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惑》 第1章 [极度浪漫四部曲]03《夜惑》 作者:连清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楔子 黑暗中,唯一的亮源来自于前面的超大荧幕。 电影院内此刻正在放映一部极受观众喜爱的影片,名叫“麻雀变凤凰”。 祈末儿从影片一开始放映就很专心地观赏着。 直到两个多钟头过去,end打了出来,场内灯光亮起,人群逐渐散去,她却依然瘫坐在椅子上久久无法回神。 因为心海掀起一股好大的波涛啊…… 一部看似有趣的轻松影片,她却被故事里头的人性冲突给震撼到不由自主地掉眼泪。 在片中,她看见了富与贫的强烈对比,也看见了心机与纯真的猛烈交战,这样的冲击,在她心中形成一股百味杂陈的情绪。 不容否认,她也曾经奢望着自己能跟电影里头的女主角一样,在偶然下,碰上幸运的邂逅,构筑一段跃上龙门成凤凰的际遇。 然而回头想想,依她卑微的身份,就算有这么美丽的情慕在她身边发生,她敢要? 愿意要吗? 呵…… 值得商榷。 第一章 好冷! “咳……咳……咳咳……”祈末儿踏出电影院,才发现外头气温陡然降得有些低。 “咳……咳咳……”身体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忍不住又咳嗽出声。真糟糕,喉咙直发痒,脑袋也沉重得要命,这副身子似乎愈来愈不中用,惨到连承受一点点的风吹也不行。 好不容易才挪出一点点时间来看场电影,调剂一下紧绷的情绪,这些年来,繁忙的工作与课业早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时间不曾上过电影院。 “咳……咳咳……”凉凉的清风再度拂来,撩起她及肩的发丝,诡异地,似乎也渗进了她的心湖,不知何故?那向来被她紧紧保卫住的堡垒突然间破了一个洞,封缄多年的感慨倾泄而出——也许也许吧,一个无父无母、爷爷不疼、姥姥不爱的孤儿,并没有权利享受太多的幸福。 虽说人类可以因为挫折而壮大。 但她情愿自己是最普通的平凡人。 呀,她怎么想到这里来了,这样的日子都已经过了这么久,就算不愿意也该习惯才对,莫名其妙竟然又做出自己困死自己的蠢事,自怨自艾解决不了问题的道理她打从十岁就已经明白,居然还…… 祈末儿用力甩了甩脑袋,重新整理心情,是啊,要快乐的生活着,哪怕只是自得其乐的过日子,也绝不让愁眉苦脸的日子困她一生。 极度晕眩的脑袋因为这鼓舞而不再那么难受,眼角余光冷不防扫过苍黑色的天幕,有颗流星恰巧划过天空。 在这座光害十足的城市里,她竟然瞧到流星闪掠。 “哇……天哪……好漂亮……实在太漂亮了……”她惊叹不已地停下脚步,仰首翘望,也发现天空里不仅划过难得一见的流星,银月与星辰也都高挂在上头;无数靛蓝的小星们伴着圆盘在丝绒般的夜幕里缓缓浮动,闪烁的光华迷濛地眩惑了她的眼瞳。 “怎么会这样呢?”她开心的几乎要跳起来。“好棒,实在太美了,今天绝对是我的幸运日,不仅看了部感人的影片,还瞧见这美丽的夜景,看起来在天上的家人还满保佑我的嘛,不会让我的日子过得太无趣。”她喃喃自语,抿唇微笑,沐浴在自我的想像下,不让自己再那么难受。 是啊!人生短短,又何必太计较,倘若真得捱不过,了不起就发挥想像力,即使是自己编织故事,也要想尽办法让自己快乐起来。 需知做梦亦是种幸福。 祈末儿就这么专心的沉醉在自我的思绪里,以至于忘记自己是走在人行道上,更没注意到有三辆房车在她右前方靠边停下,其中一部最昂贵的劳斯莱斯的车门率先打开,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步下车子。 “呀!”她雀跃的步伐就这么直挺挺地撞上一副宽阔的背,祈末儿在惊诧之余,想看清楚自个儿撞上什么东西时,冷不防有个力道揪住她的后衣领,不由分说就把她提起来丢到一旁去;从她撞上人到被甩开,才晃眼工夫,她甚至连对方的五官都没有瞧清楚。 “你在搞什么?走路没长眼睛吗?”有记严厉的声音在斥责她。 “对不起、对不起……”祈末儿拼命低头道歉,是她走路不专心,被骂活该。 “小姐,以后走路要小心一点。”又有个比较柔和的声音在提醒她。 “是……是……对不起,不会再有下次了,真的很抱歉,对不起啊……”她说了半天,这回却没有声音在应她话。当她抬起头来时才发现原来那群人早就甩开她,径自往前面的五星级饭店走去。 她到底撞上谁?祈末儿也搞不清楚,飘移的目光只是很自然地定在其中一条光华万丈的身影上。 很奇怪?那群由十几个男人聚合在一块的团体,她的注意力就是被其中一条散出冷金属般光芒的男人给吸引了去,而且一动上就再也移不开眼。 不仅因为那股傲然的气质实在太过抢眼,最奇异的是这股王者气韵虽然看来高不可攀,并且寡情,但却是——很动人! 祈末儿就愣在原地,怔怔地盯着那条修长身形在众人簇拥下消失在饭店大门内,久久才回过神。 那男人应该不是泛泛之辈,所以才会出现众星拱月的场面来。 方才的模样简直像极电影里头老大出巡的场景。 一直以为电影情节有些部分是反映真实的人生。 所以才能吸引众人的目光,甚至不由自主地期待浪漫爱情会突然间降临到自己身上来。 更或许,在这世上某个角落,正有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小女人准备攻占富家公子的身心与灵魂,就如同麻雀变凤凰的故事一样,展开一场旖旎浪漫的世纪之恋。 叭、叭——突然其来的喇叭声把神游太虚的祈末儿硬生生给吓得弹起来! “小姐,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一颗理着平头的脑袋探出车窗对着祈末儿破口大骂,要死啦,这女人在搞什么飞机,走路走到大马路上,要不是煞车煞得快,岂不是要撞上她。 “呀?”瞧瞧她做了什么糗事,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车道去。 “找死也不要害人嘛,去!”计程车司机狠狠瞪她一眼,再骂上几句,才甘愿把车子驶离。 “对不起!”能说什么,是她自个儿不好,今晚第二次跟人道歉。 见车子开走,祈末儿赶紧跳回人行道上,无奈地扮个鬼脸,总是如此,偶尔出捶的天性不知是福是祸。 看看表——第三个“惊奇”霎时加身,居然已经十一点多了。 不成,会出事的。祈末儿赶忙收敛心神,拔腿往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符先生,荣运集团唐总裁正在贵宾室恭候您大驾。”晶王大饭店的经理前倨后恭地从大门口迎进贵客后,立即指示手下三位领班协助符日帝的秘书团以及保缥,到安排好的房间稍事休息,而他则专司侍候符氏财阀的年轻总裁以及其最重要的左右手董勒,待两人专属电梯后,连忙告知有位企业主正在贵宾室等候他。 符日帝恍若未闻,没有针对他的话做出回应,当电梯抵达第三十层楼的总统套房时,径自房间。 “符先生……”他有没有听见他说的话?“符……” “柳经理,麻烦你去通知唐总裁,请他稍候,符先生若有时间自当会决定见不见他。”回答的是符日帝最重要的左右手董勒,他都这么交代。柳经理只好识相地领令。 “是,我这就去传达。”应完,立刻下楼通知显得相当焦躁的唐荣运,那位唐总裁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这回的态度显得惊惶又失措,当他一确定符氏财阀的年轻掌舵者驾临晶王饭店住宿后,立即匆匆赶到,并且央求他无论如何都要传达求见的心愿,而且态度显得非常的卑恭。 其实见到一个鼎鼎有名的董事长,却对一个小他二十来岁的年轻企业家毕恭毕敬是有些奇怪,不过明白内情的人士都知晓,在台湾名列三十大企业的荣运集团在符氏财阀跟前,连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 而社会历练丰富的柳经理,自然明白这种以权势排行的“伦理制度”,谁才是真正的老板,他不可能弄错。 弄走柳经理,董勒随即跟着总统套房,先行绕至办公厅里启动电脑。网际网路,与位于加拿大的知名国际企业“瑟夫”连上线。 符日帝褪去笔挺的西装,换上较为休闲的衣服,虽然现在只是简单的衬衫与长裤在身,依然散发着掠夺者的冷情魄力。 他一坐进电脑前,不近人情的锐眸盯着荧光幕上的资料报告,思索半刻后敲下几个数字按键。 一笔利益高达一亿美金的契约案就此成立! “少爷,咖啡。”董勒依照他的习惯煮出他最喜欢的口感。 “谢谢。”他勾起杯子品尝一口,旋即关掉电脑,转过身道:“拿三千万美金分给‘瑟夫’案的有功人员,这是他们应得的奖赏。” “谢谢少爷。”董勒代替手下道谢。外界传言符日帝毒辣成性,是商场上不可对上的冷面战神,此人噬血不吐骨,一旦看中的目标,即使用尽手段也非擒到手不可。 相处五年来的观察,是的,他承认自己的主子手段毒辣,但在惨烈竞争的商场上不冷情,又如何撑住自己的王国,更何况,符氏财阀必须让遍布全球的百万员工有稳定的生计。 第2章 他虽冷情,但相对的,却也是最大方的老板。要人就要得心,这一点,符日帝可是个最犀利的执行者。 “去休息吧。”符日帝道。 “是。”董勒退出办公厅,每当到了休息时间,主子总习惯一个人静心休息,不让人叨扰。 董勒走出房,准备到设置在旁的客房休息时,饭店的柳经理又再度出现。 “董先生,请问一下,符先生还要多久时间才可以接见唐董事长?”接受委托的柳经理不得不硬着头皮上楼询问,谁教唐董事长也是一位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在适度的范围内,他尽量不得罪任何一方。 董勒压根儿没请示过这件事,况且自己的主子已经在休息,没理由回头吵他。 “麻烦你跟唐董事长通知,符先生公务繁忙,没有空暇接见他,请他另约时间,我再做安排。” “这样啊……” “有什么问题吗?”董勒脸色跟着沉下,太啰嗦了。 “不,不,不,没什么问题。”没法子喽,只能照实回报,谁教符日帝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还有,别再上楼叨扰我们。”董勒下最后通牒。 “是……呀……唐董事长,您怎么跑上楼来了?”柳经理才要下楼处理,没想到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竟然不懂礼数至此,奇书-整理-提供下载没有接到邀请,就直奔总统套房来,最糟糕的是饭店的守卫怎没拦住他? “唐董事长?”董勒脸色难看至极,休悦这个行为于礼不合,重要的是堂堂一间五星级饭店的保全设施竟然如此草率。 唐董事长似乎急疯了,根本顾不得他的做法所引来的后果,一见到董勒,立刻抓住他,心急如焚地问道:“董先生,符总裁呢?我要见他,麻烦你立刻替我通报一声。” 董勒甩开他的手。“唐董事长,你这是做什么?” “你……你快点替我通报呀,我有救命的事情要见他,拜托你快点。” “唐董事长,请你离开。”董勒不客气地下逐客令,救命事?这世界天天都有救命事发生,不只他一人。 “是啊,唐董事长,麻烦你跟我下楼,这里是符先生休息的地方啊。”完了,看他要怎么跟符先生交代。“唐董事长,有话明天再说,再怎么急的事,也要按部就班交办才行。” “我等不了了。”唐董事长咆哮出声。 “等不住就让荣运集团垮台吧。”低而冷沉的嗓子突然从门口边劈来,众人回首,符日帝倚在门框旁,宛若一尊不容侵犯的天神,天神的嘴角浮出阴冷的笑意,淡漠的双眼打量脸色惨白的唐董事长,无情的薄唇缓缓逸声道:“强者生存、弱者淘汰的定律你难道还不了解?枉费你在商界打滚三十年,居然愚蠢到这种地步。” “符先生。”唐董事长顾不得面子,匆匆奔至他前方,“扑通”一声竟然还跪了下来,泪流满面的央求:“日帝,就请你看在我跟令尊曾经是好朋友的面子上,救救我这一回吧。” “套交情?”符日帝可笑地摇头,一来就使这一套,果然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唐荣运已没有往常的意气风发,现在的他像个可怜的小老头。“符先生,我只是因为一时错误护盘,才会导致公司的资金短缺,周转不过来,不过我相信。只要你愿意伸出援手救救我,一定可以弥平这次的亏损。” “是吗?” “是的,只要你开个口,帮我把公司的股票稳住,我绝对可以东山再起,当然,你帮我,我该付给你的利息自然也不会少,其实仔细想想,这对符氏财阀也是有所助益。” 他拼命游说。 站在旁边的董勒为他叹气,这老人家的脑袋果然已经不行,每一字、每一句都藏着投机者的本性,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东山再起。 “唐荣运,你老了,退休吧。”丢下这残忍的答案,符日帝转而望向董勒。“换饭店。” “是。”就算主子不讲,这饭店也不能再待下去,保全如此轻忽,这还了得。董勒理都不理饭店柳经理的解释,一通电话拨出安排好住处后,与符日帝下楼,转往别处,留下两个脸色发白的失败者。 完了,财神爷走了。 死了,他这回破产定了。 几乎要昏厥的两人除了哀声叹气之外又能如何,谁教他们所面对的人是商界擎柱,赫赫有名的冷面战神——符日帝。 “咳……咳咳……咳……” “怎么了?难不成大小姐玉体微恙啦?”尖锐的嗓音让人听了挺难受,可惜嗓子的主人却一点儿都没有发觉,继续用鸡叫声训人。“我的大小姐,你疯了一个晚上,居然一进门就给我咳嗽,怎么?你是在表演给我看呢?还是在讽刺我让你日子过得很不好受?”堵在门口逮她的中年妇人横眉竖眼的怒瞪这个赔钱货,哟哟哟,这是什么意思啊? 装病唬弄她?还是故意刺激她? “咳……唔……”祈末儿连忙捂住唇,忍着喉咙的不舒服,用沙哑的声音小声解释道:“对不起,表婶,我是……是唔……”不能咳,不能把病态表现出来,否则又会招来一顿骂。 “你是什么,哼!”她把她拖进门。“我倒想问问你上哪儿去了?为什么饭店的领班说你今天没去上班。” “我……我今天排休假。” “休假?呵,你真的好命嘛,还有时间休息,末儿,你也不想想你吃我庄家的饭、喝我庄家的水,样样都得跟你表叔伸手要钱,算算你的花费,你有资格给我放假吗?” “对不起。”祈末儿忍着解释与反驳,反正说了也没有意义,打从她父母在她五岁那年车祸身亡后,她就没有机会与权利为自己辩解一句话。一个孤女,被亲戚推来推去,好不容易有个看不下去的好心表叔愿意伸出援手接济她,带她来到庄家住,她还能乞求什么。虽然她的处境宛若小说电影情节般,外来客成了恩家眼中的累赘、表婶与表姊们最讨厌的眼中钉,但看在表叔的仁慈上,有多少不平也得默默忍住。 况且既来之则安之,想开一点心里面也就不至于这么难过,比起流浪街头,至少她还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何况她能体谅表婶的不甘,以及反弹下的所作所为,的确,这十多年来的照顾并不是义务。 表婶继续叨叨念念的数落她。“你这个丫头,也不想想从你五岁开始,所有的学费跟生活费都是靠谁支持你的,我也不过这几年才要你打个工、赚点钱,你就愈来愈会耍花样。” “是嘛,你要知道我们家可没有义务养育你。”从楼梯跳下来的表姊也参加挞伐她的行列。“别以为我爸爸疼你把你当成是庄家人你就嚣张,你要好好记住,你姓祈,不姓庄,哼。” “是。我不敢因为表叔表婶怜惜我、收留我,就把自己当成公主,不事生产,其实我也很努力打工,为自己赚点钱贴补学费。”打从国小六年级开始到现在十八岁,她的学费、生活费早就都是自己挣来的。 可是她们老是挟着恩情来修理她。 是无奈也悲哀,但形势如此她又能如何。她早已经学会随遇而安、自我安慰,久了,习惯了,日子也就过去了。 似被击中要害,表婶恼羞成怒地瞪她。“怎么,你在损我吗?还是在讽刺我拿了你打工的薪水,可是你要搞清楚,从你五岁开始,就是我拉拔你长大的……” “我没有损你,也不敢。”若非有个表叔真心疼爱她,怕他知道真相而导致家庭纠纷,她早就离开庄家自食其力。 “不敢才怪。”不愧是母女,沆瀣一气。唉! 祈末儿暗暗叹息,早了解是非只会愈描愈黑,尤其面对的是最会猜疑的这两母女。 “呵,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最爱辩解的,来呀,我听听你怎么说,今天咱们就来说个清楚。” “对嘛,装模作样的,一副病美人的样子,我最讨厌你这种虚伪的女生了。”最令她痛恨的是祈末儿明明长得一副瘦瘦弱弱的模样,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美丽的容貌,反而还因而增添一股我见犹怜的韵致,什么嘛,只要有她的地方,锋头就会被抢尽的讨厌鬼! 庄家两母女愈骂愈起劲,祈末儿站在原地让她俩骂个痛快,或许让她们抒发不满的情绪,她有机会捞到几天日子好过。 不过,想想这种情况非常好玩。 她乖乖受训的模样,像极童话故事里头的灰姑娘,理所当然地,前面这两个口沫横飞的母女就像是坏心肠的后母跟坏姊姊,想尽办法在打击她。 咦,情况真的愈来愈呼应童话故事的情节呢。 有意思!嘻…… “你你你……你还笑……”庄母发现她骂的对象不仅不痛不痒,反倒还开心抿唇浅笑,这算什么,嫌她们对她太好吗? 气到几乎脑冲血的庄家母女抓起狂来再继续骂。用力骂、努力骂,非要她被口水淹没才甘愿。 唉呀呀!杵在原地的祈末儿真想一拳打破自己的脑袋瓜子。 编故事也不挑时间,简直是自己掘了个火坑跳进去嘛。 所以怨不得谁。挨骂活该! “听说了吗?” “什么呀?” “那个符氏财阀的年轻总裁符日帝呀。”小荃眼中冒着数百颗浪漫泡泡,她歪着脸蛋,双手合十,充满梦幻呢喃道:“知道吗?他现在就住在我们饭店的总统套房里耶,我好高兴哦。” 祈末儿不明所以地看着同事兴奋的表情,这有什么好高兴的,贵客临门,本来就是天经地义,要知道她们工作的地点是一间五星级的大饭店。 第3章 “小荃呀,你干么高兴成这副德行,那个符日帝长得三头六臂吗?”另一名男同事嗤之以鼻反讽她的无聊。 “哼!”小荃睨他。“你那是什么口气,酸溜溜的,我看你是心里不平衡吧,瞧瞧人家跟你同年龄,一样二十八岁耶,可是呢,符日帝却是个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大人物,而且他呀,不仅能力好,听说那张脸孔还帅到无懈可击,他可是比明星还要更明星喔,简直是人间仅有的梦中情人嘛。”她撇撇嘴,不屑地睨他。“看看你,混了这么久,年初才晋升成咱们凯欣饭店的一个小组长,你连人家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你!”男同事气得面红耳赤。“你说的是什么话,符日帝还不是靠祖宗庇荫才有这等好光景。” “错了,错了。”小荃摇头晃脑。“虽然说符氏财阀原本在社会上是有一定的地位,不过能发展到今天这种局面,我的符日帝才是最大的英雄。” “你的符日帝。”男同事做出恶心状。“小荃啊,你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癞蛤蟆也在猜想吃天鹅肉,你要不要脸哪。” “你敢说我是癞蛤蟆!”小荃气急败坏,手握成拳冲上前去要跟他拼命。“你这只死猪,竟敢骂我。”谁不知道她可是天天计划让麻雀变凤凰的美梦成真。 “谁教你犯花痴病。” “你——” “够了,够了,别吵了,为了一个陌生人,值得你们打坏多年的友谊吗?”祈末儿为免冲突扩大,赶紧出声当和事佬。 “末儿,你是听见的,东东说话太没口德了嘛。” “那你又好到哪里去。” “我——” “好了啦,又不是什么事,其实小荃喜欢偶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呀。”祈末儿一边整理餐巾,一边诉说自己的感觉。“其实我们都很明白,小荃口中的符日帝是高高在上的顶尖人物,他是一个让万人仰慕的企业家,寻常人根本碰不得,他就跟天神一样,只能用来纯欣赏,换言之呢,我们掬取的不过是精神层面的快乐,满足幻想而已啦,没那么严重的。” “末儿,什么叫精神层面上的快乐?你说得好高深,我完全听不懂。”小荃听得糊里糊涂。 她笑笑,不置可否,不了解也无所谓,反正她自己明白就行。 “末儿,你快点解释给我听呀。” “你们说完了没有。”经理推门走进理物间,表情异常严肃的,他这回没有询问刚刚争执所为何事,一进门就劈头下令。“末儿,你去厨房取出午餐,送去给总统套房的符先生食用。” “经理要末儿送午餐给符日帝。”小荃抢先惊呼出声,惊喜万分的她跳起来,跑到末儿面前要求道:“末儿,你让我代替你送午餐过去好不好,我好想亲眼瞧瞧符日帝的风采喔。” “好啊。” “不行!”经理插话否决。“末儿你亲自去。” “为什么?人家末儿都答应了呀。”小荃不依。 经理跟她一眼。“因为你不仅多话,还不懂得藏拙。”要知道符日帝这个人最重视隐私,更不喜欢碎嘴之人,而小荃这丫头靠不住,他可不能把突然上门的财神爷给往外推。 听说就是因为晶王饭店的经理没有处理好安全措施,才会导致符氏财阀在一夕间将与晶王饭店的合约全数解除,而本来是台湾饭店最高指标的晶王饭店,也因为这件事,声誉直线下降,龙头招牌转眼间被凯欣饭店所取代。 为一个人而声名大跌,这下子可以明白符日帝的重要性吧。 “末儿,动作快点,千万别怠慢贵宾。”所以经理要选择最能信任的员工执行勤务。 “是!”祈末儿无奈地对小荃使眼色,瞧她扼腕不已的表情,却也帮不上忙。 第二章 踏上红色地毯,通过身份鉴定,在符日帝保镖的严密注视下,祈末儿斩将过三关后,才获得允许推着餐车走进总统套房内。 一金碧辉煌的总统套房,却发现四下无人,她不在意地把餐车推到餐厅,将食物一盘一盘放在餐桌上。本以为可以顺利完成任务,哪知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一道充满不甘的尖锐女声从另一间房间里头传出来,晃个眼,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孩冲出房,在祈末儿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前,那名女孩已经冲到她跟前,看见她不由分说地就拉住她的手腕,激动的嘶声逼问。 “你说,给我说实话,我是不是长得很难看?”呜咽的声音带着某种控诉,女孩发狂似地抓住她的皓腕,弄得她好痛。 “你……”她傻眼,这是什么情况哪?无缘无故冒出来的女孩子凄厉地逼问她是不是长得丑?呆住的祈末儿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而且……她抓得她好痛。 “你说话啊,还是你哑了,快回答我长得是不是很难看?”女孩歇斯底里的咄咄尖嗓,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而且还出口伤人。 “啊……你……你不丑,不仅不丑,实际上你长得非常漂亮。”算了,别跟她计较,祈末儿不能得罪客人,再说,她确实美,美得跟搪瓷娃娃一样。 女孩得到这答案后显然非常满意,泪水已经不再跟水流一样疯狂流淌。她松开她,拭去泪,转过身去,祈末儿在检视发红手腕的同时,才发现落地窗前有个男性的人影站在那里凝睇着她们。 那个男人就大刺刺地倚靠在窗框边,以优人一等的气势睥睨着她们。正午炽阳透过玻璃窗将金色光芒扑洒在他墨黑色的浓密发丝上,形成一圈金光,而且他的周身散逸出的气质非常的与众不同,配合着一股让人不敢正眼凝视的侵略气质,很容易就让人确定他是人间帝王。 祈求儿心脏漏跳一拍!有些怔忡,这男人的五官虽是完全的陌生,不过这抢眼的气质她永远记得,两天前她曾经目睹过此人的丰采——虽然当时看见的只是背影。 原来他就是符日帝。 果然与众不同。 方才已经停止流泪的女孩发现符日帝人在客厅,珍珠泪又连串流下,悲凄的脸蛋显得楚楚可怜,让人心都酸了,她转一步一步蹩向符日帝。 “为什么,我不好吗?我是那么爱你呀。”她花费三年心思,好不容易得到符家长辈的认可,只差得到他的应允,那么她汤若兰就可以正式登上符家少奶奶的宝座。 对,只差一步,然而这一步,她却走得异常辛苦,最可惜的是眼看似乎要有所成,她却突然被他冷情地踢出生活圈外。 “你是不好。”薄唇毫无人性的出口伤人、直接羞辱,毫不在乎这话会引发何种后果。 汤若兰俏脸一变,但她忍耐。 “既然我有缺点,那么……你告诉我我哪儿不如你的理想,我改,我保证改。”为了挽回,她低声下气。 符日帝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自己的缺点还需要别人来点醒,可见你的智慧有待商榷。”他打击她的自信,并且开始觉得厌烦。“汤若兰,你该清楚,我偶尔见你是佩服你的耐性,至少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看见过像你这么厚脸皮的女人。”不过这种趣致也到今天为止,太无聊了。 编贝玉齿几乎要咬碎。 “日帝,我是奶奶钦定的人选。”为了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她抬出长辈压人,期望这种方式能让事情有转回的机会。 “我不想再听,限你十秒钟内从我眼前消失。”符日帝慵懒的嗓音逸出警告,要她快快走人。 她泪掉得更急。“你不可以这样对待我,我是爱你的,若不爱你,我又岂会浪费自己最宝贵的青春跟你交往。” 交往?他偶尔的召见可以叫交往? 忽然间有两簇奇异的视线让他觉得有些古怪,符日帝的焦距循着光芒的来源移向餐桌旁,那个小女人居然堂而皇之的站在那边看戏。 “日帝,至少……至少看在我对你是一片真心诚意的份上,我……” “时间到。”他看都不看汤若兰一眼,现在挑起他兴趣的,是傻在那儿的饭店员工。 “日——” “走!别让我说第二次。”薄唇逸出的命令散发出无人能挡的锐利气势。 汤若兰打了个寒颤,被他的锐气骇退了好几步,捂着胸口委屈又哀怨的她总算明白再也无法挽回,不甘心却也无计可施啊,现下只能踩着伤心欲绝的脚步转身离开。 好残酷呀。 目睹一切的祈末儿暗暗叹口气,眼神流露出深深的不以为然。 亏这位符日帝还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呢,行事手段竟然如此毒辣,其实男女双方就算要分手,也不必把话说得这么绝。 “符先生,请慢用。”祈末儿恭谨地行个礼,准备把餐车推离开,就算她心里积藏着再多的不满,也没有权利开口纠正。 “等一等。”漫不经心的语气透露命令。 她顿住,回过身。“符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你过来。” 过去?她不解地抬头,入眼的面孔散逸淡淡的诡谲之光,祈末儿有所警惕地不敢妄动,保持距离。 “符先生,您还需要什么?” 看她不移不动,符日帝眯起眼。“怎么不过来?” 她迟疑了下。“是!”不过她只跨前一步。 符日帝垂下眼,冷笑。“果然,你很不满意我。” “没有啊。”她弹起,糟糕,刚才有做错事情吗? “你有,还是深深的不以为然,其中更掺杂着不屑与鄙视。”一个能够操纵世界经济的王者,总要有几项过人的长处,而看透人心不过是最基本的能力,这妮子方才闪过的表情分明是对他的极度不满。 第4章 很惊讶!第一回瞧见有人敢把心思呈现在他面前。 祈末儿暗暗喊了声糟糕。 “符先生,我想您是误会了,我不敢对您有任何不满意。”这男人可是饭店的重要客人,得罪不起。 “说假话。”有趣,不仅可以与他对答如流,而且知晓他的身份后,完全没有露出任何痴迷的表情,她似乎只对于不能诚实说话有着深深的无奈。 祈末儿怔了怔,她承认自己是说假话,但没办法哪,她再怎么天真,也知道眼前的客人有多么重要,她岂能去得罪。 “发起呆来了。”愈看愈有意思,一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人。 她小脸红了红。“对不起,如果没有别的吩咐的话,我先告退。”快溜为妙,她径自推着餐车绕过他。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怎么能走?”他说得轻冷,祈末儿却悚然一惊!立即停下来。 怎么办?她似乎招惹上麻烦。 符日帝觉得有意思极了,这妮子给他的感觉相当不一样。 他趋前去,祈末儿只觉得大祸临头,倘若一个不小心,她极可能把凯欣饭店的名声推进深渊中。 “为什么要逃避我的问题,这题目有这么难回答吗?”他笑容诡谲。 祈末儿缓缓抬头,对上他锐如猛禽的黑眸,那双蓄满魄力的眸光,是不容被拒绝。 呵!此人早已习惯指挥一切,哪能容许被违抗。 祈末儿思索片刻后,换个方法试探。“你的问题是不难回答,只是——我能说实话吗?” “随你,只要你把心里话说出来。”该喝彩!敢正视他。 “这样……”也好,或许高高在上的王者听到谏言后,会懂得反省。“还有一件事,你要答应我绝对不可以迁怒别人,因为以下的言论全都出于我个人的想法,与他人无关。” “你是跟我谈条件?”闻言,他咧开的笑容更大了,但竟未有一丝怒意。 她摇头。“这不是谈条件,而是你太强势,倘若我不小心得罪你,到时候你又翻脸走人,我们的饭店将会蒙受重大损失,这种罪名我承担不起。” “你在替别人着想。”这种人不是已经灭绝?在自私自利的功利社会,善良不具任何意义。 她很郑重地对他道:“的确,我不愿意让别人因为我的错误而受到牵连。” 他笑,极为俊美,却又令人恐惧。“讲真话会导致错误,可以想见你的论调很可怕。” “不是可怕,而是在于你听不听得进去。”她不敢以为这种高高在上的人会虚心接受别人的劝告。 “你在教训我?”燃烧的黑眸有着不敢置信的疑窦。 她心口怦地一跳,依然没有退缩的意思。“那是我发自内心的感觉,也希望你能听进去。或许高高在上的你已经习惯女人自动投怀,所以对于主动奉献的爱情才会嗤之以鼻,不过你有没有想过,福气是会用光的,要是你老把眼睛摆在头顶上,错过最适合你的女人,到时后悔莫及的仍然是你自己。” “后悔?” “是啊,你要懂得惜福才好。”她殷殷强调。 符日帝邪恶的抿唇,突兀地反问她:“你认为刚才那个女人可以匹配我?” 好狂的口吻,不过认真想想,会觉得——不配。 “即使不适合你也没有必要这么残忍啊,一点点余地都不留给人家,说话这么狠毒,伤人自尊心,虽然我不认识她,可是她看起来是这么的娇弱,是需要被人保护的可人儿,你这样伤害她,她会受不住的。”她看不过去的正是这一点。 汤若兰会娇弱?在他看来这女孩才叫天真。 “你别替她担心,在她目的尚未达成以前,不可能轻易投降。”汤若兰打的算盘他岂会不明白。 “目的?”她又不以为然了,反驳道:“何必把人性想得这么龌龊,要是她不爱你,不可能抛下女性的矜持,主动对你示爱。”她明白有钱人家总会以为接近他们的对象是有所图谋,可是……“爱情没有那么肮脏。”没有女孩子会把神圣的情爱丢在地上践踏。 “是吗?”或许他该打碎她的信仰,教她明白这世上存在的尽是丑陋面。 “是的,爱情是最美的感觉了,刚刚看她这么难受,想必是在为你的绝情而伤心,她很可怜耶。”祈末儿忍不住要为她掬一把同情泪。 “那女人是在演戏。”他啧啧称奇,忍不住想为她解释一下,没看过这种浪漫到极点——不,是愚蠢到极致的女孩,轻易就相信一个带面具的演员。 她迷惑了。“这怎么可能?要不是放了真心、深深爱着你,岂能把伤心欲绝的情绪表露的入木三分。” “为什么不能,就连你都可以为我痴迷。”符日帝坏坏地倾过脸去。 “我?”她抽气,被他刺眼的光芒伤了眼,连忙别过脸。“不可能。”她又不认识他,虽然欣赏他的外形与气魄,但——那纯粹是欣赏。对他没有爱情,哪里可能为他痴迷。 “你就这么笃定?”他眼一闪。 “是的。” 她真的挑起他的兴致了。“既然如此,那么我们来打个赌?” “打赌?什么意思……你?”来不及说完话,他的手臂已经迅速绕到她的腰后扣住,并且敏捷地把毫无防备的她掳进怀中,另一只手则掬起她精巧的下巴,在她吓呆的眼神中,堂而皇之地攫住她的樱唇。 啥? 祈末儿僵住,血液完全冻结,愣住的当儿只能傻傻地任由他擒住自己的唇瓣,无法反应,更可怖的是他恶魔般的深邃眼瞳还一直瞅住她不放,不一会儿,她神智开始恍惚起来。 那透着勾引的眼神,如漩涡,她被吸进去了。 当下,符日帝灵巧的舌尖开始调戏地舔着她闭合的檀口,诱引她的配合;手背先是滑过她的脸颊,摩挲的触感立刻如电流般击得她全身瘫软,一股火热霎间在她体内炸开! 她倒抽一口气。 他乘机压迫她,开始揉吮她的红唇,促她启开樱唇。 在他的狂吻下,她一步一步被吞噬,有生以来,这是第一次尝到了蚀骨销魂的震撼。 祈末儿的水瞳渐渐濛上一层氤氲,快昏了…… 符日帝见状,眼睛眯笑。 “唔……嗯……”她一惊,开始推拒,打赌这两字劈进她心湖;可是不管她如何挣扎,烫人的气息却教她的力气在下一秒旋即被灭绝,而且原本的狂野姿态转而变成轻佻的折磨,他毫不客气的恣意汲取她口中的香甜。 奔腾的血液腾腾在烧,似在回应他的勾引。 祈末儿思绪愈来愈混乱,瞠大的杏眸从拒绝又渐渐深陷在他诱人的眸光里……明知突兀的一切不合情理,但就是无法脱身。 瘫了,她快化成一团泥了,在他高明的调情技巧下,身体细胞不仅失控,连灵魂都不自禁地迎合他的索求。 他迷人的体温、诱人的气息,全薰得她飘飘然,甚至遗忘他是陌生人,而且在吃她豆腐。 符日帝的唇慢慢放开她的唇,转而在她细嫩的脸颊嬉戏,迷迷糊糊的,她的思维仿佛站在奇书-整理-提供下载云端上,整个人轻飘飘的,耳畔尽是急促的心跳声与奢想——他是令人渴望的。 “嗯……”析末儿喉头逸出低低的满足嘤咛。 符日帝的唇慢慢滑往她颊鬓边,她洁白的小耳垂,几番诱惑后,再以极度性感的声音在她耳畔倾诉道:“你看,你已经沉醉了。” “我沉醉了?”她反复呢喃,紊乱的思路无法判断他话中含意。 他汲取她迷蒙的表情,很满意,继续调侃道:“我们完全不认识,我甚至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可是你的表情却告诉我,你喜欢刚才的那个吻。” “我喜欢……吻……吻?呃!”她倏地弹起来,飞走的灵魂迅速归位。“我……我刚刚……我……”她刚刚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他恶意的欺负。“现在否认也来不及了。” “不……我这是……” “是什么,我认为这代表你已经爱上我了。”他像戏鼠的猫,开始一步一步打击她的天真。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爱上你?”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反应,但又不能否认自己刚刚的陶醉。 “怎会不可能?”符日帝残忍地扬起唇,一针见血地说:“要是不爱我,你为什么可以容忍我吻你,而且还觉得非常喜欢,沉醉其中。你说过,除非两人相爱,否则不会沉沦,更不会觉得——享受。” “你……你……”她恍然醒悟,恐惧地连连后退,这男人为了打击她的论调竟然用这种方式。 “明白了吧,每个人都会演戏,差别的只是高明与否。”他收起戏弄的表情。 “不……不对,不应该是这样……”她拼命摇头,这男人是故意的,利用他的优势在欺负人,用这种歪曲的手法在打击她的论调。 “爱、善良、柔软心,这些都是人类最没有必要的情绪。”他反过来教训她。 “不要跟你说了!”除了没有必要成为他的玩物以外,更不想让他的高调影响自己的信念。祈末儿管不得善后问题,连忙推着餐车慌急逃离。 讨厌、讨厌、讨厌,倒霉才会遇上这么自大的男人——祈末儿懊恼极了。 最可恨的是自己…… 唉! 符日帝看她仓皇失措的逃命,不禁大笑起来。 忙了数个月,太久没这么愉快过了,这间凯欣饭店竟然送他这么一份大礼物,不接下岂不对不起人。 搞什么嘛? 她不过是想让他懂得什么叫做知福惜福。 第5章 好吧,倘若连这种期待也算是奢求,那么至少至少……只要请他别用强人一等的气势去欺负人就好,人类生来平等,谁都没有义务去忍受对方的骄狂。 哪里知道,这符日帝为了打击她的论调,居然用肉体的迷惑来让她站不住脚。 而她也一头栽进这粉红色的漩涡里。 祈末儿抚着被吻过的嘴唇,虽然懊恼不已,但也……回味…… 虽然初吻被夺,并且来得突然,哪知就连理智也是难以抗拒他的拥吻,她清楚自己并不觉得难堪。 而且符日帝的吻和她幻想下的情景并无大大的差异,呀,她这种心态会不会很…… 变态? 小荃从头到尾整整观察她六个钟头,打从末儿从总统套房下来后,就显得神魂不定,而且脸色忽红乍白,恼怒中似乎又带着丝丝甜蜜,瞧瞧此刻的她,淡淡的酡红色泽染在她娇美的容颜上,让原本显得纤柔弱美的她更增添娇柔的美态,格外惹人心怜。 奇怪的是,末儿怎么突然变成这副模样? “末儿!”小荃从背后拍她一下,决定问个清楚。 “呀。”祈末儿吓一大跳!慌慌地转过头。“小荃,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你才在干什么呢?”小荃上下打量她,满脸狐疑。“末儿,你很奇怪耶?” “我奇怪?”她一脸不解。“我哪里奇怪了?” “这里啊。”小荃指着她粉粉的颊。“你从符日帝那边回来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表情更是奇怪。”她若有所思地逼问。“末儿,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遇上什么好事了?” “没有。”那丢脸的拥吻她才不敢讲给别人听。 “说谎,明明就有,我感觉到了。”小荃脸色挺怪异的。“你晓不晓得你很幸运耶,有机会亲眼见到符日帝。” “是吗,我倒觉得没什么特别的。”不了解的人或许会以为他很迷人,可是一旦交过手后会觉得他很邪恶,少靠近他为妙。 “少来,末儿,你告诉我,那个符日帝是不是就跟杂志描写得一样,又俊又迷人,而且他有没有对你——”他没对我怎么样。“她听都没听完,迭声否认。 “是吗?喂,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是朋友的话就要跟我说实话。”没有才怪,她的神情太怪异了。小荃好嫉妒,原本是她可以借机会接近符日帝的,却被硬生生破坏。 “你说,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你不要胡说八道!”她又羞又窘的。 末儿的表情非常不对劲! “喂,该不会是符日帝对你有意思吧?”小荃嫉妒的乱猜测。 她吓得合不拢嘴。“小荃……”她怎么会这样想? “他看上你了对不对?”讨厌,祈末儿外表虽然瘦瘦弱弱的,可是该死地却偏偏有股惹人怜爱的气质,周遭的人总是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了去,或许连符日帝也一样。 “小荃,你发神经啊。”她以为麻雀变凤凰的故事会随便发生吗? “讨厌!”小荃重重一跺脚,好的总是轮到她,自己老捡人家不要的。她不平衡的抱起一堆餐巾丢给祈末儿,赌气说着:“这些餐巾都交给你整理,我晚上要请假,不做了,记住,经理交代要处理完毕才可以下班。” “小荃,你在干么,又在欺负末儿了。”听到争执声的男同事跑进来看,见她把所有的工作都丢给祈末儿,不以为然地打抱不平。 “欺负。”小望愈想愈生气。“我就是要欺负她,你管得着吗?”她瞪着末儿斥责道:“你行,保卫队多,这么厉害的话就叫他们帮你摺啊。”她从柜子里抓了包包,扭头便走。 “小荃,你怎么这样啊。”看不下去的同事仗义执言。但气冲冲的小荃压根儿不甩人。 祈末儿没再开口说一个字,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许吧,是自己随遇而安的态度让人看不过去。 “末儿,你别理她,小荃那个人有时候就是太骄纵。”有人出声安慰。 祈末儿笑笑。“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反正只是加个班。” “你呀,总是这么好说话。”同事太了解她善良的个性。 难不成跟她吵,弄得乌烟瘴气,大伙明天还是要见面,忍一时气海阔天空,她愿意选择这条路。 第三章 吁! 祈末儿疲惫地喟叹一声,食指不断揉按两鬓,在回家的路上,她一直被不舒服的感觉侵蚀着,甚至于后来连身子都开始抑不住的长冷起来。 头愈来愈昏沉,身体好难受,本来好些的感冒病毒似乎趁她忙碌之际又开始在她体内作怪,而且比上一回还要来得更嚣张。 她刚才实在不应该拒绝男同事载她回家的提议。 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双腿发软的祈末儿终于支撑不住地跌坐在人行道上的椅子里,休息一下吧,试试待会儿会不会舒坦些。可惜地,在体内嚣张的热度一波比一波更加高涨,教她难受得几乎快昏厥。 好难过…… “停车!”符日帝突来的一道命令,让司机连忙将车子靠向人行道旁,停下来。 坐在身边的董勒愣了下,不解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有资料没带离饭店?”他连忙检查公事包裹的文件资料,今晚顺利处理完与美国公司的并购案之后,旋即退房,离开凯欣饭店,也让忙碌了整整半年时间的特别小组有十天的假期可休。车子才弯过马路,准备返回位于内湖的别墅。 符日帝没多做解释,只是径自开门下车,在董勒诧异的注视下,步上人行道。 咦,那是什么?蜷缩成一团的白色人影好像是个女孩子。 “那是谁?”心生警惕的董勒赶忙跟下去,追随的视线随着符日帝突如其来的动作而乍然瞠大。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但见符日帝半蹲下身子,扶住那团几乎要跌下椅子的小人球,最让董勒震撼的,是他脸上那股怜惜的表情。 符日帝也会怜惜女人?董勒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形。 “喂!祈末儿。”符日帝拍拍她,原本是想过两天再来会会这个可爱的“玩具”,哪知现在就能再度相逢,而且她还像个小笨蛋一样,也不管会不会遭遇到危险,胆子忒大地在这种深夜时刻坐在这地方“休息”? “唔……”有抹好听的磁嗓在耳畔叫唤她,不断地呼唤着。祈末儿吃力地撑开眼睑,朦胧里似乎瞧见了一张帅得过火的脸庞,那张脸长得好像——符日帝。 昏沉沉的脑袋刹那间闪过一道清明,但仍抵挡不住一波又一波椎心刺骨的痛楚…… “你、你离我远一点……我……”话还没讲完,气力全失,身子跌下椅子,倒进符日帝的双臂中。 符日帝低低笑了起来。“要我离你远一点,自己却又主动投怀送抱。”他发觉她的身体有着异常的热度,剑眉拧起,怎么,是不舒服吗? “你别……别靠近我……咳……咳咳……”她痛苦得几乎要昏厥,一波波接踵而来的热度搅得她好无力,祈末儿只顾打颤,已没力气去分辨眼前的男人究竟有何企图?更确定不了他真正的身份。 “我……咳……咳咳咳……”她惊天动地的放声大咳。 她的呼吸好沉重。“看样子你病得不轻。”他的大掌探摸她领头,好烫。 触上她额际的大掌冰冰凉凉的,,可是——“别碰我……别……会传染给你……咳咳咳……” 符日帝突然打横抱起她。 董勒下巴差点儿掉下来,惊吓过度的脸色显得非常可笑。 “少爷,你这是——”他支吾半天,最后还是豁出去。“这女孩是谁呀?”一个陌生女子。虽然看起来病恹恹的,不过,他还是要密切防范是否对主人有所企图。 “她是凯欣饭店的员工。”瞧她颤抖的柔躯一直往他怀里缩,汲取温暖,可见这热度有多难受。 “她是饭店员工?”有没有听错?董勒傻呼呼的,没办法,谁教眼前的一切可以用诡异两字来形容。符日帝,一向视女人如无物的他,何曾关心过别人,就连符家的长辈,符老夫人,也没有资格享受孙子的关照。 “咳……你……不要抱我,放……放开……”恍惚里,感觉有人抱起她,祈末儿狐疑地撑开沉重的眼皮,奇怪耶?怎么还是那张俊美到不似人间物的立体轮廓,而且还这么接近她。“你……咳咳……怎么还是你,放开我……呆子……会传染给你的,你不知道吗……呆子……” “呆子?”符日帝惊奇地品尝她所赠与的头衔。呆子,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形容。 “少爷,把她交给我吧。”董勒硬是吞下惊奇,走上前打算接过她,他自然是听见那女孩的话,呆子?唔,多“有趣”的形容,这是损还是褒呀?这女孩的胆子简直是铜铃做的,最麻烦的是荣膺“呆子”头衔的少爷此时表情无怒亦无喜,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爷,让我来吧。”为预防她被捏死,还是先救她一命。 符日帝拒绝董勒的建议。