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最好只到这里》 第1章 《我爱你,最好只到这里》 作者:杜曼卿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正文第1章 我爱你,最好只到这里 一又一朵玫瑰 s市的早晨,八点十分,空气清新的刚刚好,天蓝的刚刚好,偶尔有一抹微云慵懒的挂在天边,惬意的和海鸥嬉戏。 沈司却是连看也不看,径自闭着眼,靠在汽车后排的椅垫上休息。 昨晚应酬的太晚,那个萧咪咪又太勾魂,一夜纠缠,搞得他颇有点儿倦怠。虽说早已在那里梳洗一番,但是终归还是不干净。 此刻,他只想着回家再冲一遍,省的满身的脂粉气黏黏腻腻的烦人。 司机小王从后视镜里揣摩了好久,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总裁,昨晚夫人打电话,说她身子不舒服,想……” 没敢再说下去,只见沈司眼里的不耐烦猛地爆发出来,小王立刻住了口,心里暗自叫苦。 “做好你自己的事。”沈司冷冷的说。 沈司平日在人前永远都是温和亲切的,这也为他赢得了春风总裁的称呼。但是在私下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那只不过是他的假象。 冷硬,坚定,顽强,寡情,这才是他的天性。 小王的冷汗都要下来了,再也不敢说什么。然而心里却有数了,以后夫人那边的话,还是不要轻易的传达为好。 车子一路朝皇城集团的大楼驶去。 沈司抬眼看看沐浴在晨光下的巍峨建筑,眼里闪过一丝疲惫,接着闭上了眼,重新睡了过去。 吱嘎—— 车子却突然停住。他被这力道一冲击,差点儿撞到头。 “总裁对不起,是我不好,没开好车。”小王的脸色煞白,忙不迭的道歉。 沈司向窗外看去,只见一个女孩子怔怔的站在一边,完全是吓傻了的样子。 是她突然冲出来,否则依照小王的技术,不会无缘无故的刹车的。 只是可恨小王太油滑,明明不是大度的人,非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拦。想来也知道是为了讨好自己,知道自己喜欢如此的态度,就刻意做出这个样子来。 心里不由得又厌恶上几分。沈司更加冷的开口:“开车。” 车窗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拍打声。 “给我下车!” 是那个女孩子。沈司倒是没想到,不由得抬眼看去。 隔着车窗,也看不太真切,只是有一点儿到可以肯定。这个女孩子,脾气倒是大得很。 “你干什么?”小王下了车,不耐烦的问。 女孩子一扬头,娇斥:“差点儿撞死人,还敢这么大声?我倒要看看,世界上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小王笑笑:“小姐,这本来就是行车道好不好?我拜托你走路也稍微看看标志,好不好?” 那女孩子还要再说什么,沈司摇下车窗,冷冷的问:“你是新来的?” 那女孩子猛然回转身,晨风刹那间吹起她的长发,乌黑蓬松的头发将她的脸庞严实的捂住。她伸手猛地将头发拢住,这才朝沈司看来。 许是刚刚生气太过,女孩子白皙的脸上涌起了一股红晕,淡淡的甚是好看。青春匀称的身段包裹着t恤牛仔裤之下,简简单单的穿着,却是32岁的他如何也比不上的肆意明媚。 最妙的,却还是那双丹凤眼。黑,秀雅,而且伶俐。 沈司心里一动,却并不动声色。 “你怎么知道我新来的?”女孩子歪着头问,眼里满满的质疑。 “嗯。”沈司不回答,只是吩咐小王,“走吧。” 车子慢慢的驶进去,沈司看着后视镜,突然轻笑了出来。 那女孩子气呼呼的在原地跺脚,一扬手,手里文件都被风吹了起来。于是又手忙脚乱的开始蹲下来收拾。只是捡了这张掉那张,狼狈的要死。 中午出去的时候,沈司突然问:“早晨那女孩,怎么没见过?” 只是这么一问,小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把去打听的资料报告上去。 “总裁,她叫温柔。大学生,公司刚刚招进来的,在销售部。” 小王跟他三四年了,行动间的眼色也能摸个八九不离十。早晨那女孩子,清新的跟初夏的玫瑰一样,谁看了,都要在心里思量一阵的。更何况,难得的莽撞单纯的个性。 涉世未深,懵懂天真,确实是最佳的情人候选。省心省力又省事。 “哦,姓温啊。”沈司喃喃道,也不说话,径自沉默起来。 小王也不就不再多话,只是下午回来的时候,跟下面大略的说了句:也好举办个新人见面会了吧。 其他人都知道他是沈司的传声筒,当下便会意了。于是晚上,新人们便和老人们来了一个大联欢。 皇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公司,内部举行些什么东西,玩的都是高雅的玩意。温柔刚刚从大学里毕业,脑门子上还写着疯丫头的字眼,自然很无谓那些穿着晚礼服,踩着三寸高跟鞋,涂着厚厚的粉,画着浓浓的妆的淑媛们。但是,她也不是真笨,入乡随俗这个字眼,她还是懂的。于是也去租了一套小礼服,白色的丝缎,妙在剪裁大方流畅,穿出去也不会丢人。 本来打算躲在角落里猛吃猛喝就好了。谁知道先要来一套头头讲话。她十分不耐烦的杵在柱子旁,却被出场的那个人吓了个半死。 她记得他!那天早晨坐在车里的那个家伙!怎么,他居然是沈司!皇城总裁! 她只知道沈司这个名字,但是却从未见过真人。然而此刻见着了,她又恨不得自己眼瞎了。完了完了,这次可是闯了大祸了。 使劲的往角落里缩了缩。她试图让自己变成最微小的一粒灰尘。好不容易头头们讲完话了,谁知道又轮到每个的新人代表上去讲话。他们部长也不知道怎么的了,死活非要她上去。 她给推搡了上去,紧张的差一点儿从台子上跌下来。但是好歹她是男孩性格,心想丢脸就丢脸吧,反正豁出去了。于是端着话筒,把在学校里主持晚会那些套话全都提溜了出来。什么领导辛苦了啊,同志们辛苦了啊,大家晚上好啊啥啥的。叽里呱啦一阵,临了,再来个总结大陈词。 结果台下一片寂静。 温柔心想完了完了。搞砸了搞砸了。小脸就是一扁,嘟着嘴就要下来。 突然有人鼓掌。她感激的一看,却是沈司。晦暗不明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衬托出了一种叫做气质的东西。温柔突然间心跳不能自抑,热血突然涌到了脸上。 她这个岁数的女孩子,满脑子想着的,总不过是这样的一个男子。儒雅,斯文霸气,最重要的是,有房有车有地位。于是,忍不住在心里想入非非起来。 这边却说沈司一鼓掌,别人也跟着鼓掌起来。 温柔赶紧下台来,连一眼都不敢多看,躲到角落里猛吃起来。 幸好那晚再也没有出什么其他的岔子。温柔松一口气的时候,也不免有些失望。 虽然沈司已经有了老婆,可是,哪怕是想想也是好的啊。 或者,他老婆根本就是凶悍又野蛮,他恨不得有人来拯救他呢。再说自己,年轻漂亮,名牌大学傍身,思想健康,身家清白。这样的姑娘,现在哪里去找呢! 哎,可惜啊,好男人啊,不是gay,就是已婚。出来偷吃的,也就不算是好男人了。 温柔觉得如此的沮丧,以至于早早的回家睡觉,连妈妈做的鸡汤都没有喝一口。 半夜一点,手机突然响起来。她迷迷糊糊的捞起来,却在第一时间清醒过来。 电话那头,沈司的声音仿佛隔着千山万水,迢迢的赶到了自己身边。 “我在你家楼下,出来见我。” 略微带点儿沙哑的男人声音,仿佛早晨推窗看去的小雨,带着莫大的润泽,微微的湿意,萌动着初春的生机以及,暧昧的引诱。 温柔第一时间跳起身来,只穿着睡衣,奔下楼去。 黑色的林肯,静静地停在楼下。温柔直到奔到了跟前,才觉得,是不是应该稍微矜持一点儿?万一,沈司只是来视察工作,那可如何是好? 正在犹豫的时候,门突然打开,沈司明暗难分的脸出现在眼前。 “进来。”沈司吩咐。虽是午夜暗访,沈司还是带着满身的疏离。 温柔却突然拿乔起来,扁扁嘴:“你抱我进来。” 沈司冷冷的抬头,看向她。年轻女孩子的脸庞如同玫瑰一样绽放着热烈奔放的青春,还有那肆无忌惮的娇蛮任性。 那么像,如此像。 就如同那么多年以前,她得意的扬头大笑:“沈司,得了吧,捡到我,你可是中了头彩哦!要不是你动作快的话,哈哈哈,还能轮到的你?” 这么多年来,每次回想起她的表情,沈司还是会心痛。他终于,还是错失了属于他的玫瑰。 可是,现在,又有一朵玫瑰,即便不能代替,也可以聊以慰藉吧。 这么想着,沈司冷峻的脸终于缓和了下来,下车,抱她上车,然后激烈的温存。 用力侵入她的唇瓣的时候,清甜的果香扑入嘴里。 虽然还是抱着温柔,沈司又一次剥离了思维。 “沈司,我诅咒你,永远也得不到幸福!” 最后一次,她好像是这么说的吧。那一刻,她的眼里再也没有了温柔明媚,是真的,刻骨铭心的痛苦。 第2章 沈司闭上眼,再次使劲,抱紧了温柔。 不到一个月,温柔辞职,住进了沈司在秀明山的别墅。 温柔是一个好情人。天真,懵懂,但是却不笨,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沈司给她最好的生活条件,包容她的一切,其实,几乎都是沈司伺候她,倒不是她伺候沈司。 她习惯熬夜,每晚总要两三点才上床。早上又赖床,非要十一二点了才起来。嗜好甜食,整天抱着糖罐子,零食不离嘴。在家里的时候总是邋遢的要命,出去也是一身的t恤牛仔裤。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胡作非为,肆无忌惮。 可是,沈司却越来越爱她。 他常常在早晨醒来的时候激烈的同她做爱。然后亲自下厨给她做早餐。 有机会就带着她出去旅游,体贴的,一如热恋。 温柔却不笨,知道他有老婆,从来都是乖乖的不问些你什么时候离婚啊之类的傻问题。 所以,在这么和谐的生活里,沈司居然慢慢的轻松起来。 直到,乐妃流产 正文第2章 沈司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给温柔熬粥。 温柔昨夜踢被子,早晨就有点儿懒懒散散的,沈司求欢的时候,摸到她滚烫的身子,再一看,根本就已经烧的晕晕乎乎的了,于是赶紧打电话叫黄医生来, 黄医生看了看,说无大碍,挂了吊瓶,开了些药,嘱咐说要好好休养,不可“劳筋动骨”。 温柔在房里正晕乎呢,听到这话,却是咯咯笑出声来。黄医生在门口,听到这笑,也是忍不住笑起来。于是便问小王:“这个女娃,大概能待很久吧。” 小王点点头:“可算是找到了一个差不多的,疼都来不及呢。” 黄医生拍拍他:“那你可要好好侍奉着。以后有你的好处。” 小王说:“且看着吧。上次那个,闹成那样,这个,还是看看再说吧。” 黄医生点点头,上车走了。 这边温柔只想吃疙瘩粥,眼泪汪汪的看向沈司,沈司叹一声,便系了围裙,下了厨房。 正做着呢,吴妈进屋,说:“是太太那边的电话。” 沈司随手接过来:“喂,什么事?” 是那边的管家王爷接的电话:“先生,小姐小产了。” 沈司只觉得心里一突,手上的动作就是一顿。过了好久,才涩涩的问:“乐妃住在哪家医院?” 王爷也不说,只是冷冷的道:“先生,论理也不该我多话,可是,您这次,真是让人看轻。” 王爷是陶家大宅的老人了。服侍了陶家三代人,地位超然。 沈司只觉得心里一阵痉挛,深呼吸,才说:“王爷,是我做的不对。乐妃还好吗?” 王爷叹:“小姐死了大半了。第一医院。” 说完干脆利落的扣了电话。 沈司茫然的听着电话里的嘀嘀声,僵立在那里,半天没法动。 这是他的第二个孩子,才四个月大,就这么没了。 第一个孩子没了的时候,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他一辈子都忘不了。可是,如今这第二个孩子,可不也没了吗? 疙瘩汤受不住火力,糊了。温柔躺不住了,提着吊瓶进了厨房,却见沈司失魂落魄的靠在橱子上。 她一惊,不晓得发生什么事了,只好上前轻轻拉拉他的袖子,柔声问:“阿司,怎么了?” 沈司不出声,只是掏出香烟来,默默的抽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孩子没了。” 温柔愣了愣,随口说:“那你赶紧回去看看啊。” 沈司抬头看了看她,没说什么,转身出了厨房,进了书房。 温柔看着他紧闭的门,心里便是一堵。饶是他对自己那么好,也不过是好而已。情人,不过是要你识时务,懂温柔而已。 孩子都没了,也不想着回去看看。没人比他更狠心。回头看见那锅糊了的粥,温柔皱皱眉,全都倒进了水池里。 晚上吃饭的时候,沈司还是一片平静。只是没了往日的胃口,只是一个劲的抽烟。温柔好不容易好了点儿,却被呛得一个劲的咳嗽。沈司连听也没听见。温柔满心的委屈,只好憋在心里。吴妈过来收拾餐桌的时候,温柔只好说:“吴妈,麻烦帮我倒杯水。” 吴妈一脸的冷漠,头也不抬的说:“热水还没开,小姐先等等。”说完,不待温柔发话,早已摔着帕子走了,一边走一边嘟囔:算什么东西,要喝自己倒。 温柔一口气上不来,哦,看见沈司不太搭理她了,一个个都欺负到她的头上了。可是,如今断断不能去烦沈司。 权衡了一阵,温柔终于决定忍下这口气,起身自己去倒水。没想到高烧折腾的身子那么虚弱,起身差点儿晕倒,使劲扶住了桌子,这才稳住了。 “吴妈,倒水来。”沈司总算肯拿正眼看她了。 温柔立马逮着机会,泪水涟涟的看着他。沈司到底还是怜惜她的,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还是会不舒服吗?”沈司问。 “嗯,这里这里都好疼啊。”温柔软软的靠近他怀里,撒娇道。 沈司不说话,只是伸手给她轻轻的按摩着。温柔闭着眼,突然就是想哭。想要抬头说我好爱你。可是门铃突然响了。 吴妈去开门,声调略略上扬:“先生,是阿律小姐来了!” 吴妈才说完,温柔就觉得沈司的身子陡然一僵,随即,将手从她的背上抽离。 她心里微微一动,女人的直觉让她立刻收敛起刚刚的小女儿情态,端正的坐在一边。 “哦,是她来了。”然而沈思只是淡淡的说,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吴妈说:“请阿律小姐进来吗?” 沈思略略沉思一阵,看看温柔,说:“你先进去。” 温柔简直不能认识眼前这个人。前一刻还和自己无限温存呢,这一刻,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赶自己走。恨不得自己立马消失。 她咬咬牙,转身要走,杜律却已经进来了。 温柔仔细看去,只见她一六二的身高,一头齐耳短发,穿一件白色针织衫,米色长裤,平底皮鞋。皮肤是微微的褐色,不规则的分布着几粒雀斑。然而眼睛却是极漂亮。微翘的凤眼,深邃的眼眸,委婉的如同画里的仕女,满是古典的气息。 可是不再年轻。起码要三十岁了。然而那种岁月遗留给她的静雅的气质,却是温柔如何也不能拥有的。 “沈司,你跟我来。乐妃想见你。”杜律开口,声音和眉眼一样,波澜不惊。 沈司笑笑:“好久不见,先坐坐吧。” 说话间,仿佛浑然没把乐妃的生死放在心上一般。 杜律点点头,好像早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薄情寡恩一般,随身坐下。 然而坐下却是再也无话可说。只好低着头,看着沙发套。 吴妈端水果上来,一盘切好了的菠萝,撒上了酸奶。 “阿律小姐,菠萝酸奶。”吴妈慈爱的笑着,殷勤的招待着杜律。 杜律抬眼,却只是微笑:“吴妈,我现在不吃菠萝酸奶了。以后,也不会再吃了。” 吴妈愣住,看了她一会儿,终于收拾起来。只是嘴里还不停地叨叨:“都瘦成那个样子了,还不知道爱惜自己。” 杜律无奈的笑笑,沈司突然问:“怎么,不吃菠萝了?我记得,那时候你特别喜欢吃的。” 杜律温和的笑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倒是你,还是抽那么多烟。” 沈司看看桌子上那一堆烟蒂,也是一笑:“我向来不大爱变。” 杜律点点头,微笑着,似乎有赞叹之意。 两个人又沉默起来。 还是沈司先开口:“这些年,你在哪里?” “哦,出去随便逛了逛。” “不是在新疆吗?那边气候还适应得了吗?” “哦,不在那里了。”杜律说,突然朗朗一笑,“再说,我在哪里,你难道还会不知道?” 沈司便是一窘,不晓得如何接话下去。 杜律这才发现温柔,打量了一下,笑着朝沈司说:“你倒很好,从没闲着过。” 沈司登时不自在起来,杜律又瞧瞧温柔,温和的笑笑,说:“咱们走吧。乐妃的情形还是不太稳定。”说完就径自走了出去。 沈司跟在她后面。沈司开车,杜律坐在他旁边。就这么一直沉默着。 等红灯的时候,沈司问:“这次为什么要回来。” 杜律好似浑然不在意一般,说:“哦,结婚。” 沈司轻轻的哦了一声,继续开着车子向前驶去。 这里隔着医院还是蛮远的。外面漆黑一片,只有路灯孤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噼里啪啦的敲打着车窗。 杜律看看窗外,说:“咦,下雨了。小心点儿开。” 沈司点点头:“放心吧,我的技术还好。” 杜律突然噗嗤一笑:“你的技术还好?你忘了,那次差点儿。” 沈司看着她,微笑:“哪次差点儿怎么了?我怎么不记得了?” “就是那次啊,开着车,差一点儿冲到悬崖下,吓死我了都。”想起以前的事情,杜律明显轻松起来。 沈司沉沉一笑,也不说话,就只是开着车。杜律看看他,于是也静静的坐在那里不说话。 不知怎么的,今天的路仿佛特别长。杜律心里不晓得怎么了,格外的烦躁。车厢里闷得要命,她把头靠在窗上,出神的向窗外望去。 突然间她回过头来:“沈司!这不是去医院的路!” 第3章 正文第3章 “沈司,这不是去医院的路!” 不知何时,他们早已偏离了主干道,驶入了一个偏僻的地方。 杜律猛然打开车门,刚想要逃离,却被沈司一把捞了回去! 她的后背砰的撞进了沈司的怀里,刚想挣扎,却被大力的转过身子去,沈司的唇就这么狠狠地压了上来。 绝望的吻,带着某种狂热,铺天盖地而来。 杜律拼命挣扎,然而越挣扎,沈司禁锢的越紧。到了后来,她甚至已然不能呼吸。 已经五年了。 五年了。 沈司,为什么你还是不能放过我! 曾经欢天喜地,以为只要一个拥抱就能支撑着自己走过凄风冷雨。 曾经惺惺相惜,以为总算找到了命定之人。 也曾为了他折断了所有的羽翼,只为了换取他怜悯的关注。 也曾…… 罢了,每次提到“也曾”这个字眼,心里便是一片荒芜,落寞的无边无际。 杜律悄悄闭了眼,意识昏迷的瞬间,听到了手机铃声吱嘎吱嘎的响了起来。 肯定是王润之!可是,抱歉,没办法和你结婚了…… 你总是说我是缩头乌龟,可是,这次,就让我缩到底吧。 然后,就是沉睡,沉睡,这样才能解脱,对吧? 怀里的怀抱突然软了下来,口里却传来一阵血腥的味道。沈司猛然从杜律身上起身,却发现两个人都是满嘴的鲜血!而杜律,奄奄一息的躺在自己的怀里,早已没了知觉。 她居然,给自己咬舌自尽! 意识到这一点儿,沈司差点儿魂飞魄散。登时紧紧抱住她,狂踩油门,朝医院疯狂的驶去。 他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不能想。 要快,要快,要快! 直到医生把杜律推进急救室,他还是不能冷静下来。失神的瞅着急救室的大门,半天连眼睛都不能眨一下。 疲惫的大脑此时才能稍微运转。然而,乍一运转,心里的痛楚忽然就涌了上来。 她和他,终于要走到,生死不能同存的地步了吗? 沈司,我不能永远为你牺牲。我也是个人。活生生的人。 五年前,她离去的时候,很平淡的说。 他害怕这样的平淡,就好像他再也不是她心里的珍宝,再也不是她的唯一。 然而他也知道,他不配拥有她的真心。他只是贪心,贪心她毫无保留的付出。 他也是胆小。只敢接受她毫无保留的付出。 为什么?恐怕是因为只有她,才是真的,毫无保留而且绝无所求吧。 五年了。 她消失了五年。 他知道她所有的动态。这对于他来说,还是小事一桩。然而,却是另一种折磨。 她那么鲜活的在那里,他不能靠近一步。无论悲伤,快乐,惆怅,烦闷,他都只能是局外人。 就连王润之,他也不能说什么! 她喜欢王润之,他知道。一开始,她先是喜欢王润之的。如果不是误打误撞,她根本不会认识自己! 可是,王润之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他们又是什么时候决定结婚的! 每次想到结婚这个字眼,他满身的自制几乎都要击溃! 他等了那么多年,隐忍了这么多年,几乎就要成功,绝不能被半路杀出来的王润之给毁了! 冷定的眼神里突然划过狠戾,他扯扯嘴角,拿出了手机。 “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杜律醒来的时候,歪头看到了坐在一边的沈司。一点儿也不惊奇。 遇到他,想要死,没那么容易。 舌头疼的要命。她慢慢的坐起来,沉默了半天。 “来,喝口冰水。这样舌头会舒服点儿。”沈司递给她水喝。 她接过来,慢慢喝起来。 还是很疼。但是她绝不表现出来,以免被他“关怀”。 从桌子上取过纸笔,她写:去看乐妃。 沈司不说话,明显的不想去。 杜律不看他,径自起身,换上自己的衣服,向外走去。 沈司只得跟着她。到了三楼,杜律推开了303的房门。 很温馨的一间高级病房。屋里都是康乃馨百合花。一张小床上,躺着面色苍白的陶乐妃。 听到有人进来,一个女佣赶紧起来,迎了上来:“先生,你来了。” 沈司点点头,问:“小姐怎么样了?” “一直睡着呢。” “哦,你先下去吧。” 女佣退下去了。 终究是夫妻,沈司在乐妃床前坐了下来。 他亏欠乐妃甚多。这一次,明明知道她怀孕了,他也不肯在家里多陪陪她。统共见了两次吧。 第三次,却是这样的情形! 乐妃睡得极不安慰,秀丽的额头上都是冷汗。眉毛也紧皱着,不住的呓语着。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尖瘦的手突然在空中挥舞起来,似乎要极力抓住什么东西! 谁都知道,她是想要抓住她无缘的孩子。 可是,如何能够抓住什么! 于是只好惊醒过来。 陶乐妃满头大汗的醒来,只看到沈司居然坐在自己的床边。好半天也没有反应,只是冷笑。 倒是沈司忍不住,低声问:“还好吧?” 陶乐妃却不答话,只是问:“杜律呢?” 杜律赶紧上前,握住她的手,示意自己就在她身边。 陶乐妃突然抽泣:“不如你也把我带走吧!我在这里再也活不下去了!” 杜律不敢开口说话,唯恐一开口就让她发现舌头的问题,于是只好握着她的手,一声不吭。 然而陶乐妃却误以为杜律不愿意跟她讲话,情绪更加激动起来。 “阿律,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抢了沈司,是我害得你没了孩子!老天来报应我了。你带我走吧!陶家我呆不下去,我跟着你,吃糠咽菜也是好的啊!” 陶乐妃不说还好,一说顿时勾起了杜律心里多年的隐痛。 她毕生的珍爱,沈司,孩子,都被陶乐妃一一夺走。她更恨! 可是,乐妃也没有好过到哪里。 孩子没了,丈夫从来也不爱她。她是活生生的在地狱里。一点儿不比自己好过。 或许五年前,她会甩乐妃一个巴掌。可是,现在,有些事情她真的看的很淡了。 于是,她任由乐妃拉着她的手,不住的痛苦。 其实,她比乐妃幸运,一直都是。 她没有得到沈司的人,但是却拥有过他的心。没了沈司了,她还有王润之。 想起了王润之,杜律突然轻轻笑了起来。 她等不及,要快点儿见到他! 乐妃一直闹了半个小时,这才昏睡过去。沈司守在她床边,看她平日里秀雅端庄的面孔消瘦的下巴都尖刻了起来,不由得满心的愧疚。 手机响了,是温柔打来的。 他难得的拒绝了她的温柔抚慰。今晚,他要在这里陪乐妃。 又坐了一会儿,他起身推门,想要到外面抽根烟。 迈出了一步,然后,就悄悄地静止在那里。 不远处,一对夫妻。 个子小小的老婆撒娇的翘起脚,伸手要高大的老公抱抱。 老公宠溺的笑笑,伸手抱起来,轻轻转了个圈,然后落地,低头吻上了老婆。 老婆笑着躲开,却被老公一把捞回去,正要亲上脖子,突然看到了沈司。 沈司只得清清嗓子,走上前去,伸手,笑着对男方说:“王润之,好久不见。” 几年不见,王润之越发的高瘦了。一米八三的个儿。然而那张黑黑的脸还是没变,照样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王润之见他,礼貌的笑笑:“沈司,好久不见。” 然后忽然无话。 杜律愣在那里,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好躲到了王润之身后,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 “哦,忘记了。这个月十八号。我和杜律大喜日子,你也来喝喜酒吧。”王润之笑着说,顺便将一张喜帖递给了沈司。 沈司平静的接了过来,扫了一眼,淡淡的笑笑:“一定捧场。” 那边突然有护士喊:“谁是陶乐妃家属。来这边一下。” 沈司笑笑:“我先过去。” 王润之点点头。 沈司快步走了过去。 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处,王润之突然低头,猛烈的吻上了杜律。 杜律不妨,傻愣愣的被他吻了个正着。可是舌头疼得厉害,王润之吻得太用力,她只好不断的挣扎。王润之却牢牢不放。 “说,是不是他吻过你?”王润之阴骘的问,声音沙哑低沉。 “他强迫我。”杜律只好说出来。 王润之更加阴郁起来,突然把杜律紧紧拥入怀里。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我自己的!” 杜律静静的抱着他,感觉到他的恐惧,突然笑笑,踮起脚来,吻上了他的唇:“我只爱你一个。” 王润之没说什么,只是手上用力,更加紧的抱住了她。 拐角处,沈司面色阴沉的看着这一幕,将手里的请柬握成了一团,然后狠狠地扔到了垃圾桶里。 然而他一转头,却正对上了乐妃冰冷的眼光。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病房里出来了,刚刚的那一幕,尽收眼底。 命运偶尔错开了玩笑,他们便从密友变成了擦肩而过的陌路人。 回首,究竟是谁把流年暗偷换。 正文第4章 q大。 初夏。 太阳虽然已经锲而不舍的照到屁股了,女生们还是锲而不舍的扒在床上,鼾声震天,口水横流~ 哄猪时分,大家都睡得分外香甜。 第4章 因为,今天是难得的星期天。 杜律被一阵尿意憋醒。昨晚有点儿小疯狂,姐妹几个偷渡了几瓶啤酒来,又去隔壁宿舍借了个锅,把门一锁,门帘一拉,公然的就在宿舍涮起了火锅~ 一共六个人,雪白的丸子,通红的虾子,翠绿的茼蒿下锅,就变成了六只饿狼。 杜律看了看五个姐姐们发绿的眼睛,突然就是一个哆嗦。 “姐姐们,哎,姐姐们呐,我咋看咋就觉得,咱们就跟那《甲方乙方》里边那给扔到农村去的那个爆发户呢?”杜律企图缓和一下这诡异的气氛。 没人回答她,五个人五双眼睛都盯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呢。 “哎,姐姐们,姐姐们呐,咱们也好歹斯文一点儿。好歹也是q大的,咳咳,算不上美女吧,但总算是女人。别把眼珠子掉进锅里去!”杜律说着,妄图推推占据有利位置的老大徐静安。 徐静安面无表情的看了杜律一眼,淡定道:“老六,don’tzhuangbility,zhuangbilityleadstoleipility!” 翻译过来的意思是:老六,莫装b,装b被雷劈! 华丽丽的油菜! 就在这时,老二张静戳起一个丸子,咬了一口,深沉的说:“熟了。” 得了,这话一出,六双筷子就跟浪里白条似的,嗖嗖的朝着火锅神速的奔去!只见一阵刀光剑影,火锅里一阵翻腾,无数蔬菜丸子虾子的尸体浮现水面,但瞬间,又在须臾间被夹走! 出的门去,偶们是女人,关起门来,偶们是饿狼,欧也! 半个小时,一番风卷残云,总算是填饱了饿狼们的肚子,于是大家也都有力气维持文明的表皮了。 “来来来,喝一杯哈。希望咱们友谊地久天长啊!”老大先端着一饭盆啤酒说。 “得了吧,别整那些没用的。”被姐妹们华丽丽的嘲笑。 “啥有用?” “男银,嘎嘎~!” 正所谓饱暖思淫欲啊,思淫欲啊,思淫欲! “哎,说起来,还真有个雏儿。”老大的眼神又放光了,笑的那叫一个yd。 “雏儿?啧啧,多么雏儿?”一帮子色女连忙凑上去。 “这孩子老实,都大二了,愣是没寻思个婆娘。可叹啊可叹。”老大一副看待娇嫩小雏菊的痛惜神情。 “老实好啊,俺们就稀饭老实滴!让跪搓衣板就跪,多豪爽!” “口胡!知道此人的背景吗?” “背景?啥背景?” “他是俺家那口子寝室的,闻名全校的,所有女生心目中的黑马王子……” 老大说完,大家都沉默了。 闻名全校的,所有女生心目中的,黑马王子,还是她家那口子寝室的。 “王润之?!!!” q大谁不知道王润之!或者说是哪个女人不知道王润之! 听说丫家里特有背景,天天宝马接送,人家那一身的nike不是水货,那可是响当当的名牌。长得也好,一八三的个儿,虽然瘦,但是总算长得俊。整日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把那女生迷得是团团转啊团团转! “老大,就这个,还雏儿呢?得了吧,估计八百年前就不是处男了。” “咳咳。没说完呢。这个也轮不到咱们哈,我说的那个人啊,是王润之的室友。” 屁! 大家给她五个卫生球,自顾自的去捞菜了。 “哎,老六,老六。咱宿舍可就剩你了,怎么样,考虑一下?”老大凑过来问她。 她正在啃鸡爪,不亦乐乎的啃着,脑子一时激动,随口应了句:“要不,看看?” “成了,您哪!”老大特别喜庆的应了句。 “老大,你干嘛这么高兴?”后知后觉的杜律突然回过神来,一嘴鸡爪,一嘴问她。 “呵呵,收了银子,收了银子!” “我要一半。”杜律毫不脸红的伸手。 “验货后才能拿钱呐,你明抢啊!”老大很悲愤。 “啥时候验货?”杜律问。 “明天他们有选修课。到时候,你们两个以上课的名义搞搞奸情,多水到渠成的事情!”老大笑的很喜庆。 “几点?” “十点。” 上完厕所,杜律睡眼惺忪的瞄了下表,嗯,九点三十了。 再睡会儿,再睡会儿。 呼呼的睡了一阵,突然发觉不对,蹭的坐起来,朝对面床上睡的像死猪似的徐静安喊道:“死人,给我起来!!!” 二十分钟的时间里,要让一个女人梳洗完毕,穿戴完毕,然后袅袅婷婷的奔向三教,老天都知道这是个绝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杜律急匆匆的奔到309的时候,已经十点二十了。 她趴在后门根本不敢进去。前面那个老头子不住的讲啊讲啊的,唾沫星子都能喷十里。 没办法,先在后门看看吧。扫视,扫视,扫视。 看到了,就在左边第三排那个位置,有一个白衣的男生。整个座位上只有他一个人。想的倒是蛮周到的哦。害怕被别人打扰,故意清场了咩? 此男很上道。起码思想上很周到。 第一印象很好。 杜律满意的点点头。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水到渠成了。杜律猫着腰,趁着老头板书的时候,刺溜的钻了进去。 一屁股在男生旁边坐下,还没等她羞涩的扭头看看人家长什么样呢,突然老头在上面喊:“哎,就那个同学,就你,给我站起来!” 杜律看看那手指,确实是指着自己的,心想:瞎戏了,完蛋了,被看到了。 只好抖抖索索的站起来,装傻充愣道:“老师,叫我?” 老头子慈爱的一笑,杜律顿时抖落了一地的鸡皮。 “同学,请你来模仿一下狗叫声。” “啊?”杜律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狗叫?这什么跟什么! “对,狗叫声。”老头子坚定加慈爱的再次重复一遍,眼里闪现着睿智的光芒。 “我,我能问问为什么吗?”杜律结结巴巴的问。不要因为她是半路插进来,就这么对待她好吧? “咦?同学,你不知道咱们的课堂精神吗?”老头子一脸的怀疑。 “叫就叫。”杜律咬牙切齿的说。 “旺,旺,旺旺旺!”丢脸就丢脸吧!大不了说不认识这个男的。 “no,no,no。狗可不是这么叫的。狗叫是充满韵味的,要拖着儿化音才对的嘛。再叫一遍!” 教室里已经有人在笑了。 杜律脸白了一半。心想怎么碰上了这么个变态老师。可是面对老师那慈爱的眼光,杜律只好硬着头皮。 “旺儿,旺儿——” “很好。来,大家给这位同学鼓掌!”老头子很满意,带头鼓掌。 “谢谢哈。”杜律扯出一个笑容,赶紧一屁股坐下。 好不容易等到老头子转过身去讲课了,杜律立马转身朝那个男生发威。 “喂,你们这是什么破老师啊!” “哦,他就这样。算你倒霉。”男生笑着问,一脸痞子的笑。 杜律登时愣在那里。好半天她才眨眨眼,结结巴巴的说:“王润之……囧了。不是你啊可是。”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那个大姐夫寝室友来相亲的吗?怎么会是王润之呢?她虽然脑子坏点儿,但是眼神贼亮着呢~起码那个全校女生心目中的黑马王子王润之她是打死也不会认错的。 王润之比较郁闷。 早上老四起不来,说是昨晚拉肚子拉了一宿,动弹不了。非要他来替他点名。 他一直都是抄这个老四的作业,有什么考试,也是劳烦老四给递个纸条啥的。兄弟有难,他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临走前,老四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坐在左边第三排,说是那里隐蔽,老师看不到,上课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呼呼大睡,只要记得帮他签到就行了。 结果来了一看,好个家伙,隐蔽个屁。整排凳子上只有他一个人坐在那里。 男生是怕自己的女朋友和他有点儿啥关系,女的是愣要装羞涩。于是王润之只好比较郁闷的老老实实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听着老头子满嘴唾沫的胡吹海聊。 虽然后来钻进来一个,可是,老天,她可真喜庆。那狗叫学的,那叫一个惟妙惟肖! 王润之觉得此女子有点儿意思,于是不由得多看了杜律几眼。 没想到下一句,就把他惊了个好歹。 “那,你是来相亲的?” 杜律觉得王润之很不上道。相亲就相亲好了,干嘛一脸的惊讶状。 都什么年代了,谁不知道谁啊!装什么清纯啊,不就是相亲吗? 于是她很不客气的再问:“喂,你到底是不是来相亲的?” 王润之清清嗓子,靠近一点儿,问:“什么相亲?” 杜律扬扬眉:“不是你说要来这里相亲的?你是不是谁谁宿舍的?” 王润之点点头:“是啊。” “那就是了。不是你跟徐静安说好的吗?今天十点,这个教室,左边第三排。” 王润之立刻明白自己被耍了。好你个老四,居然骗我来替你相亲! “不好意思,我想你弄错了。原本是俺家老四要来的,可是他拉肚子,所以让我替他来的。” “哦,这样啊。”杜律恍然大悟,点点头。 “是这么个事。”王润之赶紧点头附和。 “那没关系。误会一场。”杜律表现的很大度。 王润之笑笑,一口白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第5章 窗外有风,徐徐吹来,杜律抬头望去的那刻,王润之的头发随风拂动,阳光跳跃的打在他的短发上。 杜律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好,中了美男计了。 然后,她脑子短路了。 “也好,那就我们两个交往吧。” 下课的时候,杜律这么心平气和的对王润之说。 王润之愣在那里,看看一脸平静的杜律,再看看教室里等着看热闹的人,突然笑笑,然后拿起书,超级平静的走出了教室。 靠! 杜律看着他的背影,好半天,才低低的说。 活了二十年,第一次表白,以失败告终。 奇耻大辱!!! 正文第5章 徐静安这几天比较惆怅。 第一,她家那口子宿舍的那个老四居然敢折了她的面子,来个临阵脱逃,李代桃僵。这严重影响了她金牌媒人的名声,使得她信誉扫地。对她以后在q大媒婆生意的开展造成了极为不利的影响,直接导致她少收牵线费若干,少吃饭局无数次。 第二,后院也起火了。老六那天一回来,脸臭的跟大便似的。自己上前问问情况,结果被骂的狗血淋头。其他人听说这个情况,也坚决和她划清了界限。|qi|shu|wang|坚称以后绝对不帮她打饭,不和她逛街,就连签到,也没门! 第三,她家那口子也跟着凑热闹,说你找个什么女滴啊,把俺家小之之吓得啊,那是一个花容失色啊! 在多重压力下,徐静安终于爆发了。 “小之之,小之之!个屁小之之!赵安!你是跟我谈恋爱,要是你再这么娘娘闷闷的,去找你家的小之之去吧!” 食堂里,徐静安拍着桌子就窜起来了。 赵安吓了个哆嗦,心想我还没说什么呢,怎么就朝我发起火来了?还给不给我脸了! 事实上,徐静安这一嗓子嚎出去,满餐厅的人都在瞅着他们呢,于是,一时间,人声鼎沸的餐厅静寂的可怕。 男子汉的面子是折不得的,所以,赵安在众目睽睽之下,也好汉了一把。 “走就走!” 公然的端着盘子就走了。 徐静安看着他走出去,突然一屁股跌在椅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徐静安是真的伤了心了。所以杜律她们那天把老大从食堂提溜回来的时候,痛定思痛,对老大下了决心。 ““老大,你放心啦!我一定要追到那个王润之!替你出这口鸟气!” 杜律一脸的视死如归!坚定地好似狼牙山五壮士。 徐静安欣慰的拍拍她的肩膀,半天,才抽抽鼻子:“六儿啊,追上了再甩了他啊,替姐姐出气出到底啊……” 杜律看看老大那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登时豪气万丈,大包大揽道:“放心吧,这次,我就算是死,也要把王润之追到手!” 众姐妹彷佛预见到了美好的前景,于是一时激动,又去买了半打啤酒,几个姐妹关起门来,化悲愤为酒量,一口气把啤酒喝了个底朝天,然后呼呼的睡了过去。 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第二天起来,杜律就犯愁了。咋个追法呢? “半路伏击。等到王润之走过来,猛地跳出去,说,你不答应,我就死在你的面前!”老二 张静比较彪悍。 “你替我去死,我就这么干。” “呃,要不,咱们就在全校贴告示,说,王润之此獠已是杜律囊中物,有敢觊觎者,杀无赦!”老三王蓉蓉也比较血腥。 “谁去杀?你去?” “其实,最好的啊,就是疲劳战术。毛主席说的好,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老四杨采妮平日爱看军事书籍,说起来头头是道。 “怎么讲?”杜律觉得这个有戏,赶紧凑上前问。 “简单。四个字概括,死缠烂打。”杨采妮笑了,一脸的奸诈。 于是,在狗头军师杨采妮的指导下,330宿舍临时组成了“追击王润之中级作战计划之开往春天的拖拉机”内阁团。 要打入敌人内部,先要制造种种和敌人接近的机会! 这个任务,就交给了在学生会混的老大。 王润之是文艺部部长,为了和他拉近距离,制造种种偶遇的假象,老大动用私权,把杜律运进了文艺部当搬运工。从此,只要是有什么活动,到处都能看到杜律辛勤搬运的身影。 七八次之后,其他人都形成了默契,只要有靠近王润之的地方,都自动地发的通知杜律。 “哎,杜律!你家王润之在那里呢,快去那里搬椅子去!” 大家还是比较同情杜律的,瞧瞧这个小姑娘,多厉害!为了爱,都到这份上了。再说了,大家对于风流的王润之,也是有点儿看不上。也都等着看他笑话呢。 于是,王润之面前,经常可见杜律满头大汗的搬着椅子桌子的,蹒跚的,摇摇晃晃的行进。 久而久之,连其他人都看不过眼了。 “这个倒是很有毅力。”沈司对王润之说。 杜律刚刚搬了第三把椅子经过,那满脸的汗可不是假冒的。 新加入的这个小姑娘如此的有毅力,以至于作为学生会主席的他都略微好奇。 下午来看场地安排的时候,果然见到了。 不是很漂亮,但是还算清秀吧。眼睛漂亮,丹凤眼,挺秀气的。 “你要给你?”王润之笑笑,满脸的促狭。 “消受不起。”沈司淡淡的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看这次你能坚持多久?” 王润之挑眉:“不是我那杯茶。” 沈司笑笑,转身走了。谁知走到拐角处,突然看到杜律一个人闷在角落里哈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有了这个,不怕你不手到擒来!”杜律得意的仰天长笑,手里的那张纸不停的颤抖着。 沈司笑着摇摇头,不动声色的走了。 看来,这次,王润之遇到了个棘手的呢~ 晚上活动结束,大家一起出去腐败。去了酒香堂子,吃饭前,照例是客套一番。杜律作为新人,被首先推举着起来发言。 她端着酒,站起来,二话不说,仰头喝了个底朝天。 “好!够豪爽!”大家一看新来的小姑娘行啊,豪爽啊!于是,呱唧呱唧的鼓起掌来。 沈司冷眼看看王润之,只见他歪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杜律。 杜律脸刷的红了脸。 又倒了一杯酒,看看王润之,又是一口气喝干了。 “好!好!好!”大家更来劲了,掌声更响亮了。 沈司皱皱眉头。女孩子喝这么多酒,不好。 杜律一口气喝了两杯酒,那酒胆就上来了。于是,清了清嗓子,从兜里掏出一张信纸,咳嗽了两声。 “大家注意了。我要给一个人读一封信,请大家配合啊,不要说话哦!” 于是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其实,都知道,肯定是写给王润之的信,情书。 王润之还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杜律。杜律迎上他漆黑的眼眸,突然间就心跳起来。 哆哆嗦嗦的打开信纸,她大声的念起来老五毕连梅给她炮制的情书。 “每次,我从你身边经过,而你不看我一眼的时候。你可知道,我有多难过? 每次,你从我身边经过,而我只能静静的守候的时候,你可知道,我有多失落? 每次,我独自坐在窗前看月亮的时候,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 每次,午夜梦回的时候,那回荡我胸臆间的失落,在在的提醒我,我是多么的,多么的喜欢你。 只求,只求你给我个回应。哪怕只是淡淡的一个微笑,哪怕只是轻轻的一个眼神,也足以,慰藉我寂寞的心灵。” 杜律读完了,好半天,大家还是没有一点儿反应。 她心想:五姐咋写了这么煽情的诗歌啊,说要整点儿朴实的。万一王润之看不懂,瞎戏了不就? 她只好这么愣愣的站在那里。 沈司没有说话,他看看王润之,那小子也没说什么。只是,他知道,他有点儿不对劲。 “这个,啥,煽过头了哈。”杜律突然插了这么一句,“来来来,我自罚酒一杯。赔罪啊赔罪。”杜律又捞起一杯酒,仰脖喝了下去。 原本哀伤的气氛突然被冲散,大家一时之间都有点儿转不过脑子来。还好王润之见过不少世面,轻轻一笑,恢复了常态,说:“来,大家吃好喝好哈。” 一顿饭下来,杜律醉得走不动路了。于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说:“润之啊,你送她回去吧。” 王润之不说话,只是笑笑。于是大家都走散了。 杜律喝酒喝的猛了,心里难受,只好蹲在路边,也不敢站起来,唯恐站起来就要吐。 王润之看看她,问:“不舒服咱们打车回去吧。” 杜律挥挥手:“一共几步路,打车浪费钱!” 又想到王润之其实不差钱,于是赶紧拉着他的裤腿道:“还是打车吧。” 在车上,杜律心想,要不要再大胆一些?不是女追男,隔层纱吗?拉拉小手还是可以的吧? 斗争来斗争去,正要伸出魔爪的时候,只听见司机大哥亲切的说:“到了。下车吧。” 流年不利啊流年不利! 出得车门,杜律看看站在一边的王润之,索性问:“喂,你什么意见?” 王润之笑笑,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我不适合你。” 杜律一把打掉他的手:“你想要什么样的,都跟我说。要什么我就能变成什么样的!” 第6章 王润之忍俊不禁:“我没想过正经的安定下来。咱们不适合。” 杜律恨得牙痒痒:“合着我这么多天的苦力白做了?” 王润之点点头:“可以这么说吧。” 杜律咬牙切齿的说:“我不会放弃的!你等着!”说罢蹭蹭的走了。 回去,自然被姐妹们好一阵数落。尤其是五姐毕连梅。 “可惜了我惊世才华啊!我费尽心力写的情诗啊。你读完了就应该泪水涟涟的看着他啊,应该好像一朵水莲花一样的娇羞啊!” “我哪知道啊,谁让你不跟我说!”事后诸葛亮,哼! “大家淡定,淡定啊。老六这孩子太瓷实了。下次记住要娇羞就好了。”大姐赶紧出来打圆场。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杜律犯愁了。 王润之这厮,端的是油盐不进啊! 老大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不如,搞个联谊?” 正文第6章 早上例会的时候,徐静安作为外联部的部长,提出了一个新的腐败方案。 “没错,联谊!”徐静安坚定的说,顺便挥舞了一下手,表示坚定的决心。 “理由。”沈司问。 “我说沈大主席啊,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诺大的一个q大,光棍班,寡妇班有多少个啊!我明白,教育制度造成了资源的浪费,这不能怪社会。但是,咱们作为一个人,一个拥有主观能动性的人!很有必要,以及有能力改变这种局面!” 徐静安口才很好,否则她q大第一媒婆的称号岂不是浪得的? “具体方案,”沈司问。 “在这里。”她这次是有备而来,早都准备妥当了。 沈司看看:“银沙滩烤肉?经贸学院和计算机学院一起,也就是一共十二班参加。” 想了想,摇摇头:“人太多,安全方面不好控制。” 徐静安朝其他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出来说:“啊呀,老大,我们都不小了。谁都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再说了,是光棍好呢?还是吃着烤肉,看美女好呢?” 此话深得人心,附和声一片。 沈司想想,也对。大家坐车去,坐车回来,来回也就半个小时。再说,吃烤肉,吃不出什么乱子来。再者,他们院里,确实是光棍太多了点儿。 总得真枪实弹的干干,不能老是憋在宿舍里看a片,打手枪吧。 于是,沈司在大家热切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到底还是关系未来自己另一半的事情,学生会的人从来没这么积极过,刚刚分派完任务,立刻欢快着跑着去执行了。 沈司从办公室回来,看到杜律一个人窝在那里一个劲的偷笑。 吃过一顿饭,也算是熟悉了,于是他走过去,问:“任务做完了?” 杜律抬头,看到是他,笑笑:“我的任务是负责烤肉,要到了那里才开始任务!” 见沈司不说话,杜律只得再问:“你呢?不是躲清闲吧?” 沈司说:“哦,我负责去买材料。” 杜律哦了一声,顿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他昨晚回去反应如何?” “他昨晚没回来。” “啊?那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但也许去happy了。” 这是实话,王润之夜生活很丰富。花花公子名头不是虚的。 “靠!” 沈司假装没听到杜律的话,转身要走。 杜律跟了上来,一脸灿烂的笑容:“主席,我和你一起去买材料好不好?我力气很大的!” 肯定有阴谋。她和徐静安那个女人是一个宿舍的。按照那个女人贪吃贪玩贪睡偷懒的个性来看,她绝对也是四体不勤的人物。 这么热情,大概有事相求。 他本来要说不用了,然而看到她那么热切的眼睛,又想想要买齐十二个班吃的东西,绝对不是个轻松的活儿,于是点了点头。 事实上,杜律不久就展露了她对于吃的东西的才华。 她知道哪里能买到最便宜的肉,哪里能买到不掺水的海货,哪里能买到刚做出来的香喷喷的小饼,当然,也知道该怎么大力杀价。 “你很能干啊。”沈司不由得说。 “嘿嘿,吃的多了,吃的多了。”杜律不好意思的笑笑。 “不都是在食堂吃吗?” “嘿嘿,隔壁有个锅。偶尔下下厨,偶尔啦。” 偶尔?鬼才相信! 全都采买好了,杜律掏出电话,通知食为天老板派人把东西都拉走,赶紧加工好,烤肉的时候好用。 食为天老板看样子和她很相熟,不久就有一辆小车来拉他们以及整堆的食材。 “多少钱?” “老朋友了,五百吧。”老板笑得很和善。 “拉倒吧!就让你腌腌肉,洗洗菜,串个饼,你就要五百?”杜律明显很悲愤,这老板,太黑了。 “大姐,你们十二个班吃的啊。就是十头猪也吃不了这么多。四百吧,不能再便宜了。” “二百五。不干拉到,我找别人。还有,以后,甭想我再介绍人去你家光顾,哼!”杜律明显的火了。 这话彻底的打败了老板。杜律这家伙能吃会喝,还能忽悠。她们那帮子姐妹第一次来,就笑笑说如果帮着推销食为天,以后吃饭能不能打五折? 结果,不少人被忽悠了来。既然能忽悠来,自然能忽悠去。杜律,他可得罪不起。 “真是。这小姑娘,太抠了也。服了你了。”老板嘟嘟囔囔的,把东西拉走了。 “送货上门啊。送到银沙滩,就那个破雕像那里。下午六点啊!不送货,一毛钱也没有!”杜律追在后面喊。 “知道啦!”老板探出头来,没好气的喊。 一直目送老板离去,杜律这才转过身来:“这种人,就得狠狠地杀价才行!” 沈司没说什么,只是忍不住微微一笑:“累了吧,要不咱们去吃饭。” “哈哈,还去食为天!打五折呢。” “嗯。” “糟了!”杜律突然大喊。 “怎么了?”沈司略微紧张。 “你不早说!早知道咱们坐它车走了得了。到那里,光是转车就要四趟。”杜律疲惫的嚷道。 “那,打车吧。” “你好像很有钱。”车里,杜律下了结论。 “奖学金。” “那你肯定很聪明。” 沈司说:“到了,下车吧。” 因为事先说好是沈司请客,所以杜律毫无顾忌的点了自己垂涎好久的大菜。 水煮鱼,毛血旺,麻辣鸡翅,大盘鸡,菠萝咕噜肉,铁锅鲶鱼,小鸡炖蘑菇。最后,再来一个玉米羹,外加三大碗米饭。 “吃吃吃,别客气。”她一边吃一边招呼。 “你很能吃辣。”沈司半天总结了一句。其实,他想说,你很能吃。但是鉴于这话对于女生的杀伤力,他相当聪明的三缄其口。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啦。这里的东西,其实也都是很一般,但是辣加的好,分量足,而且辣椒味道也好。一个字,正!”杜律灿烂的笑笑。 沈司默默的搬过一碗米饭,埋头吃起来。 吃不到一半,陡然感觉气氛有异,他抬起头来,发现原本吃得很欢畅的杜律停住了筷子。 吃饭天大。这是徐静安奉行的金科玉律。也是她们宿舍的社训。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杜律就异常忧愁的叹了口气。 “学长~” 他有点儿承受不起。对面突然从野猪变成了淑女,他真不习惯。 “有事说事。”他放下碗筷,稳了一下自己。 “有事拜托你。”杜律泪水涟涟。把几个姐姐教导她的终极必杀术发挥的淋漓尽致。 “关于润之?” “学长好聪明哦~”杜律拖着声音道。 “什么事?”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就是那个,今晚去银沙滩,到时候我烤肉,你能不能,把王润之安排到我身边,就是和我一组烤肉?” 沈司默了一会儿,没说话。 杜律着急了,刚要说话,却猛地低下头去。 沈司倾身看去,她脸上居然挂满了泪水。 他一怔,来不及想:“没问题。你别哭啊。” 好半天,杜律才抬头,捂着嘴,含糊的嚷:“咬着舌头啦~呜呜呜呜,痛死了……” 沈司满脸黑线的坐在那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看杜律满脸的泪,只好递给她纸巾:“擦擦泪。擦擦泪。慢慢吃,没人抢你的。” 好不容易吃完饭出来,杜律突然不走了。 “又怎么了?”沈司问。 “菠糯……”杜律含含糊糊的说。 “什么?” “菠糯啊!”杜律给了他一个“笨蛋”的眼神,指了指路边。 沈司回身望去,一个卖菠萝的小贩正在那里人畜无害的笑。 “吃?”他问。 “嗯。”杜律一激动,泪就要掉下来。 沈司赶紧去买了一根,回来给她。 杜律一口咬下去:“啊!” 顿时凄惨的嚎了起来。 “又怎么了?”沈司再次黑线。 “舌条……疼……菠糯……呜呜呜……菠糯……呜呜呜呜。” 沈司无语了,伸手拿过菠萝,说:“先别吃了,晚上吃。” “可素,可素……”杜律眼巴巴的盯着菠萝,一脸的急切。 沈司笑笑,突然张口,几下子就吃了个干干净净。 “没了。别惦记了。走吧。”吃完了,沈司很淡定的对呈石化状态的杜律说。 第7章 “坏银!你素坏银!”杜律悲愤的喊着。 “我坏?哈哈,我要是坏,晚上你别跟你的润之一起烤肉了!”沈司居然笑着威胁她。 杜律立刻老实了,这才看清沈司的真面目,哼,他才是最大的坏蛋! 送杜律回宿舍后,沈司去了办公室,问了问其他人安排的怎么样了,一切妥当之后,他去了趟卫生室。买了些治咬伤的药。 可是,走到杜律楼下,停了下来。 这是在干什么?他默默的想着,觉得有点儿矫枉过正。不过是咬伤。为什么特特的去买了药? 再说,她不是在追王润之吗? 沈司默了一会儿,然后转身把药扔到了垃圾箱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正文第7章 “哈罗,大家好!欢迎大家光临银沙滩哈!本人不胜荣幸,担当本次活动的司仪。咳咳,这是鄙人的名片。没错,诚如你们所看的。本人,徐静安,就是q大闻名遐迩的金牌媒婆!业务范围相信大家也看到了哈!以后举凡有什么写情书,打探情况,扯红线的事情,统统交给鄙人来就可以了!包你抱得美人归,圆了相思梦啊!现在拨打电话预定,还可以享受八折优惠哦~记住,我的电话是13963986499!” 随着徐静安洪亮的声音在车内响起,杜律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老大,好了啦,别丢人了。”她赶紧拉老大坐下。 怪不得老大这么高调要出来烤肉,原来是要扩展业务啊。 看看,昨晚上就准备好了喇叭。这么一嚷嚷,不但本车的人听到了,其他五辆车的人也听了个真真切切。 真是囧掉了。 “哎,徐媒婆,我先预定哈!怎么个收费法?”有男生问。 “哦,这要看你选了什么样的人啦。校花,系花,班花,凡属于花级别的,收费在一百到五百不等。其中,打探情况收费50,传递情书60,帮你说好话70,如果要一定成功,那收费还要再加。根据具体情况而定哈!”徐静安赶紧掏出小本本,颇为专业的解释给客户听。 “那我报名哈。”那男生第一个举手。 “追谁?”徐静安问。 “你。” 哄——车厢里顿时掀起了一阵笑浪。 “追你老娘!”徐静安笑骂。 “你,一边歇着去,以后想找我做生意,nodoor!”徐静安狠狠地剜了那男生一眼。 男生毫不畏惧,反而笑笑:“找你,也不是做生意。追你,可不是生意。” 杜律心想完了,这次老大是踢到铁板了。还没和大姐夫和好呢,就来了一个小白脸倒插一杠子,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刚想站起来打圆场,突然看到了老大朝她使劲使眼色。 她明白,老大不想让她出面。可是,这是为什么啊? 她浑浑噩噩的坐在那里,看老大和那个男生不住的打情骂俏。旁边张静实在看不下去了,戳戳她:“你傻啊~” 她更不明白了:“我怎么傻了?” 张静白了她一眼:“动动你的猪脑袋吧。” “我不是猪脑子!你才是猪脑子!你是野猪脑子!”杜律像个小野猫一样的跳起来。 “嫉妒你懂不懂?让大姐夫嫉妒!懂了吧?” “哦,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是托儿?故意来气大姐夫的?” “吾能,你终于开悟了。”张静笑笑。 “去你的!” 一路打打闹闹的奔向了银沙滩。 到了目的地,她们热情奔放的下了车。立刻被眼前的壮观的景象震慑的目瞪口呆。 “这,这也太隆重了吧~”毕连梅推推鼻子上那五百度的眼镜,叹道。 眼前,是一大片松树林,无数的墓碑静静的矗立在松树下,微风吹来,嗖嗖的冷风扑面而来,端的是个毛骨悚然。 “咋还有点儿渗人捏?”王蓉蓉缩了缩娇小的肩膀,娇声道。 “老大!这到底是他妈的什么破地方!”杨采妮比较冷静,一把抓住了企图潜逃的徐静安,一把提溜了过来。 徐静安笑笑:“银沙滩啊,往前看,大海!啊,大海,你是多么美好!” “我们问你眼前这是什么!”杨采妮皮笑肉不笑的问。 “就,就是通往银沙滩的,一段,小小的,必经之路罢了。” 已经有其他班的同学开始抗议了,张静冷笑着,一把把她推了出去:“自己看着办吧。穿过墓地去吃烤肉,真有你的。” 杜律有点儿小不忍心:“好啦,不就是一墓地吗?穿过去就好了啊。不妨碍啦~” 沈司他们也过来:“怎么回事?” 大家以前都是到金沙滩玩,没来过银沙滩。徐静安也没来过,就是在地图上看到这个地方,心想金沙滩都那么好了,银沙滩肯定也错不了哪去。再说了,金沙滩都去腻味了,不如换个新地方。 好吧,这一换,换到墓地来了。 这下子傻眼了。 眼见着群情激奋了。王润之飞快的从徐静安手里夺过话筒,跃上了一块岩石,清了清嗓子,大声喊:“这个,我说两句。” 王润之除了花心,其他方面还都挺好的,大家还是很给他面子的。于是大家都静了下来。 “今天来银沙滩呢,一是为了吃烤肉,二是最重要的一点儿,就是增进男女之间的感情哈!” 底下不少人呵呵笑了起来。 杜律也跟着笑起来。她觉得挺身而出的王润之真像个英雄。夕阳在他的身后,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他会踩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那一刻,她脑子里无可避免的想起了紫霞仙子说的那一番话。 此时此刻,虽不是,但胜是。 此刻她脑子里充斥着什么于飞之喜的感慨,莫名的,鼻子就酸了。 以为没人看见,正想偷偷的掉泪,冷不防沈司递给她一包纸巾:“擦擦泪。” 她大窘。这才发现沈司不知道什么站在她的身边。 想要解释什么,却觉得没必要解释,这些事情,越描越黑。 “但是呢,只吃烤肉是吃不出感情的!所以,为了广大饥渴的男同胞着想,我们特意安排了男女搭配捡柴火的环节哈!简单来说呢,就是男女两人一组,结伴到这个松树林去捡树枝。isuu書网哈哈哈,男同胞们,是发挥你们的勇敢智慧和爱心的时刻了!还不快行动起来!” 王润之平日哄女生哄的多了,花言巧语,煽动性的理论是一套套的。 这番合情合理的话一出口,男生们立刻摩拳擦掌了。女生们还羞涩的扎做一堆,不肯轻易去树林。 王润之一把搂过杜律,嘻嘻哈哈道:“那我先开个头。兄弟们跟上啊!” 杜律一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拥进了树林里。 “嘿嘿,加油哦,老六!争取早日拿下革命高地!”身后,一群姐妹们鬼哭狼嚎道。 杜律百忙之中还能抽空转身,向她们比划了一个必胜的手势。然后头也不回的,昂首挺胸的奔进了黑咕隆咚,阴风阵阵的小树林。 徐静安啧啧的赞叹着,刚要就此发表一下高谈阔论,突然被沈司一把拽了过去。 “快准备烤肉架子,愣着干什么!” 她被沈司吓了一跳,刚想说你干嘛吓死我了,但是转头看到沈司阴沉的可怕的脸,硬生生的把话咽了下去。 “哦,这就来。”她很狗腿的笑着,刺溜奔向了银沙滩。但是还不忘嘀咕:这位今儿这是怎么了?谁招他惹他了! 等到三三两两的男女搭档从树林里钻出来的时候,银沙滩上已经架好了一整排烤肉架子以及炉子。 其实这种烤肉玩意,都是美帝国主义的玩意儿。我泱泱大国,本不屑理会这些烟熏火燎不文明的用餐方式,但鉴于总不能在银沙滩上支起大铁锅,盖起大炉灶,锅碗瓢盆叮叮当当的弄。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勉强的选择了烤肉这种粗鄙的用餐方式。 但,尽管粗鄙,泱泱大国的大学生们,还是对此颇感为难。 平日都是能吃会喝的主儿,真到了自己动手的时候,绝不是丰衣足食的场面。 “咳咳,老六,你到底会不会点火啊?呛死了!” 在杜律她们班级这里的炉子旁边,被熏黑了脸的男女同胞们殷切的关注着烧烤师杜律的一举一动。 “我当然会了!但是我需要时间!时间懂吗?”杜律满脑门子的汗,不停的吹着炉子里那点儿星星之火。 呼啦一阵风刮过,沙子混合着木炭渣,兜了她一脸。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她跌倒在沙滩上,差一点儿背过气去。 “老大,救我——”牺牲之前,杜律还不忘记朝徐静安颤颤巍巍的求救。 “找你们家那位,找你们家那位!”徐静安也是个光说不练的主儿,哪里会生什么木炭啊。 “他还不是俺们家的!”杜律非常气愤,伸出黑漆漆的手,一把抱住了徐静安的腿。 “啊,我的雪白的裤子啊,我的雪白的李维斯的牛仔裤啊!”徐静安顿时夸张的仰天长啸。 周围的人一片黑线。 李维斯的牛仔裤是蓝色的好不?土狗! 大概是这边闹得动静太大了,沈司他们过来,问:“怎么了?” 杜律扬着漆黑的小脸:“哦,生不出来了。” 王润之在场,她脑子就短路了。生不起来,硬生生的说成了“生不出来”。 沈司没说什么,倒是王润之把那眉一挑,笑:“那就再加把劲呗。 第8章 顺便问一句,谁的?” 杜律登时愣在那里。她太瓷实了,没想到上来就被调戏了,还是被自己暗恋的王润之调戏! 眼下只有两个办法:一,上去扇他一耳光,看他还敢不敢调戏姑奶奶的!二,装聋作哑,没听到啊没听到。 她当机立断的选择了第二个办法。但是鉴于以前此种做法相当不熟练,所以杜律呆着一张小黑脸愣在那里的时候,王润之硬生生的看到了她眼里泪光璀璨。 他突然无语。 下一刻,蹲下去,把收集来的柴火堆在一起,用火柴点燃,然后等到木柴烧到通红状态,再一一夹回炉子里,接着再把木炭丢进去,用扇子不停的扇,不一会儿,烟没了,木炭顺利的引燃了。 王润之水到渠成的做完这些事,四周立刻响起了一阵叽里呱啦的掌声。 他无所谓的耸耸肩,转身看看杜律,却见她一个人蹲在角落里。 “好了,大家赶紧烤肉啊,晚了没得吃了。” 这么一说,所有的人都拿着一大堆的食材,蜂拥着朝炉子涌来。 王润之走到杜律跟前,蹲下:“怎么了?” 却见她把身子往一边转去,手指头不断的在沙滩上胡乱画些什么。 “怎么了?快去吃烤肉,再不吃就晚了。”他伸手摸摸杜律的头发,笑着说。 杜律猛地转过身来:“不喜欢我就别乱摸!” 王润之吓了一大跳,笑笑:“女孩子这么凶,没人要就坏了。” 杜律一听这个就来气,一把推倒他:“有没有人要!哼,你要不就得了!气死我了你!” 王润之无奈的笑笑:“我不要你,不代表其他人不想要啊!” 杜律扁扁嘴:“我不要别人要,我不要别人要,我只要你要。” 王润之眨眨眼,看看对面那个熏得乌漆抹黑的小姑娘,那么明亮的大眼,那么飞扬的眉,还有,那绝不能作假的眼泪。 突然间,突然间,就想着过去摸摸她的脸,捏捏那鼓鼓的脸蛋,看看她的脸会不会皱得像个小老太太一样。 心突然紧了起来,王润之咳咳了两声,就要伸手。 “老六!你死哪去了!甭想偷懒啊,我告诉你,赶紧给我烤肉去!” 千钧一发之际,杜律被徐静安一把捞了过去。 “啊呀,知道了。要死了!你们自己是没有胳膊还是没有腿!不会自己先烤着吗?”杜律赶紧向烤肉摊子奔去。 突然想起了王润之,朝他一挥手:“喂,你也过来。别想偷懒啊!” 王润之看着她欢快的一头扎进了人群里,好半天,也挤不出一句话来。 有点儿无语的看看夜空,夜空回他以繁星点点。正如他此时的心境,乱,带着点儿莫名的感觉。 他挠挠头,莫名的笑笑。正要过去,沈司过来:“润之,你和杜律一起负责烤肉。” 他点点头。 沈司又说:“只劳烦你十分钟。之后你就去准备一下晚上的娱乐节目吧。” 正文第8章 杜律向来思想觉悟不如狼牙山五壮士那么高。 所以当她偷偷的把最好吃的里脊肉藏起来的时候,她一点儿愧疚之色也没有。 哈哈哈,反正是我去采买的,谁知道里面都有什么!俺要藏起来给俺家小之之吃,哼! 于是,她一边烤肉,一边贱贱的笑着,直让人觉得她在烤肉里下了诸如迷魂药之类的东西。 第一批肉即将烤熟的时候,现场开始混乱起来。 老外说:中国人为什么老是爱抢?公交车从来不排队啥啥的。 杜律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鼻子一哼,操着半生不熟的英文公然地就拍桌子站起来了:那是你们国家富足!要是你们也狼多肉少试试!还有别忘了,你们的钱都是抢我们的! 据说此外教当时很是气愤,但是下课徐静安她们推心置腹跟此老外“沟通”一番之后,他以后立马老实了。 其实道理很简单,徐静安就说了一句:老师,在中国,你说的那些话属于非议国政,是要被抓滴~然后再老虎凳辣椒水的伺候,您,受得了么? 但是狼多肉少,狼多肉少啊! 尤其还是烤肉摊子这里,这不正是狼多肉少的最好写照么? 第一轮哄抢开始的时候,杜律差点给挤到炉子里。虽然还有些肉没烤熟,但是大家也顾不得了,不管好歹,捞着就往嘴里送! 眼见着自己辛苦劳作半天的烤肉几乎都要被抢掠一空,杜律急了。 “要死啊!抢命吗?哎,给我留点儿!” 她左手挥舞着铲子,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刷刷的抄起了好几串烤肉,递给了站在旁边的王润之。 “赶紧吃,再不吃没了。我再给你抢哈!”她洋溢着的笑脸实在是让人不能拒绝,王润之咬了一口。 吃了一嘴的沙子。 “好吃吗?我烤的。”杜律圆瞪着两眼瞅着王润之。 “咳咳。”王润之趁机吐出了满嘴的沙子,笑笑:“风味独特。” “那就好!嘿嘿,你多吃,我再给你弄哈!”杜律一脸羞涩的笑意。 王润之哽了哽脖子,拼命咽下了那一口矿物质丰富的烤肉,点点头。心里却在想:这么吃下去,非得结肠炎不可。 正想着溜呢,沈司拍拍他的肩膀:“怎么还不去弄文艺节目?” 他低声说:“走不开。” 指指杜律,一脸的为难。 沈司想了一会儿,说:“你先去吧,这里我替你。” 王润之简直像是遇到了救星,朝他做了个揖,撒腿跑了。 沈司默不作声的站在了王润之的位置上。 虽然烤肉里都是沙子,但是大家还是哄抢的很开心。杜律忙得焦头烂额,一边要烤肉,一边要留意着不要被恶狼们抢干净,一边还要在百忙之中把烤肉递给后边的“王润之”。 她忙得连身子都来不及转过去,直接把烤肉一串一串的递过去。 沈司站在那里,一声不吭,默默的吃。尽管都是沙子。 一直到了第一轮烤肉吃完了,徐静安招呼大家去玩游戏,杜律这才有空闲把一直藏着的私房货拿出来:“哈哈,看看,这是什么!” 沈司笑:“肉?” 杜律猛然转身:“怎么又是你!” 这话说出口,才觉得不对劲,于是只好咳咳了两声,别别扭扭的解释:“我的意思是,那个,他呢?” “哦,去准备节目了。” 一阵沉默,杜律问:“他去了多久了?” “大概半个小时吧。”沈司波澜不惊的回答。 “哦。”杜律点点头,“那咱们也过去看看吧。” 于是两个人沉默的朝人潮走去。 突然,杜律停下来,挠挠头:“那个,我想问个问题。” “嗯。”沈司淡淡的说。 “就是,我那个啥,烤的肉,合着都给你吃了?”杜律皱巴着小脸,瞪着沈司。 “嗯。”沈司再次淡定的点点头。 杜律看看他,再看看夜空,最后看了看脚底下的沙滩,眨眨眼:“哦,那咱们走吧。” 沈司看着她略微踉跄的脚步,忍不住低头微笑起来。然而抬头,还是一片淡然:“嗯,走吧。” 终于到了大家聚作一堆的地方。 几个节目之后,徐静安宣布,要做一个游戏。于是拿了一个书包,递给了杜律。 “好吧,就从俺们宿舍六妹开始哈。顺便说一句,俺们六妹还没有男朋友哦!有意者赶快打电话订购哦!”徐静安到哪里都忘不了她媒婆的职责。 “老大,不要丢人现眼啦!”杜律一把拉过徐静安。 “哈哈,六妹还不好意思了呢。好吧,下面说说游戏的规则吧。看到了吧,就是这个书包。你只需要对这个书包做一个动作就可以了。然后把它传给其他人!好吧,开始吧!”徐静安一把把书包塞给了杜律。 杜律拿过书包,看了看,然后,想也不想的,一把把书包摔在了地上。然后递给了沈司。 沈司拿过来,轻轻拍了拍书包,然后抱了抱,亲了亲,再传递给身边的一个男生。 一直转了一圈。 “哈哈哈,看样子大家都做完了哦。好吧,那我来揭晓谜底吧!大家,请把对书包做的事情,照本宣科,一五一十的,对身边的人做一遍,哈哈哈!”徐静安拿着话筒,笑得相当的喜庆。 立刻群情激昂。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是那些对书包做出亲密动作而恰好身边又是女生的男生。忧愁的是那些对书包做出不合时宜的动作而身边恰好又是女生的男生。 杜律属于后者。 臭老大!搞得什么鬼游戏哦!要她怎么摔沈司啊! 虽然杜律朝徐静安使了无数的眼色,但是徐静安视若无睹。 “来来来,下面就由咱们的第一个勇士来给大家示范一下她刚刚的动作吧!”徐静安豪气的宣布。 “不要,我不干!”杜律死活不干。开玩笑,要是她真的当众摔沈司,以后更没人敢要她了! “老六,这可是我第一主持这么大的活动啊。你不是要我下不来台吧!”徐静安打出感情牌。 杜律看看她泪花四溅的绿豆小眼,终于咬咬牙:“你真的是要气死我!先说好,没人要我你养我啊!” 于是壮壮胆子,走到沈司跟前,仰头问:“喂,我问你,是不是你吃光了我的烤肉,一声不吭还?” 沈司点点头:“嗯。” 下一秒,已经被杜律制住了手,干脆利落的摔了出去。 突遭此变故,一时人声寂静,只听见篝火噼里啪啦作响。 第9章 “老六,老六,你啥时候这么厉害了?”徐静安瞪着眼,蹭到她身边,小声问。 杜律不以为意的笑笑:“小时候常被人欺负,自保的。” 自保?看看她这山大王的架势,不欺负人就不错了。 徐静安陡然感到一种巨大的威胁,不由得离杜律远了好几步。 沈司从地上起来,坐在那里,看着杜律,突然就是一笑。 他这一笑,周围的人都松了口气,跟着叽里呱啦的鼓起掌来。 “好,好,真不错哎,没想到,小姑娘看似柔弱,这么大劲儿啊!” 杜律傻了眼,一个劲儿的摆手:“我劲儿不大,我很淑女的,真的,我是淑女!” 但是已经没人听她解释了。可见,明天全校就会传遍了她是大力女金刚的这个事实。 沈司起身,走到她跟前,低下头,轻轻地说:“其实,你烤的肉里,都是沙子。” 杜律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然后还是微笑着说:“哼,沙子才给你吃,我是故意给你吃沙子的,哼!” 沈司没理她,转向了身边的那个男同学,伸手抱了抱他。 “哎,你还得亲亲他!还得亲他!我刚刚看到了,你亲了那个书包!”杜律在他身后大声嚷道。 沈司无动于衷。 “哎,可不许耍赖啊!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大家说是不是啊!”趁机煽风点火。 沈司无法,只得低头,轻轻亲一下好了。谁知,杜律瞅准这个机会,一把把他推了过去。 于是,沈司就这么拥抱着一个男人,华丽丽的一起跌倒在了银沙滩柔软的细沙上。 “哈哈哈哈哈!”杜律大笑,然后朝沈司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了。 一口气跑回车上躲起来。唯恐沈司追上来。可是,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一个人追来。 她放了心,正好累了,靠在椅子背上休息一下。刚闭上眼,突然感觉旁边椅子一动,睁开眼,就发现沈司已经坐在她的旁边了。 她大惊,猛地向后退去,哐当一下子,后脑勺结结实实的撞到了玻璃。 “哎呀,疼死我了。”她疼得泪都要流出来了,捂着后脑不住的嗳哟。 “给我看看,别撞成脑震荡。”沈司倾身过去。 “你一边去!都怨你,都怨你!”杜律一把把沈司推了开来。 “别闹!”沈司难得的严肃起来。杜律一怔,沈司却把她搂过来,细细的查看她脑袋。 半响,才把她松开。 “没有起一个大包。”他说。 “谁要你吃我的烤肉!”杜律扬着头,恨恨的说。 “反正都是沙子。” “沙子也不是给你吃的,沙子也不是给你吃的!”杜律简直要跳起脚来。 沈司刚要说不要无理取闹,转过脸,却发现她一脸的泪水,倚在玻璃窗上,一动也不动。 “人家,人家本来是给他吃的。不是给你的。” 她一边抽泣着,一边断断续续的说。 沈司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一直这么沉默着。 就这么一直沉默着到了宿舍。 晚上熄灯的时候,他对王润之说:“我看杜律人不错。你要是喜欢她,就收敛一下,定下来。” 王润之哈哈一笑:“我宝刀未老,岂能为一个小姑娘停留脚步?人生苦短,能逍遥时便逍遥,等我四十岁的时候,再考虑结婚也不迟啊!” 沈司没做声,只是半夜发了个短信给杜律,然后甜甜的睡过去了。 但是,由这个短信引发的连锁反应,可是称作是史无前例的大轰动! 那么,究竟沈司发了什么短信给杜律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哈哈哈哈! 正文第9章 歪歪斜斜的回到宿舍,胡乱的洗刷了一阵子,杜律她们几个便都东倒西歪奔向了床铺。 “啊,我亲爱的床啊,娘子来了!”杜律一头扑到床上,扑腾来被子,蒙上头,呼呼大睡起来。 宿舍大妈平日都是十点半拉闸限电,平日热闹起来,就算是说到一点都不觉得累,但是今天,不过九点半,姐妹们都睡眼惺忪的和周公调情去了。 老三王蓉蓉摸索到开关,嚷:“关灯?” 回应她的是一片呼噜声。她打了个呵欠,关灯,然后摸回床铺,一个翻身,呼呼睡去了。 睡到十二点,杜律醒了。她一直有个毛病,睡不长久。中间必须隔三差五的醒过来一两次,或者去厕所,或者去喝水,总之,毛病多多。 也是她倒霉,上了厕所,喝了水,爬回床,刚要再次昏睡过去。手机响了。 她迷迷糊糊的摸过手机,漫不经心的瞄了一眼。 然后打了个呵欠,把手机放回挂袋,继续昏睡。 再然后,过了五分钟,杜律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捞出手机,哆哆嗦嗦的逐字读起来。 “我在校医院。结肠炎。速来!医生说是吃烤肉所致。” 沈司的号码。 杜律猛地打了一个冷颤,什么还没说呢,先哭了起来。 她这一嗓子嚎出去,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阴森和凄厉。 徐静安她们立马起来:“老二,老三,抄家伙!有人进来了!” 张静和王蓉蓉住在下铺,比较容易随手抄东西。 “谁!哪个小贼!给姑奶奶滚出来!”张静相当有气势的大喊一声,顺手举起了拖把。 王蓉蓉打开了灯,哭的梨花带雨的杜律出现在大家面前。 “呜呜呜,我杀了人啦!呜呜呜呜……” “杀了谁?那个小偷吗?不要紧的,老六,那是正当防卫哈,别哭!” “不是小偷。” 黑线。 “谁?” “呜呜呜,沈司。” 那天晚上,有两个人倒了霉。 一个是看宿舍的大妈。据说大妈刚刚梦到自己捡着从天下掉下来的钱,还没来得及存银行呢,就被哐当哐当的敲门声惊醒了! 她不情不愿嘟嘟囔囔的打开门,却被眼前六个衣装不整的人吓得心惊肉跳。 “干,干什么去?”她哆哆嗦嗦的问。 “再不开门,出人命了!”领头一个凶神恶煞。 “大妈,求求你,我同学,我,呜呜呜呜……”又有一个哭的涕泪滂沱。 她陡然打了一个哆嗦,连忙开门:“走吧,走吧。” 看看那个小姑娘哭的实在是太伤心了,于是忍不住说:“那个啥,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啊。” “大妈!看好你的门吧!别没事瞎胡说哈!”领头的小姑娘突然转头,凶神恶煞的说。 她又打了一个哆嗦,刚想发火,那六个小姑娘却早已消失无踪了。 今晚阴风阵阵,小心遇鬼。她抬头看看阴云笼罩的月亮,屁颠屁颠的奔进了宿舍。 另一个倒霉的则是校医院值班的护士。 本来晚上校医院值班是一个蛮轻松的工作,一般同学病了,谁敢半夜住到校医院去!杜律有一次身上起疹子,贪图校医院药便宜,跑去买了一板药吃了,结果痒得差点儿把全身的皮都挠破了。 于是,校医院一般就成了继图书馆之后的第二个清闲的地方。 尤其是在阴风阵阵的半夜。 杜律她们赶到的时候,那小护士正睡的呼呼的呢,杜律上去一把拉起她来,哭肿了的眼睛就这么凑上了小护士的脸。 “呜呜呜,我同学都要死了,你还在这里睡!” 小护士:这什么跟什么。 徐静安:“咳咳。老六,不就是结肠炎,死不了。还有,护士同志,请问有一个叫沈司的同学,因为结肠炎紧急住院吗?” 护士:“没有啊。今晚你们是头一拨。” 回去的路上,大家总结发言了一下。 老大:md!臭沈司!看不出来哈,来这招!六儿啊,你等着啊,明天给他好看! 老二:烤肉,烤肉!大家都吃了,为什么都没事!这分明是个骗局!也就是老六能上当! 老三:沈司也不是故意的,或者只是想跟咱家老六开个玩笑。咦,会不会是他看上咱家老六了? 此话遭到包括杜律在内的所有人的一致鄙视。 拜托,那是沈司哎!追的人一大火车哎,会看上老六?除非猪会飞! 老四:男生偶尔的恶作剧其实有助于男女之间的沟通和友谊。最好的办法是明天你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既然他能整你,你为什么不能整他? 老五:嗯,勾引他,再抛弃他。让那些贱男知道咱们女人不是好欺负的! 杜律:呃,你们看,前边有一个可疑人物哎~ 大家连忙把头转过去,然后,一朵朵烟花在夜色的掩映下绽放出了惊心动魄的美丽。 那个放烟火的人点着了之后,拿着一个大喇叭朝着宿舍喊开了:“亲爱的,我爱你,求求你原谅我吧!” “啧啧,瞧瞧人家,多痴情!大家都好好学学哈,以后让自己男朋友也整这个哈!”徐静安咂咂嘴,一脸的羡慕。 “老大,那是大姐夫好不?”其他五个人呆滞的看着她。 徐静安吓了一跳:“哈?谁?赵安?” 想想摇摇头:“不可能,那家伙抠着呢,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主儿,能整这玩意儿?” 然而又想想,万一要是呢。于是往前奔了几步。 赵安还在那里拿着话筒一个劲的朝她们宿舍那里喊,却冷不防被徐静安一把打在了后背上。 “死人!真是你啊!大半夜,不睡觉,你嚎什么丧啊!” “我,我给你放烟火来了。”赵安很局促。 第10章 “三更半夜放烟火!亏你想得出来!万一我没看见,你不就白费钱了吗!还有,为什么要半夜放,还不让我知道!” “我,我是想给你个惊喜。半夜放,不是惊喜吗?” 徐静安把那眉毛一挑,朝其他五个人喊:“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睡觉!” 杜律她们哦了一声,连忙屁颠屁颠的奔上了楼。然后偷偷的拉开窗帘,哈哈哈,果然,徐静安看她们都走了,一个饿虎扑食,扑到了可怜的小安安身上。 “啧啧,老大今晚春心萌动,大姐夫有失身危险。”张静摇摇头。 “干柴烈火啊干柴烈火!”其他人感叹道。 漫天的烟花还在不停的绽放着,烟火下那两个紧紧拥抱的身影是那么的幸福。 于是,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只有杜律哭了。 她给沈司打了无数次的电话,电话那头,无一例外的,千篇一律的,都是这么一番话。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沈司,我跟你拼了!啊啊啊啊啊! 正文第10章 第二天,杜律顶着两个熊猫眼,从早晨就杵在沈司宿舍门口枯等。 一拨拨的人从她面前经过,基本上所有的人都会说:“咦,这不是烤肉那小姑娘吗?在这里干嘛?” 那天吃烤肉的人多了点儿,所以基本上整个男生宿舍这边的人都认识她。 q大这个地方,男生女生宿舍相隔十万八千里。学校为了响应国家扫黄打非号召,以及防止男生拿着望远镜偷窥女生宿舍等不文明行为的出现,毅然决然的把男生宿舍建在了学校的最南边那旮旯里。 用男生的说法就是:此地宛若世外桃源。夏有蚊子东有风,春耕秋收,遍地麦苗,满眼蔬菜。是一垄垄小麦笑迎春风,一头头老牛埋头耕地。偶尔还能顺手打个田鸡田螺啥的,涮火锅没有材料,随手捞一把菜就行。物产极大丰富,都快赶上南泥湾了。 这与女生宿舍公主楼那便利的交通,发达的设施比较起来,简直是惨不忍睹。 所以,女生们都把男生宿舍楼称为“大荒”。平日,绝不轻易涉足其中。开玩笑,如果谈个恋爱都要被蚊子叮好几口,谁来这破地啊! 这也就是杜律初踏足此地就遭到严重关注的原因。物以稀为贵嘛! 她看看表,已经八点二十了。她从六点就在这里守株待兔,直到现在,连兔子的毛都木有见到。还白白的被人看了好多眼,心里那叫一个气啊!更可气的是居然看不到一个熟人! 她也不知道是自己运气背还是眼睛有问题。 但是,在她等到九点之后,她就崩溃了。 山不过来,我就过去! 她咬咬牙,猫着腰,趁着看门老大爷翻报纸的空挡,刺溜钻了进去。 q大在这方面很不通情理。明明都狼多肉少了,偏偏男生宿舍还拿乔,门口和女生宿舍一样挂着一块大牌子:男生宿舍,女生止步! 靠,所以才这么多光棍! 杜律一边咬牙切齿的咒骂着那个铁面无私的老大爷,一边一口气也不停的奔上了六楼。 然后找到601,然后,一脚踹开,然后…… “你干什么?”沈司斜倚在床上,然后,裸着上身。 杜律当时就愣在那里。 人面对一些不能接受的事情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呆愣。比如见到凶杀现场,比如被歹徒抢劫,比如,面对一个裸男。 尤其这个裸男还是平日里不苟言笑,四方四正的沈司。 如果是王润之,杜律可能还会笑笑,说:啊,占便宜了,占便宜了啊! 可是,这是沈司哎。 虽然他腰身那么瘦,眼神那么销魂,头发那么凌乱,可是,沈司就是沈司啊。 是不可亵渎的沈司啊! 杜律握紧小拳头,不停的天人交战:他是沈司,他就是沈司!除此之外他不是其他的!然而另一个声音却在说:哇塞,他的腰好瘦啊,抱起来铁定超级有感。原来,沈司也算是一枚小帅哥捏,嘎嘎! 她如此的投入,以至于早就把自己来的目的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就这么呆愣愣的站在沈司面前,现足了眼。 “有事吗?”沈司坐起来,伸手拿过衬衫,气定神闲的穿上。 “不要穿!” “什么?” “呃,我说——”杜律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恨不得咬掉舌头。 “我是说,那个啥,我说的是,让我想想。”关键时刻忘了自己来的目的,杜律急得都要掉泪了。 “眼怎么黑了?”沈司问。 “哦,就是。”杜律刚要解释,突然想起什么来:“都是你害的!沈司,我跟你拼了!” 说罢就要朝沈司扑过去。 沈司看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只一眼,杜律立马觉得是不是自己误会了沈大先生?可是反复想了想,还是啊,还是他耍自己啊! 于是再次强硬的说:“你,就是你!你昨天给我发短信,耍我!说什么你吃烤肉得了结肠炎,说什么在校医院!害的我巴巴的跑到校医院去!你,你还给我手机关机!你,说,你为什么这么做!” 气呼呼的指着沈司,企图从气势上给他压力。 谁知沈司不以为意的笑笑:“哦,没什么,好玩罢了。” 然后气定神闲的拿过外套,对成石化状态的杜律说:“走吧。” “去,去哪里?” “不知道。请你吃饭。” “为,为什么?” “赔罪。” 事实证明,对于杜律这种酒囊饭袋来说,请客吃饭是最好的平息她怒火的方式。 所以,当他们坐在食为天宽敞明亮的小包间里,等一只鸡腿下肚之后,杜律满腔的怒火早就飞到爪哇国去了! “来来来,哥们敬你一杯酒哈,与尔同消万古愁哈!”三杯酒下肚,杜律脑子就不清楚了。 沈司不动声色的给她再倒满一杯酒,杜律仰脖子喝了。 “再给我倒一杯!”杜律嚷嚷。 “喝醉了,待会没人带你回去。”沈司笑笑。 “谁说的,小之之会来带我走的!”杜律吃吃傻笑着,满脸的幸福。 沈司沉默了一会儿,冷冷的说:“你家小之之没空来接你。” “他去哪了?” “他交了个新女朋友,科技大的,去找她了。” 杜律哦了一声,接着若无其事的拿起酒杯:“呵呵,这酒真好喝,我还要再喝一杯。” 沈司给她再倒一杯。 杜律拿起酒杯,突然朝着沈司笑了:“你好阴险!你干嘛给我喝这么多酒,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沈司歪过头,突然对她一笑:“你说呢?” 杜律呵呵傻笑:“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不安好心,所以我宣布,我不喝你倒给我的酒了。” 沈司看了她很久,看到她几乎发毛,这才叹口气:“走吧。” 路上,杜律突然一个踉跄歪了下去。 沈司把她扶起来,然后蹲下去:“上来,我背你。” 杜律欢呼一声,腾地爬上去,乐呵呵的说:“呼呼,总算有人背我啦,哈哈哈哈~” 沈司:“别动,都背不动了。” 杜律:“你什么意思?是说我胖?” 沈司:“难道你不是?” 杜律大声道:“我不是!我才不是呢!你才是肥猪,肥猪!” 沈司刚要说安静一点儿,突然听见她趴在身后哭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哭了?”他问。 “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我,呜呜呜,我容易吗?我喜欢他,喜欢他。就要那么一点点回应,也不可以吗?一点点回应也不可以吗?” 沈司没说话,背着她一直走一直走。 这条路,真的很长。 今晚海风有点儿咸,迎面吹来,有涩涩的感觉。 其实,沈司不知道那是大海的气息,还是身后那个小女生哭的稀里哗啦的证据。 他只是一直沉默的走着,既不能说,也不知道说什么。 也许,哭是最好的发泄途径。 走到宿舍的时候,他听见杜律说:“我要去把科技大炸翻!” 然后,呼呼的睡了过去。 他笑笑,然后掏出电话;“徐静安吗,下来接你们家老六。她喝醉了。嗯,没什么。” 正文第11章 第二天起来上课。 头疼欲裂的去,心惊胆战的回来。 “谁说我和沈司好了!啊,谁说的!”杜律把宿舍门一摔,满脸的冤情。 她早晨去超市买茶蛋吃,结果人卖茶叶蛋的小姑娘笑着对她说:“恭喜恭喜啊!”还特意给她挑了两个大茶蛋,她毛骨悚然的接过那两茶蛋,还没整明白呢,下一句就把她打倒了。 “沈司那小伙子不错,好好抓住啊!”茶蛋小姑娘满脸的喜庆。 她唯唯诺诺着,然后揣着两个大茶蛋,赶紧溜了出去。 路上,还没吃几口,猛地被人从后边打了一下,差点儿噎死她。 “行啊你,没看出来啊,这么快搞定本校最有前途的黄金单身汉,请客请客啊!” 她满脸怒气的转过头,正对上同学们那关切的脸,咳咳,或者是盈满奸笑的脸。 “我没有和他好!我追的是王润之,王润之!听明白了吗?” “啧啧,都明白哈。谁知道王润之只是个幌子。杜律,看不出你小样还能想出这种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主意啊,不错啊,有进步!” 杜律囧了:“你们凭什么这么诬赖我啊,凭什么啊! 第11章 一个女孩子的名节就这么被你们毁了,毁了!” 大家都乐了:“杜律,昨晚不是沈司背你回来的?别装了,谁趴在人家背上一个劲儿的唱歌吆喝的?全校都听到了,真真的!” 杜律傻了眼,是不是真的?她依稀仿佛记得貌似有个人背着她来着。但是具体是谁,到底说了什么,她确实忘得一干二净了。 但是看大家的反应,莫非是真的? 幸好沈司跟自己不是一个院系的,否则真的是糗大了。 饶是这么着,杜律还是上了半节课就偷偷溜回了宿舍。否则,大家那么热情的问她,她真的承受不了。 “徐静安!你给我起来!睡睡睡!整天吃了睡睡了吃!不怕变成猪吗?”她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徐静安的床,一把掀起她的被子。 “再睡会儿,再睡会儿。” “给我起来!说,昨晚真的是沈司背我回来的吗?” “怎么了?大帅哥背你回来,偷着乐吧!” “我乐个屁!我名声全毁了!哦,刚刚追着王润之呢,还没结果呢,立马又去搞沈司!我杜律是这种水性杨花的人嘛!你给我起来!” “我起来也没用啊,背都背了。再说了,我觉得沈司挺好,不比王润之差。” “不行!我就看上王润之了,其他人我看不上!” 徐静安腾地坐起来:“那你可得去找沈司说说。我看他八成看上你了。万一他误会就不好了。” 杜律挠挠头:“不能吧,他能看上我?不能不能。” 徐静安挥挥手:“万一要是看上了怎么办?” 万一要是看上了怎么办。 杜律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虽然以前从没有考虑过沈司,可是,现在这么一想,沈司真的很不错。 人长得好看,身高也够。脾气好,办事稳重,学习好,聪明。 这样看来,几乎是完美。 又想起几次两人相处的情形,杜律在脑子里幻想了一下如果两人真的恋爱了,也应该不错的。 女生就是这样。总是想得太多,而且很容易想得很完美。 更糟糕的是,一旦她在脑子里构思之后,觉得某种情形还不错,她就会一直一直幻想下去,越来越不能自拔。 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她们大都活在虚妄里,也许,这是完美恋情的一种润色方案。唯有此,才能说服自己爱某人,才能说服自己继续走下去。 而现在,杜律陷入了展开恋爱第一步:幻想爱情。 “可,可我还追着王润之呢?”杜律很为难。 “拉倒吧,王润之你是奔不上了。不是又找了个科技大?沈司哪点儿比不上他?绰绰有余!听老姐一句话,老姐也不用你去报仇啥啥的,好好找个人谈个恋爱吧。都大二了。大一娇,大二俏,大三大四没人要!至理名言!”徐静安进行了总结性发言。 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啊,费这么大劲不就是为了找个人好好爱吗?既然都是费力气,为什么不能找个有回报的! 杜律简直是茅塞顿开了,登时也顾不得什么了,爬下床刺溜的跑了出去。 “哎,年轻人,就是有干劲。”徐静安瞅着杜律跳跃的身影,幽幽的叹了口气,接着倒进床铺,呼呼睡也。 却说杜律奔出门来,拿出手机,拨通了,却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了。 说什么。说,沈司,我看上你了。我见异思迁了。我不要王润之了。从现在开始,我开始追你? 绝不能这么说。 可是,那要怎么说呢?她就是这么想的啊,这是她的心声啊。但是杜律也知道,如果她真的这么对沈司说,八成也成不了。 还有,万一他不喜欢自己呢?或者,他有没有喜欢自己? 她但愿她拥有一往无前的勇气,可是,仅凭冲动是做不成事情的。越考虑,越踌躇,越觉得不可思议。 她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打沈司的主意呢? 她心里乱的很,糟糕的是电话接通了,她盯着电话足足有十秒钟,才深吸一口气,壮士就义一般的捞起电话。 “喂,什么事?”沈司问。 不知为什么,杜律一听到他的声音,突然委屈了,心头有酸楚的滋味涌上。 她用力克制了一下,努力平静的说:“没事。” “没事干嘛打电话?” 沈司那边貌似很忙,话筒里不时传来其他人叫他帮忙的声音。 “哦,没事。突然发神经。你忙吧。”杜律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想:八成,我对这次恋爱,是认真了的。 然后这么想着,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她抬头看看天空,煽情的流下了几滴泪水。 一整天,杜律都守着手机。 她告诉自己,沈司算什么啊。凭什么要自己这么牵肠挂肚的。又告诉自己,哼,姑奶奶也算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美女一个,天底下男人多的是,凭什么在一棵树上吊死! 可是,每次来短信或者电话,她总是扑过去,小心翼翼的看一眼,发现不是沈司的号码之后,立刻看也不看的扔一边去。 平日也没见她们这么惦记自己啊,为什么今天废话这么多! 她沮丧的想着,枯坐在宿舍里从早晨熬到了晚上。 一直到熄灯,沈司也没有再打来电话。 果然是自作多情,果然是。 这么想着,杜律下狠心,刚要把手机关掉,却见手机嘟嘟的响了起来。 她哆哆嗦嗦的拿起来,闭着眼祈祷:“老天,求求你了,是沈司的,是沈司的!” 睁开眼,果然是沈司! 她小小的欢呼了下,然后郑重的按下了接听键。 “喂,什么事?”她尽量使得声音不要抖得那么厉害,不要让更多的欢欣偷偷的跑出来。她要端着呢~ “哦,明天早晨八点半,在一教四楼大厅,开会。你负责通知一下其他人。”沈司说。 “是学生会的人吗?” “嗯。” “就这些了吗?”杜律小心的问。 “嗯。我先去忙了。”沈司说完,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杜律茫然的听着话筒里不断传来的嘟嘟声,半天作不得声。 其他人终于发现她的异常了。 “老六,老六,你怎么了?老六?”王蓉蓉在下铺叫她。 “三姐。”杜律突然落下泪来,“我该怎么办?” 是谁唱过这么一首歌:越躲藏,越相爱,越怕输。 太珍重的看待一个人,反而踯躅在心里,反复思量,可是始终不敢开口。 杜律不晓得自己怎么了,可是,她这一天,确实一直都在思考她这次爱情的问题。 究竟是不是认真的,究竟是不是喜欢这个人,究竟有没有勇气追求,究竟有没有毅力坚持到底。 反复思量之后,她恍然大悟,怕是,真的喜欢了。 所以当她对着宿舍姐妹们说出自己的心事之后,大家都沉默了。 很久,最能闹腾的徐静安说:“老六,追吧。还有一句话,沈司不是看起来那么好的。” 杨采妮问:“难道他其实是个很坏的人?” 徐静安叹口气:“你们不在学生会不知道。总之,他但凡能坐到校学生会主席那个位置。绝不是那么单纯的。” 毕连梅道:“我怎么听着这么渗人呢?不管了,看好了就追!六儿,你五姐一定支持你哈!” 张静说:“我以前听过沈司的传闻。好像他不太爱找女朋友。大一时候找了一个,但是很快就分了。这样的人,别是有什么心理障碍。老大,你倒是再多说点儿啊,这可是关系咱家六的终生大事啊。” 徐静安咳咳了两声,说:“他这个人挺神秘的。怎么说呢,挺低调的。你说在学生会吧,那多黑暗。他游刃有余。这个人,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好相与。我劝你,趁早别趟这浑水。王润之是王润之,他顶多就是一个花钱的花花公子,没什么心眼。沈司呢?不是我说,这种没有背景的孩子能爬上来,不简单啊。” 她一说完,宿舍更静寂了。 徐静安说完,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儿太过了。未免打击杜律的积极性,于是不痛不痒的补充了几句。 “那啥,这也都是我自己的意见。或许我说的不对呢。其实沈司也挺不错的。” 说完了,半天还是没人反应。徐静安又想说什么呢,突然听见杜律趴在被窝里抽泣的声音。 “真是的,说什么丧气话!还没追呢!”其他人立马责备她。 “都怪我乌鸦嘴。六儿,六儿,别难受啊,明天咱们就去追啊!我给你打听消息啊!” 半天,杜律才从被窝钻出来,鼻音重重的说:“睡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于是,大家便都不敢说话了。 那晚,杜律很晚也没睡着。 真是的,要早知道恋爱这么累人,就不恋爱了! 正文第12章 这天早晨,330静寂的渗人。 姐妹们早晨一个个安安静静的起床,挨个的洗刷,然后排队买饭,打水。 偶尔有交谈,也是比划手语。 没人敢说话,因为杜律还在思考。 这次是真的,很慎重的思考。慎重到脸没洗,牙没刷,头没梳,衣服也没换。就这么抱着膝盖蜷在床上,呆愣愣的瞅着外面的天空,一动也不动。 到了七点五十,大家准备要去上第一堂课了,徐静安担负重任,爬上床去,扯扯她的裤腿。 “哎,六儿,上课了?去不去?不去我好帮你搪塞一下。 第12章 这次是说你拉肚子还是来事了?” 她故意说的很轻松,希望杜律可以破涕为笑,结果,倒是破涕了,没笑,反倒掉泪了。 “知道了知道了。就说你偶感风寒,卧床休息哈!”徐静安一见这个架势,也不敢问了,赶紧溜下来。 于是大家轻轻的帮着杜律带上门,轻轻的上课去了。 330这一堂课上的无比郁闷。 从前整个学院里,属她们这个宿舍最能闹腾。每次上课都得搞出点儿事来。有一次杜律下课帮着其他人看手相,结果连老师都惊动了。 那老师和蔼的对杜律笑笑:“小姑娘,帮我也看看吧。” 杜律惊出了一声冷汗,连忙摆手:“不成不成。我哪敢给您看哪~” 开什么玩笑,这个老师是副院长,谁敢老虎头上搔痒! 老师那天估计是童心乍起,还非得要她给看不成了。杜律联想到此老师是学院名捕,平日手下斩获无数师兄师姐,又联想到平日逃课无数,及不及格全都在此老师手里呢,所以思前想后,痛定思痛,踌躇半天,方才壮士断腕一般说:“行!不过,要是我说的不准,您可不能生气啊!” 老师笑眯眯的说那是那是,于是饶有兴趣的坐下来,伸出手来,让杜律帮着他看手相。 杜律毕恭毕敬的拿过老师手掌,端详半天,说了些大富大贵,大吉大利的话,逗得老师开心不已。但老师也不是吃素的,笑归笑,未了说:“你这小姑娘太滑头,这些话谁都会说。你这么说,说明你根本也是胡诌的!” 这话比较严重。 杜律师从算命老爹,虽然不是开天眼那么厉害,但是好歹也是个半仙级别。从来专业素质容不得别人半点儿质疑,这次遭到如此恶劣的嘲讽,当下就头脑一热,也顾不得别的了,冷冷一笑,说:“老师,有些事没必要说出来。” 老师奇道:“哦,难不成你还真看出点儿什么来?” 杜律笑笑,凑到此师耳边,小声道:“老师的桃花很多啊,小心后院起火。” 当下这老师就面色大变,然而毕竟也是过来人,比较镇静,笑笑说:“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颇为平静的站起来上课去了。 杜律看着他的背影,冷笑道:“哼,跟我装!哼哼!” 据说下课之后,杜律就蒙此师传唤,并进行了一番亲切交谈。具体内容不知道了,但是,杜律学期末这门课的得分却是最高的。而她,逃课无数,上课睡觉,从未复习。 众姐妹们研究好久,始终不得其门而入。最后只得给她归为了一个最新词汇:被潜了! 杜律大笑:“我果真如此抢手,阿弥托佛,我妈就不用整天在我耳边唠叨要找个男银男银了!” 不过,虽然她这么说,但是除了这个理由,实在是没有其他更加合理的理由来解释啊!更加可气的,以后凡是这个老师的课,杜律都是最高分! 铁定被潜了! 杜律听到这种说法,只是大笑,并不解释,只是得此靠山,从此横行学院,堪称霸道! 日子久了,竟然和此师成为朋友,倒是一件怪事! 今日便又是此师的课。上课,此师照例先瞄了瞄她们宿舍,看到杜律不在,笑笑:“今日如此安静,原来又有同学缺课,可惜无法搞活课堂气氛了。” 四下一片暧昧的笑声。 徐静安硬着头皮站起来,说:“咳咳,老师,杜律她今天偶感风寒,需要卧床休息。” 此师颇为关切:“要不要紧?” 徐静安无奈,只得打蛇随棍上,说:“吃点儿药就好了,吃点儿药就好了。” 此师还紧追不舍:“哦,那下课后,我去看看她去。” 徐静安一脑门子的冷汗,刚想说不用了,此师已经挥挥手要她坐下了。 “这是什么情形。”良久,她才低低的叹道。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知谁这么感叹。 联想到被潜的传言,于是大家更静了。 此师说到做到,下了课,便跟着徐静安回到了宿舍。徐静安哪敢多呆一秒钟啊,立马找了个由头蹭蹭的跑了出来。 于是,只剩下杜律和此师独处一室。 咳咳,鉴于此师在本文中戏份众多,顾在此交代一下此师的名字:顾帧。 却说顾帧坐下来,杜律毫不理睬他,径自蜷缩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顾帧似乎早就熟悉她此种神情,也不以为意,只是笑:“哟,这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杜律吗?怎么变成这等窝囊样子了?” 他平日待人比较威严,谁也想不到他竟会如此和颜悦色的对待一个学生。 “得了!您就别给我捣乱了!”杜律没好气的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顾帧仍旧不以为意:“听说你偶感风寒,需要卧床修养?” 语气多带嘲讽。 杜律翻翻白眼:“顾帧!顾老师!顾大院长!算我求求你了行不行?你好歹给我留点儿面子吧。我偶感风寒,犯不上您来看我!好嘛,明天,不知道外面又怎么传开了呢!” 顾帧还是笑:“哟,老师来看学生,这不是很感人的事情吗?他们能传什么!” 杜律恨恨的说:“你自己个儿明白!整天拉我当替死鬼!不怕天打雷劈!” 说完,看看顾帧,更加心烦,拿起枕头,一把朝他打去。 “走走走,赶紧走!” 顾帧还是笑,一把抓住枕头:“是为了沈司吧。” 杜律陡然愣在那里,呆呆的问:“你怎么知道?” 顾帧得意的笑:“哪里有什么事情我不明白!” 杜律无言瞅着他,半天,才开口:“老师,我……” 一张口,就滚下泪来。 什么事情都没有呢,就动辄掉泪,她自己都鄙视自己。 顾帧笑:“怎么了?他看不上你?” 杜律摇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你看不上他?” “也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顾帧急了。 “我还没跟他表白呢。呜呜呜呜,我怕,我怕,我怕我配不上他。”杜律哽咽着。 顾帧问:“你还没跟他表白?那还什么事都没有呢。他又没说什么,你又怎么知道配不配的上!” 杜律哭的更凶了:“我是天煞孤星!但凡我表白了,人家肯定就不答应!我干嘛要去自讨没趣!” 顾帧为之绝倒:“你们女生啊,怎么老是这么,这么匪夷所思。你不去试,永远不知道结果。而你甚至还不知道结果,就已经为情如此伤心,真是匪夷所思,无可救药。” 杜律不搭理他,仍旧只是哭。顾帧看她半天,才说:“沈司这孩子不错。虽说家里条件不怎么样,但是据我来看,前途还是不可限量的。” 杜律抽泣道:“真,真的?” 顾帧看看她哭红的眼,笑:“嗯,还可以。所以你就放心大胆的去追吧!” 杜律这才破涕为笑,半响,才说:“老师,怜怜姐姐怎么样了?” 顾帧脸色一片灰败:“慧珍看的我如此厉害。我这个月仅去看了她一次。哎!” 杜律强打着精神:“不如离婚吧。与其三个人痛苦,不如早早的结束这段不愉快的婚姻。” 顾帧苦笑:“说的容易。下个月就是院长选举了。我若此时离婚,是一点儿指望也没有了。” 杜律不由得鄙夷:“哼,你们这些臭男人!口口声声说要给女人一个未来,说是为女人好!全都是放屁!还不是为了你们的前途着想!” 顾帧苦笑:“咦,阿律倒是长进了呢。什么时候学的这般牙尖嘴利了!” 杜律白他一眼:“甭跟我来这套。倒是你,辜负怜怜姐姐是真!你既然爱她,为何不放走她,反而硬要拖着她。你要死,不必拖个垫背的。” 顾帧无语,好半天,才说:“对不起,要你给我们打掩护。” “你以为我愿意!算了算了,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你跟一个学生暧昧,别人抓不到证据。师母的注意力也会被分散。正好救了你和怜怜姐。哎,我当初为什么要答应你!” “我以为你掌握证据,一时情急,只好如此。” 话已至此,无话可说。 顾帧起身告别,到了门口,转身,低低的说:“阿律,你要勇敢,我但愿你不要像我和你师母和怜怜姐一般可怜。爱,就要豁得出去。” 他也算是少年得意,二十五的年纪被聘来当教授。也是才华横溢,刚刚三十,便一跃成为副院长。可是,仅有才华是不够的。他的妻子,是校长的独生女曹慧珍。而他,为此抛弃了一直相爱的女友王怜怜。 结婚后,王怜怜始终不能忘情。于是,薄命怜卿甘做妾。 杜律在校外著名的“碉堡”饭店打工的时候,亲眼看到过好几次,顾帧拉着王怜怜,进了房间。 由此,坐实他婚外情。 但他的掌纹确实是:纷繁杂乱,命犯桃花。 顾帧曾说:当年,若是能豁得出去,便也不会像现在这般难堪。 如果真的有勇气,不如拿出来试炼一番,才不枉来这世上走一趟!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也许,爱,根本就是毫无缘由的一件事情。爱就是爱了。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豁出去,爱才有意义! 决定了!从明天起,开始轰轰烈烈的爱吧! 沈司,我来了!哈哈! 正文第13章 老祖宗告诫我们说:要吃一堑长一智。 老祖宗还说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第13章 既然老祖宗都这么说了,杜律觉得自己很有必要遵循老祖宗的意见,一步步,循序渐进,慢慢来。先搞定沈司身边的人,包括他的舍友,他的朋友,他老爹,他老娘,他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七大姑八大姨。最后,再来搞定他! “嗤,这不是扯蛋嘛!等你搞定这些人,沈司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徐静安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之情。 “那怎么办?”杜律用一种受伤小动物的眼神瞅着她,外带泪水涟涟。 “有句著名的话听过没?” “没。” “我还没说你怎么知道你没听过?” 囧…… “什么,什么话?”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徐静安的表情是狰狞的。 “哦,著名的汉奸汪精卫的话。”杜律比较熟悉,汪精卫貌似还是个美男子,所以她比较熟悉。 “活学活用,放在这里,就是宁可花痴一万,绝不放过一个!”徐静安比划了个手势,加强了语气。 杜律皱皱眉:“这有用么?这?” 徐静安一把掏出她的御用媒婆本本,哗啦哗啦翻到了198页。 “诺,看吧,就是这几个男生。苦追女生一年又八个月,死缠烂打,上吊打滚的,终于成功拿下!” “可这跟‘宁可花痴一万,绝不放过一个’又有什么关系?”杜律比较迟钝。 徐静安白了她一眼:“先大规模撒网,四处撒摸,不管好赖,逮着再说。这就是宁可花痴一万,绝不放过一个!” “嗯,然后呢?撒网之后呢?” “然后就是。”徐静安突然跳到椅子上,豪气的挥手,“看准一个,该出手时就出手!” 食为天。 还是那间小包间。 今天阳光明媚,今天白云朵朵,今天,咳咳,是杜律下决心表白的日子。 在徐静安一番诱导下,在众姐妹细心打扮下,杜律,咳咳,顶着一头柔顺无比的长发,穿着老三王蓉蓉淑女屋的小上衣,小裙子,踩着老二张静的高档皮靴,脸上还有老四杨采妮给画的妆。自然,也少不了老五毕连梅连夜赶制的情书。 “来,六儿,朗诵一遍听听,看看感情恰不恰当。”毕连梅说。 “不用了吧。”抖。 “读!” “好,好吧。”再抖。 杜律清了清嗓子,开读。 “你是我床前的月光,那么明亮的抚慰我,我能感觉到你,可是,不能触碰你。 你是我门前的绿茵,那么柔软的支持我,我能触碰到你,可是,不能拥抱你。 你是我路上的白杨,那么温柔的注视我,我能拥抱你,可是,不能拥有你。 你是我窗前的风铃,那么清脆的愉悦我,我能拥有你,可是,不能独占你。 你说:我是风铃,是风之子。你虽然赋予我这世俗的形体,可是不能给以我跳跃的灵魂。 我问:假使我不曾赋予你生命,你何曾有灵魂? 你笑:如果风没有来鲜活我的生命,不曾描画我的灵魂,我宁愿就此死去。 我只得微笑,只能微笑。 如果不能独占你的声音,那么,只好离开。 只是,在你叮叮咚咚的心跳里,可曾有一个我破碎的心声?” 声情并茂的读完,杜律挠挠头:“五姐,是不是煽过了啊?” “男的都喜欢才女,越煽情越好,赶紧走吧。”