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饭票》 第1章 [优质饭票03]《长期饭票》 作者:丹菁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优质饭票 这一季最热门的话题人物、媒体新宠儿,大概非四位美梦成真的秘书少奶奶莫属。她们成了千万女人艳羡的对象,报章杂志、电视媒体到处可见她们的消息,其中一家杂志的报道甚至引起女性同胞极大的回响—— 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这四位秘书少奶奶,那么“麻雀变凤凰”是最恰当不过。她们把成为少奶奶当毕生职志,以“坚持信念,成就梦想”为行动力,终于牢牢抓住老板的心,俨然是现代版的灰姑娘传奇。 羡慕、幻想这样幸运的际遇是否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吗?想飞上枝头的女性同胞眼睛可得照过来,根据票选有四位被评为海岛硕果仅存、最有价值的“黄金单身汉”,他们年纪轻轻便已钱权在握、活跃于国际,有型有款的外表、识见不凡的气度,是为一等一的“优质饭票”—— 1.北村悠——冷戾狂霸、聚财高手,是“金格食品连锁中心”的总裁。 2.唐英麒——多金聪明、气度非凡,是“威扬集团”的总裁。 3.罗夷熳——倨傲不群、实施铁腕政策,是“桥锌企业集团”的总裁。 4.晁央弦——华贵傲岸、才华洋溢,是“锐岩集团”的总裁。 呵呵——有四个女人输人不输阵地不想让那四位女秘书少奶奶专美于前,她们一致认为三高的男人已不吃香,新好男人又少了点味儿,她们决定要抢先机,征服猎捕这四位黄金单身汉。 不过,这四个“追男仔”虽冲劲十足,却不晓得她们的猎物有两个共同厌恶的东西:讨厌女人,最讨厌爱慕虚荣的女人。她们仍绞尽脑汁地接近他们,以成就“坐拥金山、脚踏银矿,”的想望;至于能不能成功地让他们拜倒在石榴裙下?她们早已想好“撒网钓大鱼”的招数…… 楔子 “连小姐,接下来要不要再看看这一套?” “连小姐,你觉得这一套头饰如何?或者是你比较想要以季节花为主题?” “那个……请你们先把目录放下,我看过之后再作决定好吗?” “好的。” 一干婚纱业者拿目录放在透明茶几上头,叠起来有如一座小山似的,再徐缓地离开位于郊区的豪宅。 “好可怕的阵仗!” 连于静难以置信地盯着那群婚纱业者离开,澄澈的水眸直瞪着目录瞧,被上头的数字吓得张大了粉杏色的唇。 “我也被吓到了。”连亚莲坐到堂妹连于静的身旁,也直呼吃不消。 她从来不知道结婚是一件这么可怕的事,光是要决定结婚的教堂和宴客的饭店就够她头大了,想不到还要决定婚纱……结婚耶,又不是在搞战争。 “天啊,这些天文数字……”连于静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拿起一本又一本的目录,瞪得眼睛都快要凸出来了,“天啊,如果说结婚一定要用上这些行头的话,那我不如别嫁,免得婚后还要背负着巨额债务。” 找个最便宜、最不起眼的一套婚纱,也要花掉她两年的薪水,再加上戴在脖子上的行头,她大概要花上十个月的薪水……这种名牌婚纱,是她这个小老百姓可以看却不能摸的,真不知道为什么价格会这么昂贵,真正能消费得起的到底有多少人? 不过终究还是有人买才会有人卖的,是不? 就像她这个和她最亲的堂姐连亚莲,她未来的先生,身为“南久集团”的总裁,可是个多金又有才华,既年轻又俊俏的超级黄金单身汉;谁都瞧不上眼,偏偏瞧上了她堂姐——一个明艳动人却无一长处的女人。 她不是嫌弃自个儿的堂姐,她只是……好啦,她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嫉妒啦,不懂这种麻雀变凤凰的戏码怎会落在她的身上。 她的长相也不比她差咧,身材也不比她差,为什么就是没有这种好运? 她也想要过过凤凰的日子…… “姐,我好羡慕你。”她扁起柔嫩的唇。 “羡慕我什么?”连亚莲摇了摇头,应该是堆满新嫁娘喜悦的粉脸上却满是忧愁,“你都不知道问题一大堆,我很怕我根本就融不进上流社会,我怕我会跟不上他的脚步,我怕……” “姐!你好可恶,都已经这么幸福了,还怕东怕西的?”她可是很奢望,想得都快要流口水了,“你知道吗?你未来的老公钟离梦先生可是一流杂志上头所评定的超级黄金单身汉,年轻多金,卓尔不群,有自个儿的集团,又身处总裁一职,上无老婆,下无手足,你只要嫁进去,简直就像是进入了神仙领域般,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有什么好怕的? “哪像我上班的公司,不是老头就是欧吉桑,虽然有钱但都已经有家室了,如果没有家室的话,大都已经中年发福,让我连编织梦想的力气都没有,哪像姐这么好,有顶头上司赏识,还因此嫁入豪门。” 呜呜,她可是嫉妒得快要吐血了。 “可是这样就是幸福吗?”她突然发现她这个堂妹的思想似乎有了一些偏差。 “难道不是吗?”连于静不禁发噱,“姐,没有钱是不可能幸福的,难道你没听过贫贱夫妻百事哀这句话吗?你都要嫁进豪门了,当然不会有这种感觉,像我到了这把年纪身上还没什么积蓄,又对工作环境感到深深倦怠,我当然会想要找一个人依靠,或者是找一张长期饭票,这种想法也没什么不对啊,更何况我长得一点都不丑。” 对啊,既然她的条件也这么好的话,为什么她没有堂姐这么好的际遇? 她好想跟堂姐一样,就这样嫁入豪门,过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生活,再也不用烦恼每个月会不会透支、担心每个月的电费水费……她也想要像那些上流社会的人.刷起卡来阔气十足。 “于静,你就是因为老是这么想,所以才会到现在连一个男朋友都没有。”叹了一口气,她才想起她不是现在才这样子,是很久以前就这个样子了。 “我当然不能随便交男朋友,因为我随时有可能会嫁进入豪门,我当然要洁身自爱;虽然只是一片薄薄的处女证明,但我是不可能随便贱卖的,既然总有一天要献上,我当然要选择一张可以跑比较远程的车票,别把自己搞得那么辛苦,结果只坐了一站就下车,你说对不对?” 她是不知道所谓的处子情结到底是从男人开始发起的,还是女人受千年来的束缚所致,基本上她奇+shu$网收集整理根本不在乎这种事情,只是她希望把这种东西用在更有利于自己的地方。 “可是你不觉得要走入婚姻的话,至少一定要有爱情为辅吗?光是以金钱为取向,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连亚莲索性把目录先放到一边,准备对她好生劝说,却发现她直盯着一本杂志,“于静,你不可以有这种想法,要不然……” “有什么关系?反正他过他的,我过我的,这样子不就天下太平了?”连于静压根儿不在乎。 “话不是这么说的。” “像你,要试婚纱什么的,也没见过姐夫帮你啊,也没看见他和你一起筹备,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在忙……你认为这种豪门生活会有以爱情为前提而结婚的吗?”她不想这么说,但是看起来就很像是这么一回事,“爱情和面包,当然是面包比较重要,这是毋庸置疑的。” “因为阿梦他很忙,所以只好把所有的事都交给我。况且,倘若没有爱情为辅的话,我根本不可能嫁给他。” 连于静侧眼睐着她,又睇向手上的杂志。“那是因为你的运气好,把女人一生想要的幸福全拿到手了。很少人可以同时得到爱情和面包的,何况你的爱情是镶钻的,你的面包是配世界记录的。” 连于静瞧着杂志上头的眼睛猛地一亮,连忙凑近连亚莲。 “姐,你看,这上头又刊登了四个钻石单身汉,尤其是这一个,从来没有闹过绯闻,要是能够接近他的话一定很好,你说对不对?” “这个人……”她一愣,“他不是锐岩集团的年轻总裁吗?” “姐,你知道这个人啊?”连于静几乎快要趴到她身上了。 “嗯,他跟公司有往来,前一阵子因为要促成一座娱乐城,所以他这一阵子老是跟阿梦窝在公司里商谈娱乐城的事宜。”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好像对女人挺感冒的,“我记得他好像不太喜欢女人……” “他是gay?”水灵灵的美眸直盯着她。 难怪从来没见过他有什么绯闻。 先别论他的身家背景,光凭他这一张脸,真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要爬上他的床铺,不过,他这一双深沉的眸,看起来有些戾气,恐怕一般女人也会因为这一双眼而打退堂鼓吧。 不过,那是一般女人,她连于静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倘若他真是个gay的话,那更好,说不定她可以藉此要挟他娶她。