“这妮子轻得像根羽毛,我还抱得动,走吧。” “走?走去哪?”董勒一时无法会意。 符日帝怪异地瞥他。“你忘了要回别墅。” 董勒的下巴再掉一次! “少爷要带这个陌生女孩回符园?”不会吧,这所私人住处是少爷的圣殿,一向不容许外人闯进。 “我是要带她回符园。” “这样、这样好吗?”没有先例的,就算缠了少爷三年的汤若兰,也不曾涉足过符园一步。 第6章 符日帝眯起眼。“你今晚的意见特别多?” “我……”董勒声音噎住,随即摇摇头,他是失了些许的冷静与傲然,不过还不是被主子给吓出来的。“没办法,请您原谅我的失态,实在是今晚情况,太……太不可思议了。” “唔……好冷……”陷入半昏迷状态的祈末儿逸出痛苦的嘤咛,怀里的娇躯似在忍耐极大的痛苦,符日帝不再回话,抱着她钻进车内,指示司机开车,董勒也随即跟上。 “少爷,这样会被传染的。”董勒愈看愈不对劲,他哪时候对人这么好过。 他横他一眼。“别自己编故事,这女孩不过是个很有意思的玩具,除了玩具这个身份以外,没有其他意义。”他看透他心中所想。 “玩具?”这样吗?不太相信,相处多年,他自认摸索得出他的脾气。符日帝,他喜欢征服没错,不过他所征服的目标是敌人,玩弄的是残酷的商场战争;至于女人,向来不用他主动,自动上门的就已经不计其数,这些年来,可没见过他会对特定女孩如此注意,并且还有玩耍的兴致。 “我有多久不曾休息过了?”望着怀中脸色苍白的小人儿,符日帝忽又一问。 “不记得时间了。”董幼小心探问:“少爷,你想放个假?”这女孩会是他选择的伴游女郎? “用不着放假,有她在我身边调剂,效果一样。” 什么话?这女孩真的这么有趣? “她的确非常有意思。”符日帝看穿他的心思。 董勒转而望看埋在符日帝怀中的精致小脸。她虽然脸色苍白,冷汗直冒,不过眉宇间流露出的讯息,是放心与舒服的感受,不仅如此,他也注意到符日帝跟以往不同的关注力。 “是吧。”他点头承认啦,不过不敢明讲,事实上不仅只这女孩有意思,连他所熟知的主人也跟以往大大不同。“是有好戏可看了。”他小小声地说给自己听。 祈末儿睁开眼睛,怔忡地撑起身子,吃惊地呆望眼前的景况好半天后,还是迟疑地猛揉眼睛,她就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一切,天哪,她现在是置身在什么地方啊? 这里的空间足足有表叔家的两倍大,而且这个大房间铺着象牙白色调的长毛地毯,感觉好柔美,把整间卧室烘托的洁白又舒服;祈末儿还发现在床头右侧边摆了只精雕细琢的小柜子,在柜子上方的花瓶里插有一束香水百合,盈盈清香弥漫了整间房;而且除了这些雅致的设计以外,这间相当豪华的房间还配置一套粉红色的沙发,还有还有…… 有一道落地窗,她从窗户望出去,还可以看见外头一片翠绿颜色的庭园景观,经过设计的庭园,揉合了绚丽与优雅的气息,透露出一股静溢的美态。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哪? 祈末儿忍不住移下床,裸足踱向落地窗旁,痴迷地眺看这片天地。为贪更多,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推开窗户,外头翠甜的空气当下迎面吹进来。 “哟!”她舒畅的赞叹出声。“,真的。”这是哪儿?好雅致的天地,问题是她怎么跑到这儿来的? 记得她因为感冒复发而瘫倒在路上,紧接着神智整个迷糊起来,恍惚中,似乎曾经看见一张熟悉,却也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俊容,不过,她以为那只是梦,难不成是真的? “不是梦……那不是梦吗?”好心情陡地消失,莫名的不安取而代之。而且她头也不再晕,身体也不再热,一夜之间,病情完全缓和下来。“我的感冒似乎痊愈了耶。” 这份功劳也该属于他? 真的是他吗? “祈小姐。”猝不及防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唤。 “呀……是!”她一惊,反射性的回头,一个年近五十的中年女士站在门口,用着冷冽的目光打量她。 那位女士的脸上带着一副斜边眼镜,头发绾成髻,瘦高身材穿着的是经过特别设计的衣服,显示她在此处有某种地位,不过她给人的感觉相当阴沉,打量她的视线比针剑还要锐利。 若要再形容的具体一点,这位太太的形象其实和童话故事里头拿着扫帚的老巫婆很类似,不过太多的前车之鉴警告她千万不能笑出来,否则一定惹祸上身。 祈末儿拼了命地忍着笑虫倾泄而出,不过对方仍然没有好脸色给她。 “您好。”身为客人,决定给人一个好印象,祈末儿主动打招呼。 中年女士颔首,算是回应,随即指示身后另一名女子将手上的餐盘放在茶几上,待她置好后,又挥手叫她离开。 关上门,中年女士走向祈末儿。 “祈小姐,这是你的早餐,用完早餐后请你也把感冒药给服下。”她客套地说,但字句里头掺杂不合宜的命令。 祈末儿是听出来,但她忍着,露齿一笑。“谢谢您,呃,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比较好?” “我姓宋,你可以喊我宋姨。” “宋姨,请问这地方是哪里呀?”就跟变魔术一样,她掉进了一个虚幻的空间,即使心里有个名字,不过还是确定比较好。 宋姨细眉微蹙。“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这样?昨晚少爷将这只像小猫似的女孩带进符园时,她还以为这女孩跟少爷有着非凡的关系,否则哪有资格踏进符园。 她摇头,老实承认。“我那个时候脑袋昏昏沉沉的,人都迷糊了,印象中好像是看见了、看见了符日帝,但,是他吗?真是他吗?”疑惑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是陌生人,而且依他的身份,怎么会理睬她这个小员工。 之前跟他有过的交集,不过是源自于一种戏弄。 “就是少爷亲自带你符园的。” “真的?”她就是忍不住想惊叫! “祈小姐,你不会是在装蒜吧。”装糊涂,这是最新的伎俩,想入符家门的女人什么花样都耍得出来。 “我没有装蒜,问您的原因是我不敢确定他真会出手救我。” 宋姨眼神陡地一沉。“是吗?可是少爷对人、对事一向有最严格的审核标准,他所做的每件事都有他的道理,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救人。”她怀疑的是这女孩和少爷已经进展到某种程度,否则少爷不可能允许她踏进符园,问题是,少爷是何时认识这女孩的,为何她会一无所觉。“你究竟是谁?”这其中是否有她所不知道的秘密,她必须好好查一查。 她被她突如其来的严厉声音吓到。“我叫祈末儿啊。” 印象中没有姓祈的大户人家。 “请问令尊是哪一位?”宋姨咄咄逼人做着身家调查,好确定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疏漏。 “我父亲……去世了。” “你母亲呢?” “也是。” “那么你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千金小姐?”她的嘴张得足以塞下鸡蛋,理解她的话意后,惊吓得跳起来! “我……我不是什么千金小姐。” “你不是!”宋姨的口吻转眼间变得异常恼怒。“那么你是怎么认识我家少爷的?” 糟糕,这是个完全意料外的答案,万一老夫人怪罪下来,她怎么担待得起。 这个宋姨对她的态度比刚才更恶劣。 “我是、是凯欣饭店的员工,我昨天才认识符先生的。”明知实话实说会招来白眼,但她也不想胡掰自己真正的出身。 “你是凯欣饭店的——员工。”这是什么样的职称啊?小员工,小职员,没有任何身家背景的小丫头,路上随便一指就一大把的女孩,这样的人居然有本事让符日帝亲自领进符园,不会吧,还是这小丫头用了奇怪手法迷惑了少爷的眼睛,她非得问清楚不可。 “你真的凯欣饭店的员工?”而且她说昨天才跟少爷认识。 “是……是啊。”怎么了?她的眼神好奇怪。 “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卑微的小女工。”宋姨不客气地确定。 祈末儿很不舒服,这宋姨的每一个表情都充斥着彻底的鄙视。 “没错,我是。”除了忍耐外又能如何?豪门原本就不是她可以触及的世界。 宋姨端起架子,冷淡下令。 “你赶快把药吃下,吃完后立刻离开符园。”大概是少爷一时糊涂,才会容许这样的女人踏进符园,要知道符家的生活圈里,除了佣人以外,不会出现身份不搭的人士。 符家是经济圈的帝王,是人人崇仰的对象,匹配少爷的人,自然也要非凡。 “好,我马上离开这里。”顾不得吃药,她仓皇地找包包,找鞋子,这地方本来就不是她能留下的世界,她也不留恋啊。 “还有,你最好不要再找借口接近我家少爷,他不是你能高攀的对象。”宋姨决定给她个下马威,好让她不敢再有痴心妄想。“记住,别再让少爷看见你——” “为什么不能看见我?我哪个时候给了你代我发号施令的权利?我怎么毫无印象?” 劈进的森寒教宋姨当场愣住!恍遭雷击的她脸色迅速转白,比变脸还快。 “少……少爷?”宋姨倒抽一口凉气,颤巍巍的回头,紊乱的心跳告诉自己惨了。 符日帝踱了进来,瞧见呆呆傻傻的祈末儿只伫在那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脸色忽青忽红的。 他的声音降得更冷冽。 “宋太太,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一个小小的管家可以把管事的权利延伸到我身上的?”他不喜欢搞不清楚状况的人。 “对……对不起。”宋姨心惊地直道歉。“请少爷原谅我的冒失,不过,我这么做也是在为少爷您着想啊。” 第7章 像祈末儿这种低下的女人,没资格跟在少爷身边。 “我要你来为我着想?”他冷冷一笑。 “不……不是,我意思是说……说……”宋姨胆战心惊。“其实我只是遵照老夫人的交代,才不得不过滤您身边的人。”她聪明的把责任推出去。 “你真有本事。” “少……少爷……” 他挪揄的低语。“原来我要人,还得先要经过你的审核、答应。” “少……少爷。”她似乎愈解释愈糟糕,但她的确是受到符老夫人的指示啊,她交代要密切注意任何靠近少爷的女人。 “你可以滚了。” “啥——”宋姨愣了愣,旋即欢天喜地的道谢。“谢谢少爷,谢谢你原谅我。”大概是抬出老夫人这一招生了效,否则哪能过得了这一关。 宋姨才安下心地要出去,哪知符日帝的声音再度传来。 “听清楚,我是要你滚出符园,滚出符家,从现在起我不要再见到你这只狐假虎威的管事。”意思是她被革职。 “少爷……您……您……”宋姨哭丧着脸。“请您原谅我呀,我也是出于一片忠心才对祈末儿下逐客令,我是为您着想呀,而且我是老夫人的手下,我是……” “还不走。” “少爷?” “要我用轿子抬你出去?” “不……少爷,请您原谅我吧。” “你别这么狠心嘛。”看着宋姨几乎崩溃的脸孔,默然不语的祈末儿忍不住替她说话。“你革她职,那她以后怎么办?也许她有儿子女儿要养家糊口呢。” “你在替她求情?”有意思,他在替她出气,她反倒觉得无理,这妮子的做法简直教人生气。 非关求情什么的,只因她能理解宋姨看高不看低的心态。“事实上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事,她的做法也没有不对,你对她的处罚的确太严重了点。”富贵人家嘛,谁不是这样。 “你出去!”符日帝转而对惊呆的宋姨下令,如获大赦的她连忙冲出房。幸好、幸好,那个祈末儿懂得分寸,知道自已被赶出符园是天经地义的。 现在没有第三人,是可以好好谈谈了。 “你是个呆子。”他一出口就是对祈末儿的调侃。 “呆子?你骂我?”她皱起小脸,生气了。 “你才是真正的大呆子。”符日帝不管她听懂听不懂,硬把这头衔还给她。“傻瓜,那只狐狸不会感激你的。”在符园工作的佣仆,除了拥有固定薪水,有些懂得巴结扯后腿的小人,还会有额外的收入。事实上这座符园就等于是小小的战场,身处其中的佣仆都是在为求本身利益而奋斗。 她明白的,却不以为意。“管宋姨会不会感激我,我没想这么多,我只求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还是这么天真?”符日帝非常满意得到这个答案,他就喜欢看她这副天真的蠢样,这样他才有着力点可以重重打击她,让她明白这世界的生存之道。 弱肉强食的世界,不吃人就等着被反噬,从他懂事开始,已明白强者生存、弱者淘汰的定律。 祈末儿胸口一动,眼前的男人总是想尽办法要摧毁她的信念,只是,她喜欢不计较的生活与他何干,符日帝又何必老想打击她。 “我想……我该告辞了,谢谢你的帮助。”快点离开才是上策。 “等等。”他挡住她。 “你……还有事吗?”她戒慎恐惧的跳开,上回不让她离开还有偷吻她的情景,又迸回她的脑子。 “你怕什么?”她的表情好有趣。 “我没怕什么?”她强自镇定,压抑忐忑的心跳。 “你现在才紧张未免嫌太晚?”他既邪魅又恶意地挑衅道。 呀,经他这么一提醒祈末儿才惊觉,在她病得不省人事的这段时间他有没有又对她……她…… “现在担心也来不及了吧。”符日帝非常享受她惴惴不安的模样,嘲弄的口吻非得要逼她脸红心跳不可。“我记得,你昨夜还很放心、很主动的往我怀抱里钻,拼命想汲取我怀里的温暖。” 她脸热得差点儿炸开! “可能是因为、因为我生病,才会有这种不合宜的举动。”他怎么可以这样调侃她,像在讥笑一个欲求不满的大花痴。 “是吗?是生病的缘故?”他不同意她的说法。“你那时候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你少胡扯,我不可能主动对你示好。”这家伙是什么人物,她再笨也知道沾不得。 “你明明有。”他偏偏要跟她作对。 “没有。”她回嘴。 “这么急于否认,怎么,你有男朋友啦,担心失了名节不能跟他交代。”他随口一问,先前压根儿忘了这种可能性。 “乱讲。” “一定是这样的。”他故意逗弄。“依你这种浪漫性子,一定会努力保持处子之身,好在洞房花烛夜那天献给最亲爱的丈夫。” 她一时气结,恼了半晌才又回嘴。“你说够了没有,我没这么八股呢。” 他瞅住她。“呀,没想到你这么开放。” “什么呀……”他又扭曲她的话,什么处女情结,她才不会特意去保留,不曾献出的原因,是因为没找到一个真心喜爱的男人,她追求的——是两情相悦。 算了,不必费心多做解释,她也不期待人家能了解她,做自己比较重要。 深吸一口气,她这次一定要逃出这里,离开符日帝那双恶魔的羽翼。“符先生,我要回家,我一个晚上没回去,家人会担心的。”她编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这样可以放她走了吧。 他嗤之以鼻。“你也想得太美了,谁会担心你。” 此话一出,祈末儿脸色大变。“为什么没有人会担心我……我是有……” “有什么?有亲戚,一个表了三千里的亲戚,那种人,那样的地方。”他都在替她不屑,瞧她还一副很宝贝的模样。 “你调查过我的背景。”她不敢相信地眨眼睛。 “我总要知道自己看上的玩具是何来历吧。” 不舒服的感觉愈来愈重,第一,她可不希望当什么玩具;第二,她不要人家介入她的生活;那种被窥视、赤裸裸的呈现,会觉得很难堪。 “你日子过得很悲惨嘛。”那个什么表婶、表姊的,以欺负她为乐,不可思议的是她从来不加以反抗。 人善被人欺的戏码,活生生在她身上上演。 “悲惨?”第一次听到这么耸动的字眼,祈末儿惊诧至极。 “亏你受得住。”大概因为是白痴,才会任人欺负。 “是你……你想的太严重了啦。”这男人的想像力比她还丰富。 “怎么,比起留在庄家,不如留在这里。”他放下饵,诱她上勾。 “留在这里?”她吓一跳!环顾这处美丽的仙境,立刻摇摇头。“我喜欢自己的世界。”待在这地方一定比留在庄家还惨,而且她要以什么身份留下? 符日帝眉间打了个招,没想到会被拒绝。 他正欲开口,祈末儿竟抢先一步,异常坚决地告诉他。“你别再说了,我是有家可回的人,我绝不会留在这里的,谢谢你的好意。告辞。”不再听下任何话,她抓起包包,奔到门口穿鞋后就跑。 是吗?你有家可回?所以不愿留在这里?那要是无家可归呢? 符日帝含着深意地抿唇而笑。 被他看上的目标,从来没有被逃掉的先例。 第四章 说不忐忑是骗人的。第一次……没有事前先做报备、经过同意,她就一夜未归,而且祈末儿还想起来,她答应过要替小表妹复习功课的,结果——惨了,这下要怎么办? 祈末儿顿在路口转了半天,踌躇好久,就是没勇气走进庄家。等会儿该用什么理由来解释昨晚未归的原因,实话实说她可不敢,而且表婶一定不信。嗟!你真以为自己是灰姑娘呀!她一定用这句话堵死她。 想来招致一顿臭骂是免不了的,倘若只是被骂骂,那倒无所谓,怕的是表婶不知又会掰出什么理由去跟出差到日本的表叔告状,要是把表叔弄得无心工作,那才是真正的大罪过。 可是,不回去也不行呀。 想想……算了,只好硬着头皮,见招拆招。 祈末儿做好心理建设后,举步转进巷口,远远地,她瞧见表婶家门前有两包鼓鼓的大塑胶袋摆在门边,怎么回事啊?她不记得今天要做大扫除呀。 她奇怪的加快速度跑回去,大门也凑巧打开,表婶跟表姊正好又拎了一只大纸袋,准备丢到门口。 “表婶、表姊,你们在搬什么?我来帮忙。”她奔过去,接过袋子。 “哟,你回来的正好,袋子就给你吧。”表姊冷笑地将袋子丢给她。 “还有啊,门口那两包你也顺便一起带走,那也是你的东西。”表婶口气恶劣地丢下一句。 祈末儿一脸迷惑,望着她们。“这是什么意思?我的东西?”她指指门口的袋子。 “是你的东西没错,不要的话自己丢进垃圾车里,我们庄家呀,不要任何姓祈的东西。” “表婶?”这是怎么回事?她们的脸上洋溢着的是除去大患的笑容,而且她们刚才的意思是——祈末儿连忙打开袋口,被塞得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是她的衣服。日常用品等等。“表婶,你们这是……”她脑中闪过不好的预感。 “看不懂吗?庄家不再欢迎你,这意思是要你滚出去!” “滚出去?”不知是不是太过震惊,还是早知道这一天终会到来,祈末儿问得异常平静。 第8章 “为什么要赶我走?而且来得这么突然?是因为我昨天一夜未归,你们觉得不开心,还是我忘了帮琪琪复习功课?惹你们生气,总要有个理由给我。” “理由就是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可以自己展翅高飞!庄家不想再继续养你,这样明白了没有?” 这算是哪门子理由?!“表婶,我——” “喂,你还有多少话?叫你走你就走,这么啰嗦,你是不是看我们庄家好欺负,准备赖我们一辈子啊?”表姊不客气地出口伤人。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她小巧的眉拧皱成一团,恳切央求。 “那么,总要让我跟表叔说一声吧,道别也好,我能有今天,表叔是我的恩人——” “够了,我自然会跟我爸爸禀告,不劳你费心,总之呢,你别再牵牵扯扯、找一堆理由想赖着不走,快滚、快滚啦,庄家不想再收留你了。”表姊不客气地抓起一个袋子,用力丢出去。 祈末儿震惊地看着她恶劣的行为,半晌后,深吸口气,慢慢退开步,喟叹之后,平静的脸庞不再存有任何期待。“既然如此,就麻烦你们替我跟表叔说一声谢谢,有机会的话,我会回来探望他的。” “知道了,罗哩叭嗦的。” “那我告辞,表妹,请你保重。” “还要你教啊,废话连篇。”砰一声,大门关上,祈末儿转眼成了被赶出家门的流浪狗。 她抿抿唇,精致的小脸并未流露太多沮丧。离开庄家本是无所谓,而她早有预感这一天必将到来;只是没想到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而且突然到让她措手不及,可是看这情况,她根本没有机会去询问表婶会毅然翻脸的理由,唯一让她伤感的,是无法亲自跟表叔道谢挥别。 祈末儿吃力地提起地上的三只塑胶袋,这些是她仅有的财产。拖着沉重的袋子往前方的公园而行,得想一想下一步要往哪里走。 一路上她频频回首,毕竟是住了十三年的地方,就这么仓促离开,心也会揪痛。 不管有多少是非恩怨发生过,她仍然会一辈子感激,赐给她一切的庄家。 “走了没?”片刻后,庄家大门重新拉出一条缝,表姊左看看、右瞧瞧,确定讨厌鬼真的消失,这才弯出笑眼来。 “妈,她走了,这次真的被我们赶出门了耶。”她要放鞭炮庆祝。 “太好了,这样子我们算是给了交代。”表婶掏出一张面额两百万的支票,重重亲上一记,笑得嘴都合不拢。“万万没想到那个赔钱货也能替我们赚点家当,赶她出门就可以得到两百万的奖赏,不知道是哪来的神经病?” “管他那么多,我们赚的这两百万,算是养了祈末儿十三年的代价,只是要怎么跟爸爸交代呀?” “这还不简单,就告诉她,末儿找到一份好工作,老板非常欣赏她,要派她出国接受训练,一年半载后才会回来,这两百万算是安家费。” “这种说辞爸爸会相信吗?” “管他信不信,老早我就气他收养祈末儿。为了这件事情更不知吵过几百遍,现在那丫头长大了,本来就该学会自己去打算,她当然要离开。”表婶无情地下了注解。 祈末儿支着下巴,头上顶着炽热的太阳,不动不移,径自坐在公园的椅子上任由阳光烧烤。 这下子她成为真正的孤儿了。 举目无亲的滋味再度尝了一回。 幸运的是此时和十三年前不尽相同,那时候年纪小,遭逢大祸,害怕得不得了,而如今,她算是一个成年人,可以拥有自己的理想与抱负,不必顾忌任何人,高兴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想想这样的日子其实也不赖。 她长吁了口气,暗忖:其实现在是一个重新出发的新契机。 她感谢这样的结果。 向来不让烦恼困扰自己太久的祈末儿伸了记懒腰,站起来,精神充盈的她准备迎接新的挑战,哪知——“祈小姐。” 正弯下腰抓起三只袋子的她顿了一顿,耳闻的声音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站直身子回过头,看见的是一张陌生的男性脸孔。 “你是谁?”这男人给人的感觉很温和,淡定的气质让人会不设防,若是跟符日帝那股浓烈呛人的气息一比较,是两种极端。 呀!无缘无故的,她怎么会把这个人拿去跟符日帝比较,符日帝那种男人,是世间少有的异种,谁能比得过。 祈末儿自觉无聊,抓起沉重的袋子,对陌生男人道:“很抱歉,我不认识你,而且我现在很忙,没时间跟你说话。”管他是谁?找安身的地方比较要紧。 男人突然伸出手,抓过她的袋子,把祈末儿吓一大跳。 “你在干什么?”她杏眼大睁。“这是抢劫吗?不会吧,这袋子里头除了衣服以外,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你拿去也只能当抹布,没有用处的。” 董勒差点儿失笑,他长得像抢匪吗?有趣的想像力。 “祈小姐,你难道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微笑,提醒她他们曾经见过。 她小脸一歪。 “你意思是,我该认识你?”奇怪的人?仿佛他是个无人不晓的名人,不过她确实没印象,倒是现在她可以确定他并无恶意。 男人笑笑,没办法啦,他只好自我介绍道:“我是符日帝的手下,名叫董勒。” “你是符日帝的手下……”她一惊!弹开去。 “祈小姐,你是怎么回事?”跟见了鬼的反应一样,什么样的大场面没有经历过的董勒差点大笑出声,他压根儿没见过有人听见符日帝的名号会倒弹三尺的。“你还好吧?”瞧她脸色青红不定的变化,仿佛受到极度惊吓,有意思!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应该跟符家断得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牵扯才对,他的出现没有道理。“你走开,麻烦你快让个路,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她要抢回家当,而董勒手臂一摆,她扑了个空。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她跺脚。 董勒抱歉回道:“对不起,你不能走,我接到命令,要接你去符园。” “去符园?”她杏眼睁得有如铜铃大。 “是的!” “不。我不去。”她异常激烈的反应道:“我不去符园,不想去,而且我相信不会有人下达这种命令,董先生,你这个玩笑开得太过火了。”她离开时已经跟符日帝说得清清楚楚,他不该再来骚扰她。 这个祈末儿的确奇怪?跟一般女孩子完全不一样。 “我哪敢乱开玩笑,尤其对象是符先生。祈小姐,请你相信我,符先生是关心你才会特地命令我来接你回去。” “回去?”她愈听愈不对劲,直接将话挑开来说:“董来生,你用词不当,什么回去,符园可不是我的家。” “不管是回家还是做客,全是符先生的一片心意,再说能得到符先生关注的女孩你可是第一位,该觉得荣幸。”符日帝对祈末儿的反应非常值得研究,毕竟从来没见过这种状况,虽然他用“玩具”来形容祈末儿,不过,这位“玩具”的份量似乎比其他人都要来得重要许多。 “什么话,我要觉得荣幸?”她嗤之以鼻,指着那三包大袋子道:“你没看见吗? 这就是被他‘关注’之后的结果,够了,我领受不起。“不明白被表婶驱逐出门的原因,不过一晚没回去一定是个引爆点,虽然不能把罪过完全归咎到符日帝身上,但……每每想到他对她的挑衅……祈末儿打了个头。”董先生,麻烦你回去替我转告符日帝,我不想再踏进符园一步,那里不是我能留恋的地方。” “这样?”董勒眼一闪。“可是你不去大家都会很失望。” “失望什么?” 他笑而未答,突然一摆手,从树丛边立即冒出两名大汉,把她的大袋子接走,而董勒则悠然地按住她双肩,言笑晏晏地邀请道:“请跟我来吧,祈小姐,相信我,符园一定是你人生最重要的转折点。” “喂、喂、你……干什么?这是什么意思?喂——”没听懂他的话,她随即被董勒架住,毫无抵抗能力的被他提出公园,塞进车子里。 “我不去符园,你没听见吗,不去、不去。”不要,她讨厌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即使有很美的景观装饰,可是她还是不愿把自己陷入其中。 “对不起,这可由不得你。”董勒笑眯眯地道,下个令,座车旋即绝尘而去。 这不会是在上演一出麻雀变凤凰的故事吧? 因为老是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一个童话故事里头。 她目前所遭遇的情况的确很像是小说电影描写的情境。 要是她是个单纯的旁观者,其实是会敲边鼓的怂恿这么罗曼蒂克的故事继续发展下去。 可是可是……一旦成为当局者,她不喜欢。 “祈小姐,祈小姐,符园到了!” “呀!”她眨眼,一瞬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董勒忍住笑,祈末儿方才恍惚出神的模样好可爱,喜怒哀乐统统写在脸上,可惜她的情绪却不是他能置喙的。 “进来吧。” 祈末儿脚步才顿了下,转眼间却已经被送进屋,连个空隙都不留。 连符日帝的手下都这么恶霸。 “符先生,祈小姐来了。”董勒执行完任务,立刻退场,仅留下惴惴不安的祈末儿,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事。 符日帝坐在沙发上翻阅杂志,见到他要的人顺利回笼,放下杂志,吩咐佣人倒来一杯特制果汁,以及香味四溢的纯咖啡,摆手道:“坐。” 第9章 “我要走了。”不对、不对,完全不搭调,什么王子与下女的恋爱故事,不可能嘛,一路走来,横看竖看,这符日帝是为了满足自己游戏的快意,才强迫她必须配合。“我要回家,恕不奉陪。” “回家?回哪个家?你有家可回吗?”他悠哉地品吸一口咖啡,挪揄地反问。 她震动了下,奇怪,她被赶出家门的消息怎么传得那么快,快得有些不可思议。 “有,我当然有家。”她可不能泄底。 “是吗?”他嘲弄的笑容愈扩愈大。 她气恼道:“我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你当我不会照顾自己吗?”若不会照顾自己,她早就被势利的表妹与表姊们给整死。 “十八岁的成年人?”他不敢苟同地凝睇她气红的脸蛋。“你这个人满脑子的浪漫情怀,压根儿弄不清好人跟坏人的差别,只会呆呆地用那可笑的柔软心去散播你的爱,只可惜弄了半天,却没有半个人会被你的爱心所感动。” “你到底叫我来做什么?”她气结。“架我来这里就为了宣扬你人性本恶的真理吗? 莫名其妙,你爱怎么想是你的事情,我只要活得高兴就好,不关你的事。” 闻言,符日帝没有动怒,这超出祈末儿的预期,她本来以为写一骂他,符日帝就会把她扫地出门。 “这种伎俩没有用?”他一眼看多她的计谋。“我只是觉得奇怪,你可以容忍许多人欺负你,却是不能容忍我,每回见到我总是张牙舞爪的。” “那是因为你——”爱偷袭她,莫名其妙就吻她,吓都吓死了。不过她不能傻傻讲出来,万一又激出他的兽性,那会得不偿失。“那是因为你莫名其妙。” “不管是谁莫名其妙,站着不累吗?坐下来。”符日帝喜欢逗她说话,那与他截然不同的论点,让他觉得既愉快又有冲击性,并且想打击她。 正当祈末儿疲倦地想坐下去,突地灵光一闪,不对呀,她干么跟他扯,况且以他卑鄙的扭曲手法,哪说得过他。 她反而往门口退去,找机会偷溜。“我跟你之间没什么好聊的,再说,你这位日理万机的大总裁。哪会有闲工夫跟我瞎扯淡。” 符日帝干脆站起来,丝毫不介意析末儿的酸言酸语。 “怎么我说了半天,你还是坚持要离去?”他索性凑过身去,并且又咧出看似无害的笑脸。 “因为我没有任何留下来的理由。”她仔细地盯住他每一个行动,深恐他又扑上来。 呵!瞧她随时准备落跑的惊惶,分明是当他是采花贼。啧、啧……这祈末儿可真有趣极了。 符日帝烁亮的深眸掠过一丝狡黠,看样子不下点重药,似乎治不了她。 “理由吗?你一定要有个理由才愿意待在符园。那好,我可以给你一个理由,只不过你听完以后千万别后悔。 “你在说什么啊?”他八成在唬弄人,不信他有正当理由可以说服她必须留下。 他讥讽地扯高后。“你表婶,她收了我两百万,把你赶出家门,算是把你卖给了我。” “什么?”她傻住!“你说什么,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不会这么过分,不会的,她怎么可能沦落到这种下场,她是一个人、是自由的个体,并非商品,怎么可以买卖? “你在胡说八道。”她倾尽力气的大吼着。 符日帝八风吹不动。“你觉得我在胡说八道?”他还反问她。 “是胡说八道……是……一定是的。”祈末儿不断说服着自己,可是涌上心口的竟然不是反驳,而是浓浓的悲伤,打从心底涌上的思绪,是信了他的说辞。 表婶卖掉她。 表婶是这么的痛恨她。 “明白了没有?你的天真善良十多年来完全没有感动过她们,只要一笔钱,就可以把你贱卖掉。你现在总该可以了解到,你不断忍耐的长辈劣根性从来不曾改变过,你以为只要献出你的所有,就会得到她们疼惜的做法显然是白忙一场了,悲哀啊……你尽心尽力努力的结果依然是如此,你当真做了十几年的白工。” 她脸一变! “不对,是你的作法卑鄙,是你用金钱引诱她们,是你的错。”人性是善良的,谁能无情。祈末儿在悲伤的感觉渐渐沉淀以后,将矛头指向符日帝。“一定是你,是你,这是你对我的报复,你气我在饭店的那番话让你没有面子,你恼我不愿顺从你的命令留在符园,所以你用这种方式收买我的婶婶,好让你有论调可以反击我。” 她居然把事情颠倒过来想,直指他是十恶不赦的魔鬼。 她的善良简直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 不过无妨。 符日帝邪恶地继续说过:“如何?既然你已经明白事实真相,那么有理由留下来了吧。” “不!我没有必要顺从你的意思,因为你在引人犯罪。”魔鬼。“你这个浑帐,亏你还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居然想出这种卑鄙的手段戏弄人。” “我卑鄙?”他瞅住她。 “这还不卑鄙吗?”过分、过分,她气得咬牙切齿,青筋直冒。 “当然不,我不过是把她们的丑陋面给揭发出来罢了,顺便告诉你,太浪漫是会要人命的。” “你给我住嘴。”祈末儿冲上去,抡起拳头就往他胸膛捶。“恶劣的人是你、诡计多端的人是你、你运用你的优势在操纵你周遭环境,可恶、可恶,你以为这样做很有趣吗?请你记住!我不是玩具,不是你把玩的对象。”小拳头叮叮咯咯往他身上捶,可惜是花拳绣脚对他而言不痛不痒。 符日帝握住她的手腕。“你生气?” 祈末儿没答腔,只是恨恨瞪视他,剧烈起伏的胸脯早已说明她满腔的气与怨。 他微微一笑。 “你张牙舞爪的模样非常有意思。”他仿佛在欣赏动物奇观,而且还有心情说笑话。 “你这个家伙!”她简直不敢相信有人的脸皮可以沉厚至此,被骂、被捶都无所谓,简宜自我得令人生气。 符日帝仔细瞧着她因为生气而显得特别晶亮的水瞳,还有因为被他的反击气得通红的小脸,每一丝情绪都是发自于她内心的想法,毫不造作,在他周围的人,除了祈末儿以外,谁会、谁敢,对他展现最真的情绪。 “你实在是个宝贝。”他突然绽开一抹英俊得不可思议的笑容,心中思忖强掳祈末儿的决定是正确的。 他的笑容就像炸弹一样,当场轰得她目瞪口呆!他嘴角的笑容是那样的蛊惑人心,令人无法忽视,这奇书-整理-提供下载抹引诱将她的眼神完全吸过去,看得痴迷。 小脸呈现迷蒙的色彩,亦在散发甜蜜诱人的气息,那因讶异而微启的红艳檀口,更像蜜糖一样,不乘机品尝一口不是浪费。 符日帝低下头,轻轻如羽的噙住她小嘴,双唇摩挲她的唇瓣,细细品味,热气在彼此间拂绕,荡人心魂…… 呆傻的她忍不住轻吟一声,这温柔的吻好梦幻,可是——呀,这是谁在吟哦?声音好像……是自己? 哇! 醍醐灌顶,她弹起来,吓坏的连连后退,他们做了什么?他又出其不意地亲吻她? 而她又再度沉醉其中。 符日帝好整以暇地瞅着她红透的脸蛋。 “怎样,要不要再享受一次飞上天堂的快乐滋味?”无视于她的窘迫,他继续邀请着,没想到这妮子的味道一次比一次更为甜美,好像会让人上瘾的罂粟。 “你……你这人……好过分,不安好心。”她拼命揉擦被吻过的唇,更恼的是她每每总会被敌人给诱惑走。 “你不是最喜欢做梦,我现在正赐给你一个美梦成真的绝佳机会,只要你住下来,很有可能飞上枝头当凤凰。”这是他第一次对女人划出大饼。 “我受不起。”这算什么,引诱她?她是喜欢做梦、喜欢想像没错,不过那些都只是娱己罢了,并不会去当真。“我还是要离开这里。” 这女人,太不受教。“要走可以,叫你表婶把拿去的钱全吐出来。”为求目的,他一向不留情面。 “这怎么可能。”表婶是什么样的个性,她会不知。 “既然拿不出来,那么你就留在这里抵债吧。” 她气得满脸通红。“你这个奸诈人小!” “无奸不成商!” “你——” “沈太太。 一个长相福态,跟宋姨的奸险嘴脸大不相同的中年女士听命进来。 “少爷。” “带祈小姐到楼上的客房休息。” “是,祈小姐请跟我来。”沈太太态度恭敬地拿起她的家当,领她上楼。 完了,她的仅有全被绑进符园,就算要离开也不可能,看样子只好暂时留下,找机会再走吧。 事到如今,她能做的就是瞪符日帝一眼,这才不甘心地跟着沈太太上楼去,一路沈太太一句话也不说,沉默得过火。 “您是沈太太?也在符园工作?”这符园有太多佣人,她不记得自己是否见过她。 “是的!” “宋姨呢?”想起她就觉得惊心。 “宋姨转去符家主宅侍候老夫人。”沈太太避重就轻回答。 宋姨离开符园。“什么原因调过去的,您知道吗?” “祈小姐您休息吧,我下去工作了。”沈太太没有回答,谨慎的不敢多言,连一丁点的表情都不肯露出来,像被施了某种咒语一般,行为举止都充满了谨慎。 祈末儿失望地走进客房,房内美丽的装潢和之前所见到的一样,连被拘束住的感觉都没有不同。 第10章 不明白她为什么逃不开,偏偏得来,她难道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懂不懂,她实在不喜欢这种无端上身的浪漫加诸己身。 她觉得好烦哪。 关上门后,祈末儿裸足踏上白色长毛地毯,走到落地留边,推开它,与上午不同的,现在前方满是夕阳的余晖。 这个被她比喻成仙境的地方优美依然,一束一束的光影在树梢间移来移去,像飞舞的蝶,而轻轻缓缓扑洒而来的空气则浮荡着淡雅花香,盈绕她一身,这一切感觉上是那样的美好,可惜的是,梦魇未去。 以前呢,会觉得能住在这种地方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没想到当她有机会伫足这种高级别墅后,却是觉得倒霉。 因为所面对的,是霸气者……唉!算了,先随他意思吧,反正没多久新鲜感消失,他就不会纠缠她。 安慰完自己,不再觉得烦躁,祈末儿开始把注意力放在这间客房上,细细打量每一处角落,似乎各种摆设都有其特别道理,所以整间房才会显得这般协调。而她最喜欢的景物,就属落地窗外的庭园,花园的投射灯已经打开,将满园花色融入柔美的黄昏里,恰然地令她渴望融入其中。 她干脆搬张椅子放在窗边,坐着欣赏太阳下山,徐徐晚风柔柔吹来,拂得一身舒畅…… 唔……看着看着,不知不觉中竟然沉沉睡去。 “嘘,祈小姐好像睡着了。”正指挥男佣人把两大箱行李搬进客房的董勒,机灵的发现祈末儿靠在窗边,似乎梦乡。“动作轻点,把箱子放在柜子旁,摆好后退出去。” 男佣人轻手轻脚的做好工作,马上退出房,董勒也不敢逗留快步移出,接着转进房的符日帝则带上门,看她好一会儿。 踱到她身畔,她沉睡的模样甜得像只小猫咪,和刚刚喷起爪牙的老虎形象,实在有着天壤之别。 看她睡得极为享受、极为舒服,连他都想打起哈欠。 这妮子太容易满足了。 并且他感觉到,原来不与人争的个性是这么的吸引人。 望着她无邪的睡脸,符日帝习惯的寡淡渐渐起了动摇,怀疑自己所坚持的究竟是错还是对? 祈末儿小睡片刻后,舒服的张开眼睑,没想到一张恶魔脸庞竟然大刺刺出现在瞳孔上,距离不到三公分。 她僵住,动也不敢动,他的气息,丝丝缕缕的传进她鼻端,和着清凉空气,渗进她心湖。 “醒来了。”符日帝更俯近她。 猝不及防地,她小手一伸,直接盖住他嘴唇,速度快得连符日帝都大吃一惊。 “你这是做什么?‘他轻轻拨开她的手,没想到祈末儿却立刻弹起来,逃到壁角去。 “没什么,只是保护自己而已。”她可不想接二连三地被占便宜。 “凭你的力量。”忍不住又想嘲讽她,这妮子的每一个举动都让他备觉惊奇。她居然会认为他在占她便宜。 “我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做到。”她不让人瞧扁,磨刀霍霍准备应付随时而来的挑战,哪知一后退,不小心勾倒一个皮箱子,拉去她全部的注意。“这里头装着什么?”她奇怪地看着。 “你留在庄家没带走的家当。” “我的。”她怔了怔,狐疑地蹲下来打开察看,皮箱里面果然全是她没来得及带走的东西。 奇异地,心跳开始加快,胸口有股热气不断的涌上,她轻轻说着。 “谢谢你。”为他这份细心,她还没想到去检查是否有物品没带离庄家,他倒全替她打点好了。 “不生气啦?”她的情绪真好安抚,这样的人他很少碰见过。 她瞄他一眼,耸了耸肩,回道:“是不气了,因为气也没用。”而且把精神放在对付他上头,实在太浪费。 “换句话说你是决定住下来了?” 她没答复,只是抿抿唇、幽幽一叹,要明白,她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符日帝已经强势的主导一切,从认识到进了符园,哪一件事不是他所安排的? 见她不答,表示已经服从了。“既然你愿意认了命,现在就跟我下楼。” “下楼做什么?”她还是紧张。 他淡淡地道:“别怕,是晚餐时间已到,我要你陪我吃晚饭。” “这样……”没多说,跟随他下楼,转进餐厅后,发现这里跟她的房间一样,都是经过巧心设计的,一踏进来就令人眼睛一亮,从天花板到地砖,从餐桌到餐具,每一个空间所散发出来的气氛都是最完美的情调。 光看就会让人食欲大开。 坐定后,符日帝吩咐。“上菜。” “是。”厨师以及服侍的佣人开始工作。从上菜到分配菜色,非常的讲究而且细节严谨,祈末儿不免忖想:要是她心血来潮突然想听一段音乐,大概连演奏的乐师都会立刻变到眼前来的吧。 富豪人家就是这么气派! 佣人开始布菜,餐盒上尽是可口的珍馐,但是祈末儿却是愈吃愈不知味,偶尔对上佣人的眼神,每双眼睛都是充满着妒恨和不解的光芒,仿佛她的出现弄脏了原本高贵的场景,她,祈末儿,是没有资格享受这种招待的。 可以体谅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认为,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的生活根本不适合她,既别扭又痛苦,吃着吃着,一个小不心,叉子掉到地上。 “怎么了?”符日帝抬头看她。 “对不起。”她面红耳赤站起来,就想钻进桌底下检叉子。 “别捡了,换一支干净的叉子过来就是。”他道。 “我立刻拿过来。”佣人忙张罗。 祈末儿忽道:“不,不必了,我已经吃饱,不用更新餐具了。” “这样就吃饱?”看她根本没吞几口。 “我是吃饱了。”她像在跟自己赌气似的丢下话,回头就冲上楼,那间餐厅涌来的重重压力几乎让她招架不住!她吃得好痛苦。 符日帝这回没为难她,只用若有所思的深眸望着她直到消失。 第五章 “我来帮忙好吗?”轻脆的请求在身后响起,沈太太停下工作,回过头,原来是少爷的贵客祈末儿在说话。她满面笑容地望着沈太太,比了比她手上的扫帚,热心道:“沈太太,可以把这枝扫帚让给我,我来扫地,你去忙别的工作,我们分工合作一块儿打扫,这样比较有效率。” 沈太太下巴差点儿掉下来,看怪物似的呆瞪她半天,好一会儿后,她防备又生疏的回绝她,甚至每一字每一句都还得经过细细斟酌。“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扫地、拖地是我们佣人的工作,祈小姐哪里能碰呢?”打扫?饶了她吧。 “为什么我不能碰,这并没什么困难啊,况且我也不能住在符家吃白食。”祈末儿突然抢过她手上的扫帚,接替起她的工作开始扫起地来。 沈太太脸色大变,惊诧地指着她。“祈小姐你……你不可以这样子的,你是客人哪。” “我不是客人,你误会了我的身份,我没有你所想像的娇贵。”要严格说来,她住在符家才叫难堪,定位不清的。其实她晓得符园的佣人对她都抱持着某种质疑的态度? 不仅是她的气质和一般的千金小姐完全不同,就连行为举止都显得很“凡人”。 而“凡人”,是不该被侍候的。 “祈小姐,你别这样子,你做我们佣人的工作,是在折煞我呀。”沈太太根本没听进她的解释,瞧她居然开始扫起地来,又惊又恐得汗水涟涟。 “什么折煞不折煞的,沈太太别担心,我做这种工作才是正常。” “为什么?”沈太太不明白,开始端详她来,瞧她秀致的脸孔没有带上任何的骄气,是与外头的千金小姐有着天壤之别,可是——这会不会是祈末儿玩游戏的一种伎俩,现在的有钱人都是怪里怪气,另类得可以,她有没有可能是故意用这种方式考验她,倘若真的放手让她做,招来怠忽职守的罪名,她这份工作肯定不保。 天晓得她有严重的家庭负担,而符园给佣人的薪水比外头高上一倍,她必须靠这笔薪水才能勉强度日。 “祈小姐,拜托你别跟我开玩笑,你怎么可以做这种工作呢?”沈太太勉强一笑,倏地抢回扫把,心里不断嘀咕,这符园的人个个花招百出,一个不小心,得罪人,她麻烦可大。 祈末儿又抢过扫把。“我不是开玩笑,事实上我并不是自愿来到符园,更不是客人的身份,换句话说,我不是来享受的千金小姐。”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有听没有懂。“可是……我知道祈小姐是少爷重视的朋友,是重要的贵宾,既然是贵宾,那么就不可以做打扫的工作。”沈太太出其不意地又抢回扫把。 “沈太太,你放手让我工作,不会有问题的。”她到底在怕什么? “不行。”她摇头。 “我来嘛。” “不可以……” “你们拉拉扯扯的做什么?” “少爷?”沈太太整个人但住,没想到会被撞见这一幕,尤其当她看见扫帚正被祈末儿握住时,吓得面无血色,连话都说不清楚:“少……少爷……我不是,我我……请您别误会我,是……是祈小姐她……她抢着做……我不敢也不肯的……可是她…… 她……” 沈太太惊惶失措的解释让祈末儿愈听愈沮丧,很不明白,为什么待在符园的人,要不是怕惹祸上身,要不就是冷情对人。 在这里,她看不到有谁敢献上真诚,个个都穿上一层保护膜,把心隔距的好遥远。 第11章 祈末儿憎恶这种感觉,她更不想承受。 “你见识到了吧?”她吼道。