徐静安她们相当不耐烦的赶她走。 “对了,老六!”临走了,徐静安她们又从窗户上探出头来。 “什么事?” “不成功,便成仁哈!” 杜律满头黑线……这都什么舍友! 但是,大家的热情是可以体谅的。 于是,杜律在大家热情的瞩目中,脚步踉跄的奔向了食为天。 “咳咳,那个啥,沈司啊,吃好喝好啊。”杜律不自在的拽了拽小绣花领子。 这蕾丝边搁在脖子那里,痒得很。挠吧,有碍观瞻。不挠吧,跟虫子一样艮(gen)在那里,不除不快! 沈司抬眼看看杜律,觉得她今天真的很古怪。 他都习惯她披散着头发,穿着牛仔裤平底鞋,邋里邋遢的样子了。 现在猛然成了淑女,看她别别扭扭的,真的是替她累得慌。 “王润之今天又不在。”沈司淡淡的说。 “啥?”杜律一时没反应过来。 “所以打扮成这样子,也没人看。”沈司微微皱眉。 “有人看啊,不是还有你嘛!”杜律大大咧咧的说。 说完了,才觉得不对劲。连忙偷偷看沈司一眼,结果发现他也在看自己,什么话也没说呢,先把脸羞红了。 又是一阵沉默。 杜律连脸都不敢抬起来。没用没用没用啊! 以前看着他,也没这么大反应啊。可是,可是,可是现在心跳的连自己都觉得害臊。 正文第14章 它好像在说:沈司!沈司!沈司!沈司! 不敢抬头,那,那就低着头喝酒吧。 杜律低着头,伸手去摸杯子,摸到了,再去摸啤酒瓶。 呃,摸到了沈司的手。 骨节分明的,硬硬的大手。带着温热,和冰凉的啤酒瓶子差别那么明显。再摸摸,再摸摸,呵呵,好暖。 噗通,噗通,噗通。 谁,谁的心在跳? 她怀疑的抬起头,却对上沈司掩映在镜片下的冷眸。 黑,还有不知名的色彩在流动。宛如最璀璨的光华,一闪即逝。 杜律不由得暗暗可惜,忍不住凑上前去,想看看究竟是什么珍宝藏在这双眼睛里。却只看到了小小的自己倒影在其中。 “你坐回去。”沈司突然冷冷的把她一把推回座位去。 杜律这才回过神来,立刻羞囧的不行。 啊啊啊啊啊,她刚刚在干什么!她,她怎么可以这么不知羞!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是,是凑上去要亲他呢! 啊啊啊啊啊,她不活了啊! 为了维护自己的英明,杜律只好硬着头皮,咳咳了两声,然后豁出去的抬起头。 “那个啥,喝酒!” 说完,立马端起一杯酒,仰脖灌了下去。 沈司冷冷的看着她,不发一言。 杜律放下酒杯,又倒了一杯,再仰脖,又喝了下去。 到第三杯的时候,刚要灌,突然被沈司抓住了手。 “你是不是,是不是?”沈司看着她,不确定道。 这不正常的情形出现过一次,那次她是准备追王润之。那这次,是不是? 他的心悄悄动了一下。然而手还是不肯放松,紧紧抓着她。 他盯着她的大眼,像是要从这纯粹的黑里看出什么异样来。 可是,不必从眼睛看,她忽然在他的注视下,红了半张脸。然后,忽然把头低下去,他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不停的眨啊眨的,慌乱无措。 阳光突然洒进来,照在了她白皙的手上。他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注意起那双握在自己手里的小手。 小小的,软软的,皮肤那么白皙,似乎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连血管都是小的那么可爱。 沈司心忽然紧了紧,冷眼朝她看去,却见她低着头,小小的耳垂像是两只蝴蝶,肉嘟嘟的蝴蝶。那粉嘟嘟的脸颊,好似透明的一般。 沦陷是毫无预警的。沈司深吸一口气,忽然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低下头,就要吻下去。 佛家说:一刹那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 弹指一瞬间,可以老了红颜,可以坠了芳华,也可以寥落了英雄。 当然也可以使得一段本来可以顺顺利利的恋情灰飞烟灭。 “来来,我是一颗菠菜,菜菜菜菜菜菜~”关键时刻,杜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杜律好似得到了救星,攥着手机,噌的站了起来。 沈司猛然靠回椅子。 “嗯。”他脸色铁青的点点头。 杜律刺溜钻了出去。 等她跑出去,沈司满身的紧张才松懈下来。 该死的! 他盯着她慌忙逃窜的身影,挫败的低语。 茶水没了。为免打扰杜律打电话,他决定不叫服务生,自己下楼去换一壶茶。 可是走到拐角处,他突然听到了杜律咯咯笑的声音。 “哦,今晚去大家乐哦!太好了太好了,小帧帧,你什么时候这么乖了啊!” “我要果盘果盘,一定吃穷你!怎么了,我就是要让师母知道,哼哼,给你点儿厉害看看。” “嗯那,晚上十点,你开车在王家海鲜那里等我,被人看见就不好了,哈哈哈,你很上道嘛~” 小帧帧,师母。呵,那个师生恋的传闻! 沈司悄悄的折回去,关上了门,然后,静静的等。 杜律打完电话,兴高采烈的推开门。 “呵呵,吃饭吧,都凉了就不好吃了!”说完就要开吃。 “我吃饱了。”沈司淡淡的说。 可是你都还没有吃。 杜律看看沈司突然铁青的脸色,偷偷的在心里说。 “我走了。”沈司看也不看他一眼,推开椅子向外走去。 眼见着他就要走出门去,杜律陡然站起来,风一般的追了上去,然后,紧紧地拉住了他的衣袖。 “干什么?”沈司回头,冷冷的问。 杜律看看他俊逸的脸,咬咬牙,豁出去了:“沈司,我喜欢你。” 沈司突然微微一笑:“是吗?” 杜律忙不迭的点点头:“是啊是啊! 第14章 然后你的意见呢?” 沈司抬眼,半响,才说:“谢谢。” 然后,扯过衣袖,头也不回的走了。 杜律在那一天,再次遭到了拒绝。 这是第二次表白遭拒。 果真是“天煞孤星”。 正文第15章 不久的某天。 当杜律已经是沈司的正牌女友之后,她在沈司宿舍里突然遭遇了很久不见的王润之。 此时,偌大的宿舍里只有她和王润之。 杜律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声讨一下王润之这个糟践自己第一次纯纯的感情的家伙。 再加上,她已经是沈某人的人了,所以,大树底下好乘凉,她也就比较,嗯,放肆。 “喂,王润之,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某人狐假虎威。 王润之笑笑:“叫我吗?嫂夫人。” 杜律囧。 “谁是你嫂夫人!” 其实暗地里开心不已啦~ “我问你,你为什么看不上我!” 王润之囧了,这个问题,貌似不好这个时候提吧。嫩都是沈司的人了,再这么干,有出墙的嫌疑哦~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转了转眼珠,笑笑:“我是被骗去的。我家老四要我去替他上课。我就傻乎乎的去了。” 言语间,颇有点儿被逼上梁山的感叹。 杜律眯起了眼,凑上前去:“这么说,去相亲还是你的损失啦?” 王润之挑挑眉,抱着胳膊,眼神在她身上流转了一遍,突然暧昧的笑了笑,俯身过来。 杜律大惊,立马要逃开。 王润之一把捞住她,低头在她耳边轻笑到:“现在看来,我是吃亏了呢?” “吃什么亏?”杜律很不解。 “呵呵,你现在是越来越有味道了呢,早知道,我……”王润之一脸的暧昧。 “一边去!”杜律一把把他推离开,满脸的戒备。 王润之啧啧两声:“嗯,还是蛮贞洁烈妇的。” 杜律挥挥手:“去去去,一边玩去。姐姐我没空理你哈。” 说罢,便埋首在沈司的电脑前抱着维尼抱枕呵呵傻笑起来。 王润之伸头过来一看,是一部偶像剧,叫情书。 有什么好看的!真是! 杜律感觉到了他的鄙夷,转身说:“咦,你也学学啊,这就是追求女生必须的绝招!” 王润之笑:“啥绝招?” 杜律想想,说:“一,放烟火。二,送花。最后,最厉害的就是写情书哦,我跟你说这情书这东西,手写的,真的很有感觉哦。” 王润之轻轻笑笑,像是回忆般的低低朗诵起来: “每次,我从你身边经过,而你不看我一眼的时候。你可知道,我有多难过? 每次,你从我身边经过,而我只能静静的守候的时候,你可知道,我有多失落? 每次,我独自坐在窗前看月亮的时候,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 每次,午夜梦回的时候,那回荡我胸臆间的失落,在在的提醒我,我是多么的,多么的喜欢你。 只求,只求你给我个回应。哪怕只是淡淡的一个微笑,哪怕只是轻轻的一个眼神,也足以,慰藉我寂寞的心灵。” 他的声音清爽无比,然后刻意低沉起来,也仿若午夜一般的迷惑人心。 良久,杜律才眨眨眼。 “原来,你记住了啊。“ “嗯。” “呵呵,怎么会记住呢?我都记不住的。” “因为我聪明啊!” 杜律纠结的看着这个痞子似的的男生,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他是她最初看上的。 最初的最初。 他居然还记得那首情诗。 她无语了。 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发现,王润之已经不在了。 转过头来,也不知是失落还是什么。她重重的叹了口气。 一张信笺落在桌子上,她拿起来一看,是那首情诗,工工整整的抄在信纸上。 落款是王润之。 杜律怔怔的看了好久,然后把信笺塞进了口袋里。 和沈司一起去吃饭的时候,路过一个垃圾桶,她稍稍犹豫,但是仍然把信笺扔了进去。 “什么?沈司问。 “哦,一些过去。不需要理会。”她笑笑,挽着沈司的胳膊开开心心的朝前走去。 有些暧昧,是要不得的。 她要手中这个踏踏实实的人,不要那些虚无缥缈的感情。 所以,必须扔掉。 正文第16章 她说:我喜欢你。 他说:谢谢。 这是他妈的怎么样的情形! 男女之间的事情,所谓的吸引力排斥力,自古以来,就是一个未知的谜。 可能这一刻看对眼了,下一刻就嗝屁了。 也有生物学家出来说:男女只不过是荷尔蒙激素在作怪,什么脑垂体分泌什么神经质的物质云云。 这些看起来很有道理,可是放到实践上,就是隔靴搔痒,顶个屁用。 杜律现在没空去想什么吸引力排斥力荷尔蒙激素啥的东东,她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找到沈司,问个清楚。 恋爱中的人是神经病,起码这句话说对了。 他凭什么! 哦,他是两个鼻子四个眼吗?凭什么这么吊起来卖! 她杜律虽然不是什么顶顶机灵的人,但是,好歹也是个女的!之前那些种种反应,又是摸头,又是背着自己回来的,拜托,那不是过家家,那是暧昧,暧昧好不好! 她是白痴么?真的当她是白痴么? 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彼此间的感情,难道她会不知道吗? 她好歹是个女的啊!天生对这些东西敏感好不好! 哦,你这算是怎么回事!撩拨完了,你拍拍屁股走人!把我当成什么了?公共厕所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告诉你,没这么便宜的事! 杜律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绝不是。 所以,当她收到沈司的那句谢谢之后,她就已经完全气炸了。 当一个女人没有理智的时候,她能做出的事情,绝对比匪夷所思还要匪夷所思。 像现在,她就下定决心,要杀到男生宿舍当面问个明白。 如果这样代表着连朋友都没得做,她无所谓,她只求一个明明白白的答案,只要一个痛痛快快的结果。 尽管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被我们这么搞砸的。 可是我们就像是守着潘多拉的盒子,如果不看到最后,是绝对不能死心的,尽管这最后只得一个苦果。 然而温黛黛救了她。 就在杜律不顾一切,即便天上下刀子也要彪到沈司面前质问清楚的时候,手机响了。 不同于菜菜我是一棵菠菜的普通铃声,这次响起的,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杜律立马停住了脚步。 这个铃声,已经两年没有再响了。 自从温黛黛去了美国,这个铃声,就一直静寂着。 “阿律,要记得哦,这个铃声只能是专属我的哦。即使你以后有了男朋友,即使以后你有了老公,即使以后你有了孩子,这个铃声,也只能是我的!” 高三毕业,温黛黛已经拿到了美国的签证,以及某著名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飞去美国的那天,杜律在机场拉着她的手,突然在人潮中央,放声大哭。 温黛黛和她不一样。 温黛黛是才女,是天才。温黛黛上课从不听讲,只是睡觉,可是每次考试都能拿第一。 温黛黛长得比她高,身材比她好,摸样比她美,又写的一手好字。 温黛黛和草根一样的杜律不一样。 她从不屑与和随随便便的男生讲话,可是,如果喜欢一个男生,她就能豁得出去,跟他一起疯,一起去流浪。 而至今,还没有这样的一个男人出现。 高中开学第一天,杜律就四处打听谁是班里的第一名。后来她又跟温黛黛成为同桌。 她很是忐忑,唯恐学习第一好的美女看不起自己。 没想到,温黛黛比她还能说。 她就这样,和温黛黛成了最好的朋友。 温黛黛事事完美,可是,却有点儿小娇贵,生活不大能自理,吃不了苦。军训第一天,教官说,谁支持不下去,就到一边休息。但是,一旦出列,以后就不必参加训练,所有的荣誉与你无关,因为你没有出力! 教官这么一说,鉴于强烈的个人荣辱观,所以原本想着偷懒的杜律坚定的把已经迈出去的步子硬生生的收了回来。 只有温黛黛,面不改色的迈出队伍,然后一溜烟跑到阴凉地方,一屁股坐下来,掏出包里随身带着的酸梅汁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一边喝,还一边朝杜律打眼色,让她也出来。 杜律为这事和温黛黛闹过一段时间别扭。 她的意思是,哦,原来你觉悟这么低啊,我杜律的朋友可没有这样的。 但是很快就原谅了温黛黛。 因为温黛黛娇滴滴的说她自己在太阳光下超过十分钟就会晕倒。并且,亲自示范了一下。 杜律看看温黛黛那孱弱的小身板,心想:您这么单薄的小身板,哪里能不晕呢。 于是,给她取了个外号:林妹妹。 高中三年,她视温黛黛为最好的朋友。好到一起吃,一起睡,一起上厕所,一起偷看帅哥,一起上课偷看杂志,一起偷吃东西。 杜律一直都很崇拜聪明的人,温黛黛很明白这点儿,于是,大多时候,都是杜律来照顾她。她把杜律支使的团团转,杜律就像她的一个小跟班。 第15章 也就是,她是女王,杜律是女佣。 一个出类拔萃,一个平淡无奇,这是女生友谊维持长久的先决条件。 杜律看看手机,果然是那个熟悉的号码! 黛黛要回来了! 她飞快的接起电话,果然,里面传来了温黛黛娇滴滴的声音:“阿律,我回来了!哈哈哈,现在来投奔你!你快来,我在你们学校门口等你!” 说完,没等杜律说句话,就挂了电话。 呵呵,两年了,这家伙还是这么任性啊! 杜律咧开嘴巴,呵呵笑了,然后转身,朝校门奔去。 远远的就看得到温黛黛。 怎么可能看不到。 谁站在一辆魅影身旁,也都是极容易被关注的。 何况温黛黛。 两年没见,她貌似又长高了。大概要一米七的个子了。原来大波浪的头发现在反而拉直了,而且黑的发亮。穿着打扮都是最时髦亮眼的,再带着一副大墨镜,放哪里都是一招眼的尤物。 杜律一边跑一边挥舞着手大喊:“哎,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温黛黛猛然摘了墨镜,也朝她奔去:“阿律,阿律!” 这场面,怎么看,怎么像是王宝钏苦守十八年寒窑后终于等到了薛仁贵。 终于,两人奔到了一起。 “黛黛!” “阿律!” “呜呜呜,想死你了!” 热烈的拥抱之后,是找茬的挑剔。 “啧啧,你看看你,在国外混了两年,怎么胸部还这么小!”杜律先说。 温黛黛被杜律呛个半死:“胸部那是摸大的。我又还是处,哪里找人摸去!” 奉送白眼一枚。 “咦,还是处?不会吧。看你这满身的风骚气息,不像啊不像啊。”杜律毒舌依旧。 “喂,臭东西!谁风骚了,啊,谁风骚了!”温黛黛急了,小脸憋得通红。 “哈哈哈,还是一样啊,说话就急。怎么,这次回来,打算呆几天?” “不知道,老头子快嗝屁了,我妈说要我回来尽尽孝。”温黛黛撩撩头发,不以为意的说。 “什么尽孝,我看是嫌你在那里碍眼。不是给你找了个老外后爹吗?怎么样,有没有闹得他们天翻地覆?” “我这么乖,可能吗?哎,站在这里,太阳好毒。走,咱们去我住的地方,好好的叙叙旧。”温黛黛把杜律推进了车子。 “这谁的车子?不会是你自己买的吧。丫越来越有钱了哈!” “老头子的。我刚下飞机,他就派人来了。好像我会跑了似的。看的跟犯人一样。烦死了。” “我看老头子兴致蛮高的啊,也不像是快要嗝屁啊。” “谁知道!正好在吃够外面的东西了,回来玩玩也好。” 车子一路到了渤海大酒店。 住得居然不是总统套房。这点儿颇让杜律诧异。 “哦,我一个人住,太大了。挺害怕的。”温黛黛解释道。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先洗了个泡泡浴,然后穿着大大的睡衣,靠着床上吃着名厨准备的大餐,然后欣赏着酒店里成人频道的特殊服务。 “靠,真是神仙般的生活!”杜律看着电视里猥亵大叔把柔弱萝莉压在身下xxoo的时候,由衷的感叹。 “多住几天,多住几天吧。”温黛黛爬过来,赖在她身上不肯下来。 “有无清俊小厮拿来出火?” “呃,有沉稳的大叔,要不?” “要要要,我是大叔控!谁!” “我老爹!” “去死!” 吃饱喝足了,两个人就躺床上,呼呼的睡了过去。 醒来,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暮色沉沉,华灯初上。 许是闹得过分了,杜律醒来,头有点儿疼,刚起来喝点儿水,突然顿住。 温黛黛俯在她身边,正呼呼的睡着。只是,眼角处却有泪水的痕迹。 出国这两年,她难道过的不好吗? 这么想着,杜律悄悄伸手,把温黛黛轻轻翻了过来,然后给她盖上毯子。 温黛黛喃喃几声,朦胧的睁开眼:“阿律。” “睡吧。我去找吃的。” “嗯。” 然后闭眼乖乖的睡去。但是不到一会儿,突然又睁开眼:“阿律,我肚子疼。” “吃多了?” “不知道。” “是不是来事了?去厕所看看。” 温黛黛伸伸手:“你带我去。我头晕。” 杜律没办法,下床扶着她,慢慢到了厕所。过了一会儿,温黛黛哭哭啼啼的出来了。 “来事了,讨厌,又来事了。” 她一直痛经,每次来事,对她来说都是一场灾难。而且,她还坚决不看医生,不吃药,就这么硬扛着。 “没事,没事。躺一会儿就好了。来,先躺着。我去叫人送红糖水来。你的卫生巾呢,有没有了?先去换上。” “在包里。” 杜律连忙找出来,递给她,等她换好了,再把她扶上床,盖好被子,把空调温度调高,然后打电话,叫客服送红糖水来。 “你随身带着小毯子了吗?”杜律问。 “嗯,在行李袋里,那个小草莓的。” 杜律拿出来,给她铺上。然后等红糖水一来,赶快喂给她喝。 温黛黛已经紧张到面色发白了。 杜律握着她的手,笑:“没事没事,这个晚上过去了,立刻不疼了。” 温黛黛点点头,拉住她的手:“阿律,我很害怕。” “不怕不怕。万事俱备了。熬过去就好了。” 温黛黛点点头,闭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杜律根本不敢睡,一直坐在床边。 温黛黛不时疼起来,她就要给她准备红糖水,还要给她按摩肚子。 而且每两个小时,就要提醒她起来换一次纸。她初来的量很大,必须这样换。 就这样一直折腾到天亮。 “阿律,谢谢你。”她诚挚的说。 “好朋友不必这么见外。” “我出国这两年,再没人如此对我。” “你妈妈呢?” “她忙着建立新家,不嫌我拖油瓶已经万幸,我哪敢去打扰她!” 可怜的温黛黛,金钱上的富足永远不能给以她家庭的温暖。 杜律握了握她的手:“放心,回来了,我会一直照顾你。” 温黛黛突然哭泣出声:“阿律,我在外边过的很不好,很不好。我常常在夜里哭泣,恨不得早日回国。在国内,起码还有你在我身边。|qi|shu|wang|在国外,到处都是洋鬼子。我不喜欢他们。” 是了,在外国人眼里,中国人始终是扎辫子的清佬,如何谈上什么地位! 即便有钱,也买不来真正的感情。 杜律突然恻然:“那就不要回去了。” “但是大学还没有毕业。” 杜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沉默。 半天,温黛黛睁开眼,笑笑:“阿律,你好像我家人。我再也不要离开你。” 杜律点点头:“快点儿去睡。折腾了一晚上,你不累我还累呢。” 于是,两人吃了些稀饭,便又倒头睡去。 正文第17章 温黛黛回来了,很多事情,杜律长久以来憋在心里的事情,总算有了一个发泄的地方。 “什么?阿律,你竟然和老师掺和在一起!”傍晚,她们坐在酒店花园里,一边享受美食,一边说着悄悄话。 “什么掺和,只是帮忙罢了,帮忙!” “快快抽身!阿律,你缺心眼。如你老师顾帧那样的负心薄情汉,当断不断。最后如果当真追究起来,难保他不会把你推出来当替罪羊,到时候,你几张嘴?能说得清吗?”温黛黛一针见血。 杜律纠结的看着她:“不会吧,老师很好的。” 温黛黛冷笑:“醒醒吧,这个社会。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是这么白痴!” 杜律无语了,好半天,才微弱的反抗:“我哪有白痴,哪有白痴。你才……” “我才怎样?”卫生球。 “呃,没什么啦,没什么啦!”杜律赶快摆摆手,笑得人畜无害。 过了一会儿,突然嗫嗫嚅嚅:“黛黛啊,有个事情哦,要跟你讲一下哈。” “这次爱上谁了?” “咦,你怎么知道!”杜律很惊奇。 温黛黛很鄙夷的看着她:“拜托,从高一开始,每次你暗恋一个男生,都是这幅发情的样子!吞吞吐吐,犹犹豫豫,我怎么会看错!” “呵呵。”杜律只好傻笑。 “这个是谁?这次又有了什么难题?我看我也要写一本书,就叫,《杜律和108个男人不得不说的秘密》!”温黛黛尖酸的说。 杜律顿了好一会儿,才坚定的说:“黛黛,恐怕这次,我是真的喜欢了。” “嗯,多高?相貌如何?人品如何?脾气如何?有无前途?” “呃,他叫沈司啦。一七八的个子,很好看的,人品嘛,就是那种踏实负责的那种,脾气很好的,对我很好的。前途,呵呵,他很厉害的。年年拿奖学金,还是学生会主席呢。”杜律傻呵呵的乐。 “哦,学生会,黑暗社会的缩影。” “怎样,怎样,是不是很好吧。”杜律瞪着大眼,急切的看着她。 温黛黛沉思一会儿:“听你说来,还是不错。起码比起以前的,算是好多了。可是,阿律,你从来都是美化对方,我要打折来听你的话。” 囧…… “那个,要怎么追呢?我最近跟他表白,他说谢谢。” 第16章 温黛黛这才真正的惊诧起来:“什么,人家还没有跟你表白!你竟然就跑到这里跟我诉衷情!” 杜律黑线:“要不然干嘛来找你?” 温黛黛咬牙切齿的看了她一阵子,突然扬起手来。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杜律抱着头,钻到了桌子底下。 “打我我就不给你按摩,哼!看你下次来事时候怎么办!”小人得志的情形。 温黛黛叹了一口气,投降了:“起来,给我说说具体的情形,或者,能降伏那个男人的心呢。” 杜律钻出来:“什么办法,什么办法。” 温黛黛诚实地说:“阿律,你知道我,从未真正的恋爱过。所以,我说的,只是我看周围的人的情形总结来的,也不是十分管用。” 杜律囧:“你还没谈过恋爱啊,外国人都瞎了眼么?” 温黛黛:“先不要讨论我!”忍耐忍耐忍耐! 好,好吧。 “依照书里,电视上,以及周围人的实战来看,女生追男生,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呢,有绝招。一是温柔,二是耍赖。” “耍赖?” “你可记得高中时候隔壁班的曹小娟?她当时喜欢校草刘洋,闹得满城风雨的那个。” “记得记得,就那个矮矮胖胖的那个曹布丁咩?” “嗯,她现在跟刘洋订婚了。外人都说是她怀孕了,刘洋不得不负责。但是,刘洋却跟我说,他是喜欢她了,所以才心甘情愿的结婚的。” “哇,好神奇!她是如何办到的?” “像牛皮胶一样,紧贴不放。耍赖,耍赖,耍赖。女生一旦耍赖,立马可爱了很多。男生断断不能拒绝如此娇俏风情。懂了吗?”温黛黛柔声说。 “好像懂了。”杜律点点头。 “所以,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吧。”温黛黛笑。 “呃,死缠烂打,耍赖,温柔,这几个全部加起来,对吧。” “注意掌握度。” 杜律还在思考这个度的问题,突然,温黛黛低声叫她:“阿律,阿律,老头子来了,你快来帮我挡挡。” 说罢,便使劲的挪了挪椅子,紧挨着杜律坐着。 杜律轻轻转头,可不是嘛,老头子正站在门口,向这边看来。 杜律高一第一次见老头子,就已经在他慑人的气势下紧张到手脚发抖,现在还是改不了这个毛病。 “黛黛,黛黛,你爸爸怎么来了啊?”杜律小小声的问。 温黛黛直接装死尸。 杜律满头黑线的呆坐在那里,直到一双皮鞋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杜律也在啊。”老头子威严的声音响起。 “陶伯伯好。”杜律腾得站起来,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 陶启航微微点头,在她身边坐下,说:“你也出来。见了爸爸也这么躲躲藏藏的,成何体统!” 温黛黛直起身子来,没好气的说:“什么事?” 杜律拉拉她:“黛黛,不要这样啦。” 陶启航朝杜律点点头,杜律拘谨的笑笑:“那个,陶伯伯,我,我先走了哈。” 陶启航说:“待会儿一起做游艇去星灿岛。伯伯新开了一家酒店,今天剪彩。” 游艇~杜律星星眼,被游艇打败了。 温黛黛拉拉她:“你不是还要去上课吗?不怕被老师骂啊。”顺便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杜律看看陶启航,再看看温黛黛:“陶伯伯,我还要上课,我就先走了哈。” 说完,蹭蹭的奔走了。 一个人在房间里呆着,躺在床上看成人频道,正看到好处,突然温黛黛撞门进来。 “回来了?老头子走了?” 温黛黛不说话,只是一屁股坐了下来。 “哈哈哈,你看你看,这多逗!“杜律指着电视哈哈大笑起来。 突然愣住。 “黛黛,黛黛,你怎么了?哭了?怎么了?”杜律慌了,手脚并用的爬到温黛黛身边。 “阿律。”温黛黛转身抱住了她。 “怎么了?” “他说要我认祖归宗。要我改回陶这个姓氏。”温黛黛的声音里都是愤恨不满。 “可是,你不是原来就姓陶吗?改回来也无所谓啊。”杜律说。 “哼哼,想的美!当年抛弃我和我妈,现在,哼,陶家绝后了,也想到我了!真是报应不爽!”温黛黛恨恨的说。 “陶家绝后?怎么可能?”杜律不解。 “他唯一的儿子,陶权,哈哈哈,上个月,出车祸死了。消息隐瞒的倒是很严密啊。老头子当年做了那么多亏心事,早就知道该有这么一天!”温黛黛咬牙切齿的说。 杜律囧了。 这就是所谓的豪门恩怨么?好纠结好恐怖。但是,温黛黛确实是从高中就是姓温啊,是跟她妈妈温宜姓的。平日,她对家里的事情也不是很愿意提,杜律只知道,她爸妈早早的离婚了。 她不提,她就不问。 没想到,里面原来这么曲折啊。 杜律感叹着,把心里的豪门梦,进一步退散了几度的热情。 不如做个普通银。 正文第18章 逃了几天课,杜律开始想念校园三点一线的生活了。 再加上温黛黛被老头子强硬的接回家去住,杜律暂时告别了酒店,拎着大包小包的吃的喝的,奔回了宿舍。 刚一进门,就被抢掠一空。女人们跟饿狼似的,绿了眼睛了都。 “六儿,你回来的太及时了!”徐静安一边啃着蛋挞,一边喝着酸奶,一边嘟嘟囔囔的说。 “慢点儿吃,那么多呢。都是黛黛买的。反正也都是她们家的店,买什么都不花钱。” “靠,这么有钱?她有没有哥哥或者弟弟啥的?”徐静安一脸色相。 “木,就她一个独苗。”杜律很肯定的说。 “要不整整蕾丝边?”张静奸笑着建议。 杜律挥挥手:“去去去,怎么这么饿都?跟饿狼似的。” 徐静安叹口气:“月末了呗,家里给的钱都没了。顿顿咸菜馒头的,吃得老娘脸色发绿。” 王蓉蓉哼了一声:“这算什么!男生那边都就着盐吃馒头,咱们还能吃上咸菜,不错了啊。” 男生那边?都这样么?那沈司呢,也穷的吃不上饭么? 杜律顿时揪心了:“那啥,大姐夫他们宿舍也这样么?” 沈司也在他们宿舍啊。 徐静安泪:“我没用啊,这个月媒婆生意进账不过一百。呜呜呜,俺家小安安想喝酸奶,攒了三天,才攒出了一瓶酸奶钱。” 杜律打了个冷颤,一瓶酸奶,还要攒三天。非人的生活啊。 她想也没想,蹭蹭的从包里掏出一包烤鸡,一包烤鸭,十包烤肠,五罐午餐肉,两大桶可乐,外加一堆巧克力,全都放到一个大方便袋里,然后,头也不回的奔了出去。 “六儿六儿,换个黑袋子,换个黑袋子!”关键时刻,徐静安一把拖住她,递给他个黑袋子。 “为毛?” “校园里都是饿狼,不这样,你活着见不到你家沈司。” 杜律哽了,都知道她是奔沈司去的么? 无语的接过袋子,麻利的套上,然后,飞速的朝男生宿舍奔去。 因为上次来过,所以杜律相当轻车熟路的躲过了宿舍大爷的火眼金睛,顺顺利利的到达了沈司宿舍前。 鉴于上次裸男事件的冲击,这次她谨慎了,先敲敲门。 “进来。” 杜律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偌大的宿舍里只有一个人在床上躺着。 “那个,你好,我是杜律。请问沈司在吗?”甜蜜蜜的声音。 那个人坐起来,扬扬眉:“咦,杜律,好久不见了啊。” 是王润之。 于此地碰见旧情人,咳咳,真够尴尬的。 “啊,是你啊,怎么就你在啊,其他人呢?”杜律不自在的干笑。 “我也不知道,我起来他们就都不在了。你找谁?” 杜律心想我找谁哪能跟你说。我才刚追的你,又追别人,多难为情。 于是,就不说话,这么一直杵着。 “咦,这不是老六嘛,怎么来了?”幸亏赵安回来了。 “大姐夫,大姐夫,沈司的饭盆在哪里啊?” 赵安指指桌子上那堆饭盒:“最干净的那个就是他的。” 杜律一回头,可不嘛,一堆脏兮兮的饭盒里边,只有一个蓝皮塑料饭盒最干净。 嗯,看看,还是她的老公最干净!么么! 开心的把午餐肉倒进了沈司的饭盒,然后再打开了一包烤鸡,撕了条鸡腿,想了想,又加上两个翅膀。然后开了一瓶可乐,满满的盛满了一大杯。 赵安早就闻着香味了,笑嘻嘻的凑过来:“老六,给沈司送好吃的啦?这媳妇当的,称职啊。” 杜律听他一夸奖,开心不已,于是大方的掏出烤鸭,午餐肉说:“大姐夫,这些给你们吃吧,都挺不容易的。”都饿成非洲难民了,啧啧。 赵安啧啧:“这觉悟,非得当我们大嫂不成?”沈司是他们宿舍老大。 杜律羞涩的笑笑,突然问:“你觉得我有大嫂的风范么?” 赵安吃着烤鸭,头也不抬的说:“那肯定的了,多范儿啊!非你莫属!” 杜律更膨胀了,喜滋滋的看了看沈司的饭盆:“我还得下去给他打点米饭,要不这么吃,齁着了该。” 说罢,蹭蹭的下楼去了。 “好媳妇,好媳妇!”赵安看看杜律蹦蹦跳跳的身影,不由得感叹道。 顺便问问王润之:“哎,你也过来吃吧,挺香的呢。” 第17章 王润之探头过来看看,笑∶“谁吃这个。中午还要请一个小妹妹吃肯德基呢。女人,就是麻烦。”说罢,甩甩袖子,意态潇洒的走了。 赵安无所谓的耸耸肩,继续吃起来。 不一会儿,沈司推门进来。 “老大,老大,你媳妇给你送东西来了!” 沈司皱眉:“我媳妇?谁?” 但是看看赵安的神情,立刻明白了。 “杜律?她什么时候来的。”那天之后,统共三天,她没给他打电话,没给他发短信。甚至在校园里都看不到她。 他否认自己有点儿挂念她,即便见到徐静安,也绝不开口问。可是,徐静安她们女生聊天的时候,他难得的留心起来。当知道她是去见同学的时候,他终于放下了心。但同时,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她口口声声的说喜欢,可是,见了一个同学,就把自己抛到了脑后。 究竟,她到底是不是认真的在谈恋爱?有这么不负责的吗?跟人家表白了,把人家撩拨起来,她倒好,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这算什么! 还有,那个同学,到底他妈的是男是女! 这几天,这些问题一直在沈司脑子里盘旋。他刻意的忙碌,不去想。可是,一旦闲下来,脑子便更加不受控制的想起她来。好几次了,拿起电话,找到杜律的名字,想了好几次,终于还是没有按下拨通键。 他习惯忍耐,喜欢等待,善于自制。 于是就这么一直静静的,比耐心,她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果然,今天,她终于按捺不住了吗? 沈司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换好衣服,在桌子前坐了下来。 “大姐夫,大姐夫,快来帮我!烫死我了!”不一会儿,楼道里果然响起了杜律的大呼小叫的声音。 “咋了咋了。”赵安赶忙跑出去。 “这破塑料袋漏水,漏到我脚上了!烫死我了!”杜律呲牙咧嘴的跳着脚,手上仍然坚持和破塑料袋奋斗不止。 “来来来,给我,我拿着!”赵安赶紧接过来,“干脆扔了得了。还拎着干吗?” “哦,小司司的汤,不能扔!” 小司司?沈司挑挑眉,这个称呼,真是拿着肉麻当有趣。是杜律的风格。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杜律喳喳呼呼的进来,沈司抬头,果然,杜律立马呆在原地。 “啊,你回来了!”好半天,杜律才反应过来。 “嗯。”沈司点点头。 “吃饭了么?”小心翼翼的问。 “没。” “呼,幸好没吃。”杜律松一口气,咧开笑容,“看,这都是我给你拿来的。我听说,你们这边早就青黄不接了,所以我回来之后,立马拿了东西给你。看,那边还有那么多呢,不够了再问我要哈!” 沈司扫了一眼床上那个大大的黑色塑料袋,不发一言。 “咦,快吃饭啊,光看是吃不饱的。”杜律连筷子都恭恭敬敬的递了过来。 沈司接过来:“你干吗给我送东西?” 杜律囧了:“我也不知道。哎呀,想送就送了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赵安在一边起哄:“她不是你媳妇么?媳妇给自己男人送东西,这不天经地义嘛!” 沈司扫了杜律一眼,杜律立马窘迫到满脸通红:“不是不是不是,我不是他媳妇。大姐夫别瞎说。” “我不缺钱。”沈司突然说。 “什么?” “我不缺钱,以后别送了。”沈司淡淡的说。 杜律满脸黑线的坐在那里。好吧,又被拒绝了么? 赵安看看杜律陡然黯淡的小脸,很是不忍:“老大,别废话了,吃饭吧。” 沈司拿起筷子,刚要吃,突然看看杜律:“你吃了吗?” 杜律摇摇头:“没有。” 沈司起身,从橱子里找出一双筷子,刷干净,递给她:“吃吧。” 杜律原本黯淡的小脸,陡然又光明起来:“好哒好哒!” 但是落筷子的时候,又蝎蝎螫螫起来。 鸡肉不能吃,吃了塞牙缝。鸡翅膀不能吃,啃骨头多不雅观。午餐肉也不能吃,吃了口气不清新。汤也不能喝,喝汤还要麻烦沈司去找汤匙。呜呜呜呜,只能吃米饭了。 于是,杜律只好用筷子,一点一点的吃着米粒。 沈司终于发现她不对劲了。 “怎么吃这么少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好像不饿呢。”杜律勉强的笑笑。 她哪敢说是害怕破坏在他的形象啊!以前吃那么多,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今天,呜呜呜呜,只好待会回去补一顿了! 沈司皱皱眉,帮她把鸡翅膀剔掉骨头,夹到她碗里:“不是最爱吃鸡翅膀吗?” 杜律感动的几乎都要落泪,只好埋头扒饭。 于是,两个人又静了下来。 赵安吃着吃着就觉得气氛不对,人家小两口对头吃饭,他在那里瞎掺和什么!于是,连忙找了个理由溜了出来。 终于吃饱了,杜律正坐在床边打着嗝呢,沈司递给她一杯水:“喝点水,刚才吃得太快了么?” “没啊没啊,我已经吃得很慢了。你不知道,我以前吃饭更快呢。所有的女生都吃不过我!” 沈司突然微笑起来,杜律傻傻的看着他笑,突然直率的说:“沈司,我喜欢你。” 沈司摸摸她的头:“我知道。” 杜律拉住他的手:“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沈司剥开一块巧克力给她:“吃巧克力吧。” 杜律突然生气了,一把摔开他的手:“沈司,你不要老是这么顾左右而言他好不好!我问你喜不喜欢我,你直接说是或者不是!就这么简单!干嘛默默唧唧的,这么烦人呢!” 沈司还是一副淡定的神情:“杜律,我要睡了。以后别再来了。” 说完,就上床,翻身睡了过去。 “你干吗不去死!”杜律咬牙启齿的说。 “我还没活够。”沈司说。 “我不会放弃的!绝不会放弃的!告诉你,我赖定你了!”杜律恶狠狠的说,然后,砰的摔上门,扬长而去! 沈司盯着晃晃悠悠的门,叹了一口气。 最初你追王润之的时候,何尝不是要死要活,发誓追不到手绝不罢休,但是不过几天,你就来追我。 我可不想做第二个王润之 正文第19章 杜律觉得就算是少林寺十八铜人也没有她这么抗造。 金钟罩铁布衫和她比起来,简直是小儿科。 世界上唯一能穿透最厚脸皮的是胡子,而唯一能阻挡住胡子的穿透力的则是杜律的小白脸。 为此,她打算去申请吉尼斯记录。 晚上她垂头丧气的给温黛黛打电话的时候,温黛黛笑得几乎岔气:“杜律啊杜律,你啊,哈哈哈,没关系啊,孙中山革命都要十一次才成功呢,咱们这不才两次么?不要急不要急!” “沈司那厮,软硬不吃,真不知道怎么拿下!”杜律很懊恼。 顿了一会儿,突然又感慨:“哎,要是是你,他肯定很喜欢。怎样,不如介绍给你认识?” 温黛黛当机立断:“我不要,我得让人伺候我,让别人追求我,我才不能像你似的,就跟倒贴似的。” 杜律嘿嘿一笑:“呼,就算你同意,我也不给,哼,他是我的!” 温黛黛在那头握着话筒,满脸的黑线。 “那你打算以后采取什么方式俘获他的心?” “我决定效仿《烈女传》,就那个啥,长孙皇后写的,来一个贤良淑德大满贯,他铁定感动到涕泪交错!”杜律握紧了小拳头。 “那个,长孙皇后写的是《女则》好不好?”温黛黛无语了。 “不管什么,总之,四个字,贤良淑德!哈哈哈哈!”杜律就这点儿好处,自信过头,无论多大的打击,不出两个小时,立马生龙活虎。 “那祝你好运,早日给我添一个沈妹夫!” “得了,擎好吧,您呐!” 扣掉电话,杜律晚上和全宿舍姐妹开了个小小的卧谈会,确定了第二天作战的目标。 第二天,上完早晨那两节课,杜律猫着腰又进了男生宿舍。 昨天徐静安已经和赵安打听好了,沈司今天全天课满,所以给杜律提供了充足的时间来实行她的贤良淑德计划。 却说杜律拿着赵安的钥匙,刺溜钻进了沈司的宿舍。赵安说过,他们所有的人都去上课了,[奇][书][网]所以,杜律现在可以为所欲为的大展拳脚啦! 她蹭蹭的奔到四号柜子前。四号柜子是沈司的,这个是事先打听好的。打开,哇塞,真是脏乱差的可以! 虽然事先已经有心理准备,按照宿舍姐妹的经验来看,大学男生,即便是外面再体面的,橱子里也绝对是脏乱到忍无可忍。 徐静安每个周都要拿回一大包赵安的衣服拼命的洗洗涮涮,于是每个周,总有那么一天,她们宿舍很诡异的挂满了男生的衣服。 沈司,终于也有点儿凡夫俗子的样子了。 杜律看着满橱子的脏衣服和脏球鞋,那是一个眉开眼笑啊。 乐完了,片刻也不敢耽搁,搜罗了全宿舍的脸盆,把沈司的脏衣服全都团成一团,按进了脸盆里,然后带着洗衣服,肥皂,刷子,浩浩荡荡的奔向了卫生间。 每层楼都有一个大卫生间,每个宿舍也都自带着一个小卫生间。但是鉴于沈司脏衣服众多,而且,依照杜律的个性,那小卫生间也施展不开,于是,她华丽丽的闪进了男生的大卫生间。 第18章 卫生间分为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洗刷的地方,一个是解决内急的地方,两个地方被一扇牢固的大门分开,于是,小杜律单纯的以为,她即便是一个女生,也可以在男生卫生间洗衣服。 于是,她公然的把一个个盆子依次摆放在水槽里,然后撸了撸袖子,接着,开始大洗特洗起来。 很欢快的洗了一阵,杜律的腰都要累酸了,刚直起身子没多久,突然,里边的门开了。 她绝无恶意的探头一看,对上了一个浑身赤裸的男生。 她登时愣住了。 当面对她不能接受以及理解的事情的时候,杜律的第一反应是,愣住。然后呆愣愣的看。 可是人家男生机灵啊,在扫视的第一眼之后,此男迅速的拿起了手中的脸盆,先遮挡住重要部位,然后张开嘴:“啊——” 这一嗓子嚎出去,立马唤醒了杜律。 “别介,大哥,你别叫啊。”杜律急了。 “你是谁,干嘛到男生厕所来!”男生气急败坏的问,一边不忘看看下面重点部位是不是严严实实的遮住了。 “你干吗光着?”杜律好奇的问。 “我光着不光着干你什么事!我问你进来干什么!”男生看样子很火大。 “我进来不进来干你什么事!我问你为什么光着!”杜律犟上了。 “这,我在洗澡。”男生被打败了。 “洗澡?干嘛不去澡堂子洗?”杜律是好奇宝宝,好奇宝宝啊好奇宝宝。 “澡堂子太远了!”男生黑线。 “那你这么洗,不怕着凉啊。”好奇宝宝瞪着好奇的眼睛。 “我是男人,当然不怕。”男生比较在意面子。 “扑哧,男人,你是男人?小屁孩一个!”杜律非常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男人才不会在厕所里冲凉呢~” 男生黑线,决定不去理这个十三点兮兮的女生,佝偻着背,捂着重点部位,蹭蹭的奔回了宿舍。 杜律耸耸肩:“还男人呢,整一个雏儿!还男人!” 眼见着所有盆子里的衣服都洗干净了,杜律连忙端着盆子一盆一盆蹒跚的走回宿舍,全都晾晒好了之后,突然看到沈司床上还有一件西服。 她拿起来看看,嗯,满脏的。于是,不辞辛劳的搬着盆子再次杀向了卫生间。 沈司刚踏进宿舍门,就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说什么几楼异动,大家都去看啊。又听说也不知道这个楼里谁这么好命,女朋友都上门服务了,那叫一个勤奋啊! 他头一疼,心想:不会又是杜律吧。 赶紧加快脚步上了楼,刚拐过来,就看到厕所外面时不时的有人在朝里探头看。一股无名的火气腾得上来了。 他迈不过去,拨开人群,一看,可不就是杜律嘛!扎着一个小围裙,戴着一个小发套,然后蹲在地上,不停地,卖力的洗啊洗啊的。满屋子都是肥皂的泡沫,也都是女生的馨香。 他深吸口气,然后问:“你在干吗?” 杜律抬头,一见他来了,立刻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沈司啊,我在给你洗衣服哩!你看看,这都是我给你洗的哦!” 沈司看看她手里的那团衣服,沉声道:“我在宿舍等你,你快来。”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杜律连忙点点头,飞速的冲了冲那西服,然后拧了拧,提着盆子,哐啷哐啷的回去了。 回到宿舍,把西服晾上,喜滋滋的回到屋里,向沈司邀功:“嘿,你看我多厉害!是吧是吧~” 沈司皱眉,不发一言,冷冷的看着她。 她这才觉得不对劲:“怎么了?又怎么了?” “谁要你给我洗衣服的?” “我自己。” “杜律,我要说多少次你才明白。不要再来找我了。我相信你不会连这个都听不明白。”沈司冷冷的说。 杜律咬咬牙,像是没有听到,嘻嘻笑着:“沈司,你看,我给你洗了好多的衣服呢。你看,我的手都泡白了。” 语气是很委屈的,伸着手,期期艾艾的凑到沈司的面前让他看。 沈司看看阳台,说:“西服也是你洗的?” 杜律猛地点点头:“那好难写啊,我累的腰都要瘫了。” “那是需要干洗的。不能用手洗。”沈司无力的说。 杜律顿时囧了:“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如果知道,我绝对不会手洗的,我就是看到它在那边,然后顺手……” “杜律,以后别来了。”沈司说。 杜律突然安静下来。 好半天,她才抬头,看着沈司的眼睛,问:“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沈司不回答。 杜律又问:“你真的,真的不曾喜欢过我吗?” 沈司还是沉默。 “沈司,我喜欢你。我觉得,你也喜欢我。”杜律艰难的说,眼里已经带着泪光。 沈司还是沉默。 “看看我究竟像什么样子了。”杜律苦笑,转身走到了门口。 “她们说女追男隔层纱。我追了你这么久,沈司,我不是没有豁出去。我真的已经丢脸到不能再丢脸了。你想要吊着卖就吊着卖吧。我走了,以后,不要再见了。”勉强说完,杜律轻轻的关上了门。 我就是赖你怎样! 怎样,你别不要脸!我根本就不喜欢你! 沈司,真的是这样吗? 我真的,这么不可取吗? 空旷的小路上,杜律突然蹲下来,嚎啕大哭起来。 正文第20章 人总是会长大的。在一次次的被出卖中,我们终于慢慢的长大。渐渐的学得冷面冷心,冷眼旁观这世上的一切。 虽然杜律这还算不上被出卖,可是,这于她多年单纯而顺利的生涯来说,已经是“零落成泥碾做尘,没有更衰,只有更衰了。” 谁都知道她追求沈司又失败了,但是,谁都不敢说什么。 只因为,她比平日更活泼,比平日更自在潇洒,比平日更加的能说会道。 有这么一种人,她们掩饰悲伤的方法就是,变得比平日更积极。她们不爱向任何人诉苦,用大笑来驱散阴霾,也许,偶尔你转头看她,会在她的眼里发现一闪即逝的悲伤。 只是在那短短的一瞬间,她才会放纵自己沉溺悲伤,才会偷偷的垮下肩膀,呆呆的想着伤心事。 对待这种孩子,大家只好选择什么都不说,也配合着她,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说说笑笑间,有一个名字成了绝对的禁忌,说不得说不得。 可是,始终还是有人心疼的。 下了课,顾帧说:“杜律,你出来!” 杜律笑呵呵的捶了他一拳:“干嘛啊,这么严肃!” 顾帧摸摸她的头:“给你这个丫头补补课!” 杜律猛然退后一步,双手抱胸:“不要啊,不要啊,人家不喜欢怪蜀黍啦~人家还是处哎~” 顾帧皱皱眉,一把拉过她来:“小屁孩,这都什么跟什么!让你来你就来就对了!” 说罢,一把把杜律拖了出去。 坐在顾帧的敞篷里,杜律迎着风站起来,张来双手,大声的呼喊:“欧耶,我是世界的王,我是老大,我是第一名!” 顾帧笑:“反正你要是一直这么站下去,头发丑那肯定是no。1了。” “你怎么这么烦人呢?”杜律剜了他一眼,“第一丑,也是丢你的人,哼哼!” 顾帧笑笑,突然问:“那个沈司,怎么样了?” 杜律一怔,想要说什么,但是嗓子堵堵的,舌头好似麻了一般,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顾帧却还是笑着问:“什么时候请喝喜酒?” 杜律踢了他一下:“一边去!早都吹了,喝个屁丫!” 顾帧闪开:“那是自然,像你这么凶,如果能追到,天理不容。” 本以为杜律这次照样会张牙舞爪的反抗回来,可是,超过了十秒钟,还是没有反应。 他转头,看见她木木的坐在一边,趴在车门上,满头的乱发群魔狂舞啊她也不管。 这才醒觉自己怕是把话说的太重了,刚想要道歉一下,猛然见她直起身子来,大声嚷道:“哎呀,这次我要吃海鲜大餐,海鲜大餐,大餐大餐!” 又转过头来,使劲的摇着他的手臂:“小帧帧,去吃好不,好不?” 顾帧作势看了看钱包:“嗯,吃完了只需要把你典当在哪里洗一个月碗就好了。好吧,去吃吧!” 两人到了海鲜楼。 杜律站在门口,看看海鲜楼那金碧辉煌的大门,咽了口口水:“小帧帧啊,吃一次,你是不是就吃穷了啊。你都拖家带口的人了。” 顾帧一把拉住她的手:“废什么话呢,赶紧进来!” 于是,杜律在顾帧的带领下,公然的就进了本市最大最豪华的酒楼。 刚刚坐定,服务生过来问:“请问吃什么?” 杜律嚷:“菜单给我菜单给我,我先看看,我先看看!” 服务生看看顾帧,顾帧笑:“给她吧。” 服务生脸红的笑笑,乖顺的把菜单给了杜律。 杜律斜睨了她一眼,心里暗暗的骂花痴,本想一直鄙视下去的,谁知道打开菜单,吓了一大跳。 几乎没有一样菜低于一千的。 她相信了,这就是所谓的最贵最豪华的。 她四处撒摩了一下,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使了个眼神给顾帧:“这个,你过来,看看这道菜该不该点。” 顾帧看她发白的脸色,自然知道她是被钱吓坏了,所以故意不去搭理她,任由她着急。 第19章 杜律急了,用菜单捂着脸,蹭啊蹭啊的,蹭到了他的身边,小小声的问:“这里,贵死人了。咱们还是走吧。” 顾帧眨眨眼:“急什么,大不了你在这里刷盘子呗。” “莫非你想让我在这里刷一辈子的盘子!”杜律很生气。 顾帧哈哈大笑:“麻烦点一个龙虾两吃,清蒸大闸蟹,两碗鱼翅捞饭,就不喝酒了,鲜榨橙汁就行了。” 说罢,朝服务生微微一笑。 那小姑娘立刻脸红心跳的走了。 杜律鄙视的看着他,咂咂嘴:“咦,臭男人,真是什么改不了什么,到哪里都想着招蜂引蝶,浪浪狼的没完没了!” 顾帧不以为意的听她说完,然后不以为意的说:“啊,我忘记带信用卡了。” 杜律咬牙切齿:“你为什么不去死!” 闹了一会儿,总算上来了海鲜大餐。 杜律毫不客气的下手抓了一只螃蟹,麻利的把壳掀开,看到满满登登的蟹黄,登时眉开眼笑:“哇塞,这只蟹子怀了好多的宝宝哦~” 顾帧接上:“可惜都是死宝宝。” 杜律嫌恶的看着他:“咦,你好恶心,人家还要吃饭呢~真是不合时宜!” 说罢,埋头猛吃起蟹黄来。 顾帧黑线:“谁先说蟹子怀了好多宝宝的?” 杜律再藐视他:“拜托,你是老师哎,倒跟学生斗起嘴来,哈哈~”说罢,伸手弹了他一脸的蟹黄。 顾帧都无奈了,伸手把蟹黄抹掉,任命的吃起蟹肉来。 吃到一半,杜律捂着肚子起来:“喝多了橙汁,去小号一下。”说完,便飞奔了出去。 但是这酒楼里曲折通幽,一时间绕来绕去,杜律死活就是找不到哪里才有卫生间。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服务生,那服务生温婉的笑笑,说:“哦,就往前左拐,第二个岔口处右拐,然后往里一走,第三个岔口处就是了。” 杜律颇为淡定的点点头:“哦,知道了。” 然而转身就开始低声的抱怨:靠,要死了,厕所又不是金镶玉,干嘛这么藏着掖着的。 肚子又疼起来,于是杜律撒腿朝服务生指定的路线奔去。 可是,天生路痴的她在不知道第几个拐弯之后,终于迷路了。 她站在一扇扇门前,彻底的傻了眼。 “厕所哩,厕所哩,厕所哩?”她挠挠头,动用她有限的脑细胞四处搜寻厕所。 半分钟后,她宣布放弃。老办法吧,找个人问问。 于是她轻轻的推开了眼前的门,此门是虚掩的,有一条小缝的,所以她可以很小心的推开门来,刚要开口问,立刻囧在原地。 房间里,透过门缝,她看见,沈司正坐在那里。 沈司背对着门,坐在那里。然后,紧挨着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 那老女人简直都要化在沈司身上,种种情形,不必多说。 只一眼,杜律就凉了半截身子。 轻轻的挪回身子,她麻木的胡乱朝前走去,居然找到了厕所。 进了厕所,她把自己锁在里面。呆呆的坐在马桶上,一刹那,无数的念头早已非转了千万遍。然而哪一个,都与“不堪”有关。 桃色绯闻,桃色交易,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什么的。 过了好一阵子,她才出来。 使劲的埋头在冷水里,她希望可以把自己的脑子冷冻一下,不要再想三想四的。 她还是爱他的。 前一刻,还是震惊于他的不堪。然而这一刻,早就为他开脱起来。 或许,他是被逼无奈?肯定有什么隐衷。对,沈司不是这种人,绝不是。 情人眼里出西施,恋爱中的人,看不到彼此的缺点。 都是瞎子,都是瞎子。 杜律抬头,对着镜子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就当这一切不曾发生过,就当这一切不曾发生过。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转身欲走。 沈司却突然进来。 于是,在卫生间大堂处,他们第一次见面,自从上次谈崩之后。 如何诡异! “沈司,你也在哦。”她皱皱巴巴的打招呼。 沈司脸色也不好看,嗯了一声,就朝男厕走去。 杜律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就这么冷淡的过去,突然愤恨起来。 只准我不跟你说话,不准你不跟我说话! 于是,她脑子一晕,脱口而出:“我都看见了。” 沈司陡然定在原地。 “你想说什么?” 杜律从他语气里听出了疲惫。她刚想要说你放心,我绝对相信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找我好了。 可是沈司突然哐当把门摔上。 杜律咬咬牙,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天,杜律把沈司的手机号码删除了。然后关机睡觉。 只是第二天开机的时候,有个陌生的号码突然发来一条短信:不是我愿意成为陌路的。而是我,配不上你。 其实那个号码一点儿也不陌生。它刻在杜律的脑海里,片刻也不曾被遗忘。 沈司的号码。 正文第21章 这天,是q大的登山节。 q大依山傍海,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秀丽绝伦的风景造就了一堆懂得享受生活的腐败领导以及同样腐败的学生。 春天有樱花节,初夏有樱桃节,炎夏有赶海节,暑假前有园游会,初秋有吃瓜大赛,深秋有枫叶节,冬天有滑雪节,以及打雪仗节。 当然了,生命不息,娱乐不止。随时随地都可以增添上新的节日,只要大家开心。 像今年,为了响应s市的号召,也为了在登山节那天节省门票钱,q大临时决定,从今年开始,增加一个新的节日,登山节! 昨天之前,q大附近的超市基本上都是满员的情况。到处都是出来采购食物饮料零食的q大莘莘学子们。 徐静安她们自然是当仁不让,下午就逃课奔去了超市。一直血拼到晚上九点,这才拖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 回到宿舍,又是一番忙乱,忙着洗澡洗头刷牙洗脸做面膜。六个人,排着队的折腾。幸好服装方面倒是没有多大的分歧,登山嘛,穿得太淑女,会被人耻笑的,再说,也不利于攀爬。整套运动服,穿着旅游鞋就ok了! 一直忙活到晚上十二点。登山节前夜,宿舍大妈格外开恩,平日十点半熄灯,但是今晚足足延迟了一个半小时,足见皇恩浩荡。 收拾完自己,就开始收拾大背包。除了徐静安,杜律是装的最多的一个。什么面包薯条可乐棉花糖巧克力果冻棒棒糖椰汁酸奶鱿鱼丝,总之,没有想不到,只有装不了。 正忙活着呢,温黛黛打电话来:“阿律,明天来玩吧。” 杜律连忙说:“我们学校明天登山节,你来玩吧。呵呵,可好玩了。好多好吃的,好多好玩的,就那个打枪的,十块钱打二十发的那种,超级好玩!” 温黛黛看样子是在家里憋屈的太久了,不由自主的也很兴奋:“是吗是吗,那我也去!我这就去收拾收拾去!” 杜律加了一句:“你明天七点到校门口来找我。咱们搭学校的公车去,你可千万别给我整一辆私家车来!” 温黛黛笑笑:“我哪能呢,放心吧,那早晨去了我给你打电话啊。” 说完,挂了电话就去收拾去了。 第二天,温黛黛六点就起来了。急匆匆的吃了早饭,就来到了q大。 因为今天是登山节的原因,所以平日很安静的校园此时却呈现出一片犹如菜市场的喧杂。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一片和乐融融的景象。男生忙着帮女生扛行李,女生们则是聚在一起嘻嘻哈哈的聊天,顺便扫几眼男生那边,然后再低头说几句小话,内容无非是我看这个男生好啊,那个男生不好啊之类的。 温黛黛出国两年多,很是想念祖国这种欢乐洋溢的气氛,于是立马感到自己终于回到家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加入八卦的圈子里,于是扬扬眉,奋勇的朝人群中挤过去。 正当她努力朝里钻的时候,突然有人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使劲把她往外拎了出去。 她哀叫了一声,捂着肩膀蹲到了地上。仰起头,看到一个男生站在那里,神情严肃的和一个扛着梯子的工人说:“人这么多,不要扛着梯子四处乱走。刚刚差一点儿打到这位同学。” 那工人一副无赖的嘴脸,吊吊着眼,上来就推推搡搡的,看样子就要打起来。 温黛黛猛地起身,斜睨着那个工人,冷笑:“跟我道歉。否则我去医院鉴定一下,保证要你上万的医疗费!” 那工人被温黛黛的气势镇住,嘟嘟囔囔几句,扛着梯子转身就走。 温黛黛扬眉,就要追上去继续同他理论。却被那个男生拉住。 “算了吧。这点儿小事。”男生劝道。 “他打了我,就该负责!更何况他还如此神气!”温黛黛寸步不让。 男生笑笑:“他打的是我,没打着你。” 温黛黛看看男生雪白的运动衫,肩膀那里有一条明显的擦痕。看样子,是他刚刚紧急把自己从梯子那里拎出去,人家倒没说什么了,自己现在这里泼妇起来。 她难得难为情起来,可是又不肯在面子上表现出来,仍然犟嘴道:“你们学校这些人是什么素质!” 男生笑笑,显然不想和她继续交谈下去,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温黛黛看着他的背影,陡然有一种微微的失落。 好久没见到这么清新的男子了呀。 她向来自负于自己的美貌,平常若是其他男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是把她一把抱出去。 第20章 不但沾了美人恩,而且还能没准还能谱出一曲新的恋情。 嗯,他是拎出自己的,不是把自己抱出去。 这点儿尤为难得。 温黛黛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的有点儿发呆,或许,该约他一起出去喝杯咖啡? 她这么想着,脚就跨了出去,刚想叫住他,突然,人群中一个声音兴奋地大喊:“黛黛,黛黛!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 这么具有穿透力的声音,除了杜律,世间再无第二人选。 温黛黛连忙收回了伸出去的脚,转身,朝杜律伸出热情的双臂:“阿律,我在这里!” 杜律背着一个大大的登山包,呼哧呼哧的奔到了温黛黛面前,咧开嘴嘿嘿一笑:“就不抱了吧,抱抱你肯定接不住我!” 温黛黛伸头看看她的大旅行包,惊叹:“悟能,你也太能吃了吧。咱们高老庄即便富甲天下,也养不得一个你啊~” 杜律挥舞小拳头:“哼,不跟你养,谁跟你养!没良心的,我还给你装了好多好吃的呢,哼,一丁点也不给你,坏银!” 温黛黛笑:“咱们这次去爬哪座山?” “貌似很多座名山,月秀峰,日秀峰,星秀峰,这三座山连在一起。” “啊,太好了,陶家在上边有一个度假山庄。可以去里边曾吃蹭喝的!”温黛黛此时才体会到陶家家大业大的好处。 “这你得跟吃饭资深人士商量一下。”杜律咳咳了两声,转身,朝徐静安他们喊,“老大,过来了,有人请吃饭!” 徐静安一听到吃饭这两个字,立马生龙活虎的跑了过来:“谁,谁,谁,请吃饭?” 杜律拍拍她的肩膀,笑着向温黛黛介绍:“黛黛,这是俺们家老大,老大,这是温黛黛,我最好的姐妹!” 多年后,徐静安对早已历尽人间沧桑的杜律说,那天初见到温黛黛,就感觉,她会是杜律生命里的小人。 这是很多年之后的事情了,但是现在,徐静安则是端着满脸灿烂的笑容,伸出手去,大力的摇晃了几下:“黛黛同学,久闻大名啊,如雷贯耳。” 温黛黛莞尔一笑:“是徐静安同学么,常听阿律唠叨你呢。” 徐静安爽朗一笑:“肯定说我的坏话了吧。呵呵,这是我的名片,我是q大金牌媒婆,温小姐如果看上了谁,我免费帮你追到手!” 徐静安又犯职业病了。 杜律很囧的拉拉她,刚想说老大你看黛黛这样的条件也要去追别人么? 那边温黛黛却笑笑:“好啊,我正有想跟你打听个人呢!” 杜律立马好奇的凑上来:“谁啊谁啊谁啊,咦,让我们黛黛也动凡心的,不知道谁这么幸运呢~” 温黛黛轻笑:“也说不动心的,只是觉得还不错,所以想要认识认识罢了。” 杜律听她这么说,更加好奇,急得不得了:“到底是谁啊,是谁啊!” 温黛黛笑笑,刚要转身给她们指出来,却见那男生迎面朝她们走来,然后她尚未来得及说什么,徐静安就扬扬手,大声喊:“喂,沈司,过来一下!” 眼见着沈司朝这边走来,杜律又开始不自在起来,又是踢脚又是抓头的,还往温黛黛身后躲:“黛黛,你给我挡挡他。” 温黛黛愣愣的哦了一声。嘿,原来他就是沈司。嗯,他是沈司。杜律苦追的沈司。 原来竟是他。 她于是长长的沉默着,默不作声的看着他走到她们面前,默不吭声的看着他的眼神在藏在身后的杜律身上淡淡的扫了好几眼。她分明看见,在看到杜律那一刻,他的眼里闪过了微微的喜悦和安慰。 她心里,竟然会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满溢出来。 徐静安向沈司介绍温黛黛:“这位是温黛黛,杜律的死党,高中的好姐妹。” 沈司点点头:“作为杜律的死党,你应该很辛苦吧?” 他并没有提到早晨两人见过面的事情,温黛黛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是不想节外生枝。这些事,无关紧要的事情,说出来,浪费时间又没用,何必说。再说了,保不齐杜律就会心里打鼓,于是,干脆不说了吧。 她想到这点儿,心里瞬间不是滋味,可是,仍然要端着那范儿,矜持的笑笑:“我是苦中作乐。” 杜律忍不住在后面喊:“哪里是苦中作乐,我分明是个开心果好不好!” 温黛黛拉拉她:“阿律,你出来嘛,出来啊。” 杜律不清不愿的说:“我不出去,我才不出去呢。” 沈司笑笑,问徐静安:“你们班的同学都到了吗?点名之后就上车吧,就是k809那辆车,你安排一下吧。” 徐静安一口应承下来,便跑去查点人数去了。 杜律躲在温黛黛身后,一直等着沈司走远了,才出来。 “呼,黛黛,走吧。终于躲过去了。”她笑笑,却发现温黛黛有点儿愣神。 “黛黛,黛黛!”她拉拉温黛黛的袖子。 “哦,走吧走吧,呵呵。”温黛黛笑笑,推着杜律上了车。 正文第22章 大学生就是闹腾,刚刚坐定了,司机大叔还没说要开呢,班里的同学们早就起哄了。 徐静安作为领头的,自然当仁不让。捞着个小话筒,腾得就站起来了。 “各位,各位!先安静一下啊~”徐静安的声音在多年的学生会生涯中摸爬滚打的,生生的从娇嫩如黄鹂操练成了铜锣烧。 大家都知道她是喜剧人物,所以不但不安静,还立马扬起了一阵笑浪~ 男生们高喊:“徐大姐,徐媒婆,这次怎么不介绍你的媒婆生意了!俺们还都等着脱离苦海呢~” 徐静安打了个手势:“大家镇定!我十分理解大家的急于摆脱单身的心情!作为早就有家有口的我来说,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如此的兄弟奋斗在看得着吃不着的边缘。所以,这次,我红娘工作室又推出了新的套餐!登山节牵红线活动!凡是参与者均可得到七折优惠!欲购从速!” 七折的优惠价格吸引了很多的血性男儿,于是很多的人纷纷的咨询具体的价格情形。 温黛黛乍一见到这种情形,也觉得很有意思,于是推推杜律:“哎,阿律,你们老大很有意思嘛。” 杜律扫了温黛黛一眼,点点头:“唔,我身边就坐着一个大美女,怎么能忘了呢~你可是摇钱树啊!” 温黛黛气得拧她的腮:“臭东西!居然敢打我的主意!” 杜律连忙朝一边躲去,顺便伸手去呵她的痒痒,于是两人就这么一直闹着,一路上到了月秀峰。 这三座山峰很有意思。排在一条线上,从左往右依次是月秀峰,星秀峰,日秀峰。 杜律很奇怪,为什么日月中间还要插上一个星呢?为什么他们不能靠在一起呢? 导游哥哥很和蔼的笑笑说:“这是有典故的。传说日月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可是,有一次太阳做出了对不起月亮的事情,月亮为了惩罚他,从此不再见他。于是,日月便从此永远不能相见。日升月落,本来就是大自然的规律,我们自然也要尊重月亮的意愿,永不能让这个负心的太阳与她相见!” 女生们叽里呱啦的给导游哥哥鼓掌,杜律却说:“太阳不就是做个一次对不起她的事情么?不能原谅他么?你看看,分开之后,两个人都孤孤单单的,多可怜!” 导游哥哥笑笑:“小姑娘,你到是很爽朗嘛!要是你老公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就不能这么说了!” 杜律扬扬眉:“那可不一定。我如果真爱他,不会舍得让他受苦的,让我自己一个人来难受好了!” 导游哥哥哈哈大笑,调侃她:“做你老公肯定很幸福!不如,考虑考虑我如何?” 杜律看看导游哥哥那眉清目秀的脸,咂咂嘴:“现在不行,等我忘了那个人,再来找你好么?” 导游哥哥又是一笑,给她一张名片,抛了个飞眼:“记得call我,我随传随到!” 不少觊觎导游哥哥美色的女生都起哄:“哎呀,偏心啊,我们也要啦,也给我们一张吧~” 但是人家却朗朗一笑:“每天只送出一张名片。好吧,咱们上山去吧。” 山路上,温黛黛忍不住笑了:“阿律,你真的是好狗屎运。” 杜律眨眨眼:“我哪有什么狗屎运?” 温黛黛笑着指指导游哥哥:“这个算是一个吧。之前那个,不也——” 说到这里,猛然察觉唐突了,温黛黛立马住了嘴。 杜律问:“之前那个?哦,你是说沈司啊。咦,你觉得他不错么?不如,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瞎说!谁看上他了!” “哦,其实他还蛮不错的。你们刚好配呢。” “啊,你看那里,老鹰,真的好矫健啊!”温黛黛猛地指向远方。 “哪里哪里,给我也看一下哈!”杜律立马跟上前去,踮着脚使劲的眺望。 “没看见啊,在哪里啊?”杜律连根老鹰毛都没有看到。 “喂,大家来集合了,都过来啊!”关键时刻,徐静安站在石头上大喊。 “什么事啊!”杜律和大家一起围了过去。 温黛黛不自觉的松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咳咳,爬了这么久了,想必大家也都累了。不要紧,翻过这个坡,那里有一座真亭,大家可以在那里歇息吃饭啊!不过,那个大坡,需要男生协助咱们女生爬上去哈。当然了,我就不必了,你要是硬要拉我,可以,先过了俺家小安安这一关哈!” 底下又是哄笑一片,赵安在那里嘿嘿的傻笑。 第21章 “好了,同志们,出发吧!” 徐静安一声令下,同学们立刻浩浩荡荡的朝大坡奔去。奔到了跟前才发现,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大坡啊。不但陡,而且还没有一节台阶,连小路都没有,只有灌木和树藤。 温黛黛看看这大坡,不由得发愁:“这可怎么上去啊?” 杜律挑挑眉,摩拳擦掌:“难不倒我,我从小上树下水,这点儿小case,难不倒我的!” 说完,一手拉着树藤,一手抱着大树,爬高了一点儿,然后,她站定,把手给温黛黛:“来,抓着我,再抓着树藤,我带你上来。” 温黛黛怀疑的看着她:“你行吗?” 杜律哈哈大笑:“笑话,我怎么不行!你只管上来好了!” 温黛黛正待把手伸给杜律,沈司过来。 “杜律,别胡闹。” 杜律看也不看他一眼,只管看着天。 沈司见她如此样子,不由得心里微怒,忍不住道:“杜律!” 杜律转过头来,努努嘴巴:“怎么了?叫本姑娘何事?” 沈司这几天一直吃够她的冷言冷语,现在忽然又看到了她娇嗔的眉眼,心里顿时乱糟糟的,一阵发冷,一阵发热的。 杜律见他呆呆的,半天没说话,只得说:“沈司,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话就快说啊。” 沈司回过神来,听她这么说,自觉尴尬,只得咳咳两声,说:“我先带你这位同学上去,你等着,我待会儿过来带你!” 温黛黛连忙说不用了不用了,但是沈司不由分说,一把拉住她,往上爬去。 温黛黛被他大掌一拉,心头猛地突突了两下,接着,自觉的脸颊就开始火辣辣起来。 “喂,沈司,你好不讲道理!我偏不等你!哼!”杜律在下边大喊,好不服输的也跟着爬了上来。 沈司偏头看了看她,无奈的皱皱眉,突然加快了脚步。温黛黛没有防备,差点儿被他拽了一个趔趄。她正要抱怨几句,抬头,却只看见沈司的背影。 她只得闭上嘴,默默地跟在沈司的背后,努力的往上爬。 到了上面的平地,沈司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又下了坡。温黛黛跟到坡前一看,他正急匆匆的朝爬到一半的杜律赶去。 呵呵,原来爬那么快,就是为了能早点儿去接杜律么? 艳阳那么高,温黛黛却觉得眼里潮湿的很。讨厌,什么都看不清。 却说杜律使劲的往上爬啊爬啊,还是跟不上沈司。她气极了,一把捞住了身边的一株灌木。 “哎呀,好疼!”结果被树枝上的刺扎到手了。 “怎么了?不是要你等我吗?”沈司下到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责备。 “我凭什么要等你!”杜律一把拉出手来,不服气的甩甩手,“我才没有很疼,我自己上去!” 说罢,又去拉树藤。却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跟我走!”沈司也火了,一把拉住她,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杜律看看他坚定的眼,突然无语。 沈司拉住她,一步步,慢慢的,往上爬去。 “还疼吗?”沈司问。 “嗯,大概扎进了刺。很疼。”杜律扁扁嘴,委屈的说。 沈司停下来,靠在树上,把杜律揽在胸前,执起她的手,细细的查看。 “有人在看啦,放开啦!”杜律不停地挣扎着。 沈司微微一笑:“谁看?谁有功夫看我们?” 杜律微微恼怒,抬头想要骂他,却呆住。 阳光细碎的撒在沈司的身上,柔和了他全身的线条,那张曾经让杜律迷恋过的俊脸,此时如此的完美。 有风在吹,树叶沙沙作响,还有鸟儿欢快的歌唱,还有,还有,还有杜律不安的心跳声。 沈司看进她那双纯净的眼睛里,仿佛盛满了全世界最美丽的宝石,不由得喉头一紧,然后慢慢的,慢慢的,朝她靠过去。 杜律一动也不能动,只能呆呆的看着他一寸一寸的接近自己,然后,微微偏头,呼吸吹拂上她的面颊。 她轻轻闭上了眼睛,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阿律,阿律,阿律!”突然有人在上面呼喊她,是温黛黛。 杜律猛然从魔咒中挣脱出来,一把推开沈司,慌慌张张朝上面奔去。 沈司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身影,颓然的倒在树上。 这次,又是只差一点点儿。 正文第23章 杜律急赤白脸的爬上来,刚想问温黛黛究竟怎么了。但是抬头却看到温黛黛似笑非笑的眼,又见她暧昧的朝自己眨眨眼,登时飞红了脸。 “黛黛,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杜律摆摆手喊。 “咦,奇怪了,我说什么了吗?是我看到的怎样的?说,你在下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温黛黛讥笑道。 杜律格外听不得这样的话,把脸一拉,挑了挑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温黛黛,你说话注意点儿!” 温黛黛被杜律这么一呛,脸色也不是很好,张了张嘴,始终说不出什么来。忍下去吧,又难受的不得了,于是,冷冷一笑,甩甩手,扔下杜律,径自走到真亭里,找了个凳子坐下了。 杜律本来还后悔自己把话说的过了,如今见到温黛黛这么样,也冷哼一声,在真亭外边随便找了块石头噗通坐下了。 大家都累了,于是都掏出带的东西来大吃大嚼起来,杜律虽然生气,可是,吃饭天大,在330其他五个母蝗虫的感召下,她早就把吵架这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哎,六儿,你带了几瓶酸奶?俺家小安安个猪,把我的那份都喝光了,施舍我几瓶呗。”徐静安问。 杜律忙不迭的点头:“没问题,我带了十瓶呢。”说罢就赶紧掏出一瓶来给徐静安。 徐静安嬉皮笑脸的接过来,突然问:“咦,你的死党,温黛黛,怎么不吃呢?没带么?” 杜律回头看看,可不,温黛黛坐在那里,也不吃也不喝的,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前面看。 杜律立刻愧疚了,自己说了要给黛黛带东西吃,结果,因为一点点儿小事就把朋友扔一边么?所以,她连忙提着大包包,奔到了温黛黛身边。 “黛黛,你不饿么?”杜律笑嘻嘻的问。 温黛黛看也不看她一眼,托着腮:“不饿!” 杜律干脆在她身边坐下,打开一袋子蛋糕,凑到她鼻子前:“你闻闻,好香啊,吃一点儿吧,肚子都在叫了呢~” 温黛黛一把推开她:“闪开,讨厌!” 杜律牛皮糖的粘上:“好黛黛,别生气了,好不?吃一口吧,你看看这小泡芙,多可爱啊,圆滚滚的肚子,咬一口吧,咬她小肚肚一口,你听,她在嚷:‘啊,温黛黛小姐,你来咬我一口吧~求求你了。” 温黛黛扑哧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杜律拍拍手:“哦,好耶,笑了啊,不准生气了啊~” 温黛黛白了她一眼,娇嗔道:“你说以后再也不准惹我生气,我就吃。” 杜律连忙举手发誓:“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惹温黛黛大小姐生气啦~如果再犯,形同此泡芙!”说完,一口把泡芙吞了下去。 @奇@“咦,你这头猪,能不能淑女点儿!” @书@“啦啦啦,我就吃我就吃,气死你!” @网@“杜律,看我怎么收拾你!” “来啊来啊,你抓不到我!” “你给我等着,抓到你,非给你点儿颜色看看!” 吃完饭,也休息够了。徐静安建议大家在这里表演一下自己的小节目,顺便可以来一个幸运对对碰,男女联谊拉线活动。 正所谓饱暖思淫欲,大家也都比平日活跃了很多。 徐静安夫妇照例是打头,唱了一个夫妻双双把家还。沈司也没逃得了,也唱了一个军歌。就连温黛黛,都被拉上去跳了一个舞。临到了杜律,她傻眼了。 “我啥也不会,啥也不会,别叫我哈!” 其他人根本不放过她,伸过手就要抓她,她翻个身,咕噜咕噜的逃跑了。 一气狂奔到一个悬崖边,四处看看见没有人追上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于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旁边有一块石碑,杜律好奇的凑近一看,只见上面刻着三个字:如愿碑。 她寻思着: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在这里说什么,都能如愿以偿么? 正在疑惑着,导游哥哥过来了。 “咦,小杜律,你也在这里?” “嗯,哎,导游哥哥,这石碑什么意思啊?”好奇宝宝开问。 “哦,这是如愿碑。只要在这里许愿,都会如愿以偿。” 杜律惊奇:“真的假的?” 导游哥哥一脸严肃:“呸呸呸!你这么说是会被神仙责怪的!赶紧向他们道歉!” 杜律赶快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的朝着如愿碑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都是在瞎说的。” 导游哥哥在一边使劲的憋住笑,杜律转过身来,他立马换成了一副虔诚的样子。 “那,怎么在这里许愿呢?”杜律问。 “哦,这里许愿有一个规矩,必须大声喊出来才可以。越大声,越心诚哦!”导游哥哥眨眨眼。 “哦。” “那你想许什么愿望?” “不告诉你!哎呀,你快回去那里吧,大家都在等着你呢,快走吧!”杜律一边说,一边把导游哥哥往来的方向推搡。 “咦,小姑娘难道要给情郎许愿?啧啧。”导游哥哥比较八卦。 “什么情郎! 第22章 快走吧你!讨厌!”杜律不自在的笑笑,把导游哥哥轰走了。 这边却说大家都玩到了兴头上。在徐静安的带领下,大家玩起了贴树皮活动。但是有一个规矩,必须男女搭配。此游戏使得男生们欢欣雀跃,当然了,这也是有技术含量的。如果是男生当老鹰,那么他们就要放慢速度,让小鸡女生们都跑跑,否则一下子就抓到,小鸡们会很不开心的。如果女生当老鹰,作为小鸡的男生,同样要放慢速度。因为如果跑得太快,老鹰一直抓不到小鸡,老鹰们也是会很生气的。 女生们是不可以得罪的,所以男生们就要察言观色,小心翼翼,伺候着女生们,总之,放慢速度就对了。 沈司不过玩了一会儿,就躲到桥那边去了。 温黛黛看见他过去了,于是,也找了个借口,也去了桥边。 这座桥叫做奈何桥。 温黛黛和沈司并肩站在这里,陡然间,就是一阵恍惚。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如果可以和身边的这个人比肩,那么,应该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吧。 于是,温黛黛开口道:“沈司,在这里看什么呢?” “看风景。你不过去玩吗?” “哦,我不太喜欢运动。倒是,杜律,她从小就喜欢蹦蹦跳跳的,没一刻闲得住的。”温黛黛温婉的笑笑。 “你从小就和她在一起吗?”沈司问。 “不。我们是高中同学。小时候的事情,都是她跟我说的。”温黛黛巧笑倩兮,越发的神采飞扬。 沈司看着风景,只是微笑。 温黛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笑着拍拍脑袋:“她啊,小的时候可皮了!有一次还跑去人家地里偷西瓜,结果被人家抓到,差点儿把她送到派出所去!” 沈司皱眉:“偷西瓜?” 温黛黛无奈的笑笑:“这孩子从小就淘气,就爱做一些出格的事。” 沈司忍不住问:“出格的事?” 温黛黛正要开口,冷不防远处传来一阵大喊声。 “我希望,我的好朋友温黛黛,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开心!” 杜律的声音,那么清亮,山谷好像都要随之震动起来。 大家都停了下来,静静的听着杜律的喊声。 接下来,是—— “我希望,我的好姐妹们,330宿舍的所有美女们,都能要事业有事业,要爱情有爱情!” 徐静安她们立刻给面子的鼓起掌来。 杜律的声音顿了一会儿,突然扭捏起来—— “我希望,我,我希望,我希望沈司像我喜欢他一样的喜欢我!” 这一声出去,大家更安静了。 温黛黛心里乱的很。她刚刚做了什么!杜律那么大声的宣布对自己的真挚的友谊,自己却在这里挖墙脚。 简直是不可原谅! 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终于咬咬牙,回到了同学中间。 只有沈司还站在桥上。 大家也不玩游戏了,都静静地瞅着他,看看他下一步会怎样。是仍然绝情弃爱,还是终于大方的牵起杜律的手,给她一个圆满的答案。 山风吹过,满山的松叶沙沙作响。此刻的山谷,安静的一如新雨过后,带着点儿微微的潮湿,还有,莫大的希望和期冀。 “咦,大家干嘛都愣在这里?怎么不玩了?哈哈哈,在玩贴树皮啊,我也要玩我也要玩!” 关键时刻,某个后知后觉的人横空出世。 大家齐刷刷的转头,盯着杜律,而后者仍然一脸痴呆的表情,回瞪着大家。 “哎,这是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杜律被大家怜悯的目光一看,顿时浑身发毛。 “没事。大家玩好了吧,咱们走吧。”沈司走过来说。 大家看看沈司,再看看杜律,纷纷叹了一口气,然后走人鸟。 “于是,大家今天这么怎么了?沈司,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跟我说说啦,安啦,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我不知道。” “是不是见到了ufo!肯定是!刚刚肯定是被外星人慑住了心魂,我就知道!这个世界还是存在ufo的!哈哈!” “你能不能安静点儿?” “讨厌,人家很安静的啦,人家是淑女啊,淑女哦!” “熟女?你也没有很熟啊。” “是台湾腔,台湾腔!淑女就是熟女的读音啊!” ………… 于是,大家爬日秀峰的时候,都诡异的安静起来。 杜律看看无处不在的诡异的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该不会,是被猫妖附身了吧? 正文24-相关问题 看到大家问我为什么回忆写的这么长。 呵呵,确实是一个好问题。 答案是,我最初就是如此设定的,我现在也是这么写的。 看样子大家都很想看虐的东西。但是我认为,如果没有之前如此的甜蜜,没有人能够忍受后面的大虐。 我想写一个关于为爱牺牲的事情。 小说里总之夸大美好的爱情。但是,我身边的人,为了爱,折磨的死去活来的实例,比比皆是。 到底是什么让一个女子,为了一个男人,可以卑微到如此地步? 到底是什么,可以挫一个扬眉女子的锐气? 如果不曾深爱过,如果不是下定决心要跟定这个人,谁都不会那么贱。 可是,一生中,都要有这么一次贱的体会。 我们都是小公主,被爸妈捧在手心里,凭什么这么给人糟蹋? 答案是,我爱你,所以我想,即便前面是地狱,也要和你手牵手面对。 可是,你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我。你的手,还牵着别人。你的誓言,言犹在耳。你的人,却早已经离去。 可是,我还爱你。于是忍受你一次次的背叛。忍受你一次次的伤害。忍受你一次次的离开。 只因为,我还爱你。 可是,你漏算了时间,漏算了人心,也漏算了其他人。 于是,某个早晨,我起来,想的第一个人不是你。我知道,我真正的离开了你。 我得到了救赎?你呢? 当初的惊艳,完完全全是因为见得世面太少。 你不该放我出来的。正如你不该对自己如此自信一样。 我爱你,但是,那是以前。 以后,我爱的是别人。 其实爱情也是一样。爱过痛过恨过,不过是一种过程。不必看得太严重。 希望大家都能豁达一点儿对待爱情~ 正文第25章 终于到了山下。 大家连着爬了三座山,早已经累得东倒西歪了,于是,见到了车就跟见到了亲人一样的激动,赶忙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奔上了车。 杜律临时去了个厕所,拖拖拉拉的回来,人家司机都等不及了。挥挥手说小姑娘,你倒是快点儿啊,耽搁不起啊,这油费,你知道多么贵啊…… 芭啦芭啦的机关枪似的一直絮叨。 杜律把头点的跟鸡捣米似的,一边说着这就来了,这就来了,一边奋勇的爬上了车。 上了车,才发觉形势不对。 所有人的身边,都坐上了人。而且,大家难道都累惨了么?怎么都靠在椅子上睡觉呢? 她诧异着,一边仔细的搜寻着空余的座位。 啊,找到了!但是,呃,沈司坐在旁边哎。 她默了一会儿,再仔细的观望了车里一下,只有这一个空座了。 况且,沈司貌似也在睡觉吧?他是在睡觉吧? 杜律低头看看他,嗯,闭着眼,睫毛一动也不动,确实睡着了。 于是,她先把大包包放进去,然后,努力的吸气,试图让自己的身子扁成一道薄薄的墙,然后企图在毫不惊动沈司的情况下,顺利的一如泥鳅般的滑进去。 事实上,想法是很好的,但是呢,忽略了最关键的因素。 她胖嘟嘟的身子,无论怎么吸气,也扁不成一道薄墙,况且,她也没有进化出泥鳅那一身滑溜溜的外膜。^^ 于是,在往里使劲挪的半截,某人华丽丽的卡住了。 杜律使劲的拽啊拽啊,突然听到沈司呻吟了一声。(原谅我不纯洁吧,我现在想到这个词,就不怀好意,嘎嘎~) 她立刻僵住了,小小的回头看看沈司,呼,幸好他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醒来。真是万幸! 于是,再深吸一口气,她闭上了眼,拼死一使劲,欧耶,成功了耶!进来了耶! 杜律高兴的犹如中了头奖。这还不算完,她还凑到沈司面前去,嘟嘟嘴,小小声的说:“啦啦啦,看我多厉害,进来了哦,而且你也没醒哦~” 谁知沈司突然开口:“不要吵,我在睡觉。” 杜律立刻囧在那里。原来他都知道么?可素,可素,他也没睁眼啊。 好像早就知道了杜律的想法,沈司叹了口气,仍然闭着眼,说:“你动静那么大,大象都会被你吵醒的!” 我动静大么?杜律憋了一张大红脸,小小的嘟囔着,扁着嘴巴,粉委屈的挪到了一边去。 过一会儿,看看沈司,确定他是真的睡着了,这才敢小小声的分辨:“哼,你才动静大!你才动静大!你动静最大了!”(大家发现没有,这是杜律反驳的最常用的句式,格式是:哼,你才xx,你才xx,你xx最大了!”为毛偶又觉得不纯洁捏,嘎嘎~捂脸跑开。) 沈司轻轻的挑挑眉,杜律立马噤声,猛然把头转了过去,对着窗户一动也不敢动。 第23章 好歹,这次没有撞到头。 她这么自我安慰的想着,不由得又阿q起来,洋洋自得了。 车子慢慢的发动起来。杜律靠在椅子上百无聊赖,这儿抓抓那儿瞅瞅的,可是人家睡觉的睡觉,打呼噜的打呼噜,谁都没有空理她。实在没有办法了,她只好掏背包,找出仅剩的一包干脆面,咔嚓咔嚓的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觉得不对,大家都在睡觉,只有她那么清脆的在吃面,这不是太扰乱大家的睡眠了咩? 可是,肚子饿了,不能不吃,只好先把干脆面含在嘴巴里捂软了,然后在悄无声息的吃下去。 可能这项运动太耗费体力,她吃了一阵,终于熬不住了,头一歪,靠在椅子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车子一路颠簸着,摇摇晃晃的朝着出发地行驶。车子都是一片鼾声,大家仿佛睡在摇篮里,香甜的不得了。 沈司从梦中醒来,坐了一会儿,醒了醒眼,正要活动活动,突然停了下来。 杜律正靠在他的右肩膀上,呼噜呼噜睡得正香甜。 沈司笑笑,将肩膀放软,轻轻的挪了挪她的头,让她睡得更舒服一点儿。杜律在梦里也不肯老实,嘴巴不停地嘟囔着什么,居然还能吐泡泡! 沈司实在忍不住,伸手去摸摸她总是飞扬着的眉毛,摸摸她高兴时就灿烂动人的眼睛,摸摸她生气时就鼓起来的胖嘟嘟的小脸颊,摸摸她塌塌的小鼻梁,然后,然后,然后是她无论撒娇,还是生气,还是高兴,还是难过,都粉嫩嫩的嘴巴。 天光偶尔从窗帘里洒下来,照得她圆嘟嘟的脸颊一片金粉色,更让长长的睫毛在她的脸上投射出一片阴影。有风吹过,吹起她的长发,轻拂上她的脸。她皱皱眉,却连手都懒得伸,动了动,再次睡过去。 佛家说,开悟有如一种醍醐灌顶的喜悦,仿若重生一般的欣喜。 沈司静静地注视着杜律睡得一塌糊涂的睡容,心里却是一片开悟的喜悦。他从小读过很多的诗词歌赋,但是没有一句可以形容得出他现在的心境。 那是一种平安喜乐。是一种只要抓住身边这个人就能得到的平安喜乐。 他从小就被家族赋予沉重的负担,父母整日在他耳边唠叨的都是,出人头地,出人头地,一定要出人头地! 他自上学以来,从未让他们失望过。虽然参加各种竞赛总是能不费力气的拿到各种奖项,可是,获得荣耀的同时,父母的期望也越来越高。 这二十多年来,他一直活在父母亲戚的期待下,从未认真考虑过感情的问题。 他是个严谨的人,对待感情也是如此。他习惯于掌控一切,习惯于慢慢来,习惯于给予,不习惯被给予。 可是,他遇到了杜律。 这个小姑娘执意打破他多年的习惯,速食一般的爱情,气势汹汹的朝他扑来。他想,他是喜欢她的。可是,他不习惯这么快。他的脑子还反应不过来。于是,他一直这么不冷不热的推拒着。 他想,她那么喜欢他。那么,稍微等等,她是可以谅解的。可是,也许时间太久了一些,她竟然慢慢开始对他冷淡起来。 他都已经习惯了她时时刻刻的笑脸,现在才发现,她不开心的时候也很多。 人都是这样,拥有的时候从不知道珍惜,等到失去了,才惊觉自己放走了什么。 他开始着急起来,可是,对待感情,他从没有主动追求的经验。从来,都是女生把情书递给他。于是他想,或许顺其自然是最好的办法吧。如果,错过了就这么错过吧。 他始终不如她,那么执着热烈的去爱,那么专注而真挚的去感受爱。于是,他越发的觉得配不上她。 或许她不是很聪明,或许她不是很漂亮,或许她不是很温柔。 可是,唯有她,才能分得他的视线,才能进驻他的脑海,也才能,占据他一向不曾为别人波动的心。 今次,她就在他的身边,正依偎着他的肩膀,睡得昏天黑地。如果一揽手,这个甜蜜的负担就是自己的了。他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沈司,你是否愿意背负起这个担子,从此一辈子背着她,脚踏实地的走完这一生呢? 他低头看看她,她好像又做了什么梦,不住的嘀咕着,皱皱眉,动动身子,突然一把搂着他,脑袋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又睡了过去。 他无声的笑笑,她总是这样急切,这次也是这样。竟然自己钻到了自己的怀里。 只是这一次,进来了,他就不打算放手。从此,他要抱着她,再也不让她离开。 他低头看看她可爱的睡颜,轻轻的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然后慢慢的,轻轻的,把她搂进怀里。 车子小小的颠簸了一下,她从自己的怀里抬起头,眨了眨迷蒙的大眼,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的抬头,忽而笑笑:“沈司,你没睡么?” 他凝睇着她红彤彤的脸蛋,心跳突然乱了秩序,某种情绪突然涌来,他着魔般的抬起她的下巴,然后,牢牢的印上了她粉嫩的唇。 杜律身子陡然一僵,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这是梦么?这是梦么?这肯定是梦吧!她悄悄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好疼。所以,这不是梦? 可是,如果不是梦,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沈司察觉到她的不专心,稍稍分开,嘴巴抵在她的鼻梁上,低哑的问:“怎么了?” 杜律害羞的想要逃开,却被他一把搂回去。杜律慌张的抬头看他,却看到他眼里的认真和坚定。 她从来都是敢爱敢恨的,这一刻,她仿佛明白了他眼里的情意。于是,她克服着内心巨大的羞涩,抬头,轻轻的亲了亲沈司。 沈司呵呵笑起来,她也跟着呵呵傻笑起来。沈司摇摇头,忽然一把搂住她,再次吻住她。杜律先是一怔,继而一僵,但是立刻又柔软下来。 她是喜欢他的,所以喜欢被亲。 正当她满心欢喜的迎接他的吻的时候,沈司却停了下来。杜律看向他,咦,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短捏?好纠结哦,难道他不喜欢我么? 沈司看看她懊恼的小模样,忍俊不禁:“你得张开嘴。” 杜律从耳朵红到了脚后跟。她小小的声的说:“我刚刚吃了干脆面,都是干脆面的味道啦。” 沈司笑:“那我不亲你了?” “不要!”杜律很坚定的反驳了。然后,嘟起嘴巴,主动凑了上去。 这一次,总算是很长很长时间之后,他们才分开。 杜律把头埋进沈司的怀里,羞得再也不敢抬头。 沈司再抱紧她一下,凑到她耳边说:“其实,我很喜欢吃干脆面的。” 杜律囧了很久,他这是在调戏自己咩?是在调戏自己吧。 可是,她连敢抬头都不敢,只好把头埋的深一点儿,再深一点儿,然后偷偷的,小声的抗议:“坏蛋,你是个大坏蛋!哼!” 正文第26章 陶启航两年没有和这个女儿好好坐下来吃顿饭了。 这个女儿从未让他操过心,从不见她看书,但是次次都考第一。也没见她跟着谁谁出去瞎混,整日安静的坐在家里,要么看书,要么跟着她妈妈四处跑,整日背着大背包,冒充什么艺术家。 哼,什么艺术家!不过是扯几块破布,弄几堆稻草,捡几个塑料瓶,胡乱凑合起来就了事。最后,还请什么国际知名的某某大师来评价一番,那群老掉牙的老头子颤颤巍巍的过来,也不知能不能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就张开漏风的嘴,含含糊糊的嘟囔几句:wonderful!beautiful!下面镁光灯一闪,记者簇拥着上来为艺术界新星温宜女士以及诸位大师合张影,ok了,一个崭新的国际巨星就这么诞生了! 很欢乐。 可是,上上下下打点的金钱,他不愿意说了。 他不是不爱温宜。他当年娶温宜过门,就在列祖列宗面前发誓:今生今世,绝不辜负温宜。 当年媒体铺天盖地报道的,全是:花花公子爱上贫家女,麻雀飞上枝头,现代灰姑娘的耸动标题。 也确实是。他一眼看中温宜的时候,温宜也不过大三。彼时还是个瘦弱的小姑娘,给他们陶氏企业广告部当实习生。每天被人欺负,有一次,她蹲在厕所刷地的时候,被他看见。她一边擦厕所,一边用粉笔在地上画着什么。画完了就擦去,然后再接着画。 他从此对她留心。 她不是特别,而是怪异。说她冷僻,她偏偏有时候笑得像个疯子。说她活泼,她偏偏摆出一副满世界就我清白的样子。而且,是真正的物我两忘。不管别人如何对她,她从来不放在心上。即便整天的刷厕所,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陶启航搞不懂她,于是爱上了她。结婚的时候,问她,想要多大的钻戒。她耸耸肩,竟然说:你随便在路边买个就好了。反正我也戴不惯那东西。 他彼时还庆幸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不为财单为他这个人而嫁的女人,可是,结了婚,时间一长,他才明白。她不是不爱财,她是根本不通人情世故。换句话说,温宜是属于情商发育迟缓的人。 她固执,任性,不动声色的冷漠,不合时宜的举止,很快成功的让陶家上下都讨厌她。但是一物降一物,纵使她有万般不好,陶启航还是深爱她。 温宜一直致力于艺术的发展,然而却屡战屡败。陶启航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她日渐暗淡的脸,更受不了她在家里的长吁短叹,只得暗中吩咐人操作。 第24章 从此,温宜算是扬眉吐气了。陶启航以为她总算可以展眉一笑了,结果伊人出名了,品味日渐高端,竟然日日的嫌弃他满身的铜臭之气。 她一个陶启航倒也能忍受,就是唯一的女儿黛黛竟然有样学样,那身不合时宜真是学了个七成像。他没办法,把黛黛交给母亲带,养了几年,好吧,倒合时宜了,偏偏又添了尖酸刻薄的个性。气场绝对是有,母亲那威严的气势,她学了个十足。 不过略微让陶启航安慰的是,黛黛对她母亲,早已没有了崇拜。偶尔说起来,也是表露出母亲不合时宜的意思。她很明白这点儿。陶启航于是就比较放心。 几年前温宜非得去美国追寻自己的真爱的时候,他早已在外边有了人,生了个儿子陶权。他让黛黛留下来,小女孩坚定的摇摇头:不,妈妈再不是,终归还是心疼女儿的。爸爸纵使再有心,也绝不会好过亲生母亲。 温宜对她倒是无可无不可。她从来就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陶启航无法,只得尊重女儿的意见。再者他忙于扩张海外的生意,一时也顾不了那么多。 渐渐的,就疏离了。这次,如果不是唯一的儿子也死了,陶家合族上下都着急起来,也不会想到把黛黛接回来。 只是这一次,当真是连以前的情分也一并都消减的无影无踪。 黛黛倔强,固执,犀利,不肯在他的面前表露一丝一毫的亲热,对待陶家上下,也是仰起头来看人,不肯一丝服软。唯有见了奶奶,才稍稍流露出依恋的意思。她奶奶自小疼她,不舍得让她受一点儿苦,现在回来,更是上下人都说遍了,不许任何人给她孙女气受。黛黛有了如此靠山,更是横行陶家,所向无敌,连他也都不太怕了。 这是陶启航至为头疼的一件事。 失去儿子的痛苦让他开始反思自己,是否花了太少的精力在孩子的身上。于是,今晚,他强硬的要求黛黛过来一起吃饭。 黛黛换了一身家常衣服出来,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也不吃,平静的说:“有什么话说吧。” 陶启航微怒:“父女之间,倒真的是一点儿亲情也没有了。” 黛黛只是冷笑,也不说话,只是眉眼间那厌烦更增添上一层来。 陶启航又说:“既然你不爱谈父女情意,咱们就说些实在点儿的。温黛黛,你晓得你出国这几年,开销花费都是谁给的。所以你实在没有立场踩在我的钱上对我摆脸子。” 总算是踩到了温黛黛的痛处,她神色一变,接着收敛了嚣张的气焰,低头吃起饭来。 陶启航吃了一会儿,问:“今天去玩的怎么样?” “还好。” “有无中意的男生?” “国内的男生总是太粗鄙。” “切不可眼光过高。陶家到现在,不需要你去操心妆奁。你可以放心的选择自己喜欢的。”陶启航道。 温黛黛冷笑:“喜欢的又有何用?你不也真心喜欢妈妈?结果怎样,还不是如此!” 陶启航怒:“你!” 王爷也来劝:“小姐,不可于老爷如此说话。” 温黛黛扔下筷子,冷冷的回房去了。 闷闷不乐的做了一会儿,她拖沓着脚步正想要去洗澡。手机突突的响了。 拿过来,是美国那边的电话号码。她皱皱眉,满脸的厌恶。想要按死,又恐这次不接,以后估计更是满身的麻烦。接吧,本来就已经够烦的心,如何还能听到那人絮絮叨叨什么! 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都是死,不如接起来! “喂?妈妈吗?”温黛黛强打着精神,轻快的问。 “如何?你去了这么些天,他有无说钱的事情?”电话那头,温宜急切的问。 温黛黛握着话筒的手就是一紧。呵呵,她来了这么多天,亲生母亲第一次打电话,不问她在这边过的如何,竟然张口就是钱! “他并不曾提起。” “那你是否提醒过他?” “我回来不过几天,尚需适应大宅生活。妈妈,你应当体谅我!” “我体谅你,谁来体谅我!我不管,三天之后立马汇款过来!”温宜急匆匆的说完,砰的扣上了电话。 温黛黛坐了一会儿,看了看手机,举起又放下,终于还是忍住了。一把把手机远远的甩开,然后扑进床铺嚎啕大哭起来。 温宜自从去美国追寻真爱之后,这才体会到庸俗的金钱的可爱。 她如何不能体会! 史密斯不过是一个徒有艺术细胞的穷光蛋。在成功的勾引了温宜这个富婆之后,就高举着艺术的名义,带领着温宜徜徉在享乐主义的海洋里。 温黛黛如何不知道那个史密斯打什么主意!事实上,除了温宜,所有的人都能看出来。 温宜打算和陶启航离婚的时候,温黛黛听到了奶奶说:温宜这个女人,走了也好!给她一笔钱,从此死在外面,也和我们陶家无关! 妈妈虽然从小就不大爱她,但始终是自己的妈妈! 所谓是母女连心。黛黛当下就决定,为了母亲,她要跟着去美国。 或许陶家不在乎温宜,可是不能不在乎温黛黛。有她在,陶家不能坐视温宜饿死。 她等于是把刀递给敌人,拿着自己威胁自己的家人。 这几年来,温宜不断的打着温黛黛的旗号,明目张胆的向陶家要钱。离了陶家,她再也不是什么国际知名的艺术家。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唯独她不明白。非要把责任归咎于环境,归咎于世人都不识得她这个当代毕加索。 史密斯听够了她的絮叨,早就在外面偷偷的养了女人。温黛黛就成了她唯一的出气筒。 每日见了温黛黛,温宜倒不像是见了亲生女儿,竟像是见了贼。 她痛恨陶启航,说是他害得自己过早的嫁为人妇,丧失了创造的天分。连带着痛恨温黛黛。 总之,怨天怨地,就没有想过她自己的原因。 骂完了,出去疯狂一下,回来了,照旧恬不知耻的从温黛黛那里取钱。 温黛黛想过离开她回国,可是,陶家也不再是那一个完整的家了。再说,她如果真的走了,妈妈肯定活不下去。 温宜的梦想,唠叨,不满,都盛开在女儿的基础上。 回国的前些日子,史密斯也不知怎么了。竟然要和她结婚了,可是又要一大笔钱。温宜特意关照了温黛黛,要她回去催促一下。 温黛黛厌恶的不得了,可是怕不答应,不能太平的回来。只好敷衍下来。 可是,不过回国几天,那边真的就急不住了么? 呵呵。 温黛黛突然笑笑。 真是可笑。 她从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了。 可是,她宁愿和杜律交换。宁愿不漂亮,不聪明,不富有,只求一个简单幸福的家庭。 那个家里,没有神经质的妈妈,没有只顾着生意的爸爸,没有看不完的白眼数不尽的规矩,只要有三菜一汤,暖暖的被窝,isuu書网还有一只掉光了毛的玩具熊就可以了。 她一直没在心底里承认杜律这个朋友。 因为,她嫉妒! 爬山回来的时候,她在最后排那个角落里。因为太疲惫,所以闭了眼就睡了过去。 睁开眼的时候,却从座位的缝隙里看到了沈司吻上了杜律。 满车的人都在沉睡。安乐的一如天堂。 她看到他笑笑,无比珍惜的吻下去。 那一刻,她真的顿住了呼吸。 她不能动,不能动,不能动。 可是泪却在落,落,落,不停地落。 短短的时间,她仿若经历了一生。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家里了。 她努力的催眠自己要忘记那一幕接吻的场面,也严厉禁止自己不断的回想他们十指相扣的亲密,更要按捺下当听到别人大声恭喜他们时候的那种疯狂的醋意。 可是,在这个时候,她却什么都不要顾忌了! 她受不了了。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我拥有这样人人羡慕的身份,却不肯给我一个简单的家庭!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我拥有这样人人艳羡的条件,却不肯给我一个平顺的人生!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我喜欢绝不可以被喜欢的好朋友的男朋友! 为什么是我! 温黛黛从没有像此刻一样,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降生在这个世界上。 正文第27章 杜律最近很是春风得意。 可不么,要爱情有爱情,要美男有美男的,真的是,做梦都能笑醒。 因为男女宿舍隔得太远,互相见面很不方便。杜律又是那种典型的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人,沈司无法,只好赶紧买了一辆自行车,天天来回于两个宿舍之间。 大家都说杜律简直是走了狗屎运。没见着比沈司还会疼女朋友的人。别看他也不太爱说话,其实人家可体贴来着。杜律整日丢三落四的,办什么事都虎头蛇尾的让人操心。被其他人批评了吧,她还不服气,闷在那里委屈的不得了。 沈司一次说说她,二次说说她,次数多了也就懒怠说了。直接跟她说,以后这些事不要做,或者做了,也先给我看,我帮你修正一下。 但是这在大懒虫杜律那里,直接选择第一种:什么事都不要做,都给沈司去做。于是,老师同学们都习惯了,要交待杜律办什么事的时候,直接给沈司打电话,就说:啊,对,你媳妇的事,你赶紧给办了吧。 这天中午,两人在一食堂吃完饭,沈司把杜律送到公主楼门口。 第25章 杜律舍不得他走,非拖着他在楼下又说了好多的亲热话。未了,非得要沈司亲亲她不可。如此这般闹腾完了,午休时间也到了。 杜律这才恋恋不舍的奔上楼去。 回到宿舍,刚躺下,就又想起沈司来。刚要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又觉得这样为免也太矫情了,于是,又把电话放下。可是,刚刚放下,又确实是思念到不行,只好又拿起电话来。 这边床上徐静安早就烦得不行了:“喂,你个臭六儿!知道你是热恋,可是你也好歹顾虑一下这边老人的感受!这不是明显的要我们嫉妒嘛!” 宿舍附和声一片。 老二张静剪着脚趾甲,不无羡慕的感叹:“哎,要是我男人也能和沈司一样就好了。” 王蓉蓉迟钝的说:“我觉得二姐夫也很好啊。” 张静白她一眼:“又矮又粗,哪里好了?两个相比,简直就是武大郎和武松一样,判若云泥!” 杨采妮听这话,愣是没忍住,嘿嘿一笑:“二姐,那你不就是潘金莲吗?” 大家笑得东倒西歪。 张静拿过镜子,比量了一下,悠悠的说:“要是真像是潘金莲也好了。又美,身材又好。在社会主义的今天,在婚姻自由男女关系开放的今天,老娘如果真的是潘金莲,凭着老娘这容貌,这身段,章子怡还有份看么?” 于是大家又哄堂大笑起来。笑完了,心情舒畅了,于是都换上了睡衣扎进了被窝里昏睡去也。 杜律总算忍得住没给沈司打电话,也抱着沈司送的加菲猫呼呼睡了过去。 梦里,她迷迷糊糊的从卧室起来,穿着睡衣到了客厅。沈司端着糖醋排骨出来。 “老婆,吃排骨啦。” 杜律凑过去,刚要吃,突然吐起来。 “老婆,你怎么吐了呢?是不是怀孕了?”沈司一脸的兴奋。 “真的吗?我真的怀孕了吗?哈哈,太好了!”杜律抱着沈司,高兴的上蹿下跳的。 此时,王润之突然出现在沙发上,非常淡定的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杜律急赤白脸的挥舞着小拳头就扑了上去:“谁说孩子是你的!谁说孩子是你的!你这个淫贼!” 王润之一把抓住她的手,哈哈大笑:“你都说了,我是淫贼嘛。淫贼最会做什么事?采花还有,让人怀孕,所以,哈哈哈~” 杜律反而淡定了,她怜悯的看着王润之说:“这孩子不是你的。如果是你的,你不会抓我的手抓得那么疼。” 王润之一怔,神色复杂的低头,果然,杜律的手都被他抓红了。 正在愣神的时分,沈司一拳将王润之揍到了角落里,眼神凶狠的一如受伤的野兽。王润之擦擦嘴边的鲜血,笑笑,突然就是一拳,毫不留情的朝沈司袭来。 于是,你一拳我一拳,场面很快混乱起来。两个大男人什么也顾不得了,纠缠在地上厮打起来。 杜律在一边着急的大叫:“喂,你们别打了,你们别打了!再打,墙都要塌了!” 真的很奇怪,墙真的好像在摇摇晃晃的哎,杜律感觉自己怎么站都站不住,一阵天旋地转,她恶心欲吐,不停地挣扎,猛然睁开眼,却发现,原来是一场梦。 她呼了一口气,却惊恐的发现,天哪!墙真的在晃动!!! “地震了!快逃啊!”她大喊。 330的姐妹们刹那间苏醒,登时所有人迅即逃向楼梯,连拖鞋都没顾得上穿。 一眨眼的功夫,所有的女生都衣衫不整的涌到了楼梯处。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可言状的惊恐和不可置信。这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以前在书上看到的地震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个时刻,真的不能想别的。满脑子都是逃命!逃命!逃命!!! 可是,人太多,楼梯太窄。如果不顾一切的混乱秩序,很可能会出现踩踏致死的悲剧。 为了最大程度的保命,所有人都默许了一种最佳的逃命模式。一个搭着一个人的肩膀,所有人都联系在一起,大家一起排着队,有条不紊的下去。 终于出得了宿舍。杜律狂奔到楼前空旷地,一屁股瘫在地上,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徐静安她们都走过来,大家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徐静安只说了一句:“都在,挺好哈。”就潸然泪下。 330六个姐妹顿时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四周都是逃出来的同学,原本应该安静的午休时间,此时却是一片惊慌不安的喧嚣。几乎所有的女生都穿着睡衣赤着脚,什么都没有带下来。 那边突然有人喊:“有人跳楼了!” 徐静安她们立刻赶过去。可不是,一个女生正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肯定是地震了,所以慌不择路,只好跳窗了。