一来可以帮他掩饰自个儿不容于世的恋情,二来她又可以当上准凤凰,这么好的机会,她要是不把握的话,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你想太多了,别乱说话。”连亚莲连忙打断她的绮想。 “姐,你一定要帮我啦。”连于静整个人扑到她的身上。 她决定了,一定要不择手段地接近他,然后逼迫他把她娶回去不可。 “嗄?” 第2章 帮什么? “姐……” 第一章 “姐,你今天真的好美!” 新娘休息室里传来连于静毫不吝啬的赞美。 “于静,你也不差啊。”两个女人互相赞美是件挺恶心的事,不过若是实话,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瞧,连于静那一身礼服将她完美的曲线百分之百的呈现出来,荷叶袖搭上低胸镂空的及膝小礼服,将她的清灵表现得无懈可击,再加上她将长发绾上,配上纯白色的纱缎花,更显她妖精般的美,而魅惑众生的艳容上脂粉轻点,几乎快要让人认不出到底谁才是新娘。 “那是因为这一套小礼服是跟你硬拗来的啊!” 呵呵,出自于名家设计,果然不同凡响,竟可以针对不同的人,诠释出不同的意境和美感,她现在突然有点明白东西是贵在哪里了。 “怎么说是硬拗的呢?你是我最亲的妹妹,帮你购置一套小礼服算得了什么?何况你还是我的伴娘呢。”连亚莲轻轻地笑着,把她拉到一旁,“阿梦还问我说,一套不知道够不够呢!” “姐夫人真好。”这是她的结论。 这几天,她总算亲眼目睹了姐夫本人,也总算明白为什么堂姐这么死脑筋的人会点头了。 姐夫各方面的条件都完美得无懈可击,不但名利在身,更有权势在握,而且又那么疼惜堂姐……堂姐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偏偏让她遇上了这么好的人? 她不敢奢望自己也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她只希望在面包与爱情之间,至少可以得到面包,好让她过得舒服一点,免得天天到公司上班还要想尽办法闪过那群欧吉桑的魔爪。 “对了,姐,我上次拜托你的事,姐夫怎么说?” “你姐夫说……”连亚莲有点难以启齿,“他说他不确定你到底能不能胜任那份工作,所以……” “你的意思是说?”她扁起粉唇。 “但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你姐夫说,如果你可以针对娱乐城交出好的企划案,或者是更加特别的方案,说不定他会让你加入。”连亚莲赶忙补充说明。 “可是你知道我只是一个会计而已,我哪里知道怎么写企划书?更何况我根本连锐岩集团是以什么样商业取向为主的企业都不知道,我怎么去写娱乐城的方案?” 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几乎快要倒在她的身上。 唉,她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可是眼前碰巧有块跳板,要她怎么能不快步跳到上头去呢? 人往高处爬,再天经地义不过了。 只是有些时候,总是很难尽如人意。 “据我所知,锐岩以前好像是以房地产起家的,然后慢慢地转型,先投资百货公司、休闲中心,接着是度假村、饭店业,再到目前最新的复合式娱乐城。锐岩目前的年轻总裁晁央弦真的是一个相当有才干的人,几乎把他的时间全贡献在工作上头。”她记得阿梦也挺欣赏他的。 “是哦!”她对这种事情感到最棘手了。 她天生就没有生意头脑,更没有什么经济概念,真正能够搬得上台面的,八成就是她这一张聒噪的嘴。 “没关系,你可以先试试看嘛!” “嗯。”唉,要怎么试啊?对了!“姐,你刚才说他几乎都把时间花在工作上,而且他又讨厌女人对不对?” 是了、是了,她几乎可以肯定他是一个gay了。 “那又怎么了?”她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想法,“你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突发奇想地做些怪事,我们不想得罪锐岩的。” “哪有啊?我又没有想什么。倒是你,宴会要开始了,你这个新娘子也差不多要出去晃一晃了吧。” 连于静适时地转移话题,不让她有追问的机会。 反正今天出席这一场婚宴的人都算是大有来头,她也不是非得要将眼光放在晁央弦的身上不可,说不定要是好运地让她遇上某个精英分子还是商业巨子之类的,那还怕飞不上去,当不成凤凰吗? “你觉得再邀请一些厂商入主娱乐城如何?” “可以。” “那么,依你看,撤除网络科技所制造出来的梦幻游乐场,再进驻一些外国的服饰厂商,吸引主妇或者是年轻一层的消费群,如何?” “没什么不可以,毕竟由你一手设计出来的复合式娱乐城,不但提供玩乐,也提供休闲,更有附属的美容团体进驻一同抢攻这一块大饼,现在就缺高价位服饰厂商,你这一个主意也相当合理;况且这么一来的话,又可以多制造一些话题以吸引媒体的目光,帮你达到宣传效果。” “那么……” “央弦。”见晁央弦翻着各式文件,钟离梦连忙制止他仿佛永无止境的问题。 “你应该还记得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虽然结婚典礼已经结束了,但是现在这个时间我正准备到外头接待客人,你能不能把公事放到一个礼拜之后再跟我谈?” 天啊,他结婚耶,难不成连他的大婚之日都不能摆脱公事吗? 晁央弦抬起头看着他,沉吟了半晌,才将公文搁下,“抱歉,我是想要快一点把事情完成。顺便请你帮忙把那一批软件赶制出来,我希望能够如期完工,宣布开幕,免得错过这一档黄金假期。” 他当然知道大婚之日硬是找他谈论公事显得没什么人性,但是时间逼迫得很,他不想错失任何可以赚钱的机会。 “难道你不觉得可以暂时放缓脚步吗?”钟离梦失声笑着,坐在他的身旁,轻拍他的肩。 “我觉得我已经适时放慢了,要不然早在一个月前就该开幕了。” 晁央弦说得相当理所当然,冷硬的脸部线条不带任何笑意,敛下的长睫遮去了深沉眸底的光痕。 他是锐岩跨国集团的总裁,年轻多金而且才华洋溢;一坐上总裁位置之后,两年内至少推动了十件以上的大型企划,从建筑业扩展到娱乐服务业,大胆地挑战亮红灯的颓靡景气。 两年后,证实他的挑战不是有勇无谋,亮眼的成绩证明他的投资方案没有错误,随即跃上jl亚洲杂志封面,被评为最有价值的单身汉。即使他出现在各报章杂志上头,却不是因绯闻而上头条,纯粹是因为他俊美的外形、灵活的脑袋、过人的手腕和慑人的身价。 遗憾的是,他的身旁一直没有出现任何女人,即使到现在依旧没有一个人能够获得他的青睐,于是流言纷至沓来,各式各样的版本皆有人流传,皆有人驻足倾听。 “央弦。”钟离梦轻笑,摇了摇头,“你啊,别老是把心思放在工作上面,光是建设了一堆娱乐城,自个儿却从来没有享受过。有空的话,应该带个喜欢的女人去走走,要不然生活多乏味无趣呀!” “我没有喜欢的女人。”晁央弦不以为意地道,犀利的眸直睇着他,难得地勾起一抹笑。 钟离梦笑意更深,“你最好别在记者问你的时候,也作同样的回答,要不然外头的流言可真是会没完没了。” 要不是他够了解他,他真要以为他对他有意思。 “外头的流言倒也非全部都错,我确实不喜欢女人。”晁央弦完全不在意地道,自西装暗袋里取出精致的烟盒,优雅地点上一根烟,深沉的眸虽然依旧,但是脸上的线条却柔和许多。 “兄弟,别说这种语焉不详的话,你想要毁了自己的形象不成?”钟离梦依旧笑着。 “反正我根本不在乎外人对我的评价如何,反正我就是我,我的身价是由我自己决定的,又不是他们随便敲些字、替我冠上一点名称就能代表我的价值。”挑起飞扬的眉,他倨傲的本色展露无遗,“那些流言,外人要怎么传便怎么传,顶多在我两年后结婚时就会停止了。” 他不会做毫无利益可言的事,更不会为了无聊的流言举办记者说明会;不过若是要推出新方案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他不介意用流言作为另类宣传。 “你两年后要结婚?”钟离梦有点意外,“喂,兄弟,你太不够意思了吧,居然都没告诉我,也没有介绍女朋友让我认识认识。” 太见外了,想当初他还热切地把亚莲介绍给他,他却压根儿不提自己的事,每回见到他,总是拉着他谈论公事,害他冷落了娇妻。 这笔账,他还没找他算哩! “我没有女朋友。”晁央弦淡道。 “咦?” “根本就没有女朋友,你要我怎么介绍?”喷着烟雾,他微微眯起魅眸。 “你不是说两年后要结婚吗?” “那只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俊脸上呈现柔和的线条,微微地勾起一抹笑。 “只要我一结婚,所有的流言就会自动停止,而且我是家里的独生子,再怎么讨厌女人,两年后也差不多该结婚了。三年生一个小孩,只要两个就好了,不过最好都是男的,省得麻烦。” 钟离梦听得一愣一愣的,突地有些恍然大悟。 “难道你不会觉得这样的人生相当无趣吗?”为了结婚而结婚……结婚的意义绝不是为了传宗接代。 “会吗?”他挑眉轻笑,俊美的脸上漾着魅惑众生的邪气。 他可不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什么不对,身为家里的独子,传宗接代是必须的,会预计在两年后,是因为那个时候已将所有的企划案推行,那时他才有闲情在一群女人中找一个较顺眼、较不讨厌的。 “看来,你受你姐姐们的荼毒甚深。” 睇着他压根儿不认为有错的神态,钟离梦举白旗投降,不想再继续和他谈婚姻是爱情结晶的大道理。 第3章 “还好吧,我只是受不了女人又蠢又贪婪的表情,凭一张脸或者是完美的身体便企图驾驭男人,进而控制男人的生活。男人或许是一种视觉动物,但是不管多美的女人、多傲人的体态,终也会有腻的时候,女人这种单行道的想法,只会让我更受不了。” 想起他那两个爱慕虚荣又死要面子的姐姐,他就头痛,还好他已经千方百计地把两个姐姐给嫁出门,要不然真不知道他到底还要受她们的欺凌到什么时候。 把她们嫁出去,是他截至目前为止最成功的两件企划案,因为成本最低,利润却是最可观的。 “嗯,你真的要抱持这种观念结婚吗?” “反正结婚就是为了要传宗接代,不是吗?”睇着新郎休息室里的摆设和花束,他正努力地为两年后的婚礼做些功课。 他是不喜欢女人,但那并不代表他喜欢男人。两年后的婚礼是势在必行的,只要他要,届时就会有一群女人挤破头抢新娘子宝座,所以他要关心的只是如何以最低的成本规划出华丽的婚礼,顺便再替自个儿的商品打点广告就好。 “跟你结婚的女人很可怜。”他无法想象自己要如何跟个不爱的女人一起过下半辈子,与其如此,他宁愿单身。 “别傻了,可怜的人说不定是我。”晁央弦轻笑着又点上一根烟,慵懒而惬意,“想想我得花多少钱去满足一个女人的胃口……想到我嫁出去了两个祸水,还得娶一个祸水进来,我就忍不住为自己叫屈。” “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这样的。”至少他老婆不是。 “那你说,她们是为了什么而结婚?”他斜睨一眼,完美的唇轻勾着迷人的笑痕,“男人为了传宗接代而结婚,女人不就是为了一张长期饭票而结婚吗?你说对不对?” 至少他可以确定他两个姐姐都是因此而结婚的;一方面怕自个儿过了三十未出嫁有伤面子,一方面却又是为了要有一张可以供她们依靠一辈子的钻石饭票,不但可以让自己的生活有所保障,又可以保住面子。 女人不都是如此? “这么说也对啦,但是不代表所有的女人都抱持着一样的想法,至少我可爱的老婆不是这么想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追她追得那么辛苦。”钟离梦拍了拍他的肩,示意要到会场的时间差不多了。 再聊下去的话,他怕老婆会误以为他落跑了。 “或许吧!” 女人需要追吗?不知道,反正他没干过这等蠢事。 他赶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揽祸上身? “对了,我听说你现在要推动的娱乐城似乎缺了一个可以推动计划的公关,这个缺额还在吗?”钟离梦拉着他走出休息室,往宴会场地走。 “你有人选?” 他正烦恼着不知道该指派哪一位干部执行呢! “有一个还不错的人选,可是她是女的。”他可是把老婆大人的托付记在心里,但到底成不成,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因为央弦是一个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女人的男人,他对女人的偏见,怕是耗尽一辈子的时间也无法改变的,而亚莲的堂妹想要接近他,只怕很难…… 不单单因为他讨厌女人,更是因为他讨厌没有利用价值的女人。 没有身家背景的女人,怕是进不了他的大门,更何况于静又是带着非分之想,看来她是非放弃不可了。 “不用了。”他想也没想地一口回绝。 他受够了女人的优柔寡断,更受够了女人的妇人之仁.他需要的是一个够果决、能独当一面的干部,女人并不在此列名单之内。 “是吗?”和他想的一样,“那你就忘了这件事吧。” 他尽力了。 第二章 “天啊!” 逃到大厅外的阳台上,连于静靠着微弱的灯火藏身在暗处里,蓄意避开大厅里喧哗的嘈杂声。 “吓死人了,根本就像菜市场嘛!”真是够了。 她一直以为所谓的名流宴会,应该要相当优雅而高贵,怎么会像菜市场一样呢? 是她太高估了,还是她在不知不觉中把上流社会的人给神格化了? 算了,她还是先在这里吹吹风,等耳根子清净之后再进去和他们厮杀,看能不能钓到金龟婿。 既然亚莲帮不了她,她当然得自力救济。 总不能因为没人帮她,她就准备饿死吧?还是靠自己比较实际一点。 只是放过了晁央弦,总是让她觉得可惜了一点。 那么正点的人选,不近女色又多金英俊,又可能是个gay;只要让她逮到机会证明流言属实,相信她往后定是一帆风顺,这种几乎让人无可挑剔的人选,相信她若是错过了,一定会感到惋惜,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姐夫帮不了她,还要她写企划案……啧,她要是会写的话,就用不着这么急着把自己推销出去了。 唉,若真的可以查出晁央弦的性向就好了,到时候她就可以威胁他娶她,届时,管他要跟男人还是女人厮混,只要记得给她生活费就好了,她才不想管他呢! 倘若能够让她跟她公司的大小姐一样,拿着金卡满街刷,完全不用担心付不付得出钱,只管潇洒地刷……那种感觉一定很舒服吧!她也好想试试那种感觉,试试那种完全不用为钱奔波、为钱忙的生活。 呜,如果她是个千金大小姐就好了。 为什么她会这么穷呢? 为什么这个世界会这么不公平呢?她可是拼死拼活、省吃俭用,才有办法买一个名牌包包,为什么别人却可以轻而易举地随意刷卡?什么事都不用做,却可以一个月买上十几个名牌包包呢? 一样是人,为什么命运差距甚大? 真是不公平! 连于静趴在纯白色的镂花栏杆上,眯起的美眸直睇着阳台下的夜景,看着车灯在黑暗的路上刷出银白的光痕,细细长长地延伸在路面上。她放空了心思,什么也不想,纯粹只是发呆,甚至连拿在手上的酒杯倾倒出了琥珀色的酒,洒向几十公尺下的路面都不自觉。 或许是醉了,或许是累了,她依旧动也不动地晾在栏杆上头。 “小姐,若是累了就去休息吧,饭店上头应该有供应房间。” 低沉得十分具有磁性的声音在黑夜里乍现,瞬间收回连于静的心神,吓得她连忙站直身子,怕自个儿在不知不觉中泄露了春光。 “你是谁?”眯起美眸,她毫不客气地盯着躲在角落的男人。 太暗了,她根本就看不清楚对方是谁,听他的声音……她没听过,可以肯定他刚才并没有出现在大厅上,要不然她不会认不出他是谁。 “重要吗?”晁央弦慵懒地坐在角落里的雅座,压根儿不想和她打交道。 他好不容易排除万难逃到阳台透透气,他可不想在这当头又让女人缠上,他向来最受不了这种蛮横又无理的美丽生物。 “至少得让我确定你到底是不是这场宴会的客人。”酒杯仍拿在手上,她却已经戒备地退回到落地窗旁,以备不时之需。 听说这种高级宴会偶尔会引来杀机,她得提防提防。 “你是保全人员?”微眯起眼,他打量着在光点凝聚处的她。 不像,一点都不像,若说她是个公关,或者是炒热气氛的交际花,或许还比较容易让他相信。 乌亮的长发束在满头粉白色的纱花后头,一身低胸又贴身的小礼服,将她纤细又曼妙的体态展现无遗,轻易地将她的美艳呈现在他的眼前……说她是个诱人的妖精也不为过。 “我像吗?”她不由得发噱,开始怀疑他是个醉汉,“能否请你拿出邀请函,让我确定你到底是不是受邀的贵宾?” 虽说她不是挺聪明的,但是她向来懂得保护自己。 “我没有带邀请函。”他从来不知道进出自个儿的饭店还需要邀请函。 晁央弦挑眉睐着她,深沉的魅眸直盯着她灵活的眼。 是他坐的角落太暗了,以至于让她看不清楚他的脸,还是她根本就不认识他?该是前者较有可能吧。他是因为一直被众人团团包围住,才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独自休息,想不到待在阳台也不清静。 更倒霉的是,发现他的人居然还是个女人,看来他今天的运气不怎么好。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黑暗中,她只看得见一双熠熠发亮的眸仿佛在打量她似的,看得她头皮直发麻,“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她很客气了,很拼命地要自己压下脾气了,别逼她发火,她可是一点儿也不想吓坏了里头的嘉宾,更不想让人发现她方才在宴会上头的笑是强挤出来的。 她知道受邀的嘉宾身份皆属名流,所以她很努力地勾勒出最惑人的笑,企图吸引众人的目光,谁知道被她吸引的不是有妇之夫,就是中年以上的男人,她是爱慕虚荣没错,她是挺想要当凤凰的,可问题是她不想当第三者,更不想当供人包养的情妇。 