进而控制你的感情,然後就利用你,一步一步图谋我们方氏企业的财产。” 她无奈。“您太多心了,独孤漠不是这种人。” “嫿儿,董事长的怀疑是有事实根据的,独孤家族是出了名的狡猾毒辣之辈,一旦被他逮住机会,他就一定会把目标啃到尸骨无存才肯罢手,他们都是歹毒的吸血鬼,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我知道你被他所迷惑,才会一直替他辩解,不过只要你肯花一点时间去商界打听,你就会明白董事长和我所说的全是真话。” “你们真的误会他了,就算独孤家族真如你们所形容的一样恐怖,但独孤漠绝对是个例外。”他怎么可能会对她有所图谋呢,从相遇开始,全是她自个儿巴住人家黏著不放,独孤漠也是被她缠到束手无策,才答应暂时收留她,怎么说都是她在打他的主意,是她图谋人家才对。 “你真的中毒太深。”方源气呼呼地!“算了,我也不跟你争辩,反正不准你再跟独孤漠见面,现在回你的房间去好好反省反省,过两天就跟我到公司去学正经的工作。” 方嫿识相的不再还嘴,太清楚跟固执又专制的爹地是吵不出个共识来的,好在她还可以在家里反省个一、两天,就趁这两日,赶紧追写小说的进度,写多少都算是成绩。 她得赶快完成她的第一部著作。 他的俊美无俦不仅能够轻易博敢女孩子的芳心,他宽阔的胸膛更是众家女子奢望占有的天堂;如果他能够爱上她,她深信!她将会是全天底下最幸运的女孩子了,只是——霍北望不请自来地闯进方嫿的闺房,站在书案前,一页一页翻阅书桌上那叠小说原稿——这就是方嫿所写的小说,而随著故事内容的发展,他的脸色也愈来愈难看。 怎么会这样? 方嫿怎么可以写出这样的一篇故事来? 小说里头的男主角意指何人? 在他看来,故事里头的种种形容都像极了独孤漠。 即便使用的并非本名,但只消翻看过几页,从剧情的发展走向,以及男女主角的邂逅模式,几乎就是方嫿与独孤漠认识及相处的翻版。 他愈看愈心惊! 怎么会这样?又怎么可以这样?原以为这丫头只是找到一个暂时寄居的地方专心写作,却没料到独孤漠给她的震撼会是如此严重;如果这小说的男主角真在隐喻独孤漠,那么女主角对他的崇拜与爱慕,是否也意味她情系於他…… 他怎么可以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怎么可以!他五指倏紧! “北望哥?”刚沐浴完毕,方嫿一推开浴室门板,就是看到霍北望站在她的书桌前,低头翻看她的作品。她惊诧得叫出声!没空理会湿漉漉的头发还没有弄乾,拔腿冲过去就要抢下她的宝贝。“你怎么可以没经过我的同意就随便翻看我的东西,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你知不知道——还我!”她跳起来抢,但霍北望俐落地闪过她扑来的小手。 “北望哥!”她错愕看他。 霍北望幽幽转冷,十足侵略地抬眼凝睇她。“这就是你的作品?” “是呀!”他的模样好诡异。 “这个故事是真实的?”霍北望厉眸愈来愈阴狠。 方嫿不答反道:“快还我。”她猝不及防地伸手再抢,霍北望却又轻易闪开。 “告诉我这个故事里头的男女主角指的是什么人?”他毫不放松的厉声再问。 方嫿恼了。“故事就是故事,是我编造出来,没有隐喻任何人,稿子还我。” “不还,除非你老实承认这里面的女主角其实是你的化身,而那个男主角则是隐喻独孤漠,对不对?” “胡说八道。”她娇斥,可惜脸颊的红晕却让她的否认显得毫无说服力。 “我的怀疑是真的。”霍北望咬牙迸话,向来挂在脸上的斯文面具彷佛被揭开般,露出最原始的本性。 “北望哥……”方嫿大惊,连连後退,她从来不知道霍北望是这么恐怖的人。 “你承不承认?”他步步进逼。 “我……” “你说不说?” “不关你事!”她抱著头吼道。 霍北望被她的叫声震醒,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太过吓人,连忙收敛倏扬的情绪,恢复一贯的冷静模样。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没吓著你吧!”他温和的想靠近她。 她又退,忍住害怕,轻颤说道:“没关系,只要你把稿子还给我就没事了。” 她心之所系,容不得任何损伤。 “这稿子对你而言!很重要?”他玩味,目光又变得凌厉。 “当然。”她点头如捣蒜。“这半本稿子可是我的心血,它不仅是个故事,它还记录著我人生里头最重要的一段过程,万一丢了、或者被毁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重写嘛?不!我害怕我无法抓住当时的感动。” 她不打自招了。 霍北望不善地幽幽道:“换言之,这个故事取材於你真实的遭遇,而女主角对男主角的倾慕之意,也是你的心情写照喽!” “嘎!”她弹起来,拚命摇头否认。“你别看得这么严重,还把这个故事当真,我其实是……” “你不必解释了。”这妮子向来不会撒谎,并且情绪都会完整地写在脸庞上,要知道他认识她十年有余了。“我了解,我统统都了解,你不必紧张,我会这么问只是想要——”他冷冷盯著手上的稿纸。 “想要什么?” 他吊诡地摇晃稿纸。“你把独孤漠描叙得太过完美,他跟你笔下的人物其实是完全相反的。他只不过是个被独孤家族轰出来的失败者,并不像你所描写的那般,是所谓的屠龙英雄,你太高估他。” 第16章 “不管他是不是,北望哥,麻烦你先把稿子还给我好不好?” “听我把话说完。” “北……” “听我说!” “哦。”稿子在他手上,她不得不暂时委屈。 “嫿儿,北望哥不会骗你,那家伙不过空长一副好相貌,骨子底其实没一点本领,他只是用他的外表迷惑你,让你以为他是个绝妙人物,他这位空心大佬会如此处心积虑,全是为了想从你身上捞些好处。” 她水眸溜地又一转。 “你乱说。”方嫿出人意表地跳过去想夺回稿子。 “我说的是事实,不信的话找拿证据给你看。”霍北望却轻轻松松的又再度闪过她的小手。“嫿儿……” “拜托你还我。”她全部心思只放在那叠稿纸上。 “我不会还。” “北望哥?”她一惊。 他阴阴笑了。“并且,我还要把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彻底从你脑袋里拔除掉。 嫿儿,以後不许你做白日梦、或者碰槁纸。”嘶——“北望哥……”她尖叫!“不要哇!你不要撕去我的心血……不要啊……”方嫿疯狂的冲前去抢,但霍北望仗著身高,一举高手臂,就轻轻松松的撕掉那五万多字的作品,一张一张的猛撕,撕成细细的一片一片,从顶上撒下,淋在她的身上。 她的梦、她的故事……就这么被毁了,疼痛的滋味弥漫胸臆,她连弯下腰去捡的力气都没有。 “不要……”她只能站在原地看著心血被毁尽。 霍北望撕完後,走过去,按住她的肩道:“嫿儿,醒过来,你该怀抱的,是更远大的目标,写这种无病的东西,是在辱没你。” 没了…… “嫿儿。”尽情撕掉那叠碍眼的东西後,霍北望的笑脸显得那般得意,捧住她防精致脸蛋,他安慰她。“不要露出这种失魂落魄的表情来,这种东西对你我而言一点都不重要,撕了它才好,这样你才可以把全副精神放在正事上。” 她僵直的身体一退,她讨厌被他触摸到的感觉。 “别碰我。”她抗拒著。 “为什么?”他却转而环住她的柔腰,要让她的娇躯依附过来。 “霍北望!”他怎能这么大胆。 “嫿儿。”他一惊!她从来没有连名带姓喊过他,这是头一回。“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我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你好,就算不是我出手,董事长也一样会这么做,你不要把气出在我身上。”他扮无辜。 他说得也没错,只不过! “我不怨你,但请你放开我。”他的接近比她的小说被毁掉还要来得难受许多,她讨厌极了。而独孤漠接近她时,她就不会产生这种恶心的感觉。 霍北望只得放手,不过脸上依旧漾著一抹讨好的笑。“嫿儿,请你原谅我吧! 我也是责任在身。” 她退到离他最远的地方去。“够了,我好累,不想再跟你说话,麻烦北望哥出去。” “好,我出去,我不打扰你休息。”今天先到此为止。“不过明天一早请准时起床,你必须执行董事长的命令。” 她暗暗叹息,疲惫应声。“知道了。” “听懂没有?如果我们能够把握“德瑞公司”出现周转不灵的好机会去搜购他们的股票,那么这家非常有发展潜质的公司将会成为我们方氏旗下的子公司。”霍北望在办公间里不断对著听得一愣一愣的方嫿,解释该如何在商场上跟敌人竞争。 “这样好吗?”她猛然迸出这句不著边际的问话。 “什么这样好吗?” “吞并“德瑞公司”呀!”方嫿看了档案夹里的资料报告。“他们只是因为一个经理犯了契约上的过失,导致公司临时抽调不出现金周转,才会导致这种危机,只要有人肯挹注资金帮助他们,那么“德瑞公司”就可以起死回生了。” “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方氏并不容许“德瑞”继续运作。” “为什么?”她不懂。“人家周转不灵就已经够可怜的了,我们还趁火打劫,乘机搜购人家的股票,夺取“德瑞”的经营权,这种作法太不厚道,我反对。” 霍北望挫败的闭起眼睛。“嫿儿,我们是在做生意。” “人要凭良心做事,乘人之危,太可恶了!” “嫿儿,要是每个生意人都跟你一样,那还需要竞争吗?” “我懂,我只是——只是狠不下这个心。”方氏得意,可是“德瑞”的创始人将会多伤心哪,她讨厌被人咒骂。 “好了,我们别谈这一桩,“德瑞”的事我自己处理。”否则的话,难保嫿儿会私下决定把钱借给人家周转应急。“我们谈别的case……” “哦!”她无声叹息。 霍北望是很努力教导,不过方嫿却听得很痛苦,不是听不懂,而是对那些数字呀、如何裁断呀,完全提不起兴趣,又瞄瞄办公桌上那叠快比天高的卷宗,她都快昏了。 “嫿儿,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解?”她居然打起呵欠来。 “有听,可是这一切都太奇怪了,我很难接受。”谈的都是如何并购人家、怎么抢人家生意,这么激烈的做生意方法,她根本做不来。 霍北望看了看她,最後还是决定先收起教鞭。“这样吧!你先看看书,或者打开电脑瞧瞧财务部门呈送上来的报表,这些公文我先处理,你若有问题让秘书下楼通知我。”他把所有的公文抱回自己的办公室,否则摆著不批,方氏肯定大乱。 “麻烦你。”方嫿巴不得能远远避开那些烦人的公事,她太清楚自己根本处理不来这些勾心斗角的竞争。她所喜欢的,是写故事、是写自己的心情、是写自己所编织的幻梦,然後期望它们付梓成书。可惜……她的心血已经被毁灭殆尽,虽然想重新执笔,却怀疑自己能够写得出当时那些震撼的悸动吗? 尤其独孤漠又远离她身边。 她的梦…… “叩、叩。”有人敲门。 “谁?”这层位於最顶端的楼面,除非是经过特许,否则就只能容许董事长和她进出,北望哥刚刚离开,爹地又在开会,也没有助理按内线通知有访客来见,那会是谁敢私闯上楼? 她没上前开门,门板却自动被推开,方嫿一见来人,眼睛瞬时瞪得有如铜铃般大。 怎么可能? “独孤漠。”她又惊又喜地跳起来,不由分说整个身子就冲过去紧紧搂住他!当场又变成一只无尾熊。“你来了,你真的来了?这不会是我思念过度所产生的一种幻觉吧?” “方嫿。”纤丽的身子猛地就扑上来,啥也不管。而自己更好像已经习惯了她的黏匿,也就任由她搂住、抱住,没再兴起扔开她的念头。“怎么回事?”奇怪,才几天没见,她何需这么激动。 她粉嫩的颊紧紧枕附在他胸膛上,聆听可以让她得到安全感的心跳声……怦怦、怦怦……平稳的节奏抚平她这些日子以来的强烈不安,天知道他的降临让她的人生再度充满希望。“谢谢你的出现,我好担心你被我爹地吓到後,从此不理我。” 手掌举起,下意识的想抚摸她的柔发,手却一顿,踌躇一下,最後还是抚著她的发丝,珍爱地安慰她。 “他是他,你是你,我不会混为一谈,况且我还准备跟你爹地打个赌,为你羸来自由,你忘了吗?”怎么办?似乎愈来愈严重,每每触及她的荏弱,他就会无法控制的张开羽翼,自动把她纳进怀中护著。 “我没忘。”她仰起惨兮兮的小脸。“只是我爹地不是个好商量的人,你的帮助很可能只会换来一次又一次的侮辱。”她爹地只崇尚专断。 “我也不好打发。”俯视她憔悴的脸颊,才几天不见,她怎么像朵枯萎的花朵;怜惜的不舍让他心情变得极度罪劣,他不能容忍她继续沦陷在痛苦里。“你放心,我会尽快让你爹地输掉这盘赌注。” 她幽幽喟叹。 “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多了。”看到他,什么烦恼都消失。“如果我能顺利离开这里,也许我还有机会重温美梦,将那些忘掉的感动再次找回来,那么我也就可以把故事又重写下来。” “什么意思?”怎么又要重写,他记得她不是已经写了一大半成绩? 她难过地垂下眼廉。“稿子全被撕掉了,撕得一片一片,碎得让我连接回的机会都没有。” “谁做的?”那偾起的冷意恐怖骇人。 方嫿不敢讲,因为他担心霍北望会被他揍死。 “不管是谁做的,总之毁了就是毁了,补也补不回来。不过没关系,只要给我时间,我相信我有办法再写一遍。”当真会这么简单吗? “呃……”怪异地,独孤汉突然变得很不自在。 “你怎么了?”呀!肯定是她当初的“丰功伟业”吓坏了他,听见她又想要把剧情重演一遍,所以吓死了。“独孤漠,你别担心,我保证不再做出一些惊世骇俗的模事,更不敢再吓你……” “你不用麻烦了。”他又迸出令人摸不著头绪的怪话。 她大眼眨呀眨地。 “不用麻烦?”咦!什么意思? 独孤漠无奈地翻了记白眼,呢语如叹息,虽然对自己的作法深感不以为然,但事实上他就是做了。 “你写的那些槁子,我曾经帮你影印下来过,我想……你不必再费心的回想先前到底写了些什么文章,稿子算是留底存在的。” “你帮我把稿子影印下来?”她太惊讶!惊讶到不敢相信,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第17章 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真的?” 他点头。 “为什么?”不明白哪?她不以为他会去在乎她。 他又暗暗叹息!“依你的个性,不帮你注意一点似乎不行,果然真的派上用场了。” 她双手抚住狂跳的心口,她太激动了,好半晌後才有力气开口说话。 “你真的太好了,我本来还以为……以为……我真的好开心,我……哇!”窈窕身子再度往他怀里钻,偎在温暖的港湾襄,她开始嘤嘤啜泣了起来。 “方嫿?”独孤漠大惊失色,她干么哭? 失而复得的感动让她控制不住。“你让我哭一哭好不好?你知道吗?当自己心血被毁到一滴不剩时,我整个人难过得像是快要死掉,尤其这半本稿子又是花费我好大一番工夫才完成的,本来以为一切又要重新来过……而我,而我也很害怕自己会写不出当时的那些感动来;心里一直好慌、好担心,现在知道你帮我影印下来,我的心血都还留存著,我怎么能够不激动,我实在太高兴、太高兴了……” 她就在他怀里磨蹭、啜泣。独孤漠驱赶她的言语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到最後仍是吐不出半个字,只好任由她窝在自己胸膛上恣意宣泄情绪。 须臾过後——她吸吸鼻子,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放肆,连忙退了开去,仰起见腆的脸蛋,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真对不起……” 珍珠泪水犹挂在她俏脸上,即使狼狈,却反而营造出更惊人的美丽! 此时的她宛如是误落尘土的阆苑仙葩,坠下凡间的目的是为了毁坏他的冷硬。 他早清楚她的娇柔是最厉害的勾魂武器,却还是束手无策。 “你不高兴?”不然他怎么眼光冷冷。 “没有。”他闭了闭眼,飞快整理好紊乱思维。望著她的脸,下意识的将手指伸出要拭去残留在她面颊上的泪珠,方嫿却反过来握住他的手,万分感动的对他迭声道谢。 “真的谢谢你,真的!”这手掌好温暖,她舍不得离开了。 暖暖的热度就在彼此掌心间流动,迷醉两颗遽动的心…… 时间彷佛静止了。 “嫿儿……你……怎么是你?你怎么进来的?”倏地,门口突然劈进一串惊诧的斥责声。才转进办公室的方源呆滞地望著眼前的不速之客,错愕地张大嘴!怎么会这样?独孤漠是怎么闯进这层保全设施最完善的楼层?他是怎么偷跑进来的? 方嫿连忙放掉那双温暖大掌,不过仍紧紧交握住自己的手心,偷偷回味那份悸动。 嘻…… “独孤漠,你到底是怎么跑进来的?”方源气急败坏,他不是下达命令,要公司的保全人员对此人做最严密的驱逐工作。 “我就是进来了,你愤怒也没用。”独孤漠指出事实,要他老人家别太气恼。 “该死!北望呢?他上哪里去了?我不是吩咐他要盯紧你,人呢?”方源气得满脸胀红。 “北望哥回办公室批公文。”方嫿小小声的告知。 “批公文?”他更恼。“我不是交代他留在这里教你。” “我愈弄愈糟哪。”她吐了吐粉红色的舌尖。 “你敢不用心学习。”方源大怒。 “方先生,你连最起码的识人之明都没有,如何让你的方氏屹立不倒?”独孤漠出声淡讽,直刺他的骄傲。 “你说我什么?”方源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有人敢这样批评他。 “我说你没有识人之明。”他不在乎重述一遍。强迫一个不懂商场运作的单纯女孩冲锋陷阵,又容许一个狼子野心的人在旁边兴风作浪,这个方源似乎愈老愈糊涂。 “你好大的口气,居然敢批评我用人不当。” “我还敢保证,如果任由这种现象持续下去,不用一年,你方氏绝对异主。” 俊挺的面孔带著冷冽的微笑,他平静,却让人感到恐惧。 方源居然感觉畏怯。 “你懂什么,一个混蛋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他只能用狂吼来阻止怯弱蔓延。 “不然我们就开始来玩游戏好了。”赌注开始。 他挺了挺胸,怕个年轻人岂不是贻笑天下。“你真想跟我斗?” 独孤汉点头,丝毫不浪费时间的把赌约内容摊出。“五天之内,我会抢下你方氏企业百分之二十的客户。” 方源一惊。“你少说大话。”他方氏能有今天的成就,就因为他能掌握一些死忠又兼具分量的大客户,这小子用什么本事来抢他方氏的客源。“你不要以为用嘴皮子就能唬过我。” “答案五天後就可以见真章,怕的是你不敢下注。”他漫不经心的评语落在方源耳里,简直是奇耻大辱。 “好,我就跟你赌。”方源不信赢不了他。 独孤漠满意的微笑。“要是我胜利,方嫿必须由我带走,并且你永远都不可以再干涉她的兴趣。” 方源颤了下,揉一揉眼,在瞬间,他好像瞧见了传闻中噬血的独孤魔王就站在眼前。 他惊悸的反问:“要是你输了呢?”声音却颤抖得几乎听不见。 独孤漠也没有回答,他只望著惊愕混沌的佳人,坚毅说道:“方嫿,再忍耐五天,五天後我会登门接你。”他如此承诺著! 第七章 幸运之神所眷顾的对象,是永不放弃的人。 自从那天我无意间从报纸上读完这段话之後,它当下成为我的座右铭。 每当我兴起放弃的念头时:它就会立即钻进我的脑袋,劈掉我的委靡,让我重新执起笔、面对稿纸、再写故事;“什么?”霍北望错愕地瞠大眼睛呆看方源,跟著,他嘴里不知在喃喃叨念些什么?好久过後,他才逸出正常的声音对他道:“您说您跟独孤漠打睹……”该死! 他的心又慌了起来,他的身体甚至还微微发著抖。“董事长是什么时候跟独孤漠见的面?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就在十分钟之前。”他悻悻道。 “十分钟前?”闻言,霍北望几乎崩溃。 方源余怒未消,忿忿不已,一思及那个无名小子胆敢跟他这位商场老将下战帖,他就一肚子怒焰。“说到这里,我倒要好好反问你一下,我不是嘱咐你必须时时刻刻盯紧嫿儿的吗?你怎么可以放任嫿儿一个人在办公室独处,让独孤漠有偷摸进来的机会。” “他闯进办公室?”霍北望被连串的指责堵得开不了口,满腔愤懑无处宣泄。 随著事件的发展,他不得不重新评量独孤漠这个人。难不成徵信社所调查的资料并不完整、有所漏失;要明白一个寻常百姓是不可能独自闯进保全设施宛如铜墙铁壁的方氏大楼,可是他却轻易做到了。 “没错,他就是闯进来了,并且他还跟嫿儿她……” “跟嫿儿怎样?”他尖锐急问。 方源突然住了口,斜睨睇他,话锋跟著一转,道:“北望,十年前我把你招揽到我方氏来,是看中你有无限的潜能、是个人才,而这十年来你所表现的成绩也没让我失望。” 霍北望头一低。“谢谢董事长夸奖。” 他则继续又道:“这么久的时间了,嫿儿几乎算是和你共同成长的,她对你也一向敬重。老实讲,我是必须承认嫿儿目前并没有能力可以接掌我方氏企业,也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要你好好辅助嫿儿、帮助她。可惜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她的情况却没有丝毫改善,倘若嫿儿仍旧没有任何长进,你说我要不要考虑替她换个老师指导她。” 霍北望胸口一紧,但他还是一派镇定。“董事长的决定是正确的,如果我没有能力指导嫿儿,的确是该让更适合的人选来当嫿儿的老师,时间宝贵。” “你也这么想?” “当然!” 方源听完後,反而很满意的直点头。“说得好,这就表示你对嫿儿是出於真正的关心,而非藏有企图。” “董事长怎么这样说?”霍北望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液。 “因为独孤漠那小子总是讽刺我,说我没有识人之明,隐喻我用人不当,笑我没见识。哼!也不知道那小子打哪来的信心,居然敢向我下战书,说要在五天之内抢走方氏百分之二十的客源,开玩笑,凭他那种穷酸小子,也敢跟我方源斗,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更古怪的是自己居然也失了身分跟他对赌。 霍北望暗暗心惊!“独孤漠闯来的目的就只为跟董事长打赌?” “他说他若嬴得赌注,我就得放嫿儿自由,并且不许再去勉强她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嫿儿是我的女儿,也不知道他凭什么要插手管方家闲事,哼!” 这个独孤漠,对嫿儿的企图算是昭然若揭。 而身为真命天子的他,又怎么能够放任问题持续下去,非得把独孤漠打得落花流水不可。 “董事长您放心,我现在就联络方氏的客户,利用我们与客户之间的长期交情、请求他们来配合。如果有人敢运用银弹攻势挖走方氏的客源,我们就反将一军,让他血本无归。”霍北望迅速拟妥计划,他太清楚商场的交战以利字为重,独孤漠所能运用的方式就唯有收买,既然看穿对手的罩门,他当然要善加运用。 所以,他开始一个一个打电话拜访与他熟稔的各公司主管,讹骗说近来有人为了打击方氏,用诈骗方法拉拢客户,请他们密切注意小心别上当。 一一连络妥当後,霍北望向方源拍胸脯保证。 “董事长尽管放心吧,这场赌注您必胜无疑。”他胸有成竹。 方源点头,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以从方氏手中抢下一名客户,何况是那个顶著独孤家族,却毫无名气作为的独孤漠。 第18章 他胜券在握的。 五天後。 “不可能?”当霍北望听到不断接踵而来的滑息时,手脚虚软的跌进沙发里,连闻讯跑来的方源都脸色惨白,不敢相信原以为到手的胜利,居然会眼睁睁地从指缝中溜走。 怎么可能? 这五天来并没有任何对己方不利的消息传出来呀? 为何方氏会败得这么凄惨? 甚至可以说是莫名其妙?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方源拽住霍北望的领口,激动地摇晃他。“你不是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怎么方氏重要的客户会一一倒戈,独孤漠是怎么办到的?” “该死!”啪!霍北望重拳击往桌面,发出轰然巨响。天杀的,他果然太低估丁独孤漠的本领,这个男人果然不是他眼见的那般简单。 “北望?”方源惊诧睇他!他从没见过霍北望这种狰狞面孔,不过现在没时间去管他为何变了脸,要紧的是问清楚独孤漠到底用了什么手法抢去方氏的几名重要客户。 “他不是用抢的,他直接下手买。”霍北望咬牙切齿,他当初的怀疑果然是事实,独孤漠当真有些秘密没被徵信社的探子给挖出来。 “买?怎么买?你不是跟他们的主管一一交代,倘若有人以|qi|shu|wang|金钱攻势买通,你会用更好的条件回应,再加上与方氏长期的交情,怎样也没理由让他们背叛方氏才对。”方源仍是一头雾水。 “董事长,独孤漠不是用重利引诱他们下单,他是直接把我们的客户买下,他在短短五天内,搜购了方氏百分之二十的客户,让其公司的董事长异了主,他们当然就会斩断跟方氏的买卖关系。” “独孤漠让我们的主力客户全异了主?”方源诧异到下巴都快掉下来。“怎么可能?他哪里来这等本事?要知道想吃下那些公司,非要近百亿的资金不可,他哪里来这么雄厚的本钱?” “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霍北望磨牙。 就在两人陷入极端错愕情绪之下时,电话声音响了;方源烦躁地胡乱接起电话。 “董事长。”是别墅管家的来电,急躁的语调彷佛发生了什么大事。“糟了,董事长,小姐被独孤漠带走了。” “什么?”他咆哮,今天他故意把嫿儿留在别墅,就是为了避免独孤漠偷闯进公司,用诡计把嫿儿偷走,想不到他居然识穿他的计策,直闯别墅去。“你们全在做什么?保全警卫呢?还有一大堆佣人,你们这么多人拦不住他一个!” “是拦不住呀,他也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等到我们发现时,他已经带著小姐扬长而去,并且在临走前,他还要我们转告董事长一句话。” “什么话?” “愿赌服输!” 濭!方源怒气冲天的挂掉电话,这小子,居然调侃他。 “董事长”瞧他的脸色,也晓得嫿儿一定又出了什么事。“董事长您稍安勿躁,我这就去想办法带嫿儿回来。” “先别动。”方源却出乎意料的阻止他。 “董事长?”霍北望纳闷,并且有种不好的预感冉冉升起。 “你让我想一想,等我想清楚之後,再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走。”方源交代完毕,再没多说,直接蜇回自己专属的办公间。 霍北望若有所思地望著他离去的背影上灵光忽闪,脸色瞬间大变!此刻的他看起来是那般的森冷并且危险,邪恶的模样宛若地狱使者,正准备勾人魂魄。 霍北望来到窗前,抬头远眺天上浓厚的黑云,同时间阴阳两电也在天空间交错,划出阴寒冷森的青光,把霍北望的脸孔照映得狠辣无比。 “下雨了、下雨了……”雨丝坠落,飘泼的细水沿著她精致的脸庞滑下肩线,淋洒她一身。 方嫿无所谓呀,顶著凉飕飕的雨滴,快乐地在雨中跳著、舞著,翩然的身影像只美丽的彩蝶,在宽广的天地里自在游移。 “我太快乐了,快乐得想跳舞。”她转著、转著,忽尔抬高藕臂,手掌心接满落下的雨水,然後奋力一洒,飞扬出一道优美的水弧线来。“好棒喔!”她快乐得又叫又跳又转圈。 “好了,别再玩了。”任由她开心舞动的独孤漠终於看不下去,示意她别再继续嬉戏玩耍。 “等等嘛,你就让我再玩一会儿。”才不管自己此刻的模样像极了女疯子,反正她就是要抛开一切好好地疯狂一下,这可是她有生以来头一遭这般恣意。 “小心生病。”不是不让她玩,而是担心她的身子。 “不碍事的,我现在好快乐、好快乐,不会有事的。”铃铛般的悦耳笑声在风雨中响亮著,也感染了他…… 只好先由她去吧,见她这么开心,这般恣意,他也不愿残忍的破坏她的快乐。 他就静静站在一旁观望她,直到她觉得痛快、玩累了,他才将她圈进怀里,拉开自己身上防水的风衣围拢住她的身躯,将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湿透的方嫿纳入羽翼下,然後带她走往对街,一辆银色款式的法拉利轿车正潇洒的停在转角处,似乎正在恭候主人的亲临驾驭。 “这车是谁的?”方嫿眨著杏眸问。感觉上,这辆极为气派拉风的名车很适合独孤漠呢。 “我的。” “嘿!”宾果!真是名车配英雄。 “快点上来。” “哦。”她甜甜笑,连忙钻进去坐好。引擎一开,暖暖的热气旋即从通风口散出来,让她不再觉得寒冷。 “我们现在要上哪儿去?回原来的公寓吗?”车行间,方嫿问著他们未来的去向。 “不!”独孤漠一边开车,一边回道。“那地方已经不适合居住,你跟我回天母。” “你那里也有房子对不对?”其实地根本是多此一问,打从他按照承诺登门来接她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他是个非凡人物。 “我就知道你不是个普通人,就是知道……”莫名地,她幽幽叹了声!没有原因,就是想叹息。 独孤漠瞥了她一眼,也静默不语。 当方嫿走进属於独孤漠的真正住居时,立刻被家的气氛给再一次震慑住。 哇! 象牙白色调的漂亮客厅,铺著淡灰色的地砖,有著一套看似极为舒服的皮沙发与地毯,再加上揉合了绮丽与优雅的特殊装溃设计,整间屋宇充满著静谧的美态。 “好优雅的环境!”她惊呼出声,接著又冲过玄关跑到另一边看,别墅外盖有一间室内游泳池,用著透明的彩光罩引进阳光当照明,而池畔边则设计有座吧抬,想来是让主客能够在最轻松的环境下上孚受最自在的优闲时间吧。 她又往左边奔去,那头有设计得让人眼睛陡然一亮的花室,好美、好罗曼蒂克的视觉享受唷。 “独孤漠,你知道吗?你拥有一座最美丽的城堡,你好幸福。”要是她能够住在这个地方安心写著她的文章,那将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不要跑来跑去,你有得是时间慢慢欣赏,不用急在这一时。快到楼上左侧边的第二间房换掉你这身湿衣服,兔得生病。” “好。”她乖乖领令上楼打理自己,一会儿後,她又喜孜孜的跑下楼来,灵动的笑靥显得那般开心,因为衣橱里头这次没有看见任何紫颜色的衣服,摆在衣柜的,全是这一季最新的冬装,方嫿知道,那是为她而特别订购的,所以都是适合她穿著的尺寸。 这情况意味著什么? 她不米免大胆的臆测一下! 他对她用了心。 嘻…… 独孤漠凝睇下楼的粉蝶,突然感到目眩。站在楼梯口的她显得那般灵秀脱俗,宛如一颗清澈水滴,玲珑剔透到令人爱不释手。 “谢谢你的衣服,它们很适合我。”她轻盈的跳过来,巧笑倩兮的脸色冲著他微笑,绝美到令他差点失魂。 独孤漠必须花费好大的力气,才有办法压抑住想吃掉她的。 “快把桌上那杯热牛奶喝掉。”他指示,赶紧将自己的注意力挪开,不能再死盯住她了。 “好。”小红帽浑然末觉地窝进沙发里,一口一口啜饮牛奶。自从踏出家门後,她就一直压抑不了处於亢奋状态的激动情绪。心里头一直觉得好开心、好安慰。会如此失控,全是因为他实现了承诺,也发现到他有些些在意她。 面对这种种,她哪里能够平静下来? “你要不要先去小睡一下……” “不要!”他话还没说完,她就先一口否决。“我不想离开你,我害怕我要是一觉醒来,会发现眼前的一切其实都只是南柯一梦,你并没有把我救出来,眼前的幸福纯粹是我幻想下的产物,并不存在的。”回家的那段过程,简直可以用水深火热来形容。 “傻丫头。”望著她的惊容,独孤漠忍不住逸出怜惜。 她小声再问:“你会不会嘲笑我很没用,长这么大了,居然还得让人操心。” “不会。”他答得极快,快到让独孤漠自己都备觉诡异。他怎么了?愈来愈不像自己……混乱地转个念後,他恢复正常。“既然不想睡,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把那些影印下来的稿子拿来给你。” 他必须尽快离开她的笑容,他憎恶自己这种不确定的惴惴,某种暗示总是直捣他心间,他的心与情仿佛被看穿了一样。 他不曾这么混乱过。 “麻烦你了。”他对她真的是愈来愈好,好到让她想流眼泪,这一次英雄救美的过程是那般的温馨且浪漫,这与他初初邂逅之时所遭遇上的无奈,以及打鸭子上架的勉强接收是截然不同。 第19章 此刻的她幸福得想飞起来。 “给你。”须臾,一叠完整的影印稿递交给她。 方嫿接过,快速翻过一遍後,大大松了口气,安的将稿纸贴在胸口上,幸好呀,上帝是眷顾她的。 只不过呢——她俏脸蓦然红了红,心绪起伏不定,因为她不知道该不该问?犹疑半晌後,她怯怯开了口。“呃……独孤漠,这稿子……我这半本作品,你有没有……有没有… …”踌躇半天,她还是没勇气直接问出来。 “有没有什么?”支支吾吾,谁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你……我是说你有没有……有没有……哎呀!就是你有没有偷看过?”她硬著头皮一鼓作气。 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我没看。”没经过作者同意,他不会放肆。 “这样啊……”叹!好奇怪?有些放心、也有些失望,百味杂陈地,自己也不晓得给他看好呢,还是别给他看妥当。 独孤漠瞬间不移地审视她怪异的神情,问著:“怎么?你想让我欣赏你的大作?” “呃……这……”伤脑筋,她到底是在期待些什么?这么做好吗?记得霍北望偷看她的作品时,一眼就看穿她隐喻的对象,然後整个人就开始不对劲,甚至变得狰狞可伯。同理,独孤漠若是看穿她所描写的故事与他有关,并且她这个丑小鸭还不知羞的巴望得到他的怜爱,梦想摇身变天鹅,不知他会做何感想?更不知道他会做何反应? 若说他生气、或者鄙视不屑,那么她岂不是得坠入阿鼻地狱中。 不!还是先别让他看的好;还是等她写完这整部作品之後再说。 “呵……不!还是等我全部写完之後,再麻烦你来监赏吧,到时候你再帮我挑出缺点,让我改进,这样一来的话,我这本处女作也就可以更臻完美,出版社录取的机会也会增加许多。” “随你。”他不勉强。 “嗯。”她偷偷喟叹。 “咦?我们来得是不是时候呀?”伴随被推开的门,走进了一男一女,男的是方嫿见过一面的慕容轻狂,而女的则是——哇塞!她长得好娇艳,一袭红颜色的简单衣裤,却将她衬托得宛如烈阳,既刺眼又慑人心魂。如此夺目的女孩,想必连冬日的阴霾天色,也会随著她的翩然降临而一扫而空的。 果然,雨不下了。 倒是,这又是谁哩? “你是慕容大哥的女朋友,冯惊艳!”灵光一闪,方嫿蓦然喊出。 “当当,答对了!”冯惊艳粲美如花的走过来,才见方嫿,她却打心底喜欢上这个女孩子,一身无邪的气韵,那是天使才能具备的纯洁。啧!也就难怪独孤漠这块冷瓷会对她施展不出最著名的疏离工夫,这脱俗的仙子好巧不巧,刚刚好是他命定下的克星。 嘿!嘿! “站住!”独孤漠眼尖地瞧见冯惊艳一闪而逝的诡谲,他迅速掠前,阻止她接近方嫿,教她一堆坏东西。 冯惊艳插著腰,不怀好意的质问他。“怪了,方嫿是你什么人哪?你凭什么不让我接近她?” 独孤漠一时语塞,但下一秒钟他又以监护人姿态对冯惊艳下警告。“她住我这里,就由我照顾,这理由足够了。” “你变得很有爱心喔。”换慕容轻狂搅入战局中,他跟冯惊艳如出一辙,鬼里鬼气的眼睛直在他与方嫿之间流转。“小嫿儿,听到独孤公子的保护宣言後,你有什么感想哩?” 她羞怯怯地道:“很感激独孤漠哪。” “听见没有?”慕容轻狂用手肘撞了撞独孤漠的胸膛,暧昧地直眨眼睛。“小公主说她很感激你,正准备以身相许呢。” “慕容大哥!”方嫿大叫,她哪有说出这么露骨的话来。 “别害羞,对付独孤漠这种人呀,就是要实话实说,再不行,就用行动表示,嫿儿,要不要我教你几招好勾引这块大冰柱呀。”冯惊艳兴奋极了。 “你们……惊艳小姐……”她窘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好丢脸喔。虽然处於羞赧中,她仍旧忍不住的找机会偷觑独孤漠的表情——他,依旧淡然呀,他对这些玩笑话没有任何的感觉。 方嫿感到很挫折。 “……提起勇气来!”冯惊艳不知何时来到她身畔,像老朋友一般,毫不虚伪的跟她耳提面命。“真爱要靠自己找寻,放弃了,也许就是你一辈子的遗憾。” 她眨著不明所以的大眼睛。“什么意思?” “意思是——” “你们这两个不学无术的混蛋还不快点滚!”他们到底想把方嫿教育成哪种德性,他不敢想像。 “喂!人家发火了耶。”冯惊艳笑眯眯说著。 “怎么办?继续捋虎须吗?我们会不会尸骨无存哪?”慕容轻狂接口,可是却看不到任何害怕的迹象。 方嫿又瞧呆了。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哪?自成一格的特殊气质,一看便知并非池中物,而这群精彩人物很像是作者笔下所虚构出来的“超人”,可是他们却是活生生的出现在她面前。 她何其有幸哪,能遇上这些特殊人物,他们甚至还对她这么地友善;她满心喜悦,开心地看他们一搭一唱演大戏。 独孤漠的满腔怨恼在瞥见方嫿为此而开怀时,居然消弭无踪。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喜欢上了她的笑靥,为了见到她的笑容,他不惜调整起自己一贯的生活模式。 就比方为了羸得赌注,他不惜将自己的实力全曝了光,更将自己推向最讨厌的聚光灯之下;想当然尔,这回他打击方氏的行动,必然会引起商业界极度震撼!如此一来,他又将会有好一阵子不得安宁。 种种悖离自己生活原则的行为,就是为了这个丫头。 再看看慕容轻狂和冯惊艳之间的密谋眼神,分明是把他跟方嫿连成了一对——一对? 是吗? 更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断然否认这种关系;甚至还不自觉地考虑起来。 混乱了…… 第八章 常想著,应该将自已融入剧情当中,把自已想像为剧中人,跟随著故事的曲折起伏,深入其境地共享男女主角之间的嗔疑怒怨。 抑或是,以纯执笔人之姿,冷眼旁观操控著笔下人物的爱恨情愁,淡然看之、跳脱其外,与我无关。 两种截然不同的写作方式? 我该选用哪一项? 这是我的迷惑? 快乐的时光,并没有因为慕容轻狂和冯惊艳的离去而消失。 相反的,这段时间以来,她过得更加快活。 一张圆桌、一把椅子,方嫿将自己置身在花室里头,让随著彷春脚步到来而吐露芬芳的花卉环绕在身畔,一边品味著花香,一边让自己沈溺在天马行空的想像下,幻想著独孤漠是她的爱人、是保护她的屠龙芙雄、是为她而生的伴侣、是她笔下最重要的主角儿。 她就任由自己的思绪不断地幻想,愈想愈是快乐……所以她的文字也就愈写愈顺畅、男女之间的交往也就愈编愈甜蜜,好不容易到尾声,眼看最後结局也到了该出炉的时候!然而在此同时,她却忽然停下笔,回到现实世界,小脸有些个迷惘…… 她抬头仰望透明窗,晚云收敛之後,天空即让黑丝绒般质感的大布幕给覆盖住,早就高挂在天际的圆盘总算可以一展其光辉,教使整间花室浸浴在娟好的用色里头。 望著晶莹且朦胧的银色绝美世界,她是何其有幸能够置身在这迷离的幻梦当中她看疑了的轻轻逸叹。 这般场景,这等气氛,最适合情侣谈情说爱,也最适合……她的思维又飞上云端……又开始做著绮丽恋爱曲…… 独孤漠不知何时斜椅在门框旁,没喊醒她,深邃的眼只紧紧瞅望住前方那张忘情的小脸蛋。 每当她认真起来的时候,精致的五官就会构筑出令人屏息的美丽来。 此时置身在花妍中,更活脱脱像极了花中仙子。 虚幻,也引他心颤…… 似乎得承认,每见她一回,混浊的心绪就会明朗一些;无法釐清的思路会随著体内控制不了的悸动,而偾张出最猖狂的火焰,直捣他最内心深处的封固。 那封固二十余年的——是珍藏的情丝,是他不预备流泻出去的爱情;却因她而崩毁。 记得邂逅之初,她不过是个满心想当个作家的寻梦人,误打误撞遇见了他,他还觉得烦心透顶。然而随著相处时间的增长,他莫名其妙变了原则。他为她大费周章,他为她挺身争取自由,且令人费解的,他不仅不觉得厌烦,反倒甘之如饴,这种种脱序的行为,就是为了看见她粲丽的笑靥。 这算什么? 恋爱的徵兆? 记得“红君”、“白主”、“紫帝”在和他们命定中的情人相逢时,也和他同一副德行。 “独孤漠?” 一只小手在他眼前左右摆晃,他却视而不见。 “独孤漠?”咦?怪哉?他也会发呆耶。方嫿回魂时不意的侧首,就瞧见独孤漠倚在门框旁,浓墨的黑眸瞅著她直瞧,可是他的焦距却是穿透她的。 她太熟悉这种情况了,自己可是常常发作。 只是,他在想些什么? 难不成是自己给他制造太多麻烦,他烦了。肯定是吧,自己不论在什么地方,总会制造些让人头疼的意外,在家里是如此,在独孤漠身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的不切实际总会带给周遭人许许多多的麻烦。 “在想什么?”宽厚的掌心突然揉上她的发顶,把方嫿从沈思中拉回! 第20章 她抬眼。 “那你刚才又在想什么?”方嫿反问,清亮的美眸淡不可见的闪现过一抹浅浅的自责,她实在不喜欢自己再为他带来烦恼。 “傻丫头。”他呢喃著,没有忽略她的不安。面对她,他就得投降,这世上也唯有她能让自己如此的不设防,人都站到他面前来了,他居然还恍若未觉,直到回神看到她呆呆仰望自己,才意识到她居然靠得如此之近。 他叹了口气,实在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独孤漠握住她的小手,拉著她到圆桌前,无所谓了,反正也只有她可以享受这份特权,就算是特准吧。 “如何,进度写到哪里了?”他比了比桌上的纸。 她抿唇。“写到尾声了。”缕缕温情在她掌心中流转,,她握得更紧,不想放开。 “那怎么不继续写下去,遇见问题喽?”这妮子一旦福至心灵的话,埋首振笔的专注,是任谁都无法打扰她。 “是呀……”她羞赧的回应。“是遇上麻烦,所以只好先停笔。” 他莫可奈何。“很抱歉,我帮不上你的忙。”写作不是他所擅长的领域,面对这种状况,他也没有办法。 方嫿明白,并且她也不敢找他帮忙!她停顿的地方,正是关於爱情的疑惑,其实这整部小说的架构是起始於男女主角在毫无警觉的情况下骤然展开,内容则是采用若有似无的暧昧手法来困扰剧中男女主角的感情走向,只是发展到这个章回,结局已近,故事的内容不可以再模棱两可,男女主角的爱情该是喜是悲,要有个定论出来。 而这定论正是她的烦恼,这一对恋人……不,还称不上是……他俩彼此之间只能说互有好感罢了;就如同现实中的自己与……诶!所以他俩是该结合成为一体?抑或是劳燕分飞?这无法确定的迷惑,就这么困扰住她。 独孤漠蹙眉拍拍她的脸。“怎么啦?你的表情很难看。” 她弹起来! “有吗?”糟糕,她怎么又把烦恼写在脸上了。 他正视道:“你到底在写什么故事?怎么整个人好像都陷了进去,瞧瞧你的样子,简直像只快被主人丢掉的小狗。” “你真会丢掉我吗?”蓦然,她冲口而出。 独孤漠一愣! 方嫿意识到自己的质问太过无理,况且她根本没资格这么盘问。 “对不起啊,我随口乱说的,你别放在心上,不要在意……”她低下脸,不断喃喃解释。 独孤漠端详著她的志怎,似明了、却又……未久,有句话忽然在心口慢慢形成,独孤漠想说,却又梗在喉头,硬是说不出——“……别丢掉我,我很喜欢跟你在一块的。”喃著喃著,连方嫿都不知道自己在无意间竟然迸出这串最衷心的期盼来。 喜欢…… 独孤漠听见了。 也应是这条莫名的丝线,在密密匝绕、在牵系他那颗犹豫不绝的心,不让他割舍下方嫿的吧。 喜欢…… 其实他明白这条神秘又魅惑的丝线也是他想接受的,却又不明白自己为何不肯跨过那道无形鸿沟?坦然面对!他究竟在等待什么? “嫿儿!”猛地,一声吼叫爆出!坏了四周的宁静空气,这声咆哮不是来自独孤漠的嘴巴,当方嫿循声望过去时,霍北望那张严厉又森寒的面孔已然欺近过来。 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就往最安全的港湾里头跳,独孤漠的怀抱。 他再度找来了。 “霍北望?”这回连独孤漠都不得不讶异。真该替他鼓掌,没想到他居然有本事找得到这地方来。 “嫿儿,快过来,不许你接近他!听见没有?”霍北望犹如凶神恶煞的贴靠过去,方嫿被他震得眼冒金星,哪敢过去,她已经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是谁允许你来找她?”冷声止住霍北望的步伐,黑如子夜的眸光凛若冰霜。 独孤漠已经很久没出现过噬人的。 霍北望一望,停住! “我……”十指紧握成拳,垂在腿侧却在颤栗。“我……我霍北望不需要别人的允许,嫿儿是我的责任,我本来就有义务来接回她。”他大声咆哮,也想藉机掩盖他的颤抖。 “方源赌输了。”独孤漠将方嫿护在身後,然後自己上前一步,霍北望见状惊悸的後退一步。 “是你用卑鄙手段赢得胜利,董事长并不承认。”他得硬撑,不能认输,否则一切都完蛋了。 “那你叫他自己来见我。”他淡淡道。 “独孤漠……” “去叫他来!” 他咬牙切齿。“董事长没有时间跟你这种小人物罗嗦,他交代我嫿儿的事情全权交由我处理。”事实上方源根本没下命令,今天的行动全是他私自决定。 他必须尽快带走嫿儿,否则他苦心经营的计划岂不是会功亏一篑。 “这样?”独孤漠讥诮一笑,旋即转过身人女慰著全身戒备的佳人。“你别担心,我保证一切如常。” “我知道。”她不会害怕,她深信独孤漠会再一次替她解决难题。 “你滚吧,嫿儿不想跟你走。”独孤漠回头,下逐客令! 方嫿一悸,惊吓地喘了丝气! 她有没有听错?刚才独孤漠好亲匿地喊著她的名字。 这是第一次耶。 “怎么?”他紧张地抬起她的脸,她轻喘的声音没逃过他耳朵,以为她出了什么状况。 “没有,我很好,我只是……只是……很感动……”她现在开心得想叫、想跳、想告诉全世界的人,独孤漠对她愈来愈好了。 “嫿儿,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霍北望激动地嚷著。“你为这种人感动?你眼睛瞎了吗?这家伙……这叫独孤漠的男人,他是个谜团呀,他背负著一大堆没人知晓的秘密,你不怕一旦掀开他的底之後,会有一堆你连想都没想过的丑陋事。” “我早知道他是个宝箱,其实我也天天在期待这个宝盆被揭开的那一刻能早日来临。”方嫿雀跃道著。 “笨蛋,你会连被他卖了,都还不知道。”霍北望急躁的拚命攻击。“相信北望哥,你打小跟我一块长大,你应该最清楚我,我不会害你,你明白的?” 她没答腔,却垂下眼。 霍北望继续咄咄逼人。“我千方百计调查这个男人的底细,可是不管我花了多少心血,我所能调查出来的资料总是那么一点点,自此可知,他绝对不是个普通人。 再加上他居然有能力搜购我们方家的客户,那可不是一项简单的工程,他的资金是打哪里来的?你想过没有?而且不管在商界、或者其他可以崭露头角的地方,我可是从来没听过有独孤漠这号人物。” “也许是你孤陋寡闻吧……”方嫿回了一句。 闻言,霍北望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你!”她竟敢这么说。 她耸肩。好像有点过分喔。 霍北望强忍愤怒,不能扯破脸,他还得带走方嫿呢。霍北望露出最和善的笑脸来。“嫿儿,我是一片诚心。” 她心软睇望他,久久後,走出独孤漠的护卫,遥遥对他说著。“北望哥,不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这里的,我觉得我留在这地方很快乐、也很自在,请你回去告诉爹地,等到我把小说写完,我会回家跟他请罪,请求他的原谅。” “嫿儿——” “拜托你好吗?”她坚决。 霍北望一顿,眼珠鬼鬼一转,态度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你真的如此坚持——“嗯!”她毅然绝然。 他吸口气道:“好,那你就写一张交代原委的字条给我上让我拿回去交差。” 她开心地笑起来。“谢谢你,我现在就写,我会请求爹地不要怪罪你,一切都是我决定的。”她急忙在纸上写下原因,央求父亲的原谅,写好後,就要交给霍北望。 “我拿给他。”独孤漠不想让方嫿靠近他。 “没关系,北望哥是看著我长大的好朋友,甚至可以算是我的亲人,他不会害我的。”她纯真不设防的走过去,恳求地将字条递给他、拜托他。“北望哥,一切就麻烦你了。” “好。”谁知,霍北望探过去的目标不是那张纸条,而是方嫿的手腕,当方嫿惊觉不对劲,她的手已经被他攫住。 “你怎么可以……”她大惊失色的猛抽手。 “跟我走。” “不要!”在独孤漠尚未赶到救援时,方嫿仓皇的拚命抗拒,而霍北望为了拉住她,可谓也是拚足力气,当他狠狠拽住同时使尽力气对抗他的方嫿时,结果在一拉一扯间,霍北望突然奋力一扯,而力气已然放尽的方嫿脚步一个不稳,竟被他甩飞了出去。 一切来得太意外。 砰一响! 方嫿脑袋撞上花盆,当场晕厥了过去。 霍北望见状,喊了一声。老天,他不是故意的。正要冲前,但一条更快的人影已经打横抱起娇柔的人儿。独孤漠转过身,一股狂猛而冷冽的气息直朝霍北望扑过去,那是令人发寒的歼灭宣告,还有分无法预知的残虐在其中。 “我……”霍北望惊吓得连连後退,举高双手解释。“意外,纯粹是意外,我没有故意要伤害嫿儿,我……” “你,三番两次找她麻烦。”毫无高低起伏的语调,却让空气瞬时结成冰。 “我……”他打颤。怎么回事?这个人变得更加陌生,从他的身上不断散发出的肃杀气息,几乎淹没他。“独……独孤漠……”他感觉到自己来日不多了。 “你,打从十年前就处心积虑计划吞下方氏,想用娶嫿儿的方式,登上方氏龙头宝座。 第21章 幸亏嫿儿年轻,也幸亏那个老糊涂还有点智商,晓得防范你,你的诡计才没有办法顺利得逞。” “你……你别胡说……”他眼前开始一片漆黑。 “最近,你有感於自己的计划有变调的迹象,所以你聪明的改弦易辙,准备自立门户,现在的你正积极利用方氏的资源来成就你的事业,你在掏空方氏。” “胡说!”他心惊胆跳,不明白独孤漠怎么有办法摸透他的计划。 “原本这些都不关我的事,我也懒得理会你跟方源之间的恩怨,不过我发现,” 他笑了,但那笑容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感。“容忍你是我此生最大的错误。” 霍北望脸色刷白地跳起来! 他连连後退,却怎么也无法挡住那股狂扑而来的侵略气息。 不行!他不能再逗留此处了。并且也觉悟到只要有独孤漠的存在,他就不能操控嫿儿。 已经管不了两脚虚脱的踉踉跄跄,先逃再说! 霍北望奔了出去。 “逃?”独孤漠冷意更深,像一只逗著耗子玩的贼猫,而目标早就掌握在手中。 “我就看你还能逍遥多久?霍北望!” 第九章 不容否认。 这一路走来,我的野心愈变愈大。 我不仅期盼自己的作品能够顺利付梓。 我更想望与他之间的恋情能够有个美好的结果。 我是那样的贪心。 上帝会原谅我的吧? 偶然。 一个看似无害的词,却像是能穿石的水,徐缓无声地渗透,等意识到时,已经来不及了,防线已毁;勾引出封箴的情线,一切就发生了。 就是自我欺骗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独孤漠呀独孤漠,你的逃避在世人眼中反倒只会是个笑话。 还不幡然醒悟吗? “嗯……疼……”躺在床上方嫿突然嘤咛出声,一抹痛楚不断自脑门处传来,她觉得脑袋好重好重,重得抬不起来。 独孤漠被她的声音震醒,抽回了思绪,忙俯看她的脸。“嫿儿……醒了吗?嫿儿……” 好温柔也好熟悉的声音不断在她耳畔呼唤著她,她觉得呢,不能继续混沌下去了,她得快些睁开眼睛来确定这声音是来自梦境抑或真实? 独孤漠的声音居然会充斥著柔情。太不可思议了。 慢慢凝聚起来的力量总算让她成功地睁开眼睑,独孤漠俊逸的脸庞也同时慑入她的瞳眸内。 是真实的脸。 她欣喜若狂。 “你还在。”不管仍有细微的痛楚直钻神经,方嫿不由分说就起身埋进他怀里;太好了,熟悉的气息在她鼻端轻拂,温暖的胸膛也传输给她,一切如常,感谢上苍呀,她还跟他在一块。 “我在,没事了。”他轻抚她的背,又拢拢她拂乱的发,疼惜呀。 方嫿贪婪地埋首在他的颈窝处好久好久,久到最後居然不敢抬起头来,怕看到他取笑的眼光,因为她此刻的模样像极了无助的小孩。 “还疼吗?”她怎么半天不说话。 “不!”她闷头道。 “担心?”是不是霍北望带给她的震撼太大。 “也不!”她再度摇头。怎么可能嘛,有独孤漠在她身旁。 “那你怎么——” “因为你一定会笑我笨的。”她丢脸咕哝著。“谁叫我这么轻易就上当。” 原来如此——独孤漠恍然,也同时松了口气。“我不会笑你,你别自己胡思乱想。”谁会耻笑一个单纯的天使。 “真的吗?你不是在安慰我的吧?”她闷闷说,才不信咧。 “该死的人是霍北望,没脸见人的也是那个居心不良的家伙才对,怎样也轮不到你来羞愧。”独孤漠强行执起她的粉脸,冷森说著。 说得是。她点头,同意他的说法,不再当缩头乌龟。 “其实我也没有料到他会这么恶劣,原本我还抱著一丝希望……希望他是个好人。”方嫿歔叹,闷闷地。 他眼神一闪。“你早就提防他?” 她点头。“我是有点明白他的心事,只不过我以为……以为事情应该不至於会这么严重才对,哪里晓得是我太乐观……我……我是傻……” “你是善良。”他能理解她的心事。方嫿惜情,毕竟十年的相处并非一朝一夕,在能容忍的限度里头,她无意与他计较,是他太贪心。“反正一只耗子也不会有大大作为,没必要分神去管他,你的注意力只需要放在自己的兴趣上,以及……” 他蓦然停口。发现自己居然也会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 “以及什么?”他的表情又变得好古怪。 “这……”该死的,怎么告白呢?怪都怪自己以前在“欣赏”那些夥伴为情所困时,都以看笑话的心情在捣乱,不曾用心驻赏过,所以轮到自己时,别扭又尴尬,心底话不知该怎么说。 独孤漠一脸很烦的表情,又是自己给他带来麻烦了。 “你说得对,我是该专注在我的小说上,其他的……不!没有其他的了。”她瞅住他,视线不舍移开,怎么办?眷恋的人虽然就近在眼前,但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好似相隔著千万里远,虽然他对她是万般的照顾,不过都只是些单纯的救助行为,不曾掺杂过其他的情绪在其中。好可怜,她的脑袋又疼了起来。 “方嫿?”他心惊。 “是不是因为我太贪心了,所以老天爷罚我两样都得不到。”她的作品遭遇上了阻碍、她暗恋的对象还没发现到她的情意,至今全是自己在跟自己谈一场孤单的独脚戏,她在作梦。 “你说什么?”看她抱著头,万分痛苦的模样,独孤漠焦躁扶住柔软的她。 “一定是这样子,一定是的……”她挫败的低吟著,混乱中,脚步一个踉跄,结果和独孤漠双双跌到床褥上。 她压住他,俯在他身上,圆圆的杏眸慢慢地瞧往另一对子夜的星眸。待惊愕褪去後,她的眸光依旧一瞬不移,瞳孔里头只有他一个。 她知不知道这副可怜兮兮的荏弱模样,可以把一个男人给折磨至死。 他的窍魂开始在骚动了。 她一直是崇拜他的,可是宛若天神的他会将她这种平凡的小女人放进眼底吗? 她瞅住他的眼,无法移开。她好喜欢他呀,喜欢……忽尔,宛如受催眠的小脸愈贴愈过去,在迷离中,她吻向他的额。 该死地! 至此他已经控制不住体内奔窜的,捧住她的脸庞,唇瓣堵住她的唇瓣,封住她甜蜜的红唇。 不管她方才的举动是有心、抑或无意,这些都不重要,他现在只想品尝她。 一个反身,他将她倾压在身下,她身上薄酿般的香气早就令他心猿意马,他只是拚命控制著罢了;遇上她的主动,这一刻他当然阻止不了自己蠢动的细胞。 在身与身贴紧的刹那,方嫿的呼吸漏跳了两拍,这惊愕只是一刹那而过。随即,她软软的藕臂环住他的体魄、抱著,炽热的体温与脉搏与他紧紧相系……不知道怎么会突然这样发展?却深切明白到这样的结局是她所愿意接受的。 “唔……”她低吟了声。 独孤漠怜爱地轻啃、吮吻她圆润的耳垂。 方嫿不仅感觉到自己血液亢奋的在流动,身子更是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这种感受是她不曾经历过的美妙事。 她软软的著…… 她不仅是个天使、更是涸妖精,每一寸肌肤都彷沸会夺人心魂似的,教他贪婪的想窃取她更多的味道。 舌尖挑逗她纤巧的耳垂,旋即又覆住她甜蜜的樱口,接著眷恋地滑至她颈间来回游移,大掌亦热切地挑开她的倾口处,他一心想品尝她洁柔的胸脯…… “嗯……”她忘情的嘤咛,只觉得身体好热、好奇怪,想得到抚慰、渴望他的释放。“我……唔……” 就在独孤漠听见她心旌神驰的呼唤,正准备带给她更多慰藉时;猛地,他突然咬住下唇,咬得是那般用力,唇角甚至流出血丝来。 独孤漠停止了一切,空气仅余留抑制的喘息声。 陷入迷离漩涡的天使胸脯剧烈起伏著……不断喘著气……对他在紧要关头停止所有动作,她无法反应,只能呆呆怔望他…… 独孤漠跳起来,飞快替她拉拢好凌乱的衣裳,他的脸色也极为难看,似乎在忍耐极大的痛楚。 没有了。就这样结束了。 气息渐渐平稳後,方嫿坐起来,承受掠过的晕眩感,傻傻地东看西望,就是不敢往正前方的独孤漠看去。 他不喜欢她,所以他不愿意爱她。 怎么办? 刚刚自己忝不知耻地勾引,一定会成为她此生最大的一个笑话。 他只会更加瞧不起她。 方嫿愈想愈心惊。 该死! 