杜律看看那女生身下那一大片鲜血,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徐静安挤进去:“大家不要动她!蓉蓉立刻打电话叫救护车!杜律你去校医院,快!张静你去找班主任过来,快!” 大家此时反而镇定下来。当一个人的生命与你息息相关的时候,你不得不镇定下来。杜律赤着脚,也顾不得路上沙子咯脚,飞奔着去了校医院。 最后,在大家多方的努力下,这个女同学终于被抬上了救护车。 一直到救护车离去,徐静安才松了口气。杜律她们刚要过来抱抱她,她突然一下子蹲在地上,痛哭起来:“我要见赵安,我要见赵安!” 她这么一哭,其他人还可以,杜律第一个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刚刚脑子的空白状态一过去,她现在才真切的体会到所谓的恐惧。她现在只能想一个名字:沈司沈司沈司沈司! 她一定要见到沈司!那边会不会也出了什么事情?万一,万一他来不及下来,也跳下来,那可怎么办呢?不行,她一定要去找到他!一定要去! 她坚定的站起身,朝男生宿舍那边狂奔去。 却被徐静安拦下。 “六儿。你给我乖乖的坐着!男生那边没事,沈司会没事的啊。放心吧。咱们现在不能分散,大家必须聚在一起,等老师来哈!”徐静安安慰她。 “老大,我担心他,呜呜呜呜,万一,万一再也见不到怎么办?”杜律哽咽着说。 “胡说!不会的!沈司福大命大。倒是赵安,哎。”徐静安也很不好受,想想自己挂念的那个人,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手机都放在宿舍里,也不敢上去拿。老师没来之前,盲目的跑动只会增加混乱,所以,即便再难受,也只能忍着。 就这样,大家一直靠在一起,度秒如年的捱着捱着。 班主任赶来了。先是安慰了大家,然后组织大家一起去学校前面的广场。今晚要暂且在那里凑合一晚。 杜律她们赤着脚来到了广场。女生们还好,起码还穿着睡衣,男生有的直接就是浑身一条裤衩。本来很悲伤的气氛,被这些狼狈的男生一搞,所有的女生都忍不住偷笑起来。 但是广场上没有床铺啊,不能这么直接睡在地上。班主任没办法,只好动员班里的男生领头回楼上去拿。 班长带着几个大胆的男生回去了,全班的女生都给他们鼓掌。 就在这时,混乱的广场上有人大喊:“阿律,阿律,阿律!!!” 一声比一声急切。 杜律回头,沈司正剥开人群奋力朝这边奔来。 她鼻子一酸,撒腿朝沈司狂奔过去。 “沈司,呜呜呜,沈司,呜呜呜呜呜呜。”杜律投进了沈司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沈司紧紧地抱住她,松了一口气。 “跑出来就好,跑出来就好。”他后怕的说。刚刚在男生那边,他第一时间就恨不得飞奔过来找杜律。 别人还好,可是,杜律那么迷糊的性子,万一被砸里边。 可是,男生那边秩序太混乱了,他作为一班之长,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抛开自己的责任。再者,还有人从楼上跳下来。他忙得焦头烂额,又惦记着杜律。只得拜托一个哥们去那边看看情况,知道没事之后才放下心来。 如今,只要见到她平平安安的站在自己面前,就已经是莫大的欢欣了。 “沈司,快走啊,回去拿被子啊!”那边有人喊他。 “阿律,你乖乖在这里等着,我要再回去一趟拿被子。”沈司再抱抱她。 “我不要,我要跟着你,你休想甩开我!”杜律无尾熊一样的粘在他身上,死活不下来。 沈司想想,也是。她这么迷糊,放她一个人在这里,万一被人挤了就不好了。不如待在自己的身边。 沈司点点头:“嗯。”于是,紧紧地拉着她,一起过去了。 正文第28章 沈司紧紧的拉着杜律的手,拥着她回到了女生宿舍。 站在门前,沈司叮嘱杜律:“你在这里等我。万一又震起来,赶快跑知道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杜律立马又揪心了:“我不要你上去,我不要你上去,呜呜呜呜,我不要你上去……” 沈司看看脸都哭花的杜律,笑笑:“没事。咱们这边震动不是很大。一会儿我就下来了。乖,等我哈。” 杜律一把抱住他:“我要和你死在一起。” 沈司哭笑不得,但是知道杜律的思维习惯和他是不一样的,所以他立马换了杜律能理解的思路来说:“乖,你在外面等我。万一要是真的被砸里边,你还能第一时间来救我对吧?可是万一我们都被砸里边,谁来救我?” 杜律陡然感到责任重大:对哦,她要负责沈司的安全啊! 第26章 于是,她吸吸鼻子,可怜兮兮的说:“那你要平安的,飞速的下来哦~” 沈司点点头,然后跟其他几个男生商量了一下路线问题,就麻溜的上去了。 杜律平生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心急如焚,杯弓蛇影。偶尔有风吹过,她竟然也觉得楼在摇摇欲坠,心都要跳到嗓子眼里了。 好几次她都恨不得奔上去找沈司,但是想到沈司的嘱托,她还是硬生生的憋住了,不过,她早就从路边找了一根大树枝,准备万一沈司被砸到里面,就立刻上去掘土。 仿佛等了一万年之久,等沈司的身影出现在宿舍楼门口时,杜律立马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沈司赶紧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其他人,吩咐他们赶紧把东西拿回去给女同学们,先让大家凑合一下。这才腾出手来抱住杜律。 “乖,不哭了。来,先穿鞋哈。”沈司蹲下去,给杜律套上拖鞋。 “这不是我的,呜呜呜,这不是我的拖鞋……”杜律哭得更起劲了。人家的明明是加菲猫的好不好?才不是这个塑料拖鞋呢! 沈司哄着她:“我不知道你们宿舍在哪里。时间有限,只够拿出我们班女生的。耽搁久了,对兄弟们也不负责。” 杜律抽泣道:“那这鞋是从哪里来的?” 沈司道:“捡的。” 杜律瞅瞅沈司,再瞅瞅拖鞋,破涕为笑:“哎,占便宜了啊。赶快藏起来,不要被其他人看到!” 沈司很无奈:“没事,兵荒马乱的,其他人不会注意的。” 杜律想想,笑了:“也对哦。”低头看看沈司,“咦,你也没鞋穿。我不穿了,给你吧!”说罢就要把拖鞋脱给沈司穿。 沈司笑:“不用。我一个大男人穿着鞋,我媳妇光着脚,这不是让人笑话吗?赶紧穿上。咱们要快点儿回去了。你们班那里大概也拿到铺盖了。你回去安顿好,我等会儿过去找你。对了,你饿不饿?” 杜律经过这么一折腾,早都饿惨了。可是,现在这情形,如果说饿,沈司大概又要去忙。所以,她相当乖巧的说:“我不饿。中午吃的太撑了。一点儿都不饿。” 沈司很怀疑:“你不是挺能吃的么?真的不饿?” 杜律黑线:“真的不饿。”难道自己平日真的吃得太多了吗? 说话间,到了广场,沈司把杜律安顿好了,这才去了他们班那里。 杜律坐在被窝里,裹着被子,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沈司。 大难来临之际,有个可以遥望的人,有个可以想,可以盼,可以挂念,可以依靠的人,原来是这么一件幸福的事情。 赵安一直在这里陪着徐静安。虽然平日里徐静安老是风风火火的好似男人婆,赵安也总是温柔体贴指东绝不敢往西的妻管严,但是真到了危难时刻,男人的肩膀永远能为女人撑起一片天。 其他几个姐妹,有的奔去了男朋友那里,有的男朋友过来陪。总之,地震真的成全了不少的情侣。 杜律从班长那里领回了自己的衣服,鞋子,手机和钱包。就是没吃的。 她干巴巴的坐在那里。不住的瞅着远处的小卖店。 又渴又饿,好难熬啊。 沈司终于暂时忙完了,过来了,坐在她身边,抱着她:“累不累?” 杜律点点头。 “想不想睡?” “不敢睡。害怕一睡,地就裂开,我们就被埋进里边去了。” 沈司呵呵笑笑:“被埋进去,也是咱们一块。别担心,快睡。” 杜律想想也对,于是,放心大胆的打了个呵欠,咕噜睡了过去。 沈司看她睡过去,把她轻轻放下,然后搂着她,也赶紧打了个盹。不一会儿老师学校那边又来找他,他嘱咐徐静安他们帮忙看着杜律,便又马不停蹄的奔走开了。 一直忙到晚上。学校给他分了面包矿泉水。他惦记着杜律,害怕她没东西吃,连忙揣着过来了。 一见到杜律,杜律立马眼泪汪汪的扑过来:“沈司,呜呜呜。” 沈司赶紧抱着她:“饿了吗?来,吃东西吧。” 杜律摇摇头,一脸的难以启齿。 “怎么了?吃不下?不是病了吧?”沈司伸手过来,摸摸她的头。 杜律摇头:“不是。”看沈司不明白,于是踮脚,凑到他耳边,小小声的说:“我想去厕所。可是,又不敢去。” 沈司点点头,忍住笑:“嗯,这确实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杜律急得不得了:“那怎么办?” 沈司说:“咱们去一楼,我和你一起去。放心吧,有我呢。” 杜律感动的抱抱沈司:“小司司,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沈司也感叹:“遇到我之前那么多年你是怎么活过来的?这么缺线,能顺利活下来真的是一个奇迹。” 杜律捶了沈司一下:“讨厌。” 两个人到了女生厕所。沈司站在门外等着。杜律探头进去,又缩回来,哭着一张脸:“我还是不敢,万一屋顶砸下来,我就要被埋进粪堆里了。” 沈司无语,咬咬牙:“要不,我跟着进去。我就站在一边等你,这样你就不怕了吧。” 杜律眨眨眼:“这样不好吧?” 沈司微怒:“你还想不想上了?” 杜律扁扁嘴,只得进去。进了单间,还伸头看看沈司:“你别跑哦。” 沈司无语了,挥挥手:“赶紧的。我一个大男人在这里,万一被人看见……” 杜律吐了吐舌头,连忙蹲了下去。 沈司在那里等着,当真是尴尬的不得了。不住的看着门口,唯恐有人进来,说是女生厕所进来了变态。 正在这里看着呢,冷不防杜律扁着嘴巴出来:“阿司,坏了啦!我来事了。” “那个,你那个带着了没有?”沈司颇为尴尬的问。 果然,杜律摇摇头:“这东西没有带下来。” 沈司说:“先出去再说吧。” 出得门去,杜律肚子就开始疼起来。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因素,不知道的时候不觉得肚子疼,知道了立马就疼得要命。沈司无法,只得先把她安顿在这里,然后赶紧跑着去买了女性用品回来,少不得又是被人一阵讥笑。 等着杜律收拾妥当,天又下起雨来。 杜律本来每次来事的时候,心情就糟糕的要命,现在又遭逢如此大难,当真是火冒三丈,郁闷不堪了。她从来不能在心里憋住火气,如今一见到这雨,登时发作起来,把路边那石子使劲的拿脚踢起来,踢的脚趾头疼得要命,又拿沈司来出火。 “这该死的雨,我讨厌你!讨厌的石头,我讨厌你!” 沈司笑:“它们怎么得罪你了?你也讨厌?” 杜律凶巴巴的说:“就是得罪我了!我也讨厌你!” 沈司本来就累得要命。这一天,跑东跑西的,水没好好的喝一口,饭也没有好好吃一次,弄得身心俱疲。今次再被杜律这么一呛,再好脾气的人也经不住。 沈司脸一沉,也不理杜律,转身就走了。 杜律看着他大步走开,只觉得一阵阵的懊悔。可是,她小性子,要她给沈司赔不是,她拉不下脸来。只好气嘟嘟的跑回广场。 因为下起雨来,所有人也没法睡了,都收拾起铺盖来,大家打着伞,凑合着过一晚吧。 杜律坐在冷冰冰湿漉漉的地面上,难受的要命。又疼又累又难受,又想起刚刚无故的给沈司气受,把他气走了的事情,更是悔恨交加。一时心里又是恨又是怨,呜呜的哭起来。 哭了许久了,身子都僵了,那边徐静安却叫她:“六儿,六儿,你家沈司叫你过去。” 她巴巴的抬头,果然见沈司站在那里。本来还想着耍耍小性子,又想万一这没完没了的耍下去,沈司跑了怎么办?只好站起来,无限委屈的朝沈司走过去。 到了沈司身边,沈司也不说话,只是拉着她,一直走到了女生宿舍楼前。 杜律不走了:“我不进去,我不进去!” 沈司这次倒是强硬的很,一把把她拉进去。一直走到一楼楼梯拐角那里。 一楼楼梯下面有一个小小的三角形的空间。沈司把那里打扫干净,铺好被子。又因为那里有一扇窗,如果发生什么事情,可以随时逃出去,总比让杜律在外面淋雨好多了。 “看什么,快过来躺下。”沈司朝杜律招招手。 杜律这才高兴起来,一下子扑过去。 “轻点儿,胳膊都要断了。”沈司苦笑,把杜律放进被窝里,严严实实的盖好了。 杜律眨眨眼,在沈司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我爱你,老公~” 沈司亲她一口:“那再亲亲我。别亲脸。” 杜律笑笑:“坏蛋!”可是还是珍重的吻了下去。 小两口亲热完了,沈司搂搂杜律:“宝贝,快睡。” 杜律说:“我睡不着,我害怕。” 沈司说:“不怕不怕。楼梯很结实,再说,窗子一直开着。我一直醒着,你快放心的睡吧。” 杜律心疼的摸摸他的脸:“老公,你也要休息啊。咱们轮换着睡吧。我用手机闹钟,一个小时换一次。” 沈司刚要说不用了,杜律却早就把闹钟订好了。沈司只得说好。杜律这才放心的睡了过去。 沈司一直等着杜律睡着,才小心的把手机拿过来取消了闹钟。 他还能挺得过去,杜律不行。本来就爱睡觉,又肚子疼。不多睡点儿,明天精神肯定又不好了。 沈司低头看看杜律睡得呼呼的模样,在她头上亲了一亲,然后闭着眼小憩起来。 第27章 外面是哗啦啦的下雨声,里边是男生守护着他心爱的女生,守护着地震后的宁静。 正文第29章 这场浩劫,现在说起来都是一片不忍。真的是,一夜之间,满目疮痍。无论到哪里,仿佛都能听见从地下传来的微弱的呼声。 q大虽然也因为地震遭遇了不小的创伤,可是,也不过就是教学楼地基移动,天花板掉落下来,其他的,并无太大的人员伤亡。 大家在广场露宿,渐渐的形成了习惯。吃喝拉撒睡都变得习惯起来。下雨了就都躲到食堂,图书馆,宿舍楼的一楼里。没事了就出来踢踢球,等待学校派发食物。 大约待了五天,沈司见这边都安定下来,跟徐静安他们几个商量,准备组织志愿者小分队,前去灾区支援。 学校平时都有教救援知识,沈司他们临时练习了一天,第二天,就准备奔赴灾区。 晚上睡觉的时候,杜律就不乐意了。 “为什么不带我去?” “灾区形势严峻。我们不是去玩的。”沈司平静的说。 杜律撅嘴:“你怎么肯定我只知道玩?我也会帮忙的噻~” 沈司轻笑:“哦,你会什么?” 杜律数数手指头:“会洗衣服,会做饭,会下泡面,还会哄小孩子的!” 沈司再笑:“别人哄你就不错了。你还会哄别人?” 杜律扬眉:“得了吧,我家里有一个弟弟。跟我差九岁,从小就是我带大的。他那么皮,还不是被我管得牢牢的。” 沈司翻了个身,睡眼惺忪的问:“你弟弟?是不是叫杜政?” 他太累了。这几天跑前跑后,没有一刻能闲的下来。不是老师那边有什么新的精神需要他传达执行,就是领导们来亲切慰问,需要他陪同解说的。这些还不是最最累人的,最累人的是,不少女生,不少平日里很坚强的女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脆弱的犹如雨后的花朵,见了他就哭哭啼啼个不停。他总不能一把拉开,可是又避忌杜律,当真是左右为难。 被杜律看到,她倒是大方的说没事没事,都是工作嘛。晚上回去就翻来覆去的问他有没有看上人家xx的。他累得要死要活的,可是如果不打起精神解释给她听,好吧,晚上别想睡了。她能闹腾一个晚上也不消停。 有人管家人叫甜蜜的负担。负担倒确实是。甜蜜,嗯,让他先睡一会儿。 杜律刚想欢喜的问:咦,你怎么知道? 转过身去,却发现沈司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几天劳碌的,黑眼圈都出来了。头发也没来得好好洗,胡子也没来得好好刮。沈司现在看来真像是个流浪汉。 杜律立刻住了嘴,轻轻把他翻过身来,伸手给他盖上被子,然后缩到他怀里,抬头亲亲他的鼻子,小小声说:“老公晚安。”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早晨起来,沈司带着她去吃了早饭,杜律今天早晨特别老实,乖乖的吃完了,就坐在一边瞅着来来往往的人。 沈司吃完了,她乖乖的把纸巾递过来:“老公请用。” 沈司挑挑眉:“还是不能带你去。” 杜律垮下脸来:“带我去嘛,我保证乖乖的。” 沈司看看表:“时间不早了。我先去了,你回广场那里等着。”说罢就起身出去。 可是到了上车的时候,才发现,杜律竟然也背着大包包混在人群里。 沈司一把揪出她来:“怎么这么不听话?又不是去玩!万一再发生什么事,怎么办?” 杜律得意的笑笑:“哈哈哈,领队的是顾帧!顾帧要我去的,你管不着!”说罢就摇头晃脑的上了车。 沈司悄悄的握紧了拳头,镜片的眼眸突然有寒光闪过。 这个该死的顾帧!成天就知道拈花惹草,攀着女人的裙带往上爬的东西! “咦,阿律,过来过来,坐到这边来。”顾帧见到杜律,赶紧呼唤她过去。 杜律乐呵呵的奔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拍拍他的帽子:“呵呵,这帽子不错啊。人模人样的!” 顾帧端起脸来说:“诺,我可是你的老师,要尊敬师长知道不?” 杜律刚要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猛然见到沈司神色不悦的来到自己面前。 “杜律,这里不是胡闹的!你还不快下车!”沈司说着,拉着杜律就要把她推下车去。 杜律不肯,一把拉住顾帧:“老师,你看他好不讲理!” 顾帧朝沈司笑笑,打圆场说:“我说沈司啊,知道她是你媳妇,放心吧,去那里我帮你看着她。” 沈司冷冷的说:“杜律并未接受任何急救知识,这样去的话,不但对救人毫无帮助,而且还要分神照顾她——” “沈司。”顾帧陡然冷下脸来,在那一刹那转换了神色,“本次一共跟去多少同学?共带有多少医疗器械,所捐粮食饮料棉被以及其他生活所需共有多少?给我说来听听!” 沈司心里冷笑:哼,果真是要拿出老师的身份来压人了么。但是表面还是不动声色,说:“本次连带杜律,一共去五十三名同学。共带有急救药品五大箱,15000元的救济食品和饮料。” 沈司一口气说完,顾帧点点头:“嗯,倒也清楚。那你和被救助县取得联系了没有?” “前方信号不通。所以尚且有困难。” “哼!都是理由。速去联系!”顾帧立刻发难。真正的以权压人的典范,啧啧~ 沈司握紧拳头,忍了又忍,终于低低的说:“嗯,这就去办。”说罢,立刻转身走开。 杜律眼瞅着沈司走了,心里顿时不好受了,杵杵顾帧:“喂,你干吗对我老公这么凶!” 顾帧笑,摸她的头发:“哟,小丫头长大了呢,也知道心疼起老公来了~” 杜律一把躲到一边去:“别动手动脚的!又不是以前了!”说罢背着大背包,屁颠屁颠的朝沈司奔了过去。 顾帧呵呵笑着,瞅瞅满车看热闹的人,挥挥手:“看什么看,都坐好了,就要出发了。” 徐静安着急忙慌的奔上来:“哎,等等我,等等我!” 好不容易奔上来,还没喘口气呢,突然被顾帧迎头狠批:“动作这么慢,难道全车的人都要等你不成!快去坐下!” 徐静安目瞪口呆,心想这主子今儿这是咋的了?病猫也有发威的一天?怎么单单就给自己撞到枪口了呢? 一边费解,一边赶紧奔去坐下。见到王润之坐在身边,于是赶紧问:“咦,顾大善人今儿这是咋了?阴风阵阵的,难不成是欲求不满?” 王润之忍俊不禁,指指杜律:“可不就是嘛。绯闻女友向着新情人,忘了旧情人。于是乎……” 徐静安看去,只见杜律正依偎着沈司,不停地讨好他,沈司阴沉着脸,也不理杜律。 再想想顾帧,她立马明白了。 “不能吧。俺家六儿纯洁着呢。她才看不上那个老白脸呢。”徐静安相当的护短。 王润之无所谓的笑笑:“我没兴趣知道这些。” 徐静安笑:“我就想问,当初俺家六儿追你,你咋就不同意呢?” 王润之想了想,说:“人生至乐,风流快活。我岂可为了一棵树木放弃整片森林?”说罢,掏出耳机戴上,悠哉游哉的闭眼欣赏起音乐来。 徐静安忍不住扬起拳头在他鼻子前虚晃了几下。哼,真是个只知道花家里钱的小白脸! 车子一路颠簸到了灾区。 诸多惨状不必一一描述,顾帧一下车,立马展现了副院长的气魄。 镇定自若的指挥着大家搬东西的搬东西,交接的交接,谈话间就和灾区老百姓拉近了距离。如果没有两把刷子,他是坐不稳副院长这个位置的。 不一会儿,东西派发好了,村长带着志愿者们到了各自负责的区域里。 王润之,徐静安,沈司,杜律还有其他六个人是一组。主要负责搬运路上的石头树枝等物。这工作还是相当的累人的,沈司等男生们挽起袖子,负责搬运。杜律她们两个女生就拿着扫帚跟在后面清扫。不一会儿就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了。 时间过的还是蛮快的,不一会儿就到了中午了。杜律他们经过一上午的辛勤劳动,早就饿得眼冒金星了。可是,在灾区人民面前,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只好这么顶着。 不一会儿,有人送饭来。是咸菜和米饭。没有米汤,只有矿泉水,而且每人一天只能喝一瓶。 大家也不敢嫌弃什么,于是都坐下来吃。王润之吃着吃着,发现杜律不吃咸菜,于是就问:“杜律,你那个咸菜不吃的话给我吃吧。”他挺喜欢吃这里的咸菜的,味道蛮独特的。 杜律点点头:“嗯,那把你的米饭给我吧。” 王润之满头黑线:“喂,你是个女生,吃这么多干什么!”开玩笑,他自己都吃不饱了。男女生的米饭量居然都是一样的,不知道要多给男生一些么? 杜律说:“我就是吃得多,你管得着吗?不给拉倒!” 王润之笑笑,突然指着前方惊叫:“哎呀,那是什么!” 杜律连忙抬头去看:“哪里哪里?什么什么?” 王润之趁机把杜律碗里的咸菜一筷子夹走,一口塞进了嘴巴里,津津有味的咀嚼起来。 杜律疑惑的回头:“没什么啊?什么啊到底?”然后发现自己碗里的咸菜都木有了,再看看王润之得意洋洋的塞得鼓鼓的嘴巴,登时气得一佛出窍,二佛生天,张牙舞爪的就要朝王润之扑去! “你还我咸菜!” 第28章 杜律很是悲愤,可是又不能掰开王润之的嘴巴,把咸菜掏出来。 王润之拍拍肚子,得意的笑笑:“都在这里呢?能掏出来就算你的。” 顾帧实在看不下去了:“杜律,我这里有咸菜啊,吃我的。” 杜律卯上了:“我不,我就要吃王润之的咸菜!” 王润之贼贼一笑:“嘎嘎,好啊好啊,要不我主动凑上嘴去,你尝尝?” 这是公然的调戏了。于是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杜律立刻觉得不对劲,也不敢往前了,往后挪了几步,低头扒起米饭来。 王润之看看杜律那小媳妇委屈的样儿,又露出那痞子一样的招牌笑容。顾帧好似等着看好戏一般的微笑着继续吃饭,唯有沈司,是真的面色铁青了。 徐静安他们一声也不吭,拼命低头扒饭,暗恨自己为什么就分到了他们这一组啊这一组啊! “阿司我要咸菜吃。”杜律也看出了沈司的脸色不好,于是赶快过去安抚他。 沈司不做声,大家也都不做声。王润之还是一副欠扁的贱贱的笑容,抱着胳膊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司。 “你亲我一下。”沈司低沉的说。 “啊?”杜律怀疑自己的耳朵坏掉了,连忙抬起头来,却对上沈司坚定的目光。 “亲你?”杜律干巴巴的笑笑,“沈司,这,这,这不是在学校啦。” 沈司看她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样子,又想起刚才她和王润之打情骂俏的柔情蜜意,不由得怒火中烧,登时也不管不顾了,一把捞起杜律,狠狠的吻了上去。 杜律一时不防备,先是呆若木鸡,继而想起这是在众人面前,羞囧的不得了,立刻挣扎起来。 “沈司,你这是干什么!”她一把推开沈司。 “哼!”沈司看看她,突然冷笑着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杜律连忙站起来,追了上去。 “沈司,你到底是怎么了?”杜律诧异的问。 “我倒是要问你怎么了。”沈司冷冷的问。 “我怎么了?”杜律有点儿生气了,语气不由自主的严肃起来。 沈司皱眉:“和老情人打情骂俏,真当我是死人吗?杜律,你不要试图挑战我的极限!” 杜律也生气了:“谁是我老情人?我和谁打情骂俏了!沈司,你说话放尊重一点儿!” 沈司怒极反笑:“不多不少,从上车开始的顾帧,到吃咸菜的王润之!杜律,我真没想到,你可真算是相识满天下啊!” 杜律气得浑身打哆嗦:“你要是这么说,对,我是相识满天下,不对,我是相好满天下!你沈司也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 沈司气得说不出话来,转身走了。 杜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泪终于哗啦哗啦的落了下来。 臭沈司!我恨你! 正文第30章 晚上大家就都挤在帐篷里睡了。又潮湿又烦闷。杜律翻来覆去和烙煎饼一样,愣是睡不着。徐静安倒是安之若素,一会儿就鼾声雷动的。 杜律就这么翻来覆去的,到底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打了个盹。早晨大家又都早早的起来,她头疼欲裂的起来,吸吸鼻子,哎呀,感冒了。 但是死活不敢说。本来沈司就说她来了是个麻烦,昨天又跟他吵架,绝对不能表现出来,让他看不起。所以杜律偷偷的掏出药来,就着矿泉水赶紧吃了下去,然后立刻没事人似的奔向了前线。 早晨吃了点儿方便面。大家就开始干活了。杜律今天的任务是给医疗人员打打下手啥的,别看事情不大,但是琐碎的小事特别多,杜律一个上午,马不停蹄的忙活着,到了中午,简直都要累瘫了。 好不容易挨到吃饭的时候,杜律蹲在路边等着送餐的车子来,结果半天过去了,车子还是木有来。她饿得头昏眼花,可是看看大家,人家都一脸的镇定自若,于是只好把满肚子的饥饿憋回去。 好半天,送餐来的路上终于有人出现了。杜律欣喜若狂的迎上去,谁知道却等来一个噩耗:车子路上出了问题,翻进了山沟,今天明天都没得吃了。 老乡们好像都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因为带来的东西早就分下去了,大家也没想到居然还有吃不上饭的时候,于是就都啥吃的也没有了。 村长说要不然把老乡们的口粮分出一份来,给志愿者们吃。顾帧连忙说这怎么可以,我们都是铁打的兵,来这里是志愿服务来着,可不是来添乱来着。放心吧,两天不吃饭,大家还是可以挺得过来的。 村长也不客气,毕竟食物也确实紧张。客套了一阵就走了。留下五十三个饥饿的志愿者眼巴巴的瞅着顾帧。顾帧笑笑,说:“大家都是年轻人,我这个老人都没说什么苦了,你们还哭丧着脸!不是有句话嘛,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累不累,想想红军董存瑞!” 杜律没忍住:“老师啊,是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好不好?” 顾帧朗笑:“呵呵,一样一样。都没得吃。别杵在那里啦,都赶紧歇着养精蓄锐吧!要不然饿到虚脱,可别说我没警告过你们哈!” 沈司一直在看着杜律。她一直嗜吃如命,而且又娇贵,睡觉总是很轻很轻,往常即便搂着她,也总是被梦魇住了挣扎起来。看看她苍白的脸色,沈司心里就是一沉:这家伙怕是昨晚又没睡好。 现在再没有了吃的。真的要要她的命了。 沈司开始掏口袋,只有一块小小的德芙巧克力。这还是往常害怕她时不时的就要吃,所以他总是在身上带着,这一块应该是漏网之鱼。 他抬头看看杜律,终于走到她身边,一把拉起她:“你跟我来。” 杜律一见到是沈司,把那手一甩,身子一扭,本想着发脾气,可是那委屈就像是暗涌的潮水,哗啦啦的涌上来,还没说一个字呢,眼泪先止不住的开了闸。 她到底是被沈司宠坏了,她知道沈司喜欢她,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才敢如此委屈。 女人,只有确实被宠爱的时候,才敢有恃无恐。因为知道,这个人是珍惜自己的,此时不放肆,何时放肆? 杜律嘤嘤的哭了有一会儿,也不见沈司来安慰她,她自己就憋不住了,抬头瞅瞅沈司,见他微笑着看着自己呢,立马凶巴巴的问:“喂,你怎么也不来安慰我!你还是不是我老公啦!” 沈司微笑:“反正哄不哄的,你还能一直哭下去不成?早知道最后都不哭了,不如我也省省力气,留着贡献给灾区人民。” 杜律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圆瞪着两眼,恨恨的瞅着沈司。 沈司看看她那可爱的小摸样,忍不住一把捏上了她圆嘟嘟的腮。 杜律哇哇大叫,也踮着脚去捏沈司的腮,可是沈司比她高太多,他又故意翘起脚来,杜律左跳右跳,上跳下跳还是够不着,再看看沈司得意的模样,终于发发狠,撸撸袖子,手勾着沈司的脖子,脚一盘,刺溜窜到了沈司的身上。 沈司笑:“咦,不是精神不好吗?怎么现在又跟个猴子似的了?” 杜律拿头撞撞他的下巴:“我是母猴子,你就是公猴子!” 沈司皱眉:“我不稀罕当什么公猴子,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想当你的公猴子吗?你去找他们吧!” 杜律着急了,使劲往上再爬爬,努力掰过沈司的脸,认真的对他说:“沈司,我爱你。所以如果不是你,即便全天下男人都脱光了等我临幸,我也不乐意!” “那要是周杰伦呢?” 呃,这个…… “周杰伦也不行!”杜律很坚定。开玩笑,她虽然喜欢死了周杰伦,可是,杰伦是罗圈腿,而且身材也没有她家沈司好啦~^^ “那要是金城武呢?” 呃,这个…… 杜律颇为为难的想了半天,在脑子里yy了半天金城武和沈司美男如果脱光了衣服哪个更好看之后,还是坚定的说:“金城武也不行!”金城武天高皇帝远的,抓也抓不到,平日里偷偷的想想就好了,没必要因小失大,嘎嘎~ 沈司笑笑:“哦,今天真难得。奖励你一下!” 杜律一听,立刻乖乖的闭上眼,把嘴巴凑上去。可素等了半天也等不到预想中的吻,睁开眼,发现沈司忍俊不禁的盯着自己。 “咦,你怎么还不亲我?”她直愣愣的问。 沈司把她放下来:“你脑子里整天都想些什么?奖励给你一块巧克力吃,又不是那个!” 杜律闹了个大红脸,一把抓过巧克力,默默的吃了起来。吃完了,抬起头来,说:“没吃饱。” “我这里再没有吃的了。” “不吃还好。一吃更饿了。”可怜兮兮的瞅着沈司。 沈司没办法了,总不能看着她饿着吧:“走,咱们四处找找看,万一有什么野果子,也好拿来充充饥。” 于是两人就牵着手四处溜达开了。溜达了半天,终于在村头那里发现了一棵杏树。 杏树倒是很大,杏子也很多,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杏子都没有熟。 青青绿绿的小杏子挂在树梢,杜律光是看,就酸掉了牙,可是肚子饿得咕咕叫,有的吃总比没得吃好吧。 沈司摘了一大堆杏子下来,挑了半天,选出了十个稍稍带点儿黄色的,递给杜律。 杜律瞅了半天,也不敢吃。沈司拿起一个尝尝,几乎没酸掉眉头。 “这个太酸了,不要吃。”沈司把那个扔掉,然后捡起另一个尝尝,“这个也很酸,不要吃。” 一直吃到第四个,沈司才点点头:“吃这个。” 第29章 杜律拿过来,咬一口,咦,好酸。可是,她抬头看看为她试吃的沈司,又从嘴巴甜到了心里。 “我要嫁给你!”杜律冷不丁的宣布。 沈司顿了顿,说:“这里可没法领结婚证哈。” “等咱们回去,你跟我去见我爸妈吧。”杜律高兴的说。 “你告诉爸妈咱们的事了吗?”沈司很怀疑。 “呃,我忘了。没关系,把你带回家去,他们不是还省心咩?”杜律想当然尔的笑笑。 沈司习以为常的点点头,摊上这么个老婆,这点修为都做不到,很快就能和伍子胥看齐。 早生三千华发。 正文第31章 在这里待了足足十五天,学校派人来通知,明天就要正式开课,大家收拾一下,准备明天开拔回校。 虽然灾区这里很艰苦,可是毕竟待了这么久了,现在要走了,大家其实也很舍不得。 尤其是跟来的女生。很多女生都和这里的小孩子老人们混熟了,要走了,那些小孩子都抱着她们不让她们走。杜律尤其受不了,从上午就抱着小孩子们默默地流泪。徐静安倒是很看得开,说哭也没用,翻箱倒柜的把自己身上带着的所有好东西全都留了下来,于是,她浑身上下就只剩了能穿的一件t恤还有一条裤子并一双拖鞋。 于是大家也都连忙宽衣解带,倾囊相授,仿佛这样心里也才能好受点儿。 中午大家和老乡们一起吃了一顿颇为丰盛的饭,炖土豆和米饭。正吃着饭呢,天开始下起雨来。 开始是蒙蒙细雨,不一会儿就越下越大,他们这些人躲在帐篷里,坐都坐不开,于是大家只好捧着饭碗,一个挨着一个的站着吃饭。 一直到下午,雨势才渐渐停歇。沈司他们不敢歇息,连忙出去四处查看,看看大雨是否冲散了帐篷,大家是否安顿好了。正在检查的时候,突然有人喊:“村头的那河道给堵上了!” 奔过去才发现,所谓的河道不过是一条和臭水沟差不多规模的破烂小河。因为年久失修,两岸早就长满了水草,再加上这次地震,河上本来有一座小桥,现在也倒塌的差不多了。 本来这么一条河道,堵不堵的也都无所谓了,可是呢,因为它直逼臭水沟的味道,所以一旦堵塞了,臭水弥漫开来,也确实是够受的。 村民们抄着手站在那里,谁也没有下去动手掏开的意思。 顾帧说:“看着情况也不是很严重,等下午解放军叔叔来了再说吧。” 杜律听这话就抖了一下,觉得这话怎么这么容易被掐呢? 果然,村民中有人就冷笑了:“果然是大学生!就知道解放军叔叔!那你们来干什么!” 大家一下子都僵住了。虽说来了也没有像英勇的解放军叔叔一样为灾区人民流血牺牲做过什么超凡卓越的贡献,可是跑前跑后的忙得筋疲力尽也是常事啊。 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但是只能默不吭声。毕竟,自己也确实是做的不对。再说,现在无论怎样,都不能再次刺激灾区人民。 然而顾帧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当即一笑,挥挥手:“这点儿小事,就不要劳烦解放军叔叔了!且看当代大学生的素质!” 说罢,朝沈司他们男生招招手,满脸含笑:“来来来,小伙子们,是该拿出你们的英雄气概来了!” 杜律先把那头一伸,登时被那臭水味道顶了回来。她为难的看看沈司,觉得如果他们不下去,太没男人味儿,可是下去了,味儿就太大了点儿。 正发愁的时候,却见沈司早把鞋子一脱,袖子一挽,准备下去了。其他男生一看沈司这样了,于是也都跟着下去了。 王润之是最后一个下去的。杜律就有点儿看不上眼,偷偷的对站在身边的徐静安说小话:“真是个公子哥!” 徐静安拍拍她,笑得高深莫测:“六儿,你不能因为人家当初拒绝你,就一直对人家怀有敌意啊!” 杜律结结巴巴的反驳:“什么,什么啊!真好笑!你以为我是因为被拒绝,以为我是对他至今不死心,所以才格外针对他吗?” 徐静安继续笑:“哦,不是吗?以前叫小之之那么亲密,我不信你能这么快,一丁点儿不留的忘了嫩家的小之之。” 杜律气结,但是一时又找不到什么来反驳徐静安。当初追王润之的种种,无人比徐静安更清楚。她知道徐静安一直不喜欢沈司,虽然她也不喜欢王润之,可是,两者相比,她明显更偏向王润之一些。 王润之是花花公子,可是他懒得花力气去设计什么。沈司倒是正人君子了,可就怕是岳不群。伪君子比真小人更难防。 徐静安不止一次这么说。 不被徐静安祝福,这是杜律心里唯一的阴影。现如今,徐静安又如此说,杜律只得跺跺脚走了开去,耳不听为静。 一直走到臭水沟那里,男生们正在埋头苦干。杜律看看他们满身的污渍,只觉得他们这一刻是那么可爱。看着看着,不由得就把视线转移到沈司,顾帧,还有王润之的身上。 面对臭水沟,三个男人的神态表情真可谓迥异。 顾帧无论到哪里,都是春风满面的小白脸一只,好像无论什么都打不倒他。沈司则是一派安闲,即便身处修罗地狱,也能拂拂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最后是王润之。 这厮真是到哪里都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样。吊儿郎当,吊儿郎当的,都到了臭水沟里了,还是松松垮垮的往桥边一歪,抄着手,飞着那眉毛,眼里是千年不变的看破红尘看透人生戏谑人间的恶质笑意,骨子里那懒散的味道是怎么也去不掉的了。 哼,真是四体不勤的家伙!杜律在心里偷偷的骂。 不过万金大公子好歹下水了,这点儿是该立个牌坊好好的嘉奖一下。 杜律乐呵呵的想着,眼睛不经意的扫过石桥,陡然尖叫起来:“小心上面!” 刚刚那一眼,几乎吓得她魂飞魄散!石桥断裂处由于大雨的缘故,竟然生生的错裂开,悄无声息的向下滑去! 可是,已经晚了。大家抬头的时候,石块已经落下来。把一个人砸了进去。 杜律心跳都停止了。疯了一般的奔上前去,噗通跳进去,伸手进去胡乱摸索。 “沈司!沈司!沈司!”她大哭,着急得浑身直打哆嗦。 “杜律!”沈司出现在她身边,一把拉过她来,“你干吗?” 杜律回头看看沈司,没来得及高兴:“那是谁被砸到里面了?” 答案很快揭晓了。 当王润之被大家齐心协力拖出来的时候,杜律看着他乌黑脸上仍然戏谑的笑意,突然就是一阵心疼。 “你要不要紧?”杜律关切的问王润之。 王润之扭扭脖子,吐出一口臭水,笑:“老子还好!就是以后再不吃臭豆腐了!” 谁知道乐极生悲,王润之突然惨叫起来:“啊——” “怎么了?怎么了?”大家都凑上去问。 “腿,好像骨折了。”王润之扭曲的面容说明了一切。 杜律急得大骂:“要你乖乖的,非不听!这下子好了吧,疼死你算了!” 王润之勉强笑笑:“小杜律,你真这么恨我?我骨折了,都听不到你一句好话啊!” 杜律刚要说不是不是,顾帧他们早都过来,把王润之抬了上去。 很快就有人来把王润之带走了。杜律瞅着那车的气派,暗暗咋舌。王润之家里有背景她也偶尔有听说,但是因为她从来不上心,今日看来,不愧是有背景啊有背景。 连顾帧都坐不住了:“沈司,这里就先交给你了。明天校车来,你记得带同学们回校。记得,万万不可再出差错。我得赶回去看看。” 杜律拉住他:“老师,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又不是死了人,不就是腿断了吗?” 顾帧苦笑:“王家大公子出了此等事情。与我,就像是死了人一般的棘手。搞不好,你老师的前途就搭里面了。” 杜律听到前途这两个字,顿时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想想,他顾帧能为了前途抛弃了深爱自己的女友,足见得这两个字是天底下最最可怕的两个字了。 “那你赶紧去!路上小心,注意安全!”杜律也不多说了,赶紧催着他走。 顾帧答应着,正要上车走,突然村里的大喇叭响了:“最新消息最新消息!市区刚刚再次发生余震。目前已知清水园小区有多处楼房倒塌。另有严重区q大,一处家属院倒塌。目前死伤情况不明。” 大家齐齐呆住了。 对别人来说,是因为听到q大也倒塌了一座楼房而震惊。可是,对于顾帧和杜律。情况就复杂的多了。 顾帧的两个女人,一个在清水园,一个在q大。两个都生死不明! “老师,快走!我与你一起!”杜律当机立断的拖着顾帧就上了车。 一路上,顾帧呆呆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杜律见他眼睛呆滞,一点儿平日的神气都看不到。不由得心里一阵难过。 “顾帧,我相信她们两个都没有事的。”她用力握紧了顾帧的手,坚定的说。 “我对不起她们,我对不起她们!”顾帧突然伏在杜律腿上,哀声恸哭起来。 杜律虽然痛恨顾帧如此脚踏两条船,可是如此时候,她只得安慰他:“没事没事。个人个命,个人个命。” 一直到了市区。杜律毫不犹豫的说:“去清水园!” 却被顾帧阻拦:“先去q大。” “顾帧!”杜律真正的吃惊了。 第30章 “先去看慧珍。”顾帧低低的说,俊朗的脸一半隐没在黑暗里。那一刻,杜律发觉顾帧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陌生过。 天下男子皆薄幸。 呵呵,是要多讽刺,多无奈,多伤痛,才能说出这一句话来。可是杜律觉得这话没错! 他口口声声说至爱那个女人,可是,大难临头的时候,却仍然顾忌着家里的正妻,不肯在第一时间来到她的面前。即便,从此便是阴阳两隔,即便,从此便是咫尺天涯。 他的面前,横亘着前途权力这道天堑,薄薄的爱情,架不起一条天桥。 归根结底,她不是织女,他更不是牛郎。 杜律明白的很,地震了,第一时间站在那个女人面前,怕是从此之后,任何的疑虑都会被打消吧。 顾帧真的好算计!连地震都被算计进去,她真的无话可说了。 “停车!”杜律一秒钟也不想多呆,当机立断的下车。 “顾帧,你记住,出了这门,从此你我不再是朋友!我现在要去找怜怜姐姐,可是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仅存的良心!” 杜律斩钉截铁的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帧只看了她一秒,就说:“开车!” 车子很快的朝q大驶去。 杜律绝望的看着车子,头一次,觉得天气真冷。冷到心肝肺腑,彻头彻尾的,冷。 正文第32章 早晨言言提醒我:嫩那个文好v了啊。 我说:嗯,但是今天v太突兀。明天再开始吧。晚上发个公告。 言言说:嗯。 然后晚上就跑来发个公告吧。 首先谢谢俺家编编言言。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烂好人。最近长胖了,正在减肥。上午被我调戏了一会儿,我说我要吃泡面和辣白菜,故意馋她。 关于入v理由的官方说法: 我曾经对一个男生许愿:我要给他买一套化妆品。 至今没有给他邮寄去,是因为,我想用我码字挣来的钱给他买一套。即便他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我人生中有某个第一次是给了他的。 他经常吃辣,弄得原本白净的脸上都是小豆豆。看得我郁卒不已,发誓要给他买祛痘的化妆品寄去。 我给他许这个空头愿望好久了。再也没有给他提起过。他也不问,我想他是失望了的。我是一个不定性的人,原本就不该相信一个不定性的人许的愿,不是吗? 于是,当想定下来的时候,已经无人相信了。 我希望在他走之前,可以给他邮寄出去。里边附上一张信笺,只一句话:如果敢扔掉,留心你的小命!如果敢送人,留心你们的小命! 就这样子。 大家如果选择离开,我会在心里默默地祝福大家的。希望大家工作愉快,合家欢乐,早日找到如意郎君,不要得猪流感~哈哈~ 当然如果大家选择继续看文,我则会默默地感激。会努力提高文笔,力图使得大家物有所值。 此致敬礼! 第33章 清水园那边混乱的很。到处都是恸哭声,到处都是疯狂寻找家人的父母。而劫后余生的人们则抱在一起,庆幸自己还活着。杜律跟着顾帧来过这里两次。一次是怜怜的生日,杜律作为小功臣,被拉来吃蛋糕。怜怜亲自做了她最爱吃的糯米蛋糕,顾帧那个臭家伙不断的和她抢,她拼命的吃,结果差点儿噎死。 第二次是某个周末。杜律没赶得上回家的车,就去找顾帧的晦气。顾帧被她烦的不行,干脆把她带了过来。杜律泄愤似的吃光了他们冰箱里的所有冰淇淋,然后光荣的肚子疼,被紧急送进了医院。 从此之后,顾帧说什么也不带杜律来了。用他的话就是:你这个家伙,来一次,就是一次灾难! 其实杜律也明白,自己去,怕是打扰了他们某些运动的雅兴。要不然看看顾帧每次憋得那个样子,她自己都替他难受。怜怜却总是很温柔,长发婉约,眉目如画,说话软软糯糯的惹人心怜。杜律暗地里替她可惜,这么一个大美女,怎么就甘愿做什么第三者呢。可是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小三也不是自己甘愿当的,要不是为了义无反顾的爱,谁能忍受这种痛彻心扉的苦楚?可是,如今,连这义无反顾的爱都没了。怜怜,你到底还在耗什么!杜律越想越觉得怜怜实在是太可怜了,不由得悲愤不已,又想起此刻她还生死未卜,更添了一层焦急,那眼泪实在是忍不住,扑簌扑簌的落了下来。可是,下一秒,杜律却目瞪口呆的僵立在那里。 不远处的广场上,怜怜正扑在一个人的怀抱里,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那人无限恋爱的搂住她,柔情蜜意的哄着她。而那个人,不是顾帧。杜律的第一反应是:他是怜怜姐姐的哥哥吧,肯定是怜怜姐姐的哥哥吧! 像是要解答她的疑惑,那个男人突然低头,吻住了怜怜。呃,不是哥哥,不是哥哥。那就是姘夫。可是,姘夫,好好笑。王怜怜不就是姘妇吗?姘妇的姘夫,哈哈,多讽刺! 枉顾帧对你一片痴情,枉他为了你还担着身败名裂的危险,王怜怜,你好不知耻! 在这一刻之前,杜律还满怀着对顾帧的怨恨,对王怜怜的同情可怜,觉得世界上最悲惨的事情就要降临在一个柔弱的女子身上了,天下男子皆薄幸,苦苦等待付出的女人们该是有多悲剧,多无奈啊。可是,啧啧,看看现在是谁更傻,更无奈,更被蒙在鼓里!她站在那里好一阵子,亲眼看着那男人对王怜怜做尽亲昵的事情,亲眼看着那男人抱着王怜怜上了车绝尘而去,这才踉跄的回到学校。在广场坐了一会儿,她左思右想,还是先不要把这事告诉顾帧。否则,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的了。稳定了情绪之后,她就来到了家属院那里。很快找到了顾帧和师母。杜律一向不喜欢这个师母,见过几次面,跟她打招呼,师母总是连看也不看的抬腿走人。但是今天,师母却苍白着一张脸,歪在顾帧的怀里,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杜律走到他们跟前,蹲下来,递给顾帧一瓶水,笑笑:“我加了糖在里面,现在喝点儿,师母能好受点儿。”曹慧珍回神看看杜律,勉强笑笑:“杜律啊。谢谢了。师母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好好的招待你。”杜律强笑:“师母跟我还客气什么!我用不着被招待!”曹慧珍看看顾帧,笑:“不能这么说。顾帧老是说你是个好孩子,我如今不能好好的招待你,岂不是给他没脸?”杜律一听这话,知道曹慧珍到如此时分心心念念记挂着的还是顾帧的名声,又想起自己以前帮着顾帧背着她私会王怜怜,又想起刚才见到的那一幕,顿时觉得心里愧疚难忍,刚一张口,泪就落下来。曹慧珍笑:“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吃不到师母做的菜,心里委屈?” 杜律一下子趴在曹慧珍的腿上,抽泣:“师母,我对不起你。”曹慧珍听了这话,先是一愣,继而温和一笑:“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既往不咎。是不是,顾帧?”曹慧珍是何等聪慧的女子,岂能不察觉顾帧在外面的风流韵事?可是,为人妻子的,如果连忍耐这门功夫都修炼不到家,就白白的做人老婆这么多年了。今次,她一见杜律这等神情,立刻明白其中定是出现了什么变故,但是无论如何,都是对她有利的。顾帧点点头,并不说话,可是看向杜律的眼神里,却是疑问多多。杜律咧嘴一笑,向顾帧道:“对啊对啊,过去的就都过去吧,对不对老师?” 一直到晚上,顾帧才有机会出来找杜律。“你不是说咱们从此不再是朋友了吗?”顾帧苦笑着问。杜律原本想打个哈哈就过去的,可是她心底始终还是敬重顾帧的,对待朋友,不能欺骗,所以她思量了好久,才斟酌着开口:“那个,我有话想对你说。”顾帧笑:“你什么时候这么严肃了?难道你想跟我说你喜欢我?”“顾帧,我看见王怜怜和另一个男人。”杜律说。顾帧不是傻子,他一见杜律这种神色,心里早就明白了个大概,然而却还是不肯接受,犹自说服自己:“怜怜见别的男人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我不能禁锢她。”“我看到他们接吻了。而且,王怜怜不曾反抗,相反,很主动。”杜律一针见血。 顾帧大笑:“杜律,我差点儿被你的演技骗过去。你是怨我今日没先去看怜怜,所以故意联合她来整我吧。”杜律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顾帧,怜悯的看着顾帧。顾帧在杜律的目光中冷定下来,好半天,才问:“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刚到那里就看到了。老师,背叛是人之常情。”杜律安慰他。也只能这么说,事实上,这也很讽刺。他背叛曹慧珍,王怜怜背叛他。可不是人之常情嘛。顾帧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响,才叹:“我到底哪里对不起她?我到底哪里对不起她?”杜律说:“你不肯给她名分。”“可是我给了她爱。”“对女人来说,爱并不比名分重要。”顾帧颓然低头:“我累了。怜怜此时退出,何尝不是成全我?”杜律诧异,她本来都做好安慰顾帧的打算了,谁碰上这样的事情,肯定都会伤心欲绝,可是,顾帧却如此镇定。大人们真的很可怕。杜律这么想着,不由得脱口而出:“顾帧,咱们以后还是少来往吧。我不喜欢这么复杂的朋友。”顾帧苦笑:“我无所谓。只是,杜律,你也要学会长大。你不能老是这么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这样很烦人,你知道吗?”杜律猛地站起来:“谢谢忠告!我即便烦人,即便白痴,即便没心没肺,可是也是我自己选择的生活! 第31章 总比某些拈花惹草四处留情的沙文主义猪要好得多吧!起码,地震时候,我可以牵着心爱人的手,不必思前想后!再见!”说罢,便砰的摔上门,气呼呼的走了。 第34章 沈司觉得自己有必要学习一下女人心理学这门课程。他自认为行事做人都有分寸,尤其在对待女生这个问题上,从未犯过错误,多少女孩子对他抛媚眼,他也全当是眼睛瞎了,可是,可是这个杜律怎么就又开始闹起别扭来了呢?不是前不久才说要嫁给自己吗?怎么现在动不动的就说男人如果可靠,猪也会飞了。要不然就是整日问他:你以后会不会对不起我?一起看《奋斗》,杜律总是为米莱气愤的留下激动的泪水,然后挑眉问:“喂,你是不是陆涛第二?”沈司这时候总是打起十二万的精神,发挥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耐心和哄人的本事,保证自己绝对会乖乖的,绝对要做一个会飞的猪。就算会飞,也一定把拴住自己的绳子交给杜律,保证跑不了。 杜律这才放心。这些天,她遇到了太多超出她理解范围的事情,搞得整个人都要崩溃掉。顾帧的事情给了她莫大的阴影,她不能控制的开始怀疑沈司。可是事后又厌恶这样的自己。但是她又不能控制住自己,于是一边怀疑一边懊悔,都要搞到人格分裂。幸亏沈司没有嫌弃自己,于是,杜律越发的被沈司感动,越来越爱到无可自拔。 终于有一天,上着上着自习,杜律突然扭头对沈司说:“我领你去见我爸妈吧。” 沈司愣了一下,先确定了一下杜律不是在开玩笑,继而笑笑,斟酌着说:“恐怕不方便吧。” 杜律立刻扭糖似的扑上来,撒娇道:“去嘛去嘛,好不好?”沈司饶是再少年老成,此等大事也是稍稍害怕的,可是想想,早晚都要见得。反正也打算和杜律结婚,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不如早早的见了了却心事。于是想了想,说:“好吧。那我带什么去好?”杜律哈哈一笑:“哎呀,还客气什么!你去就是给他们最大的礼了!我告诉你哦,我妈一直愁我嫁不出去,现在居然有人肯要我,哇塞,估计她要烧高香了,搞不好双手把我送给你,外带一个大礼包,就叫做‘处理赔钱女儿的谢礼’!”沈司听了不但没有放下心,反而更加忐忑,能这么说的母亲,肯定凡事都有自己的主见,若是一言不合,估计他不但收不到谢礼,反而连那个“赔钱货”都娶不到手。他为此特意咨询了两位资深人士。一个是仍旧躺在医院里的王润之。王润之的意见是:只要沈司样样和他相反,就是天底下所有母亲心里标准的乘龙快婿。一个比较靠谱。是徐静安。徐静安只说了两句:一,杜律虽然表面不听她妈妈的,但是她妈妈有绝招,一哭,就算是瘸子,杜律也会为了她妈嫁过去。二,杜律妈妈不喜欢油嘴滑舌的,更不喜欢笨嘴笨舌的,而且,杜律爸爸是个算命的半仙,所以,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说还好,一说沈司越发的焦躁起来。以前下了课还能跑跑学生会啥啥的,现在直接就是整天的拉着杜律逛街,一定要买到最称心合意的礼物才敢去。杜律此时往往大手一挥说我妈没什么爱好,整天洗衣服拖地做饭,哦,倒是喜欢看韩剧,可是你能给你未来的丈母娘买一套韩剧碟吗?沈司想想不能,就问:“那伯母喜不喜欢首饰?”杜律啧啧嘴:“至为讨厌首饰。统共买过一次项链耳环,一生只带了一次,就结婚那次,然后压在箱子里,从此暗无天日。”沈司越发的头大,此时才体会到女人爱珠宝对男人来说不但不是一个负担,反而是一种解脱。珠宝好买,店里多的是,根本不必考虑太多,只要够大够亮够价钱,女人自然不会计较其他。可是,如果遇到一个不爱珠宝的女人,尤其这个女人还是未来的丈母娘,是只能讨好不能得罪的丈母娘,事情就棘手到可怕。挑来挑去,最后选了两样礼物,一套欧莱雅的化妆品,一套珍爱十字绣。 给杜律爸爸买了一套精装毛泽东传记,还有一套风水书籍。于是,某个周日的早晨,杜律携带着准女婿沈司登门拜访了。杜律家里亲戚众多,沈司多多少少也从杜律那里知道一点儿,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杜律家里不但亲戚众多,而且全都是超级八卦,超级鸡婆的亲戚!总之对于沈司来说,那一天从最初的一秒开始到结束,都跟身处无间地狱差不多。 他们大约是早晨八点半到杜律家那个小区的,从刚进小区门开始,就不断有人拿着那种喜庆的眼神一边瞅着沈司,一边挥着大扇子,一边大声的问杜律:“皮蛋,这就是你说的对象?” 杜律特喜庆的笑着说:“对啊对啊,大姨,你看看他好不好?”杜律这么一说,那些本来就蠢蠢欲动的大婶们立刻凑上来,乐呵呵的围着沈司上下左右打量开了。沈司虽然略微?迤龋?可是也知道印象分绝不能失去,于是只得一边站得玉树临风,一边使出自己无敌招牌微笑打招呼:“阿姨们好,阿姨们早,我是杜律的男朋友,我叫沈司。” 妇女们特别喜欢这样清新的一如杨柳的男孩子,又见如此礼貌,更加合心意起来,于是纷纷笑呵呵的拍拍沈司的肩膀,朝杜律眨眨眼:“皮蛋,我看这个不错,这下子看你妈妈还说什么!” 杜律很是高兴:“真的?我妈妈真的不会反对?”大婶们纷纷拍胸脯保证:“放心!这次凤仙再说什么,我们一定帮你们说话!”凤仙是杜律妈妈的名字。杜律总算是放心了。于是谢过了大婶们,又带着沈司继续前进了。沈司悄悄松了一口气,笑着问:“你小名叫皮蛋?”杜律黑着脸问:“怎么样,叫皮蛋不可以啊!”沈司忍俊不禁:“没有,只是觉得皮蛋听起来很像是一种食物的名字而已。” 杜律恨得牙痒痒:“对,就是那个皮蛋!怎样,你来咬我呀,咬我呀!” 沈司笑笑,突然搂住她,当真就要冲着她脖子咬下去。“啊——”杜律尖叫一声,刺溜从沈司怀里逃出去,扮了个鬼脸,“哈哈,你抓不到我,抓不到我!”沈司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杜律在他怀里咯咯笑个不停,快乐的大眼眨啊眨啊,沈司抱着她,也很开心,但是,这种开心很快变成了罪恶感。“咳咳,杜律,是你吗?”对面,一个中年妇女问。“啊,妈!”杜律这一声妈妈,叫得沈司胆战心惊。他反射性的推开杜律,老老实实的垂手站立,恭恭敬敬的叫了声:“阿姨。”杜妈妈满脸慈爱笑容的走过来,朝沈司和蔼的笑笑:“你就是杜律的男朋友吗?” 沈司点头:“对,阿姨,我是杜律的男朋友,沈司。”杜妈妈一脸的和蔼:“咦,这么见外呢,可不许叫我阿姨!”沈司立刻想难道是让我叫妈妈?但是立刻看到杜律给他使眼色,于是他立刻明白了,微笑着说:“伯母好,我是沈司,是杜律的男朋友。”杜妈妈明显的对这个回答很满意,点点头:“那杜律,你赶紧带你同学回家去吧,都等着呢。” 杜律赖到妈妈身上:“妈,谁等着呢?”杜妈妈笑笑:“不就是你姑姑和姨们,正好今天大家都想来看看小沈。小沈,你不介意吧?” 沈司哪敢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摇摇头:“不介意不介意!”杜妈妈笑:“那就好,我先去买菜,你们先回去。”沈司此时就很上道了,赶紧说:“伯母,我去买菜吧。不能麻烦您。你和杜律都先回去吧,我买完了就来。”杜律不乐意了,一把拽住沈司:“我妈就是劳碌命,咱们别管她,走吧走吧!” 说完,使劲拖着沈司回了家。路上,杜律说:“不妙不妙。”“怎么了?是不是我表现不好?”“我妈妈只有严肃的时候才叫我杜律的。刚刚真不该闹来着。”杜律一脸的沮丧。 “没关系,没关系。我待会努力弥补弥补。我就不信她不喜欢我这个女婿!”沈司反而要安慰杜律。杜律总算眉开眼笑了,但是,来到家门口,却又愁眉苦脸了。只见门口贴着一个大大的横幅,上书:热烈欢迎沈司同学莅临指导!杜律一看那龙飞凤舞的大字,气就不打一处来,于是,一脚踢开门,没好气的嚷:“爸,谁让你挂那个横幅在外面了!哦,就怕别人不知道你女儿有人了啊!”杜律爸爸悠哉游哉的从书房出来,先伸头看了看沈司说:“咦,这就是未来女婿吗?” 沈司抬头一看,杜律爸爸打扮的很是古典。上下一套白色丝绸太极服,脚蹬一双千层底,手摇一把诸葛亮的羽毛扇,再加上两瞥小胡子,真是很有算命先生的范儿。他当然不敢怠慢,立刻躬身道:“伯父,我是沈司,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杜爸爸朗朗一笑,并不答言,却拿眼把沈司从头打量到脚,半响才说:“年轻人,过来过来,我与你看看面相。”沈司正要过去,杜律一把拖住沈司,翻翻白眼:“爸,沈司才来,你要吓坏他啊!小心他要是也跑了,我看你到哪里处理我这个赔钱货!”“非也非也!”杜爸爸一摇羽扇,摸摸小胡子,“他若真是我的乘龙快婿,岂能被这个吓跑?你说是不是,年轻人?”沈司哪能说不是?只得赔笑:“是是是。”正要走过去接受命运的审判的时候,突然门被撞开,三人同时回头,杜律却差点儿哭出来。 “天哪,你们怎么都来了!我不活了!”门外,整整齐齐排列着的,恰恰是杜律的七个姑姑,八个大姨。不多不少,正好十五个。人谓之十五金花七大姑八大姨是也~对沈司的考验,刚刚才要开始而已…… 第35章 杜律家里人口众多,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 第32章 至于沈司为毛不知道?咳咳,因为沈司住在百里之外……于是,在第一次见识到如此众多的亲戚之后,沈司心里悄悄的打起了鼓。 他想扯扯杜律,问问究竟应该怎么办。可是十五双眼睛瞪着呢,沈司觉得稍微一动都会被钉在那里,于是,他只好垂着手,面对微笑,把自己多年修炼的好学生乖宝宝形象亮出来。 此刻,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不如就这么微笑,暂且应付一下。还是杜律解了围:“各位姑姑姨们,你们怎么都来了?谁告诉你们的啊,真讨厌!” 杜律在家里看样子十分得宠,娇惯的不得了,那七大姑八大姨,各个都是厉害的角色呢,一看小杜律生气了,立马挤进来,这个搂搂那个抱抱的,嘴里还直嚷嚷:“哎呀,谁敢惹咱们家皮蛋生气啊?小皮蛋的脾气我们还不知道吗?从小就跟皮蛋一样,滴流乱转的,谁要是说一句不中听的啊,立马就能弹到你的鼻子上来,你说是不是啊,姑爷?”最后那一句姑爷是说给沈司听的。沈司笑笑:“杜律个性活泼了点儿,但是也很让人开心。我不觉得她脾气不好。”后半截打了个折。杜律脾气好才怪呢。乱吃飞醋,刁蛮任性,哦,懒散的和猪有的一拼。 但是在这些心里明白就好了,没必要说出来。看样子沈司这句话是说的相当的到位,十五金花们立刻眉开眼笑的对他说:“哎呀,看看我们皮蛋捡到什么宝贝了哦~到哪里找这么好的男孩子啊。来来来,坐坐坐。”进门五六分钟,沈司才获得了坐下来的资格。他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捡了个凳子坐下来。 杜律不乐意了,一把拉起沈司,把占据沙发的金花们撵开:“人家是客人,不要把人家晾在一边啊,要不然人家要说咱们没家教的。”金花们互相看了一眼,诺,这还没过门呢,胳膊肘已经往外拐了。小妮子是真的看好了呀。 “沈司,你跟我坐这里来,坐这里。”杜律拉着沈司,拍拍沙发那里的位置。 沈司温和的笑笑:“我坐这里就挺好。你也挺长时间没回来了,和姑姑姨们好好聊聊吧。” 杜律笑眯眯的说:“好哒~对了,你去看看爸爸吧。他在书房里。让他给咱们算算命,看看咱们相配不相配。”她这边刚说完,沈司还没来得及说话呢,房里就听到杜爸爸喊:“喂,小女婿,小女婿,进来进来!”沈司??了一下。他现在终于明白杜律幽默的细胞是从哪里来的了。有父如此,其女可以想也。 等进了门,沈司恭恭敬敬的脱了拖鞋,坐在榻榻米上。杜爸爸坐在神桌后面,戴上了张天师帽子,燃起了香烛,正在那里闭着眼念诵着什么。沈司不敢打扰,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好半响,杜爸爸才幽幽的睁开眼,打量了沈司一眼,摇头:“孽缘啊孽缘啊。” 沈司终于忍不住,问:“伯父,您这话……”杜爸爸还是摇头:“你这个小子,我女儿今生怕是要毁在你的手里!罢了罢了,都是命啊!” 沈司变了脸色:“爸爸,我是真心喜欢杜律,真心想和她过一辈子。您所谓的天命如何,我不相信。”杜爸爸摆摆手:“说什么也没用了。就请你以后万一如何了,不要太难为杜律。她从小被宝贝着长大,还没吃多少苦呢。“沈司咬牙:“爸爸,我向来不信这些什么天命之说。虽然可能会冒犯,但是我还要说,您绝对是最最差劲的半仙了!“杜爸爸哈哈大笑:“年轻人,来日方长,咱们等着瞧吧。”说罢,也给沈司辩解的机会,径自背着手就出门去了。杜律见沈司没跟着出来,立刻跑到屋子里,一看,沈司正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呢。她小跑到他跟前,看看他脸色铁青,于是坐下来,问:“阿司,怎么了啊?”沈司把头扭到一边,不说话。杜律看他连眉头都纠结起来,眼里暗含着怒气,嘴巴抿成一条线,知道他今日生了很大的气。于是赶紧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老爸跟你说什么了?”沈司仍旧不看她,只是眼神倔强着,宛如受伤的兽。杜律急了,跳起来就要奔出去:“臭老爸,肯定又是说什么瞎话啦!我找她算账去!” 沈司拉住她的手:“不要去。”杜律讨好的问:“那你不生气了?”沈司强打精神一笑,摇摇头:“我没有生气。”杜律伸手挠挠他的下巴,笑眯眯的说:“来,给我咯吱一下就好了。”沈司抬头看看她,无奈的笑笑,一把搂过她来,亲亲她的额头:“你说咱们生几个孩子好?” 杜律想了想:“随便,但是一定要生个女儿。”沈司笑:“儿子不好吗?我就喜欢儿子。”杜律皱皱小鼻子:“切,就知道你是老封建!男女平等不是吗?反正我就是喜欢女儿,你要是非要生儿子,可以啊,去找别人生去啊!”沈司又笑:“这是你说的啊,那我去找别人生了啊~”杜律眯眯眼,说:“去吧去吧。”沈司挑眉:“哦,今天怎么这么大方了?真让我去找别人啊!”杜律比了个手刀姿势:“哼哼,去可以,小心你的小弟弟!”沈司忍不住低头咬住她粉嫩嫩的小嘴:“这可是你的福利啊,你忍心么?” 杜律始终还未曾尝过禁果,对于情欲也仅仅是停留在言情小说里那中你情我愿的美好幻想中,简言之就是还是一个雏儿。她哪里禁得起沈司如此的挑逗?当下就从耳朵红到了脚趾头。 “呸,你好不要脸!”杜律羞?宓牟恍校?把头埋进沈司的怀里。沈司见她红着脸可爱的小模样,再感受她软软糯糯的身子柔顺的依偎在自己的怀里,一股热血顿时怎么也压抑不住,呼啦的涌了上来。他咬了咬牙,使劲的抱抱杜律,企图压制下去。 偏偏杜律不知道好歹,抱着抱着,突然直起身子,好奇的问:“阿司,你怎么这么热!是不是发烧了?要不要吃药?”说完又伸手去摸沈司的额头,自言自语道:“确实有点儿热啊。” 沈司忍得额头上几乎都要出汗,偏偏杜律还是不停地在他的怀里蹭啊蹭的,他只好先一把搂住她,然后深吸气说:“宝贝,我不是发烧。我只是为你发热而已。”“为我发热?”杜律傻傻呆呆的重复道,抬头看看沈司,女性的本能使得她终于开窍了。 “真的很难受?要不要我拿冰水给你?”尽管害羞的不行,杜律还是关切的问。 沈司摇摇头:“突然拿冰水来,我是真的不想在你家人面前混了。没关系,你先出去,我等等就好了。”杜律严肃的点点头,拍拍他的头:“嗯,沈司童鞋,你这种悬崖勒马的做法是很正确的。那么,你就自己在这里好好的‘冷静’一下吧,哈哈哈~”说完,奸笑着跑开了。吃饭的时候,沈司又是一副冷定的样子。杜律朝他偷偷的做鬼脸,被金花们发现了问:“皮蛋,你这是在干什么?”杜律哈哈大笑:“没什么没什么!调戏一下他而已啦~”这下子连杜妈妈都觉得杜律太过分了,于是训斥道:“皮蛋,在小沈面前,你这是干什么呢!” 杜律吐吐舌头,朝沈司笑笑:“你喜欢被我调戏,对吧?”沈司咳咳两声,对杜妈妈笑着说:“我习惯了的。”杜妈妈见他脾气如此温和,终于笑笑,给他夹了一筷子皮蛋:“诺,这个是皮蛋,你使劲吃。否则得让她欺负死你!”杜妈妈表了态,金花们立刻也和善多了,纷纷给他夹菜:“小沈,对吃点儿,看着小伙子瘦的,啧啧。”还没吃几口呢,杜妈妈看似无意的问:“小沈啊,家里都有谁啊?”沈司放下筷子:“我家里只有一个姐姐,已经结婚了。”金花们接着问:“那爸妈都是做什么的呢?”沈司顿了顿才说:“家里只有我妈妈一人,爸爸过世了。”杜律心里一紧,糟糕,自己以前从来没有问过他家里的情况,竟然连未来公公已经过世了的事情都不知道!于是赶紧拍拍他的手,给他安慰。沈司悄悄地握住杜律的小手,手里汗津津的。杜妈妈接着问:“妈妈身体还好吧?”杜律感觉沈司握住自己的手陡然一僵,她低低呼痛,吃惊的歪头看沈司,只见他低了头,仿佛在忍耐着什么。她如此的明白他,立刻知道他肯定有难言之隐,于是连忙朝妈妈挥挥手:“哎呀,吃饭吃饭,没事问这么多干什么!”杜妈妈也是聪明人,见如此情形,也不便再问下去,于是笑笑,大家就都埋头吃起饭来。 吃完饭,杜律躲到厨房和妈妈说话。“妈,你觉得他怎么样?”杜律满脸的羞意。“我看不中。”杜妈妈冷着脸,一边刷碗一边说。“为什么啊!沈司多好啊,多优秀啊。他长得好,心地好,又聪明,对我更是没话说,妈,你到底嫌人家什么啊!”杜律生气了。“好,那我明白的告诉你我哪里看不上他!”杜妈妈也生气了。“哪里?你说啊!”杜律犟上了。“第一,他家庭不完整,爸爸已经没了。妈妈怎么样又不肯说。为什么不肯说?哦,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啊,你嫁过去,难道要你端屎端尿吗?第二,他家里条件如何?能给你们买得起房子吗?第三,即便他现在好,可是,一定保证他以后能找到那种很好的工作,养得起你吗?” 杜律僵住,她不敢置信的说:“妈妈,你怎么这么势利!我喜欢沈司,我愿意为他吃苦,就算以后吃糠咽菜,我也心甘情愿!”说罢,杜律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厨房,一把拉起坐在客厅里的沈司,泪涟涟的说:“阿司,我们走,我们快点儿走!”沈司还闹不明白,但是杜律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劲儿特别大,一把把他拽了起来,急匆匆的朝外奔去。两人刚一下楼,杜妈妈就在楼上喊:“好啊,翅膀硬了! 第33章 杜律,你有本事出去了就再也别踏进这个家门!”沈司一把拽住杜律:“阿律,究竟怎么了?伯母在叫你啊!”杜律猛然回头,凶巴巴的说:“你磨叽什么!要你走你就走!那么??嗦呢!” 沈司一把松开她的手:“不行,乖乖的回去和妈妈道歉,否则我不走!” 杜律气急,径自转身离开:“你不走我自己走,咱们各走各的!”说着,当着大步朝前走去。 沈司站在原地不动,静静地看着她。果然,杜律走了五十米,停了下来,然后慢慢的蹲下来,抱头痛哭起来。沈司叹口气,过去拉起她来,拥她入怀,摸摸她的头发,哄她:“到底怎么了?” 杜律哇的大哭起来:“我不管!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我谁也不管!”沈司重重叹口气,拉着她的手,说:“走吧。”这是最后一班长途车了。人不多。杜律和沈司窝在一个角落里,一起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星星。好半天,沈司才涩涩的说:“阿律,我妈妈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 杜律只觉得很心疼,摸摸他的脸:“阿司,这些年你一定很痛苦吧。”沈司点点头,突然紧紧搂住她,抽泣出声:“我不敢跟你家里人说这个情况。我,我害怕他们看不起我。不肯把你给我。”杜律第一次看到沈司流泪,又慌乱又心疼,赶紧伸手给他胡乱的擦去眼泪:“不哭不哭。不会的,我们家人都是很开明的。你放心,我永远都是你的,都是你沈司一个人的!” 沈司埋首在她的头发里,听到她这话,更把她抱紧了一些。阿律,我发誓,我一定会对你好,一定要让你过上好日子。 第36章 回去之后,日子还是照常的过。杜律照常的傻呵呵的乐,照常天天黏着沈司,照常坐在沈司的小车子后面指挥着沈司去这里玩去那里玩的。不愉快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就好像天边的云彩,风一吹,呼啦一下子就没了~ 这是杜律的座右铭。在沈司看来,这就是典型的犬儒主义思想。可是,这次他没有纠正她。 她是他捡来的宝贝。他宁肯让她这么胸无大志一直这么活下去,宁肯让她折断羽翼消磨壮志只能依附在他身边,也不愿意让她离开他半步!他其实是害怕的。多少次,凝望她在自习室睡得一塌糊涂的小模样,他总是忍不住心里阴暗。或者,以后她听从了她妈妈的话不肯嫁给自己,或者,她遇到了更好的男孩子,又或者,她终于觉得他乏味不再爱他了……每次想到这些,他眼里的狂怒就会像是大海最深处的暗流一般,呼啸着汹涌而来!杜律是从来不大关心这些的,只是偶尔有时候看到,好奇怪的凑上来,却被沈司吻的气都喘不过来,这时,她才觉得不对劲。“阿司,你怎么了?”杜律摸摸被咬疼的小嘴巴,忽闪忽闪大眼。沈司看看她无辜的小模样,心里那摧毁的欲望再次逼上来:“阿律。阿律。我爱你。”他低低的在她耳边说着甜蜜的情话,那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脖颈处细嫩的肌肤,惹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杜律咯咯笑着,推推沈司:“痒死了,你干嘛往我脖子里吹气啊,讨厌啦~” 沈司却搂得更加紧,更加低哑的在她耳边说:“阿律,我想要你。”杜律讶异的抬头,却看到沈司黝黯的眸子在暗夜里散发着某种奇特的光芒,和灼热的少年的欲望。她瑟缩了一下子,咬咬牙,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在她的脑子里,那些事情,是要结婚后才可以发生的。 可是,可是她爱沈司。她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如果,假如,这是他想要的,或者她可以考虑一下。“阿司,阿司,你,你就真的这么想要么?”她低头怯怯的问,耳朵瞬间滚烫起来。 沈司看到她羞囧样子,知道吓坏了她,于是深吸气深吸气深吸气,好半天,才抱她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笑笑:“没有。杜律松了一口气:“等咱们结婚了,结婚了再说好伐?”沈司点点头,低头看她紧张的连手指节都泛白了,心里顿时升起一阵怜悯和内疚。他的小杜律,那么一心一意的对他好的小杜律,他怎能不珍惜她的心意,偏偏要拿男子那一时的热血来吓她! 可是沈司这边是放下了,杜律却悄悄地寻思开了。晚上回去,熄了灯,杜律冷不丁的问:“姐姐们,你们都谁还是处女?”咳咳咳!话题太劲爆,大家差点儿呛死。“六儿,冷不丁的你说这个干什么!”徐静安笑骂。“老大,你不是了吧?”杜律问。“胡,胡说!我是纯洁的小女生,别瞎说哈!”徐静安激烈的反驳。“屁,什么纯洁的小女生!你咋不说你是万年老妖天山童姥呢?”张静呸了她一声。 “谁是天山童姥!啊,谁是!我看你才是吧!你家那口子肯定不敢碰你一下吧!”徐静安立刻骂回去。“非也非也!俺家那口子早就不是处男了!”张静说。“谁给他破的?”杜律很八卦的问。“我。”张静答。大家一片沉默。各怀鬼胎的沉默着。好半天,杜律才问:“那个疼吗?”张静想了想说:“疼得要死。”杜律又问:“是不是流了很多的血?”张静说:“也不是很多。”徐静安插进来:“我的不知道怎么搞的,流了不少。估计是各自人,所以不一样。” 杜律?宓溃骸按蠼悖?嫩也不是处了啊。”徐静安过了半天,终于承认了:“寒假一起去玩,在旅馆里,赵安那个家伙引诱我。我就很没节操的投降了。”杜律抖了抖:“他怎么引诱的你?”徐静安笑笑:“就是抱抱啊,亲亲啊,然后就那个了呗~你这个小屁孩,问这么多干什么!难不成你想献身给沈司啦?”这个话题大家比较感兴趣,于是一致催促杜律赶快说。杜律想了半天,才斟酌着开口:“就是啊,他说啊,想要那个啊,然后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啊,所以啊,就这样了啊~”“啊啊啊啊啊!啊什么啊,到底怎么样啊?”徐静安火大的问。“就是,那个,他说想要和我那样子啦~”杜律羞涩了半天,才说出来。 大家咯咯笑了,到底是女生啊,对这些总是有天生的兴趣啊!“那,小六儿你的意思呢?”王蓉蓉问。“我,我不知道。”杜律是睁眼瞎啊,一问三不知。“就这么说吧,你想象一下,如果真的和沈司发生关系,你讨厌么?”王蓉蓉继续问。 杜律认真想了一会儿:“不讨厌。”其他五个人都笑了:“六儿啊,这个时候的男生,总是冲动滴!你要是不给他,他心里还犯嘀咕,说不定因为这个分了呢!”杜律纠结了:“真的有因为这个分的吗?”众姐妹纷纷点头:“很多很多的呢。所以其实如果真的确定他会娶你,不如就给他了吧。否则你要憋死他吗?”杜律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可是又犯了难:“那也总不能跳到他跟前去大喊:啊,沈司,你和我上床吧!”“笨!”徐静安实在是忍不住了,一下子把枕头扔过去,“没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喏,我这里有个暑假旅行社的宣传广告,明天给你,你仔细研究研究,这不快暑假了么?拖着嫩家沈司去!小样儿,我还不信拿不下他!”杜律在徐静安的豪言壮语之下,终于放下了心,开心的睡了。当然了,晚上的梦全都是少儿不宜的哦!第二天,杜律捧着徐静安给的华丽的小册子,没命的研究开了。实况如下: 杜律:阿司,你喜欢爬山伐?沈司:嗯,喜欢。杜律:那你喜欢自然风景还是人文景观?沈司:自然。杜律:喜欢瀑布么?沈司:你想干什么?杜律: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吃葡萄么?终于,在征询了沈司的意见以及综合了各方面军师的建议之后,杜律把暑假游玩的地方定在了兰翠山——著名的盛产葡萄的地方!时间过的飞快,嗖嗖的就从指缝间溜走了。考完了最后一门,杜律哈哈笑着奔向了等着她的沈司。“沈司沈司沈司!”杜律一个劲儿的嚷嚷。沈司淡定的说:“什么事?”“我爱你!”杜律撒娇道,大眼忽闪忽闪的。“嗯。然后呢?”沈司不咸不淡的接着问。“然后,然后我们去兰翠山玩吧!”杜律勾着沈司的脖子,眨巴眨巴眼。 沈司看看她着急的小模样,笑:“怎么想着要去那里了?”杜律再眨巴眨巴眼:“就是想去了啊。听说那里的葡萄超好吃!而且只要交五十元门票,就可以随便吃的!”沈司想了想:“暑假要留校一段时间。来年就是大四了。很多事情要准备。”转而看到杜律早把那小脸黯淡下来,于是,连忙转了语气说:“也不是没时间,但是要等到八月末。那时候咱们一起去好吧?”“啊,还要八月末啊!这么久……”委屈的对手指。“乖,暑假你好好玩玩,等我去你家找你好吧。”沈司抱抱她,安慰一下他的小媳妇。 杜律点点头:“那你要快来哦~”沈司笑笑:“我会尽快处理好这边的事情的,放心吧。回家多吃点儿,养胖点儿,不要整天只知道减肥知道吗?”杜律打了他一下:“讨厌!你这么说是想要我胖的没人要对吧?”沈司笑:“现在也没人要,就我倒霉不小心撞上了呗!”杜律气急:“瞎说瞎说!你不要,要我的人可多了去了呢!不信姑奶奶暑假给你出个轨看看,到时候你可别后悔莫及啊!”说罢转身气呼呼的走了。不到一秒,被沈司拉住:“你可别真的去找别人啊。找了我不要你了就。” 杜律扑哧一笑,踮起脚来,刮刮沈司的鼻子:“哟,吃醋了呢,吃醋了呢。” 沈司正色道:“如果你去找别人,我可真就不要你了。”杜律得意的笑笑,突然问:“沈司,你是喜欢我穿着衬衫呢,还是睡衣呢?” 第34章 沈司默了一会儿,良久,才说:“只穿衬衫。”衬衫?呵呵,知道了。那,等着,嘿嘿,就只穿衬衫。羞羞脸~ 第37章 杜律以前最喜欢暑假。可以整天的睡觉,可以一天吃五只雪糕,可以抱着西瓜啃啊啃啊,也可以只穿着睡衣到处晃来晃去的。暑假在杜律的眼里,就是天堂生活的代称!可是今年不一样了,暑假对她来说就是度日如年。她每天唯一的心愿就是日历本赶快赶快翻过那一页去,最好嗖嗖的翻到八月末的某一天,这样,她的沈司就能骑着白马来接她脱离这无穷无尽的相思苦海了。她是如此的热盼暑假的结束,以至于温黛黛都打趣她:“杜律,你究竟是怎么了?以前不是经常说要来星灿岛蹭吃蹭喝么?怎么来了反而这么神不守舍?”杜律躺在游艇上,喝了一大口橙汁,舒服而又忧愁的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子,问温黛黛:“黛黛,你说,要怎么勾引一个男孩子和你上床?”温黛黛惊愕道:“杜律,莫非你是要?”杜律咬着嘴唇,吃吃的傻笑起来:“对啊。怎么,不可以吗?”温黛黛低头,轻轻地说:“当然不是,自然不是。”可是手里却无意识的使劲,几乎要把手里的玻璃杯戳穿!“啊,黛黛,我恨不得时间飞一样的过去,什么叫度日如年?不不不,这还远远不能和我现在的心境相提并论!我现在啊,是度秒如年!”杜律猛地站起来,呼啦张开了双臂,朝着海面上的艳阳绽开了明媚的笑容。温黛黛怔怔的瞅着杜律小小的背影,那么幸福的背影,让她嫉妒的发狂的背影。嫉妒的发狂,发狂。“阿律。”她听到自己这么说,“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和你们一起去兰翠山吧。万一有什么,也好有个照应。”杜律一脸欣喜的奔过来:“好啊好啊,咱们三个一起去吃葡萄!给他们把所有的葡萄全都吃光,哈哈哈~”温黛黛瞅着杜律那张无忧无虑的脸,心里的妒意就像是毒蛇一样的蜿蜒上来,一下下的,刺的她的心生痛生痛的。我这是在做什么!杜律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是杜律最爱的男人。他们应该幸福快乐的在一起,安逸美满的过这一辈子的。杜律值得如此幸福的生活。我这是在做什么!可是,为什么是杜律!为什么她能有这么好的一个人愿意一辈子守着她?为什么不是我?我比她强一百倍,为什么不是我!!!我知道了,肯定是沈司不是最先遇到我。他只不过是先遇到了杜律而已。如果是我先遇到他,现在度秒如年的就是我温黛黛,而绝不是杜律。她凭什么。男人有权利选择更好地伴侣,而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物竞天择。我不是抢沈司,而是让他选择。所以,阿律,你不要怪我。事实上,你也不能怪我。我本来就比你强,理应获得最好的。从来都是如此,你,应该习惯了吧。 想到这里,温黛黛微微笑了,抬眼看去,啊,天好蓝,海好蓝,原来天地间的一切都是这么美啊。杜律恰好回过头来,朝她朗朗一笑,招手道:“黛黛,快来看,那是不是海豚?” 温黛黛轻移步子,靠在栏杆上,果然是一群群的海豚,嬉戏玩耍好不可爱。她轻轻一笑,转头问杜律:“阿律,你喜欢吗?”杜律点点头:“喜欢死了!你看他们多可爱啊,好可爱啊!”温黛黛轻笑:“那如果我说我也喜欢,你会不会让给我?”杜律嘻嘻笑道:“你喜欢你拿去好了啊。”温黛黛扬眉:“真的这么大方?”杜律狡黠一笑:“如果你能从大海里捞出来,如果你可以使得它们心甘情愿的为你所养,我当然无所谓了,哈哈哈哈哈~”说完,就朝温黛黛做了个鬼脸,一溜烟的跑了。温黛黛听得这话,原本明媚的脸慢慢耷拉下来。可以禁锢住一个人的自由,可是不能禁锢他的心。杜律,你这是在暗示些什么吗? 晚上老爷子来了。温黛黛只吃了一点点儿东西,就推说头疼回屋躺着。只剩杜律一个人坐在那里和老爷子相对而坐。杜律从来就怕老爷子。高一那年刚开学,老头子来送黛黛,杜律没头没脑撞了老头子一下,泼了他一身的牛奶,结果被老头子身边的人凶了一顿。从此杜律每次见到老头子都心惊胆战的。 现在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杜律越发觉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 温黛黛是老头子的女儿,当然可以随时摆脸色,杜律可不行,杜律是吃白食的,杜律要赔笑。 所以杜律鼓了半天的勇气,在心里鼓捣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那个,陶伯伯~” 陶启航抬头:“嗯?”杜律瑟缩了一下,还是很努力的笑笑:“陶伯伯,我那个先出去一下,我要去买东西。” 陶启航顿了半天,想了想,站起身来:“走吧。”杜律看看这架势,咬咬牙说:“陶伯伯我自己去就行了,就是买些衣服什么的。” 陶启航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出了门。杜律在他后面恨得是咬牙切齿啊,这万恶的资本家!可是,自己吃住都是这万恶的资本家,还是乖乖的跟出去吧。星灿岛的夜景很美。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红灯笼。于是长长的街道全是一片氤氲的红。 杜律坐在车里,看着海风里轻轻摇晃的灯笼,慢慢的放松下来。可是,下一刻,她又如临大敌起来。“杜律。”陶启航一边开着车,一边说,“伯伯求你个事情。”杜律立马摆摆手:“陶伯伯,不敢不敢。有什么事您说就是了。我一定做到。” 陶启航点点头,停车,沉默了一会儿,掏出一支烟来抽了一口,缓了缓方才开口:“我要你劝黛黛认祖归宗,改回陶这个姓。”杜律也静了下来,她思考了一会儿才为难的说:“陶伯伯。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不好多嘴吧。” 陶启航笑:“虽是家事,黛黛却从未拿我当父亲看待。在她眼里,我只不过是一部活动提款机。”“哈哈~活动提款机~”杜律大笑,继而发现自己笑得太不是时候,于是又正襟危坐,严肃的点点头:“是个问题,是个问题。”陶启航皱眉:“杜律,你可觉得我可笑?”杜律连忙摆手:“不是,不是,绝不是。陶伯伯,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忙劝劝黛黛的。” 她敢说不么?吃人家的,住人家的,样样都是钱啊~陶启航这才露出一丝笑意:“这就好。”说完下车,朝路边的精品店走去。 杜律很辛苦的打开车门,嘟囔:“切,一点儿也不绅士!还大企业家呢,企业个……” 下半句脏话没来及说出口,陶启航停下来:“杜律,怎么不跟上来?”杜律连忙屁颠屁颠的跟上去:“哦,这就来这就来~”虽然陶启航臭屁的让人恼火,但是绅士风度还是有的。杜律磨磨蹭蹭这个试试那个试试买了大包小包那么多的东西,也不见他一丝一毫的不耐。回去的路上,陶启航突然问:“杜律明年也好毕业了吧。”“嗯。”“有没有什么打算?想找什么工作?”“没有。我也不知道找什么工作。走一步是一步吧,呵呵。”“有没有兴趣来伯伯的公司?”“啊,真的可以吗?那样再好不过了。”杜律笑弯了眉。“可是,我怕我不够资格。”但迅即,她又垂下了眉。陶启航笑:“够不够格是我说了算。杜律,我现在只有一个女儿,但是她甚至不姓陶。” 杜律不说话了。她岂能不明白陶启航的话。可是,这沉甸甸的前程未来却是建构在对黛黛的劝说上的。她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利用了友情,抑或是,出卖了友情。可是,皇城集团。多么诱人的一个条件!陶启航见杜律为难的小脸,笑笑:“不急不急。有些事情,是需要从长计议的。” 杜律不再说话了,下了车,她急匆匆的拎着包包逃回了房间,推门,却见温黛黛坐在床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咦,老头子难得买这好多的东西,居然还是给女人!说,是不是老头子看上你了!”温黛黛打趣她。杜律欲言又止的看看她,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温黛黛看看杜律神情不对,凑过来问:“不会吧,老头子可真是看上你了?” 杜律摇头,拉过她的手,问:“黛黛,你为什么不改回姓陶?”温黛黛笑:“你这丫头怎么了?冷不丁突然问这个?”杜律严肃的说:“黛黛,老头子说如果我能劝你,就让我进皇城工作。可是,咱们是好姐妹,我觉得应该跟你说明白这个事情。”“阿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你。”温黛黛抱住杜律,哽咽道。可是,回到房间,温黛黛却想:老头子竟然迫切到如此地步,呵呵,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儿,或许……再说,杜律这么说,谁能说她不是哀兵之策,先来说一下,若自己感动,改回陶姓,她定能进入皇城,遂了她的心愿。可是,就算自己不同意,也可以全了友谊的名声,倒真是两全其美呢。 没那么容易。其实时间过的也算是快的了。展眼间,就到了八月末。沈司来接杜律的时候,杜律飞一般的扑入沈司的怀里,难受的几乎要哭了。沈司想念她到不行,抱着她转了好几圈,又亲了好久好久,才依依不舍的放开。 “坏蛋!你不是要早早的来接我咩?为什么都八月27了才来,你说你说啊!”杜律委屈的拿着小拳头打起沈司来。可是舍不得用力,只是小小的打几下而已。沈司亲亲她的额头:“学校里太多事。即将毕业。我要为我们的未来打算。” 杜律看看他瘦削的脸庞,心疼的踮起脚,亲亲他嘴:“老公辛苦了,我爱你老公。我一个暑假都乖乖的,没有出去偷人哦~”沈司笑笑:“走吧。不是要去兰翠山吗?”杜律挽着他,笑:“今天有免费的车做哦。 第35章 黛黛也去。她待会儿开车过来接我们。” 沈司皱眉:“不是咱们两个人?我还以为咱们要去度一个二人蜜月呢。” 杜律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讨厌,都想些什么呢~”沈司看她娇嗔的模样,忍不住霸道的搂过她来,低头又亲了下去。温黛黛开着车,停在他们面前,探出头来,笑:“哟,恩爱夫妻秀恩爱时间结束了,快上车吧~”杜律红着脸上来,朝沈司努努嘴:“那些行李你拿到后备箱去。”沈司弯腰拿起行李,放到后备箱,上车。温黛黛笑笑:“杜律,你可真是找到了一个好老公啊。”杜律得意的说:“就是就是!沈司,你还有没有单身的同学,介绍给黛黛吧。” 沈司看看温黛黛,笑笑:“你别瞎操心。人家肯定有了意中人了。”杜律笑笑:“黛黛,是吗?是谁啊?”温黛黛淡笑:“如果我说是沈司,你信吗?沈司?”沈司看看杜律,再看看温黛黛:“好啊。只要杜律答应,我无所谓。”温黛黛微微歪头,笑着问杜律:“阿律,你说好不好?”杜律哈哈大笑:“好啊好啊,反正你们两个郎才女貌,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沈司你说对不对?”沈司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笑,杜律急了:“其实黛黛,沈司很多不好的。他又大男子主义,又臭屁,而且还臭脚。总之,他绝对配不上你啦~”典型的自欺欺人。温黛黛忍俊不禁:“沈司,你果真这么多不好的地方,我自然不能跟你,绝对不是因为杜律的阻拦哦~”沈司呵呵笑了,杜律嘟着嘴巴:“讨厌。”一路说说笑笑的,很快到了兰翠山。一直开到山中间的揽翠山庄才停下来。 三个人提着行李进去,要了两个房间。温黛黛和杜律住在一起,沈司自己住在对面的一间。 放好行李,大家就一起去游山玩水了。葡萄园的果农们倒是很淳朴,每个人交了五十元之后,果农们就递给他们每人一个小筐子,然后就放他们进去吃葡萄了。除了吃葡萄还有其他的水果可以吃,杜律进了园子,先把筐子装得满满的,然后坐在岩石上起劲的吃了起来。沈司不太爱吃甜的东西,所以看得比较多,温黛黛也不是爱吃之人,不过是一样挑一个尝尝罢了。“咦,你怎么不大吃?”温黛黛走近沈司,含笑问。沈司摇摇头:“我不太能吃甜。只为了我家那位喜欢吃。她高兴一切就好了。” 温黛黛粲然一笑:“阿律真是好福气,我真羡慕她。哎,要是我也能有一个像你的男朋友该多好啊。”说着,有意无意的,竟慢慢朝沈司依靠过去。沈司看她情态表情,心里登时明白了大半。他微微挪开身子,礼貌的说:“我有一位同学很好,可以介绍给你。”温黛黛娇嗔道:“哦,谁?有你好吗?”沈司笑笑,不着痕迹的退了几步:“比我好太多。你知道王润之吗?”温黛黛笑:“是八大家族王家吗?若是,我可高攀不起。”沈司笑:“陶家家大业大,王老爷子未必不同意。”温黛黛更笑笑:“看来你知道我是陶启航的女儿。杜律啊杜律啊。”沈司只是点头微笑并不说话。温黛黛从这里看去,只觉得他越发的清朗俊逸起来,越发的爱慕起来,于是,她终于走上前一步,说:“沈司,我喜欢你。”沈司仿佛一点儿也不意外她会这么说,只是淡淡的点点头:“葡萄吃多了不好,我去看看杜律。”温黛黛看着他的背影,咬咬牙,突然把手里的葡萄攥成了一团泥。沈司,你等着,我非得到你不可!吃完了葡萄,又游玩了一下,欣赏了四处的景色,很快天色就晚了。杜律累得差点儿趴在石头上睡着,沈司只好背着她,一步步的挪下山去。回到房里,杜律一下子扑到床上,呼呼的睡了过去。睁开眼的时候,天早已经大黑。屋里没有灯,杜律头有点儿昏,她口干舌燥的爬起来,打了个呵欠,叫:“黛黛,黛黛?” 没人应。杜律觉得有点儿小奇怪,可是想想,黛黛可能出去吃饭了吧。话说,自己也饿了呢~ 她摸摸咕咕叫的肚子,爬起来,摸索着开了灯,突然瞥见行李袋中露出的衬衫一角。顿时想起了自己的来的目的。嘎嘎,勾引沈司嘛~于是,立马爬起来冲到洗手间里,快快乐乐的洗白白,洗完了擦干干,抹上沈司喜欢的牛奶味的乳液,然后快快乐乐的穿上大大的白衬衫,赤着脚奔到镜子前,羞涩的伸出头打量一下自己,哇塞,有必要这么春心萌动么?看看那粉颊,都快要着火了似的。杜律,你不知羞!你好不知羞!她这么对着镜子里的那个自己说。哼,我就是不知羞怎么样?你敢说你自己不想这么做吗?镜子里的杜律反驳她。我,我,我,讨厌啦,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啦!杜律羞羞脸,难为情的说。得了吧,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也在觊觎沈司?多少次他抱着你的时候,你偷偷的幻想过他的裸体,啊?镜子里的杜律邪恶的笑着。没,没有啊。好吧,n次。n大于等于5。可是,沈司会不会不要我啊?杜律很忧愁。不会不会!他那么爱你。你去乖乖在他房里躺好。然后就,哈哈哈~镜子里的杜律满脸的春色。呃,你知不知道,其实你是个大色女?彼此彼此,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所以,就别磨蹭了,赶快去把生米煮成熟饭吧! 好吧,我这就去!哈哈哈哈~终于,镜子里外的杜律统一了思想,裹着大衬衫风一般的窜进了沈司的房间。 静静地躺在那里,杜律忐忑不安的想着,万一沈司进来了没反应怎么办,万一他要把我赶走怎么办,万一他嫌我身材不好怎么办,万一,万一他说我不洁身自好,看不起我怎么办! 不行不行,还是走吧。这事情太高难度了,她做不来。可是刚一起身,门却开了。沈司进来了。“阿司,这个,那个,我……”杜律结结巴巴的说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阿律。”沈司开口,“你这是?”“哎呀呀,没什么没什么。”杜律连忙扯过枕头,弯着腰蹑手蹑脚的朝门口走去。 搭上门把的那一刻,手被沈司握住。然后,门被沈司干脆利落的关上。“阿,阿,阿司,你,你这是干什么?”杜律紧张的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盯着门结结巴巴的问。沈司慢慢收手,顺着衬衫的下摆摸进去,一路攻城略地。“你说呢?”他在杜律的耳边轻笑,惹得杜律一阵发抖。杜律早就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只是闭着眼,睫毛不住的抖动。沈司把她翻过来,牢牢的吻住她,温柔的安抚她。杜律慢慢的放松下来,不那么紧张了。可是睁开眼,低头看了一下,又紧张起来。“沈司,你干吗解我扣子?”杜律说完就后悔了。废话,不解扣子,难道要穿着衣服做啊? 果然,沈司笑笑:“你要不愿意脱衣服,穿着衣服也可以。”“不!你快脱吧,我才不要穿着衣服呢!”杜律着急的嚷嚷。沈司忍不住笑笑,把她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杜律始终闭着眼,死活不肯睁眼。 沈司的手在她的身上肆虐,她羞?宓耐?时又敏感的很,忍不住想要可是又想推开他。矛盾煎熬的她眼泪都要流出来,可是又逞强不肯这么软弱。沈司是个好情人,用他的嘴和手温柔的在杜律身上制造了让她迷幻的天堂。最后时刻,沈司强忍着冲动问:“阿律,你愿意给我吗?”杜律搂住他的脖子,羞涩的点点头:“嗯。”沈司进入的那一刻,杜律疼得差点儿把嘴唇咬破。她十万分的想要把这个在她身上施加痛苦的男人赶走,可是,她更是十二万分的想给予这个男人以欢乐。所以她只能默默地忍耐,接受沈司给予的痛苦和欢愉。最后时刻,沈司在她耳边气喘吁吁的说:“杜律,我爱你!”她拥抱着心爱的他,泪水终于滑落。他紧紧扣着她的手,将灼热的种子喷涌进她的体内。至此,两个人终于成了一个契合的圆。完成了生命中最初的探险之旅。 第38章 虽然已经是八月末,暑热的不行。但是,半夜时分,山风袭来,凉意就像潮水一样的缓缓的从窗户涌进房间,于是,满室生凉。“沈司,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月光下,她裹着一件大大的浴袍,坐在岩石上,山风吹来,撩起了她湿漉漉的长发,还有浴袍的下摆,洁白修长的大腿在月色下若隐若现。他站在那里,想动,可是却动不了。她缓缓朝自己走来,赤着脚,雪白的莲足俏皮的在粗砺的沙石上轻盈的跳跃着。随着她的靠近,一股浓郁的葡萄香气漫天的扑来,扑来,直要把他严严实实的盖住。“沈司,呵呵。”她轻笑着,突然像蛇一样的缠绕上来,芊芊玉指缓缓爬上了自己的胸膛,“只要你爱我,只要你爱我,我所有的一切,陶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呼——沈司猛然从梦里惊醒。原来只是梦。幸好只是梦。他疲惫的坐起来,怔怔的坐在那里。夜风吹来,葡萄树叶沙沙作响。凉意一阵接着一阵的袭来,沈司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拉了拉被子,伸手摸出一根香烟,点火,抽了一口,出神的望向远方。 不,不,刚才那个绝不是梦。晚饭时间他突然收到温黛黛的短信,说是杜律在后花园那里,让他一起过去吃西瓜。他唯恐杜律吃坏肚子,于是急匆匆的赶过去。结果,看到的却只有温黛黛。浑身上下只裹着一件浴袍的温黛黛。他再一次拒绝了她的诱惑。可是,仓皇而逃的脚步却使得他对自己也产生了怀疑。 真的没有动心过吗?他不允许自己去想。所以只得命令自己赶快离开。他要赶快找到杜律,只有杜律才能带给他内心的平静。 第36章 然后他看到了只穿着衬衫的杜律。心里那股燥热再也压抑不住,所以他果决的封住了杜律退路,然后,他占有了杜律。当杜律在他身下忍不住哭泣的时候,他的心再一次安定踏实下来。他爱的,永永远远都是身下这个单纯可爱的小杜律,永远都是这个明明自己难受的要死,可是还要强忍着害羞和不适执意要把自己献给他的小杜律,永远是这个哭就是嚎啕大哭,笑就是哈哈大笑的小杜律。我爱你。最后时刻他扣紧她的手,执意看进她的眼睛里。这是他心底的誓言,和他的心一起,完完全全的交付给了身下这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女生。 终于尘埃落定,心终于有了停靠的地方。“嗯……”杜律突然翻了个身,老实不客气的把小白腿搭在了沈司的身上。 沈司低头看看,忍不住笑笑,俯身,给她盖好被子,忍不住低头亲亲她。 “讨厌,好疼!”杜律再次翻了个身,嘴里嘟嘟囔囔的不肯罢休。沈司好笑的看着她,呵呵,看他找了个什么老婆?睡觉这么不安份!踢被子说梦话,真是无奈了。沈司决定给她个教训。于是,手慢慢的伸进被子,缓缓的爬上她的温软,一寸寸的挑逗。 杜律拍蚊子一样的啪的拍了沈司的手一下,沈司吃痛,突然发难,手下一用力,一把握住了她胸前的柔嫩,终于成功的把睡美人从梦里惊醒。“沈司,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杜律迷迷糊糊的睁眼,却吓了一跳。沈司轻笑:“我来和你困觉。”杜律陡然坐起来,使劲捶了捶脑袋,又使劲左右摇晃了几圈,再回头看看沈司,终于恍然大悟:“哦,我们那个啥,啥啥了啊哈。”沈司哈哈大笑,点点头:“对,我们确实是那个啥了。”杜律无语的瞅着沈司,看他笑得那么开心,自己却疼得要死,突然火大起来:“笑什么,我疼死了啦!”拿枕头丢他!沈司接过枕头,突然压上来:“宝宝,再给我一次。”“一边去!”杜律一脚蹬开沈司,“当我是自动提款机?想几次就几次?我要睡觉!” 说完就翻身抱着枕头呼呼的睡起来。可是,半天也不见沈司有动静,杜律想:完了,太粗暴了。怎么就把宿舍对付男人婆的招式使出来了呢,完了,完蛋了。沈司该不会生气了吧? 这么想着,杜律便又悄悄地翻身,小心翼翼的看去,果然,沈司把头歪向一边,也不说话,只是沉默着。她立马没了气概,蹭啊蹭啊蹭到沈司的身边,先把头靠在沈司的肩膀上。 沈司不理她。再把小白腿放到沈司的肚子上。沈司还是不理她。呃,那就把小白手伸进去,悄悄爬上沈司的胸膛,然后小小的画圈圈。咦,沈司还是不理她!可恶,小说不都是这么说的嘛!画圈圈是最好的挑逗方法啊!那些楠竹一被画圈圈,立马就化脾气为欲火,再精明的人也会立马变成精虫冲脑的野兽啊!为毛沈司不是这样!!!杜律气愤的咬牙切齿,但是她偏偏具有打不死的小强精神,于是,她变本加厉的,呃,一下子翻身趴在了沈司的身上。“喂,我现在送上门了,你敢不要我!”她霸道的捧住沈司的脸,气嘟嘟的把小嘴送了上去。 没有嚣张太久,几乎是立刻的就被沈司反客为主,压在身下。杜律这才明白自己上当了,可是看沈司的样子,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于是她相当聪明的三缄其口。只不过,还是华丽丽的问了一句:“阿司,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疼?”“闭嘴!”“啊——好疼,你下来,你下来!”过度运动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日上三竿了,杜律才顶着熊猫眼一步一个呵欠的回房。 却见到温黛黛裹在被子里一个劲的咳嗽。“黛黛,你怎么样了?”杜律赶忙过去坐在床边关切的问。“大概是昨晚着凉了。有点儿小感冒。”温黛黛闷闷的说,似乎疲惫的很。 “感冒了要吃药啊,我去找找有没有药。”杜律说着就要起身。“不用了。”温黛黛闷闷的说,突然蒙着被子嘤嘤的哭了起来。杜律慌里慌张的安慰她:“黛黛,黛黛,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温黛黛哭了一阵,从被窝里伸出头来,平静的说:“没事。咱们回去吧。沈司呢?叫他一起走吧。”“哦,他还在睡觉呢,我去叫他哈!”“这么晚了还在睡?”温黛黛故作疑惑的问,“你们昨晚?”杜律猛地飞红了脸,扭捏了半天,才点点头:“就是那样了啦。黛黛你晓得我的意思哈。” 温黛黛勉强笑笑:“我当然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快去叫他吧,我在外面等你们。” “嗯那!”杜律快快乐乐的走了。温黛黛无力的跌坐在床上,好一阵子,才挣扎着起来,粗略的收拾了一下行李,突然蹲下来抱头大哭起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她更不堪吗?白白的送上门的给人家糟蹋居然还被拒绝!她真的要这么贱吗?沈司,你竟敢把我置于如此地步,呵呵,你给我等着,等着。这么想着,温黛黛忽然又充满了力量,于是她蹭的站起来,架上墨镜,冷冷的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杜律熬不住,趴在沈司的怀里睡着了。沈司倒是清醒的很,但是为了避免和温黛黛说话,他也闭着眼假装睡觉。“沈司,昨晚的事情对不起。”好半天,温黛黛终于说。沈司动也不动,继续睡。“我知道你没睡着。不管你听没听见,我还是要说,对不起。昨天的那个并不是平日的我。”温黛黛平静的说,温和的嗓音里没有一丝激动。沈司轻轻的说:“杜律在睡觉。”于是大家都一起安静下来。唯有风不断的掠过,沉默的,不怀好意的呜咽着,然后头也不回的奔向前方。送杜律回家之后,温黛黛开车,把沈司送回学校。到了学校门口,沈司拿下行李,客气的说了声谢谢,转身便走。温黛黛坐在车上,沉默的点点头,并未说其他的。她明白的很,一旦引诱不成功,自己在他的眼里,怕是就廉价的很了。而男人,并不爱廉价货。 她叹口气,发动车子,刚要走,突然从路边窜出一个人来,迅即的抓住她的手,照着她的脸就是狠狠地一个耳光扇过去!“啊!”温黛黛一时不妨,额头撞到了前面的挡风玻璃上,她痛的惨呼一声。 还未来得及抬起头来,却被狠狠地揪住了头发,用力的往玻璃上撞去。咚的一下子,立刻头破血流,鲜血从她秀美的额头汩汩而下,从下巴一滴滴的渗入地毯上。 “救命!”她放声大喊。“放手!”沈司急速赶回来,一把揪住那个歹徒,左右开弓,狠狠地揍了他两拳,然后一脚把他踹到了地上。那个人一点儿也不抗打,竟然晕了过去。“沈司,沈司,救我救我!”温黛黛吓坏了,跳下了车子,躲在沈司的背后,不住的发抖。 “没事没事。”沈司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温黛黛稍稍放心,仍然躲在了沈司的背后。“你得罪了什么人吗?”沈司问。温黛黛摇摇头:“我刚回国不久,很少见外人。”“那他是?”“难道是抢钱的?”“应该不是。抢钱应该目标在钱,为什么要打你?”沈司道。想了想,上前去,翻过那人来一看,咦,是个女的。“居然还是个女人!”沈司疑惑的说。“女的?”温黛黛上前去,然而只一眼,就尖叫起来,“妈妈——” 第39章 “妈妈!”温黛黛奔上前去,轻轻的扶起温宜。温宜已经昏迷过去,嘴角有唾液流出,手痉挛着,面色铁青。“沈司,快,你开车,送我回陶家!”温黛黛只看一眼,立马惊恐的高声嚷。 “黛黛,应该把伯母送去医院!”沈司说。“别废话!快!”温柔厉斥,眼神狠厉却带着点儿微微的泪光。沈司立刻不说话,弯腰把温宜抱起,放到后车座上,温黛黛坐在后边,把温宜的头平放在腿上,十万火急的说:“快走!快快快!”沈司立刻开车,风驰电掣的驶向陶家。车子刚刚到达陶家,还没停稳当,温黛黛早已扯开嗓子大喊:“来人,快来人!”王爷他们迅速的跑出来,温黛黛强自镇定:“王爷,立刻去找黄医生来!快!阿瓦,快把夫人背进去!”所有的人在听到夫人这个词的时候都停顿了一下,迟疑着不敢动作。谁都知道,那个夫人温宜,在陶家,已经算是早就死了的人了。如今突然出现,可真是叫他们难办。“出了事我一人承担!还不快去!”温黛黛猛地一拍车子,厉声呵斥!王爷立刻吩咐其他人:“快把黄医生找来。”然后当机立断的抱起温宜跑进了屋里。 温黛黛急忙跟进去,沈司想了想,也跟着进去了。陶家大宅顿时忙乱起来,万幸黄医生很快的赶到,温黛黛早把所有的人赶走,单独和黄医生待在一起。沈司等在外面,只是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王爷早就注意到了沈司,见他和温黛黛如此亲密,心里有数,想着温黛黛脾气怪异,少不得出来要和沈司说一会儿话,那么,她是不会想要别人打扰的。于是,便悄悄支走了其他人,他自己也只是远远的站在角落里,等候吩咐。一会儿,门开了,黄医生先从屋子里出来,只是神色颇有些不对头,走得相当的仓促。温黛黛随后出来,亲自送黄医生到门口,又仔细嘱咐了几句,送黄医生走后,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挪回家里。沈司见她神色状况大不似以往,于是上前几步,抱歉的说:“对不起,是我下手太重了。” 温黛黛疲惫的摇摇手:“与你无关。”“但是确实是我打了伯母。”沈司越加感到冒失。“呵呵。”温黛黛苦笑,转身,突然委顿了下去。沈司抢上前去,把温黛黛扶起来。一边早有王爷他们出来帮忙把温黛黛抬回房里,又打电话给黄医生,叫他回来给温黛黛处理一下额头。 第37章 “别。不用叫黄医生。”温黛黛挣扎着起来说。“可是小姐……”王爷颇有点儿为难。“我让沈司送我去就好了。你们都不必着急。小伤而已。”温黛黛支撑着起来,努力抖擞了一下精神,笑笑:“别跟着了,我没事。记得照顾我妈妈。”王爷连忙答应了,温黛黛这才稍稍放心,朝沈司点点头,强撑着向外走去。 路上,温黛黛一直歪着头趴在椅背上,眼睛茫然的看向前方,一句话也不说。沈司只觉得满心的疑问,但是他想但凡他问了,就代表着以后无数的麻烦。他知道温黛黛喜欢他,也知道脆弱的女人需要安慰与照顾。可是,一旦被照顾,她们就会不自觉的依赖与那个照顾她们的人,甚至由此萌生种种感情也未可知。他不要这样的麻烦,所以就算温黛黛伤心至死,他也打定主意不开口问一句话。 就这样一直到了医院。温黛黛默默地进去,沈司在外边等着,不过一会儿,温黛黛出来,一脸的为难,看看沈司,欲言又止。沈司问:“怎么了?”温黛黛终于开口:“要打针。我害怕。”沈司看看她捏紧又松开的手,知道她确实是害怕,于是起身,笑笑:“没事,我进去陪着你。” 进去了,温黛黛忐忑的坐下,穿白大褂的医生笑笑:“哟,小姑娘这么大了还怕打针?还要男朋友陪着啊!”温黛黛勉强笑笑:“朋友而已。”医生自认为幽默的笑笑:“一回生二回熟,小姑娘还害羞呢。”温黛黛眼瞅着他拿着大针筒走过来,紧张的连笑容都凝固了,哪里能听见他说什么。 “把胳膊露出来。”医生笑得很和蔼。“能不能轻点儿?”温黛黛像乌龟慢的扯下袖子,紧张的问。“打针哪有不疼的?一会儿就好了啊!”医生笑笑,就要扎下来。“啊,我不打了,不打了!”温黛黛捂着肩膀蹭的跳开了。“你说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不懂事!那谁,拉住你女朋友!”医生朝沈司道。 沈司站起来,走到温黛黛身边,拍拍她肩膀:“早晚都要打,不如一次痛快了事。” 温黛黛咬着嘴唇,踌躇了好一会儿,终于坐下来,闭上眼,恶狠狠的说:“要打就快点儿吧!” 