她要的是一张让她下半辈子不虞匮乏的长期饭票,而不是可能在半路上就会跳票的短程旅票。 所以,只要他是这场宴会的嘉宾,她会免费奉送笑容,倘若不是的话,恕她今天的笑容已经送完,下次欲购从速;他若不是受邀的嘉宾,那么她会采取的措施有许多种,譬如说后退一点点,让她可以完全沐浴在大厅里的灿烂灯光下,一旦他稍有动作,她可以马上大声求救。 “这是另类的追求方式吗?”盯着她半晌之后,这是他整理出来的结论。 想知道他的名字? 第4章 他可不认为他的人气有那么差,即使身处在黑暗之中,她也不可能认不出他是谁。想知道他的名字。说不定只是另一种的求爱招式。 “嗄?”追求? 她追求他?他是从哪一点感觉出来的? 拜托,要她主动追求人,也麻烦先让她看一下脸蛋好吗?至少让她看一下他的穿着打扮,再决定要不要追求。 “我不喜欢女人,你可以走了。”这是他的回答。 虽说她的长相挺不错的,光是映着大厅的灯光就教他微微心动,但……结婚是两年后的事,他没有更改计划或者是提早计划的打算。 “咦?”干吗?现在是怎么着? 他的意思是他是gay吗?gay了不起吗?gay就可以赶她走吗? 想吓她吗?可以再搬出更耸动的名词,gay已经不稀奇了,吓不了她。 “如果你再不赶紧报上你的名字,那么我会考虑要警卫上来。”敛笑的俏颜仿若覆上一层薄冰,纤纤玉指毫不客气地指向他。 “是吗?”是他猜错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魅力而错怪了她? 不过,眼前的女人挺眼熟的,刚才好像在大厅里满堂跑,穿着一身出自名家设计的小礼服,雪白的颈项上、葱白的长指上无一不是精品,仿佛把所有的家当都穿戴在身上似的交际花。 除去那张脸,这女人的行径不讨他喜欢。挑了挑眉,他也懒得再和她啰嗦,轻摇着手中的水晶杯,打算离开。 “央弦、央弦!” 晁央弦尚未走到阳台的窗门边,蓦地听到大厅里传来叫唤声。 全然没有考虑,他立即转身将连于静搂进怀里,背对着大厅,等待着方才唤他的声音离开。 啐,姐怎么会来? 他也真是糊涂,既是阿梦的宴会,依姐那么爱串门子的人,怎么可能不凑上一脚? “喂,你在做什么?”她拉扯着。 有没有搞错啊,性骚扰吗?把她搂得这么紧,是以为现在没政府没王法了不成?大厅里有一拖拉库的人,难道他真的不怕她大声呼喊吗? “别动。”啧,这女人…… 倘若不是不想被姐发现,他才不可能拥抱个女人给自己找上麻烦;他也不想这么做,只是碰巧她在身边,他再不愿意也只好凑合一点。 “你这个变态要我别动,我就别动吗?”她不由得拔尖喊着。 难不成他想要对她不轨,她还要配合他吗?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女人,你到底是想到哪里去了?”叫他变态?她居然把这种形容词套在他身上?“我只是要你帮我一个忙,别让我后头的女人找到我,用不着叫我变态吧!” “这是你用来行凶的借口吧!”他真以为她会天真地相信吗? “你!”听着身后的呼叫声随着刺耳的高跟鞋踏地声离开;他仿若触电般的随即甩开她,“托你的福,我不会忘了你的。“ 他受够了这个地方,待他去跟阿梦打个招呼后,他就要赶紧离开了,免得碰上一屋子的疯女人把他搞得心力交瘁。 然而,他才转身…… “啊——” 尖锐的声音让晁央弦蓦然止步,怒目瞪视着身后的女人。 “又怎么了?” 嫌他话说得不清楚不成? 她这么尖叫,莫非是要把大厅里的目光全吸引过来不成?他好不容易躲过姐的奇+shu$网收集整理追赶,被她这么一吼,怕姐待会儿还不回头吗? “我的衣服……”她直瞪着被泼上酒的裙,猛地又狠狠地瞪上他慵懒却又看不真切的脸,“我不管,是你泼我的,你要赔我一件一模一样的.要不然我跟你没完没了。” 天啊,是酒渍耶! 这是她好不容易跟亚莲坑来的,就这么一千零一件的名牌小礼服,一瞬间就让他给弄脏了,她的心在淌血啊! “赔你就赔你,多少?” 他冷凛着俊脸。 女人……不都是这么小家子气来着?不过是一件衣服罢了,也要喊得哭天抢地,活像他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连于静看着他从皮夹里抽出许多张千元大钞,眼尖地发现他的皮夹里还有几张刺眼的金卡,还有几张活像是白金卡的玩意儿,她不由得更火。“不好意思,这是名家特地为我设计的,只有这么一千零一件,没有标价的,想知道怎么赔我,你干脆打电话去找大师问个清楚。” 有钱了不起啊?想拿钱砸她?那也得看她愿不愿意。 她是爱钱,她是见钱眼开,可要她拿,也得拿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更要拿得舒服拿得爽快,她才会动手拿。 拿钱压她……哼,他最好别让她在某日成为某位巨商名流的妻子,到时候她就可以畅快地报这么一箭之仇了,换她拿钱砸他,非要他跪在地上跟她赔不是不可。要他千万别小看女人,因为或许女人有一天会成为他顶头上司的妻子! 晁央弦挑起眉,吁出一口气,冷眸显得寒鸷。“那你说,你现在到底要怎么解决这一件事情?要现金、刷卡,还是支票?” 说来说去,为的不就是要赔偿? 小鼻子小眼睛的女人他看多了,可还没看过敢在他面前造次的。 “你当我是什么?”这男人的口气可还真不是普通的差,好像是她存心跟他打劫似的,“你现在是用钱砸我吗?有钱了不起啊?难道你只会用钱来衡量价值吗?可笑!” 可恶,这天底下就是这么不公平,就是有这种男人,天生衔着金汤匙出生就一副惟我独尊的样子,甚至还把她给瞧扁了。 气死她了,倘若她可以和他并驾齐驱的话,她绝对不会任由自己让他欺负,甚至恨不能马上掏出金卡砸死他! 她发誓,在她的有生之年内,她一定要想办法让自己富有,不管是用任何手段、任何方法,她绝对要脱离贫穷一族,她绝对不要再让别人瞧不起她,甚至以为她是蓄意打劫的。 “总比有人没钱却满嘴假道学好。”他冷哼着。 她定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吧!他很想知道倘若她知道他是谁的话,还会不会用这种态度对待他。 “谁假道学?”她不由得吼得更大声。 粉脸不自觉地微微添上嫣红。是……是又怎么样?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啊?这么简单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他以为他这么说,她就得一定要承认吗? 她又不是傻子。 “谁呢?”他冷笑着,微微地俯近她,“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身上的名牌是骗不了人的,身份地位更是不同凡人,而你呢?” 十个女人里头有八个爱慕虚荣,其中有一个尚未出生,而另一个刚过世。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气得浑身发颤。 这个浑蛋,自以为是的暴发户,不要让她逮到机会,不然她就整死他。 “你说呢?”看她愈是发怒,他心底愈是扬起一阵莫名的快感。 “你……”她正要怒吼,却突地见到他的背后闪出一抹人影,不由得拔尖叫着:“姐夫!”呜呜……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还在想到底是谁在这儿大呼小叫的,原来是……“央弦?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阿梦?” “姐夫?” 连于静挑起眉睇着钟离梦,再睇向侧身的晁央弦。只见他正侧着身子,大厅的灯光够亮,把他整个侧脸照射得十分清楚,很像杂志上的一张脸…… 姐夫说的央弦,不会是锐岩集团的晁央弦吧? 第三章 “真不敢相信她居然会是亚莲的妹妹。”新房里传来晁央弦半是暗嘲半是明讽的微哑嗓音。 “我才奇怪你怎么会跟她起冲突。”瘫在沙发里,钟离梦发誓绝对不结第二次婚,“一会儿没见到你的人,却没想到向来懒得搭理女人的你,居然和于静吼了起来,让我以为是谁够胆在我的喜宴上头争吵。” 挑起眉睇他一眼,他又舒服地窝进老婆的怀里,慰劳自己一整天来的辛苦。 “我们没有争吵,只是我不小心在她身上洒上了一点酒。”他欣赏的女人不多,一直让钟离梦追着跑的连亚莲是惟一的一个;基于她的立场,他用词遣字会挑些较好听的。 “没关系,反正喜宴已经结束,我要她换回轻便的衣服,小礼服我再差饭店的人送洗就好。” 连亚莲轻推着钟离梦几乎是压在她身上的身子。 “这笔账算我的,毕竟是我弄脏了她的衣服。”睇着小夫妻两人恩爱的模样,他自然不会多作停留,“吩咐下去就好,下头的人知道怎么处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就不打扰了。” 见他要走,连亚莲赶忙道:“央弦,你要不要等一下?我要于静跟你道歉。” 