不满的声音炸停了沈太太的解释,她紧紧盯着几天不见的符日帝,横亘在胸口的不平,一古脑儿倾泄而出。“你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吧,这就是为什么我百般不愿来到符园的最主要原因,怎么会这样子呢?你的手下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敢与人交心?对我、对你、对每个人都一样,全都是戒慎恐惧的,身为主人的你看见这种情况,难道不应该好好去检讨。” 呆愣的沈太太这下更傻眼!她惊异过度的呆看祈末儿,她、她是在教训少爷吗? 符日帝回视她,好激动的情绪,看来她已从先前的挫折中再度站起来。 很好。他喜欢的正是这个会反击的祈末儿。 “几天不见,这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他不过说了一句话,就换来连串训词,并且字句里头的天真浪漫丝毫没有改变,依旧在为自己的论调强出头。 她哼了哼。 “你若能当它是礼物,而且诚心接受下来,我相信你未来的日子会过得比现在快乐一百倍。”她下预言。被捧上顶端,已是高处不胜寒,若再没有朋友、独自一人品尝孤独,有钱又有何用。其实本来这些话她是不必多说的,可是她倒霉的必须待在符园。置身在这种阴阳怪气的空气里,若不思改变,她迟早会窒息而死。 所以,她大胆训人,倘若他能接受,那是最好不过。相反的,倘若因而激怒他而被逐出符园,她会大呼幸运。 “啧,你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虽然都义正词严,可惜不适合这个社会,只是在唱高调。”符日帝诡谲而笑。“看来,你仍然没有从伤害中得到教训,忘了你献出所有之后的结果仍然是被践踏。” 没有用,那件事情已经不能再伤害她,而且她已经平复心情。 “你错了,表婶的事对我而言不是教训,我反而因此得到救赎。”她抿唇而笑,内心真的没有任何疙瘩,更遑论负担。“我献出所有绝对无悔,毕竟庄家对我有恩,而且表叔也是真心疼爱着我,虽然表婶表姊对我过分些,但只要忍耐下来也就过去了,并没有损失。”她不明白的反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像你,每付出一分就一定要得到十分的回报,这种斤斤计较的日子你当真会比较开心?我不以为。” 沈太太听呆了,居然、居然有人敢当面指责少爷的作风失当。 “你可真会安慰自己。”她的天真果然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看样子你得再吃几次亏才会觉醒,才懂得‘真理’是站在哪一方。”他露出兴味的盘算。 “什么意思?”她有警觉,这家伙又准备玩什么把戏?“你把话说清楚一点,吃什么亏,你又打算陷害我了吗?”这人的心肝极可能是黑色的。 “不用我出手,你自己就足以招来风暴。”单单符园的佣人,就够让她吃足苦头,如果她不改变作风的话。 她恼。“这种话吓不倒我的!”她嚷声,可恶的东西。 “在吵什么?打哪时候开始,符园竟然成了菜市场?站在外头就听见这里吵吵扰扰的尖叫声?成不成体统。”一道苍冷的声音从玄关处劈来。一位手拄拐杖、戴着眼镜、衣衫打扮相当贵气的老妇人在宋姨的搀扶下走进来,精光四射的双眼一来就锁住祈末儿,犀利的眼神从上到下仔细打量着她,连灵魂都不放过。 “老夫人。”沈太太从惊诧中回过魂,赶忙叫人,最重视尊卑分际的符老夫人向来不容佣人有任何不敬。 “她就是祈末儿?”符老夫人开门见山就把矛头指向她,祈末儿错愕地看着这位尊贵的老人家,她的眼神好锐利,尖锐到像会扎人一样。 “我是祈末儿。”她自然答道,听沈太太对她的称呼,这位老人家定是符家人。 “谁准你回答,我没在问你话。”拐杖重重一敲,惊天动地的,把祈末儿吓一大跳! 她答话也错了吗?“宋珠,是不是这丫头。”老夫人看着身边人。 “是。”睥睨的眼显得心机深沉,宋姨诡异十足的笑容把祈末儿看得打了个哆咦。 “就是她在少爷面前搬弄是非,才教得少爷把我调回主屋去。” “我?我搬弄是非?”她瞠目结舌!她哪时做过这种事,而且宋姨差点儿被符日帝撵走,还是她替她说的情。“宋姨,你是不是搞错了?”不感激也就算了,可是不能乱栽罪名,这种帽子扣得太大。 “我怎么可能搞错。”宋姨抢过她的话,向符老夫人报告道:“老夫人,就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在少爷面前玩弄诡计,才害少爷误会我。” “我没有。”祈末儿否认。 “你住口,在老夫人面前没有你多嘴的余地。” 宋姨怎么可以这样诬赖她,不对的,谁可以为她解释,唯一了解真相的人就是符日帝。 祈末儿向他讨救兵,再怎么说明白真相的他应该开个口替她解释一下吧。哪知符日帝只是微笑以对,而且那笑容里藏着浓浓的讥嘲,正在讽刺她——活该! 是吗?不能枉做好人?枉做好人的后果是被反咬一口?! 不是的,也许……也许宋姨也有苦衷,才会掰出这种瞎话来伤害她。 她并非故意的。 “日帝,赶她走,符家不要这种人。”老夫人锐眼一睁,倏地下令。 “您要赶我走?”她愣了下,回神之后竟然笑开来。“好的,我走,我立刻走。” 就说好人是有好报,吃点亏会占更大的便宜,她使尽办法就是离不开符园,没想到借着宋姨的诬赖,反倒可以让她毫无阻碍的离去。 “我整理完东西后会马上离开符园。”她快乐的像只准备飞出笼的小鸟,轻快地转身要冲上楼拎包袱。 “站住!”符日帝吐纳冰寒,这妮子真把符园当成是人间炼狱,逃得这么开心。 “你不许走,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许去。” “日帝。”老夫人比祈末儿还要心焦,抢话抢得比她急。“为什么要留下这种女人? 这丫头没有资格留在符园,我不允许。“听宋姨的形容,这个外表看似无邪的少女其实包藏祸心,也不知设下什么诡计,居然能让符日帝对她动了心,才见几次面,就容许她踏进符园,这可是从来不曾发生过的情况,为此,她特地过来瞧瞧,可不能让奇奇怪怪的女孩跟符家沾上关系。 “祖母,您尽管放心,祈末儿住的是符园,不会干扰到您的作息!请您别介入这种小事。”符日帝客套却疏离的请她别插手。 “不行,我就是不要看见这个女孩。”听完,符老夫人更不容许,这个叫祈末儿的没有显赫家世,听说只是个小孤女,这样的女人怎么可以留在符日帝身边。 她居心叵测。 “祖母,符园是我在当家做主。”符日帝开始不客气的提醒事实,要符家长辈懂得自己的权限。 “你……”符老夫人何等人物,自然了解孙子的脾气,她犀利地看着长孙,也尖锐质问:“怎么,你真的这么喜欢这个女孩?”他的反应不太寻常。 “不是这样的。”祈末儿忍不住叫出口,太可怕了,他的存在怎么会引起这种误会。 “符先生没有喜欢我,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老夫人转而逼问她。 “只是……”唉,该坦白承认吗?说符日帝视她为玩具。 “吞吞吐吐,有这么难以启口吗?你究竟是用哪一种身份留在符园,你倒说给我听听。” “哦……”对呀,哪一种身份?连她自己都茫然。 “也对,你确实该给自己一个身份,而且呢——”符日帝似笑非笑的神态简直像极恶魔化身,非要把她的世界拨成混乱这才甘心。“我容许你自由选择,还答应让你所选择的身份可以成真。”他出乎众人意料外的下此决定。 “日帝,你说的是什么话!”符老夫人大惊失色,他怎么可以做下这种赌注,再傻的人也知道怎么选择,问题是她配吗? 祈末儿傻眼,她看符日帝,又扫过气急败坏的符老夫人,进而望向惊惶未定的沈太太,视线最后落在她手中的扫帚上。 “让我选择身份?!”这又是什么样的游戏。 “祈末儿,你掂掂自己的斤两。”宋姨警告道。 她抬起迷蒙的眼,无奈地说:“无论如何我都离不开这里,是吧?” “没错!”不容质疑。 她静下,沉思了好久,半晌后,她终于开口。“既然如此,如果我必须留在符园,而且得选择一个身份,那么,那么我情愿自己是个最卑微的佣人。” “佣人?”符日帝闪过一阵错愕后再无表情,有趣,这样一个绝佳机会,她居然做出这种选择。无视于老夫人松了口气的脸孔,他炯炯目光望进她的灵魂深处里,再道:“如果你后悔,现在还来得及改变。”他可以再赐她一次机会。 “日帝。”符老夫人几乎要把拐杖给捏碎。 祈末儿想了想,最后,她吁出憋在胸臆的那口气,绷着死紧的情绪跟着松懈下来,异常清亮的眼睛显得坦荡荡。 “我不会后悔,而且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不属于我的世界就不会属于我,所以我选择一个最适合我的身份。”她从不做非分之想。 “还是不行!”老夫人得寸进尺,她心口愈来愈纠结,符日帝的做法明显的违背以往的作风,诡异得令人害怕。“我不允许祈末儿留在这里。” “除非是我亲自开口,否则没人命令的了她,祈末儿是我的人。” 第12章 他不容质疑地下了最后决定,连符老夫人都跟着语塞。 她的心脏漏跳一拍,呼吸为之一窒,明知符日帝的意思是,她是他的玩具,除了他以外没有人可以耍玩她。可是莫名地,她会把这段宣誓想到另一个层面去——属于浪漫爱情的美丽对白。 她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想像力。 真糟糕。 老夫人气极了!但她也无能为力。 “你……好吧,既然你非要留下祈末儿,那么我也要你把宋珠留在符园。”老夫人这一次是铁了心的要让宋珠留在这里,这样才能就近监视祈末儿在搞哪门子的把戏,她不容许有低下的血统站污了符家人。 以为符日帝会反对,没想到他竟然同意。 “好吧,我同意来太太留在符园。”他横睇乌云罩顶的祈末儿。 得此让步,老夫人暂觉满意,也不再多言,威威风风的在贴身佣人的伺候下离开符园,留下最喜欢兴风作浪的宋姨。 祈末儿气极。这男人怎么还是死性不改,以玩弄她为乐。 但懊恼又能怎样,她也没有权利多嘴。 算了、算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算周遭人再怎么兴风作浪,总都有解决的方法。 她只求自己活得潇洒、活得快乐、活得问心无愧。 “你这丫头真是个大傻瓜,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会有你这种人的存在。”原本对祈末儿怀着相当戒心的沈太太这下子终于忍不住开口骂了她,亲眼目睹前几天那一幕之后,她发现祈末儿不仅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还完全不懂人心的险恶。“当时少爷让你选择身份,你居然不愿意成为他的娇客,留在符园享受,反倒选起佣人这种身份,我真是败给你了。”只要一想到这令人扼腕的答案,她就想出手掐死她。 “当佣人也没有什么不好啊。”有这么奇怪吗? “你……”沈太太气冲牛斗,但看她一派天真,也不知该怎么说。“末儿,你到底是天真还是傻瓜呀?” 她睁大眼,忽尔浅浅微笑,无邪的气质美得宛若一幅画,眩惑了沈太太。“我不过是有自知之明而已。” “可是——”沈太太对她的防心正在解除,她不否认从那一天开始,就被祈末儿的表现所吸引、折服,影响的结果是自己的处事态度也跟着转变,她居然会忍不住地想开口说出真心话。“你明不明白?这符园的人际关系异常复杂,而且不好处理,要不是这边的薪水比外头帮佣的工作要高上一倍,我也不喜欢留在这里工作。”就因为儿子出车祸需要大笔的医药费用,而且还有三个孙子要教育基金,无奈之下,她才来到符园,初来乍到时还吃了几次亏,最后她选择明哲保身的方法才能待到此时此刻。 祈末儿把碗盘洗干净,放进烘碗机内烘干。“别担心,我只要小心一点不就行了,而且不是每个人都满脑子想害人。” 问题没那么简单,这丫头到底晓不晓得容人、让人,全是蠢事。 “末儿……” “奶奶。”想告诫她的话被一道稚嫩的男童音给打断,厨房的后门跑进了一个长相十分可爱的小男童。 一见沈太太,大约七岁大的男孩高兴的扑进沈太太怀里。 “奶奶。”“他开心喊着。 “冬冬,你怎么跑来了?”沈太太吓一跳!还没讲完的话全忘光。“怎么回事?是不是家里出了事?你爸爸他——” “爸爸在睡觉,没事的。”小男孩连忙安抚情绪紧张的奶奶。“我偷偷跑来找奶奶,是想问问有没有事情要我帮忙的,我可以帮奶奶做事。”简单几句童言,刹那间把沈太太弄得眼眶通红,连祈末儿也都鼻头酸酸。 “好懂事的小孩子。”她蹲下来端详男童,粉嫩的小脸蛋非常清秀可爱,年纪小小,却懂得要帮大人分担工作,教人好感动。 沈太太也爱怜说道:“幸好这个孩子让我觉得安慰,要是工作上有什么不顺心的,一想到他,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你叫冬冬是吧?”祈末儿好喜欢他。 “是啊!姊姊。”他大眼睛眨呀眨的。“好奇怪,我以前偷偷跑来时没见过你耶,你是谁?” “姊姊是新来的,叫祈末儿,你可以叫我末儿姊姊。” “原来是这样。”冬冬明白的点头,然后道:“我们一边工作一边聊天好吗?否则要是被别人发现工作没做完,奶奶会挨骂的。”他露出奇怪的惊悸神情。 “这孩子以前被宋太太发现过一次,我们两个被她狠狠削了一顿,她怪我把符园当成是托儿所,随便让他进来。”沈太太解释小男童的话。 “原来是这样,那好,我们开始工作,冬冬个头小,你帮奶奶把桌子擦干净好不好?” “好。”他开心地接过抹布,勤快地开始工作,祈末儿看了感动万分,要是将来自己的小孩能跟冬冬一样的懂事明理,此生无憾了。 而教她更开心的,是符园的人并非个个都冷酷无情,沈太太就是一个好人。 “咦?这小子怎么又溜到符园玩耍?沈太太你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保证过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的。”严厉的叫骂突然窜出,忙碌的三个人同时吓一大跳。 “啊。”记忆深刻的魔音又冒出来,冬冬吓得跌倒在地,紧张兮兮的大眼睛望着手足无措的奶奶,惨了,连奶奶都吓坏了。 宋姨扬着刻薄嘴脸走进厨房,瞪视冬冬。“这里不是儿童乐园,谁允许你到这里玩的?你为什么总是不听?” “我没有……玩……我是……是……” “是什么!”咆哮声把冬冬吓得脸色发青,她还不放过的撂话道:“沈太太,你太不懂规矩,我要跟上面反映,革你的职。” “不要啊。”没了这份薪水她很麻烦。 “你是咎由自取。” “宋姨,你不要太过分。”祈末儿看不下去,挺身而出。“冬冬是来帮奶奶工作,并没有玩。” “祈末儿,这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说话。”她不鲁钝,知晓她有符日帝这位大靠山,即使她选择佣人的身份,还是得让她三分。 “你不应该欺负沈太太,这种作法太过分。” 一针见血直扎她痛处,宋姨心虚极了。“你说我欺负谁来着,是这小子总是偷偷溜到符园玩耍,不该处罚吗?” “我说过,冬冬是来帮忙,不是玩耍。” “我不管,既然沈太太违背符园的规矩,就该被革职。” “宋姨,你也是个长辈,也会做奶奶的,你又何必这么残忍,连一点人情都不讲。” “你是什么身份,记住你不过是个佣人,论职等我比你高一级,你也敢教训我。” 给她几分颜色,她倒开起染房来了。 祈末儿一时哑口,想着自己的选择,就因为不选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高高在上的身份,所以没有权利据理力争? 不!她才不会后悔。 “宋姨,你不要断了自己的后路,仁慈一点对你只有好处。” “你是在诅咒我?”宋姨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你……你……”骂人的话硬是吞回去,宋姨不敢太过躁进,她清楚在符日帝心头,这丫头有着某种地位,现在还不是正面冲突的时候。“算了,今天就不跟你们计较,可是下一回,我不会再轻易饶恕你们。”她恨恨地离开,临去前,还回头朝着她们露出狰狞表情。” 冲突暂且压下去,沈太太感激涕零地道:“末……末儿,真的是谢谢你,谢谢。” 就算还有一点点戒心,此时此景也让她彻底消除,想对付狐假虎威的宋姨,可是要冒很大的险。而且她很感动,末儿可以不计前嫌,肯为她出头,在这个以自我为中心的符园里,她仿佛是一道滋润人心的甘泉。 “不必跟我道谢,我不过跟她讲讲道理罢了,沈太太,你带冬冬先回去吧,剩下的工作交给我,没事的。”她不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伟大的功德。 “可以吗?” “当然可以,快点回去,瞧瞧冬冬都吓坏了。”祈末儿心疼地抚着小孩的脸蛋。 “好,就麻烦你了。”沈太太感激地不断道谢,牵着一脸惊惶的冬冬,先回去替他压压惊。 祈末儿叹口气,她不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却为自己的无力感到无奈,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改变这种欺善怕恶的气氛,要怎么做才行? 第六章 “就这样。”符日帝回应的声音是一贯的冷厉,没有波动,也没有反过头斥责她的意图。似乎他是相信她所说的内容。 “是啊。”宋姨点头如捣蒜,毫不以为她颠倒是非。加油添醋的把沈太太带小孩进符园的事情跟符日帝禀告有什么错误,更是利用机会好好诋毁祈末儿一顿。“祈小姐仗恃着少爷对她的容忍,居然开始在符园里作威作福了起来,不仅四处收拢人心,还莫名其妙的把小孩弄进符园来,坏了规矩,我好心劝告她,她反而骂了我一顿……” 董勒站在旁边听宋姨口沫横飞的大放厥词,而且箭头都指向祈末儿。眼角偷偷瞥了眼符日帝的模样,虽然他不置可否,但又很专心在聆听,可是平静的气息又没有任何反应,要知道宋姨声讨祈末儿的这番话足以让人听得七窍生烟。 霍地,符日帝举高手,宋姨的长篇大论乍然中止! “少爷?”宋姨说得正顺口,突然被阻止,她以为又惹恼了符日帝。“少爷,我说的全是真话,没有半分虚假,我……” “你下去。” 第13章 他淡淡命令。 “呃……是!”悄悄研究他的脸色,七情不动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不过既然能够听完她这番话,想必他对祈末儿的印象一定打了折扣。 这样最好,老太太得到消息后一定很开心。 她聪明的不再多言,退下。 符日帝坐在沙发上,只是静静观看远方。 似乎怎么做都动摇不了祈末儿的想法,置身在互斗的符园里,她仍有办法自得其乐地生活着。 不曾改变。 不断运用她的浪漫思想要破除符园的迷咒。 这种行为倒是像极正义女神。 必须承认,交战几回后,赢的人总是她。 祈求儿让他尝到了何谓失败。 面对此景,他该生气,也该布满寒霜,可是符日帝的脸部线条却是柔和的。 头一回处于弱势当中,他居然还觉得新鲜。 他眺望远方,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连董勒的注视都没有感觉到。 不一样,愈来愈不一样了,向来,符日帝不容许自己在人前表现出心事,他一向严密的守护着自己的情绪。 而现在、此时此刻,他的困惑、前所未见的柔情却明显地绽现在眉宇间,甚至忘了有他在场,更可怕的是连他或许都不自觉。 时间不断流荡,许久许久后,董勒清清喉咙,还有一件要事必须处理,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把他从失神状态下唤回。 “少爷。”他轻唤。 “怎么?” 居然没有不满,董勒愈来愈佩服祈末儿,那妮子硬是要得,影响得了符日帝。 “瑟夫集团的总裁夏无肃先生即将从加拿大来访,你可有特别的指示?”夏无肃可是一位重要的客人。此人是华裔,凭着高超的经营手腕,所经营的瑟夫集团不仅成为加拿大最赚钱的企业体,现在更以迅雷之姿在国际间窜起,声名直追符氏财阀。而且有趣的事情不仅一样,其中最让人津津乐道并且评比的,夏无肃的年纪与符日帝相仿,同样都是青年才俊,自然地,外界总会将两人拿来互相比较。这种情况当事人自然也是明白,而且两人还有志一同的制造出亦敌亦友的关系,有意混淆外界对他俩交情的质疑,并且运用此利器,从中获利许多,因为一些企业人在怀疑两人交情时,通常不敢妄下订单,想要等待这两个集团厮杀,哪知渔翁之利早被夺去。 “安排他到符园住宿,由我招待。”符日帝做出让人意外的决定。 “这样好吗?”符园可是少爷的私殿。 “没什么不好的,他是个人物,值得。”这话代表符日帝对他的敬重。 “是,我会做好安排。”董勒了解后,准备着手进行,走下台阶,绕出主屋,步行到花团锦簇的庭园,也瞧见祈末儿正拿着洒水器,穿梭在花园中,快乐地浇着水。 天空蓝蓝、太阳暖暖、大地宛如柔软的地毯舒服温暖,风中漫布的,是沁心的花香甜味,感觉是那般舒畅。 董勒忍不住停下脚步,看着她信然地飞奔来、飞奔去,像只快乐的蝴蝶,这般天真浪漫,连他都不自禁的露出微笑来。 “末儿。”他打招呼,这女孩总教人不知不觉的想亲近。 “呀,是董大哥啊。”她跑过来,前尘事早已忘记,她不怪他当初硬押她来符园,他不过是食君之禄,得担君命。 “如何,住在这里还习惯吗?”‘他故意地探探她口风,没忘记她周遭尽是些豺狼虎豹,稍一不小心,就会惹祸上身。 “还好。”她答道。不习惯也得习惯,既然走不了,只好苦中作乐。 “不开心的话要说哦。”董勒神秘兮兮地提点她。 跟谁讲?这符园上下哪个不是只顾自己。祈末儿不想着墨这话题,拐弯道:“董大哥要离开了吗,事情都办好了。” “是啊,都处理好了,现在要回公司去。” “就你一个。”符日帝不上班吗?一个名闻遐迩的大总裁,不可能这般清闲。 “傻瓜,干么赶他走,他要是天天留在符园这才好呢,你才有靠山。”董勒指给她一条明路。 “靠山?”她撇撇唇,不以为然。“我可不敢这么想。”不要欺负她就阿弥陀佛了,还说什么靠山。 他含着深意一笑。“总之你记住我的话,对你只有好处。” “哦。”他是符日帝的手下,自然会为他说好话。祈末儿敷衍回应。“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对我的关心,知道有人关怀我,我很高兴呢。”她灿烂一笑。 这记笑容非常甜美,是心地善良的人才能给予他这种感觉吧,在符园,在符家的势力范围里,很难看见这种人——隶属保护动物之列的单纯女孩。 “不客气,那我走了,再见。”他挥手道别。 “再见。”目送他离开,仔细想想,董勒也算是好人吧。 吁…… 风儿缓缓拂来,摇曳的树叶沙响拉回她的理智,启动洒水器,哪知耳畔又在回荡董勒说过的话。 靠山?符日帝是靠山?这是什么意思? 她抿抿唇,侧首翘望他的房间,不期然地却发现符日帝正站在阳台上,火焰般的视芒正对准着她。 四目交错,她悚然一惊!那慑人的气魄教她脸一红。 可是一想到所有的纷争都是因他而起时,祈末儿硬是压下那股眷恋,努力想换个憎恨他的心情,可是怎地都恨不起来。 她懊恼地移开眼,回过身,拿着洒水器继续她的工作,不能再看他了,再看下去,当真会成为他的禁脔,任凭他耍玩。 就这么的不屑一顾。 这妮子可以对每个人绽露善意,唯独对他不行。 这种忽略、这种漠视,他全明白,因为是他造的因,所以该承受这个果,但为什么偏偏又觉得很不舒服。 明明是他主动出击造成这番局面,然而受伤的,却也是他自己。 “末儿,你最近可好,一切顺利吗?”东东,以前在凯欣饭店的同事,在祈末儿主动致电后,才恍然原来失踪近一个月的祈末儿是在符日帝的别墅工作。而她就趁着符日帝上班,在宋姨不安好心的笑容中顺利走出符园,下山来跟旧同事联络情谊,不容否认,这些朋友以前都满照顾她,而被困在符园的她,只有沈太太这么一个朋友。 “还不错。”祈末儿答道,并不想多说自己的遭遇。“你们呢?大家工作都很顺利吧?” “还不是老样子,谈不上好不好的。”东东迟疑了会儿,挣扎半天后才做出某种决定,问道:“末儿,我觉得很奇怪?无缘无故的你为什么会离开你表婶家?而且去处竟然没有人知晓,大伙还以为你发生事情呢?” “对不起,吓坏你们了。”她不好意思地道歉。 “末儿,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你能不能告诉我。” “就找工作、换工作,忙了些,才忘了跟你们联络。”她没把事实真相全盘托出,一来说了也改变不了事实,再则被他们知道这其中原委,要帮她出头的话,怕又旁生枝节,况且他们又怎么会是符日帝的对手呢。 不堪一击的。 祈末儿低头吃着面,心头一直很不踏实,她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而且学校就快要开学,课业跟生活两相交错,不晓得她应不应付得来。 暗暗叹了口气。 “嘴巴说没事,怎么我看你是愈来愈清瘦。”瞧她眉头深锁,一脸不展,东东心疼地伸手过去抚触她的脸颊。祈末儿大惊,反射性的退开,瞠大的圆眼望着东东,被侵犯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怎么这样?”她直接把不悦表现出来。 “对不起,你别生气,我只是、只是……”只是有点喜欢你,才会情不自禁;东东不敢大胆表白,只想用行动表示,哪知会把她吓成这样。 “你这么做我很……很……很不开心。”可以说是嫌恶了,但念着多年情谊,她不好意思说得太绝。不过,她真的很讨厌被他碰触到的那一瞬间。 不过……他们是朋友,再怎么说,她的反应也不该如此激烈,况且她又不是没被别的男人碰到过肌肤。符日帝,他甚至多次的亲吻她,而且是放浪销魂的纠缠,她每回的反应是沉醉,而非嫌恶…… “末儿,你别生气,原谅我好不好?”瞧她俏脸通红,可见她有多么恼怒。 为什么符日帝碰到她,她就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而东东的手指只是轻轻滑过她的脸颊,她却…… “末……末儿?” 祈末儿没有回话,被催眠一般的掉头就走。 东东连忙付掉面钱,追上前去,绕在她身边不断的道歉。可是她头也不回,只是一直往前走。 怎么会这样?她应该很讨厌符日帝才对,他是个魔星,是害她陷入梦魇中的混蛋,她最忌讳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可是她却任由他纠缠…… “小心,有车子啊。”突然间东东大吼一声!一辆疾驶的车子冲过来,几乎要撞上失神的她。东东一见危险,抓住她手臂往后拉,祈末儿被叫声吓醒,怔傻间被他的力量拉回,一个踉跄,撞成一团,两个失去平衡的身子跌倒在地。 “末儿,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东东爬起来。心急地问,刚刚的不愉快让他想仔细检查她却又不敢碰。 祈末儿饱受惊吓的喃道:“手臂……手臂好像受伤了。” 果然,右手手臂擦破皮,血不断从伤口渗出,形成一块怵目惊心的红影。“我送你去医院,怎样,站得起来吗?要不要我扶你。” “痛。” 第14章 她咬牙迸话。 东东心急如焚,转了个念后急说道:“你等一等,我马上叫计程车。”他冲到路旁叫了辆计程车,随后跑回头又对她道:“末儿,我要抱你哦,你可不要介意,情非得已嘛。”他解释,怕又惹她生气。 “好。”事实上她也疼得站不起来。 东东手臂扶住她肩膀,正准备抱起她,哪知后领突然被一只手掌抓住,猛来的力道让毫无防备的东东被甩丢到一旁去,祈末儿转而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接过去。 回过神的东东又惊又恐地要冲上前去抢回她,男人却已经把祈末儿放进一辆跑车的前座上,紧接着他上车,轰地,银色法拉利迅速开走。 一气呵成的动作再度看傻东东,他连反应的机会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喂,你是谁,你在做什么?喂!你怎么可以当街掳人呢?喂——”这、这是什么情况?东东大吼,追着车子,但跑车已经驰骋而去,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跑车从眼前消失。“喂——” “符日帝,你太没有礼貌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的朋友?你太过分了!”跟抢匪一样的行径,同样也让祈末儿看得瞠目结舌,反应不过来,这股刺激甚至让她连手臂上的疼痛都忘了。 符日帝握持住方向盘,加足油门飞快往前冲,对她的抗议置若罔闻。 算不算是幸运,他居然这么碰巧的看见祈末儿跟别的男人在打情骂俏。 他到底在做什么? 疾快的车连横行在大道上,快得惊人!他一直不言不语,随着车速,两旁商家的霓虹灯束也不断在他脸庞变化,忽明、忽暗、忽明、忽暗……那光,让她无法清楚辨识他的表情,但不容置疑地,是掩藏于暗中的气流,沉重得教她想放声大叫! 符日帝在摆什么架子,错的人是他。 是他! “你该道歉。”祈末儿不满的声音划开凝窒的气流,他凭什么无动于衷。是非黑白该弄个清楚。 “道什么歉?”他终于开了口。 “你对人家太不礼貌——” “那个男人是你的男朋友?”符日帝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低峭寒森的音符有着某种阴沉。“我记得你说过,你并没有喜欢的男人。” 祈末儿被他的反问吓得忘记自己的愤怒。“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啊。” “不是,不是可以在公共场合搂抱成一团。” “搂抱成一团?”她舌头打了个结。“你在说什么,东东是看我差点儿跟车子撞在一块,才好心拉我一把,我毫无防备,两个人才会重心不稳地跌在地上,什么搂抱成一团。” 符日帝陡地把车子停在路边。 “你受伤了?”他立刻梭巡她身上每一寸肌肤,经他一提,痛觉才又重回身上,祈末儿瑟缩了下。 “呀。”她低叫一声,斜望手臂上的殷红。 “很痛?”该死,他刚才居然没瞧见,只顾着盘问她。 “是……有点。”他突如其来的关怀才教她更坐立不安,符日帝到底在想什么,完全的不可捉摸? 立即地,符日帝一通电话打回符园交代家庭医生尽速待命,跑车奔驰的速度更活像出柙的饿狼,往符园的方向前进。 他在紧张什么? 怔忡地望着他严肃的脸庞,她以为必须承受的不是挪揄就是奚落;可是现在的状况,似乎令她难以预料。 车子停妥在大门后,他旋即搀扶着她进客厅,待命的医生立即先替她打了支消炎针,随后替她包扎手臂上的伤口,治疗中,她发现符日帝一直注视着她,脸上的神情像在恼怒,又仿佛在极力压抑某种情绪。 就为了这个表情,她的心跳又加速了!总觉得他是关心她的,甚至连他对东东所做的不礼貌行为,也是出于嫉妒——呀!她呼吸一窒,怎么自己会给自己下了这种强烈暗示。她脸一白,想甩掉这种荒谬思绪。 “你怎么了?还是不舒服?”符日帝发现她的异样,霍然起身要召回离开的医师。 “东东不是我的男朋友,他不是。”祈末儿明明想要摇掉离谱的思绪,哪知嘴巴却控制不住的反其道而行,居然想跟他解释清楚。“东东是我以前的同事,大家许久不见,他关心我,所以我们才约了时间到外头叙叙旧,告知一下彼此的近况,就仅仅如此而已。” 原来她想澄清。 符日帝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祈末儿眉儿一拧,开始觉得后悔,她为什么要跟他解释这么多。“算了,没必要跟你多说,而且你也不会在意这种芝麻绿豆般的小事。”她与东东之间与他何干。 是不该在乎,他却很想问个明白。“你说的是真话?” 她怔忡。“是真话。”她又违背前言跟他表白心迹。 符日帝淡笑,转而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和药丸递给她。“把药吃了,回房睡一觉。” 她接过,心头觉得暖烘烘!虽然只是小小的一个动作,以前对他的不满与愤怒竟然漂流掉。 对他,总是充满着矛盾,情绪忽悲忽喜忽乐忽怨,连她都捉摸不了自己的心思。这是怎样的奇怪情况? “还有,以后不许随便踏出符园。”没来由的一句让祈末儿呆掉!她抬头看他,好不容易升起的好感全部消失,这莫名其妙的命令听得她不由怒火中烧,他怎么可以限制人身自由。 “没有道理,就算你用还债的借口强逼我留在符园,我也该有休息和决定自己去向的权利。”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激动。 “我是在为你着想。”一出门就出事,还敢乱晃。 “为我着想?”她气喘咻咻。“这种恶劣的命令我不服从,没有道理。” “你总是要跟我作对。” “是你过分……唔……”她脚步颠踬了下,气急攻心呀,以为他的个性逐渐在转变,没想到他霸道恶劣的本质依然没变。 “末儿。”他上前要扶住她,她却避开。“不用你在我面前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她气得口不择言。 “你说什么——” “少爷。”宋姨突然闯进来,对峙的空气变得更加混乱。 “什么事?”他没有心思责怪来姨的私问之罪,犀利的眸只盯住祈末儿。 宋姨禀报道:“老夫人致电,请少爷接听。” “到底有什么事?” 她吓一跳,直说了。“是表小姐要回台湾度假,老夫人要少爷答应让表小姐留宿在符园。” “你答应吧。”不关她的事,祈末儿却答得比当事人还快,这个符日帝愈来愈古怪,或许有别的女孩进来拉走他的注意力,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发生。“你快点答应老夫人吧。”她把眼光掉开。 这样最好,倘若能让那位表小姐进来符园,这符家人也就不必老是疑神疑鬼,以为她要攀权附贵,以为她是居心叵测,以为她要引诱符日帝。 更重要的是,符日帝或许就会把眼光移开了。 他的眼,须臾不曾离开她的脸,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你要我答应她进来,你完全不在意?” “在意?”她失笑。“我凭什么资格在意,我一点置喙的权利都没有,因为你是高高在上的符日帝,早就习惯指挥一切、唯我独尊,就算我可以唱反调,你也不会听进耳朵里的。” 他被反将一军,祈末儿说的是事实。 的确,对于她的反抗,他总是抱持着戏弄的态度,她让他觉得日子过得有趣许多,她是名副其实的“玩具”。可是,当他发现她打从心底排斥他时,一股愤怒的无名火却也凝聚到了爆发点! “好。我同意让她来符园。”符日帝凌厉的决定震得祈末儿脸色发白。 一股失望蜂拥而上,明明是自己煽风点火,要他同意,怎么他答应她反倒觉得不舒服。 “我立刻去跟老夫人回话。”宋姨大喜过望,怎么也想不到少爷会答应,初听老夫人的吩咐时,她以为自己进来问话只会成为炮灰的份,没想到……没想到……嘿,还真亏了祈末儿这一闹。 “这样你该满意了吧。”他周身散发冷冽气息简直快要将她冻成冰块。 满意?她后悔,后悔死了。一个宋姨就教她难以应付,现在又多了表小姐,一老一小在她身旁搅和,未来的情况可以想见——热闹呀! 第七章 “表小姐,你的咖啡。”没什么特别,反正类似的工作她以前在饭店就从事过,所以不觉得难堪。祈末儿不理会宋姨监视的眼神,态度从容的完成主人的吩咐,在符园,她只是个佣人。 所以只要认清自己的地位,好好工作就不会落人口实了。 “谢谢。”她朝她一笑,接过她端过来的咖啡杯,还向她颔首。 很优雅、非常非常的优雅。蓝依,她是符老夫人的表亲戚,同样出身豪门世家,气质自然非凡,重要的是她和印象中的千金小姐显然有些微差别,她不会胡乱撒泼,也不像没脑袋的蛋糕,表现在外的行为举止虽然仍有对自己的自信与骄傲,但不至于太惹人反感。 “你就是祈末儿吧。”蓝依亲切十足地问她,不过眼瞳却是冷然的,冰厉的视线直捣她心头,教祈末儿胸口莫名一窒。“虽然我远在美国,不过已经听说过你的大名,而且你在符园所做的种种事迹,让我好想亲眼看看你呢。”她口气温和的陈述着,祈末儿胸闷的情况却是愈来愈严重。 绝非泼妇骂街,话中却又别有意涵,这蓝依,令她心慌。 “是……是吗?你想见我?”她不明白蓝依话里所藏的是何意思? 第15章 “对了,听说你现在是xx大学的学生。”蓝依突然改变话题,异常热络的询问她的背景。 “是啊。”连这事她都知道,这个表小姐不是这两天才回国的。 她开心地道:“这么说来,你是我的学妹喽。” “学妹?” “对呀,我是念经济的,大学四年的学业我花了两年就修业完成,家父要我出国攻读硕士、博士,很幸运的,我也都很顺利的拿到学位,老奶奶知道以后非常开心呢,马上一通电话要我返国回到符氏财阀服务,要我运用所学好好帮助表哥管理公司。” 祈末儿听呆了,天哪,这蓝依才几岁,念起书来竟然这么厉害。 “末儿……噢,我虚长你几岁,可以直接喊你末儿吧?”她笑容可掬。 “可以,当然可以。”莫名的,觉得她的笑脸很诡异。 “好奇怪哦。”蓝依忽然唐突地道。 “奇怪?” “对呀。”蓝依好奇地看着她。“我不明白表哥为什么这么器重你,这很特别耶,你是什么地方让他觉得欣赏,你的优点到底在哪儿?” “我的优点?” 蓝依丝毫不放过。“当然,表哥一向要求完美,能站在他身边的人一定都是顶尖人才,倘若没有优点让他觉得可贵、可用,他可是连瞥都不瞥人一眼的。” “是吗?”听着她的说法,身心突然被愁绪所扰乱,突觉自己真是没有任何惊人之处。 “是的,你一定有特殊长才,我实在很想要了解。”蓝依异常刺眼的棕眸犀利地射向她。 初见这位蓝小姐,会觉得她的外貌、气质、谈吐、内涵均极佳,而且态度诚恳,似乎非常好相处。然而现在几个起落过招,她渐渐发现她和善的表面其实只是一种手段,跟她的想像完全不一样。 她好像低估了蓝依的骄气,更甚者,她打击敌人的手段更厉害——杀人于无形。 “怎么,你不愿意跟我说吗?”蓝依见她一直不答腔,自我讥嘲的说起来。“唉! 大概是我不够资格跟你说话,所以你连理都不想理我。“眯成新月般的眼眸厉光四射。 “也该是,毕竟仅仅一眼,表哥就破例邀请你来到符园,而我花了二十多年时间,也才在前日有幸涉足,两相比较起来,你是有资格对我摆脸色。” “什么?”这是哪门子逻辑,也可罗织。 “祈末儿,表小姐是敬重你,才纡尊降贵的和你做朋友,反观你用什么态度回报她? 你未免也太骄傲了吧。“一直未吭声的宋姨开起口来就是石破天惊的指责! “我没有。”这算什么?莫名其妙被强戴顶帽子,而且被诓得毫无破绽。 “宋姨!你别吓她,或许末儿是无心的,我们这样指责好像是在欺负人家,要是被表哥听见误会了,咱们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喽。”蓝依别具机心的抿唇微笑。 懂了。 她们根本是在一搭一唱。 祈末儿震惊极了!再度见识到另一种攻击手段,而且比起火箭炮的威力还要更加惊人!蓝依故意运用本身的优点比较出两个人之间的差距,想逼她自惭。 明知是种手段,她不该在意,可是恶劣的情绪依然划过心口,胸臆好痛。 “末儿,厨房还有工作,麻烦你进来一下好吗?”沈太太突然从玄关冒出来,在宋姨来不及制止前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立刻拉她离开现场。 “喂——”宋姨想叫住她俩,蓝依却示意不要! “没关系,让她逃吧。”蓝依有把握自己赢了这一盘,暂且放过她。 聪明的蓝依已然发觉到,短短几句话就让祈末儿的自尊心崩溃一大半;只要再轻轻一击,她什么就都没有了,对付这种女人,根本不必太费心神。 另一头,被无形枷锁链住的祈末儿被沈太太拉进厨房后,仍是呆呆不动。 沈太太瞧了下,确定宋姨她们没有进逼过来,连忙安慰饱受挫折的析末儿。 “傻丫头,何必在意,你不是最洒脱、最乐观的,岂会不懂人比人气死人的道理,你干么在乎蓝小姐的话。” 她眨眼,眨呀眨地。 “是的,我是明白啊。”是明白,却没有办法阻止恶劣情绪蔓延。天晓得她也不喜欢自己此时的模样,一点信心也没有。 “真的?”那么为何她仍是一脸的闷闷不乐。 蓦然,祈末儿用力拍打自己的脸庞,小手倏握成拳后又放开,吐了一口气,朝担忧的沈太太绽颜一笑;事实上她该觉得欣慰了,在这处处危机的符园里,终于有人愿意待她好,她是有收获的。 “末儿?”怎么啦? “别担心,我好了,我已经复原了。”她眉开眼笑。 “真的?” “真的!”她用力点头。瞧沈太太总算眉头舒展,不再替她担心,她也如释重负,只是,有谁知道,跟随自己十多年的意念却是逐渐在动摇。 她是否也该学人家耍手段以求生存? 她是不是该这么做? 她愈来愈迷惑了。 几天过去。 祈末儿表面无事,心里仍然有个结。 尤其为了压抑蠢蠢欲动的邪恶因子,她着实花费一番工夫。 不像她,愈来愈不像乐观开朗的祈末儿,她向来不让无聊事困扰己身太久,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信念。记得从前,每回遭遇到挫折,只要整理心情,做好心理建设,身与心就会蓄满动力,好让她重新面对新的挑战。 而这次,她不否认几乎快失控。 有好几回,她真的拟好计划要跟蓝依、宋姨斗上一斗,其实她有筹码的。只是。就算她斗赢了又如何,有意义吗?想想自己追求的到底是什么生活?不过是平凡与安顺罢了,要是搅出一团风雨,可以想见离她的希望只会愈来愈遥远。 祈末儿拢拢被风拂乱的发,步出气势磅礴的主屋,来到凉爽的庭园间,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正因为如此,明知符日帝正在客厅等候贵宾。就会故意避开他。 怕混乱的心情在符日帝介入后,会弄得更加不可收拾。 因为那个家伙的心思没人能摸得透。 祈末儿双手交握支着下巴,微仰小脸。忧郁的眼瞪视着靛蓝天空,好烦、好烦哪,连这样的好天气也缓和不了她沉闷的心境,乱得可以。 “夏先生,这边请。”从车库方向走出两个男人,往主屋前进。领头的人是董勒,而在他身边的则是另一位年轻男人,模样高大俊挺,外表非常出色,他是瑟夫集团的总裁夏无肃。 他接受符日帝的邀请,于今天来到符园作客,在董勒的引领下,穿越花香飘送的庭园,往主屋迈去。 祈末儿撑着颊无神地坐在花园中,小脸浮现浓浓的阴郁,她极力想澄清紊乱多日的心绪,也努力想把脑中的一切回归最初的平静,然而呀惶恐、不安却一再揪紧心魂,至今仍理不出头绪来。 夏无肃前进的步伐在看见这一张充满无奈的脸蛋后,停了下来,他好奇地转向祈末儿。 “夏先生?”董勒也瞧见末儿在庭园里发呆,可是没想到夏无肃会对她产生兴趣。 “等一等好吗?我想跟庭园里的女孩说说话。”丢了句,夏无肃走向愁容满面的祈末儿跟前,毫无忌惮地就仔仔细细端详起来;而陷入混乱中的祈末儿无视于他的接近,依旧陷入自我的思绪中。 夏无肃突然不以为然地摇起头来。 “不应该呀,年轻女孩应该要开心的笑、快乐的挥霍青春,怎么可以愁容满面,这样子很丑的。”他用一种仿佛认识她的口吻告诫着失神的祈末儿。 怎么回事?空气中陡然飘来一股怡人的味道,那是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闻起来很舒服;而且身旁不止有这股温馨味,还有温柔却又带点威迫的声音在她耳畔飘呀飘地,很诱人,是谁呀——远扬的心思慢慢在拉回。 “哈罗,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夏无肃的手指在她眼前晃呀晃的。 “夏先生,我们还是先进屋去吧。”董勒有意催促,还有点懊悔,不应该让他看见祈末儿的。 “等一等,我有话对这女孩说。”他执意留在原地,不断轻唤着她。“哈罗,你清醒没有?天气这么美好、人生这么灿烂,未来是一片光明,你这么失神落魄的坐在这里,是在浪费人生呀。” “什么?”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了一位白马王子,俊美的五官不断在眼前晃动,迷眩了她眼睛。 并且这种感觉好熟悉,就如同第一次见到符日帝时相同,很震撼! 说来可笑,当初那股悸动至今依然深刻镌镂在心版上,想忘也忘不掉。 控制不住的时候就会想起。 唉!现在这位又是谁?符日帝已经够麻烦了,又跑出一位神采俊雅的天之骄子在跟她招手,怎么她祈末儿总是该死的幸运,不必特意强求,非凡人物就会主动出现在眼前。 她该为自己的幸运高兴吗? “白马王子呀?”她疲惫地深深叹口气,无奈地幽幽说着:“只可惜,就算有白马王子主动愿意站在我身边,也与我无关?平凡如我,怎么匹配得起顶尖人物,妄想呀。” “末、末儿……你在说什么?”听傻的董勒愣在当场。 而她一无所觉,继续说道:“知守分际,我向来执行的最是彻底。我一向不贪、不求,很守本分的,既然谨守本分,又为什么让我尝到这么多的挫折?为什么要对我这么不公平。” 