沈司在一边看着,终于觉得不忍心,伸手轻轻握住了温黛黛几乎拧成麻花的手。温黛黛并没有睁眼,只是紧紧地握住了沈司的手,眼角有泪水慢慢的滑落。这一刻,她也是可怜的。终于打完了,温黛黛这才睁开眼,眼里蓄积的泪水没了闸门,立刻奔涌而出。 “小时候,就算再怎么样,每次我打针的时候,妈妈还是会陪我的。”温黛黛低低地说,泪水止不住的滑落。“爸爸总是忙,奶奶太严厉,妈妈虽然整日只记挂着艺术,可是,打针的时候,还是会陪着我。所以,我从小就特别盼望得病。真的,一直希望可以一直生病。”“妈妈尽管再不是,她始终还是疼我的。就连她今天打我,也是疼我的。” 温黛黛低低地说,像是在劝服自己。沈司轻声:“你妈妈到底是怎么了?”温黛黛摇摇头:“没什么。你也知道,搞艺术的人嘛,总是有点儿疯疯癫癫的。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沈司把温黛黛送回陶家,之后便回了学校。这一件事就这么告一段落。很快,就开学了。 开学这一天。沈司早早的就在校门口那里等着了。接近十点的时候,杜律终于从长途大巴上下来。 “沈司,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杜律提溜着大包小包,老远的就朝沈司喊。 沈司赶紧上去,把她的行李都拎过来,杜律早就像树袋熊一样蹭蹭攀着他的脖子爬了上去。 “喏,亲亲~”杜律伸着嘴巴,主动凑了上去。沈司笑笑,低头亲一下,再亲一下:“好了,再不下来,我的腰就断了。” 杜律撒娇:“老公,我累死了,你背着我进去吧~”沈司想了想,说:“好吧,那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先去把行李拎到你们宿舍,然后再来背你,好不好?”杜律笑咪咪的点点头:“很好很好,快去吧快去吧!回来有奖励哦!”杜律所说的奖励,其实没有花费她一分钱。但是沈司却很喜欢。“老公我好想你。”小花园里,杜律气喘吁吁的说。刚刚结束了一个漫长的亲吻,她都有点儿喘不过气来。沈司紧紧抱着她,忍得很辛苦。年少的欲望总是热辣鲜活和凶猛的,他已经尝到了情欲的滋味,又岂能轻易忘怀?“宝贝,宝贝,我,我。”沈司顺着杜律脖子一路吻下去,手慢慢的伸进杜律衣服里。 杜律立刻明白了沈司的意思,她对于那场欢爱的印象就是疼疼疼,如何愿意让沈司再碰她?于是她赶忙起身,撅撅嘴:“老公,我不想。疼死了。不要!”可是转身看到沈司失望的样子,顿时又觉得自己罪大恶极。男人好像都特欢那个事吧。要是不给他的话,万一他出去偷腥怎么办呢?虽然不想和他那么快的xxoo,可是自己难受总比让他出去偷腥来的好受吧。 杜律在心里天人交战了好久,终于下了个决定:“老公,咱们同居吧!” 同居在杜律的心里,是这么定义的。就是两个人可以天天腻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出去玩。当然了,晚上可以一起抱抱睡觉。但是,绝不做那种事。所以沈司最后都无奈了,他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但是,杜律就是不让他碰。一起搂着睡可以,但不可以动手动脚的,动手动脚的下场就是被踹下床,然后睡沙发。 “你要给我点儿时间啊。”杜律理直气壮的回答沈司的疑问,“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疼啊?所以你要给我充分的时间让我接受才行!要是你不愿意,可以啊,你就当一辈子和尚吧!” 沈司这才发现自己有明显的妻管严症状。就算他再怎么不愿意,但是让杜律那张小嘴这么巴巴的一念叨,再不愿意他也得微笑着接受。只是每晚都搂着杜律睡,每晚都只能闻她头发的香味却吃不着,沈司是明显的郁卒了下去。 这一晚,杜律洗完澡,照常窝在床上看小说,看到情动处哭得是稀里哗啦的。沈司心想什么破小说,不都是编出来骗人的,至于嘛?但是嘴上可不敢说。杜律一眼瞅着沈司明显不屑的眼神,扁扁嘴:“怎么,你又瞧不起小说了是不是?” 沈司推了推眼睛,赔笑:“我哪敢啊,不敢真不敢。”杜律不饶他,趴到他身上:“你一定是看不起这个小说了。我给你讲讲你就会明白多感人了。你听着啊,就是说有两个很好的女生啊,她们两个一直都很好。可是呢,一个女生喜欢上了另一个女生的男朋友,而且耍手段把他抢了过去,然后害得她的好朋友伤心欲绝,最后给车撞死了。” 沈司停了停,问:“然后呢?”杜律说:“然后,然后才是最伤心的地方呢。她的好朋友给车撞死了,他们两个最后却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你说,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沈司摇摇头:“确实没有天理。”“所以,老公,你要是敢这么对我,我就啊,咔嚓一下子,先把你阉了,看看哪个女的还敢要你!”杜律比划了一个拿剪子的姿势,凶巴巴的说。沈司正要说什么,冷不防的有人敲门,砰砰砰的很急切。“谁啊,这么晚了?”杜律疑惑着下床,开门一看。“咦,黛黛,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吗?”杜律吃惊的问。 “阿律,我恐怕要在你这里先住一段时间了。”温黛黛哽咽着说。“没问题,你爱住多久住多久。快进来!”杜律赶紧帮忙把温黛黛的东西提进来。 沈司出来,见到温黛黛,颇有点儿吃惊:“你怎么了?”温黛黛抬头看他一眼,眼泪顿时止不住的流下来:“家里出了点儿事。” 杜律把温黛黛的东西放到另一个房间去,又找出床单被子给她换上,发现没有枕头,于是连忙穿上衣服:“阿司,我先下去帮黛黛买枕头,你好好安慰一下黛黛啊!”说完就甩门下楼去了。 沈司起身给温黛黛倒了一杯水,温言道:“先喝水。是不是上次那个事?” 温黛黛捧着水,眼泪扑簌扑簌的落进杯子里,半天,她仿佛下定决心一样,抬起头来:“我妈妈她吸毒。”沈司暗暗吃惊,但是却一言不发。“她以前不是这样的。都怪我,我说过要给她汇钱的,可是一直担心她拿了钱就会给那个骗子!妈妈在美国那边肯定出了什么意外,我却只顾着自己舒服,忘了她在那边多么的困厄。” “那天她冲出来打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偷偷吸毒了。我能怎么办?绝不能把她送到医院去,绝不能!可是,不过是一转身的功夫,我回去就发现,她已经走了,或者是,她被人赶走了。” “我奶奶骂我吃里扒外,爸爸也不管妈妈的死活了。我知道妈妈恨我们。那天我却接到她的电话。她骂我,说不会放过我们。她要报复。那几天家里玻璃被人砸了一次,我的车里也被人扔进了死兔子。我不敢报警,可以也不敢住在陶家了,所以只好来找你们了。”温黛黛抱着腿,好似呓语一般的说着话,整个人瑟瑟发抖。沈司安慰她:“没事没事,你住在这里,你妈妈不会找来的。”温黛黛点点头,擦擦泪:“这些事你不要跟杜律说。否则她肯定每天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沈司点点头:“你放心吧。”温黛黛笑:“所以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杜律,沈司,你可知道?”沈司见她双眼早已哭肿,心里一阵怜悯,终于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我相信你会有更好地人来爱你的。”温黛黛拉住他的手,把脸贴上去,抽泣道:“可是我只想要你来爱我。” 第38章 沈司刚要说什么,门打开来,杜律进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咦,这是?”她皱皱眉,问。 第40章 杜律兴高采烈的抱着枕头回家去,一进门,只见温黛黛拉着沈司的手,把脸贴在上面,低低恸哭。“咦?黛黛,你怎么又哭了?”杜律赶紧放下枕头,跑到温黛黛身边坐下,伸手给她擦擦泪,紧紧搂着她。“阿律,我没事,我没事。”温黛黛趴在杜律的肩上,摇摇头道。“哼,我知道了,肯定是阿司欺负你了!对不对,沈司!”杜律故意气呼呼的说,企图让温黛黛笑笑。“我去给黛黛倒杯水喝。”沈司这次却并不接话,径自起身去了厨房。“这个臭阿司,黛黛咱们不理她,咱们去洗白白哦~”杜律没好气的白了沈司一眼,转而拉起了温黛黛,拖着她进了浴室,却没有看到温黛黛停留在沈司身上那恋恋不舍的眼光。 洗完了澡,沈司早帮忙把被褥铺好,又把枕头拍松,当然了,还把杜律最爱的鲸鱼抱枕拿了过来。“咦,老公,你怎么知道我要在这里睡?”杜律躺在床上,抱着温黛黛,笑咪咪的问沈司。 沈司递过温牛奶来:“趁热喝,我加了一点儿糖。”杜律仰头咕嘟咕嘟的一口气喝光,舒服的打了个饱嗝,突然捂住嘴巴:“糟了,忘了给黛黛了。”温黛黛笑笑:“我不爱喝牛奶。怪腥怪腥的。”杜律奇怪道:“咦,你以前不是超爱喝的吗?我记得你……”“以前是以前!”温黛黛冷淡的说,“在外边这几年,早被那些洋鬼子熏得反胃了,哪里还喝得下去这些东西!”说完,就蒙着被子躺了下去。沈司挑挑眉,俯身亲了杜律小嘴一下:“我去睡了。有什么事叫我。”杜律朝沈司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要他悄悄的别出声:“知道了,你快去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去参加什么活动么?”沈司点点头,再亲一下,这才轻手轻脚的带门出去了。杜律悄悄躺下,有满心的话要讲,可是又害怕温黛黛不爱听,但是不吐不快。于是翻来覆去了好久,终于斟酌着开口:“黛黛,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良久,温黛黛才从被子里伸出头来,鼻音重重的说:“没事。睡觉吧。” 杜律偏偏是打不死的热心肠,虽然温黛黛这么说了,她却仍然蹭啊蹭啊的蹭上前去,滚进温黛黛的被窝,耍赖的抱着温黛黛:“好黛黛,你说出来吧,说出来我也好帮你分担一下嘛!” 温黛黛没躲开,只得任由杜律抱着,可是那眉眼间的厌恶,却一层层的逼上来。 昔日的友情,竟然成了此刻悬荡在头顶的利刃,随时可能落下,给予双方以最深刻的伤痛。 杜律越幸福,杜律越快活,杜律越安逸,温黛黛就越痛苦,越煎熬,越恨不得狠狠的把她的幸福扼杀!可是,她不能!至少此刻不能。沈司还在那边,她如何能蠢到惹怒杜律,从而把自己在他面前唯一可以正大光明出现的理由抹杀掉?她没有这么蠢。于是她转身,抱着杜律:“阿律,我妈妈回来了。”杜律果然吃了一惊:“啊,你妈她怎么回来了?她不是要跟那个史密斯结婚吗?” 温黛黛叹气:“史密斯只是为了骗她的钱而已。估计是看她没钱了,所以把她甩了。她也是走投无路了才回国。”“可是陶家,陶家会怎么办?”“怎么办?哼,凉拌!”“黛黛,那你妈妈现在在哪里呢?”“我也不知道,我只见了她一次面。”温黛黛说到这里,语气明显的低了下去。杜律还想再问什么,温黛黛却翻了个身:“阿律,睡吧。”杜律看看她单薄沉默的背影,心里不由得一阵心疼,于是轻轻的抱住温黛黛的后背,坚定的说:“黛黛,不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温黛黛的身子明显一僵。好久,久到杜律都快要睡着了,才迷迷糊糊的听到温黛黛问:“如果我要和你交换位置,阿律,你还会站在我这边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大四的课少的可怜,杜律每天的任务就是负责在家里长肉。温黛黛却不习惯这么宅的生活,再说了,一早上没见到沈司,她心里就够失落了。 于是在她的撺掇下,杜律只好带着温大小姐去体验一下国内大学的草根生活,看看国内的草根们是如何在资金如此之少的前提下还能顽强的活下去。当然了,国内不是草根的贵族们也是比比皆是。但是呢,相比于温大小姐,非皇亲国戚,其他的一律都是草根。于是两人先参观了草根教学楼,草根实验室,草根图书馆,草根宿舍。最后在草根食堂吃了一顿草根午饭。真不愧是草根午饭!温黛黛已经努力做到很亲民了,可是当她第二次在鱼香肉丝里吃到炊帚苗的时候,她实在忍不住跑到垃圾桶那里吐了出来。这还是q大著名的菜式鱼香肉丝,如果不是著名的,真不知道会吃出些什么来。 吐完了,温黛黛提出要去kfc买个汉堡暂且充饥,两人正要往外走呢,却被路边一个热情的小姑娘拉住。“两位同学,今天科技展览馆那里有活动,快去看看吧!”小姑娘带着红红的胸牌,正是q大学生会的标志。“啊,我忘了,沈司就在那里啊,他今天要在那里做活动的。走,咱们快去看看!”杜律说着就要拉着温黛黛奔过去。“对对对,原来两位也认识沈大校草啊!今天不光有沈大校草哦,就连顾帧顾帅也在场呢。”小姑娘满眼的桃花,喜滋滋的说。顾帧。听到这个名字,杜律顿住了脚步。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一个月二个月,还是半年?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这个名字就自动自发的在她的心里消失了。杜律的字典里,没有妥协这两个字,你错了就是错了。这个世界永远是鲜明的黑白两色,无所谓其他的灰色地带。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当初她是这么跟他说的,就代表着全然的决绝。她当初帮助顾帧,无非是心里还念着他和怜怜的美好爱情,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越来越让她匪夷所思。他说:杜律,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她心里其实是轻松的。她与顾帧,又岂是普通师生那么简单?他带着她吃大餐,庇护着她在学院里横行霸道,考试给她高抬贵手,伤心地时候她也能拿着枕头使劲的打他。虽是师生,但是却是最亲密的朋友。她不知道该如何结束这段友谊,所以由他来说,她确实松了一口气。可是却一直都避着他。 如今,可以再见面吗?杜律难得的沉默起来,温黛黛在一边微微诧异,问:“阿律,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杜律回神,哈哈笑笑:“走走走,谁说不走了。前面又没有什么洪水猛兽,老子还会怕不成?” 前面的确没有什么洪水猛兽,有的,只不过是回忆罢了。事实上,杜律是害怕的。从踏进展厅的第一步开始,从站在展厅中央演讲的顾帧看了她一眼开始,她就开始害怕起来。 顾帧今天穿得很正式,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服。他本来就是丰神俊朗的,如此这般,无怪乎下边坐着的女生各个都被他迷得晕晕乎乎的。可是,他的眼神,只是分给了站在门口的杜律。杜律转身就想走。她还是不敢面对顾帧。事实上,她不敢面对的是那段被背叛的友谊,还有大学四年的青春岁月。 “阿律,那里有位子,咱们过去坐。”温黛黛却一把拉住她,硬把她扯向了右边的空座。 杜律只得坐下,只得和周围的花痴女生一样,听顾帧在上面挥洒自如的演讲。 她起初是不爱听的,但是顾帧就是顾帧,顾帧永远是才华横溢,顾帧永远是年少得意的,顾帧也,永远是温润如玉的。“哎呀,顾院长好帅啊,真想要嫁给他!”旁边一小女生这么说。“对啊对啊,可惜已经结婚了啊。”其他人附和。“结婚怕什么!大不了做一个地下情人啊,嘻嘻……”杜律微笑着听那些小女生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这些八卦,突然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那些前尘往事,好像光影流连一般,一幕幕的从她的眼前闪过。记得当年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树梢鸟在叫不知怎么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她的语文课本上,至今还有顾帧留的这一首诗。如今真是,梦里花落知多少了。 演讲到最后的时候,在众人的欢呼喝彩声中,杜律才发觉,自己竟然哭了。 大家都急忙涌上去找顾院长签名合影留念。杜律站起来,静静地看了顾帧一眼,朝他微微一笑,接着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阿律,你怎么了?”温黛黛颇有点儿奇怪。“没什么。走吧。”“可是我还想去其他展区看看。”“哦,那你去看吧,我在门口等你。咱们电话联系。”杜律笑笑。温黛黛挥挥手又进到了展厅里,杜律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天上的云彩发呆。 身边的人经过了一批又一批,她也毫不理会,只是想着自己的莫名的心事。 终于,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有一个人站到了她身边。“杜律,原来你在这里。”杜律不必回头就知道是顾帧。她什么也没说,抬脚就走。手被顾帧牢牢的抓住。杜律回身,平静的说:“顾帧,你放尊重点儿。”顾帧抓的更牢:“你为我都已经担了这么多虚名,又怕这一时了?”杜律简直要气死了,这个泼皮无赖!“放屁,我为你担什么虚名了!你别血口喷人哈!”她到底还是孩子,一句话就受不了,非要骂回去。“走走走,我请你吃大餐啊,这次咱们去凤仙楼吃,听说那里的东西又贵又吃不饱,咱们两人去给它吃个底朝天!”顾帧笑着,就要拉着杜律走。杜律一把甩开:“我们早就不是朋友了。你也不欠我什么,没必要请我吃饭!” 第39章 顾帧黯然道:“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对。这一顿饭,全当是咱们多年朋友的谢礼。阿律,我对不起你。”杜律不说话,可是眼里明显有松动的痕迹。顾帧温柔的说:“我为怜怜的事情日夜受折磨。可是谁都不敢说。真想和你再说说话。” 杜律叹一口气:“好吧,最后一顿了。吃完了咱们就两清了。”顾帧明显松了一口气,笑笑:“还是阿律最可爱。”于是,杜律就坐上了顾帧的车,两人朝凤仙楼驶去。凤仙楼的东西确实好吃,杜律开始还矜持,可是后来终于被美味征服,吃了个尽兴。又喝了几杯酒,越发的晕乎乎起来,等到出来的时候,已经醉到站不稳了。顾帧扶着她上车,杜律嚷嚷:“我还要去看海景,海景,海景!”顾帧笑笑,给她系好安全带,摸摸她的头发:“这就去啊~”顾帧的这车杜律坐了无数次,现在再坐,真的是惬意无比,等到车到了环海公路,杜律醉醺醺的就迎着海风站起来,挥舞着手臂大喊:“啊,大海啊,你是我的故乡啊!你是我的亲妈啊!我爱你,大海!”顾帧赶紧放慢速度,慢慢行驶。到了海边,把车子刚停下来,杜律早就歪歪斜斜的冲向了沙滩。 顾帧赶到那里的时候,杜律早就冲进了海水里,晚上的潮水涨势很凶,杜律咯咯笑着,突然一个趔趄,摔倒在海水里。顾帧赶紧上前拉起她来,见她早已全身湿透,被海水呛得一个劲的咳嗽。他一把搂住她,帮她拍拍背顺气,又帮她把头发拢起来,可是,手在她胖嘟嘟的耳垂上一转,慢慢的抚上了她的脸。 这是他的女孩子,他活泼可爱,明媚单纯的女孩子,杜律。她有多久没见他了?她有多久没和他说话了?她有多久没委屈着来找他诉苦了?她,有多久没撒娇着来蹭饭吃了?她,有多久没有想起他了?顾帧突然搂过杜律来,一手紧紧地抱住她,一手牢牢的固定住她的下巴,就这么狠狠地吻了上去。当顾帧的吻压过来的时候,杜律陡然清醒了。她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这是什么跟什么!几乎是立刻的,她就开始反抗起来,可是,顾帧却紧紧地禁锢住她,把她的两手反剪在身后,另一只手却开始在她身上游移起来。当他扯开杜律的外套,解开杜律的胸衣,侵上杜律胸前的柔软的时候,杜律终于害怕的放声大哭起来。“顾帧,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坚持哆哆嗦嗦的说。顾帧终于放开她,低头看进她泪水涟涟的大眼,当确实里面只有疯狂的恨意之后,他颓然的低语:“告诉我,你的心,究竟给了谁?”杜律咬牙切齿的说:“我心里只有沈司一个人!顾帧,你今日如果再敢碰我一下,我就在你面前跳进这大海里!我说到做到!”“沈司,沈司。”顾帧喃喃道,终于松开了杜律,“我哪里比不上他?” “呸!你哪里都比不上他!你给我家沈司提鞋都不配!”杜律飞速的穿好衣服,没命的跑向了岸边。“哈哈哈,是吗?”顾帧的声音在背后远远的传来,“杜律,你真以为,沈司值得你爱吗?天下男人都一样!你家沈司也不是什么圣人!不信,你就等着吧,我看你到时候如何是好!” 杜律强忍着泪水,捂着耳朵,恨不得没听到。顾帧,我恨你!这次绝对,永永远远,我也不会再原谅你! 第41章 王润之活到今天,几乎没有人不羡慕他的。王家是最有权势的八大家族之一,虽不如领头的卓家那样显赫,但呼风唤雨的力量还是有的。 有权就有钱。王家算得上一门显贵。王润之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自小锦衣玉食,样样心想事成,豪门子弟难免娇逸放纵,王润之也难免。什么东西来的都太容易了,所以越发的不珍惜。他不缺钱,不缺名,偏偏自己又聪明,就连学习上也不用格外费劲。于是,人生在王润之看来,就是一条漫长无聊的路程。他这一辈子,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想着怎么样把钱舒舒服服的花出去就好了。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堕落的打算,准备一辈子啊,就这么做一个称职的王家二少爷就行了。 但人生总是很喜剧,老天仿佛随时都要看别人臣服与他,就连王润之,也不例外。 他高一那年才偶然知道自己居然是私生子,是“老爷子和那个狐狸精秘书生的杂种。” 他不过出去打个球,回来喝口水的功夫听到林嫂和刘妈在那里小声嘀咕什么。 他从小耳聪目明,她们虽然压低了声音,可是他还是听得分毫不差。林嫂和刘妈是家里的老人了,她们说的不会错。王润之的世界从那一刻起天塌地陷。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如何反应,但是他毕竟流淌着王家的血脉,越慌乱的时候,他反而越冷静下来。他把自己关在屋里半天,默不吭声的把过去,现在,未来想了个透彻。怪不得大哥从来没有对付他。他知道二哥并不是主动要去非洲开拓什么事业的,是在家族权力斗争中落败从而被大哥发配出去的。原本他以为是因为他年纪还小,所以大哥从来不防备他,现在看来,大哥是早就知道他身份不正,以后绝不能接掌王家大宝,所以才放心的。也怪不得妈妈从来不敦促自己的学业什么的,又不是她亲生的儿子,她干什么把他培养出息了来搞垮自己的儿子?但有一点儿王润之可以肯定,他的亲生母亲必定是父亲的心爱之人。三个儿子里边唯有他最得父亲宠爱。老爷子没事就爱把他叫过来问话,事无巨细都要亲自过问。 以前王润之还觉得那是因为自己最小,所以才最得父亲宠爱,可是,现在他只觉得害怕。 他越得宠,说明父亲越想补偿他,父亲越想补偿他,说明父亲对母亲做了越过分的事情。 他只有一个愿望,希望母亲尚且活在人世。可是,他如何不明白在王家,如果真的出了这样的事情,母亲必死无疑。他一个人在王家,以后又该当如何?王家能留他到今天,已经是不易。若想活下去,只好做一个富贵闲人。从此,他渐渐在心里存了心眼。凡是涉及权势的事情他一概不理,就连上学都是选择最普通的大学,家里虽然反对,可是拗不过他,也只得作罢。但是,大家对他也越来越放心。谁都知道,王家三公子啊,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贵闲人!可是,王润之可没觉得富贵闲人有什么不好的。王家有如此地位,风光在人前,流血在人后。心计手段,欺上瞒下这还是轻的,他的几个姐姐,为了家族荣耀,无一人可以嫁给自己真正心爱之人。他的三姐,因为婚后生活不如意,结果搞到精神抑郁,不得已住进了疗养院。他那日去看三姐,只见她早已疯疯癫癫,生活不能自理。他回去后就跟老爷子吵了起来。三姐从小就是一个温柔的女子,她又能怎么不听话,结果搞成现在这个样子!那天老爷子打了他一巴掌。妈妈搂着他默默的哭。“润之,这就是王家孩子的命啊。你还小,不懂。你三姐命苦,怨不得别人啊。” 如此这般隐忍,都是为了四个字:家族荣耀!王润之从那刻起,恨死了这四个字。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牺牲这么多人的幸福甚至生命,只为了换取那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如果是他,他倒是宁愿毕业找一份几千块的工作,混几年混上个首期房贷,再混个媳妇,等媳妇同意了,再混上车子,等着媳妇争气点儿,再混个儿子,人生他妈的就算是很美好了。可是,他是王家人,他不需要混首期房贷,他更不需要混车子,最最不需要的,就是混个媳妇。 “你还想自己找媳妇?咱们啊,就等着老爷子给找好了,娶过来就好了。”已经结婚的大哥曾经这么嘲笑他。“可是,没准你可以自己找啊。所以润之大哥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啊。”大哥摸摸他的头,很感慨。可是,老爷子显然没打算放过他。终于有一天,他回家,老爷子说:“来来来,润之,晚上有宴会,你快些换好衣服,咱们要去看看的啊。”那边早有佣人上来给他换好衣服,他只当是如往常一样露露脸,接受一下大家的赞扬了事,没想到老爷子突然嘿嘿笑了:“润之,你也谈个朋友了吧?”王润之头皮一麻,警觉的说:“早就有了,还从来没歇着呢。”老爷子又是嘿嘿一笑:“就那个艺术学校的那个叫什么来着的?王尧晴?不好不好,太妖里妖气了。况且,家世也太不像话。”王润之知道老爷子暗中调查过,所以立刻笑笑:“爸,我只是玩玩,您儿子眼光能如此低吗?” 老爷子点点头:“不过不是有个叫什么杜什么的,杜律,对,杜律的。她不是老是追在你屁股后面吗?她怎么样?”王润之暗暗吃了一惊,表面上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杜律啊,哈哈,不过是一个花痴罢了,我被她烦死了,实在懒得理会她!”老爷子笑笑:“我觉得这个小姑娘还是挺好的。没头脑,是个小甜姐儿,我看不错,要真是她做我家媳妇,我乐意。”王润之虽然听得老爷子这么说,嘴上还是不松口,照旧痞痞的笑笑:“我可不要啊,倒贴给我我都不要!趁早别打这个主意!”老爷子微笑着看了他一阵子,这才又闭目养神起来。王润之暗暗送一口气,也闭目养神起来。一会儿到了宴会场。见过了伯伯婶婶这个那个的,王润之想可以开溜了吧,晚了一步,那边老爷子说:“润之,快来见过你陶伯伯。”王润之拿眼看去,果然是陶家掌门人陶启航。陶家虽不是八大家族,但是商界里还是数一数二的。和八大家族利益休戚相关。近来更是有意讨好王家,老爷子也颇为看得起他。 第40章 王润之在心里想:要是再有个女儿,八成我就要给配给他家女儿了。心里这么想着,却微笑着伸手:“陶伯伯好。”陶启航握住王润之的手,先打量了一下,这才笑笑:“素闻王家三个公子哥哥都是一表人才,果然名不虚传!”老爷子笑笑:“所谓虎父无犬子。当然了,你家女儿也不错,不如叫过来给我看看。” 陶启航笑笑:“黛黛在那边,我倒觉得咱们两人未免碍事,不如叫润之过去,也给他们年轻人一些空间。”王润之心想:这不,果然有个女儿!哈哈,但愿是个美人。果真要娶,也不必太难受。 老爷子点点头:“润之快过去吧。”王润之相当乖巧的点点头,循着陶启航的指示,找到了站在那里的陶家女儿。 “咳咳,你好,我是王润之,很高兴认识你。”王润之四平八稳的开了开场白。 陶家女儿一转身,和王润之打了个照面,王润之颇为吃惊。“你不是那个,温黛黛吗?”温黛黛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人:“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王润之笑笑:“我是杜律的同学。我叫王润之。”温黛黛轻轻挑眉:“王润之么?莫不是今天来相亲的王家三少?”王润之见她这么快的戳破,反而意外:“你说话倒是很爽快。直接说是来相亲的。” 温黛黛冷笑:“不直说还能怎样?我可没时间闲聊。我只说一句,我不爱别人安排的东西。即便你天上人间的好,我不乐意就是不乐意!”王润之只是笑,并不说话,温黛黛见他不肯接话,不由得冷笑:“没话说我先失陪。” 王润之并不拦她,只是在后边说:“我们两个各自无意是最好的了。烦请给陶老爷子说清楚,不然这世界上又多出一桩不幸福的婚姻。”温黛黛连头也不回径自走掉了。王润之努努嘴,也相当潇洒的转身就走。晚上回家的时候,老爷子果然问了:“陶家小姐怎么样?”王润之摇摇头:“这丫头心里早就有人了,怎么就推给我了?你儿子又不是找不到女朋友,急什么!”老爷子奇道:“启航说黛黛并未有男朋友,你这是推脱之词吧。”王润之笑:“爸爸,这点儿你就不如我了!她肯定也是被强拉过来的,若真的有意,又怎么会连正常的寒暄也不愿意?”老爷子脸色就不太好了:“这个陶启航,做事竟然如此鲁莽!”王润之连忙安抚:“爸,你就别操心了。再说,那丫头太娇纵,你儿子可不想伺候别人哈!” 老爷子点头:“我儿媳妇得伺候我儿子才是!”到了家,老太太迎上来:“润之今天可是看中了陶家小姐?”王润之笑:“妈,你别搞得和侦探似的。多没劲!再说了,全天下只有你儿子挑女人,没有女人挑你儿子的时候!”老太太给他端来一杯牛奶:“看样子这个小姐是拒绝你了?”王润之一口喝光,擦擦嘴:“不说了不说了,去睡了!”说罢跳过沙发奔向了二楼卧室。 老太太微笑着看他离开,这才坐下来,朝老爷子说:“就剩这一个孩子,你不如放他自己去找吧。”老爷子捏捏额头:“润之这脾气,我不放心。万一领回一个骚狐狸,合家不宁。” 老太太听到这话,忍不住讽刺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当年你不也是喜欢那骚狐狸!”看样子老太太是恨极了那骚狐狸,言语间颇激烈。老爷子疲惫的说:“玉簪,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究竟有完没完?”老太太见他不耐烦的样子,更加气的不打一处来:“我有完没完?你怎么不说你呢?外面一个个的包,你倒是累不累!”老爷子猛地一拍桌子:“够了!”老太太立刻不敢说什么,但是眉眼间仍然恨恨的。老爷子起身:“当年你对月华做过什么我也不想再去追究了。你不要得寸进尺!”说罢拂袖离去。老太太苦笑着坐在那里。你只道是我逼死了月华。可是,月华后来那样,我再不动作,死的就是我!所以,她也是死有余辜,王家大太太,岂是那么好当的!楼上,王润之靠在门后,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发寒。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望族,这就是所谓的家族荣耀,这就是人人羡慕的锦衣玉食的生活! 哈哈哈,全都是他妈的狗屁! 第42章 海滨离着学校很远,现在又是半夜,海风冷冷的吹过,在空旷的道路中央盘旋,不怀好意的呜咽着,吹乱杜律湿漉漉的长发。她瑟缩着,一个人在空荡荡的马路上一瘸一拐的艰难行进。顾帧的车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旁。 “阿律,你上车来吧。”顾帧一边开车,一边无奈的说。杜律嫌恶的皱皱眉,往旁边再闪了闪,几乎就要闪进旁边的绿化带里。她再也不要理这个人!曾经,她视他为最好的朋友,甚至愿意为他打掩护,好方便他去幽会情人,如今,看看她亲自挑选了如何完美的朋友!杜律是有感情洁癖的。在她的世界里,至今还是黑白分明的两色,虽然有时候她也会讲自己绝不会把人单纯化了,可是她自己也明白,那也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她受不了背叛。无论是好友还是其他,但凡是有一点儿含糊不清,她就会悄悄地远离。她不稀罕不纯的友谊,同样,也不稀罕不纯的感情。如果之前对顾帧尚有一丝好感是因为他思念怜怜的泪水,但是现在,随着他刚刚的举动,就连这最后一丝的情分,也随着海风呼啦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阿律,你上车来吧。夜风这么凉,感冒了怎么办?”杜律咬牙不理。走了这么长的路,脚底板早已磨得火辣辣的疼,不用看她就知道,肯定已经起泡了。原本衣服就是湿的,被风这么一吹,杜律冻得浑身上下直打哆嗦。“阿嚏!”她猛然打了个喷嚏,眼前竟然有小金星不停地飞舞,下一秒,她一个腿软,跌坐在了路边。“阿律,你没事吧?”顾帧抢上前来扶住她。她只觉得心里一片厌恶,想要抬手推开他,但是却连这点儿力气也没有,这么虚弱的时候却被禁锢在一个讨厌至极的人的怀里,她又是虚弱又是委屈,禁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顾帧搂着她,低头哄着她:“不舒服我载你去医院,一会儿就没事了。”说罢,便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杜律恨恨的说:“你别碰我!脏死了!”顾帧听得这话,只觉得心头火气窜起,但还是压抑着性子,笑着问:“我怎么脏了?” 杜律看也不看他,冷冰冰的说:“忘恩负义,见利忘义,天下第一负心汉,你不脏天下人都是清白的了!”顾帧只是呵呵的笑,并不说话,只是手忽然用劲,猛然把杜律搂了过去。 “我脏?你也清白不了。既然已经为我白担了这么许多虚名,不如今日成全了这个名声!”顾帧冷笑着,突然一把将杜律抱起来,将她抵在车门上,单手制住她,将她两手强硬的固定在头顶,就要吻下去。“咳咳。”杜律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顾帧看看她,终于松开了手。杜律蹲在地上,咳的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 顾帧见她实在难过,也蹲下来帮她拍拍背顺气,杜律猛咳了一阵,总算顺过气来,可是那小脸却给憋成了紫红紫红的。顾帧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继续刚才的暴行,可是,杜律这么一搞,他实在又没了兴致。 “来,你坐车,我送你回去!”顾帧一把拉起她,要把她送进车里。杜律咳嗽咳嗽,伸手给顾帧,顾帧笑笑,牵起杜律的手就要往车里走,谁知却被突然被杜律拉住。“怎么了?不走了?”顾帧回头。杜律轻轻地说:“我先办完事。”顾帧笑:“什么事这么急?”杜律清清嗓子,稳稳气,突然手上用力,一个过肩摔就把顾帧华丽丽的扔到了一边。 扔完了,杜律的力气也告罄了,她眼冒金星的一屁股的坐在地上,不住的咳嗽,可是仍然捂着嘴,即便咳的浑身哆嗦也忍不住看着顾帧的糗样笑个不停。顾帧爬起来,吐出了一嘴的草屑泥土,看着笑得几乎岔气的杜律,他摇摇头,坐在地上,突然咧开嘴笑了。“喂,你个死丫头,真他妈的欠扁!”顾帧破口大骂。“靠!谁他妈的欠扁?你他妈的才欠他妈的扁呢!”杜律一边咳嗽,一边恶狠狠的骂。 骂完了,这才强撑着自己慢慢站了起来。顾帧追上来:“我送你回去。”“不必,咳咳,我自己走回去!”杜律倔强的说,裹紧了衣服,昂起头,强打精神继续龃龉前行。顾帧真是无奈了,想想杜律是绝对不会坐自己的车子了,于是便继续开着车子,不紧不慢的跟在杜律的身旁。杜律走走停停,时不时的还要歇歇啥的,顾帧也耐心的等着她,于是,一人一车就这么匪夷所思的以蜗牛爬的速度在马路上慢吞吞的挪动。终于挨到了学校,杜律站在大门口,只说了一句:“呼,终于到了。”然后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顾帧叹口气,下车把杜律扶起来,将她抱回车上,掏出手机给沈司打了个电话。 一会儿,沈司就从校内急匆匆的跑了出来。一见是他,脸登时拉了下来。 “咳咳,杜律在车里。好像有点儿感冒,你快带她去看医生吧。”顾帧饶是再怎么脸皮厚,在这么确凿的证据下,也不得不有点儿小尴尬。沈司恨恨的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上车弯腰把杜律抱起来,见她已经烧到小脸通红,呼吸都有点儿困难,一阵心酸涌上心头,他轻轻摇摇杜律:“阿律,醒醒。”杜律朦胧中睁开眼,发现沈司抱着自己,先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笑着说:“老公,我难受,快送我去医院。”说完这句,就放心的晕死过去了。再醒来已经是晚上了。沈司坐在自己床边,然后是温黛黛,再然后是徐静安她们五个。 第41章 杜律动了动身子,浑身上下疼得要死。张了张嘴,喉咙和火烧一样,说一个字都很费劲。 “醒了?有没有感觉好点儿?”沈司低下头问她。她指了指喉咙,又做了个喝水的姿势,沈司恍然大悟,刚要起身给她倒水,徐静安她们早就在后边嚷嚷开了:“哎,老六,看这是什么!冰糖雪梨汤!当当当,330爱心出品,品质绝对保证哦!” 说着五个女生浩浩荡荡的涌上前来,把沈司和温黛黛老实不客气的挤到了一边去。 “老六,你可算醒了!急死我们了都!我们都想,你平日壮得和牛一样,居然给搞成了这个样子,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来来来,先喝一口冰糖雪梨汤,润润嗓子哈!”徐静安这个大喇叭就一直没闲着,又是指挥大家拿碗,又是拿调羹的,忙得不亦乐乎。杜律一气被灌了一大碗,喝完了歇了一会儿,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这汤哪里买的?”“放心,咱们宿舍自己买的锅,才400瓦,大妈查也查不出来!以后可以天天在宿舍做饭啦,哈哈,开心吧,开心吧!”徐静安捧着搪瓷缸子,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杜律也跟着嘿嘿笑起来:“不错啊不错啊,再接再厉啊!”于是330的六个姊妹就都嘿嘿笑着,展开了对未来柴米油盐酱醋茶生活的美好憧憬。 “可惜我搬出去住了,不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甜品了。”杜律颇为可惜的说。 徐静安拍拍她的肩膀,豪迈的说:“没关系,我们可以给你送去,要不然,你回来住也行啊!” 杜律刚想说我回不来,沈司和黛黛还和我住在一起呢。突然看到徐静安悄悄地给她递了个眼色,又捏了捏她的手,她立马住了嘴。徐静安有话要跟她说,可是什么话还要避开沈司呢?她不解的看向徐静安,徐静安向她打了个眼色,示意要她放心,接着转头朝沈司他们说:“咦,医生不是要你去拿化验单吗?怎么还不去?”待沈司走后,徐静安又陆续支走了其他人,这才心事重重的在床边坐下。 “老大,怎么了?怎么这么严肃?难道大姐夫和你分手了?”杜律嘴贫道。 “哼,他敢!”徐静安母老虎的面目陡然显露出来。“那是什么?干嘛整的这么严肃?”杜律笑。“六儿,你和那个温黛黛,感情真的很好吗?”“嗯,我们高中就是很好的朋友,怎么了?”“我觉得她有点儿不对劲。”“怎么不对劲?”徐静安突然沉默下去,像是在思索如何告诉杜律,终于,她斟酌着开口了:“杜律,我昨天晚上看到温黛黛和沈司在一起。”“我们三个住在一起,在一起很正常啊。”杜律不以为意的笑笑。“我说的那个在一起,是涉及到男女关系方面的。也就是,我觉得,温黛黛可能是背着你勾搭沈司。”杜律皱皱眉:“老大,这个事情不能开玩笑。”徐静安说:“昨天展览会结束了,我凑巧碰见温黛黛,就随口问她:咦,我们家杜律呢?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她说不知道,她刚刚还站在门口等我,但是一转眼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杜律听了这话,沉默了下去,半响才问:“你是什么时候问她的?”徐静安说:“展览会结束了已经挺晚的了吧,估计要六点半了。”“我之前给她发过一条短信,说我和顾帧吃饭去了。让她跟其他人说说,不要担心。”杜律低低地说。徐静安拍拍她,接着说:“后来晚上学校招待几个大客商,就是展览会上看中咱们学校科技成果的生意人。我也跟着去了,然后在酒店里,大约是喝到快十点了吧,我实在是支撑不住,跑去厕所吐,然后无意中发现她跟沈司在角落说话。好像说什么那个叔叔她认识,只要沈司怎样,她就怎样的。”“只要沈司怎样,她就怎样?”杜律平静的问。“我也没太听清楚。反正后来她去拉沈司,沈司推开了她,她就挺生气蹲在那里哭,后边的怎样我也不知道了,因为怕被他们发现,所以我就溜回去了。”杜律沉默了一阵子,不自在的笑笑:“老大是你多心了。黛黛本来就小性,时不时的哭也是很正常的。”徐静安摇头:“不对。昨晚沈司有无给你打电话?”在她丢掉手机之前,沈司确实没有给自己打电话。而平常,一旦见不到她,他总是要来好几个连环夺命call。这不正常,不正常。“没打对吧?”杜律点点头。“为什么没打呢?原因只有一个,你最好的朋友温黛黛跟他撒谎,说你已经在某地,并且打电话告诉她说不要你们担心。而她显然没有跟沈司说,你是跟顾帧出去吃饭了。而更显然的是,她非常清楚你和顾帧间的恩怨。甚至,她几乎都算清了今晚顾帧会对你如何如何。”徐静安说。 杜律哑口无言,半响才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黛黛,黛黛她为什么这么做?” 徐静安笑笑,并不说话,只是怜悯的看着杜律。杜律不敢置信的摇头。不可能,黛黛不可能也看上了沈司,不可能吧,对吧?毕竟,她们是好姐妹啊!可是,如果是真的,如果是真的…… 第43章 沈司出来拿了化验单,医生又不免嘱咐他几句,语言间颇有些责备的意思。大意无非是虽然年轻人爱玩贪玩,但是也不是这么糟践身子,万一落下病根,人家好好的女孩也是爹生妈养的,算什么! 沈司一声不吭的领受了责备,出来的时候没意外的遇到了在外面等候的温黛黛。 “医生说什么?没什么大事吧?”温黛黛上来颇为关切的问。沈司向外闪了一步,躲开温黛黛的凑上来的身子,皱皱眉:“还好。”说罢提脚就要走。 温黛黛拉住他,沈司不耐烦的回头,却见她眼里竟然滚下泪来。温黛黛扯着沈司的袖子,怔怔的看着他,哽咽道:“杜律也是我的朋友,我关心她也是应该的,你不必要这么对我!即便我对你,我对你……可是,我对杜律是一片真心。” 沈司淡淡的说:“要是真的是真心,怎么昨儿你说杜律和她一个高中同学去玩了?还说要玩一个通宵,要我不要打扰?顾帧是她高中同学吗?可笑!放手!”温黛黛固执的揪着他的衣袖,倔强道:“不放!沈司,我也不过是喜欢你!” “谢谢抬爱。我受不起。”沈司坚定的扯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温黛黛气急,追上来:“杜律难道会比你的前程更重要吗?”沈司稍稍顿住脚步,然而终于头也不回的走了。温黛黛看着他决然的背影,终于颓然的蹲了下来。他以为,她就好过吗?自从她撒谎以后,她无时无刻不承受着良心的谴责。她如何不知道杜律和顾帧之间的事情?杜律给她发短信说她和顾帧在一起的时候,她甚至隐秘的希望事情往最不堪的方向发展。可是,到底她还是放不下,她也曾煎熬到告诉沈司实情,可是,每每一到嘴边,她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只要,只要,只要过了今晚,很多事情都会改变的吧。那不如就顺其自然吧。再说,杜律自己也有手机,她自己不说,有些事,她就不好插手了。让老天来安排吧。可是,看看,这该死的老天它究竟安排了什么!她除了被沈司更厌弃,她还得到什么其他的了!她温黛黛,天之娇女,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凭什么他沈司就不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如果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可是她温黛黛,绝不会这么轻易就罢休!她从小就活在不幸福中,想要的东西从没得到过,老天如此亏欠她,她这次要一并讨回来!沈司,我要你乖乖的臣服在我的脚下,爱我疼我敬我怜我,我要成为你生命里唯一的女人,我一定要成为你生命里唯一的女人!温黛黛霍然起身,眼里闪过坚定的光芒,她终于微微笑了,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施施然道:“王爷,好长时间没和叔叔见面了,你下午安排一下,我和叔叔吃个下午茶。” 温黛黛的叔叔陶启发,从来就是个泼皮无赖户,从不思进取,只知道一味的吃喝玩乐糟蹋钱。人称陶二愣子。说他向来仗着自己有几个钱,到处败家,招揽了一群的狐朋狗友而不自知,反而洋洋自得,到处炫耀自己的财势威望。别人奉承他几句,他就飘飘然了。又觉得自己颇具有古代侠义风气,仗义疏财这四个字可是贯彻的不留余地。假大空,虚把式,常常当了冤大头而不自知。故人称二愣子。不过此人却有一点儿好处。就是从来不敢生什么篡权的念头,陶启航时常骂他,他也只把脖子一缩,等到骂完了,再恬着脸皮伸手要钱。温黛黛虽然瞧不起他,可是也不得不佩服他。他如果不如此,爸爸岂能容他到现在?但是,眼下这事,非得让她叔叔来办不可。因为,这等卑鄙阴险的事情,交给别人,她实在是不放心。于是下午,温黛黛就悠哉游哉的坐在花园里,等候她叔叔的觐见。不一会儿,王爷就过来传话:“小姐,二老爷来了。”温黛黛奇道:“人呢?怎么不见他进来?”王爷忍不住笑:“他说,别哄他,要是大哥在这里,打死他也不敢进来!” 温黛黛也忍不住笑了:“这个二愣子,这么多年了,见我爸还是这副德行。八成是钱还没花完,不愿意来碰钉子!算了,我去客厅吧!”到了客厅,伸头一看,果然见陶启发坐在沙发上,不住的搓手,紧张的动来动去的。 她偷偷笑笑,故意板起脸,冷冷的说:“二叔?怎么也不去花园坐?非要我亲自过来,哼,架子倒不小!”陶启发一看陶家小公主来了,伸头看看她身后确实没有跟着陶启发,先是松一口气,可是又见小公主生气了,立马腾得站起来,热情的笑:“黛黛啊,二叔,二叔不是怕你爸爸吗? 第42章 你这个小妮子,好好的叫我什么事?什么事去二叔那里说就好了,干嘛非要到你家来?”温黛黛款款走到陶启发面前,慢慢坐下:“二叔,坐吧。这不是家里没人,所以才找你来嘛。有些事,在外边说恐怕也不方便。”“什么事?尽管说,二叔能做的,一定帮你做!”陶启发的二愣子个性又出头了。 “我想得到一个人,但是在这之前,我先要摧毁他,逼得他走投无路,这样他才会心甘情愿的爱我,二叔,你懂吧?”温黛黛笑着问。陶启发摸摸头:“黛黛,逼得他走投无路也不难。你二叔最会这些无赖招数。这点儿你不用担心。可是,黛黛你一个女孩儿家,这么做,万一被人知道了,名声不好。”温黛黛冷笑:“我既然把你叫来,就是要你替我担着,怎么,你不愿意帮我?” 陶启发连忙摆手:“不不不,自然不要黛黛来担,我担我担还不行吗?他叫什么名字?” 温黛黛这才缓和下来:“他叫沈司,是q大学生。不管如何,年底之前,我要他心甘情愿的属于我。动动你的脑子,别弄那些什么绑架勒索的蠢事,攻心为上。你要是再不明白,我爸爸那里,休想我再给你说一句好话!我听说,你现在包的那个人,似乎物质生活要求不低啊!” 陶启发吓得急忙摆手:“别别别,黛黛,二叔虽然笨点儿,这事还能办好的,我这就去办哈,你放心吧!”“等等!”温黛黛叫住他,“我还真怕你办不好。这样吧,我跟你说,沈司他们合力研究了一个新的软件叫火星号,一旦成功了,这个软件前途不可限量,可是,如果不成功,或者发生什么版权纠纷的,你说,会怎样呢?”陶启发转了转眼珠,猛地拍脑袋:“哦,我明白了!哈哈,黛黛你真聪明,不愧是我陶家的小公主啊!二叔佩服佩服!”温黛黛抿嘴笑笑:“别拍马屁了。快去办事吧。回来少不得帮你说好话。” “哎,我这就去了哈,我办事,你放心!”陶启发喜滋滋的走了。王爷终于忍不住问:“小姐,论理我也不该多嘴,可这样毕竟不大好。” 温黛黛笑:“王爷,如果我说他会是我未来丈夫,你说你应该怎么办?” 王爷想了想,认真的说:“虽然逼得他走投无路是一个好办法,可是,攻心为上,若要他真心喜欢小姐,最好从他家人入手。他如果是一个孝子,倒不失为一个捷径。”温黛黛低头想了想:“倒真是一个好办法。王爷,你快准备车,咱们这就去他家里。” 王爷笑:“小姐可要准备什么礼品?另外,衣服也不要太出众,万一他家里是那等清高人家,这样反而对小姐不好。”一句话提醒了温黛黛:“对,赶快把我那身亚麻布白色连衣裙拿来,还有,礼品不要太多,把那极品铁观音拿一些,还有家里那人参。不要太高级,也不可太寒酸。”王爷赶紧去办了。不一会儿,温黛黛就整装出发了。路上,早有人来报,说是沈司家里只有一个妈妈,瘫痪在床,家里只有一个姐姐,早已出嫁,生活颇为艰难。王爷便说:“小姐,瘫痪的人不干净,还是不要去了。”温黛黛笑:“瘫痪才好呢。不瘫痪如何显出我的诚意?过的不如意才好呢?如意了还要我干什么!”王爷淡笑不语。于是车子一路朝前驶去,不一会儿,就到了沈司家。沈司家里住在一个很有些年头的老楼里,楼梯拐角处大都堆着柴火,也有种花的,但是也不过是弄个破烂花盆,随便养着一些太阳花仙人掌这类的低贱的植物。“你们都在拐角那里等着,不要上来。王爷,你在楼梯那里等着,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接应我。”这楼道如此老旧,万一有什么野猫蹿出来,她可对付不了。王爷答应了一声,把那大包东西提溜了上去,二人到了五楼,王爷就在拐角那里等着。 温黛黛找到了502,轻轻敲了敲门。没人应。她再敲敲,门却被推开了。 “伯母?伯母?您在家吗?”她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客厅里没人,她转到了卧室,推门,却惊声尖叫起来:“啊——王爷,王爷,快来快来!” 第44章 王爷在走廊里听到温黛黛的惊呼声,立马奔进门去,一见,顿时愣在原地。 卧室里,一个中年女人无力的躺在地上,鲜血在她身下铺展开来,手腕处还不停地汩汩流淌着鲜血,伤口极深,两边的肉向外翻卷,狰狞的如同毒蛇的引信一般,满室都是血腥味。 还有一个老妇躺在床上,动也不动,似乎已经昏迷过去。温黛黛何曾见过这等世面?虽然她是逞强好胜的个性,可是被这血腥味一冲,又眼见这等血肉淋漓的场面,顿时只觉得天旋地转,再也支撑不住,扶着墙慢慢的蹲下来,不住的干呕。 王爷连忙扶起她,连忙打电话叫人进来帮忙。不一会儿大家进来帮忙把两个人抬到车上,王爷背起温黛黛,一起上了车,火速赶赴医院。先去了最近的医院,两个人先后被推进了急救室。温黛黛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犹自震惊的不敢置信。“小姐,小姐,您没事吧?”王爷在她身边坐下,拍拍她的肩膀。温黛黛转头看看王爷,无力的把头靠在他肩上,叹了口气:“王爷,你说,这算怎么回事!” “小姐不必太难过。她们一定没事的。”“呼,但愿没事。如果有事,你要我在他面前怎么说!”“要不要通知他?”王爷问。温黛黛想了想:“不必。等到她们好点儿了,再告诉他吧。否则这人情送到一半,想必他也不会太记挂在心上。”王爷点点头:“小姐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去联络一下陶氏医院,情况稳定下来立马转院,这里实在是不让人放心。”温黛黛揉揉眉头:“也好,去吧。另外,去查查沈司姐姐,里边自杀的那个人八成是他姐姐,若是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记得先来和我汇报!”王爷点点头去了,温黛黛长吁一口气,重重的靠回椅背里。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是,如果家丑闹到出人命的地步了,她再插手,便是救世主的身份了吧,如此,先赢得他家人的肯定,可谓稳操胜券。想到这里,她终于舒展眉头,绽出了一个微笑。过程是很顺利的。幸而送来的早,所以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失血过多,需要好好的静养。另一个是一时气怒攻心,所以晕厥了过去,很快就能苏醒过来。温黛黛现在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连忙吩咐人办理了转院,力求让她们二人可以享受最好的医疗条件,最周到的照顾。一直忙活到晚上,这才消停下来。但是转而一想,这样孝敬还不够,于是连忙回家亲自炖了一锅燕窝粥,特特的找保温壶装着提到了医院。然而刚进医院大门,就看见一个泼皮无赖站在大厅里破口大骂:“臭婊子!如今翅膀硬了,搭上有钱人了,就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我告诉你,老子就算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骂完了还不解气,又一把捞过身边站着的一个孩子,劈头盖脸就打起来,一边打还一边骂:“死不要脸的小贱货!你不出来见我,我就打死你儿子!看你这个小娼妇出不出来!” 那小孩子瘦骨嶙峋的,黑黑的,大约八九岁的样子,被他爸爸这么一打,先是忍着一声不吭,后来实在忍不住了,慢慢的抽泣起来。围观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了,纷纷指责这男人太不是男人,居然当着大家的面大孩子,还下死手,真是猪狗不如!又有人偷偷的打电话报警,也有人去叫医院保安。一时间大厅里杂乱不已。温黛黛拿眼看去,只觉得那个孩子可怜的紧,一时义愤,拨开众人闯了进去。 “喂,你要不要脸!一个大男人,竟然打一个小孩子,真是人渣!”温黛黛一把搂过那个孩子,毫不留情的痛骂道。“我教训自己的儿子,干你屁事!臭娘们,给我让开!否则我连你一并打了|qi|shu|wang|!”男人凶神恶煞的骂道。“放屁!你敢动动你就试试!王爷,警察局王局长怎么还不来!平日不叫他他屁颠屁颠就来了,真到了用他的时候怎么倒是不见人了!都是些什么废物!”温黛黛十分恼怒。 王爷示意手下人先把那男人制住,这才恭恭敬敬的说:“王局长正在路上。小姐,这样的人咱们自己就可以解决,放心吧!”温黛黛这才稍稍消气,看看尚自挣扎的男人,嫌恶的皱皱眉:“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处理完了送到警察局去,放在这里真晦气!”那男人这才知道自己惹了不好惹的人物,立刻把那眼珠子一转,涎着脸低声下气的求饶:“嘿嘿,这可真是误会了。这位小姐,我不过是要教训自己的儿子,并没有犯法吧?” 温黛黛冷笑:“哼,教训儿子!我看你这哪是教训儿子,分明是把你儿子往死里打!” 那男人犹自涎着脸笑:“小姐,我真是教训儿子,不信,不信你问问我儿子,儿子,你说是不是?”温黛黛低头,温言道:“你别怕,你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要是他真的打你,姐姐可以叫警察叔叔来的。”那小孩子看看温黛黛,又看看男人,始终不肯说话。那男人得意了:“嘿嘿,我说小姐,连我儿子都不说什么了,你这个外人未免管得太宽了!” 温黛黛冷笑:“你儿子就算不说话,我也一样能把你送进警察局!”“哎,你别这么不讲理啊,我儿子都没说什么了,你瞎起什么哄!还不快松手!”男人挣扎起来。王爷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你给我老实点儿!”那男的乘机赖在地上,撒泼无赖起来:“哎呀,踢断我的肋骨啦,杀人啦!”一时又是在地上打滚又是这个那个的,闹得不可开交。 第43章 正在大家都看热闹的时候,王局长匆匆赶到了。“温小姐,不好意思来晚了。”王局长赶忙上来和温黛黛握手。温黛黛连看也不看:“这有个人打儿子,我看不过,该怎么办你就怎么办吧。” 王局长满脸堆笑:“这个好办。不知道温小姐想关他几天?”温黛黛冷笑:“这话说的。怎么是我想关他几天?你是警察局长,这种情况,你反倒问起我来,可笑!”王局长仍笑:“哦,那我明白了!”说着转身,朝属下皮笑肉不笑的说:“来,把他带回去,咱们大家好好唠唠!”温黛黛转身要走,谁知那小孩子突然一把冲出去,砰的撞上了那王局长身上。王局长不妨,竟然被撞到在地,那小孩子仍然不罢休,扑上去使劲的打王局长的脸,一边打一边哭喊着说:“坏人!谁让你抓我爸爸,快把我爸爸放了!”王局长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最初的惊愕过去,立马反应过来,一把将那小孩子推开,骂骂咧咧:“哪里跑出来的小孩子,小心把你一起关进去!”小孩子被他这么一下,立刻嚎啕大哭,嗓子都哭哑了,十分的可怜。温黛黛皱皱眉,一把搂过那孩子来,温柔的说:“好了,别哭了,你爸爸犯了错,警察叔叔要请他回去聊聊天,没事。”那孩子抽抽噎噎的说:“撒谎!我爸爸去了就死在那里了!我不要爸爸去!” 温黛黛刚想说什么,冷不防二楼有人大喊:“温小姐,求求你放过我老公吧!” 温黛黛抬头,只见沈司的姐姐趴在二楼的护栏上,涕泪交错的哀求自己。 她怔在那里,什么,这竟然是沈司的姐夫?这样的人,怎么配当沈司的姐夫! 她还在震惊中,沈司的姐姐却以为她是不肯,赶紧跌跌撞撞的跑下楼来,噗通跪倒在温黛黛面前,扯着她的衣角哭道:“温小姐,求求你放了我老公吧!”温黛黛不解:“他打孩子,你为什么……”“哪家孩子不是被打着长大的?关起门来的事就不要拿到外面去让人笑话了啊!”女人凄苦的说。温黛黛看看她,再看看孩子,终于咬咬牙:“算了。既然你都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了。王局长,暂且放了他吧。”王局长赶紧命人放人,温黛黛瞧着沈司的姐夫冷笑:“今天暂且放你一马,我不愿意再看到你。”男人连忙点头哈腰的滚远了。温黛黛叹口气,转身,拉住沈司姐姐的说:“快上去休息,别哭了。”又搂着孩子,一起上了楼去。到了病房里,温黛黛才终于有机会和她好好说说话。“我是沈司的好朋友。其他的身份我本不愿意这么早暴露,可是今天情况特殊,请大姐包涵。”她笑笑,拿出了燕窝粥和小碗来,盛了一碗给她。“温小姐叫我沈之茵就好了,不必这么客气。”沈之茵紧张的笑笑,虽然苍白但是难掩秀气。 温黛黛笑:“之茵?好名字。不知道你儿子叫什么?”沈之茵拉过儿子,摸摸他的头:“他叫周易。今年十岁了,周易,快叫姐姐。” 周易躲在妈妈身后不肯出来,温黛黛只见他身上穿的都是不合身的旧衣服,心里不由得恻然。她自觉和这个孩子投缘,于是笑着对周易说:“来,小周易,姐姐叫人领着你去买好吃的,还买好多的玩具!”周易这才稍稍探出头来,小心翼翼的问:“可以吃肯德基吗?”温黛黛笑:“可以,随便吃,吃不了还可以带回来吃!”周易又问:“那可以买奥特曼吗?”温黛黛点点头:“可以。也可以买小悟空。”周易蹭蹭的跑出来,朝她嘿嘿笑笑:“那快带我去吧!”温黛黛摸摸他的头,吩咐王爷:“王爷,找妥帖的人带周易去玩吧,不要委屈着孩子。” 周易开开心心的出去了,沈之茵感激道:“真是麻烦你了,温小姐。”“叫我黛黛就好了。虽然不该问,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你要割腕自杀?”温黛黛正色道。 沈之茵陡然黯淡了脸色,低着头,不发一言,但是泪珠却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个不停。 温黛黛拍拍她的手:“没关系。我也只不过是随便问问。如果你不想说可以,等伯母醒了我再去问她。”沈之茵突然拉住她,哀求道:“温小姐,你别去问了。”温黛黛正要问为什么,在一边床上躺着的老太太突然醒过来,一见自己的女儿,立刻气得破口大骂:“你为什么不死个干净利落,怎么不捅死你!啊,为什么不吊死,不呛死,不噎死!你死了我也好清净清净,省得被你活生生的气死!”沈之茵一见母亲醒来了,先是吓得一动也不动,后来见老太太气得几乎要背过气去,吓得连忙爬下床去,跪着挪到了母亲的床前,痛哭流涕:“妈,你别气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老太太挣扎着起来,伸手就给了沈之茵一个耳光:“你还知道你自己不好?你威胁我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自己不好了啊,你说话啊!我被你气死了,你真的要气死我吗?”说完当真翻了翻白眼,又晕了过去。“妈!妈!妈!”沈之茵飞扑上去,抱着老太太痛哭起来。“快去叫医生来!”温黛黛比较冷静,上前一把拉开沈之茵,平静的说:“别压着老人,否则喘不过气来可就不好了!”沈之茵看似一个极没有主意的人,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如今温黛黛说要她坐在那里,她当真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里,只知道流泪其他的一概不知。温黛黛微微皱眉,只得亲自张罗医生过来给老太太看病。一时医生过来,又打了一个针,嘱咐说万万不可使得老太太动气。温黛黛仔细听着,又详细询问了老太太饮食方面可有什么忌讳,正在问着呢,门突然开了,沈司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妈,妈,你没事吧妈?”他进来,却发现了坐在床边的温黛黛。“你怎么来了?”沈司皱眉,满脸的厌恶。 第45章 温黛黛见他如此厌恶,顿时觉得委屈非常。虽然她在人前忙前忙后,可是毕竟非亲非故,明白的說是她喜欢沈司所以才来讨好他,要是不明白的,指不定說這还没过门,八字没一撇,就急着出来倒贴,羞不羞!她强忍着泪水,站起来笑笑:“我去看伯母,然后……你快去看看伯母吧,医生說她并无大碍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沈司惦记母亲,终于没再說什么,转而奔到母亲床前,蹲下来,握着母亲的手,低声道:“妈,妈,你這是怎么了?”老太太并没有醒来,沈司也不敢惊醒,只得守在一边,默不吭声。正当大家都静静守着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呼喝:“干什么,我是病人的家属,还不能让我进去了?滚一边去!”然后大门咣当一声,就被踢开了。温黛黛抬眼一看,竟然是刚才那闹事的男人,也就是沈司的姐夫。她不做声了,虽然這个男人怕她,可是她现在只是一个外人,还有沈司他姐姐他妈在呢,轮不到她說什么。不如静观其变。男人闯进来之后,先扫了一眼,看见温黛黛冷冷的坐在那里,不由得瑟缩一下,随即點头哈腰的连忙上来请安:“温小姐好,温小姐也在啊。”“周益明,你来這里干什么!”沈司冷冷的挡住了他,嫌恶的皱皱眉。周益明笑笑,一把推开他的手:“我来找你姐姐。我来问问她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儿?”沈司问。周益明朝沈之茵喊:“喂,媳妇,你弟弟问你呢!”沈之茵抬头,脸上挂满泪水,她看沈司一眼,随即低下头去,似乎羞愧不敢說出口。 “姐姐,他到底叫你办什么事了!”“我,没有,没有。没事,听他瞎說!”沈之茵苍白着脸,使劲的摆手。 沈司突然发现她手腕处厚厚的纱布,急忙抢上前去:“這是怎么回事!” 沈之茵急忙缩手,不小心扯痛了伤口,忍不住流泪:“真没事,沈司你别管了,啊!” 没說完,突然被枕头扔中了,他们回头,只见老太太强撑着上身,拼劲全力把枕头扔了过来! “臭丫头!你当着你弟弟的面,怎么就不說实话!觉得羞了?啊?你怎么不告诉他你要把给你弟弟的那份钱也一并吞了呢,啊!說啊!”老太太恶狠狠地說。沈之茵只知道哭:“妈,求你别說了,求你别說了。”沈司赶紧扶住老太太:“妈,妈,别說了,先躺下来。”老太太躺下来,握着沈司的手,颤颤巍巍的說:“她嫁人不如意是她的事情!咱们娘两自己过咱们的日子!你爸爸的钱我都给你存着呢,凭她一个外人也想抠去,呸!儿子,你放心吧,那钱我藏好了,他们一个子也甭想要!”沈司听着话,只觉得难堪:“妈,姐过得不如意,我那钱就给了她吧。我不缺钱,我能养活你。”老太太气得指着沈司的鼻子骂:“儿子,你糊涂了!這钱到不了她手里!她的钱都给了那个畜生!咱们娘两辛辛苦苦這么多年攒的钱,一眨眼就白白让人败光了,你說,咱们要给他吗?” 沈之茵听老太太這么說,再也忍不住了,噗通跪倒在地:“妈,妈,這次真不是给益明的,是,是给周易的。周易周易他学费欠了好久,还有,他衣服都小了,老师老說他那球鞋穿着不合脚,都掉底了。还有,他们班都喝牛奶……妈,我们实在是过不下去了!”老太太丝毫不为所动:“你们就算饿死了也不干我的事情!以前但凡是争气一點儿,不至于到了如此地步!”沈之茵被老太太這么一训,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道:“当初如果不是你贪图周家的钱,非逼着我嫁给周益明,妈,我现在不至于這样!”周益明在一边忍不住了:“哎,你瞎說什么!我让你要钱,你就整這个死样子!要不来拉倒,没事自杀什么自杀,到时候谁给你收尸!” 第44章 沈之茵一边被老太太骂,一边还要被丈夫骂,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跳起来就要冲向窗子:“我不如死了算了!”温黛黛眼见着不好,拼死挡在了沈之茵面前,一把抱住了她:“之茵姐,你這是做什么!” 沈之茵还想再往前冲,早被王爷他们强行架了回去。温黛黛早已经弄明白這其中的曲折,无非是沈之茵所嫁非人,婚后过的不如意,周益明只花不赚,搞得他们生活窘迫。没办法,可能這次实在过不下去了,所以沈之茵竟然以死来逼迫老太太把属于沈司的那份钱也拿出来,老太太也拧,宁可眼睁睁的看着女儿死了也不拿钱,于是搞到现在這个地步。真是贫贱夫妻百事哀。第一次,温黛黛庆幸自己生在陶家。否则,在金钱的压迫下,她只会比沈之茵更加的不堪,绝不能如现在一样养尊处优,享受自己无病呻吟的小寂寞。 她更庆幸的是,她甚至可以轻松的运用陶家给予的钱财权势来解救這一家子于水火之中,当真是不费吹灰之力。但是她并不說话,沈司还在這里,如果自己强硬出头,怕只会让他更加难堪,要做,就要做的漂亮,而且不露痕迹。她朝王爷悄悄使了个眼色,王爷当即心领神会,悄悄地出去了。這边,她却轻轻的靠近沈之茵,温柔的抱住她,细心的安慰她:“之茵姐,别哭了,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很快就会好的。”沈之茵只知道哭,她如今除了哭,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周益明在一边看着,只觉得不胜其烦,可是他又不舍得走,温黛黛还在這里,他还得想着法的讨好才是。没准求求她,还能找个工作呢!自从他两年前因为挪用公款被解雇后,再也没人敢用他了。他看看温黛黛,再看看沈之茵,终于硬着头皮上前来,给沈之茵擦擦泪:“别哭了,再哭让人家看笑话!”沈之茵狠狠推开他:“你滚一边去!滚一边去!”周益明不防备,一下子被推倒在地上,他也不发火,反而拍拍屁股,笑嘻嘻的再凑上来:“媳妇,媳妇,都怪我不好。是我没让你过上好日子。可是,這也不能怨我啊!社会不给我面子啊,要是我有工作,嘿嘿,咱们的日子那可是美极了!”沈之茵被他羞愧的要死,恨恨的說:“别在這里丢人现眼了!要是你能找着工作,还用得着在家里待這两年吗?”周益明笑笑:“以前是没机会,现在眼前不就是有贵人嘛!媳妇,你說是不是?” 沈之茵见他看着温黛黛,心里如何不明白?温黛黛看来就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可是,眼下他们非亲非故,要她如何开得了口?可是,眼下這确实是个机会,如果错过了,怕是他们以后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正在踌躇的时候,突然周益明的手机响起来,他嘟囔了声晦气,就接起来,匆匆忙忙的出去了。然而不过几分钟,他有急匆匆的跑进来,脸上一片狂喜!“之茵,之茵,之茵!你猜猜,是什么好事落到咱们头上了!”他激动的冲到沈之茵面前,一把抓住了沈之茵的手。沈之茵没好气的甩开手:“还有什么好事能落到你的头上?”周益明哈哈大笑:“告诉你,刚刚宜兴土木工程公司通知我,我被录取了!哈哈哈,我可以去上班了!”沈之茵不信:“宜兴土木工程公司?是不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那个宜兴?不可能!人家怎么会看上你,再說,你又没有投递简历!”周益明却丝毫不觉得奇怪:“他们說,看上了我两年前设计的那个世贸大楼的方案,說是难得的天才之作,决定立刻拍板用我!哈哈哈,我就說,凭我周益明的本领,岂能一直屈居人下!” 沈之茵虽然不信,可是周益明這點儿上应该不会骗她吧,再說了,骗她有什么好处?于是,她颤巍巍的站起来,强忍着欣喜的泪水,问:“老公,這是真的吗?你真的,真的有工作了?” 周益明得意的點點头,一把把她抱起来,狂喜道:“老婆,老婆,咱们的苦日子到头了,這次,我一定好好努力!一定好好做人!再也不让你和儿子跟着我遭罪了!”沈之茵喜极而泣,抱着他恸哭起来,她這些年过的如此委屈不堪,谁都瞧不起她,为了丈夫儿子,她什么工作都做过,钱还是不够用,只得四处借钱看尽人家白眼。每当年关,总是最难过的时候,要债的人虽然不像电视里那么彪悍,提着红油漆来泼门,可是都是自己的亲戚同事,說一句只会让人更加难受。這样的日子她真的过够了。当年嫁给周益明,就是看中他名牌大学建筑系出身,以为可以好好的依靠,没想到啊……但是,现在,总算是一切熬出头来了!周益明看看老婆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不禁笑笑:“今晚我请客,大家都去喝酒吧,今晚咱们去君悦大酒店!不醉不归啊!”沈之茵不乐意了:“那得多少钱啊,别去了,去个一般的地方就行了!” 周益明脸一下子耷拉下来:“怎么,当着這么多人面不给我脸!别忘了,咱可是被宜兴录取的啊!你个妇道人家瞎叨叨什么,一边去一边去!”沈之茵吓得立刻闭嘴了,老太太忍不住了,冷笑道:“让他去,看能的他!还不知道用不用他呢!說不定人家公司是看花眼了,弄错了也說不定!”周益明不乐意了:“哎你這个老太太,怎么什么话不好听你就說什么!今天我不跟你计较,以后我发达了,你别求着我!”老太太气得又要背过气去,沈司赶紧說:“姐夫!你别說了!妈,你也别扫姐夫的兴了,他才刚得意,没准真要行了,你也去掉一块心事。姐夫,要我說咱们也别去君悦了,不如再家里吃一顿就好了,让姐姐亲自做菜,不比外面的差。”周益明挺怕沈司的,见他這么說,又不好說什么,只好說:“贵客在這里呢,岂能让人家去家里吃?”說罢看了看温黛黛。温黛黛笑笑:“没事。外面的东西再好吃,也比不过自己家里的实在。五星级也一样,一點儿诚意也没有。就去家里吃吧!”于是就這么說定了,大家就都去了周益明家。周益明家里还是蛮大的,就是里面空空荡荡的,除了必备的床,沙发,几乎就是空的。温黛黛想大约是给变卖了吧。但是大家都不點破,椅子不够,大家只好拿纸箱子当椅子,温黛黛轻,自己先坐了纸箱子,把沙发让给王爷他们。沈之茵赶忙出去张罗着买菜,温黛黛也跟着去了。几个大老爷们就都坐在客厅里說說话啥的。一会儿女人们回来,先上了一盘炸花生米,炒鸡蛋,香酥小鱼,给男人们下酒,其他的菜沈之茵就开始慢慢的忙活起来。温黛黛非要跟着沈之茵下厨,给沈之茵打下手。沈之茵就和她一起剥蒜。一边剥一边闲话家常。 “温小姐,你今年多大了啊?”“22。我属兔的。”“哦,沈司属虎,他比你大一岁。”“哦,沈司挺好的。对人挺热心的。”温黛黛忽然低头捡起一瓣蒜。“黛黛,你是不是觉得我家弟弟好?”沈之茵八卦起来了。温黛黛微微红了脸:“很多人都觉得他好。”沈之茵笑着拍拍她的手:“放心吧,你這么好,是沈司的福气啊。”温黛黛忍不住粲然一笑:“之茵姐,真的吗?”沈之茵还未来得及說什么,冷不防沈司进来:“姐,你别做了,你手腕还有伤,我炒菜吧!黛黛,你也出去歇着吧。”温黛黛扁着嘴:“我不出去,我在這里帮忙就好了!”沈之茵也笑笑:“让黛黛在這里帮忙吧,我看她很手巧,我先出去招呼了!” 于是,温黛黛就這么留在厨房里。沈司炒菜她洗菜,沈司做鱼她洗鱼,竟然配合的有板有眼。 坐完好几道菜了,沈司突然道:“宜兴那个事情,是不是你派给我姐夫的?” 温黛黛大力摇头,满眼的无辜:“不是我,真不是我!宜兴不是我家产业,我哪能說用人就用人哪!”就是,宜兴是她爸爸哥们的公司,她也得先打招呼,才能說用就用吧,(※^__^※) 沈司看她好久,终于笑笑:“今天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真不知道会怎样。我以前对你那样,实在是对不住。”温黛黛劳累了這么久,第一次听到沈司对她如此說话,心里一酸,泪就忍不住扑簌扑簌的掉下来。可是她又不愿让沈司看见,只得把头低下去,任泪水落到水池里。反而是沈司觉察到不对:“黛黛,你怎么了?”温黛黛摇摇头:“我没事,就是被葱熏了眼。不停地流泪呢。真讨厌!” 沈司歪头看看,果然见她满脸的泪水,他心里明白,其实温黛黛并不是被熏出了眼泪,但是,他又岂能點破?這种情况,进一步,就是万劫不复,他绝不這么做的。于是他笑笑:“熏眼了就去洗洗就好了,没有大问题的。”温黛黛點點头,装模作样的洗了洗眼,這才“好”起来。于是两人就默不作声的做起菜来。吃完饭,大家又說了一会儿话,這才告别,沈之茵推推沈司,非要他亲自送温黛黛,沈司没推辞,于是就送温黛黛下楼去。两人一直走到小区门口,温黛黛仍然没有上车的意思。沈司觉得欠她莫大的人情,也很耐心。 终于,温黛黛停下来,笑笑:“你快回去吧,要不然你姐姐该担心了。” 沈司點點头:“王爷过来了吗?我还是陪你等他们开车过来吧。”温黛黛刚想說不用了,冷不防一个小虫子飞进了她的眼里。“哎呀,什么东西跑到我眼里了!”她吓了一跳,急忙拿手揉。沈司连忙按住她的手:“别动,越揉越往里进。我给你吹吹。”温黛黛眼泪都出来了,只能點點头:“嗯。”沈司轻轻给她扒开眼皮,轻轻吹了吹:“好了吗?”“还没。”沈司再吹吹:“好了吗?”温黛黛眨眨眼:“咦,好像好了!” 第45章 沈司笑笑:“以后千万别揉!”温黛黛正想答应着,冷不防听见杜律的冷笑声。“呵呵,我倒是什么呢!原来是在這里吹眼睛!沈司,你不是說家里有事吗?怎么?家里有事原来就是给她吹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杜律站在拐角处,把刚才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沈司一见她,先是一笑,继而听她這么說,心里知道她是误会了,于是赶紧解释:“阿律,黛黛眼里进了小飞虫,我给她吹吹。”杜律慢慢的走出来,冷冷的走到温黛黛面前,冷冷的笑:“哦,那我眼里也进了飞虫,沈司,你给我吹吹好不好?”温黛黛咬着嘴唇,楚楚可怜的說:“阿律,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杜律冷笑,看了看他们,掉头就走:“沈司,跟我走!”沈司看看温黛黛,說:“对不起,我先走了。”這才追上去,一把拉住杜律,微带生气的斥责:“杜律,别胡闹!”不說还好,一說杜律立马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噌的跳起来了:“我胡闹!好啊,我让你看看我怎么胡闹法!”刚一說完,杜律旋风般的跑回去,看准温黛黛,一把把她推倒在地上,毫不留情的把她推倒在地上!“看吧,這才是真正的胡闹!”她冷冷地說。 第46章 徐静安說:你可得看好他,我觉得温黛黛很有问题。徐静安还說:也就是你傻了。温黛黛私底下找过沈司那么多次,你居然不知道? 徐静安最后說:再怎么样,也绝不能相信任何一个雌性!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杜律??了:老大,那你也是雌性啊,我也不能相信你了就是了?徐静安连想也不想,斩钉截铁的說:我也不能信!谁也不能相信!情场如战场,你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杜律看着徐静安生平第一次严肃的脸,终于也认真起来:我会留心的。结果,一留心,竟然留心出了這样的结果。下午沈司突然接到电话,說是家里出了事情,匆匆忙忙的出去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回来。杜律给他打电话,听到那边好像满嘈杂的似的。而且,她在那嘈杂中,听出了一个人的声音。 “沈司,這鱼要怎么处理?”温黛黛的声音。温黛黛的声音略略带着尖细,算不得动听的声音,可是一旦撒娇,也是甜蜜如斯,带着土耳其软糖那种芬芳的甘甜。杜律顶爱听温黛黛撒娇的声音,因为难得。没想到,今日這难得的声音,再一次萦绕在自己的耳边。她握着手机的手陡然便是一紧:“阿司,你在哪里,我想见你,过去找你吧。” 沈司仍然平和温柔的說:“我在姐姐家里。地址你知道的。可是晚上我不回去了,回医院陪妈妈,你来了没地方睡,反而要担心你。”他不知道,杜律這边,眼泪早已滚滚的落下来。啊,温黛黛竟然和他在一起!竟然在他姐姐家里!她在那里干什么!是做鱼吗?是做鱼吧!停顿了一会儿,杜律才說:“嗯,那你要好好休息,改天我去看伯母。” 說完,不等沈司說话,杜律就扣掉了电话,同时,她拎起衣服,飞一般的冲了出去。 叫了车,一会儿就到了沈司姐姐楼下,一个人静静地等在拐角那里,那盏昏黄的路灯,无数的小飞虫,嗡嗡的伴着杜律一分一秒的度过這漫长的等待。她知道她应该像所有单纯的女孩子一样,眼里闪着纯洁的光芒,满心都是属于小女生的执着。比如,受到伤害的时候,她就应该闪着晶莹的泪水,颤颤巍巍的指着负心汉和狐狸精大喊:不,我不相信,你们不会這么对我的!你们,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一个是我最心爱的男人,怎么能這么对我! 但是她不是。杜律或许单纯或许天真,可是从小就在港台言情小說电视中轰炸着长大的人,但凡是稍微正常點儿,稍具女性敏锐的人,都会对身边另一半的风吹草动具有天生的敏感。上天赐予女人做间谍的绝佳天赋,查手机,查短信,查香水,查头发,男人一旦有丝毫的出轨,立刻就像被打上镁光灯,顿时无所遁形。杜律不是不相信沈司,她只是,需要亲眼确定一下,才能放心。毕竟,身正不怕影子歪。 可是,看看她等到了什么!她知道她眼里进了沙子,她知道沈司只是给她吹眼睛,她都知道!可是,她受不了沈司对别人流露哪怕一分一毫的温柔,她不准!他所有的温柔只能是她的!只能是她自己的!别的女人,就算是温黛黛也不行!所以她冲过去一把将温黛黛推倒,她没有留一點儿情面,狠狠地,一把将温黛黛推倒! 沈司說什么?杜律,你不要胡闹!呵呵,他还真小看她了。她那叫胡闹?惹火她,小心她的拳头!“看清楚了?這才是我的胡闹法!”杜律冷笑,挑衅的看着沈司。沈司皱皱眉,冷下脸来,越过杜律,轻轻的把温黛黛扶起来,替她弹了弹身上的灰,问:“你没事吧?”温黛黛笑着摇摇头:“没事。”又转过头问:“杜律,你今晚是怎么了?我眼里跑进小虫子去了,沈司给我吹吹,看看你那好大的醋劲!你這样,以后谁还敢靠近你家沈司啊!”杜律看她一眼,只觉得她眼里的泪水太过造作,不由得冷笑:“哼,我家沈司不需要别人来靠!”沈司呵斥:“杜律!”温黛黛连忙笑着打圆场:“沈司,杜律一直都是這样,你不要怪她了,我没事的。是不是杜律?”杜律白了她一眼,恨恨的不說话。温黛黛笑笑,朝远处的车子挥挥手,王爷开车过来,她轻快的笑笑,朝沈司道:“沈司,快回去看看妈妈吧,还有,要安抚一下咱们的小杜律呢,她还在生气呢。”车子很快的走远了。杜律仍然恨恨的不肯抬头,只是一个劲的拿脚踢小石子。沈司转身,看看她,终于没說什么,牵起她的手就往前走。杜律突然委屈了,一把甩开来,兀自嚷嚷:“你干什么动手动脚的!你去给别人吹眼睛啊,给别人吹眼睛啊!”沈司站着不动,只是瞅着杜律。杜律抬头,看见沈司静静地微笑,突然扑进沈司的怀里,使劲的打他:“我被你气死了!我被你气死了!快說,以后不准给别的女孩子吹眼睛了!快說!” 沈司为难的皱皱眉:“這个有點儿难度。”杜律更气了,一下子跳上去,紧紧地抱住他:“這有什么难度啊!你是不是,是不是不爱我了?我知道了,你肯定是不爱我了的了,呜呜呜呜呜……”最后的哭泣声被沈司封进嘴巴里。沈司一手拦住她的后背,一手紧紧地固定住她的小脑袋,坚定的吻住了她喋喋不休而又委屈的小嘴。今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母亲姐姐突然遭逢如此大难几乎不曾丧命,姐夫突然找到工作,他有太多的情绪需要发泄,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找人倾诉,可是,不是温黛黛,他只想和小杜律說。 虽然刚才很气她无故推倒温黛黛,毕竟,温黛黛今天帮了他们家很大的忙。可是,后来他一想,原来杜律是在吃醋。于是,哦,全明白了。杜律可不是這么容易被糊弄过去的人,虽然被吻的气喘吁吁,可是她仍然坚决的推开了沈司再次凑上来的唇,义正言辞的說:“你先别靠过来!我要思考!”沈司忍不住笑:“你还会思考啊?我以为你都退化了呢!”杜律生气了,正要给沈司一个厉害尝尝,突然旁边跑出一个蹬小自行车的小小孩,只见那小小奶孩子奋力蹬到了他们跟前,急速的刹车,杜律都替他捏一把汗。只见那小奶孩子先舔了一口几乎要化掉的雪糕,接着口齿不清的指着他们嚷:“這里不浪亲堆!”杜律??了,爬下来和善的问:“小弟弟你說什么哩?”那小孩子很鄙视她,根本不和她說话,径自蹬上了小车,蹭蹭的溜远了。杜律刚想說這是哪家的怪小孩,怎么也不看好呢,大晚上出来吓人就不好了,影响社会治安已经小情侣的心灵沟通。 还没等她說呢,那小奶孩子突然朝四周大喊:“快看啊,這里有人亲嘴啊!這里有人亲嘴啊!” 杜律黑线。原来刚刚那小孩子喊的居然是這里不让亲嘴!现在的小孩子,真的有必要這么先进吗?是健康教育做的太好了,还是杜律太保守太落伍太低估祖国某方面教育的先进性了?总之她气急败坏的想要上去理论,說我们亲嘴怎么了?我们已经过了十八岁了,我们是大人了! 可是,被沈司硬生生的拖回来。“赶紧走吧。”沈司真败了,两个活宝,一个大一个小,真让他头疼!杜律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沈司拖着走,谁知道那奶孩子一看他们走了,立刻蹬着小车子呼哧呼哧的追了上来,杜律大叫一声,拖着沈司没命的跑开了。没命的跑了好久,才终于摆脱了奶嘴小娃娃。杜律直接瘫在路边,动弹不得。 “现在這小孩子不得了,一个个都跟混世魔王似的,不得了!”杜律喃喃道。 “呵呵,我觉得小伙子很精神,咱们儿子以后要比他还精神才行!”沈司笑笑。 “呸!”杜律红着脸啐了沈司一口,“八字还没一撇,就想着儿子了!羞不羞!” 沈司大笑:“我觉得咱们的儿子很快就会来了,只要我再加把劲!你說是不是媳妇?” 杜律唰的红了脸:“没正经!别贫了,咱们去看你妈妈吧。你一个人守夜肯定熬不过来,我和你一起去吧。”沈司想了想,點點头:“丑媳妇也要见公婆,是时候了。我妈很好的,你放心就好了。” 事实上,沈司的妈妈也只是对沈司好,轮到杜律,杜律可算是领教了未来婆婆的厉害了。 老太太刚刚醒,坐在那里很是精神矍铄。杜律迎着那么犀利的目光,陡然瑟缩了一下,心想這也不像是一个长期瘫痪在床的人的眼光啊。 第46章 咋這么利索呢?心里虽然這么想,杜律面上可不表现出来,她甜甜的一笑,在老太太身边坐下,给老太太削了苹果:“伯母,吃苹果,我是杜律,是沈司的女朋友,也是您未来的儿媳妇!你叫我阿律就好啦!” 老太太被這连珠炮似的介绍轰炸晕了:“等等,你說,你是我儿媳妇?” 杜律點點头:“对啊对啊!沈司,是不是?”沈司笑笑:“妈,這就是我的女朋友杜律。她今天特意来看你的。”老太太冷哼一声:“不是那个温小姐吗?人家救了咱们一命,她干什么了?” “温小姐?”杜律问,突然阴沉下脸来。“沈司,是不是温黛黛?她今天都来做过什么啊!你到是說啊!”杜律腾得站起来,质问沈司。 老太太咂咂嘴:“哟,脾气还挺大!”杜律忍了忍,没呛声,但是一直盯着沈司。沈司皱皱眉:“杜律,你今晚這是怎么了?温黛黛是来了,可是這又有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今天救过伯母的命?”杜律穷追不舍。沈司无力了:“没必要,所以不說,你今天是怎么了?”杜律恨恨的剜了沈司一眼,接着风一般的冲出了门。“你去哪里?”沈司追出来问。“回学校!”事实上,杜律根本没有回学校,她第一时间,奔去了陶宅。王爷似乎一點儿也不奇怪她的到来,客气的请到客厅之后,就闪到一边听壁角了。 温黛黛穿着丝绸睡衣款款出来,见到杜律,没有意外的笑笑:“咦,這么晚了,你不去陪你的沈司,到這里来干什么?”杜律冷冷的說:“你到底想干什么!”温黛黛扫了她一眼,慢悠悠的坐下,喝了一口牛奶,沉吟了半响,才抬头:“你看不出来吗?我只不过是想要个人来爱我。”杜律气得拳头都握得紧紧的:“很多人爱你,很多人!温黛黛,你为什么偏偏要来抢我的老公!”温黛黛突然大度的笑了:“杜律,你不必紧张。以你的魅力,沈司怎么会逃得出你的手掌心呢?放心,我只不过是示好而已,如果他够坚定,他不会动摇的。說起来,你还要感谢我呢,我可以免费做了你们感情的试金石啊,你說,你该怎么感谢我?”杜律气急,端起桌子上的牛奶,朝温黛黛兜头兜脸的泼下去:“试你妈!温黛黛,我从此再也没有你這个朋友,你给我滚一边去吧!”說完,哐当摔了牛奶杯,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第47章 顾帧早上刚上班没多久,他岳父校长大人就亲切的站在他办公司门口了。他想,咦,慧珍难道告诉爸爸她怀孕的消息了吗?不是說要等晚上回家给他一个惊喜吗?怎么现在就笑得如此灿烂? 他赶紧站起来,刚想說爸爸你都知道了。曹校长却笑着招招手道:“顾帧,你来见见一个人。” 顾帧看岳父心情不错,知道应该是好事,于是便笑着點點头跟着去了。二人来到贵客厅,顾帧进去才瞧见,原来是陶家著名的阿呆陶启发二愣子啊。顾帧自然知道陶二愣子的事迹,虽然心里颇为瞧他不起,可是面子上仍然客客气气的。“稀客稀客,原来是陶家二当家的,久仰久仰!”顾帧快步上前,热情的与之握手。 陶启发一听非常受用,于是也立刻站起来,热情的握住了顾帧的手:“教授客气,教授客气!” 三人坐下,顾帧便忙问:“不知道二当家今日有何贵干啊?”陶启发直截了当的說:“哦,我看中了你们学生的一个软件。叫什么火星号的。就是上次那个科技展览会上,想要投资,所以来洽谈一下。”顾帧笑:“哦?這样可真是太好了。如果我校学生可以有幸和贵公司合作,真的是荣幸之至,求之不得啊!”陶启发呵呵道:“强强联合强强联合而已!”又问:“如果方便,不妨现在就见见那几个学生吧。”顾帧连忙站起来笑着說:“你们先在這里聊天,我這就叫他们来。”說着便出去了。 陶启发微笑着对曹校长說:“羡慕您有如此贤婿啊!”曹校长笑着摆摆手:“别夸他,小孩子家的,不值得一提。我常常說你也收敛些,人家不听啊,整天的搞些科技啊什么的,也幸好大家给他面子罢了,才没有丢人。”虽然說是小孩子不懂事,但是后来的半截才是真的。没有丢人,如此自谦,却恰恰是有真本事的人才有底气說的话。陶启发微微笑:“听說曹校长一直想要在湛园买套房子,可惜总是等不到合适的房型。” 曹校长摆手:“没找到合适的房型倒算是一个原因,只是湛园那里的地价,远非我能负担的起啊。”陶启发笑:“恰好,我那里有一套现成的。是我一个兄弟原先买下来预备进去住的,谁承想他老婆在英国生了孩子,要他赶过去伺候,一年半载是回不来了。這兄弟前几日嘱咐我,說是不管怎样,先把這房子处理了是正事。所以打了个好大的折扣。现在只要五十万,就能脱手。已经不少人来打听了,我都没答应。”曹校长惊喜:“真的?只要五十万?”陶启发點头:“海景小别墅,阳台倒是很大,就一點儿不好,没有游泳池。” 曹校长立马說:“没有游泳池倒也无所谓,我都這把年纪了,也不好学那些年轻人穿泳装露胳膊露腿的。若是這样,我就豁出去這个老脸去,强要着二当家的转给我吧!”陶启发拍手:“這就对了。名士才能住得起名宅。曹校长下午就可以搬进去,這是钥匙。钱不必急着给我。”曹校长并不伸手接:“我可不能白得二当家這么一个大便宜!”陶启发挥挥手:“哎,這可不是我给的便宜!我不过是顺水人情罢了。”见曹校长还不接,陶启发故意装出着急的样子:“曹校长這样真是不给我面子。算了,真要是有事求校长通融,到时候还希望校长助一臂之力!”话說到這个份上,曹校长心里有数了,知道陶启发必然是有事求他,這才真正放下心来,把那钥匙接了。两人又說說笑笑,直到顾帧带着学生进来。陶启发一眼看到了沈司。先不动声色的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觉得嗯小伙子长得还不错,咱们黛黛总算没看错人。于是才放下心来,笑着问:“谁是這个软件的发明人?”虽然這么问,眼睛却一直瞅着沈司。沈司只得說:“我们五个人一起合作的。”曹校长笑:“我听說,主要还是沈司你主持的吧。”沈司还没說话,顾帧早已說:“沈司是个极聪明的孩子,這软件的构想是他先提出来的。” 其他四个人都點头,這是事实,没什么可争的。陶启发點點头:“如此也好,這样吧,车子就在外边,不妨咱们去公司里细說一下,我也让公司其他人帮忙评估一下。”当下几个人就随着陶启发回了公司。陶启发临时召开了公司会议,请沈司他们详细說明一下自己這个软件的情况。沈司虽然有點儿紧张,但是也很明白眼前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一旦抓住,自己就能一举成功。虽然他现在也觉得這个机会来的太快了些,太容易了些,可是,现在容不得他思前想后,真正的机会永远都是出其不意的。于是,他稳了稳心神,不慌不忙的走到了台前,认真的讲解起了自己设计的這个软件。随着他的讲解,大家的表情由怀疑不屑到了解到佩服,最后不由得为沈司鼓起了掌。沈司暗暗松一口气,也不禁微笑起来。陶启发虽然什么也不懂,可是這时候也鼓起掌来:“太好了,真不愧是英雄出少年!曹校长,顾教授,你们学校真是人杰地灵啊!”曹校长面上有光,表面上还是一片谦虚:“哪里哪里,孩子们争气而已。” 陶启发当众就要拍板,决定购买下這个软件的版权,而且,沈司他们也将被重薪聘请进公司,前途无量!然而,千钧一发时刻,总是不让人圆满。会议室的门猛地被撞开了,一个人匆匆跑进来,高嚷:“陶总!等等,等等!” 所有人都转过头去看他,咦,那不是张解吗?平日挺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今天這是怎么了?打了鸡血了?所有人都默不作声而又暗暗兴奋不已的看着,看看会出什么状况。果然陶启发脸色不悦道:“你进来干什么!我们在這里开会,不懂分寸!” 那张解很委屈的說:“陶总。实在是不得已。眼见着陶总要买进一个冒牌货,我能不替公司着急嘛!”此话一出,满座皆惊。陶启发严肃道:“张解,没事别信口瞎說,這么多客人在呢,再說,没真凭实据的,小心我开了你!”张解满脸的委屈:“陶总,实在是他们欺人太甚!這个什么火星号!完完全全是抄袭我的灵感!不信您看,這是我的构思和设计,我前年就一直在做了,一直在完善,不敢拿出来只是因为害怕还存在缺陷,我知道公司一直追求尽善尽美,所以做就要做到最好!”陶启发冷笑:“你以为我能相信你?說不定还是你剽窃别人的呢!”张解几乎要哭出来:“陶总,还有好几个证人呢,不信,你问问小王小张小李他们,他们三个早就看过我這个构思,当初还笑话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凭我一个小职员也梦想自己做软件!” 陶启发吩咐秘书:“你去叫他们几个进来。”进来了一对峙,那三个人一看构思,立刻指天发誓绝对看过,而且,张解又拿出来自己设计的那版,說是有几个地方不完善,他已经改进过了。大家一看,确实是。這样一来,所有人不得不怀疑沈司他们了。如果真是张解剽窃沈司,那說不上来,毕竟他们不认识。张解如何去剽窃沈司?再者,就算是剽窃吧,他怎么知道公司就会购买沈司的软件呢?再說,沈司刚刚设计出来,他如果真是剽窃,凭他一己之力,如何在這么短的时候内对這个软件进行如此完美的完善? 第47章 所以,证据确凿,不由得人不信。沈司猛地拍桌子站起来:“我绝没有抄袭任何人的东西!不信你去问我這四个同学!” 其他人纷纷附和:“沈司绝没有抄袭!是他抄袭我们的!是他偷我们的!” 张解只是冷笑:“小偷自然要格外的理直气壮啊!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就法庭上见吧!看看到时候是你有理还是我有理!”沈司气得浑身打颤:“好,我们法庭上见!法律会还我一个清白的!哼!” 說罢,起身走人。其他四个人也连忙跟着出去。陶启发看着他们的背影,朝曹校长笑笑:“脾气倒不小。不愧是年轻人啊。也是,q大的学生嘛,难免骄傲點儿。”這话直接影射q大,曹校长坐不住了:“二当家的,這,出了這样的事,是我管教不够啊,不如咱们单独商量一下看如何解决吧。”陶启发冷笑:“不用了。曹校长还是请回吧,公司还有其他事。”說完就起身,看也不看曹校长一眼便走了。曹校长坐在那里,只觉得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看看顾帧,再摸摸口袋里的公寓钥匙,不由得老脸羞愧,恶狠狠地责骂道:“顾帧,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学生!专管着干些偷偷摸摸的事!我也知道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你這样专干偷偷摸摸的老师,怎么就能出来清清白白的学生!先回去,赶紧叫那个什么沈司的来见我!”顾帧被他连批带讽的骂了一通,心里恨极,但是也不敢說什么,只得點头。 于是两人灰溜溜的回去了学校,全无来时的半分得意。话說沈司回到学校,只觉得气愤的要死。其他人虽然安慰他,可是到底也是吃官司的事情,再怎么同仇敌忾,也不敢在這事上一条绳子上吊死。沈司如何不知道大家的意思?他知道這事也和人无关系,只好說:“没关系,這事是我一人所为,以后有什么,也只来找我,和大家无关!”于是大家方才放下心来,纷纷义愤道:“放心吧,沈司,真要对簿公堂,我们一定给你作证啊!”沈司苦笑,點點头。送走其他人,他一屁股跌坐在床上,想着這半天来的转变,想着很有可能摊上的官司,想着他甚至很可能面对的牢狱之灾,他终于开始害怕起来。他的前途,他的梦想,他那刚刚展翅的万丈雄心,难道真的要葬送在一个小人手里吗? 他不甘心!他如何甘心!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他一无权势,二无金钱,不过是两袖清风,然而在這魑魅魍魉的社会,两袖清风,坦坦荡荡又怎样!“儿啊,你要争气!争气啊!长大做官,做大官,也好给你们老沈家光耀门楣!”母亲的话又萦绕在耳边。就算是一个紧箍咒,时时刻刻的禁锢着他的脑袋,敲打他的神经! 如今算是完了。沈司苦笑着,慢慢的低下头,失声痛哭起来。杜律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便疯狂的给沈司打电话,但是无一例外是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杜律几乎不曾把手机打烂:“该死的破移动!老娘每年交给你那么多银子,你就這时候来气老娘!小心我把你的公司踩烂!”徐静安她们安慰她:“不要紧,不要紧,慢慢来慢慢来。”杜律完全听不进去,只是一个劲的打电话,电话还是一直打不通,杜律突然崩溃,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臭沈司,你到底去哪里了吗?不要一直這样好不好?不要一有事就跑去躲开,求求你接电话啊!”电话是听不懂人话的,所以手机照旧是电话小姐那客气的千篇一律的声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电话找不到他没关系,杜律立刻冲下楼去,朝着男生宿舍狂奔过去。然而,当她气喘吁吁满脸泪水的撞进沈司宿舍后,所有人都安慰她:“沈司只是出去冷静一下,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你先等等吧。不要着急,他不会做傻事的。”杜律着急到只会哭了。她趴在沈司的床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赵安他们实在不忍心了,上去拍拍她:“杜律你别哭了。别哭了。你哭我们都心疼。听话,沈司肯定没事。肯定没事。咱们不能给他添乱是不是?”杜律不肯抬头:“你骗人!要是真的没事,他怎么不肯见我!我要见沈司,呜呜呜呜,我要见沈司!”赵安他们长叹一声,拍拍她的肩膀,都出去了,让杜律一个人好好的发泄一下。 手机突然响了,杜律哆哆嗦嗦的抓起来,泪眼朦胧的看去,却是徐静安的号码。 “喂,老大。”“六儿,眼下這也是不得已了。我陪你去找找顾帧吧。顾帧总算可以說的上话,看在你们之间的交情,你求求他,說不准顾帧可以帮的上忙呢!”徐静安說。“对啊,你等等我,我這就来!”杜律挂了电话,立刻飞奔去找徐静安。 二人小跑到顾帧家楼下,徐静安使劲的握了握杜律的手:“六儿,放心,有我呢。” 杜律苦笑着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去吧。如果顾帧果然可以,要我给他下跪,我也肯。” 然而到了顾帧家里,杜律却是一句话也說出来,只是哭。顾帧见她這个样子,知道她是为了沈司如此伤心。心里不由得又是酸又是气。 “哭什么!先把脸擦擦!”顾帧冷冷的說,扔给她一条毛巾。杜律呜咽着,看也不看,只是哭。又过来拉住顾帧的衣袖,不說话,只是哭。 顾帧真是招架不住她這么个哭法,虽然心里恨不得沈司就這么拉倒,可是,杜律是把心全都掏给了沈司,如果沈司真的完了,她也完了。他心里是怜惜杜律的。這个圆脸的小女生曾带给他无数的欢笑和快乐。是他珍惜的纯真。他不想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你快乐所以我快乐。所以他說:“這事情虽然棘手,可是你放心,我一定尽我所能。”杜律终于肯抬头看他了,然后這次却是欢喜的泪水:“谢谢老师!”顾帧摸摸她的头,叹:“丫头。有我呢。”杜律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老师,我该怎么办?万一,我就完了我就完了!” 顾帧安慰她:“不要紧不要紧,我這就去找二当家的說說情。你快跟我来!” 杜律连忙随他下了楼,顾帧问明了陶启发现在还在公司,于是疾驰而去。 到了公司门口,顾帧带着杜律急匆匆的朝陶启发十二楼的办公室奔去。一出电梯口,就听到走廊里传来怒吼声:“你竟然为了這个小子顶撞我?” 是从陶启发办公室传来的。杜律他们急忙的奔过去,刚到门口,就从玻璃墙中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這一幕。 陶启发扬手,给挡在沈司前面的温黛黛一个重重的耳光。用力太猛,温黛黛一下子被打倒在地。沈司惊呼:“黛黛!”立刻抢上前去将温黛黛扶起来,小心翼翼的搀扶起她来,柔声道:“你怎么样,不要紧吧。”温黛黛挡着脸,哽咽着說:“我没事。”然后却一个趔趄,差點儿摔倒。 沈司赶紧搂住她,怒向陶启发:“你太过分了!怎么能打黛黛呢!”陶启发冷笑:“胳膊肘往外拐!打得轻了!识相的就快點儿走!”沈司刚想发难,温黛黛低声道:“算了,咱们走吧。”沈司只得搀扶起她,慢慢的转身,慢慢的朝外走去。然后,他们看到了门外的杜律和顾帧。四目相对的刹那,杜律的眼泪唰的就下来了。她蹭蹭的走到沈司面前,大声道:“沈司,你這算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快疯了!你倒好!你关机,却来找這个女人!你是不是真的爱上她了!”沈司看她一眼,只說了一句:“别闹。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吵。回去再跟你解释。” 杜律彻底火大了,她一把扯住温黛黛的头发,把她从沈司的怀里拉出来,上去就给了她一个大嘴巴子:“温黛黛,你别装了!看我不打死你!”沈司一把抓住她的手,冷冷的說:“杜律,我要你别胡闹!”杜律冷笑:“沈司,這招对我不管用!你真当我杜律是吓大的啊!我告诉你,今天不是她死就是我死!你看着办吧!”沈司阴沉着脸,似乎就要說出什么绝情的话来。杜律把头仰得高高的,丝毫不肯服软。她知道,就算沈司說要分手,就算她以后哭死恨死,她也绝不容许自己在此刻有半分的退让! “杜律,走吧走吧。咱们先走吧。”关键时刻顾帧出来打圆场,使劲拥着杜律,几乎是强迫的把她带走了。沈司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只感到心力交瘁。“你快回去吧,阿律那个性子,怕会做出什么傻事来。”温黛黛劝道。“没关系。还是先送你回家吧。”沈司低低地說,搀扶着温黛黛下楼了。 陶启发下手居然這么重,黄医生来看时,不住的摇头:“啧啧,嘴角都裂开了,得好好休养。” 沈司只觉得愧疚不已:“连累你了。”他下午一个人去到外边溜达,偶遇温黛黛,温黛黛见他脸色实在太差劲,一直追问他出了什么事。他架不住她问,只好跟她轻描淡写的說了一下。谁知她立刻要拖着他来理论。他本以为陶启发应该会卖温黛黛一个面子,没想到……温黛黛用冰块捂着脸,勉强一笑:“没关系,哎呀,好疼!”沈司立刻倾身上去:“怎么了?又疼了吗?”温黛黛凝望他,只觉得這一刻是那么难得,即便她嘴巴整个裂开也无所谓。 沈司见她不說话,向她看去,却见她满眼的泪水,正痴痴的看着自己。“沈司,就算此时死了,我也愿意了。”温黛黛柔声說。沈司看了她一会儿,然而还是起身——却被她拉住——温黛黛仰起头,啪的亲了沈司侧脸一下。沈司低头,想說什么,终于没說,起身默默地走了。等到他离开了陶宅,王爷立刻闪进来:“小姐,二爷也太狠了。 第48章 看看你的脸,哎。” 温黛黛掩饰不住眼里的得意:“你懂什么!這才叫苦肉计呢!”想了想又說:“对了,跟二叔說說,无论怎样,一定要死咬着起诉不放松。很快,就可以收网啦~”王爷點點头:“小姐真好心机。”温黛黛得意道:“学着点儿。你先去吧,我还要睡。对了,曹校长那边,也别忘了打點。這次要来个树倒猢狲散,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第48章 沈司送回温黛黛,眼见着温黛黛也不管用,本来心里存着的那万一的希望也给吹得烟消云散,于是更加绝望。回来的路上老妈又给他打电话,问他這几日怎么也不来医院了。整日的麻烦人家温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又嘱咐他好好的谢谢温小姐,别欠了人情。他涩涩的应付着,好不容易哄着老妈挂了电话,他摸摸脸,才疲惫的抬脚上楼。 宿舍早就熄灯了。沈司脚步沉重的走上楼去,感应灯在他的身后一盏盏的亮起来,他拐过来,却轻轻的站住。杜律正蹲在他们宿舍门口。原先走廊里每夜几乎都有男生出来打扑克到一二點,可是今天這里却一片安静。偶尔有男生出来上厕所,看见男生宿舍常客杜律,奇怪的问:“咦,你怎么在這里?你家沈司呢?”杜律把脸埋进胳膊里,只是不說话,那人还要再问,却听见杜律忍不住的抽泣声,顿时明白了。感情人家小两口在吵架,于是也不问了,赶紧走吧。沈司远远的看着,却不像往日那般着急着上去。他还记得刚刚的一幕,记得杜律的暴行。记得她一把把温黛黛揪出来狠狠的扇温黛黛一耳光,记得她泼妇般的言行。這不是他的杜律,他的杜律永远都是单纯明朗善良的如同天使,他的杜律才不会這么粗鄙。抑或是,這根本就是杜律的真正面目。只不过,她在他的面前,一向善于伪装罢了。 杜律是有小脾气的,她也常常娇蛮任性,命令沈司這个不许那个不许的,沈司只觉得她可爱的紧,觉得就算是這样结了婚,夫妻俩个热热闹闹的过日子才精彩。可是现在,他陡然发现杜律的不好,而且是因为温黛黛。男人为了另一个女人发现自己女友的不好,往往就是变心的征兆。只是他们不察觉罢了。 沈司顿了顿,终于慢慢下楼去,出来了,他静静地坐在石阶上,沉默无语。 旁边有一个弹吉他的颓废青年,已经喝醉了,只是抱着吉他一个劲的乱弹乱嚎,夹杂着一脸的英雄泪,满袖子的鼻涕。“抽烟?”沈司递给他一根烟。“不不不!双双說不要我抽!我不敢抽,双双会生气的!”那位仁兄相当坚决的拒绝了,只是提到双双,那眼泪顿时又哗哗的流下来了。“失恋?”沈司问。吉他男摇摇头:“我,我没失恋!双双只是被那个小白脸勾魂了,她,她迟早会回到我身边!” 沈司苦笑:“我有时候真搞不懂女人。你那个她都跟别人了,你还愿意等她?” 吉他男苦笑:“老兄,你到底爱没爱过!真正爱一个人,她的好坏你全都要爱。你真当這世界上有小龙女啊?你自己不是杨过,就没必要要求人家是小龙女啊!跟别人怕什么!只要她精神上不背叛我,其他的,算的太清,没用!”沈司愣住,不說话了。吉他男拍拍他的肩膀,笑:“兄弟,哥哥给你句真话!咱们男的就是贱啊,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还他妈的惦记着坡上的!有人疼的时候就可劲糟蹋别人,把人糟蹋走了,咱们就来劲了,非得跪着求人家回心转意!妈的,我怎么就這么贱!”說着,就左右开弓,狠狠的扇起自己耳光来。 沈司刚想喝止,突然有个女生喊:“死猪头,你别跟我在這里丢人现眼了!妈的,把老娘半夜叫来,老娘没空看你在這里耍白痴!”吉他男见是女友来了,立刻什么也不顾了,扔下吉他,跌跌撞撞的朝他女友奔去,到了面前,却突然发难:“他妈的這大衣是哪个贱人的啊?”女生骂:“你他妈的嘴巴给我放干净點儿!谁贱都他妈的没你贱!”吉他男火冒三丈:“双双我告诉你!你回去告诉那个小子,就說老子穿过的破鞋他也要,他也太他妈的饥渴了!”啪!脸上早就着了女生一巴掌!“你他妈的再给老娘說一次试试!再给老娘說一次试试!”吉他男捂着脸,突然一巴掌打回去:“老子就是說怎么了!老子就是說你是破鞋了怎么了!” 女生抬起头来,再扇回去,這次不等男生扇回来,就一下子爬到了男生的背上,使劲的揪着男生的头发,狠狠地厮打起来。吉他男痛的嗷嗷的叫,一边使劲的转圈企图把她摔下来。沈司一看這架势不对啊,刚想上去拉开。谁知两人却同时摔倒在地。