他方才在做什么荒唐事,明知她的单纯,即利用她不解世事的天性乘机偷香,独孤漠呀独孤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担任“侠客居”的“青皇”。 他额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 沈默之後。 “独……”她檀口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支吾半晌,总算逸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对不起呀。”方嫿再也掩饰不了内心的惨澹,她好丢脸、也好无耻,利用男人身体的弱点,陷害他成全自己的心愿;虽然她也算是无心的,但勾引就是勾引了,罪状毋庸置疑。他忘了人家还有个正牌女友邀君宠,她这么做,把人家置於何地,她怎么可以这么恶劣。 独孤漠简直想掐死自己,伤害一个无邪少女,居然还让她跟自己道歉。 第22章 “别胡说,该道歉的人是我,我让你受伤了。”面对她悲伤的脸,他更加憎恶自己。 就说他是君子嘛,罪过都自己扛。 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不能为她所拥有,是老天给她的最大惩罚。 “你别这样。”他从来没这么失措过,方嫿的表情让他想杀死自己,更惨的是他根本不知如何化解她的愁容。“嫿儿,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捧住她的脸,他也会有口拙的一天。 “我……我……”她抽气。 “嫿儿……” “我……我……呜……呜……”她居然啜泣起来。 “天哪!”事态怎会愈来愈严重,他快崩溃了。“你……”该死的,他不仅口拙,还笨手笨脚的。 “你……你别紧张……”她好坏,自己做错事,还让人去承担。“我……我没事……我很好……我……”她吸口气,努力克制呜咽声。“我只是想睡一下……睡一下就没事了……” “真的?”他提心吊胆。 “真的!”争气点,不能再给他惹麻烦了。“我休息一下……休息就好了……” 哭声终告停歇。 “好,那你睡一下,我不吵你。”他扶她回床上躺著。 “谢谢。”一双大眼不舍离开他。 独孤漠当做没看见,不能再面对她,否则他保证一定会再失控。替她盖好被,转身打开房门正准备闪出时,床上的搪瓷娃娃却又突然出声喊他。 “独孤漠!”那声音里有殷切的期盼。 “怎么?”他飞快又蜇回去。 “我……我……”她又怯怯地东瞄西瞄。 “有事尽管说,我都担下。” 她眼睑慢慢合起,气息轻敛,一会儿,她才鼓足勇气轻轻说道:“我……我有件事想请你……请你帮忙……却不知……不知你愿不愿意?” “说!” “我……”话到嘴边她又躇踌。可以吗?把自己的心事毫无保留的剖析出来,坦白的让他明白?只是这会不会变成一则大笑话呀?倘若她继续任由情事模糊下去,那她这辈子极可能找不到这份幸运了。 真爱要靠自己找寻,放弃了,也许就是你一辈子的遗憾。 惊艳是这样跟她打气的。 她怕什么,了不起就是被耻笑罢了,她就试一次、放大胆的试上一回吧。 “嫿儿?” 豁出去了! 眼一闭,她道:“漠……我想请你看看我那|qi|shu|wang|本欠了结局的小说好吗?也想请你帮我那本未完成的作品谱出一个结局来,行不行?” “让我帮你谱结局?”独孤漠错愕!“我?” “可以的、可以的,你一定办得到,怕的是,你不愿意而已。”她嗫嚅道。 “我帮你。”此际,他毫不犹疑的应允。 她紧张又期盼的凝睇他。 “真的喔,不管是好是坏,你都要给我一个结局来。”方嫿心悸道。 独孤漠忍住胸口澎湃的情绪,一个字、一个字仔细并丝毫不敢遗漏的阅读这本尚未完成结局的小说手稿,他是倾注全部心力在阅读著。 随著最後一页,他的脑袋就彷佛觉醒似地整个被炸空,先前所有的疑虑与旁徨伴著故事内容鲜明的角色与熟悉的场景而一一解开,也有所了解。 他是既好气、也好笑啊。 不过气的是自己、笑的也是自己;终於明白自己在感情这门学问下,显得有多么的懵懂且无知,也难怪慕容轻狂和冯惊艳能整倒自己,只因他们早比自己先行经历过这奇妙的感情阵仗,所以可以反过来戏弄他。 自己称得上是天字第一号的大白疑。 再想著嫿儿刚刚羞涩又期盼的神情,哀哀请托他给她一个结局。 这没什么困难,她既想跟他要个解答。 那么给吧。 他就为她继续铺陈故事。 独孤漠是怎么啦? 一对圆圆的眼珠子在门缝中转来转去,瞧不出个所以然後,开始紧张兮兮地眨呀眨。 方嫿哪能真正安心的睡觉休息,眼睛才眯一会儿,就又立刻惊醒,她就这么睡睡醒醒的折腾了大半夜;最後,她实在忍不住地跳下床,蹑手蹑脚的往书房爬过去,像涸小偷一样轻轻地、缓缓地将门板推出一条队缝来,圆溜溜的水瞳偷瞄过去,想看一看独孤漠到底一会是什么样的反应,那个坐在书桌旁,刚放下稿纸的独孤漠,正在揉按著额角,肩膀还一抖一抖著。 这是他看完故事後的反应?他觉得很可笑吗? 可是不对呀,瞧瞧他又重新拿起手稿,似乎意犹未尽地又再重看一遍。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嘛? 从他的背影又探不出端详来? 可……她又不敢过去直接问。 心慌意乱的方嫿索性坐在地毯上,撑著颊耐心等他把故事看完、整理答案後,再来宣判生死。 心脏紊乱的枰枰跳,她不敢想像等会儿将面对什么样的结果来。 她紧张得快死掉了。 “呀!”才一个恍神,她整个人突然打横被抱了起来。方嫿定眼一瞧,是独孤漠。他什么时候出来的?这是否意味他看完故事准备下结论啦?那么他现在抱著她往楼梯下去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决定不要她了。 “哇!不要呀,不要。”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惊骇万分地直嚷道。“听我解释,那个故事是我捏造的,我乱写的,你别当真,我不敢再向你要结局了,只要你别把我抱去丢掉……”她深深後悔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心底事。 “丢掉……”他闷声咕哝著,可惜跌进挫败中的方嫿压根儿没去注意他口里的疼爱语调。 “我知道自己没用,但至少、至少……”至少什么?方嫿抓著脑袋,却怎样也想不出自己有哪些可取之处,悲哀呀,她的确适合被丢掉。 “死定了。”她埋在他怀里磨蹭著,可怜兮兮地摩挲他,只见独孤漠的脸色愈来愈僵硬,但怀里佳人却浑然未觉她的举动已经引爆一团欲火。 “嫿……嗯……”他想吃掉她、又想制止她。 “你不要我了?”她埋在他颈窝做鸵鸟。 “你别……嫿……”再续继纠缠下去,他肯定折寿十年。 “我们当什么事都没发生,重新来过好不好?” 在方嫿嘤咛的请求声中,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正从大门处传来,独孤漠立刻感觉到,忍住体内的骚动,抬起头,望向来人。 “君宠?” “别丢掉我……唔……君……君宠小姐——哇!”方嫿闻声呆滞地转过头去,一见到她,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呃……君宠……她来了、她又来了。 “你们……”邀君宠难得不自在的撇过脸,晓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抱歉,我不知道。” 方嫿脸色更加惨白。怔怔回望自己仍然窝在独孤漠怀抱里、和他亲密地相贴一块,甚至两只手臂到现在都还挂在独孤漠的颈项。 “哇!”她赶紧松开,挣扎的要离开他的怀抱,太暧昧了,她这种行为千人可指、无理可赦。“对不起、对不起,我无心的,我没意思霸占你专属的位置。”这胸膛是属於邀君宠的,她无权奢望;“独孤漠……你还不快放开我,小心君宠小姐会生气的……”她愈想自己愈可怜。 “我生气?”邀君宠奇怪的侧望急跳跳的方嫿,顿时全明白。“我不会生气。” 邀君宠笑著解释,横睨独孤漠一眼,道:“你还在误导她。” “我没有。”从头到尾都是嫿儿自己在编故事。 “没有?那么她怎么会到现在都还误以为我是你的女朋友?” 独孤漠百年难得尴尬一回,自己对处理感情事幼椎得彷佛不解事的小孩。 “你完全没有向她解释?”真败给这男人,不过也别太责怪他,冰雕的男人总会融化得慢些。 “是没有!”他老实承认。而他的错误就是没有澄清。 只因还弄不清什么是恋爱,它就突然发生了。 一切都还在不经意里,就又确定了。 他也措手不及。 “等一等,你们在说什么?”方嫿抖著声插话,愣在一旁听著、听著。方嫿愈听神智愈是晕沈……他们话里的意思?他们的关系?真的是这样吗? 她的听力有没有问题呀? “你还不快些向她解释,嫿儿都吓晕了。”邀君宠淡笑,指著呆愕的俏佳人。 “我不是在作梦吧?”方嫿沈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久久无法回转。 “嫿儿?”独孤漠拍拍她脸庞。“嫿儿?” “你和她……你跟君宠小姐她?”哎哎!她一定是奢想得太严重,在作梦。 独孤漠怜惜的捧著她的脸。 “你听到的都是真的,君宠不是我的女朋友。”他附在她耳畔解开她第一个迷惑。 “是真的?”她依旧呆呆。 “真的!”他郑重再说一遍。 方嫿开始回神,堆在胸臆间的情绪汇集成团,眼看即将炸开,不!慢慢来、等一等,先别高兴,别高兴得太早。 “你还好吧?”她的脸蛋鲜红得吓人。 她晶亮的眸又期待、又恐惧。 “你可别蒙我、吓我,你自己要考虑清楚,你更是不能为了安慰我,就伤害别人哦。”她不断呢喃著。 “君宠不是我的爱人。” 她重重地倒抽了一口气。 “嫿儿?” “怎么办?我高兴得快要死掉了……不、不!我高兴得还太早,还有呢,就算君宠小姐不是你的女朋友,那也不代表你一定会喜欢我呀,是不是这样——”她抓住他的手。 第二十三章 、、、、、、、 “你不信邪?”连“恫吓”这招都没用。 “我有兴趣瞧瞧所谓的灾祸是个什么景况?”他完全不留后路给她。 凌绫怔在原地,望着他好半晌,而后暗暗深吸一口气,再将胸臆内的淤塞气息给慢慢地吐了出来。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看样子我的忧虑全都是多余的了。”再开口的凌绫姿态轻松,仿佛卸下了某种重担似的,“我原本还担心你会记恨我,气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来,我更担心你会相信算命师的警告,不敢跟我在一块,没想到你居然完全不在意。” “江湖术士之语听听就算,我现在最大的兴趣莫过于猜测我‘妻子’的脑袋到底在转些什么思绪?心里头又是在打着什么主意?这非常有意思。”上回的推轮椅事件让他觉得“事有蹊跷”,凌绫可是名双面女郎?每次面对他,总是在“演戏”,没有一丝真性情,就如同此刻一样。 “呵呵呵……”她娇笑着,“我好荣幸能成为你研究的对象。” “终于想通了,不再回避我?”她又想玩什么? “是想通了,既然你已经做下决定,那么……那么我就安心地当你的未婚妻吧,老公——”她亲亲昵昵地唤着他,态度之柔顺,像极了中了乐透头奖的幸运女郎。 袭冰微笑着:“等会儿陪我去赴个约会。”他突然改变话题。 “约会?什么约会?” “今晚要与禾川集团签约,你陪我走一趟。” 一样是大财团的禾川集团。“签约这么重要的行程让我跟去好吗?你敢邀我这少不更事的傻丫头随行,不怕出事?真大胆。” “无妨的。”他无所谓。 她眼珠儿一转。 “不过……我要怎么去呢?”她身上就是牛仔裤、普通衬衫,如何出得了大场面? 他下巴一努:“前面左边有一间小套房,我已经让服饰店的人送来新衣服,进去试试。” “你连衣服都帮我准备好了?”她再度领教到他的狂妄个性。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惊奇等着你。”袭冰像在预告什么一样抛下这句话。 凌绫呆了呆,最后仍得收拾起忐忑的情绪,依照他的指示走进小套房内。套房约略十坪大小,房内摆着舒服的床铺,也有沙发椅,整体设计极为典雅舒适,也难怪,毕竟是大老板疲累时要休息的地方,总不能乱七八糟得像是间狗窝。 她看着衣架上那件白色丝质衣裙,很飘逸美丽,一旦穿在她身上,肯定能衬托出她白里透红的肌肤,烘托出她美丽的倩影。 “你怎么晓得我的尺寸?”她不解地问道。 “奇怪吗?”嘴唇勾出耐人寻味的笑意来。 “当然奇——啊!”她顿时哑口,尴尬地眨了眨眼皮。笨呀,怎么忘了上回两人曾经“相叠”在一块过,还有——“去!你无赖。”她咬了声,被强吻的记忆仍然深刻地镌镂在心版上。 第二十四章 、、、、、、、 “换衣服吧。”他说道,随即退出套房。 凌绫又回首看着那件白色丝衫衣裙,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抚它。是上好的布料,摸起来好舒服。她换上,尺寸果然毫无差错,想来袭冰的猎艳工夫是顶尖一流的,尝尽了各式胭脂滋味,自然把女孩子的曲线给摸得一清二楚。 换上衣衫后的她款款步出,凌绫的身材本就纤合度,身着雪白衣衫后,整个人更柔得像水一般,散发出飘忽却又澄亮的奇特美感来。 袭冰打量地,眼皮一眨也不眨,一会儿后,赞道:“你果然值得被打造。” “这是恭维之词,还是讽刺之语?”她不认为袭冰会安好心。 “你认为呢?”他兴味地笑笑,愈跟她交手愈能感觉到趣味之所在。有些明白母亲会说凌绫是个宝贝的原因,能让他感觉新鲜且有趣的女子,至今仍扳不出一个手指头来,她算是第一人。 袭冰太深沉,也太难测,谁晓得下一步他又会玩出什么花样来,跟他同行妥当吗? “少爷,你还有后悔的机会,要不要打消主意别让我随行了。”凌绫突然建议他,实在不想跟他并肩走在一块。 “你放心,本人最想尝试的,正是后悔的滋味。”低沉的嗓音再度狠狠鞭笞她的自尊。 凌绫气在心中,努力忍住想撕掉他逼人俊容的冲动,真不明白为何会变成他狩猎的目标,她是那么努力地、辛苦地想去剥离与他接近的一切机会。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孽缘在作祟? 尊皇馆—— 假山流水,庭园造景,占地数百坪的高级餐厅“尊皇馆”,除了拥有美景佳肴深获客人赞誉以外,由于受接待的客人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超级人物,对于客人的隐私也相当重视,这也是大人物们喜爱来此用餐谈合同的最主要原因。 打从一踏进尊皇馆,侍者便恭谨地迎接来客,并且带领袭冰偕同凌绫走往预定的包厢方向。 一身黑色西装的袭冰不需要花费心思去整理仪容,便能散发出令人目眩神迷的气质来。 而伴在身畔的凌绫也十分的抢眼。 一白一黑的搭配十分契合,惹得旁人频频回眸注视。 袭冰也不去坐什么轮椅了,上次全是演戏给宅子里头的人看,他的身体本来就无恙。 袭家成员私下是觉得好玩极了,个个都在偷笑,惟独凌氏夫妻仍被困于“孽缘”两字上,想尽办法都要把女儿跟少爷“拆散”。 她也想配合爸妈呀,无奈袭冰不允许。 侍者将门打开,邀约的客人已经在包厅内等候,见袭冰来到,立刻起身,先来客套的一番寒暄。 对方是两名中年男子外加一名年轻女孩,中年男子的感觉很有气势,一看便知是习惯掌权的人物,想当然耳,禾川集团的总裁非同小可,连带那名外貌甜美的女孩气质也极佳,应该是千金小姐之类的角色吧。 第二十五章 、、、、、、、 不是来签契约的吗?怎么感觉很像相亲宴? 而这两男一女六道视线也落在凌绫脸上好一会儿,犀利的且光锁住她不放,简直深深看进她的骨子里头去了。 凌绫只是颌首,不答腔,静观其变。 “坐。”众人落坐。 接下来又是一串无关紧要的开场话题后,晚餐一道道地布上桌,话题也渐渐转入合作契约的条文如何修正到双方都有利的原则上。 凌绫甚少开口,也不想开口,其实不只是她沈默寡言,另外那位女孩也没有介入合约的话题中,只不过她一直在找机会偷觑袭冰,并且,对凌绫有一股强烈的敌意。凌绫心思一转,大略明白雷月的心思,嘿嘿,那就利用这机会为自己扳回一城吧。 “雷月小姐,你的年纪与我相当吧?”她忽然主动且热情地与她攀谈起来,让一直视她如仇敌的雷月惊诧极了——她奇怪凌绫会主动开口跟她说话?“我今年二十二岁。”雷月有礼却生疏地回答她。 “哦!大我两岁,配袭先生非常适合。”凌绫喜滋滋地建议道。 雷月傻了:“你、你怎么会这么说?”什么意思?她跟袭冰的关系不是很密切?虽然从未听闻过袭冰有正式的女朋友,不过他会带凌绫前来,必是意味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绝非普通关系。 “我当然要这么说。”凌绫甜美地笑道,“我觉得雷小姐气质极好,家世又好,个性又和善,最适合成为我家少爷的女朋友了。” “你家少爷?”雷月再一次被吓到。 她很用力地点头:“是我家少爷啊!”她强调道,眼角觑了眼袭冰,眼神写满了——“感谢我吧”四个大字。 袭冰端起茶杯,浅啜了口热茶,放下茶杯后,只是扬起一抹淡笑,对凌绫的言论并无解释之意。 凌绫暗暗松了口气。而偷听女孩子谈话的两名中年男子也终于露出轻松的表情来,女儿这回有希望了,跟袭家联姻的计划肯定可以往前迈进一大步。 雷月仍然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离谱了,凌绫即使不是女朋友身份,也该是助理、秘书之类的角色,怎么一降十级变成仆人的阶级呢? “少爷就跟大家说个清楚嘛,免得雷小姐误会我们的关系。”幸亏在舞蹈团被冠上未婚妻的“丑事”还没有宣扬出去,可以让自己演大戏。 瞧雷家人心喜的面孔,她果然做了件大功德,帮助了别人,也帮助了自己,这下子袭冰应该很满意吧。 瞧她努力的撮合,倘若因此协助袭冰签成一项大契约——“你可要谢谢我的用心哟”。她再度丢了记邀功的眼神给他,哪知袭冰这次却表情诡异地回望她。 凌绫打了个颤,心里才暗呼声惨了,果然—— “凌绫爱玩,别听信她的胡言乱语。”袭冰亲亲爱爱地执起凌绫的小手,爱怜地紧握不放,并且非常慎重地向禾川集团的贵客开始作介绍,“很抱歉,一直忘了介绍凌绫的身份,她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什么佣人的。” 第二十六章 、、、、、、、 “什么?”雷家脸孔顿时僵住。 凌绫的小脸跟着垮下来,被耍玩的惨剧再度发生。 “我的未婚妻,凌绫。”袭冰不厌其烦地再度重复。 “可是……她刚才明明说……说……”一记狠瞪怒射凌绫,雷月恼火了,这女人刚才在演什么戏,是在讽刺她得不到所爱吗,还是在嘲笑她是个失败者? “我……我刚才说的话全是真的。”凌绫努力做最后的反扑。 “她爱玩,请各位原谅她年纪轻,不懂事。”袭冰四两拨千斤的一句话又把凌绫打成了箭靶子。 “我……” “别解释了,我相信袭少爷的话,恭喜两位,恭喜。”雷月咬牙道贺,虽然她失望极了,也觉得丢脸极了,可是身为有教养的千金小姐!即使愤怒,也不能抓狂,所以她只用凶恶的眼神射杀撒谎的凌绫。 凌绫当下又被袭冰给摆了一道。 接下来雷家人又把话题转回到公事上面,而被晾在一旁的凌绫三不五时就被禾川集团的六道视线给“刺杀”得坐立难安。 袭冰自顾自地谈论契约条文,没有拯救凌绫脱离苦海的意图,久久后,他忽然扫了她一眼。 那一记眼神,写满了了解与明白,仿佛她的内心世界全部被他给摸了个透。 怎么会这样?她最害怕的惨事终于发生了。 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讨厌她呀?并且要让他讨厌个彻底?她没有时间跟他玩游戏,她的人生可不是为了袭冰而存在的呀! 她一定要让他讨厌,一定要,否则她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失败?” “嗯,是不是很神奇呢,谈生意向来无往不利的冰少爷也会有失败的时候,真是不可思议呀!” “对耶,好奇怪呢!报纸的说法到底正不正确呀?太令人怀疑了!”几颗头颅又凑到报纸前面仔仔细细研究着每一个字。经济版的斗大标题上写着——袭氏集团与雷家的合作案破局!原本预计要签下价值百亿的合约突然间喊停,并且毫无转圜余地,两方在签约当日竟然不欢而散,这可是前所未闻的重大转折,强烈震撼了经济界!所以袭家的成员都聚在厨房内讨论得不亦乐乎。 “还有哦!报上有写冰少爷带着凌绫一块去赴约,还说——” “啥?少爷带凌绫一块去赴约?”凌老爹尖锐的声音突然从背后炸了出来,并且冒出一张黑色脸孔来。 “是啊,报上是这么写的。”小丽指给他看。 “我瞧瞧。”凌老爹颤巍巍地拿起报纸。 “记者还写,少爷跟雷家人宣布凌绫是他未婚妻……” “哇!”凌老爹一屁股跌坐地上,双眼暴睁,不敢相信,“这、这、这……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 “凌老爹,你怎么了?”其他工作同仁见他跌坐地上,七手八脚地扶起他,又是摸他额头,又是量他心跳,深怕他昏厥过去,凌老爹的脸色居然泛出铁青来。 第二十七章 、、、、、、、 “我……咳咳!”他难受得直抽气,“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子没救了,再也没救了,呜呜呜……” “老爹别哭啊,什么事情完蛋了?什么东西没救了?你别急,慢慢告诉我们,来,慢慢喘口气,喝口茶……”众人又是拍背、又是安慰、又是倒茶给他喝,久久过后,凌老爹总算顺过气来,擦了擦眼泪,只是声音仍然破破碎碎的,“呜……你们……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少爷跟雷家的合作会突然破局,一定是凌绫她……一定是凌绫的八字又克住少爷啦,是凌绫害得少爷生意谈不拢,是她的八字在作怪啦,都是凌绫不好,都怪她……” “是吗?会这样吗?老爹是不是想太多了?”大伙儿挺狐疑地,有这么夸张吗?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凌老爹坚持己见,并且开始自责起来,“为什么不听劝呢,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邪呢,早点分开就不会有祸事发生了,我一直提醒大家,无上大师的算命功力举世无双,很厉害的,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偏偏要去试验大师的警告,呐,先前已经有个轮椅事件,现下又来个合约破局,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灾难呢?我不敢想象……”他叨叨絮絮说个没完没了。 “少爷。” “少……少爷?”凌老爹倏地闭上嘴巴,僵硬的脖子慢慢转向,果然是袭冰!顿时,他把老脸孔埋进手掌内,没脸见人哪,“少……少爷,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凌绫她又给您……给您惹麻烦了。”他羞愧难当。 “伯父,你这是做什么?”袭冰走向惊骇过头的凌老爹。 “伯父?”凌老爹尖嚷一声,身体摇晃得厉害,差点跌倒。 哇咧,伯……伯父?不会吧,他喊他伯父? “伯父。”袭冰觉得不够刺激似的再喊一次。 “哇!”凌老爹简直快崩溃,不仅五官扭曲成一团,还一直搓揉耳朵,揉到耳朵红通通,几乎快掉下来。 “小心,这样会受伤。”袭冰迅速拉下他的手腕,阻止他再继续折腾无辜的双耳。 凌老爹惊恐莫名,双目含恨:“我……我的耳朵坏掉了,我的听觉有问题,我……” “没事!”袭冰紧紧握住他颤抖的双手,深邃瞳眸紧紧凝视他不放,渐渐地,袭冰沉稳的气息感染了凌老爹,也慢慢稳定下他的情绪,让凌老爹不再歇斯底里,“你没事,你很好,你不用怀疑你所听见的每句话,一切都是真实的!”磁嗓虽轻,却有着无比撼人的力量。 “为什么?”虽然不再恐惧,可是凌老爹的脑袋依然糊得像团浆糊,怎么也无法理解少爷的心思。 袭冰瞥了眼报纸,也扫视过数张好奇的面孔,轻轻又说:“您老要学着习惯,或许再过几天,我就要改口喊你一声岳父大人。” 第二十八章 、、、、、、、 “岳父大人?”凌老爹双目再度暴睁,不断不断吞咽口水阻止心脏从喉咙里迸出来,他快昏过去了,“我我我……”“老爹撑着点啊!”大伙儿又七手八脚地搀扶住他。 “这这这……这绝对不可以,那个那个孽缘……那个那个相克,还有八字不合……” “我并不介意。”袭冰打断他的叨絮。 “可是……” “青叔,厨房有没有吃的,我肚子饿了。”悦耳的娇嗓由厨房外面传了进来,但见合上嘴巴的凌老爹突然像中了邪似的弹起来,立刻就往门口奔去,速度快得像个火车头,一冲出门后立刻抓住迎面而来的女儿,惊慌地喊,“凌绫,快跑呀!” “干吗,爸——”她吓一大跳,老爸怎么跟个失控的火车头一样隆隆隆地冲过来。 “快跑啊,咱们快逃啊,少爷在厨房,你不要进去,你跟他见面肯定又会出事的。” “他在这里?”闻言,凌绫吓坏了,惊慌地跟着父亲的脚步准备逃窜。 “你们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会立刻公布婚期,想不想试试看?”夹杂浓烈警告的温柔磁嗓适时传出,两人硬是被制住脚步! “哧!”再也不敢动一下。 “很好,回头,过来。”袭冰命令这对耍宝父女“面对事实。” 凌绫踌躇着。 “嗯?” 她悲惨地吐出口长气,只能回头,也必须回头。 故意躲开袭冰,是打定主意要把烦恼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于是跑到舞团,拉着巴特总监为她做特别指导,以为回来后吃个饭,又可以偷偷躲藏起来,哪知大少爷竟然现身厨房,被逮个正着。 凌绫无奈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朝他绽放出笑容来,焦距却是不愿停留在他脸上。 “我来了,谨遵‘圣意’,不敢违抗。”凌绫嘲弄地说道。 如花的粲笑却是虚假得可以,袭冰闪过一丝有趣的神情:“我真替你感到可惜,躲了一个上午,全成了白费工夫。”还真的去躲藏起来?他是豺狼还是虎豹,这般地抗拒他?对她的好,她完全视若无睹。 “是白忙了一场,谁叫少爷懂得神算,把我的心思抓得死死的。”他是魔鬼啊,连猜心术都懂,知道来厨房堵她。 “还喊我少爷?”修长的手指点住她的樱唇,不满她的喊法,非要逼她承认自己的身份不可。 仿佛被雷击中,她娇颜一凛。 “该喊什么?”他猫儿戏鼠似的咄咄逼问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 “冰……冰。”她几近无声地低喃着。 凌老爹脸色惨白兮兮地杵在一旁,完全不敢碰其锋芒,更不敢出言反驳,只能由得少爷掌控全局,任由内心恐惧蔓延下去。 “很好,袭家的女主人都该是聪明识相的。”说完,他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掬起她的容颜,俯下首,吻住了她。 第二十九章 、、、、、、、 “哇!”见证的袭家成员个个鼓掌拍手,大声喝彩! “唔……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凌绫手忙脚乱地推开他,连连倒退数步,又趁她不备偷袭她,可见袭冰很喜欢玩突袭游戏。 “就是在确定你的媳妇身份,你该高兴才对,怎么慌成这副模样?”他取笑起她来。 只见凌老爹又开始抖得不成人形。 “真好,这样真的很好哩!拍拍手……”观众们是一片赞成声。 惨了!完了,误会大到无法收拾了。 “青叔,刘婶,小丽……你们——呀,不是那个样子啦,不是你们想象的情况……”她狼狈极了,那一吻俨然奠定她是袭家少夫人的身份。 “这样才好哇,患难见真情,就是在不如意当中,才能体验出爱情的伟大来。凌绫,你瞧瞧,虽然报纸大书特书,暗指你是这次合同破局的关键,可是少爷非但没有责怪你,反而正式宣布你的身份,这种负责任的态度,教人好生感动哪。” 他们真的以为现在是在上演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吗? “你们太多心了,事情才没有那么简单。”袭冰是否打从心底在意她?值得商榷。 “凌绫,少爷对你很好,你应该珍惜才对。”袭家的员工竟然集体变成了说客。 “是啊,是啊,我们是愈看愈感动,自从少爷回国之后,虽然一直跟你起冲突,可是少爷却从来不计较,还一直保护着你,少爷对你的感情实在放得很深呢。