董勒瞠大眼。 第16章 “末儿?你到底是在说什么?” “哈……哈……哈……有趣,好可爱,她太有意思了。”夏无肃感觉好有意思,眼神充满对她的赞赏,含笑的眼侧望向董勒要答案。“末儿,你说她叫末儿?” “是的。”董勒不敢隐瞒,夏无肃可是符氏财阀重要的伙伴。“她叫末儿,祈末儿。” “祈末儿。”夏无肃反复哺念。“好可爱的女孩,真让人心动。” “什么?”董勒吓一大跳! “祈末儿……”夏无肃宠爱有加地喊她,俊雅的眉眼盈满对她的兴趣。 “你是谁?”祈末儿被笑声、说话声给震醒过来。她眨眼、再眨眼,方才幻想的白马王子还在场,真实的存在,不是做梦,仪表轩昂的他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没有散去。 这么说……他是活生生的真人,是有灵魂有躯体的。 那么她刚刚说的话,也一字不漏地进了他的耳朵里吗? 天哪! 她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忙不迭地捂住自己火红的脸。丢脸,实在太丢脸了,谁挖个地洞让她钻进去,让她死了吧。 “末儿,你又没做错什么,干么藏起来。”他好笑地拉开她的手腕,暗施的压力让她逃不开,得迎视他。“你在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人。” “你……你……”她被惊得无法开口。 “我叫夏无肃,是一个平凡的男人,和你这位平凡的女孩恰巧可以成为好朋友,又或者……我们也可以考虑配对成为情人。” “呀!”初见面耶,他居然就可以这么毫无忌惮。赤裸裸的说出求爱宣言,她的心脏都快迸出来了。“你在胡说什么?”又来一个符日帝吗? “我没有胡说,是真心诚意的,倘若直接成为情人关系会吓着你的话,那么我们可以慢慢来,就从朋友做起,你说好不好?”子夜般的黑眸诚恳地向她发出询问,没带一丝不敬和调戏,祈末儿看着、看着,渐渐沉溺在他稳定的眼神下,奇异地,她居然不再紧张害怕,激动的情绪平复过来。 “我……”她舔着干涩的唇,轻声回道:“谢谢份的抬举,我觉得很荣幸。”不一样,和符日帝截然不同,她看不到任何恶意的把戏。 瞧她沉静下来,夏无肃也放开对她的箝制,满脸笑容道:“别说什么荣幸不荣幸的,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答应?” “咳!”董勒忍不住赶紧出声提醒祈末儿,她可不能胡乱随便答应啊。 “董勒……哦,不!”她恍然忆起跟符日帝之间的种种,脸一白。“不,不行,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抱歉,我暂时不能和你做朋友。”以后有机会再说吧,现下绝对不适当。 夏无肃拧眉。“跟我做朋友怎么会有麻烦呢,你担心什么?” “可是——”怎么解释她跟符日帝之间复杂的情况,何况她也毫无头绪。“我的意思是——” 他点住她的唇。“别想太多,愈想只会愈恐怖,只要你愿意相信我是一个好人,对你绝无恶意,那么一切就不会有问题。” “但……” “她只是一个佣人,并不适合与你为友,夏先生太抬举她的身份了。”蓝依从后头出现,挺故意的告诉符家贵宾祈末儿真正的身份,还存心要把她打压下去。“凭夏先生你的身份与地位,祈末儿要是贸然答应你的请求,会显得高攀,更会让符家蒙羞,她自然不敢同意。” 祈末儿噤口,蓝依还是不肯放过她。 “你的说法有问题,佣人也是人,只要我喜欢,谁都可以是我的朋友。”他轻轻拍打祈末儿的肩,鼓励与温暖霎时包围住她。这位夏先生似乎明白她的苦处,也了解她的身心正受着某种挫折的哈噬。 这段话无疑是一道甘泉,滋润了她即将枯萎的灵魂。 蓝依干笑一声。“说得极是,夏先生当然有权利跟任何人交朋友。”既然讨不了便宜,她连忙改弦易辙。“不好意思,这边请,符先生正在等你大驾。” “你还好吧?”他恍若未闻蓝依的话,全副注意力放在祈末儿身上,瞧她有没有受委屈了。 “还好。”俏脸不由一红,他很关心她。可是这个情景可把董勒看得紧张死了。 “夏先生,你请吧。”不行,不行,要把他们两人分开些,祈末儿是少爷的猎物——呀,不能再当猎物了,再当下去,这女孩就会成为别人的盘中飨。 “我们一块儿进去。”他还是把注意力放在祈末儿身上。 “不行,你才是正主儿。符先生等候的人是你。”祈末儿想起他的身份。“快进去,我另外有事要忙。” “一块儿去。”他坚持。 “祈末儿有她自己的工作得做。”蓝依阻止,她是什么角色,凭什么和他们这群精英分子平起平坐。 “一块儿来吧,没关系的。”夏无肃温柔地怂恿她。 “可是……” “夏先生,请吧,符先生正在等候你呢。”蓝依开始显得不耐烦,夏无肃的眼睛是不是瞎了,对个下人乱送秋波。 “符家似乎很亏待末儿呢。”乍地,夏无肃竟然迸出这句话。 “什么?”在场的人个个倒抽一口气。 “我说的不对吗?” “夏先生,你……你……”话梗在喉间,祈末儿感动得说不出话,有人支持的甜美是笔墨所无法形容的,而且护卫她的,还是这么有身份地位的人。 蓝依可不能任由外人这么批评符家,尤其护卫的对象又是祈末儿。 “夏先生,你的话并不正确,你根本不了解祈末儿,怎么可以仅凭一面,就指责符家亏待她呢。”蓝依以女主人身份自居。 “没有错待的话,她就不会是这种郁郁寡欢的凄惨状。”奚落了一句,他簇拥祈末儿走向主屋,不理横眉竖眼的蓝依。 惨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忧心忡忡的董勒望着夏无肃极其亲密地拉着祈末儿走向台阶,他突然好想为自己买个保险——不得不防这两大集团会不会打起仗来,搅得世界经济为之崩溃。 蓝依脸色难看的跟随进屋,这是怎么一回事?夏无肃眼睛瞎了吗,分不清谁才是真正女主人。 “这样好吗?”行进间,祈末儿不安的低嚷,她并不想进屋。 “没关系。”夏无肃神色不变。 就算有关系她也没辙,她的纤腰被他环扣住!根本没法子抗拒他的决定,所以只得跟着他步入客厅。 从沙发上起身迎客的符日帝脸上带着笑容,然而一见到夏无肃竟然簇拥着祈末儿进门,并且他的手臂正环在她腰间时,他笑意未变,眼神却换上沉沉的阴冷。 “欢迎,夏无肃先生。”符日帝伸手,声音异常柔和,听在祈末儿耳里却有股风雨欲来的痕迹。 夏无肃笑笑,握住她的手,态度从容回道:“谢谢你的邀请和招待,很开心可以来到符园。” “好说。 精彩的两人,自成一格的魅力,眩花了在场人的眼。 这一头,符日帝狂野又冷漠的兼具气韵早已教人迷惑,那模仿不来的冷邪味更是令人深深着迷。 而另一边的夏无肃则像个充满智慧的狩猎者,内敛的气息教人摸不得、看不透,偏偏又无所不在,任谁都逃不过他的魔手。 彼此似乎各有所长,却一样带着危险气息。 不知是幸抑或不幸,以她一个小小的平凡人居然能够同时“瞻仰”到两位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处于世界顶端的王者,想想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日帝。”蓝依追随进屋,方才的狼狈已经不见,她仪态优雅地走向符日帝,一顿足立即开口报告刚才发生的精彩剧码,连细节都不放过。“你知道吗?实在让我惊讶呢,夏先生的为人简直亲切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一来到咱们符园,就为一个佣人打抱不平,我都吓一大跳呢。” “是这样?”他从容不迫地问。 “没错,符先生不会介意吧,原谅我不曾见过像末儿这么可爱又甜美的女孩子,才会忍不住替她叫屈。”他爱怜地朝祈末儿笑笑。 她动都不敢动,事实上打从她踏进客厅开始,连瞄一下符日帝的勇气都没有。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夏先生喜欢末儿?”符日帝直截了当问出口,那对眼睛一直阴沉沉的。 “的确,我是非常欣赏她。”他答得干脆。 “末儿可真有福气哪,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博得男人的好感,她的能耐的确不可小觑。”蓝依似褒又像贬地插嘴。 “末儿的确讨人喜欢。”夏无肃不拐弯抹角,正了色,直接又诚恳的对上符日帝,开口询问:“符先生,符家人才济济,一定不缺末儿这个小佣人,假使我能征得末儿同意的话,不知道你可不可以让她跟我返回加拿大。” “什么?”祈末儿大惊!不敢相信地望着他。夏无肃当真,他真要她,不是开玩笑的。“夏先生……” “我是真心诚意的询问你的意见。”夏无肃郑重重述。 符日帝面无表情,也没有开口,整个室内陷入一片凝窒的沉默中。 这股僵凝教人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须臾后,符日帝终于开了口。“很抱歉,祈末儿不会跟你同去加拿大,她是我的女人,只能留在符园。”强烈的嗓音划破窒人的空气,也夺去许多人的呼吸。 “你!”祈末儿差点儿跌倒,错愕的小脸转望符日帝,久久无法移开。这句台词很耳熟,她听过,她甚至曾经为这句话而起了小小的期望,以为他是喜欢她的。 第17章 但——是吗? “表哥……”蓝依吃惊地跳出来,夏无肃却比她还快一步。 “你的说法有问题,我方才明明听见蓝小姐的形容,末儿在符园是佣人身份,而佣人可是……” “不管是佣人或是情人,任何的角色,全凭我的决定,夏先生不必过分关心末儿,她的好与坏,符家自然会全部担下来。”符日帝的眼盯住微微发颤的。“末儿,你过来。” 他的话,像魔咒,她就宛如被催眠了一样,一步一步走向符日帝。 我的女人——这句话让她撼动到无法理清思路。 她又傻了。 手臂一伸,符日帝环住她,将她揽进坚挺宽阔的胸怀中,张开羽翼包围住她。 “记住,符园是你的家,你只能待在这里,哪儿都不许去。”他对她施展魅力,有一瞬间她是相信的,不过——“可以吗?”很怀疑,她一直被视为眼中钉的。 “可以!”符日帝道,转而看向夏无肃,漂亮的眼睛依然冷冷森森。“知道了吧,她会待在符园,哪边都不会去,夏先生的关心,符家心领了,一切到此为止。”强烈的宣告要他别从中搅和。 “是吗?”夏无肃轻轻叹息,又有些不以为然。“真是的,要怪就要怪我跟末儿相遇的太晚。不过呢,我们现在同住一个屋檐下,而且你跟她尚未成为定数,将来的事情会怎么发展还很难说,我并不想轻易放弃。”他压根儿不在乎符日帝的警告。 “对,对,夏先生说得有道理!”蓝依借力使力开了口,事情发展的情况怎么跟她预期的完全不同,她不敢相信符日帝竟然这么在乎祈末儿。“一切还没成为定数,而且夏先生是这么的欣赏末儿,表哥不应该阻止的。” “对呀,如果符先生能够成全我,夏无肃会感激不尽。”他对符日帝眼中的占有欲视而不见,继续他的请求。 怎么会这样? 祈末儿被眼前的一切弄得无法思考。 她无缘无故突然变得这么抢手,没理由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八章 “你清楚夏无肃的身份吗?”夜极深,符日帝尚未入睡,霸道的他也不愿让她拥有好眠,一个指示下来,人都休息散去,只有她留在客厅,被一双没变过的冷冽眸光紧紧锁死。 祈末儿拿着水杯踱过去,放在桌上,轻声回道:“我曾经耳闻过他的名字,知道他是一位很厉害的商人,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她同样无法平静,这种争夺战简直是要她的命。 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赶紧移开,这其中最让她胆战心惊的!却是属于符日帝的宣告。 他到底对她存着什么心?一会儿把她推得远远,一会儿又把她纳入羽翼中,宣称她是他的人。反反复复的作法,弄得她仓皇无措,几乎发狂。 就如同此时,又是高深难测的表情哪。 他开口:“在商场上,夏无肃不仅有呼风唤雨的能力,事实上连我都得钦佩他的经营手腕,他能在短时间内席卷国际市场,自然有几把刷子。”符日帝竟然开始称赞对手的优点来。“最重要的是他年轻英俊,是无数女孩心目中的最佳王子。” “你也一样惹人注目。”不分轩轾的两人,各有各的领域,却同是千万人所仰慕的对象。 符日帝支着颊,斜睨她,存心找碴似的反驳道:“不一样,我跟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她愣了愣。 他很乐意的为她解释。“最大的差别在于他温柔且多情,而且为人极为正派,你也亲眼瞧见的,为了解救你逃出黑暗深渊,他不在乎是否会跟我扯破脸,这股执着可不是寻常人可以做得到。” 她倒抽一口气,哑了口,符日帝话中带话。 “看了他的表现,你心动了没?”他充满魔魅的一笑。记忆往前推,末儿第一次见到他时所展现的不满,他可是印象深刻,尔后更是想尽办法要逃出他的势力范围外,对他始终隔距着一层纱。 现在对照着她对夏无肃的态度,几乎没有任何的反感,还很享受他温柔的宠爱,哪管他们根本认不认识。 “我心动?”符日帝的意思是夏无肃比他更好吗? 符日帝紧盯住她每一丝表情,任何细节也不放过。“他是个人物,有钱又英俊,多少女孩主动对他投怀送抱,倒也没听说他为谁心动过,唯独你,只一眼,仅仅一眼,他就决定要你。” 她突然警惕起来。 “他的想法与我何干,我又没有影响他。”符日帝干么这么咄咄逼人,她一直处于被动状态,从未央求夏无肃带她走。 “怎么会无关,从天而降的金龟婿,你不想好好把握住?” 怒火贲起!他怎么这么说。 “我可以为他心动吗?”她恼,怎么回事?不断跟她推销夏无肃的好,可是字里行间却又处处充满冷刺,有意无意就扎她一下。 “当然可以!”他对上她晶亮的眸,不解她的怒气为何? “可以?”祈末儿冷笑。“也对,我在符园本来就是多余的一个,当初是因为你的好奇而硬把我带进符园中,如今发现我不再有趣、不再愉悦你,你是可以把我当垃圾丢掉。” “别扯到我身上来,扪心自问,你难道不想离开?”他寒光四射,声音奇特的嘎哑。 “如果我可以作主的话,当然想走!”她气急,为什么自己的人生总是被他搅和的乱七八糟,他对她到底存着什么心。 “真的?”他眼一暗。 “真的!”祈末儿好恼。 他眼一闪,唇角释出邪恶笑容道:“要走可以,不过在离开符园之前你必须对符家有所回馈,符日帝向来没有白送人家礼物的习惯。” 祈末儿胸口一凉。 “你要我……要我做出回馈?”他不仅将她视同玩具,还想要把残余价值全榨光才甘心。哈!不愧是商人、不愧是人人惧怕的商场战神,任何的交易,都要对他有帮助。 “我的字典里面没有浪费这两字的存在。” “你……你……”唇片不断颤抖,怎地也说不出话来。面对这样的变化,她要开心、要觉得高兴,仅差一步,她就可以离开符园,她不是一直幻想着要离开这个地方。而且夏无肃怎么看、怎么比,都要比符日帝温柔善良千万倍,倘若真要选个栖息地,夏无肃才是不二人选。 所以她现在要开心的放鞭炮庆祝,因为她终于可以离开这座监牢了,她要大笑三声,好好庆祝自己脱离苦海。 开心哪…… 好——高兴…… 咦?湿湿的,凉凉的,什么东西?脸颊上怎么突然泛起一阵怪异的凉意。 祈末儿伸手去摸,赫然发现竟是水滴。 水滴?这屋里哪来的水滴沾湿她的颊,而且不间断地,水珠还一颗接一颗的滑下…… 一直掉、一直掉…… 符日帝看着斗大泪珠不断地从她眼眶掉落,疯狂的密布在脸上,如遭雷击,他也傻住! 有多少女人为求他的一瞥,曾经当着他的面哭过、闹过,然而他却不曾如此的震撼! 面对此景,他突然想掐死自己;心上有股疼痛…… 这是泪吗?为什么流泪?怎么会流泪的?她该笑……兴高采烈的大笑才对。 可是,她好痛,被出卖的心情真的好拧、好难受。好痛,她痛得几乎快死去。 谁来救她? 对于符日帝习惯性的戏弄,以自己利益为最先出发点的做法她早该了解透彻,奇怪的是她在难受什么,她的眼泪、她的心痛,在他弱肉强食的论调里岂非显得突兀又可悲。 一点意义也没有啊。 “末儿——”符日帝想挽回,想收回前言,可是祈末儿却制止他的话。 “别说了,我懂、我了解,什么都明白。”她拭去泪,潇洒的一笑,就当是场幻灭的戏码,一切到此为止,没有纠葛了。“这样就好,我祝福你,一辈子顺遂。”她掉头走出客厅,关上门。 那扇门就像一道鸿沟,强烈刺激他的灵魂。符日帝怔忡望着她走出去,后悔万分,那是他从未展现过的表情。 “傻子、傻子、大傻子……”祈末儿几乎想打死自己,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掉眼泪?我竟然在符日帝面前流下眼泪?”从小到大,遭遇过多少挫折与打击,她从来不用眼泪来解决问题。而今天,她竟然破了例,甚至是在迷迷糊糊的情绪下悖离了自己一贯的行为模式,忘了一笑置之的真理。“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和以前不一样,愈来愈不像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影子曳在步道上,形成一条浓郁的阴影,她在庭园中来来去去的晃荡,晃呀晃呀地,空茫的情绪教她不知道要何去何从。 “谁欺负你啦?”宛如一道幻影,更像一颗救命的仙药,夏无肃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面前,紊乱的情绪在见到他的一刹那,觉得好像找到一个可以抒发的出口。 奇怪,她莫名其妙的信任着他。 甚至忘了造成这番局面的引爆人正是他。 夏无肃的唇线朝她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深邃的眼不断对她眨呀眨地,态度自然又可亲,趋前去,细细端详她的小脸,接着不以为然地摇起头来。 “真不敢相信,这符园里头怎么会有这么多狠心的人会欺负你?”他心疼地不断叹气。 祈末儿吸吸鼻子,强颜掩饰道:“没有啦,你误会了,没有人欺负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她不愿说太多。 “撒谎,没人欺负你,害你伤心,你会眼眶红红的。” 第18章 他拿出于净的手帕递给她。 “擦擦吧,这是干净的。”就这么一个极贴心的小动作,她停住的眼泪差点儿又掉下来。 她咬唇转过身,不敢面对他,揉揉脸,整理好情绪后才又回过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只是……只是觉得心里很难过……想哭,才会……”呀,她忍不住哽咽起来。 “为了什么事想哭?可以跟我说吗?”深远炯亮的眸静静凝照着她,仿佛天塌下来他会替她承担,夏无肃总是可以扮演及时雨。 所以,受惑于他的眼神,囤积许久的负荷抑止不住的倾泄而出,夏无肃像极寒夜里的暖流,让她忍不住想接近、想求得温暖。 她被催眠似的开了口:“我从来不认为人们该是自私自利的,只会一天到晚想要利用人、想要陷害人。可是符日帝告诉我,我的想法绝对不正确,我该学着耍手段才能得到想要的果实,我不应该那么的天真,天真只会让我一无所有。”她吸口气,幽幽再道:“原本我是理直气壮的反驳他的说法,想改变他的观念,可是渐渐地,在符园的生活却让我的信仰开始动摇,或许……或许他的想法才是正确的,我的无所谓的确是个致命缺点。” “天哪,原来符日帝是这么的恐怖,竟然想把纯真天使变成坏心魔女。”夏无肃不可思议地低嚷道。 “呀!”乍闻此语,祈末儿猛然捂住唇,不知不觉下她竟然吐露心事,而且有中伤符日帝的嫌疑。“我……对不起,我失言了,夏先生——” “你可以叫我无肃。”他突兀指正。 “夏——” “嗯?” “无……无肃。”她别扭地轻轻唤道:“这……我……你会不会因为我的这番话而中止与符日帝的合作关系?其实刚才那些都只是我的片面之词,你不能只听我的,就此对符日帝的人格产生不好的印象吧。”她紧张万分的睇着他,不愿符日帝因她有任何损失。 “那个男人欺负你,你还在为他着想。”夏无肃点点她的脑袋。 “不是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 “这……”祈末儿被堵得哑口无言。 夏无肃噙着微笑,看着她的眼有着看透世情的了然。“末儿,仔细想一想,你是不是喜欢上了符日帝才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弹?” “啥?”如醍醐灌顶!血液冲上脑门,震得她脸红如火。“你、你说什么?我喜欢他?我喜欢……”她喜欢着符日帝,可能吗?先遑论天差地别的身份,符日帝猖狂的本质岂是她所斗得过的。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怎么会不可能,正因为你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所以才会被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给耍弄得团团转,扪心自问,你的情绪是否总是被他所牵引。”他像极张老师在为迷途的小孩解惑。 “不会的。”她茫然,喃喃否认。 “怎么不会呢。” “符日帝他、他是那么的高傲、那么的不可一世。那么尊贵的一个男人,我是什么身份,再平凡不过的普通女孩罢了,而且我有自知之明,也知守分际,我怎么会、我怎么会那么不识相地……自以为是的,敢去喜欢他。”她空洞地道。 “你确定?” “是……很确定。”祈末儿回答得有气无力。 “这样最好,你能对他避而远之算你聪明。”夏无肃转了话。 “是啊……”还是回答得没有半分气力。打从一开始相处,她就告诉自己要把符日帝摒除于心房外,确实的做出分隔,平淡且带上距离的与他相处,所以,符日帝不可能跟她有任何的牵连。 可是,她又会为他的一字一句而反应过度。 “如何?你要是有话不敢直接对符日帝言明,我可以帮你。”夏无肃热情的愿意帮忙。 “你要帮我?” “是啊,替你赶走他,叫他别再来纠缠你。”他热心过头的要协助。 “啥?”她惊呆! “你那是什么表情?!是觉得我不够资格吗?” 怎么会不够资格?他眉宇间所散发的是可以信赖的气宇,虽说举手投足间带点不入世的潇洒,不过她就是觉得他拥有成熟男子的担当,夏无肃肯定可以帮助她。 只是…… 祈末儿心慌的摇头。“还是不行,你别理我了。” “为什么不行?难道我比不上符日帝,不配站在你身旁,你看不起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并不比他差呀。” 他鞠了个绅士礼。“既然如此,你就别再心有碍,干脆选择我的邀请,成为我的朋友,别留在符园了,随我一同去加拿大,看要散散心也好,或者定居下来也行,只要你一句话。” 她迟疑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真的不明白?非常非常的不懂,她不以为自己有这种迷惑男人的魅力。忽地,她怔了怔,有所领悟的笑起来,还疲惫地开口回应道:“如果、如果你是计划拿我来对付符日帝,这个算盘是绝对打不通的。”她忘了夏无肃也是精明干练的生意人,或许他是看出她与符日帝之间有着特别又奇妙的关联,所以想利用这种机会从中牟利。 夏无肃皱起剑眉,一个转目、顾盼之间,有着被冤枉的不悦。“利用你?你觉得我夏无肃是这种卑鄙小人?” 她愣了下!愧疚立刻浮上心,她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失言,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我不应该随便怀疑你的。”呀,难不成她中了符日帝的毒,开始对人性产生严重的不信任,她怎么可以这样怀疑他。 “你真的相信我?”他并不生气,只想确定她的想法。 “实在很抱歉。”不知道要如何形容心底的感受,她真的相信夏无肃是个正派又诚恳的男人,方才是被迷了心窍才口出恶言。 “好啦,既然不再怀疑我的用心,那么你要不要再次考虑看看?”他暗黑星眸闪呀闪地,看得祈末儿有些慌。 “考虑?考虑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和我一块儿去加拿大呀,或许你会发现我比符日帝更适合你。” 又是同样的邀请。 祈末儿望着那张可以安抚人心的俊美脸庞,却渐渐发现不太对劲。 很奇怪,他一会儿故意激出深藏在她内心底下的最真感情,教她不得不默认自己是喜欢符日帝的。 可是转个眼,他又故意介入他俩之间。既然他明白她喜欢符日帝,为什么还要故意趟进这团浑水中,硬要拉她去加拿大。 她愈来愈迷糊,这个让她主动倾诉心情的男人,究竟怀有什么目的? “你和符日帝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她完全分析不出来。 他平静回道:“我跟他是朋友亦是敌人。” “什么?”她傻住,弄不懂,祈末儿发现她根本不了解夏无肃,对于他的所作所为,只能确定他并无恶意。“你太会打迷糊仗了,我发现你比符日帝还要无法捉摸。” 他笑笑。 “只要你靠近我一些,自然会明白我到底是什么人。”他的眼有意无意地扫过左边浓密的花丛方向,脸上的笑意不褪,下秒钟突然贴近祈末儿,对她邀约道:“就这么说定噗,我期待你的答案,希望你给我的会是一个好消息。”说完后,他出其不意在她额际印上一记吻,这才摆摆手,潇洒的隐身回到暗影处。 祈末儿傻在当场,反应不过来,呆呆看他消失。夏无肃刚刚做了什么?吻了她的额,为什么吻她?他真的那么喜欢自己吗? 倏地,身后有股压力直扑上来,她的身子不由得僵硬起来。祈末儿慢慢转过身,符日帝漠然的面部线条映入她的瞳孔,一双凛厉的冰眸教她打了个哆凉! 此刻的他看来是这般的森冷,宛如闻到血腥味的黑豹,一步一步向她接近,准备要拆解入腹。 “你……你怎么会来花园?你怎么……”她发不出正常声音,被他冷凝气魄惊得心脏狂跳,他的模样非常的不开心、非常的愤怒,而且很可怖。 “看来,夏无肃真的很喜欢你。”符日帝炯炯发亮的眼神像要吃人一般,吓得她倒退一步。 “喜欢我?是……应该是吧。”她傻侈的回应,脑子根本无法运转。 “应该是?”他骇人的浓眉一挑,锐眼倏然一眯,手臂就缠上她的腰身,势力万钧的将她搂进怀中。 祈末儿一颤,而她也只能一颤,顷刻间已被他禁锢住,灼热的唇一下子就盖上她的唇,如同前几次一样,他的吻来得猖狂又迅速,而连反应都来不及的她只得沦陷在他的捕捉下,成为他的食物。 她无法呼吸了。 他激烈的吮吻狂妄地锁住她的口舌,不管她如何转头闪躲,他的唇硬是能够噙住她的,连一点间隙都不留。 他狂霸地吻着她。 “不……唔……”她捶他,好难受,这强烈的吮吻她受不了。 符日帝不痛不痒,紧扣住她挣扎的身子,疯狂的索取她柔软的唇瓣,像在做某种惩罚一样,袭击她的灵魂。 她怎么也甩不开他的纠缠。 符日帝那股要将她吞噬的强大力量让她觉得害怕。并且,他不仅在她唇上肆虐,还在她唇上、颊上、额际四处侵袭,灼热的唇片甚至滑至她颈间,在她的领口处吸吮起来。 “不要……”她惊呼出声!再往下探,是她的胸脯,那不是、不是男人可以随意侵犯的地方。她不要! “停止,停止!”她歇斯底里的嚎叫!“停下来……不要——停下来!” 第19章 符日帝果真停下,气喘咻咻地直视她通红的脸。好不到哪儿去的祈末儿虚软的根本站不住脚,若非有他的大掌撑住她的腰际,她早就跌倒在地。 “你……你……”她吓坏了,震惊地看着他依然带着怒气的俊脸。“你……你太过分了!” “过分?”他冷笑。犀利的眸冻住她的四肢百骸。“才刚开始呢。” “符日帝!”她窘急,娇躯不自主地发颤。 他扣住她下颚,冷冷道:“不过,暂时饶过你。” 什么话?这代表还有以后吗? 她想问,声音却哽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还有,别再让我看见你跟夏无肃勾勾搭搭,否则后果自负。”他撂下警告。 “勾勾搭搭?”祈末儿被这个指控掐住呼吸。不对呀,她清楚的记得,是符日帝赶她离开符园,而且还无情的要她有所贡献才能走,那么她跟夏无肃亲近,不是最能合他意,他怎么反过来做出这种不合逻辑的警告。 “你……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到底要怎么玩弄我才甘心?”她快崩溃了,他知不知道? 符日帝深深看她一眼,没多做解释,抱起虚软的她坐在庭园的椅子上,这才转身离开。 思绪宛如被千军万马所冲击般,一下子想起他的绝情、一下子又被他的独占给逼迫到几乎窒息。久久过后,她仍然无法言语,只能无助地望着无人角落,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她一片混乱。 第九章 “末儿,符先生在找你……” 话都还没听完,她已经弹起来,脸色苍白的她像被电到一样,仓皇失措的。“告诉他,我很忙,没空见。” 沈太太被她紧张兮兮的模样给吓住,奇怪问道:“你是怎么了?紧张成这副德行。” 对了,末儿这两天的确很不对劲,好像在怕什么,又仿佛在担心什么似的,坐立难安的。 “末儿,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祈末儿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勉强一笑。 “没……没什么,我只是压力太大,心情有点乱。”她咬了咬唇,随口掰出个理由。 “压力大?可是我觉得你不只压力大,还好像在怕些什么?” “你太多心了。” “不对,我发现只要我一提到符先生,你就避而不听,而且少爷每次叫你你就逃,末儿,你到底为了什么原因要躲开符先生呢?说出来也许心情会好些。”她躲谁都不奇怪,唯独不该对符先生有这种态度,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符日帝不可能欺负她。 也因为符园的佣人都发现祈末儿是特别的,所以除了少数靠向宋姨的那一派行为依然故我之外,其他人都对末儿很照顾——不!这么说是诬蔑了末儿,事实上和善的末儿的确收服许多佣人的心,大家都喜欢单纯的末儿。 “我……” “说说看呀,也许大家可以为你出个主意。”有些佣人围过来|奇-_-书^_^网|,大家也都替末儿担心。 “我可不可以拜托大家,先别再问了。”她已经够混乱,一直没法子静下心情,再理不出头绪她一定会疯掉,她怎么可以愈陷愈深。 瞧她这般痛苦,众人噤了口,心疼地不再勉强她。“好,我们不问,只是你要不要把咖啡端去书房呢,符先生和夏先生都在等着。” “他们在一块儿?” “是呀,好像在商议什么重要事情。” “重要事。”她紧张的发颤,怎么办?这两个人会不会因为她而发生摩擦,他们似乎愈来愈不对盘。 瞧她心事重重,沈太太哪放得下心让她去工作。“既然你不想去,那么就交给我好了。” “麻烦你好吗?”如释重负,她的心情没有办法调整好,那个人她不想见。 “而且我建议你回房休息,再洗下去,那些碗会破光的。”沈太太指着碗槽里的瓷碗。 她叹口气,点点头,在众人的关怀下,失魂落魄地走回房间。 沈太太把咖啡送进书房,立即退出去,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她不敢在重要的场所逗留太久,这会犯了符园的大忌讳。 门一关上,夏无肃无情的讽刺立即大刺刺地传出,毫不留情。 “看样子末儿真被你吓坏了,躲你躲得可真紧,连你的命令都敢违抗。”那晚在花园一定发生很精彩的情况,否则依末儿尽忠职守的心脏,不可能让别人替她工作。 “在中国大陆的投资金额,我们双方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这一点你同意吧。” 符日帝延续方才的话题,对他的调侃置若罔闻。 “装糊涂也没用,事实不会因为你的漠视而消失不见。”夏无肃并不放过,逼他把重点挑出来。 “你非要谈论这个话题不可。”符日帝顿了顿。随即合上卷宗,抬起眼。 “是要谈谈。”夏无肃抚着下巴,兴味盎然问:“我一直很好奇,你难道都不被我所影响?” 符日帝扬起唇。“你的意思是我该停止和你的合作关系?” “不该吗?我以为为了末儿,你会终止跟我的合作关系,毕竟这些天来你看我非常的不顺眼。” “我是看你不顺眼,也后悔邀请你来符园。”他同样不拐弯抹角。“不过公私之间我还分得清楚,不会为某个人而让自己的计划改变。” 夏无肃立刻拍手鼓起掌。“厉害、厉害,冷面战神果然名不虚传,恁是冷酷无情。” “你也不遑多让。”他不会被他和善的外表给误判情况,在他潇洒的表面下,包藏的是一颗令人无法捉摸的心思。 唉——他又突然叹气。“但是听了你这席话,我还真为末儿担心呢。”她竟然比不上一宗生意重要。 “她的事不用你来插手。”他撂下警告。 “没有我插手,事情会有个分明吗?”他闲闲反问。 “你还沾沾自喜?”闹了一堆风波,夏无肃还以功劳者自居。 “能者多劳嘛,而且末儿那么善良、纯真、无邪,她……” “够了,不需要你来宣扬她的个性。”他回凝他。“奇怪,你才跟她相处几天,就这么了解她?” “一眼就足够,而你,不也一眼就认定了她!” “没错。”符日帝不再客套。“她是属于我的。” “不、不。”夏无肃不赞同。“末儿的身上至今尚未烙下签印,这代表任何人都可以争取。” 符日帝坚实的身躯倏然漫出肃杀之气,嘴角的笑容是准备歼灭敌人的预告。 而夏无肃并没有被他射出的寒光给吓退。 “很有趣。”他是否该重新评估夏无肃这个人,他的心性跟他所搜集的资料有些迥异,他可不是会轻易爱上女人的男人。“我似乎要重新评估你才行。” “荣幸之至。”他笑得无谓。“不过咱们既然杠上了,你认为我该不该先一步离开符园呢?”夏无肃还殷殷垂询他的意见。 “没必要,就算你住在这里,继续翻云覆雨,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你笃定?” “有一点你似乎还不明白,当末儿从你怀中走向我的那一刻起,胜负已经确定。” 她的反应是最直接的。 夏无肃不以为然,更有另一番解释。“人的一时迷惑不代表永远不变,倘若你不爱她,继续把她当成‘玩具’戏耍,她终究会选择离开你身边。而我呢,只要找个有利机会加把劲,稍微唆使一下,一定可以把她从你身旁剥离。” 闻言,狂暴之气在符日帝俊美的脸庞晃过。“你确定你做得到。” 他笑。“不信的话,咱们就试一试吧。” 这是一场梦魇,挥之不去的噩梦。 祈末儿已经快被翻来覆去的心绪给搅得喘不过气来。 她的心弦已到绷断边缘,可怜她至今仍然找不出解决的办法来,才得受这种折磨。 “唔……”祈末儿眼前蓦然一黑,脚步颠踬了下,突来的晕眩让她差点栽倒,幸好她搭住墙。闭上眼睛休息了好一会儿,焦距才恢复正常。 不过身体依然难受,横亘的结不仅解不开,还不断纠缩再纠缩。 好痛苦。 “末儿,你不舒服吗?” 柔软的询问缓缓漫进她耳膜,这么轻柔的旋律,迷人心魂的嗓音,就唯有夏无肃才做得到。 明知他是个好人,而且也唯有他才有能力对她施予援手,不过,她不想。 上回的教训可是她终生的记忆。 “末儿?”脸色真难看,病了吗?觉得不对劲的夏无肃正要上前扶住她,祈末儿忽然一退。 “没关系,只是头有点晕罢了。”祈末儿摇了摇头,苦苦一笑。夏无肃满脸担心的神色令她好感动!这么棒的男人她却只想把他当做亲人来倚靠,而不想当他是情人。 是被符日帝的狂烈气势给诱去全部精神,这才觉得细水柔情般的温和掀不起任何波澜。要真如此,她会被符日帝给吃得死死的,就是咎由自取。 “可是你的脸色真的很差。”夏无肃很担心。 她摇摇手。“真的没事——呀……”要不是夏无肃动作快,扶住她,这下子真的非从楼梯口摔下来不可。 “哟,夏先生果真有心,对末儿实在好。”夹暧昧的调侃,蓝依和符日帝刚巧从外头走进门,看见的就是这一副情景。 “末儿有点不对劲,你没瞧见她脸色很难看吗?照顾她也是应该。”夏无肃不以为他该回避,说得义正词严。 又来了!风波总是如影随形的缠住她,想避也避不掉。 第20章 靠在夏无肃胸膛上的祈末儿强打精神,勉强掀了掀沉重的眼皮偷偷瞥了符日帝一眼。 他沉默着,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对这一幕,恍若无睹。 不再像上几回那么惊心动魄的掳回她飘走的爱恋。 是决定了,符日帝真要放她走。 这些天来她的逃避教他冷了心,所以决定将她送出门? 如果是这样的话,拜托他就满意的笑一笑啊,要不是,面对此景也该表现他的气愤来。 可是,他的表情完全读不出任何讯息,符日帝到底是怎么想的? 猜疑不定的心情让祈末儿的脸色更加恶劣,眼前的景物晃荡得愈来愈严重。 “末儿真的好幸福,有夏先生这般的疼惜她,连我看了都好羡慕。”蓝依夹棍带枪的讽刺句句钻进她心间,祈末儿原本不想理睬,可是……可是…… “日帝,你瞧见没?这两人好恩爱呢。”蓝依加油添醋的把正常的扶持说成了奸夫淫妇。 过分、太过分了,她只是不舒服,也能被她形容成这种样子。 这符园的人全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好战分子? 她真的不该容忍、不该天真,她应该学着耍手段,才能符合符日帝的心意,才能在符园立足吗? 蓦然,祈末儿挺起身子,眼神垃冷的直视蓝依。 “请你说话小心一点。”她出言警告。“夏先生是符先生的贵客你明白,虽然我跟他认识不久,很荣幸的,夏先生却把我当做是好朋友、这一点你也很明白。”她冷冽的眼神威胁着她。“既然蓝小姐以未来符夫人的身份自居,那么你是否该调整一下身段,对我客气一点,否则惹毛我,我只要在夏先生耳边嘀咕几句话,绝对会影响他跟符氏财阀的合作关系,而你,蓝依,马上成为符家的大罪人。” 蓝依被她的冷言冷语讥得瞠目结舌,何时,祈末儿竟也学会损人。 发昏的她虽说得掷地有声,夏无肃却心疼极了。 “我只是好意。”蓝依为自己找台阶下。 “好意?我们都是明白人,你对我是什么心态,咱们各自心知肚明。”祈末儿不再客气。 蓝依咬牙切齿,她哪时被人击倒过。 “末儿,你当真这么讨厌符家吗,真要在夏先生面前奏我一本?”她非得让符日帝认为这两人有问题。 “那就看你是怎么对待我。”祈末儿把球丢还给她。 蓝依假假一笑。 “我怎么敢对你不敬,先前若有得罪的地方,望你海涵,别跟我计较。”她确实不敢再对付她,因为夏无肃这个靠山实在太大了。 祈末儿何尝愿意让事端变成这样,不过随口诌出的威胁似乎发生作用,原来仗势欺人的滋味就是如此。 可是她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好累,她何必用这种方式与人沟通,如果思想不能处在同一频率,何必勉强相处……就各奔东西吧。 “末儿?”夏无肃发现扶住的人儿浑身一软,紧张的唤了声。 迅雷不及掩耳地,一直在旁的符日帝接过祈末儿。 “你?”夏无肃眉头一皱。 “尽管放心,我不会再让末儿受委屈,而你也永远夺不走她,死心吧。”符日帝在他耳畔抛下这句话,旋即抱着她就往楼上奔去。“蓝依,你去请杜医师过来一趟。”边上楼,他边回头下指示。 “你让我去?”蓝依脸一凛,她什么身份,不是打杂的。 “我来好了。”宋姨眼看情况不对,忙替表小姐接下工作,又小声地跟她暗示道:“表小姐千万别生气,少爷只是一时心急,你快跟去看看,也许会有你发挥的好机会。” 蓝依想想也对,她可没输,尤其祈末儿又当着符日帝的面说她愿意成为夏无肃的知交,换言之,祈末儿根本无心于符日帝,这个宣告正好可以让她反败为胜。 蓝依连忙跟随上楼。 夏无肃交叠起双臂看着战场转移他方,等会儿似乎又有新的剧情可供欣赏,他该上去凑个热闹吗? 可是男主角已经下了严重警告,他似乎狠下心决意做出个了结。 夏无肃不断摩挲着下巴,性感的唇上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浅笑。 好像真的玩不下去了。 那么他才发表的争夺宣言……唉!白说一段。 冲进祈末儿的卧室,符日帝轻轻把她放在床褥上。 祈末儿略微削瘦的脸庞泛出一层不寻常的红光,小巧的眉更是拧成一团,看起来很痛苦。 符日帝探了探她额头,会烫人。 门又一开,蓝依跟着走进卧室,符日帝一看见她就毫不考虑地对她道:“去帮我倒杯水过来。” “我?”她一愣!怎么又是她。 “快去。” 什么,她不是佣人。“表哥。我……” “就倒一杯水,不会亵渎你的身份,如果你想成为一个成功的女主人,首先要学会服众、得人心。” 符日帝竟然拿话堵她。 蓝依简直快气炸了。 “快去!” “我……”不,忍耐,暂时忍耐,蓝依咬唇道:“好的,我这就去倒水。” 符日帝坐在床沿,发现祈末儿竟然把自己埋在被窝中,连点空隙都不留。 “你在做什么?想闷死自己吗?‘!她还发着烧呢。 躲在棉被下的她哼也没哼,身子更是连动也不愿动一下。 身体是很难过,难过得几乎要昏过去。可是她就是无法正视他哪,太多惊心动魄的过去,让她没有勇气去面对挑起风云的他。 她不知该用什么立场、什么身份,正视着这个男人。 符日帝叹口气。“末儿,够了吧了‘温柔的嗓音摆荡在她耳膜间。 她悚然一惊!这么温柔的声音……不!是发烧,耳朵听错了,符日帝不知道温柔两字怎么写。 符日帝仍然轻轻说道:“躲了我这么多天,你还是不愿意见我?” 她没反应。 霍然,符日帝一把抓住被角,猛地使劲掀开棉被,没想到他有这一招,祈末儿呆了呆,修地翻转过身子,就算趴在床上,也不愿跟他面对面。 何日帝好气又好笑。“这种躲法有用吗?” 喃喃的抗议终于逸出。 “是没用。”她气闷又悲哀地道:“你永远只顾自己的喜好,不理旁人的心情,我再怎么对抗也赢不了你一根手指头。” 就是被操纵住的感觉让她讨厌,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抗拒和符日帝有所交集。当夏无肃直言说她爱上符日帝时,可能吧,可是她却很不想承认,情愿自己只是一时被他所迷惑,只是被他的光彩眩了眼。 不要,她不要自己是一厢情愿的,更不要自己总是处于被动的状态,她要的,是能跟自己有交集、能互相了解、互相包容的爱人。 符日帝原本准备强迫她转身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习惯的行为模式被她的话给轰掉。 永远只顾自己的喜好,不理旁人的心情。 这句指责击中他心口!形成一波巨大涟漪,所习惯内强势仿佛失了原动力,在被她讨厌与自尊的拉锯战中,他选择了一个连他都不太敢相信的答案。 不再强迫她遵照自己的意思。 任由祈末儿趴在床上背对着自己。 蓝依端着水杯进来,正要开口,符日帝接过水杯后,立刻打了个手势要她退出卧室;蓝依一路上编好的讨好言词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不甘心的她又想开口,但符日帝冷漠的眼神一瞥,她只好摸摸鼻子退出两人天地。 符日帝怎么不欺负她了? 才想着,疲倦、困意却让她无法继续思考下去,不知不觉地,她迷迷糊糊沉睡过去。 符日帝拍拍她,唤了几声她还是不醒。 怜惜地托起她的头,移到柔软的枕头上,替她调的姿势,盖上丝被,就坐在她身旁静静看着她无邪的睡脸。 多动人的脸蛋。 他怎么会想改变她呢? 回忆以前种种行为,他突然讨厌起自己,非常非常恨自己。 “表小姐,你怎么站在祈末儿的房门外。”上来一探究竟的宋姨吃惊地看着蓝依失神落魄地靠在墙边,狼狈得连一点仪态都没有,忙问道。“你怎么不进去看看情况,再找机会击退祈末儿呢。” 她恨道:“进去?我怎么进去?表哥连让我待上十秒钟的机会也不给。” “啥?” “怎么办?我似乎连一点点的机会也没有了。” “表小姐的话是什么意思?”宋姨脸色跟着凝重下来。 “表哥他……他好像爱上祈末儿了。” “这怎么可能?” “怎么会不可能,你自己也亲眼瞧见刚才的状况?表哥他、他居然把我当佣人使唤,而且服侍的对象居然是祈末儿,是那个卑微的祈末儿。”她拥有高贵身份啊。 “表小姐你先别急着下结论,或许事情没有你想像的严重,这么着,我们去找老夫人商量一下,你看怎样?” “老奶奶有能力改变一切吗?”符日帝对符家长辈是敬重,可是绝不让人干涉他决定的做法,这点符家人都知晓。 “总要试试看才知道结果呀。”宋姨才不会轻易放弃。 “好吧。”否则她也无计可施。 宋姨立即行动,蓝依则还是呆呆站在门口,她准备跟符日帝谈一谈。不过整个晚上下来,除了医生曾经进出过以外,谁都没有踏出过房门。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一刻一刻的流逝,直到天空翻了鱼肚白,符日帝依然没踏出房门一步。 他竟然照顾祈末儿一整夜! 第21章 撑开沉重的眼皮,没想到她第一眼所看见的会是符日帝那过分俊美的脸庞。 他正俯视着她,与她靠得好近,黑色的眼瞳中不时闪烁着一股奇异的色泽,见她转醒过来,嘴角也慢慢微扬起来。 “如何,觉得好多了吗?”软软的音符带着一丝探询,他替她把散在颊边的发丝拢回耳后,也顺带探了下她此时的体温。 