过了一会儿,同时坐起来,相对几秒,突然拥抱着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呜,双双你打死我吧,我不是人!我故意說的,我嫉妒死那个小子了!我给你跪下了,你别离开我!”吉他男撕心裂肺的說。“阿南我对不起你!我以后再不去找别人了,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女生抱着吉他男,哭得稀里哗啦。于是两个人紧紧抱着,哭得感天动地,好像是生离死别再相会的夫妻一样。 谁也不会相信之前他们曾那么激烈的对骂对打。可是,看他们,打是亲骂是爱,真的在他们身上和谐起来。真的爱,好的坏的都爱才对。 沈司沉默了,和他们相比,杜律那又算是什么!再說,自己也做得不对。开机的时候他就看到杜律给他打了不下五十个电话以及无数条短信。那段时间她是要有多焦急。却看到自己搂着温黛黛,如果是自己,难道还会平心静气的說话吗? 正在這时,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却听到王润之的声音。“沈司,你出什么大事了!害得你家杜律打越洋电话过来,哭哭啼啼了半天我就听懂了一句,要我帮帮你。你到底怎么了?”沈司惊道:“她还给你打电话?”王润之无奈的說:“是是是。這孩子不知道我到美国了,不知道哪里打听到我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這孩子,也不富裕啊。怎么打个电话磨叽磨叽的就只是哭!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沈司摇摇头,叹气:“你在美国,也是天高皇帝远,管不着。对方也不是好惹的。是陶二愣子。”王润之一怔:“你怎么惹這个家伙了!陶家即便我家也不敢轻易招惹。虽然陶二愣子只是个不入流的,但好歹也顶着陶家的名头。我想想啊,对了,眼下倒有一个人能說的上话。” 沈司急切道:“谁?”王润之說:“陶启航只有一个女儿,温黛黛。你家杜律不和她很好吗?求求她保管解决,小菜一碟!”沈司发愁道:“可是陶二愣子能听温黛黛的吗?”王润之大笑:“陶二愣子敢不听她的吗?陶启航合该绝后,就温黛黛一个女儿。温黛黛就是陶家未来的接班人,陶启发再草包,也不敢得罪温黛黛!再說了,我以前见过陶启发奉承温黛黛,啧啧,真是恨不得趴下来给温黛黛舔鞋了!所以找温黛黛准没错!”沈司待了一会儿,才說:“我知道了。会找她试试的。你在美国那边还好吧?” 王润之大笑:“洋妞开始带劲,后来我就怕了。差點儿把我生吞活剥,还是中国女人好啊!” 沈司笑:“你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這得看老爷子的意思。他的意思是国内安全措施极为不好,非得把我搁外边,他才放心。我看,怎么着也得三五年吧。”“那你慢慢享受吧,我先挂了。”沈司笑笑,和王润之道了别,就挂了电话。 夜风突然有點儿冷。沈司想起王润之刚刚的那番话,想起舔鞋,他突然无声的笑了。 温黛黛,温黛黛,你很好。回到宿舍,杜律似乎倦极,靠着墙呼呼睡了过去。沈司弯腰下去,把她抱起来,杜律惊醒,见了他,一把抓住他,急切的說:“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神色谦卑而惶恐。为爱谦卑。为爱惶恐。沈司笑:“对不起什么?”杜律连珠炮似的背起来:“我不该怀疑你和黛黛,我不该打她,我不该使泼,我就该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就该当我自己是瞎子。”越說越气愤。又想起那时候的情景,那时候的心境。呵呵,多悲凉!发疯似的找一个人,为了他甘愿去找那个企图强暴自己的顾帧,为了他打越洋电话拜托以前追不上的王润之,为了他急得五内如焚心急火燎,却在第一时间看到他搂着另一个女人,为她出头。她只想揍她!她记得她冷笑着說:“我只不过是想要一个人来爱我。”我只不过是想要一个人来爱我。爱你的很多,为什么你偏偏来抢沈司?因为,我也爱他。如果你爱他,杜律,只到這里吧。這样最好。你能给他什么?权势?地位?还是财富?你什么都没有,只有你自认为伟大的爱情!告诉你,男人最不需要的,就是這个!不信咱们就走着瞧走着瞧……温黛黛的话一直回荡在杜律的脑海里,她不明白为什么昔日最好的朋友却是给自己心上捅刀子的人。她所信奉的安全可靠稳定的友谊,在温黛黛背叛的那一天,就轰然倒塌了。 她为什么不能打她!如果可能,她还想着再给她几个耳光,她是善良,可不是白痴! 可是,她错了,她太错了。她后悔了,她不该那么鲁莽的。她不该当着沈司的面打她。所以,现在,她只好委曲求全,把所有的错揽在自己的身上。可是,太委屈了,泪就止不住了。 沈司吻干了她的泪水,轻声道:“对不起。”杜律再也忍不住,钻进沈司的怀里,痛哭起来。那夜他们相拥着回到外面的家,热烈的做爱。仿佛要把对方铭刻在骨子里一般的用力。 第49章 杜律只觉得疼,但是她心甘情愿的迎合沈司的巡检。一直做到天亮。杜律醒来,已经快要正午,她心满意足的起来伸伸懒腰,嗯,沈司果然已经出去了。 想到他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她不免又焦急起来,可是着急也没用,她只好穿好衣服,再奔着去找顾帧。“這次我也帮不了他了。法院的传票已经下来了。校长只求不要把事情搞大,但是陶氏根本不松口。再這么下去,沈司就连能不能顺利毕业,能不能拿到毕业证书都是问题。”顾帧无力的說。 “没有毕业证书,大学不是白念了吗?那,念大学还有什么用!”杜律着急道。 “没办法,实在是没办法了。”顾帧为难道。杜律踱来踱去,终于停下来,咬咬牙道:“我去求温黛黛,可以吧?”事实上,温黛黛并不在家。王爷彬彬有礼的上了一杯咖啡后,就远远的闪到一边去,把杜律一个人晾在客厅里。杜律厚着脸皮不管不顾,只管着在那里坐着,一心一意的等着温黛黛回来。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眼见着天色欲晚,温黛黛还是没回来。“杜小姐还是请回吧。我家小姐大约是不回来了。”王爷撵人了。“我再等等吧。”杜律央求道。“再晚就要关门了。”“哦,那我明天再来吧。”杜律只好起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恰好碰到陶启航。“咦,這不是杜律吗?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陶启航刚下飞机,一身的风尘仆仆。 “陶伯伯!是有个事要拜托你,陶伯伯你一定要救救我!”杜律见到救星了,激动的眼泪都下来了。陶启航笑:“什么事至于這样!别急,慢慢讲。”王爷轻轻咳嗽了一声,他不防陶启航突然回国,他们并未和陶启航說明這件预谋已久的事情。 陶启航不悦道:“老王,你去冲牛奶来。”杜律看着王爷离开,這才把事情的本末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陶启航听完,沉吟了一会儿,问:“沈司是你的男友?”“嗯。”“他的人品,你敢打包票吗?”“我绝对敢拿我的头担保!陶伯伯,沈司是冤枉的!”杜律无比坚定的說。 陶启航微笑:“這也不值得什么。明天我给老二說說,你放心吧。”杜律這才彻底放下心来,于是赶紧起来给陶启航鞠躬,欢天喜地的走了。 陶启航叫过王爷来,皱眉道:“我不在,你们也太放肆了!至于吗,和一个学生过不去!明天你去跟老二說一声,要他趁早得了,别没得丢人现眼!”王爷为难道:“老爷,這事,是小姐的意思。”陶启航搞不明白了:“說重點。”王爷于是就将事情的本末原原本本說来给陶启航听,陶启航听了,颇有點儿怒气:“黛黛也太胡闹,不光明正大。你怎么也助着她?”王爷立刻說:“我是冷眼看着,小姐八成是真的喜欢這小子。不然也不会如此费周折。我想,小姐不是一直不肯姓陶吗?一直不肯回来吗?不如趁着這次,一并办妥了就好。” 陶启航道:“黛黛肯吗?”王爷說:“八成的。老爷,对女人来說,爱情重于一切。”陶启航惋惜道:“就是可怜了杜律了。她男友当了咱们陶家的女婿,她别胡闹才是,這样吧,這事你去办吧。我看也别拖了,明天给那小子来一个狠的。曹校长那边,可是暗示他开除沈司。法庭那方面也快點儿,明天早早的一并催了他!黛黛也是,做事不利索,真不像是我的作风!” 王爷笑:“小姐心机倒是不错的。倒是有几分老爷年轻时候的风采。”陶启航微笑:“黛黛呢?叫她来,商量好,這次务必要她改回陶姓!”正說着呢,温黛黛正好从外边回来,见到陶启航,微微吃惊:“你怎么回来了?” 陶启航冷笑:“哼,我不早回来,怎么知道你胡闹!杜律下午来找我了,你趁早别做這等事情,明天我就跟你二叔說,去睡吧!”說着就站起来,立时就要去楼上休息。“爸爸!等等!”温黛黛情急。陶启航冷冷的回身:“怎么了?”温黛黛干脆利落的說:“我不怕跟你說,我看上杜律的男朋友了。我要夺过来,我嫁给他!你帮我這一次,我以后都听你的。”陶启航微微皱眉,似乎在考虑,终于他叹气道:“算了,宁拆十家庙,不拆一家婚。我不同意。”温黛黛真正着急了,蹭蹭的跑到陶启航身边,含泪道:“爸爸,以前都是我不好。你這次就圆了我的心愿吧。我是真的喜欢他,一定要得到他!”陶启航道:“他但凡过来,就要担当起陶家,你肯定他可靠吗?”温黛黛拼命點头:“他的人品再不用怀疑。爸爸,他很难得。”见陶启航还在思考,温黛黛更加着急:“爸爸,只要你答应,结婚那天我就正式改回陶姓。”陶启航微微动容,终于點头:“好吧。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就不再过问了。” 温黛黛松一口气,绽出一个笑容:“谢谢爸爸。”陶启航却没有真正的放心下来,第二天,他亲自打电话关怀了一下曹校长。 下午,沈司就得到了這个噩耗。“什么,我被退学了!”沈司不敢置信的问。曹校长冷冷的點點头:“你自己做出這样的事情了,难道还想要连累学校不成!” 沈司握紧了拳头:“校长,事情还没有明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曹校长冷笑:“我给你机会,谁给我机会!出去!”沈司知道辩解再也无用,只得咬牙出来,在走廊上遇到顾帧。“沈司,你求校长没用。你如今只求一个人就对了。”顾帧从他身边经过时,小声說。 沈司一顿,接着往前走去。求一个人。他如何不明白求谁。那个人,设下了一个接一个的套儿,单等他落网。 而一旦臣服于她,得到的,和失去的,究竟那个更多呢?他這么想着,脚步却丝毫不停。掏出了电话,他按下了那个号码,接通了,对方略微尖细的声音缓缓的传来:“喂,沈司?找我干什么?”他低声道:“我心情很不好,你来陪我。黛黛。”挂掉了电话,他彻底冷下来。终于,要跟现实屈服了。沈司,你他妈的不是人! 第49章 杜律上午回了一趟家。今天是老爹生日,本来杜律是绝对没有时间回家去帮老爹过生日的。沈司还是最重要的,老爹先靠后了,她也有绝对的把握老爹不会责备她,她最得宠嘛,再說了,老爹每年都会过生日,也不必急于一时对吧!但是,昨晚她从陶启航那里得到了保证,终于可以真正的放心了!!!于是,她难得孝心大发的大包小包的买了东西赶紧回家去了。沈司一来还要留在這里看事情进展情况,二来也怕杜律老爹再发癫,所以就暂且留守在這里。回到家里正好赶上饭點,杜律大吃大喝好好的快活逍遥了一下子,下午临走的时候,又打包了很多的好菜还有一大块蛋糕,老爹讽刺道:“咦,怎么比你回家来拿的东西还多呢!” 老妈担心:“那个蛋糕不要放在底下,要拿上来。知道你急着给小情人献媚,也不必要這么着急吧,真是泼出去了啊!”杜律一甩头:“怎样?泼出去了又怎样?泼不出去才更让你心烦呢!不說了不說了,我先走了!”說着拎着大包小包跌跌撞撞的下楼了。“皮蛋!你和你对象,别忘了赶紧找工作啊!”老妈追出来喊。“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回去吧!”杜律快活的喊,刺溜一下子窜了个无影无踪。 回去的路上,杜律把蛋糕盒子紧紧地抱在胸前,生怕挤坏了一丁點。她家沈司还要吃呢,可不能挤坏了。一路颠簸,总算到站了,杜律看了看蛋糕,狠了狠心,掏出十块钱来,打了个的,一路到了梦溪小区。也没给沈司打电话,心想着给他个惊喜吧,哈哈,待会一起吃蛋糕吃菜再喝點啤酒,哇塞,真的幸福赛神仙。悄悄地上了楼,轻轻的打开门,蹑手蹑脚的走进客厅,把东西放下,四处去找沈司的身影。 不在客厅,那肯定是在卧室啦。太懒了,這么晚了还在睡,看她怎么收拾他! 杜律得意的想着,一把推开了卧室的门:“哈哈,沈司,大懒猪——”再也說不下去。一屋子都是凌乱的衣服,女人的上衣,女人的裙子,女人的胸衣,女人的内裤! 床上更是凌乱不堪。被子都给蹬到地上去了。男人和女人的肢体交错,好像麻花一样拧成一股绳,分也分不开似的。杜律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說不出来。床上的人动了动,沈司慢条斯理的起来,理了理头发,伸手将一边的眼镜拿来戴上。又捡起裤子,慢条斯理的穿上。温黛黛被惊醒,捂着被子坐起来,看到杜律,一點儿意外的神情也没有。只是冷淡而怜悯的笑笑,然后静静地坐在那里,看沈司如何应付。沈司慢慢走到杜律面前,哑声叫道:“阿律。”“你别叫我!”杜律突然大喊,她仰头,决绝的问:“沈司,這是怎么回事!” 沈司不敢看杜律悲痛欲绝的眼,只得把头别到一边,淡淡的說:“就是這样。” 杜律流泪:“为什么?”沈司无奈但是坚定的說:“男人不能没有事业地位。”杜律陡然嚎啕大哭起来,她一把捂住头蹲在地上,哭得绝望悲愤:“所以你就和温黛黛上床对吧!”“杜律。我对不起你。”沈司只能這么說。杜律站起来,扑到沈司的怀里,哽咽道:“阿司,我知道你是被她勾引的。我都知道!我知道你有不得已的苦衷!我都可以谅解!只要你愿意,我发誓我可以忘掉這事,真的,我可以忘掉的!只要我们还在一起!”沈司没說话,只是温和而坚定的把她推开,一寸寸的推离他的身体。杜律慌了,她不管不顾的再次投入沈司的怀里,气急败坏的问:“沈司,我爱你,你也爱我对不对?” 第50章 沈司再次推开她,冷静的說:“我爱你。但是最好只到這里。”我爱你,最好只到這里。杜律只觉得心痛起来,好像有人拿着钳子在里面使劲的拧来拧去,痛的她血肉模糊,无以复加。 她不明白,她不过是出去了半天,怎么事情就变成了這样。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明明都解决了,沈司却在這个时候选择背叛她!她更加不明白的是,前一刻他们不是还相爱吗?怎么這一眨眼,就這样了呢? 是不是,她还在做梦?是不是,老天搞得一个玩笑,把她穿越到其他的时空去了啊!這不对啊,這不是她的沈司,不是啊!她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掐的自己胳膊都紫了,依然不肯松手。还一边哭一边向沈司笑道:“看,一點儿也不疼,一點儿也不疼,我果然是在做梦,果然是在做梦。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就好了。”說完就要爬到床上去睡觉。沈司只得拦下她:“杜律,不要胡闹。”杜律停下脚步,茫然道:“对,对,对,我不胡闹。我不胡闹。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沈司,你跟我說說,我能怎么办?”沈司冷静的說:“我们分手吧。”杜律终于不說话了,她怔怔的看着沈司,无声的流泪。过了大约半世纪那么久,她慢腾腾的走到客厅,把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拿出来,一一摆放好。 “這是我,我从家里拿的,拿的菜。给你,你吃。”呆了一会儿,才慢腾腾的起身,穿上自己的鞋子,走到门口:“我走了。以后别再见了。” 說完,就轻轻的带上了门。沈司颓然的靠在沙发上,瞅着那些菜发呆,突然门又开了,杜律再次出现了。 “那个,我把蛋糕带走吧。你们,有菜吃就,就够了哈。”她强装着笑容說。 “阿律。”沈司终于忍不住叫道。“沈司,呜呜呜呜。”杜律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扑倒沈司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他大哭起来。 “阿律,你以后千万不要找我這样的人。不要找我這样的。”沈司拍着她的背說。 “嗯嗯嗯嗯。”杜律只能哭着點头。“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沈司自责。杜律直起身子,擦干眼泪,拿起蛋糕,故作坚强的笑笑:“我走了。你不要担心我,是我甩了你,不是你甩了我。所以,其实我还赚了呢!”沈司看着她不說话,杜律飞快的跑出了屋子。沈司闷不吭声的坐在那里,只看着那些菜。 温黛黛从里面出来,看到沈司這个样子,心里不由得也内疚起来。她缓缓的在沈司身边坐下来,說:“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沈司勉强笑笑,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不关你的事。”温黛黛紧紧依偎着沈司,突然问:“沈司,你果真爱我吗?”沈司半天才回答:“我当然爱你。”温黛黛低低地說:“我只当你是說真话。就算你现在不十分爱我,我也有把握你会慢慢的爱上我。来日方长。我不怕等。”沈司不說话,只是伸手拦过温黛黛,轻轻的叹了口气。晚上温黛黛就执意要带着沈司回家给陶启航看看。虽然事先已经交代过不必奢费,但是对于沈司来說,还是觉得太过隆重。 陶启航先把沈司打量了一番,觉得尚且可以入眼,便也不多說什么。所有家世背景一概不问,他们家里也不需要這个。就只說了一句:“我不管你是如何和黛黛在一起的。既然在一起了,你若是对不起她,小伙子,你自己需要好好斟酌斟酌。”沈司點头說是。陶启航见他还算温顺,點點头,朝王爷說:“上菜吧。今天别吃法国菜了,换中餐。大鱼大肉吃腻了,弄些清淡點儿的,沈司,你說可好?”沈司恭敬道:“伯父做主就好了。”陶启航却笑:“黛黛倒是喜欢吃麻辣的,你怎么也不依从她的口味?还是,你根本不知道,或者,你根本不想知道?”沈司被问住,不发一语。温黛黛赶紧笑:“最近嘴巴里起疮,正好不吃。爸爸,吃饭吧。” 陶启航這才作罢。饭吃到一半,沈司手机响了,他一看,是徐静安的,只得出去接起来。刚接起来,就被徐静安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沈司,你个不要脸的!你为了钱你什么做不出来!你个当代陈世美!你个汉奸!你个小白脸!你就是个倒贴的!”沈司等她骂完,平静的问:“說完了?說完了我就挂了。”“别。”徐静安着急道,犹豫了半天才說:“杜律跳海了。”沈司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逆流了,他颤抖的问:“你,你說,杜律她,她跳海了?她现在怎么样!”徐静安說:“被救上来的时候肚子满满的都是水,脸黑紫黑紫的。只剩一口气了,幸好救的早,现在没事了。”沈司松了一口气,却听到徐静安說:“她說不让你知道。可是,我看她还是很不好,你来看看她吧。杜律她是个死心眼的孩子,我就怕她,一次死不成,还会再死的。”沈司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說:“不用了。我去了反而不好。你好好看着她,别让她再做傻事了。”說完就扣了电话。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沈司突然心痛起来。他捂着心脏,慢慢的靠着墙坐了下去。以我心,换你心,始知相忆深。杜律,你跳海前,有没有想过我?如果你真的去了,我這辈子从此也不会再好过。对,這就是你的风格。你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亏欠你的人,你是想化作厉鬼来缠着我吧。 不值得,真的不值得。我不配。心脏的剧痛慢慢散去,沈司挣扎着站起来,平静的回到了餐桌前。“阿司,什么事?”温黛黛关切的问。“没事。学校里的一些事情罢了。”他不以为意的說。“哦。”温黛黛放下心来,突然兴奋的說:“阿司,爸爸已经同意了。” 沈司笑:“同意什么?”温黛黛一把抓住他的手:“我们下个月就结婚!” 第50章 婚礼定在六月十三日。报纸上,电视上,街上随处都可以见到温黛黛和沈司的甜蜜婚纱照,还有大大的烫金大字:“六月十三日,全城同贺沈陶新婚大喜!”哦,不,现在该叫人家陶乐妃了。温黛黛高调宣布改姓陶,乐妃是陶启航亲自选定的名字,暗示自己的女儿既是皇妃一样的尊贵,又要快乐幸福。坊间对于沈司的传言颇多。多数以寒门子弟跃上枝头,男版麻雀变凤凰来形容這个名不见经传的穷小子。更有八卦记者甚至追到了q大,层层深入,终于查到了杜律。正当全城人民翘首以盼更深层次的八卦,渴望知道更劲爆的猛料时,那些曾经报道过這些消息的报社,纷纷缄默了。有好事者继续追查,才发觉這些报社要不然就是被陶氏收购,要不然就是无故倒闭,枪打几个出头鸟之后,世界总算安静了。舆论渐渐平静,人们渐渐淡忘了那个绯闻少女,可是,还是有人惦记的。 顾帧早晨起来,照例先去敲敲杜律的门:“杜律,快起来,快起来,太阳照屁股了!” 那事之后,杜律不让告诉她爸妈,寝室害怕她一个人在宿舍万一做什么傻事,能帮的上忙的只有顾帧,于是只得先让杜律在顾帧家里暂住几天。好半天也听不见里边有一點儿动静,顾帧忐忑起来,会不会這丫头做了傻事,于是赶紧使劲的捶门,大喊:“杜律,杜律,杜律!你给我起来!再不起来,我踹门了!”门悄悄的开了,杜律揉揉眼睛,打个呵欠:“才七點!干嘛起那么早!” 顾帧悄悄松了一口气,笑:“早晨吃什么?”杜律无所谓道:“随便。”就打着呵欠去了厕所洗涮去了。慧珍回娘家静养去了,顾帧就把冰箱里慧珍吃的燕窝拿出来炖汤给杜律喝。 做完了早餐,端出去,才到了客厅,就见杜律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发呆,面前摊着一张早报,封面上,那张婚纱照那么的显眼。“又怎么了?”顾帧笑笑,把煎蛋燕窝咸菜一股脑的推到她面前,“别发呆,快吃饭。” “他今天结婚。”杜律轻轻地說,慢慢低下头去,捧起了饭。可是那筷子只动了一下就再也不动了。顾帧看到她的泪又扑簌扑簌的掉进碗里,无奈道:“结婚就结婚,他爱怎样就怎样,你不要去理他!”杜律抽泣了一会儿,點點头:“嗯。”又摸索了抽纸,擦干了眼泪鼻涕,這才默默地吃起饭来。 不过就吃了一口燕窝,杜律就放下碗:“饱了。”“咦,你這个小孩子,都吃完它!我知道我手艺不好,可是你好歹也给我點儿面子吧!”顾帧努力想惹杜律笑。杜律并不理会他,只是蜷起身子,缩在沙发的一角,怔怔的出神。自从那之后,這是她最常见的姿势。顾帧知道,這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可是,他即便知道,也无能为力。“老师。”杜律突然开口问。“什么事?”“我觉得怜怜姐姐真可怜。”杜律突然這么說。“我对不起她。”顾帧终是愧疚的。“可是,我又觉得其实她也很幸福。起码,她还能在你身边。”杜律幽幽地說。 顾帧不知道如何回答,情這个字,真的是世界上最欲說无力的字。“老师,如果我做错事,你会不会怪我?”杜律转过头来,问顾帧。顾帧看她盛满悲伤的大眼,看她消瘦到都凹陷下去的双颊,他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可是,他摇摇头:“当然不会。我只求你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去生活。杜律,去吧,无论做什么,老师始终都站在你這边。”杜律擦擦泪,笑笑:“嗯。那我走了。”顾帧笑着和她挥别。眼见着她要走出大门,顾帧忍不住道:“杜律,我和你一起去!” 杜律惊奇:“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哪里?”顾帧过来拉住她的手,笑:“你难道不是想去大闹婚礼?我开车载你去,不能這么便宜了他们!” 第51章 杜律还想說什么,顾帧早已拉着她下楼去了,于是二人开了车,一路朝碧晶大酒店开去。 今日這里热闹非凡。人来人往,非富即贵。新郎新娘站在门口迎宾,远远看去,男才女貌,当真是一对璧人。杜律隔着车窗望去,只觉得那个挺拔的身影是那么的熟悉,這样的场景在她的脑子里幻想过不止一万次,只是,你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她告诉自己不许哭不许哭不许哭。命令自己不要這么没用不要這么软弱。她强令自己牢记他的背叛和不忠,可是却发狂想要再看他一眼,再看他一眼。被顾帧强拉着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杜律终于鼓起勇气抬头,她朝沈司笑笑:“恭喜你。” 沈司看她一眼,淡淡地說:“不客气。”便无话。陶乐妃只是站在那里笑,满脸的和煦:“咦,阿律,你也来了啊。我原本还以为你不来了,所以也没有给你请帖,你不会怪我吧!”杜律摇摇头:“我当然不怪你。”陶乐妃笑着推推沈司:“老朋友来了,你亲自请进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就能应付的来。” 沈司點點头,做了个请的手势:“這边来。”陶乐妃突然叫住他,跑上来,好似要黏到他身上:“老公,待会出来的时候记得帮我带一杯冷饮,這大热天的,都热死了。”沈司轻轻推开她:“好,待会儿我让王爷给你送出来。”說着就转身进去了。 陶乐妃看着他们进去,突然恨恨道:“哼,结婚你也敢来?我真是小看了你脸皮的厚度!”越想越不放心,于是赶紧吩咐人盯着杜律她们,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她也好及早的应对。 這边却說沈司把杜律带到一张桌子旁边,给她拉开椅子:“先坐吧。”杜律乖乖坐下,觉得气氛太凝滞,于是强笑着问:“咦,今日是不是有鲍鱼鱼翅吃?” 沈司點头:“都有。好像还有一种特新奇的菜式,說是从坠星国请的厨师做的。” 杜律好奇道:“什么菜?”沈司坐下来:“好像是一种深海的鱼类,叫星鱼,很是甘美凉爽,你应该爱吃。” 杜律點头:“嗯,鱼肉我爱吃,鱼刺就不要吃了吧!上次吃鱼刺的时候,卡住了,拿醋泡拿馒头噎都不管用,最后还是去医院拿镊子夹出来才好的!那镊子啊,足足有一米长!”說得有鼻子有眼,煞有介事。沈司终于忍不住:“你什么时候又去了医院?吃鱼這么不小心。”杜律一听,哈哈大笑,连顾帧也笑得趴在桌子上。“没有啦,這是本山大叔的小品,你没看吗?”杜律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沈司微笑起来,伸手就要弹她的小脑袋,只是手伸到她头顶上,又陡然缩了回来。 “怎么,又想打我?小心你老婆看了吃醋哦!”杜律捂着头,笑嘻嘻的对沈司說。 沈司看看她,淡淡地說:“好了,你在這里坐着吧,我还要出去招呼客人。”說完,连忙起身走了。杜律看着他的背影,啧啧道:“看看,看看,看看人家多帅!顾帧,你看看人家!” 顾帧扁扁嘴:“人家再好也不是你的,你得意什么。”杜律笑笑:“是哦,再好也不是我的。”笑着笑着,那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顾帧知道說错话了,悔恨的不行:“阿律,阿律,你别哭啊,呸呸呸,看我這乌鸦嘴!别哭了!”杜律看他那熊样,抬起手来使劲把眼泪擦干净,犟嘴道:“谁哭了!谁哭了!我那是知道今天免费大吃大喝一顿而流的喜悦欢喜的泪水!喜悦而欢喜,你懂不懂!”顾帧投降:“好好好,您說什么就是什么!”杜律白他一眼:“不爱和你說话!”說着真的转过身去不理他了。一会儿宾客都齐了,婚礼正式开始了。司仪是国内著名的某主持人,平日看着挺上脸面的一个人,怎么主持起来就那么粗俗不堪呢?說些有的没的笑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杜律??了,蹭到顾帧身边:“哎,這人也太不上道了。”“人家又怎么不上道了?”“他就应该弄个火盆让沈司过啊,人家都是娶新娘,這里明明是入赘好不好?” “我觉得过火盆还不够,还得让陶乐妃踹轿门,给他来个下马威!”顾帧落井下石。 “对对对!”杜律严重同意。好不容易致辞完毕,各方家长也送了红包。最搞笑的还是沈司的老妈,弄了一个祖传的戒指给陶乐妃戴上,杜律眼尖,偷着乐:“她那个戒指,才值2000块。我打赌,婚礼完毕,那个戒指包管在垃圾桶里呆着。”這个完了,到了吃饭的时候,上面还有文艺节目可以看,杜律高兴坏了。一边看文艺节目一边吃东西,不亦乐乎。“哎,你慢點儿吃,整个桌子上就你吃得最多!”当杜律起身去夹第五块星鱼的时候,顾帧忍不住小声对杜律說。一碟子一共十二块星鱼,看得出相当的金贵,大家都客气的让来让去,只有杜律,一个人闷头吃了五块。“你不吃?不吃正好,把你的给我,来吧。”杜律恬不知耻的把顾帧碗里的星鱼扒拉了过来。 顾帧不防备,被她抢了去,急得哇哇大叫。杜律乐得眉开眼笑,朝他做鬼脸:“哈哈哈,你吃不到吃不到!”于是满桌子的人都黑线。這是什么宾客!陆续又有其他的好菜上来,杜律不停地吃不停的吃,不停地喝不停地喝,不停地笑不停的笑,终于,到沈司来敬酒的时候,她的肚子已经撑得圆滚滚的了。“嘶——卡住了,起不来了。”她无辜的說,努力想站起来却站不起来。 陶乐妃的脸一下子冷下来,她最见不得杜律這样的神情。她知道,杜律要是哭哭啼啼倒还好了,一旦她神采飞扬起来,男人,那些该死的男人们,一个个就都跟着了魔似的,巴不得扑上去! 果然,沈司笑笑,弯腰下去,轻轻把她拉起来:“吃那么多干什么?”是微微关心和责备的语气。“好吃嘛!还有,你们夫妻两个一直不来敬酒,我等不及,只好一直吃啊吃的!话說,都是你们害得好不好!黛黛!啊不,乐妃,你可要好好管管你们家沈司!”杜律笑嘻嘻的說。 陶乐妃灿烂的一笑,举起酒杯:“這一杯,敬我们的友谊。”杜律也笑着举杯:“错,是敬我们逝去的友谊!”說完,一干而尽。陶乐妃笑笑,再斟一杯:“第二杯,是敬你让我和沈司相遇。”杜律笑呵呵的看着她,手却有點儿抖:“敬我自己的愚蠢!”陶乐妃气定神闲的笑,再次举杯:“第三杯,敬我和沈司未来的美好生活!” 杜律顿了顿,然后终于慢慢斟满了酒:“最后一杯,敬我自己,希望以后永不要重蹈覆辙!” 两人连干三杯,杜律已经有點儿脚底发软了。偏偏陶乐妃又笑着对沈司說:“沈司,杜律怎么着也是咱们最好的朋友,你今日也来敬她三杯吧!”沈司看看杜律,淡淡的說:“她喝不下了,我替她三杯。”杜律站在那里,听到這话,心里猛然一触动,那满心的酒意似乎就要涌上来。 “呵呵,你替她?這可不行,非得本人喝了才行!怎么,阿律,你连這个面子也不肯给我们吗?”陶乐妃冷笑着问。“不用他替!沈司,你不要小瞧我!没有你,我照样可以!你那三杯,我也帮你喝了吧!”杜律豪气的說完,仰头,一杯杯的酒灌下肚子,一口气,干了六杯。“好!豪爽!”陶乐妃鼓掌,满脸笑意,“真是给我面子,你好好吃吧。我们先走了。” 杜律醉眼惺忪的看着他们,傻呵呵一笑:“去吧去吧,我自己再喝!来来来,顾帧,咱们两个接着喝!”沈司忍不住上前:“杜律,别喝了!”杜律费力的抬头,见是沈司,突然笑笑:“啊,是沈司啊,快坐快坐,来来来,其实呢,我有一句话想跟你說啊。”沈司說:“杜律,你喝醉了,别胡闹了!”杜律一把搂住他的头,凑到他耳边,悄悄說:“#&※¥3%”沈司忍不住问:“什么?”没有回应,抬头却见杜律早已经醉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呵呵,大家慢慢喝,慢慢喝,小孩子不懂事,我先把她带回家了,多包涵多包涵!”顾帧朝大家道了个谦,赶紧搀着杜律走人了。沈司說:“我去送送。”說罢也不等陶乐妃回应,就快步跟了上去。一直去了足足半天才回来。回来见陶乐妃神色不豫的坐在那里,他也不管,只管淡淡地說:“怎么不去敬酒了?” 陶乐妃看看他平静的脸,突然发狂:“为什么不去敬酒!你說为什么!你为什么去送她!她是没有腿还是怎么着!”沈司淡淡地說:“她喝醉了。”陶乐妃冷笑:“呵呵,喝醉了!喝醉了才好呢,我巴不得她喝醉了被车轧死,早死早超生!” 真正的歇斯底里。沈司冷下脸来:“你也够了。你不去敬酒,我只比你还乏。”說着就要转身离开。 陶乐妃一把拽住他,从后边紧紧地抱住他:“对不起沈司,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這个男人是她费尽心机抢来的,他越是对她冷淡,她越是小心翼翼爱若珍宝,她输不起,她还没有完全得到這个男人的心,她不甘愿!她陶乐妃,若要得到,便要完完全全的得到,否则,她宁可不要。而這次,她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沈司疲惫的皱皱眉:“那么走吧。”陶乐妃答应一声,赶紧跟了上去。一天的应酬下来,陶乐妃简直要累惨了。晚上还有亲戚朋友的家宴,又有闹洞房的,一直到三四點,才得空睡觉。她洗了澡换了睡衣就躺到了床上。沈司还没回来。她也等不及他了,于是就迷迷糊糊的睡了。 不知什么时候了,她陡然被一阵粗暴的揉弄惊醒,她睁开眼来,却发现是沈司趴在她的身上。 第52章 她闻到他满身的酒气,有點儿害怕,推推他:“今天先不要了吧。”沈司仿佛听不见,只是一个劲的攻城略地,不一会儿,更是粗暴的挺进。 陶乐妃呻吟一声,默默地承受他,只是他太不怜惜她,她终于忍不住哭喊出来:“沈司,你下去下去,我要你下去!”沈司不說话,紧紧地束缚住她的双手,一个挺进,她听见他低低的喊:“阿律,阿律。” 陶乐妃蓦然冷了大半。她颤抖的问:“你刚刚叫谁?”没有回应,沈司早已经翻身睡着了。陶乐妃看着他沉睡的后背,终于忍不住蒙着被子哭起来。杜律!我不会放过你!我绝不会放过你! 第51章 回去的路上,杜律趴在车门上吐了好几次。顾帧只得慢慢开,慢慢开,尽量找平缓的路走。 可是,明明都是公路,明明都平缓的不得了,他还是觉得這道路坎坷的让人生烦,气得他暗骂市政府拿了纳税人的钱却偷工减料!“呕——”杜律又趴在车门上狂吐起来,只是胃里根本已经都吐干净了,于是只能吐酸水。 顾帧慢慢将车子停在路边,轻轻的扶过她来,喂她一口水喝:“阿律,喝水漱漱口,漱漱口。” 杜律醉醺醺的靠在他肩膀上,根本已经神志不清,哪里听得到他說什么!顾帧无法,只得一手固定住她的头,一手轻轻捏开她的嘴巴,灌了几口水,然后再托着她的头,让她吐到车外。 折腾了好几次,总算清洗干净。“呼——真是要人命!他搞得你這样,你倒好,你来搞我!服侍人真不是人干的活儿!”顾帧累出了一身的汗,对着昏睡过去的杜律抱怨。“呕——”杜律的回应是突然又吐起来,顾帧吓了一跳,以为她要吐到自己身上,幸好她這才总算没有可吐之物了。于是顾帧总算松了一口气。重新上路,顾帧决定先在外面兜兜风,吹吹新鲜的海风,散散酒气,让她清醒一下。s市唯一的好处大约就是沿海,公路外就是一大片海,整日的愉悦着行驶的人。顾帧于是就缓慢的开着车,沿着环海公路,一路向北。晚上的大海很不宁静,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甚至可以算是愤怒,不时有冰凉的海水飞溅上他们的脸颊,海鸥的高昂单调的声音时隐时现,海风穿过岩石,呜咽着好似哭泣,仿佛那个化为泡沫的美人鱼在凄凉的唱歌。“海。”杜律不知什么时候醒转,幽幽的說。“醒了?冷不冷?要不要喝水?”顾帧顺手给她盖上毯子。杜律摇摇头,半响才說:“去离亭吧。”离亭是建在海边的一个亭子。素以淹死人出名。尤以自杀的情侣居多。杜律上次就是在那里,自杀未遂。顾帧心里一动,却笑笑:“海边风大,咱们别去了吧。也不早了……”“我自己去。”杜律淡淡地說,就要推门下车。顾帧赶紧拉住她:“正开着车呢!你做什么!好好好,去去去!”深夜的离亭,寂寞的掩映在黑黢黢的岩石里,越发的催生离别之意。杜律坐在石凳上,默默地看着狂怒的大海。顾帧只觉得她越发单薄起来,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有我呢。”杜律抽回手来,茫然的看着前方:“上次,我抱着蛋糕,就坐在栏杆上吃。那天月亮很美,跟烧饼似的,我吃着吃着,觉得蛋糕不好吃了,不甜,咸的要命。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停不下来。”她停顿了一会儿,抬手使劲的擦了擦眼泪。“胃突然好饿,我用手抓着吃,就着眼泪鼻涕一起吃。很咸很咸的,哎,你以后可别学我,這样子很糟蹋蛋糕的。”杜律突然朝顾帧笑笑,“后来啊后来蛋糕吃完了,我突然,我突然又想起他们来……我,我一想起他们,我的心就痛的要命。我痛的直不起腰来。我就想,干脆一了百了,好过心痛死。我就踩着栏杆跳下去了。然后就,醒来就发现自己在医院里躺着了。咦,原来那就是死啊!”杜律恍然大悟道。“杜律,别說了,咱们走吧。”顾帧不忍听,要拉她走。杜律甩开他的手,笑:“你别为我担心!我好的很!我什么没见识过!对了,你看,就连你,你要□我,可是我,我现在还能和你做朋友,我还住在你家,哈哈哈,這个世上还有什么我不能做到的事!”顾帧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那事也是他心里永远的愧疚,他以为他慢慢的弥补,她会忘记,可是,却已经刻进了她的心里。“顾帧,我问你,你爱我吗?”杜律突然仰头问顾帧。顾帧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說:“我也不知道。”杜律不說话,只等他說下去。顾帧坐下,叹:“我也不知道那天是怎么了。杜律,你从大一开始我们就是朋友。我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很轻松。你要知道,你這种特质,总是能招惹男性。” 杜律苦笑:“什么特质?真要招惹男性的话,为什么总是孤家寡人?”顾帧笑,摸摸她的头:“你的眼里总是闪耀着最亮的光彩,你的脸上永远都是神采飞扬,你的心永远都是单纯又善良,虽然贪小便宜好大喜功又好吃懒做,但是,你别其他的人强太多。” 杜律感动:“我有那么好吗?”顾帧笑:“我舍不得你。舍不得你离开我。你那日和我决裂后,我经常想起你。然后,那日我们再见,我不知道犯了什么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阿律,你可否原谅我?大约我是太舍不得你,难道是我喜欢了你?可是,我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应该是男人的劣根性,好的东西总是要占为己有才安心,是我该死!”杜律认真的看他,听他說完,看了看远方,终于說:“我还是不能十分的相信你。可是,我会努力。只是,我会先去学习防狼术再来考虑!”顾帧笑笑,松了一口气。杜律又开始重新开玩笑,证明她心里开始放下了。 “所以,你看你這么好,以后肯定不愁找到更好的!连我都被你的魅力倾倒,别人更不用說啦!”顾帧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杜律陡然站起来,跑到栏杆旁,伸出手来:“小帧子!过来扶着朕!”顾帧赶紧小跑步溜过去,打了个千:“老佛爷,喳——”杜律握着他的手,一步站上了栏杆,摇摇晃晃的站稳了,這才松开手,朝大海狂喊:“沈司,你去死吧!陶乐妃,你也去死死死吧!以前那个杜律也已经死了!以后,我再也不会那么傻啦!要是我还犯傻,那就让老天把你们天打雷劈吧,哈哈哈哈哈~”顾帧在后边扶着她,听到這话,忍不住满脸的黑线。啧啧,她犯傻,别人天打雷劈。不愧是杜律。喊完了,也发泄完了,杜律又是意气风发的一个好汉了!于是,她得意洋洋的跳下来,问:“怎么样,我的毒誓是不是很有水平?”顾帧點头:“相当之有水平。”陷害别人那是相当的有水平。杜律畅快的坐下来,突然想起什么来:“哎,你车里有没有剪刀?”顾帧警觉:“你要剪刀干啥?”总感觉冷飕飕的。“快去拿!”杜律眼睛一瞪,恶狠狠地說。顾帧飞快的取回了剪子,忐忑不安的递给杜律:“你可别做傻事啊!”杜律一把夺过去,白了他一眼:“姑奶奶像是那样想不开的人吗?”說着,转过头去,把头发绾在手里,然后扬起剪子,手起剪落,咔嚓一下子,把原本几乎及腰的长发一下子剪到了耳朵根!真是干脆利落,丝毫不觉得心疼!“杜律!”顾帧忍不住惊叫。杜律执起断发,說:“每次重新做人,我都要剪短头发,把过去的种种随着断发而去吧!不要留恋,就让它這么去了吧!”說着,一扬手,满手的头发就随着海风飘落进了浩瀚的大海里。随风而逝。“好了,现在总算可以重新做人了!咱们回去吧!”杜律轻松的笑笑,转身对顾帧說。 顾帧不知道這招是不是真的很管用,但是杜律确实是从第二天开始振作起来。 先是把自己积压了n天的衣服拿出来丢给他洗,然后又指挥他打扫卫生,未了再命令他出去买菜,不会做还被狠狠的嘲笑了一番,然后掏了他的银子叫了大餐吃。吃饱喝足之后,顾帧悟了,她是真的振作了。还没等他稍微欣喜一下,又被发配着去洗碗擦桌子。于是顾帧又悟了,她还不如不振作呢! 吃完饭,杜律笑嘻嘻的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了。顾帧不乐意了:“你在這里待着呗。” 她现在情况还不不稳定,不能让她回去。“不了不了!赖這里這么久,我都不好意思了!”杜律吐吐舌头。“那啥,不是快要交论文了吗,你在這里,正好给你指导指导,省的来回跑。”顾帧說。 杜律想了想:“除非你给我写。”“這不行,哪有老师给学生写论文的!”“不行拉倒!”杜律拉门准备走人。“最多我给你设置大体框架,然后你稍微刨几个字,再不能退步了啊!”顾帧狠狠心說。 “成交!”杜律笑得志得意满。论文有着落了,杜律开始找工作了。不过跑了几个招聘会,她就彻底完了。 “不行了,人太多了,我衣服都给挤破了!”杜律啧啧嘴。“今年就业不景气,大学生跟牲口一样的廉价贱卖都没人要,正常正常,咱不急哈,大不了老师我给你找个单位,咱们直接进去,对了,你的特长是什么?”顾帧问。“睡觉吃饭看书,哦,插科打诨,這些算咩?”杜律羞涩道。“英语怎么样?”忍耐。“說的还挺溜的,听的不行。哦,过了六级了。当年还跟风考了个什么商业托福的,分数不高,但是总算也是个证书对吧!”杜律大喇喇的笑。顾帧满脸的黑线:“這几天你赶紧练习英语!你们外贸专业的,最要紧的就是這个英语!早晨别赖床了,给我练口语去!每天给我背单词,听到没有!”杜律连忙點头应着,睡了一觉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第53章 没有准备的下场就是,几天之后,当她坐在面试官面前时,当她用磕磕绊绊的英语介绍自己的时候,她才痛恨起自己没好好听顾帧的话! 這是个韩企。自己的英语就够奇怪了,杜律真怀疑他们能不能听懂自己說的英语。总之她叽里呱啦一阵子后,人家面试官說:“请用中文复述一遍。”杜律??了,考虑到韩国人民的情绪,她缓慢的,用丹田之气把刚刚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用中文。“嗯,那我问你几个问题吧。”面试官之一說。“嗯。”杜律點头,“我知无不言。”“知无不言?什么意思?”面试官是个好奇宝宝啊,好奇宝宝~黑线:“就是有什么說什么的意思。”“真有文化!真文明!”面试官赞。杜律憋笑啊:拜托,是有才好不好!还文化,文明!bs韩国棒子一下。“第一个问题,如果你想进一个待遇非常好的跨国企业,但是你进不去,你会不会考虑和其中的一个男高官谈恋爱,然后利用他进去,之后再踹了他?”杜律想了想,咦,好像没吃亏哈,进去了再踹了他,没吃亏。于是她點點头:“要是没损失,那我会。”面试官一号和二号交换了一下眼神,笑得很诡异。杜律想,完了,回答错了,刚刚那样人品一點儿也不正啊啊啊啊啊!完蛋了完蛋了啊! “第二个问题,我们发现你们学校這个专业其实也不是很有名,你拿什么来和其他学校更好的学生来竞争?”面试官仍来第二个问题靠!杜律当时就火了,這不是明摆着歧视吗?啊,不出名怎么了!不出名就不能找工作了啊!英雄莫问出身,nnd你要是看好其他学校的,大可以去别的学校招生啊!干嘛巴巴的跑我们這里来!這不是犯贱嘛!她心里是這么想的,嘴上却說:“中国有句老话,叫做英雄莫问出处。意思是草根也能出英雄。再說了,朱元璋,刘邦都是一介草民,朱元璋还是个和尚呢,人家不也当了皇上!鸡窝里都能飞出凤凰,我们学校为什么就不能出人杰!”她芭啦芭啦的說完了,人家面试官也乐了:“小姐,你很厉害啊!”杜律又不舒服了:啊,小姐,小姐,不知道小姐的意思拜托你能不能不要乱叫啊! 正当她暗地里使劲的放白眼的时候,人家說:“杜律小姐,请回去等消息吧。如果可以,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晚上吃饭的时候,杜律把今天的事儿给顾帧這么一說,顾帧就哈哈笑开了:“你怎么這么老实!别指望了,肯定没戏!”杜律逞强道:“没戏就没戏!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错过我是他们的损失,哼哼!” 刚說完,电话就响了,一看是个陌生号,杜律犹豫了一会儿,才接起来:“喂?” “你好,请问是q大经贸系的杜律吗?”“是啊我是,你是谁啊?”“呵呵,杜小姐,您已经被我们公司录用了。很荣幸能和您一起工作!” 杜律傻了:“啥?我被录用了?不能吧?”天上掉馅饼?正好砸到她头上?绝对没可能,没可能。对方笑笑:“请明天八點来万福工业园区韩钢钢铁公司来报道,请务必准时。” 杜律还想问什么,人家早就挂了。她懵懵的站在那里半天,顾帧问:“咋了!”她這才笑笑:“哈哈哈哈,老子有工作啦!老子有工作啦,哈哈哈哈!”顾帧道:“今天不是愚人节啊!”杜律白他一眼:“去去去去!哎呀,我要回去跟老大她们說說,喂,先借我點儿钱,等我开工资了还你!”顾帧嘟嘟囔囔:“还不知道能不能干下去呢,先要借钱,真是土匪!”可还是给了她五百块。 “谢啦!小帧帧真乖!”杜律揣着钱,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嗖嗖的下楼去了。 姐妹们自然替她高兴,大家喝了酒吃了烤肉,尽兴而归。杜律壮志满满的踱回去,嘴里哼着小曲,悠哉游哉的走啊走啊,微醺的感觉真好啊,找到工作的感觉真好啊,哈哈哈,对了,要跟他說說!這么高兴,告诉他,他一定会也会以她为荣的吧!嘿嘿。赶紧掏出电话,刚要拨打那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号码,突然,顿住。咦,她忘了呢。他,已经不是她的她。而是,别人的他。莫名其妙!她笑着骂自己!折腾了這么久,死也死过了,怎么,难道还不能忘吗?真是搞笑!自己先鄙视自己一个!一定是酒精的原因,对,肯定是酒精的原因!她释然了,于是又重新高高兴兴的回家去了。刷牙洗脸睡觉,然后是做梦。梦见她跑进去說:“啊,老公,你看我好厉害,我找到工作了,厉害吧厉害吧!”他一把抱起她,亲亲她,蹭蹭她的小鼻尖,宠溺的說:“老婆好厉害!比我都厉害!” 她哈哈大笑:“好啦,以后我养家,你在家里做家庭煮夫!我才不要你出去,小心被别的女人抢了去!”他笑着點點头:“那么咱们生个宝宝吧,我在家里带宝宝,你在外面工作,好不好?” “好!”她大声回答,却从梦中惊醒,突然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她坐起来,只觉得无边无际的寂寞陡然袭来。“要是,要是当初……”午夜寂寞的房间里,杜律一个人坐在黑漆漆的房间里,悔恨像斧头一样一遍遍劈过她的心,她拥着被子,几乎要哭晕过去。沈司。這两个字宛如种在心里的蛊,每念一次,就心痛一次。一次一次的,几乎不曾痛彻心扉。 “要是,要是当初……”同一时间,沈司突然从梦里痛醒。陶乐妃被惊醒,急忙开灯:“老公,你怎么了?” 沈司疼得脸色煞白:“突然心痛。”陶乐妃关切道:“要不要叫黄医生来?”沈司摆摆手:“我歇一会儿就好了。”說完就又重新躺下,“关灯睡吧。” 陶乐妃只得睡下。沈司却一直醒着。心里的痛楚丝丝游离出来,既不会很疼,可是也绝不好过。他按着心脏,一夜无眠。 第52章 因为昨夜心痛了一夜,早上起来的时候,沈司的脸色就有点儿不太好看。 陶乐妃早晨原本贪睡,可是因为结了婚,沈司說早晨最好起来和爸爸一起吃饭,不能没有礼数。陶乐妃虽然心里叫苦,可还是日日坚持早起,和沈司一起下去吃饭,好吧,即便下楼他总是走在前面,总也不肯拉她的手,可是即便這样,她也爱跟在他身后数着他的脚步,仿佛格外心安似的。 今早刚起来,她一眼就看到了沈司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說,只是偷偷的预备让黄医生过来看看。 吃早饭的时候,陶起航问:“昨晚没睡好?虽說年轻,也该节省點儿。” 沈司只說:“是。”并不分辨。陶乐妃在一边燥红了脸,娇嗔:“爸爸,你說什么呢!” 陶起航看看陶乐妃含笑的脸,总算是放心下来。這门亲事看来还是有好处的,起码沈司可以替自己好好的补偿乐妃,让她开心一點儿。這么想着,脸上便又和颜悦色了许多,他转头问沈司:“沈司,你们蜜月打算去哪里?” 沈司微笑:“看乐妃的意思吧。”陶乐妃眼睛一亮,欢喜的說:“那咱们去埃及吧,我老早就想去那里看看,我小时候看《尼罗河的女儿》,特别……”“埃及尽些沙子,太干燥。”沈司淡淡的說。陶乐妃突的冷下脸来,可是看看沈司一點儿也不在意的样子,她只得咽下气,没好气的嘟囔:“那你說哪里才好?”沈司想了半天,說:“不知道。”陶乐妃直气得浑身哆嗦:“好啊,大不了咱们哪里也不去了!就在家里待着!” 沈司看看她,只见她气得泪都要流下来,缓下口气来說:“就去埃及吧。” 虽然他這么說,可是陶乐妃只是觉得更加委屈,于是一把扔下筷子,闷闷的說:“我不吃了,我回去睡了!”說完就上楼回房了。沈司不动声色的继续吃饭,陶起航呵呵一笑:“也该杀杀她的脾气。這孩子,从小惯坏了。” 沈司扯出一个笑:“只是這边还有很多的事情没处理,這么去了,恐怕不妥当。” 陶起航點头:“如果是這个原因,倒不要紧。這边的事情我自会安排。一生只有一次的蜜月,怎么也不能待在家里。我看埃及就不错,明天你们就去吧!”沈司點點头,吃完了饭,也上楼去了。推门只见陶乐妃闷闷不乐的躺在床上,把那玩具扔了一地。沈司微微皱眉,坐在沙发上顺手打开了电视看新闻。看着看着,突然听到床上传来微微的抽泣声。他诧异,轻轻走过去,果然见陶乐妃在那里抱着枕头哭。只是她咬着枕头,努力把哭声压抑到最低,不想给人听见。但是可能真的是太难过了吧,所以实在是压抑不住了。沈司微微抱歉,他轻轻的翻过她来,给她擦去泪:“哭什么?”陶乐妃本来不愿意让他看到,可是奈何力气不如他的大,只好别别扭扭的转过身子来:“没什么。”沈司笑:“没什么干嘛哭成這样子。好好的,来,把泪擦干了。”陶乐妃突然扑入沈司怀里,紧紧地搂着他:“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拆散你和杜律是不是!”沈司静静的說:“我和杜律,有缘无分。不能怪你。”“那你为什么一直对我這么样?”陶乐妃愤愤道。沈司轻轻推开她,问:“你二叔那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咱们结婚他也不来,我查过,原本那几个指证我的人全都去了国外。”“你怀疑我?”陶乐妃问。“不是,只是有點儿巧合罢了。”沈司注视着她,看她如何回答。陶乐妃微微心慌,把头转到一边去:“他们的事情,我哪里能做的准!我如何知道!我才刚刚回家,公司的事情我何曾插手过!”沈司还要說什么,突然王爷进来:“姑爷,小姐,老爷叫你们下去呢。” 第54章 于是只得作罢,到楼下,陶启航吩咐:“坐吧。”陶乐妃努努嘴:“爸爸,什么事?”陶启航沉吟了一下,开口道:“眼见着你们也结婚了。很快蜜月也就回来了。也该考虑一下事业的问题。乐妃自然不用說,陶家自然要你来掌管。沈司更不必說,以后陶家还要靠你,這样吧,等你们回来,我自然会安排你们历练历练。”陶乐妃皱眉:“爸,不是还有你吗?干嘛這么早的就把我派进来?”陶启航笑:“你女儿家的,也对,不這么着急。可沈司是个男人,是男人就该建功立业!沈司,做出成绩来给外面那些人看,不要让他们小瞧了去!”沈司总算舒心一笑:“爸爸放心。我会努力。”陶启航放心的點點头:“好吧,乐妃,你看你老公多争气,以后你也不必累了,还哭什么哭!” 陶乐妃扁扁嘴:“我才没有哭,是你老眼昏花!”陶启航绝不是老眼昏花。他是老谋深算。這次蜜月旅行,回来的时候,陶乐妃简直是要开心到骨子里去。她偷偷的跟她奶奶說自己很有可能会怀孕,把老人家乐的跟什么似的,于是也不用她去上班了,就在家里静养。连带着沈司也沾了光,老太太把他叫去,给了不少的好东西。但沈司觉得,最好的东西却是陶启航给的,皇城集团副总经理的位子。事业,永远都是男人的疗伤圣品。回来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便去上班。非常正式的见过了众人,然后按部就班的开始工作。 然而一个上午了,除了例行的会议要他去听,其他的竟没有什么事情来找他。 下午还好,总算有人来请示,却全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一个是请示装修大厅需要选择哪一家的材料,另一个是茶水间里的饮品需要购买哪家的,再一个是订花订哪种才好。 沈司耐着性子处理完了,晚上回到家里,脸色便不是很好。可是他告诉自己,总算是迈出這一步去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所以,考验才刚刚开始,他既然身为陶家的女婿,必然要学会淡然的面对這一切,如果不能熬过這些去,以后更要被人指手画脚的說了。所以沈司渐渐安下心来,打定主意,有什么就暂且做什么。然而虽然這么安慰着自己,终究还是不能释怀,于是便有了些郁闷之气。陶乐妃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暗中里也问陶启航为什么不给沈司點儿实权,陶启航只說大人的事你不懂。陶乐妃虽然娇纵,可是公司里的事情,她能不管的就不管。再者,陶启航做的决定,一般也不会改变。于是,日子就這么快的,滑向了毕业的那一天。毕业這一天是最后的狂欢节。所有的校规学规统统不必理会,這一天,就是大学奋斗四年的学生最后的纪念,也是最后的念想被寄托的日子。白天还算是正常。到了晚上,真的是群魔乱舞,花枝乱颤了!杜律他们直接就喝晕了。大家拉到学校旁边的一个烤肉店去,狂吃狂喝,男生不喝啤酒,只喝白酒,约定好了不醉不归!女生们也不管不顾了,也不要那大家闺秀的样子了,今天来了,就一句话,谁不是爬着回去,谁就没意思!“来来来,废话不說了,先干了這一杯!”徐静安站起来,豪气的說。“好好好,来,大家都干了!”女生们一窝蜂的举起酒杯,仰脖干了。“好好好!”男生那边使劲的鼓掌,他们也不甘示弱,干了一瓶。“我說啊,哎,眼见着咱们都要各自奔走了,我呀,心里真是一万个不舍得。”徐静安又倒了一杯,端在手里,无限感慨的說。已经有女生偷偷的哭起来。杜律只觉得心里酸涩的不好受,就跟让人掏了心一样,难受的不得了。“但是呢,咱们也是为了以后更好的未来!咱们也来个二十年后再相聚!到时候看看咱们的大成就哈!来来来,醉笑陪君三千场,咱们啊,不诉离伤!”說着,又仰头,第二杯灌进了肚子。 男女生一起鼓掌,掌声那么的热烈,那么的真挚,也那么的无奈。男生们先干了,女生们一边默默地流泪一边也干了。接下来是个人致辞的时间。每个人都举起酒杯来說出自己這四年以来的心里话。常常說着說着就哭得說不下去。轮到杜律了,她狠命擦了擦泪,醒了醒鼻涕,拿起酒杯,顿了半天,說∶“我不知道說什么了!总之,谢谢!先干为敬!”徐静安带头给她鼓掌,她坐下来,立刻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六儿,咱们要分开了,大姐会想你的。你說你這个小六儿,怎么就這么让人操心啊!”徐静安紧紧抱着她,哽咽着說。“大姐,离开你们我怎么办?”杜律哭。“六儿啊,别管了,以后的路啊,你就啊,顺着自己的心意走啊,知道了吗?”徐静安說。 杜律含泪點點头,于是其他人也都过来,大家一起說些体己话,一边說一边抱头痛哭。 吃完了這顿悲惨饭,大家几乎全都喝大发了,但是兴致又高得很,谁也不肯去睡觉,于是大家都结伴去k歌,要了一个大包厢,全班都塞进去。女生坐在沙发上,男生坐在地上,谁爱唱就去唱。一开始大家都抢着去唱,后来渐渐的乏了,就靠在沙发上睡会儿,杜律睡了一觉醒来,正好在放《一生爱你千百回》。梅艳芳的歌。王蓉蓉看见她醒来,說:“老六,你来唱這首吧。”她过去,拿着话筒,怔怔的瞅着屏幕中那个穿着婚纱的女子。這个女子,影视歌三栖,是歌坛的大姐大,天后级别的人物,事业真是有声有色,风生水起。可是,感情上却一直都有遗憾。這次這歌,她穿着自己给自己做的婚纱,站在舞台上說:“我這一辈子,穿了很多次婚纱,但都没有为我自己穿过。我怕我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穿了,所以我找了我的好朋友帮我设计了一件,现在穿上,免得以后遗憾。”然后是缓缓的歌曲响起:日夜为你着迷时刻为你挂虑思念是不留馀地已是曾经沧海即使百般煎熬终究觉得你最好管不了外面风风雨雨心中念的是你只想和你在一起我要你看清我的决心相信我的柔情明白我给你的爱一转眼青春如梦岁月如梭不回头而我完全付出不保留天知道什么时候地點原因会分手只要能爱就要爱个够我要飞越春夏秋冬飞越千山万水带给你所有沈醉我要天天与你相对夜夜拥你入睡梦过了尽头也不归我要飞越春夏秋冬飞越千山万水守住你给我的美我要天天与你相对夜夜拥你入睡要一生爱你千百回。唱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杜律实在撑不住,哭得一塌糊涂。本来就喝了酒,现在又被這歌曲一催,她心里实在是撑不住,只得对王蓉蓉說:“我出去上厕所啊,你接着唱。”說着就跌跌撞撞的出去了。在厕所里吐了几次,洗了把脸,杜律撑着自己,一步步的挪了出去。走廊里很吵,除了鬼哭狼嚎般的歌声,其他的就是哭声。哦,毕业生這么多啊! 杜律笑笑,好不容易挪到外边,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把头靠在柱子上,凉风习习,她靠在那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唱起了刚刚的歌。“已是曾经沧海即使百般煎熬终究觉得你最好。”這一句,翻来覆去的唱。已是曾经沧海,即便我百般煎熬,我还是觉得,你最好。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自从离别后,思也悠悠,念也悠悠。多少沧桑,壮志难酬,今宵且尽一杯酒,与你同消万古愁。沈司沈司沈司沈司……千言万语,最终只化成了這一个名字。我爱你,我不要這样算了,我不要只到這里。已是曾经沧海了,我也百般煎熬了,可我始终不能忘了你。我只觉得這世上,纵有千千万万人,也只有你最好。“沈司,呜呜呜呜……”杜律搂着柱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阿律,阿律,阿律。”沈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熟悉到骨髓里的声音啊。 “阿司?”杜律回头,泪眼朦胧间,竟然见到沈司坐在自己的身边。“阿司!呜呜呜,我好想你!”杜律猛然扑到了沈司的怀里,哭得好不凄惨。 沈司紧紧抱着她,轻轻摸着她的头发:“怎么出来了?”杜律笑:“里面太闷,出来才能碰见你啊,哇塞,好神奇哦,我居然碰见你哎,老天爷真的很厚待我,我要拜拜!”說着便要起身来拜,可是又害怕起身沈司就没了,于是只好一直抱着沈司。 就這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沈司說:“天冷了,我送你回去吧。”杜律不住的摇头:“不,我不。你只要陪我坐一会儿就好了,咱们就坐着,我保证,真的只有坐着!”沈司點點头,杜律欢呼一声,再次依偎进他的怀里。又坐了一会儿,杜律拼命地說话,可是渐渐的也支撑不住,沈司說:“我送你回学校吧。” 杜律不愿意:“我想再和你一起看看這城市的灯火。”說着就要跌跌撞撞的起来。 沈司无奈:“你上来,我背着你去看吧。”杜律咯咯笑笑,一下子跳上去:“出发吧!”深夜了,除了路灯,街上基本上也没有车了。沈司背着杜律,沿着马路,慢慢的走着。 “阿司,你记不记得,我說过,总有一天,会看遍這城市的灯火。”“嗯。”“這是我最后一个愿望了。你是不是很累?”“不累。”“你现在过得好吗?”“还行吧。”“那我给你唱首歌听吧。”“嗯。”杜律慢慢的哼起了一生爱你千百回,唱到最后,终于没声音了。沈司不敢问,因为她的泪早已经浸湿了他的背。“背着我看灯火吧,這一晚过去,咱们俩,真的是再也没瓜葛了。”“嗯。”沈司默默地答应着,背着她,一步步的走过這个城市的道路,就像他们曾经手牵着手走过一样。 第55章 夜风很冷,而断断续续的歌声,那已是曾经沧海即使百般煎熬终究觉得你最好的歌声,更冷。 第53章 s市的這个夏天异常燥热,即便靠着海,中午出去也能晒爆一层皮。以前做学生的时候还好些,还有暑假,可是一旦工作了,真的歹命!杜律头顶艳阳,脚踏黏糊糊的柏油马路,只剩半条命的从银行跋涉回来。 刚刚去银行办了个信用证,又去了趟地税局国税局,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到了下午,回来的时候,真的只剩下半条命。她挣扎着去总经理办公室复命,然后再挣扎着去相关部门交代了一些事情,最后才扶着墙,一步步的挪回来自己的办公桌。最近太拼命,经理說大家一起努力,过了這个阶段给大家涨工资。她又是个新人,所以难免加班值班的事情都要抢着做,其实即便不抢着做,别人也会给她安排上。虽然加班其实也不并不太累,傍晚吃个饭,休息一下,顶多加一个半小时,就有班车来接她下班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算太大的工作量,杜律做起来却格外吃力。她怕被人笑话工作能力有问题,所以更加要卖力工作,于是越发的熬的身心俱疲,精神恍惚。她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回事,只觉得疲劳的异乎寻常。坐下来,她摸索着杯子,只举起来喝了一口水,突然眼前一黑,就此不省人事。 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杜律苦笑一下,最近真的和医院特别有缘,以前n年也不进来一次,现在动不动睁眼就躺在医院里。突然想起一句话: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难道,自己是来还医院的债吗? 啧啧。這么想着呢,医生进门来,看看她的點滴瓶子,又看了看她的脸色。杜律忍不住问:“医生,我怎么了?”“中暑。”医生說。“呼,幸好只是中暑。”杜律松一口气,想了想又问,“医生,我這几天老是觉得疲惫,是不是亚健康啦?”医生深深地看她一眼,看的她毛骨悚然,然后淡定的說:“不是亚健康,不要紧张,怀孕难免這样。”怀孕……杜律石化了半天,才抖抖索索的說:“医生,她是說,我当妈妈了?”医生诧异:“她难道不知道?”杜律看医生那责备的眼光,咽了口口水,干笑道:“呵呵,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个,几个月了?”最后难免被医生拎着耳朵耳提面命的训了好一顿,但是杜律毫不在意,她唯一想的就是:天哪,她居然怀孕五个周了!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是喜还是悲,這些好像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什么呢?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怀孕了。這就意味着,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在成长。该怎么办呢? 嘘,别吵,让她好好的想想。可是根本容不得她想,门砰的被打开,同事江虹进来:“杜律,她醒了,来,吃點儿东西吧。我下去给她的买的皮蛋瘦弱粥。”杜律笑笑:“谢谢虹姐。”打开盖子,闻了一下,不可避免的想要吐。江虹看她一眼,笑:“刚怀孕是這个样子的。孩子的爸爸呢?怎么也不见他来?” 杜律僵了一下,立马抬头笑:“啊,他工作忙,现在出差,在别的城市。他们公司没人性,派他做开荒牛,要一年才能回来呢!”江虹感慨道:“那她一个人岂不是很难?這么个大暑热的天,她又刚刚怀上,胎儿还都不稳定,她要小心安胎啊!”杜律笑着點點头:“我会的,谢谢虹姐啦!”晚上就回到租的房子里,本来想凑合着吃一顿,但是突然想到自己有了宝宝,于是不由得感叹有了孩子就是不能凑合啊,没办法,只好叫了一个披萨吃,没想到开盖子闻到那个味道,再次不争气的吐了。啊啊啊啊啊!花大钱买的披萨啊!难道就這么扔了么!杜律不甘心的看了看披萨,然后把它塞到了冰箱里。呆了一会儿,亲自披挂上阵,下楼去小摊买了锅贴和酸辣汤,回到家里吃了个圆滚滚~ 吃饱喝足精神也好多了,洗澡的时候,摸到肚子,手突然温柔起来。五个周了,推算推算时间,大概是那个时候有的。k歌那一夜,她不知道喝了多少,睁眼醒来就是和沈司躺在一张床上。肯定是酒后乱性,头疼欲裂的醒来,她只觉得尴尬。這算什么!明明說好分手,结果分到床上!她是放不下他,可是,damnit!她赶紧收拾衣服偷偷溜走了。回去看到自己满身的吻痕,真是懊恼的要死。欲哭无泪。她就這么个命了,分,分不开。离,也离不了。虽然嘴里說要和他分手,断的干干净净,可是,她怎么老是觉得,只要沈司一挥手,說需要她,她立马就能屁颠屁颠的奔去。真贱!她也這么骂自己,骂过恨过也哭过。可是过后照样该怎样还怎样。 “這种事,别人說什么也是站着說话不腰疼。她也别太逼自己了,赶快找个新的才是正经!忘掉一段旧的恋情的最好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徐静安曾這么說。“人家都怀抱娇妻了,她也赶紧去找自己的第二春!”其他姐妹也這么劝诫自己。 “没用,没用。他是她的劫数,渡过去,起码要二三年。”顾帧不看好。 简而言之,大家的意思是,她爱咋地就咋地吧,我们是爱莫能助了。于是,于是搞到了肚子大。终于愁苦起来。肚子里的這个孩子,到底应该怎么办?悄悄生下来自己养着?那万一孩子问起来爸爸去哪里了怎么办?对,就說爸爸去山西挖煤,给砸死在里面了!那万一孩子又问:干嘛要去山西挖煤呢?那就說爸爸其实是个科学家,只身深入虎穴提取最精确的矿物材料,谁知道不幸英年早逝,为国捐躯,真是让人一大哭!嗯,对,就這么說!杜律计量妥当,总算松了一口气,开开心心的去睡了。 公司因为她怀孕,也嘱咐她不要加班。她也格外的小心,以前都穿着高跟鞋来上班,现在直接换成了平底鞋,也不敢吃辣了,老老实实的自己做起了饭,跟着电视上专家的指导吃些有营养的东西。到了三个月的时候,肚子就开始微微的鼓起来了。“哎呀,小宝贝,快快长,快快长,妈妈给她买肉肉吃!”杜律因为怀孕,真的是母性大发,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原来又疯又闹,现在居然恬淡起来,没事也不爱逛街了,整日在家里织毛衣。于是连她妈妈都觉得不对劲了。“皮蛋,她最近怎么了?怎么开始打毛衣了?”杜妈妈问。杜律抬起头来:“哦,就是想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說着抖搂抖搂了毛线。 “那今晚吃什么?水煮鱼,麻辣鸡翅?工作的人了,就该吃得好一點儿,我下去给她买去啊!”杜妈妈就要出门。“妈,我不吃辣了。她做點儿鸡汤吧,海鲜我也不吃了,吃猪蹄吧,猪蹄好!”杜律连忙說。 “咦,她不是最爱吃辣吗?干嘛不吃了?”杜妈妈怀疑的问。“我也不知道,总之可能是口味变了吧,哎呀别问了,赶紧去买吧!”杜律撵她妈妈走。 “真是。”杜妈妈虽然奇怪,但是也說不出什么来,只得下楼去了。晚上吃冬瓜汤,杜律不吃。饭后吃冰镇西瓜,杜律也不吃。杜妈妈更加奇怪了。可是杜律一概都以口味变了来搪塞,她也无话可說。第二天杜律就回去上班了。杜妈妈收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杜律居然把钥匙放在家里忘记带了。 “整天粗心大意的!”她无奈的摇头,“算了,还是给她送去吧!省的她还得回来拿,耽误她上班。”临走之前又搜刮了好多的好吃的给她带上,好不容易到了杜律的公寓,先把吃的喝的放进冰箱里,然后再准备给她收拾房子。到了客厅,却停住了脚步。沙发上到处都是一摞摞的杂志,拿起来一看,全都是《育婴宝典》《准妈妈365问》《如何做个准妈妈》《做个快乐的单身妈妈》……联想起最近杜律的种种怪异行为,杜妈妈总算明白了。這个臭妮子!居然给我怀孕!她无语的坐在客厅里半响,才掏出电话,打给徐静安:“喂,静安啊,我是杜阿姨啊!呵呵,好久不见了,阿姨也想她啊。她方便出来和阿姨见一下面吗?阿姨有事情想要问她,对,那好,咱们就在街角咖啡厅见吧!”杜律,她最好祈求上天她没有做错事,否则我绝对饶不了她! 第54章 王君毅从早上气到现在。“呸!什么驸马爷!不过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真的当自己是回事了?还不是吃软饭的!”他在茶水间里,一边恶狠狠地骂,一边咔嚓咔嚓的嚼着饼干。“咦,老王,谁敢给你气受?”其他人笑着问。王君毅是公司的老人了,虽然至今基本上还是原地踏步走,但好歹还可以倚老卖老,所以其他人一般也都对他礼让三分。“还不是那个驸马爷!”老王猛地一拍桌子,“不过是老爷子的意思,倒拿我来出气!干我屁事了!我不过就是过去请示一下,问,万国集团的代表来了,应该到哪里去接待。好啊,我这还没说完呢,那边立马就火了,朝着我吹胡子瞪眼的!拿我老王当什么了!真是!”“咦,你这不是自找霉头?听说啊,驸马爷最近火气很盛呢,都说了没事少去找他,人家家里的事情,没得拉我们当受气包,以后千万别理了!”其他人嬉笑着说。“也是,这都多久了?老爷子派人来,死活不给实权,驸马还算是能忍耐的了,要是我啊,要是我就肯定……”“要是你,你会怎样?”沈司推门进来,冷冷的问。“总经理。”所有人都闭了嘴,垂手站起来。沈司看他们一眼,并不说话,只是自己取了一杯咖啡:“咖啡虽然提神,喝多了,精神难免亢奋。以后把咖啡都换成奶茶。这点权力,我还是有的。” 第56章 说完就拉开门,轻轻的出去了。慢慢的回到办公室里,沈司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口一口的喝着咖啡,黑眸却渐渐沾染上暴戾。 驸马爷?吃软饭的?呵呵!他冷笑着,突然手上一用力,咖啡杯顿时揉烂成一团。“嗡嗡嗡——”桌子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不耐烦的拿起来,按下接听键:“喂,请问是谁?”“沈司吗?我是杜律的妈妈,我现在想见你,方便立刻出来吗?我在紫荆广场星之国咖啡店等你。”说完便挂了电话。沈司愣了足足一分钟,才穿起外套,急匆匆的推门出去了。十分钟之后,他赶到星之国咖啡店。推门进去,杜妈妈早就在角落处等他了。 “伯母好。”沈司坐下,彬彬有礼的问好。“嗯。”杜妈妈点点头,“咖啡我已经帮你点好了。咱们也不必废话了,直接说正事吧。” “嗯。”沈司只能点头。杜妈妈顿了半天,才斟酌着开口:“沈司,你跟我女儿早已经分手了对吧?” “嗯。”“我听说你也结婚了对吧?”“嗯。”“所以,你和我们家杜律就是一点儿瓜葛也没有了对吧?”“是。”“很好。那我问你,为什么杜律会有了你的孩子!”沈司愣住。半响,他才回过神来:“伯母,你说什么?阿律她?”杜妈妈诧异:“怎么,你竟然还不知道!”沈司喃喃:“她怀孕了?杜律她,怎可能?”杜妈妈冷笑:“如今只好来找你了。你说,你打算怎么办?不要怀疑我家皮蛋,她那个脾气你也知道,孩子只有可能是你的。”沈司艰难的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杜妈妈看他一眼:“事到如今,你说怎么办吧!”沈司默不作声。他能怎么说!他已经结婚了,不是单身的时候了。可是,杜律的孩子确实是他的,他都记得,k歌的那个晚上。现如今,无论哪一步,不论对谁,都会造成伤害。 他现在只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这样吧,我看你也为难。给你两个方法。一呢,和陶乐妃离婚,娶我家杜律。二呢,你亲自劝杜律打胎!”杜妈妈斩钉截铁的说,“怎么样,你选哪种?”晚上沈司回来的很晚。陶乐妃一直没睡,就坐在沙发那里等他。一直等到二点了,沈司才踏进家门。陶乐妃迎上去,闻到了他满身的酒气,不禁皱眉:“这是又去哪里了?怎么弄了一身的酒气!来,我扶你去洗澡!”沈司看她一眼,点点头,任由她搀扶着上了楼。洗完了澡出来,看见乐妃坐在床边,在给他叠衣服。“怎么还不睡?”沈司坐下来,问。陶乐妃打个呵欠:“这就要睡了。叠完了我就睡。你先睡吧,你明天还要去上班。快睡吧。”说着就抱过了被子,摊开,把枕头抻了抻,放好。沈司看着她,并不动弹。陶乐妃抬头笑笑:“怎么了?今天倒是古怪!难不成是撞了什么了?” “黛黛,你到底爱我什么?我有什么值得你爱的?”沈司突然沉声问道。 陶乐妃手上的动作就是一顿,她涩涩的笑笑:“是一见钟情吧。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了。爱情最不需要理由,心这么告诉自己,自己就怎么做。就这样。”沈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轻轻的搂过她:“我知道你吃了不少的苦。对不起。是我不好。” 他如何不明白?陶乐妃是如何的娇生惯养,平日是如何的犀利刻薄,可是自从嫁给自己,她实在是转变了太多。不说别的,单说自己的衣服,每件她都要亲自洗过,每天亲自叠起来。知道他故意冷淡她,她虽然恼怒,可是从来不说。知道他在公司,为了让他更好地施展,她干脆不去上班,害怕去了别人冷落他。这些他都明白。他也告诉自己,沈司,不管过去有什么事,都过去了吧。既然结了婚,就好好珍惜她,不要再让一个女人受伤。只是需要花点时间。杜律在他心上刻下了那么重的痕迹,他要慢慢的才能好。 可是,如今,尚未等到他慢慢的平复,另一个重磅炸弹袭来,杜律怀孕了。他想了很久,终于,他做出决定了。“黛黛,如果离开我,你也会过的很好吧。”沈司轻轻地说。陶乐妃猛然直起身来:“什么叫离开你?我为什么要离开你!”沈司看看她,倒笑笑,搂搂她:“没什么,睡吧。”一面说着,一面拉着陶乐妃躺下去。 陶乐妃只是躺着,看着沈司棱角分明的脸,突然心动的无法自制,沿着他的脖子一路吻上来。却被沈司制止住。“睡吧,我累了。”沈司疲惫的说,翻身睡过去了。陶乐妃颓然躺回去,半天才道:“是不是因为她?”没人回应,沈司早已睡着了。陶乐妃静静地躺在那里,听着沈司轻轻的呼吸声,好久,才轻轻的抱住沈司的后背,把脸埋在他宽阔的背上,默默地流泪。早晨起来,一摸沈司,果然早就出去了。陶乐妃坐起来,叹了口气,穿好衣服,急忙下楼。 “王爷!王爷!王爷在哪里?”她气急败坏的大喊。“小姐,怎么这么早起来了?”王爷托着盘子,把牛奶递给她,“慢慢喝,喝完了再跟我说什么事。不要急。”陶乐妃乖乖坐下来,一口气喝完了,急急的说:“你快去帮我查查最近沈司有无和其他女人接触!要着重查杜律!看看她最近有什么状况!我这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王爷领命,立刻去办。陶乐妃心神不定的一直在家里等着,不过半日,王爷便急匆匆的回来了,神色很不好看。“怎么了?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情况!”陶乐妃急忙问。“小姐,她又抢先你一步。她已经怀孕了。也许是别人的,但很可能是姑爷的。”王爷平静的说。陶乐妃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晴天劈下来一个霹雳。半天都没有说话。“呵呵,难怪,难怪啊!”半响,她才苦笑,“阿律一向比我有本事。老天爷总是格外照看她。你看,先遇到沈司,心是她的了。即便我使出浑身解数,有什么用!哼哼,难道真的要沈司抛弃自己的孩子不成!于是,人也就从我的手里啊,转啊转啊,就这么又回到她那里了!哼哼,到头来,我算什么!”王爷看陶乐妃早已经满眼都是泪水,也不敢说话,只站在一边。陶乐妃想了半天,突然伸手把眼泪一擦,恨恨道:“哭也没用了。只好想想该怎么应付!王爷,你说说看。我心里早就有了主意,你先说你的来听听。”王爷只说:“我只管去做,不管这些。”陶乐妃禁不住笑笑:“偏偏我要做的,你一件也帮不上。算了,快给我备车,我先去找爸爸!” 第一件事还好说,虽然爸爸还说不要放权给沈司,但是陶乐妃说了,如果再不给沈司实权,她也绝对不会接管陶家的任何东西!更别想她支撑陶氏产业!陶启航见女儿今日坚定非常,只得同意。陶乐妃尚且不肯罢休,非要看着爸爸亲自签署了文件,并且立刻召开全体员工大会,立刻给沈司实权和提升。她隔着玻璃窗,看到沈司好好的坐在里面,总算松一口气,然而转头她立马坐车奔驰而去。 杜律,咱们真该好好叙叙旧了,是不是?今日太暑热,杜律下班,左思右想,终于买了一个大西瓜。虽然吃西瓜好像很凉,可是不吃,宝宝会不会中暑?再者,自己也嘴馋了,好久没吃了,看到人家啃西瓜,她似乎都能尝到西瓜那清甜的味道。 买了西瓜,美滋滋的回家,先搁在冰箱里冰着,自己煮了肉丝面条,搁了两个鸡蛋,又炒了一个西红柿炒鸡蛋,看着电视吃完了,迫不及待的打开西瓜,还没吃上几口呢,门铃突然响了。 不会是来蹭吃的吧~杜律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个。她看了看西瓜,左思右想,天人交战了n久,终于决定:如果他们是来蹭西瓜吃的,那么,吃完了之后让他们再去买一个。如果不是,那她自己就吃光光!打定主意了,她终于高兴了,于是一边拿了一块最大的西瓜啃着,一边小跑着去开门:“啊呀,来了,来了!是来蹭瓜吃的不?”笑嘻嘻的伸出头去,却愣在那里。“杜律,好久不见,你还好吧?”陶乐妃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杜律一把就要把门带上,却被陶乐妃用手挡住:“杜律,我有话对你说,你让我进来!” 杜律冷笑:“哟,口气真不小!你在这儿耍威风?您哪,认错门了!”“我知道你怀孕了。”陶乐妃静静的说,盯着杜律的双眼不放。杜律愣住,陶乐妃趁机挤进门去。“你,怎么知道的?”杜律问。陶乐妃站在那里,看着她,静静地看着她:“阿律,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今天我就是来道歉的。我知道我不是人,可是阿律,我们已经结婚了,已经结婚了。就算你们再怎么相爱,你都是第三者,你的孩子,永远都是私生子你知道吗?”杜律惨白了一张脸,但是她不愿意在陶乐妃面前认输,她逞强道:“才不是呢!我的孩子才不会是私生子!我会给他找个爸爸,这不用你操心!”陶乐妃听到这话,忍不住歇斯底里道:“你爱找谁找谁去!但是你别不要脸缠着我家老公好不好!我拜托你也有些自尊好不好!不带这样的!”杜律也和她卯上了:“我请你说话尊重点儿!注意你的尊臀!我请问你我什么时候缠着你家老公了!你别在这里跟泼妇一样的,要滚就滚远点儿!”“你!”陶乐妃气得浑身直打哆嗦,高高的扬起手就要打杜律。杜律看着她高举的手,突然冷笑:“你是不是很想这一巴掌把我打倒在地,最好顺便把孩子流掉对吧?温黛黛。”陶乐妃听到温黛黛这个名字,心里顿时翻腾起来。那个名字,她再也不配拥有了。现在听来,真的讽刺的很。她慢慢放下手,深吸一口气,突然给杜律跪下:“我求你,我求你离开吧,阿律,我求求你了!” 第57章 杜律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就要上前扶起她来。可是,又硬生生的忍住。“我为什么要离开?我,我一个人也会过得很好的。”她逞强道。陶乐妃看看她,摇摇头:“你或许不知道,沈司他甚至打算和我离婚,他想要和你重新在一起!只因为你有了孩子!阿律,我承认我处心积虑,可是,你也能体会那种爱之深的感受吧,没了沈司,我的心就像被挖了一个洞一样的难受!阿律,你自然也知道,你能去跳海,你以为我也不能吗?” 杜律摇摇头:“你自然不能。你一直高高在上,你什么都不缺,沈司也不过是一个选择而已。与我,却是唯一。”陶乐妃听她这么说,也不说话,只是突然站起来,蹭蹭的走到阳台,拉开窗,毫不迟疑的就要往外跳。“黛黛!你疯了!”杜律大步抢上去,一把抱住她,死命的把她拖回来。 “我早就疯了。背弃你的那一刻,我就疯了。呵呵,也好,解脱了也好。”陶乐妃瘫在那里,苦笑。“你这又是何必!”杜律在她身边坐下,看她满脸的泪水,忍不住伸手给她擦擦。 陶乐妃看着她,只是流泪:“我真恨你!杜律,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杜律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如果你知道,很多时候他都自己睡,半夜了即便我做噩梦惊醒,他也不肯分我一个肩膀。如果你知道,我为了跟上他的步伐,所有的高跟鞋全都不穿,天天的穿平底鞋,走的和风一样。如果你知道,他每次做梦都喊你的名字。如果你知道,他所有的习惯都是你的习惯,而我只能去迁就他,如果你知道,如果这些你都知道,杜律,你就该知道我每时每刻都在恨你!”“我何尝不厌弃自己?我甚至有时候都觉得,或许我的出现,只是为了考验你们的感情。最后,他还是会头也不回的回到你身边。可是,我告诉自己,即便是这样,我也认了。你傻,可你名正言顺。我傻,我是活该倒霉。”“如果,如果你真的不走,我,我也没办法了。沈司你真要是想要回来,我会祝福你们。我有孩子,也不会很孤独的。”杜律终于吃惊:“你,难不成你也?”陶乐妃点点头:“也才一个月,我本来打算告诉他来着。可是也没办法了,既然他要走,那就不要让他有心事。”杜律不说话了。陶乐妃站起来,擦擦眼泪:“我走了。别跟他说我来过。” 说完,就推开门下楼了。王爷在楼下见她红肿着眼,连忙上来问,她挥挥手,疲惫的说:“咱们回去吧。” 走在路上的时候,电话响了,陶乐妃拿起来,看看显示号码,这才松了一口气:“阿律,怎么了?”“黛黛,我明天就走。正好我们单位要外派人,我就报名去了。你放心吧。”杜律涩涩的说完,就挂了电话。陶乐妃放下电话,缓缓绽出一个笑容:“王爷,看样子,明天又要去火车站送人了!” 杜律这次离别,真的是静悄悄的没有人知道。她行李也不多,单手拎也比较轻松。 火车站这个时分也是熙熙攘攘的人,她提着包,排着队去买了票,然后,她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陶乐妃。“阿律。”她远远的站着,似乎不敢过来,只是眼里不停地流泪。杜律停下,看着她,终于慢慢的伸手:“黛黛。”陶乐妃突然哭出声来,然后朝这边跑过来。杜律站定了,微笑着张开了双臂,迎接陶乐妃的到来。陶乐妃哭得更厉害了,眼见着她就要扑倒杜律的怀里,突然,她脚下一滑,重重的朝杜律扑了过去。“啊!”杜律尖叫,然后无可避免的,重重的摔倒了地上。“阿律!阿律!阿律!天哪,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你要不要紧,要不要紧!”陶乐妃吓得面色惨白,忙不迭的扶起杜律来。杜律紧皱着眉头,面色惨白,她捂着肚子,低着头,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疼痛。 “王爷,王爷,王爷!快来啊,快来把杜律送到医院去啊!”陶乐妃着急的大喊。 王爷闻声赶过来,一把就要抱起杜律来。“别。”杜律突然说。王爷不敢动了。杜律慢慢的抬头,深吸了一口气,眨了眨眼:“没事没事。呼,吓死我了。就疼了一会儿,现在好了。”陶乐妃一屁股坐在地上,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赶紧回头看看地面,果然,那里有一摊水。“该死!怎么拖个地也不知道弄干净!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待得起吗?不行,我必须去找找他们!”陶乐妃异常气愤的说。“算了吧,反正也没事。火车快开了,我得赶紧上车。”杜律慢慢爬起来。 陶乐妃赶紧搀扶着她:“真的没事吗?要是不舒服就不要去了,搭下一班吧!” 杜律摇摇头:“不行。去了那边还有事情要办,公司的事情,我得赶快。” 陶乐妃一直送到她车上,跑前跑后的为她忙活,直到火车开了,才依依不舍的下了车。 杜律和她挥别,之后就歪在座位上睡了起来。下午到达的时候,先去忙活完了公司的要紧事,之后再去公司安排的宿舍。 这边因为很偏僻,所以偌大的宿舍只有杜律一个人住。她慢腾腾的把行李放好了,进了浴室洗澡。洗着洗着,突然肚子剧痛起来,她一低头,被满地的鲜血吓得几乎要晕过去。 孩子,孩子,孩子!她立马反射性的抱着肚子蹲下去,可是,肚子更疼了,眼见着血和水一样的哗啦啦的流下来,她也不管了,拼命跑到客厅,拿出电话,挣扎着说完自己在哪里,接着晕了过去。 而血,还在不停地蔓延着。 第55章 一年后。杜律下班后,谢绝了大家聚餐的邀请,独自来到了街角的理发店。这是家很怪的理发店。名字叫“被遗忘的角落”。店主是长着尖尖耳朵的星岛人,淡蓝的眼眸,睫毛上一点儿金色,浑身都是冰冷湿润的气息。杜律很爱这家店。因为店主总能剪出精彩异常的发型。“客人,今日为何来?”店主瘫在椅子上,慵懒的问。杜律坐下来,笑笑:“剪发。”店主轻轻哦了一声,站起来,慢条斯理的取过工具,站在她身后,眯着眼打量了一会儿:“还是短发。”杜律点了点头:“还是短发。”这一年来,她总是留短发。仿佛唯有这样,才能证明她重新做人的决心。 回到家,发现妈妈也来了。见到她,笑笑:“咦,皮蛋又去剪发了啊?这次还是那个海底人给你剪的?”她点点头:“妈妈,今天怎么来了?爸爸一个人在家里,没人给他做饭成吗?” 杜妈妈笑笑:“你爸爸他去参加什么赛诸葛大赛,咱们别理他!”杜律淡淡的笑笑:“爸爸精神还是那么好,我真羡慕。”“你小小的孩子,怎么说这样老气的话!羡慕个老头子干什么!都一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来来来,咱们先吃饭吧!”杜妈妈眼见着女儿又要说丧气话,连忙岔开来。一时把饭摆上来,杜律照例先拿了一个小碗,盛了一碗饭,夹了满满一碗的菜,然后把它摆在旁边,柔声道:“宝宝,吃饭吧。”杜妈妈一声不敢吭。自从杜律孩子流掉之后,这是必备的。吃完饭,杜妈妈正在收拾的时候,杜律突然静静地开口道:“妈,过几天我要出去工作了,是外派。”杜妈妈手上动作便是一停:“去哪里?”“哦,仙灵。在西北那里吧。”杜律静静的说,起身到屋里收拾东西。“怎么又要出去?不能跟公司商量一下,就待在妈妈身边不好吗?”杜妈妈跟进来,坐在杜律身边,柔声道。“妈。”杜律低着头,叹气,“这是公司的决定。我也没办法。再说,我觉得,以我现在这个状态,出去一下也好。”“皮蛋,妈妈想说,你能不能不出去了?就待在妈妈身边,现在不是很多人都自己开小店吗?我那几天去看了,就咱们街角那个地方,有个店……”“不了。我刚进公司,想好好的干。总是待在家里,别人也会说闲话的。你放心吧,我权当去散散心好了!”杜律拍着妈妈的肩膀,勉强笑笑,“说不定,说不定我还能遇到一个好男人,顺便给嫁了呢!”“嗯,真要那样还好了呢,你妈我呀,就学人家藏族那样,一步一拜到布达拉宫去给你祈福!”杜妈妈也笑了。“是吗?那好了,我非得找个好男人才行,看看你到时候说话算数不算数!”杜律笑道。 “哎,你说你怎么就遇到了那么个人!当初但凡是听我一句,也不至于如此!”杜妈妈抹着眼泪说。“妈你别说了。我才好了,你可别再让我掉泪。”杜律娇嗔道。“呵呵,不说了,不说了,对了,我给你收拾衣服,你看看还缺什么,明天我一发给你带过来!西北那地方气候也不好,我得赶紧回家给你把那几坛子泡菜带上,去了那边好吃。还有,药,都要买齐了!”杜妈妈说着就赶紧回家去了。“真是瞎操心。”杜律看着妈妈匆匆离去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经过几天的准备,杜律终于踏上了去仙灵的火车。总算仙灵还算是西北蛮大的城市,不用倒火车。下了车,一下子就看到了人群中接自己的大牌子。怎么能看不到呢?一个特别醒目的大白牌子,上面用红笔写着:热烈欢迎新同事杜律!!!除非是瞎子,否则真的不太容易忽视呢。杜律??了?澹?朝那边走去。“你好,请问是来接我的吗?”她低着头,努力想看清牌子地下掩映的人是谁。 “哼,难道还是来接别人的嘛!没看到上面写着,杜律杜律嘛!”负责接待的人架子似乎特别大,特别呛声。但是杜律却诧异了,她再低头,试探着问:“你是不是,是不是老大?” “哈哈,我当然是老大!我就是占山为王的山大王! 第58章 你倒说说,我是哪家的老大?”那人还固执的举着牌子,不肯露出脸来。大厅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往这边看来,杜律直接黑线了。“徐静安!你正当我是傻子啊,你给我出来!”杜律被她气得要死,一把拉开牌子,呛声道。 “哈哈哈哈,小六儿,看样子你还没傻嘛!怎么,看到我惊喜的傻了?很正常很正常!欢迎你来到仙灵这个美丽的城市,我代表公司和仙灵全体人民欢迎你了!”放下牌子,徐静安大大的笑脸刷拉一下子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口白晃晃的牙简直要比过天上的太阳!“老大!天哪!真的是你!来,快来抱抱~”杜律一下子扔下行李,张开双臂朝徐静安扑过去。 “来,抱抱!老六啊,可想死姐姐我了!”徐静安一把搂住她,高兴的说。 两个人紧紧的抱了一会儿才分开来。徐静安上下前后仔细的打量杜律一遍,皱眉道:“你个小屁孩,怎么瘦了这么多!这一年多你去哪里了?手机换了号也不告诉我们,真是要把我们气死啊!幸亏我看到人事部的通知,说是有个叫杜律的要来。我当时就想,会不会是你呢?幸好我来了,哈哈哈!”杜律笑笑:“不过是一些事情罢了,别说了,倒是你,居然跑到仙灵来!怎么会来这个地方呢?大姐夫呢?”徐静安哈哈一笑:“他在家里做菜呢,正好,你去公司报道完了,咱们就回家吃个便饭哈!” 杜律笑笑:“大姐夫还会做饭?那我可要尝尝!”徐静安给她打开车门:“赵安别的本事没有,家务活那是一流的。我平日也很忙,他就成了家庭煮夫,囡囡都要他来带!”杜律坐进去,等徐静安发动车子,上路之后,才问:“囡囡是?”徐静安一拍大腿:“得,忘了告诉你了。囡囡是我闺女,才五个月那么大,全仗着我婆婆和赵安看着呢!”杜律啊了一声:“啊,你有孩子了啊。”“啊,对啊,有了啊。你呢?”随口这么一问,问完了才后悔了。杜律肯定连婚都没结,哪里来的孩子!正在后悔呢,杜律却笑笑:“我哪里能像你这么有福气?千金难买这样的福气。” 虽然笑着说,可是眼神却明显的黯淡下来。徐静安赶紧说些别的来逗她笑。正好也到了公司,于是赶紧拉着她去办手续啊,见见同事啊,忙活起来总算是把刚才的那事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去。同时杜律也惊悚的发现了,这里的女同事少的可怜,而男同事们则热情的过分了。最最惊悚的是,徐静安居然在这里重操旧业,当起了媒婆!而且是号称仙灵第一媒婆!“怎么样,有没有中意的?”徐静安推推她。“谢了。还是算了吧。”杜律摇摇头,小小声道:“这里的男人都好扭曲。” “不扭曲的早被人下套了。哎,你呀,老姑娘一个啦!还挑瓜捡枣的?”徐静安叹。 杜律黑线。一直到了徐静安的家里,这种“大龄单身女”的挫败感才稍稍被驱散。“咦,杜律来了啊!稀客稀客啊!太好了,太好了!快进来快进来!”荣升为徐煮夫的赵安童鞋相当热情的把她接进去。他们家不大,但是很温馨。而且,由于养着一个孩子,所以屋子里总是有一股怪怪的奶味。 杜律刚坐下,赵安就赶紧把女儿抱过来给杜律看:“囡囡,你快看看谁来了?是你杜律阿姨,快叫阿姨!”囡囡才五个月,哪里知道叫人。只是瞪着两只黑葡萄似的大眼,好奇的盯着杜律看。 杜律爱的不得了,伸手:“来,给阿姨抱抱~”伸手轻轻抱过去,使劲的亲了亲囡囡胖嘟嘟的腮帮子,囡囡不老实的动了动,咿咿呀呀的说个不停,然后小腿不断地踢腾起来。“哈哈,看咱们囡囡高兴的,给阿姨跳舞吧,对,跳舞!”徐静安笑着拍拍手,给囡囡打着拍子。杜律让囡囡站在腿上,轻轻的扶着她,果然,囡囡一动一动的开始不停地在杜律腿上扑腾开了。一边扑腾,一边小手使劲的挥舞着,顺便加上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口水。“哇塞,囡囡好棒啊,囡囡真厉害!”杜律笑着夸她。囡囡更得意了,扭的更卖力了。杜律被她逗得咯咯笑,突然囡囡跌跌撞撞的扑上来,一口啃上了杜律的脸蛋。“哎,囡囡,谁让你啃阿姨的!妈妈打屁屁咯~”徐静安赶紧把囡囡抱下来。 “啊,头发,头发!”杜律一声惨叫。徐静安赶紧伸头一看,果然,囡囡使劲的撕着杜律的头发,死活不松手。 “囡囡乖,囡囡放手!”徐静安哄着女儿。“咿呀!”囡囡跳了跳,再使劲的抓抓杜律的头发。“哎哟,囡囡,阿姨一共这么点儿头发,你都撕光了,让阿姨当尼姑去啊!”杜律也哄着囡囡。 囡囡抬起小脚来,赏了杜律一脚。“老大,老大,你女儿简直就是你的接班人,太彪悍了!这小脚,踹的我,哎哟……”又是一脚。徐静安没办法了,只好下口,咬了囡囡一口,囡囡吃痛,总算松开了手。不过,手上却带着罪证——几根青丝。“呼,多谢囡囡大人手下留情。”杜律起身,摸摸头。“咿呀!”囡囡又要扑上去。“你给我回来!”徐静安一把把她勒?踉谛厍埃?扬起手就要打她屁屁。“老大,老大,可千万别打,囡囡多可爱,不要打不要打!”杜律赶紧拦下来。 “老赵,老赵!看看你这个土匪女儿,赶紧把她哄睡了!”徐静安抱着囡囡进了厨房。一会儿赵安就抱着囡囡下楼去了,杜律羡慕的看着,感慨道:“老大,这个世界上,我觉得你是最幸福的。” 徐静安嘿嘿笑笑:“幸福吧。看你老大眼光好吧。男人啊,千万别挑太好的。太好的大家都抢,不如找个老实安稳的,过日子嘛,不就是过个舒心!”杜律信服的点点头。于是二人又叽叽喳喳的窝在一起说了很多贴心话,顺便把菜洗干净了。赵安回来了,先把囡囡放下,正好接着炒菜。杜律不由自主的走进房间,看着囡囡睡颜发呆。多好啊,要是没发生那件事,那,她的孩子也差不多这么大了吧。“老六,看什么呢?”徐静安笑着问。“囡囡真可爱,长大了肯定有很多的小子追求她。”杜律笑笑。“可爱你也生一个,虽然生孩子很遭罪,可是,看在他们这么可爱的份上,再大的痛苦也值得。”徐静安拍拍的她的肩膀。“好啊。可是,跟谁生?没人生啊!”杜律笑。“不急不急,等着你去了单位,我一一给你搜罗,肯定能找到好的!”徐静安又大包大揽了。 “吃饭了吃饭了!”赵安在外边喊,于是两个女人赶紧出去了。赵安手艺确实很好,尤其是徐静安爱吃重口味的,于是桌子上基本上全是酱肘子,酸辣鱼,麻辣鸡,红烧排骨啊之类的。吃着吃着,赵安问:“咦,杜律,你现在还一个人吗?要一个人的话,我就给你介绍个吧!” 杜律呛了一下,果然,近墨者黑。徐静安终于成功的把纯情的小赵童鞋给拖下了水。 “咳咳,嗯,我现在就单身。”杜律喝了口水,才说。“太好了,我告诉你,我们这里有个极品,长得那真不用说了。关键是有男人味!保管你看了喜欢!”赵安笑的很喜庆。“谁?我怎么不知道?”徐静安异常八婆的问。“就那个穆无疾,就那个厨子!”赵安提醒道。“哦~”徐静安想起来了,“就那个身高188,身材超好,皮肤黝黑,笑起来坏坏的跟海盗船长一样的国际名厨穆无疾?”听她这么一说,杜律黑线,赵安更黑线。“老婆,老婆,你结婚了耶。可不可以稍稍收敛一下?”赵安无奈了。“放心,我才不会看上那样骚包一样的男人呢,我只爱你啊!”徐静安赶紧安抚老公脆弱的心灵。“我也看不上。”杜律?宓馈?“得了吧!你都这么个岁数了,还挑啥?决定了,下个周,下个周等你安顿好了,咱们哪,就去相亲!”徐静安一锤子定音。“可是你不也说他是个骚包?骚包你还介绍给我?”杜律弱弱的说。“拜托,你不就喜欢骚包男?沈司,王润之,哪个不是骚包?我是投你所好!表叨叨了,就这么定了哈!”“可是……”“吃饭!”“好。” 第56章 虽然這么說,可是接下来的一个周,仙灵這边突然派了一个紧要的任务来,用经理的话来說,就是:這是咱们公司生死存亡的时刻了!每个人都给我打起十二万的精神来!好吧,现在开始action吧!go!go!go!杜律虽然刚刚去,是个新人,不必加班,可是看到大家居然各个都熬夜在办公室里办公,她也坐不住了。虽然业务方面可能还不熟悉,那么,端茶倒水总可以吧!于是,她便自动自发的为大家服务起来。给這个送咖啡,给那个送奶茶,给這个送汽水的,又有人說要吃宵夜,可是已经十二點了。一般的店面都打烊了。况且,仙灵這个地方,治安貌似不太好。“没关系,没关系,我去买,大家吃什么?”杜律赶紧說。“六儿,你别听這群猪的。尽是些吃了睡,睡了吃的猪!好啊,想吃是不是,过来,我免费赠你几个糖炒栗子!看你还吃不吃!”徐静安虽然满脸倦容,仍然相当彪悍的从文件堆抬起头来呵斥。 “老大,没关系。我看你也饿了,不就是买个夜宵,一会儿就回来了~”杜律赶紧安抚她。 徐静安使劲眨了眨眼,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嗯,那你去吧。我记得出去那条街拐角那里有一个店面,卖的好锅贴和酸辣汤,一块钱五个,还便宜,就去那里买吧。”說着,就掏了一百块钱给她。“哎,今晚宵夜,咱们吃锅贴和酸辣汤,我请客,爱吃不吃,不吃自己掏钱买去哈!”徐静安起身朝其他人吆喝。 第59章 “哟,铁公鸡拔毛了!焉有不吃之理!小律啊,记得多买點,我要顶级羊肉锅贴哦~” “还有我,我要顶级牛肉锅贴!”“我我我我,我比较朴素。我只要加一點儿蟹肉在酸辣汤里就好了呢~”一个女同事娇滴滴的說。“我靠!你们這帮饿死鬼!还蟹肉!這里是仙灵,又不是青岛!想吃死老娘我?老六你赶快走,别听他们的,控制在一百块以内哈~”徐静安拍案而起,双目喷火。杜律笑呵呵的出门去了,然后一溜小跑的朝锅贴店奔去。转过一个拐角,看到黑漆漆的街上唯一的一點儿灯光,杜律放心了,还好还好,还没有关门。于是,蹭蹭的跑过去。可进了店,才发现,居然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咦,人呢?杜律奇怪的看看四周,发现刚出锅的锅贴都整整齐齐的码在盘子上,还刺啦刺啦的冒着热气,还有大盆的酸辣汤,也是刚刚做出来的,还冒着热气呢。但是,屋子里的桌椅却七倒八歪的躺在地上,显得凌乱不堪。好像遭了抢劫一般。杜律突然想到了這里一个可怕的传闻,說是最近很不太平,经常有犯罪团伙出来作案,抢钱,绑架人,贩卖小孩子,无恶不作。可是他们神出鬼没,连警察也奈何不得他们。 难道,店主夫妇竟是被歹徒抢掠走了吗?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后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呻吟声。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难道是歹徒在后边施暴?杜律不由得浑身汗毛倒竖。她轻轻迅速的跑出去,先躲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掏出电话报了警。警察說大约五分钟内到。她定了定神,然后扫视了一下四周,并没有人在旁,她定了定神,然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根大粗木棍,慢慢进了店里。五分钟可以要了一个女人的命,虽然躲着更安全,但她要搏一搏。她尽量放轻脚步,蹑手蹑脚的朝后走去,随着她越走越近,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痛苦和异样。她隐隐约约听到什么“求求你,饶了我吧。”她心里微微诧异,這女的声音不对头啊,怎么听起来貌似享受比较多呢? 可是這等关键时刻,也顾不上别的了,她定定心神,然后抡起了大棍子,屏住呼吸,然后轻轻挑开帘子,往里一看,果然,一个男人正按住一个女人在做那活塞运动。她确定了一下那男人的位置,咬了咬牙,然后唰的一下子掀开帘子,迅捷的冲进去,抡足了胳膊,快准狠的朝那个男人头上砸去!力求一招毙命!整个过程进行的悄无声息,杜律本来有十成的把握把這个男人一棍子撂倒,没想到躺在下面的女人看到了,却惊声尖叫起来:“啊——”男人警觉起来,千钧一发之际,女人竟然扯着男人滚到了一边!杜律脸都气歪了!好啊,我来救你,你乖乖的闭着嘴就好了,干嘛打草惊蛇!现在惊扰了歹徒,少不得跟他拼了!這么想着,杜律也不留情了,手里的大棍毫不留情的朝着男人连续击去!还别說,杜律的爆发力很大的,這几下闷棍下去,男人一下子被打在地上起不来。杜律不敢怠慢,趁着這个机会,她上去就要给那个男人一个痛快!“杀人啦,救命啊,救命啊!”女人一把抱住了杜律的棍子,也顾不得衣不蔽体了,拼了命的朝外边大喊救命。“搞什么!是我来救你好不好!”杜律诧异了。“你来救我?那你干嘛打他!”女人厉声质问。“呃,他不是要□你吗?”杜律眨眨眼。“放屁!他是我相好的,我们做這事,天经地义,用得着你来救!”女人破口大骂! 杜律囧了,彻底无语的杵在那里。“他是你相好的?”她干笑两声,“那,那啥,屋子里那些椅子桌子怎么都倒了?” 女人张了张嘴,要說什么,却又硬生生的憋回去,杜律看了笑笑,得意了:“怎么样,没话說了吧,我现在怀疑你们两个根本就是入室抢劫!說,原本那两个老夫妇去哪里了!是不是被你们绑起来了!别想耍花招!警察很快就到了!”說着挥舞了一下手里的大棒,指着男人和女人。“警察来了才好呢~”一直趴在地上的男人忽然醒转过来,他摸了摸精瘦的后背,疼的龇牙咧嘴的转过身来,闲闲的依靠在桌子腿上,挑眉对着杜律就是痞痞一笑。“杜律,多年不见,怎么还這个急性子?”——==-==杜律默了好久。再次面对王润之的那张欠扁的俊脸时,她呆愣的跟个傻瓜没什么两样。 “那个,啥,为什么,为什么是你?”她顿了好半天,脑子才反应过来。 “如你所见,□做的事啊!怎么了?我连做這个都碍了您老人家的观瞻了?”王润之轻轻笑笑,活动了一下身子,然后慢悠悠的站了起来。“你,你穿好衣服哈!光天化日的,不要脸!”杜律啐了他一口。王润之笑笑,伸手拿过裤子来,套上,仍然裸着上身,不以为意的坐在沙发上。 “喂,让你穿上衣服!穿上上衣啊!”杜律气急败坏的把上衣给他扔过去。 “免了。很快就用得着了。”王润之笑笑。“什么用得着?”杜律黑线。仿佛要回应她的疑问,门外响起了惊天动地的警笛长鸣的声音,然后是刷拉拉的枪械出匣的声音,最后是有人在外边拿着大喇叭喊:“里边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些放下武器,不要做无谓的反抗!”杜律彻底无语了。這是干什么,在演香港警匪片吗?真是头疼!“你报的警吧,走吧,出去吧,记得把手放在头上哈!”王润之好心的帮杜律把手搁到她的头上,带头走了出去。杜律在后边看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真恨不得踹他一脚。可是不得不乖乖的出去,万一一动弹,子弹可不长眼。头一次被当成罪犯,這感觉真他妈的好极了!杜律低着头一边狠狠地咒骂杀千刀的王润之,一边还要跟上他的脚步。唰唰唰!一片灯光闪起,杜律抬头一看,??了,记者们都来了。她还好說,只是王润之还光着上身呢,這下子可真是臭名昭著了!她微微觉得对不起王润之,刚想抬头道歉,谁知道却看到王润之含笑着把□的后背展示给记者看,态度落落大方,丝毫不觉得羞耻。“你白痴啊,暴露狂!”杜律忍不住轻轻的骂。“干嘛小气,又不是看你的。”王润之笑着凑上来說。“来来来,赶紧给我上车!别废话!”警察叔叔们拎着警棍上来了。王润之先上去,然后是那个女人,再接着是杜律。三个人坐稳了,然后哐当一声,警车门给无情的摔上了。“哎,杜律,你怎么来這个地方了?”在警车里,王润之还是不老实。杜律根本懒得看他一眼,闭着眼养神。“喂,我问你话呢,咱们老同学相见,你怎么這么不热情呢?伤了我的心了!”王润之更加变本加厉,伸脚动动杜律。“我不伤心!你好好管管你相好的吧,别伤了人家的心!”杜律实在忍无可忍了,低低的呵斥。 “呵呵,她?她才不伤心呢!我问你,你伤心吗?”王润之转头笑着问那女人。 女人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說我能不伤心吗?我……”“哎,杜律,你怎么来了,你还没說呢!”还没說完,王润之早就转头问杜律了。 杜律干脆闭了眼假装睡觉。王润之没趣,只得和身边的女人打情骂俏起来。 终于到了警察局。做了笔录,问话,等等一系列很繁琐的东西,最后终于闹明白了。原来,女人是店主夫妇的独生女儿,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和王润之好上了。今晚上两人终于天雷勾动地火,趁着老夫妇去亲戚家,两人就直接搞上了。屋子里的桌子椅子都是他们激情的战况。 后来,后来发生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杜律的谨小慎微,造成了捉奸在床,然后被指控无故袭击良家百姓的既定事实。 她郁闷了。她无语了。她黑面了。她顿悟了。但凡是跟這个男人扯上一點儿关系,就他妈的准没好事!她已经累到要死了,他还在那边和貌美的警察闲话家常。店主女儿偏偏又吃醋,于是警察局内又上演了一出酸凤姐大闹警察局的精彩好戏,一时之间,热闹非凡。唯独她,困顿的靠在桌子上。不住的打盹。终于,挨到天亮的时候,人家說:“好了,你们可以走了。”杜律连忙起身說谢谢,然后揉了揉眼,疲惫无比的朝外走去。“杜律,杜律!”王润之追上来。“怎么了?”她努力睁眼,呵欠连天的问。“你在哪里住?”“沙漠绿洲。你问這个干嘛?”杜律问。“好了,那我就跟你回家,暂且在你那里将就一下吧!”王润之大咧咧的說,两个小酒窝俏皮的蹦了出来。“不是,我說,你怎么就這么烦人呢!”杜律简直要气笑了,害的自己进警察厅,还想着到她家住?没门!街边驶来几辆车,王润之一看急了:“坏了,快去你家快去你家!”赶紧招了辆出租车,打开车门先把杜律塞了进去,自己随后也进去了。杜律一看明白了,一定是他家来找他的。于是,她一用力,猛然把王润之推了下去。 “找你的人来了,你还是跟他们回去吧!”