原来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是这般浪漫美丽的,太令人向往了! “虽然你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久,可是你们的爱情好特别,也让人好羡慕,凌绫你好幸福,好幸福哟!” 瞧他们个个都感动无比,仿佛拒绝袭冰,就是愚蠢,就是个不知感恩的笨蛋。 “你看,每个人都祝福我们。”袭冰伸手抚过她的面颊,她不禁瑟缩了下。 瑟缩? 不仅是她,连凌老爹都惊骇莫名地愣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收拾这“惨况”。 凌家三口像是真心在抗拒着联姻事件,并非是在玩弄欲擒故纵的戏码,他是没见过这么“没图谋”的对象。 原本对凌家的排斥感消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想击碎凌绫冰封的情感,他不相信他没有能力让她打开心扉。 袭冰现在一心一意想要抓牢她,想去解剖改变她脑袋里的每一种思绪。 “怎么会幸福呢?怎么可以这么乐观呢?有谁可以保证?”凌绫喃喃地说道,她从来不以为婚姻会带给她幸福。 “当然会幸福,只要继续进行下去,一定会有喜酒可喝的。”众人又瞎起哄成一团。 “大家说的没错!”他执起她的柔荑,握住,就是要让她彻底领悟。 她又重重一震! 袭冰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大势抵定的坚决,在在都让她背脊发凉。 第三十章 、、、、、、、 是她用错方式,收放之间的尺度拿捏错误,反而被他抓住了心思,她的拒绝反倒惹起他的占有欲望。 是这样吗? “凌绫,你就不要再抗拒了。”袭冰悠然的劝告一出,凌绫很想一头撞死去! 日与月的交替时刻,艳红的晚霞在挣扎出最后一抹光亮之后,瞬间熄灭。沉暗的阴影立即笼罩住天地世界,而伫立在落地窗前的修长身影也在瞬间与夜幕相融成一体。 四周一片黑暗,他却一动也不动,仿佛习惯了黑暗,也熟知了黑暗,更是在享受着黑暗所带来的沉重压迫感。 直到敲门声响起,有人开门走进,水晶灯大放光明,他才像被打扰似的移动修长躯干,回首。 “如何?”男人拥有一张极为俊美的五官,不过流泻出来的却是邪恶气息,绝美而阴森,幽魅得像是无底寒潭般不可测。 “袭冰并没有成功,他跟禾川集团的合约没有完成。”开灯者是男人的手下,奉命调查袭氏集团的商业走向,原本他是勇敢地迎视主子的询问,然而在主子那对充满主宰欲望的目光之下,却像要昏眩似的忙掉开眼神,不敢与他对望。 “没有签成。”唇瓣逸出轻蔑的轻哼,“换言之,禾川集团的合约将成为我的囊中物。” “是的。”手下开心地道,“楼先生,你的机会来了。” 他却冷冽地笑起来,从容的笑声,却让他听得毛骨悚然。 “原来我只能取得袭冰弃之不要的合约。”男子消遣自己道。 “不!”手下大惊失色,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子,楼先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解释。”他闭上双眼,也藏住了浓密睫毛下的暴戾思绪,“下去!” “楼先生——”手下惊恐得不知如何化解主子的不悦。 “要说废话不如想个办法将功折罪。”男人好心地建议手下该往哪个方向行动。 “呃!是!我……我会的,我会将功折罪,请楼先生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把成果呈送上来给你评分。”手下咬紧牙关应声,他是该想个法子做出让楼先生满意的成绩来,否则无法想象自己与家人未来的生活将会怎地“可怕”,要整人,以生不如死为最高境界,而老板最擅长的,正是把人整得生不如死。 “好好去做吧!也惟有如此才能逼出你的潜能来,倘若有了成绩,你会感激我的用心良苦。”他好和煦地鼓励他,然而射出的目光却宛如冰剑般地犀利。 “是。”手下不敢多言,立即退出办公室外,多说无益呀,惟有实质成绩才可以让他免于被“判罪”,楼先生的手段他太清楚了。 人离去,办公室又恢复早先的凝窒,即便灯光明亮,然而飘荡在他周身的,仍是浓厚暗影。 “我期待已久的游戏总算开始了,一场值得期待的美丽争夺……”喀!红光一闪,烟草味随即漫扬开来,手上的长烟燃起氲氤烟雾,也缓缓遮住他莫测高深的脸孔,“尽情享受吧,直到袭家的一切回归我手,才是结束!” 第三十一章 、、、、、、、 凌绫旋转着,伸展着纤长的手指,绽放出大胆的美丽,在挑逗的空气下,尽情展现出内心里的抢夺欲望。她演的黑天鹅,必定是舞台上最耀眼的一颗星光。 她在袭家专门为她辟建的舞室中练舞,轻盈地做着高难度的肢体动作,身子转呀转的,一圈一圈再一圈……本该是最拿手的旋转动作,却一个重心不稳,脚步一晃,跌坐地板上。 “搞什么呀?”凌绫生着闷气,懊恼地猛敲地板,她明白自己为何会出差错,是袭冰让她分了心,“该死该死的,怎么一回事啊——”坐在地板的她突然腾空而起,吓得她惊呼出声,定眼一看,是袭冰,是他抱起她。 “你在干什么?你干什么呀?你抱我上哪儿去!”这男人是魔是魅呀,无声无息地闯进舞室,她浑然不知。 “你受伤了。”袭冰毫不犹疑地抱着她往门外行去。 “谁受伤了!”小脸又气又窘,“我没有受伤,你少咒我,放我下来。” 他停下脚步,望着怀中娇容失色的她:“我看见你摔倒,而且不开心地猛打地板,好像跟它结了仇。” “我是生气。”她压抑下满腔怒焰,逼迫自己面无表情,没必要在他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生谁的气?”他饶富兴味地问,将她放回地板上。 “生你的气。”一落地,她盘腿而坐,瞅着他,小心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原来是生我的气,在下荣幸之至。”袭冰微笑,完全不被她所激怒,随即跟着坐下,凌绫像被针扎似的,立刻移远了,不想跟他靠得太近。 “你怎么在家里?”她换了个话题,免得被他呕到得内伤。 “你不喜欢见到我?”他反问道。 “我是觉得很奇怪,你好像很空闲,身为大企业家,应该忙得昏天暗地才对,怎么老是悠哉悠哉地在我身边乱晃。” “你在轻贱我对你的专注心。”唇角的笑意一冷,又来了,这世上惟有凌绫敢这么对待他。 为了她,他暂时放下忙碌的公事,想不到在她眼中,倒成了无所事事。 她果然是独一无二的奇怪女郎,奇特的思绪让他的目光只为她而转。 “你忘了,上回跟雷氏的合作案因为我的因素而搞砸,你不快去找笔生意好扳回你‘商场战神’的声誉,反而耗在无意义的游戏上,不觉是在浪费时间。”凌绫很乐意把自己弄成讨厌人物,不断地抹黑自己。 “你认为雷氏案是个失败?”他的口吻倒像是她说了个蠢笑话。 “怎么,难不成我误会了,雷氏案的破局影响不了袭氏机构的名望。”可能吗?他可是失败的一方。 “你太不了解我了。”浓眉一扬,身躯又移向她,凌绫反射性地挪退,然而她已经缩到角落边了,哪里还有空间可以躲避,只能由得他的男性气息锁困住她的心魂,教她动弹不得! 第三十二章 、、、、、、、 “我当然不了解你,我本来就跟你不熟悉。”她急切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相对望,深怕抵挡不住他眼眸下所散发出的蛊惑魅力,“还是说你跟雷氏的合约破局与我无关,而是你本来就不想跟他们签约。” “答对了。” 她吓一大跳!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为什么?这笔生意不是水到渠成了,眼看百亿元的商机就这么溜走了,你该扼腕才是。” 他欣赏她自然流露的神态,难得她会卸下心防,呈现出最真实的情绪。 “跟个公私不分的企业主合作没什么意思,况且我还有更重要的目标。”他也投桃报李地回以她真心话。 “什么目标?”她好奇了。 “我要诱出一个人。”他莫测高深地道。 “诱出一个人?谁?” “秘密。”还不到公布的时机。 寻宝的心情硬生生被毁掉,她心情又乱了。“什么跟什么嘛,你说得好神奇,可惜我完全听不懂。”忍不住讥讽他的心眼多,“不过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袭大少爷你老谋深算,每一项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都是有目的的。” 轮椅事件、雷月事件,每次的交手她都落了个惨败境地,甚而至今仍然被他牢牢掌握住,原因也在此。 “所以说呢——”他靠得更近,属于他的气味在她鼻端拂绕着,让她体内燃起一股又一股的燥热感,“你就不必躲我了,反正躲也躲不开,既然如此,何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好好了解你的未婚夫——袭冰,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凌绫跳起来,闪身一旁去,抓住镜子前的栏杆,故意背对他,做着拉筋动作。 “怎么,不愿意?”他走到另一端,看着努力练舞的她。 “没,没什么不愿意的。”她敷衍地应声,转过身去,就是不愿跟他相对望。 他看着镜中的凌绫,她伸展肢体练着舞步,姿态之优美,跟平常时候不太相同。 “你很迷恋芭蕾?”他改变话题道,这是颜振林的报告资料。 沉静了半晌,她才开口说:“我是喜欢芭蕾,也打算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舞艺的训练上,其他事,我不喜欢想太多,也不愿意让其他无聊的情绪影响到我。”而谈恋爱就是无聊的情绪,所以她才会避而远之。 “很好,有毅力,懂得执着就会有美丽收藏。”不容否认,跳舞的她优雅极了,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着强烈的诱惑力。 “我知道我很好。”凌绫聆听他的赞美词,在关于执着与毅力的称许上,她是接受的,“但反观你呢?”她忽然停下动作,走到他跟前。 “我怎么?”娇颜充满挑衅意味,他期待她的发问。 “你有什么好的?”她忽问他。 “我有什么好的?”袭冰笑了,多么有趣的题目呀,他被她看得这么扁。 第三十三章 、、、、、、、 她瞪着他,冷冷地启开樱唇,一字一字地再问道—— “我何必要你?你有什么能耐?跟你在一起又有什么好处?你凭什么认为我该对你死心塌地?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鹰集般的利眸眯起,笑意更深了:“很有意思的说法,但,我反问你,你确定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当然,而且包括你在内,即便你是天之骄子也一样!”她未必非要他不可,况且她是个讨厌感情、讨厌负担的女人。 他耐人寻味地望住她,也很有耐心地指正她道:“你错了,你误判了一件事。” “有吗?” 他开口,自信道:“在这世上,绝对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 “你狂妄!”呸,她不以为然。 “狂妄也罢、自负也无所谓……”慵懒的眸光慢慢转为侵略,而清淡的嗓音也流露出不容质疑的坚决语调来,“这个世上不仅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你的人生更只能依附我而生存。” “开什么玩笑。”喉头缩得紧紧,一声不可闻的命运之叹重重冲击她心间,惹得她心绪狂乱不安。她努力漠视这份波澜,努力藏住最真的心绪,是的,对他,惟一可以展现的,便是假假的笑靥,“女人不见得要当藤蔓,而且不用依附也能生存。” 他忽然道:“凌绫,你发现没有,每次你一生气,表情就变得好虚假,就如此刻一样。”伸手探向她柔软的右颊,抚住。 笑容瞬间冻住,被掌握住的束缚感让她惊惶地弹退! 他如魔如魅的嗓音却追着她不放。 “你逃不掉的,我掌握住了你,而你也只能被我所掌握,即使不当藤蔓,你依然只能站在我身旁。” “这是你的宣告?”他不像在开玩笑。 “我只是提醒你别做出错误的判断。” 心一窒!回下水眸凝视着紧紧扣握住的十指,凌绫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你的个性不仅霸道,侵略性更是强悍。” “不错,很好,开始进入状况了,了解我的性子,对你只有好处。”他挺“欣慰”地说着。 天哪,命运之神到底跟她开了什么玩笑哪? 她沉默半晌,也作好了重要的决定。 既然他喜爱苦苦纠缠,倒不如乘机拿来——拿来试炼爱情滋味。总监说过,她对爱情的想象力不够,既然袭冰自告奋勇且纠缠不休地要当她的男人,那么何不拿他来试炼一番。 反正不用白不用。 而且被冠上未婚妻身份又如何?结了婚的夫妻都能够离婚,未婚妻身份又能保证些什么,搞不好明天不爽就又分道扬镳,不必太在乎。 主意一定,凌绫也就不再这么排斥他。再度坐下,曲起长腿,藕臂抱住双膝,小巧的眉毛扬了扬。 “我说不过你,好吧,我投降了,咱们就开始来谈恋爱吧!”她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三十四章 、、、、、、、 袭冰觉得可笑之至,滑稽地问:“谈恋爱需要事先声明!还得刻意营造?”他竟然沦为“工具”;凌绫似乎把对爱情的轻视与漠然全部丢回他身上,只因是他在强求她。 “哼,我就是这种人,很不识相的。不喜欢吗?不愿意就散场吧,别再这么纠缠不休,烦死人了!”她挑衅地回嘴。“我怎么舍得放弃呢?”他并没有她预期下的愤怒,反而兴味盎然地接了招,“一个新鲜感十足的凌绫,有意思。”特立独行的思绪,不按牌理出牌的作风,激荡出一股莫名的情愫,进而发酵着一股想知道最后结果的强烈欲望。 凌绫是彻头彻尾地挑起他天生的战斗细胞。 她双手一摊,睨看着他:“你别太过兴致勃勃,我并没有太多‘内涵’让你挖掘,很快的,当你不再觉得我新鲜有趣,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也得等那天到来,我才知道怎么做。”现在的她,是值得让他“倾注心力”,其实他也是在试验,试验自己能够注意她到几时,试验自己会对她释放出多少的感情。 凌绫之于他,是一项严苛的挑战。 他的答案和她臆测的一模一样,袭冰果然没有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浪漫承诺,面对他近乎无情的说辞,她一点都不伤心,何必伤心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啦,就等那一天到来,再来决定由哪个女人取代我。”凌绫水眸漾漾,奇亮眸光反倒像在遮掩什么似的,不值得难过或争论,像他条件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她专情一世,她不会自我抬举,“况且我刚刚才说过,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自然,我也可以被换掉。”说完了话,她吐出一口气,动了动僵硬的肩膀,轻松又道,“ok,我们开始谈恋爱吧,那么恋爱的第一步做什么好呢?”灵眸一转,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的唇片上,他的嘴唇散发出惊人的诱惑力,吸引着她去掬取。 曾经发生过的蛊惑再度出现,勾引她去掬饮的震撼又滑过她心间! “那,庆祝恋爱开始,就——一个吻!”猛然,她如恶虎扑羊般压住他,两张脸孔几乎相贴,鼻息互相骚乱,仅是气息相通,脸孔已经滚烫成一片,“你——你有没有意见?”她控制不住地先脸红。 纵容她发表一串“高调”的袭冰缓缓开了口。 “随你。”她的馨香浸透心坎,挑逗着变得敏感的神经线,黑色瞳眸闪烁迷离的色泽…… 他的眼神,好诱人! “那我就——我就吃掉你喽。”她吻下,虽然笨拙,但在四唇相贴的一刹那,全身细胞都亢奋了起来。 她含吮住他温热柔软的嘴唇,轻轻摩娑着,虽然不断要求自己冷静,可是心脏好像快从胸臆跳出来了…… 他被动地任她“游戏”。 第三十五章 、、、、、、、 樱唇作怪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分开来,对上他的脸,那张布满情欲的俊容真的是好美好美。 而她,亦然。 她笨拙的动作轻易唤醒他蛰伏的热情,下一秒,不给她任何思考空间,他的手掌立即压下她的后脑勺,夺回主控权,缠吻住她的小嘴,霸气却也蚀骨销魂地焚烧着她的唇瓣。 舌尖不断地挑逗与品尝她,诱惑她跟他而行。晕陶陶的凌绫忍不住从喉咙发出呻吟声,唇瓣下意识地为他而启开,旋即,他侵占住她的口舌,恣意地敛取她的香甜。 手臂愈锁愈紧,凌绫的身体热度也愈来愈高,几乎可以灼烫人,她突地打了个战栗,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不!”一股即将失去童贞的惶恐让她惊慌撤退并且推抗他。意识到她的抗拒,袭冰也不勉强,立即结束几乎失控的波动,不让一切演变为不可收拾。 她大大喘息着,胸口起伏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娇羞又窘迫的模样让袭冰再度悸动,并且比刚才更强烈,但他必须压抑住体内强烈的躁动,否则与她之间的“交流”必将终止——可以想见凌绫会后悔自己的情不自禁,甚至因而仇视自己的失败。 “如何?”他问,磁嗓沙哑得不像话,“第一步还顺利吧?” 鼻间漾着他的气味,搔得她心痒难耐,并且,回味无穷。 生平第一次,她尝到恋爱的其中一种滋味——掠取的滋味。 “还不错啦!”她呢喃回道,粉红色的舌尖舔了下微肿的唇瓣,在不经意间说出了实话。 “既然还不错……”他不怀好意地扬唇,那姿态,简直就是预备使坏的撒旦,“那么就让你再享受一次接吻的滋味吧。” “唔……”凌绫来不及反应,唇舌再次陷入他的纠缠之下。 “少夫人。” 这声恭谨的呼唤,让凌绫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硬是吞回去的结果,差点又呛死,“咳……咳咳,什——什么?楼叔,你刚刚喊我什么?咳咳咳……” “少夫人。”楼管家严肃且咬字清晰地再喊一遍,睇住她的眸子带着浓浓的笑意。 好不容易终于顺过气来,她抚住起伏的胸脯,不敢置信地道:“不会吧,少夫人?一大清早的,楼叔你别吓我。” “怎么会是吓人,楼管家并没有喊错称谓,你是袭家的少夫人,家里人是该改口称呼你。”第三道声音闯入,并且唱和楼叔的论调。 不会吧,又来一双,谁来杀了她! “伯父,伯母。”凌绫硬着头皮转过身,所谓的“一双”是指袭家的老爷跟夫人,对于他们的附和是不该意外啦,不过他们手上的行李箱倒是让她愣了愣,“两位要出远门?” “是啊!”袭夫人笑意盈盈地走到凌绫跟前,爱怜地牵起她的手,左看右瞧,仔仔细细像在端详什么宝贝似的。 第三十六章 、、、、、、、 她被瞧得浑身起疙瘩:“伯母在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好好的呀。”柳眉拧了拧,还很不满意地摇起头,“怎么搞的,愈来愈瘦。” “有吗?”她没有感觉自己瘦了。 “有,凌绫,你千万要记住,千万别为了贪美就节食瘦身,你已经够瘦的了,再瘦下去成了骷髅精,伯父跟伯母可是会心疼的哟。” “我才没有贪美节食。”而且就算有节食,也是为了芭蕾,谁会为了贪美而节食。 袭夫人不以为然地回道:“女为悦己者容,你现在正跟冰在谈恋爱,爱美也很正常,你就不要否认了。” 她吓一跳!“伯母想太多了,怎么会扯到冰少爷,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天哪,太扯了! “什么冰少爷,都到‘那个’程度了,说话还这么生疏。”袭夫人暧昧地猛眨着眼皮。 “什么什么那个程度?”水眸瞠得大大,袭伯母说得好暧昧。 “你这丫头……嘻……”袭夫人掩起嘴儿笑,仿佛曾经亲眼撞见过她跟袭冰做出见不得光的事情来一样,“总之,你跟冰的相处是愈来愈融洽了,我们真高兴,我还常常瞧见你们互抛媚眼。” “没有啦,我们才没有互抛媚眼。”她急急否认,小脸涨得红通通,“我没有、没有啦,我跟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三双好奇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睁得圆圆的,等她主动说实情。 “我……没啦,没什么……”还是不要承认两人协调好要谈恋爱。 “口是心非。”袭夫人拍了拍她粉嫩嫩的小脸蛋,仿佛非常了解她小女儿的害羞心态,“乖孩子,别想太多,其实冰那孩子不难搞定,只要你肯花点心思,就可以掌握住他的心理,很快地可以吃定他。”做母亲的很乐意献出诡计来。 问题是她根本不想对他花心思哪。 “伯父跟伯母这回去哪玩?”不能再扯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她连忙改变话题。 “南极。” “南极?好远,而且会不会很辛苦?极地之旅,有没有危险性?” “放心,会很顺利的,只要我们出门前,凌绫愿意答应送给我们一项礼物,我跟你伯父的这趟旅程一定会更加圆满开心。” “礼物?”她不解,通常都是两位长辈塞大礼给她,而她除了铭记在心,并且努力思索回报方式外,也找不到礼物可以回赠。袭家不缺东西的,而且从来不会开口要求回报。 “就是用一个婚礼迎接我们回国,如何?”这次换袭老爷说话。 “婚礼?”她张大嘴。 “你跟冰的婚礼。” “这……这怎么可能?”她声音都变了调。 “可能,当然可能。凌绫,你就答应我们,这样一来我们两个老人家也就可以放心地出国玩乐。”袭老爷努力地敲起边鼓来。 第三十七章 、、、、、、、 “可是……” “行的。”三个人同时开口,气势惊人,压迫感更是十足。 “我……好吧!”只好敷衍他们了,也别怪她唬人,要知道最后决定权根本不是掌握在她手上,袭冰那个男人岂能容得旁人越俎代庖。 “乖。”得到承诺,兴奋不已的袭氏夫妇立刻笑咪咪地拉着行李箱在楼管家的陪同下出发去机场。 也是一副大势抵定的放心姿态。 俨然是摘不掉了,袭冰未婚妻的高贵帽子现在紧紧扣在她头上,让她甩也甩不开。 “天哪……”她疲惫地喃道,颓坐在沙发上。一步错,满盘输,当下成了猎物,被缠在蜘蛛丝中,挣脱不得。 她呆呆望向窗外,脑袋一片空…… “凌绫、凌绫……”轻细到几乎不可听闻的声音钻进她耳膜内,她有所感应地回头,看见两颗头颅古里古怪地在玄关处探头探脑。 “爸妈,你们在干什么?”偷偷摸摸像在作贼。 “嘘,别说话。”凌老爹制止她开口,束张西望确定客厅没有外人后,才快步走入,并且立刻说道,“凌绫,咱们明天下午两点钟到t市车站会合,而且你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以露出破绽。” 什么意思?她不懂?“为什么要去车站会合?还要不露破绽?” “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啊!”凌母惟恐被发现,一再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其他人进来,才又谨慎地说道,“你也知道,这阵子少爷总是不愿意我们留在t市,不断吩咐我跟你爸爸到中南部的别墅去处理事情,少爷分明是不让我们一家三口有机会密谋逃跑。” “是没错。”袭冰的确做足防范措施。 “但我们还是要逃走,继续留在袭家只会招来灾祸,不过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分批集合。就利用明天下南部的机会,你偷偷到车站来跟我们会合,我想,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嗯哼,很抱歉,我全部听到了。” “哇,颜先生!”凌家父母大嚷一声,惊骇莫名地看着他,不愧是袭冰的手下爱将,神出鬼没的好本事跟袭冰如出一辙,“你,你听见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 “有说、有做,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颜振林微笑以对。 “哇,颜先生,拜托你啦,你就放过我们一家三口吧,当作没听见行不行?”凌氏夫妻诚恳地请求道。 颜振林点头:“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 “真的?”两老一听,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逃难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下去。 哪知颜振林还有下文:“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不过两位长辈也要打消逃跑的主意。” “啥?” “不同意的话我也只能照实向上禀报,我相信两位明天就可以荣升成少爷的岳父母,振林先恭喜两位。” 第三十八章 、、、、、、、 “哇,不要啊,千万不要啊!”两老惊恐地阻止,“好,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不偷溜了。”造孽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神奇到老是有人会来破坏他们的逃跑计划,难不成真是冤家路窄? 被掐住要害,他们的逃脱计划算是夭折了。 凌绫目送垂头丧气的父母离去,不禁撇撇唇,转而面对颜振林道:“你真的会去告状?” “只要少夫人同意不会不告而别,那么我就不会多嘴让少爷烦心。”颜振林说出最后底限。 她静静再道:“第一,我还不是少夫人,所以颜先生不必太尊敬我,第二,我不会不告而别,因为逃也没用,我相信冰少爷不过轻易放过我的。对了,冰少爷没跟你一块回来?” “没。少爷另外有事,他去会见一位重要客人,我是来别墅替少爷拿些资料。” “他没让你陪同?”凌绫随口问了句。 “有些工作是不需要我在旁的。”他应了声。 凌绫怔了下,莫名地感觉到这话听来怪怪的。算了,不关她的事,“那你忙你的,我去舞社练舞。” “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即使少爷已经对外宣布她的身份,但凌绫还是不愿意接受似的,继续过着骑着她的机车,加上换搭公车的随兴方式,过着她自认最符合她身份的生活。除非有人硬逼,否则她依然会过着她所喜欢的生活方式。 “不用,我自己骑车就行。”她果然如此说。 颜振林觑了眼外头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快要下雨了。” “那就下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懂得照顾自己。”袭家上下除了凌家自己人以外,每个人都喜欢花心思照顾她。 “你不担心被拦截?”颜振林换个方式提醒她。 对哦,她怎么忘了,她现在“身分非凡”,是被一群记者与眼红者盯梢的对象。 “还是让司机送你去舞蹈室比较妥当。”颜振林很好心地建议着。 他的笑容好碍眼,却又不无道理。“好吧!”她轻轻一应。 “李叔。”颜振林替她唤来司机。 十分钟后,座车驶离别墅,往皇家芭蕾舞团而行。外头天空果然开始飘坠细雨,幸运地,交通一路顺畅,并没有遇到塞车情况。 宾士车平顺驰骋着,在离舞团五分钟车程的一处商业地带,凌绫突然出声拜托道:“李叔,麻烦你停车,我想去买个东西,你送我到这里就行了。” 李叔将车子往人行道边停靠后,回首露出白牙道:“你去买,我等你。”他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行动。 “不用了,李叔先回别墅吧,我买完东西自己走去舞团就行。” “这样好吗?”他蹙了蹙眉。 “没问题的。喏,你瞧,我变装,这样就不会被记者认出来,你放心吧!”她挥了挥手上的帽子和雨伞。 