祈末儿小嘴儿张了又合、合了又开,都还没有从看见他的惊诧中回过神来,就又得接受另一波的冲击! 他知不知道这么温柔的关怀足以弄断每个女人的心弦,她自然也不会是个例外,而且,她还发现符日帝眼眶下带着浅浅疲惫,似乎是熬了一夜的后果。 “你……你一整个晚上都待在这里?”忍不住想问个清楚呀,心跳压抑不住的又开始加快,不知怎地,她觉得自己爱极了这种被关怀的感觉,虽然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 而且她怎么会是躺在床上的?先前又发生了什么事?她分不出心思去细想,只想沉醉在这动人的乐章里。 他捧住她的脸。“是的,我一整晚都待在你身边照顾着你。” “为什么?”她迷糊了。 他笑笑,轻轻说:“因为你生病了。” “我,生病了、生病了?”轰地一响!昏睡前的记忆一下子全数出笼,她想起跟蓝依的纷争,也想起跟符日帝的冲突,猛地,她抓起棉被又想往自己脸上盖下。 “还要玩吗?”符日帝眼明手快抓住她的手,阻止她把自己隔开!被他触着,如被火烫着般,祈末儿把手缩了起来。 她震惊地瞪着他。 “你……你想……你想干什么?”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诡谲,尤其是眼中那两簇怪异的爱怜。这……这|奇-_-书^_^网|是怎么回事?他也会有这种温柔的表情?他的心也有柔软的时刻? 他不是决定放她走了,怎么现在却反倒对她关怀备至了起来,她是不是在做梦呀? 符日帝看了看表,突然植:“你该饿了吧?”昏睡这么久,完全没进食,他起身拨了内线电话通知厨房熬粥送上来,接着又转回床沿边,哄诱地对她说着:“末儿,起来梳洗一下,你必须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我,不!等一等,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成这样?我全乱了。”一夜之间情况逆变,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一些只有在梦境才可以幻想的情节,现在统统发生在她身上。 符日帝没有回答她,反倒问:“还是觉得不舒服,你起不来吗?” “不是……我——呀。”他竟然把她扶抱起来,搀扶她走进浴室,并且替她挤好牙膏、递上毛巾,细心又体贴的服侍她盥洗,这些工作岂能出自符日帝之手。 她……她……她快晕倒了。 迷迷糊糊的被侍候梳洗,他又扶着她走回卧室,一碗热腾腾的肉粥已经摆在茶几上。 符日帝让她坐上沙发后,也弄张椅子陪在她身畔,指着粥道:“快吃吧,凉了不好。” 祈末儿还是飘飘浮浮地,双脚根本够不着地,两排小扇子似的睫毛眨呀眨地,努力想弄个明白,此时此景是不是梦境呀,她是否还是沉睡未醒。 “怎么不吃呢?”符日帝见她恍恍惚惚,不知在想些什么,而且对面前的食物视而不见,折腾了近一天,她的身子还挺得住吗?他干脆捧起碗,舀了一匙递到她嘴前。 “来,张口。”他道。 傻傻的听命,张口合下,直到温热的米粥入了她的口,那热热的温度刺激了她的神经,这才让她确定自己并非做梦,眼前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你真的……真的在喂我吃饭?”不敢相信哪。 “还需要怀疑吗?来,再吃一口。”他喂她。关心人、有人可以关心,居然也是甜蜜的。符日帝做着他从未做过的行为,新鲜之余却也充盈着浓浓的满足感,原来照顾自己所在乎的人,竟是一种幸福。 她一口一口含下热粥,甜蜜与温馨的感动紧紧包围住,祈末儿享受得几乎要飞起来,只是——“你怎么肯这样对待我?你怎么愿意啊?”眼前的人是谁啊?是享誉四海的符日帝,人们敬若神明,而睥睨天下的他向来只有被人服侍的份,哪时候会换了身份,纡尊降贵的照顾人。 “你不喜欢我这样对待你?”他反问着。 祈末几顿了顿,忽尔一叹。“我只是不敢相信。” 符日帝看着她的迷惑,其实他的改变连自己都不太相信,更何况是她。不过他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看她愁容尽消,悬在半空的心也跟着笃定下来。 “够了,别想太多,倒是你的体质真的很差劲,动不动就生病。” 她叹。“我已经习惯了。” “生病有习惯的?”他不满她的话! 天啊,他心疼的口吻又灌进她心间,全身上下每一粒细胞都在叫嚣着,符日帝改变了,他和以前不一样了,与他的战争。她向来是处于弱势一方,从来没赢过,可是这一次,结局完全不同。 就在夏无肃出现并且表明对她的追求之意后,一切全都逆转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她不明白、困惑极了。“你为什么会突然对我这么好?我本来不应该问,干脆就学鸵鸟一样埋在沙堆里安静的享受你的柔情就好,可是……可是我做不到视而不见!我的理智叫我必须问个明白,你对我为什么会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我都被你弄糊涂了。”一觉醒来,就跟变魔术一样,完全都颠倒过来。 符日帝闭了闭眼。“这样的疼惜让你害怕?” “太诡异了,令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大眼突然充满惊悸。“你、你是否又在布设某种陷阱,打算把我推下去。” 看她抖颤,看她害怕,符日帝好生气,不过气的是自己。“你说的没错,我是在设陷阱准备掳获你。” 她杏眼暴睁!惊诧的说不出话来!果然,梦魇又要重现了,这又是一个游戏。 符日帝扬起眉。“听清楚,我在设一个让你爱上我的陷讲。” “什么?”他的说明让她又倒抽一口气。 “你那是什么表情?”活像他是恶魔转世,他可是在郑重求爱,可是她的反应却是如此恐惧。 “你……你果然又打算欺负我。”她一脸苍白的质问他。 “天哪!”他傻了,他的告白听在她耳里竟然成了恐怖威胁,老天!他对她做了什么事,居然让她这么的不信任。 “符日帝你……” “住口,别说了。”猛地,符日帝将她搂进怀抱里,脸庞一倾前,双唇立刻捕捉到她的,他封住她的唇瓣,紧紧封住,他决意让她不安的问话转化为满足的呢喃爱语。 祈末儿惊恐地睁大水瞳,又来了吗?她无法忘记上次惊心动魄的拥吻,那种狂霸的压力她永生难忘,更是害怕呀。 她眼底的恐惧符日帝看得清清楚楚,在心疼之余,也懊恼自己当时为何要用那种方式惩罚她,现在尝到恶果了吧,他想要的女人却是这么的害怕他。 他压抑自己的暂时放过她的唇,额跟额抵着,他在她面前悠悠宣誓道:“不会了,你放心吧,符日帝跟你发誓,永远不会再伤害你了。”他掬起她的下颚,与她眼对着眼,凝视好久,这才慢慢合住她的唇。 这回,符日帝的吻不再带有任何的霸气,他的吻轻缓而诱惑、优越而尔雅、不带任何的胁迫,轻轻地。柔柔地!引诱她主动启开檀口,欢迎舌尖探入她口内翻搅,分享彼此的味道。 承受他的浅尝、他的温柔,她渐渐安下心,也不再抗拒害怕。 祈末儿愈来愈痴迷,那对闪烁星钻光华的黑色瞳眸,带着极度的渴望与怜惜,也在一丝一丝的诱惑中,她卸下防备。 明知这是勾引,她的目光却无法移开,在他强烈的索求引诱下,之前的恐惧、畏怯正在一点一滴逐渐消失、一点一滴的不见隐退,终至——撤除! 热气不断上升,心海一片沸腾,灵魂挑起彼此的共鸣,她的娇容一片酡红。 “嗯……”不知不觉下,她失神的吟哦,沉醉在迷惑里,思维全飘向云端,她甚至没发现自己正笨拙地在回吻他。 这是个鼓励。 符日帝卸下负担,转而大胆侵略,单纯的吻从最初的温柔转为奔腾的火热,毫无保留的与她嬉戏起来。 她晕陶陶,终于彻底放弃抵抗,心脏只为他而跳动!总是如此,她总是不由自主地被他强烈的光芒吸去灵魂,沉醉在他无远弗届的魅力下。 他亦然啊! 放过祈求儿必然是他人生最大的失败。 符日帝庆幸自己回头得快,还来得及挽回,这令人由衷怜爱的女孩,将会永远属于他。 第十章 蓝依已经徘徊了好久,可是一直鼓不起勇气,然而她再不行动的话,计划好的远景终将成为泡影,她不要呀! 考虑再三,蓝依终于一咬牙,开口叫住夏无肃,走到他面前,一口气把问题丢出去! “你甘心吗?”她直截了当地问,声音在颤抖,不过她还是要执行计划,否则她真会输个彻底。 “甘心?”夏无肃扬扬眉,耐人寻味的回视她,指间不断耍弄着钢笔,停了好半天,他才故作不懂地反问道:“蓝小姐的问题我听不懂,我有什么好甘心、好不甘心的?” “你少装糊徐。”蓝依劈头道:“祈末儿,你明知我指的人是祈末儿。夏无肃,你真的甘心放她走吗?你愿意容许她投入符日帝的怀抱中?” 第22章 蓝依吸了一口气,再上前一步,她必须把夏无肃变成合伙人。“我猜想你一定是很不甘心的,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祈末儿。如何?要不要跟我合作,咱们好好计划一下,拆散他们,然后各取所爱,这才是最完美的结局。” “跟你合作?” “对,我们携手。” 夏无肃当真慎重地想了一想,接着露出迷人的微笑。“对不起,我没兴趣。” “怎么可能?”她不敢相信。 “太无趣了嘛,我用膝盖想也知道你打算玩什么把戏!就是陷害末儿偷情嘛。不过你真觉得这种老掉牙的戏码骗得了人,你不认为根本没创意吗?不会有人受骗的,所以我夏无肃不做这种可笑的游戏。”况且想玩的他已经玩过瘾了,而且玩得很成功,出几招,就把末儿弄进符日帝怀里,多趣呀,要明白反其道而行的游戏才会有成就感,并且让人摸不透他真正心思这才有意思。 蓝依急得想扳回颓势。“你误会我的心意了,我只是太爱符日帝才想这么做,而且你也没有损失啊,一旦计划成功,祈末儿会成为你的女人。” “你爱符日帝?”他突然一问。 “没错!” 他眼神转而凌厉,再问一次道:“你确定你深爱着符日帝?” “我——我是!”在他犀利的眼光下,蓝依回答得有些心虚。 夏无肃严苛的指责她道:“别再撒谎了,毫无意义的,假使你不是全心全意在爱一个人,奉劝你不要乱动歪脑筋,记住!太权谋是赢不了任何人的心,符日帝不是傻子,就算我跟祈末儿走在一块儿他也不可能放弃她,因为末儿的坦率与纯真已经完全收服了符日帝,这种结果不是你这种汲汲营利的人所能了解,倘若你真的不愿意放弃,那么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好好学习祈末儿,也许你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你要我学那种平凡女人。”蓝依不敢相信。 “末儿虽平凡,却让男人为她动心,就算亮眼如你,不也败在她手下。” 蓝依恼羞成怒了。“夏无肃,你实在很奇怪?你弄了半天到底想追求什么?我根本看不懂。” “不奇怪,因为我本来就喜欢让人捉摸不定。”他答得理所当然。 听他说得似真似假,也问不出个答案来,莫可奈何的蓝依为之气结! 站在艳阳下的她,显得那么的快乐,飘然的美感,表示出她现在有多么的满足。 “嗨,你看来真的好太多了,跟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情况,简直判若两人。”夏无肃笑容满面地看着立于花园中的祈末儿,一身粉雪般的肌肤几乎与花云同化,从她四周辐射出的灵慧光彩,教人几乎无法正视。 “无肃大哥。”祈末儿开心喊着。 “大哥。”他伤脑筋地。“加了句大哥,是否代表我永远没希望了?”他调侃道。 “我……”祈末儿窘迫地低下头,不知如何回应。 “跟你开玩笑的,别放在心上。”夏无肃不再捉弄她。“倒是看你神采飞扬,心中的结应当打开了吧?” 她抬起眼,夏无肃含笑询问的俊脸闲散而随性,一点都不因为她的决定而有任何的不满。逐步想起他的每一个作为,恍然一悟!她大胆臆测道。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无肃大哥故意做的,你是有计划的在逼我跟符日帝各自摊牌。” 她惊诧地低嚷。 夏无肃浓眉高高挑起。“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从你踏进符园开始,就宣布要带我去加拿大,并且故意激出我的感情,逼我正视,还特意制造一些混乱的状况迷惑符日帝的心,迫使他也对我……对我……”她脸一红。 “你总是刻意宣扬要带我离开台湾,然而结果却把我推到符日帝身边。”她是单纯而非愚蠢,经过这几次,细细思量后总可以看出端倪来。 “你真的明白啊。”他并不否认她的推测。 祈末儿好感动。“为什么你要帮我?我们根本不认识。” 他耸肩。“不为什么,就觉得你很顺眼。” “顺眼?”就为这简单两字。 “别小看这两个字啊,在尔虞我诈的环境待久下,像你这种稀有动物可是很珍贵的,放弃你的人才是大蠢蛋。”一边说,他戏谑的眼一边瞄向角落处。 “你们说完话了没有?”符日帝竟然冒了出来。 “谈完了。”夏无肃笑得无害极了。 “你没有去煽动她吧。”符日帝的口吻充满着质问,这家伙要是敢再搅和下去,他不保证后果。 “不敢、不敢。”他开心大笑。“我这人最大的好处就是识时务,为了避免金融风暴发生,我可不敢随便打乱你们这对鸳鸯。” “你别这样。”她不好意思地拉拉符日帝。“我们能……能够和平相处,最该感谢的人是无肃大哥啊。” “和平相处?”他把注意力转到她身上。“你用这四个字形容我们的关系?”他口气非常不稳定。 “这四个字已经很不容易了。”想想他们之前可是剑拔弩张。 “我不要。”符日帝直接抗议。 “不要,那你是想……想要我怎么说。” “我要你承认你是我的女人。” “呀。”说的这么露骨,别忘了有人在旁边,听了可会——咦?不在了,无肃大哥哪时候走的?她怎么一无所觉? “别再找他了。”他把她的脸扳回。“从今之后,你的眼里只能容许我的存在,就只能有我、唯有我!” “这……” “你还怀疑。” 唉!他这么的霸道,再无奈也得应允,可是她的心是甜蜜蜜的,腻得她开心的要叹息。 夏无肃已经离开台湾,而学校也开课,她恢复从前的学生生活,所差别的,是她换了一个新天地,没有表婶表姊的故意找碴。 校园内的笑语喧哗随着学生们的散去而渐渐消失,她也踏出学校大门往公车站牌走去。是啊,她依然还是祈末儿,不会因为符日帝而有任何改变,奢华的生活虽然令人羡慕,也增加很多方便,不过,她还是觉得做自己最快乐,所以拒绝司机的接送,决意做个最真的祈末儿。 这样的日子她已经很满足了。 “末儿、末儿。” 她准备搭乘的公车已经到站停靠,但一抹熟悉的声音让她停住了脚步。 公车开走,祈末儿仍留在原地,回到人行道上寻找声音来源!在十字路口的另一端,她果真看见一条熟悉的身影正朝她跑过来。 “表叔。”她大喜过望,没想到出差到国外的表叔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末儿……呼……呼……”表叔冲过马路,一到她面前立刻激动地抓住她的肩膀,看着她脸色红润,而且气色极佳,悬在半空中的吊桶总算放下一半。“末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表叔不好,表叔实在太对不起你了。” 祈末儿吓一大跳! “表叔您怎么突然这么说,你又没做错什么,怎么一看见我就道歉。”祈末儿哪承受得起,再重逢应该开心才对。 “我怎么会没做错呢,唉!千言万语我也不知从何说起,总而言之,你表婶和表姊实在太过分了,竟然背着我做出这种事,甚至还瞒住我,骗说你到外地去打工,要过一年半载才会回来,我要不是在日本愈想愈不对劲,就算你要出国工作怎么也该打通电话告诉我才对,可是任凭我怎么问,她们不说就是不说,唉!我最后只得赶快把工作处理完毕,回来台湾瞧瞧,没想到……咳……咳咳……”一口气差点儿提不上来,他简直快被老婆女儿给气死。 抱歉的该是她。“对不起啊,我是有打过电话回去请过安,还问表叔回国了没有,可是——” “你表婶挂你电话死也不肯让你见我对不对?”他怎会不知道老婆的德行。 “实在太过分了。”幸好他回国,也幸好末儿没有遭到任何伤害,否则他一定饶不了她们。 “表叔,您别气表婶了,其实她并没有做错。”知道表叔一心为她,她感动,眼眶已经通红。 “还说没错,她居然卖掉你。”提起这事,他怒火中烧。 “呃……这……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表叔不要挂在心上。” “怎能不气?”他突然从口袋掏出一张两百万支票来。“当我知道这居然是一笔交易时,我差点儿气疯掉,逼着她无论如何都要把那两百万给我吐出来,怎么说都要把这种钱还给人家。我也是用尽办法才逼得你表婶说实话,才让我找到那位董先生,也见到了符日帝。” “表叔去见了他。”呀,表叔是个老实人,碰到符日帝那种个性的男人,岂不吃亏。 “表叔,你没怎么样吧。” “差点儿吓死我了。” 她一恼。“符日帝对你做了过分的事?”怎么可以!表叔是她的恩人,她最在乎的亲人,怎么可以被欺负。 “你别误会,我说吓死,是因为我……我从来没有见过那种场面,符氏财阀简直是金块堆砌的嘛,里里外外,公司职员由柜台小姐到高级主管,每个人看起来都那么高效,而且尖锐逼人,我觉得自惭形秽。”要不是想找回末儿,他还不敢踏进去呢。 “符日帝真的没有对你不敬?”她担心的还是这件事。 “没有,我这位不速之客冲进他的办公室找他理论,那时可是连一点礼貌也没有。 可是一见着面,他并没有对我假以辞色,反而对我相当客气,把|奇-_-书^_^网|我当成长辈看待。” “他这么对你?” 第二十三章 、、、、、、、 “你不信邪?”连“恫吓”这招都没用。 “我有兴趣瞧瞧所谓的灾祸是个什么景况?”他完全不留后路给她。 凌绫怔在原地,望着他好半晌,而后暗暗深吸一口气,再将胸臆内的淤塞气息给慢慢地吐了出来。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看样子我的忧虑全都是多余的了。”再开口的凌绫姿态轻松,仿佛卸下了某种重担似的,“我原本还担心你会记恨我,气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来,我更担心你会相信算命师的警告,不敢跟我在一块,没想到你居然完全不在意。” “江湖术士之语听听就算,我现在最大的兴趣莫过于猜测我‘妻子’的脑袋到底在转些什么思绪?心里头又是在打着什么主意?这非常有意思。”上回的推轮椅事件让他觉得“事有蹊跷”,凌绫可是名双面女郎?每次面对他,总是在“演戏”,没有一丝真性情,就如同此刻一样。 “呵呵呵……”她娇笑着,“我好荣幸能成为你研究的对象。” “终于想通了,不再回避我?”她又想玩什么? “是想通了,既然你已经做下决定,那么……那么我就安心地当你的未婚妻吧,老公——”她亲亲昵昵地唤着他,态度之柔顺,像极了中了乐透头奖的幸运女郎。 袭冰微笑着:“等会儿陪我去赴个约会。”他突然改变话题。 “约会?什么约会?” “今晚要与禾川集团签约,你陪我走一趟。” 一样是大财团的禾川集团。“签约这么重要的行程让我跟去好吗?你敢邀我这少不更事的傻丫头随行,不怕出事?真大胆。” “无妨的。”他无所谓。 她眼珠儿一转。 “不过……我要怎么去呢?”她身上就是牛仔裤、普通衬衫,如何出得了大场面? 他下巴一努:“前面左边有一间小套房,我已经让服饰店的人送来新衣服,进去试试。” “你连衣服都帮我准备好了?”她再度领教到他的狂妄个性。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惊奇等着你。”袭冰像在预告什么一样抛下这句话。 凌绫呆了呆,最后仍得收拾起忐忑的情绪,依照他的指示走进小套房内。套房约略十坪大小,房内摆着舒服的床铺,也有沙发椅,整体设计极为典雅舒适,也难怪,毕竟是大老板疲累时要休息的地方,总不能乱七八糟得像是间狗窝。 她看着衣架上那件白色丝质衣裙,很飘逸美丽,一旦穿在她身上,肯定能衬托出她白里透红的肌肤,烘托出她美丽的倩影。 “你怎么晓得我的尺寸?”她不解地问道。 “奇怪吗?”嘴唇勾出耐人寻味的笑意来。 “当然奇——啊!”她顿时哑口,尴尬地眨了眨眼皮。笨呀,怎么忘了上回两人曾经“相叠”在一块过,还有——“去!你无赖。”她咬了声,被强吻的记忆仍然深刻地镌镂在心版上。 第二十四章 、、、、、、、 “换衣服吧。”他说道,随即退出套房。 凌绫又回首看着那件白色丝衫衣裙,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抚它。是上好的布料,摸起来好舒服。她换上,尺寸果然毫无差错,想来袭冰的猎艳工夫是顶尖一流的,尝尽了各式胭脂滋味,自然把女孩子的曲线给摸得一清二楚。 换上衣衫后的她款款步出,凌绫的身材本就纤合度,身着雪白衣衫后,整个人更柔得像水一般,散发出飘忽却又澄亮的奇特美感来。 袭冰打量地,眼皮一眨也不眨,一会儿后,赞道:“你果然值得被打造。” “这是恭维之词,还是讽刺之语?”她不认为袭冰会安好心。 “你认为呢?”他兴味地笑笑,愈跟她交手愈能感觉到趣味之所在。有些明白母亲会说凌绫是个宝贝的原因,能让他感觉新鲜且有趣的女子,至今仍扳不出一个手指头来,她算是第一人。 袭冰太深沉,也太难测,谁晓得下一步他又会玩出什么花样来,跟他同行妥当吗? “少爷,你还有后悔的机会,要不要打消主意别让我随行了。”凌绫突然建议他,实在不想跟他并肩走在一块。 “你放心,本人最想尝试的,正是后悔的滋味。”低沉的嗓音再度狠狠鞭笞她的自尊。 凌绫气在心中,努力忍住想撕掉他逼人俊容的冲动,真不明白为何会变成他狩猎的目标,她是那么努力地、辛苦地想去剥离与他接近的一切机会。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孽缘在作祟? 尊皇馆—— 假山流水,庭园造景,占地数百坪的高级餐厅“尊皇馆”,除了拥有美景佳肴深获客人赞誉以外,由于受接待的客人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超级人物,对于客人的隐私也相当重视,这也是大人物们喜爱来此用餐谈合同的最主要原因。 打从一踏进尊皇馆,侍者便恭谨地迎接来客,并且带领袭冰偕同凌绫走往预定的包厢方向。 一身黑色西装的袭冰不需要花费心思去整理仪容,便能散发出令人目眩神迷的气质来。 而伴在身畔的凌绫也十分的抢眼。 一白一黑的搭配十分契合,惹得旁人频频回眸注视。 袭冰也不去坐什么轮椅了,上次全是演戏给宅子里头的人看,他的身体本来就无恙。 袭家成员私下是觉得好玩极了,个个都在偷笑,惟独凌氏夫妻仍被困于“孽缘”两字上,想尽办法都要把女儿跟少爷“拆散”。 她也想配合爸妈呀,无奈袭冰不允许。 侍者将门打开,邀约的客人已经在包厅内等候,见袭冰来到,立刻起身,先来客套的一番寒暄。 对方是两名中年男子外加一名年轻女孩,中年男子的感觉很有气势,一看便知是习惯掌权的人物,想当然耳,禾川集团的总裁非同小可,连带那名外貌甜美的女孩气质也极佳,应该是千金小姐之类的角色吧。 第二十五章 、、、、、、、 不是来签契约的吗?怎么感觉很像相亲宴? 而这两男一女六道视线也落在凌绫脸上好一会儿,犀利的且光锁住她不放,简直深深看进她的骨子里头去了。 凌绫只是颌首,不答腔,静观其变。 “坐。”众人落坐。 接下来又是一串无关紧要的开场话题后,晚餐一道道地布上桌,话题也渐渐转入合作契约的条文如何修正到双方都有利的原则上。 凌绫甚少开口,也不想开口,其实不只是她沈默寡言,另外那位女孩也没有介入合约的话题中,只不过她一直在找机会偷觑袭冰,并且,对凌绫有一股强烈的敌意。凌绫心思一转,大略明白雷月的心思,嘿嘿,那就利用这机会为自己扳回一城吧。 “雷月小姐,你的年纪与我相当吧?”她忽然主动且热情地与她攀谈起来,让一直视她如仇敌的雷月惊诧极了——她奇怪凌绫会主动开口跟她说话?“我今年二十二岁。”雷月有礼却生疏地回答她。 “哦!大我两岁,配袭先生非常适合。”凌绫喜滋滋地建议道。 雷月傻了:“你、你怎么会这么说?”什么意思?她跟袭冰的关系不是很密切?虽然从未听闻过袭冰有正式的女朋友,不过他会带凌绫前来,必是意味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绝非普通关系。 “我当然要这么说。”凌绫甜美地笑道,“我觉得雷小姐气质极好,家世又好,个性又和善,最适合成为我家少爷的女朋友了。” “你家少爷?”雷月再一次被吓到。 她很用力地点头:“是我家少爷啊!”她强调道,眼角觑了眼袭冰,眼神写满了——“感谢我吧”四个大字。 袭冰端起茶杯,浅啜了口热茶,放下茶杯后,只是扬起一抹淡笑,对凌绫的言论并无解释之意。 凌绫暗暗松了口气。而偷听女孩子谈话的两名中年男子也终于露出轻松的表情来,女儿这回有希望了,跟袭家联姻的计划肯定可以往前迈进一大步。 雷月仍然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离谱了,凌绫即使不是女朋友身份,也该是助理、秘书之类的角色,怎么一降十级变成仆人的阶级呢? “少爷就跟大家说个清楚嘛,免得雷小姐误会我们的关系。”幸亏在舞蹈团被冠上未婚妻的“丑事”还没有宣扬出去,可以让自己演大戏。 瞧雷家人心喜的面孔,她果然做了件大功德,帮助了别人,也帮助了自己,这下子袭冰应该很满意吧。 瞧她努力的撮合,倘若因此协助袭冰签成一项大契约——“你可要谢谢我的用心哟”。她再度丢了记邀功的眼神给他,哪知袭冰这次却表情诡异地回望她。 凌绫打了个颤,心里才暗呼声惨了,果然—— “凌绫爱玩,别听信她的胡言乱语。”袭冰亲亲爱爱地执起凌绫的小手,爱怜地紧握不放,并且非常慎重地向禾川集团的贵客开始作介绍,“很抱歉,一直忘了介绍凌绫的身份,她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什么佣人的。” 第二十六章 、、、、、、、 “什么?”雷家脸孔顿时僵住。 凌绫的小脸跟着垮下来,被耍玩的惨剧再度发生。 “我的未婚妻,凌绫。”袭冰不厌其烦地再度重复。 “可是……她刚才明明说……说……”一记狠瞪怒射凌绫,雷月恼火了,这女人刚才在演什么戏,是在讽刺她得不到所爱吗,还是在嘲笑她是个失败者? “我……我刚才说的话全是真的。”凌绫努力做最后的反扑。 “她爱玩,请各位原谅她年纪轻,不懂事。”袭冰四两拨千斤的一句话又把凌绫打成了箭靶子。 “我……” “别解释了,我相信袭少爷的话,恭喜两位,恭喜。”雷月咬牙道贺,虽然她失望极了,也觉得丢脸极了,可是身为有教养的千金小姐!即使愤怒,也不能抓狂,所以她只用凶恶的眼神射杀撒谎的凌绫。 凌绫当下又被袭冰给摆了一道。 接下来雷家人又把话题转回到公事上面,而被晾在一旁的凌绫三不五时就被禾川集团的六道视线给“刺杀”得坐立难安。 袭冰自顾自地谈论契约条文,没有拯救凌绫脱离苦海的意图,久久后,他忽然扫了她一眼。 那一记眼神,写满了了解与明白,仿佛她的内心世界全部被他给摸了个透。 怎么会这样?她最害怕的惨事终于发生了。 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讨厌她呀?并且要让他讨厌个彻底?她没有时间跟他玩游戏,她的人生可不是为了袭冰而存在的呀! 她一定要让他讨厌,一定要,否则她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失败?” “嗯,是不是很神奇呢,谈生意向来无往不利的冰少爷也会有失败的时候,真是不可思议呀!” “对耶,好奇怪呢!报纸的说法到底正不正确呀?太令人怀疑了!”几颗头颅又凑到报纸前面仔仔细细研究着每一个字。经济版的斗大标题上写着——袭氏集团与雷家的合作案破局!原本预计要签下价值百亿的合约突然间喊停,并且毫无转圜余地,两方在签约当日竟然不欢而散,这可是前所未闻的重大转折,强烈震撼了经济界!所以袭家的成员都聚在厨房内讨论得不亦乐乎。 “还有哦!报上有写冰少爷带着凌绫一块去赴约,还说——” “啥?少爷带凌绫一块去赴约?”凌老爹尖锐的声音突然从背后炸了出来,并且冒出一张黑色脸孔来。 “是啊,报上是这么写的。”小丽指给他看。 “我瞧瞧。”凌老爹颤巍巍地拿起报纸。 “记者还写,少爷跟雷家人宣布凌绫是他未婚妻……” “哇!”凌老爹一屁股跌坐地上,双眼暴睁,不敢相信,“这、这、这……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 “凌老爹,你怎么了?”其他工作同仁见他跌坐地上,七手八脚地扶起他,又是摸他额头,又是量他心跳,深怕他昏厥过去,凌老爹的脸色居然泛出铁青来。 第二十七章 、、、、、、、 “我……咳咳!”他难受得直抽气,“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子没救了,再也没救了,呜呜呜……” “老爹别哭啊,什么事情完蛋了?什么东西没救了?你别急,慢慢告诉我们,来,慢慢喘口气,喝口茶……”众人又是拍背、又是安慰、又是倒茶给他喝,久久过后,凌老爹总算顺过气来,擦了擦眼泪,只是声音仍然破破碎碎的,“呜……你们……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少爷跟雷家的合作会突然破局,一定是凌绫她……一定是凌绫的八字又克住少爷啦,是凌绫害得少爷生意谈不拢,是她的八字在作怪啦,都是凌绫不好,都怪她……” “是吗?会这样吗?老爹是不是想太多了?”大伙儿挺狐疑地,有这么夸张吗?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凌老爹坚持己见,并且开始自责起来,“为什么不听劝呢,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邪呢,早点分开就不会有祸事发生了,我一直提醒大家,无上大师的算命功力举世无双,很厉害的,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偏偏要去试验大师的警告,呐,先前已经有个轮椅事件,现下又来个合约破局,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灾难呢?我不敢想象……”他叨叨絮絮说个没完没了。 “少爷。” “少……少爷?”凌老爹倏地闭上嘴巴,僵硬的脖子慢慢转向,果然是袭冰!顿时,他把老脸孔埋进手掌内,没脸见人哪,“少……少爷,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凌绫她又给您……给您惹麻烦了。”他羞愧难当。 “伯父,你这是做什么?”袭冰走向惊骇过头的凌老爹。 “伯父?”凌老爹尖嚷一声,身体摇晃得厉害,差点跌倒。 哇咧,伯……伯父?不会吧,他喊他伯父? “伯父。”袭冰觉得不够刺激似的再喊一次。 “哇!”凌老爹简直快崩溃,不仅五官扭曲成一团,还一直搓揉耳朵,揉到耳朵红通通,几乎快掉下来。 “小心,这样会受伤。”袭冰迅速拉下他的手腕,阻止他再继续折腾无辜的双耳。 凌老爹惊恐莫名,双目含恨:“我……我的耳朵坏掉了,我的听觉有问题,我……” “没事!”袭冰紧紧握住他颤抖的双手,深邃瞳眸紧紧凝视他不放,渐渐地,袭冰沉稳的气息感染了凌老爹,也慢慢稳定下他的情绪,让凌老爹不再歇斯底里,“你没事,你很好,你不用怀疑你所听见的每句话,一切都是真实的!”磁嗓虽轻,却有着无比撼人的力量。 “为什么?”虽然不再恐惧,可是凌老爹的脑袋依然糊得像团浆糊,怎么也无法理解少爷的心思。 袭冰瞥了眼报纸,也扫视过数张好奇的面孔,轻轻又说:“您老要学着习惯,或许再过几天,我就要改口喊你一声岳父大人。” 第二十八章 、、、、、、、 “岳父大人?”凌老爹双目再度暴睁,不断不断吞咽口水阻止心脏从喉咙里迸出来,他快昏过去了,“我我我……”“老爹撑着点啊!”大伙儿又七手八脚地搀扶住他。 “这这这……这绝对不可以,那个那个孽缘……那个那个相克,还有八字不合……” “我并不介意。”袭冰打断他的叨絮。 “可是……” “青叔,厨房有没有吃的,我肚子饿了。”悦耳的娇嗓由厨房外面传了进来,但见合上嘴巴的凌老爹突然像中了邪似的弹起来,立刻就往门口奔去,速度快得像个火车头,一冲出门后立刻抓住迎面而来的女儿,惊慌地喊,“凌绫,快跑呀!” “干吗,爸——”她吓一大跳,老爸怎么跟个失控的火车头一样隆隆隆地冲过来。 “快跑啊,咱们快逃啊,少爷在厨房,你不要进去,你跟他见面肯定又会出事的。” “他在这里?”闻言,凌绫吓坏了,惊慌地跟着父亲的脚步准备逃窜。 “你们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会立刻公布婚期,想不想试试看?”夹杂浓烈警告的温柔磁嗓适时传出,两人硬是被制住脚步! “哧!”再也不敢动一下。 “很好,回头,过来。”袭冰命令这对耍宝父女“面对事实。” 凌绫踌躇着。 “嗯?” 她悲惨地吐出口长气,只能回头,也必须回头。 故意躲开袭冰,是打定主意要把烦恼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于是跑到舞团,拉着巴特总监为她做特别指导,以为回来后吃个饭,又可以偷偷躲藏起来,哪知大少爷竟然现身厨房,被逮个正着。 凌绫无奈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朝他绽放出笑容来,焦距却是不愿停留在他脸上。 “我来了,谨遵‘圣意’,不敢违抗。”凌绫嘲弄地说道。 如花的粲笑却是虚假得可以,袭冰闪过一丝有趣的神情:“我真替你感到可惜,躲了一个上午,全成了白费工夫。”还真的去躲藏起来?他是豺狼还是虎豹,这般地抗拒他?对她的好,她完全视若无睹。 “是白忙了一场,谁叫少爷懂得神算,把我的心思抓得死死的。”他是魔鬼啊,连猜心术都懂,知道来厨房堵她。 “还喊我少爷?”修长的手指点住她的樱唇,不满她的喊法,非要逼她承认自己的身份不可。 仿佛被雷击中,她娇颜一凛。 “该喊什么?”他猫儿戏鼠似的咄咄逼问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 “冰……冰。”她几近无声地低喃着。 凌老爹脸色惨白兮兮地杵在一旁,完全不敢碰其锋芒,更不敢出言反驳,只能由得少爷掌控全局,任由内心恐惧蔓延下去。 “很好,袭家的女主人都该是聪明识相的。”说完,他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掬起她的容颜,俯下首,吻住了她。 第二十九章 、、、、、、、 “哇!”见证的袭家成员个个鼓掌拍手,大声喝彩! “唔……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凌绫手忙脚乱地推开他,连连倒退数步,又趁她不备偷袭她,可见袭冰很喜欢玩突袭游戏。 “就是在确定你的媳妇身份,你该高兴才对,怎么慌成这副模样?”他取笑起她来。 只见凌老爹又开始抖得不成人形。 “真好,这样真的很好哩!拍拍手……”观众们是一片赞成声。 惨了!完了,误会大到无法收拾了。 “青叔,刘婶,小丽……你们——呀,不是那个样子啦,不是你们想象的情况……”她狼狈极了,那一吻俨然奠定她是袭家少夫人的身份。 “这样才好哇,患难见真情,就是在不如意当中,才能体验出爱情的伟大来。凌绫,你瞧瞧,虽然报纸大书特书,暗指你是这次合同破局的关键,可是少爷非但没有责怪你,反而正式宣布你的身份,这种负责任的态度,教人好生感动哪。” 他们真的以为现在是在上演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吗? “你们太多心了,事情才没有那么简单。”袭冰是否打从心底在意她?值得商榷。 “凌绫,少爷对你很好,你应该珍惜才对。”袭家的员工竟然集体变成了说客。 “是啊,是啊,我们是愈看愈感动,自从少爷回国之后,虽然一直跟你起冲突,可是少爷却从来不计较,还一直保护着你,少爷对你的感情实在放得很深呢。原来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是这般浪漫美丽的,太令人向往了! “虽然你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久,可是你们的爱情好特别,也让人好羡慕,凌绫你好幸福,好幸福哟!” 瞧他们个个都感动无比,仿佛拒绝袭冰,就是愚蠢,就是个不知感恩的笨蛋。 “你看,每个人都祝福我们。”袭冰伸手抚过她的面颊,她不禁瑟缩了下。 瑟缩? 不仅是她,连凌老爹都惊骇莫名地愣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收拾这“惨况”。 凌家三口像是真心在抗拒着联姻事件,并非是在玩弄欲擒故纵的戏码,他是没见过这么“没图谋”的对象。 原本对凌家的排斥感消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想击碎凌绫冰封的情感,他不相信他没有能力让她打开心扉。 袭冰现在一心一意想要抓牢她,想去解剖改变她脑袋里的每一种思绪。 “怎么会幸福呢?怎么可以这么乐观呢?有谁可以保证?”凌绫喃喃地说道,她从来不以为婚姻会带给她幸福。 “当然会幸福,只要继续进行下去,一定会有喜酒可喝的。”众人又瞎起哄成一团。 “大家说的没错!”他执起她的柔荑,握住,就是要让她彻底领悟。 她又重重一震! 袭冰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大势抵定的坚决,在在都让她背脊发凉。 第三十章 、、、、、、、 是她用错方式,收放之间的尺度拿捏错误,反而被他抓住了心思,她的拒绝反倒惹起他的占有欲望。 是这样吗? “凌绫,你就不要再抗拒了。”袭冰悠然的劝告一出,凌绫很想一头撞死去! 日与月的交替时刻,艳红的晚霞在挣扎出最后一抹光亮之后,瞬间熄灭。沉暗的阴影立即笼罩住天地世界,而伫立在落地窗前的修长身影也在瞬间与夜幕相融成一体。 四周一片黑暗,他却一动也不动,仿佛习惯了黑暗,也熟知了黑暗,更是在享受着黑暗所带来的沉重压迫感。 直到敲门声响起,有人开门走进,水晶灯大放光明,他才像被打扰似的移动修长躯干,回首。 “如何?”男人拥有一张极为俊美的五官,不过流泻出来的却是邪恶气息,绝美而阴森,幽魅得像是无底寒潭般不可测。 “袭冰并没有成功,他跟禾川集团的合约没有完成。”开灯者是男人的手下,奉命调查袭氏集团的商业走向,原本他是勇敢地迎视主子的询问,然而在主子那对充满主宰欲望的目光之下,却像要昏眩似的忙掉开眼神,不敢与他对望。 “没有签成。”唇瓣逸出轻蔑的轻哼,“换言之,禾川集团的合约将成为我的囊中物。” “是的。”手下开心地道,“楼先生,你的机会来了。” 他却冷冽地笑起来,从容的笑声,却让他听得毛骨悚然。 “原来我只能取得袭冰弃之不要的合约。”男子消遣自己道。 “不!”手下大惊失色,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子,楼先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解释。”他闭上双眼,也藏住了浓密睫毛下的暴戾思绪,“下去!” “楼先生——”手下惊恐得不知如何化解主子的不悦。 “要说废话不如想个办法将功折罪。”男人好心地建议手下该往哪个方向行动。 “呃!是!我……我会的,我会将功折罪,请楼先生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把成果呈送上来给你评分。”手下咬紧牙关应声,他是该想个法子做出让楼先生满意的成绩来,否则无法想象自己与家人未来的生活将会怎地“可怕”,要整人,以生不如死为最高境界,而老板最擅长的,正是把人整得生不如死。 “好好去做吧!也惟有如此才能逼出你的潜能来,倘若有了成绩,你会感激我的用心良苦。”他好和煦地鼓励他,然而射出的目光却宛如冰剑般地犀利。 “是。”手下不敢多言,立即退出办公室外,多说无益呀,惟有实质成绩才可以让他免于被“判罪”,楼先生的手段他太清楚了。 人离去,办公室又恢复早先的凝窒,即便灯光明亮,然而飘荡在他周身的,仍是浓厚暗影。 “我期待已久的游戏总算开始了,一场值得期待的美丽争夺……”喀!红光一闪,烟草味随即漫扬开来,手上的长烟燃起氲氤烟雾,也缓缓遮住他莫测高深的脸孔,“尽情享受吧,直到袭家的一切回归我手,才是结束!” 第三十一章 、、、、、、、 凌绫旋转着,伸展着纤长的手指,绽放出大胆的美丽,在挑逗的空气下,尽情展现出内心里的抢夺欲望。她演的黑天鹅,必定是舞台上最耀眼的一颗星光。 她在袭家专门为她辟建的舞室中练舞,轻盈地做着高难度的肢体动作,身子转呀转的,一圈一圈再一圈……本该是最拿手的旋转动作,却一个重心不稳,脚步一晃,跌坐地板上。 “搞什么呀?”凌绫生着闷气,懊恼地猛敲地板,她明白自己为何会出差错,是袭冰让她分了心,“该死该死的,怎么一回事啊——”坐在地板的她突然腾空而起,吓得她惊呼出声,定眼一看,是袭冰,是他抱起她。 “你在干什么?你干什么呀?你抱我上哪儿去!”这男人是魔是魅呀,无声无息地闯进舞室,她浑然不知。 “你受伤了。”袭冰毫不犹疑地抱着她往门外行去。 “谁受伤了!”小脸又气又窘,“我没有受伤,你少咒我,放我下来。” 他停下脚步,望着怀中娇容失色的她:“我看见你摔倒,而且不开心地猛打地板,好像跟它结了仇。” “我是生气。”她压抑下满腔怒焰,逼迫自己面无表情,没必要在他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生谁的气?”他饶富兴味地问,将她放回地板上。 “生你的气。”一落地,她盘腿而坐,瞅着他,小心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原来是生我的气,在下荣幸之至。”袭冰微笑,完全不被她所激怒,随即跟着坐下,凌绫像被针扎似的,立刻移远了,不想跟他靠得太近。 “你怎么在家里?”她换了个话题,免得被他呕到得内伤。 “你不喜欢见到我?”他反问道。 “我是觉得很奇怪,你好像很空闲,身为大企业家,应该忙得昏天暗地才对,怎么老是悠哉悠哉地在我身边乱晃。” “你在轻贱我对你的专注心。”唇角的笑意一冷,又来了,这世上惟有凌绫敢这么对待他。 为了她,他暂时放下忙碌的公事,想不到在她眼中,倒成了无所事事。 她果然是独一无二的奇怪女郎,奇特的思绪让他的目光只为她而转。 “你忘了,上回跟雷氏的合作案因为我的因素而搞砸,你不快去找笔生意好扳回你‘商场战神’的声誉,反而耗在无意义的游戏上,不觉是在浪费时间。”凌绫很乐意把自己弄成讨厌人物,不断地抹黑自己。 “你认为雷氏案是个失败?”他的口吻倒像是她说了个蠢笑话。 “怎么,难不成我误会了,雷氏案的破局影响不了袭氏机构的名望。”可能吗?他可是失败的一方。 “你太不了解我了。”浓眉一扬,身躯又移向她,凌绫反射性地挪退,然而她已经缩到角落边了,哪里还有空间可以躲避,只能由得他的男性气息锁困住她的心魂,教她动弹不得! 第三十二章 、、、、、、、 “我当然不了解你,我本来就跟你不熟悉。”她急切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相对望,深怕抵挡不住他眼眸下所散发出的蛊惑魅力,“还是说你跟雷氏的合约破局与我无关,而是你本来就不想跟他们签约。” “答对了。” 她吓一大跳!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为什么?这笔生意不是水到渠成了,眼看百亿元的商机就这么溜走了,你该扼腕才是。” 他欣赏她自然流露的神态,难得她会卸下心防,呈现出最真实的情绪。 “跟个公私不分的企业主合作没什么意思,况且我还有更重要的目标。”他也投桃报李地回以她真心话。 “什么目标?”她好奇了。 “我要诱出一个人。”他莫测高深地道。 “诱出一个人?谁?” “秘密。”还不到公布的时机。 寻宝的心情硬生生被毁掉,她心情又乱了。“什么跟什么嘛,你说得好神奇,可惜我完全听不懂。”忍不住讥讽他的心眼多,“不过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袭大少爷你老谋深算,每一项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都是有目的的。” 轮椅事件、雷月事件,每次的交手她都落了个惨败境地,甚而至今仍然被他牢牢掌握住,原因也在此。 “所以说呢——”他靠得更近,属于他的气味在她鼻端拂绕着,让她体内燃起一股又一股的燥热感,“你就不必躲我了,反正躲也躲不开,既然如此,何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好好了解你的未婚夫——袭冰,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凌绫跳起来,闪身一旁去,抓住镜子前的栏杆,故意背对他,做着拉筋动作。 “怎么,不愿意?”他走到另一端,看着努力练舞的她。 “没,没什么不愿意的。”她敷衍地应声,转过身去,就是不愿跟他相对望。 他看着镜中的凌绫,她伸展肢体练着舞步,姿态之优美,跟平常时候不太相同。 “你很迷恋芭蕾?”他改变话题道,这是颜振林的报告资料。 沉静了半晌,她才开口说:“我是喜欢芭蕾,也打算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舞艺的训练上,其他事,我不喜欢想太多,也不愿意让其他无聊的情绪影响到我。”而谈恋爱就是无聊的情绪,所以她才会避而远之。 “很好,有毅力,懂得执着就会有美丽收藏。”不容否认,跳舞的她优雅极了,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着强烈的诱惑力。 “我知道我很好。”凌绫聆听他的赞美词,在关于执着与毅力的称许上,她是接受的,“但反观你呢?”她忽然停下动作,走到他跟前。 “我怎么?”娇颜充满挑衅意味,他期待她的发问。 “你有什么好的?”她忽问他。 “我有什么好的?”袭冰笑了,多么有趣的题目呀,他被她看得这么扁。 第三十三章 、、、、、、、 她瞪着他,冷冷地启开樱唇,一字一字地再问道—— “我何必要你?你有什么能耐?跟你在一起又有什么好处?你凭什么认为我该对你死心塌地?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鹰集般的利眸眯起,笑意更深了:“很有意思的说法,但,我反问你,你确定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当然,而且包括你在内,即便你是天之骄子也一样!”她未必非要他不可,况且她是个讨厌感情、讨厌负担的女人。 他耐人寻味地望住她,也很有耐心地指正她道:“你错了,你误判了一件事。” “有吗?” 他开口,自信道:“在这世上,绝对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 “你狂妄!”呸,她不以为然。 “狂妄也罢、自负也无所谓……”慵懒的眸光慢慢转为侵略,而清淡的嗓音也流露出不容质疑的坚决语调来,“这个世上不仅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你的人生更只能依附我而生存。” “开什么玩笑。”喉头缩得紧紧,一声不可闻的命运之叹重重冲击她心间,惹得她心绪狂乱不安。她努力漠视这份波澜,努力藏住最真的心绪,是的,对他,惟一可以展现的,便是假假的笑靥,“女人不见得要当藤蔓,而且不用依附也能生存。” 他忽然道:“凌绫,你发现没有,每次你一生气,表情就变得好虚假,就如此刻一样。”伸手探向她柔软的右颊,抚住。 笑容瞬间冻住,被掌握住的束缚感让她惊惶地弹退! 他如魔如魅的嗓音却追着她不放。 “你逃不掉的,我掌握住了你,而你也只能被我所掌握,即使不当藤蔓,你依然只能站在我身旁。” “这是你的宣告?”他不像在开玩笑。 “我只是提醒你别做出错误的判断。” 心一窒!回下水眸凝视着紧紧扣握住的十指,凌绫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你的个性不仅霸道,侵略性更是强悍。” “不错,很好,开始进入状况了,了解我的性子,对你只有好处。”他挺“欣慰”地说着。 天哪,命运之神到底跟她开了什么玩笑哪? 她沉默半晌,也作好了重要的决定。 既然他喜爱苦苦纠缠,倒不如乘机拿来——拿来试炼爱情滋味。总监说过,她对爱情的想象力不够,既然袭冰自告奋勇且纠缠不休地要当她的男人,那么何不拿他来试炼一番。 反正不用白不用。 而且被冠上未婚妻身份又如何?结了婚的夫妻都能够离婚,未婚妻身份又能保证些什么,搞不好明天不爽就又分道扬镳,不必太在乎。 主意一定,凌绫也就不再这么排斥他。再度坐下,曲起长腿,藕臂抱住双膝,小巧的眉毛扬了扬。 “我说不过你,好吧,我投降了,咱们就开始来谈恋爱吧!”她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三十四章 、、、、、、、 袭冰觉得可笑之至,滑稽地问:“谈恋爱需要事先声明!还得刻意营造?”他竟然沦为“工具”;凌绫似乎把对爱情的轻视与漠然全部丢回他身上,只因是他在强求她。 “哼,我就是这种人,很不识相的。不喜欢吗?不愿意就散场吧,别再这么纠缠不休,烦死人了!”她挑衅地回嘴。“我怎么舍得放弃呢?”他并没有她预期下的愤怒,反而兴味盎然地接了招,“一个新鲜感十足的凌绫,有意思。”特立独行的思绪,不按牌理出牌的作风,激荡出一股莫名的情愫,进而发酵着一股想知道最后结果的强烈欲望。 凌绫是彻头彻尾地挑起他天生的战斗细胞。 她双手一摊,睨看着他:“你别太过兴致勃勃,我并没有太多‘内涵’让你挖掘,很快的,当你不再觉得我新鲜有趣,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也得等那天到来,我才知道怎么做。”现在的她,是值得让他“倾注心力”,其实他也是在试验,试验自己能够注意她到几时,试验自己会对她释放出多少的感情。 凌绫之于他,是一项严苛的挑战。 他的答案和她臆测的一模一样,袭冰果然没有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浪漫承诺,面对他近乎无情的说辞,她一点都不伤心,何必伤心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啦,就等那一天到来,再来决定由哪个女人取代我。”凌绫水眸漾漾,奇亮眸光反倒像在遮掩什么似的,不值得难过或争论,像他条件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她专情一世,她不会自我抬举,“况且我刚刚才说过,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自然,我也可以被换掉。”说完了话,她吐出一口气,动了动僵硬的肩膀,轻松又道,“ok,我们开始谈恋爱吧,那么恋爱的第一步做什么好呢?”灵眸一转,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的唇片上,他的嘴唇散发出惊人的诱惑力,吸引着她去掬取。 曾经发生过的蛊惑再度出现,勾引她去掬饮的震撼又滑过她心间! “那,庆祝恋爱开始,就——一个吻!”猛然,她如恶虎扑羊般压住他,两张脸孔几乎相贴,鼻息互相骚乱,仅是气息相通,脸孔已经滚烫成一片,“你——你有没有意见?”她控制不住地先脸红。 纵容她发表一串“高调”的袭冰缓缓开了口。 “随你。”她的馨香浸透心坎,挑逗着变得敏感的神经线,黑色瞳眸闪烁迷离的色泽…… 他的眼神,好诱人! “那我就——我就吃掉你喽。”她吻下,虽然笨拙,但在四唇相贴的一刹那,全身细胞都亢奋了起来。 她含吮住他温热柔软的嘴唇,轻轻摩娑着,虽然不断要求自己冷静,可是心脏好像快从胸臆跳出来了…… 他被动地任她“游戏”。 第三十五章 、、、、、、、 樱唇作怪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分开来,对上他的脸,那张布满情欲的俊容真的是好美好美。 而她,亦然。 她笨拙的动作轻易唤醒他蛰伏的热情,下一秒,不给她任何思考空间,他的手掌立即压下她的后脑勺,夺回主控权,缠吻住她的小嘴,霸气却也蚀骨销魂地焚烧着她的唇瓣。 舌尖不断地挑逗与品尝她,诱惑她跟他而行。晕陶陶的凌绫忍不住从喉咙发出呻吟声,唇瓣下意识地为他而启开,旋即,他侵占住她的口舌,恣意地敛取她的香甜。 手臂愈锁愈紧,凌绫的身体热度也愈来愈高,几乎可以灼烫人,她突地打了个战栗,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不!”一股即将失去童贞的惶恐让她惊慌撤退并且推抗他。意识到她的抗拒,袭冰也不勉强,立即结束几乎失控的波动,不让一切演变为不可收拾。 她大大喘息着,胸口起伏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娇羞又窘迫的模样让袭冰再度悸动,并且比刚才更强烈,但他必须压抑住体内强烈的躁动,否则与她之间的“交流”必将终止——可以想见凌绫会后悔自己的情不自禁,甚至因而仇视自己的失败。 “如何?”他问,磁嗓沙哑得不像话,“第一步还顺利吧?” 鼻间漾着他的气味,搔得她心痒难耐,并且,回味无穷。 生平第一次,她尝到恋爱的其中一种滋味——掠取的滋味。 “还不错啦!”她呢喃回道,粉红色的舌尖舔了下微肿的唇瓣,在不经意间说出了实话。 “既然还不错……”他不怀好意地扬唇,那姿态,简直就是预备使坏的撒旦,“那么就让你再享受一次接吻的滋味吧。” “唔……”凌绫来不及反应,唇舌再次陷入他的纠缠之下。 “少夫人。” 这声恭谨的呼唤,让凌绫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硬是吞回去的结果,差点又呛死,“咳……咳咳,什——什么?楼叔,你刚刚喊我什么?咳咳咳……” “少夫人。”楼管家严肃且咬字清晰地再喊一遍,睇住她的眸子带着浓浓的笑意。 好不容易终于顺过气来,她抚住起伏的胸脯,不敢置信地道:“不会吧,少夫人?一大清早的,楼叔你别吓我。” “怎么会是吓人,楼管家并没有喊错称谓,你是袭家的少夫人,家里人是该改口称呼你。”第三道声音闯入,并且唱和楼叔的论调。 不会吧,又来一双,谁来杀了她! “伯父,伯母。”凌绫硬着头皮转过身,所谓的“一双”是指袭家的老爷跟夫人,对于他们的附和是不该意外啦,不过他们手上的行李箱倒是让她愣了愣,“两位要出远门?” “是啊!”袭夫人笑意盈盈地走到凌绫跟前,爱怜地牵起她的手,左看右瞧,仔仔细细像在端详什么宝贝似的。 第三十六章 、、、、、、、 她被瞧得浑身起疙瘩:“伯母在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好好的呀。”柳眉拧了拧,还很不满意地摇起头,“怎么搞的,愈来愈瘦。” “有吗?”她没有感觉自己瘦了。 “有,凌绫,你千万要记住,千万别为了贪美就节食瘦身,你已经够瘦的了,再瘦下去成了骷髅精,伯父跟伯母可是会心疼的哟。” “我才没有贪美节食。”而且就算有节食,也是为了芭蕾,谁会为了贪美而节食。 袭夫人不以为然地回道:“女为悦己者容,你现在正跟冰在谈恋爱,爱美也很正常,你就不要否认了。” 她吓一跳!“伯母想太多了,怎么会扯到冰少爷,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天哪,太扯了! “什么冰少爷,都到‘那个’程度了,说话还这么生疏。”袭夫人暧昧地猛眨着眼皮。 “什么什么那个程度?”水眸瞠得大大,袭伯母说得好暧昧。 “你这丫头……嘻……”袭夫人掩起嘴儿笑,仿佛曾经亲眼撞见过她跟袭冰做出见不得光的事情来一样,“总之,你跟冰的相处是愈来愈融洽了,我们真高兴,我还常常瞧见你们互抛媚眼。” “没有啦,我们才没有互抛媚眼。”她急急否认,小脸涨得红通通,“我没有、没有啦,我跟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三双好奇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睁得圆圆的,等她主动说实情。 “我……没啦,没什么……”还是不要承认两人协调好要谈恋爱。 “口是心非。”袭夫人拍了拍她粉嫩嫩的小脸蛋,仿佛非常了解她小女儿的害羞心态,“乖孩子,别想太多,其实冰那孩子不难搞定,只要你肯花点心思,就可以掌握住他的心理,很快地可以吃定他。”做母亲的很乐意献出诡计来。 问题是她根本不想对他花心思哪。 “伯父跟伯母这回去哪玩?”不能再扯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她连忙改变话题。 “南极。” “南极?好远,而且会不会很辛苦?极地之旅,有没有危险性?” “放心,会很顺利的,只要我们出门前,凌绫愿意答应送给我们一项礼物,我跟你伯父的这趟旅程一定会更加圆满开心。” “礼物?”她不解,通常都是两位长辈塞大礼给她,而她除了铭记在心,并且努力思索回报方式外,也找不到礼物可以回赠。袭家不缺东西的,而且从来不会开口要求回报。 “就是用一个婚礼迎接我们回国,如何?”这次换袭老爷说话。 “婚礼?”她张大嘴。 “你跟冰的婚礼。” “这……这怎么可能?”她声音都变了调。 “可能,当然可能。凌绫,你就答应我们,这样一来我们两个老人家也就可以放心地出国玩乐。”袭老爷努力地敲起边鼓来。 第三十七章 、、、、、、、 “可是……” “行的。”三个人同时开口,气势惊人,压迫感更是十足。 “我……好吧!”只好敷衍他们了,也别怪她唬人,要知道最后决定权根本不是掌握在她手上,袭冰那个男人岂能容得旁人越俎代庖。 “乖。”得到承诺,兴奋不已的袭氏夫妇立刻笑咪咪地拉着行李箱在楼管家的陪同下出发去机场。 也是一副大势抵定的放心姿态。 俨然是摘不掉了,袭冰未婚妻的高贵帽子现在紧紧扣在她头上,让她甩也甩不开。 “天哪……”她疲惫地喃道,颓坐在沙发上。一步错,满盘输,当下成了猎物,被缠在蜘蛛丝中,挣脱不得。 她呆呆望向窗外,脑袋一片空…… “凌绫、凌绫……”轻细到几乎不可听闻的声音钻进她耳膜内,她有所感应地回头,看见两颗头颅古里古怪地在玄关处探头探脑。 “爸妈,你们在干什么?”偷偷摸摸像在作贼。 “嘘,别说话。”凌老爹制止她开口,束张西望确定客厅没有外人后,才快步走入,并且立刻说道,“凌绫,咱们明天下午两点钟到t市车站会合,而且你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以露出破绽。” 什么意思?她不懂?“为什么要去车站会合?还要不露破绽?” “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啊!”凌母惟恐被发现,一再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其他人进来,才又谨慎地说道,“你也知道,这阵子少爷总是不愿意我们留在t市,不断吩咐我跟你爸爸到中南部的别墅去处理事情,少爷分明是不让我们一家三口有机会密谋逃跑。” “是没错。”袭冰的确做足防范措施。 “但我们还是要逃走,继续留在袭家只会招来灾祸,不过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分批集合。就利用明天下南部的机会,你偷偷到车站来跟我们会合,我想,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嗯哼,很抱歉,我全部听到了。” “哇,颜先生!”凌家父母大嚷一声,惊骇莫名地看着他,不愧是袭冰的手下爱将,神出鬼没的好本事跟袭冰如出一辙,“你,你听见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 “有说、有做,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颜振林微笑以对。 “哇,颜先生,拜托你啦,你就放过我们一家三口吧,当作没听见行不行?”凌氏夫妻诚恳地请求道。 颜振林点头:“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 “真的?”两老一听,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逃难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下去。 哪知颜振林还有下文:“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不过两位长辈也要打消逃跑的主意。” “啥?” “不同意的话我也只能照实向上禀报,我相信两位明天就可以荣升成少爷的岳父母,振林先恭喜两位。” 第三十八章 、、、、、、、 “哇,不要啊,千万不要啊!”两老惊恐地阻止,“好,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不偷溜了。”造孽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神奇到老是有人会来破坏他们的逃跑计划,难不成真是冤家路窄? 被掐住要害,他们的逃脱计划算是夭折了。 凌绫目送垂头丧气的父母离去,不禁撇撇唇,转而面对颜振林道:“你真的会去告状?” “只要少夫人同意不会不告而别,那么我就不会多嘴让少爷烦心。”颜振林说出最后底限。 她静静再道:“第一,我还不是少夫人,所以颜先生不必太尊敬我,第二,我不会不告而别,因为逃也没用,我相信冰少爷不过轻易放过我的。对了,冰少爷没跟你一块回来?” “没。少爷另外有事,他去会见一位重要客人,我是来别墅替少爷拿些资料。” “他没让你陪同?”凌绫随口问了句。 “有些工作是不需要我在旁的。”他应了声。 凌绫怔了下,莫名地感觉到这话听来怪怪的。算了,不关她的事,“那你忙你的,我去舞社练舞。” “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即使少爷已经对外宣布她的身份,但凌绫还是不愿意接受似的,继续过着骑着她的机车,加上换搭公车的随兴方式,过着她自认最符合她身份的生活。除非有人硬逼,否则她依然会过着她所喜欢的生活方式。 “不用,我自己骑车就行。”她果然如此说。 颜振林觑了眼外头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快要下雨了。” “那就下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懂得照顾自己。”袭家上下除了凌家自己人以外,每个人都喜欢花心思照顾她。 “你不担心被拦截?”颜振林换个方式提醒她。 对哦,她怎么忘了,她现在“身分非凡”,是被一群记者与眼红者盯梢的对象。 “还是让司机送你去舞蹈室比较妥当。”颜振林很好心地建议着。 他的笑容好碍眼,却又不无道理。“好吧!”她轻轻一应。 “李叔。”颜振林替她唤来司机。 十分钟后,座车驶离别墅,往皇家芭蕾舞团而行。外头天空果然开始飘坠细雨,幸运地,交通一路顺畅,并没有遇到塞车情况。 宾士车平顺驰骋着,在离舞团五分钟车程的一处商业地带,凌绫突然出声拜托道:“李叔,麻烦你停车,我想去买个东西,你送我到这里就行了。” 李叔将车子往人行道边停靠后,回首露出白牙道:“你去买,我等你。”他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行动。 “不用了,李叔先回别墅吧,我买完东西自己走去舞团就行。” “这样好吗?”他蹙了蹙眉。 “没问题的。喏,你瞧,我变装,这样就不会被记者认出来,你放心吧!”她挥了挥手上的帽子和雨伞。 第三十九章 、、、、、、、 自从袭家少夫人的身份成为定局后,凌绫这两个字俨然是许多报章杂志的摇钱树,可怜她现在都得变装躲避记者的追踪。甚至连进出舞蹈团都要舞团成员帮忙掩护身份。 “那好吧,你自己可要小心一点。”外面已经下起细雨来,这种灰蒙蒙的坏天气,是会减低人们的好奇欲望。 “知道了,拜。”她戴好可以遮去大半张脸孔的帽子,开门下车,打起伞把她的“真面目”掩盖住。 她慢步走在人行道上,细雨依然纷飞,雾气层层地,朦朦胧胧的缥缈之美让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很不真切。 凌绫停下脚步,像是着了魔似的凝视眼前的梦幻虚无,好半天都无法移动。 放眼望去的世界感觉很虚幻,也美极!然而,只要阳光一露脸,这副美丽景象必然会被打回原形,回复到混乱的城市面貌。 乌鸦永远是乌鸦,披上彩衣也成不了凤凰。她与袭冰之间的关系就宛若此景,一旦被戳穿了,就会各归各位。既然知道结果,那又何必去沾染情爱,让心弦起了波动,何苦来哉。 凌绫轻轻吐叹一口长气,慢慢走着,在人群中移动着,眼瞳没有定点地四处张望,不意间走过一间咖啡屋,从透明的玻璃窗外猛然抓住一条熟悉的背影。 即便是背影,她仍然轻易地认出他的身份来——是袭冰。 再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女孩子,不知为何,一道冰沁凉意也在同时狠狠划过她的心口! “怎么回事?”心脏一纠缩,甚至觉得痛。 虽然才觑了一眼,那名女孩的容貌却清楚地映入她的瞳眸中;天生丽质的艳容,翦水双瞳十分灵动,然而眉宇间却又散发出媚冷的光彩来,很奇特的气质,融合了纯真与妖邪,却是绝对的吸引人。 一股强烈的不安扑袭而来!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却是狠狠地困锁住她…… “那个美丽的女孩是谁?”伞缘压得低低,她疾步走到角落去,不让袭冰抓住她曾经现身过的痕迹。 “她是谁呢?”公众场合是不可能做出什么暧昧动作,然而她就是很不舒服。 心情变得很沉重…… 她又偷偷再观一眼,那位一身绿装的年轻女孩不知在恼些什么,手指卷玩垂于肩上的发辫,表情不太好看。 “连生起气来都这么吸引人,仿佛是朵绿精灵,而我,只不过是个人间俗物!如何与精灵比评。”她咬住下唇,身子竟然打了个冷颤,发现四肢变得僵硬。 感谢上苍吗?在沉沦之前,适时地抽身而退。 “竟然会这般的巧合,巧合到令人毛骨悚然,让我看到不该看见的一幕,难不成是孽缘作祟。”面对不可思议的巧合,她竟也往没有科学根据的玄妙之处想了去——“就因为有孽缘作祟,才会处处有阻碍,才会互看不顺眼,一定是这样的,也该是这样的……” 第四十章 、、、、、、、 她缩了缩身子,背过身去,原本觉得虚幻的美丽雨景现在看来却变得冷雨凄凄。 一个钟头前还是人人羡慕且赞叹的凤凰女,但美丽外衣一被扯去,立刻就被打回原形,“可笑,美梦这么快就清醒了,太可笑了……不过,败给她也没丢面子啦,虽然有些怅然,倒是,我又增长了一次见识……怅然的滋味呵……”她笑一笑,旋过身,迈步离去。 “凌绫,你不专心,音乐停!”巴特总监大吼一声,台上的舞者及乐团全都停止下来。巴特总监难得板起面孔,不开心地斥责道;“凌绫,你的注意力呢?你的心思飞到哪去了?居然没有跟上大家的动作。”离出国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月,绝不许在紧要关头出现任何闪失。 “对不起。”她道歉,烦躁的心情让她的注意力无法集中,老是出错。 “凌大小姐呀……”腻腻的嗓子也跟着不客气地传了出来,是容芸,她也参上一脚,“我看她的心思已经飞到凤凰城去喽,只要想到以后过的是饭来张口、茶来伸手、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幸福日子,又何必在此挥汗狂练芭蕾呢!” 凌绫倏地侧首瞅住她。 容芸不在乎她不善的眼神,继续嘲讽道:“生气啦,生气的话就请下台,不想练舞也不要妨碍其他人。” 凌绫仍是望着她。 “不要瞪我,该问问你的脑袋里现在装的是什么东西?” 凌绫继续冷漠以对。 “哈,不说话,难不成被我说中心事,你真的不想再跳芭蕾了?”容芸挑衅地逼她回答。 凌绫闭上眸,片刻后才又睁开,并且漠然开口道:“我不说话是在思考,思考该怎么做才能跳得更加完美,我要怎么练习才能把你踩在脚底下,拉开与你之间的距离,远远胜过你。”撂完话,她重新走回舞中部央,与自己重新竞赛。不能再想下去,她已经够失败的了,难道还要把自己弄成一文不值才甘心?! 黑天鹅狂舞,眩惑了十几位舞伴,巴特总监表情亮起,立刻下指示放下乐曲。 袭冰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可以左右她的情绪? 凌绫继续冷冽舞动着,冰冷地伸展着肢体,每一个动作都凝聚着难以形容的蛊惑魔力,吸引住每一双注视的眼睛。 都决定要远离爱情游戏了,那么她现在是在烦躁什么? 愈去探索自己的内心,就会愈厌恶自己,凌绫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自己过,也把对自己的厌恶全都释放在舞步当中。 她,凌绫,究竟在嫉妒些什么? “好,太好了,第一次看见凌绫跳出这么棒的黑天鹅出来。”一幕舞毕,台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凌绫对于众人的喝彩却显得非常尴尬。 她轻喘着。 “我没有这么好啦……”天知道大家若是知晓她怎么突然间脱胎换骨,准会耻笑她个三天三夜。 第四十一章 、、、、、、、 容芸悠哉地踱步到她身畔,艳美的脸孔似笑非笑地:“你是不是要好好谢谢我?” “是啊,多谢哦!”对于容芸,平心而论,她们虽是处于竞争状态,可是又会在某些关键之处互相扶持一把,虽然总是用刺激方式在恶整对方。 “还有,不单谢我一个,另外还有个人你也要好好感激人家。”容芸指向舞台下方的座椅上,“你的真命天子已经观赏许久了。” 袭冰在这里? 凌绫吃惊地侧首,台下没有灯光照射,她仍然可以把他看个彻底,他的存在永远都是最抢眼的发光体。 “你说他来很久了?”方才的投入让她没有注意到台下多了位不速之客。 “是好一会儿喽。”其他舞伴也道。 她忽然觉得很狼狈,被他看见舞姿,方才在舞台上所呈现出来的可是最真实的情绪…… 她竟然是一脸的错愕与不满,凌绫似乎直到此刻才发现他的存在。 她跳舞,极为投入。投入她,就会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魔力,吸引着周遭人的目光,并且难以移开。 投入,是她的天性,以至于当他“求爱”时,她亦是很投入地拒绝。也正是这股坚毅的个性引燃他的挑战欲望;想看见,投入爱情海之中的她,是否也会学那飞蛾扑火,完全不顾一切…… “好了好了,今天就练习到这里!大家休息了。”巴特总监宣布道,不知是无心抑或故意,要把空间留给这一对恋人。 “耶,休息喽!”勤练了一个下午,也真是累了,舞者陆陆续续离开舞台,往后台休息去,凌绫本来也想跟着舞伴离开,然而容芸却故意走到她身边“提醒”她。 “还不去谢谢人家。”不理凌绫冷冷的面孔,容芸依然猛扎她的痛处,“你能跳得这么精彩,是他刺激你的吧?” 没错,全是他的刺激。 “你想看笑话吗?”凌绫睨视她,看出她的不怀好意。 容芸挑挑眉:“对啊,我是想看耶。” “不好意思,你等下辈子吧!”凌绫摆明容芸不离开,她就不会有任何动作,她怎么可能让人看笑话。 瞧她意志坚决,容芸无趣地撇撇唇,既无好戏可笑,那就算了,下回吧,要看笑话的机会多得很。 “好吧,今天就饶过你,我期待下一次的好戏吧。”容芸翩然离去。 数十位舞者与工作人员鱼贯离开,偌大的空间安静无声,只剩舞台上的凌绫与安坐台下的袭冰,气氛显得有些滞凝。 “要不要独舞一曲?让我欣赏你的精湛舞艺。”久久后,由他率先打破沉默,这妮子倔强起来很固执。 “不想。”她道,走下舞台。 “不让我看?” “我跳得不好,不敢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他眯了眯眼,凌绫疏冷的个性又展现,有问题。 “你在生气?” 第四十二章 、、、、、、、 “没有。” “撒谎。” “我岂敢对冰少爷又是生气又是撒谎的。”她言笑晏晏地说着。 他犀利地盯紧她:“这世上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吧!” “你太抬举我了。”她下意识地避开他审量的眸光,也压抑下波澜的嫉妒情绪。她没有资格拥有嫉妒心,他只是她的试炼罢了,会决定谈恋爱,只为了提升自己的舞技而已。 “你的模样像极是在吃醋。”深眸闪过一道光。 “吃醋?!”她表情丕变。 “我猜对了。” “去,自以为是。”她急急否认道。 他却不理她的说辞,认定了她的心绪:“无缘无故怎么吃起醋来?” “我没有。”她逼迫自己的表情要自然。 “你有,不许用虚假的脸孔面对我!把你的心底话说出来。” “我没话说——呀!”他蓦然将她拉进怀里,掌心摆在她的心口位置上,不仅抚住她半边浑圆,也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速度。“你——你这算什么?”她狼狈地羞红脸孔。 “我在计算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原本悠闲的表情也倏地变为凌厉,“看来,你仍然没有对我打开心扉,你仍旧把自己闭锁得死紧,你还是决定随时准备把我换掉,你并没有意思把我当成是恋人。” 他的神情好可怕:“你……你凶什么凶,就算我们在谈恋爱,也是这几天的决定,时间这么短暂,你以为我就必须爱你到死吗?” “只是时间太短,让你无法深爱我?” “没……没错!” 他幽幽一笑:“你还是在敷衍我。” “我……”话一出,却又吞回去,不说,不能说,她不可以主动质问那个女孩的事,问了他,就代表在乎他,意味她交心了。 只是他的表情却笃定她一定会坦白告知似的。 “你相不相信命运?”凌绫话峰一转,改变话题道。 “为什么问我这问题?”他玩味地反问。 “你只需回答我信或不信?”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凑巧地瞧见他跟那个美丽的女孩在幽会。 睥睨之意跃然而起,他道:“不信!” “不信?是吗……原本我也是不相信的——”她顿了顿,才又开口,“很奇怪,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些事情也许是上天注定好了的,比方说我跟你之间的姻缘,算命师警告过,我们八字相克,是孽缘,不许在一块,就算强行去相处,也一定是波折重重,从事实来印证也没有出错,我们从来没有和平相处过。” “你是这么的自怜与悲观?”他稀奇地挑眉,有趣地摇头,“换个角度想,或许我们是天生一对,还是难得一见的天赐良缘,现下的风波不过是在为以后下半辈子的幸福铺路。” “你想得真美好。” “不是想,而是在做了,彻底地执行,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不管有多少障碍,都不能阻挡我,连上帝也不行!”温柔的声音却笃定得令她战栗。 第四十三章 、、、、、、、 她的心,愈跳愈快,愈跳愈急…… 迎上他狂妄的眼神,着迷似的再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眼中开始有我了?”视线与她相交错,浅浅笑容里,有坚决、有自傲,俨然抓住了她的心事一般。 心跳怦动得更厉害。 “如何,为我跳支舞,我想看你独舞。”他附在她耳畔魔魅地蛊惑她。 她不会允许的,她的舞蹈是给大众欣赏,而非为他一人,她不让人专属。 可是,她却站起身,像被催眠般的走上舞台,在灯光下,虽然没有音乐为伴,但她的举手投足仍然充盈着生命的脉动。 忘了刚才的惆怅心,忘了刚才的嫉妒情。 她为他而舞,破天荒地为他一人独舞,全心全意只为他而跳舞。 袭冰的视线,追随着她的舞步而流动,只专注于她,只对她散发出最狂热的掠夺! “在发什么愣?” “总监。”站在窗边的凌绫吓了一跳,一回身便迎上巴特总监奇特的笑脸,猛然间有股被他看穿的狼狈感! “这些天来你的舞艺有长足的进步呢。”巴特总监不吝对她的赞言,也有意培养她的自信心。 小脸红了红,不过马上也跟着严肃起来:“我的进步都要归功于总监的方法奏效,是你把我的潜能给激发出来的。” “哦?是我骂人的功力起了作用?”他不以为然地扬扬眉,个中原因他可清楚得很,“呵,才不是因为我的因素,你的进步是因为听进了我的建议,开始尝试谈恋爱吧!”他意味深长地眨着眼皮,夸张地再道,“一定是恋爱的滋味丰富了你的肢体语言,让你在诠释感情方面的功力更加精准,是恋爱的甜蜜帮助了你,应该是这样才对吧?” 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让人一眼就看穿。 “才不是这样呢!”她怎样也不会承认是因为袭冰的关系,“要不然就是我有天赋,所以进步神速喽。” “你呀,总是这么倔强,真伤脑筋。”谈恋爱就谈恋爱,有必要否认吗? “我不是倔强,我只是觉得,人活着,就一定要去谈感情吗?”她暗暗吁出了口长气,望向窗外。 “你这是什么话?” “心底话。”她虚缈一笑,“情多,负担重,好累。” 巴特总监又耸起棕色眉毛,不以为然地说着:“你这丫头冷情过了头,这样不好喔。” 她恍若未闻,继续说着:“而且我恋爱的对象可是袭氏集团的大少爷,他不仅是个有钱有势的优秀男人,还是众家名媛淑女所爱慕的天之骄子,他婚配的对象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凤凰女才对吧。反观我,只是佣人之女,以什么优势去跟那些光鲜亮丽的名媛千金争夺尊贵公子,虽然冰少爷对外宣称跟我有婚约关系,但,谁会相信呢?连我自己都当作是笑话一则,没有人会当真的。所以喽,大家就把这件事当作是闲嗑牙的话题好了,千万别以为我跟他会有好结果。”她的表情愈来愈轻松。 第四十四章 、、、、、、、 巴特总监忍不住又蹙起眉头来,他愈听愈觉不对呀!“凌绫,你不像是胆小之人,你一向对自己极有自信,有自信的你,总是极力争取你想要的东西,从不退缩。”他不解地看着她逃避的表情,“就算对象是袭冰,你也应该有掳获他的自信才是。” “有自信不保证会成功,我很有自知之明,什么东西可以属于我、什么东西不该让我拥有,我分辨得很清楚。” 巴特总监却被她弄糊涂了:“凌绫,你究竟是自卑,还是自信?” 她一震,在这一瞬,她竟然无言以对! 半个多月前,倘若有人胆敢讥笑她在自卑,那么她一定会很用力地反击回去。 可如今,她却不敢抬头挺胸地高呼,她是太有自信而不屑于袭冰。此刻的她,是认为自己卑微到匹配不起他。“我是个蠢蛋,没能好好把持住自己,才会自找罪受。”她又望向窗外,喃喃自语着,也诉说出自己的心情来。 “奇怪?我为什么要去拯救他?”澄澈莹亮的水眸直视袭冰不放,心形脸蛋漾出不满的表情来,美丽的樱唇抿得紧紧,等候他的解释。 袭冰与她对峙着,优雅地将手中的细长烟捻熄,犀利说道:“绿,这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你的个性一向好打不平,并且,相当有爱心。” “跟那种人不必有爱心。”被称为绿的女孩横眉竖眼的,虽然气恼着一张粉脸,依然美得荡人心魂。 袭冰没有被她所吸引,因为她的美丽是用来对付另一个男人。 “你有责任。”他直接道。 “责任?哼,什么责任,你根本是吃定我!”绿不满地回嘴。 “你要这样想也无所谓,论现实,就算我要吃定你,你也只能乖乖承受。”袭冰完全不介意被她封为恶魔。 “你真的敢威胁我耶?”若非需要那十亿元的援救计划,她岂会让人随意摆弄。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在分析厉害得失给你知道,让你选择。”他一笑,笑容中已经笃定她会认输。 绿实在是没有办法反抗,谁叫她需要钱?撇撇美丽的樱唇,昂首看他,忍不住讥讽他一下下。 “你这个小人,跟你认识真倒霉,而且我可以想象,将来被你选中的妻子一定也会被你吃得死死,你跟他不愧是出身同一个家族,卑鄙行径如出一辙。” “你是答应了?”他不跟她讨论那个“他”,只要得到她的答案。 “不答应也不行。好,我答应你,我会去找他的。” “一有消息,回报给我知道。”他厉声道。 “真希望你们斗得两败俱伤。”她也不怀好意地诅咒他。绿一向心胸宽阔,对谁都好,惟独这个姓袭的与那个姓楼的总是让她恨不得咬上一口,不愧是堂兄弟,同出一宗,耍卑鄙的手段也都是一流。 第四十五章 、、、、、、、 “我走人了。”绿疾步朝门口走去,才拉开门,适巧外头有一位女孩准备要敲门入内。 是凌绫,她奉命前来“觐见”袭大少爷,没想到会与“她”面对面碰个正着。 “是你?”凌绫错愕地愣住,在这里也会瞧见她? 绿瞧着她吃惊的表情,不解地问道:“我们认识吗?”在海岛,她并没有朋友,印象中也不曾见过这个女孩。 凌绫连忙摇头,没有说出先前那一场诡异的“邂逅”。 “不,我们没有见过面,我只是被你突然开门吓一跳。”真有趣哪,而且竟然会这么的凑巧,肯定是孽缘在作祟,才总是以不适时不适地的方式偶遇。 “我很抱歉,吓着你了,真不好意思哦,我得走了。”绿不再逗留,立刻踏出袭氏集团总部大楼外,她的前面有个更大的挑战在迎接她,至于身后这个男人,目前是“恩人”身份,她得罪不起,也没有兴趣去理会他的事。 凌绫目送她离去,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一张痴呆的面孔。”袭冰来到她身后,耻笑她的失神。 “我?痴呆?”她回首,露出灿美的甜笑来,“我的面孔一向很美丽的,才不痴呆哩!” “又戴上假面具了。”食指滑过她粉颊,暂时不跟她计较,“你进来。” 凌绫乖乖走入,阖上门。 袭冰按下内线嘱咐秘书送来两杯热咖啡。 凌绫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在办公室游游走走,对于他大办公桌上的摆设特意多瞄两眼,想找找那名女孩是否留有照片在办公室里,可以让他一解相思苦,也可以让她佐证对方与袭冰的关系。 “怎么不坐下?”她在偷觑些什么? “哦。”她差点吓破胆,不敢再妄动。 “魂不守舍的。”袭冰瞥了她一眼。秘书端来两杯热咖啡,放在桌上,就退下;而凌绫拿起咖啡杯,嗅着浓郁的咖啡香味,正打算喝一口—— “要你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袭冰在她面前坐下,“等会儿我会介绍一位女孩给你认识。” 凌绫一晃,手上的咖啡杯翻倒。 “呀,痛!”滚烫的咖啡顿时淋下,浇在她的手上,痛得她惊呼出声;而且,不止她一人遭殃,袭冰的手掌也被热咖啡淋中;虽然他眼尖的发现到她的闪神,却来不及搭救,只能出手尽量让伤害减到最低,结果是两人的手掌都烫伤。 “冲水去。”他立刻拉着她的藕臂往盥洗室而行。 “不用了,”她硬是抽回自己的手,退后几步,“你自己快去冲冷水,烫伤大少爷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我承担不起这种罪名,你快去。”她咬住下唇,情愿忍痛,也不愿让他碰着半分,情愿捧着发红的手掌,也不肯承受他的一丝关怀。 看来他是要跟她摊牌了,未婚妻的游戏决定不再玩下去了,所以要介绍那位女孩给她认识,让她有自知之明的退开。 第四十六章 、、、、、、、 “你是怎么回事?”袭冰对她莫名的态度很疑惑——她像是在闹别扭。 “别管我,你快去冲水。”她赶他。 袭冰趋前,伸手抓住她,这回是牢牢紧握住,让她无法挣脱。 “只有傻瓜才会不识好歹,自找罪受。”他硬是将她拉进化妆间,扭开水龙头,让冷水不断冲洗发红的掌背。 “没有这么严重,你太小题大作了,我自己来……”她不断想把手掌给抽回来,不要他的照顾,“没事了,你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反正你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用处,只要我们两个一见上面,就会有灾祸降临,我已经觉悟了,也奉劝你,离我远一点才是最安全的。” 他不答腔,硬是扣住她的手,直到手上的红痕慢慢消褪掉,才关掉水龙头,放开她。 “你的说法很有意思。”他声音冰冷,让她浑身不自在,仿佛即将有事发生。 但来不及分析预感内容,袭冰的眼神倏变张狂,旋即制住她的皓腕,脸孔贴近得几乎没有距离。 “你你你……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凌绫傻眼,他咄咄逼人的深瞳凝聚尖锐,好像要将她撕裂了一样。 “没做什么,就做我想做的事,吻住你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他异常沉稳地慢慢说道。 “不、不会吧……这里是化妆间,会有员工……员工进来的,你不会这么大胆吧?敢闹这种笑话?”她仓皇地低嚷道。 “那又如何?”他反问道。凌绫抗拒的心意固若金汤,她从来没有真正臣服过,可笑他竟然没有办法击碎她的保护网,把她的爱情线给抽出来。 “会被瞧见的!”袭冰的目光尽是霸气之火,意味她无法拒绝的弱势。 他扬唇。 “瞧见了又怎样,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早就天下皆知,还需要避讳吗?”他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让她整个人偎近他怀里。 “呀——”她惊呼一声,但也只有一声,之后的话语全被他吞进嘴巴里,袭冰俯下首,擒住她的樱唇,一开始便是蚀骨销魂的热吻。 “唔……”柔软的唇瓣灼热地烧向她,烈火般的狂放热吻释放出全部的掠夺,他吮着、挑逗着,凌绫脑袋渐渐晕沉、昏眩了,理智逐渐模糊,甚至慢慢忘记前一分钟她才决定跟他彻底斩断关系。 “啊!”门外乍起一道惊呼。凌绫惊骇地张眼,瞧见一位女员工呆站在门口,凌绫大吃一惊,窘迫地要推开袭冰。 “放开……唔……”他却吻得更激狂,怎么也不肯放过她的樱唇,她气喘吁吁,体内凝聚着令她难堪的反应,她居然也有索求更多的欲念。 他的唇舌霸道地探入她口内,非要她把拒绝化成享受的呢喃呓语。 门外的不速之客急急退开,而她,亦不由自主地开始低低吟哦…… 久久后,他才放过她。 第四十七章 、、、、、、、 凌绫全身无力地瘫偎在他怀里,拼命地调整剧烈起伏的呼吸与心跳。 “惨了,再也理不清了……愈来愈混乱……好惨……”她无声地低喃着,未婚妻这名号怎么也摘除不下来,想必她与袭冰拥吻的糗事很快就会传遍袭氏集团的每一个角落,人尽皆知。 他紧拥她,温热的男性气息不断不断拂动她每一寸肌肤与每一颗细胞。 “彻底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吧!”他的宣告展现出效果,他不会让她有任何空隙可以溜走。 她闭上水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说话,享受着他的体温。 好喜欢呀,舍不得离开他的身体,就想这样、永远的占有,永远、永远地占据他。 袭冰好像罂粟,沾上他,就会上了瘾,并且愈陷愈深……愈陷愈深…… 甚至不愿让别人分享他。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会想要索求得更多? 原来,爱上了,就抑止不了贪心的念头? 是这样的吗? 凌绫忽地抬头,望着他的脸,问道:“你这样吻我、抱我是不对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跟她交代呢?”别忘了他的“外遇”。 眉峰微拧,他玩味着她的话:“我要跟谁交代?” “那个女孩呀!” “那个女孩?” “你自己的事情居然反问我。”还装傻,难不成想脚踏两条船,凌绫咽下不满,挺直身,退出他的胸怀外,“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些天我到底在生什么气?” “你总算愿意说了?”他望着她。是想知道先前她那副阴阴郁郁的态度是为谁而起?即便他对外宣称已有未婚妻,但是,一些杂志仍然喜欢把他和某几位名媛写在一块,难不成她是为此大吃飞醋? “是啊,我说,我愿意告诉你实话。”