她笑笑。“你会后悔的。”王润之无奈的笑笑。“我后悔?八辈子之后吧!开车!”杜律白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坐车走了。 真衰,怎么在這里竟然碰到他了!這倒霉催的。 第57章 第二天杜律没去上班。其实根本不用她解释,当天所有报纸的头条都已经解释的清清楚楚了。 什么“锅贴店疑似血案,惊现两女夺一男!”“两女一男夜宿锅贴店,激烈肉搏长达两个小时!”“花花公子玩劈腿,前女友血刃锅贴店!”等等,不一而足。总之,所有的标题,都离不开奸情和锅贴這两个字。 第60章 语意犀利,直指3p。 “啊,我要死了!该死的王润之!才刚见面就给我捅了這么个大篓子!要死了啊!”杜律下午睡眼惺忪的爬起来,胡乱洗了洗脸,头疼欲裂的走到茶几旁,还没坐下来呢,一眼就看到了报纸上显眼的鲜红色的大标题,以及,王润之那该死的裸背上那该死的伤痕。完了完了。杜律气得一把把报纸撕了个稀巴烂!然后丢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还不泄气,又使劲的吐了口唾沫!“王润之!你這个花花公子!不要让我再碰见你!”一声凄厉的大喊从沙漠绿洲小区传出来,直上云霄,惊呆了一群群的鸽子。 晚上徐静安过来,张口就特八卦的问:“哎,老六,行啊。老情人刚一见面,就天雷勾动地火,来了个近身肉搏?”杜律直接倒了:“打住啊,别說了。再說我真的恼了!”徐静安笑倒在沙发上:“你们还真是冤家。想当初,你追他追不上,结果又去追沈司,后来……”“大姐,你喝不喝茶?”杜律突然打断她,站起来进了厨房。徐静安這才知道說错了话,心里愧疚起来,赶紧跟着进了厨房。杜律背对着她,站在那里,低着头,一动也不动。“老六,我刚刚不是有意的,你,还,难受吗?”她小声问。杜律伸手擦了擦眼,摇摇头:“就,就有时候还难受。平常,只要我不想,也就這样了。” 徐静安上去搂过她来,轻轻的拍了拍她后背:“老六,别怕,别怕,以后有我罩着你呢,咱以后啊,把眼睛放亮一點儿,咱再也不找好看的了。咱就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好不好?” 杜律含泪點點头,还没表示一下自己的决心呢,早听见徐静安說:“太好了,从明天开始,咱们就开始相亲哈!看咱们公司里,就长得难看的男同志们不缺!你放心,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杜律黑线。挂了满脸的泪珠直接?逶谠?地了。徐静安的动作是很快的。這不,第三天杜律刚上班,就有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孩子上来抢着给她提包。杜律看那男孩子一脸好甜的笑容,恍惚还有两个小酒窝,于是心里顿生一种摧残国家幼苗的罪恶感。 正想着說不用了不用了呢。徐静安神不知鬼不觉的闪进来,朝她暧昧一笑:“小赶,這是你杜律姐姐,杜律,這是毕小赶。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杜律还没怎么的呢,毕小赶的脸蛋唰的红了,嗫嗫嚅嚅的說:“我也不小了。我可以不叫你姐姐的。”杜律扑哧乐了,偷偷对徐静安說:“喂,你怎么残害民族幼苗啊!”徐静安悄悄說:“是他自己愿意的!”說罢,就把杜律往小赶身上一推,笑:“哈哈哈,还害羞什么!都是水到渠成的事儿,谁不知道谁呢!”小赶连忙扶住杜律,但是却很老实,扶好了赶紧把手紧贴着身体放好了,杜律看了就是抿嘴一笑。徐静安看了,刚要笑着說什么,冷不防前边有人喊:“喂,你们三个快来,老总要开会了!” 于是三个人便赶紧朝会议室赶去。等大家都坐好了,林经理却坐在前边一动也不动了。只是单手支着头,一副很痛苦的表情。 “经理,经理,会议可以开始了。”秘书小曹提醒他。林经理猛地一挥手,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然而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颇为痛苦的抬起头,闭着眼寻思了一会儿,才斟酌着开口:“這次,又有一场硬仗要打啊!”其他人也不敢說话,大家都知道最近都在打仗,可是,怎么又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林经理沉默了一会儿,才提纲挈领,言简意赅的說:“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shit,万方又跟我们对上了。”万方是仙灵這个地方的老对手了。两家竞争的很厉害。“這次,這次!咱们都要订合同了!啊,那个该死的万方,突然就提出了一个更合理的方案!這到底是为什么!”林经理非常头疼的說,用力的敲了敲桌子。底下众人都不敢說话了。唯有徐静安按耐不住,腾得拍着桌子就站起来了! “经理,不能再让他们這么欺负咱们!上次,上上次,哪次不是被他们临时抢了去!第一,我觉得,咱们這里肯定出了内鬼,這先撩开不說,当务之急是,咱们先得把這次的合同抢回来!”徐静安掷地有声。“好!好!好!就得有這样的勇气哈!来,大家都给咱们的小徐鼓掌哈!”林经理带头鼓掌,十分赞扬!“经理,我也是实在忍不下去了。這次,我就在這里立誓了哈,要是這次我拿不下這个合同,我徐静安,立马收拾铺盖滚蛋!”徐静安气势万钧的說。“好!我也在這里立誓了!如果小徐這次成功的拿到合同,就奖小徐三万块奖金!绝不食言!”林经理也拍桌子了。散会了,杜律悄悄追上徐静安:“老大,你傻啊。你一个人,怎么去把合同要回来!” 徐静安找她眨眨眼,笑笑:“你放心,山人自有妙计!要是前几天,我肯定也没辙,可是,這不是咱们的王大公子来了么?”杜律恍然大悟:“你是說王润之?你要去找他?”徐静安得意的笑笑:“对啊,看我聪明吧!王润之家里什么背景,难道你不知道?” 杜律??了?澹骸熬褪翘?說挺厉害的。”徐静安摇了摇头:“错!是非常厉害!我查过,仙灵這个地方,也是王家的势力范围所在地。他王润之說一句话,就好比圣旨一样!再說了,咱们还都是童鞋,他怎么着也得卖咱们三分情面吧!” 杜律看了看徐静安踌躇满志的脸,只得點點头。王润之虽然风流,可是,同学之间,他还是能帮忙吧。可是,如意算盘却打错了。徐静安满怀信心的去,灰头土脸的回来:“靠!他拽什么拽!跟我打官腔!谁不知道谁呢!想当初他在学校里泡妞的时候,老娘我也出过不少力的!就那个科技大的,那个师大的,那个音乐学院大的,都是老娘给他牵的线!nnd,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老娘怒了!”“消消气,消消气。”杜律赶紧给她倒了杯茶。徐静安接过来,咕嘟一口气灌了下去。 “不成!老娘再去一次!老娘就赖在他那里不走了。如果他不答应我,我就把他那些糗事都抖搂出来,看看谁能无赖过谁!”徐静安越想越气,起身就要再出门。“哎,老大,你等等,你等等!”杜律赶紧拉住她,“你别這么冲动!你跟他撕破脸,有什么好处?不值得不值得。咱们再想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能有什么办法?我可是立了军令状的!啊啊啊啊啊,后悔了啊,早知道别那么牛b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徐静安揪着头发,痛苦的在沙发上滚来滚去的。“老婆老婆别急,不是还有我嘛,我去请请他,让他来咱们家来吃顿饭。再怎么說,我们也是在一个寝室睡过的。就今晚吧,今晚请他来吃个便饭,杜律你也来哈,人多了好說话!”赵安抱着囡囡,安慰徐静安。杜律不好說什么了。眼见着是老大生死存亡的时刻,自己也不好意思推脱了,于是赵安赶紧抱着囡囡去请王润之,打算走亲情路线,杜律和徐静安就赶快忙活着去买东西。到了晚上,王润之果然来了。杜律一直憋在厨房不敢出去,只是埋头刮鱼鳞,剥蒜,捣蒜泥,削土豆皮,切土豆丝。 徐静安喊:“老六,你快出来,见见老同学!”杜律小小的伸头,尴尬的笑笑:“嗨,好久不见了。咱们已经见过了,也不必再說了。那个,我去干活儿!”王润之看看她,突地一笑,咧咧嘴:“确实是别开生面的见面。我的后背至今还疼着呢!” 杜律干笑:“呵呵,失手失手,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意的,你這个大色狼! 王润之轻笑:“没关系,过来坐吧,咱们好久没见,好好叙叙旧。”杜律赶紧摇头:“不用不用,我在厨房就好了。”說着就闪进了厨房。赵安待会也进来了,赶紧忙着炒菜。杜律蹲在一边,努力的刮鱼鳞。谁知道這条鱼特别的顽强,都已经开膛破肚了,还能一蹦一蹦的。每次扑棱,都溅起一阵血雨腥风。杜律本来就不爱收拾鱼,今天偏偏又碰到這么个鱼祖宗,她又是不忍心,又是害怕,蹲在那里纠结了半天,才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刚哆哆嗦嗦的摸到鱼身子,那鱼突然一个大力,陡然从她手里滑落出去,杜律尖叫了一声,连忙伸手去捞,谁知道鱼又往前扑腾了一下,杜律咬咬牙,再伸手,鱼却一个摆尾,杜律的手被打偏在一旁,正好被垃圾堆里的碎玻璃划过。“啊!疼!”她赶紧收回手来,却见大拇指和食指中间的虎口处,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很快的渗透出来,杜律赶紧握住伤口,想站起来去冲洗一下。“怎么這么不小心!”突然有人靠上来,轻轻的把她拎起来,然后握着她的手,带她进了卫生间,随即打开了水龙头,轻轻的冲洗起来。“疼。”杜律忍不住往回抽手,却被牢牢的钳制住。“不冲干净不行。”王润之俯下身,执意握着她的手。杜律使劲抽出手来,低着头說:“我自己冲。你快去吃饭吧。”可是王润之却一动不动的站在她身后,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杜律只得更加快的冲了手,转身要走,却发现自己被王润之牢牢的困在胸前。 “让开。”杜律顿了顿,抬起头,平静的說。“你和沈司分手了吗?”王润之笑道。“嗯。可以了吧,你可以去吃饭了吧。”杜律别开眼,不看他。“好,你也来吃吧。”王润之笑笑,身子却没有一點儿动的意思。杜律动弹不得,只好无奈的抬头,问:“前天是我不对,你放心,你的医疗费我会赔给你的。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吧。”說完便伸手去推他。 第61章 “你得去包扎一下。”王润之握住她的手,笑着說。“吃完了饭再說吧。再不吃,老大该着急了。”杜律扯出手来,再推推他。 “喂,你们两个干什么呢!再不出来,菜都凉了!”徐静安在客厅叫了。王润之這才稍稍闪开,杜律赶紧推开他,匆匆进了客厅。“老六,你的手怎么了?”徐静安一眼看见,赶紧拿纱布来给她包扎。“打某人的,算是还给某人了。”杜律淡淡地說。徐静安看看王润之,再看看杜律,聪明的三缄其口。于是大家无非說說笑笑,吃吃菜,喝喝酒,赵安忙着和王润之說說這些年来的经历,谈笑间兄弟间的距离就拉近了。于是赵安顺便提了一下自己老婆的拜托的事情,王润之自然點了點头,說放心吧。于是总算大家放了心。宾客尽欢到深夜方休。一时徐静安赵安送他们出门,大家又在一起說說笑笑,不知不觉就走了蛮长的一段路。杜律从徐静安手里接过熟睡的小囡囡,轻轻的问徐静安:“睡着了哦。毯子厚不厚,会不会着凉啊?”徐静安还没来得及說,王润之却凑上来:“這是你女儿吧!叫囡囡是吧?来,给叔叔抱抱~” 杜律看看他:“你可要小心,孩子睡了。”說着小心翼翼的把囡囡递给他。 王润之小心翼翼的接过来,很僵硬的抱在怀里,凑上去亲了亲囡囡的小嘴,嘿嘿一笑:“喂,徐静安,你女儿的初吻被我抢去了啊!”大家全体黑线。无语的看着他。王润之正在得意呢,突然觉得手上凉飕飕的,拿出手来一看:“這什么?怎么湿漉漉的?坏了,尿了!”杜律他们一看,可不嘛,囡囡尿了好大一泡尿,顺着王润之的手滴答滴答的往下流。王润之抱着囡囡,真的是哭笑不得。杜律第一个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徐静安忍着笑从王润之手里接过囡囡:“没事吧?” 王润之甩甩手,笑笑:“没什么,童子尿大补大补!”杜律递给他纸巾,他赶紧接了去,把满手大补的童子尿擦干净了。徐静安他们笑笑:“我们先回去了,王润之,你就负责把杜律送回去吧!” 等到他们走远了,杜律這才和王润之转身朝前走去。走了一会儿,杜律突然說:“真对不起。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对。你还疼吗?” 王润之笑:“总算听到了一句好话。没事了,我还抗打。”杜律便又沉默起来。又走了一段路,王润之突然笑着问:“你怎么现在都不太爱說话了。我记得以前你很能說啊。” 杜律笑:“我长大了而已。不說我了,你怎么来這个地方了?”王润之耸耸肩:“留学回来随便逛逛,老爷子在家里老是逼着我,不自在。” 杜律忍不住讽刺道:“哪有在這里自在啊,這么多美女,您大少爷看上哪个就是哪个。” 王润之笑笑并不分辨,又走了一会儿,杜律伸手叫了个出租车,和王润之挥手告别之后,她上车。车子即将行驶的时候,王润之突然敲敲车窗,杜律打开窗子,问:“怎么了?” “在這里再遇到你,很开心。”王润之轻轻笑着,而后,迅即的在杜律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王润之,你!”杜律赶紧捂住额头,眼里积聚起狂怒的风暴,正想下车赏他一拳,王润之却笑笑跑远了。杜律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无力的靠回座椅上,說:“师傅,开车吧。”再次遇到。我没有很开心的感觉。我早已经淡定。还是让我们做朋友吧。 前面的路虽然艰难,可是我还没有和人一起走的打算。所以,就這样吧。 第58章 第二天去上班,徐静安上午还惴惴不安的一直打量着门口,口里不停地念叨:怎么还不来呢?那小子是不是耍我呢!全公司的人也都在陪着她等。林经理倒是看得很开,笑得很慈祥:“没事没事,大不了就签不了,我倒是没关系,呵呵。”徐静安听了这话更毛骨悚然了,这题外话就是,他没关系,自己肯定有关系啦!于是越加的烦躁起来,一个劲的在大厅那里徘徊,简直要把大厅地板磨穿了。下午时分,他们总算来了。徐静安这才松一口气,朝杜律笑了笑:“呼,这个小子还算可以!” 杜律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他这点儿面子还是会给的。”于是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毕小赶扶扶眼睛,笑嘻嘻的凑上来说:“徐姐,咱们今晚去high一下吧!”徐静安看看众人期待的眼睛,豪爽的点了点头:“行啊!我听说最近新开了家k歌厅,叫什么悦音,咱们今晚先去小南国撮一顿,接着去k歌!不淋漓尽致不回来哈!”于是众人欢呼雀跃,一时之间整个办公室欢声雷动起来。“咦,什么事情这么高兴?说出来,我也乐呵乐呵。”林经理签完合同出来,正好碰见,于是也笑着问。“哦,是我们打算今晚一起出去吃个饭唱个歌,毕竟大家也辛苦好久了,经理,你也来吧!我请客!”徐静安很大方的表示。林经理点点头:“好啊好啊,事不宜迟啊,咱们这就去吧!这次,要把徐静安给吃穷了才行!” “好耶,吃穷吃穷吃穷!”大家一齐喊起来,徐静安笑着跑上前去拧拧这个,捏捏那个。 正在闹着呢,司马集团马经理突然开口道:“不如,我们做个东道,也请大家一起高兴一下。” 大家于是都安静了下来,看着马经理不说话。马经理看看大家,笑笑:“第一呢,咱们两个公司以后就是合作关系了,需要拉近点儿彼此的距离。第二呢,这也是上面的意思。”其他人都没太听明白,独独杜律听了这句话,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突突。刚想着偷偷的走开,没想到人家马经理第二句话就是:“你们这里有个叫杜律的吗?”杜律翻了翻白眼,停下来,挤出一个笑容:“嗯,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马经理见了她,先是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接着微微笑道:“没什么,只是晚上还请杜小姐务必赏脸,一定来才是。”杜律先是不说话,过会儿才冷笑着说:“我今天不舒服,你去跟交代你的那个人说,让他别费心了。”杜律说完,转身就走。就这么把马经理晾在那里。回家的路上,她自己买了些菜,肉,鸡蛋,鱼,打算回家熬一锅粥喝。没想到刚刚熬出来没多久,门铃就震天响起来。她看看门铃,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反正大概也是和那个人有关,不如不要去理会。 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是不是他花花公子心血来潮,她就要屁颠屁颠的跟上去奉承啊。又或者,他现在对自己如此,是不是也是因为自己是唯一一个拒绝他的女人?他只是觉得新鲜罢了? 哼哼,男人都一个样!天下乌鸦一般黑。你越躲着他,他越觉得挑战性大,难道他们就分不出厌烦和勾引的区别吗?真是越想越好笑!她又不是以前的那个傻头傻脑的姑娘了,为了爱勇敢往前冲。经历这么多事之后,她早就心灰意冷了。所以,“拜托你不要一直按铃好不好!!!!”杜律忍无可忍的拉开门,来了一个佛山狮子吼。“呵呵,小杜脾气还蛮大的啊,吓了我一跳啊!”门外,林经理拍拍心脏,吁了一口气。 杜律??了?澹骸熬?理,原来是你哦!不好意思,吼错人了,吼错人了。” 林经理难得没追究,反而和气的笑笑:“没关系,没关系,年少气盛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的!”杜律尴尬的笑笑,赶紧说:“经理快进来坐吧。”经理一把拉住她的手,拖着她就要往下走,杜律大惊,赶紧挣开手:“经理,你这是干嘛?” “拉你下去呗。大家可都在下边等着你啊,快走快走!”林经理又要上来拉杜律的手。 杜律赶紧躲到一边去,笑笑:“我就不去了吧,不差我一个!”林经理暧昧的笑笑:“错,就差你这一个。你不来,大家都没得玩。你忍心扫大家的兴致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杜律还能怎么说,只好匆匆回去换了身休闲服,随便穿着平底鞋就出来了。林经理一看就摇摇头:“小杜,你这个孩子,也忒朴素了点儿!你看人家其他女同志,哪个不是涂脂抹粉,浓妆艳抹的?”杜律笑笑:“我都老太婆一个了,整那些没用的干什么。”林经理还想说什么,杜律早就往下走去了。他只得在后边跟上。出了门来,只见六辆车停在楼下。见到杜律下来,同事们从车里探出头来,嚷道:“嗳哟,姑奶奶,你可算来了,咱们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您老人家了!”杜律摸摸头:“我这就来,我上哪辆车啊?”“那辆!”大家异口同声的说,齐刷刷的指向了停靠在最后边的一辆车。 “搞什么!”杜律笑笑,拉开车门,弯着腰呢,却停住了。车里面,就只有王润之一个人。 “呵呵,原来你在这里,怪不得他们都要我坐这一辆呢。”杜律强打着笑容说。 “进来吧。”王润之淡淡的说,不过轻轻的扫了杜律一眼,神情颇有点冷漠。 杜律倒是奇怪了,不过这样也好,省的他痴缠自己,于是她瘪瘪嘴,钻了进去。 车子发动了,一路朝小南国驶去。杜律和王润之居然都不说话,于是两人就这么闷着,谁也不理谁。终究杜律还是忍不住了,她微微歪头,问:“你今天怎么想着要和我们这些平民一起乐呵了?” 王润之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仍然不说话。杜律心想谁又得罪这个大少爷了,怎么现在这么难缠了。于是也就不跟他说话了,自己也没意思,于是索性也不说,只是看着窗外发呆。突然,手被轻轻的握住。杜律诧异,猛然回头,正对上王润之漆黑的眼眸。 第62章 “你想好了吗?”王润之凑上来,低低的问。杜律急忙向后退去:“我能想好什么,你瞎说什么呢!”王润之笑笑:“我说什么,难道你不明白吗?”杜律反而冷静下来,冷笑道:“我自然知道。只是,你不觉得可笑吗?我累了。咱们还是做普通同学吧。你要是真的闲的没事干,可以啊,我帮你找几个女生。只请你不要来烦我,ok?” 王润之静静地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她,看她在黑夜里娴静的侧脸。他记得,以前她还是有小小的婴儿肥,每次笑笑,隐隐约约的就有双下巴悄悄的溜出来。她发生过什么他都知道。以前是隐隐约约的听说沈司抛弃了她和陶乐妃结了婚。这几天,他又让人仔细的打听过了,这才知道,原来她还掉了一个孩子。这些年,生活为免对她也苛刻了。也许,上天就是见不得她如此幸福。大学时候,他们都说,沈司对她,真的是宠到极点。那个时候,她的眼里,真的是有星星在闪耀。现在呢,她眼里的星星,被谁给偷走了?这么想着的时候,王润之难免稍稍难受起来。他并不知道对杜律确切的感觉,他也并未有什么崇高的心思,觉得自己有必要来拯救一下这个小女人。如果还像以前一样,他真不介意就这么挥挥手,和她作别。可是现在,她居然无视自己。她的眼里,真真切切的漠视自己,自动过滤一切异性。这真的是严重的触犯了他男性的自尊。 他突然想,如果让这双眼睛里有自己,应该是一件蛮有意思的事情吧。于是,他握住了杜律的手,轻轻的执到自己嘴巴,诚挚的说:“杜律,我喜欢你。” 他等着杜律满是厌恶的将他的手甩开,这样,他就好发挥他的无赖本色,死缠烂打上去。 谁知杜律却笑笑,反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其实,我也喜欢你。难道,你竟然不知道吗?” 王润之心里微动,面上却照样是一派怡然自得:“哦,这样更好,咱们干脆就凑做一对,你看如何?”杜律甜甜一笑:“好啊好啊。”王润之笑笑,细细的观察杜律脸上每一处细微的表情,然而,除了甜蜜的笑容,他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破绽来。“咦,到了小南国了,咱们啊,要手挽着手,好不好,小之之?”杜律一下子腻了上来,软软的撒娇道。王润之看看她,轻笑:“随便,我不介意。”说着就牵起了杜律的手,下车去了。 大家见他们如此,都心照不宣的笑笑。徐静安最是奇怪,刚想上来问,却见杜律悄悄给她递了个眼色,于是只得将疑问暂且压下去。吃饭的时候,大家还是比较拘谨的。因为守着王家公子,谁也磨不开。杜律看看大家,扑哧一笑,推推王润之,娇嗔道:“你在这里大家都不自在,去,你去那边帮我把汽水拿过来。” 大家连忙说不用了不用了。王润之笑着看看杜律:“你自己不会去拿?”杜律把那眉毛一扬:“你既然要做我的男朋友,自然要听我支使。难道你以前没有过女朋友吗?还是,你根本就不诚心?那就算了吧。”王润之笑着看着她,叹道:“看,我这是给自己找了个什么样的麻烦!不过,人道是,甜蜜的负担。也罢,今天我也就先享受一下这甜蜜的负担吧!”说着便起身去拿汽水。 偏偏那汽水还很多,一时半刻还拿不完,杜律丝毫不管,朝大家笑笑:“喂,别杵在那里发呆了,来,咱们喝酒吃菜!”大家也只得跟着吃菜,喝酒。杜律打定主意要作弄王润之,于是不是要他拿那个就是要他拿那个,折腾来折腾去,总算吃完了这一顿饭。“怎么样,亲爱的,你还好吧?”向悦音进发的途中,杜律甜甜的问王润之。 王润之扫了她一眼,朗笑:“好的很,好的很,从没这样好过!”杜律点点头:“看你这么辛苦,待会到了悦音,听我给你唱几首拿手绝活哈!” 王润之看了看她暗藏得意的眼眸,心想这个小妮子指不定又要怎么折腾我呢。可是嘴上却不说,只是笑着点头:“好啊,就看你的了。”然而到了那里,杜律一张口,却笑崩了一群人。“咳咳,那个啊,我要给我心爱的他唱一首表达我深深爱意的歌,大家鼓掌!”杜律拿着话筒,嘿嘿笑着。“好啊好啊,要唱什么歌?”大家使劲鼓掌。“咳咳,是我的成名曲——过河!”杜律笑眯眯的说完,大家便都默了。 过河?哪个过河?千万不要是那个过河啊。但是,显然大家的愿望没有被听到,杜律刚一开嗓,大家都??了。“哥哥面前一条弯弯的河,妹妹心中荡起层层的波……”啦啦啦啦啦啦啦……一曲即罢,大家拼命憋着笑,偷眼看看王润之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脸,大家于是更要憋到内伤。 “杜律,你其实可以更bh一点儿。”王润之笑笑,眼里闪动着莫名的情愫。 杜律看了看他,暗地里咬咬牙:好啊,这个都雷不倒你。姑奶奶再想一个来,要是再扳不到你,姑奶奶就不姓杜!她转了转眼珠,突然眉开眼笑:“呵呵,那好吧,下面我就给大家再唱一首,这首歌呢,实在是很遥远了。其实当年也是很轰动一时的,咳咳,听我给大家倾情演唱:聊斋!” 扑哧!大家这次实在是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杜律,你赶紧下来吧,这里有这首歌吗?你别丢人现眼了行不行!”“去去去,谁说没有,诺,你看,这不在这里么!”杜律嗖嗖的调出一首歌,大家一看,又笑了,80年代风靡中国的鬼片聊斋哼哼唧唧的开始了它漫长的征程。杜律捧着话筒,深吸了口气,陶醉的唱到:“你也说聊斋,我也说聊斋……” 一边唱,一边不时的给身边的人几个媚眼。徐静安直接就不行了,歪倒在沙发上,捧着肚子嗳哟嗳哟的直叫唤。大家都笑得东倒西歪,唯有王润之静静地斜倚在沙发上,不动声色的看杜律出洋相。 终于唱完了,杜律回头,朝王润之一笑:“嘿嘿,还可以吧,挺好听的吧。” 王润之看看她,终于扯扯嘴角,起身出去了。杜律看着他走出去,得意洋洋的扁扁嘴:“哼,跟我斗!”还没得意够,突然王润之转过身来,一把拉住她,沉声道:“杜律,你给我出来!” 杜律被他扯的生疼,不住的嚷嚷:“你干嘛,放开我!”王润之听也不听,一径拉着她出去了。其他人看着他们,好半天才说:“哇塞,真的好激情哦!” 第59章 杜律还没有得意够,突然王润之回身,一把将她拉出去:“杜律,你给我出来!” 他用了几分力气,杜律手腕被他扯得生疼,她一边使劲的扒着门,一边朝王润之大喊:“喂,你干嘛!你疯了是不是!给我放!手!”王润之却好像铁了心,不闻不问,径自拖着杜律走出门去。“喂,你放开!”杜律身不由己的被他一路拖出去,无论她怎么挣脱也挣脱不了。 来来往往的人都在好奇的看着他们,一边看一边暧昧的笑笑议论着什么。杜律又气又羞,禁不住恼怒起来,她一把抓起王润之手来,张开口,恶狠狠地咬了下去!哼,看看你松不松口!杜律恶意的想着,得意的看向王润之。王润之轻轻的看她一眼,皱皱眉,淡淡的问:“你牙疼吗?”杜律第一反应是摇摇头,但是立刻想到这是什么情景,所以她更坚决的咬住了王润之的手,不服输的瞪着王润之。意思是我牙才不疼,你担心你的手就好了!多管闲事!王润之看看她又往里咬了咬,痛的悄悄倒抽一口气,再看看她闪着恶意笑容的大眼,心里的怒气又悄悄地攀上一层,于是手上再不留情,一使劲,一把将她拖出来。杜律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一眨眼,却被王润之甩到墙上,她的背顿时痛楚难当,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眼前一黑,王润之整个儿压了上来,然后不容她思考,下巴就被牢牢的钳制起来,然后嘴巴被恶狠狠的吻住,她越紧闭着嘴,下巴就被钳制得越疼,她终于忍不住吃痛的喊出来,王润之的舌头立马窜进来,恶狠狠地和她的舌头纠缠在一起。杜律拼命挣扎,可是手却被他死死的禁锢在身体两侧,他身子压过来,又吻的这么狂热,杜律简直是连呼吸都不能,只得被迫承受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润之终于慢慢的停下来,喘着气从杜律的身上缓缓的撤离,可是嘴唇还是贪恋着她嘴唇的美好,一下一下的轻轻啄着,轻轻的刷过她的蜜唇,一遍遍温习着她嘴唇的弧度。 然而却尝到了涩涩的味道。他睁眼,却见杜律的脸上早已挂满了泪珠。因为刚刚自己太过急切,她的小脸至今还是憋得通红一片,又加上委屈,抽抽噎噎的,王润之只觉得心里一片怜惜,不由得俯下身去给她轻轻的擦干眼泪,柔声道:“别哭了,有什么可哭的?”杜律还是低着头,抽抽噎噎的不肯抬起头来。王润之往前一步,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哄她道:“别哭了。再哭,我就去找别的女人了啊!”“好啊,你去找啊,我就怕你啊——找也没用!”杜律突然抬起头,朝着他就是狡黠的一笑。 王润之一看顿时心惊,他吃了杜律不少的亏,现在看她这个眼神,自然警觉起来,可是饶是他再怎么警觉,毕竟也晚了。随着杜律抬头一笑,王润之顿时捂着□哀嚎起来。刚刚的一刹那,杜律抬脚,利落狠厉的给了他的命根子致命一击!王润之痛的直不起身子来,只是咬着牙默默地抵抗着辛辣的痛楚。杜律看看他这怂样,笑笑,走到王润之的面前,蹲下,再笑笑,拍拍他的脸,轻蔑道:“怎么样,你要去找别的女人? 第63章 去啊去啊,我就怕你呀,心有余力不足!”王润之抬头,朝她扯出一个笑容:“杜律,你狠,你狠!”杜律点点头,拍拍他的头,爱怜又惋惜的看着他,就跟看一个小狗似的:“你这才明白啊!不过也不晚,孺子可教,孺子可教!”王润之看看她,气得笑了,扁扁嘴,咂了砸嘴,贼贼的笑着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刚刚咱们那一番唇舌交流,不冤枉不冤枉,哈哈!”杜律眼里凝上冰霜:“呸,你这个死不要脸只知道花你老爸钱除此之外一无是处的小白脸!你给我闭嘴!”王润之哈哈大笑:“说的好说的好!继续说!”杜律看看他那疯狂的样子,忍无可忍道∶“疯子!滚一边去吧!”说完转身就走。 “杜律!”王润之叫住她。“干嘛?”杜律不清不愿的问。“没事,就是突然想叫你。”王润之笑笑。“神经!”杜律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杜律!”王润之又叫。杜律这次理都不理,径自往前走。“沈司昨天跟我说……”王润之笑笑说。杜律不自觉的停住脚步,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好半天才低低地说:“他跟你说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王润之慢慢走上来,凑近她耳边,笑:“他说,我也不放心杜律。既然当初她也追过你,不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可怜可怜她,就收了她吧!”“啪!”杜律回身,狠狠地甩了王润之一个耳光,“王润之!你不要太过分!” 王润之摸摸脸,冷笑,突然一把反剪着杜律的胳膊,强制把她压进怀里。 “杜律。”他阴鸷道,“我从不容忍女人在我面前放肆。你也不能例外。” 杜律冷笑:“哦,是吗,大少爷?请问我何时来招你惹你了?请问是不是你来招惹的我?现在你还有脸来怪我!真是可笑!”王润之怒极反笑,他低下头来,邪邪一笑:“我看上你了。所以我来招惹你,这有什么可笑吗?”杜律一把甩开他,低着头想了半天,才抬头叹道:“我们别这样了。我不想连最后的同学情分也没了。其实你也知道,你不过就是觉得新鲜好奇,何必呢。我这辈子都恐怕不会再爱人了。你没必要浪费时间在我的身上。我们还是做好朋友吧,好吗?”王润之低头看看她,斩钉截铁的说:“不好。”杜律无语了,她翻翻白眼:“你怎么这么犟呢?”王润之说:“就像你说的,我是觉得新鲜好奇。好吧,只要你先死心塌地的爱上我,那么,我自然就不来烦你了。你说如何?”杜律看着他,气得笑了:“我真拿你没办法,好吧,我早就已经死心塌地的爱上你了。我大二的时候就爱上你了!现在我还爱着你,我之所以这么冷淡的对你,是因为我早就知道越对你冷淡你就越会粘上来。所以,你都知道了吧!”王润之痞痞一笑:“哦,原来你早就爱我爱的无法自拔!正好,我也爱上你了。所以,咱们在一起吧。”“变态!”杜律忍无可忍的骂道,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喂,你别忘了,可是你自己亲口承认你早已爱我爱的无法自拔的!”王润之得意的声音在后面传来。杜律早已捂住了耳朵,跑了个无影无踪。第二天去上班,徐静安一看到杜律,吃惊不小:“六儿,你眼睛怎么这么肿?” 杜律笑笑:“没事没事。昨晚被王润之气哭了一次。”徐静安拉住她,低声问:“那件事,是不是真的?”杜律苦笑:“哪能是真的!也就是有钱人吃饱了撑的找乐子,等他走了,就好了。” 徐静安这才放心,转而又一笑,拉拉杜律:“哎,六儿,你看咱家小赶怎么样?” 杜律疑惑道:“哪个小赶?”想了想,才拍拍脑袋:“哦,他啊。不行,孩子太小了,不能害他。再说,我现在真没心思。没事的话,我先去做事去了!”说着便急急忙忙的逃开了。徐静安做媒人上瘾,轻易的不要给她想头。然而她还是小看了徐静安的能力。下班时候,她晚走了一步,被徐静安拿了个正着。 “呵呵,你不是不喜欢比你小的人吗?我这次给你找的这个,你绝对喜欢!”徐静安大力拍拍她的肩膀,上来就要拖着她向外走。“哎,哎,哎,老大,等等!我可不可以不要去?我实在是很不喜欢相亲啊。”杜律扒着门框,死活不出去。“不去不去!再不去你就真的成了老姑娘了!你要再不找个,你怎么打发小赶?他今天还跑来问我如果要跟喜欢的人表白,应该怎么样做。你说你该不该着急?”杜律??了。她心里想的却不是小赶,而是另一个让她头疼的人。如果暂时找一个可以让他死心,也倒还是一个好办法。徐静安看她动摇了,笑笑:“走吧走吧!”说着就硬拉着杜律出门去了。 一直来到沙漠之旅餐厅。进门去,徐静安轻车熟路的坐在了中间的一张桌子旁,招呼杜律坐下后,赶紧招招手叫侍者过来。那侍者是一个小孩子,也就14,15岁,踩着旱冰鞋过来,见了徐静安,还没等她问什么呢,就翻翻白眼,说:“大娘,你怎么又来了!”徐静安怒道:“什么大娘,叫姐姐!”小男孩扫了徐静安一眼,啧啧:“要什么没什么,还算什么姐姐!”徐静安咬牙切齿道:“放屁!老娘如花似玉,沉鱼落雁,你小子知道个屁!” 小男孩还要再斗嘴,突然门口出来一阵机车轰隆声。他眼睛一亮,踩着滑轮嗖嗖的出去了。 杜律微微偏头朝门口看去,一会儿,只见小男孩扛着一大袋子东西摇摇晃晃的进来了,她忙过去想要帮忙,却被小男孩一把挥开。“不用帮他,qi书+奇书-齐书他不会领情的。”一个慵懒的男声突然插进来,一个□着上身的男人正抬脚进来,见到杜律,连忙笑着说。杜律只见他浑身的肌肉纠结紧实,闪动着黝黑的光泽,□着上身,下半身穿一条牛仔裤,正好卡在结实的臀部上。一顶牛仔帽下是一双闪动着淡蓝光芒的眼眸,一笑,就是一口雪白的好牙。虽然胡子拉碴,可是反而增添几分男性粗犷的魅力。她微微一怔,继而转过头去,耳朵根子都红了。男人见她如此,笑笑,就要上来说话,谁知道徐静安突然跑出来,一把抱住他,啪啪的在他脸上亲了两口:“无疾哥哥,这么久没见,我好想你哦!”男人呵呵笑着,也抱住了徐静安,先抱着拎她转了几圈,然后在她脸上啪啪亲了两下:“我当然也想你了,我是日也盼,夜也盼,盼星星盼月亮的盼你啊!说,为什么这么晚都不来看我!这次该怎么罚你吧!”徐静安笑笑:“罚我试吃你的新菜!你放心,就算我为了你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男人哈哈大笑:“我哪里舍得你死呢!”杜律实在受不了他们这么肉麻下去了,只得咳咳了两声。男人笑问:“安安,这是你的朋友吗?怎么还不介绍?”说着早就把手伸过来给杜律,“美女,我是穆无疾,暂且是这家餐厅的主人,请问美女芳名?”杜律本来超级厌恶男人叫她美女,可是可能是穆无疾太具有男性魅力,所以她倒不是很反感,反而伸出手笑笑:“我叫杜律,不过可不是什么美女。倒是阁下,称得上是帅哥。” 穆无疾哈哈大笑:“杜律,你很有意思,这个朋友,我交了。”杜律也笑笑:“朋友,也要有交朋友的诚意来吧!”穆无疾转了转眼睛:“好吧,难得交新朋友,今天我请客,两位美女那边坐,我这就去做!” 杜律和徐静安在一边坐下,徐静安动动她:“哎,六儿,这个怎么样?我看你挺满意的啊。” 杜律笑:“美男谁不爱?只是,怕人家不愿意。”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只怕这个还能挡得住那个人。徐静安拍拍她的手:“放心,姐姐我一定帮你!”一会儿穆无疾端出菜来,杜律不过稍稍尝了一下,竟然很好吃。徐静安自然吃得一干二净,吃完了饭,大家聊了一会儿,徐静安突然一拍脑门说完了完了,公司临时有事,先走了,俺家杜律就交给你了。你可要亲自送她回家啊!说完就刺溜溜走了。杜律只觉得微微的尴尬,朝穆无疾笑笑:“不好意思,不如我也走吧。” 穆无疾挠挠头,一把拉住她的手:“我得送你,这种机会你一定要给我。” 杜律不知怎的竟然没有松开他的手,只是笑着点点头:“那麻烦你了。” 第60章 他们是走着回来的。那晚夜色很好,风声晚凉。路边隐隐有花的香气袭来,这样的气氛下,不由得人不想入非非。“好了,我到了。”终于到了楼下,杜律微笑着和穆无疾告别。穆无疾抬头看一眼,轻笑:“怎么,不请我上去坐坐吗?”杜律错愕,脱口而出:“这么晚了,难道我是疯了不成?”一语既出,难免就有点尴尬。杜律更是羞囧,心想人家不过是要上去坐坐,又没有说其他的。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显得倒是跟个老处女一样的拘谨无趣。可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收也收不回来,只好干咳两声,笑道:“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扔下这句话,杜律赶紧转身要跑。“杜律,你等等。”穆无疾突然拉住她的手。“怎么了?”杜律转身问,悄悄地往外拉自己的手。她还是不习惯和人这么亲近。 “你知道龙虾吗?”穆无疾耸耸肩,笑着问,顺便把杜律的手握得更紧。 杜律看看他赌气的俊脸,不由得笑笑:“当然听说过。”“龙虾是最长情的动物,你可知道?”“不知道。”“我做菜从来不用龙虾,因为它们最长情。龙虾夫妻老了,都会手挽着手,一起在海底散步。即便白发苍苍,即便老态龙钟,也要手挽着手,一起慢慢的在海底走。” 第64章 穆无疾低低地说,温柔的看看杜律,然后轻轻的把她的手执到嘴边,珍重的印下一吻。“你可愿意,和我一起做一对龙虾夫妻?”穆无疾抬头,湛蓝的眼眸瞬间划出一抹璀璨的琉彩。 杜律也不能避免的被这样纯粹的深蓝吸引,她不由得想沉溺在这样无边温柔的眼神里,于是她轻轻的开口:“我——”“拾地粪,你赶紧给我接电话!我给你十秒钟时间,赶快给我接!电!话!”穆无疾的手机突然没命的震动起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亮的传出来。穆无疾的俊脸顿时垮下来,他耸了耸肩,做出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然后认命的掏出电话,按下了接听键。“喂,拾地粪,你刚刚是不是又在那里讲什么你那个该死的龙虾的故事!”一个又媚又辣的女声从话筒中传来。“哈哈哈,对啊,我就是讲了。你能怎样?”穆无疾得意的对着电话笑。 对方沉默了一阵,突然狠狠地挂掉了电话。穆无疾怔怔的看了电话半响,好像不适应这么个结果。杜律忍不住笑:“你赶快给她打回去吧,否则有你好受的。”穆无疾挠挠头,尴尬的说:“那个,你先上去吧。她要是发起火来,真是麻烦了!” 杜律看他那糗样,忍不住笑着点点头:“嗯,那我先上去了。”“对了,最近如果有人来找你麻烦,你记得千万别说我来送你,我那位吃起醋来,谁也不管。”穆无疾连忙又追上这一句。杜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朝他摆摆手,这才上楼去。进门,打开门,先摸索着换鞋,突然愣住。屋子里突然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道,刻骨铭心的熟悉。杜律赤着脚,小心翼翼的走进客厅,撒了一地的月光中,有一个人背对着她,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杜律看去,只觉得那个身影恍惚间竟与心底最深刻的那个人分毫不差。她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看,不是幻觉,不是幻觉。她试探着叫了声:“沈司?”那人动了一下,他轻轻转过身来:“阿律,你怎么才回来?”杜律只觉得呼吸一下子停滞了。好像其他的一切都是空白的,只有眼前的这个人,才是最真实的。“怎么不开灯?小心崴了脚。”沈司起来,走过来,伸手要开灯。“别,先别。”杜律一把抓住他的手,恳求,“我怕这是梦,让我再看看你。” 抬头,就着窗外的月光,她好好的,仔细的,一遍遍的打量这个男人的所有细节。这么长的日子里,她无数次的做梦,无数次的梦到这样的场面,幻想可以再见他一面。他好像瘦了一点儿,可还是那么高高的。低头看她的时候,眼里还是会不经意的闪动着温柔。笑起来,还是那么淡淡的,哎,她的沈司。杜律轻轻叹口气,缓缓伸手,想要触碰一下沈司的脸。然而手伸到一半,她却好似突然醒悟过来,慌不迭的转身,蹲下去穿好拖鞋,然后果断的按下了电灯开关。客厅顿时大亮。杜律微微眯眼,抬起手遮住了大半的灯光。待会适应了,她笑笑:“你先坐,我给你泡茶来喝。”说完就逃进了厨房,始终不敢看沈司一眼。逃到厨房里,好像这样才稍稍可以喘一口气,她站在饮水机前发呆了好久,直到水开了嘟的一声将她惊醒。于是赶紧手忙脚乱的取茶叶,刷茶杯,往里倒水的时候,她又忍不住想:要是我现在烫着手,他是不是会过来帮我吹吹?然而自己就先否决了自己。不不不,不要傻了,他也不过是顺路来看看你,你为他傻的还不够彻底?还要怎样?难道真的要像怨妇白痴一样的等候他的临幸吗?绝不!杜律要做自己的主人,要让他知道,他也不过如此!这么想着,杜律硬生生的把满心的柔弱塞了回去,吐出一口气,又是精明强干的一个女强人! 端着茶杯进了客厅,看看沈司又要再抽一根烟,她反射性的给他拿掉,嘴里念叨:“又抽,又抽!说多少次才能改掉!”沈司抬头看看她,忽然一笑:“还是这么爱管闲事。”杜律??了?澹?没说什么,只是坐下,将茶递给他:“喝茶吧。”沈司摇摇头:“太晚了,喝了睡不着。还是给我泡牛奶吧。”杜律白了他一眼:“没有!你怎么进来的我家?谁给你的钥匙?”沈司笑笑:“就是这么进来的。”杜律气结,被他噎的无话可说,想了半天,才问:“你来干什么?莫非是对我余情未了,忍不住心里的思念,特意跑来看我的?”沈司没说话,只是看她一眼。杜律顿时后悔起来,万一他说是,自己又该怎么说?早知道别开这样的玩笑了。正在后悔呢,沈司淡淡的说:“公司这边有事情,要过来处理一下。并不是特意来看你的。” 杜律更囧了,哦了一声,又沉默了半天,她斟酌着开口:“你现在还好吧。其实想想也应该很好,陶家女婿,哪里能不好。对了,你有了个儿子还是女儿?我都没来及恭喜你。” 沈司淡淡地说:“我没有孩子。”杜律愣了愣,抱歉的说问“乐妃也流产了吗?”她问的自然,无意中带出了“也”字。她自己并不觉得,沈司却听在耳里。“她又没有怀孕,哪里来的流产一说。”沈司平静的说。“哦,这样啊。”杜律哦了一声,忽然又不说话,眼神又开始茫然起来,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沈司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于是轻轻的叫了叫她:“杜律,杜律,你怎么了?” 杜律突然低下头,一动也不动。沈司正要去推推她,却见她猛地奔向了洗手间,接着哐当甩上了门。他赶紧跟着过去,门被紧紧关着,他只觉得诧异,只是猜不透这里面有什么玄机,可是杜律从来不这样失态,一旦如此,一定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杜律,杜律,你怎么了?要不要紧?”他敲敲门。没人回应,只听见哗哗的流水声。好半天,门才悄悄打开,杜律满脸水渍的出来,看也不看他一眼,伸手就推他走:“你赶紧走,我这里再不欢迎你!”沈司站定了,抬起她下巴,果然,双眼早就哭红了:“你这是怎么了?” “谁要你碰我的!赶紧给我滚!”杜律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狂怒的跳起来,拼命的把沈司往外推。沈司反而不走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杜律别开眼去,冷冷地说:“没什么。况且,有什么会是你不知道!”沈司刚要说话,突然门被从外面打开了,他抬头,却和王润之打了个照面。 “沈司?”王润之的第一句话是怀疑的,他看了看满脸狼狈的杜律,再看看从天而降的沈司,笑着问:“你大老晚的,这是干什么来了?”沈司看看他,冷笑:“大老晚的,你不也来了吗?”王润之呵呵笑笑,指了指门外:“我来看看我女人。我刚才知道了她居然背着我和厨子约会!我就怒了,赶紧奔过来,就想问问她,我是缺了她吃的了还是缺了她喝的了,干嘛非得找个厨子呢!” 沈司冷冷的问:“你们两个在一起了?”王润之摇摇手里的钥匙,笑得很得意:“你说呢?”笑容还没收回去,突然身上挨了一笤帚:“滚,都给我滚!赶紧给我滚出去!” 王润之慌忙的躲着笤帚,大声朝杜律嚷道:“别打了,别打了!这是怎么了今晚!” 杜律挥着笤帚,只管没头没脑的朝他们打去,总算把他们赶了出去。杜律狠狠地摔上门,锁上,走到卧室里,噗通把自己扔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 陶乐妃!你还是骗了我!你居然还是骗了我!那么,当初,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会不会也是你故意推倒我的?会不会是! 这个念头猛然窜进脑海里,杜律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痛楚,肚子忽然剧痛起来,她捂着肚子,把头埋进枕头里,哭得几乎气绝。“她哭了。”王润之默默的听了一会儿,冷冷的对沈司说。“我知道。”沈司平静的说。“你今天来找她,到底什么意思?你应该知道你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的吧。”王润之冷笑。 沈司温和的笑笑:“我是没有资格。不过,也好过一些人只不过是为了新鲜。”顿了一会儿,突然又笑笑,“你也不过是有个有势力的父亲。如果你和我一样,王润之,你也不见得比我高尚!” “哦,是吗?”王润之撇撇嘴,“我就是有个有势力的老爸怎么了!你嫉妒,你也去找一个啊!我爱怎样就怎样,我就是有这个资本怎么了!至于你,别给我在这里摆一副情圣的模样!沈司,当初是你亲手抛弃的她!如今,你也还是有家有室!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来招惹她,小心你们陶家的‘百年基业’!”恶狠狠地说完,王润之干脆利落的转身走人,然而到了门口,却又停下来,转过身来笑笑:“哦,差点儿忘了。陶家老爷子还是像防贼一样的防着你吧。没事学着好好讨好老婆,没准,老爷子一高兴,就赏你点儿什么!”笑着说完,这才潇洒的转身离开,跳上车,头也不回的走了。沈司站在楼梯的暗影里,阴鸷的盯着他,狠狠地握住了拳头,然而也只能这样罢了。王润之说的句句都扎进他的心里。陶启航!他眯了眯眼,暗暗的发誓,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第二天,杜律刚到公司,林经理就把她叫过去。“需要你跑一趟去青林。这批货客户指明要青林的原料。”“青林?那里不是治安很不好吗?可不可以和客户协商一下,我知道长乐的原料也很好。为了原材料的安全,也应该选择青林啊!”杜律笑笑。“不行,这是人家客户的意思。”林经理也很无奈。杜律点点头:“那好吧,那我去吧。”林经理却叫住她:“杜律,你是不是得罪了谁?要不然客户为什么单要你去采购原料?” 第65章 杜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管了,我先走了。”说完,就推门出去了。下午跟着车就出发了,走了一路又一路,眼见着到了一处荒凉的地方,杜律正打盹呢,突然司机喊了一声:“不好了,有人打劫!” 第61章 车子走到一处颠簸的地方,杜律正靠在那里打盹呢,突然车子猛然停下来,她一下子撞到了头,正摸着头迷迷糊糊的呢,突然司机低声说:“前面有人打劫,不要动弹。”杜律迷迷蒙蒙的伸头过去,问:“什么?”司机一把将她狠狠地按下去,她只听见脖子嘎吱一声,一阵尖锐的痛楚直直的泛上来,眼里先滚上泪来:“怎么了?”“打劫。都拿着枪。”司机压低了声音,再压了压杜律企图往上抬的头。 杜律登时明白了。她只得和司机一样,再缩了缩身子,将身子藏在椅子后边,虽然也很明白这样根本无济于事,可是根本顾不上那么多。这一刻,能挣一会儿就多活一会儿。 青林这边治安一向很乱。虽然谈不上到处都是杀人放火,但是,卡车司机被半路拦截还是常有发生的事情,身边就有不少这样的例子。虽然最后人都是没受到什么大伤害,可是她也隐约的听说,有个别女性被掳了去,就再也没回来,然后多少多少天后被发现衣不蔽体的横尸荒郊野外,经检验,生前曾惨遭蹂躏,死状惨不忍睹。杜律一眼看到了角落里的黑漆漆的一团油烟滴成的污渍,立刻伸手狠狠地挖起来,挖了满手的灰,然后把脸抹了了乌黑。司机一看立刻明白了,也不说话,帮杜律抹起来。又伸手把她头发搞成稻草一样乱七八糟的样子。又给她把衣服上全都抹上了灰。两人默默地做着这些事情,虽然凶多吉少,可是此刻,能多做一点儿,活命的机会就越大。杜律咬着牙,一声不吭。司机轻轻的拍拍她,企图给她点儿安慰,可是他自己的眼里也分明闪动着恐惧。杜律伸手要去掏手机,司机制止住了她。她正在疑惑,车门突然被踹开,两个人上来,先给他们套上一把揪住他们的头发,就这么硬生生的把他们拖了下去。司机是个大男人还好说,杜律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就这么被拖下来,腰都被搓掉了一层皮,痛的她眼泪几欲流下来。可是她很明白,此刻一但表现稍微软弱点儿,不知道会落到如此下场。 拖下去,没等着他们说一句话,先有人上来把他们的包包夺过去,几枪打了个稀巴烂。手机肯定报废了。杜律躺在地上,只觉得脸被子弹击起来的小石块打得生疼。她听着子弹的声音,只觉得这一次真的是完了。突然想起很多的事情,脑子里过的事情很多,却很杂乱。都是些很模糊的影像,仿佛此刻,无论想起谁来,都是对生命的一种浪费。这么想着的时候,有人上来就是一脚,狠狠地踢在杜律的肋骨上,钻心的疼。杜律捂着肚子,蜷缩成了虾米,忍不住低低的呻吟出声。“哎,老大,这里还有个女的。”一个人操着土话粗鲁的说。杜律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把自己抱得更紧了。有人走过来,伸手过来揉搓杜律的胸部。杜律反射性的躲过去,恶狠狠地问:“干什么!”一边早就挣扎开来。但早被人上来紧紧地按住。“还挺犟!有味!带回去!”那个人猥亵的笑着,就有人上来架起杜律就要拖着走。 “大哥!大哥!救救我!救救我!”杜律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了,一个劲的朝司机大喊。 司机一看情势不好,赶紧说:“各位大哥,大家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要东西,尽管拿去,但人,还烦请各位大哥高抬贵手,毕竟,这年头,啊——”突然一声枪响,司机惨叫一声,噗通倒在地上。杜律心魂俱裂,也顾不得自己蒙着黑布看不见,挣扎着就要奔上前去:“大哥!大哥!大哥!你没事吧!啊,大哥,你怎么样了!”可是如何能够奔上去!几个人死死的拽住杜律。一个猥亵的声音笑道:“他还死不了!咱们不玩男人,就玩女人,女人奶子大,哈哈哈哈!来,跟哥哥亲个嘴来~”说着就要把杜律的脸掰过去。杜律只觉得一阵翻涌,心想拼了!死就死吧!就是死,也不能这么被糟蹋了去!这么想着,她也不挣扎了,等到感觉一个男人到了她面前,正要撕开她的衣服前襟,她猛然抬腿,狠狠地朝他□踢去!她用了十二分的力道,这一脚下去,那个男人立马杀猪一般的惨叫起来! 杜律感觉死拽着自己的那些人松开了手,她猛然撕开头套,就要趁乱跑出去。谁知道刚跑出去几步,突然后边有人追上来,一脚将她跺倒。她惨呼一声,重重的扑倒在地。那人还不放过她,上来就狠狠地踢她。一边踢着,一边恶狠狠地骂着什么。 正踢着,突然那边有人喊:“喂,老二,快过来,那边又来了一个!”“哦,我把这个娘们带过去哈!”号称老二的这个人一边喊着,一边把杜律拽起来,狠狠地推搡着往前走。杜律忍着钻心的痛楚,踉踉跄跄的往前走,一直到了歹徒齐聚地才停下来。她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大约有20多名歹徒,个个都带着枪。带头的那个脸上有条刀疤,刺头,身上有刺青。那个打自己的号称是老二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其余的,杜律匆匆掠过,并不敢仔细去看。又见司机躺在前面,大腿汩汩的往外冒血,满脸痛苦的不停呻吟。她脑子里除了空白还是空白,一阵一阵的发懵。现在给她看到了他们的长相,怕是自己活不了了。现在谁也顾不得了,趁着他们注意力都在那个新来的人身上,她得赶紧找机会溜走。 使劲的掐了掐自己的手掌,又狠狠地咬破了舌尖,杜律强令自己保持清醒,一定要保持清醒。意识慢慢的清明起来,她正准备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逃出去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闯入耳朵。 “我说,我保证老老实实的,你们别紧张啊~放松放松~”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天籁之声的话,杜律相信,这一刻绝对是。当她听到王润之的那皮皮的无赖的声音时,她终于默默地流泪了。那是一辆乡下的小破拖拉机,只有一个晒得黝黑的老农在那里驾车,王润之就窝在后车座上,也不知道他怎么说服老农一路拉着他,就这么磕磕绊绊的一路走过来。下来的时候,王润之的头上身上都是些稻草,很是狼狈。看起来真是一点儿贵公子气派也没有。可是,遥遥相望的瞬间,王润之一眼看到了后面的杜律。他朝她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放心。杜律只看了这么一眼,就止不住满眼的泪水。从开始到现在,她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在发抖,自己在害怕。 王润之也被套上了黑头套,给推了过来,和杜律一起被押着往回走。杜律默默地和他并排走着,王润之尽量走得很慢,紧紧靠着杜律,唯恐她一个不留神就摔倒了。一直把他们押到一辆车上。派了四个人看住他们,其他人都上了车。车子发动,颠簸着在不知名的道路上前行。杜律沉默的坐在那里,突然有人伸过手来,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她一惊,立马就要挣脱开,突然听到那人说:“别怕,来,牵着我的手。” 是王润之。她默默点了点头,伸手将他的厚实的大手握得更紧。眼泪一滴一滴无声的滴落在他的手背上。王润之感觉到她温热的泪水,也默不吭声,只是更紧的握住了她的手,一直这么陪着她坐着。 也不知道颠簸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不多时,就有人来开车门,把他们两个带了下去。一路便又是推搡到一个地方,然后一把将二人推进去,不等他们回神,就哐当的把门关上。一直等到脚步声远去,杜律才赶紧坐起来,一把摘下头套,急忙的看向王润之。 他也摘下了头套。只在黑暗里静静地看着她。突然笑笑,摸上她的脸:“怎么这么丑了,闹这么个大花脸,再加上泪,真是个熊猫了!”杜律一把把他的手打开:“你为什么也跟来!你难道不知道这都是些什么人吗?” 王润之静静看她一会儿,突然叹:“我如果不来,我如果放心,你知道你现在会怎么样吗?若不是我说拿我当肉票,你看他们能饶的过你!”杜律无言的瞅了他半响,终于别开眼去,泪流满面的说:“你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王润之还是笑,拉拉她的手:“我也不是白出力的。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 杜律垂着头,并没有推开他的手,半响才抽泣道:“你不知道我以前都做了些什么。你也知道他吧,我和他……你是王家的儿子,我担当不起,我真的担当不起啊!”王润之顿了顿,才低低地说:“对不起。早知道当年,就不该把你推给沈司。” 杜律只是哭泣,只是哭泣:“你现在这样,你让我心里这么愧疚。王润之,我怕我不能给你,不能给你一颗早已死了的心。我,我很愧疚……”王润之叹一口气,轻轻的把杜律搂在怀里,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现在先不要说。现在这些都不要说。”杜律点点头,第一次没有推开他,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抱着他,唯恐他突然消失。突然,门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慢腾腾的挪了进来。杜律吓了一大跳,赶紧缩进王润之的怀里。好半天也不见门口那里有动静,她偷偷抬眼看去,然而却惊诧起来。咦,这里怎么会有小孩子? 第62章 “小孩子?”杜律慢慢从王润之怀里探出头来,奇怪的问。王润之将杜律往怀里带带,安慰道:“别怕,别怕。”杜律点了点头,只是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其实那个小孩子探头一看,发现里边有人,也吓了一跳,刺溜一下子将头缩了回去。 第66章 过了好半天,才又悄悄的把头伸进来。看看他们,吸吸鼻子,歪了歪小脑袋,打量来打量去,才开口说:“饿?饿不?” 杜律最喜欢小孩子,听这个小孩子口齿不清的问话,再看看他乌黑溜圆的大眼,忍不住说:“你说什么?”那小孩子见她不理解自己的意思,登时急了,迈开小腿蹒跚的颠颠的跑过来,跑到杜律面前,猛然蹲下,使劲的在衣服前的兜里掏啊掏啊的,掏了半天,终于掏出一把黑乎乎的东西,一下子拄到杜律面前,说:“嗤!嗤果果!”杜律打眼一看,小孩子手里的握着的,不过是一把已经揉烂了的桑葚。紫黑的汁液染满了小孩胖嘟嘟的小手,看样子桑葚是这个小孩子经常吃的东西,否则也不会随身携带,也不会吃得满脸都是汁水,闹了个大花脸。杜律迟疑的看看那堆揉烂了的桑葚,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吃。不过就是迟疑了几秒,小孩子立刻不乐意了,把那小脏手拼命的往杜律眼前递,严肃的念叨:“嗤,嗤,嗤!”杜律笑笑,连忙伸手捡了一颗,塞到嘴里,囫囵吞下去。“好嗤?好嗤?”小孩子圆瞪着两眼,着急的凑上来问杜律。杜律点点头,笑:“好吃。真好吃。”小孩子终于嘿嘿笑起来,一笑就满嘴的漏风,因为缺了两颗大门牙。然而一转眼,他就伸手:“给!给!给我!”“给你什么啊?”杜律囧了囧,“你嗤了果果,给我!”小孩子很凶悍。杜律明白了,被讹上了。可是,她身边真是没带其他什么东西啊。于是她努力的搜了搜全身上下的口袋,然后摊摊手:“没有,姐姐真的没有其他的东西。”那小孩子扫了她一眼,突然攀上她的身子,小手毫不留情的朝她的胸口袭去!目标,胸前的那串亮晶晶的珠子!“吓!”杜律吓了一跳,躲避不及,眼看着柔软的胸部就要被小脏手袭击成功,一双大手终于出面,牢牢的抓住了这双小脏手。“那个地方可不能摸,她是我老婆!”王润之对着小鬼笑笑。小鬼看看他,再看看杜律,再看看他们的亲密情形,再打量打量王润之高大的个子,终于悻悻的放弃,闷闷不乐的爬下来。王润之想了想,掏了掏口袋,掏出一块手表,递给皱巴着小脸的小鬼头:“这个给你,拿去玩吧。”杜律偏头一看,是他随身携带的金表。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小鬼接过来,看了看,使劲的晃了晃,又扔在地上使劲的踩了几脚,然后捡起来,呼啦吹掉了上面的灰尘,又对着阳光看了看,见到光影流转在上面的光芒,这才又咧开缺了牙的嘴,笑得满嘴漏风。他看了看王润之,杜律,又朝他们笑笑,赶紧揣着金表,颠颠的跑了出去。 一直等到他跑掉,杜律才问:“这里怎么会有小孩子?”王润之皱皱眉:“肯定是抢匪的孩子。”杜律听到抢匪这两个字,又不说话了,只是再把王润之搂得更紧一些。不自觉的想起刚刚的发生的一切,忍不住吓得浑身发抖起来。“别怕别怕,有我呢。”王润之抱她更紧一些。“我不想死。”杜律搂着王润之,失声痛哭起来。“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很快就会有人来的。”王润之抱抱她,笃定的说。 老爷子的人应该到了吧。这里的事情本来不关他们王家的关系。青林这个地方也是早已经被丢弃遗忘的地方。要不是这次,他根本懒得管。杜律居然会被派来出货。也不知道究竟是他的意思呢,还是那个男人的意思。 可是不管是谁的意思,她都不能再和他们有丁点的瓜葛。这些年,他们也早已不是原来的他们。有些龌龊事,连他都瞧不上眼。不管他这次来的意思是什么,他只知道,怀里这个叫杜律的男人,还是会飞蛾一样扑向那团火焰。他理解。当初那段感情,深刻到那种地步。他,改变不了什么。可是,过去不能改变。那么,现在和未来,他总可以把握住吧。就这么一直守着她吧。 王润之叹口气,搂过杜律单薄的身子,亲了亲她的头顶,平静的说:“出去了,咱们就结婚吧。”杜律不吭声。半天,悄悄地从王润之怀里挪开来,默默地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 “不。”她坚定的说。王润之轻轻一笑,又把她搂过来:“不就不!你以为我真的想啊,不急不急。” 杜律这次很坚持,坚定而且执着的推开他的胳膊,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看也不看他一眼。 王润之看看她瘦削的背影,第一次怒不可遏,他一把拉过杜律来,逼着她看着自己。 “你不要以为我非你不可!”他冷冷地说。杜律看他一眼,冷淡的笑笑:“好啊,那请君自便吧!”王润之看看她冷淡的眉眼,反而气得笑了:“你说怎样,我就要去做,那我岂不是像耍猴的一样!”杜律不说话,王润之发狠,再把她搂过来,紧紧地禁锢着她,不肯放松一分一毫。 杜律这次倒没有挣扎,任他搂着,沉默的像具木偶。王润之叹道:“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杜律听他语气黯然落寞,突然一阵心酸涌上心头,正要开口说什么,突然大门猛然被人踢开,外面的天光涌入,刺的杜律的眼睛都睁不开。“给我起来!”她以手遮眼的时候,却被人极其粗鲁的揪着头发逮了起来。她惨呼一声,刚想挣扎,太阳穴早被顶上了一杆冰冷的枪。“动就打死你!”歹徒穷凶极恶的嚷。杜律一动也不敢动,匆忙间一瞥,发现王润之也被人架了起来。“操他妈的!就是你们两个狗娘养的找了人!反正外面弟兄们都死差不多了,老子先杀了你!”带头的歹徒浑身浴血,似乎经历过一场血战,状若疯狂。杜律只听得枪支上膛的声音,心脏几乎都快停止跳动。根本容不得她多想,她忍着头疼的剧痛,反肘狠狠地朝歹徒的肚子击去,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狠命的使出一个回旋踢!歹徒并不防备,再加上精神亢奋恍惚,居然被她连续击中,只听得下巴骨一声脆响,就重重的飞了出去。 王润之见杜律发动了攻击,立刻也动起手来,可是毕竟晚了一会儿,架着他的歹徒已经有所防备,他并没有得手,两个人在地上纠缠起来。王润之虽然也学过格斗术,可毕竟是一个贵公子,哪里能和杀红了眼的歹徒相比!不一会儿,就落了下风,歹徒将他制住,掏出匕首,就要一刀毙了他的命! 砰!一声枪响。歹徒错愕的慢慢倒下,王润之剧烈喘息着看去,却见杜律端着枪,目光冷定的开了枪。间不容发的一刻,她摸索到了一只枪,不容她片刻思索,子弹就冲出了枪膛。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杜律还没有从刚刚杀人的惊愕中恢复,就转身,干脆利落的又是一枪! 然而却惊恐的发现,扑过来的竟然是刚刚的那个小孩子!杜律眼睁睁的看着子弹凌厉的朝小孩子呼啸而去,看小孩子眼睁睁的看着子弹朝自己飞来,却无能无力。“不!”杜律尖叫着,拼死往前一扑,试图帮小孩子挡住子弹。幸而这发子弹打偏了。只是从小孩子胳膊擦过,并没有伤了他的命。杜律松一口气,这时才觉得浑身酸软虚脱起来,哐当一下子,枪从手里滑落,她瘫倒在地上。 “幸好,幸好。”她虚弱的说,看着小孩子,绽出一个带泪的笑容。小孩子呆愣愣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哇哇大哭起来。杜律伸伸手:“来,过来姐姐这里来。”小孩子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突然,后面传来一声枪响,只见他身形一顿,小小的身子就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姐姐……”他轻轻的叫了声,就摔倒在了地上。杜律愣在那里,愣在那里。她不敢动弹,她觉得这是一个梦,绝对只是一个梦。 可是,那小孩子身下,怎么就有红色的东西不停地往外冒呢?哦,她知道了,那是他兜兜里的果子,这次是没熟的桑葚。还是红的。看吧,就让他不要吃那么多果子的。吃不了,放在兜兜里,都化成水了吧。 孩子,孩子,孩子。她手脚并用的爬过去,颤抖的抱起了小孩子。伸手紧紧地捂住他后背上的枪眼,试图堵住那些不停奔流的鲜血。可是没用。血还是一直不停的流啊流啊,就跟打翻了染料桶一样。那双圆滚滚的大黑葡萄眼再也不会睁开了,他的鼻子,再也没有一丝气息出入,他小小的心脏,早已停止了跳动。他走得并不宁静。圆圆的脸蛋上,还有泥土的痕迹。鼻子下,还有长长的两条鼻涕拖着。小小的眉头紧皱着,小手紧紧攥着那块金表,兜里又装满了桑葚,只是这次的,都没有烂,还是新鲜完好的。杜律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他说:姐姐,给你嗤果子。他还想说:嗤了果子,你要给我好东西!其实他最想说的还是:姐姐,我怕……杜律死命的抱着小孩子,陡然发出了一声痛极的惨呼,接着,抱着小孩子,不声不响的晕了过去。王润之急忙抢上去,扶起她来,看到这样的情形,他忍不住酸了鼻子。有人过来,语气是惶恐的:“少爷,我们也没想到会失手。谁知道这小孩子突然跑来……” 一语未了,早被王润之一巴掌狠狠地扇到一边去!“饭桶!你们的眼睛都是吃屎的吗?一个小孩子,难道也会杀人!赶紧给我滚!”他狂怒的咆哮。“少爷,老爷的飞机即将到了。既然这帮歹人都被击毙了,再说这个小姐也很需要去医院,您还是快些回城里吧!”那人劝道。王润之看看怀里满身鲜血的杜律,疲惫的点点头:“好吧。把小孩子也带回去吧。” 说着,挣扎着站起来,抱着杜律和小孩子慢慢上了车。路上,王润之看着杜律满是血迹的脸,终于忍不住搂着她大哭起来。阿律,阿律,阿律!老天为何对你如此不公! 第67章 有些事情经历一次就够了,为什么还要把你的伤疤这么血淋淋的揭开?你会受不了的啊!可是,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放心。 第63章 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从那个世界回来,睁开眼,就看见趴在那里的王润之。也不知道他这个样子睡在床边多久了,可是,他头发都油乎乎的了。杜律动了动,想要坐起来。可是头部剧痛,全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拼尽全力,只能够小小的抬起一只手,然后不等她伸过去抚摸一下王润之,连这只手也颓然无力的落了下去。 “杜律!”王润之醒了过来。他也不过是倦极所以才眯了一会儿,但是还是很警觉的。这样的看护显然很耗神,他的胡子黑眼圈全部都跑出来问候他,身上的味道也不清新,带着医院和汗液混合夹杂的特殊味道。 可是,在杜律的眼里,他从未有一刻如此刻一般的清新动人。她想说什么,可还没张口,泪先滚下来。这几天的遭遇就像是一场噩梦。她昏迷中屡屡想起当时的场景,数次大叫出来。她其实很怕自己睁眼,自己孑然一人的躺在医院里。这些年她一直活的很辛苦。好像那一场恋爱早已把她一辈子的运气都用光了,她所有的幸福都已经提前透支,从此,她再不配谈这两个字。可是,她真的很辛苦,很辛苦。一个人的生活太累了。她真的扛不起来。她知道王润之很好。可是,她配不上他。王家三公子的名头,不是小小的一个她能消受得了的。可是,现如今,她的心疲惫的连一步路都走不了。那么,是不是再来一场豪赌,把心给他? 杜律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子。或许他曾经放荡不羁,但是此刻,他就在自己的身边,胡子拉碴,疲惫不堪。当初,杜律因为他在阳光下明朗的笑容而爱上他,而此时,杜律却是因为他在晨光下的狼狈而再次为他热泪盈眶。 “润之。”她终于轻轻的说。王润之俯下身来,紧张的问:“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是不是想喝水?你先等等,我去叫医生来看看啊!”杜律微笑着点点头,王润之不期望能得到她如此笑容,一时间竟然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反应。 杜律见他这呆样,忍不住笑出来:“你看,那边好大一只呆雁!”王润之顺着她眼神看过去,仔细找了好一阵:“哪里有什么呆雁!”杜律戏谑道:“难道你没有看过红楼梦?难道不知道这是林黛玉打趣贾宝玉的话?真是蠢材蠢材!”王润之顿了顿,挑眉得意道:“我是没太看过红楼梦。我就知道林黛玉和贾宝玉好。你现在拿他们的话来打趣我,你聪明,来,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杜律听他这么说,顿觉失言。本来就是手边有这个典故,没想到用在这里,反倒被他嘲笑。又想起此时的情景,立刻憋了个大红脸,又再想不起什么反驳他的话,只好低下头去,一句话也不说。 王润之突然见她如此小女人情形,心里顿时明白了个大概。本来想着再打趣她几句,可是又害怕她恼了,于是,就笑笑脚步轻松的奔去找医生去了。医生来了,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开了药,换上了新的吊瓶。杜律突然发现王润之背对着她,不由得问:“你干嘛对着墙?墙上有什么好东西吗?” 王润之并不说话,一直到医生换好了吊瓶出去了,他才转过身来。杜律见他神色不大自然的在自己的床边坐下,看看自己的手腕,强笑道:“这是第四天了,再打一天就能出院了。”杜律低头仔细看了看他的略显惊慌的脸色,疑惑的问:“你是不是?是不是害怕打吊瓶?” “哈哈哈,笑话,我能怕这个?”王润之嘲讽的笑笑。“哦,是吗?”杜律眨眨眼,作势要探向那边桌子,“正好,这里有个空闲的针头,我来给你扎扎试试!”还没等着怎么样呢,王润之就一下子跳到了门边。“哈哈哈哈哈!你这个胆小鬼!你说你这个大老爷们,你怎么这么小胆啊!笑死我了,嗳哟,笑得肚子疼,肚子疼!”杜律笑得直不起腰来,一个劲的捶着枕头。王润之恼恨的走过来,使劲的弹她的头:“笑什么笑,再笑,把你的头打烂!” 杜律一只手捂住了头,又腾出一只手去弹王润之,结果闹得太过分,针头鼓了。所谓的鼓针就是针头从血管中拔出来,药水全都渗进肌肉里,形成一个小圆丘。杜律哎呀一声,疼的皱起了眉头。王润之只会更加紧张,凑上去问:“怎么了?怎么了?要你不要动,不要动,你乱动什么!”可是看杜律疼得龇牙咧嘴,也顾不得什么了,赶紧跑去找医生。 医生来了,少不了说一顿。一直等医生离开,王润之还是守着杜律的手一动也不动。 “怎么了?不就是鼓针了嘛,怕什么?”杜律笑,想伸手推推他。“别动!”王润之轻轻按住她的手,表情很肃穆,“别动,千万别动!” 杜律忍着笑,点头:“好吧,不动不动!”可是看王润之紧皱着眉头那副小老头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忍不住想要再逗逗他,于是杜律捂着手背,嗳哟嗳哟的叫了起来。果然王润之又上当了,立马就要上来看看她的手背如何了,杜律死死捂着不让他看,王润之越加着急了,强自把杜律紧紧地搂住,压住她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拉开来,却发现一切ok。 “哈哈哈哈,果然又上当了!”杜律被他逗死了。王润之满脸的黑线,着恼的看向杜律。杜律得意洋洋的看着他吃瘪的俊脸,朝他做鬼脸。 王润之突然低头,吻上了杜律的唇。杜律一惊,身子顿时僵硬起来,最开始的反应是想要挣脱,但是却被王润之的铁臂紧紧地搂住。 “你要乖乖的,要不然,难道还想再打一次吊瓶?”他在她的耳边低语,惹得她一阵轻颤。 杜律悄悄睁开眼,看进他的黑眸里。那里面,只有小小的一个她。再也没有别人。 她终于微笑起来,闭着眼,仰头迎向了再一次的命运。也不知道吻了多久,总之被放开的时候,杜律的小脸都憋红了。王润之也是喘息着,静静地看着她笑:“你喜欢我!”杜律绯红了脸,连忙把眼光转开,却看到了门口站着一个老头。老头子正笑嘻嘻的看着他们,也不知道刚才被他看去了多少。杜律羞愧的不得了,推推王润之,小小声说:“快起来!有人在看!”王润之握着她的手,笑着说:“让他看,怕什么!咱们两情相悦,难道还怕别人看不成!” 杜律啐了他一口:“呸!谁跟你两情相悦!你快给我起来!”说罢,手上一用力,把王润之推开。王润之这才不情不愿起来,懒洋洋的看向门口,却在一下秒直起身子:“爸爸,你怎么来了!” 杜律吓了一大跳:王润之的爸爸?那不是王家老爷子么?完了完了完了。虽然也没想着嫁进去当他家媳妇,可是怎么也不好被一个长辈第一次看到自己就是跟他儿子亲嘴吧!还是在医院的床上! 这么寻思着,就要下来迎接老爷子大驾,可是寻思期间,老爷子已经来到了她床前。 “王伯伯好!”杜律慌忙想要下来。“坐好。”老爷子按住她,示意她不必起身。自己也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 杜律只得规规矩矩的坐好。“还打着吊针呢,不能随便动。”老爷子微笑着说。杜律见传说中的王老爷子居然这么和蔼可亲,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也笑笑:“这个不碍事,没关系,我下去走动也没问题。”“还是小心些好。老三每次打吊瓶,都要弄个人仰马翻的。小时候为了他,不知道换了几个医生。他天生血管细,又害怕疼,所以怕打针!”老爷子瞅瞅王润之,笑着对杜律说。 杜律看看满脸黑线的王润之,忍笑点点头:“哦,原来如此!”王润之终于忍不住:“爸,你别揭我的短了!”老爷子笑:“这哪里是揭短!你的这些小毛病,不跟人家说清楚了,等人家进门才知道,岂不是说你骗婚?”听到这话,杜律不说话了。王润之看杜律不说话,也只是笑。老爷子看着他们笑了一会儿,才说:“这些天你们也算是患难与共了。杜律,我得谢谢你,救下老三。我都知道了,要不是你,我怕是再也见不到我家老三了。”杜律心里还是有阴影,即便是老爷子如此说,她也不愿意再去想那天的所有的事情,所以只能点点头,一句话也不说。老爷子看她脸色,笑着拍拍她的手:“你放心,青林那边的匪徒都被绳之以法了。不必担心。” 杜律勉强笑笑:“谢谢伯伯关心。只是我忽然不舒服,能自己躺会儿吗?” 老爷子点点头:“那你好好休息吧。”说完就起身出去了。王润之赶紧送出去。一直到医院门口,老爷子才说:“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惹祸也该到个头!我看杜律这孩子就挺不错的,你该定下来趁早的定下来吧!你大哥二哥的孩子都那么大了,你就别吊在那里了!”王润之挠头只是笑,老爷子责备的看他一眼,又说:“这次要不是我及时赶来,看你怎么办!” 王润之问:“爸,青林这边这么乱,咱们家插进来不适合吧。”老爷子舒了口气:“该死的都死了。还乱什么乱!不过这个地方始终还是不如咱们那里好,你趁早回家!”王润之朝里面看了看,努了努嘴:“那也等我把媳妇带回去再说!”老爷子点点头:“以前还有些要求,现在我就只盼你赶紧找个媳妇,只要你肯结婚,谁都无所谓。咱家都供着。”王润之不住的点头说是是是。老爷子训了一会儿话,也就上车走了。晚上杜律就出院了。 第68章 老爷子明天就要走了。所以王润之要拉着她去送老爷子。杜律死活不愿意。这算是什么!她又不是不知道,一旦去了,从此就承认了是王家的媳妇。麻烦。 王润之不敢强求她,只得自己去了。晚上吃饭回来,就已经是十二点多了。 他想了想,开着车,又从自己家里开去了杜律家里。上楼,敲了门,杜律刚开门,他就一身酒气的撞了进去。进去了才发现所有的房间都开着灯。杜律围着毯子蜷在沙发上,面前放着好几把水果刀和棍子。他酒醒了一半:“这是干什么?”杜律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我怕。没有这些我睡不着。”又朝他招招手。 王润之坐到她身边,杜律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一头歪倒在他怀里,喃喃道:“我先睡会儿。待会儿替你。”说完,一个翻身,抱着王润之呼呼睡了起来。王润之低头看看她,伸手把她搂过来。 “你在这里真好。”杜律闭着眼,小小声的说。王润之笑笑,搂着她,也闭眼睡了过去。天微微亮的时候,王润之醒了一次,发现杜律都滚到地板上去了。无奈的笑笑,王润之轻轻的抱她起来,进了里屋,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自己也钻了进去,搂着她接着睡了过去。 醒来日头都爬上来老高了。王润之起来,发现杜律不在被窝里。赤着脚走到厨房,却发现杜律围着围裙忙忙碌碌的做早饭。桌子上已经有两碗稀饭,一碟炒鸡蛋,一碟炸花生,三碟咸菜了。 王润之看到两张椅子,两个碗,两双筷子,心情不由得大好。坐下来喝了一口稀饭,虽然也太稀了点,但是他还是很感动。不是没有女人给他做饭。只是以前他都不屑于吃,不曾给其他女人给他做饭的机会。那么,现在,他是不是该定下来了?他看着杜律小小的身影,终于开口道:“杜律,咱们同居吧!” 第64章 王润之已经一个周没有见到杜律了。事实上,是自从他提出同居这个要求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杜律。“你还死赖在这里干什么!你们家是钱多的花不了还是怎的!来不来的就杵在我们公司门口,当门神啊!”徐静安对某个坐在公司门口站岗的人很不爽。自从前几天这尊瘟神来站岗,她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过。总经理吓得跟什么似的,恨不得放下手中所有的活儿来招待这个大爷,偏偏大爷不领情,还就不喜欢别人伺候。总经理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王三少会来站岗,后来经人一提醒,明白了!为了杜律嘛!可是杜律不过是出去出个差,几天就能回来,何必非要劳动大驾来这里天天等候呢!他本来想说要不把杜律叫回来吧,谁知三少爷不领情,说是偏偏就要等到杜律回来,谁也不许管。总经理没办法了,只好派出徐静安,亲自进行斡旋。徐静安倒是蛮喜欢斡旋这件事的,但是偏偏这几天来了几个大单子,她本来就忙得手忙脚乱,还是应付这个吃饱了撑的大少爷,自然心力交瘁,火气猛增。“来,你去给我把这几个单子交给林经理去!请他签字,然后你再跑步过来交给我!”徐静安干脆把办公桌子搬到了大厅里,就坐在王润之身边,并且故意支使他去干这干那,只求能让他“龙颜大怒”,赶紧滚蛋了事。王润之接过单子,懒洋洋的瞄上一眼,然后懒洋洋的站起来,懒洋洋的朝里边挪去。 “快点啊!你是没吃饱饭还是怎么的!怪不得俺家老六看不上你呢,蔫儿那样!谁能看得上!”徐静安故意在后边大声喊。王润之顿了顿,回身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迈开大步,蹭蹭的进了经理办公室。 一会儿签好了字,林经理亲自把单子送给徐静安。王润之冷冷道∶“还有什么事,一发交给他,倒省事!”徐静安看他一眼,就要呛声。林经理赶紧说:“小徐,我也很久没运动了,跑跑更加有益于健康嘛!我去把单子交给工厂去,你在这里好好的陪王公子说说话,说说话!”说罢,一溜烟跑了个无影无踪。徐静安无奈了,只得坐下来接着处理单子。一时到了中午吃饭时间,大家叫了盒饭,徐静安一边扒着盒饭一边给客户打电话。忙活了一通,好容易得了空,歪头一看,发现王润之靠在凳子上悄悄睡着了,面前放着一个空饭盒。今天的米饭不好吃,土豆也弄得不干净,可是王润之吃了个干干净净,一粒米也没剩下,连菜汤都喝光了。她心里一触动,不由得缓和了神色,凝神想了半天,终于拿出电话轻轻的打给了杜律。 “老六啊,你那边要是不忙,还是快回来吧……嗯,我想了好几天,也观察了他好几天,现在他可比以前强多了,刚刚吃光了一个盒饭,嗯,一粒米没剩……我就是觉得你可以试着跟他在一起看看,我看行……好吧,明天你就回来?嗯,我先不跟他说,等你回来再说吧!” 搁下了电话,徐静安瞅瞅睡得昏天黑地的王润之,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吧。”第二天下午,杜律搭了飞机回来,刚进门,就见徐静安对着王润之吹胡子瞪眼的发号施令,王润之翘着二郎腿懒洋洋的坐在那里看也不看她,权当把她当成空气。她不由得笑笑,正要进去,突然王润之朝这边看来,她不防备,一时愣在那里。王润之也不知道她会这个时候回来,于是也愣住。四目相对间,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又不知说些什么。 “怎么了?怎么哑巴了!说话呀!”王润之突然的呆愣使得徐静安很不适应,她顺着王润之的眼光一看,看到了杜律。于是她立刻明白了,松了一口气,她悄悄地起身,朝杜律做了个必胜的手势,然后轻轻的走了。杜律朝她笑笑,终于走近王润之,平静的问:“你干嘛来这里等我?”王润之站起来,低头看她微笑道:“反正我也没事,再说这样也不必打扰你工作。” 杜律不禁莞尔:“你倒是没有打扰我,其他人可是不胜其扰啊!”王润之见她笑容,忍不住伸手摸上她的脸颊。杜律尚且不习惯,把头微微一转就要躲开,却被王润之轻轻的搂住。“你总得要习惯才行。”王润之笑道。杜律抬头看看他,点点头:“我先去把事情交代完了,你在这里等我,好吗?” 王润之笑笑:“真当我是小孩子了。快去吧!”杜律笑笑,转身走了。不一会儿,就处理完了事情,赶紧匆匆的走出来。王润之就等在门口,杜律上前几步,挽住他的手,突然笑笑:“奇怪了,今天经理做事怎么这么爽快了。一大堆的人,一眼就看见了我,招手要我过去,不等我说完,就说好好好,你做的很好。真是奇怪了!” 说完了抬头却见王润之在笑,于是她立刻明白了:“哦,原来是你!这么说我还是托了你的福?”王润之得意道:“那是!我可不白让人占便宜,说,这个人情你怎么还我?以身相许如何?” “呸!不要脸!”杜律绯红了脸。王润之看她连耳朵根子也红了,更加的得意,起码证明她心里有自己,于是更加紧的挽住她的手,拥着她朝外走去。晚上王润之撒赖说自己胃疼,非要赖在杜律那里,让杜律伺候他。问他怎么胃疼了,他就说吃了七天的盒饭,光是米饭里的沙子就把胃磨了个窟窿。杜律想起徐静安的话来,心一软说好吧,我给你做饭吃。挽着菜篮子就下去买菜。偏偏王三少的口味突然刁钻起来,又不是吃这个又不吃那个,等到杜律满头大汗的把一桌子的菜做出来,王三少每一道菜都尝了一口,露出满意的笑容后,杜律真的是累瘫在了沙发上。两个人吃了一会儿,说了些笑话还有这几天发生的有趣的事情,不知不觉菜就去了大半。 “我饱了。”杜律小小的打了个嗝。“我再吃点儿,把那馒头给我点儿,我泡饭吃。”王润之还没吃饱,让杜律给他把剩下的馒头递过来。“不好吧,我再去做点儿,你别吃泡饭了,寒碜着呢!”杜律觉得过意不去了。 “别。泡饭就挺好的。吃了这么多年,突然觉得菜汤好吃的很呢。”王润之赶紧拦下杜律,自己拿了馒头,掰成小块,就着菜汤吃起来。杜律看着他窸窸窣窣的吃饭,突然笑笑:“跟个猪一样呢~”王润之一边扒着饭,一边也朝她笑笑。杜律看到他吃得这么香甜,心里暖乎乎的,于是就静静地看着他吃饭,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醒来天已经大白。她伸了伸懒腰,只觉得好久没有这么高质量的睡眠了。睡眼惺忪的走出卧室,进了洗手间洗洗刷刷,之后再去厨房弄吃的,却见王润之围着围裙在那里煎蛋。她一怔,走上前去,伸头一看:“你会做饭啊?”王润之挑眉:“在国外时候,没人伺候了,自己想吃什么就得自己弄。做饭称不上,养活你还是绰绰有余的。”说着吩咐杜律,“把盘子递过来,你先去那边吃吧,我做了皮蛋瘦肉粥,你尝尝看。”杜律把盘子递给他,然后乖乖的坐到桌子前,吃了一口粥,不腥,这粥就成功了一大半。她点头笑了笑,捧起碗来喝了个底朝天。王润之又端过其他东西来,油条大饼是下去买的,咸菜是冰箱里放着的,咸蛋也是下去买的,还有热豆浆。杜律喝完了最后一口甜豆浆,砸了砸嘴唇:“好喝好喝,可惜没了。”这么说着,眼睛却瞅向了王润之的杯子,“你喝不喝?不喝给我吧~”王润之笑笑:“嗯,我不喝,你拿去吧!”杜律嘿嘿笑笑,伸手就要拿,谁知王润之却先拿起了杯子,仰头喝了个一干二净。 “喂,你干嘛撒赖!你这个说话不算数的!”杜律气急败坏的喊。王润之摇摇头,突然起身,搂住杜律,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顺便将嘴里的豆浆全数喂给她。 第69章 杜律微微挣扎,却敌不过王润之的温柔的诱哄。在最初的羞涩过去后,她终于伸手拢住了他的脖子,依偎进了他的厚实的怀里。王润之慢慢吻着她,从她圆润的额头,到她小巧的鼻子,到她红润的嘴唇,到她嫩白的脖子,然后是纤细的锁骨,再然后……“一,一定要这样吗?”杜律气喘吁吁的撑开自己的身子,制止住王润之解自己衣服的手。 “一定要这样!”王润之压抑着欲望,坚定而又低沉的说。杜律不敢看他满是欲望的眼神,结结巴巴的说:“那,那就这样吧!”王润之眼神一暗,倾身吻住她,大手飞快的解开她的衣服,迫不及待的抚上了他魂牵梦萦的娇躯。“别在这里。”杜律羞愧要死,把头埋在王润之的怀里不肯起来。王润之在她脖颈间轻笑,手上一使劲,将她抱上了流理台。“这样才能好好看看你。”他轻笑,吻的更加放肆。“我不行,不能在这里。”杜律紧紧闭着眼,捂住胸部,死活不肯就范。 王润之知道她害羞,于是也退了一步,伸手将她抱回房间,轻轻放到床上。 杜律这才松了一口气,也稍稍放松了一点儿,可是仍然不敢睁眼。王润之察觉出她的颤抖,心里不由得一阵怜惜,他温柔的吻着她,温柔的抚摸着她,温柔的诱哄着她,然后一个挺刺,凶猛的占有了她。“我爱你,阿律。”在她的低泣中,他在她的耳边如此说,郑重的好似许下了一辈子的誓言。 杜律紧紧的咬着他的肩膀,听到这话,静静地流下了泪水。 第65章 算到今天,杜律的好事整整迟了两个星期。她本来不大计算这些事情,可是自从和王润之好了后,王润之就干脆住在她那里,虽然不是夜夜春宵,可以运动量也挺大。杜律对这些事情本来就兴趣不大,但是王润之偏偏很爱这些,好像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能来一下子。杜律待要推脱一下,可以王润之手段高超,每次都先是诱哄诱哄的,慢慢儿的,杜律也就把持不住,被他要了去。但是如果单单在房里也就罢了,偏偏他还喜欢各个地方都做到。十分大胆的地方比如外边,杜律抵死不从也就罢了。但是比如家里,车上这些地方,杜律活了这么大,托王润之的福,总算也是见识到了。幸而她只需要闭着眼,其他事都交给他来就好了。否则,打死她也不干。 今天徐静安问她要卫生巾使使,她这才想起来,坏了,怕是两个周都没有来了吧!下了班,她偷偷的把这事告诉了徐静安,徐静安先拍手笑:“恭喜了,肯定是注生娘娘来敲你的肚皮了!” 杜律一阵欢喜一阵忧愁。她本来就极喜欢小孩子,可是要是有了孩子,也得给孩子一个好的生长环境,一个名分,一个家庭。她以前吃了这个亏,现在绝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傻了。 徐静安陪她去买了验孕试纸,细细的教会她怎么使用。杜律回到家,也不理王润之,径自躲进厕所里,按照徐静安和说明书的教导,鼓捣了一阵子,终于出来了结果。她小心翼翼的看去,是蓝色的。呼——她总算松了一口气,没事,没事了。没怀孕,就是没事。她现在和王润之,她自己都理不清,何必再要个小孩子来添乱! 可虽然这么说,如果有了,她也不是那么介意的。她总觉得在默默地等待最初的那个小孩子再次到来。她买了一套《大明宫词》的碟片,有一段是归亚蕾饰演的武则天对着肚子里的孩子说:“孩子,不要再折磨妈妈了。妈妈以前是不得已才掐死你的。现在不一样了,妈妈能保护你了,你再也不用怕了。快快出来吧,别再折磨妈妈了!”以前她还不觉得什么,可是现在每次看,每次必哭。天下母亲皆一样。她何尝不想以前的那个孩子快快回来,那么,她就可以好好的补偿她。可是,到了现在,她反而胆怯起来了吗? 不,她不是胆怯,而是她还在犹豫。她看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王润之,悄悄叹了口气。哎,看他整天闲在家里一副富贵闲人的样子,即便是他家里背景如何如何厉害,她也不愿意自己孩子的爸爸是这么个“无事忙”“啃老族”!偏偏王润之生就这么一副样子,杜律如何能放心让这样的人做自己孩子的爸爸!她正想着呢,王润之偏头看见了她,朝她招招手:“宝贝,你又怎么了?怎么又这么愁眉苦脸的?谁又惹你了?”杜律勉强笑笑,进了厨房:“没事。可能最近太累了,中午又没有好好吃。晚上你要吃什么?” 王润之动也不动:“别忙活了。晚上一个伯伯请吃饭。我本来还想着推了他,现在正好,咱们出去吃,也给你改善改善伙食。”杜律在厨房里听到这话,冷笑一声:“整天这样出去蹭饭吃蹭饭吃的,也不怕别人笑话!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整天这里混那里混的,什么时候才肯脚踏实地的呢!”话刚说完,王润之就闪了进来,脸色就不是很好:“什么叫整天蹭饭吃?我什么时候这么给人面子了?我来这里这么久,统共出去吃了不到五次饭,你就记得这么清楚了!我们王家的面子,哪里是能随便给的!”他不提王家还罢,一提,杜律忍不住冷笑道:“是是是,谁不知道您是王家三公子!您什么都好,就只别在我和孩子面前丢人现眼的!我们小老百姓不懂!”说完了,就去冰箱里把西红柿拿出来,赌气扔到水池子里。王润之却愣了愣,伸手过来拉拉她:“什么叫‘别在我和孩子面前丢人现眼’?你和哪个孩子?”杜律这才知道自己刚刚说错了话,现在他这么一问,不知道怎么下台,只好糊弄过去:“没什么孩子,你听错了!我说的是,别在我和其他人面前丢人现眼的!怎么你耳朵也不好用了呢!”说完就要去切西红柿。王润之却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上前一把拉住她:“你是不是有了?”杜律刚想说没有,可是转头看他眼里的神色严肃,不像以往那么吊儿郎当的。于是心里反而想逗逗他,就故意说:“对,我就是有了怎样!”王润之只拉着她的手不放,杜律看他好像呆在那里,觉得有趣,于是也笑嘻嘻的看着他不说话,两人这么僵持了一阵子,突然有人按门铃。杜律就要去开门,却被王润之一把拉住。 “你什么,什么时候有的?”他问。杜律白他一眼:“有人来了。等会再说吧!”谁知道王润之的扭劲突然上来了,将杜律的手腕死死的扣住,沉声说:“先不管他!你什么时候有的?”杜律被他扯得手疼起来,甩又甩不掉,只得说:“有了两个周了!”见王润之还不说话,又说,“下午去了医院看过了。医生也这么说。”王润之轻轻哦了一声,略略松开她的手,却还是不肯完全松开。寻思了半天,他才拉着杜律的手往外走:“不在家里吃了,咱们去吃好的!”开开门,正好见到请客吃饭的人恭敬的守在门边。王润之看他们一眼,淡淡地说:“今天不方便。你们先回去吧。跟张伯伯说,以后再吃也不迟。”那些人还要说什么,王润之却连听也不听,牵着杜律下了楼,没走几步,又停下,蹲下,向杜律说:“来,你上来,我背你。”杜律偷笑笑,一下子跳上去,喜滋滋的说:“那你要背着我去吃饭吗?” 王润之慢慢起身,慢慢下楼:“都有了孩子了,还窜上窜下的。背着你下楼,我开车咱们去吃饭,你爱吃什么?”杜律搂着他脖子,刚要说自己爱吃这个那个的。她知道王润之有的是钱,平日大概怕她说他奢侈糜烂,所以在家里住得这段时间也不太花钱。今日一定要叫他出血!谁知还没开口,王润之径自说:“刚刚怀孕,我也不知道你该吃些什么。燕窝鱼翅那是一定要吃的,可是万一太补了,好像对身体也不好。算了,我现在就给妈打个电话,问问她去!”杜律见他真的就要去掏手机,顿时笑了,赶紧拦住他:“不用打了!哈哈哈,咱们就去一般饭店吃点儿,只要不吃太刺激的东西,不吃海鲜,就行了!”王润之想了想,也笑了:“好吧,那咱们走吧。”一时到了这里最有名的饭店,王润之亲自一道道的筛选,太辣的不行,太咸的不行,太甜的不行,太怪的也不行。杜律坐在那里,只看着他仔细的挑菜。这才发现,王润之细心下来,静下心来,也原来这般好看。她一直喜欢这样的男人,温和不多话,体贴而又有分寸。这个瞬间,她心悄悄动了动。眼前的这个人和记忆里最深刻的那个人的影像慢慢重合,然而她并不自知。王润之点完菜,向杜律看去,只见她呆呆的看着他也不说话,但是眼底里隐隐的有水光浮现。他笑笑,拉拉她的手:“是不是孕妇情绪一定要这么大的起伏?”杜律低头假装弄筷子:“没事,没事。等着吃饭吧!”吃完了饭,王润之开车带着杜律兜了兜风。今晚的月色很美,王润之说:孕妇多晒晒月亮,孩子才有灵性。到了楼下,王润之照例要把杜律背上去。上楼的时候,杜律趴在王润之的背上,感觉到他格外小心翼翼,心里越发的柔软起来。暗暗下了一个决心,即便这次没有孩子,她也愿意给他生一个! 于是进了家门,待王润之放下她,杜律就笑嘻嘻的对王润之说:“亲爱的,其实哪,我根本没有怀孕!”王润之皱眉:“你没怀孕?这什么意思?”杜律仍然笑嘻嘻的说:“就是说我刚是骗你的啊!你那么好骗,我才刚刚一说,你就信了……” 话没说完,哐当一下子,王润之就摔了茶杯!“你安得什么心!”他猛然站起来,面色铁青的质问。“我,我没,没安什么心啊!”杜律吓坏了,哆哆嗦嗦的说。 第70章 “没安什么心!isuu書网”王润之铁青着脸逼上前来,一把拽住杜律的手腕,冷冷地说,“你大概是觉得我跟个小丑样的,整天的就想着戏耍我吧!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觉得给我生孩子丢人你就直说!没必要整这些没用的!”杜律又惊又吓又委屈,使劲的甩开他的手:“你是不是疯了!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再说我……” “哼哼!玩笑!你心里打量就还只有沈司一个吧!我算什么!”王润之冷笑道。 “沈司?你怎么又说起他来!我现在何尝想过什么沈司!你有没有良心!”杜律气得泪都流下来了。“我没良心!你自己呢!你看看,你家电视上,s市的节目总是排在第一!哪次他出来你不看!你自己说说!你还说你没想他!我在这里这么久了,天天等着你调调电视台顺序,你倒好,你真当我是死人是不是!”王润之越说越气,到最后气得直接扬手把遥控器摔了个稀巴烂! “电视台就是那么定的,我怎么能知道!再说,我什么时候故意去守着电视看他了!你讲理不讲理啊!”杜律分辨道。“我自然不讲理,谁能有你家沈司讲理!”王润之还是冷笑。杜律气得抽泣,指着门喊:“滚!你赶紧给我滚吧!”王润之冷笑着刚要抬脚,突然电视出现了沈司的新闻。杜律顺着他眼光看去,不过看了一眼,就赶紧把眼转开。王润之本来都打算要走了,现在见到她这么个反应,顿时那火气蹭蹭的攀上来,他气得什么也管不着了,大步反身回来,制住杜律,将她狠狠地按进沙发里,狂暴的吻上了她。 “你干什么!你个流氓,你放开我!”杜律拼命的捶打他,但是她一个女人,如何能推的动! 王润之只顾着撕扯她的衣服,不一会儿,杜律就赤条条的压在他身下,他见杜律还要挣扎,索性伸手拿了领带牢牢的将她的手捆在沙发一端,使劲压住了杜律不停踢腾的腿。 “王润之!你快放了我!你个不要脸的!我恨你恨死你了!臭不要脸的你!”杜律羞愧的几乎要昏过去,可还是撑着不停地骂他!王润之在她上面冷笑:“不是不想怀我的孩子吗?我今天非要让你怀上不可!” 说着便低头,急切的啃咬起来。杜律只觉得疼的要死,今天这次欢爱又不比以往,根本和□无异。她虽然羞愧的要死,可是奈何一点儿也挣扎不了。一会儿王润之便猛然进去,杜律更加觉得疼痛难忍。开始还有些力气挣扎,到后来王润之越战越勇,又连番换了几个花样,折磨的杜律气若游丝,几次晕了过去,又被折磨起来。最后终于彻底昏迷过去。一直到天色大亮,杜律才挣扎着起来。先不说浑身酸疼的要命,单说这满屋子的狼藉,看了就让她又气又心酸。王润之是早就不在了,她先捂着被子痛哭了好一会儿,接着颤颤巍巍的起来泡了澡,出来穿好衣服,索性开始收拾行李。 这里真的没法住了!索性离了这里,也离了这个霸王!她收拾一阵,哭一阵。收拾完了,恨恨的打开电视,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不是沈司在这个台里出现!要是没有,哼!然而刚一打开,就有一个关于s市最近经济发展状况的报导,杜律打眼一看,可不呢,沈司可不就在里边!她气得笑了。哭了一会儿,又笑了一会儿。可是低头想想,这王呆子的醋真是吃的莫名其妙!可自己也有不对,干嘛没事去招惹他。难得他细致温柔了一次,自己却又给他这么一个榔头!他自小别人都顺着他,如今在自己这里,真算是碰了不少的钉子!这么想着,不由得去了火气。可是又觉得不能这么白白的便宜他,于是就先出门去,等他找不到了,让他着急再说!可是出得门来,也不知道要去哪里。途径一个花店,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于是进去买了一大束黄菊花和百合,又买了些其他的东西,打车去了墓地。一路行至一个小小的坟墓。只见一个小小的墓碑立在那里,杜律走过去,见到上面小孩子大大的笑脸,泪哗啦就下来了。她坐在那里,把花放上,又把买的各色的小零食放上。默默地哭了好一阵子。 自从那次她来过之后,这是她第二次来。坐了一会儿,说了一会儿话,落了一场泪。恰好在那里看到守墓人,杜律又塞给守墓人一些钱,嘱咐他好好的照看这个墓。“这个孩子太命苦了,才小小的年纪就去了。”杜律抽泣着说。守墓人感叹:“他还算是幸运的。其他好几娃娃死了不过就是扔那儿,哪里有什么人收尸啊!” 杜律不解:“其他哪些娃娃?”守墓人道:“就其他好些个土匪娃娃。我也是听人说的,说是土匪和娃娃们都被一通乱枪打死,就有一个小娃娃给好好的安在这里了。不知道到底是有什么造化!”杜律惊愕:“还有好多的小娃娃吗?怎么我不知道!”守墓人摇头:“土匪也要结婚生孩子啊,有几个小娃娃也不足为奇!哎,谁要他们不会托生呢,偏偏托生在土匪家里!”杜律不说话了,等守墓人慢慢的走了,她才拿出电话,打给王润之。好半天,王润之才接起来,也是尴尬吧,所以他也不先说话。“剩下的小孩子都哪里去了!“杜律冷冷的问。“什么?”王润之摸不着头脑。“就上次那些土匪,我听说,还有好些个小孩子呢!”王润之顿了顿,漫不经心的说:“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了。你关心这个干嘛?” “是死了吗?”“嗯。差不多吧。”杜律沉默了一会儿,静静地问:“小孩子还小,难道活不成吗?他们知道些什么,非要这样!” =奇=“你冷不丁的干嘛问起这个!这些事你不需要操心!”王润之也冷冷地说。 =书=“好,很好!”杜律擦擦泪,毅然决然的挂断了电话,跟着往山下快步走去。 =网=王润之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嘟囔道:“莫名其妙。”可终究还是不放心,他知道杜律是有个傻脾气的,这事本来是要瞒着她,谁又给捅出来了!他忖度了一会儿,终于起身奔出去,匆匆开车回家,可推开门,如何能找到人? 他冲到卧室,发现杜律的衣服化妆品全都没了。完了。他跌坐在床上。她又逃了。 第66章 回家正好杜律弟弟杜政放暑假。来年就要大三了,小伙子眼见着就要长成大人了。 杜律虽然精神不太好,但是杜政一向都是个嘴贱成日耍嘴皮子的家伙,杜律如果不说话,他必定要叽叽喳喳的直到把杜律气得笑出来不可。这么一闹,杜律心里就舒服多了。 这天吃完晚饭,杜政照例黏着杜律给他掏耳朵。突然杜妈妈喊:“杜政,你电话!” 杜政赶紧跑进去接起来,叽里呱啦讲了一会儿,突然气呼呼的摔了电话。 杜律见他怒气冲冲的走出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伸手拿过遥控器来发疯一样的按过来按过去的,于是杜律问:“又咋了?谁又惹着你了?”杜政扔下遥控器,发狠的拿起抱枕,使劲的咬下去:“啊啊啊啊,我不活了啊!” 杜律白他一眼:“你刷牙了吗?没刷牙别污染抱枕哈,臭气熏天的,熏死人了!” 杜政更气了:“你是我老姐吗?你是不是咱爸妈捡来的?你怎么这么见死不救啊!” 杜律看他脸都气白了,心想今天大概是倒了大霉了,于是便好声好气的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杜政没好气的看看她:“还是不是为了实习的事情!我们老师说了,眼见着就要毕业了,要我们赶紧找实习的地方。最好是大企业什么的,这样以后才好找工作。我们几个就去了几个大企业参加校园招聘,本来这个都定了的,谁知道半路杀出个该死的,他叔叔在那里面当部门主管,抢了我的去了!哎,偏偏这还跟奖学金挂钩什么的!”杜律愣愣道:“你们现在就要实习了?多累啊,干嘛现在就去?别去了,呆家里玩玩吧,我不也没实习过!还不一样找了工作!”杜政斜睨了她一眼,冷笑:“你那叫工作吗?一个月才千八百块钱,还要家里给你贴钱。再说了我是个男人,我以后要养家糊口的!”杜律被呛的一愣一愣的,想想也是,自己挣钱一直不多,弟弟可千万不能这样,于是也有点儿着急了:“咱们不能试试别家公司吗?大公司多的是,再说了,你不是名牌大学的吗?哪里找不到?” “校园招聘有一个时间限制。现在早就过了投简历的时间好不好!”杜政又用一种“你白痴啊”的眼神看着她。“这样啊。”杜律挠挠头,“那我也没办法了。我也没有后门给你走……” “姐!”杜政突然喊,“皇城集团的副总裁你是不是认识?”“皇城?”杜律只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可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突然,她想起来了。 “沈司!”“沈司……”他们两个人同时说道。再见沈司,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不过就是中午吃完饭,睡了个午觉,下午晃荡到了皇城大厦,进去了跟总机小姐说我找沈司副总裁,麻烦给通报一下。没有预约,不过我可以等的。当然这样是很难见到沈副总裁的。人家日理万机,忙得焦头烂额,哪里能有空去会一个连预约都没有的家伙?绝不可能。杜律要的就是这个绝不可能。要不是杜政非逼着她来走一下后门,要是她不答应,他就自己跑来跟沈司说,哦,我是你前女友的亲弟弟,我要来你们这里实习,你看着办吧! 她知道杜政就在对面咖啡馆里监视着她呢,所以她必须要把戏做足,否则那小子还真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来。 第71章 等啊等啊等啊,时钟跑了一圈又一圈。她先后出去买了一本《爱人》,一本《37°女人》,一本《读者》,一本《青年文摘》共四本杂志。又出去买了一瓶柠檬c柚,一瓶康师傅冰红茶共两瓶冷饮。又去kfc买了一个甜筒,一包薯条,外加一盒子刚出炉的蛋挞。哦,还有三包清风纸巾外加一包恰恰香瓜子。整个下午,她就窝在那里一边看书一边喝冷饮一边啃蛋挞一边吃薯条一边嗑瓜子。悠然自得。 反正这是个角落,谁也不会注意。总机小姐那么忙,有那么多人要招待,哪里就能看见她了!于是杜律那懒的脾气又上来了,也不管不顾,径自缩在那里看书享受免费的冷气。只不过有时候看到好处了,又笑又哭的,难免会惹来旁人注意。幸亏她早早的发现,只被人发现一次,就一直安安静静的看书。等到所有的东西都吃得差不多了,书也看得差不多了。杜律这才打了个呵欠,伸伸懒腰,慢腾腾的站起来。看看手机下午四点半了,也差不多该下班了。嗯,估计杜政这小子也该死心了。于是杜律就要拿脚走人。然而才挪出一步去,又折回来。找了个塑料袋,蹲下去把她吃得满地满谷的瓜子皮,蛋挞碎屑,薯条渣渣,都拿纸巾一一的收拾起来,放到塑料袋里。全都收拾差不多了,这才放心拎着袋子走了出去。谁知经过总机小姐那里,杜律唯恐被人发现她吃了这么多的东西,就低着头匆匆过去。谁知总机小姐在那里喊:“小姐,杜律小姐!”杜律赶忙住了脚,笑着问:“是我,有什么事吗?”心里却想完了完了,肯定要被罚款了。 总机小姐还是很和蔼:“哦,就是垃圾放在那边的垃圾桶就好了。”说着指着角落一个垃圾桶。 杜律点点头:“哦,好,我这就去扔。”扔完了回来,总机小姐又笑着说:“我这里有一条手帕,杜小姐也擦擦手吧!” 杜律心想这怎么就这么慈爱了呢,心里正打鼓呢,冷不丁总机小姐把手帕恭恭敬敬的端到自己面前,杜律僵笑着接过来,擦了擦手,再恭恭敬敬的递回去,心里还在嘀咕呢,猛然就听见总机小姐说:“总裁已经在26楼等您了,请您快快上去吧!”杜律先是呆了呆,继而脱口道:“他下班了?不是很忙么?”总机小姐笑笑:“总裁特别交代,杜小姐一旦忙完了,就请上去。无论何时都是方便的。” 那意思就是刚刚杜律不是一直忙着来嘛。现在书也看完了,东西也吃完了,不忙了,才请她劳驾上去。