第三十九章 、、、、、、、 自从袭家少夫人的身份成为定局后,凌绫这两个字俨然是许多报章杂志的摇钱树,可怜她现在都得变装躲避记者的追踪。甚至连进出舞蹈团都要舞团成员帮忙掩护身份。 “那好吧,你自己可要小心一点。”外面已经下起细雨来,这种灰蒙蒙的坏天气,是会减低人们的好奇欲望。 “知道了,拜。”她戴好可以遮去大半张脸孔的帽子,开门下车,打起伞把她的“真面目”掩盖住。 她慢步走在人行道上,细雨依然纷飞,雾气层层地,朦朦胧胧的缥缈之美让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很不真切。 凌绫停下脚步,像是着了魔似的凝视眼前的梦幻虚无,好半天都无法移动。 放眼望去的世界感觉很虚幻,也美极!然而,只要阳光一露脸,这副美丽景象必然会被打回原形,回复到混乱的城市面貌。 乌鸦永远是乌鸦,披上彩衣也成不了凤凰。她与袭冰之间的关系就宛若此景,一旦被戳穿了,就会各归各位。既然知道结果,那又何必去沾染情爱,让心弦起了波动,何苦来哉。 凌绫轻轻吐叹一口长气,慢慢走着,在人群中移动着,眼瞳没有定点地四处张望,不意间走过一间咖啡屋,从透明的玻璃窗外猛然抓住一条熟悉的背影。 即便是背影,她仍然轻易地认出他的身份来——是袭冰。 再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女孩子,不知为何,一道冰沁凉意也在同时狠狠划过她的心口! “怎么回事?”心脏一纠缩,甚至觉得痛。 虽然才觑了一眼,那名女孩的容貌却清楚地映入她的瞳眸中;天生丽质的艳容,翦水双瞳十分灵动,然而眉宇间却又散发出媚冷的光彩来,很奇特的气质,融合了纯真与妖邪,却是绝对的吸引人。 一股强烈的不安扑袭而来!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却是狠狠地困锁住她…… “那个美丽的女孩是谁?”伞缘压得低低,她疾步走到角落去,不让袭冰抓住她曾经现身过的痕迹。 “她是谁呢?”公众场合是不可能做出什么暧昧动作,然而她就是很不舒服。 心情变得很沉重…… 她又偷偷再观一眼,那位一身绿装的年轻女孩不知在恼些什么,手指卷玩垂于肩上的发辫,表情不太好看。 “连生起气来都这么吸引人,仿佛是朵绿精灵,而我,只不过是个人间俗物!如何与精灵比评。”她咬住下唇,身子竟然打了个冷颤,发现四肢变得僵硬。 感谢上苍吗?在沉沦之前,适时地抽身而退。 “竟然会这般的巧合,巧合到令人毛骨悚然,让我看到不该看见的一幕,难不成是孽缘作祟。”面对不可思议的巧合,她竟也往没有科学根据的玄妙之处想了去——“就因为有孽缘作祟,才会处处有阻碍,才会互看不顺眼,一定是这样的,也该是这样的……” 第四十章 、、、、、、、 她缩了缩身子,背过身去,原本觉得虚幻的美丽雨景现在看来却变得冷雨凄凄。 一个钟头前还是人人羡慕且赞叹的凤凰女,但美丽外衣一被扯去,立刻就被打回原形,“可笑,美梦这么快就清醒了,太可笑了……不过,败给她也没丢面子啦,虽然有些怅然,倒是,我又增长了一次见识……怅然的滋味呵……”她笑一笑,旋过身,迈步离去。 “凌绫,你不专心,音乐停!”巴特总监大吼一声,台上的舞者及乐团全都停止下来。巴特总监难得板起面孔,不开心地斥责道;“凌绫,你的注意力呢?你的心思飞到哪去了?居然没有跟上大家的动作。”离出国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月,绝不许在紧要关头出现任何闪失。 “对不起。”她道歉,烦躁的心情让她的注意力无法集中,老是出错。 “凌大小姐呀……”腻腻的嗓子也跟着不客气地传了出来,是容芸,她也参上一脚,“我看她的心思已经飞到凤凰城去喽,只要想到以后过的是饭来张口、茶来伸手、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幸福日子,又何必在此挥汗狂练芭蕾呢!” 凌绫倏地侧首瞅住她。 容芸不在乎她不善的眼神,继续嘲讽道:“生气啦,生气的话就请下台,不想练舞也不要妨碍其他人。” 凌绫仍是望着她。 “不要瞪我,该问问你的脑袋里现在装的是什么东西?” 凌绫继续冷漠以对。 “哈,不说话,难不成被我说中心事,你真的不想再跳芭蕾了?”容芸挑衅地逼她回答。 凌绫闭上眸,片刻后才又睁开,并且漠然开口道:“我不说话是在思考,思考该怎么做才能跳得更加完美,我要怎么练习才能把你踩在脚底下,拉开与你之间的距离,远远胜过你。”撂完话,她重新走回舞中部央,与自己重新竞赛。不能再想下去,她已经够失败的了,难道还要把自己弄成一文不值才甘心?! 黑天鹅狂舞,眩惑了十几位舞伴,巴特总监表情亮起,立刻下指示放下乐曲。 袭冰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可以左右她的情绪? 凌绫继续冷冽舞动着,冰冷地伸展着肢体,每一个动作都凝聚着难以形容的蛊惑魔力,吸引住每一双注视的眼睛。 都决定要远离爱情游戏了,那么她现在是在烦躁什么? 愈去探索自己的内心,就会愈厌恶自己,凌绫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自己过,也把对自己的厌恶全都释放在舞步当中。 她,凌绫,究竟在嫉妒些什么? “好,太好了,第一次看见凌绫跳出这么棒的黑天鹅出来。”一幕舞毕,台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凌绫对于众人的喝彩却显得非常尴尬。 她轻喘着。 “我没有这么好啦……”天知道大家若是知晓她怎么突然间脱胎换骨,准会耻笑她个三天三夜。 第四十一章 、、、、、、、 容芸悠哉地踱步到她身畔,艳美的脸孔似笑非笑地:“你是不是要好好谢谢我?” “是啊,多谢哦!”对于容芸,平心而论,她们虽是处于竞争状态,可是又会在某些关键之处互相扶持一把,虽然总是用刺激方式在恶整对方。 “还有,不单谢我一个,另外还有个人你也要好好感激人家。”容芸指向舞台下方的座椅上,“你的真命天子已经观赏许久了。” 袭冰在这里? 凌绫吃惊地侧首,台下没有灯光照射,她仍然可以把他看个彻底,他的存在永远都是最抢眼的发光体。 “你说他来很久了?”方才的投入让她没有注意到台下多了位不速之客。 “是好一会儿喽。”其他舞伴也道。 她忽然觉得很狼狈,被他看见舞姿,方才在舞台上所呈现出来的可是最真实的情绪…… 她竟然是一脸的错愕与不满,凌绫似乎直到此刻才发现他的存在。 她跳舞,极为投入。投入她,就会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魔力,吸引着周遭人的目光,并且难以移开。 投入,是她的天性,以至于当他“求爱”时,她亦是很投入地拒绝。也正是这股坚毅的个性引燃他的挑战欲望;想看见,投入爱情海之中的她,是否也会学那飞蛾扑火,完全不顾一切…… “好了好了,今天就练习到这里!大家休息了。”巴特总监宣布道,不知是无心抑或故意,要把空间留给这一对恋人。 “耶,休息喽!”勤练了一个下午,也真是累了,舞者陆陆续续离开舞台,往后台休息去,凌绫本来也想跟着舞伴离开,然而容芸却故意走到她身边“提醒”她。 “还不去谢谢人家。”不理凌绫冷冷的面孔,容芸依然猛扎她的痛处,“你能跳得这么精彩,是他刺激你的吧?” 没错,全是他的刺激。 “你想看笑话吗?”凌绫睨视她,看出她的不怀好意。 容芸挑挑眉:“对啊,我是想看耶。” “不好意思,你等下辈子吧!”凌绫摆明容芸不离开,她就不会有任何动作,她怎么可能让人看笑话。 瞧她意志坚决,容芸无趣地撇撇唇,既无好戏可笑,那就算了,下回吧,要看笑话的机会多得很。 “好吧,今天就饶过你,我期待下一次的好戏吧。”容芸翩然离去。 数十位舞者与工作人员鱼贯离开,偌大的空间安静无声,只剩舞台上的凌绫与安坐台下的袭冰,气氛显得有些滞凝。 “要不要独舞一曲?让我欣赏你的精湛舞艺。”久久后,由他率先打破沉默,这妮子倔强起来很固执。 “不想。”她道,走下舞台。 “不让我看?” “我跳得不好,不敢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他眯了眯眼,凌绫疏冷的个性又展现,有问题。 “你在生气?” 第四十二章 、、、、、、、 “没有。” “撒谎。” “我岂敢对冰少爷又是生气又是撒谎的。”她言笑晏晏地说着。 他犀利地盯紧她:“这世上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吧!” “你太抬举我了。”她下意识地避开他审量的眸光,也压抑下波澜的嫉妒情绪。她没有资格拥有嫉妒心,他只是她的试炼罢了,会决定谈恋爱,只为了提升自己的舞技而已。 “你的模样像极是在吃醋。”深眸闪过一道光。 “吃醋?!”她表情丕变。 “我猜对了。” “去,自以为是。”她急急否认道。 他却不理她的说辞,认定了她的心绪:“无缘无故怎么吃起醋来?” “我没有。”她逼迫自己的表情要自然。 “你有,不许用虚假的脸孔面对我!把你的心底话说出来。” “我没话说——呀!”他蓦然将她拉进怀里,掌心摆在她的心口位置上,不仅抚住她半边浑圆,也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速度。“你——你这算什么?”她狼狈地羞红脸孔。 “我在计算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原本悠闲的表情也倏地变为凌厉,“看来,你仍然没有对我打开心扉,你仍旧把自己闭锁得死紧,你还是决定随时准备把我换掉,你并没有意思把我当成是恋人。” 他的神情好可怕:“你……你凶什么凶,就算我们在谈恋爱,也是这几天的决定,时间这么短暂,你以为我就必须爱你到死吗?” “只是时间太短,让你无法深爱我?” “没……没错!” 他幽幽一笑:“你还是在敷衍我。” “我……”话一出,却又吞回去,不说,不能说,她不可以主动质问那个女孩的事,问了他,就代表在乎他,意味她交心了。 只是他的表情却笃定她一定会坦白告知似的。 “你相不相信命运?”凌绫话峰一转,改变话题道。 “为什么问我这问题?”他玩味地反问。 “你只需回答我信或不信?”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凑巧地瞧见他跟那个美丽的女孩在幽会。 睥睨之意跃然而起,他道:“不信!” “不信?是吗……原本我也是不相信的——”她顿了顿,才又开口,“很奇怪,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些事情也许是上天注定好了的,比方说我跟你之间的姻缘,算命师警告过,我们八字相克,是孽缘,不许在一块,就算强行去相处,也一定是波折重重,从事实来印证也没有出错,我们从来没有和平相处过。” “你是这么的自怜与悲观?”他稀奇地挑眉,有趣地摇头,“换个角度想,或许我们是天生一对,还是难得一见的天赐良缘,现下的风波不过是在为以后下半辈子的幸福铺路。” “你想得真美好。” “不是想,而是在做了,彻底地执行,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不管有多少障碍,都不能阻挡我,连上帝也不行!”温柔的声音却笃定得令她战栗。 第四十三章 、、、、、、、 她的心,愈跳愈快,愈跳愈急…… 迎上他狂妄的眼神,着迷似的再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眼中开始有我了?”视线与她相交错,浅浅笑容里,有坚决、有自傲,俨然抓住了她的心事一般。 心跳怦动得更厉害。 “如何,为我跳支舞,我想看你独舞。”他附在她耳畔魔魅地蛊惑她。 她不会允许的,她的舞蹈是给大众欣赏,而非为他一人,她不让人专属。 可是,她却站起身,像被催眠般的走上舞台,在灯光下,虽然没有音乐为伴,但她的举手投足仍然充盈着生命的脉动。 忘了刚才的惆怅心,忘了刚才的嫉妒情。 她为他而舞,破天荒地为他一人独舞,全心全意只为他而跳舞。 袭冰的视线,追随着她的舞步而流动,只专注于她,只对她散发出最狂热的掠夺! “在发什么愣?” “总监。”站在窗边的凌绫吓了一跳,一回身便迎上巴特总监奇特的笑脸,猛然间有股被他看穿的狼狈感! “这些天来你的舞艺有长足的进步呢。”巴特总监不吝对她的赞言,也有意培养她的自信心。 小脸红了红,不过马上也跟着严肃起来:“我的进步都要归功于总监的方法奏效,是你把我的潜能给激发出来的。” “哦?是我骂人的功力起了作用?”他不以为然地扬扬眉,个中原因他可清楚得很,“呵,才不是因为我的因素,你的进步是因为听进了我的建议,开始尝试谈恋爱吧!”他意味深长地眨着眼皮,夸张地再道,“一定是恋爱的滋味丰富了你的肢体语言,让你在诠释感情方面的功力更加精准,是恋爱的甜蜜帮助了你,应该是这样才对吧?” 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让人一眼就看穿。 “才不是这样呢!”她怎样也不会承认是因为袭冰的关系,“要不然就是我有天赋,所以进步神速喽。” “你呀,总是这么倔强,真伤脑筋。”谈恋爱就谈恋爱,有必要否认吗? “我不是倔强,我只是觉得,人活着,就一定要去谈感情吗?”她暗暗吁出了口长气,望向窗外。 “你这是什么话?” “心底话。”她虚缈一笑,“情多,负担重,好累。” 巴特总监又耸起棕色眉毛,不以为然地说着:“你这丫头冷情过了头,这样不好喔。” 她恍若未闻,继续说着:“而且我恋爱的对象可是袭氏集团的大少爷,他不仅是个有钱有势的优秀男人,还是众家名媛淑女所爱慕的天之骄子,他婚配的对象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凤凰女才对吧。反观我,只是佣人之女,以什么优势去跟那些光鲜亮丽的名媛千金争夺尊贵公子,虽然冰少爷对外宣称跟我有婚约关系,但,谁会相信呢?连我自己都当作是笑话一则,没有人会当真的。所以喽,大家就把这件事当作是闲嗑牙的话题好了,千万别以为我跟他会有好结果。”她的表情愈来愈轻松。 第四十四章 、、、、、、、 巴特总监忍不住又蹙起眉头来,他愈听愈觉不对呀!“凌绫,你不像是胆小之人,你一向对自己极有自信,有自信的你,总是极力争取你想要的东西,从不退缩。”他不解地看着她逃避的表情,“就算对象是袭冰,你也应该有掳获他的自信才是。” “有自信不保证会成功,我很有自知之明,什么东西可以属于我、什么东西不该让我拥有,我分辨得很清楚。” 巴特总监却被她弄糊涂了:“凌绫,你究竟是自卑,还是自信?” 她一震,在这一瞬,她竟然无言以对! 半个多月前,倘若有人胆敢讥笑她在自卑,那么她一定会很用力地反击回去。 可如今,她却不敢抬头挺胸地高呼,她是太有自信而不屑于袭冰。此刻的她,是认为自己卑微到匹配不起他。“我是个蠢蛋,没能好好把持住自己,才会自找罪受。”她又望向窗外,喃喃自语着,也诉说出自己的心情来。 “奇怪?我为什么要去拯救他?”澄澈莹亮的水眸直视袭冰不放,心形脸蛋漾出不满的表情来,美丽的樱唇抿得紧紧,等候他的解释。 袭冰与她对峙着,优雅地将手中的细长烟捻熄,犀利说道:“绿,这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你的个性一向好打不平,并且,相当有爱心。” “跟那种人不必有爱心。”被称为绿的女孩横眉竖眼的,虽然气恼着一张粉脸,依然美得荡人心魂。 袭冰没有被她所吸引,因为她的美丽是用来对付另一个男人。 “你有责任。”他直接道。 “责任?哼,什么责任,你根本是吃定我!”绿不满地回嘴。 “你要这样想也无所谓,论现实,就算我要吃定你,你也只能乖乖承受。”袭冰完全不介意被她封为恶魔。 “你真的敢威胁我耶?”若非需要那十亿元的援救计划,她岂会让人随意摆弄。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在分析厉害得失给你知道,让你选择。”他一笑,笑容中已经笃定她会认输。 绿实在是没有办法反抗,谁叫她需要钱?撇撇美丽的樱唇,昂首看他,忍不住讥讽他一下下。 “你这个小人,跟你认识真倒霉,而且我可以想象,将来被你选中的妻子一定也会被你吃得死死,你跟他不愧是出身同一个家族,卑鄙行径如出一辙。” “你是答应了?”他不跟她讨论那个“他”,只要得到她的答案。 “不答应也不行。好,我答应你,我会去找他的。” “一有消息,回报给我知道。”他厉声道。 “真希望你们斗得两败俱伤。”她也不怀好意地诅咒他。绿一向心胸宽阔,对谁都好,惟独这个姓袭的与那个姓楼的总是让她恨不得咬上一口,不愧是堂兄弟,同出一宗,耍卑鄙的手段也都是一流。 第四十五章 、、、、、、、 “我走人了。”绿疾步朝门口走去,才拉开门,适巧外头有一位女孩准备要敲门入内。 是凌绫,她奉命前来“觐见”袭大少爷,没想到会与“她”面对面碰个正着。 “是你?”凌绫错愕地愣住,在这里也会瞧见她? 绿瞧着她吃惊的表情,不解地问道:“我们认识吗?”在海岛,她并没有朋友,印象中也不曾见过这个女孩。 凌绫连忙摇头,没有说出先前那一场诡异的“邂逅”。 “不,我们没有见过面,我只是被你突然开门吓一跳。”真有趣哪,而且竟然会这么的凑巧,肯定是孽缘在作祟,才总是以不适时不适地的方式偶遇。 “我很抱歉,吓着你了,真不好意思哦,我得走了。”绿不再逗留,立刻踏出袭氏集团总部大楼外,她的前面有个更大的挑战在迎接她,至于身后这个男人,目前是“恩人”身份,她得罪不起,也没有兴趣去理会他的事。 凌绫目送她离去,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一张痴呆的面孔。”袭冰来到她身后,耻笑她的失神。 “我?痴呆?”她回首,露出灿美的甜笑来,“我的面孔一向很美丽的,才不痴呆哩!” “又戴上假面具了。”食指滑过她粉颊,暂时不跟她计较,“你进来。” 凌绫乖乖走入,阖上门。 袭冰按下内线嘱咐秘书送来两杯热咖啡。 凌绫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在办公室游游走走,对于他大办公桌上的摆设特意多瞄两眼,想找找那名女孩是否留有照片在办公室里,可以让他一解相思苦,也可以让她佐证对方与袭冰的关系。 “怎么不坐下?”她在偷觑些什么? “哦。”她差点吓破胆,不敢再妄动。 “魂不守舍的。”袭冰瞥了她一眼。秘书端来两杯热咖啡,放在桌上,就退下;而凌绫拿起咖啡杯,嗅着浓郁的咖啡香味,正打算喝一口—— “要你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袭冰在她面前坐下,“等会儿我会介绍一位女孩给你认识。” 凌绫一晃,手上的咖啡杯翻倒。 “呀,痛!”滚烫的咖啡顿时淋下,浇在她的手上,痛得她惊呼出声;而且,不止她一人遭殃,袭冰的手掌也被热咖啡淋中;虽然他眼尖的发现到她的闪神,却来不及搭救,只能出手尽量让伤害减到最低,结果是两人的手掌都烫伤。 “冲水去。”他立刻拉着她的藕臂往盥洗室而行。 “不用了,”她硬是抽回自己的手,退后几步,“你自己快去冲冷水,烫伤大少爷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我承担不起这种罪名,你快去。”她咬住下唇,情愿忍痛,也不愿让他碰着半分,情愿捧着发红的手掌,也不肯承受他的一丝关怀。 看来他是要跟她摊牌了,未婚妻的游戏决定不再玩下去了,所以要介绍那位女孩给她认识,让她有自知之明的退开。 第四十六章 、、、、、、、 “你是怎么回事?”袭冰对她莫名的态度很疑惑——她像是在闹别扭。 “别管我,你快去冲水。”她赶他。 袭冰趋前,伸手抓住她,这回是牢牢紧握住,让她无法挣脱。 “只有傻瓜才会不识好歹,自找罪受。”他硬是将她拉进化妆间,扭开水龙头,让冷水不断冲洗发红的掌背。 “没有这么严重,你太小题大作了,我自己来……”她不断想把手掌给抽回来,不要他的照顾,“没事了,你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反正你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用处,只要我们两个一见上面,就会有灾祸降临,我已经觉悟了,也奉劝你,离我远一点才是最安全的。” 他不答腔,硬是扣住她的手,直到手上的红痕慢慢消褪掉,才关掉水龙头,放开她。 “你的说法很有意思。”他声音冰冷,让她浑身不自在,仿佛即将有事发生。 但来不及分析预感内容,袭冰的眼神倏变张狂,旋即制住她的皓腕,脸孔贴近得几乎没有距离。 “你你你……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凌绫傻眼,他咄咄逼人的深瞳凝聚尖锐,好像要将她撕裂了一样。 “没做什么,就做我想做的事,吻住你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他异常沉稳地慢慢说道。 “不、不会吧……这里是化妆间,会有员工……员工进来的,你不会这么大胆吧?敢闹这种笑话?”她仓皇地低嚷道。 “那又如何?”他反问道。凌绫抗拒的心意固若金汤,她从来没有真正臣服过,可笑他竟然没有办法击碎她的保护网,把她的爱情线给抽出来。 “会被瞧见的!”袭冰的目光尽是霸气之火,意味她无法拒绝的弱势。 他扬唇。 “瞧见了又怎样,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早就天下皆知,还需要避讳吗?”他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让她整个人偎近他怀里。 “呀——”她惊呼一声,但也只有一声,之后的话语全被他吞进嘴巴里,袭冰俯下首,擒住她的樱唇,一开始便是蚀骨销魂的热吻。 “唔……”柔软的唇瓣灼热地烧向她,烈火般的狂放热吻释放出全部的掠夺,他吮着、挑逗着,凌绫脑袋渐渐晕沉、昏眩了,理智逐渐模糊,甚至慢慢忘记前一分钟她才决定跟他彻底斩断关系。 “啊!”门外乍起一道惊呼。凌绫惊骇地张眼,瞧见一位女员工呆站在门口,凌绫大吃一惊,窘迫地要推开袭冰。 “放开……唔……”他却吻得更激狂,怎么也不肯放过她的樱唇,她气喘吁吁,体内凝聚着令她难堪的反应,她居然也有索求更多的欲念。 他的唇舌霸道地探入她口内,非要她把拒绝化成享受的呢喃呓语。 门外的不速之客急急退开,而她,亦不由自主地开始低低吟哦…… 久久后,他才放过她。 第四十七章 、、、、、、、 凌绫全身无力地瘫偎在他怀里,拼命地调整剧烈起伏的呼吸与心跳。 “惨了,再也理不清了……愈来愈混乱……好惨……”她无声地低喃着,未婚妻这名号怎么也摘除不下来,想必她与袭冰拥吻的糗事很快就会传遍袭氏集团的每一个角落,人尽皆知。 他紧拥她,温热的男性气息不断不断拂动她每一寸肌肤与每一颗细胞。 “彻底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吧!”他的宣告展现出效果,他不会让她有任何空隙可以溜走。 她闭上水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说话,享受着他的体温。 好喜欢呀,舍不得离开他的身体,就想这样、永远的占有,永远、永远地占据他。 袭冰好像罂粟,沾上他,就会上了瘾,并且愈陷愈深……愈陷愈深…… 甚至不愿让别人分享他。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会想要索求得更多? 原来,爱上了,就抑止不了贪心的念头? 是这样的吗? 凌绫忽地抬头,望着他的脸,问道:“你这样吻我、抱我是不对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跟她交代呢?”别忘了他的“外遇”。 眉峰微拧,他玩味着她的话:“我要跟谁交代?” “那个女孩呀!” “那个女孩?” “你自己的事情居然反问我。”还装傻,难不成想脚踏两条船,凌绫咽下不满,挺直身,退出他的胸怀外,“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些天我到底在生什么气?” “你总算愿意说了?”他望着她。是想知道先前她那副阴阴郁郁的态度是为谁而起?即便他对外宣称已有未婚妻,但是,一些杂志仍然喜欢把他和某几位名媛写在一块,难不成她是为此大吃飞醋? “是啊,我说,我愿意告诉你实话。”水瞳浮上一层光彩,炫亮得惊人,“其实我会生气,是因为我吃醋,我好嫉妒,我嫉妒到心脏都快要炸开来了!” “嫉妒?”他眯了眯眼,果然。 “嗯!”她重重点头,“我好嫉妒,好嫉妒!” “你在吃谁的醋?嫉妒谁?” “就是刚才那位绿衣美人。”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浓浓妒意。 “绿?”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外。 望着他微诧的表情,凌绫心口揪得越紧:“你跟她交情匪浅吧?一下子约在办公室会面,一下子又约在咖啡馆幽会,怎么我老是碰见你们两个在偷情,好像爱得难分难舍喔……” “咖啡馆。”他打断她的话,阴沉骤现,“你怎么知道咖啡馆的事?”他跟绿会面之事并没有外传。 “我就是知道。”她讥诮地说着,瞧他的表情,就知道掐住要害,“干吗吓成这样?你听过一句话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是从哪里获得的消息?”他追问。 凌绫坏坏一笑,道:“你心虚啦?” 第四十八章 、、、、、、、 他完全没有表情,更没有解释的念头。 凌绫指责地迸话道:“其实不管是谁帮我,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担心被我抓住小辫子呢!”樱唇幽幽扬起,神情也愈变愈狰狞,原本只是作戏,哪知她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未婚妻,然而你却背着我一直跟绿衣美人幽会,你根本就不尊重我,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调戏我而已,对不对?现在,被我抓到偷情的证据,你是不是要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你背叛的行为。” “绫,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如何知道我跟绿在咖啡馆见面的事?”面对她的质问,袭冰依然只针对原先的问题发问。 她一愣,口气缓了缓,才轻轻说道:“征信社。” “征信社?你找征信社?” “对!”她说谎,不肯说出实情,不愿告诉他咖啡馆之事其实纯粹是巧合。 袭冰冷笑,不屑地斥责:“只有没自信的人才会做出这种可笑的行为。” “你说我可笑?”她不敢相信,瞪大眼,他的讽刺让她心痛得好厉害。不应该的呀!她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他上当了,他生气了。 “而且,无聊!”他再沉声斥道。 她倒抽一口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久久后,才又开口。 “你别怪我,谁叫我爱上你了,就因为爱上了你,才会贪你,才会想要保住目前的一切,我只是保护自己的权益罢了,你又何必生气呢?”凌绫嫣然一笑,口吻变得好轻松,她故作姿态地激怒他、想惹他生气,凌绫是想尽办法要斩断与他之间的牵扯;只是在轻松口吻的背后——心是酸的、是痛的,她对绿的出现是在乎的,在乎到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计较的情绪…… “贪我?”袭冰嗤了声,对她的说法感到有意思。 “是的,贪你,贪你袭冰。再说,换成是你,你也会贪我吧,贪我的心、贪我的情、贪我的身体、贪我的一切一切,你也不会容许我跟别的男人有所接触,你也会想要调查我的感情动向,你也会想要确定我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对不对?