唉,他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实情。于静的个性她又不是不知道,一定是因为她又开始耍脾气,要不然依央弦不近女人的性情,怎么会与她杠上? “她没做错什么,不需要道歉。”他微微勾笑地道,轻轻掩门,“再见。” 见他离开,钟离梦随即趴上她的身躯,放肆地挑诱,“老婆,接下来,总算是我们两个人的时间了。” “看来于静想接近央弦很困难。” “那不关我们的事。”他亲吻着她粉嫩的唇。 “可是我很担心于静。”连亚莲微蹙起眉,唇上的轻触显得有些敷衍。 钟离梦不悦地挑起眉瞪着她,“亚莲,我很高兴今天因为于静的关系而没有人闹新房,但是,这么重要的时刻,你能不能别老想着她的事?” 第5章 “可是我担心她的脾气会惹事啊!”她扁起唇,有着撒娇的意味。 “那你怎么不但心我的脾气会发作?”有本事担心别人倒不如先担心他,惹得他不快,可有得她瞧。 “阿梦。” “嗯?”带着醇郁的酒气,他缓缓地吻上她的唇,大手如愿以偿地摸索着她诱人的身体。 连亚莲轻笑着,羞涩地任由他摸索,倏地—— “姐、姐;开门啊!” 阵阵敲门声霎时打断了房内的交颈鸳鸯,钟离梦没好气地瞪着门板,紧抿着嘴忍住骂人的欲望。 连亚莲抱歉地看着他,忙不迭地起身开门,对上一脸焦急的连于静。“怎么了?” “姐,这一间饭店也是锐岩集团的?”她瞪大了水眸。 “是啊。”就为了问这一件事吗?“怎么了?” “姐……”她喃喃自语了半响,才又突道:“姐,可以给我他的电话吗?不需要经过任何人转接,直接就可以找到他的人,或者是……” “你干脆直接到他的办公室去如何?”房里头的钟离梦不耐地吼着。 “阿梦。”连亚莲为难地回头睇着他。 反倒是连于静一愣,随即雀跃地道:“对耶,我怎么没想到?”对嘛,直接去找他不就得了? “让她进来。” 切断了秘书助理接进来的电话,晁央弦盯着电话好半晌。 她居然敢来找他!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像她这么有勇气,面对他的怒火却丝毫不退让,甚至明知道得罪错人了还来找他,她是来跟他道歉的吗? 他挺想知道她会用什么脸跟他道歉,想要知道她那一张耀眼似火般的粉脸到底会有什么神韵。 “总裁。”机动秘书轻敲着门。 “进来。” 他徐缓地躺进椅背,冷凛的魅眸直视着门板,等待着门板开启的一瞬间;倏地,下一秒,她倨傲的神采映入他的眼帘,猛地撞进他的心坎里,有一刹那间的空白,让他产生错觉。 她是个美人,有别于连亚莲绝艳的美,却带着扰人心弦的清灵,倔强的粉脸上更有着让人难以漠视的狂傲。 这是女人脸上鲜少会出现的神态,她会和其他女人不一样吗? “有事?” 沉默够久了,要凝聚道歉的勇气也该够了吧。 “我……”连于静抬眼睇着他半晌,盯着他生人勿近的冷鸷寒眸,舌头像是打结似的。 他……他摆了张臭脸做什么? 吓人也犯不着把脸摆得这么臭吧! 想想她也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犹豫了好几天,才下定决心来找他的。怎么?摆一张臭脸就想要她打退堂鼓吗? 别想!这么好的机会若是错过了,她一辈子都不原谅自己。 “到底有什么事?”道歉需要这么吞吞吐吐吗?要不要他再给她一点时间? 一咬牙,她豁出去了。“听说那一天我帮了你一个大忙。”换句话说,她今天是来讨人情的。 “嗄?”她帮了他?帮了他什么? 让他发了一顿脾气,发泄了许久不曾发作的郁闷? “我听亚莲说,你很不喜欢和自个儿的姐姐见面,而那一天……”见他的神色益发森冷,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自灭威风地轻声道,“你抱住了我,为的就是要逃离她的魔掌,所以说……” 他一定要这样吓她吗? 她说的都是实话啊,她又没有撒谎,而且有关于他姐姐的事也是亚莲告诉她的,亚莲不可能会骗她的。既然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他干吗瞪她?瞪就算了,还一副要把她给吞了的模样。 “所以?”他低嗄地问道,轻敛魅眸。 她看起来不像是来跟他道歉的,反倒有点像是来跟他讨人情的。 在他的印象中,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用这种理直气壮的态度对他,更没有任何人敢向他讨人情,而她不过是个女人罢了,说穿了,她不过是想要利用这一次的机会跟他讨些东西罢了。 真是让他寒透了心。 他以为她会有点与众不同的,想不到天下乌鸦一般黑。 他怎么会笨得以为她和一般女人不一样呢?他早该知道女人的贪得无厌,早该明白女人的愚不可及,怎么还会对女人存有一丝的希冀? 连亚莲是连亚莲,连于静是连于静,他不该把她们混在一块儿。 “所以说……”要说、不说,要说、不说……说吧!“你不觉得应该感谢我吗?”或者是给点犒赏。 没有人说施恩一定不求回报,于是乎,施恩要求回报,在她的为人处世中更是理所当然的,甚至可以说是民生必需品;若是对别人施恩,或许她可以算了,但她既在不知不觉中对他这座钻石矿施了恩,岂有不求回报的道理? 她又不是傻子。 如他所说,她可不是个假道学,她是个实践家。 “所以?”长指轻拂过鬓角,他连一眼都不瞧她。 虽说他不一定会答应她的要求,但是他想知道她到底会想要怎样的报答。 “我觉得……”他一定要用这种态度对她吗?她长这么大,别人冲着她这张脸巴结、宠溺都来不及了,有谁会像他这样摆着臭脸给她看? 啊,对了,他有可能是gay,所以她的魅力自然对他无效。 “如何?”他不耐烦地轻吼,飞扬的眉微微拢起.“你想要的是钱,还是饰品?” 既然都有胆子到他面前讨赏了,何必在这当头吞吞吐吐,故作清高呢? 连于静一愣,不由得蹙紧柳眉,“我要那些东西做什么?”拜托,她要的是长期饭票,谁要那种东西? “要不然呢?你为什么不干脆说清楚?”他不悦地抬眼。 “我想要一份工作。” “工作?” “与其给我东西,倒不如给我一份稳固的工作。”才好让她找到他的丑闻、挖掘到他的私密,好逼着他娶她。这才是一份一劳永逸的工作,可以让她下半辈子都不虞匮乏。 “你想要一份工作?”他觉得自己听错了。 “对啊。”很奇怪吗?应该不会啊!她的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你有什么专长?”窝在椅背里的颀长身躯微微前倾,直视着她的魅眸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不相信这世上真有女人不会为了他所拥有的财富而心动。她接近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我什么都不会,可是我什么都想学。”她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比如说,她不太会花钱,她现在很想学习花大钱的要诀;比如说,她不太会依靠人,她现在很想享受依靠他人的滋味。好啦,她承认,她是有那么一点点卑鄙,可在这种时代里,想要白手起家,凭她,她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是那块料,所以她只好借助一些外力。 能够依靠一个人无忧无虑地生活,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她现在正朝着自己的梦想前进哩! 当然,她这么做也是需要冒一点风险的。 虽说她是挺怀疑他的性向,不过尚未找到证据,不代表她的臆测是正确的,所以必要时,她说不定得要出卖她的“贞操”换“真钞”。 不要嘲笑她,在这笑贫不笑娼的年代,她只是穷怕了。 这一份工作未免也太折腾她了吧! 瞪着堆在小小桌面上的文件,连于静简直不敢相信她永远都搞不定桌面上的文奇#書*網收集整理件。她没有那么笨,也没有那么笨拙,可为什么她已经忙了好几天,桌面上的文件还能堆得跟座山一样? 她没有打混,她真的很努力地在发送文件了。为什么…… 她觉得自己像是深陷在地狱里。 没事干吗给自己找这么多麻烦事呢?她不应该由着他帮她指派工作,她应该直接跟他说她想做的工作是秘书,或者是特别助理,而不是一个打杂的小妹。 她不喜欢这种没有建设性的工作,每天只有马不停蹄地发送文件,无法给她任何的刺激感,可是怕引起他的怀疑,怕他知道她潜入他的公司是为了什么,所以她只好很委屈地继续进行这一份工作,再从中慢慢地观察他。 只是,她真的好不喜欢这份工作。 “于静,我捉到你在偷懒哦!” 连于静缓缓抬起水眸,睇着秘书室的秘书长,没好气地叹了一口气,“湛耒大秘书长,午休时间还没过,现在还是我的休息时间。”别连这短短的一个半钟头都不给她,好吗? 她好可怜,真的好可怜。 “我知道,我只是想要逗逗你嘛!”宋湛耒嬉皮笑脸地窝在她的身旁,“瞧你难得的连笑都不笑,我想要逗你开心嘛!” “不好笑。”