杜律听这么一说,心里就有点儿小郁闷:“呵呵,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改天再来好了,那我走了!”转身蹭蹭的就跑出去。杜政远远的看见了,也跟着跑了出来。追上她就问办成了没有。 杜律停下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哪,哪能这么容易啊!人,人是老总,忙死了,哪里就顾得上咱们了!”杜政一听就拉下脸来,生气道:“我就不信!肯定是你脸皮薄不肯低头,算了,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了,看你这个熊样我就来气!走走走,去吃烤肉!”杜律嘿嘿笑着:“吃饱了,先欠着,明天咱们再吃吧。好弟弟,我知道你奖学金很多,不准赖你姐姐哦!”杜政白她一眼,使劲弹她的头:“没见你这样的老姐!混吃等死的,一点儿姐姐样子也没有!” 杜律被他弹的一个踉跄,蹲在地上不住的嗳哟疼,心想再混他几顿饭吃。谁知道杜政却站直了身子,疑惑的朝那边看去。杜律伸头也看去,只见一个长相甜美身材匀称的女生愣愣的站在那里,痴痴的看向马路中央。 “怎么?你女朋友?”杜律赶忙起身,悄悄地问。杜政白了她一眼:“我班同学宁宁。奇怪了,她在这里干什么?她家在另一半城呢!” 杜律仔细瞅了瞅,八卦的说:“哎,我看这小女生不错哦,唇红齿白,长发飘飘,要胳膊有胳膊,要腿有腿的,你就不考虑考虑?”杜政没好气的说:“我看不上哈!你别在这里捣乱!我过去看看她有什么事去!”说着就朝宁宁跑去。杜律赶忙也追了上去。谁知那宁宁突然发狂般的朝一辆车奔过去,幸而现在是红灯,车都停了下来,没什么事故。不过那宁宁奔到那辆车旁,突然使劲的捶打起车窗来,一边捶打,一边痛哭道你下来见我,我求求你下来见我。杜律嘿嘿乐了:“哎,你这个同学啊,八成啊,人家是有相好的了,你就别去凑什么热闹了!你……”一句话没说完,杜律突然就住了嘴。车门忽然打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下来,杜律开始只觉得他身形挺拔,谁知道一转头,她就呆住了。那男人居然是沈司。杜律见他出来,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转过身子去,想要悄悄的溜走。谁知杜政早就?y住了她:“你别走,你看看,他是不是你那个相好的?”“不是不是不是,赶紧走吧!”杜律拉着杜政就要走。“不是他干嘛朝你来?”杜律回头,正好沈司也看过来。杜律只觉得心里一跳,接着别开眼去,也不管杜政了,拿腿就要走人。谁知刚走几步,突然听见杜政在后边惨呼:“哎呀,我肚子疼!肚子疼死了!” 杜律知道八成是这个小子混自己,但是又害怕万一真肚子疼就坏了,于是只得转身,硬着头皮向后赶去。沈司也到了杜政身边,蹲下身来仔细的询问杜政。杜律看见杜政满脸的大汗,那可真不是装的。立刻慌了神,使劲抓着杜政问:“宝贝,你哪里疼?哪里疼?怎么突然就疼起了啊!” 沈司背起杜政:“赶紧去医院,你快跟上来!”杜律早就没了主意,连忙跟着上了车。一路飞驰到医院,推进急诊室,一看是急性阑尾炎,医生立马就要动手术。先要交押金一万元,杜律就要打电话给家里,让家里送来。 沈司说:“现在正是车多的时候,爸妈听了这个消息万一着急,路上出什么事就不好了。反正这手术成功率也是99。9%,不如等手术成功了再跟他们说。”杜律含泪说:“那我没有一万块。”沈司说:“这不是问题。你快坐下来,我早就叫人交钱去了。咱们一起在这里等着吧。” 杜律只得点头坐下来。一时医生便推着杜政进了手术室。杜律守在外面,真是如坐针毡。走过来走过去,一刻也不能停下来。又想起但凡自己出现,总是有人要倒霉,该不是自己就是天煞孤星?越想越觉得像,杜律真觉得自己是罪无可恕!虽然有沈司在这里,她也忍不住扑在椅子上哭起来。沈司不知道如何劝她,也没有立场来劝,于是只好任由她哭着。哭了一会儿,杜律慢慢的坐起来,倚在墙上不说话。两人沉默了半天,沈司终于开口问:“你下午来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吗?”“哦,是杜政想要去你那里实习,托我走走后门。”杜律直率的说。“他学什么的?”“日语。”“那等他好了,让他来吧。”沈司说。杜律摇摇头:“他今天才一见你,就得了急性阑尾。要是把他放在你公司里,我还要不要这个弟弟了!”沈司笑:“等他好了你再问问他吧,万一他自己要是愿意呢?”杜律勉强笑笑:“那就再问问他吧。”阑尾手术进行的时间并不长,四个小时之后,杜政就被推出手术室。自然是有惊无险。只要住院休养两个周就好了。杜律自然要陪床,沈司只得先回去。杜律把他送到医院门口,微微感激道:“谢谢你了。幸亏你把杜政送过来。” 沈司笑:“没什么。你自己在这里没事吧?”杜律点点头:“我不小了。不用担心。”沈司这才开门上车,杜律分明看见先前那个叫宁宁的女孩子坐在车里。沈司开车,好像也没有预料到她会在那里,本来就要发作,可是一想到杜律还在那里看着,只好不动声色的坐进车里。突然杜律敲玻璃,他只得摇下车窗,果然,杜律笑着说:“你现在真是老牛吃嫩草了!小心咯了你牙!”沈司刚要分辨,杜律早就转身走了。他一直看着她走进医院,这才转过头来,冷冷的吩咐:“走吧。”自始至终,没有看身边哭得眼泪汪汪的宁宁一眼。 第67章 阑尾炎手术不算多大个事情,再说杜政年轻力壮,不过住了两个周的院就出院了。杜律偷偷的准备了一万元让他给沈司送去。杜政兴冲冲的拿着钱走了。用他的话来说,这是和最顶尖的企业家“学习”的最好机会。更何况,沈司不是还和自己的姐姐有过一腿嘛!杜律和沈司谈恋爱的时候,杜政还在外地上学,再说这事家里也不爱和他说,也就是他问起来,就跟他说他姐姐大学谈过一次恋爱,后来分手了而已。这里边错综复杂的关系,杜政一概不知。现在杜律虽然不愿意杜政和沈司有过多的来往,可是如果杜政问起原因来,她更是不愿意解释,所以也只得让杜政兴冲冲的去了。谁知这一去,就去了一天,到了晚上十点,杜政还是没有回来。杜律只和她爸妈说弟弟去和同学们玩了,自己悄悄地打了无数个电话,无一例外的是“对方正忙,不方便接听电话”。 “该死的杜政!你赶紧给我接电话!”杜律使劲的戳戳戳,恨不得把电话戳个稀巴烂! 正在生气的时候呢,突然电话响起来,杜律抢过来一看是杜政的,于是赶紧接起来:“臭小子,你死哪去了!赶紧……”一句话还没说完,杜政早就在那边喊道:“姐,我这里有点儿事,暂时回不去了……” 杜律只听得那边隐隐约约的有女人的歇斯底里的哭闹声,还有其他的杂声,不由得慌了神:“臭小子你现在在哪呢!在干什么呢!我这就过去找你去!” 第72章 杜政无法,只得说:“我在‘篱笆墙外人家’这里呢,哎不说了,我先挂了!”说着就挂了电话。杜律一听篱笆墙外这几个字就慌了神,以前在学校里宿舍姐妹老是打趣说自己如果去了篱笆墙外,凭自己的身段容貌,肯定也是一个小时好几千的挣,再说,人家那是高级“鸡”,讲的就是卖艺不卖身。就算卖,也是非富即贵,一般的小老百姓那还够不着呢!真不应该让杜政去找沈司!杜律恨得直咬牙,风一般的卷出门去,好不容易打了个车,就心急火燎的朝篱笆墙外赶来。 一直杀到篱笆墙外门口。以前杜律偶尔从这里经过,也吓得跟什么似的赶紧躲到沈司身后。有时候想要戏弄沈司了,就推着沈司说你快进去吧,祖国的花朵们需要你的灌溉!沈司往往笑着说好啊,只要你给我拨款,我就进去灌溉。杜律就扬扬眉说我还没收她们灌溉费呢,反而跟我要钱!这是什么道理!然后沈司就假意说那我进去了。杜律酸着一张脸说去吧去吧你前脚去了我后脚就去找帅哥看看谁更厉害!虽然这样的小打小闹最终都是以沈司以某种非正常的方式堵住杜律的嘴巴告终。再一次踏足这里,杜律脑子里飞快闪现的,居然还是那么久以前的事了。 只是,物是人非事事休。突然有人出来问:“请问有什么事吗?”声音甜美,大方得体,遮得严严实实。 杜律想都是你这样的狐狸精把我的弟弟勾了魂去,于是冷冷道:“我找沈司。” 小姐立刻扬起一个更热情的笑容:“哦,是杜律女士吧,沈总他们在308号房,不过那里出了一点儿小麻烦,不如您稍微等等?”杜律一听出了麻烦,转头就朝308奔去,可是这里面跟迷宫一样,她跟没头的苍蝇一样的转来转去,耽搁了不少时间这才终于奔到了308的大门。“杜政!杜政你给我出来!”她气喘吁吁的一把推开308的大门,闷头闯了进去。 里面一片迷离的灯光,微微散发着酒气以及酸腐的味道,杜律也不是不知道男女之事,如今闻到这味道,脸就红了大半。然而又想起杜政就在里面呢,她弟弟在里面呢!这帮人要对他做什么! “杜政!阿政,你快给我出来!”里面灯光太昏暗,杜律一时不看清,只看到偌大的一张沙发上坐着些人。大家见她闯进来,都不说话。她也顾不得什么了,走上前去,俯下身去一一的辨认。 一张不是,这张不是,那张还不是!连着认了四五张脸,居然都不是!气得杜律简直要抓狂! “杜政?杜政?”她接着问下去,见大家都不说话,以为是沈司在这里大家肯定不敢说话,于是她没好气的一边找人一边嚷道:“沈司,你快出声!你把我弟弟拐在这里,算什么!” 然而还是没人回应。杜律直恨得牙痒痒,心想待会我揪出你们两个来,一定要给你们颜色看看!于是更加用心的去找,终于只剩下最后几个人了。其中独独一个人做在沙发的一角,其他人也不知道为什么,都不敢和他一起坐。杜律扫了那人一眼,只觉得那人身上带着冷冷的寒气,一双黑眸在灯光的掩映下不住的闪耀着华彩。她又看了看那人身穿着白衬衫,越发的卓尔不群,不同于众人。沈司就爱穿白衬衫。 肯定是沈司了。她稍稍顿了顿脚步,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话。可是这么想着的时候,腿已经走到了他跟前。杜律低头,正对上他晶灿的眼眸。“那个,沈司,我弟弟呢?”杜律问。并没有得到回答。杜律气结,但是只得俯下身去,更凑近一点儿,问:“沈司,我弟弟呢?” 隔得近了些,杜律就能好好的看清沈司一些。偏偏她不肯歪头去看他,虽然问他,眼睛却一直看向他身后的沙发。但是久久得不到回应,她不禁气恼,恼怒的瞪向他,她气呼呼的问:“喂,沈司,我弟弟呢?”那人淡淡的朝她看来,就这么一眼,杜律就像被使了定身法一样,呆呆的再也不能动弹。 过了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愣愣的问:“你怎么也到了这里了?你不是还在仙灵吗?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杜律前些日子一直躲避的王三少——王润之大公子。 王润之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杜律也不知所措的盯着他看。两人就这么眼对眼的看了一段时间,周围人一看这个情形,早都悄悄地出去了。杜律眼见着他们都走了,心里惦记着杜政,又害怕王润之,也要起身跟着他们一起走。谁知才刚起身,就被一把猛力拉进王润之的怀里。“你竟然是来找他来了,嗯?”王润之将杜律紧紧的箍在怀里,低下头去,在她的耳边低声道。 “不是。”杜律第一反应是解释。可是又想到他们两个已经决裂了,自己干嘛跟他说这么多?于是她冷冷地说:“我找谁好像都不关阁下的事吧!阁下家里自然有诸多的大事等着阁下做主。我们平头百姓,不敢劳烦阁下操心!”说着就要挣脱开来。王润之自然不容她动弹,手上更用力,把杜律更紧的困入自己的怀抱。杜律只觉得他今天怪异的很,粗暴的让她连气几乎都喘不过来,于是又想起那天被他捆着施暴的情形,又委屈又害怕起来,挣脱又挣脱不开,一慌,眼泪就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王润之手背上承接了她的眼泪,心里一动,将她转过来,细细看去,果然见杜律满脸的泪痕。他长长吁一口气,将杜律搂在怀里,一手给她轻轻的拍拍背,一手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发,不住的亲吻她的额头。他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杜律走后,他就开始心浮气躁起来。也不知道谁得罪了他,也不知道心里究竟有什么事情。就只觉得心里惴惴的有个事情一直搁在那里,他也不晓得是什么,也不愿意去知道那是什么,可是心里就是空落落的不好受。以往杜律在的时候,他把心全都放在杜律身上。想着怎么讨她的欢喜,怎么让她爱上自己。他总觉得这十分的容易。毕竟,他觉得杜律也是喜欢他的。可是,慢慢的他看来,杜律竟然又不是那么在意他。她虽然和他住在一起,睡在一起,行动都在一起,可是她的心,从来不曾真正认真的给过自己。因为她的心里,始终还是有那么一个人。自从那次劫匪事件之后,他对杜律,心底里似乎更加在乎了一些。他偶尔也想为了她收收心,试着放弃一整片森林,可是想想又舍不得。本来想着自己这么做了,杜律应该感激涕零了,谁知道人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真正的没把他放在心上半分。他也曾拿着别人来故意气杜律,谁知杜律不过笑笑,就接着去工作了。杜律越这样,王润之越在意。一次两次的,王润之的心就全都扑在杜律身上了。他的心先臣服了,杜律本来又是一个天性明朗的小人,他和她同住的这段时间,只觉得每天都是开心的。他渐渐的走路都要看着杜律,一刻不见她就心慌。往往杜律心里想什么事情,还没说出口,他就已经知道了。 可是偶尔她会黯然神伤,一个人怔怔的坐在那里发呆。他害怕她在想那个人,因为他亲眼见识了他们之间的爱情。他觉得自己比不上,当然他也不屑于去比较。可是他又忍不住想问:如果他又回来了,你会选谁?直到她说怀了他的孩子。他这才放了心,准备想要安定下来,打算买戒指求婚。可谁知,她竟然又是骗他的!理智在那一刻就绷断了。他被嫉妒蒙住了心智,不顾一切的占有了她。好像唯有这样,才能确定她是属于他的。可是第二天,她就逃了无影无踪。最初,他还能控制自己的想念,告诉自己她也不过只是一个女人,不必太在意。可是,慢慢的,慢慢的,他想她想的心里疼,甚至于晚上惊醒,只因为梦到她重新扑到了那个人的怀抱! 他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立刻飞了回来,立刻派人打听到了她的消息。他甚至无数次的在她家楼下徘徊,想着如果偶然遇到,她会是怎样的表情?可是他又纠结于她不主动和他联络,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巴巴的贴上去?他是王润之哎,他拉不下这个面子。所以,就这么看着她,看着她到底会不会想念自己吧!没想到今晚她就自己送上门来。本来他只是来赴一个约会,不过是应酬应酬罢了。难得的他没有和小姐喝酒,只在那边一个人坐着。顺便想着她。谁知,想着想着,她竟然真的来了。天知道当房门被推开来,她的面容显现在门口的那一刻,他心里情绪剧烈翻涌到让他相信了世间真的有爱情这种东西存在。而当她俯身下来,朝他喊沈司的时候,他满心的欢喜顿时被冰冻住,从天堂坠入地狱。 他真恨不得掐死她!可是当他感受到她温热的泪水的时候,满腔的怒火居然全体消失,他的心里满溢着连他也不知道的柔情。难道这就是爱吗?前一刻还恨得要死,下一刻却又怜惜到心疼。不管她做过什么,不管她多么的该受惩罚,可是此刻他只想抱着她,一遍遍的轻轻吻干她的泪水,分担她所有的情绪,让她的眼里只有他。 如果这就是爱,那么,她呢,她对自己,是否也有同样的感觉?王润之又开始患得患失起来,他搂过杜律来,亲亲她的耳垂,温柔而又低哑的说:“我很想你。你也想我吗?”杜律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其实并未太想王润之,可是她不能否认她偶尔也会想起他来。只是,看来她是不如他想念她想念的这般厉害罢了。“我,我才没有想你呢!你是谁,值得我浪费心房那么多的位置来放你么?”杜律逞强道。 王润之笑笑,吊儿郎当的说:“不用很多的位置,只要一个地方就行了!” 第73章 杜律没好气的看他无赖的嘴脸一眼,突然发狠的打了他一下:“你还说想我,想我这么多天也没有给我电话短信!”王润之瞅瞅她气鼓鼓的腮帮子,朗朗大笑起来。这个小女人,还说不想,不在意。真要不在意,就又要摆出那副冷淡的样子来了。现在这个样子嘛,还不错。分明心里有自己,只是不肯说罢了。 王润之心情大好,稍微放松手,问:“你刚才干嘛叫沈司?”他这么一说,杜律想起来了,一拍大腿:“完了完了!”说着就要朝外奔去。不过跑了几步,又折回来,伸手把王润之拉起来,命令道:“你跟我一起来!”王润之心里一千个愿意,嘴上还要说我去干什么!早被杜律拖走了。出去了正好碰到刚刚大厅里遇到的那个服务小姐,杜律眼里喷火就迎了上去,还没说话呢,人家先说:“客人,我话还没说完,您怎么就跑上来了?这里每一个房间都有两套。东边一套是上帝之圣,西边一套是撒旦之魔。沈总在上帝之圣那边,你怎么跑来地狱这边了!”杜律还没说呢,王润之先忍不住呵呵笑起来。杜律狠狠瞪他一眼,也顾不得说什么,拉着他就朝那边跑去。这次总算跑对了门,杜律推开门,果然见杜政和沈司都在这里。然而,这里也并不只是他们两个。另外还有一个女生,衣不蔽体的在那里哭泣。杜政正要过去拉扯,那女生只是挣扎,死活不肯起来。杜律一看,只当是杜政对人家小姐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了,心里那股火气腾得就起来了。也顾不得王润之了,奔进去就朝杜政狠狠地甩了一个巴掌!“姐!你干吗打我!”杜政捂着脸,委屈的喊。“打你个不要脸的!你说,啊,你怎么好不学呢!单学人家※※来了!你是不是活腻味了,也对,长这么大了,翅膀也该硬了是不是!”一面骂,一面就要四处找东西来揍他。 王润之赶紧拦下她,只是笑:“你怎么火气这么大了?你也不想想,有你这么个厉害姐姐,谁当你弟弟都不敢啊!”一面又朝杜政使眼色,“小弟,你赶紧跟你姐姐解释啊!” 杜政赶紧拉起那个女生带给杜律看:“姐姐,你看,这不是我们班赵宁宁嘛!我就算再混账吧,也不能这么干吧!”杜律一看,可不是赵宁宁!再一想,这个赵宁宁不是沈司的人么?自然出了什么事情也是和沈司有关系。这才把心放下来。于是又看看沈司,她想着这个女孩子也太可怜了,于是就说:“沈司,你既然要了人家了,就不要再这么对待人家了。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哎。”说完才扫了沈司一眼,就要转头拉着杜政和王润之出去。谁知道王润之却一把拉住她,强硬着把她带到沈司跟前,先笑笑,然后才轻轻道:“好久不见,你受惊了。杜律不懂事,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也别要怪她。我平日就不爱管她,也不爱别人管她。今天在这里给你道个歉。别放在心上。”沈司只是不说话,坐在那里,冷冷的看着他们手牵着手。杜律被他的眼光一扫,浑身都不自在了,于是连忙拉着王润之出来了。 第68章 早有车来接他们。杜律是个车盲,对她来说,她判断一个车好还是坏的标准就是那车亮不亮。所以,王润之即便再多的好车,杜律也是嗯嗯啊啊就过去了,丝毫不放在心上。天长地久的,搞得王润之老是觉得有那么多车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整个自行车,两个人还乐呵。杜政可不一样。“真是好车!姐姐,你看看这车多好!”杜政一上车就忍不住这里摸摸那里动动,一边还拉着杜律兴奋地说。“啊,有吗?”杜律心不在焉的答应了一句,拉过他的手问,“你们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了?那个赵宁宁,怎么就那样子了!”杜政摇摇头,叹气道:“我以前一直觉得赵宁宁这个小姑娘挺好的来着。虽然,咳咳,姐姐你知道她是我前姐夫的,咳咳,那个啥吧?”“嗯,我想到了。然后呢?”杜律着急往下问。没理会前姐夫这个字眼。倒是王润之,不动声色的瞄了杜政一眼。杜政比杜律聪明多了,立刻改口道:“今晚我本来是和沈司来见一个日本的客户来着。客户后来走了,谁知道那个宁宁突然闯进来。嘿嘿,说实话,沈司也算是忒风流了些,宁宁就说什么怀了他的孩子啊,为什么要抛弃她啊!要是沈司不负责,她就去死啊啥啥的。” “那衣服怎么回事?怎么破破烂烂的?”杜律又问。“就她不是撒泼打滚嘛,又撕又咬的。她也是臊的。明明她那个孩子是我们学校一个风流种的,她背着沈司又找了一个,还想着把孩子赖给沈司。真没想到啊,这小姑娘平日看着挺好的来着。”杜政很是感慨。“哦,是这样啊。”杜律点点头,默默的看着车窗外也不说话,又神游天外去了。杜政从小就熟悉他姐姐这样的脾气,所以本来也不太在意,自顾自的去看车,谁知道一眼看见了王润之面色阴沉的盯着杜律看,也不说话。他立刻明白了。沈司是前姐夫。这个虽然姐姐没说,看这情形,很可能就是现在或者未来的姐夫。他又想想这车子,想想人家的气势。杜政比杜律心眼多,所以他立刻笑着拉拉杜律:“姐,你也没给我介绍一下呢,这样多不礼貌啊!”“啊。”杜律回过神来,看看他,再看看王润之,眨了眨眼,“哦,他是王润之。这是我弟弟杜政,呵呵。”“姐夫,我姐姐肯定很让你头疼吧!”杜政笑着和王润之握手。“习惯了就好了。”王润之微笑着伸手。杜律微微红了脸:“谁是你姐夫了,他才不是呢,你还没有姐夫呢!”正说着呢,已经到家了。杜政先上楼去了。单单留下杜律和王润之在楼下。两个人就只是手拉着手笑。“你也不请我上去坐坐?喝杯咖啡什么的?”王润之笑问。“你敢上来?我爸妈也在,你敢吗?”杜律没好气的白他一眼。王润之笑着看她一眼,突然拉着她往楼上走去。“哎,哎,哎,你干嘛?你还真的上去啊?等等!”杜律吓了一跳,可是又不敢大声说话,只好一边扒着墙壁,一边低声警告王润之。一直到了杜律家门前。王润之正要敲门,杜律一把抓住他的手:“你疯了!” “不是你说要我上来的吗?”王润之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神情。“皮蛋,皮蛋,是你吗?”门里传来了杜妈妈的喊声。“哎,妈,是我。我这就进去啊!”杜律慌了,赶紧把王润之推下去,“快走吧,被我妈看到了,对你印象不好,快走!”王润之一把搂住她:“先亲一个!”说着就往她嘴上狠狠亲了一下。“快走吧!”杜律红着脸推开他,急急忙忙往家里走,谁知道一头撞上了大门,捂着头嗳哟嗳哟不停地叫起来。王润之一看,又要赶上来。杜律忍着泪朝他挥手让他赶紧下去,正挥手呢,杜妈妈出来了:“皮蛋,你这是和谁招手呢?怎么了?碰头了?来,过来我给你揉揉!”一面拉杜律起来,一面伸头朝下看去。“嗳哟,疼死我了,妈快进来,头上撞起一个好大的蘑菇来。都够咱家炒一盘子吃了!”杜律吓得赶紧把妈妈拽回来。王润之在阴影里听到这话,忍不住微微一笑。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这才悄悄的下楼去了。 晚上给杜律打电话。听她瞌睡的声音,突然心里就柔软起来:“杜律,我爱你。”他郑重的说。 “啊,哦,我知道了,睡吧!”杜律打了个哈哈,赶紧挂了电话。躺会被窝里,却再也睡不着。 哎,他爱她。大概是真的了吧。可是自己呢。她不知道。算了,不想了不想了,睡觉!突然电话又响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杜律接起来:“喂?你哪位啊?” 一片长长的沉默。杜律的心突然跳起来:“是你吗?”她悄悄地问。对方却扣了电话。杜律听着嘟嘟的声音,愣了一会儿,然后回拨过去。谁知道打过去,却是:对方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她气馁,等了一会儿,再拨。还是如此。第四次,终于那个号码再打过来,杜律接起来:“我刚刚一直给你打电话来着。你都在通话。” “我也一直给你打电话。”沈司说。杜律听到他的声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现在也太不像话了。既然结了婚,就应该做个好丈夫。别整天的出去拐带人家小姑娘。”沈司疲惫的说:“现在的小姑娘,哪里算什么小姑娘!我已经被她念了一会儿了,你就不要再念我了。”“哦。”杜律自然知道那个她是谁,“你干嘛给我打电话?”“我也不知道。”沈司缓缓的说,“我就是知道你回来了,我知道你和我呼吸同一座城市的空气,我就安心了。”“咦,你怎么这么矫情了!越大越8cj了哦!”杜律笑着说。“难免的。”沈司沉沉的说。“嗯。”杜律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很晚了,你早点儿去睡吧。”沈司说。“你也早点睡。”杜律告了晚安,接着挂掉了电话。躺回去,想想又把电话关掉。可是,过了一会儿,又爬起来,把电话打开。然后一直守着。 果然,电话又响起来。她飞快的接起来:“喂?”“我很想你。”那端,沈司如是说。杜律握着电话,默默地流泪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等这句话,等了那么久。 她不曾奢望还能再次听到。只是,如果能听到,是她的幸运吧。“那明天,明天咱们一起吃个饭吧,不许说没时间!”杜律赶紧说。她恍惚听到电话那端沈司的轻笑声。“好吧,你想吃什么?咱们现在什么都吃得起了。”沈司说。“甭管!反正明天记得多带几张信用卡来就行了!”杜律咯咯笑着说。突然两人又沉默起来。好半天,杜律才依依不舍的说:“我要睡了,你也快去睡吧!” 第74章 沈司笑笑:“还有几个文件,等我处理完了再说吧!”“不行,现在就要去睡!我才不想明天和你吃饭的时候,你一脸的瞌睡样子呢!”杜律凶巴巴的说。沈司无奈:“好吧,我这就去睡。爱管人的毛病,还是没变啊!”杜律呛声:“我也不是谁都管的,别人求着我管,我还不管呢!”沈司沉默了一会儿:“睡吧。”“嗯。”杜律说。挂了电话。躺会床上。这次关机再也没开机。她怕王润之打过来。 第69章 s市这几年发展的很好。已是深夜时分,可是从26楼看去,夜景分明很美,很美。而这触目可及的繁华景色,即将属于他,从此他将站在这城市的顶端,随心所欲,览尽一切瑰丽。沈司默默的站在那里,站在26楼的高度,俯瞰着这一切。他不想说这么些年有多辛苦多吃力,也不想说现在的他究竟有多欣喜多么的意气风发。 事实上,他只觉得累。陶启航一直在压制他。他不动声色的时时处处的考验他。沈司只得不动声色十二万分努力的把事情做到最好,不,是绝好。说不上多少次他一个人在这样的深夜里独自在公司里熬夜,所有人都走了,他不能走。所有人都有节假日,他不能有。黄医生都说了,要他不要这么不顾命,这么做为了什么!事业难道比命还重要? 他只是笑,不分辨也不诉苦。渐渐的,家里的佣人开始对他改观了。因为只有他才会帮着女佣们修剪花草,随手帮一些小忙。再说,像他这样清雅俊秀的人,是很难不对他产生好感的。于是,暗暗的就有人替他不值。后来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像他这样稳重能干而且又好看的姑爷,难找了。老爷还这么难为他,真是不近人情。于是慢慢的,家里所有的大事小事他都了若指掌,其实这也没什么,可是若不是这样,他又如何能知道陶启航最近几年身体出了一个大毛病,虽然外面还是挺健朗的,可是里边早就不行了。这些他都知道。他只是不说,装作不知道而已。公司里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难缠。虽然这几年他也培养了不少的得力人,但是,陶启航始终还是陶启航。即便他现在因为身体抱恙不得不休息疗养,但沈司清楚的很,他身边,还是有四大金刚在那里镇着。他暂时动不了他们。四大金刚是皇城的开国元勋。除非陶启航死了,否则谁也动不了他们。 其实这也已经好很多了。他辛苦隐忍了这么多年,总算也是有成果的。皇城迟早是属于他的,一步步慢慢来,不必急。 这些还都在掌控中,唯一不能掌控的,令沈司头疼不已的,居然是陶乐妃。 他一直想和她过安稳的日子。其实她也很好,漂亮聪明,虽然娇纵,可是对自己百依百顺。沈司尊敬她,怜惜她,也愿意呵护她。就只是没有爱的冲动。其实这样下去也没什么不好。起码他是这么觉得。可是女人的心里始终想的和男人不一样。他偶尔也会在外边过夜,但陶乐妃就是有本事把那些连他都不记得的女人一一找出来,打个狗血淋头。这还不算,还回家和他闹,又哭又嚷跟个泼妇没什么两样。有时候倒是不哭,可又持续冷战,给沈司脸色看。沈司倒也不在意,好了,这样也来了罪过了,陶乐妃又三天两头的来公司里,但凡是沈司决定的事情,她一概全否。一次两次的,沈司就对她灰心了。她也曾问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那次从仙灵回来,他就有一点儿不一样了。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平淡,而且,开始在外边固定的蓄养女人。“没。”他从来都是简短的回答一个字,接着去工作。“她的孩子不是我弄掉的。”她对着他的背影喊。“什么孩子?”他的回应是转过身,淡淡的看着她。她恨极的看着他:“沈司,你不必装了,你去见过她吧!”沈司看她一眼,接着毫不留恋的摔门离去。他自然见过杜律,自然也弄清楚了当年发生过什么事情。当他确切的知道他的第一个孩子早已离开人世的时候,沈司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半天之后才出来。从此,他对陶乐妃冷淡起来。以往的种种他不想追究,他想的,只是以后。如果可能,他想他的小杜律回到他的身边来。 他等这救赎等了很久很久了。他这样浑浑噩噩太久了。幸好她回来了。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沈司微笑起来,从大落地窗前折回来,他关上了电脑,收拾了一下文件,到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进到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里合衣睡了过去。第二天起来,照例先是处理一大堆的公事。陶启航最近身体越来越差劲,公司都顾不得,幸好他早已经对各方面的事情了如指掌,皇城已经离不开他。一直到十点半左右,他才终于空闲下来。于是便专心致志的等电话。这样让他等电话的人,恐怕也就只有杜律了。可一直等到十一点半,还是不见杜律打进来,沈司耐不住了,主动拨过去:“喂,怎么还不打电话来?”杜律在那边说:“我想你肯定很忙,所以打算等到十二点再给你打电话。” 沈司微笑起来:“今天不忙,我去接你吗?”杜律连忙说:“啊,不用不用!我做公交车去就行了。一块钱到,到风灵居那里,我听说他家的东西又贵又吃不饱,哈哈哈,就在那里了,你也快点来!”沈司开车到那里的时候,杜律还没有来。天下起了微雨,他就站在门口的一棵香樟树下等。也不撑伞,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闲闲的站在那里,自成一道风景。有小女生从他身边经过,红着脸飞快的看他一眼,接着叽叽喳喳的笑闹着跑开。他微微朝她们颔首笑笑,噗通一下,一个小女生就被路边的石头绊倒。现在的小孩子越来越经不住事,才这么一点儿小疼,就眼泪汪汪的坐在地上不肯起来。沈司上前扶起她来,谁知那小女生却一把搂住他,在他侧脸响亮的亲一下,大声的宣布:“帅哥,我喜欢你!你嫁给我吧!”哄~旁边的女生们忍不住大笑起来。那个小女生朝她们跑过去嚷嚷:“怎样,我说了吧,给钱给钱!愿赌服输!”女孩子们嘻嘻哈哈的跑散了,那小女生跺跺脚,回头朝沈司笑笑:“帅哥,谢谢你啦!”说完就蹭蹭的跑开了。沈司笑笑,正要说什么,公交车缓缓的自拐角驶过来,慢慢的在他面前停下了。 “嗨!”杜律站在门口笑,看看香樟树,再笑笑,“原来你在这里啊!” 沈司伸手给她:“下来吧。”杜律把手给他,才要下去。谁知沈司却靠上来,揽住她的腰,微微使劲,把她抱了下来。 杜律微微慌张的推开他:“你干嘛呀?”沈司低头朝她微笑:“那里有个水坑。”杜律抬头看他,满树的绿荫,微微的细雨,干净的白衬衣,熟悉的感觉。是,他是沈司。 就好像,他们从不曾经历过这么些年的风霜。就好像,他们还是如同在大学一样热恋。就好像,他们从未分离过。“阿司。”杜律轻轻的说,抬起手来,拂过他发梢的雨滴,“你看你,出来也不知道打伞。” 沈司听得她这么说,又见她杏仁眼眸柔柔的看着自己,忍不住将她再搂紧一点儿:“你过来一点儿,要不然该淋着你了。”有小孩子们嘻嘻哈哈的横冲直撞过来,沈司搂着杜律躲开了。“小孩子就是毛毛躁躁的。”沈司笑着低头说。“是啊。”杜律茫然的看着那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孩子,眼里悠忽闪过一阵痛楚。 “不早了,进去吃饭吧。你下午不是还要工作吗?”她被这群可爱的安琪儿拉回了人间,又冷静了下来。沈司见她突然轻轻的推开自己的手臂,自己一个人推门进去。只差一点儿,真该死! 他寒眸里闪过一丝怒气,然后随即便被他掩埋起来。他舒了口气,转眼,就又是春风和煦的一张脸。杜律选了一个最角落坐下:“你吃什么?”“当然是又贵又吃不饱的东西。你不是一直想吃吗?”沈司有意逗她发笑。 杜律点点头,吩咐侍者:“随便给我做点儿,我不舒服。那位先生的,就按照他说的来吧。” 侍者下去了。杜律坐在那里,茫然的看着窗外,似乎沈司在她面前就是空气,根本就不存在。 孩子是她心里永远的痛。是永远无法弥补的缺憾。气氛忽然冷淡的让人尴尬。沈司轻轻咳嗽两声:“怎么了?不是要大吃特吃一顿吗?” 杜律扯出一个笑容:“胃不舒服,吃不了这么多。”一时饭菜上来。杜律便埋头沉默的扒起来饭来,看也不看沈司。吃了一会儿,沈司突然嗳哟一声,趴在桌子上。杜律吓了一跳,轻轻的推推他:“你怎么了?” 好一会儿,沈司才抬头:“没事没事。喝些热水就好了。”说着就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热水。 可杜律看他的神情,明明还是痛苦的不得了。“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快说说,咱们去看医生啊!”杜律见他脸色都苍白了,忍不住着急道。 沈司强忍着疼痛说:“不碍事。大概又是胃病。”说着话却又疼起来,忍不住又趴回桌子上。 “快起来!沈司,你快起来,我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杜律吓得赶紧拉他起来。 “你会开车吗?”沈司问。“不会。但是我会打车!”杜律搀扶着沈司,快步朝外走去。到了门口,杜律一手撑着沈司,一手艰难的打开门,正要出去,突然有人推门进来,两相交错的时分,杜律抬头和那人对视一眼,接着冷冻在原地。“杜律!”王润之怒了。“啊……”杜律害怕了。“姐?”王润之身后突然闪出杜政,他看了看眼前这形式,微微有点儿迷惘。 “你干什么去! 第75章 你怎么跟他又见面了!你干吗扶着他!”王润之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一叠声的厉声质问杜律。“他病了,我要带他去看病。”不知为什么,杜律一点儿也没有了平日的理直气壮。 “哼!看病!”王润之冷笑着扫了沈司一眼,一把将杜律拽过来,“他倒是会病,怎么单单就在你面前病?打电话告诉他手下去,多的是人呢!”杜律被他一拽,一下子扑倒了他怀里。她想转过身去,奈何王润之铁臂紧箍着她,她根本喘不过气来。“呵呵,原来是,是王公子。”沈司的语调是平淡冷漠的,可是因为病痛,所以难得的虚弱。 王润之冷冷的,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只是不说话。沈司不说一句,支撑起自己的身子,一步步的朝外边挪去。外面的雨下大了,凶猛的飞溅下来,敲在玻璃门上叮叮咚咚的使人害怕。杜律伏在王润之的身上,只觉得沈司一步步走得都格外的蹒跚。就像这么多年来,他一步步走来,蹒跚的让人心酸。有些事情忽然失去了计较的必要。因为,王润之是王三少,沈司只是沈司而已。王侯将相皆有种,他别无选择。 杜律忽然一把推开王润之,猛然推开门,头也不回的朝沈司奔去。“阿司!你等等我!”杜律眼里噙着热泪,飞奔向了沈司。沈司捂着胃,不敢置信的看过来,却见杜律从大雨中奔来,小鹿一样的扑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拼命的支撑,才使得他们两个不至于跌倒。“快去医院!”杜律紧紧地搂着他,伸手去打车。沈司松一口气:“阿律,我爱你。”多年的誓言从未改变,他的心里,始终是有一个叫做杜律的缺口。他不是丧失了爱人的本能,只是失去了钟爱的人而已。杜律哽咽着点头:“我也爱你。”沈司低头,珍重的再次吻上了杜律的嘴唇。杜律仰头承接。雨滴飞溅,哗啦啦的好像击鼓一样,在这个夏天的午后,震耳欲聋的回响在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回荡在恋人的心间。而店里,王润之的脸色,却真的是直逼最阴沉的雨天,隐隐显现出钢铁的冷淬和锋利。 沈司,你不可以在这个世界上再逍遥下去了。 第70章 “怎么会得胃溃疡呢?”杜律坐在病床前,不停地絮叨,“陶家是不舍得你吃还是不舍得你喝了,才几年,怎么就闹成这个样子!”沈司淡淡笑笑:“吃得倒是挺好的。就是可能累了点儿。”杜律看看他越发瘦削的脸颊,心里一阵难过:“你为了她,真的很拼命。” 沈司见她脸色瞬间黯淡下去,不由得一阵心疼,于是拉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脸边:“阿律,你放心。你再等等,我们就能在一起了。”杜律吃了一大惊:“什么意思?我们为什么能在一起?”沈司坐起来,将她揽在怀里:“我为陶家出了这么多年的力,也是该抽身了。” 杜律听了这话,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可是看看沈司,分明已经拿定了主意。她心里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寻思了半天,终于开口道:“这样不好,这样不行。你不要这么做!” 沈司笑:“为什么不行?”杜律看了他半天,才说:“辜负一个也就够了。”沈司看看她,良久才叹:“有些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有了这些事,阿律,我算不得辜负她。”杜律低着头不说话。“阿律,你可愿意和我一起面对这不可知的未来?”沈司温柔的凝睇着杜律,执起她的手轻轻的吻着。“我……”杜律迟疑的看着他,迟迟不肯回答。“没关系。”沈司见她迟疑,心里不舒服起来,然后还是勉强笑笑,“慢慢来,不要急。等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再说吧。”杜律只得点点头:“你好好躺躺,我出去问问看医生可不可以吃些什么东西,我好回家给你做了来吃。”沈司笑笑:“干什么还要家去做了来?让他们……”一眼看到了杜律责备的眼神,他相当聪明的住了嘴,果然,杜律开始数落:“家里做的东西才放心。给你做吃着就很不错了。还敢挑来挑去的!小心不给你做着吃了!”数落了一顿,才气呼呼的转身出去。一直到她出去,沈司才把笑容收起来,拿过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冷冷的问∶“那边的情形怎么样了?嗯。老爷子一有事记得立刻通知我,我下一段时间可能都不在。不要让夫人知道我的事。” 如此吩咐了一般,搁下电话,又是一副温润如水的笑容。杜律推门进来,后面跟着医生:“沈先生,你可以出院了。记得要好好休息,不可再劳心劳力,饮食上清淡一些,多喝些粥就好了。”沈司笑着点点头:“以后一定注意。”随后就有车来接沈司。杜律将沈司送到车旁,笑笑:“好啦,现在早早的回家去休息吧。” 沈司淡淡地说:“我不回家。我在那里呆不下。”“那你去哪里?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不去家里呆着,你还想去哪里?”杜律微微恼怒。 “我在外边有一个房子。没事的时候我就爱在那里躲清净。”沈司淡淡地说,“我不爱闲人去打扰我。一个人在那里正好。”说罢,就疲惫的闭上了眼,轻轻的靠回了座椅上,然而胃还是疼着的,忍不住压住了胃,眉头微微皱起来。眼睛虽然闭着,耳朵还是灵敏的。分外仔细的听着杜律的一举一动。果然,他听见杜律迈了进来,坐在自己的身边,没好气的关上门,无奈的说:“一个人在外面住,也不知道雇个人吗?真是的!”他微微笑笑,伸手悄悄的握住她的手,轻轻吩咐司机开车。车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绕来绕去的,大约一个小时,终于在一个地方停下,杜律下车来,只见青山绿水间,一幢别墅静静地坐落在那里。门前也是小溪竹桥,旁边树林里时不时有鸟儿飞过。杜律独爱的是小溪汇成的一个小小的池塘,四周开着嫣红的花朵,密密实实的连枝头也支撑不住,多半都浸泡在了水里。水面上飘着一层厚厚的花瓣,十分自然,十分瑰丽。“你倒是很逍遥。”杜律微微赞叹。“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沈司微笑,“请进吧。”杜律含笑着点点头,和他一起进去了屋子。屋子大得很,也空旷的很。因为住得时间少的缘故,隐隐的带着冷气。杜律打量了一下,皱皱眉:“这里也太冷了。你快去房间躺着。我去给你熬些粥吃。”沈司点点头,进了屋子,躺下。却并不关门,只在那里看杜律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身影。 “沈司,你这里有菜吗?”杜律在厨房里大声问。“有吧。”沈司想了想,好像没有,只得起身到厨房去,“你看看冰箱,要是冰箱没有,其他的地方也就没有了。”杜律赶紧打开冰箱一看,只有些鸡蛋啊什么的,其他的比如蔬菜水果饮料牛奶饼干果酱一概没有。“你在这里住都不吃东西的?”她皱眉道,又一眼看到了垃圾桶里的方便面包装,更忍不住碎碎念道,“整天就知道吃这些垃圾食品!难怪会胃溃疡!这下子怎么办?”沈司也皱了皱眉:“要不,要他们送来?”杜律白他一眼,懒得和他说话,不经意的扫过外面,突然惊喜的叫起来:“啊,你原来还有菜园子么?”说完不等沈司回答,就奔了出去。沈司疑惑的扫了外面一眼,可不,树林里啥时候有菜园子了?想了想,突然想起来了,坏了,怎么就把她给忘了!原来担心他一个人在这里实在是不方便,所以小王好像在这里周围给他找了个农家老婆子伺候他。因为平日他来的也少,即便来了,那个老婆子也是一声也不言语的,所以直接导致他根本还就忘了屋里还有这么个人。可是,今天老婆子去哪里了呢?是不是又回家去了?不行,得赶紧通知她,别要她过来打扰他们。可是,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联系她啊。正在发愁的时候,冷不丁杜律抱着一大捆新鲜蔬菜进来,高兴的说:“哎,怎么这么好运啊?你买这房子真是超值哎,居然还附赠菜园子!这下子好了,有菠菜,有小油菜,有香菜,还有西红柿,丝瓜,小葱,大蒜。做菜是够吃的了。” 沈司见她这么高兴,也忍不住微笑起来:“你会做什么啊?”杜律白他一眼:“离了你难道就活不下去了么?我在外面这些年,学了很多的东西呢!”又看了看沈司,使劲的把他推回房去,“老老实实的躺着。”沈司笑着点点头。可是躺了一会儿就又忍不住,于是又撑着来到厨房,就只是静静地倚在门口,看着杜律忙东忙西的,不亦乐乎。他心里一片融融的暖意呼啦啦的浮上来,鼻子就是酸酸的。这么多年他始终无法原谅自己,无法原谅当年的背叛。他知道有些东西注定无法弥补,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想要她在身边。 杜律突然回身,见他在那里,小脸一耷拉,就要数落。“我闻到香味,实在馋得不行,所以过来看看。”沈司上前笑着说。“香吧?”杜律笑笑,让他坐下,“你先等等,待会稀饭才能熬好了。”一边说着,一边去看火,看差不多要熟了,赶紧把菠菜瘦肉丁还有葱姜蒜扔进去,快出锅的时候打进两个鸡蛋去,关火调味,洒上香菜小磨香油,一碗香喷喷的稀饭就做出来了。沈司拿调羹来,慢条斯理的搅拌着,一会儿不烫了,才尝了一口,嗯,确实很好吃。 “好吃吗?”杜律笑咪咪的问。“你跟哪个厨师学得?几时做菜这么厉害了?”沈司笑问。“还有更好的呢。”杜律赶紧又端了几样菜来,一样是鸡蛋菠菜饼,一样是丝瓜虾仁汤,一样是糖拌西红柿,一样是肉丝炒油菜。“只能做这些了。先凑合着吃吧。你尝尝这个丝瓜虾仁汤,这个好吃,润之最挑嘴了,可是每次我做了这个,他都能吃三碗饭呢~”杜律美滋滋的说。 第76章 然而抬头看见沈司突然阴沉的眼神,她猛然醒悟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呃,天色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杜律笑笑,站起身来。“阿律,不要走。”沈司轻轻的拉住她的手,“我怕你这么一走,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会?”杜律笑,“我还在s市啊,有空咱们还是可以一起吃饭啊。” “你是不是喜欢了别人?”沈司冷不丁的说。“哎,这个是※※哎,不能……”“是不是王润之?”沈司步步紧逼。“不是!”杜律看着沈司的眼睛,倔强的说。“不是你就留下来。难不成你是怕他所以才着急要回去?”沈司冷笑。“他是他,我是我,没必要扯到一起!”杜律微微恼火,也冷冷地说。沈司不说话了,只是坐在那里冷笑,好半天才缓缓起身回房,走到门口的时候,沈司略微停了一下,轻轻道:“你的他怕是早就开始对付我了。以后想再找你,恐怕也没机会了。” 杜律低下了头去,她如何不知道王润之生气了。可是究竟要怎么办,她现在真的不知道。 和沈司在一起,她不知道前途在哪里。和王润之在一起,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心。到现在,到底该怎么做呢?她怀揣着这样的心思,自然晚上睡得极不安稳,爬起来给弟弟打电话,却被骂了一通:“姐,你这是要干什么!你到底要跟哪个好吗?”杜律握着手机,只觉得满嘴涩涩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天王姐夫打电话来问我为什么你始终不肯答应做他女朋友。我就问那你问过我老姐了吗?他说没有,没问过。我就说我姐姐就这么脾气,你们再怎么好,只要你不问她,她就永远都这副样子。本来王姐夫听了之后立马就要问你的,你倒好,你和那个沈司到底是怎么回事嘛!”杜政显然气愤了。“他那天真的要来问我吗?”杜律轻轻道。“废话!你在哪里啊,赶紧回来啊!王姐夫快被你气死了,你再不回来,真的没救了!”杜政严肃的说。“嗯,我这就回去。”杜律挂了电话,下床穿好衣服,开门就要出去。然而差点儿被绊倒。她赶紧扶住墙壁,借着窗外的月光一看,居然是沈司。只见他斜倚在墙上,凝望着窗外:“阿律,你怎么起来了?”“沈司?你干嘛坐在这里?”杜律更吃惊。“哦,没什么,欣赏月光。”沈司笑笑,摆出一个赏月的姿势。“你的房间难道看不到吗?”杜律打开他的房门,朝外看去,只见天上一轮明月,地上一片月光。“明明就看得到。你干嘛跑到我门前来看!”“我,我想靠近你多一些。”良久,沈司才说。“这样的日子,这样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如今是过一天少一天了。晚上睡觉太浪费了,在这里坐着,起码还能靠你近一些。足够了。”沈司叹。“沈司……”杜律喃喃道。“你不是要回家去吗?快回去吧。”沈司勉强笑笑,依然看向窗外的明月,“我在这里,一个人就很好。不必担心。”杜律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同他一起坐在那里:“还是我们一起看吧。家反正就在那里,也跑不了。现在你比较重要。”“嗯。”沈司点点头,揽过杜律,仿佛这样才能稍稍安心。因为,他总有个预感,这个女孩子,在自己怀里的时刻,不会有多久了。 过一天少一天。 第71章 陶启航下午的时候又昏迷了过去。陶乐妃守在病床前一步也不肯离开。尽管请了最好的医生,可是还是,该去的本来就该去,强留不住的。“黛黛。”陶启航恍恍惚惚睁了眼,虚弱的叫道。“爸爸,你醒了?要不要喝水?”陶乐妃赶忙凑上前去问。陶启航摆摆手,顿了半天,看了看四周,说:“沈司呢?”陶乐妃唯恐陶启航又要责备沈司,连忙笑着说:“他上午在这里待了一上午,我因为害怕公司里有事,所以早早的让他回去了。”陶启航点点头,又闭上眼歇了好一会儿,才吃力的睁开眼,看着陶乐妃,缓缓地说:“我,不行了。以后,你要靠沈司了。”陶乐妃含泪点点头:“爸爸,别说了。好好歇着,这样才能早早的好起来啊。” 她以往爱和陶启航顶着干,凡事爱说个不字。然而到了生离死别的时刻,才惊觉以前自己有多么的过分,没有来得及孝顺一天,父亲就要去了。每每想到这个上,陶乐妃心里就跟万箭攒心一般的难受。子欲养而亲不在。字字钻心。“黛黛,我去了,你四个伯伯会帮你的。”陶启航吃力的说,“陶家要靠沈司。他还不太成器。不要纵了他。否则,你就越发压不住他了。”陶乐妃只得点头:“爸爸,这些我都明白。我心里都明白。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把握的。” 陶启航点点头,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黛黛,我想你妈妈了。”陶乐妃勉强笑笑:“等你身体好了,咱们就去找我妈,她肯定高兴坏了。” 陶启航含笑点点头:“我这几年总也不太理她。你妈那个脾性,现在也收敛了吧?” 陶乐妃看陶启航眼里似乎浮现出无限欢欣的意思来,忍不住哽咽道:“嗯,她自己一个人在外边,是学乖了。”陶启航看看她,拍拍她的手:“你奶奶总也不喜欢她。我要是去了,你记得帮我照料你妈妈。” 陶乐妃只得含泪答应。一时又有医生进来看视。陶启航昏昏睡了过去。王爷进来替陶乐妃守护,力劝陶乐妃出去稍微休息一下子。陶乐妃于是拖着疲惫的脚步出来。在医院外面的草地上找了一个长椅,就靠在上面打起盹来。这一阵子她太累了。累到现在随便给她个地方她就能睡的地步。黑甜一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黑下来。她从椅子上爬起来,鼻塞头疼,胳膊都要麻了。 她靠在椅子上歇了歇,活动了一下脖子胳膊,揉了揉眼睛,朝四周看去,微微怔住。 “王润之?你怎么也在这里?”她惊愕的问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我刚刚进去看过伯伯了。”王润之微微悲戚,“没想到陶伯伯盛年却突然如此,哎。” 陶乐妃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酸了鼻子:“谢谢你还记挂着。我爸爸这样,也是没办法了。” 王润之见她默默地落泪,于是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很快就会好了。” 陶乐妃点点头:“嗯。”王润之看了看四周,像是漫不经心的问:“沈司呢,怎么也不见他?我下午还去他公司找他,原本想一起来看伯伯的,谁知道他公司里的人说他已经好几天不在那里了。”陶乐妃脸色微微黯淡:“他啊,可能有事吧。现在公司就只有他一个人撑着,难免的要忙一些。”王润之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笑着说:“是这样啊。前几天有人跟我说他在中环那里看到了沈司,我本来还想说要去看看来着,但是他们说他正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我就不好意思再去打扰了。这样子看来是那些人胡说了,沈司明明就在公司里忙。”陶乐妃听了这话,再怎么忍耐,再怎么忍耐,还是忍不住冷笑道:“谁知道究竟是不是胡说呢!”私下想想,也不是不可能。怪不得这几天一直不见他的面,难道又去干那样的事去了?罢了罢了,眼下这样的时刻,真是顾不得他了。王润之默默的打量着陶乐妃脸上的神情,见她平静下来了,这才叹气道:“我觉得很有可能是胡说。你猜怎么着,他们跟我形容那女人,我越觉得越像是她。”陶乐妃冷不丁心惊肉跳了一下:“她?哪个她?她不是在仙灵吗?怎么又回来了?” 王润之微笑道:“谁?谁在仙灵?”“没谁,没什么。”陶乐妃勉强笑笑,“不早了,我得进去看看去。失陪了。” 王润之看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轻轻笑了。回到车上,早有人在那里等着他。可不正是四大金刚之一的老林头。“三少,我这么做,实在是不符合江湖规矩。”老林头微笑着说。王润之吩咐开车,这才懒洋洋的看向他:“什么是江湖规矩?我不知道什么是江湖规矩。我就知道,陶老爷子一蹬腿,你们几个没了保护伞,迟早要鱼死网破。”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一下,朝老林头看去,果然见他神色动摇起来。于是,王润之又笑笑:“再说,你儿子的事,钱已经不能解决了。我听说,你女儿前几年出车祸死了,这个是独苗吧。”老林头摇头笑笑:“三少,你哟,我没话说了。但只要你能保住我儿子,我就拼上我这老脸吧!”王润之微笑着点点头:“老爷子死的时候,你就听我吩咐就是了。”老林头也不敢多问,只是点头附和。王润之看向窗外,冷冷道:“现在就只等老爷子死了。”老林头听了这话不对头,可是也还是不敢吭一声。王润之连看也不看他一眼,闭上眼休息起来。 一时到了晚上。“照片都给她了吗?”吃完了饭,王润之坐在沙发上闲闲的打着电话。“嗯,给了。陶乐妃看了照片,一直不说话。后来就把照片撕了。再后来她要开车出去,谁知道陶启航又不好了,她没办法,只好先进去照顾了。”电话那端,手下人恭敬地回答着。 “嗯,继续看着她。还有,仔细看着老林头,别让他和其他人通气。”“嗯,知道了。啊,陶乐妃哭了!我去看看,是不是陶启航去了!”那边果然隐隐约约传来哭声。王润之耐心的等着,果然,不久,那边就报告说:“陶启航刚刚过世了!” “嗯。”王润之波澜不惊的说,“把老林头找来。我在这里等着他。”已是凌晨两点。陶乐妃却一点也不觉得困。皇城大厦内灯火通明。她静静地坐在沈司的位置上,木然的看着外面寥落的灯光。 十点的时候,父亲过世。 第77章 她哭死过好几次。一点的时候,有记者冲破了保卫进来拍照,被她当面摔了照相机,结果引起了记者们的骚乱。王爷见事态不能控制起来,只得先把她送了出来。 她没回家。直接去了皇城。吩咐保安把所有的灯打开,一个人赤着脚走来走去的。时而哭时而笑。一直到父亲去世,给沈司打电话,他都不接。下午得到那些照片的时候,她分明看见他倚在门上含笑的模样。而对面的,赫然是她这一生都挥之不去的噩梦!杜律,杜律,杜律。你是不是真的想让我死了,你才满意?我是欠你的,我是咎由自取,可是,你这样跑来破坏我的家庭,你也没有高尚到哪里去!我究竟得到了什么?我不过是想找个人来爱我,难道这也错了吗?十分撑不住的时候,陶乐妃就把自己蜷缩在沈司的座位上。闻着他遗留的气息,仓皇的流泪。 “砰砰砰!”有人大力敲门。陶乐妃抬头,却发现四个伯伯站在门外,一脸的着急。她擦干眼泪,赶紧给他们开门。 “伯伯,出什么事了?”“哎,黛黛啊,你听了别急啊,千万别着急。”老李头说。陶乐妃惨笑道:“我爸爸已经走了,如今还有什么事能让我急?”“深海计划怕是要搁置了。刚刚王老爷子打电话来说,为什么他批了这个项目,咱们的人又去说不行,我再细问是谁,王老爷子说,‘就是那个倒插门的’。老爷子还说,他这边倒是无所谓,但是为了这个项目,咱家老爷子花了多少心血财力,他是觉得可惜才告诉我们的。”老林头说,顺便把一大堆的文件交给陶乐妃。陶乐妃接过来一看,果然,上面是沈司的签字和印章。 “外人不知道。老爷子这才把宝都压在深海上了。成王败寇,在此一击。要是这个无故停下来,怕是皇城支撑不住。”“资金都被扣在里边了。”“九死一生啊……”“黛黛你快想想办法,先问问沈司,他如今在哪里?”“对啊对啊,老爷子去了他也没出来。依我看,他现在给咱们来这个一个狠招,怕是他要陷害咱们,他自己要溜了吧?”陶乐妃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气,睁眼,却是目光如炬:“林伯伯,你们先拿着这些东西去求王润之,我们之前还有交情。请他千万帮忙,先把这事压下来。”说完,自己就夺门而出,跑到楼下,发动车子,一溜烟的疾驰而去。轻车熟路的踏上这条路,陶乐妃竟然噙着满眼的泪水苦笑出来。她闭着眼都能开车找到那个地方。多少次她就如同今晚一样的冲过去抓人,有时候能抓到,有时候也抓不到。可是即便抓到了又能怎样?她舍不得他。他是种在她心上的蛊。时时刻刻的折磨她,可是她又离不开他。今次,又该怎么办?他是铁了心的要离开她了么?所以连爸爸的死也懒得来装装样子吗? 她陡然痛哭出来,哆哆嗦嗦的摸到电话,拨通了沈司电话。“喂?”过了很久,沈司的声音才懒懒的传来。“爸爸去了。”她哭着说。“嗯。你不要太过悲伤。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找你。”沈司说。“不必了。我正要过去找你。”顿了顿,她冷笑,“有什么人在里面也不用藏了,我就只是去问你一句话就行了。”说完就扣了电话。开车到了那里,沈司早把大门打开,披了件外套站在院子里等她。陶乐妃远远的看去,只得苦笑一声。他就如此怕自己进去影响到某人吗?她偏偏就要闹起来,把他心底那个人给吵起来不可!于是停了车,也不理沈司,径自就要进到屋里去。“乐妃。”沈司伸手拦住她,“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吧。”陶乐妃抬头看看他冷淡的面容,气得脸色煞白,声音都哆嗦了:“我偏要进去说呢?” “不要无理取闹!”“哈哈,我无理取闹?我无理取闹!现在到底是谁在无理取闹!是你背着我在干些偷偷摸摸的事哎,沈司,我是你老婆,我凭什么在她面前这么畏畏缩缩的?我这就进去,看她还要不要脸了!”陶乐妃气急败坏的大喊。“你来了也好。”沈司淡淡的说,“就把离婚协议书签了吧。”陶乐妃猛然愣住,怔怔的看他半天才开口,一开口满面的泪水就滚下来:“沈司,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先把深海计划搞砸了,然后你就可以带着杜律逍遥快活了?”沈司微微诧异:“我并没有染指深海计划。至于我和杜律,难道你还不知道?今天你来了,就省得我去说,从此之后,我们就各不相欠了。以前种种我也不追究,咱们各走各的吧!”说完便要转身回去。陶乐妃听到这话,真是心魂俱失,当下什么也顾不得了,上前紧紧搂住沈司,哽咽着说:“阿司,阿司,我们不要离婚,我们不要离婚!你快回来,我答应你,你回来之后,皇城就全都给你好不好?我知道我爸爸以前老是防着你,我不会的。”沈司微微住了脚,犹豫了片刻,还是往回走去。陶乐妃一把拖住他:“阿司,阿司,这样难道还不行?杜律难道会比皇城更有吸引力吗?你想想吧,你仔细想想,你奋斗了这么多年,难道到了要收获的时候,就因为一个女人,因为一个女人你就要前功尽弃吗?!!!”沈司终于停住了脚步,他回身,扶起陶乐妃:“乐妃,皇城里边关系错综复杂,你不懂。别的不说,单是你那四个伯伯,我……”“没事没事!”陶乐妃嚷起来,迅速的掏出电话,“我这就打电话,明天开董事局会议。放心,明天他们四个就不会在你面前出现了!”沈司不说话了,陶乐妃见他有动摇的意思,赶紧打电话,如此这般吩咐了之后,生怕他不放心,又要拉着他给他立个书面证据。却被沈司轻轻拦住。“不用了。”他终于温柔的抬手给陶乐妃拭干了颊边的泪水,轻轻搂她入怀,“我相信你。” 只这么一句,陶乐妃就再也支撑不住,俯在沈司怀里嚎啕大哭起来。沈司轻轻拍着她,仰头望向浩渺的星空,忽而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来。 幸好,他还了解乐妃。幸好,这一步险棋没有走错。幸好,一切都还在计划之中。 于是,他舒心的笑了。搂着乐妃,重重的舒了一口气。院子宁静的很,宁静到谁也没有发现杜律正悄悄的站在黑暗里,默默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你的心中满是伤痕。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你的心中满是悔恨。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在每一个梦醒时分。有些事情你永远不必问,有些人你永远也不必等。这个夜晚,对于有些人来说,可能是开始。但是对于杜律来说,却是幻灭。 第72章 人说:哀莫大于心死。其实,这是错的。你如果还能想到这句话,证明你其实还有思维,还可以思考。还能在悲哀里抽出时间来小伤感。你还有力气顾影自怜。痛到极致是什么。是不痛。所有的意识都被抽离,整个世界就与你无关。行走坐卧,一概不知。打你一下你不疼,不给你饭吃你也不饿,看别人哭,看别人笑,都是别人的。甚至连自己,都是别人的。我是谁?谁是我?浑浑噩噩的,不知所终。已经是第三个月了。杜律不曾说过一句话。醒来她就悄无声息的坐在那里发呆,给她东西她就吃,困了她也会睡。外表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可是她不会笑,不会哭,不会说话。去看最好的医生,医生说:“她精神受到了极大地打击。可能脑子出了问题,把自己封闭了起来,很有必要到精神科入院治疗一下。”可是统共住了不到三天。王润之把她接出来的那天,背着她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路。他背着她走过了他们初相遇的教室,三教309,给她说着那天的情形。那么多年过去了,阿律,你是否还记得你跟我说“也好,那就咱们两个交往吧。”你的眼睛那么明亮,你笑着,有一颗小虎牙钻了出来。是的,我都记得。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越大越婆婆妈妈的了。不就是跟你说说那天的事嘛,怎么着鼻子就酸了呢?还是不如你潇洒啊。你看看你,遇到事情就只会躲起来。跟个鸵鸟似的。是,我是个男人,理应我来扛着。可是,你如果不给我回应,我也会辛苦的啊。不说这些伤感的事了,你看看,这是咱们经常去吃饭的“食为天”。你给我写了一首情诗。你还记得吗?你肯定都忘了。其实那不是你写的。是你五姐写的是吧。我这几天又把那情诗默了一遍,我读读给你听,你听着,要是我错了一个字,你就起来打我啊。那首诗是不是这么写着来着?每次,我从你身边经过,而你不看我一眼的时候。你可知道,我有多难过? 每次,你从我身边经过,而我只能静静的守候的时候,你可知道,我有多失落? 每次,我独自坐在窗前看月亮的时候,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每次,午夜梦回的时候,那回荡我胸臆间的失落,在在的提醒我,我是多么的,多么的喜欢你。 只求,只求你给我个回应。哪怕只是淡淡的一个微笑,哪怕只是轻轻的一个眼神,也足以,慰藉我寂寞的心灵。阿律,是不是这么写着来着?呵呵,这是你当初给我写的。现在拿来形容我,真是再好不过了。这就是上天有眼,总算报应到我头上了么?你肯定在偷笑。你肯定在偷偷的得意。好吧,那就让你得意好了。不过,得意不要憋在心里,告诉我一下,我保证不说一句,让你笑个够。好不好?咦,到了银沙滩了哎。那次是烤肉。你生不出火来,被风呛了满脸的灰。黑黢黢的和个非洲小泥猴一样。呵呵,最后还是我帮你生火的呢。你找我啊,就算是找对人了。我以前和美女们出去吃烤肉,稍微秀一下生火的技术,总能博得满堂彩。 第78章 哈哈哈~好好好,我不说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是不是?而且,有了你,以后我也不敢出去打野食了。可是,你要快快好起来,要不然,我真不要你了啊。 然后,然后又发生了什么呢?阿律,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又看上了他?你是怎么又爱他爱到如此深刻?深刻到你的心里眼里再也没了其他人的影子,深刻到你即便遍体鳞伤也要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你告诉我,沈司给你吃了什么东西?你告诉我,我去买去。我们家其他的没有,钱多,人多。就是你通常说的那种※※的世家子弟。你跟我说说,他给你吃了什么?我一定买得到。 还有这条街,沿海的这条街。咱们不从这里走了。不从这里走了。你跳海的时候,都是在想什么啊?傻丫头。海水那么冷,怎么说跳就跳了呢?我当时在国外,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知怎的,心就突突了一下子。可是,这是你和沈司之间的事情,我一个外人,能说什么呢?丫头啊,你上辈子是不是欠他的啊?怎么要死要活的几次,哦,三次,都是为了他呢?那我呢,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难道我真的那么一无是处吗?那么,我们一起在仙灵的那段日子,到底算什么!你真的就这么冷血冷面?你就不记得我一点儿好处吗?我们一起同生共死,从土匪窝里逃出来。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你的吗?我以前不愿意说,是害怕说出来你更加得意了。现在我也不怕了。就告诉你吧。我最爱的啊,是你端起枪救我的那一刻。丫头,我真爱你那一刻的神采。生死一线间,我知道你也怕得要死,可是你还是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枪响的那一刻,丫头,我看着你,看着你冷定的眼神,我知道,我这一刻的心脏只为了你而跳动。我爱你。求求你醒过来,我不要只到这里。我爱你啊,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你知不知道有这么一种魔法,就是不停地执念,有一天,不可能也会变成可能。我现在一直念叨这句话,就是希望有一天你醒过来,就记得这句话,也可以回应我的感情。阿律,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逼陶乐妃去找沈司的。那样他就不会抛弃你,他就不会为了前程抛弃你,你还可以笑着,扬着头,嘻嘻哈哈的走过很长一段时间开心的日子。其实你应该知道的吧,他是利用你的。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知道他在你心里是完美的。我不该妄图去改变这个事实。即便我嫉妒的要死,即便我愤恨的要死,即便我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可是我发誓,只要你醒来,你爱怎样就怎样,好不好?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沈司夺回来,然后我就去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不来打扰你们,好不好?我错了。其实我们都错了。我设计沈司,沈司设计陶乐妃,你没有设计别人,可是,为什么现在是你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们这些设计人的人却还好好的呢?丫头啊,你就是心眼太直。这么多年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了,怎么还是就不长点记性呢? 下次啊,下次遇到什么事情,不要闷在心里,没人倾诉了,就跟我说说。我在别的上倒还有限,在男女这方面却很熟练。你可不行,你虽然经历的事情多,可是你就是不记打。下次啊,下次你再看中哪个,记得告诉我,我替你把把关。这样,你也就不会再遇到像我和沈司那样的人了,你也可以开心点儿,对不对?可是如果你真的非要爱我,那我也没办法。呵呵,但我可以写保证书,我王润之,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即便以后你老了丑了,皱纹多了,头发白了,我还是会牵着你的手的,咱们两个啊,就手拉着手在这小公园里逛啊逛的,谁也甭想丢下谁!什么,你怕我像沈司那样的丢下你不管?这点你放心好了,我活了这么些年,该见的世面也都见了,该经历的也都经历了,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宝马香车,什么国色天香,我一个不落的全都体验过了。但是它们都不如一个你。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吧。我不是正正当当的孩子。我妈妈早死了。可是我这个妈妈对我又很好。我从来就没想过替我亲妈报仇之类的话。我不是不孝顺。两个都是我妈。我只好就这么玩下去。两个大哥都很出色,这就够了。王家是世家没错,世家也不意味着所有的孩子都成龙成凤不是?资源很有限的,我不介意让给大哥二哥。其实我已经很幸运了是不是?我不是王家的女儿。我的姐姐们,我三姐,住进了精神病院。我记得我那次去看她,那天的阳光很好。我姐姐端坐在那里画画。她披着长长地头发,穿着白色的衣服,那么安静的在那里画画。冬天的阳光很好,姐姐晒着太阳,一笔笔的画着。我就坐在那里守着她,她很乖巧。看护很放心的走了。然后姐姐静静地转过头来,流着泪对我说:“润之,你带我出去吧。他们每天都打我。”我的心都碎了。我最爱我三姐,小时候三姐背着我去山上写生,我还记得那年夏天的星光,那么璀璨的闪耀在我的眼前,我还记得三姐哼唱的歌谣,那么清新好听,怎么,就住进了这里呢? 我当时就哭了,我拉起三姐的手说:“姐,走,咱出去,咱不在这里呆着了,我带着你去流浪,咱们不在这里了啊!”可是走到门口,三姐突然停下了脚步,她安恬的笑笑,摇摇头:“润之,我还是不出去了。跟外面相比,还是这里好。”说完,她就朝我眨眨眼,接着继续端坐在床上,继续安静的画画。 我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出去。她的丈夫,外表光鲜亮丽的贵公子,其实有※※的倾向。如果出去,难保逃得出他的手掌心。王家也不是万能的。老头子早就计划好要你牺牲,你不可能逃得掉。 那天走的时候,三姐朝我微微一笑,然后继续安静的画画去了。我一个人哭了很久很久。我能做的,就是给看护以及其他人很多很多的钱,然后我经常去看我三姐。可即便这个样子,三姐还是走了。不明不白的走了。所以阿律,我就是死,也不能把你放进那个地方去。你不是不说话吗?没关系啊,那就我来说。我可烦呢,能说很多很多有趣的事情,保准你开心。 你不是不笑吗?也没关系啊。我可以逗你笑啊。保证笑掉你三颗大牙!你不是不哭吗?那,那我来替你哭好了。总之,你放心。我会老老实实的看着你,寸步不离。我会像个海盗一样的守护你。只求你快点儿好起来,好吗,阿律?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第73章 转眼又是一个秋天。今年的秋天彷佛格外的萧瑟。还是初秋的时分,就连连下了好几场大雨。一场秋雨一场凉。好像刚从脾气暴烈的夏姑娘那里逃出来,转眼又落入了清冷的秋姑娘的手里。早晨起来,王润之打开窗,扑面就是一股冷气。虽然醒脑,可是却带着彻骨的冷。他打了个冷颤,回身捞了一件衣服披上,回头看了看杜律,嗯,她还在被窝里睡着,于是赶紧掏出一根香烟来,赶忙点上,悄无声息的抽起来。虽然已经是顶级好烟,力求味道最清淡好闻,可是杜律还是闻不惯。她虽然不说话,可是一旦王润之抽烟,她就不声不响的离他远远的。有一次王润之在公园里烟瘾犯了,忍不住抽了支,转头一看,杜律没了!于是立刻发动人去找,找了半天,才在街边一个咖啡厅发现她。彼时她正在安逸的喝着咖啡,王润之一来,她就又要走。王润之赶紧拦下她,杜律离他远远地坐下。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也不看他,只是很乖巧的吃着蛋糕喝着咖啡。王润之无语的看了她半天,天人交战了半天,才痛下决心道:“阿律,我以后都不抽烟了,好不好?”杜律连看也不看他,照样吃她的东西。但王润之说到就要做到。虽然很难很难。比如现在他就忍不住了,趁着早晨杜律没起来,先抽根烟解解馋再说。其实也不是烟瘾全犯了,其实大部分还是色心。每天抱着杜律睡觉,她倒是无欲无求,每天好眠一觉到天亮,可是王润之就不行了。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不能守着心爱的人一起睡觉毫无反应。偏偏杜律晚上睡觉一直不老实,现在更是爱搂着人睡。王润之夜里起来好几次看看她安恬闲适的脸,只得再咬咬牙忍下去。晚上还好说,大不了一闭眼呼呼睡了。最难熬的是※※最鲜活的早晨。好几次守着她,看她睁眼的那一刻,王润之都想扑上去把她吃干抹净再说。可是下一秒杜律就面无表情的翻个身继续睡。他权衡再三,还是抓抓头起来猛冲凉水澡。 虽然有人说他这样不行,难道杜律一辈子这样,他就要做一辈子的和尚不成? 他自己寻思了半天,觉得这样也不行。于是他经过长时间的抉择之后,和杜律商量道:“阿律,如果,如果一年之后你还这样,那,那咱们就结婚吧。”杜律没反应。王润之接着补充了一句:“结婚了,那个,就可以行夫妻之事了。”杜律托着腮看向窗外,一动也不动。王润之默数了三下,笑:“那就是答应了啊。” 一年的期限很快到了。也不差这几天了。虽然这种情形很像是狗血电视剧里的所谓的“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那种狗血桥段。但是王润之自动自发的把这种可能抹杀去了。 毕竟,他们是两情相悦。再说了,又不是没睡过。怕什么~就快到了。呼——王润之熄灭了烟。赶紧开大窗户散散烟味,又冲了个澡,弄完了这一切,又去厨房做饭吃,可是照例,鸡蛋不会打,米饭不会淘,培根不会煎。不到五分钟,王润之就跟往常一样,气得把锅铲一扔:“※※,大老爷们的,谁去做这个!” 第79章 可是出来一看杜律安安静静的坐在餐桌旁等候,他又气短了。赶紧偷偷的打电话叫人送来,一边在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弄,过不到五分钟,有人来敲门,他轻车熟路的开门接过来,然后放在盘子里端出去。杜律照例不发一言的开始吃饭。王润之也赶忙跟着吃起来。吃完了饭,王润之收拾碗筷。刷完碗之后,就是一天中的散步时间。今天和前几天一样,照例下起了雨。王润之伸头看一看,说:“阿律,今天还是在家里吧,外面下雨了。” 可哪里还能找得到杜律的影子?王润之一看门开了,心想坏了,于是赶紧抓了把雨伞就追了出去。幸而杜律走的不远,又幸而这边住家比较少,所以王润之就只是不远不近的跟在杜律的身后。 一会儿,杜律走累了,就在经常歇息的长椅上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秋天的枫树才刚绽出一点红色,却遭到连绵秋雨的洗刷,故而地上铺陈了不少的树叶。王润之在杜律身边坐下。和她一样仰头看着满树色彩斑斓的叶子。突然这么安静下来,王润之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还不错。他歪头看看杜律,她正平静的看着头顶的那从枫叶,偶尔会微微一笑,然后就又陷入了沉思之中。“阿律,我今天有没有跟你说我爱你?”王润之温柔道。杜律又看向前方,有一个胖嘟嘟的小孩子一个人在小水坑里踢踏水,他父母急急忙忙的赶过来要扬手打他,他一着急,噗通摔进了水坑里,当时立马就哇哇哭起来了。杜律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王润之难得见她一笑,于是也过来凑趣:“阿律,你喜欢小孩子?不如,咱们也生一个?” 说完这句话,也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怎的,他依稀仿佛觉得杜律微微停顿了一秒,然后有意无意的轻轻的看了他一眼,但也只是一个淡的不能再淡的眼神,接着便又是静静地看向前方。王润之惊诧了一阵,直觉得自己眼睛出了问题。刚想问问杜律是不是刚刚看他来着,杜律却早已起身走出去了。王润之连忙跟上,可是面对着杜律那张恬淡自如的脸,他又在想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还是别问了,问了也是白问,还是算了吧。可是,万一要是真的有反应了怎么办?就这么一直纠结着,突然雨势加大起来,噼里啪啦的没头没脸的砸下来,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淋了个湿漉漉。王润之赶紧撑伞追上了杜律。将她揽在伞下。谁知杜律今天却有点儿小脾气,没一会儿就挣脱了王润之的怀抱,自顾自的走进了大雨里。王润之不敢再追上去,只得把伞收起来,也跟在后面。可走着走着,他就觉得今天的杜律不大对劲。果然,没走几步,杜律突然蹲了下来,一动不动了。“阿律,你怎么了?”王润之蹲下去关切的问。杜律只是不说话,倔强的咬着嘴唇,面色煞白,拿手使劲的捂着小腹。王润之低头看去,却见地上慢慢有淡淡的血迹。算了算,他立刻明白了,她怕是来事了吧。“没事没事。”他笑笑,伸手将杜律抱起来,“我带你回家去。”幸好离家不远,王润之抱紧杜律,就往回跑。途中经过便利店,王润之又想起大约卫生棉都用完了,于是又抱着杜律进了便利店。虽然一个大男人去选卫生棉很让人侧目,但幸好的是便利店里人却不多,他闷头选了几种,放在购物篮里,又选了几样饮料,买了杜律爱喝的酸奶,然后给他自己买了几瓶啤酒。顺手又拿了几包瓜子零嘴,零零总总的选了一筐子的东西,过去结账的时候突然发现店员们正扣押着一个大约十四五的小男孩。那小男孩满面的泪痕,抽抽噎噎的分辨着什么。那些店员则是很凶悍的使劲的按着他,不让他起来。 王润之扫了一眼,淡笑着说:“这是干嘛?干嘛和一个小孩子过不去?” 那个收银员就冷笑说:“您还不知道吧,就这个小孩子,连着偷了我们家好几次东西了。前几天一直没逮到他,这次,哼哼,被我们当场抓了个现行!这里都有监控录像呢!” 王润之皱皱眉:“能偷多少东西?犯得着这样?我替他把钱出了吧,你们也别逼人太甚!” 店员们就笑了:“您还真是好气量。您不知道吧,他刚刚还想着嫁祸给您呢!不信您看,这里是监控录像!”王润之歪过头去随便扫了一眼,可不,那孩子见有人上来了,赶紧就把手里的东西偷偷塞进了王润之的筐子里。王润之笑笑:“这有什么的。反正他也没带出去。他还小,饶他这一次吧。大不了我把东西一起付钱就是了。”说着便把东西一样样的都拿出来。可直到最后,也没见着那孩子塞进去的那几样东西。“奇了怪了,怎么会没有呢?我明明看见他放进去的。”收银员嘟嘟囔囔的,就去再看看监视录像,没错啊,他是放进去了啊。那怎么会没有呢?再过一会儿,她就明白了:“啊,原来是这个小姐给拿出来了!”“哪个小姐?”王润之伸头看去,却看见屏幕中清清楚楚的显示,杜律趁着他不注意,悄悄地又把刚才那个小孩子放进去的东西给拿了出来。“这,这是……”王润之呆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哦,原来是您夫人给拿出来了啊,呵呵,还是她聪明。要不然非得被这臭小子害死不可!”店员们讪笑着说。王润之充耳不闻。他肃穆了半响,盯着屏幕反反复复的看了无数遍,直到确定自己并没有眼花,直到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才默不作声的回身,试探着叫道:“阿律?你难道?” 如何还能找到人?有店员说:“刚刚您夫人出去了。就向那个方向走了……”一语未了,王润之已经狂奔出去了。可是,偌大的一条街上,如何能看到半个人影? 他好不容易等到她回神,可是她却又逃走。这种感觉他尝过一次,他发誓今生他再也不要尝到这种滋味,可是看看现在,现在他又做了什么!他跟个傻瓜有什么两样!“杜律!你给我出来!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我是不是就是那种特傻的土老帽,整天的被你耍的团团转!你给我出来,给我说清楚了!你个胆小鬼,没良心,没心没肺的!有种你给我出来!别他妈的遇到事就给我藏起来!老子受够了你这个鸵鸟的样子了!杜律!你给我出来!”王润之完全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一边在雨中疾走,一边怒吼。 可是,又如何能够挽回什么?长长地一条梧桐路,他来来回回的踏了好几遍。除了漫天的雨,就只有他的怒吼声回荡在雨里。 她又走了。又逃了。这个世界从此又抛弃了他。他从此又形单影只的了。唯一守候的东西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么的粹不及防,那么的毫无预料。他甚至都没有做好接受这个事实的准备。而前一刻,她的体温还牢牢的印刻在他怀里,印刻在他的胸前,印刻在他的双臂间,印刻在他的手掌上。这一秒,他的怀里,却只剩下冷冰冰的雨水。“杜律,我恨你,我恨你,我永永远远也不会原谅你……”王润之跌坐在草坪上,无力的靠向一颗梧桐树,突然发疯一样的狠狠地捶向大树,一下一下,直到双手鲜血淋漓,也不停手,似乎现在的他一点儿疼痛也感觉不到。“润之。”突然他的手被人轻轻的握住,温柔而坚定地握住。而耳边响起的温柔女声,却仿若天籁一样的让人不可置信。王润之抬头,透过满眼的泪水和滂沱的大雨,看到了杜律的安恬的脸。然而,此刻,那张脸上不再是毫无表情,而是充满了深深地歉意和愧疚。那双眼睛也不再平静无波,而是充满了焦急和懊悔。 “你干嘛这样?你看看你的手,好好的,万一留下疤就不好了。”杜律轻轻的执起他的手,低下头去轻轻吹了吹,“疼吗?疼吧,快回家去擦擦药去,哎呀——”她惊呼一声,电光火石间,已经被王润之扑到在地上。他紧紧地压着她,牢牢地扣着她的手,不让她动弹半分。“润之,你,你起来……”杜律羞窘的说,伸手推推他,可是抬头看到他闪亮的吓人的黑眸,她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你说,你从什么时候就开始骗我了?”王润之饱含怒气的问。“我没有骗你啊,我从来没有,哎呀,好疼!”杜律惨呼一声,脖子上被王润之狠狠地咬了一口。“野人!”她气呼呼的说。“哎呀——”又被咬了一口。这次她学乖了。轻轻的叹了口气,她看了看远方,似乎在斟酌着如何开口,可过了好一阵儿,她转过头来,还是开不了口。王润之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见她这个样子,低下头又要咬下去。杜律咯咯笑着,急忙两手捧住他的脸,然后,想也不想的,抬头轻轻的吻了上去。这一吻勾动了天雷地火。王润之狠狠地吻了回去,发狠的在她娇嫩的唇瓣肆虐,然后又冲进去一遍遍的和她的舌头纠缠,抵死缠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杜律气喘吁吁的推开他:“不行了,喘不过气来。” 王润之却将她搂得更紧了,拉着她的手触碰他下身早就肿胀的※※,哑声道:“宝宝,我快一年没碰你了。”杜律羞愧的要死,可是被他牢牢地抓着手,怎么样也动弹不得。王润之笑笑,贴近她耳边说:“我难受的很,你爱抚一下它,我就舒服了。” 杜律早就羞红了脸,可是王润之紧紧抓着她的手,慢慢的朝他那热烫的男性那里送去。她看看王润之被※※折磨的异常黑亮的眼眸,咬了咬牙,闭了眼,轻轻而笨拙的以手抚慰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润之突然低吼着松懈下来。她急忙把手缩回来,低着头不敢看他。 “宝宝~”王润之悄悄凑上来,暗哑道,“我刚才舒服死了,你以后不如多……” “放屁!” 第80章 杜律绯红了脸,骂了他一句。“哈哈哈哈!”王润之大笑,起身一把抱起她来,“走,咱们回家咯~” 回家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杜律吃了药,喝了姜糖水,就钻进了被窝,老老实实的被王润之搂着。“我爱你。”王润之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柔声道。“我也爱你。”杜律笑咪咪的回应,抬起头来吻了吻王润之。“那你肯定不如我爱你一样的爱我。”王润之轻笑道。杜律想了想,点点头:“嗯,确实如此。”没想到即刻遭到王润之的追杀:“说,你爱我像我爱你一样的深刻,你早就爱我爱的不能自拔!”王润之作势掐着她的脖子,凶巴巴的说。“咳咳,我爱你,爱的远比你能想到的更深刻。我早就爱你爱得不能自拔。”杜律翻个身,趴在王润之的身上,柔柔笑着说。王润之从未听过杜律如此明确的告白,一时之间竟然愣在那里。杜律好笑的看着他呆愣愣的样子,突然一阵心酸,她俯下身去,轻轻的吻着王润之的脸庞:“润之,其实我四个月前就差不多好了。可是,可是我不敢说出来。我怕,我怕你也一样让我受到伤害。”顿了顿,杜律抽抽鼻子,眼里已经有泪光在闪动:“我活够了。我很多次想趁着你不注意寻死。还记得你带我去旅游,我那次差点儿从山崖上跳下去。还有,差点儿被车撞死,还有,差点儿从楼上摔下去。可是,都是差点儿而已。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在紧要关头,都是你来救我。你为了救我,胳膊,大腿,后背,都受了伤。你知道吗,后来我就跟自己说,既然有这么一个珍惜你的人,你何必为了一个负心汉寻死觅活的?从那一刻起,我就决定,我以后要为你而活。” 说到这里,杜律已经泣不成声。王润之搂着她,拍拍她的后背:“阿律,我都知道。你不要说了,都过去了。”“不,我要说。”杜律擦了擦眼泪,继续道,“我无数次的在想,老天爷为什么要我遇到你们两个?如果这就是其他女人心目中一心一意的接近有钱人,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那我宁肯从不曾遇到过你们!真的,如果她们也知道我为了这个付出了多少的代价,还有谁会羡慕我?我无数次的祈求上天,请求他把我变回去,我一定不会再去上q大,一世也不要认识你们两个!我但愿我从一所二流大学顺顺利利的毕业,找一份一般的工作,然后找个一般的男人嫁了,生一个一般的孩子,真的,这就是我毕生所愿了!”“可是。”杜律再停停,透过朦胧的泪光,定定的看向了王润之,“可是,可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如果,如果这是上天给我的考验,如果这是能最终和你在一起的考验,我真的,真的不介意再遭受这一次的痛苦,即便我粉身碎骨,即便我万箭攒心,即便我上到山下油锅,为了你,即便上天再给我重活一次的机会,我还是会这么选择的!我不后悔遇到你,真的,我不后悔。我爱你。” 即便物转星移,即便沧海桑田,只要你在那里,我就在那里。即便三生三世,我还是会如此选择,只因为是你,不是别人。 第74章 虽然杜律说自己早就好了,王润之还是不放心。天天的领着杜律去检查,折腾了大约一个月,杜律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发脾气使小性子都不行,王润之充耳不闻,掉转头仍旧笑着说:“走,咱们去检查!”就连医生都说了,没必要了。已经恢复了。言外之意就是求求你别来折腾我们了!我们也是很忙的!终于,杜律首先受不了。于是某天早晨,杜律又回复了那种自闭的状态,并交给王润之一张纸条,上写:要是你还带我去检查,一个崭新的自闭儿即将诞生!王润之无语的看了半天,又看了看杜律,后者正气鼓鼓的圆瞪着两眼瞅着他。他想了想,说:“宝宝,我这是为你好。”杜律皱皱眉,又给他一张纸条:要是还检查,晚上你就别跟我一起睡!王润之扫了一眼,无奈的笑笑,看了看天,然后点点头:“合着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一个人?色狼?”杜律用力点点头。王润之无奈了,拿手扣了桌子半天,他才笑着说:“不去检查也行。不过不能要你白捡了这个便宜!你得补偿我!”说着手就又不老实了。杜律和王润之待了这么长时间,难道会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立刻就要逃出去,可是哪里能跑得过王润之?被逮到的下场就是,青天白日的,就又上演了一出“饿狼扑羊记”。 再醒来的时候,杜律已经不在床上了。王润之懒洋洋的下去,却发现杜律穿着白衬衫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电视机开着,电脑也开着。夕阳柔柔的照射进来,温柔的勾勒出她的曲线。他心里一动,就要上去和她亲热。可是没走几步,突然发现她微微有些异常。以往她看杂志都还有点儿反应,但是今天未免太平静了一些。他悄悄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顺手搂过她来,刚拿起杂志,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杂志上面那个人也未免太熟悉了。他心里思量了一阵,不晓得如何开口问。可是不问心里又不好受,正在斗争着呢,杜律笑笑:“怎么了?想说什么吗?”王润之轻笑:“没。你想说的话自然会告诉我。”杜律扯扯嘴角:“我没什么想说的。”说着就又低头去看杂志,“对了,你顺便去厨房帮我把汽水端过来。”但是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杜律抬头,不解的看向王润之。果然,后者正似笑非笑的瞅着她以及她身边的那几本摊开的杂志。她叹了口气,笑笑:“我都已经做得这么明显了,你难道还不放心?”“我放心什么?我哪有什么放不放心的?你真是会开玩笑。”“沈司。”杜律异常平静的说,“这个人我现在只说这一次。以后别再说他了。我烦他。你看我身处这么些关于他的报道之中都没有任何伤心欲绝之类的反应,所以你该放心了吧。亏我还特意找出来,结果你连我的苦心都不知道,哎~”杜律怜悯的看着王润之。“行,你厉害。我甘拜下风。”王润之微笑道。杜律继续低头去看杂志,王润之望着她出了一会儿神,突然开口道:“宝宝,我想带你回去见我爸妈了。”“呃。为什么?”杜律微微紧张。“现在就走吧!”“啊,不行不行。我,我不行啦。你要害死我吗?你看看我这个样子,胖得和猪一样,我不去,起码等我减下10斤再说吧!”杜律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你哪有胖?我妈正好喜欢胖的。胖的女人能生孩子,她喜欢着呢。现在咱们就走吧。坐飞机,明天上午就到家了,你快收拾一下。”王润之想到什么就是什么。“我不!”杜律很坚定的摇摇头。“为了我也不行吗?”呃。杜律真受不了他的温柔,咬了咬牙:“好啦好啦,走吧走吧。可是,还没有买礼物,会不会很失礼?”“不会。”王润之拉起她来,帮她解开扣子,拿出t恤给她套上,“到了那里自然会有人帮我们买的。咱们只管着去就行了。”“哦。”杜律穿戴好,跟着王润之出了家门,然后坐车去机场,直到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她才后知后觉的说:“你是要和我结婚吗?要不然干嘛带我回家见爸妈?”王润之扑哧笑出来:“完了。本来这事多美好,被你这么一说真是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了!我本来还打算来次浪漫的求婚,这下可好了,没戏唱了。”杜律撇撇嘴:“干嘛搞成这样?求婚就求婚就好了。只要心意在,其他的都无所谓啊。” “杜律,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难道你会和男人上床吗?”王润之挑挑眉:“那得看什么样的男人。”杜律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白了他一眼就转过头去不理他。到了上午,下了飞机,自然有人来接他们。先去了酒店,两个人睡了一会儿,醒来杜律拉着王润之去买了一套衣服和鞋子,又千挑万选的买了礼物。如此一番,杜律才终于鼓足勇气准备去见未来的公婆。事实上,未来的公婆还是挺和蔼的。公公自然不必说了,上次见过了,虽然气场很大,但是难得的是对杜律很和气。说话不多,可是说出来就没人驳回。婆婆也很和蔼,笑咪咪胖嘟嘟的一个小老太太。圆圆的包子脸,白白的,果然见了杜律,看了看杜律的屁股,很高兴的对王润之说:“老三啊,这个女孩好啊,你们一定要努力啊,我可喜欢孙子啦!”杜律顿了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老太太就又问她:“杜律,你喜欢小孩子吗?” 杜律点点头:“嗯,我很喜欢哪。”老太太更高兴了,拉着杜律的手笑:“喜欢就好,赶紧和老三生几个。我给你们看着。” 杜律微微羞红了脸,刚要说不麻烦了,我们自己看就行了。老太太却早就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拿来一个厚厚的本子:“来来来,赶紧挑一下地方。结婚可不是容易的事,什么酒店,什么婚纱,什么戒指,什么宾客,这些都得忙!”杜律扯出一个笑容,看向王润之。王润之却笑道:“怎么,都是我们家人了,让妈替咱们操心怕什么呀!”杜律咳咳两声:“妈,这些事让您操心实在是太过意不去了。我们简简单单的就行了。婚礼也不过是一个形式。真心在就好了。”“不行。”老头子发话了,“还是隆重点好。你们就不必操心了。”盖棺定论。老太太朝老头子笑笑,又看看杜律一个字也不敢说了,总算放下心来。于是又闲话了一些家常。言谈间对杜律家里的情况都了如指掌。杜律见怪不怪了,自然之前会有人去调查她。她虽然心里不舒服,可是做了这家的儿媳妇,就要接受。这个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公公婆婆人好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第81章 晚上吃饭的时候,杜律又硬着头皮下厨熬了一锅粥,炒了一个菜,拍了个黄瓜,煎了个鸡蛋。端上去的时候手都是哆嗦哆嗦的。谁知道这么一做,老太太也来了兴趣,非要自己也做个菜不行,还硬要拉着杜律进去做。结果老太太连鸡蛋都不会打,还非要※※蛋糕。关键是杜律也不会※※蛋糕。偏偏老太太又不准厨师插嘴,只来问她。杜律只得搜肠刮肚半天,自己寻思了一个鸡蛋糕的配方出来。两个人?饬了半天,弄得整个厨房都遭了殃,这才把鸡蛋糕烤出来。烤出来她们两个人谁也不吃一口,一起端着给外面的两个男人吃。老头子面不改色的吃完了他那一份,然后就回房去了。王润之就成了重点实验对象。他干脆一口也不吃,就歪在那里,反正我就是不吃怎样?一副无赖的样子。“媳妇,既然老三不吃,你作为他老婆,自然应该替他吃了。”老太太笑着把鸡蛋糕推给杜律。 杜律傻了眼。可是她看了看未来婆婆的脸色,看不出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所以她偷偷咬了咬牙,淡定的微笑着举起了刀叉。“妈——你快去睡觉吧!我们两个要甜蜜一下,你快去吧!”王润之笑着赶老太太走。 “哦,那明天起来咱们还一起做饭啊。”老太太边说边往回走。杜律淡定的笑着。一直到老太太走了,她才松口气:“你妈一直都这样?” 王润之摇摇头:“不。大概是因为我是王家最后一个踏进‘坟墓’的逆子,她终于可以放下心来,所以太高兴了。她总算可以了却心事了。我妈其实也挺可怜的。”杜律过来搂搂他:“放心,我会好好孝顺爸妈的!”王润之皱皱眉:“真的?那就先把你的厨艺练好再说吧!”…………………………一连住了几天。虽然每天要做饭是个难题,可是杜律却觉得,和婆婆一起出去逛街更棘手。老太太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好的体力,杜律都快要累死了,她还没事人似的。而且,杜律也觉得未免太过浪费点儿。首饰有一套就好了。事实上,杜律真不介意老太太把自己的首饰送一套给自己就得了。可老太太不满意,非要带着杜律亲自去挑几套。连着几天逛下来,杜律就不行了。可是这还远远不够。一方面王润之的哥哥姐姐们都回来看她,她少不了要打起精神每个人都见见。再一方面自己爸妈也给请了来。于是,杜律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有客人的时候她要见见客人,没客人的时候老太太还要她陪着逛街。几天下来,她整整瘦了一圈。“哎,早知道做你家媳妇这么难,我就不做了。”好不容易王润之带她出来了,她累得趴在他身上直不起身子来。“媳妇辛苦了,我给媳妇捶捶背。”杜律闭着眼享受着。忽然王润之停了下来,起身去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脸色就不是很好。 “怎么了?”杜律关心的问。“没什么。”王润之淡淡的说。“哦。”杜律就没当回事,继续趴回他怀里,让他给捏捏肩膀。过了会儿,王润之突然停住:“宝宝,刚才是陶乐妃的电话。”杜律动也不动:“嗯,她找你干什么?”“她流产了。想见你一面。说是有话对你说。”杜律微微睁眼,停了半天才说:“我没什么话好跟她说的。咱们回家去吧。” 第75章 然而到了晚上的时候,王爷就找上门来。杜律百无聊赖的坐在客厅里,心不在焉的听王爷说话。如果这不是在王家,杜律早就把他打出去了。她虽然说不上睚眦必报,可也绝不是那种软塌塌的柿子,也没有夏紫薇那样的心胸,被人戳了针了还瞪着那两只无辜的大牛眼贱兮兮的替仇人求情。抱歉她做不到,所以当王爷诚挚的恳请她去看望陶乐妃的时候,她想也不想的一口回绝了。 “请回去转告她,我只当她是个陌生人。陌生人的一切与我无关。”杜律淡淡的说。 王爷微微叹气,起身行礼,略走几步,悄悄站定,感慨道:“您说只把我家小姐当陌生人。然而如果一个陌生人临终之前想要见您一面,您未必会拒绝。如此看来,始终不能放下的不是别人,仍然是您。我说这话并无别的意思,也不是来为以前所做的种种道歉,只是为一个将死之人临终前最后一个愿望而来。”杜律默然了。过了一会儿,她起身:“走吧,早去早回。家里还等着我吃饭呢。” 王爷如释重负,到了门口,却停下了脚步:“是否要等王先生一起呢?” 杜律摇摇头:“不用了。他跟朋友们出去了,待会我给他打电话再说吧。” 自然有人开车送杜律过去。王爷开车一路尾随。到了医院,杜律下车,稍稍停住,问道:“王爷,乐妃她究竟怎么回事?”王爷黯然道:“本来好不容易怀了孩子,好不容易养到了四个月上了。今早出去散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摔倒了。救也没救回来,还弄了个大出血。一直昏迷着,好不容易醒来,只想见你。”杜律皱眉:“怎么就摔倒了!你们也不看好她!”说完就匆匆进了医院。 到了303门前,杜律推门进去,乍一眼根本没看到陶乐妃。走到床前才发现,她深陷在被子里,瘦的几乎都不成人形,那么薄薄的一片搁在那里,所以几乎就看不到她。杜律在她床边坐下来,也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王爷悄悄地出去了。于是偌大的病房里就只剩下她和陶乐妃了。她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陶乐妃出神。她记得她以前的手特别的细嫩光滑,跟玉石一样,剔透又带着冷冷的高贵感。可是,如今看看这双手,青筋毕现,瘦的只剩下一个骨架子,哪里还有半分圆润的感觉?再看看她的脸。陶乐妃一直都是美艳动人的,即便只是坐在那里也能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可是现在,哎。嫁人嫁的好不好,看看她婚后的样子就知道。女人是需要被宠的。如果连这点儿都不能保证,那结婚对于女人来说绝对就是一个灾难。杜律恻然,微微叹气。“阿律?”陶乐妃缓缓的睁开眼,吃力的叫道。“乐妃。”“阿律!”陶乐妃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小心翼翼的握住杜律的手,翕动着嘴唇,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是最终也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紧紧地握着杜律的手,默默的流泪。 “你现在感觉怎样?”杜律终于开口道。“疼的很。吸口气就火辣辣的疼。”陶乐妃惨白着脸说。“不要着急,慢慢的就好了。”杜律拍拍她的手。“阿律,我最近老是想起咱们以前来。你还记得咱们一起去湛露岛那次吗?” “是不是高一那年寒假?当然记得。”“没有人比你更丢人了。咱们去了那里,知道人家岛上的湛露值钱,你就拼命地灌,拼命地灌,结果晚上发作起来,差点儿把命都没了。”陶乐妃微笑道。“还有更丢人的呢。回去的时候,我还偷偷的把湛露藏在一个小塑料袋里,贴身带了出去。我寻思着这东西那么好,我偷着带回来吧。结果回来一喝,长了满脸的疙瘩。把我给气得啊!” “啊,原来那次你上学一直带着口罩啥的就是因为那个?”“难不成我是疯了?没事整天蒙着脸干什么!”杜律笑笑。突然,两个人又沉默起来。“乐妃。”杜律问,“如果,如果还有再一次的机会,你,还会不会选择他?你,可曾后悔?” “不。我从不曾后悔过。如果还要我再活一遍,我仍然还会如此选择。”陶乐妃虚弱而坚定地说,“我爱他,我不能没有他。”“即便付出所有,也要得到他,是吧?”杜律问。陶乐妃点点头:“我也很受折磨。我也想爱他少一些。可是我不能。阿律,如果我也能有人像王润之爱你这样来爱我,我也可以解脱了。但是我的命没有你的好。比如现在了,他至今都不曾来看我。”杜律皱皱眉:“他如今怎么这样了!老婆在鬼门关上溜了一圈,他倒是自在逍遥!他现在在哪里?你怎么也不把他叫来!”陶乐妃摇摇头,哽咽道:“我现在在他眼里早就不算什么了。外面有的是女人给他生孩子,没这个还有那个。前几年闹得太厉害,他也烦了。都怪我,要是我安分一点儿,当个没嘴的葫芦,或许现在他还能来看看我。”杜律黯然,才刚要说什么,突然陶乐妃惨呼起来,捂着肚子蜷缩成了一个球状,冷汗刷刷的就流下来。杜律大吃一惊,急忙按铃:“乐妃,乐妃,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医生很快赶到了,杜律站在门外看着他们的神色很是不乐观的样子。于是又把陶乐妃推进了手术室。过一会儿有人推门出来要陶乐妃家属签字。杜律一听很可能要切除子宫,脑子就有点儿懵。 “这也是没办法。”人散了,王爷很是疲惫的喃喃,“只是小姐冤的很。老天也不公平的很。那一个就什么事也没有。眼里有了新人,可怜小姐一直这么死忠!”“他在哪里?乐妃这次进去,指不定就怎样了呢。暂且不说别的,难道他不该回来看看吗?我去找他回来!”杜律恨恨的说,起身向外走去。“我派人送你过去!”王爷赶紧跟了上去。一时杜律上了车,走到半路,突然王润之打电话过来问她去哪里了。她只说让他去医院等她,待会就回去。王润之又嘱咐了一些话,她一一答应了,他这才放心。一会儿就到了沈司住的地方。杜律下车来,发觉自己当年也曾住过这个地方。她轻轻扫了一眼四周,进到院子里,平静的按了按门铃。“谁啊!”一个很不爽的声音传来。吴妈臭着脸站在那里。“吴妈。”“阿律小姐!你怎么来了?”吴妈很是惊喜。杜律在这里住的那段时间,都是吴妈来照顾她。 第82章 吴妈是周边的老农妇,为人粗鲁又野蛮,脾气又古怪。但难得和杜律投缘。说是因为杜律和她在外面上学的孙女特别像,长了一副小猪的样子。不像现在的狐狸精一样,泼皮骚骚的。“我来找沈司,他在吗?”杜律微笑道。“狐狸精在这里,他还能去哪里!”吴妈撇撇嘴,转身通报说,“先生,是阿律小姐来了!” 杜律跟着进去,却见沈司正端坐在沙发上,旁边站着一个明丽少女。“沈司,你跟我来,乐妃想见你。”杜律直接切入主题,十分平静。再见他,却似喝开水一样的寡而无味。她心不动眼不动身不动,客客气气平平静静,并非刻意伪装,而是就是如此。不过是说了一些话。杜律并不是太在意。见过那个女孩子,虽然青春明丽,可她又如何知道这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又如何比得上乐妃油尽灯枯的煎熬。还是太年轻。沈司还是看她的面子的。出来上了车,就这么一直往前走。也不知道他怎么弄得,总之半路突然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杜律真的是猝不及防。曾经的荒唐岁月一去不复返。杜律没做准备,是因为觉得沈司和她一样,早就放下了过去。而且,每次也都是他率先抛弃自己的。他肯定早就忘记了。没想到居然会这样。想想她也是太不成熟。遇事慌张。可是这种事如何淡定?所以当她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还活着的时候,她第一次感谢上天赐予她的幸运。可是心还悬在半空,直到王润之出现她才安心下来。晚上回家的路上,她笑着问:“什么时候定的婚期?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王润之臭着脸不理她。杜律自然知道他为了什么而生气,于是赶紧笑着哄哄他。谁知道今天这顿气却是生的非同小可,无论杜律怎么哄,那位就是始终一直耷拉着脸。一直到了睡觉的时候,王润之洗澡出来,一见床上没了杜律,这才惊慌起来,出去找,找了一通没找到。以为她是今天见了沈司又动摇了,于是赶紧回来穿了衣服要出去找。谁知刚进门却见杜律穿着睡衣抱着枕头往外走。“你这是要去哪里!”王润之一把拽住她,脸色阴沉的可怕。“还能去哪里?”杜律一把甩开他,“你摆脸色给我看,我这个寄人篱下的当然要懂事一些,自己抱着枕头去书房睡啊!”“谁准你去书房睡得!你给我乖乖躺在这里睡!”王润之一把将杜律扔到床上,臭着脸压上来。 “滚你的吧~”杜律伸出小脚抵住了王润之,“我看你今天八成又要变身,我可伺候不起。” 王润之看她半天:“你真不想要?”杜律红了脸啐他一口:“当我跟你一样?老老实实的睡你的觉吧!”说着径自翻身自己睡了过去。王润之只好躺下。关了灯,抱着杜律睡了起来。