所以我去找征信社调查你有没有‘外遇’也很正常。” “你依然认为去找征信社的做法是正确的?”笑意更冷。 “是!” 袭冰闭上眼。对她,从初期的轻蔑,到对她改观,近来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挖掘出她的美好,尤其她聪颖的头脑和特别的性情,在在都引发起他占有的欲望。 难不成美好的观感到此为止?! “凌绫,你让我感到很失望。”袭冰轻声道。 心一凉,袭冰总算对她嫌恶了起来,而他的表情也同时惊醒她!没错,他们本来就是八字不合,不应该在一起。 “得了吧,你少假清高了,换成是你,你难道不会调查我、跟踪我?”凌绫忍住心酸的悸动,又开始作起戏来,要把握机会啊,现下正是一刀两断的最好时机,千万别错过。 第四十九章 、、、、、、、 “我是不会找人调查你的一举一动,这种行为幼稚至极。”他答道。 “啐,说得这么容易。”她嗤之以鼻,一脸不信。 “我是不需要把心思和金钱花费在调查工作上,我更不需要像条鬼魂似的分分秒秒纠缠住你,我只要去感受你的心思、你的情绪,就知道你的心中、眼底是否有我的存在。”他对她的行为是失望的,“去找征信社做调查,不过是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的一种展现罢了。” “你是天之骄子,哪里懂得平凡女子的不安。” “难道你不懂得感受?” “我是没有你厉害,只好借由外力帮忙。” “甚至持续下去。” “是的。” 闻言,他倏地退离数步,一向好听的磁嗓完全没了温度:“好,我明白了。” 异常冷峻的表情,凌绫一颗心向下沉了去。 “你明白什么?”她问,“少爷,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我,却也不敢对我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承诺?你也不敢保证会爱我一辈子吧?!而我,小小一介平凡女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调查你,并不过分,你该体谅才是。” “你回去。”袭冰忽道。 “回去?我们还没有谈完……”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磁嗓仍然冰冰冷冷。 “你要我想什么?”好陌生的表情、好疏离的态度,凌绫第一次明显感受到他的厌恶——看来,她的计划成功了。俊美的面容化为严厉线条,冷声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不就离开、滚蛋,“可是你刚才还说要介绍一个女孩子给我认识……” “走。”轻淡的命令让她明显感受到他极度的不悦。 “你在生气吗?”她忍住心口的躁动继续撩拨,非要惹到他忍耐不住为止。 袭冰这回不再开口,只是瞪着她,目光冷厉,毫无感情。 “好吧。”凌绫垂下眼,撇撇美丽的唇儿,说道,“我回去,我很识相的,不会惹人嫌。”说完,她旋身,挺直背脊大步离去。 看来,她已经成功惹恼了袭冰,让他生气,让他决定摆脱她。 她的逃脱计划成功了。 她终于成功了。 背对他的美丽樱唇无声地扯出一抹笑纹来…… 袭冰也迈开步伐,但不是追凌绫回来,而是从她身后走过,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 向来,袭冰的身上一直有股温暖淡雅的气味,让她感觉舒服又安全,她总是偷偷地享受着,可如今,就在办公室的门板阖起的一刹那,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她该开心才对。 可,娇颜上的甜笑,却在同时,僵住! 凌绫返回袭宅,回到凌家住宿的屋宇,一刻不停地整理衣服,把她的家当都放进大皮箱内。收拾好属于自己的部分,正打算前去主屋唤回父母亲收拾行囊。两位老天真昨天才从中部回来,经过上次被颜振林撞破逃走诡计后,近日来都不敢有偷溜的念头。 第五十章 、、、、、、、 “凌绫,你在干什么?”凌氏夫妻刚好返回住处,看见女儿整理好两只皮箱摆在柜子边,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打算。“爸妈,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现在就等你们两位整理妥当,我们就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怎么走?”两老一脸不解,呆呆地看着女儿。 “就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口走出袭家大门呀!”她大大吁了口气,“现在,我们总算可以离开袭家了,不必再受拘禁,想走就走。” “真的吗?”两老仍然一头雾水,“可是冰少爷不是一直告诫过我们不能不告而别?” “现在已经准了。”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准了!我跟他决定分手,我不再是他的未婚妻,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 “什么?你跟少爷断绝关系了?”凌氏夫妻惊诧地张大嘴巴。 “是,他不会再理我了,所以不必我们开口要求,他就会把我们扫地出门。爸爸妈妈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八字相克的事情。” 凌氏夫妻面面相觑,片刻后,看向女儿,天真又高兴地说道:“等一等,如果你们分手了,真的断了,那我们就不必走人呀。先前急着要逃出袭家,是不想让你们有相处的机会,如今感情问题既然已经解决好,那又何必走,我们还是继续留在袭家服务,为袭家尽一分心力。”两老才不舍得离开袭家呢。 “啥?”凌绫一愣。 “没道理吗?”夫妻俩眼睛瞪得大大,无辜极了。 “呃,有,是有道理啦,可是,我是不可以留下来的……”尾句几近无声。 然而,全家一走了之也很难对袭老爷和袭夫人交代,毕竟他们一向照顾凌家呀,而且恩德还没报答呢。再说,离开袭家后,两位老人家要找新工作也会有些困难,经济不景气呀!稍微一个不留神,又重走以前老路,那可怎么办,“不然,我搬出去住好了,我不留在袭家别墅比较妥当。”这也是另一种法子。 凌老爹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是有道理啦,问题是,你要去住哪?”总不能不顾宝贝女儿吧。 “我住舞蹈社,反正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国演出,我去住舞团也满方便的,最重要的是不必跟冰少爷同住一个屋檐下。” 凌老爹头点得好用力:“这样的安排有道理,免得你老是碰到少爷,要是一个不小心又重新点燃爱的火花,那可就麻烦了。” “就这么决定了。” “有事情要打电话给我们,自己要照顾自己哦!” “明白,拜!”立即,她提着行李走出袭家。 要断,就要快! 凌绫拉着行李,召来计程车,直奔舞团。 一到工作室,她跟巴特总监撒了个小谎,欺骗他是为了专心练舞,所以暂时搬到社里住,至于跟袭冰之间的战争,没有必要解释太多。 第五十一章 、、、、、、、 “好吧,就住下来。”巴特总监同意道。 “那我出去买生活用品,等会儿就回来。”找好栖身处,她去张罗欠缺的生活用品。 这样才是最好的,回归原点才是最幸福的,她的心,只要专注在舞蹈便可。 从便利商店出来,她弯进巷子里,远远的,瞧见一辆线条流畅、艳红如血的红色跑车疾快地直驶着,完全不管是在巷子内,竟然旁若无人地猖狂开车,我行我素地以为是在练习场上赛车。 从转角处走出来的凌绫瞪着那抹炫丽的红影疯狂驰骋,她已经很小心地注意着,而且尽量闪到最旁边。只是跑车好像以她为目标,车头竟然愈弯愈向她,根本就朝着她所站立的位置直驶过来。 “不会吧……”她傻愣在原地,引擎声宛若狰狞的雷声般,扑击而至!“啊!”她尖叫一声,反射性地闪躲迎面撞来的跑车;而车上的驾驶者直到要撞上她的前一刹才猛然转动方向盘。 唧—— 惊心动魄的煞车和尖叫声划破天际,喧嚣声过后,下一瞬现场凝滞无声,静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不会吧?!” 跑车并没有直接撞上凌绫,车头与车速在紧要关头全部精准地被控制住,才没有将凌绫撞飞出去!仅是微微擦过她的身侧。 虽然只是微微地擦过,但也够凌绫受的了,她整个人摔趴在地上,完全不能动弹,回神后,瑟瑟地直发抖,还痛得直抽气。 “好痛,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我怎么这么倒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几近崩溃地念着……无语问苍天哪,怎么会这样?不是远离袭冰了,那么八字相克的孽缘魔咒也应该画下句点,怎么又—— 痛…… “小姐。”低沉宛若天鹅绒的迷人磁嗓由上方传下。 她抖着,紧咬住下唇,忍住尖叫的冲动,抬首,一条修长的身影恍若鬼魅般的立在她跟前;午后的阳光投射在那张宛若被刻意雕凿出来的完美面孔上,她甫一抬首,立刻被他俊美的相貌给夺去心神。 “你还好吧?”对方再问,温柔的口吻却像蜂针般地刺进她的皮骨内,而且,那对闪烁冰冷光彩的眸子、睥睨人间的魔之眼,竟然让她打起寒颤来,对他的畏惧感甚至让她忘记身上的痛楚。 “我……” “你怎样了?” “你,你想杀人啊?”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 “我的车子失控。”随意一句,就是解释。 “失控——呃!”右脚一动,痛楚立即攫住了她的神经线,“我的脚?我的脚?”不会吧,受伤了吗?她脸色大变!“你别紧张,我送你去医院。”男人很负责任地说着。 但凌绫的脑袋已经混乱成一片,脚受伤可是个致命打击,至于肇事者说了些什么,她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听进去。 第五十二章 、、、、、、、 男人垂下眸,阴森地将她震惊的表情尽收眼底,瞳眸倏地纠缩,旋即,抱起她蜷缩住的娇软身子,置于车内,随即启动引擎,疾驰而去。 “还痛?” 他的出现总是无声无息,很奇怪,这种习性跟袭冰满相像的,甚且连他的外貌也跟袭冰有些神似…… 可是他自称楼寂灭。 “医生说我的伤势还要治疗多久才能痊愈?”倚坐在病床上的凌绫心情又惊又恐,暂时顾不得他的外貌与谁相像,她的腿伤更是要紧。 脚踝处的痛感虽然正在逐步消失中,可是状况如何,她急着想知道。 楼寂灭走近她的床边,扫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迷人笑容来:“放心,小伤而已,休息个两三天就会痊愈了。” “你确定?” 瞳眸一眨不眨,全部的自信写在眼神之中:“梁医生是骨科权威,他有能力治愈这种小伤势,你尽管安心吧。” 凌绫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奇怪?你何必这么紧张脚伤呢?”他点燃长烟,不理会这里是医院,而且病人就躺在床上,目中无人的做着他想做的一切。 “我当然紧张了。”凌绫蹙起眉头,打从一开始就觉得他跟袭冰的长相有些神似,并且气质也挺相近的,尤其是那种正大光明使坏的狂傲,简直就像是跟袭冰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不过,此人比袭冰多了一份诡谲的气息,他浑身上下充满着暴戾的味道。“我是舞者,即将出国演出,一个舞者伤了脚,你说严重不严重?”她说完,楼寂灭的表情也立刻变得很严峻。 “原来你是舞者,难怪会这么紧张了,是我不对,很抱歉。”宛若黑矿石的眼眸异常炯亮,但就是太过璀璨,刺眼得像会摄人神魂似的,“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凌小姐,敝人郑重向你赔个不是。” 他嘴巴说着道歉话,凌绫却看不出他的诚意来,她只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黑影正不断地从他的体内扩散出来,想把她给吞噬掉。 很奇怪?楼寂灭跟袭冰一样的出色,可是楼寂灭却引不起她的好感。 同是狂妄男人,她却不喜欢楼寂灭,连一丝丝好感都没有。反观袭冰,虽然她口口声声老挂着讨厌他的话语,但是但是,她却会惦念他…… “你在我脸上找什么?”楼寂灭挑眉问,瞧她一脸呆怔地瞅着他不放,然而看的并不是他。 她狼狈地红了脸,像在掩藏什么似的用力回瞪他:“哪有,你的脸上还不就是一对眉毛、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虽然很俊很美,不过你的行为却是——非、常、恶、劣!” “这么糟糕,我还以为你在我脸上找另外一个男人的痕迹。” “胡说!”她一惊! “这么紧张。”他取笑道。 第五十三章 、、、、、、、 凌绫端起面孔指责道:“喂,你这个人实在很过分,在巷子里疯狂开车,严重违反公共安全,这种恶劣的行为岂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他居心何在?而且她一直感觉到他心怀不轨,只是——他们互不相识,楼寂灭何必特别针对她?这没有理由啊! “也对,这么严重的过错是不该用一句道歉话就打发掉。”楼寂灭非常同意她的看法。抿唇一笑,走到桌前,从公事包内拿出支票簿,写上金额,折回床边,“除了医药费由我负责以外,这是我的赔偿金。”他将开好的支票递交给她。 她望着支票上的数字,杏眸顿时圆瞪! “五百万。”不会吧,不过支票上头的确明明白白写着这一大笔数字。 他很有诚意地执起她的手,将支票放在她手上:“这是我的道歉,请你接受。” “五百万,我的扭伤价值五百万?!”娇柔的声音变了调。可笑呀,难不成她的脸上写着贪钱两字?否则这个男人怎么会一出手便是用金钱砸她。 “怎么,不够?如果不够的话你开价吧,只要你开口,我都负责。”他把她的错愕当作是不满意,居然更加大方地同意顺遂她全部的心愿。 凌绫怔了好半晌,而后才慢慢转动僵硬的柔颈,盯着他,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双瞳闪过利刃般的寒芒,一闪即逝,让人误以为方才所见只是错觉。 “你为何要给我这笔巨款作为赔偿?”虽然他是一脸和善,可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挑衅意味,她不会以为楼寂灭是真心诚意的想做补偿动作。 他捻熄烟屁股,又燃上另一根,道:“不为什么,就因为你值得。” “我值得?”她并不笨,岂会相信他的满口胡言…… “你不必怀疑我的话。”他强调着,非要她相信不可。 凌绫回下眸光,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每一个零都代表着一份勾引。 “是吗?只要我开价,你就会给?”娇嗓降得好沉哑。 “是的,只要你开口。”楼寂灭熄掉手上的烟,修长的身躯坐上床边,倾近她,调情的姿态极为诱人,却逼得她向后一缩。 她屏住气,惊愕地看着夺人心魂的绝俊面孔在她眼前晃呀晃,她不知道他竟然这么的胆大妄为。 楼寂灭凑得她更近。 “你说吧,放心大胆地开价,即使倾尽我的所有,我也全数奉送!”天鹅绒的嗓音诱哄着地,一心一意要把她拐进魔幻的深渊中,只要把她勾引进他所设下的陷阱里,从此后便由得他予取予求,那么——跟袭家的争斗,他就获得一次重大的胜利。 凌绫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哽在喉咙的唾液。 “你要把你的所有全数奉送给我?”声音好沙哑,她到底是交了什么“好运道”,挥别了一个袭冰,立刻又补上一个楼寂灭,这两个男人,都毫无理由地主动缠上她。她从来不知道自已有这么迷人。 第五十四章 、、、、、、、 “是的,我保证。” 凌绫闭了闭眼,想到这么荒唐有趣的“艳遇”都发生在她身上,不由得失笑起来。 叹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一切:“我从来不晓得自己这么有魅力,随随便便就可以吸引住男人,而且还是出色不凡的顶尖级人物。” “意外吗?”他轻笑一声,“原来你是这么的不了解自己。绫,你可是璀璨的稀世珍宝,既莹亮又眩目,任何一个男人见到你,都会想要把你占为己有。” 她一颤!“你的称赞才让我意外。”袭冰也会把她当作是稀世珍宝吗?不会吧,她是庸俗之物,了不起就是镀了金的假货,有眼光的人是不可能看上她。 “你是极品。”楼寂灭的俊容正慢慢地接近她的小脸蛋。 “我是极品?”她眨眼,又眨眼,朱唇启开又合上,想反驳,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是独一无二的珍宝,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断不断地呢喃着对她的称赞。 凌绫傻愣愣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贴向自己,黑瞳中的炽焰,熊熊热度简直快要把她融化成泥。 “你——你想做什么?”她想逃,然而他释放出的压迫感却让她无法动弹! “我……我只是想珍爱你……”他呢喃吐话,“而你,也盼着我的,对不?” “我才没……” “千万不要否认喔。”不让她说完,他截断她的话,“绫,把过去都忘了吧,既然我们有缘相遇,就不该辜负这场上天注定下的安排,我有预感,咱们是天赐良缘,放弃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 惊慌的水瞳对着他鸷狂的眸子,两双眼睛相距不到三公分。 “不!”她嚷,“就算挥别过去的男人,我也不必选择你。” “却只有我,才能让你彻底忘掉先前的男人。” “不用你,我也可以忘掉他,而且我已经做到了、也成功了!”她跟袭冰不会再有交集,再也不会、永远不会,袭冰已经把她彻底摒除出心房外,她已经被踢出去,不用再借助他来摆脱袭冰。 “你确定已经摆脱掉他?” “是。”她咬牙迸话,“我跟他不会再有交集的机会。” 楼寂灭蓦然一笑,脸孔倾近她。 凌绫惊悸一退,低叫:“你还想——”诱惑的表情分明是要掠夺她的樱唇。 “对,我就是要你!” 凌绫不敢相信他仍然这么的胆大妄为,小手倏握成拳,准备揍人! 就在楼寂灭的嘴唇快要贴上她的唇瓣时,紧握的拳头也即将挥出,但在同一刹那,眼角余光竟然瞥见袭冰出现在病房门口处。 她错愕,以为自己看错了? 袭冰现身在门口?他就站在那里?她太意外了,他怎么会出现?他又是怎么找到医院来的?一个挥别了的对象,不应该出现在此地。 第五十五章 、、、、、、、 思绪飞快绕转一圈后,下一秒,凌绫突然抬手,不是揍人,而是扣住楼寂灭的后脑勺,将他的脸孔压向自己的—— 她的动作让门口的袭冰与楼寂灭同感讶异! 凌绫先声夺人地将自己的唇片粘上楼寂灭的,四唇胶着住,楼寂灭自然不浪费机会地吻住她,不假思索地吮吻着她,像是囤积已久的欲望突然得到解放似的,两人的唇舌狠狠地、狂放地交缠在一块。如此激烈的热吻,不会有人相信这两人才认识半天时间。 凌绫很努力地吻着楼寂灭,也很努力地任由他侵略,她一定要表现出很迷恋、很喜爱楼寂灭的态度才可以,她一定要让袭冰拂袖而去! 她很努力地执行“吻”的工作。 焚烧的狂潮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凌绫突然尝到嘴中的咸味,不解地张目一望,才发现楼寂灭的嘴唇上竟然有血渍,而且还在细细地渗出中。 她咬了他的唇。 “呀,我……我……”她急急分开,惊愕极了,她怎么会……怎么会咬伤了他的嘴唇,她怎么如此不济,好丢脸——“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咬伤你的……对不起……” 楼寂灭不以为意地以舌尖舔掉唇上的血渍,纵容一笑,而那抹笑,蕴藏某种阴森的诡谲。 “不怪你,是我们太过投入,这是不小心,你不用介意。”楼寂灭反倒安慰起她来。侧首,睨看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的袭冰,冷然的眼神充满着挑衅意味。 袭冰无动于衷。 “很对不起呀……”凌绫低头不断说着抱歉的话语,她不敢抬头,目光也不肯落在袭冰的身上。 袭冰怎么还不赶快掉头走人?要不然开口大骂她是花痴也行,但是……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与表情,完全没有,竟然就站在那边“欣赏”他们在热吻。 “你为什么还杵在这里不走?很杀风景的。”楼寂灭进一步调侃他,好样的,他的忍耐力值得褒奖。 袭冰不被激怒,反倒走进病房,来到床边,望着凌绫低垂的脑门,轻柔地开口道。 “我会走,会接凌绫一块回去。”磁嗓流露出无限的珍爱,对于刚才的情景似乎并不以为意。 “你要接我回去?”她不得不抬首。 “啧啧……”楼寂灭惊诧地直咋舌,摇着头,提醒他道,“你眼盲了吗?难道没有瞧见刚才的场景,还要接她回去?”“是看见了,看见了两个做戏的演员,演得很辛苦。”袭冰轻松地答道,无视于他的冷语。投射在凌绫脸上的目光,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她更加吃惊,也窘迫地别开脸。 楼寂灭表情森冷了:“有趣,真是有趣,你的说法让我非常佩服,竟然反讽我们是在做戏表演。不过——你是在为你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才会伪装得这么大方吧。” 第五十六章 、、、、、、、 “究竟谁才是失败者?你我心知肚明。”袭冰再度反击,目光凝视逃避的笨丫头,只专注于她,也只在乎她。 凌绫心脏跳得好快好快……一股即将炸开来的紧绷感让她难受极了,那是一股即将厮杀的冷凝气氛,并且就是由这两个男人身上迸射出来的。 他们该不会以命相搏吧?而且——他们认识吗?怎么好像很熟悉似的! 楼寂灭蓦然收回对峙的视线,从床上拾起被遗忘的支票,再次递交给凌绫,他该回敬袭冰一笔才是,而回击的“利器”便是由她担纲:“绫,这张支票——” 她不假思索地立刻抢过:“这笔钱,我要。”她露出贪婪的嘴脸来。 如他所料的,楼寂灭满意极了,又交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络电话,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我会找你。”凌绫二话不说又收起名片。 楼寂灭笑容好放肆,更进一步要求道:“我看你干脆就跟我一块走吧?” “我……”她顿住,踌躇起来,没有刚才的爽快,“我……我……我看还是缓一缓吧。”最后她选择了不字,没有继续应允他。别蠢了,这个楼寂灭究竟是在干什么的?她一无所知,她刚才不过是利用他来激走袭冰,只不过结果是失败的。“寂灭,我再打电话跟你联络好不好,现在可不可以请你先离开,我不太舒服,想休息。”她好累、好辛苦,无法再应付下去了,她得好好放空脑袋。 楼寂灭挑挑眉,最后答应她的请求。 “好,我先走,反正以后我们有的是见面机会。”虽然无法亲眼瞧见即将而起的风暴,不过,日子还长得很……要看乱局,有的是机会。“那么我就先走喽,记住,要来找我。”他附在她耳畔勾引道。 凌绫没答腔,垂着眼,只看着床单。 楼寂灭潇洒离开。 在他离开病房后,凌绫也幽幽开口问着一动不动的袭冰。 “你呢?你怎么不走?”她好疲惫,没有心力应付人了。 “腿伤严不严重?”袭冰坐在床沿处,取代楼寂灭的位置。 她立刻躺回床上,想拉上被单,不过他却抓住被单的一角,不让她蒙住头。 凌绫咬牙道:“医生刚刚说没什么大碍,你可以离开了,我想睡觉休息。”给了答案,他就可以滚了吧。 “回家再睡。”他道。 “回家睡?”家?哪里才是她的家,“你指舞蹈社吗?我还是等伤好一些再回去。” “你还想留在这家医院?” “我想留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你当真打算跟楼寂灭见面交往?” 凌绫睁开眼,袭冰果然知道他的身份,她没提过他的名字,他却知道。 “你知道他叫楼寂灭?”她惊讶之余又有满肚子疑惑。 “很奇怪吗?”他反问道。 第五十七章 、、、、、、、 “是啊,是很奇怪,而且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医院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鸵鸟能藏到哪边去。”他随便一问,谁敢不招。 想也知道是父母泄了她的落脚处,只是,查出她住舞蹈社没啥好讶异的,但令人不解的是他怎么知道她住进了这家医院。 “这场车祸是个意外,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我?”她不懂的是这问题。 他淡道:“在失去你的下落后,我派袭氏集团的保全部门全员出动,查问到了附近巷子曾经发生过一场车祸,于是怀疑与你有关,所以我就让振林接洽北部地区的所有征信社调查车号,确定那是楼寂灭的座车,然后就找到这家与他有私交的医院。”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花费的心力与金钱她明白的。 “何必花这种冤枉钱,真不值得。”嘴巴虽道,心里却有一股甜甜的感觉在衍生。 “我觉得值得就值得。”黑眸低视着她。 她又别过脸去:“楼寂灭呢?你又怎么清楚他的身份,好像跟他很熟悉似的?” 袭冰轻蔑一笑,道:“不仅熟悉,甚至他为何找上你,我也一清二楚。反倒是你,他的身份你可知晓?他的底细你又了解多少?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你居然敢相信,还敢跟着他?” 他在耻笑她是被利用的大白痴吗?“跟着楼寂灭有什么不好?” “你喜欢被抛弃?” 凌绫又意外了!“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 “是想!” 他慈蔼地微笑起来,又体贴地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慢慢地,才解释:“他打算诱惑你爱上他,等到你对他投入感情时,再狠狠抛弃你。” “你的态度好像在讽刺我很无知似的。”她不免狼狈,其实她也猜测得到楼寂灭有企图。 他不放过地继续调侃她:“为了逼我放开你,你是会做出一些傻瓜事来。” 她更难堪,小手握得紧紧,连青筋都浮现出来:“你……你胡说,谁会为了逼你、气你,做出傻瓜事来着。而且我刚刚跟楼寂灭接吻,全是出于心甘情愿。”对于方才的热吻,袭冰一句介意的话也没说,而且显得毫不在乎,看来,他对她果然是“不贪心”,是毫不在意的,“袭少爷,我们结束了,我现在想跟那个男人在一块,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谁告诉你我们已经结束?”目光不曾移开过她脸庞,紧紧地锁住不放。 心底猛然窜过一道热流,他的说法让她再度意外。 “是你自己啊!”停,不能感动,不能觉得温暖,会功亏一篑的呀,“你讨厌我调查你的外遇,你不屑我侦探你的行为,你已经选择分手,何不了断个干脆。” “我并不记得有说过分手的话?” “你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暗示过我,我很识相的,不会死皮赖脸地缠住你不放。” 第五十八章 、、、、、、、 他失笑了:“我要你回去反省去找征信社的行为,你却当成我赶你出门。” 她又意外地吓住! “原来你是靠想象力在过日子。”他坏坏一笑,捧住她惊吓过度的小脸蛋,又道:“我是要你好好想想,调查追踪情人的作息可有意义?成天做着侦探的行为对于维系感情可有任何的助益?我是不想你掉进泥沼中而不自知。