可能拿些较有价值的东西逗她会比较有用。 锐岩总裁办公室旁有两间办公室.一间是秘书室,一间是助理室,而她则渺小地殒落在助理室里,永远挤不进只有男人存在的秘书室,而且连端茶进总裁室的资格都没有。 她不相信自己比不上一堆男人,打死她都不相信! 呜呜,除非他是同志或是瞎子,不然他怎么能够无视于她的存在?他怎么可以冷落她? 她的美艳可不是自个儿夸大的,而是众所皆知的事,怎么他偏偏对她无动于衷?可恶,既然他不是瞎子,那就一定是同志,他一定只对男人动情,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不多看她一眼,怎么可能会让秘书室里净是男人? 没有男人会不欣赏她的美,如眼前的秘书室统筹人宋湛耒三不五时就到她这儿晃晃,岂不是摆明了他对她有兴趣? 对了,这才是正常男人应该有的反应,像晁央弦那样是不正常的。 第6章 “这么不赏脸啊?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居然还可以神游太虚。”宋湛耒睐着她没有焦距的眼,俊美的脸不由得垮了,扁了扁嘴。 啐,他可是号称锐岩第一草耶,她太不给他面子了吧。 “没有啊。”敛下眼,她没有多好的心情理他,不过……“总裁什么时候要回来啊?” 他可是机动秘书长,肯定是最接近晁央弦的人,问他绝对没错。 宋湛耒挑起眉,颇为玩味地敛眼瞅着她,“说来说去,原来你是把目标放在他的身上,难怪对我不理不睬。” 这下子,他可是搞懂了。 “什么意思啊?”她心虚地垂下眼帘,假装忙碌地整理桌上的文件,将欲分配的办公室文件分门别类。 她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吧,应该没有吧! “你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轻笑着,索性在她身旁坐下。 第四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打死她也不承认。 笑话,她好不容易厚着脸皮要晁央弦帮她安插个位置,要是让他发现她接近他的目的,相信依他对女人的厌恶程度,绝对会马上把她踢出公司,即使是姐夫替她求情也没用。 这么重要的时刻,她才不会出这种纰漏。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就可以了。”宋湛耒笑得很贼。 连于静自浓密的眼睫中偷觑着他那双美丽的眼睛,又恨恨地敛下眼佯装忙碌。可恶,他是最接近晁央弦的人,一定是他派来的眼线,以便就近监视她。 哼,以为这么做就可以让她知难而退?没那么简单。 “午休时间过了,难道你还不回自个儿的办公室吗?” 唷,他可以做坏事,她就不能吗?公司制度又不是依每人的工作性质而有所不同,倘若是的话,她会考虑上谏。 “我待在这里等总裁回来。”他笑得魅眼都弯了。 “他去哪儿啦?”不自觉地、很难控制地,她就是管不了自己的思绪,管不了脱口而出的蠢语将自己的心意表露无遗。 真是的,她这么一说,岂不是自打嘴巴了? “你想知道?” 连于静眯起丽眸,益发厌恶起眼前这个男人。“身为总裁的助理,我当然希望知道总裁的行程,你用不着瞎猜。” 哼哼哼,别把她给瞧扁了,她可没有这么不济事,以为三言两语就可以骗她上当吗?他以为她今年几岁?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上钩? “让我香一个,我就告诉你。”他的唇勾得煞是迷人。 “小心我告你性骚扰。” 水眸突地变得冷戾,毫不客气地看向他堆满笑容的俊脸。说真格的,宋湛耒的条件相当好,外表好、身材好、前途看好、远景看好,不但多金年轻,还潇洒不羁又极具亲和力。 倘若在她尚未锁定晁央弦之前,她一定会选择他当她的目标,尽管他花心,她也不会在意。只是她一旦锁定目标便会勇往直前,连她自己都踩不了刹车,无法中途更换跑道,所以只好坚持到底。 “好狠。”他依旧笑着,“我是好心要陪你聊天耶,顺便告诉你一些内幕消息以完成你的大业,想不到你居然拒我于千里之外。” “我哪来的大业?”这男人是存心跟她杠上了是不是?她可不可以告他抹黑?虽然他说的都是实话。对了,他刚才说对了一件事,倘若多和他聊天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多知道一些有关于晁央弦的事,毕竟他们是那么熟的哥儿们了,说不定她真的可以利用他。 “那是我误会了?” “那是你个人的猜想,没有所谓的误会不误会。”她很认真地咬文嚼字,“只是既然总裁要回来了,你应该回自己的办公室,待在我这里不太好吧?” 她很努力地拐弯抹角问着,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搞这种不入流的举动,可有什么办法呢? 既然想要得到某些东西,总是得有些新尝试。 “也不会有什么不好,因为——” “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湛耒的话未完,助理室的门已被打开,露出晁央弦冷凛的脸。他寒戾地睇向他,再睇向连于静。 “等你啊!”宋湛耒轻声地道。 “那你也应该到总裁室等我才对,你待在这里做什么?”啧,他刻意漠视她的存在,刻意不让她过分地靠近他,想不到他的好兄弟竟在这儿和她联络感情,“要不然你也该回秘书室才是吧!” 他不管她留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工作也好,为了远景着想也罢,但是一个没有工作实力的人,是没有资格待在他的公司的。 而她,在三天的观察期中没有任何亮眼的表现,如他预料的一样。 “总裁不在,我这个机动秘书哪里敢进总裁室?”他依旧嬉皮笑脸,“而我又不确定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待在秘书室里,一屋子的男人又让我难受极了,我不待在这里要待在哪里?” “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了?”一贯冷鸷的表情依旧沾不上笑,隐晦的魅眸直看向仍着手整理文件的连于静。 她该不会是想要诱惑湛耒吧? “我向来公私分明的,只是你一直都没发现而已。” “哼,过来。”晁央弦收回视线,远离她那一双直视着他而丝毫不闪动的丽眸,随即转身走出助理室。 连于静扁了扁嘴,正微恼他居然连看她一眼都不肯时,却见到他的身后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姐夫!” “央弦有没有虐待你啊?”钟离梦浅勾着笑痕。 “走了。”晁央弦压根儿不给他们闲聊的机会,拉着钟离梦直往外头的长廊走。 连带地,宋湛耒也一并离开。 连于静把嘴噘得更高了。 “哼!”她冷哼了一声,敛眼直瞅着满桌的文件,有点微恼地把文件扫落在地上,只差没踩上两脚泄恨。 什么东西嘛!居然将她漠视得如此彻底。 别以为她会这么轻易就放弃,别以为把她打入助理室,她就不能接近他。 不让她进总裁办公室,连让她泡杯咖啡借机靠近的机会也不给,别以为这样子就可以让她打消念头。 她绝对不会再给他机会漠视她! “看来你不怎么喜欢她。” 晁央弦方坐稳,连刚要讨论的企划案都还没打开,便听到钟离梦讪笑的嗓音不怀好意地杀进他的耳里。 “你曾经看过我喜欢过任何女人吗?”他挑眉。 “没有,我以为她会首开先例。” “我今天邀请你过来,并不是打算跟你谈论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请你把重心放在这一次的软件设备上头。” 晁央弦把所有的文件都摆在会客专用的沙发旁边,森冷的魅眸盯着他戏谑的笑脸。 “我还以为我的小姨子在这里给你添了麻烦,所以要我来带她回去呢!”钟离梦挑起眉睇着他移到桌面上的文件。 晁央弦盯着他不语。 “我说错了吗?”发觉他不发一语,他不由得抬眼,“就算我说错了,你也用不着瞪我吧!” “她是个麻烦,是个很大的麻烦,可是基于某些原因,除非她犯下不可原谅的错误,否则我不能开除她。”晁央弦显得十分无奈。 “她真的表现得这么差吗?”唉,血缘这种东西果真可怕。 他是挺得住亚莲的迷糊,就不知道央弦到底挺不挺得住于静的笨拙。 “至少得不到我的赞美。” 况且自从她到助理室之后,他发现秘书室里的弟兄们三天两头就往她那里晃,就连湛耒那小子也沉不住气了。这不是好现象,他甚至认为她的存在破坏了整个团队的工作效率。 偏偏她顶着曾经帮助过他的光环,又让他找不到足以构成开除的大罪,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可你不觉得她长得挺养眼的?不管是她的长相还是身材,依一个女人而言,她算是上上之选,难道你不觉得她挺不错的?”