水瞳浮上一层光彩,炫亮得惊人,“其实我会生气,是因为我吃醋,我好嫉妒,我嫉妒到心脏都快要炸开来了!” “嫉妒?”他眯了眯眼,果然。 “嗯!”她重重点头,“我好嫉妒,好嫉妒!” “你在吃谁的醋?嫉妒谁?” “就是刚才那位绿衣美人。”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浓浓妒意。 “绿?”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外。 望着他微诧的表情,凌绫心口揪得越紧:“你跟她交情匪浅吧?一下子约在办公室会面,一下子又约在咖啡馆幽会,怎么我老是碰见你们两个在偷情,好像爱得难分难舍喔……” “咖啡馆。”他打断她的话,阴沉骤现,“你怎么知道咖啡馆的事?”他跟绿会面之事并没有外传。 “我就是知道。”她讥诮地说着,瞧他的表情,就知道掐住要害,“干吗吓成这样?你听过一句话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是从哪里获得的消息?”他追问。 凌绫坏坏一笑,道:“你心虚啦?” 第四十八章 、、、、、、、 他完全没有表情,更没有解释的念头。 凌绫指责地迸话道:“其实不管是谁帮我,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担心被我抓住小辫子呢!”樱唇幽幽扬起,神情也愈变愈狰狞,原本只是作戏,哪知她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未婚妻,然而你却背着我一直跟绿衣美人幽会,你根本就不尊重我,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调戏我而已,对不对?现在,被我抓到偷情的证据,你是不是要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你背叛的行为。” “绫,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如何知道我跟绿在咖啡馆见面的事?”面对她的质问,袭冰依然只针对原先的问题发问。 她一愣,口气缓了缓,才轻轻说道:“征信社。” “征信社?你找征信社?” “对!”她说谎,不肯说出实情,不愿告诉他咖啡馆之事其实纯粹是巧合。 袭冰冷笑,不屑地斥责:“只有没自信的人才会做出这种可笑的行为。” “你说我可笑?”她不敢相信,瞪大眼,他的讽刺让她心痛得好厉害。不应该的呀!她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他上当了,他生气了。 “而且,无聊!”他再沉声斥道。 她倒抽一口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久久后,才又开口。 “你别怪我,谁叫我爱上你了,就因为爱上了你,才会贪你,才会想要保住目前的一切,我只是保护自己的权益罢了,你又何必生气呢?”凌绫嫣然一笑,口吻变得好轻松,她故作姿态地激怒他、想惹他生气,凌绫是想尽办法要斩断与他之间的牵扯;只是在轻松口吻的背后——心是酸的、是痛的,她对绿的出现是在乎的,在乎到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计较的情绪…… “贪我?”袭冰嗤了声,对她的说法感到有意思。 “是的,贪你,贪你袭冰。再说,换成是你,你也会贪我吧,贪我的心、贪我的情、贪我的身体、贪我的一切一切,你也不会容许我跟别的男人有所接触,你也会想要调查我的感情动向,你也会想要确定我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对不对?所以我去找征信社调查你有没有‘外遇’也很正常。” “你依然认为去找征信社的做法是正确的?”笑意更冷。 “是!” 袭冰闭上眼。对她,从初期的轻蔑,到对她改观,近来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挖掘出她的美好,尤其她聪颖的头脑和特别的性情,在在都引发起他占有的欲望。 难不成美好的观感到此为止?! “凌绫,你让我感到很失望。”袭冰轻声道。 心一凉,袭冰总算对她嫌恶了起来,而他的表情也同时惊醒她!没错,他们本来就是八字不合,不应该在一起。 “得了吧,你少假清高了,换成是你,你难道不会调查我、跟踪我?”凌绫忍住心酸的悸动,又开始作起戏来,要把握机会啊,现下正是一刀两断的最好时机,千万别错过。 第四十九章 、、、、、、、 “我是不会找人调查你的一举一动,这种行为幼稚至极。”他答道。 “啐,说得这么容易。”她嗤之以鼻,一脸不信。 “我是不需要把心思和金钱花费在调查工作上,我更不需要像条鬼魂似的分分秒秒纠缠住你,我只要去感受你的心思、你的情绪,就知道你的心中、眼底是否有我的存在。”他对她的行为是失望的,“去找征信社做调查,不过是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的一种展现罢了。” “你是天之骄子,哪里懂得平凡女子的不安。” “难道你不懂得感受?” “我是没有你厉害,只好借由外力帮忙。” “甚至持续下去。” “是的。” 闻言,他倏地退离数步,一向好听的磁嗓完全没了温度:“好,我明白了。” 异常冷峻的表情,凌绫一颗心向下沉了去。 “你明白什么?”她问,“少爷,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我,却也不敢对我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承诺?你也不敢保证会爱我一辈子吧?!而我,小小一介平凡女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调查你,并不过分,你该体谅才是。” “你回去。”袭冰忽道。 “回去?我们还没有谈完……”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磁嗓仍然冰冰冷冷。 “你要我想什么?”好陌生的表情、好疏离的态度,凌绫第一次明显感受到他的厌恶——看来,她的计划成功了。俊美的面容化为严厉线条,冷声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不就离开、滚蛋,“可是你刚才还说要介绍一个女孩子给我认识……” “走。”轻淡的命令让她明显感受到他极度的不悦。 “你在生气吗?”她忍住心口的躁动继续撩拨,非要惹到他忍耐不住为止。 袭冰这回不再开口,只是瞪着她,目光冷厉,毫无感情。 “好吧。”凌绫垂下眼,撇撇美丽的唇儿,说道,“我回去,我很识相的,不会惹人嫌。”说完,她旋身,挺直背脊大步离去。 看来,她已经成功惹恼了袭冰,让他生气,让他决定摆脱她。 她的逃脱计划成功了。 她终于成功了。 背对他的美丽樱唇无声地扯出一抹笑纹来…… 袭冰也迈开步伐,但不是追凌绫回来,而是从她身后走过,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 向来,袭冰的身上一直有股温暖淡雅的气味,让她感觉舒服又安全,她总是偷偷地享受着,可如今,就在办公室的门板阖起的一刹那,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她该开心才对。 可,娇颜上的甜笑,却在同时,僵住! 凌绫返回袭宅,回到凌家住宿的屋宇,一刻不停地整理衣服,把她的家当都放进大皮箱内。收拾好属于自己的部分,正打算前去主屋唤回父母亲收拾行囊。两位老天真昨天才从中部回来,经过上次被颜振林撞破逃走诡计后,近日来都不敢有偷溜的念头。 第五十章 、、、、、、、 “凌绫,你在干什么?”凌氏夫妻刚好返回住处,看见女儿整理好两只皮箱摆在柜子边,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打算。“爸妈,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现在就等你们两位整理妥当,我们就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怎么走?”两老一脸不解,呆呆地看着女儿。 “就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口走出袭家大门呀!”她大大吁了口气,“现在,我们总算可以离开袭家了,不必再受拘禁,想走就走。” “真的吗?”两老仍然一头雾水,“可是冰少爷不是一直告诫过我们不能不告而别?” “现在已经准了。”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准了!我跟他决定分手,我不再是他的未婚妻,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 “什么?你跟少爷断绝关系了?”凌氏夫妻惊诧地张大嘴巴。 “是,他不会再理我了,所以不必我们开口要求,他就会把我们扫地出门。爸爸妈妈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八字相克的事情。” 凌氏夫妻面面相觑,片刻后,看向女儿,天真又高兴地说道:“等一等,如果你们分手了,真的断了,那我们就不必走人呀。先前急着要逃出袭家,是不想让你们有相处的机会,如今感情问题既然已经解决好,那又何必走,我们还是继续留在袭家服务,为袭家尽一分心力。”两老才不舍得离开袭家呢。 “啥?”凌绫一愣。 “没道理吗?”夫妻俩眼睛瞪得大大,无辜极了。 “呃,有,是有道理啦,可是,我是不可以留下来的……”尾句几近无声。 然而,全家一走了之也很难对袭老爷和袭夫人交代,毕竟他们一向照顾凌家呀,而且恩德还没报答呢。再说,离开袭家后,两位老人家要找新工作也会有些困难,经济不景气呀!稍微一个不留神,又重走以前老路,那可怎么办,“不然,我搬出去住好了,我不留在袭家别墅比较妥当。”这也是另一种法子。 凌老爹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是有道理啦,问题是,你要去住哪?”总不能不顾宝贝女儿吧。 “我住舞蹈社,反正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国演出,我去住舞团也满方便的,最重要的是不必跟冰少爷同住一个屋檐下。” 凌老爹头点得好用力:“这样的安排有道理,免得你老是碰到少爷,要是一个不小心又重新点燃爱的火花,那可就麻烦了。” “就这么决定了。” “有事情要打电话给我们,自己要照顾自己哦!” “明白,拜!”立即,她提着行李走出袭家。 要断,就要快! 凌绫拉着行李,召来计程车,直奔舞团。 一到工作室,她跟巴特总监撒了个小谎,欺骗他是为了专心练舞,所以暂时搬到社里住,至于跟袭冰之间的战争,没有必要解释太多。 第五十一章 、、、、、、、 “好吧,就住下来。”巴特总监同意道。 “那我出去买生活用品,等会儿就回来。”找好栖身处,她去张罗欠缺的生活用品。 这样才是最好的,回归原点才是最幸福的,她的心,只要专注在舞蹈便可。 从便利商店出来,她弯进巷子里,远远的,瞧见一辆线条流畅、艳红如血的红色跑车疾快地直驶着,完全不管是在巷子内,竟然旁若无人地猖狂开车,我行我素地以为是在练习场上赛车。 从转角处走出来的凌绫瞪着那抹炫丽的红影疯狂驰骋,她已经很小心地注意着,而且尽量闪到最旁边。只是跑车好像以她为目标,车头竟然愈弯愈向她,根本就朝着她所站立的位置直驶过来。 “不会吧……”她傻愣在原地,引擎声宛若狰狞的雷声般,扑击而至!“啊!”她尖叫一声,反射性地闪躲迎面撞来的跑车;而车上的驾驶者直到要撞上她的前一刹才猛然转动方向盘。 唧—— 惊心动魄的煞车和尖叫声划破天际,喧嚣声过后,下一瞬现场凝滞无声,静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不会吧?!” 跑车并没有直接撞上凌绫,车头与车速在紧要关头全部精准地被控制住,才没有将凌绫撞飞出去!仅是微微擦过她的身侧。 虽然只是微微地擦过,但也够凌绫受的了,她整个人摔趴在地上,完全不能动弹,回神后,瑟瑟地直发抖,还痛得直抽气。 “好痛,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我怎么这么倒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几近崩溃地念着……无语问苍天哪,怎么会这样?不是远离袭冰了,那么八字相克的孽缘魔咒也应该画下句点,怎么又—— 痛…… “小姐。”低沉宛若天鹅绒的迷人磁嗓由上方传下。 她抖着,紧咬住下唇,忍住尖叫的冲动,抬首,一条修长的身影恍若鬼魅般的立在她跟前;午后的阳光投射在那张宛若被刻意雕凿出来的完美面孔上,她甫一抬首,立刻被他俊美的相貌给夺去心神。 “你还好吧?”对方再问,温柔的口吻却像蜂针般地刺进她的皮骨内,而且,那对闪烁冰冷光彩的眸子、睥睨人间的魔之眼,竟然让她打起寒颤来,对他的畏惧感甚至让她忘记身上的痛楚。 “我……” “你怎样了?” “你,你想杀人啊?”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 “我的车子失控。”随意一句,就是解释。 “失控——呃!”右脚一动,痛楚立即攫住了她的神经线,“我的脚?我的脚?”不会吧,受伤了吗?她脸色大变!“你别紧张,我送你去医院。”男人很负责任地说着。 但凌绫的脑袋已经混乱成一片,脚受伤可是个致命打击,至于肇事者说了些什么,她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听进去。 第五十二章 、、、、、、、 男人垂下眸,阴森地将她震惊的表情尽收眼底,瞳眸倏地纠缩,旋即,抱起她蜷缩住的娇软身子,置于车内,随即启动引擎,疾驰而去。 “还痛?” 他的出现总是无声无息,很奇怪,这种习性跟袭冰满相像的,甚且连他的外貌也跟袭冰有些神似…… 可是他自称楼寂灭。 “医生说我的伤势还要治疗多久才能痊愈?”倚坐在病床上的凌绫心情又惊又恐,暂时顾不得他的外貌与谁相像,她的腿伤更是要紧。 脚踝处的痛感虽然正在逐步消失中,可是状况如何,她急着想知道。 楼寂灭走近她的床边,扫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迷人笑容来:“放心,小伤而已,休息个两三天就会痊愈了。” “你确定?” 瞳眸一眨不眨,全部的自信写在眼神之中:“梁医生是骨科权威,他有能力治愈这种小伤势,你尽管安心吧。” 凌绫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奇怪?你何必这么紧张脚伤呢?”他点燃长烟,不理会这里是医院,而且病人就躺在床上,目中无人的做着他想做的一切。 “我当然紧张了。”凌绫蹙起眉头,打从一开始就觉得他跟袭冰的长相有些神似,并且气质也挺相近的,尤其是那种正大光明使坏的狂傲,简直就像是跟袭冰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不过,此人比袭冰多了一份诡谲的气息,他浑身上下充满着暴戾的味道。“我是舞者,即将出国演出,一个舞者伤了脚,你说严重不严重?”她说完,楼寂灭的表情也立刻变得很严峻。 “原来你是舞者,难怪会这么紧张了,是我不对,很抱歉。”宛若黑矿石的眼眸异常炯亮,但就是太过璀璨,刺眼得像会摄人神魂似的,“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凌小姐,敝人郑重向你赔个不是。” 他嘴巴说着道歉话,凌绫却看不出他的诚意来,她只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黑影正不断地从他的体内扩散出来,想把她给吞噬掉。 很奇怪?楼寂灭跟袭冰一样的出色,可是楼寂灭却引不起她的好感。 同是狂妄男人,她却不喜欢楼寂灭,连一丝丝好感都没有。反观袭冰,虽然她口口声声老挂着讨厌他的话语,但是但是,她却会惦念他…… “你在我脸上找什么?”楼寂灭挑眉问,瞧她一脸呆怔地瞅着他不放,然而看的并不是他。 她狼狈地红了脸,像在掩藏什么似的用力回瞪他:“哪有,你的脸上还不就是一对眉毛、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虽然很俊很美,不过你的行为却是——非、常、恶、劣!” “这么糟糕,我还以为你在我脸上找另外一个男人的痕迹。” “胡说!”她一惊! “这么紧张。”他取笑道。 第五十三章 、、、、、、、 凌绫端起面孔指责道:“喂,你这个人实在很过分,在巷子里疯狂开车,严重违反公共安全,这种恶劣的行为岂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他居心何在?而且她一直感觉到他心怀不轨,只是——他们互不相识,楼寂灭何必特别针对她?这没有理由啊! “也对,这么严重的过错是不该用一句道歉话就打发掉。”楼寂灭非常同意她的看法。抿唇一笑,走到桌前,从公事包内拿出支票簿,写上金额,折回床边,“除了医药费由我负责以外,这是我的赔偿金。”他将开好的支票递交给她。 她望着支票上的数字,杏眸顿时圆瞪! “五百万。”不会吧,不过支票上头的确明明白白写着这一大笔数字。 他很有诚意地执起她的手,将支票放在她手上:“这是我的道歉,请你接受。” “五百万,我的扭伤价值五百万?!”娇柔的声音变了调。可笑呀,难不成她的脸上写着贪钱两字?否则这个男人怎么会一出手便是用金钱砸她。 “怎么,不够?如果不够的话你开价吧,只要你开口,我都负责。”他把她的错愕当作是不满意,居然更加大方地同意顺遂她全部的心愿。 凌绫怔了好半晌,而后才慢慢转动僵硬的柔颈,盯着他,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双瞳闪过利刃般的寒芒,一闪即逝,让人误以为方才所见只是错觉。 “你为何要给我这笔巨款作为赔偿?”虽然他是一脸和善,可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挑衅意味,她不会以为楼寂灭是真心诚意的想做补偿动作。 他捻熄烟屁股,又燃上另一根,道:“不为什么,就因为你值得。” “我值得?”她并不笨,岂会相信他的满口胡言…… “你不必怀疑我的话。”他强调着,非要她相信不可。 凌绫回下眸光,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每一个零都代表着一份勾引。 “是吗?只要我开价,你就会给?”娇嗓降得好沉哑。 “是的,只要你开口。”楼寂灭熄掉手上的烟,修长的身躯坐上床边,倾近她,调情的姿态极为诱人,却逼得她向后一缩。 她屏住气,惊愕地看着夺人心魂的绝俊面孔在她眼前晃呀晃,她不知道他竟然这么的胆大妄为。 楼寂灭凑得她更近。 “你说吧,放心大胆地开价,即使倾尽我的所有,我也全数奉送!”天鹅绒的嗓音诱哄着地,一心一意要把她拐进魔幻的深渊中,只要把她勾引进他所设下的陷阱里,从此后便由得他予取予求,那么——跟袭家的争斗,他就获得一次重大的胜利。 凌绫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哽在喉咙的唾液。 “你要把你的所有全数奉送给我?”声音好沙哑,她到底是交了什么“好运道”,挥别了一个袭冰,立刻又补上一个楼寂灭,这两个男人,都毫无理由地主动缠上她。她从来不知道自已有这么迷人。 第五十四章 、、、、、、、 “是的,我保证。” 凌绫闭了闭眼,想到这么荒唐有趣的“艳遇”都发生在她身上,不由得失笑起来。 叹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一切:“我从来不晓得自己这么有魅力,随随便便就可以吸引住男人,而且还是出色不凡的顶尖级人物。” “意外吗?”他轻笑一声,“原来你是这么的不了解自己。绫,你可是璀璨的稀世珍宝,既莹亮又眩目,任何一个男人见到你,都会想要把你占为己有。” 她一颤!“你的称赞才让我意外。”袭冰也会把她当作是稀世珍宝吗?不会吧,她是庸俗之物,了不起就是镀了金的假货,有眼光的人是不可能看上她。 “你是极品。”楼寂灭的俊容正慢慢地接近她的小脸蛋。 “我是极品?”她眨眼,又眨眼,朱唇启开又合上,想反驳,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是独一无二的珍宝,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断不断地呢喃着对她的称赞。 凌绫傻愣愣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贴向自己,黑瞳中的炽焰,熊熊热度简直快要把她融化成泥。 “你——你想做什么?”她想逃,然而他释放出的压迫感却让她无法动弹! “我……我只是想珍爱你……”他呢喃吐话,“而你,也盼着我的,对不?” “我才没……” “千万不要否认喔。”不让她说完,他截断她的话,“绫,把过去都忘了吧,既然我们有缘相遇,就不该辜负这场上天注定下的安排,我有预感,咱们是天赐良缘,放弃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 惊慌的水瞳对着他鸷狂的眸子,两双眼睛相距不到三公分。 “不!”她嚷,“就算挥别过去的男人,我也不必选择你。” “却只有我,才能让你彻底忘掉先前的男人。” “不用你,我也可以忘掉他,而且我已经做到了、也成功了!”她跟袭冰不会再有交集,再也不会、永远不会,袭冰已经把她彻底摒除出心房外,她已经被踢出去,不用再借助他来摆脱袭冰。 “你确定已经摆脱掉他?” “是。”她咬牙迸话,“我跟他不会再有交集的机会。” 楼寂灭蓦然一笑,脸孔倾近她。 凌绫惊悸一退,低叫:“你还想——”诱惑的表情分明是要掠夺她的樱唇。 “对,我就是要你!” 凌绫不敢相信他仍然这么的胆大妄为,小手倏握成拳,准备揍人! 就在楼寂灭的嘴唇快要贴上她的唇瓣时,紧握的拳头也即将挥出,但在同一刹那,眼角余光竟然瞥见袭冰出现在病房门口处。 她错愕,以为自己看错了? 袭冰现身在门口?他就站在那里?她太意外了,他怎么会出现?他又是怎么找到医院来的?一个挥别了的对象,不应该出现在此地。 第五十五章 、、、、、、、 思绪飞快绕转一圈后,下一秒,凌绫突然抬手,不是揍人,而是扣住楼寂灭的后脑勺,将他的脸孔压向自己的—— 她的动作让门口的袭冰与楼寂灭同感讶异! 凌绫先声夺人地将自己的唇片粘上楼寂灭的,四唇胶着住,楼寂灭自然不浪费机会地吻住她,不假思索地吮吻着她,像是囤积已久的欲望突然得到解放似的,两人的唇舌狠狠地、狂放地交缠在一块。如此激烈的热吻,不会有人相信这两人才认识半天时间。 凌绫很努力地吻着楼寂灭,也很努力地任由他侵略,她一定要表现出很迷恋、很喜爱楼寂灭的态度才可以,她一定要让袭冰拂袖而去! 她很努力地执行“吻”的工作。 焚烧的狂潮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凌绫突然尝到嘴中的咸味,不解地张目一望,才发现楼寂灭的嘴唇上竟然有血渍,而且还在细细地渗出中。 她咬了他的唇。 “呀,我……我……”她急急分开,惊愕极了,她怎么会……怎么会咬伤了他的嘴唇,她怎么如此不济,好丢脸——“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咬伤你的……对不起……” 楼寂灭不以为意地以舌尖舔掉唇上的血渍,纵容一笑,而那抹笑,蕴藏某种阴森的诡谲。 “不怪你,是我们太过投入,这是不小心,你不用介意。”楼寂灭反倒安慰起她来。侧首,睨看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的袭冰,冷然的眼神充满着挑衅意味。 袭冰无动于衷。 “很对不起呀……”凌绫低头不断说着抱歉的话语,她不敢抬头,目光也不肯落在袭冰的身上。 袭冰怎么还不赶快掉头走人?要不然开口大骂她是花痴也行,但是……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与表情,完全没有,竟然就站在那边“欣赏”他们在热吻。 “你为什么还杵在这里不走?很杀风景的。”楼寂灭进一步调侃他,好样的,他的忍耐力值得褒奖。 袭冰不被激怒,反倒走进病房,来到床边,望着凌绫低垂的脑门,轻柔地开口道。 “我会走,会接凌绫一块回去。”磁嗓流露出无限的珍爱,对于刚才的情景似乎并不以为意。 “你要接我回去?”她不得不抬首。 “啧啧……”楼寂灭惊诧地直咋舌,摇着头,提醒他道,“你眼盲了吗?难道没有瞧见刚才的场景,还要接她回去?”“是看见了,看见了两个做戏的演员,演得很辛苦。”袭冰轻松地答道,无视于他的冷语。投射在凌绫脸上的目光,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她更加吃惊,也窘迫地别开脸。 楼寂灭表情森冷了:“有趣,真是有趣,你的说法让我非常佩服,竟然反讽我们是在做戏表演。不过——你是在为你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才会伪装得这么大方吧。” 第五十六章 、、、、、、、 “究竟谁才是失败者?你我心知肚明。”袭冰再度反击,目光凝视逃避的笨丫头,只专注于她,也只在乎她。 凌绫心脏跳得好快好快……一股即将炸开来的紧绷感让她难受极了,那是一股即将厮杀的冷凝气氛,并且就是由这两个男人身上迸射出来的。 他们该不会以命相搏吧?而且——他们认识吗?怎么好像很熟悉似的! 楼寂灭蓦然收回对峙的视线,从床上拾起被遗忘的支票,再次递交给凌绫,他该回敬袭冰一笔才是,而回击的“利器”便是由她担纲:“绫,这张支票——” 她不假思索地立刻抢过:“这笔钱,我要。”她露出贪婪的嘴脸来。 如他所料的,楼寂灭满意极了,又交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络电话,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我会找你。”凌绫二话不说又收起名片。 楼寂灭笑容好放肆,更进一步要求道:“我看你干脆就跟我一块走吧?” “我……”她顿住,踌躇起来,没有刚才的爽快,“我……我……我看还是缓一缓吧。”最后她选择了不字,没有继续应允他。别蠢了,这个楼寂灭究竟是在干什么的?她一无所知,她刚才不过是利用他来激走袭冰,只不过结果是失败的。“寂灭,我再打电话跟你联络好不好,现在可不可以请你先离开,我不太舒服,想休息。”她好累、好辛苦,无法再应付下去了,她得好好放空脑袋。 楼寂灭挑挑眉,最后答应她的请求。 “好,我先走,反正以后我们有的是见面机会。”虽然无法亲眼瞧见即将而起的风暴,不过,日子还长得很……要看乱局,有的是机会。“那么我就先走喽,记住,要来找我。”他附在她耳畔勾引道。 凌绫没答腔,垂着眼,只看着床单。 楼寂灭潇洒离开。 在他离开病房后,凌绫也幽幽开口问着一动不动的袭冰。 “你呢?你怎么不走?”她好疲惫,没有心力应付人了。 “腿伤严不严重?”袭冰坐在床沿处,取代楼寂灭的位置。 她立刻躺回床上,想拉上被单,不过他却抓住被单的一角,不让她蒙住头。 凌绫咬牙道:“医生刚刚说没什么大碍,你可以离开了,我想睡觉休息。”给了答案,他就可以滚了吧。 “回家再睡。”他道。 “回家睡?”家?哪里才是她的家,“你指舞蹈社吗?我还是等伤好一些再回去。” “你还想留在这家医院?” “我想留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你当真打算跟楼寂灭见面交往?” 凌绫睁开眼,袭冰果然知道他的身份,她没提过他的名字,他却知道。 “你知道他叫楼寂灭?”她惊讶之余又有满肚子疑惑。 “很奇怪吗?”他反问道。 第五十七章 、、、、、、、 “是啊,是很奇怪,而且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医院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鸵鸟能藏到哪边去。”他随便一问,谁敢不招。 想也知道是父母泄了她的落脚处,只是,查出她住舞蹈社没啥好讶异的,但令人不解的是他怎么知道她住进了这家医院。 “这场车祸是个意外,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我?”她不懂的是这问题。 他淡道:“在失去你的下落后,我派袭氏集团的保全部门全员出动,查问到了附近巷子曾经发生过一场车祸,于是怀疑与你有关,所以我就让振林接洽北部地区的所有征信社调查车号,确定那是楼寂灭的座车,然后就找到这家与他有私交的医院。”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花费的心力与金钱她明白的。 “何必花这种冤枉钱,真不值得。”嘴巴虽道,心里却有一股甜甜的感觉在衍生。 “我觉得值得就值得。”黑眸低视着她。 她又别过脸去:“楼寂灭呢?你又怎么清楚他的身份,好像跟他很熟悉似的?” 袭冰轻蔑一笑,道:“不仅熟悉,甚至他为何找上你,我也一清二楚。反倒是你,他的身份你可知晓?他的底细你又了解多少?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你居然敢相信,还敢跟着他?” 他在耻笑她是被利用的大白痴吗?“跟着楼寂灭有什么不好?” “你喜欢被抛弃?” 凌绫又意外了!“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 “是想!” 他慈蔼地微笑起来,又体贴地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慢慢地,才解释:“他打算诱惑你爱上他,等到你对他投入感情时,再狠狠抛弃你。” “你的态度好像在讽刺我很无知似的。”她不免狼狈,其实她也猜测得到楼寂灭有企图。 他不放过地继续调侃她:“为了逼我放开你,你是会做出一些傻瓜事来。” 她更难堪,小手握得紧紧,连青筋都浮现出来:“你……你胡说,谁会为了逼你、气你,做出傻瓜事来着。而且我刚刚跟楼寂灭接吻,全是出于心甘情愿。”对于方才的热吻,袭冰一句介意的话也没说,而且显得毫不在乎,看来,他对她果然是“不贪心”,是毫不在意的,“袭少爷,我们结束了,我现在想跟那个男人在一块,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谁告诉你我们已经结束?”目光不曾移开过她脸庞,紧紧地锁住不放。 心底猛然窜过一道热流,他的说法让她再度意外。 “是你自己啊!”停,不能感动,不能觉得温暖,会功亏一篑的呀,“你讨厌我调查你的外遇,你不屑我侦探你的行为,你已经选择分手,何不了断个干脆。” “我并不记得有说过分手的话?” “你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暗示过我,我很识相的,不会死皮赖脸地缠住你不放。” 第五十八章 、、、、、、、 他失笑了:“我要你回去反省去找征信社的行为,你却当成我赶你出门。” 她又意外地吓住! “原来你是靠想象力在过日子。”他坏坏一笑,捧住她惊吓过度的小脸蛋,又道:“我是要你好好想想,调查追踪情人的作息可有意义?成天做着侦探的行为对于维系感情可有任何的助益?我是不想你掉进泥沼中而不自知。不过……我很满意,你果然是聪明的,是有智慧的,不会做蠢事,你并没有调查我,不仅没有,还懂得利用机会反将我一军,差点就骗过我。” “呃你——”他知道前因后果了,他知道一切都是巧合了,而且也明白她将计就计地误导他生气。 瞧着她的呆样,他点点她的小鼻子,调笑道:“撒谎的丫头。” 她眨眼,又眨眼,好不容易缓和下剧烈起伏的呼息,脑中虽然仍是一片混乱,但已经清明许多:“我不懂,真的不懂!你为何不直接将错就错,就这么散了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你又何必找我重续孽缘。” “因为我舍不得……” “啥?”她怔住,呆呆地无法反应。 “我舍不得哪……”他俯下脸庞,唇片落在她的额头上、落在她的鼻尖上、拂在她的脸颊上,每烙印下一个吻,就柔声地说一句,“我舍不得你,非常非常舍不得你,舍不得与你分开呵……”这名女子是他惟一割舍不下的牵绊,完全放不开呀。 不容否认,从一开始,他就在测试能够注意她到几时,测验会对她释放出多少感情来。 而今,答案已显现! 凌绫强烈地吸引着他,她的性情、她的脾气、她的反应、她的种种一切都让他毫无理由地着迷,甚至分分秒秒地依恋着她,不曾厌恶过,不曾有过终止迷恋的念头,甚至还有预感会持续保持下去直到、永久…… “你、你——呀,你——”她心如擂鼓,被他的亲吻骇得语无伦次,气息又不稳了起来。袭冰是在做什么呀?他刚刚又说了什么呀?而且未经她同意就亲吻起她来,行径蛮横,她却手足无措。 “还是得由我来指导你才行呵……”他又烙下一吻,这次是纠缠住她的樱唇。 “唔……”她轻吟一声。 他的吻柔缓但诱惑力十足,轻轻地、柔柔地吸吮着。而虚软无力的她,已经被他蚀骨销魂的温柔之吻给吞噬到忘了抗拒,再度毫无保留地接纳了他。 深浓的情意被撩起,四唇缠吻了许久许久才终止。 “这才是接吻。”他的食指轻抚着她微胀的红唇,既是教导又是讪笑地说着,“瞧瞧楼寂灭的嘴唇都被你咬破了,可见得你有多么讨厌他。” 血液冲上她的脑又刷地流逝,她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可是你并不在乎我跟楼寂灭亲吻过?”他到现在仍然没有指责的意味,她岂能自以为是地认定他是喜爱她的。 第五十九章 、、、、、、、 他不以为意地开口道:“既然我以前也曾经吻过别的女人,那又凭什么跟你计较楼寂灭的事,更何况,你是为了激怒我才跟他接吻,你是不甘心的。” “啥?”她哑口无言,袭冰到底是无心,还是自负过了头? “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吧。”他说着。 “我不……啊!”铁钳似的手臂由她身后横过,抱起她,不容她拒绝反抗,“你做什么?你要把我抓去哪里——”小嘴嚷嚷着,一旦回去,就注定她将是他的人。 “把你抓去哪里?”他盯着她,墨黑有神的眼瞳闪烁着两簇极端的烈焰,认真而强烈,“把你抓回我的掌心中,把你带进我的心里头,我的妻,就该待在我怀里!” 她混乱了,乱到无法理清思路。 袭冰笑意盈盈地抱起她离开医院。 他的妻……他的妻……此话不断在她脑中盘旋,甘甜的情丝也一滴一滴地捆绕她心口。 不懂不懂呀!为什么他老是让她惊奇,让她无法控制? 袭冰为何总是让她意外连连? “哇!”匆匆奔到床边的凌老爹跟凌母一听到女儿被少爷从医院带回家,并且还受了伤,再也忍耐不住地哇哇大叫起来,“凌绫,你骗我们,你根本就没和少爷分手,你们根本就没有分手对不对?没分手……没分手……就是没有分手才会……才会受伤,厄运又降临了,又降临了啦……”原本以为危机已除的凌氏夫妇正期待着平顺的未来,额手称庆之际,哪知竟然是空欢喜一场,祸事又发生了。 被放在床上的凌绫一脸委屈,她也没有料到事情的转折会是这么的不可思议:“我确实是跟少爷分了手,哪知他会突然改变主意?”该喜?该悲?她一路思索下来,竟然也无法决定。 他是那样认真且强烈地宣告她是他的妻! 而且毫无转圜余地的。 袭冰立在床边等着他们父女三人哀嚎够了,才悠然介入道:“一切都是误会,是凌绫的想象力过于丰富,才会负气离家,现在解释清楚,已经没事了。”他把她形容成是负气小丫头。 “事实才不是这样呢!”她反驳道,可是在他疼宠的眼神下,凌绫又红了颊,羞赧地别过脸去。 凌母左看女儿,右看少爷,忧愁地开口问:“少爷还是喜欢凌绫呀?你们还是决定当男女朋友?” “我在想,该不该开始筹办婚礼了。”袭冰笑容可掬地提议。 “哇!”老夫妻惊骇地嚷嚷道,“不要啦,不行啦!千万不能结婚的,你们看——就是因为你们牵扯不清,凌绫才会受伤,你们的姻缘是受到诅咒的,你们八字相克,根本就不能结成夫妻。”两老捣着胸口,急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父母惊惧成这副德行,做女儿的也于心不忍:“你够了吧,冰少爷,吓人也该有个分寸,要是把人给吓出病来,你要怎么收拾?” 第六十章 、、、、、、、 “那么你不断偷跑的行为是不是也该告一个段落,我也不喜欢被人吓。”精锐如鹰的眸子闪烁笑意与算计,逼她做出交换条件。 不愧是商场战神,每做一事都要得到相对的利益。 “如何,怎么不说话了?”袭冰不放过地咄咄追问道。 她望着父母,两位老人家惊恐地猛摇头,要她反对,那么她只好反对——“我……” “我去请楼叔筹划婚礼。”她的话还没有逸出口,袭冰却像知道了答案,毫不犹疑地反将一军。 “不可以不可以,凌绫愿意答应少爷,她答应不再乱跑,只要少爷你打消筹办婚礼的主意,凌绫一定会安分地待在袭家,让你天天见到她。”跳出来叫嚷的还是两位老宝贝。 “凌绫,你听见了,不再逃跑。”袭冰勾起胜利的微笑。 她终究赢不了他的决心,在他面前都只有认输的分:“我听见了,我不会再躲起来,也不会再离开你的视线外。”许了承诺,却说不出是喜还是忧,“不过楼寂灭的五百万支票该怎么办?我得还给他。”手上还有一个烫手山芋呢。 “不必还他,就送人吧!”袭冰不假思索地道。 “送人?”她吃惊,“要送给谁?!” “送给需要这笔巨款的善心人。”黑眸闪烁诡谲的光华,“这笔钱送给她正是适得其所。” 凌绫糊涂了:“谁需要这笔钱?”五百万巨款可以随便送人哦? “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绿衣女孩。”瞧她脸色蓦地骤变,袭冰再补一句,“别吃醋,她是楼寂灭的未婚妻。” “未婚妻?”凌绫弹起来,顾不得他的调侃,惊诧于“未婚妻”这三个字,“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绿衣女孩是楼寂灭的未婚妻?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说是便是。” “哪有你说是就是的,开什么玩笑……” “相信我,不用多久,你就会看见他们难分难舍的镜头。”他道,异常的笃定,俨然有着胜券在握的把握。 他的坚毅让她哑口,而杵在一旁的凌氏夫妻更完全搭不上腔,此刻夫妻俩的脑袋转的全是同一码子事。 怎么办?怎么办?少爷跟凌绫爱得难分难舍了,这可是严重犯了禁忌,违背了无上大师的交代,将有大祸降临哪…… “袭先生。”医生受命来到,带着最先进的医疗器材来袭宅替凌绫做一次精密检查,以防先前的诊疗有所疏漏。 “凌绫的脚伤就麻烦吕医师你看顾。”吩咐完,他向凌绫交代,“你先安心把脚伤养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不要再乱动心眼。” 在他的警告下,想动心眼也不敢,凌绫只好点头,同意安分些。 不然又能怎么样,现下最要紧的是把脚伤养好。 袭冰先行离开。而吕医生帮凌绫做完检查后,说道:“不是很严重,休息两三天就没事了。” 第六十一章 、、、、、、、 “谢谢。”她大大松了口气,再度确定脚伤无碍,是放心许多,要知道离出国的日子只剩下七天时间。 “那么我先告辞了。” “谢谢吕医师,谢谢。” 目送他离开,凌绫吁出了闷在心口的瘀气,一身舒畅。 对袭冰的心结解开大半,脚伤亦无碍,一切都雨过天晴,没事了。 然,两张忧心忡忡的面孔却又飘了过来。 “凌绫……”连声音都颓靡到像是要断了气。 “爸妈?”如丧考妣的表情让她怵目惊心,怎么啦? “凌绫,这下子完蛋了,你又被少爷给逮回来,而且少爷这一次似乎打定主意要跟你结婚,怎么也不肯放你走,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应付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况且以我现在的情形……想走也走不了。”嘴巴说得委屈,可是心里并不觉得难受,甚至喜滋滋的甜蜜不断在发酵中。 凌老爹恐慌地喃喃念道:“我以为灾祸已过,孽缘的厄运不会再困扰你跟少爷,可是现在——”凌老爹愁眉苦脸地看着女儿的腿伤,“现在又证明了孽缘根本没有斩断,而且还粘得更紧密,我无法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惨事?”他愈说愈心惊。 “孩子的爸,你别吓我啊!”凌母也恐慌地嚷。 “孩子的妈,我比你更骇怕呀!” “爸妈,没事的,没事的,你们不要杞人忧天,不会有事的。”凌绫赶紧开口安抚中了算命毒的父母,打从三年多前,凌家遭遇到一件又一件的不幸惨事后,两老就对算命言论深信不疑。 “哇,好可怕呀!”只是两人已经被梦魇缠身,脱不了困,完全沉溺在想象中,想象着女儿跟少爷遇到灾祸的惨况,想象他们事事不顺、灾祸连连的情景…… “爸——呃,总监,容芸,你们怎么来了?”同时间,巴特总监、容芸,以及舞团的伙伴们全部出现在门口。闻讯赶到袭家的他们听到车祸消息后忧心忡忡,在知道她的下落后,立刻赶来探望受伤的伙伴。 “怎样,要不要紧?”大伙儿围在床边七嘴八舌地询问凌绫的最近情况,而完全被吓呆掉的凌氏夫妇竟然对这群客人视若无睹。 “去,你上不了台了。”容芸开口损她,脸色却是很难看,重要的成员受了伤,是会严重影响演出效果。她跟凌绫斗嘴归斗嘴,却没有拉下她的意思,尤其每个人都知道凌绫有多么重视和在乎这次的演出,“居然选在这种时候受伤,你实在是太笨了点,这么一来由我独获大局,我已经可以想象到容芸这个名字将会扬威海外,备受重视。虽然说,我的成功来自你的受伤,有点胜之不武,不过会搞成这样全部是你自找的,你可不要嫉妒我。” 凌绫撇撇唇,水眸却含着深深的笑意。大家从小一块练舞,一起长大,她岂会不知容芸的个性:“医生说了,我的伤势很轻微,只要休息个两三天,就可以回复正常,跳舞是没问题的。” 第六十二章 、、、、、、、 “是吗?” “当然是真的,容大小姐,你的如意算盘白拨了。” 呼,巴特总监总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大家就安心了,我原本还担心凌绫上不了台呢!” “哼,算你好运!”容芸嗤了声,紧绷的脸色也逐渐和缓下来。 凌绫笑一笑,一侧首,却瞧见两位“石头人”。 “爸,妈?”好奇怪,两位老人家从刚才起就没有开口说过话;呆杵在一旁,表情僵硬,脸色发白,直挺挺地像是“石头人”。“怎么啦?”凌绫蹙眉,紧张地喊了声。 两人没答腔。 大伙儿不解地望着凌家父母,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 “爸妈?”凌绫不放心地移下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两位老人家的神情太奇怪了,怎么回事?“爸?妈?”不动。“你们别吓我!”她轻轻摇了摇母亲。“妈?” 凌母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爸?” 他也没有反应。 凌绫紧张地伸手要拉起父亲:“爸——” “啊!”凌老爹突然爆吼一声,像中邪似的弹起来,恶魔来了,灾难降临了,来了!找来了!“恶魔,你滚开!”凌老爹突然用力一推,把前面的人用力推了出去。 “呀!”毫无心理准备的凌绫被很推一把,跌在地上,“痛……”脚踝扭了。 “凌绫……”众人大惊失色,巴特总监反应最快,迅速地将跌坐在地的凌绫抱回床上去。 “凌绫?”回过神来的凌氏夫妻看见自己的杰作,呆住。 巴特总监回头道:“快去请医生。” “快快……”又是打电话、又是喊人,一阵忙乱后,原本回到市区的吕医生又被召回袭家替凌绫看伤。 “我不是嘱咐过要好好休养,怎么转个眼就又出了状况?”吕医生想不透是怎么发生的? “意外,是意外。”不会有人相信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 吕医生眉头锁得紧紧,凝重道:“凌小姐需要上医院做检查,她的脚踝受到重击,这一次严重了。” “什么?”众人脸色一白,凌绫更是一脸铁青。 “得上医院。”吕医生沉重地向大伙儿宣布。 经过一连串的治疗后,终于把折腾了好几个钟头的凌绫送进病房休息。 “为了避免留下后遗症,还是先住院几天比较保险。”吕医生表情一直很凝重,似乎在预告凌绫最害怕的情况是无法避免了。 “医生的意思是说……”凌绫忍痛,屏气问道,“我在短期间内是不能跳舞的?” “别说是跳舞,至少得靠拐杖走路一个月。” 此话一出,不仅凌绫脸色大变;皇家芭蕾舞团的全体成员个个都面面相觑。 “完了……” “七天后就要出国到甘乃迪剧院演出耶!” “怎么办?凌绫是首席舞者,她不能跳,要由谁取代她上台呢?” 第六十三章 、、、、、、、 “谁都不能取代凌绫,她是最棒的舞者呀!” “不然就……就取消演出好了,我们等凌绫脚伤完全痊愈之后再去表演。”众人惊慌地你一言我一语,全都乱了方寸。 国际芭蕾舞公演,这是一场备受国际瞩目的芭蕾舞盛会,想要争取上台演出的舞团不计其数,能够登台的舞团更是经过严苛的择选;好不容易他们争取到了,也预备好以最佳的状态向观众们细说演出的舞码,团员们有信心表现出最佳的舞剧,谁知会…… “不能不演,我们好不容易才挤进国际舞台,场次已定,票也售完,更重要的是芭蕾舞界的精英都会齐聚观赏,这是十多年来难得一见的盛况,倘若我们临时取消演出,身为舞界新兵的我们,将来要如何在舞界立足?我们不能随便放弃哪……”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一直沉默无言的凌绫终于开了口:“总监,就由容芸带领团员们登上舞台,我相信就算没有我在场,一样会有好成绩可以展现给观众。” “那你呢?你期待了这么久的盛会,这可是你展现十多年来努力成果的最佳机会。” “但也不能因为我而让大家的努力全成了白费。”她强忍哭泣的冲动,绝对不能让他们担心,祸是自己闯的,理当要自己一力承担。 “天哪,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呢?”愁眉苦脸中,有人无奈地哀叹。 “谁也不想的。”一场集合各界名流、舞界精英所共襄盛举的重要演出,却独缺最重要的首席舞者,怎么甘心?怎么会不难过? 凌绫咬住颤抖的唇瓣,闭上眸。 “凌绫?” “我……没、没事。”她咬紧牙关,忍着酸意袭心,可以捱过去的,她可以承受得住,“你们快回去练习吧,总监,你得尽快决定人选补上我的位置,这几天你会很忙碌的,而且你的责任重大,容不得一丁点闪失。” 大家沉默了。 凌绫吸了口气,露齿一笑,反倒安慰起他们来:“大家不要这么消极嘛,反正只要咱们的舞团名声打响了,还怕以后没有机会表演吗?到时候我可要沾大家的光彩,重新走上舞台,所以你们要加油哦。” “凌绫……” “别愁眉苦脸的嘛,快回去练舞,杵在这里我的脚伤也不会突然痊愈。” 巴特总监点头道:“我们是不能意志消沉,我们是要走上国际舞台的舞蹈艺术家。走,大家回去排练,我相信凌绫不会被打败,这一次不能上台,那就等待下一次的机会,有实力的人是不会被埋没的。” “没错。”言之有理。 “那就回去练舞喽,你们一定要尽力哦,闯出名号来,这样我才可以倚借你们的名气在将来发光发亮。”凌绫笑咪咪,轻松地鼓励大家振奋精神,别被她给牵连了。 “你自己就安分些,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腿,别又受伤了,毁了你的梦。”容芸心急却也无奈。 第六十四章 、、、、、、、 “明白,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乌龙事。”凌绫强忍伤悲,微笑地许下承诺。 “那么我们走了。” “拜,过两天我再去欣赏你们的练习成果。” 大家鱼贯离去,凌绫也一直保持笑容目送他们离开,直到门关起的刹那,她的笑脸僵住。 她期待已久的机会,想望已久的演出,就这么——破碎! “孩子的爸,”凌母不断搓着手,因为除了搓手以外,她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补救的工作,老公呆呆傻傻地,仍然在为误伤凌绫的事情自责不已,“孩子的爸,你别发呆呀,说说话好不好?我快担心死了!” 凌老爹无神地瞅着老婆,好半晌后才傻怔怔地开口道:“孽缘缠身,再玩下去,死棋一局啊!” “什么死棋一局,你别吓我呀!”难不成这种倒霉事还会没完没了地发生? “孩子的妈,我像是在吓人吗?”他面如槁灰,一副了无生机的悲哀表情。 凌母哑了口,久久后,才又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做?难不成就束手无策地任由霉运缠身。”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呀!” “有什么办法好想的?” “就是要想呀,我想我想我在想,想……啊!”他突然大叫一声,“想到了,我们怎么给忘记了,无上大师啊!” “找无上大师?怎么找?没有在三个月前预约,根本见不到他。更何况,无上大师一开始就警告我们要放弃这一段姻缘,是我们没有做到——” “不是不是!”凌老爹急切地解释,“孩子的妈,你忘了吗?那个锦盒。” “锦盒?什么锦盒……呃,对喔,那个锦盒,就是无上大师送我们的锦盒——”她跳起来,“快快,我们快去拿——”夫妻俩急冲冲地奔到储藏室。 当日捧回无上大师所赐的锦盒后,就把它摆在特别订做的高脚方桌上,还用白色纱幔小心地围护着,等待“麻烦”到来时,靠它拯救。 初初,因为少爷看不上女儿,而女儿也努力想要摆脱少爷,于是乎就忘记了锦盒的作用。 直到事态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不得不动用到它了。 凌老爹捧起宝盒,记起无上大师提过,这只宝贝锦盒可以在遇上无法解决的麻烦时,为他们指点明路。 眼下,确实有个麻烦。 而且还是大大的麻烦呀! “孩子的爸,我们选择今天打开它吗?”凌母紧张极了。 “别无退路了,我们再也没有别的选择,或许大师在宝盒里施了法术,有能力解救我们脱离苦海,不试试看怎行。” “是只能寄托神迹了。” 于是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充满期待地、打开了锦盒—— “咦?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还有写字。” “写什么?” 第六十五章 、、、、、、、 “我看看。” 速速去寻灵仙,必能消灾解厄。 旁边还有一行地址。 “找灵仙呀?灵仙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一位大师级人物吗?” “管不得了,先去找灵仙再说,现在全得靠他救命了。” 这种机会并不是随便可以拥有的,即使身为舞者,也未必能够站在那一方重要的舞台上,在一群芭蕾精英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 原以为苦练多年的成果将会得到肯定,要不然,也该是舞蹈生命的重要转折点,谁知,竟然会碰到这么荒谬的挫折。 难不成她的人生注定波折重重。 她没有权利享受成功的滋味? 凌绫回下眸,怔怔地望着缠住绷带的脚踝,痴痴地望着…… 病房门被推开,一道轻巧的脚步声疾快地踱到床边。 凌绫抬首,是袭冰,她怔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嗨,你来了。” 娇颜苍白如雪,倚着枕头的身子显得很虚弱,可是她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怎么啦?”凌绫小脸一歪,开口打破这股凝滞,她不愿意被浓稠的窒息感给压迫住,怕会——“你不用担心我啦,我的脚不痛了,吕医生很尽力在照顾我,不会有事。”她轻松地说着,只是——袭冰仍然没开口,依旧静静“观察”着她。 凌绫局促地动了动身子,尴尬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你干吗一直盯着我看?你说几句话好吗?看得我好难受。”他在观察什么?他在剖析什么?面对他的表情,凌绫不禁焦躁难安,“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可是我也没有办法阻止啊……” “的确是很荒谬。”袭冰终于开了口。 她吁口气,幸好他开口了,否则她的情绪会被逼露出来。 袭冰接续再道:“才短短几个钟头时间,竟然可以搞成这副模样?”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露出十分迷人的浅笑来:“不止是你不相信,连我自己都觉得好荒谬,荒谬到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种现象,难不成是——” “别扯孽缘论,无稽之谈少挂在嘴上,我不想听!”他阻止她扯出算命说,况且会导致这一切的祸首便是无上大师的孽缘谬论,凌老夫妇就是中毒太深。 她闭上嘴,不再争辩,争论这种算命论调是不会有解答的。 袭冰拉了张椅子坐于床边,凌厉的目光再度落在她脸上。 凌绫忍俊不禁地问:“你到底在看什么?!我脸上沾有东西吗?打从你走进病房起就一直盯着我不放,你是在找什么?”打量她的眼神锐利如针,一根根地刺进她的灵魂深处里,螫得她坐立不安,逼迫她几乎要泄漏出心底事来了。 “你猜不着吗?”他反问道。 “我猜不着。”她咬牙道。 他顿了顿,失望地道:“你还是不坦率。” 第六十六章 、、、、、、、 “才没呢!你冤枉我。”她轻嚷。 “你依然在回避我。”袭冰表情复杂,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惟有凌绫能让他备感挫折。 凌绫涨紫脸,不以为然地反击道:“好,你说,我哪里回避你了?我又哪里不坦率来着?我觉得自己表现得很良好啊,遭遇到这种打击,我没有生气怨恨、我没有歇斯底里,我平心静气地接受你们的安慰,我把情绪控制得这么理想,你们应该很安心才对,怎么你反倒觉得我不正常。”她可以独自扛起所有的负担,不用靠别人。 “眼泪?”他道。 “啥?” “你的眼泪?”磁嗓好低沉。 “我的……眼泪?”杏眸缓缓瞠大。 “你的眼泪……”右手探上她的脸颊,温柔地抚住,“为什么不让它流下?” 她眨眼,又眨眼,小手抚住狂跳的心口,唇瓣却再度绽出笑靥来:“你好坏,居然是想看我掉眼泪?” “别这么冷静。”袭冰斥道,她把哀伤深深埋藏在心底,不肯表露,不让人知晓,不愿意让人陪她承担,就独自一人苦苦吞下。 她要排斥别人,可以!惟独不可以把他列入排斥的名单中。 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名分已定,而夫妻,就该互相扶持。 樱唇颤抖起来,凌绫仍然颤声否认:“我没有难过,也没有伤心,更不会——脆弱。” “所以你选择掩饰情绪。” 她僵硬地笑:“你在强迫我哭泣?” “我不喜欢看见你把压力深藏在心里,独自受苦。” “我并没有。” “不要防备我。”他凝视她,在经过连番考验后仍然无法打开她的心扉?这对他而言是彻底的失败,“绫!你仍然不肯在我面前表露最真实的自己?说到底,你不爱我。” “不是的……”她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解释得好,“跟爱无关,我只是……只是……”只是习惯自己承担,她向来没有找寻倚靠者的习惯。 “我去订机票。”袭冰忽然站起,撂话道。 “订机票,你要离开?”她慌了,娇颜泛青,身子颤抖得更厉害,可是小嘴仍然强硬地道,“你留在这里的时间也够久的了,是该去处理你自己的事业,再见。”被抛弃的虚空感让她想尖叫,但她得忍住。 “你就这样放我走?”他真要叹息了。 “我……我并没有权利阻止你。”她咬牙迸话。 “凌绫,你是信任我,放心让我离开,还是压根儿就不在乎我?” “我……我没有资格回答你的问题。”天之骄子岂是她这种平凡女孩可以置喙的。 他冷笑了:“你很厉害,思考逻辑总是跳脱我的预期,就是因为你的飘忽不定,让我不得不对你——专心一意。免得一个不小心让你从我手中飞走了。” 第六十七章 、、、、、、、 “你是什么意思,都要走了,还跟我说这些,你是存着什么心?”是谁无法被掌控,是他吧,可怜她总是被撩拨得忐忑不安,“你混蛋,你恶毒,你欺负我,却回过头来指责我。” “你在骂我?” “不该吗?你撩拨了我的心,却突然决定要出国,抛下我!” “原来你是在紧张呐。”凌绫闻言一愣,他却开怀大笑了起来,“幸好呀,我并没有做白工。”他坐在她身边,拥着她的肩,言笑晏晏地说着,“别紧张,机票是订两张,就我跟你。我们去美国,去替你的舞团伙伴们加油打气,虽然这一次你无法上台演出,但先去观摩、去欣赏也是好事一椿,可以为你下一回的上台预做准备。” 听完他的解释,一颗泪珠竟然不听话地从她眼角滚落下来。 原来他是为她着想。 “事实上,只要我开口,国际芭蕾公演的日期绝对可以顺延,我也可以请来相同观众齐聚一堂。但,我不动用关系为你解困,因为我了解你的傲气,你无法忍受你的成功是因为别人的协助,你要的,是靠自己的实力踏上舞台;你要的,是得到观众衷心的认同。所以,我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但,你自己也必须坚强,等伤好之后,再找机会,踏上舞台发光发亮。” 泪,掉得更急,她从不哭的,她的坚强每个人都知道。 然而,她流泪了,这份被宠爱的感动让她眼泪直流,再也停不住…… 原来他是这么地了解她、明白她。 “我……我……”凌绫无法再戴着面具,那张伪装的面孔再也无法在袭冰面前戴着——“其实我……我好难过、好伤心……”她啜泣,哭倒在他怀里,寻求慰藉。 “我好痛、好疼……” 手臂紧紧环住她纤腰,手心抚揉着她的发丝,细细呵护她,让她尽情哭泣…… “心,都碎了……”她不断地喃道。 袭冰由得她发泄情绪,直到泣声渐歇,才柔声地对她许下诺言道:“记住,以后心痛、心疼,找我!我的世界,让你进驻,我的胸怀,任由你依靠。” 原来呵……有个港湾是这么甜美、幸福的。 “冰……”她呼唤他的名,早就期待这一天到来,可以永远待在他身边,早就期待这一日来临,一辈子倚偎在他怀中。 久久后,她停止了抽噎,仰起的娇颜,眉宇间再没有任何负荷。 “发了誓可是要做到的,你不会后悔吗?”她俏皮问着,也坏心地调侃他的选择。 “怎么后悔?打从见面之初,你就紧紧牵动着我的情绪,凌绫这名字让我揪心入骨,教我怎么也剥离不开。” 她皱皱小鼻子:“你把我形容得很像女巫,而且还邪恶地对你种下情蛊。” “你要这么想也无妨。”他紧紧圈住她,情深意浓地道,“我的小女巫,我容许你牵制我一辈子……” 第六十八章 、、、、、、、 “就是这个地方了。”凌氏夫妻花费半天时间后,终于找到了灵仙居住的所在位置,那是位于一处隐密的山腰地点,风景十分秀丽,搭建屋子的材料竟然是用绿竹子,很有古早味,不过也透露出一丝丝诡异来。 四周好静,杳无人烟,除了登门求事的两人外,就仅有树叶的沙沙声。 “仙人住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凌母心情好紧张,期盼锦盒的指示能发挥效果,连番意外让他俩快崩溃了。 “我们快点拜访灵仙,请他救苦救难吧!” “嗯。” 叩叩,敲门。竹门咿呀地打开来,两人步入,门关上,来不及打量屋内环境,就听见命令声。 “快!坐下。” “是!”凌氏夫妇连忙听话坐好,不敢有异议,“灵仙大师,我们是来——” “是来求我替你们解决困难,你们无法阻止一椿姻缘,很烦恼,对不对?”一个身着道服的中年人坐在竹椅上,是有仙风道骨的味儿,不过凌氏夫妻无暇打量他的外形,只对他的断定拜服得五体投地。 “天哪,灵仙好厉害。”对于算命深信不疑的凌氏夫妻更是不用脑袋思考。 “我是什么人,当然厉害,我是可以跟神佛通灵的灵仙。”灵仙阴恻恻地警告他们说话小心一点。 “是,是我们太笨了,不会说话,请大师原谅、大师原谅。”凌老爹愁下脸来,悲凄地道,“我们就是计穷了,不管用多少办法,就是分不开他们,我们夫妇俩已经想破了头,还是无法阻止他们俩相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件接一件的灾难发生。” “要处理这事很简单,只要给那两个人吃下这个,保证分手。”灵仙不说废话,直接从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颗红色药丸。 “这是什么?” “离心丸,是我下了咒法的神奇宝物,可以借由神佛的力量,把这两人的执念给抽离,让他们不会喜欢对方,相看两相厌,自然而然就会分手了。” “这么神奇?” “怎么,你们又不信?”灵仙臭下脸。 “不是不信,我们怎么敢不信灵仙呢?我们只是想请求灵仙大发慈悲,将离心丸赐给我们。” “赐给你们可以,只是——”他瞅着他们。 “呀,我们知道,我们有经验。”凌老爹连忙掏出一只厚厚的红包呈递给他,“这是我们的酬金。” “你们知道行情吧?” “知道知道。”二十万嘛,虽然多,两次算命下来,几乎花掉了全部积蓄,但只要女儿和少爷能平安无事,一切就值得。 “好,离心丸就赐给你们,用法很简单,过两天就是农历十五,就选在月亮正圆的时刻,把离心丸放进水中,给两个人喝下,就大功告成了。” “这么简单,谢谢灵仙,谢谢……我们告辞了,谢谢……”凌氏夫妇感激涕零地捧着离心丸迅速返家,等待十五月圆日到来。 第六十九章 、、、、、、、 太好了,凌绫和少爷得救了。 “嘿嘿……”灵仙目送这对夫妻离开竹屋,随后纵声大笑起来,“简单几句话就进账二十万,真是好赚哪。”他一边数着钞票,一边得意洋洋地说着,“虽然还要跟无上五五分账,不过他介绍的客人都是大户,很好捞。”随口几句就可以赚钱,这种生意太美妙,“嘿……别怪我们耍手段,何况都是你情我愿的,你们信神信佛信我灵神,我就替你们想办法解决难题,称得上是功德一件,”瞧见那对虔诚夫妻喜滋滋的模样,大功一件。“再说那颗红色药丸是健康食品,吃下肚子也不会有——” “仙仔,仙仔。”后方竹门突然探出一张脸来,脸上全是汗渍,神色慌忙的。 “干吗?”这个笨东西,跑来拜师学艺,却一天到晚不见踪影,再不听话,赶回去吃自己,“干什么?贼头贼脑的!”“仙仔,我放在后面柜子上的红色药丸你看见没有?”阿雄擦着汗。 “红色药丸?”他从自己的抽屉拿出一个袋子,里头还有十多颗红色药丸,“你说这个啊,你找这些药丸干什么,它是我要给客人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丸子是养颜美容的维他命。”虽然跟上一批的颜色不一样,不过不会吃死人,只是健康食品。 “那个红丸子不是什么维他命啦,明仔还没把货送来,那一包是阿财他们借放在我这里的,它们是……是……” “是什么?” “它们是……是……” “是什么?”他吼道。 “是春药啦!”阿雄豁出去道。 “春药?”灵仙跳起来。 “还是一种很强劲的春药,刚刚研制出来,一颗很贵的,吃下去的人会很……很热情,一定要那个那个……” “要那个?”他揍他,“哇,你这个死孩子,无缘无故把违禁品放在柜子里,害我拿错,以为是唬人的健康食品,还给了刚才那两个老东西。死了,死了,要是出事,警察一定会抄过来,还不快闪。”灵仙边吼边揍阿雄的脑袋,“给你害死了啦,会给你害死的啦!” “要出国?” “嗯,后天就出门,冰要带我去观赏舞团的演出,替团员加油打气。”凌绫从医院返家休养,坐在客厅翻阅杂志,爸妈晃了过来,她顺道把出国的事告诉两人。 “不能出国!”凌老爹脱口阻止。 “不行?为什么?” “凌绫,你还不怕吗?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十五还没到呀,在吃下离心丸之前,千万别做“危险动作”,跟少爷搭飞机出国太危险了。 “爸爸,我们是不是太紧张了,也许……也许算命师的话是瞎掰的,根本没有那么可怕。”她试图缓和算命毒素作祟。 “凌绫,你不相信无上大师的警告?你不在乎灾难降临?” 第七十章 、、、、、、、 “就是相信了,才会愈搞愈糟。”她叨念着,这回的受伤严格说来,就是那个算命师惹的祸。 凌老爹瞧了老婆一眼,看来不使出撒手锏是不成了:“孩子的妈,看来我们一定要——呃!”倏地噤了口。 “要什么?爸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凌老爹拉着老婆逃开,差点就破功。 “怎么回事?”像逃难似的。凌绫摇了摇头,爸妈老是做荒唐事,她也无力阻止。 倒是——她的脚? 凌绫深深吸了口气,站起来,试图走几步,脚不怎么疼,又走几步,轻轻一跳。 “呀!”脚踝还是无法承受力道。 “你这傻丫头,打算断送自己的舞蹈生命吗?”袭冰的斥责传来,适时扶住她,抱她坐回沙发上。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该道歉的对象是你自己,不好好保护自己的腿,倒霉的也是你自己。” “嗯。”教训得是。 楼管家行色匆匆地从二楼冲下来。 “楼叔,怎么了?”跑得这么快,从没见他这么惊慌失措过。 “我出去一趟。”他有意隐瞒,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冲去。 “楼叔?说完再走!”能让他这么惊惶,肯定有大事发生。 楼管家硬生生停下脚步,冰的个性他明白得很,现下不说,怕会更麻烦,“电视转播。” “电视转播?”凌绫连忙按下电视开关,新闻台正用sng在连线一则新闻现场,而且还是采用高空拍摄的方式,不仅有记者租借的直升机在空中盘旋,还有另一架直升机在现场,那是救难机,机上的人员正在做救援工作。“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阵仗?”轰隆隆的吵杂声与记者的播报声交织成一股紧绷的气息。 一条绳索由直升机上垂下,目标地是一处陡峭的斜坡地。 记者将镜头焦距拉近,从荧光幕上可以看见一辆跑车卡在树干上,还在摇摇晃晃,十分的惊险,随时会掉落山崖下,而就在那一块小斜坡上,有两个人正在等待救援。 镜头再拉近,凌绫吓一大跳,指着电视道:“那两个人是……是……楼寂灭跟绿?” 记者紧张的声音也抖抖地同时传出:“救难人员已经开始动作了,不过由于地势陡峭,而且风势极强,救人的难度极高。不过,政府高层已经下达指示,无论如何都要平安救起楼寂灭先生,针对这个情况,本台记者也十分好奇,他的身份有何特殊?为什么一个救难行动竟会惊动到政府高层,还特别下指示?等待救援行动结束后,本台记者会为您追踪楼寂灭的真正身份……”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坠落山崖,而且,绿也在身边?”凌绫不解地问。 “以寂灭的个性,他没有什么不敢做的。”楼叔幽邈的声音疲惫地缓缓传出。 第七十一章 、、、、、、、 “楼叔?”凌绫惊诧地睇着他。楼叔说的没错,楼寂灭的个性极偏执,而且偏执到令人害怕,她自己就曾经被他的尖锐给戏弄过。 只是,楼叔为何忧心忡忡,那抹神态是?“楼叔姓楼,他也姓楼,难道说——” “楼寂灭是楼叔的儿子,是我的堂兄弟。”袭冰直接道。 “什么?堂兄弟?”他们有亲戚关系? “楼叔跟我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楼寂灭就是我的堂兄弟。” “可是楼叔怎么会是袭家的管家,如果他跟袭伯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该是老板身份,怎么成了管家?”难不成是什么家族争产的风波? “凌绫,袭家并没有亏待我们,当管家,是我的要求,至于寂灭的事……一言难尽。”那是另一则故事,一个让他做父亲的都无能为力的故事,“凌绫,袭家没有亏待我,你不用替我抱不平。” 是不必怀疑,以袭伯父跟袭伯母的个性,不可能亏待自家人。 “救援成功了。”记者的声音传出,又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绿和楼寂灭都被拉上直升机,镜头抓到机舱门的情景,清楚的拍摄到楼寂灭与绿的表情。这两人,没有任何惊惶的神态,一丝丝都没有,悠悠然然的反倒像在享受空中飞行的快乐。这是什么个性?无视生死,无视恐惧! “绿怎么会跟楼寂灭在一起?”凌绫忽地看向袭冰,“是你搞的鬼吧!” “我说过,他们是天生一对,不必我出主意,也会互相吸引,不关我的事,”一推二净,完全不关他的事。“楼叔还要跑一趟吗?”袭冰问道。 楼叔看着屏幕,救援飞机已经消失在云雾中,只剩记者叽叽喳喳的声音作结尾:“不了,既然没事,就不用跑这一趟,而且去也没有用。”眼神变得空茫。 楼叔的凄凉感染了凌绫,她想出声安慰,但在袭冰的示意下,仍得选择封口。 楼家的故事,是另一个篇幅,除了当事者,谁都无权干涉。 十五,月圆,就是今晚。 好不容易捱到了。 “凌绫,你过来一下。”凌母拿着透明水杯,朝女儿招了招手,凌老爹一脸鬼祟地站在身后,一脸要做坏事的模样。 “怎么啦?”她谨慎地走向父母,小心保护自己的脚伤,她现在惟一要“防备”的人就是自己的宝贝父母,想想也真可笑。 “凌绫,你明天晚上就要搭飞机出国,爸爸妈妈有件事要你‘服从’,你绝对不可以拒绝。”她趋前去。“来,你把这杯水喝下。” “这是什么?”凌绫谨慎地问,预防他们又搞乌龙。 “这是白开水。”凌母咬字清晰地回答。 “我知道它是白开水。只是,你们无缘无故干吗要我喝白开水?”想也知道必有古怪。 “因为它可以——” 第七十二章 、、、、、、、 “凌绫,这不是普通的白开水啦。”凌老爹连忙阻止老婆说出真话来,“聪明”地找了个不会引起反感的理由道,“其实这杯水是爸妈特地去庙里求来的神水,你也知道爸爸和妈妈很担心你跟少爷会遇到麻烦,尤其你们又要出国去,所以……所以我们特地去庙里拜拜,祈求神明保佑你们一路平安,还求了香灰回来,只要你跟少爷喝下这杯香灰水,神明会保护你们一路平安,顺顺利利的。”他不敢说出灵仙之事,更不敢说花了二十万买了离心丸,只好胡诌一番说辞,总之只要骗他们喝下离心丸水,以后相看两厌,不必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两个人分开。 凌绫蹙着眉:“原来是放了香灰。”爸妈对神佛之说毫无抵抗力。 “凌绫,就是一杯水而已,喝了不会怎么样的,爸妈又不会害你,你就让我们安心一点嘛。” 在两对充满期待的眼神下,凌绫只好接过,反正从小到大她也吞了不少香灰在肚子里。 凌氏夫妇大喜:“乖,你先喝半杯。” “哦。”她听话地喝下半杯。 夫妻俩笑呵呵地:“剩下的半杯就麻烦你拿去给少爷喝,记住,一定要让少爷喝下,这样才能解除厄运。” “好……好啦!” “要记得哦。”凌氏夫妇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工作岗位去。呵呵,效果明天就出来了,花了二十万虽然心痛,但绝对有意义。 凌绫瘪瘪嘴,深信算命论调的父母俨然走火入魔,不过若能抚平他们的不安,顺顺他们的心意也无妨啦,反正就只是喝喝白开水罢了。 她拿着水杯,慢慢走进冰房间。他还没回家,这两天忙得把海岛的工作处理妥当,好陪她一块去美国替舞团成员们加油打气。 看着手上的水晶杯,摇了摇它,水纹一波波,也浮出一层淡淡的粉末。她失笑了,冰怎么会相信这一套呢,太可笑了,放下杯子,转身要踏出房外—— “唔……”莫名地,一股奇异的燥热突然从她体内炸了开来!凌绫来不及反应,强烈的麻酥感立刻窜遍她全身。她一颠,跌坐床褥上,神志跟着昏沉了起来:“怎么回事?我……我……头好昏……身子——身子好难受……”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体内不断在汇集蠢动的洪流,那是最原始的欲望…… 凌绫控制不住愈来愈急促的呼吸,更制止不了小嘴逸出吟哦声。 “我……我……”她娇吟着,气喘吁吁,缩在床上,难受地垂着螓首,“好热……好疼……我、我……” 门开,门关。 返家的袭冰步入卧室,房里灯光晕黄,正欲开启大灯,一道细碎的吟哦倏地钻入他耳膜,他一惊,这微弱的娇吟是凌绫的。 “绫?”怎么回事?他立刻疾步走进内室,蒙胧的晕黄灯下,娇躯蜷缩在床角,脑袋垂得低低,身子在颤抖,像是在忍受某种痛苦。 第七十三章 、、、、、、、 “绫?”他立刻靠过去唤她。 凌绫晃了晃螓首,半昏半醒地抬起头来,一见袭冰担忧的眼神,体内的热潮猛然又刷过全身细胞。 “,我……嗯……”好难受、好难受,她想要……她想要攀住他哪…… “绫?你是怎么了?”小脸异样的潮红,原本该是慧黠的眸光却是涣散迷蒙,并且,布满着情欲? 凌绫坐在床褥上,水瞳望着他—— “你不舒服?”他再问,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好热,“怎么啦?你的样子不太对劲……” “我……我好难受……”思维飘呀飘,飘荡在云端,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要他——想要他。 “哪里难受?”声音紧绷极了。 “嗯……” “绫?”她连身子都是滚烫,“我送你去医院。”他起身,打算抱起她,她的神志不清不楚。 “不要不要不要……”她要走,她不让,她只想攀住他,只要他呀,小手倏地环住他的颈项,圈得紧紧,“不许走,不可以,不……”她语无论次地念着,似在央求,钳住他的藕臂怎地也不肯松开。 他神色一凛,她的态度很像被下了药:“不行,我们得去医院。” “我要……”她娇喘,强大的能量在她体内奔流窜动,她难受地不断扭动身子,昏沉沉的她只想把体内的骚动释放出来,她要释放才行,绝不容许袭冰离开她的身子。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袭冰一时之间竟也无法挣脱她。 是谁搞的鬼? 今天的袭家人作息正常,并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气氛,而且敢与袭家为敌的,惟有楼寂灭。 只是楼寂灭目前被绿缠住,不可能有余力再来设计袭家。 “你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等会儿就没事了。”得先让凌绫回复正常,瞧她难受的模样,袭冰神情愈见冷冽。几次的祸事都让她受尽折磨,也该终止了吧! “呃。”凌绫突然狠狠地将他拉上床,软软的嘴唇攫住他的,体内的燥热让她完全透不过气来,她一定要释放出来,她非要缠住他不可。 “唔……”她的唇在他唇上肆虐,“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好不容易才分开些,凌绫却不让他移开太久,再度辗压他的唇。 烫人的唇热终于找到可以纡解的管道,怎么可以放过呢……不可以…… “嗯……唔……”好舒服,好舒服的美梦,一场既甜蜜又浪漫的美丽梦境。凌绫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大做春梦,而且梦中的自己像是中了诅咒一般,着魔似的成了女色鬼,不断不断地向对方索求;不过也因为是他,才会这么的快乐与满足。 袭冰呵…… 闭着眼的她愉悦地嘤咛了声,娇躯一动,找了处最舒服的位置来窝着,温热的气息就在这处专属的空间内流动,拂撩她的心窝。 第七十四章 、、、、、、、 这股气息是属于袭冰独有的,满满的温柔让她晕陶陶…… 是啊,只要待在袭冰身边就会,就会……呃—— 脑袋轰然一响,她睁开眼,呆呆地,睁大眼眸呆呆地望着他,一瞬不瞬。 是袭冰,她身旁躺着袭冰,温暖幸福的气流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着,全是真的! 而且两人身无寸缕。 他们做过什么事情? 记得在梦中,她对他——对他—— “天哪,我……我……”小脸嫣红,朱唇启了又合,合了又启,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袭冰低低一笑,忍不住调侃道:“你的脸又红了,怎么,又想要我?” “哇!”臆测成真,“不是啦、不是的,我……我……” “你怎么?”他也乐得扮无辜。 “我……我竟然,我竟然欺负了你,我……我不敢相信自己对你——对你做了那种恶劣的事,天哪!”她主动侵犯他,凌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这么放荡的行为,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是怎么了?像发了疯似的,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这种行为来。”她缩到床的最边缘,仿佛这么做就可以洗刷她的恶行似的。 “那又怎么样,做都做了,没办法改变。”他更加无辜,身子却是靠过去。 “什么做都做了?”她睁大水瞳,脑袋一片昏乱,“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很自然,是该发生的?” “不该发生吗?”他反问,吓得她当场哑口无言,袭冰将她拉进怀里,啄了下她玫瑰般的丽颜,“你很懊恼,后悔了?” “我当然很懊恼,我从来没预期会有这种状况。”是哪儿出了错?她成了色女,强行逼迫他跟自己做……她满脑子的记忆都写着,是她强迫他。 “不然你期待是什么状况?是我表现得不理想,让你很不舒服,觉得这次的经验很不愉快。” “不是的啦!”心思飞扬起来,又晕了,可是又懊恼自己的行为,两种情绪拉锯,她的呼吸又开始急促。 “不然是哪里不对?” “是……是我的行为像个浪女、色魔……呃!” 他微笑:“你别介意,事实上刚才的你很像是被下了药。” “下药?”她错愕,“怎么会,怎么可能?”她记起那杯水,“难不成是——爸妈?” “你爸妈?!”袭冰眸光一闪,不免叹口气,两个老宝贝是很可能做出“爆笑事”出来。 “一定是爸妈又听了什么鬼言鬼语,上了当,给我吃了怪药,才会引发这一切,让我们上了床,成了夫妻。”爸妈的“天真”会让她“崩溃”。 “幸好这次的对象是我,没有关系。”他笑弯了眼,但凌厉之气已在心中成形,再让无上胡搞下去,哪天出了无法弥补的灾祸,后悔莫及。 “你无所谓?”她一直以为他会生气的。 第七十五章 、、、、、、、 “尝了甜头的人是我,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他邪笑道。 对哦!“再加上本该是受害人的我却得向你道歉,你确实是占了所有的便宜。”她娇嗔道,但也幸好是他,否则——后果无法想象。 “不过我该重视算命问题,是该要好好解决。” “嗯。”她同意,“不然一定又会发生鸡飞狗跳的乌龙事来,而且防不胜防。只是,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两位老人家相信算命言论,那就让他们深信不疑。只是,倒过来,让两位老人家相信没有孽缘这件事。” 真的没有吗? “你该不会也着了魔吧?”她表情奇异,袭冰一猜便猜中她的心思。 “我……我只是觉得,觉得——” “幸福还是不幸福?”他直接问道,“你告诉我,现在的你幸福不幸福、快乐不快乐?就算你我之间曾经有过波折,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她一顿,思忖着,而后微微一笑,道:“是幸福的,是快乐的……没错,每一次的考验都是以完美的结局作为收场。” “你还会相信无上的谬论吗?”他再问。 “当然——不了!” “很好,我解开了你的心结,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还要报答你呀……” “当然,报酬我也想好了——”他欺上她,唇片附她耳边呢喃,“如何?” 娇颜瞬间炸红,但凌绫来不及开口,身心再度沦陷。 清晨—— 袭冰扶着凌绫踏出房外,而一夜不敢入睡、待在客厅来来回回踱步的凌氏夫妻又慌又急,凌绫昨晚喝了离心丸水后就跟少爷待在房里,应该是在时行分手的“谈判”吧,只是谈得怎么样?还没有讯息出来。 “爸妈。” “凌绫呃——少爷?”两老很疑惑,好奇怪呢,这个两人的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幸福感,愣了愣,问,“你们——你们没事吧?”怎么会是幸福的讯息呢?应该要决裂才对呀! “我们没事,很好。”凌绫柔声柔气地回答道。 “很好?”这就更古怪了,“怎么会呢?”奇哩?怪咧?应该相看两厌才对。 “爸妈求来的神水非常有效果,我跟凌绫喝完后,同时出现一种感应,一种被幸福笼罩的奇妙感受,那是一种神迹吧。”袭冰以毒攻毒,既然两人相信算命论调,那么用神迹之说来收服这两位老宝贝最为适合。 “神迹?”离心丸是来搞破坏,不是用来制造幸福的,“怎么会这样?”好奇怪? “拜爸妈之赐,替我们求来神水,这杯神水把缠住我们的厄运给消除掉。” “呃?”老人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怎么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 “爸妈不是求神水来让我们幸福的吗?”凌绫反问。 “这!”哑巴吃黄连,又不能说出真相,最叫人难以相信的是,这一对老是吵闹的冤家变得很和谐,互视的眼波全是爱意、幸福…… 第七十六章 、、、、、、、 “孩子的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物极必反’了。”凌母把老公拉到一旁去,又惊又喜地推测道。 “什么意思?” “苦尽甘来的意思呀!”凌母感受到幸福满满的氛围,忍不住说着,“是不是离心丸发挥了作用,把附在他们身上的坏运气统统驱赶掉,一旦坏运气消失了,接着下来就会是好日子。” “是这样吗?” “爸妈也期望凌绫得到幸福吧!”袭冰稳定且坚毅的话语一出,两位老人家立刻点头。 “当然!” “两位老人家最初的心愿也是希望我跟凌绫快乐幸福地在一起吧?” 凌氏夫妻又用力点头。最初时,是希望他们结为夫妻,若不是合出了个相克的八字,也不会有后来的种种阻止。“现在,幸福的日子来临了。”袭冰握住凌绫的手,给凌氏夫妻安心的保证,“这要感谢爸妈替我们想出破解孽缘魔咒的方法。以后不会再有灾难发生了。” “哦。”误打误撞下居然破了孽缘的魔咒,灵仙果然是神仙,太神奇、太有本事了,这二十万花得太有价值了;而且更厉害的是无上大师,只要有他的指点,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没错没错,坏事都过去,一切雨过天晴,那个孽缘已经被破解掉,被破解开了……”两老笑呵呵。 “等我们从美国回来后,我会带着凌绫去拜访无上大师。” “少爷也要去向无上大师求教?” “当然,这么神奇的仙人,不去拜访说不过去。”他微笑道。是该去拜访了,好好向他“求教”,问问无上何时要从算命界消失。 “我先去向大师预约,我想无上大师一定会赐给少爷最有用的建议。”凌氏夫妻喜滋滋地,两人快乐的工作去,凌老爹却忽然回头一问,“凌绫,你觉得跟少爷在一起幸福吗?” 她深情地望着袭冰,道:“我很幸福。” “少爷,你认为凌绫适合当你的妻子吗?”他再问道。 袭冰拥着她,道:“只有凌绫,才是我的妻。” “好,好,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凌氏夫妻笑逐颜开地准备去预约算命,至于孽缘之事,再也困扰不了他们。 袭冰轻易解决两位老人家的“魔障”,心思转回凌绫身上:“等我们回国后,就要筹备婚礼,你答应过,要送给从南极旅游回来的爸妈一个礼物。” 她娇羞地埋在他怀中,柔柔地道:“是啊,我是该实践承诺了!” “不是你,是我们一起来实践承诺,幸福的承诺!”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灿烂地笼罩住他们,将这一对人儿描绘成最美丽的剪影。 “良缘。” 经过掐指拈算外加一番摇头晃脑后,无上大师终于把这对前来“花钱”,噢,不,是前来求教的年轻男女八字给合算妥当,算出他们未来的姻缘路将会是平坦顺遂,并且将一路幸福到永远。 第七十七章 、、、、、、、 “是吗?你确定?”平淡口吻背后带着淡淡的冷沉,年轻男子的口气酝酿着某种风暴,也让无上大师瞪起凶眼。 “没错,你们是难得一见的良缘,我当然确定。”无上大师的口气很不满,想他算命功夫名闻遐迩,岂容他人怀疑,“你们不仅仅是天赐良缘这么简单,倘若相处在一块的话,更会带来许多想不到的财富与幸运。怎么,你们不相信我的能力?” “是不相信!” “啥?”无上大师傻眼。 坐在俊美男子身边的女孩也加入讨论。“大师呀,我们本来以为这条姻缘路会满布荆棘,走得跌跌撞撞,还是一段必须迅速了结的孽缘呢!”凌绫嘲讽地道。 “胡说八道!怎么会是孽缘呢。”无上大师冷嗤了声。 阳光无法从窗外投射进来,因为所有的窗子都用布幔围拢住,而屋内惟一的光源来自桌上的数根蜡烛,朦朦胧胧的光晕让屋内气氛显得诡谲极了。 凌绫抿唇一笑,瞅着无上大师,不怀好意道:“无上大师,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同样的八字曾经找你合算过,可是你的答案跟现在所说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无上大师愣了愣,忽然有大事不妙的预感:“怎么可能?你们两个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们两个根本是找碴来的,你们是故意来找我麻烦的,对不对?”惨了,他是不是真的弄错了,不过当务之急就是咬死否认先前的说法。 “你看看看这张相片。” 无上大师暗吃一惊!相片上的老夫妻他有印象,啊,想起来了,当时这对老夫妻诚惶诚恐地来合算八字,并且接受他的建言,说要回去拆散这一对鸳鸯。 而现在—— “你现在怎么说?”袭冰的轻笑像极了来自鬼域的使者,正要绑他下地狱。 “我……我……你要我说什么?”无上大师期期艾艾地反问道,惊骇地缩了缩身子。惨了,这对男女竟然就是当事者,更惨的是他脑袋发昏,竟然将同一份八字给算出南辕北辙的答案来。 “说说你算命的本事行不行?说说我和我妻子到底能不能白头到老?说说我们究竟是良缘还是孽缘?嗯?” “呃——”无上大师惊惶地看着渐渐逼近的袭冰。 “我等着你的答案。” “答……答案?啊,有了,姻缘天注定,没错,就是姻缘天注定!这个答案你们满意了没有。”无上大师缩进椅角内,身子发着抖,拼命解释道,“神明刚刚告诉了我,你跟这位小姐是上天安排好的姻缘,不管你们交往的过程是如何的峰回路转、阻碍重重,属于你的伴侣必然还是属于你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呃,这样的解释你们满意了没有?应该满意了吧!”他掰得合情合理,而且假借神意又可以把他的地位往上拉一层。 “好个姻缘天注定呀,无上大师。”冷冷的语调扎进他心间。 “你……你要做什么?”无上大师呆了呆,心里暗叫不妙,于是急急吼道,“喂,喂,我已经给了你解释,况且,我可是神人哦,我是赫赫有名的无上大师……” “那么——你应该算得出来自己今天会遭此一劫吧。”袭冰截断他的话,拳头慢慢握紧。 “你……你……” “如你说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无上大师脸色刷白,这个俊美男人的意思是—— “你就好好欣赏你的鼻梁是怎么掉下来的。”一拳击出。 “啊——”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本书完—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