不过……我很满意,你果然是聪明的,是有智慧的,不会做蠢事,你并没有调查我,不仅没有,还懂得利用机会反将我一军,差点就骗过我。” “呃你——”他知道前因后果了,他知道一切都是巧合了,而且也明白她将计就计地误导他生气。 瞧着她的呆样,他点点她的小鼻子,调笑道:“撒谎的丫头。” 她眨眼,又眨眼,好不容易缓和下剧烈起伏的呼息,脑中虽然仍是一片混乱,但已经清明许多:“我不懂,真的不懂!你为何不直接将错就错,就这么散了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你又何必找我重续孽缘。” “因为我舍不得……” “啥?”她怔住,呆呆地无法反应。 “我舍不得哪……”他俯下脸庞,唇片落在她的额头上、落在她的鼻尖上、拂在她的脸颊上,每烙印下一个吻,就柔声地说一句,“我舍不得你,非常非常舍不得你,舍不得与你分开呵……”这名女子是他惟一割舍不下的牵绊,完全放不开呀。 不容否认,从一开始,他就在测试能够注意她到几时,测验会对她释放出多少感情来。 而今,答案已显现! 凌绫强烈地吸引着他,她的性情、她的脾气、她的反应、她的种种一切都让他毫无理由地着迷,甚至分分秒秒地依恋着她,不曾厌恶过,不曾有过终止迷恋的念头,甚至还有预感会持续保持下去直到、永久…… “你、你——呀,你——”她心如擂鼓,被他的亲吻骇得语无伦次,气息又不稳了起来。袭冰是在做什么呀?他刚刚又说了什么呀?而且未经她同意就亲吻起她来,行径蛮横,她却手足无措。 “还是得由我来指导你才行呵……”他又烙下一吻,这次是纠缠住她的樱唇。 “唔……”她轻吟一声。 他的吻柔缓但诱惑力十足,轻轻地、柔柔地吸吮着。而虚软无力的她,已经被他蚀骨销魂的温柔之吻给吞噬到忘了抗拒,再度毫无保留地接纳了他。 深浓的情意被撩起,四唇缠吻了许久许久才终止。 “这才是接吻。”他的食指轻抚着她微胀的红唇,既是教导又是讪笑地说着,“瞧瞧楼寂灭的嘴唇都被你咬破了,可见得你有多么讨厌他。” 血液冲上她的脑又刷地流逝,她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可是你并不在乎我跟楼寂灭亲吻过?”他到现在仍然没有指责的意味,她岂能自以为是地认定他是喜爱她的。 第五十九章 、、、、、、、 他不以为意地开口道:“既然我以前也曾经吻过别的女人,那又凭什么跟你计较楼寂灭的事,更何况,你是为了激怒我才跟他接吻,你是不甘心的。” “啥?”她哑口无言,袭冰到底是无心,还是自负过了头? “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吧。”他说着。 “我不……啊!”铁钳似的手臂由她身后横过,抱起她,不容她拒绝反抗,“你做什么?你要把我抓去哪里——”小嘴嚷嚷着,一旦回去,就注定她将是他的人。 “把你抓去哪里?”他盯着她,墨黑有神的眼瞳闪烁着两簇极端的烈焰,认真而强烈,“把你抓回我的掌心中,把你带进我的心里头,我的妻,就该待在我怀里!” 她混乱了,乱到无法理清思路。 袭冰笑意盈盈地抱起她离开医院。 他的妻……他的妻……此话不断在她脑中盘旋,甘甜的情丝也一滴一滴地捆绕她心口。 不懂不懂呀!为什么他老是让她惊奇,让她无法控制? 袭冰为何总是让她意外连连? “哇!”匆匆奔到床边的凌老爹跟凌母一听到女儿被少爷从医院带回家,并且还受了伤,再也忍耐不住地哇哇大叫起来,“凌绫,你骗我们,你根本就没和少爷分手,你们根本就没有分手对不对?没分手……没分手……就是没有分手才会……才会受伤,厄运又降临了,又降临了啦……”原本以为危机已除的凌氏夫妇正期待着平顺的未来,额手称庆之际,哪知竟然是空欢喜一场,祸事又发生了。 被放在床上的凌绫一脸委屈,她也没有料到事情的转折会是这么的不可思议:“我确实是跟少爷分了手,哪知他会突然改变主意?”该喜?该悲?她一路思索下来,竟然也无法决定。 他是那样认真且强烈地宣告她是他的妻! 而且毫无转圜余地的。 袭冰立在床边等着他们父女三人哀嚎够了,才悠然介入道:“一切都是误会,是凌绫的想象力过于丰富,才会负气离家,现在解释清楚,已经没事了。”他把她形容成是负气小丫头。 “事实才不是这样呢!”她反驳道,可是在他疼宠的眼神下,凌绫又红了颊,羞赧地别过脸去。 凌母左看女儿,右看少爷,忧愁地开口问:“少爷还是喜欢凌绫呀?你们还是决定当男女朋友?” “我在想,该不该开始筹办婚礼了。”袭冰笑容可掬地提议。 “哇!”老夫妻惊骇地嚷嚷道,“不要啦,不行啦!千万不能结婚的,你们看——就是因为你们牵扯不清,凌绫才会受伤,你们的姻缘是受到诅咒的,你们八字相克,根本就不能结成夫妻。”两老捣着胸口,急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父母惊惧成这副德行,做女儿的也于心不忍:“你够了吧,冰少爷,吓人也该有个分寸,要是把人给吓出病来,你要怎么收拾?” 第六十章 、、、、、、、 “那么你不断偷跑的行为是不是也该告一个段落,我也不喜欢被人吓。”精锐如鹰的眸子闪烁笑意与算计,逼她做出交换条件。 不愧是商场战神,每做一事都要得到相对的利益。 “如何,怎么不说话了?”袭冰不放过地咄咄追问道。 她望着父母,两位老人家惊恐地猛摇头,要她反对,那么她只好反对——“我……” “我去请楼叔筹划婚礼。”她的话还没有逸出口,袭冰却像知道了答案,毫不犹疑地反将一军。 “不可以不可以,凌绫愿意答应少爷,她答应不再乱跑,只要少爷你打消筹办婚礼的主意,凌绫一定会安分地待在袭家,让你天天见到她。”跳出来叫嚷的还是两位老宝贝。 “凌绫,你听见了,不再逃跑。”袭冰勾起胜利的微笑。 她终究赢不了他的决心,在他面前都只有认输的分:“我听见了,我不会再躲起来,也不会再离开你的视线外。”许了承诺,却说不出是喜还是忧,“不过楼寂灭的五百万支票该怎么办?我得还给他。”手上还有一个烫手山芋呢。 “不必还他,就送人吧!”袭冰不假思索地道。 “送人?”她吃惊,“要送给谁?!” “送给需要这笔巨款的善心人。”黑眸闪烁诡谲的光华,“这笔钱送给她正是适得其所。” 凌绫糊涂了:“谁需要这笔钱?”五百万巨款可以随便送人哦? “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绿衣女孩。”瞧她脸色蓦地骤变,袭冰再补一句,“别吃醋,她是楼寂灭的未婚妻。” “未婚妻?”凌绫弹起来,顾不得他的调侃,惊诧于“未婚妻”这三个字,“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绿衣女孩是楼寂灭的未婚妻?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说是便是。” “哪有你说是就是的,开什么玩笑……” “相信我,不用多久,你就会看见他们难分难舍的镜头。”他道,异常的笃定,俨然有着胜券在握的把握。 他的坚毅让她哑口,而杵在一旁的凌氏夫妻更完全搭不上腔,此刻夫妻俩的脑袋转的全是同一码子事。 怎么办?怎么办?少爷跟凌绫爱得难分难舍了,这可是严重犯了禁忌,违背了无上大师的交代,将有大祸降临哪…… “袭先生。”医生受命来到,带着最先进的医疗器材来袭宅替凌绫做一次精密检查,以防先前的诊疗有所疏漏。 “凌绫的脚伤就麻烦吕医师你看顾。”吩咐完,他向凌绫交代,“你先安心把脚伤养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不要再乱动心眼。” 在他的警告下,想动心眼也不敢,凌绫只好点头,同意安分些。 不然又能怎么样,现下最要紧的是把脚伤养好。 袭冰先行离开。而吕医生帮凌绫做完检查后,说道:“不是很严重,休息两三天就没事了。” 第六十一章 、、、、、、、 “谢谢。”她大大松了口气,再度确定脚伤无碍,是放心许多,要知道离出国的日子只剩下七天时间。 “那么我先告辞了。” “谢谢吕医师,谢谢。” 目送他离开,凌绫吁出了闷在心口的瘀气,一身舒畅。 对袭冰的心结解开大半,脚伤亦无碍,一切都雨过天晴,没事了。 然,两张忧心忡忡的面孔却又飘了过来。 “凌绫……”连声音都颓靡到像是要断了气。 “爸妈?”如丧考妣的表情让她怵目惊心,怎么啦? “凌绫,这下子完蛋了,你又被少爷给逮回来,而且少爷这一次似乎打定主意要跟你结婚,怎么也不肯放你走,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应付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况且以我现在的情形……想走也走不了。”嘴巴说得委屈,可是心里并不觉得难受,甚至喜滋滋的甜蜜不断在发酵中。 凌老爹恐慌地喃喃念道:“我以为灾祸已过,孽缘的厄运不会再困扰你跟少爷,可是现在——”凌老爹愁眉苦脸地看着女儿的腿伤,“现在又证明了孽缘根本没有斩断,而且还粘得更紧密,我无法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惨事?”他愈说愈心惊。 “孩子的爸,你别吓我啊!”凌母也恐慌地嚷。 “孩子的妈,我比你更骇怕呀!” “爸妈,没事的,没事的,你们不要杞人忧天,不会有事的。”凌绫赶紧开口安抚中了算命毒的父母,打从三年多前,凌家遭遇到一件又一件的不幸惨事后,两老就对算命言论深信不疑。 “哇,好可怕呀!”只是两人已经被梦魇缠身,脱不了困,完全沉溺在想象中,想象着女儿跟少爷遇到灾祸的惨况,想象他们事事不顺、灾祸连连的情景…… “爸——呃,总监,容芸,你们怎么来了?”同时间,巴特总监、容芸,以及舞团的伙伴们全部出现在门口。闻讯赶到袭家的他们听到车祸消息后忧心忡忡,在知道她的下落后,立刻赶来探望受伤的伙伴。 “怎样,要不要紧?”大伙儿围在床边七嘴八舌地询问凌绫的最近情况,而完全被吓呆掉的凌氏夫妇竟然对这群客人视若无睹。 “去,你上不了台了。”容芸开口损她,脸色却是很难看,重要的成员受了伤,是会严重影响演出效果。她跟凌绫斗嘴归斗嘴,却没有拉下她的意思,尤其每个人都知道凌绫有多么重视和在乎这次的演出,“居然选在这种时候受伤,你实在是太笨了点,这么一来由我独获大局,我已经可以想象到容芸这个名字将会扬威海外,备受重视。虽然说,我的成功来自你的受伤,有点胜之不武,不过会搞成这样全部是你自找的,你可不要嫉妒我。” 凌绫撇撇唇,水眸却含着深深的笑意。大家从小一块练舞,一起长大,她岂会不知容芸的个性:“医生说了,我的伤势很轻微,只要休息个两三天,就可以回复正常,跳舞是没问题的。” 第六十二章 、、、、、、、 “是吗?” “当然是真的,容大小姐,你的如意算盘白拨了。” 呼,巴特总监总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大家就安心了,我原本还担心凌绫上不了台呢!” “哼,算你好运!”容芸嗤了声,紧绷的脸色也逐渐和缓下来。 凌绫笑一笑,一侧首,却瞧见两位“石头人”。 “爸,妈?”好奇怪,两位老人家从刚才起就没有开口说过话;呆杵在一旁,表情僵硬,脸色发白,直挺挺地像是“石头人”。“怎么啦?”凌绫蹙眉,紧张地喊了声。 两人没答腔。 大伙儿不解地望着凌家父母,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 “爸妈?”凌绫不放心地移下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两位老人家的神情太奇怪了,怎么回事?“爸?妈?”不动。“你们别吓我!”她轻轻摇了摇母亲。“妈?” 凌母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爸?” 他也没有反应。 凌绫紧张地伸手要拉起父亲:“爸——” “啊!”凌老爹突然爆吼一声,像中邪似的弹起来,恶魔来了,灾难降临了,来了!找来了!“恶魔,你滚开!”凌老爹突然用力一推,把前面的人用力推了出去。 “呀!”毫无心理准备的凌绫被很推一把,跌在地上,“痛……”脚踝扭了。 “凌绫……”众人大惊失色,巴特总监反应最快,迅速地将跌坐在地的凌绫抱回床上去。 “凌绫?”回过神来的凌氏夫妻看见自己的杰作,呆住。 巴特总监回头道:“快去请医生。” “快快……”又是打电话、又是喊人,一阵忙乱后,原本回到市区的吕医生又被召回袭家替凌绫看伤。 “我不是嘱咐过要好好休养,怎么转个眼就又出了状况?”吕医生想不透是怎么发生的? “意外,是意外。”不会有人相信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 吕医生眉头锁得紧紧,凝重道:“凌小姐需要上医院做检查,她的脚踝受到重击,这一次严重了。” “什么?”众人脸色一白,凌绫更是一脸铁青。 “得上医院。”吕医生沉重地向大伙儿宣布。 经过一连串的治疗后,终于把折腾了好几个钟头的凌绫送进病房休息。 “为了避免留下后遗症,还是先住院几天比较保险。”吕医生表情一直很凝重,似乎在预告凌绫最害怕的情况是无法避免了。 “医生的意思是说……”凌绫忍痛,屏气问道,“我在短期间内是不能跳舞的?” “别说是跳舞,至少得靠拐杖走路一个月。” 此话一出,不仅凌绫脸色大变;皇家芭蕾舞团的全体成员个个都面面相觑。 “完了……” “七天后就要出国到甘乃迪剧院演出耶!” “怎么办?凌绫是首席舞者,她不能跳,要由谁取代她上台呢?” 第六十三章 、、、、、、、 “谁都不能取代凌绫,她是最棒的舞者呀!” “不然就……就取消演出好了,我们等凌绫脚伤完全痊愈之后再去表演。”众人惊慌地你一言我一语,全都乱了方寸。 国际芭蕾舞公演,这是一场备受国际瞩目的芭蕾舞盛会,想要争取上台演出的舞团不计其数,能够登台的舞团更是经过严苛的择选;好不容易他们争取到了,也预备好以最佳的状态向观众们细说演出的舞码,团员们有信心表现出最佳的舞剧,谁知会…… “不能不演,我们好不容易才挤进国际舞台,场次已定,票也售完,更重要的是芭蕾舞界的精英都会齐聚观赏,这是十多年来难得一见的盛况,倘若我们临时取消演出,身为舞界新兵的我们,将来要如何在舞界立足?我们不能随便放弃哪……”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一直沉默无言的凌绫终于开了口:“总监,就由容芸带领团员们登上舞台,我相信就算没有我在场,一样会有好成绩可以展现给观众。” “那你呢?你期待了这么久的盛会,这可是你展现十多年来努力成果的最佳机会。” “但也不能因为我而让大家的努力全成了白费。”她强忍哭泣的冲动,绝对不能让他们担心,祸是自己闯的,理当要自己一力承担。 “天哪,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呢?”愁眉苦脸中,有人无奈地哀叹。 “谁也不想的。”一场集合各界名流、舞界精英所共襄盛举的重要演出,却独缺最重要的首席舞者,怎么甘心?怎么会不难过? 凌绫咬住颤抖的唇瓣,闭上眸。 “凌绫?” “我……没、没事。”她咬紧牙关,忍着酸意袭心,可以捱过去的,她可以承受得住,“你们快回去练习吧,总监,你得尽快决定人选补上我的位置,这几天你会很忙碌的,而且你的责任重大,容不得一丁点闪失。” 大家沉默了。 凌绫吸了口气,露齿一笑,反倒安慰起他们来:“大家不要这么消极嘛,反正只要咱们的舞团名声打响了,还怕以后没有机会表演吗?到时候我可要沾大家的光彩,重新走上舞台,所以你们要加油哦。” “凌绫……” “别愁眉苦脸的嘛,快回去练舞,杵在这里我的脚伤也不会突然痊愈。” 巴特总监点头道:“我们是不能意志消沉,我们是要走上国际舞台的舞蹈艺术家。走,大家回去排练,我相信凌绫不会被打败,这一次不能上台,那就等待下一次的机会,有实力的人是不会被埋没的。” “没错。”言之有理。 “那就回去练舞喽,你们一定要尽力哦,闯出名号来,这样我才可以倚借你们的名气在将来发光发亮。”凌绫笑咪咪,轻松地鼓励大家振奋精神,别被她给牵连了。 “你自己就安分些,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腿,别又受伤了,毁了你的梦。”容芸心急却也无奈。 第六十四章 、、、、、、、 “明白,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乌龙事。”凌绫强忍伤悲,微笑地许下承诺。 “那么我们走了。” “拜,过两天我再去欣赏你们的练习成果。” 大家鱼贯离去,凌绫也一直保持笑容目送他们离开,直到门关起的刹那,她的笑脸僵住。 她期待已久的机会,想望已久的演出,就这么——破碎! “孩子的爸,”凌母不断搓着手,因为除了搓手以外,她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补救的工作,老公呆呆傻傻地,仍然在为误伤凌绫的事情自责不已,“孩子的爸,你别发呆呀,说说话好不好?我快担心死了!” 凌老爹无神地瞅着老婆,好半晌后才傻怔怔地开口道:“孽缘缠身,再玩下去,死棋一局啊!” “什么死棋一局,你别吓我呀!”难不成这种倒霉事还会没完没了地发生? “孩子的妈,我像是在吓人吗?”他面如槁灰,一副了无生机的悲哀表情。 凌母哑了口,久久后,才又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做?难不成就束手无策地任由霉运缠身。”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呀!” “有什么办法好想的?” “就是要想呀,我想我想我在想,想……啊!”他突然大叫一声,“想到了,我们怎么给忘记了,无上大师啊!” “找无上大师?怎么找?没有在三个月前预约,根本见不到他。更何况,无上大师一开始就警告我们要放弃这一段姻缘,是我们没有做到——” “不是不是!”凌老爹急切地解释,“孩子的妈,你忘了吗?那个锦盒。” “锦盒?什么锦盒……呃,对喔,那个锦盒,就是无上大师送我们的锦盒——”她跳起来,“快快,我们快去拿——”夫妻俩急冲冲地奔到储藏室。 当日捧回无上大师所赐的锦盒后,就把它摆在特别订做的高脚方桌上,还用白色纱幔小心地围护着,等待“麻烦”到来时,靠它拯救。 初初,因为少爷看不上女儿,而女儿也努力想要摆脱少爷,于是乎就忘记了锦盒的作用。 直到事态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不得不动用到它了。 凌老爹捧起宝盒,记起无上大师提过,这只宝贝锦盒可以在遇上无法解决的麻烦时,为他们指点明路。 眼下,确实有个麻烦。 而且还是大大的麻烦呀! “孩子的爸,我们选择今天打开它吗?”凌母紧张极了。 “别无退路了,我们再也没有别的选择,或许大师在宝盒里施了法术,有能力解救我们脱离苦海,不试试看怎行。” “是只能寄托神迹了。” 于是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充满期待地、打开了锦盒—— “咦?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还有写字。” “写什么?” 第六十五章 、、、、、、、 “我看看。” 速速去寻灵仙,必能消灾解厄。 旁边还有一行地址。 “找灵仙呀?灵仙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一位大师级人物吗?” “管不得了,先去找灵仙再说,现在全得靠他救命了。” 这种机会并不是随便可以拥有的,即使身为舞者,也未必能够站在那一方重要的舞台上,在一群芭蕾精英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 原以为苦练多年的成果将会得到肯定,要不然,也该是舞蹈生命的重要转折点,谁知,竟然会碰到这么荒谬的挫折。 难不成她的人生注定波折重重。 她没有权利享受成功的滋味? 凌绫回下眸,怔怔地望着缠住绷带的脚踝,痴痴地望着…… 病房门被推开,一道轻巧的脚步声疾快地踱到床边。 凌绫抬首,是袭冰,她怔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嗨,你来了。” 娇颜苍白如雪,倚着枕头的身子显得很虚弱,可是她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怎么啦?”凌绫小脸一歪,开口打破这股凝滞,她不愿意被浓稠的窒息感给压迫住,怕会——“你不用担心我啦,我的脚不痛了,吕医生很尽力在照顾我,不会有事。”她轻松地说着,只是——袭冰仍然没开口,依旧静静“观察”着她。 凌绫局促地动了动身子,尴尬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你干吗一直盯着我看?你说几句话好吗?看得我好难受。”他在观察什么?他在剖析什么?面对他的表情,凌绫不禁焦躁难安,“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可是我也没有办法阻止啊……” “的确是很荒谬。”袭冰终于开了口。 她吁口气,幸好他开口了,否则她的情绪会被逼露出来。 袭冰接续再道:“才短短几个钟头时间,竟然可以搞成这副模样?”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露出十分迷人的浅笑来:“不止是你不相信,连我自己都觉得好荒谬,荒谬到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种现象,难不成是——” “别扯孽缘论,无稽之谈少挂在嘴上,我不想听!”他阻止她扯出算命说,况且会导致这一切的祸首便是无上大师的孽缘谬论,凌老夫妇就是中毒太深。 她闭上嘴,不再争辩,争论这种算命论调是不会有解答的。 袭冰拉了张椅子坐于床边,凌厉的目光再度落在她脸上。 凌绫忍俊不禁地问:“你到底在看什么?!我脸上沾有东西吗?打从你走进病房起就一直盯着我不放,你是在找什么?”打量她的眼神锐利如针,一根根地刺进她的灵魂深处里,螫得她坐立不安,逼迫她几乎要泄漏出心底事来了。 “你猜不着吗?”他反问道。 “我猜不着。”她咬牙道。 他顿了顿,失望地道:“你还是不坦率。” 第六十六章 、、、、、、、 “才没呢!你冤枉我。”她轻嚷。 “你依然在回避我。”袭冰表情复杂,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惟有凌绫能让他备感挫折。 凌绫涨紫脸,不以为然地反击道:“好,你说,我哪里回避你了?我又哪里不坦率来着?我觉得自己表现得很良好啊,遭遇到这种打击,我没有生气怨恨、我没有歇斯底里,我平心静气地接受你们的安慰,我把情绪控制得这么理想,你们应该很安心才对,怎么你反倒觉得我不正常。”她可以独自扛起所有的负担,不用靠别人。 “眼泪?”他道。 “啥?” “你的眼泪?”磁嗓好低沉。 “我的……眼泪?”杏眸缓缓瞠大。 “你的眼泪……”右手探上她的脸颊,温柔地抚住,“为什么不让它流下?” 她眨眼,又眨眼,小手抚住狂跳的心口,唇瓣却再度绽出笑靥来:“你好坏,居然是想看我掉眼泪?” “别这么冷静。”袭冰斥道,她把哀伤深深埋藏在心底,不肯表露,不让人知晓,不愿意让人陪她承担,就独自一人苦苦吞下。 她要排斥别人,可以!惟独不可以把他列入排斥的名单中。 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名分已定,而夫妻,就该互相扶持。 樱唇颤抖起来,凌绫仍然颤声否认:“我没有难过,也没有伤心,更不会——脆弱。” “所以你选择掩饰情绪。” 她僵硬地笑:“你在强迫我哭泣?” “我不喜欢看见你把压力深藏在心里,独自受苦。” “我并没有。” “不要防备我。”他凝视她,在经过连番考验后仍然无法打开她的心扉?这对他而言是彻底的失败,“绫!你仍然不肯在我面前表露最真实的自己?说到底,你不爱我。” “不是的……”她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解释得好,“跟爱无关,我只是……只是……”只是习惯自己承担,她向来没有找寻倚靠者的习惯。 “我去订机票。”袭冰忽然站起,撂话道。 “订机票,你要离开?”她慌了,娇颜泛青,身子颤抖得更厉害,可是小嘴仍然强硬地道,“你留在这里的时间也够久的了,是该去处理你自己的事业,再见。”被抛弃的虚空感让她想尖叫,但她得忍住。 “你就这样放我走?”他真要叹息了。 “我……我并没有权利阻止你。”她咬牙迸话。 “凌绫,你是信任我,放心让我离开,还是压根儿就不在乎我?” “我……我没有资格回答你的问题。”天之骄子岂是她这种平凡女孩可以置喙的。 他冷笑了:“你很厉害,思考逻辑总是跳脱我的预期,就是因为你的飘忽不定,让我不得不对你——专心一意。免得一个不小心让你从我手中飞走了。” 第六十七章 、、、、、、、 “你是什么意思,都要走了,还跟我说这些,你是存着什么心?”是谁无法被掌控,是他吧,可怜她总是被撩拨得忐忑不安,“你混蛋,你恶毒,你欺负我,却回过头来指责我。” “你在骂我?” “不该吗?你撩拨了我的心,却突然决定要出国,抛下我!” “原来你是在紧张呐。”凌绫闻言一愣,他却开怀大笑了起来,“幸好呀,我并没有做白工。”他坐在她身边,拥着她的肩,言笑晏晏地说着,“别紧张,机票是订两张,就我跟你。我们去美国,去替你的舞团伙伴们加油打气,虽然这一次你无法上台演出,但先去观摩、去欣赏也是好事一椿,可以为你下一回的上台预做准备。” 听完他的解释,一颗泪珠竟然不听话地从她眼角滚落下来。 原来他是为她着想。 “事实上,只要我开口,国际芭蕾公演的日期绝对可以顺延,我也可以请来相同观众齐聚一堂。但,我不动用关系为你解困,因为我了解你的傲气,你无法忍受你的成功是因为别人的协助,你要的,是靠自己的实力踏上舞台;你要的,是得到观众衷心的认同。所以,我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但,你自己也必须坚强,等伤好之后,再找机会,踏上舞台发光发亮。” 泪,掉得更急,她从不哭的,她的坚强每个人都知道。 然而,她流泪了,这份被宠爱的感动让她眼泪直流,再也停不住…… 原来他是这么地了解她、明白她。 “我……我……”凌绫无法再戴着面具,那张伪装的面孔再也无法在袭冰面前戴着——“其实我……我好难过、好伤心……”她啜泣,哭倒在他怀里,寻求慰藉。 “我好痛、好疼……” 手臂紧紧环住她纤腰,手心抚揉着她的发丝,细细呵护她,让她尽情哭泣…… “心,都碎了……”她不断地喃道。 袭冰由得她发泄情绪,直到泣声渐歇,才柔声地对她许下诺言道:“记住,以后心痛、心疼,找我!我的世界,让你进驻,我的胸怀,任由你依靠。” 原来呵……有个港湾是这么甜美、幸福的。 “冰……”她呼唤他的名,早就期待这一天到来,可以永远待在他身边,早就期待这一日来临,一辈子倚偎在他怀中。 久久后,她停止了抽噎,仰起的娇颜,眉宇间再没有任何负荷。 “发了誓可是要做到的,你不会后悔吗?”她俏皮问着,也坏心地调侃他的选择。 “怎么后悔?打从见面之初,你就紧紧牵动着我的情绪,凌绫这名字让我揪心入骨,教我怎么也剥离不开。” 她皱皱小鼻子:“你把我形容得很像女巫,而且还邪恶地对你种下情蛊。” “你要这么想也无妨。”他紧紧圈住她,情深意浓地道,“我的小女巫,我容许你牵制我一辈子……” 第六十八章 、、、、、、、 “就是这个地方了。”凌氏夫妻花费半天时间后,终于找到了灵仙居住的所在位置,那是位于一处隐密的山腰地点,风景十分秀丽,搭建屋子的材料竟然是用绿竹子,很有古早味,不过也透露出一丝丝诡异来。 四周好静,杳无人烟,除了登门求事的两人外,就仅有树叶的沙沙声。 “仙人住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凌母心情好紧张,期盼锦盒的指示能发挥效果,连番意外让他俩快崩溃了。 “我们快点拜访灵仙,请他救苦救难吧!” “嗯。” 叩叩,敲门。竹门咿呀地打开来,两人步入,门关上,来不及打量屋内环境,就听见命令声。 “快!坐下。” “是!”凌氏夫妇连忙听话坐好,不敢有异议,“灵仙大师,我们是来——” “是来求我替你们解决困难,你们无法阻止一椿姻缘,很烦恼,对不对?”