他觉得自己像是个卑劣的掮客,正努力地说服晁央弦收留连于静。 “你什么时候改行当媒人了?”他的双眉拢起。 她的脸蛋是不错,身材也不错,但是她的脑袋却呈现可悲的负成长,让他没有办法把视线多作停留。 他很忙,目前没有闲暇考虑这些无聊的问题。 “说说罢了。” 点到为止即可,他可不想惹人厌。 “唉,阿梦,不用劝他了,他是块石头,根本不懂女人的好。”宋湛耒凑到钟离梦的身旁,唉声叹气地,“最可恶的是,他自己不懂女人的好,连带地也要我们这些下属跟着一起受苦受难坠入地狱;他自己不想要的东西,居然也不准我们去碰触,你说,这合理吗?” “是过分了些。”他煞有其事地点头。 “岂只是过分,根本就是丧尽天良,没人性到极点的冷血动物。”宋湛耒愈说愈起劲,“你那儿缺不缺人,我打算要转换跑道,你考虑考虑。” “总得要央弦愿意放人啊!” “管他做什么?”他不忘啐他一口,俨然当晁央弦是透明人。 “再怎么说你都是他的人,就算你想要跳槽,总也要他点头,要不然你真到我那儿去了,我也无法心安理得。” “我都无后顾之忧了,你担心什么?”宋湛耒愈说笑得愈开心,“你想想看,我要是再待在这里的话,或许我就不能结婚了,原因无它,就是因为我的主子不喜欢女人,所以他的下属都不能靠近女人,你说悲不悲惨?” “嗯。” 第7章 钟离梦颇为同情地点头。 “况且整个秘书室里头都是男人,完全没有半点脂粉味,你知道外头都把我们这群秘书室的男人说得多难听吗?不用我说,我相信你应该略有所闻是不?害得我走出公司都得低着头,不敢见人啊!”宋湛耒唱作俱佳地捂脸痛哭。 “乖、乖.不哭。”钟离梦很义气地拍着他的肩,转向晁央弦,“央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自己对于静没兴趣,怎么可以连带地不准他们靠近她?这么做太不近人情了!” 晁央弦缓缓地眯起厉眸,沉默了半晌,正要开口,却见到总裁室的门微开,探出一张粉嫩的俏颜,而那张脸的主人,正是让他们兄弟阋墙的主因。 “谁让你进来的?” 听着他仿若冰山的嗓音,连于静正要跨进门内的脚很窝囊地僵在原地“我送咖啡来。” 她应该没有招惹他才对啊,他没必要拿这种慑人的臭脸和吓人的语气对她吧!况且她也没有做出惹他生气的事,用这种态度对她,难道他一点儿都不会觉得内疚吗?无情得让人咬牙切齿的男人。 “有人要你端咖啡进来吗?”她的一举一动看在他的眼里,只会让他更加深刻地觉得她不过是适时地利用机会靠近宋湛耒罢了。 “我……” 啐,要不是她的脸皮够厚,她真的想哭。 不只是因为他的冷言冷语外加千年臭脸,更是因为他把她的美丽漠视得好彻底,仿佛将她的尊严活生生地丢在地上践踏,让她尝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她要报复,她一定要报复,总有一天一定要让他跪倒在她的腿旁,舔着她的脚高喊着女王万岁!她一定要征服他,就算他是个gay也一样! “出去。”晁央弦不容置喙地命令,丝毫不管她的颜面。 连于静动也不动地僵在现场,欲进不前,欲退不得,很难看地僵在门口,僵住的嘴硬是提不出任何反驳。 “等等,我要喝。”宋湛耒率先捧场。 “我也要。”钟离梦保护小姨子自然是不落人后。 晁央弦的冷眸几乎快把眼前一搭一唱的两个男人给冻成霜,然而他们两人却无视于他的存在,继续唱着双簧。 他能说什么?一个女人的介入造成兄弟对他的围剿,他应该怪谁呢?只能怪自己自找麻烦。 说女人是祸水,真是一点儿都不假,他深受两位姐姐的荼毒,对这句话更是奉为圣旨般的供奉着。 “那我……” 她是不是该趁现在赶紧跨入门内呢? 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像被蛇盯上的青蛙般动弹不得?为什么她连一点勇气都提不起? “于静,还不赶快过来?”宋湛耒瞧了晁央弦一眼,随即对她招了招手。 连于静见状,连忙端着托盘过来,将三杯咖啡快速地摆在桌上,还不忘在绕过晁央弦身边时偷觑他两眼。 他把脸摆得这么臭是打算要吓她,还是他向来如此? “看来你很喜欢当打杂的,你要不要干脆到我家来当管家?”晁央弦敛眼盯着文件,仿佛多看她一眼都嫌累。 “好啊!”她想也没想地答允。 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怎么能够错过?而且她还没有使出计谋好让自己可以再靠近他一点,想不到他倒是先提出了这么棒的意见,只是他摆着一张臭脸说这种话,他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她偏着头想着,突地发现有数道视线缠绕在她的身上,不由得抬眼睇往视线来源,只见他们三人都把视线投注在她身上,不禁一愣。 她说错什么了吗? “出去!” 晁央弦的神情冷鸷得教人心惊胆战,在一旁的钟离梦和宋湛耒都不禁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嗄?” “我们要开会了,闲杂人等出去。”别再让他说第二次。 她已经把她的企图表现得太明显,而他向来不会给这种女人机会。 第五章 以为她会就这样放弃吗? 错了! 古有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拎着两大袋色香味俱全的食物,连于静大剌剌地站在一栋豪宅前,大眼直瞪着镂空的铁门,眼巴巴地望着里头的庭园,再一次从心底对自己精神喊话,誓要成为这一栋豪宅的女主人。 虽然天色已经很暗了,但是透过庭院里头的灯光,她仍旧可以确定在眼前的是一片相当迷人的景致,尤其是位在庭院后方的小木屋。 小木屋耶,而且还是双栋合一的小木屋耶!她从来没有住过小木屋,连度假时也没机会尝试,而现在,在她的眼前,居然有这么一大栋的小木屋,她好想住到里头,好想好想。 神啊,成全她的心愿吧! 她虽不敢说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不为人知的善事,但是她可以保证她从来没做过什么泯灭人性的坏事,所以求神成全她这小小的心愿应该不为过吧?事成之后,她一定会从他那边坑钱捐给各慈善机构的。 好了,既然她都已经站在这个地方,不按门铃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连于静瞪着对讲机按钮一会儿,深呼吸了下,随即义无反顾地按下按钮,约三秒之后再移开有点僵直的手指。 平抚一下跳动过剧的心,灵活的水眸眨也不眨地直盯着庭院。 会紧张是正常的,因为她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别人算计她是常有的事,但是要她算计别人,甚至硬要使出烂招术强迫他接纳她……虽然她不喜欢这种不入流的招式,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想要得到一些东西时,势必得付出一些代价。 而她的代价到底会是什么,可就得看事后他的反应了,或许他会更讨厌她。她并不希望他讨厌她,反而希望当他看到她的时候可以露出一点点笑容,要不然至少也别瞪着她瞧。 她不认为自己是那么惹人厌的人。 从来没有人讨厌过她。她不敢说自己和同性的朋友相处得很好,但是她可以确定从来没有男孩子讨厌过她,即使她拒绝了他们,他们也没像他这样摆臭脸给她瞧过;瞧久了,她心底也是会觉得难受的。 唉!难受也是得熬,她不想放弃。 只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都没有半个人出来开门?没有人开门就算了,怎么会连个回话的人都没有? 连于静瞪着有液晶显示功能的对讲机,思忖着:会不会是他从里头的屏幕看见她了,所以故意来个相应不理? 他有那么讨厌她吗? 不至于吧! (有事?) 突地,对讲机传来晁央弦低嘎的嗓音,吓得她原地一跳,瞠大水眸瞪向对讲机,想起里头看得见她的表情,她随即退去惊愕的神态,努力地现出笑容。 “我姐夫有样东西忘了交给你,要我帮你带过来。”她老早就把理由想好,而且已经重复演练得熟悉无比,连她都快要被自己骗了,真的以为自己来找他只是为了要送文件而已。 (你可以明天到公司再交给我。)这是他的回答。 晁央弦舒服地窝在客厅沙发里,双眼睇着墙上的监视器画面,不敢相信这个女人居然如此大胆,竟采取这么激烈的手段。她真是不够聪明,净是用些他最厌恶的手法。 她不知道除了对讲机会显像外,他差人装设的监视器更是可以捕捉到她走到大门时的所有画面。他以为她会知难而退,只是看情况,她是不懂得何谓知难而退。 任性自我却又厚颜无耻的美丽生物! “可是我姐夫说是急件。”她说起谎来不疾不徐,跟真的没两样。 事到如今,再也没有任何让她急踩刹车的理由了,是他逼她的,谁要他一直漠视她的存在。 晁央弦盯着屏幕,打从心底不相信会有什么急件,但是看她的表情却又是如此生动而不慌张,让他很难猜测她到底是不是为了急件而来。 