可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开灯关灯好几次,终于忍不住他撑起来问杜律:“宝宝,他有没有碰你?”杜律只装作没听见,继续装睡。王润之见她不答应,只得再躺下。可是过一会儿又忍不住了,爬起来问:“宝宝,我是说如果,如果他现在要回头,你什么意思?”杜律心里剜了他好几个白眼,这么白痴的问题都问得出来!哎!王润之见杜律还是一动不动,心里也有点儿火了,伸手去捏她的鼻子,坚决不让她睡。 “哎呀!烦死了!”杜律实在忍受不了了,猛然坐起来,甩开了王润之的手。 “宝宝,你的意思呢?”王润之相当的锲而不舍。“我的意思就是早知道答应你了,省的你还这么婆婆妈妈的!”她娇嗔他一句,主动上前吻住他,顺便拉下睡衣,露出满身馥郁的肌肤。“现在知道我的意思了吧。”杜律没好气的说。王润之挑眉,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现在还不知道,要检验一下才知道。” 杜律还有说些什么,早被王润之堵住了嘴巴。于是,某种安慰失意不自信男人亘古通用的方法又开始展开它原始的律动。这一天对于杜律来说,真的是具有里程碑的意义。 第76章 陶乐妃出院几天了。杜律好不容易瞅了个空去看她。再次踏进陶家大门,只觉得萧条的很。虽然花木依然是那些花木,庭院也依然是那些庭院,可是整个大院子寂静的渗人,偶尔扑啦啦飞起一只大鸟,嘎嘎叫着让人毛骨悚然。大白天的,院子里也不见一个佣人。进到了屋子里,才有一个老佣人赶忙上来伺候。“您来了。”王爷端着一盘子出来。“嗯。这是什么?”杜律凑上前去看,只见一个小巧的瓷碗里装着满满一碗黑漆漆的东西。 “中药。”王爷微微皱眉,“说这个最滋补。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东西。苦的很。” “乐妃呢?”“楼上休息呢。您来了真好,小姐这几天看着不太好,您快去劝劝她吧!”王爷很焦急。 杜律于是跟着王爷上了楼。推开门,先闻到一股酸不啦叽的草药味,然后整个屋子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 “小姐,杜律小姐来看你了。”王爷温和道,先拉开窗帘,再把草药搁在床边。 一点儿回音也没有。杜律朝那张大床瞧去,只见她陶乐妃陷在被褥和枕头之间,几乎就看不到了。“小姐,小姐,杜律小姐来看你了。”王爷俯下身去,轻轻摇了摇她。但还是没有动静。 杜律刹那间变了脸色,疾步上前,伸手试试鼻息,还好,还好,还有,还有。 王爷和她一样的心急,她回身朝王爷小声道:“怎么也不送医院?单单放在家里?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王爷无奈的摆摆手,正在这时,陶乐妃幽幽醒转过来,咳咳两声,抬眼看到杜律,吃力的笑笑;“阿律,你来了啊。”王爷悄悄出去了。整个房间只剩她们两个。“乐妃,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一点儿?”杜律忍不住握住了她骨瘦如柴的手,俯身温柔的问。“咳咳,咳咳咳,好多了已经。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陶乐妃费力的说。 “那,那怎么就瘦成这个样子了呢。不行,得去医院,走,我背你去医院。”杜律轻轻扶起她的后背。陶乐妃摇摇头,按住了杜律的手:“不用去了,没用了,去了也没用了。” 杜律不解,低头问道:“怎么会没用呢,医院始终都是……”“阿律。我以后,以后不能再有孩子了!”陶乐妃突然悲泣出声,趴在被子上痛哭不止。 杜律僵住了,好半天,她才搂过陶乐妃来,笑笑:“哪里就能没有孩子!以后再生不就行了。你还这么年轻,日子还长着呢。”“没用了。医生说我再也不能生了。”陶乐妃紧紧扒着杜律,哭的机会背过气去。 杜律说不出什么了,只得默默地抱着她。半响才说:“没事没事,要个孩子还累赘,干嘛要孩子啊!现在不都兴那个什么朋克吗?”陶乐妃只是点头哭,就不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几乎连气都喘不上来。杜律连忙把她轻轻放回床上。起身要给她拿药,衣角却被抓住。“阿律,你不要走,我疼,我害怕。”陶乐妃喃喃道。就像她们以前,那么好的时光,她饿了累了闷了总是会拉着杜律说:阿律,我…… 到底是什么把她们变成这样。好像一回头,时光就错开了玩笑。她们原本是挚友,现在却站在天涯的两端,互望着,互相伤害着,谁也不肯低头。直到遍体鳞伤,直到筋疲力尽,直到丧失一切。“黛黛。”杜律轻轻说,“你放心,我会在这里的。”陶乐妃泪如雨下。黛黛这两个字是她的救赎。“阿律,是我错了。这么多年都是我错了。我抢了沈司,我逼着你离开他,我,我害得你没了孩子,我,都是我的错。”陶乐妃死死拽着杜律的衣角。“都过去了,没事还提这些做什么?”杜律端来草药,“你先好起来,我才好慢慢和你算账!” 陶乐妃喝了一大口,推开:“太苦了,喝不下。”杜律皱皱眉:“由不得你,赶紧给我喝了!”说着就要上来捏着陶乐妃的鼻子给她灌下去。 陶乐妃使劲躲着,可是又没有力气,着急起来又咳咳的咳嗽起来,趴在被子上直不起身子来。杜律赶紧给她捶捶,正捶着呢,冷不防有人推门进来。杜律一看这个人很眼生,于是赶紧站起来问:“请问你是哪位?”那人并不说话,只是向前几步到了床边,朝陶乐妃恭恭敬敬道:“小姐,都查到了。” 陶乐妃淡定的说:“嗯,知道了,都放在这里吧。你出去吧。”那人悄无声息的走了。陶乐妃朝杜律伸手道:“阿律,你扶我起来。”杜律一边扶起她来,一边问:“这是什么?”陶乐妃从那个大牛皮袋子里掏出一摞摞的东西,无力的笑笑:“你别问。不是什么好东西。” 杜律便不问,只是看。只是当陶乐妃翻开第一页的时候,她忍不住指着里面的那个女生说:“这不是那个女孩子吗?怎么?”陶乐妃苦笑着看她一眼,她立刻明白了:“黛黛,你找人查他?”陶乐妃不说话,算是默认。杜律就不做声,跟着她看下去。一张张的图片下去,内容越发的不堪起来。才看了一半,杜律就忍不住说:“黛黛,不要再看了。看这些干什么!” “我都习惯了。”陶乐妃笑笑,可是还是收起来。“沈司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了!”杜律仍然不敢置信。“还能为什么。他不愿意回家面对我。又恨我当初耍手段,又是一个男人,所以难免的。”陶乐妃冷笑着说。“这是这次这个,未免时间也太长了点儿。阿律,你来看看,这孩子眼睛真像你。”陶乐妃笑笑道。杜律大不自在起来:“黛黛,你别去想这些了。他怎么混账也终究会回到你身边的。” 第83章 陶乐妃扯出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也许吧。希望我还有命留到那天。” 一时又有医生进来。因为杜律的劝说,陶乐妃接受了医生采取西式治疗的方案。杜律不过耽搁了一会儿也就回家了。回家并未说起这个事情来,说了还怕王润之心里存着点儿事情。于是便又开始忙活婚礼的事情。 正好是要照婚纱照。照之前好几天不能吃饭,杜律本来就饿得两眼昏花,更加上照相的时候摄影师为了显得她的腰苗条可爱,又缠了一层层的东西,直到她几乎岔了气这才停手。一路又是摆pose,又是揣摩意境,把个杜律折腾的几乎不曾昏死过去。最后她以一句话打败了精益求精,吹毛求疵的摄影师:“我现在觉得你扔我一大饼,我直接就能扑过去。你让我摆啥造型都行,就求你赏我一饼成吗?”总算结束了这几天的非人的折磨后,杜律软塌塌的直奔路边的小吃店,先要了一碗牛肉面,一碗炸酱面,一碗辣鸡面,呼哧呼哧的连汤带面喝下去才舒服了。她就是吃不惯王家的西餐。摆个刀叉就要半天,这不能出声那不能碰的,急都急死了。 还是大碗面爽啊!幸好王润之去办一件要紧的事去了,否则他肯定也要带她去特别高级的西餐厅吃饭,说实话,她闻了披萨那个味儿就反胃,酸溜溜,臭烘烘的,吃一块她能存在心里半天消化不了,非得吐出来才行。正优哉游哉的吃着其他的小菜呢,门外闪进一个人来。杜律有点儿惊讶:“王爷,你怎么也来这里了!”还没说下一句,早被王爷拉了起来:“杜律小姐,快跟我来,迟了就来不及了!” 杜律只觉得手被拉得生疼,可是看到王爷这个样子,她自然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于是赶紧扔下一百块钱跟着王爷跑了出去。出门立刻就被王爷推上车,车子立刻风驰电掣一样的蹿了出去。杜律看到王爷紧张的脸色都灰败了,忍不住问:“是不是黛黛又出什么事了?”“嗯,哎,这也是没办法了。”王爷低着头,双手微微颤抖,“上午那女人突然来了,我看她规规矩矩的,也就没在意。谁知道不一会儿就听见小姐和她在楼上大吵起来。我上去,看到小姐气得摔倒在地上,那女人蹭蹭的下楼去了。”王爷顿了顿,无限自责的低下头去:“我要是细心点儿就好了。小姐这次并没有说姑爷他找了个什么样的。她原本是想安分过日子的。就这么一直下去也就行了。所以我竟然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新来的!居然被她上门给小姐气受。小姐气得几乎晕过去,下午就去那边去了。我死活拦不住,只好来找你了!”杜律一听也着急起来了:“黛黛她应该也不会怎样吧,快点儿开车,万一真要怎么样了,就不好了。”终于到了目的地,杜律跳下车子,急匆匆的奔进了屋子里。只看了那么一眼,就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满厅狼籍,沙发桌子全都倒在地上,遍地都是玻璃碎屑。陶乐妃气喘吁吁的扶着墙佝偻着,一个女生仰躺在地上,浑身被玻璃割出了无数的划痕。周身都是触目惊心的鲜血。 “黛黛!你怎么还是这样!”杜律即便再好脾气,此时也忍不住厉声呵斥陶乐妃。 “王爷,你快打110。她根本不能移动,情况很危险!”杜律一边吩咐王爷,一边轻轻来到那女生身边,俯下身来轻轻唤道:“喂,你还好吗?”那女生微微睁开眼,呻吟了几声。“没事的,待会医生就来了。你放心吧。”杜律笑着安慰她。“杜律。”女生突然微笑着喊出了她的名字,“我知道你。”杜律微微吃惊:“我们见过吗?”女生痛极的笑笑:“你是他心上的第一个人。可惜啊,呵呵,今天看起来也不错呢~” 杜律只觉得她的笑容有点儿不对劲,但是却说不出来。她只好俯下身去再看看那个女生的情况。 正在这时,门被撞开,沈司声音异常冰冷的割来:“都放开她!谁让你碰她的!” 杜律急忙抬眼,沈司却已经过来了。却是连看都没看杜律,小心翼翼的低下身去,将温柔扶起来。“阿司。”温柔扯出一个笑容,“你终于来了。”沈司抱紧她的头,柔声道:“温柔,我来了,你放心吧。没事了。”温柔眼一眨,豆大的泪水就滴落下来,她忽然哽咽道:“阿司,咱们的孩子,咱们的孩子。”说着颤颤巍巍的抱着小腹,杜律一看,果然,温柔双腿之间鲜血淋漓,身下也是一滩血。 她心里绝望的喊了一声:完了。回身去看乐妃。只见她早就咳嗽的面如金纸,如果不是王爷扶着她,八成现在早就晕了过去。她还来不及想什么,就见沈司轻轻放下温柔,猛然站起身,冷冷的朝陶乐妃走去。 陶乐妃眼瞅着他一步步的逼近,也不逃也不躲。只是冷笑着,倔强的流泪。 “你!你说,我给你个机会!”沈司极冷道。“咳咳,现在我即便有一万个口,也无话可说。咳咳,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是吧!”陶乐妃冷笑道。“好!”沈司突然伸手,扼住了她的脖子。“沈司!你疯了!你给我让开!”杜律拼命掰开沈司的手。沈司不看杜律,手上使劲。陶乐妃咬着牙,死活不求饶。“你如今为了她就这样。那我呢,我当初没了孩子的时候,你在哪里!沈司,我问你,你在哪里!你欠我一条命!欠咱们的孩子一条命!你现在居然敢在我的面前再对黛黛如此!”杜律恶狠狠地说,拼命地挡在了陶乐妃面前。沈司终于松开了手。可是仍然恨恨的盯着陶乐妃。“乐妃,咱们走。”杜律蹲下身去,把陶乐妃背起来。“对了。”她忽然回过身来,“你的温柔上午来陶家闹。我有必要跟你说一下。下次找人,不要贪年轻,现在的小孩子,你也知道吧。”撂下这句话,杜律就背着陶乐妃出了门。“阿律,阿律,谢谢你,谢谢你。”陶乐妃伏在她的耳边哭泣。杜律只觉得她的肩膀都被湿透了,她叹了口气:“这到底是怎么了?事情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听了她的话,大家都沉默下来。是啊,怎么忽然就成了这样了呢?是命运的捉弄,还是人心的叵测?是人生的无奈,还是早就已经注定好了的结局? 只是眼前这路,黑暗的让人看不到希望。不愿意走下去,可是不能不走下去。当初一味的选择爱情,现在就尝到了剜肉疗伤的痛楚。 只是这痛楚拿着片刻的欢愉遮挡,于是无数痴男怨女只顾着片刻的欢愉,却对后面高悬的死亡之剑视而不见。谁的错? 第77章 温柔醒来的时候,沈司就守在床边。美中不足的是,他仍然在工作。虽然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可是沈司一旦工作起来就不许别人打扰,即便是她,也没有这个特权。可是,她现在却很想去打扰一下,她很想要倚仗这满身的血痕,来试探一下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试探一下,她和她,究竟谁更重要。“咳咳,阿司……”温柔虚弱的开口,一脸的怯怯。沈司难得的放下了手中的电脑,俯身过来:“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好些?医生说你并无大碍,休息一下就好了。”温柔抬眼看去,只觉得他一脸的胡子拉碴,憔悴不已,心里又是酸楚又是感动:“阿司,你快回家休息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就行了。”沈司捏捏眉头,看了看表:“一会儿他们还要过来开个会。我待会再回去。” 果然一会儿公司里的几个主管就来了,沈司招呼他们坐下,详细布置了一下最近一段时期的工作等等。温柔是个有心的,她稍稍听了一点儿就觉得不对劲,听沈司的意思,他好像要离开一段时间,可是,他要去哪里呢?而且,为什么不跟自己说呢?虽然有这么个疑问,可是她并没有开口问。大约半个小时他们才离开。沈司坐下来继续整理东西,温柔随便和他说说话,门又被推开。 “沈总,我来了。”竟然是皇城的御用律师张闻天。温柔微微一怔,他怎么来了?但凡用得着律师的地方,都没有什么好事。 “坐吧。”沈司头也不抬的说。张闻天笑呵呵的坐下,一眼看到温柔,连忙起身问好:“温小姐好,没有什么大碍了吧?” 温柔微笑着点头示意:“好多了。张律师最近忙啊?”张闻天笑着摆摆手:“也不过是蝇营狗苟,这么过日子罢了。”温柔看看沈司仍在看电脑,于是含笑问张闻天:“不知道张律师今天来是?” 张闻天只是笑,并不说话。一直到沈司转过身来,他看了看沈司的眼色,后者并无要责备的意思,这才笑着对温柔说:“这对您也算得上一个好消息吧。沈总让我来着手办离婚事宜。” 温柔听得离婚这两个字,心里一突突,不敢置信,只看向沈司。沈司朝她点点头,接着起身:“咱们出去说吧。”张闻天立刻恭恭敬敬的跟了出去。 温柔看着他们的背影,还觉得是在梦里。是真的吗?沈司,真的,肯为了她离婚了吗? 不,不可能吧。他们结婚这么多年来,沈司都没有说过要离婚,若说自己的魅力多么多么的大,她也不信。之前沈司也有过不少的女人,不可能只有她一人出挑。难道是因为自己流产了?也对,陶乐妃之前害得杜律流产过一次,她自己遭到报应也没怀成。沈司早就对她灰了心。现在她居然又敢如此!再者,皇城现在已经控制在沈司手里。他完全没必要再受这个疯婆子的气了! 哈,陶乐妃。虽然那天我本来没想到摔倒,可是谁让你推我来着!看样子你还是很在意他的啊,要不然也不至于几句话你就恼了。可是你既然如此在意他,又如何不肯曲意俯就? 第84章 你明知道沈司是吃软不吃硬,为什么一定要那么骄傲呢?到头来,除了骄傲,你还剩什么!温柔正在这边胡思乱想,那边沈司却已经进来了。只身坐下,仍旧黏在电脑上,只是一会儿就合上了电脑,捏了捏眉头,神色疲惫的歪在一边休息。温柔靠上去,伸手想要抚平他眉间的皱纹,谁知沈司却睁开眼来。“温柔。”他疲惫道,握住了她的手。“嗯?”温柔看向他。“你曾经,曾经爱过一个人吗?”沈司突然问。与其说他是问,不如说他在自言自语。 “嗯,爱过。”温柔看向他,柔柔的说。沈司并不看她,只是接着说:“爱过一个人,为了爱她而做的事情,是不是都是对的呢?” 温柔不说话了。沈司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听这口气怎么好像他在缅怀谁谁似的?是陶乐妃吗?因为爱她所以离婚是对她最好吗?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还未等她开口,就有一个电话打进来,沈司接起来,不过说了几句,就起身要走。 “阿司,你去哪里?”温柔陡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惶恐。沈司回身道:“有几个月之国的贵客来了,我出去招待一下。”“阿司,你不能不去么?”温柔撒娇道。沈司住了脚,回身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叹道:“温柔,以后你要长大一些才是。” 温柔还要撒娇说我干嘛要长大,我有你就行了啊。然而还没开口,沈司早已出去了。 她就这么坐在床上,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慢慢的冰冷了身体。是不是,是不是要出什么事了?她惶惶然的想,然而又安慰自己,不可能,不可能,就爱胡思乱想。自己这才为了他流掉一个孩子,再说,沈司不也很,很喜欢自己吗?不是都要和陶乐妃离婚了吗?怎会出什么事?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果然,接下来的几天,都很平和。除了沈司再也没来医院看过,因为他最近正在忙一个很大的项目,其他的一切都和以往一样。然而到了第五天,是她出院的日子。早早的就有人替她办好了一切事情,她如往常一样坐上了车子准备回到逍遥居去。路上小睡了一会儿,然后当她睁眼的时候,她发现,车子却在父母家楼下停着。“这是?”她不解的问小王。“温小姐,您以后不必去逍遥居了。”小王恭恭敬敬的说。“这是什么意思!”温柔大惊。“就是您心中的那个意思。沈总吩咐您不可以再去找他。钱数都给您打到账户去了。您以后不必再去皇城了。可以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了。再见!”小王说完就发动了车子,风一般的开走了。 “回来!你给我回来!小王!你别走!你等等我啊!”温柔刹那间苍白了脸,立刻狂追上去。可是小王立志甩她,她如何能够跑得过车子!一个不小心,她狠狠地摔倒在地上。膝盖钻心的痛,她在漫天的黄土中扬起泪痕斑驳的脸,心里的恨意无以复加!“陶乐妃!肯定是她!她肯定还握着沈司的什么把柄,所以这次又拿出来要挟他!对,肯定是这样!”温柔猛然直起身子来,狠狠地擦干泪水,咬牙站起来,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哼,陶乐妃,你打量我和杜律一样的好欺负,你就打错了算盘!我虽然没有你强,可是我知道该争取的就该争取,我爱沈司,绝不答应你这么抢走他!真是越想越气,温柔也顾不得膝盖上鲜血淋漓,随便找了块纸巾堵住,就杀向了陶家大宅。 一路畅通无阻,直到陶家大宅门口,才被拦下。“你还来干什么!”王爷冷冷挡在门前。“我不和你说!你叫你们小姐出来!”王爷不为所动:“请走吧,这里不欢迎你。”温柔看了看院子,又看看里面,忽然笑笑:“都要离婚了,还这么平静。不愧是陶乐妃。” 谁知王爷悄悄变了脸色:“请稍等。”说罢就急匆匆的进去了。不过一会儿就出来了,面色不豫的请温柔进去。温柔只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然而还是进去了。一进去就被满屋子的药味熏得几乎断了气,只见陶乐妃勉强歪在沙发上,虽然一脸的疲惫,可气势上还是十分迫人的。“坐。”陶乐妃淡淡道。温柔不卑不亢的坐下。试图在陶乐妃清冷的目中多保留一些尊严。“你为什么不要沈司和你离婚!”温柔问。陶乐妃微微变了脸色,低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是他跟你说的要离婚吗?” “当然。”“你如何知道这件事的!”“我自然知道!那天他在我病房里,我亲眼见他和张闻天律师商量。”温柔掷地有声。 “哦?我看他八成是腻了你,所以故意这么说的。”陶乐妃浅浅一笑,“要不然,我为何从不知道这个消息?”温柔一下子急白了脸:“不信你自己去逼问张闻天!”陶乐妃淡笑不语,只是使了个眼色给王爷。王爷立刻冷冷的说:“时候不早了,如果温小姐没有其他的事,可以走了。我们小姐还要吃药呢,恕不远送!”说完,看也不看温柔一眼,就上前扶起了陶乐妃,缓缓上楼去了。温柔气急,又有佣人上来收拾茶具,打扫卫生,说她没眼力,到这个份上了还赖着不走,天底下就没有这么无耻的小三!没几句话就把温柔给气走了。陶乐妃在楼上看着温柔冲出去,默了一会儿,才道:“王爷,你去把张闻天叫来!” “小姐,何必听她瞎说,您现在身子还没大好,别……”王爷苦劝。“快去叫!”陶乐妃咬牙道。王爷看一眼她,只见她早就气得浑身打哆嗦,叹了一口气,赶紧出门去了。 然而等把张闻天叫来,陶乐妃证实温柔说的确实不假之后,她一声不响的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霞光漫天。她躺在床上怔怔的瞅着那泼墨一样的彩霞,无声的流泪。“王爷。他翅膀硬了,也该飞了。我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罢了。”半响,她才幽幽地说。王爷低着头不说话,忽然他犹豫道:“我看,大概有一个人能够劝得了他。” 陶乐妃摇摇头:“不能让阿律再趟咱们家这趟浑水了。咱们害得她还不够苦吗?” 王爷赶紧说是,一会儿陶乐妃说累了,王爷便悄悄的下去了。谁知半夜忽然病情又严重起来,几次几乎不曾背过气去。几个医生轮流抢救才好不容易救过来。早晨,王爷布置好了一切,就悄悄的开车出去了。一路开到梧桐园。杜律果然在路口等他。上车来,王爷看她满脸的辛苦,忍不住问:“最近很辛苦吗?”杜律打个呵欠:“快要结婚了,事情总是多些。王爷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王爷为难了好一阵子,又想起陶乐妃几次三番晕死过去,总算下定决心,把沈司要离婚,温柔来闹场,陶乐妃病危这些事林林总总都告诉了杜律。未了,恳切的说:“阿律小姐,我这把年纪了,老脸索性也不要了。只求您去劝劝那位,这次我和您一起去,绝对不会发生什么事的!” 杜律先问:“黛黛怎么样了?现在还好吗?有没有去医院?”王爷摇头:“她是心病。离婚简直要了她的命!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要离早就离了,她舍不得。”杜律拍拍王爷,安慰道:“我去说,这也不是难事。可他未必肯听我的。算了,就当死马当活马医吧!”于是杜律给沈司打电话,约好在海蓝咖啡店相见。到那里的时候,沈司果然已经等在那里了。杜律推门进去,在他面前坐下。王爷远远的在另一张桌子上等着。“沈司,好好的,干嘛离婚?”杜律心平气和的说。沈司喝一口咖啡,看向窗外,叹一口气:“你觉得我算是好好的吗?”“黛黛对你死心塌地,如果你不是到处拈花惹草,她如何能够这样!”杜律气愤的说。 沈司无言的看了她半天,忽然笑笑:“来,你喝喝这里的咖啡,是星之国的特产。听说喝多了可以在海底自如行走!”杜律只得低头喝了一口:“沈司,我们都不小了。知足者常乐。不要离婚了。” 沈司别开眼去,苦笑着问:“他对你很好,是不是?”杜律诚实的点点头:“他对我很好。你离开我的这段时间,都是他在我身边。他很好,我很爱他。”沈司微微闭了眼,好久,才深吸一口气,忽然转过脸来,握住杜律的手:“你爱他,是否比当初爱我爱得更深?”杜律吃了一惊,就要缩回手来。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手软绵绵的,使不出半分力气来。 “沈司!”沈司笑笑,温柔的拂过她的头发耳朵下巴嘴唇鼻子眼睛:“阿律,你只能是我的。我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才走到你身边,才能拥有你。我绝不会,再让人夺走你了。你只属于我!” 杜律说不出话来,眼前一黑,径自昏了过去。沈司起身,轻轻抱起她,朝外走去。“沈司!你要干什么!把阿律小姐放下来!”王爷大惊失色,慌忙拦在前面。 周围早有几个人闪出来,用枪指着王爷。沈司冷笑:“回去告诉他们,杜律我带走了。要找人,就找我沈司,不是别人!” 王爷还要拼命,一个大汉狠命踢了他一脚,他立刻跪倒在地上。他仍然抱着那大汉的腿不让他们走,然而如何能够挡住,被人一脚踹在心窝,一头撞到了桌子腿,半天爬不起来。 等他有力气起身的时候,沈司早就不去向了。他挣扎着打通了王润之的电话:“快,快,杜律被沈司抢走了!” 第78章 离婚期越来越近了,王润之越来越忙起来。虽然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可是每次看到杜律累得瘫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他就心疼的很:“早知道这么累,还不如咱们旅行结婚呢!” 他一边给杜律按摩肩膀,一边懊恼的说。 第85章 等了半天等不到一句话,低头才发现杜律已经睡着了。她最近总是很容易疲惫。练习行礼的时候,往往累得偷偷靠在他肩头打瞌睡。他暗暗地心疼,私下跟长辈们商量仪式能减少的就减少,未免婚没结成,新娘子给累趴下了。长辈们同意了,本来他打算上午把这个消息告诉她,谁知道到现在了,居然还没个人影。 礼仪师傅都等急了,脸色微微不悦,这是个有品的师傅,王润之轻易也不敢在她面前说笑话。杜律更是怕她怕的很。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以前恨不得早早戳在这里报道的人,今天怎么居然敢迟到半个小时? 王润之悄悄出去,正听说杜律一大早就出去了呢,突然电话响起来,他一接,没听几句,已经是风云变色!“立刻派人去皇城集团把沈司拿下!其他人分散去各处寻找沈司!随时和我联系,快快!”王润之一边吩咐,一边跳上了车子绝尘而去!“三少爷!三少爷!您去哪里啊,老师还等着您哪!”佣人在后边追着大喊。 可如何能追得上?一眨眼的功夫,王润之就窜得不见影子了。于是佣人们只好赶快来向老爷子老夫人报告。一边派人赶去围追沈司。这边却说王润之一路杀到陶家,气势汹汹的闯进去,只见王爷一身狼藉的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说话。王润之气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二话不说,先送上了一记老拳!王爷不声不响的领受了,王润之又拽起来再给了他一拳!王爷被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说!杜律被沈司抢哪里去了!”王润之蹲下身子,冷冷的问。“咳咳!”王爷吐出了一口鲜血,“我也不知道。他给杜律下药,抱着她出去,我要追上去,咳咳,被人打,等我追出去,人已经不见了。”“不见了!”王润之冷笑,一把拽起王爷,“是不是你串通沈司把杜律绑了去!要不然你无缘无故找杜律干什么!”王爷摇摇头,悔不当初:“我也是没办法了,姑爷要和小姐离婚,我以为找杜律小姐来说说能行得通,谁知道沈司他……”“王爷,你说什么?阿律被沈司,被沈司抢走了?”陶乐妃忽然从楼上颤颤巍巍的下来,不敢置信的问。王爷低着头不说话,陶乐妃看这情形,气得浑身直打哆嗦:“你,你不如杀了我容易!你快杀了我吧!”说完便又剧烈咳嗽起来。王润之只是冷笑:“一个个别都在这里作态!如果杜律有什么,我饶得了你们哪个!” 一边早有电话打进来,王润之接起来,听完了,只吩咐说继续找!扣下电话,脸色宛如千年寒冰:“陶乐妃,先不说别的。如今沈司就跟消失了一样,哪个地方都找不到他,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陶乐妃咳嗽几下,缓了缓,苦笑道:“他如今怎样,我哪里能知道!皇城早就是他的了,他更不用避忌我了。”顿了顿,她才迟疑道:“真要是这样,他说不定早就在计划了。他这次是铁了心的要把杜律带走了。”王润之只不说话,只看着她。她苦笑:“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先把沈司那几处金屋搜一遍,万一他们还在那里。还有,他既然如今这么做了,我怕他已经有了十分的把握。你快回家请王伯伯赶紧施加压力,皇城再怎么样,也不敢和王家硬碰硬的。”王润之冷冷的看她一眼:“你最好不要跟我耍花样!”陶乐妃支撑起来:“沈司那几处地方,大约只有我一个人清楚。王爷,你还不赶快来扶我,我们要趁早!”于是王润之赶紧派得力的十几个人跟着陶乐妃去了。然而一直到深夜回来,还是一无所获。 回来的时候王家微微有些忙乱。但是还不至于乱了手脚。陶乐妃进去一眼看到杜妈妈坐在那里低头垂泪,第一个忍不住嘤嘤的哭起来。到了这个份上,该做的都做了,大家能做的只有静下来听消息。而且,依照王家的势力,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吧。应该吧。她默默然想着,暗暗的祈祷着。虽然她比任何人都了解沈司,虽然她知道沈司惯于隐忍,而且一击必中,行事绝不鲁莽,若不是有万分的把握,他根本不会这么做。那么,这次,到底是有什么把柄握在他手里了呢?她默不吭声的扫了一下屋内,大少,二少,王润之,王家姐妹,老太太,老爷子。究竟是谁有什么秘密被他掌握了么?——————————————————————————————————————— “我没抓住他们家什么把柄,任何人都没有。”沈司淡笑着对杜律说。“你撒谎!如果不是你抓住了他们把柄,你怎么敢!”杜律紧紧的靠在床头,拿被子严严密密的遮住自己。她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头还微微的疼。刚睁开眼的那一刻,她看到了漫天的星空。 那么纯粹的黑蓝,那么清澈的星星,像是宝石撒了一整个天空,密密实实的压下来,彷佛伸手就能碰触似的。她想起小时候跟着妈妈去乡下的姥姥家,回来的路上,途径一道小河,满池塘的蛙鸣,微风吹来,荷花送来淡淡的清香。她紧紧抓着妈妈的衣角,忽然妈妈说:“皮蛋,你看星星!” 她抬头,瞬间被那瑰丽的星空迷住了心神。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隐隐记着当时的情景。 而如今,竟然又再次看到了同样瑰丽的星空!她不自禁微微笑起来,伸手想要触碰满天繁星。“小心。”突然一个男性躯体靠过来,小心翼翼的扶住了杜律的腰。杜律在一刹那僵直了身子,木然的回头,沈司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她在那一秒想起了所有的事情,于是她迅速推开沈司,仓促的向后退去。 “阿律,你看这星星美吗?”沈司并不以为意,只是抬头看着漫天的星星微笑。 “我不管它美不美。沈司,我就要结婚了。”杜律平静的说。“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小时候看到过一次很美的星空。从此再也没有见到。你知不知道,你天天在我耳边絮叨,我真的很烦。”沈司忽然笑笑,忽而感叹道,“我很烦,烦到我一刻也没有忘记。我做了这个玻璃屋顶,原来星空真的很美。是我以前不懂得发现,不懂得珍惜。” 说到这里,沈司顿了顿,向杜律看去:“阿律,你从此就和我看这星星,我再也不要你离开我了。”然而却在下一秒变了脸色。杜律紧紧的捂着耳朵,闭着眼睛,把头埋进膝盖里,一个字也不要听。他心里的火气猛然窜了起来,几步走到床边,狠狠地拉开杜律捂着耳朵的手,冷冷道:“我就那么让你厌烦吗?”杜律倔强的抬起头:“你说呢?”沈司忽然黯淡了眼色,悠忽俯下身来,牢牢地吻上了杜律的唇。杜律紧闭着嘴巴,拼死推开他。然而沈司伸手将她两手牢牢地反剪住,然后将她压进床榻中。 杜律只觉得差点儿被压岔了气,眼见着推不动沈司了,她只得张嘴,狠狠地咬了沈司嘴唇一口。 “啊。”沈司吃痛,微微起身。杜律赶紧从他身下爬出来,才刚挪到床头,早被沈司追上来。“你说,你怎么敢绑架我!你不怕王家人找上来吗?”杜律气急败坏的问。 “王家。哼哼,他们算什么。”沈司轻轻笑了笑。“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你抓住了?”沈司否决了。杜律还不相信,然而沈司的耐心彷佛很有限,说着话就要上来。“沈司!”杜律喊,“你知道我的脾气。你八成还爱着我,对吧。可是我不爱你了。所以,我劝你,最好只到这里吧。你若是再敢上前,我就在你面前咬舌自尽!”“呵呵。”沈司笑,“怎么还是咬舌?能不能换点儿新鲜的?”杜律冷笑:“我知道你在意我,不管什么样的方式你都不敢冒险。”“杜律,你在威胁我。”沈司冷冷道。“那又怎样?如果我在你心里还那么重要的话,沈司,我对我自己绝不能心慈手软!”杜律决绝的说。沈司果然止住了,他下床来,看了看杜律一会儿,叹气道:“阿律,你总是这么倔强。算了,来日方长。我不急。不要想着逃出去。四面都是密林,出去也是死路一条。”“润之会来救我的!我劝你还是赶快放开我,免得将来不可收拾!”杜律冷然道。 “救你?”沈司讽刺的笑笑,“他们是不会来救你的了。对于王家来说,有一样东西远远比你更有价值。阿律,你总是这么天真。什么时候才肯长大一些呢?”杜律看着沈司笃定的眼神,心里悄悄凉了半截。他们,真的不会来救她吗?沈司,到底拿什么来威逼王家? 第79章 凌晨时分,曙光乍现。天边还是一片雾蒙蒙的青白,露水很重,抱在叶片上,沉甸甸的坠下来。草坪上还有蟋蟀在????的叫着,空气开始流动,缓缓的吹散浓雾,有树叶哗啦啦的响着,越发衬得这个早晨更加寂静。王家大厅内,几乎人人都倚靠在沙发上微微休息。王润之不曾睡,他一整夜都在大厅里走来走去,没有一刻停下来。老爷子哥哥们还不曾回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润之的心里也就越来越没底。 以往做什么事何曾如此过?从他记事开始,从来都是万事顺心。要不然,也是别人来求他们的,王家何尝求过人?他从来不曾像现在一样恨自己是个富贵闲人。但凡他之前花一点儿功夫,现在也不至于自己老婆出了事,他这个做丈夫的却在家里闲等着,什么忙也帮不上!老佣人喜妈端出一碗子牛奶来:“少爷,你喝点儿这个,喝了稍稍歪着躺躺吧。” 王润之摇摇头,端过来放在桌子上,挥手让喜妈下去了。忽然电话响了,王润之赶紧抄起来,一看,却是老爷子的号码。“爸爸。”王润之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 第86章 “你出来一下。不要有动静。”老爷子说完就挂了电话。王润之悄悄出去,才出了门,管家赖声上来领他七拐八拐的去了后山的花园里。进去了还绕了半天,才在舒心亭那里找到了哥哥和老爷子。王润之默默地过去,刚站定,老爷子第一句话就是:“你放弃杜律吧。” 王润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爸,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老爷子肃穆着脸:“我也不怕告诉你。王家如今保不住杜律。不如趁早罢手。” “我绝不罢手!爸,杜律是我老婆,是我爱人!你竟然要我罢手!我再怎么没出息,我也知道,自己老婆被人抢了去,是个男人就该抢回来!难道眼睁睁看着沈司胡作非为?寻常百姓家都不能如此,更何况还是咱们家啊,爸爸!”王润之不敢置信的吼着。“三弟,你怎可对爸爸如此说话?”老二说。“哼哼,我这么说难道不对吗?早知道你们竟然这么没种,我还浪费时间干什么!”王润之冷笑道,转身向外跑去。“老三,你给我站住!”老大赶紧拉住他,把他拽回来。“我们都喜欢杜律,虽然她是贫寒人家的孩子,可家里谁曾说过她一句不好?哎,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懦夫,推卸责任,咱们没什么话好说!”“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什么极不可能的事情,咱家至于办不到吗?你怎么不问问,你到哪里找了这么个神通广大的情敌,偏偏他怎么就和月之国的亲王拉上关系了?怎么偏偏又赶上现在几大家族权力重组,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冒出来?怎么偏偏那个亲王就又是在这里边举足轻重的一个人物呢?我不知道沈司和亲王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是,如果你不就此罢手,王家几辈人辛苦的基业,难道要为了杜律这一个女人毁了吗?你担当的起,还是她担当的起?”老大冷冷道。王润之不说话了。他说不出话来。或者是与他一个人相干,他自然可以不顾一切,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整个王家来做牺牲! 正如大哥说的:你生来并未曾为这个家族的荣耀做出一点儿贡献,你现在又如何有脸还来要求为了你的爱情搭上整个家族!不自量力!王润之颓然的靠在栏杆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对了。”老大转过身来,“这件事到此为止。回去就说杜律悔婚,大婚在即抛弃你跟了别人跑了。唯有如此,咱们王家的名声才能保全。”说完,重重的拍了拍王润之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老三,是你为这个家付出的时候了。” 老爷子站起来,不看他,只冷冷的说:“你跟我们回去,亲自对大家说!” “绝不!”王润之咬牙道。老爷子冷笑,拿起拐棍来狠狠地抽了他几下:“你现在这是跟我犟?你跟我横?你三姐至死不敢如此对我说话,你又算得了什么!老大老二,给我把他架回去!烂摊子他得自己收拾!” 说完早有一些人上来,牢牢地制住了王润之。于是一行人扭着王润之到了大门口。 “老三。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今天如果你不这么说,你就不再是我的儿子,明白吗?”老爷子忽然说。“开门!”老头子一声大喝,佣人赶紧上来开门。王润之一进屋,就看到杜妈妈杜爸爸眼巴巴的瞅着他,两位老人满眼的希望,真是不忍看去。 “亲家公,我家皮蛋到底被谁绑架去了?有没有事?”杜妈妈抢上来问。 “放心,杜律没事。只是,我也是才知道的,你家杜律是跟了沈司跑了,怎么你们不知道吗?”老爷子笑笑说。两位老人差一点儿晕过去:“这不可能,我们家皮蛋早就和沈司分了啊。我以前也问她,她说他们再也不可能了!”老爷子笑笑:“这个世界没有不可能的事情。不信你问润之,你家杜律亲口跟他说的。” 王润之立刻被推上前来。老爷子拿拐杖杵杵他:“你跟你伯父伯母说说,是不是这么个情况!” 王润之看看杜妈妈杜爸爸,忽然挽着他们就走:“爸妈,咱走吧。咱不在这里呆着了。他们都要是害咱们的!”早被人拦下。王润之回头看看老爷子,轻笑:“爸,你就当从此没我这个儿子。我也不介意您登报断绝父子关系。我爱杜律,不能就当自己是个废人。我先是个男人,然后才是王润之。您就当白生了我这个儿子吧!”说完就回身蹭蹭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挽着杜律的爸妈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王家大门。 佣人们吓呆了,也不知道怎么应对,只好垂手站在那里。“好,让他走!我权当没生这个儿子!”老爷子怒极反笑,挥挥手说。王润之赶忙搀着杜律爸妈出去,走到门口赶紧打车,一直到杜律家门口,才稍稍松口气。 “爸妈,你们放心,杜律是我的老婆,我一定找她回来!您先上去等着,我去找我几个朋友看看,想想办法。”王润之将二位老人送了上去,宽慰了他们几句,便匆匆下去了。 不是王家三少爷,自然也没了车。只得去打出租,一路去了陶家,目前唯一清楚的了解的沈司的,也就只有陶乐妃了。到了那里,还没坐多久,突然有人上门来送东西。王润之他们拿进来一看,是盘带子。连忙塞进去,打开一看,却是杜律躺在床上睡觉的画面。然后镜头切换到厨房,只见沈司正在那里围着围裙煮汤。他做的很顺手,一锅汤很快就煮好了。然后他打开烤箱,拿出烤制的蛋糕来,细心的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是榨果汁,把这些摆在盘子里,拿到客厅的桌子上,然后自己坐在那里看报纸。一会儿,只见杜律出来,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的吃起东西来。虽然她看也不看沈司一眼,但是沈司却丝毫不以为怪,笑笑起身去阳台伺候花草。他养了一只鹦鹉,白羽红嘴,特别逗人喜欢。 他拿进来给杜律看。杜律木然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一会儿杜律吃完了,就木然的起身回房去了。沈司并不进去,只是在客厅地板上盘腿坐着看电脑。累了就起来走走,偶尔杜律出来上洗手间,沈司就抬头看看她。然后他再低头处理事情。然后,录像结束了。王润之也几乎快要气死了。 第80章 被囚禁在这里一个月了,杜律渐渐的开始了解这里。从四面看去,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密林。时常淋漓的下着小雨。隔着大落地窗看去,是几垄田地,稀稀落落的种着些小瓜苗。有竹子引来一股溪水,浇地的同时顺便提供日常饮用水。屋子那边有一个花房,再旁边用稀疏的树枝圈起了一圈篱笆,里边养着一群芦花母鸡。这里处处都是田园野趣,偶尔晚上站在窗前,还能看见好几只野鸭扑棱着从草丛里飞过。隐隐还能听见狼的呼啸声。有时候起得早,在门前菜地里发现小兔子也是时常有的事。 杜律也曾企图在沈司锄草种地的时候偷偷跑开。然而下场就是她一个人迷失在苍莽的山林里,就跟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瞎转悠。一个月期间,她一共跑过十几次,各个方向都尝试过,每次都被困住。直到沈司派人找到她。这条路行不通,她就把主意打到其他人的头上。她知道每天吃的东西都是新鲜的,肯定是从外界运进来的,所以她安分了几天,开始学着跟沈司一起照料田里的东西。然后慢慢的和送货进来的人聊一会儿天。终于有天,她悄悄的躲进了送货的车子里,谁知道半路被沈司追上来。她永远记得沈司把脏兮兮的她从蔬菜筐子揪出来的表情。狰狞的,愤恨的,暴虐的,带着不顾一切的狂热。她被他带回去,扔在床上,不顾一切的就要占有她。杜律百般挣脱不得,在他的身下哭得涕泪滂沱。沈司在最后关头住手,他低头看着她,问:“你就这么恨我?”杜律哭得几乎要抽过去:“你看在我以前为你吃了那么多苦头的份上,求求你放过我吧!” 沈司抱着她,感叹:“阿律,以后你不会再受苦了。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杜律坚定地摇摇头:“我只要王润之!我以前心里眼里只有你,现在心里眼里只有他。你如果真的爱我,怜惜我,沈司,你难道还要忍心再次剥夺我的幸福吗?”沈司颓然的从她身上下来,默不吭声的抽了一只接着一只的抽烟。杜律拿被子把自己拼命地缠起来,缩在房间的一个角落。半天,沈司才走了。杜律紧紧地锁上门,找来桌子椅子紧紧的倚住,自己蜷缩在一角,凑合着睡了一晚。接下来就生了一场大病。迷迷糊糊的发烧,一直昏迷了二天。断断续续的醒来昏迷又过去了五天。沈司这才收敛起来。不※※迫她。杜律总算稍微松了一口气。逃跑是没用了。现在统共就一个佣人。还是又聋又哑。杜律跟他比划什么他都不知道。 沈司在这里全身心的待了一个月,也开始要下去办事。杜律仔细看了他几次行踪,竟然不知道他是怎么下山的。她知道家里不知道她的行踪,肯定特别的着急。可是,怎么现在都还没人找上来呢? 她能挡得了沈司一时,挡不住他一世。她太了解他的脾气了,决定了什么,就一定要做到。 就像他对自己说的:“阿律,你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这么多年从未改变过。虽然这一路走来很艰辛,可是,只要我走下去,阿律,你会是我的。”虽然她无数次的和他吵,说她已经不爱他,isuu書网到此为止吧!可是,他总是淡笑着不说话,就只是看着她。后来她气急了,他会一个人歪在那边看书。偶尔杜律夜里醒来,发现沈司趴在自己的床边睡着了。又有时,她会在门口发现沈司画的画册,很拙劣的笔触,粗粗的铅笔画,都是一个男生和男1生的故事。 第87章 从他们相识,到相知,到相爱,到相离。从杜律自告奋勇和他去买材料,到杜律勇敢的倒追,到一吻定情,到初夜,到,到他结婚。 “我也只是你的计划。你想要计划完美,所以一定要得到我对吧?”杜律这么问沈司。 沈司认真道:“所有的计划都是为了最后这一步。我算准了所有的事情,唯独漏算了你的心。我以为,你会一直在那里等着我。”杜律便不再说话。已经是第二月了。王润之那里还不曾有半点消息传来。杜律从最初的希冀渐渐变成了绝望,再由绝望变成了怀疑。“我拿王家的权势地位来换你,他们不换。”沈司如是说。杜律也好像开始灰心丧气起来。终日闷闷不乐的抱着膝盖坐在地板上看着外边,一动也不动。 沈司也不去多安慰她,知道安慰了她她反而絮烦,就由得她去了。自己只是照常起居,给她做饭吃,偶尔带她进山里游玩一番,去瀑布边上采撷兰花讨她高兴。慢慢的,杜律就好似真的恢复过来一样。不排斥和沈司同桌吃饭,也不排斥和他在一个房间待着。沈司坐在地板上处理公事的时候,她就默默地依靠在沙发上看书或者发呆。终于,偶尔她醒来发现沈司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她会微微笑着说:“咦,你怎么还不去睡啊?”二人的相处真是越来越融洽了。沈司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忙起来,经常一出去就是一天,可是每天即便再晚,也会挣扎着回来看杜律一眼。杜律都会给他留门。有时候沈司在家里办公加班,杜律就会熬一锅粥给他喝。也不说明,只是熬好了放在客厅里,然后自顾自的去睡觉。沈司每次喝粥,心里总是高兴一点儿。杜律偶尔会表露出太寂寞的意思来,沈司终于说会请客人在家里玩。而且是一个很重要的客人。 果然,那天,杜律正在厨房里做饭呢,突然沈司叫她出去,她走出去,微微一怔,只见客厅里站着一男一男1。男人长着一双淡蓝色的眼眸,眼睑处有金光闪耀。头发微蓝,皮肤黝黑。虽然已经差不多五十多岁的样子,可是双目矍铄,不怒而威。男1人则是一头酒红色长发,皮肤特别白皙,是黑眸,然而极美,走路颇有点儿水蛇一样的妖娆。杜律一怔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外貌特征很像是穆无疾所说的,星之国人的长相。 结果她一问,男人笑笑说,他们是月之国,和星之国毗邻。外貌相像是难免的。又问杜律是如何得知他们这两个国家的。杜律便把认识穆无疾的过程和他说了一下,男人点头笑道:“穆无疾是两个国家出了名的妻管严。可是他老婆甄天下也未免太过厉害。就连我这个亲王也不得不给她面子。” 杜律这才知道原来这个男的就是月之国的亲王。然而她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只是笑着下厨做饭去了。一会儿那美人进去打下手,杜律一会儿便和她混熟了,知道她叫海蓝星,是亲王的第十一个老婆。“海蓝星啊,你和那么多人分老公,你不觉得别扭吗?”杜律问。海蓝星柔媚一笑:“海蓝星是月之国最美丽的珍宝,亲王最爱海蓝星啦!” 杜律看看她,点点头:“怨不得亲王这么喜欢你,你这么漂亮,我也喜欢你呢!你以后也常来坐坐好不好?”海蓝星答应了。于是杜律出去和亲王说了一下这件事。亲王本来不愿意让海蓝星出来抛头露面的,但是拗不过海蓝星再四的请求,又再加上此时正要笼络沈司,所以不得不答应了。 从此,海蓝星便经常来这里和杜律说话解闷。她说话又有趣,卷着舌头,而且又是直肠子,脑子不大会转弯,所以心里藏不住事情。沈司为了给杜律解闷,也尽量多邀请亲王来家里小坐。杜律和海蓝星负责烧菜做饭。杜律再不听,再不听,多多少少的也明白了这其中的玄妙。 原来亲王这次来是为了联合大陆势力,以便三年后可以在月之国权力争夺中取得胜利。因为他并不是嫡子,只是庶出的。而且在他的上面还有七个哥哥,又而且这亲王还和海盗关系密切,声名狼藉。所以大陆其他几个世家都不愿意支持他。唯有沈司表示可以铤而走险,和他联手,先一一击破国内几大世家联盟,然后再重组以沈司为核心的权力中心,最后全权支持亲王夺取皇位。亲王亲来见识到沈司的魄力,果然在过去的日子里,已经把顾家,陆家暗中说合妥当了。于是亲王便又增加无数财力物力人力来支持沈司运作。这亲王也算是一个人物,独独一点儿不好,太好色。而且,耳朵根子软,喜欢听男1人给他吹风。杜律时不时的听到海蓝星跟他说些什么,第二日,果然分毫不差的就办好了。 于是,杜律就更加谨慎的伺候着海蓝星,两个人越发的好起来。这一天,亲王暂时回国去了。杜律再四要求下,海蓝星终于留下来和杜律作伴。杜律特别的高兴,正好沈司那天也晚回来,于是两个小男1人就疯闹了起来。又是划拳又是打牌,输了的就喝酒。海蓝星才学,自然不会,一会儿就被杜律灌得晕晕忽忽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杜律把她扶起来,扶进房间里。自己掉回头去再喝酒。一会儿沈司回来了,一看杜律醉倒在酒桌旁,晕红满脸,不由得责备她,伸手要把她抱回房间,杜律忽然傻呵呵的凑上来,殇着眼,一把搂住沈司,灌了一大口酒,细细的喂给沈司。沈司顿时欲火丛生,一把抱住杜律,狠狠地吻回去。杜律呵呵笑着,欲拒还迎,亲一下,退一下,跌跌撞撞的把沈司引到房间去。沈司只觉得眼前开始微微的模糊起来,但是感到杜律的手在牵引着自己,她难得如此热情,他急不可耐的追上去,果然,在床上,摸到了她的软玉温香。 一刹那,真是天雷勾动地火。两个人在床上翻滚起来。一夜方休。早晨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沈司头疼欲裂的起来,看了一下四周,陌生的房间。地上,都是陌生的男1子衣服。他还是想不起什么来。捶着脑袋进了客厅,却一眼看见杜律穿戴整齐的在那里坐好,正冷冷的看着他笑。一刹那,他突然想来了。“阿律,昨晚,我是不是弄疼你了?”沈司柔声道。杜律挑眉:“你倒是没有弄疼我。可惜,你弄疼了别人。”见沈司不解,杜律冷笑道:“怎么,刚和蓝海星上过床,就给忘得一干二净啊!啧啧,真是绝情!”沈司忽然定住,不敢置信的看向她:“你说,昨晚,和我上床的,是她?” 杜律点点头。沈司拉下脸来:“她人呢?”杜律起身,悠闲地踱到窗边,忽而回身一笑:“她下山了。”“她下山干什么?”“她早晨起来,很惶恐。不过,你放心,在我的劝慰下,她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内心其实是深深爱着你的,她爱的是你,沈司,而不是那个老头子亲王!所以,她下山赶着去跟老亲王诉说真情去了,求他成全你们。再说了,你们床都上了,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你们的感情多么的深厚吗?”杜律淡笑。“她走多久了?”沈司铁青着脸,咬牙问。“不多不多,二个小时?”杜律笑笑。沈司异常阴沉的掏出电话,冷冷的吩咐:“立刻找到蓝海星,立刻做掉她。对,毁尸灭迹!趁她在找到亲王之前!决不能出一点儿差错!”交代完毕,沈司坐下来,阴沉的盯着杜律看。“昨晚怎么回事?”他哑声问,终于觉得不对劲。“嘘,等等再说。”杜律眨眨眼,笑。过了一会儿,沈司手机响了,他接起来,终于松一口气:“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扣下电话,他冷冷的走向杜律:“杜律,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杜律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看着他走近,只是冷笑:“蓝海星死了对吧?” 沈司默认。杜律叹一口气:“沈司,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但是到了关系你重大利益的时候,你总是毫不犹豫的抛弃我。你现在知道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了吧?”沈司只不说话。杜律看看他,冷笑:“是你送我下去?还是我自己下去?”说着,把一个dv机拿了出来。 “该有的,里边都有。不要想着毁尸灭迹。不管用,copy的那几份我已经拜托海星捎了下去,捎给了我在下边开咖啡店的好朋友们。他们看到,会立刻把它交给乐妃,润之还有我爸妈。海星让送她下去的人捎信给我,她已经把东西带到了。让我放心。我在里面说,如果我16小时不出现,让他们尽管去警察局报案,或者,去找亲王。沈司,其实海星和你上床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干嘛杀了她呢,你杀了她,这不正是做贼心虚吗?如果被亲王看到这盘录像,你猜他会怎样?他的爱妾和你上床,你怕事情败露杀人灭口,你猜,他会不会原谅你?会不会继续庇佑你?万一他不庇佑你了,沈司,你是其他几大家族的对手吗?不,你会死得很惨的。”杜律抄着手,平静的说。 “昨晚都是你干的!”沈司冷冷的看着杜律。杜律耸耸肩:“沈司,我比起你来,差远了。你为什么总是觉得我长不大?其实有一天我会要你命,我肯定会要你的命!”沈司只是冷笑。“眼下只有两条路:一,放我走。录像带永远传不到亲王的手里。二,你杀了我,然后你就等着身败名裂,所有辛苦创下来的事业全都付之一炬,然后你一辈子都别想翻身了!”杜律强硬的说。 沈司只不说话,越发阴鸷的盯着杜律看,眼里闪动着嗜血的光芒。杜律毫不畏惧的瞪视回去。她咬牙强撑着,命令自己绝不可以在这个关头软弱倒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杜律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心跳如此清晰。咚!咚! 第88章 咚!咚! 一下接着一下,重重的撞击在胸臆间。她从未如此的紧张,即便那次被土匪抢劫了也未有如此惊恐。终于,沈司开口:“你走吧。”杜律心里悄悄松一口气,然而她还是十分镇静的走出去。“杜律,如果你敢把带子传出去,你知道会是什么下场。”沈司的声音冷冷的传来。 杜律微微侧身,同样冷冷道:“我的人品还不至于和你一样的低劣!”沈司终于没再说话,杜律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门。有人前来引导她到了一个地方,坐上车,一路下山去了。沈司望着杜律远去的身影,忽然绽出了一个笑容。杜律,这才仅仅是开始。 第81章 一路下了山。车子慢慢拐进市区,远远地可以看见市区标志物金戈铁马纪念碑。杜律一动不动的坐在车上,手平静的放在膝盖上,不悲不喜的端坐在那里,眼神静静地从眼前的景物划过,波澜不惊。司机似乎用余光瞄了她一眼,然后,很快的就掩去了。“到微风广场那里的kfc店停就好了。我下去吃点儿东西。”杜律淡淡的吩咐。 司机动了动嘴,似乎想要说什么,然而他在杜律平静的目光下沉默下去,于是转动方向盘,慢慢朝微风广场驶去。今天是星期日,广场上人很多。尤其是结婚的更加多。一路车行过去,到处都是结婚的新人。 太阳微微有点儿毒辣,早有新郎给新娘打伞遮阳。杜律看看,新娘身上的婚纱也不是多鲜亮,也不见得多么的限量版,甚至有些老旧。可是,却是她一直没有福气等到的。结婚只要九块钱。她有无数个九块钱,可是她一直不能做新娘。一直到了kfc。杜律下车,说:“麻烦了。请先回吧。”说完就进了kfc。今天排队的人很多,杜律排在队尾,她故作镇定的把手插进了口袋,装作很焦急的看着前面的人点餐。然后她发现,果然,车子没有了。 呼。她轻轻松一口气。正要从人群中挤出去,忽然有人从她身边经过,打翻了一盘子的东西。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蹲下来,急忙给杜律擦拭,竟然要伸手给杜律擦胸前。 杜律来不及发怒,只说:“不用了。”然而抬头,却怔住。是顾帧。“阿律。”顾帧惊诧道,完全忘记了手边还有一大堆的糊状东西未收拾。 “你这是怎么了?”顾帧的第二句话便是这个。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能一眼看出杜律不对劲来。而事实上,杜律气色不错,但是她的眼神,欺骗不了顾帧。“老师……”杜律刚说了两个字,泪就跟断了线的流下来。“爸爸,这个阿姨怎么哭了?”一个小奶孩子站在旁边,吸吸鼻涕,拖着软软的童音问。 杜律只瞧了一眼,就笑起来,这孩子长得太像顾帧了。黑溜溜的眼,跟小狐狸似的,小鼻子翘翘着,眼睛一转就是一个主意。“小宝贝,你叫什么名字啊?”杜律轻轻把他抱过来。“我叫,我叫顾宝贝~阿姨,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顾宝贝扭扭头,奶声奶气的问,同时顺便看了看地上打翻的东西,适时的表达了“遗憾”“可惜”的意思。杜律笑笑,赶紧起身去前面再买东西。顾帧牵着宝贝在后边等她。他有满肚子的话想问她。 这些年去哪了啊?为什么一直不跟他联系啊?结婚了没啊?孩子多大了啊? ………………像是察觉到他的想法,杜律转过头来,朝着他们微微一笑。然而,忽然便是惊慌起来,手就是一抖,顾帧赶紧抢上去,牢牢地端住了盘子。“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顾帧微微笑着说。“老师,快带我走!有人在跟踪我!”杜律低下头来,小声但急切的说。 顾帧感觉到她躲在盘子底下的手不停地颤动,他立刻明白了。“阿律,放心,有我呢。”他牢牢地握住她的手,一手抱起了顾宝贝,拉着杜律出了kfc。 坐上了车,顾帧平稳的开了出去。偏头一看,杜律急得脸都白了。“老师,老师,快点儿!“杜律低低的说,手紧紧的绞在一起。顾帧从后视镜看去,果然,后边亦步亦趋的跟着两辆车子。“去哪里?”顾帧问。“去王家!找王润之!”“王家?”顾帧疑惑,“王润之都被赶出家门了,你还去他家?”“什么?他,他被赶出家门了?”杜律大惊,怎么才这么多时候,他就被赶出去了呢!想也不用想了,他肯定是因为自己才被赶出去的!杜律心里一时悲喜交错,不知道如何反应才好。“要不你先去我家吧。给你手机,你先跟王润之说说,让他来接你吧。”顾帧把手机递给杜律。 “不必了,你送我去我家吧。”杜律淡淡的说,接着打起了电话。顾帧并不是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人。她不能冒这个险。电话接通的时候,王润之疲惫的嗓音隔着电话,遥远的传来:“喂,请问你是?” 杜律只听了这么一句,就忍不住哽咽:“润之,是我啊。我是阿律啊。” 王润之陡然加大了音量:“阿律!阿律!天哪真的是你吗?你在哪里?你出来了吗?你有没有怎样?你现在好不好?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为什么能给我打电话?他是不是又要耍什么花招?” 连珠炮似的轰炸而来,炸得杜律耳朵嗡嗡作响。她柔柔道:“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亲爱的,我爱你。王润之,我爱你!” 王润之那边顿了半天:“白痴!你快给我回来说!隔着话筒说算个毛啊!” “我现在正去我妈家里,大约十分钟到了,你快去找我!对了,不准开快车!我不想你给我出车祸死了,这么狗血!”杜律笑中带泪说。“知道了!这就去,亲爱的,等我哦!我也爱你,我爱杜律啊啊啊啊!”王润之大声宣布。 “我也爱你!好啦,挂电话了!”杜律笑着扣掉了电话。“什么时候结婚?”顾帧微笑着问。“随时。”杜律淡淡的笑笑,眉眼都是掩饰不住的幸福。“爸爸,阿姨要穿裙裙了吗?”顾宝贝凑上来问。在顾宝贝看来,结婚就是要穿很漂亮的裙子,所以就是穿裙裙。“嗯,阿姨要穿裙裙了?宝贝来娶阿姨吧!”杜律逗他。“不要!宝贝要娶妈妈~”宝贝很“专一”。小家伙的话逗得两个大人忍不住笑了出来。幸亏有这个小家伙在,否则杜律肯定会一直惴惴不安于身后的跟踪者。很快到了家。楼下赫然站着的,不是王润之是谁!杜律没等顾帧停稳车子,就急不可耐的跨出去:“润之!王润之!王润之!” 王润之猛然转过身子来,冲上前来,一把将杜律紧紧的搂在怀里。杜律只觉得脖子温温的,心里知道肯定是王润之哭了。可是他从未在人前落过一次泪,所以杜律只是乖乖的让他抱着,一动也不动。“谢天谢地,你终于回来了!”王润之把杜律抱紧一些,再抱紧一些。杜律搂着他宽厚的背,感受到他的体温,感受到他有力的怀抱,终于痛哭出声:“润之,我好害怕!我怕死了!”王润之轻轻拍着她:“相信我,我绝对比你更害怕。好了好了没事了。我在你身边了。不要担心了。乖~”杜律只是埋在他怀里哭。正哭着呢,突然有人大喊:“杜律?是不是你?哦,天哪,你真的回来了?”杜律刚回头,却一下子被人捞了过去,紧紧地搂在怀里。“死老六!你死哪去了!害我们担心死了!”当徐静安标志性的媒婆式的大嗓门传来的时候,杜律很不争气的又哭了出来。“老大!你怎么来了!”“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吗?你们家王润之都急疯了,四处找人。关键是什么你知道吗?关键是我们找不到沈司把你藏哪里了!否则,铁定打死这丫的!”徐静安还是一派豪爽。 “废话少说,先上去跟你爸妈说一下,别让他们担心了!王润之,你也跟来!对了,刚我看着是谁送你来着?”徐静安问。“顾帧。”杜律答。“你怎么又。”徐静安微微皱眉,把杜律推上去,“先上去,这里交给我了。” “好歹也要请老师上来喝一杯茶吧。”杜律迟疑。“喝个屁!”徐静安小声说,“再喝又喝出许多事来。顾帧不会在意一杯茶的。你赶快和王润之上去!”杜律只得和王润之先上去,徐静安自己去找顾帧说话去了。徐静安对顾帧的好感度很低,所以随便说了几句话就把他打发了。等到她上去的时候,杜律正搂着爸妈哭呢。杜政也跟在一边掉泪。徐静安吸吸鼻子,一把推开王润之,嗔怪:“看到哭也不知道劝一下。亏你还是个男人!”一边早就上前去宽慰。很是劝了一会儿,大家这才止住哭。杜律先去洗澡,杜妈妈下去买菜,王润之早被他们认为是最佳的女婿,所以就和杜爸爸在客厅剥蒜。徐静安只要陪着杜律说话就好。晚上大家吃了一顿团圆饭。幸亏有徐静安这个大笑姑婆,才没有演变成“劫后余生”全家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的悲惨画面。晚上徐静安回去饭店住了。说是要把宝贵的时间留给久别胜新婚的小夫妻。还说要使劲加油努力,赶紧生个孩子吧!她这个老大孩子都打酱油了,杜律的孩子还是一枚卵子呢!又说王润之也忒娘们,努力了这么久,肚子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算个屁男人!巴拉巴拉的一直说到王润之的脸色铁青,一直说到被“请”了出去。整个空间安静了~杜律只是窝在王润之身边,抱着他,动也不动。“阿律啊。”王润之斟酌了一会儿开口。“嗯?”“我觉得你老大的话没错。”杜律静了静,轻轻的解开睡衣,把王润之的手放在了胸前,凑近他耳边低语:“我不曾做对不起你的事。”王润之翻身压住她,低下头来,细细而又温柔的吻了下去。 第89章 从她柔美的长发,到她光洁的额头,到她飞扬的眉毛,到她圆圆的大眼,到她圆润的塌塌鼻,到她红扑扑的脸蛋,到她嘟嘟的嘴巴,到她白嫩的颈,到她馥郁的胸,到她腿间的芳草地,到她可爱小巧的脚趾。一一吻到。“这一切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王润之在她上面撑起,挡住了灯光,只有异常闪亮的黑眸在熠熠生辉。“youaremyking。”杜律虔诚的献上自己的唇,将自己迎了上去。王润之陡然俯身,狠狠地吻住她,手上用力,几乎不曾将她揉搓进体内。 徐静安说的没错,作为一个男人,他是该好好努力了!早晨起来的时候,杜政的脸上就有点儿讪讪的。他看了半天的电视,终于走到杜律面前,静静地放下一包金嗓子喉宝,然后佯装平静的走了。杜律差点儿羞死。王润之哈哈大笑,搂着杜律说:“咱们还是赶快结婚吧。捡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说完,拉着杜律就要出去。“对了,得拿着身份证啥啥的证件。”王润之又返回去把各种证件都带着。然后拉着杜律就出去了。事实上,结婚真的只要九块钱这么简单。当然了,还附带了一百块钱买了瓜子糖果“孝敬”婚姻登记处人员。“以防不测,一定要娶到你!”王润之很坚决!事实上,当杜律从婚姻登记处出来的时候,她仍然不相信自己已经结婚了。 “我就,我就这么嫁出去了?”她看看王润之,后者正在傻呵呵的乐。“乐什么!赶紧的,戒指呢?”杜律伸手给他看。王润之拉着她就要去买钻戒。她赶紧拖住:“哎,其实我一直向往席慕容的戒指。” “她的戒指?什么样子的?”“就是她老公给她买的,一块钱的一个戒指。好像是这样的来着。”杜律含笑说。 王润之看着她笑,忽然揽过她来,低头亲亲她的额头:“阿律,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受苦的。很快我就能找到工作,然后咱们贷款买房子,然后生宝宝,我想好了,生男孩叫王?(同彦)。女孩就叫王格格。”“王??哪个yan?”杜律皱眉。“就是那个最最麻烦的那个。这样子老师点名点不到啊。老师又不是认识,自然就不会叫咱们儿子起来回答问题,你不知道我多烦上课被那些死老头子们叫起来,回答不上来就拿粉笔丢我的脑袋,现在脑门上都有个坑呢,就是被粉笔扔出来的!”王润之摸摸头,好像还对当时的事心有余悸。 杜律:==正在乐呵呢,忽然有电话打来。杜律接起来,陡然间变了脸色:“沈司!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她刚刚才换的号码。“只要我想。”沈司的嗓音冷冷的传来,忽然又转为温和,“呵呵,恭喜你结婚了。” 杜律猛然转身,朝四周看去:“沈司,你出来,有种就别躲着!”沈司轻轻笑了:“阿律啊,你还是这么,这么的长不大。对了,亲王回国了。而且你也根本接触不到他了。而且,我又没有告诉你,我手边还有关于你的一些东西呢。你不会不知道,房子里有摄像头吧。”“无耻!”杜律呸了他一口。“刚刚新婚。”沈司笑,“好了,祝福也说完了。该说点别的了。阿律,只要还在国内,你终将会属于我。”沈司笃定的说完,就挂掉了电话。杜律茫然的听着电话那端的嘟嘟声,只觉得自己跌进了一个永远也不能醒的噩梦里。 “阿律,怎么了?那畜生又说什么了?”王润之搂过她来。“润之,我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杜律终于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哭起来。 最终章 晚上回去,杜律宣布了自己结婚了的喜讯。王润之本来是怕婚礼太仓促,未免太伤两位老人家的心,谁知道两位老人却热泪盈眶。也是,孩子这么大了,总算是结婚了。晚上丰丰富富的吃了顿饭,杜律换上了压箱底的旗袍,和王润之跪着敬了酒。最后实在撑不住,杜律和妈妈抱着哭成了一团。儿孙自有儿孙福。虽然王润之现在无权无势,房子没有,车没有,工作没有。可是对杜律是真好,他有的是“心”。正在感慨的时候,门铃响了。杜律去开门,收了一个包裹。打开,沈司的字扑入眼帘:新婚礼物。她悄悄变了脸色,顺手把包裹放到卧室的柜子里,出来笑笑:“一个朋友邮寄的小礼物,没事没事。”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饭,杜律回房拿出那个包裹,怔怔的瞅了半响,这才咬咬牙拆开,一看,却是一张光盘。“别看了,扔了吧!”王润之进来,伸手就要拿走。杜律没有坚持,眼看着王润之把那光盘折成两半扔进垃圾桶里。“我爱你,当然要爱你的所有。你要说不好,我更差劲。别皱着眉头啦,笑一个~”王润之搂过杜律来。“对不起。”杜律哭道,“我知道你也很难过,害你被家里赶出来。”王润之摸摸她的头:“那个家我呆不下去了。不是这个时候要我的命,就要以后要我的命。幸亏你啊,你是拯救我的骑士呢!”杜律忍不住笑出来,敲他脑袋一下:“你嘴巴总是这么甜,讨厌,你肯定是跟女人说多了的缘故,嘴巴就跟蜜罐子一样!”王润之见她笑了,心里悄悄松一口气,嘴上却说:“蜜罐子?你没尝尝你怎么知道?嗯,来尝尝吧,给你是免费的!”“不要!”杜律拿枕头捂着嘴,笑倒在床上。“可我想吃你的蜜了,给我尝尝吧!”王润之涎着脸凑上去。“流氓~”“恭喜你嫁给了一个流氓,从此以后杜小姐就得顶着流氓太太这个名义生活下半辈子啦~” “呃,可以反悔吗?”“你反悔一个试试看!”“呃,我正在认真考虑……啊,流氓,你干什么扯我衣服?臭流氓你闪开!啊……” 第二天找几个好朋友来吃饭。徐静安提议,去穆无疾开得海鲜馆吃。因为他是星之国人,那里的人不吃别的,尽吃海鲜。几千年来就一直琢磨着吃海鲜,能做得不好吗?杜律微微奇怪:“他怎么也来了?他不在仙灵了?”徐静安偷偷说:“他老婆杀了过去,就那个甄天下,看见他光着上身和当地姑娘说话,绑起来就抽了他好几十鞭子,竖在沙漠里,差点儿没被渴死。他是偷着跑回来的。”王润之啧啧道:“那么凶的婆姨,他也敢要?”徐静安更加小声说:“他当初占了人家便宜。甄天下是什么人哪,哪能这么善罢甘休。再说,她那么个容貌,穆无疾挨点鞭子算什么,不少人想挨还挨不到呢!”想想忽然停住,看了看杜律王润之,忽然笑笑:“我才想起来,你们两口子可以去星之国住着啊!”“星之国?不是很远吗?那里我们也不熟,而且好像从来不接受移民对吧?”王润之说,“我也就是小时候去过一次,虽然那里各方面都很好,就一点儿不好,海盗太猖狂了点儿。去的那一年正赶上,差点儿被海盗掳了去!”徐静安笑笑:“是从来不接受移民不假。不过只要甄天下同意,就没问题了。” 说话着就到了扁鹊海鲜馆。寸金寸土的地方,扁鹊海鲜馆还能宽敞起来,穆无疾当真不缺钱。进门,照例是一个小孩踩着滑板过来。见到徐静安,眉头悠忽皱了起来。 “大娘,你怎么还跟着来了?快走吧,你的无疾哥哥破相了早就!小心被那母老虎看见!”说到最后,小孩机警的四处看看,确定没人这才放下心来。“你这个死孩子!你的脸怎么了?怎么这么长的一条疤?”徐静安惊呼,伸手去摸小孩子英气满满的脸。“母老虎打完了无疾哥哥,顺手给了我一鞭子,这算什么!幸亏我跑得快,否则早被打死了!”小孩子挑挑眉,看看杜律和王润之,皱皱眉,嚷道:“今天不做生意了,趁早走吧!” “放你娘的屁!你赶紧领我们去吃饭!要不然我给天下说说,让她再抽你一顿!”徐静安笑骂。 小孩子听到天下这两个字,这才耸耸肩,踩着滑板,刺溜带着他们进到了里面。 “咦,居然还有客人进来?扁鹊,还有人能在你的臭脸下鼓起勇气进来?”穆无疾从厨房里出来,一脸的惊讶。被称为扁鹊的小孩丢给他一个白眼:“安安大娘又来了。你自己去看看吧!” 穆无疾赶紧过来,徐静安早就冲了出去,一把扑了过去:“无疾哥哥~” 穆无疾一把挡住她:“小安安,我浑身都是伤。疼得很。”又看见杜律和王润之,于是赶紧笑着迎上去:“杜律,你也来了?这位帅哥是?” 杜律给他看看手上的戒指:“我老公王润之。润之,这是穆无疾大厨,很有天分,他做的菜好吃的能把你舌头吞下去。”“哪里哪里,你们快坐下,我去给你们做新婚套餐。不过只有海鲜鱼类,其他的一概没有。酒也只有鱼酒,你们先坐着,我这就去做!”穆无疾和王润之握过手,便风一样的闪进了厨房。 待会儿端出菜来,只得五菜一汤。一样芙蓉鲫鱼羹,一样笨酱蟹,一样水晶鱼饼,一样胭脂醉虾,一样臊子蛤蜊。汤是明霞鱼汤。量少,他们几个人吃了个半饱,菜就见底了。杜律特别爱吃那个臊子蛤蜊,就问能不能多做点儿?穆无疾还没说什么呢,小孩子先冷笑:“你这饭量真赶得上我们那里的国猪了。对,她也姓杜,你们是不是失散已久的孪生猪姐妹?”穆无疾微微皱眉:“阿律怎么会认识???迥兀克淙?她们同样吃得多。”一席话说的杜律满脸黑线。徐静安连忙咳咳两声,问:“无疾哥哥,你看看能不能把阿律他们两口子弄到你们那里去啊?”“移民?”穆无疾问。“嗯,他们在这里有不得已的苦衷。大陆这边乱,你也是知道的。他们得罪了……”徐静安说。 “我都知道。” 第90章 穆无疾点点头,向王润之道,“我很是佩服你的勇气。我一定帮你们这个忙。只是,这事还要找天下来办。我没有这个权力。”“那就赶紧找啊!”徐静安说。“她那边公司出了些事情,她回去处理了,一时半会回不来。除非……”穆无疾顿住,看看徐静安,笑,“除非牺牲一下你。”徐静安只远远的看过甄天下一次。好像也是来找穆无疾。远远的瞥见,只见一抹红赫然挺立在那里。周围静悄悄的站着一排随从,无人敢说话。然后就看见穆无疾被从里面拖出来,还没说话呢,甄天下上去就是一鞭子!穆无疾赶紧躲,甄天下在后面追,追不上脱下高跟鞋哗啦扔了过去。穆无疾赶紧接住了给送回去,却被逮着又甩了一鞭子。她觉得自己就挺bh,可是看到甄天下,她还是要甘拜下风。可是如今要她假装和穆无疾谈恋爱,她觉得真的是凶多吉少。“你确定下午她就能来?”徐静安小声问穆无疾。穆无疾懒洋洋的看了看太阳,搂了搂徐静安:“不用下午。这就快来了吧!你放心吧,天下不打女人。”徐静安更加不安起来:“你那个甄天下到底什么来头?怎么这么厉害?” 穆无疾挠挠头笑笑:“她能有什么来头?就是凶一点儿罢了。”徐静安还要再问,忽然被穆无疾一把推了开去。一道鞭影袭来。冷冷的划破长空。“天下,你来了!”穆无疾笑着转身,朝着鞭子挥来的方向赔笑。车门缓缓打开,一身火焰闪耀了整个街道。“拾地粪,你真的要死对吧!”甄天下美目喷火,咄咄逼人。转身看到徐静安,只是略微的一扫,就走到徐静安面前,伸手道:“我是甄天下,很高兴认识你。”徐静安被她冰蓝的眼眸一扫,暗想要是早遇到这么标致的人,她这个媒婆肯定挣大发了! “穆无疾是我的男人。是属于我的。他虽然长得好看,可是很花心。我只对你客气这么一次,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ok?”甄天下温柔笑道。徐静安刚要说我不是,我只是演戏。穆无疾忽然抢过来,挡在徐静安的面前:“天下,其实人家早就结婚了,我们只是朋友,这不是为了把你找过来吗?你那么忙,没什么事你也不过来啊。” 甄天下白了他一眼:“整天尽是些歪心眼!也好,我在那边快被烦死了,过来正好躲清闲。到底有什么事?”穆无疾一听天下应承了,喜得一把抱住亲了上去,早被天下推开:“守着这么多人面就发浪,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穆无疾眨眨眼:“我怕什么!男欢女爱,怕什么!”于是更加转过身去,朝大街上大声嚷道:“喂,你们都听着,我穆无疾,这辈子只爱甄天下一个人,今生今世也只爱她一个!” 喊完了转身才发现,大街上哪还有天下他们的影儿?于是赶紧追回店里,进去了才发现,杜律和王润之已经在那里了。甄天下换了家常衣服,随意坐在那里。见到穆无疾进来,笑笑:“我还当什么事!这事你跟我说说,我让无双来做就好了。行了,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他们随时可以去星之国。不过,去了那边,房子,工作都要自己挣钱买。我没那么多功夫来管。”杜律王润之赶紧道谢,天下挥挥手说不用了,只是举手之劳。又说三天之后她回去,顺便捎着他们,现在就快回去准备,她不喜欢拖拉的人。说完了之后她看了看他们这些闲杂人等,微微皱眉道:“你们还不走?难道还要留在这里看我们亲热不成?”于是王润之杜律徐静安等赶紧退出来,徐静安跟着杜律回家,帮忙整理打包一切。一边收拾还有一边和杜妈妈杜爸爸解释这所有的事情。一直忙到深夜,王润之在沙发上凑合睡了,徐静安和杜律在床上睡。第二天起来再收拾,发现自己的东西带的太多了,于是就扔了一些,又出去买了一些东西,然后杜妈妈又自己翻出压箱底的好东西给杜律。这样又过了一天。第三天,就是四处走亲访友一下,说自己要移民去星岛上的星之国了。晚上回来,王润之在洗澡,杜律又再次收拾了一下东西,忽然看到桌子下面有一个盒子,她拿起来,看到沈司的字:给杜律的东西。她伸头问:“妈,这是什么时候的包裹了?”“哦,昨天下午,你们出去的时候,他们给送来的。我给你放在桌子那里。” 杜律哦了一声,看了看,就把盒子扔到了一边。可是收拾了收拾,她终究还是不放心,于是把盒子打开,拿出光盘,放进电脑里。打开,她紧紧的握住拳头,生怕看见什么不好的镜头。然而,没有。开始是一阵舒缓的音乐,然后是大大的玻璃窗,外面下着雨,沈司盘腿靠在大大的玻璃窗上,坐在那里看电脑。看了一会儿,忽然站起来冲到了厨房,手忙脚乱的掀开锅盖,一看粥却糊了,赶紧端起锅子来,谁知道却烫了手,锅子也掉到了地上。第二幕是杜律睡了之后的情景。沈司悄悄地进来,坐在床边,靠在床头,眯着眼睡了过去。一直到凌晨,天还黑着,他就悄悄地起身,悄悄地出去了。第三幕是沈司在地里摘了菜,回来洗菜切菜,然后下锅炒,炒了一次不成功,又炒一次,还是不行,炒了七八次吧,才好不容易做出一道像样的菜来。端到饭桌上,自己却只吃了一筷子,皱皱眉说真难吃,就不吃饭了。沈司坐着出了一会儿神,然后自己慢慢的把剩下的菜都吃完了……………… 杜律看不下去了,赶紧关了画面。可是沈司的声音还是在耳边萦绕。“阿律,你在我身边,真的好高兴。其实这样就挺好,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她一把抓起光盘,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然后扔到了垃圾桶里。第二天起来,楼下早有车子来接他们。杜律和爸妈弟弟告别,说好每年都会回来的,又抱头痛哭一场,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一路到了扁鹊海鲜馆,穆无疾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一会儿甄天下吃完早饭,又喝了早茶,这才姗姗出来。“都准备好了的话,咱们就走吧。”甄天下说完,就上了最后面的那辆车。 “杜律,你也过来坐吧。我一个怪闷的。”甄天下招手让杜律过去。王润之把杜律送上车,自己坐上了前面的一辆车。待大家都坐稳了,甄天下一声令下,大队人马就出发了。路上说了一会儿话,甄天下有些累了,就靠在那里微微闭了眼休息。杜律轻轻给她披上毯子,自己靠在那里看风景。想到以后就不能在这里呆着了,她心里顿时有一种淡淡的惆怅。正想着呢,忽然从后面跟上几辆车来,为首的那辆车悄无声息的靠上来,杜律觉得奇怪,向外看去,却见对面车窗摇下来,沈司的脸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杜律吓了一跳,急忙要摇下窗户来。“杜律!你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要离开我吗?”沈司一边开车,一边焦急的喊。 杜律只是不说话,冷冷的坐在那里,伸手将车窗拉起来。沈司还在那里喊着什么,杜律只是不理会。忽然,车子猛然的摇晃了一下。司机惊慌的对刚刚惊醒的甄天下说:“小姐,有人故意所为!” “开窗!”天下冷冷道。杜律赶紧摇下窗户,天下冷冷看去,果然看见了沈司的所作所为。她冷笑了一下,悄悄摸出一把枪来,无声无息的对准了,然后轻轻扣动扳机。 “天下!”杜律一眼瞥见,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千钧一发时刻,她一把推开天下,然而还是晚了,只听见砰的一声,子弹早就呼啸出镗。杜律转过头去,然后她只来得及看到一抹殷红在眼前炸开,然后沈司的车子偏离了道路,轰隆撞断了路边的栏杆,翻下桥面,直直的坠入了江里。“沈司。”她呆呆的叫道。车子毫不留恋的朝前开去,转瞬就把沈司抛在后面。杜律探出头去,可哪里还能找到什么! “停车,我要下车!”杜律说。甄天下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杜律,你不是很想摆脱他吗?你难道忘记了他给你带来的痛苦?” 杜律迟疑了。“再说,你分明就是要他死。我刚刚那一枪,本来只想打爆他的轮胎。要不是你那一推,他不至于中枪。”甄天下笑笑,回身靠在椅背上。“可是,可是你,你就不怕?”杜律颤抖着问甄天下。“我?我怕什么?”甄天下笑笑,“有事找到我,我早就回国了。他们能奈我何?杜律,你坐好,很快咱们就能离开这里,去到星岛。所有的这一切烦心事,都和你无关了。” 杜律只得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很快到了机场,杜律趁乱跑去打了个急救电话,说是锦江大桥那里有人坠江了,求求快去救人! “杜律,你做什么去了,还不快来!”王润之过来把她拉了回去。甄天下淡笑着扫了她一眼,点点头:“生死有命,都是天意。快上飞机吧。” 杜律看着眼前这个冰蓝眼眸,火红衣服的女子,忽然打了个冷颤。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能把生死看得如此淡薄?这次的移民,到底有没有什么风险?抑或者,是上了另一艘贼船?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飞机已经起飞了。当飞机从锦江大桥上空飞过的时候,杜律隔着窗户,看着平静无波的江面,忽然间,泪流满面。 难道,这就是一切的结束吗?我也知道没有如果,可是如果有如果,沈司,我不希望你,不希望你这个样子。 如果有如果,我希望咱们两个从未遇到过彼此。可是没有如果。所以,沈司,再见了。一年半后。杜律正在家里给小宝宝喂奶。忽然客厅电话响了。“姐,小格格怎么样了?现在肯吃奶了吗?”杜政朗朗的声音传来。“嗯,小祖宗总算肯吃奶了。 第91章 昨天把你姐夫折腾了一宿没睡着。非得让他抱着。爸妈还好吗?”杜律关切的问。“都挺好的。对了姐,我找工作了。在碧溪矿石集团工作,当日语翻译呢!公司待遇都很好,哈哈,怎么样,你弟弟很厉害吧!”杜政得意道。“碧溪?那不是他旗下的公司吗?”杜律迟疑道。“他?哦,你说沈司啊。没事没事,他虽然半年前就醒了过来,可是我听说他的腿啊,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站起来了。现在总部那边的权力斗争就够他忙得了!他哪里能顾得上我!放心吧!”杜政安慰姐姐。杜律顿了顿,叹:“总之你还是小心点儿。沈司那个人我最知道,以后万一有什么不对劲的,赶紧辞职,知道吗?”“哎呀,放心吧。我听说他又要结婚了,好像是跟那个什么温柔。人家守着他半年没离开,你看人家都结婚了,没准早就把你忘了呢,别瞎操心了,跟我姐夫好好再生几个孩子再说吧!”杜政哈哈大笑。“去你的。”杜律啐了他一口,“不过老二在肚子里都一个月了,很快就能出来见你这个舅舅啦,说不定这次是个男娃娃啊!”“男娃娃好啊,正好给小格格欺负!好啦我不说了,越洋电话贵死了。对了姐,你在那边帮我寻思个女朋友,等着我也嫁过去哈~好啦,我去上班了,886!”杜政说着挂了电话,推门进了公司。 “这是新来的员工吗?”沈司微微歪头,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从自己的眼前一闪而过。 “是的,总裁。杜政,今年公司刚刚招进来。”分公司经理急忙点头哈腰道。 昨夜沈司忽然夜访,一直到现在还未曾离开。他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沈司本来就以冷情著称,自从那件事后,更加的严厉起来。“杜政。”沈司默默地念了一遍,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微微皱了眉头。 好半天,他才轻轻挥挥手:“去把他的资料找来。”资料很快找来了。沈司看着照片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小伙子,忽而笑笑,轻轻的抚上了那双眼睛。 “杜政,呵呵。”胸口又微微的疼起来,闭上眼,仿佛仍能看见坠桥前她眼里真实的惶恐和无措。曾经的过去都被那一枪埋葬在了冰冷的江底。沈司轻轻的捂着胸口,淡笑着注视着窗外。风刷的吹过,吹动了纸张。最后那页,家庭关系那栏里,赫然写着:姐姐,杜律。 第83章 枪响的那一刻,他分明看见了她满眼的惊慌和无助。她不想让他死。所以她伸手格开了那一枪,可是……坠桥的时候他想,原来死亡是这么快速的一件事。那么猝不及防,好像他刚刚转过这个念头,耳边便是轰隆一声巨响,江水汹涌的朝他扑来,兜头兜脸的把他闷住,也就是转瞬间,他的眼前飞一样的流转着属于他们的曾经。唯一比死亡更快的,只有人的回忆。她说:沈司,我喜欢你,你呢?你也喜欢我吗?她说:沈司,祝贺你新婚,我呀,真替你们高兴!她说:沈司,我不可能一直等着你。我当初爱你是一心一意,我现在爱他也是一心一意。求求你放过我吧。她还说……他拼命的想想起更多的东西,然而终究没有抢过死神去,到了这里,回忆戛然而止,他昏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他以为自己到了天国,于是赶紧四处寻找,天国是满足人心愿的地方,那里应该会有叫杜律的天使吧。然而推门进来的却是医生护士那一张张冷冰冰的脸。别人不知道的是,那一刻,他歪过头去,默默地流泪了。他想,上天不会如此轻易的饶过他去。果然,他的腿瘫痪了。“虽然有复原的可能,可是,希望不大,沈先生要做好心理准备。”他笑了。还有复原的可能么?可是他不想复原了呢。那么,如果她远远的知道,是不是也就不会那么恨自己?他其实并未觉得自己做错。他和陶乐妃结婚,也想就这么安分度日就好了。他也曾像个好丈夫一样,努力工作,疼爱妻子,照顾家庭。可是,陶启航防贼一样的防着他,处处限制他。陶乐妃想个侦探一样,但凡他和女人多说一句话,她就有本事闹得天翻地覆。哭过闹过之后,她也曾后悔自己的莽撞,说她都是爱他爱得太深的缘故。 一次两次的他还能忍受,可是日子久了,他早就把那对她好的心去了个一干二净。 他本来就不爱她,如此更加的难以忍受。他后来慢慢的查清了,当年陷害他的人就是陶乐妃和陶启航。他并未太过自怨自艾。既然结婚了,始终她还是他的老婆。不可以不对她好。 可是他越想遗忘,就有无数的念头不经意的冒出来。如果当初没有陶乐妃,他和杜律现在孩子都应该打酱油了吧。每天上班之前她肯定会踮着脚亲他,回来肯定是他扎围裙下厨房做饭,晚上吃完饭他们牵着手散步,然后他背她回来。她肯定会睡得一塌糊涂,他要抱着她去洗澡,然后抱她回床上睡觉,要是他想,可以哄着她来一场晚间运动。然后就会有更多更多胖嘟嘟的小沈司在她肚子里孕育……想到最后,睁眼开来,什么都没有,只有不见底的空虚。从此,他更加努力的工作,更加的沉默寡言。也许这是上天给他的惩罚。怪他当初没有坚持。怪他不如她一样的勇敢。 在现实面前,她永远敢爱敢恨,永远比他勇敢。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想法变了。是那次知道王润之开始追她?还是知道他们原本的孩子被陶乐妃设计弄掉了?他忘记了,只知道他开始默默地蓄积自己的力量。他默不作声的让陶乐妃看到自己的艰辛,慢慢的获得陶启航的信任,一步步的爬到权力的顶端。他时常对自己说,我是不甘心,我是为了她才如此。但是当自己一次两次出轨被陶乐妃抓到的时候,陶乐妃冷笑说:“你别打着缅怀杜律的幌子了!沈司,你根本就是为了你自己!你天性就是这样的人!杜律早晚要被你牺牲掉!别摆出这幅受害者的样子,没得看了我恶心!”他从此更加厌恶陶乐妃。但也开始隐隐的怀疑自己。可是他绝不会改变自己的计划。当他万事俱备的时候,她回来了,而且,要结婚了。他开始是惊慌的,然而很快就冷静下来。以他现在的力量,他可以保证杜律过上好日子,最大的难题还是王润之。恰好月之国的亲王来了,他嗅到了国内政局变幻的味道。然后,他便一步步的,开始了他的计划。他甚至觉得他多年来养成的冷定缜密的习惯全都是为了这一刻做准备。他知道自己卑鄙,可是,只要她能在自己身边,他就完全忘记了卑鄙这个词的含义。 她是稳重多了,齐耳的短发,也不是像以前那么能闹腾了。可是,她的本性还是爱闹的。偶尔,掩饰不住的光芒会从她的大眼里一闪而过。他只好装作没看见,因为她不想让他看见。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只要他想,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总有一天,她会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他如此笃定,因为他还从未失败过。他对所有人的都设防,唯独对她不设防,然而就是她,拿刀狠狠地捅了他。 他没有预料,他不曾想到,所以他才更加的不甘心。如果像他们所说的,杜律之于他,是一个完满的象征,只要得到她,他便会更加圆满自己,凡事都是为了自己。他也无所谓。他只知道,他对她,志在必得。他只知道,即便全世界都算计他,杜律不会的。别人对他都不是真心的,都是有所求,只有杜律,是全身心的爱他,为他考虑,丝毫不求回报。他时常觉得很冷,唯有她在身边,才觉得暖,才能由衷的笑起来,才能真正的放松下来。 即便她去了星岛又如何?虽然他现在还没有能力与之相抗衡,可是他相信,只要他坚定目标,冷静布局,总有一天,杜律会属于他。即便他身边有无数美景,他念念不忘的,始终还是记忆里的那抹纯净的最初。 她一挥手,抬头一笑,大声喊:“我喜欢你,沈司,你也喜欢我吗?”尝过相思百味苦,从此对情更邋遢。他想这么一直邋遢着,除非她回来。 第84章 她们都说她疯了。“温柔,你是不是疯了!他可是有妇之夫!你这么样,可是第三者啊!你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啊!”闺密们如是说。那时的她,飞扬着眉毛,得意的眨眨眼,信心满满的笑笑:“我怕什么!我只知道,我爱他,我想和他在一起!这辈子都不想和他分开!为他分担忧愁,给他带来欢乐,只求眼前拥有,不求呀,天长地久!”她是真的爱他。哪里去找他这样的男子?清雅俊逸,不太说话。杀伐决断间,也是淡淡的。不管什么样的事,从没见过他皱一下眉头。 对她来说,他就是踩着五彩祥云的至尊宝。是她的英雄。她时常做梦都会笑醒,然后搂着他继续入睡。她开始偷偷的幻想他们的宝宝是什么样子的,买了毛线,学着织毛衣。她喜滋滋的给他看小毛衣,喜滋滋的靠着他跟他描述未来小宝宝的样子,喜滋滋的吃他熬得粥,整夜整夜的都要抱着他睡才安心。“完了完了,你完了!”闺密们学着琼瑶奶奶的语气摇头。“是啊,我完了。可是我愿意就这么完了。如果这个完了是那么的美好,我为什么不完了?”温柔咯咯笑着,更拗口的说。“那他有没有说要离婚?”闺密们问。温柔无所谓的摇摇头:“离不离婚无所谓,我不在乎。干嘛非要守着个婚姻的空壳子过日子?他家里的那个母老虎,你们都知道吧?现在熬的是油尽灯枯的。啧啧,干嘛那么傻?女人如果执着于名分,那就太死脑筋了!他爱我,这就足够了啊!” 第92章 是的,她感觉沈司是爱她的。不然也不会亲自给她下厨做饭,忍受她的小脾气,不会夜晚给她盖被子,不会默默的给她的帐户里打上一笔又一笔的钱。她真想这么过一辈子就好了。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可是,爱情来了,该委屈的时候就要委屈。所以,她绝口不提名分。一直到她的出现。沈司是从什么开始乱了的?是从她出现。是从什么时候对自己敷衍塞责的?是从她出现。又是什么时候不大愿意在她那边过夜了?也是从她出现。她第一次感觉到危机,然而她比陶乐妃聪明,她默不作声的雇了私家侦探,慢慢的把那个女人的所有事情都调查清楚。每看一段,她就心冷一分。看看她,和她,是多么的像。她们都是丹凤眼,都是活泼的性子,都是藏不住心事的人。最不同的,可能就是,她比这个杜律聪明。她平常爱做九宫格,喜欢解数学题。本来想要讨沈司的表扬,没想到他皱皱眉说“女孩子太聪明了不好,笨笨的才可爱。”为了这句话,她把所有的数学题全都藏了起来,开始变笨。然而,她现在终于明白了。她,只不过是个替代品。沈司之前有那么多的女人,为什么独独自己留了这么长的时间?她还天真的以为是因为他真的爱上了她,现在看来,不,他爱的只是透过自己看到的那个影子! 他用这种方法缅怀她,却忘记了她温柔也是个人,也是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她痛了也会哭,生气了也会闹,嫉妒了也会发疯!她不是个布娃娃,不是个玩偶!她现在总算体会到陶乐妃的无奈。她终于开始不聪明起来。她知道,这是她和她之间的战斗。她的胜券就是杜律已经爱上了别人,那么,只要牢牢的抓住沈司,她愿意赌这一把。可是她赌输了。即便她以孩子为代价,即便她最后听到了他离婚的消息,她还是输了。他不要她再去找他。他居然可以这么决绝!他怎么可以如此对她?她爱他啊!她不比那个杜律差,她自信她可以比陶乐妃更加好,为什么他不肯爱她呢? 她告诉自己不准哭不准哭不准哭!她告诉自己这是自作自受自作自受自作自受!她骂自己就是贱就是贱就是贱!可是,之后,她还是不停地想他想他想他。可是她温柔是什么样的人?她熟知这爱情的一切规律,明白这里面的残酷性,她比谁都理智! 所以她命令自己坚强起来,她躲开所有人跑出去旅游。因为她明白现在即便她哭瞎了眼,他也不会在意。所以她把眼泪哭给天涯海角,哭给名山大川,哭给满天星斗。她以为她已经好了,然而等到她回来,等她知道沈司出事了之后,她立刻不顾一切的跑去见他。 隔着玻璃窗,她默默地站在那里,他虽然憔悴了,可是并未减去一分精气神。 她默默的去剪了头发,换了衣服,恨不得变成她。当她在他床边蹲下的时候,看着他惊讶的眼光,她只轻轻地说:“我放不下你,如果变成她是唯一能在你身边待下去的理由,我愿意做她的替身,无论多久,我都心甘情愿。” 沈司没有赶走她。她开始认真细心的服侍他。多脏多累她也毫不动容。多少次她累得趴在病床上呼呼的睡过去。终于有一天他问:“你这又是为了什么?”她苦笑,泪水止不住的滑落:“我也不为别的,就只为了我的心。只有这样,我才舒服。” 沈司终于没有再提赶走她的事情,只是他冷冷地说:“我这辈子大约不会再爱上别人。” 她偷偷的擦掉泪水,故作坚强的笑笑:“我陪着你等她,你等她吧,我陪着你。” 这是属于她的爱情。在她的世界里容不下第三人。她只管勇敢的去爱,其他的,她都不要去在乎。终于有一天,陶乐妃答应了离婚。他说:“温柔,我欠你的,你是个好姑娘,可是我除了婚姻,其他的给不了你。” 她笑笑:“婚姻对我已经是奢望。如果非要结婚,我也会陪你一直等下去的。” 最终,她戴上了沈太太的戒指。只是,她明白,这才仅仅是开始。然而,她心里始终坚守着:youarealwaysmyhero。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番外 这天,小小的孕妇杜律在家里穷极无聊,左看看右看看,找不到什么好玩的东西。 肚子大大的,怎么走都像是只企鹅。不过王润之说这哪里是企鹅,分明是袋鼠嘛! 因为这句话得罪了小小孕妇,小小孕妇情绪正处于反复无常变化期,所以当场哭给幸灾乐祸的准爸爸听。准爸爸很无奈,当晚被踢出卧室,睡在沙发。半夜摸进去给老婆盖被子,本来以为能感动老婆,谁知道老婆大人翻个身,揉揉眼睛,只说:“记得把灯关好。”然后翻个身呼噜呼噜的睡了过去。 从此王润之再也不敢惹小小孕妇生气了。可是,没有人惹自己生气,也很无聊啊。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啊,看到了!角落里有一组海藻牌环保指甲油。孕妇的心情是古怪的,虽然这组指甲油是环保指甲油,只是从海洋里提取的健康物质,但是医生说最好也还是别涂。但是杜律决定谁的话也不要听。于是,她刷刷的把自己的十根手指头,十跟脚趾头全都涂满了五颜六色的指甲油。吃饭的时候,杜律故意把涂了满满指甲油的手脚伸给王润之看。王润之边吃饭边看新闻,随便瞅了瞅:“嗯,挺好看。”这态度,多敷衍!“怎么个好看法?哪里好看?”杜律缠上去。“哪里哪里都好看,我老婆天下第一好看好了吧,我得看球赛了,乖,吃饭。”王润之往外侧了侧身子。“不行,你肯定觉得不好看!你说,到底好看不好看!”杜律扭劲又上来了,使劲挪动着胖胖的身子,严严实实的把电视挡住。王润之一看,咦,小脸都耷拉下来了,坏了,又要犯浑了。多次的经历使得他立刻警觉起来,他立刻过去,把亲亲老婆拉过来,按她坐下,然后细细的查看她的指甲。“嗯。”端详了半天,他才严肃的说,“紫色的太丑了。我还是觉得红色的好看。” “有吗?紫色的很丑吗?我觉得挺好看的啊。”杜律连忙低头去查看手脚。 越看越觉得是,越看越纠结,杜律气呼呼的捞起水果刀,咔嚓咔嚓的开始刮起指甲来。 “哎,不是有洗甲水吗?干嘛用水果刀?”王润之赶紧拦下。“洗甲水太慢了!”杜律气呼呼的说。王润之无语的看了她半天,认命的起身找来洗甲水和棉布,细细的给她全部擦干净。 “老公我爱你!”小小孕妇的情绪又受到了感触。“嗯嗯,我知道,我知道。”王润之习惯性的把杜律搂过来,顺手递给她一沓纸巾。 一直哭到没有了,杜律才回房休息去了。吃完了饭,洗刷完毕,王润之也回房睡觉了。嗯,杜律今天睡得早。不像以前,老是爱闹,发脾气的,搞得他半夜睡不好。 亲亲她的额头,钻进被窝,搂着她睡。半夜,忽然感觉到有动静,睡眼惺忪的睁开眼,却见杜律正拿着红色指甲油在那里涂指甲呢。 “要涂成老公喜欢的,全都涂成老公喜欢的!”她一边涂一边嘟囔。王润之笑笑,他这个小妻子,怀了孕越发的幼稚起来了。打了个呵欠,王润之又睡了过去。朦胧中感觉杜律也爬了上来,钻进他怀里,一会儿就睡安稳了。然而早晨一起来。“杜律!我脸上这是什么!”王润之在洗刷间吼道。“啊,什么啊?我不知道啊?”杜律爬起来,揉揉眼睛看去,却哈哈大笑起来。 “妈呀,你的脸,你的脸为什么都是一片红色的东西!流血了?哈哈哈哈!”杜律笑得几乎岔了气。“这不是你的指甲油吗?你说,你怎么给我涂脸上去了?我还要去学校呢!”王润之脸色不大好看。“呃,大概是我昨晚涂了,没等晾干就睡觉,结果弄到你的脸上去了。可是,哈哈哈,还是很搞笑啊。你小心被你的学生问,老师,你是不是有外遇啊?怎么脸上都是女人的口红呢?”杜律眉飞色舞的说。“你还说,都怪你,你还笑,我要你笑!”王润之猛的扑上去,要挠杜律的痒。 “大侠饶命啊,嗳哟,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杜律急忙求饶。“不听你的,你说的话没一句当真!”王润之接着挠。“嗳哟,嗳哟,肚子,肚子疼……”杜律忽然捂着肚子喊。“阿律,怎么了?你没事吧?我看看,是不是快生了?”王润之吓坏了。 “哈!”杜律大笑一声,一脚把王润之踢下了床。“上当了哦上当了,跟我斗,哼,没门!”杜律叉着腰在床上得意的笑,谁知一个不妨,脚下一滑,华丽丽的摔倒在了床上。“嗳哟,嗳哟。”这下子是真疼。“老婆老婆老婆,怎么了?”王润之赶紧爬起来。“疼~嘶~坏了,要生了,快送我去医院!”杜律疼得脸色都煞白了。王润之赶紧抱起来,冲了出去。然后,然后过了一天,傍晚时分,一声婴儿的啼哭异常响亮的划过病房。 亲爱的油油同学就这么来到了世界上啦。哦,油油是她的小名。她的大名是王格格。至于为什么叫油油。呵呵,只有她糊涂的老妈和糊涂的老爸知道啦~ 番外2 杜律怀第二个宝宝的时候特别喜欢吃酸。王润之很紧张。酸儿辣女,酸儿辣女嘛。虽然星岛并不限制生孩子的个数,但是,他的意思是,两个就是极限了。说实话,每天哄小格格睡觉,他已经折腾的够受了。小格格肯定随他,聪明机灵嘴甜,但是爱撒娇,喜欢使坏这绝对是随杜律。 王润之觉得,拉扯孩子比打仗难多了。 第93章 她高兴的时候,朝你笑笑,你是真高兴。她要一不顺心,揪着你的头发啃上来了。你轻轻打她屁屁一下,她就有本事哭得“震动寰宇!”“如丧考妣!”眼看着小格格三岁了,杜律和王润之商量,应该把孩子送到幼稚园去了。 幼稚园上了几天,小格格都非常勇敢,不哭不闹,勇往直前。回来也会现学现卖,会吃饭洗小手手,会饭后帮妈妈收拾碗筷,虽然每次都打碎几个。也会哄弟弟玩,而不是抢弟弟的好吃的。 杜律和王润之更加放心了。混世魔王有人管了,他们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然而好事似乎还在后头。这天,小格格放学回来,喜滋滋的给爸爸妈妈看自己得的奖励。“油油的大红花!老师给油油的!”小格格咧嘴笑道。“嗳哟,我闺女得大红花了~真好,真好,真给你爹争气,来,给爸爸亲亲~”王润之心花怒放的抱起小格格,使劲亲了亲。“啊,大红花?在哪里?快,快给妈瞅瞅~妈妈从小到大还没得过呢!”杜律也从厨房钻出来。 小格格得意的站在那里,奶声奶气的说:“老师说,油油乖,油油好看,油油听话,油油,反正油油就是好!”“太露脸了!得了,闺女,今儿咱们出去吃海鲜大餐啊,犒劳一下油油!”王润之乐呵呵的抱着女儿说。杜律也点点头,顺手抱起了小弟弟,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去了。那天,王润之两口子带着油油吃完大餐又去游乐园玩了一次,回来的路上顺便给油油买了她一直喜欢的大鲸鱼玩具。尽兴而归。杜律把那大红花贴在墙当中最最明显的地方。上写:王格格同学辉煌人生的起步! 这几天,两口子正商量着是不是也给油油报个少年班啥的呢,看,这不是都有大红花了,肯定是天才啊。油油却又拿回一朵大红花来。照例是老师给油油的,老师夸油油好乖,好乖!然后是,“爸爸,咱们还出去玩吧~这次,油油要吃小鸡饼。”王润之乐呵呵的答应了。于是全家人又出去折腾了一次。然后,油油又得了一朵大红花,又得了一朵大红花,又得了一朵大红花…… “老公,你觉不觉得有点儿不对头?”杜律终于问。王润之不说话,只是笑。“你说,会不会是咱闺女自己叠的大红花啊?”杜律摸摸头,问。王润之还是笑,不说话。杜律推推他:“哎呀,你说话啊,是不是啊,肯定是对吧,她那么聪明,肯定是她自己叠的。哼,歪聪明怎么都随你,好不随!”“我觉得咱闺女才懒得自己叠呢,说不定啊……呵呵,我不说了,明天咱们跟后边看看吧~”王润之笑。第二天临近放学的时候,杜律和王润之躲在树丛后边,果然,待会油油出来了。身边跟着一个胖嘟嘟的小男生。“格格,我把大红花给你了,你亲我吗?”小男生吸吸鼻子问。油油捏着大红花,看看小男生,甜甜一笑:“小南哥哥,你把红花给我了,你跟大伟他们说吗?”小男生赶紧摇摇头:“我不说,格格我不说!”“嗯,那你闭眼,我要亲你啦~”油油眯眼笑道。小男生赶紧闭上眼,油油笑笑,伸出手指头,轻轻点在小男生的脸上,然后嘴里吧唧一声。 小男生陶醉的睁开眼,看着格格:“我喜欢你,格格,我长大了要娶你当老婆。” 油油很为难:“啊,那你要打败其他十几个人呢,你还,我算算,你还排在15名!” 小男生垮下脸来:“啊,我才15啊。”油油撇撇嘴:“怎么,不爱拉倒!”“哎,格格,这样吧,以后我的大红花都给你,你把我提到第一名吧!”小男生急了。 油油装作很严肃的思考了一下:“那,你带的好吃的也要给我吃!”“好,我给你!”小男生说。“好啦,小南哥哥是第一名啦,等我长大了,我就嫁给你啦!”油油笑着说。 小男生也乐了,一笑,露出漏风的牙齿:“油油,我和你一起回家吧。” “啊,不要,我会害羞的。”油油眨眨大眼。小男生依依不舍的走了。油油这才松一口气,高高兴兴的拿着大红花回家了。 “呃,孩子都随你,绝对随你!说,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骗过小女生!”杜律粉严肃的质问王润之。“反正小时候小红花是不缺滴。”王润之得意的笑笑。“回去再和你算账!”杜律气呼呼的拧了王润之一下,然后急匆匆的赶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杜律严肃的看了油油以及小红花半天,王润之在背后给油油使了个眼色,油油就眼泪汪汪的扑上来:“妈妈,我知道错啦~妈妈,你打我吧,使劲打我屁屁吧~油油让你打~” 杜律立刻心软了,但是想想,这种歪风邪气不能助长,于是使劲冷着脸:“油油,谁教你随便亲别人的!你跟谁学得!”油油抽抽小鼻子,犹豫了半天,才小声说:“跟你学得。”“什么!”杜律简直要惊呆了,“你什么时候看到我亲,咳咳,我,我亲谁啦?” “你,你亲爸爸。”油油颇有点儿羞涩。“咳咳,胡说,我哪里,哪有亲过你爸爸!”杜律明显底气不足。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我什么时候亲你爸爸被你看见啦?“就,那天晚上,油油起来尿尿,然后,看见妈妈你趴在爸爸身上亲他,你还动动他这里,摸摸他那里,爸爸……”“咳咳。好了,油油快去看小弟弟去吧!”王润之眼见着杜律的脸都要充血了,赶紧打断油油。 “哦。”油油粉委屈的转身去看小弟弟了。那留恋的眼神的意思是,我还没有说完呢,我还看到其他的呢。等油油进了屋里,杜律这才从雕像转为成人。“哈哈~”王润之笑得躺倒在沙发上。“笑屁啊,你笑!”杜律满脸充血,扑上来打王润之,“你说,你什么时候忘记关门了啊,气死我了!啊啊啊啊啊,我不活了,我不活了!”王润之凑上来,亲亲她:“怕什么,小孩子,又不懂!”“不懂,不懂她今天知道亲小男生!我不管,你的女儿你快去管管,我没脸了。”杜律推着王润之进去。王润之只好深入浅出的给油油讲了一下男女之间的事情。解释了她从哪里来的等等重大的问题。 事件以油油懂事截止。但是呢,杜律因为这个,整整一个月没有让王润之碰。 早知道就不告诉她油油大红花的奥秘了。王润之很后悔。以杜律的单细胞思考方式,她很可能猜不到。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小时候用这招骗了多少女生他都记不清了,也没见着给个把人造成个心灵伤害啥的。他敢保证那些小屁孩绝对没什么事,但是苦了他的小弟弟哦~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