一个身着道服的中年人坐在竹椅上,是有仙风道骨的味儿,不过凌氏夫妻无暇打量他的外形,只对他的断定拜服得五体投地。 “天哪,灵仙好厉害。”对于算命深信不疑的凌氏夫妻更是不用脑袋思考。 “我是什么人,当然厉害,我是可以跟神佛通灵的灵仙。”灵仙阴恻恻地警告他们说话小心一点。 “是,是我们太笨了,不会说话,请大师原谅、大师原谅。”凌老爹愁下脸来,悲凄地道,“我们就是计穷了,不管用多少办法,就是分不开他们,我们夫妇俩已经想破了头,还是无法阻止他们俩相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件接一件的灾难发生。” “要处理这事很简单,只要给那两个人吃下这个,保证分手。”灵仙不说废话,直接从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颗红色药丸。 “这是什么?” “离心丸,是我下了咒法的神奇宝物,可以借由神佛的力量,把这两人的执念给抽离,让他们不会喜欢对方,相看两相厌,自然而然就会分手了。” “这么神奇?” “怎么,你们又不信?”灵仙臭下脸。 “不是不信,我们怎么敢不信灵仙呢?我们只是想请求灵仙大发慈悲,将离心丸赐给我们。” “赐给你们可以,只是——”他瞅着他们。 “呀,我们知道,我们有经验。”凌老爹连忙掏出一只厚厚的红包呈递给他,“这是我们的酬金。” “你们知道行情吧?” “知道知道。”二十万嘛,虽然多,两次算命下来,几乎花掉了全部积蓄,但只要女儿和少爷能平安无事,一切就值得。 “好,离心丸就赐给你们,用法很简单,过两天就是农历十五,就选在月亮正圆的时刻,把离心丸放进水中,给两个人喝下,就大功告成了。” “这么简单,谢谢灵仙,谢谢……我们告辞了,谢谢……”凌氏夫妇感激涕零地捧着离心丸迅速返家,等待十五月圆日到来。 第六十九章 、、、、、、、 太好了,凌绫和少爷得救了。 “嘿嘿……”灵仙目送这对夫妻离开竹屋,随后纵声大笑起来,“简单几句话就进账二十万,真是好赚哪。”他一边数着钞票,一边得意洋洋地说着,“虽然还要跟无上五五分账,不过他介绍的客人都是大户,很好捞。”随口几句就可以赚钱,这种生意太美妙,“嘿……别怪我们耍手段,何况都是你情我愿的,你们信神信佛信我灵神,我就替你们想办法解决难题,称得上是功德一件,”瞧见那对虔诚夫妻喜滋滋的模样,大功一件。“再说那颗红色药丸是健康食品,吃下肚子也不会有——” “仙仔,仙仔。”后方竹门突然探出一张脸来,脸上全是汗渍,神色慌忙的。 “干吗?”这个笨东西,跑来拜师学艺,却一天到晚不见踪影,再不听话,赶回去吃自己,“干什么?贼头贼脑的!”“仙仔,我放在后面柜子上的红色药丸你看见没有?”阿雄擦着汗。 “红色药丸?”他从自己的抽屉拿出一个袋子,里头还有十多颗红色药丸,“你说这个啊,你找这些药丸干什么,它是我要给客人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丸子是养颜美容的维他命。”虽然跟上一批的颜色不一样,不过不会吃死人,只是健康食品。 “那个红丸子不是什么维他命啦,明仔还没把货送来,那一包是阿财他们借放在我这里的,它们是……是……” “是什么?” “它们是……是……” “是什么?”他吼道。 “是春药啦!”阿雄豁出去道。 “春药?”灵仙跳起来。 “还是一种很强劲的春药,刚刚研制出来,一颗很贵的,吃下去的人会很……很热情,一定要那个那个……” “要那个?”他揍他,“哇,你这个死孩子,无缘无故把违禁品放在柜子里,害我拿错,以为是唬人的健康食品,还给了刚才那两个老东西。死了,死了,要是出事,警察一定会抄过来,还不快闪。”灵仙边吼边揍阿雄的脑袋,“给你害死了啦,会给你害死的啦!” “要出国?” “嗯,后天就出门,冰要带我去观赏舞团的演出,替团员加油打气。”凌绫从医院返家休养,坐在客厅翻阅杂志,爸妈晃了过来,她顺道把出国的事告诉两人。 “不能出国!”凌老爹脱口阻止。 “不行?为什么?” “凌绫,你还不怕吗?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十五还没到呀,在吃下离心丸之前,千万别做“危险动作”,跟少爷搭飞机出国太危险了。 “爸爸,我们是不是太紧张了,也许……也许算命师的话是瞎掰的,根本没有那么可怕。”她试图缓和算命毒素作祟。 “凌绫,你不相信无上大师的警告?你不在乎灾难降临?” 第七十章 、、、、、、、 “就是相信了,才会愈搞愈糟。”她叨念着,这回的受伤严格说来,就是那个算命师惹的祸。 凌老爹瞧了老婆一眼,看来不使出撒手锏是不成了:“孩子的妈,看来我们一定要——呃!”倏地噤了口。 “要什么?爸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凌老爹拉着老婆逃开,差点就破功。 “怎么回事?”像逃难似的。凌绫摇了摇头,爸妈老是做荒唐事,她也无力阻止。 倒是——她的脚? 凌绫深深吸了口气,站起来,试图走几步,脚不怎么疼,又走几步,轻轻一跳。 “呀!”脚踝还是无法承受力道。 “你这傻丫头,打算断送自己的舞蹈生命吗?”袭冰的斥责传来,适时扶住她,抱她坐回沙发上。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该道歉的对象是你自己,不好好保护自己的腿,倒霉的也是你自己。” “嗯。”教训得是。 楼管家行色匆匆地从二楼冲下来。 “楼叔,怎么了?”跑得这么快,从没见他这么惊慌失措过。 “我出去一趟。”他有意隐瞒,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冲去。 “楼叔?说完再走!”能让他这么惊惶,肯定有大事发生。 楼管家硬生生停下脚步,冰的个性他明白得很,现下不说,怕会更麻烦,“电视转播。” “电视转播?”凌绫连忙按下电视开关,新闻台正用sng在连线一则新闻现场,而且还是采用高空拍摄的方式,不仅有记者租借的直升机在空中盘旋,还有另一架直升机在现场,那是救难机,机上的人员正在做救援工作。“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阵仗?”轰隆隆的吵杂声与记者的播报声交织成一股紧绷的气息。 一条绳索由直升机上垂下,目标地是一处陡峭的斜坡地。 记者将镜头焦距拉近,从荧光幕上可以看见一辆跑车卡在树干上,还在摇摇晃晃,十分的惊险,随时会掉落山崖下,而就在那一块小斜坡上,有两个人正在等待救援。 镜头再拉近,凌绫吓一大跳,指着电视道:“那两个人是……是……楼寂灭跟绿?” 记者紧张的声音也抖抖地同时传出:“救难人员已经开始动作了,不过由于地势陡峭,而且风势极强,救人的难度极高。不过,政府高层已经下达指示,无论如何都要平安救起楼寂灭先生,针对这个情况,本台记者也十分好奇,他的身份有何特殊?为什么一个救难行动竟会惊动到政府高层,还特别下指示?等待救援行动结束后,本台记者会为您追踪楼寂灭的真正身份……”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坠落山崖,而且,绿也在身边?”凌绫不解地问。 “以寂灭的个性,他没有什么不敢做的。”楼叔幽邈的声音疲惫地缓缓传出。 第七十一章 、、、、、、、 “楼叔?”凌绫惊诧地睇着他。楼叔说的没错,楼寂灭的个性极偏执,而且偏执到令人害怕,她自己就曾经被他的尖锐给戏弄过。 只是,楼叔为何忧心忡忡,那抹神态是?“楼叔姓楼,他也姓楼,难道说——” “楼寂灭是楼叔的儿子,是我的堂兄弟。”袭冰直接道。 “什么?堂兄弟?”他们有亲戚关系? “楼叔跟我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楼寂灭就是我的堂兄弟。” “可是楼叔怎么会是袭家的管家,如果他跟袭伯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该是老板身份,怎么成了管家?”难不成是什么家族争产的风波? “凌绫,袭家并没有亏待我们,当管家,是我的要求,至于寂灭的事……一言难尽。”那是另一则故事,一个让他做父亲的都无能为力的故事,“凌绫,袭家没有亏待我,你不用替我抱不平。” 是不必怀疑,以袭伯父跟袭伯母的个性,不可能亏待自家人。 “救援成功了。”记者的声音传出,又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绿和楼寂灭都被拉上直升机,镜头抓到机舱门的情景,清楚的拍摄到楼寂灭与绿的表情。这两人,没有任何惊惶的神态,一丝丝都没有,悠悠然然的反倒像在享受空中飞行的快乐。这是什么个性?无视生死,无视恐惧! “绿怎么会跟楼寂灭在一起?”凌绫忽地看向袭冰,“是你搞的鬼吧!” “我说过,他们是天生一对,不必我出主意,也会互相吸引,不关我的事,”一推二净,完全不关他的事。“楼叔还要跑一趟吗?”袭冰问道。 楼叔看着屏幕,救援飞机已经消失在云雾中,只剩记者叽叽喳喳的声音作结尾:“不了,既然没事,就不用跑这一趟,而且去也没有用。”眼神变得空茫。 楼叔的凄凉感染了凌绫,她想出声安慰,但在袭冰的示意下,仍得选择封口。 楼家的故事,是另一个篇幅,除了当事者,谁都无权干涉。 十五,月圆,就是今晚。 好不容易捱到了。 “凌绫,你过来一下。”凌母拿着透明水杯,朝女儿招了招手,凌老爹一脸鬼祟地站在身后,一脸要做坏事的模样。 “怎么啦?”她谨慎地走向父母,小心保护自己的脚伤,她现在惟一要“防备”的人就是自己的宝贝父母,想想也真可笑。 “凌绫,你明天晚上就要搭飞机出国,爸爸妈妈有件事要你‘服从’,你绝对不可以拒绝。”她趋前去。“来,你把这杯水喝下。” “这是什么?”凌绫谨慎地问,预防他们又搞乌龙。 “这是白开水。”凌母咬字清晰地回答。 “我知道它是白开水。只是,你们无缘无故干吗要我喝白开水?”想也知道必有古怪。 “因为它可以——” 第七十二章 、、、、、、、 “凌绫,这不是普通的白开水啦。”凌老爹连忙阻止老婆说出真话来,“聪明”地找了个不会引起反感的理由道,“其实这杯水是爸妈特地去庙里求来的神水,你也知道爸爸和妈妈很担心你跟少爷会遇到麻烦,尤其你们又要出国去,所以……所以我们特地去庙里拜拜,祈求神明保佑你们一路平安,还求了香灰回来,只要你跟少爷喝下这杯香灰水,神明会保护你们一路平安,顺顺利利的。”他不敢说出灵仙之事,更不敢说花了二十万买了离心丸,只好胡诌一番说辞,总之只要骗他们喝下离心丸水,以后相看两厌,不必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两个人分开。 凌绫蹙着眉:“原来是放了香灰。”爸妈对神佛之说毫无抵抗力。 “凌绫,就是一杯水而已,喝了不会怎么样的,爸妈又不会害你,你就让我们安心一点嘛。” 在两对充满期待的眼神下,凌绫只好接过,反正从小到大她也吞了不少香灰在肚子里。 凌氏夫妇大喜:“乖,你先喝半杯。” “哦。”她听话地喝下半杯。 夫妻俩笑呵呵地:“剩下的半杯就麻烦你拿去给少爷喝,记住,一定要让少爷喝下,这样才能解除厄运。” “好……好啦!” “要记得哦。”凌氏夫妇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工作岗位去。呵呵,效果明天就出来了,花了二十万虽然心痛,但绝对有意义。 凌绫瘪瘪嘴,深信算命论调的父母俨然走火入魔,不过若能抚平他们的不安,顺顺他们的心意也无妨啦,反正就只是喝喝白开水罢了。 她拿着水杯,慢慢走进冰房间。他还没回家,这两天忙得把海岛的工作处理妥当,好陪她一块去美国替舞团成员们加油打气。 看着手上的水晶杯,摇了摇它,水纹一波波,也浮出一层淡淡的粉末。她失笑了,冰怎么会相信这一套呢,太可笑了,放下杯子,转身要踏出房外—— “唔……”莫名地,一股奇异的燥热突然从她体内炸了开来!凌绫来不及反应,强烈的麻酥感立刻窜遍她全身。她一颠,跌坐床褥上,神志跟着昏沉了起来:“怎么回事?我……我……头好昏……身子——身子好难受……”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体内不断在汇集蠢动的洪流,那是最原始的欲望…… 凌绫控制不住愈来愈急促的呼吸,更制止不了小嘴逸出吟哦声。 “我……我……”她娇吟着,气喘吁吁,缩在床上,难受地垂着螓首,“好热……好疼……我、我……” 门开,门关。 返家的袭冰步入卧室,房里灯光晕黄,正欲开启大灯,一道细碎的吟哦倏地钻入他耳膜,他一惊,这微弱的娇吟是凌绫的。 “绫?”怎么回事?他立刻疾步走进内室,蒙胧的晕黄灯下,娇躯蜷缩在床角,脑袋垂得低低,身子在颤抖,像是在忍受某种痛苦。 第七十三章 、、、、、、、 “绫?”他立刻靠过去唤她。 凌绫晃了晃螓首,半昏半醒地抬起头来,一见袭冰担忧的眼神,体内的热潮猛然又刷过全身细胞。 “,我……嗯……”好难受、好难受,她想要……她想要攀住他哪…… “绫?你是怎么了?”小脸异样的潮红,原本该是慧黠的眸光却是涣散迷蒙,并且,布满着情欲? 凌绫坐在床褥上,水瞳望着他—— “你不舒服?”他再问,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好热,“怎么啦?你的样子不太对劲……” “我……我好难受……”思维飘呀飘,飘荡在云端,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要他——想要他。 “哪里难受?”声音紧绷极了。 “嗯……” “绫?”她连身子都是滚烫,“我送你去医院。”他起身,打算抱起她,她的神志不清不楚。 “不要不要不要……”她要走,她不让,她只想攀住他,只要他呀,小手倏地环住他的颈项,圈得紧紧,“不许走,不可以,不……”她语无论次地念着,似在央求,钳住他的藕臂怎地也不肯松开。 他神色一凛,她的态度很像被下了药:“不行,我们得去医院。” “我要……”她娇喘,强大的能量在她体内奔流窜动,她难受地不断扭动身子,昏沉沉的她只想把体内的骚动释放出来,她要释放才行,绝不容许袭冰离开她的身子。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袭冰一时之间竟也无法挣脱她。 是谁搞的鬼? 今天的袭家人作息正常,并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气氛,而且敢与袭家为敌的,惟有楼寂灭。 只是楼寂灭目前被绿缠住,不可能有余力再来设计袭家。 “你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等会儿就没事了。”得先让凌绫回复正常,瞧她难受的模样,袭冰神情愈见冷冽。几次的祸事都让她受尽折磨,也该终止了吧! “呃。”凌绫突然狠狠地将他拉上床,软软的嘴唇攫住他的,体内的燥热让她完全透不过气来,她一定要释放出来,她非要缠住他不可。 “唔……”她的唇在他唇上肆虐,“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好不容易才分开些,凌绫却不让他移开太久,再度辗压他的唇。 烫人的唇热终于找到可以纡解的管道,怎么可以放过呢……不可以…… “嗯……唔……”好舒服,好舒服的美梦,一场既甜蜜又浪漫的美丽梦境。凌绫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大做春梦,而且梦中的自己像是中了诅咒一般,着魔似的成了女色鬼,不断不断地向对方索求;不过也因为是他,才会这么的快乐与满足。 袭冰呵…… 闭着眼的她愉悦地嘤咛了声,娇躯一动,找了处最舒服的位置来窝着,温热的气息就在这处专属的空间内流动,拂撩她的心窝。 第七十四章 、、、、、、、 这股气息是属于袭冰独有的,满满的温柔让她晕陶陶…… 是啊,只要待在袭冰身边就会,就会……呃—— 脑袋轰然一响,她睁开眼,呆呆地,睁大眼眸呆呆地望着他,一瞬不瞬。 是袭冰,她身旁躺着袭冰,温暖幸福的气流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着,全是真的! 而且两人身无寸缕。 他们做过什么事情? 记得在梦中,她对他——对他—— “天哪,我……我……”小脸嫣红,朱唇启了又合,合了又启,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袭冰低低一笑,忍不住调侃道:“你的脸又红了,怎么,又想要我?” “哇!”臆测成真,“不是啦、不是的,我……我……” “你怎么?”他也乐得扮无辜。 “我……我竟然,我竟然欺负了你,我……我不敢相信自己对你——对你做了那种恶劣的事,天哪!”她主动侵犯他,凌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这么放荡的行为,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是怎么了?像发了疯似的,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这种行为来。”她缩到床的最边缘,仿佛这么做就可以洗刷她的恶行似的。 “那又怎么样,做都做了,没办法改变。”他更加无辜,身子却是靠过去。 “什么做都做了?”她睁大水瞳,脑袋一片昏乱,“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很自然,是该发生的?” “不该发生吗?”他反问,吓得她当场哑口无言,袭冰将她拉进怀里,啄了下她玫瑰般的丽颜,“你很懊恼,后悔了?” “我当然很懊恼,我从来没预期会有这种状况。”是哪儿出了错?她成了色女,强行逼迫他跟自己做……她满脑子的记忆都写着,是她强迫他。 “不然你期待是什么状况?是我表现得不理想,让你很不舒服,觉得这次的经验很不愉快。” “不是的啦!”心思飞扬起来,又晕了,可是又懊恼自己的行为,两种情绪拉锯,她的呼吸又开始急促。 “不然是哪里不对?” “是……是我的行为像个浪女、色魔……呃!” 他微笑:“你别介意,事实上刚才的你很像是被下了药。” “下药?”她错愕,“怎么会,怎么可能?”她记起那杯水,“难不成是——爸妈?” “你爸妈?!”袭冰眸光一闪,不免叹口气,两个老宝贝是很可能做出“爆笑事”出来。 “一定是爸妈又听了什么鬼言鬼语,上了当,给我吃了怪药,才会引发这一切,让我们上了床,成了夫妻。”爸妈的“天真”会让她“崩溃”。 “幸好这次的对象是我,没有关系。”他笑弯了眼,但凌厉之气已在心中成形,再让无上胡搞下去,哪天出了无法弥补的灾祸,后悔莫及。 “你无所谓?”她一直以为他会生气的。 第七十五章 、、、、、、、 “尝了甜头的人是我,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他邪笑道。 对哦!“再加上本该是受害人的我却得向你道歉,你确实是占了所有的便宜。”她娇嗔道,但也幸好是他,否则——后果无法想象。 “不过我该重视算命问题,是该要好好解决。” “嗯。”她同意,“不然一定又会发生鸡飞狗跳的乌龙事来,而且防不胜防。只是,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两位老人家相信算命言论,那就让他们深信不疑。只是,倒过来,让两位老人家相信没有孽缘这件事。” 真的没有吗? “你该不会也着了魔吧?”她表情奇异,袭冰一猜便猜中她的心思。 “我……我只是觉得,觉得——” “幸福还是不幸福?”他直接问道,“你告诉我,现在的你幸福不幸福、快乐不快乐?就算你我之间曾经有过波折,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她一顿,思忖着,而后微微一笑,道:“是幸福的,是快乐的……没错,每一次的考验都是以完美的结局作为收场。” “你还会相信无上的谬论吗?”他再问。 “当然——不了!” “很好,我解开了你的心结,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还要报答你呀……” “当然,报酬我也想好了——”他欺上她,唇片附她耳边呢喃,“如何?” 娇颜瞬间炸红,但凌绫来不及开口,身心再度沦陷。 清晨—— 袭冰扶着凌绫踏出房外,而一夜不敢入睡、待在客厅来来回回踱步的凌氏夫妻又慌又急,凌绫昨晚喝了离心丸水后就跟少爷待在房里,应该是在时行分手的“谈判”吧,只是谈得怎么样?还没有讯息出来。 “爸妈。” “凌绫呃——少爷?”两老很疑惑,好奇怪呢,这个两人的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幸福感,愣了愣,问,“你们——你们没事吧?”怎么会是幸福的讯息呢?应该要决裂才对呀! “我们没事,很好。”凌绫柔声柔气地回答道。 “很好?”这就更古怪了,“怎么会呢?”奇哩?怪咧?应该相看两厌才对。 “爸妈求来的神水非常有效果,我跟凌绫喝完后,同时出现一种感应,一种被幸福笼罩的奇妙感受,那是一种神迹吧。”袭冰以毒攻毒,既然两人相信算命论调,那么用神迹之说来收服这两位老宝贝最为适合。 “神迹?”离心丸是来搞破坏,不是用来制造幸福的,“怎么会这样?”好奇怪? “拜爸妈之赐,替我们求来神水,这杯神水把缠住我们的厄运给消除掉。” “呃?”老人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怎么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 “爸妈不是求神水来让我们幸福的吗?”凌绫反问。 “这!”哑巴吃黄连,又不能说出真相,最叫人难以相信的是,这一对老是吵闹的冤家变得很和谐,互视的眼波全是爱意、幸福…… 第七十六章 、、、、、、、 “孩子的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物极必反’了。”凌母把老公拉到一旁去,又惊又喜地推测道。 “什么意思?” “苦尽甘来的意思呀!”凌母感受到幸福满满的氛围,忍不住说着,“是不是离心丸发挥了作用,把附在他们身上的坏运气统统驱赶掉,一旦坏运气消失了,接着下来就会是好日子。” “是这样吗?” “爸妈也期望凌绫得到幸福吧!”袭冰稳定且坚毅的话语一出,两位老人家立刻点头。 “当然!” “两位老人家最初的心愿也是希望我跟凌绫快乐幸福地在一起吧?” 凌氏夫妻又用力点头。最初时,是希望他们结为夫妻,若不是合出了个相克的八字,也不会有后来的种种阻止。“现在,幸福的日子来临了。”袭冰握住凌绫的手,给凌氏夫妻安心的保证,“这要感谢爸妈替我们想出破解孽缘魔咒的方法。以后不会再有灾难发生了。” “哦。”误打误撞下居然破了孽缘的魔咒,灵仙果然是神仙,太神奇、太有本事了,这二十万花得太有价值了;而且更厉害的是无上大师,只要有他的指点,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没错没错,坏事都过去,一切雨过天晴,那个孽缘已经被破解掉,被破解开了……”两老笑呵呵。 “等我们从美国回来后,我会带着凌绫去拜访无上大师。” “少爷也要去向无上大师求教?” “当然,这么神奇的仙人,不去拜访说不过去。”他微笑道。是该去拜访了,好好向他“求教”,问问无上何时要从算命界消失。 “我先去向大师预约,我想无上大师一定会赐给少爷最有用的建议。”凌氏夫妻喜滋滋地,两人快乐的工作去,凌老爹却忽然回头一问,“凌绫,你觉得跟少爷在一起幸福吗?” 她深情地望着袭冰,道:“我很幸福。” “少爷,你认为凌绫适合当你的妻子吗?”他再问道。 袭冰拥着她,道:“只有凌绫,才是我的妻。” “好,好,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凌氏夫妻笑逐颜开地准备去预约算命,至于孽缘之事,再也困扰不了他们。 袭冰轻易解决两位老人家的“魔障”,心思转回凌绫身上:“等我们回国后,就要筹备婚礼,你答应过,要送给从南极旅游回来的爸妈一个礼物。” 她娇羞地埋在他怀中,柔柔地道:“是啊,我是该实践承诺了!” “不是你,是我们一起来实践承诺,幸福的承诺!”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灿烂地笼罩住他们,将这一对人儿描绘成最美丽的剪影。 “良缘。” 经过掐指拈算外加一番摇头晃脑后,无上大师终于把这对前来“花钱”,噢,不,是前来求教的年轻男女八字给合算妥当,算出他们未来的姻缘路将会是平坦顺遂,并且将一路幸福到永远。 第七十七章 、、、、、、、 “是吗?你确定?”平淡口吻背后带着淡淡的冷沉,年轻男子的口气酝酿着某种风暴,也让无上大师瞪起凶眼。 “没错,你们是难得一见的良缘,我当然确定。”无上大师的口气很不满,想他算命功夫名闻遐迩,岂容他人怀疑,“你们不仅仅是天赐良缘这么简单,倘若相处在一块的话,更会带来许多想不到的财富与幸运。怎么,你们不相信我的能力?” “是不相信!” “啥?”无上大师傻眼。 坐在俊美男子身边的女孩也加入讨论。“大师呀,我们本来以为这条姻缘路会满布荆棘,走得跌跌撞撞,还是一段必须迅速了结的孽缘呢!”凌绫嘲讽地道。 “胡说八道!怎么会是孽缘呢。”无上大师冷嗤了声。 阳光无法从窗外投射进来,因为所有的窗子都用布幔围拢住,而屋内惟一的光源来自桌上的数根蜡烛,朦朦胧胧的光晕让屋内气氛显得诡谲极了。 凌绫抿唇一笑,瞅着无上大师,不怀好意道:“无上大师,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同样的八字曾经找你合算过,可是你的答案跟现在所说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无上大师愣了愣,忽然有大事不妙的预感:“怎么可能?你们两个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们两个根本是找碴来的,你们是故意来找我麻烦的,对不对?”惨了,他是不是真的弄错了,不过当务之急就是咬死否认先前的说法。 “你看看看这张相片。” 无上大师暗吃一惊!相片上的老夫妻他有印象,啊,想起来了,当时这对老夫妻诚惶诚恐地来合算八字,并且接受他的建言,说要回去拆散这一对鸳鸯。 而现在—— “你现在怎么说?”袭冰的轻笑像极了来自鬼域的使者,正要绑他下地狱。 “我……我……你要我说什么?”无上大师期期艾艾地反问道,惊骇地缩了缩身子。惨了,这对男女竟然就是当事者,更惨的是他脑袋发昏,竟然将同一份八字给算出南辕北辙的答案来。 “说说你算命的本事行不行?说说我和我妻子到底能不能白头到老?说说我们究竟是良缘还是孽缘?嗯?” “呃——”无上大师惊惶地看着渐渐逼近的袭冰。 “我等着你的答案。” “答……答案?啊,有了,姻缘天注定,没错,就是姻缘天注定!这个答案你们满意了没有。”无上大师缩进椅角内,身子发着抖,拼命解释道,“神明刚刚告诉了我,你跟这位小姐是上天安排好的姻缘,不管你们交往的过程是如何的峰回路转、阻碍重重,属于你的伴侣必然还是属于你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呃,这样的解释你们满意了没有?应该满意了吧!”他掰得合情合理,而且假借神意又可以把他的地位往上拉一层。 “好个姻缘天注定呀,无上大师。”冷冷的语调扎进他心间。 “你……你要做什么?”无上大师呆了呆,心里暗叫不妙,于是急急吼道,“喂,喂,我已经给了你解释,况且,我可是神人哦,我是赫赫有名的无上大师……” “那么——你应该算得出来自己今天会遭此一劫吧。”袭冰截断他的话,拳头慢慢握紧。 “你……你……” “如你说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无上大师脸色刷白,这个俊美男人的意思是—— “你就好好欣赏你的鼻梁是怎么掉下来的。”一拳击出。 “啊——”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本书完—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