思忖了会儿,他随即差管家去为她开门。 他很想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倘若她是为了要靠近他而无所不用其极的话,他会让她知道,男人不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他会让她在不可自拔地爱上他之后再甩掉她;让她无法自他的身边得到任何好处,再狠狠地将她打进地狱里。 想诱惑他,她必须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哇! 天啊,她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竟会有这么诗情画意的地方。 连于静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庭院里扶疏的林木,在昏黄灯光下依旧显得翠绿的草坪以及眼前米白色的木屋大门,还有那一道道验明正身的保全系统。走到里头有中央空调,而且木板皆铺上了短毛软毡,摆设像极了童话故事里头的景致。 她好喜欢这里,真的好喜欢这里。 虽说里头并没有十分奢华的摆设,没有亮眼的装潢,但是感觉却相当好,让她很想赖在这里不走。 “连小姐,这边请。”管家有礼地带领她往客厅走。 “谢谢。” 连于静随着他像是走迷宫似的左弯右拐,穿过一扇门,仿似进入了另一个现代化空间似的,明亮的灯火霎时模糊了她的视线。 “这边坐。”晁央弦慵懒地躺坐在柔软的沙发里,挥手示意管家先行离开。 “哦。”等眼睛慢慢适应乍来的灯光后,她才有点笨拙地落座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傻气地睇着前卫的室内摆设,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木屋里头,而且也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晁央弦。 他没有生气耶!虽说他没有笑,但他也没发火。 是她眼花,还是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他? 第8章 “文件呢?” 晁央弦敛眼瞅着她难得傻气的粉脸,睇着她一身剪裁适宜的小洋装,完全将她玲珑的身段展露无遗,而粉脸上淡淡的妆轻易地挑勾出清灵的气息,再加上她不再霸气的神态和不具高涨的火焰,他突然发现湛耒之所以对她有兴趣,并非是他色心大起,而是她确实有诱惑男人的魅力。 “嗄?”什么? “阿梦不是要你送文件过来吗?”他不认为她身上会有什么文件,因为他太了解钟离梦的为人了,倘若是重要的文件,他一定会亲自到他这儿一趟,绝对不可能假他人之手。 他不想做卑鄙的推测,可照眼前的状况看来,她确实是对他有企图的;不过,在他的记忆中,没有一个女人敢这么大胆地接近他,甚至是这么直接地面对他,还进入他的房子里打算诱惑他。 他很想知道她打算怎么诱惑。 “啊!”文件……“我忘了。” 会不会太牵强了?可是就算会牵强她也没办法,因为她本来是打算利用进屋里的这一段空档想借口,哪知道她竟会这么不济事,一踏进大门里,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是吗?”意料中的事,“那你手上的东西是什么?” 他倒是挺想知道她带来的那两个袋子里头,到底是装了什么,是用来诱惑他的辅助品吗? “啊,你吃晚饭了吗?”她突然发现自己有些愚蠢。 他是个总裁,家里头有管家,他怎么可能还没有吃晚饭?现在已经九点多了,他怎么可能还没用餐? 唉,看来她带来的这些东西得要自己消化了。 “吃了。”她是打算先抓住他的胃吗?好老套的手法,不过倒是他头一次碰到,她确实挺与众不同的。 “我就知道。”她喃喃自语地垂下眼。 她怎么会这么笨呢?要弄东西让他品尝,倒不如省下那些时间把自己装点得更诱人些,她怎么会在这当头犯了如此不可饶恕的错? “袋子里头装了什么?”他略坐起身。 “嗄?”难道他…… “我好像闻到了香味。”想诱惑他?倒不如由他先展开攻势。 他从没有遇过可以让他动心的女人,更没有任何女人可以打动他,要她诱惑他,好让他可以将她吃干抹净之后再丢弃,倒不如由他先展开攻势,将她俘虏之后,再让她知道企图用自己身体换取某种程度上的利益,是一件多么愚不可及的蠢事。 很多女人常犯这种错误,真的以为可以用脸、用身体,甚至是用爱来打动他,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一个无神论者,他根本不相信那些看不见的东西。 而眼前的连于静比那些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女人还要愚蠢。 “你想吃吗?你会饿吗?”她是不是产生错觉?还是这房子里有着不可抗拒的魔力?为什么她总觉得他现在的脸色看起来很温和? 是因为房里头有中央空调的关系吗? “我看看。”睇着她傻气的表情,他淡淡地勾起几乎不可见的笑痕。 连于静一愣,看傻了眼。 他笑了?他笑了!天啊.他是真的笑了,不是她看走眼,也不是她的错觉,他是真的笑了。尽管只有一瞬间,但是他确实笑了,而且他笑起来真是教她有点措手不及。 或许是因为看惯了他冰冷的酷脸,他现在突然笑了,她反而不知所措。 而且他笑起来真的很俊,她一直以为不可能会遇见这么完美的男人,但是她现在真的遇见了,他是真实存在的。 “不能看吗?”敛笑睇着不断出神的她,晁央弦不由得微挑起眉。 她真的是来诱惑他的吗?可她现在的神态,看起来和这三天来的她大相径庭,他甚至怀疑她不是连于静。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连于静点着头,立即将摆在保温袋里的保温盒拿出来,“这是我自己做的,你吃吃看。” 啧,她到底是在干什么?居然在这当头发愣。 她又不是花痴,干吗在这当头扮花痴啊?俊美的男人她又不是没见过,秘书室的宋湛耒一点儿也不比他差,只是在其他部分,宋湛耒就比不上他了,所以她锁定的目标还是他。 所以说,她得赶紧稳住心神,怎么可以在这时失神呢?一点儿都不像她。 “你自己做的?”他的口吻藏有太多的疑问。 气味闻起来是挺香的,红烧牛腩看起来也挺像是一回事的,但她该不会在里头加了不该加的东西吧? “嗯,我对烹饪蛮有兴趣的。”可以说是她惟一的才能吧!如果长得漂亮和爱说话算不上才能的话,“吃过我料理的人都称赞我有大师级的手艺,而且挺意外我根本就没有受过正统的课程,甚至拜师学艺。” 不对,她干吗说这么多?说这么多的话岂不是自暴其短了? “是吗?”看不出来她是这么传统的女人。 不过那倒也无可厚非,因为她并不是千金小姐,谙烹饪似乎也不是那么了不起的事,那是身为女人就该学会的基本技能。 只是他该不该尝呢? “你不吃吗?”只是想看而已吗? 难得他对她这么和颜悦色,她若不乘机大跃进以博得他的好感的话,那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 “吃啊,一起吃。”他正要按铃差人送两副碗筷过来,却见到她从袋子里头取出两副免洗碗筷。 她真的相当与众不同。 “来吧。”她不觉有异地帮他斟上一碗。 “谢谢。”晁央弦接过手,总觉得她似乎跳脱常理,并没有按照他心里猜想的情况渐进,反倒是教他有点无所适从。 难不成她真的是想要用手艺打动他? 他的嘴老早就被养刁了,即使吃下山珍海味,他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而她若想用这种方法待他倒也没什么,反正他没玩过,玩玩也无妨。 而且她不过是看上了他的身价而来……女人很容易将自己的情感投注在物质享受上,继而衍生出一套她们自以为是的爱。 这一点,他从两位姐姐的身上看得很透彻。 “吃吃看。”她可是很有信心的,但教她遗憾的是,她今天并没有在穿着打扮上花费太多心思,有点浪费他今天的好心情。 唉,偏偏这种事又是急不来的,总得要他先对她有点好感,其余的事才好进行,是不?无论如何总是要按部就班一步一步来,要是急了,恐怕会将他吓跑,她可不希望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管他喜不喜欢她,反正她是赖定他了。 就算他真的是同志,就算他真的不喜欢女人,她也会绞尽脑汁构成既定事实,让他推却不了她。 晁央弦哪会知道她的心思?拿起免洗筷夹了一块肉,他不禁有些迟疑,瞧她正大快朵颐,他才微微放心地跟着用餐。不吃还好,一吃倒教他有些讶异。 “怎么样?”她笑问。 拜托,不是她自夸,她的手艺可不是普通的好,吃过的人还不曾有过不赞美她的;不过,这也是托父母的福,因为她身为老大,父母总是早出晚归,为了自己和弟妹的肚皮着想,她当然得用点心思钻研厨艺。 于是乎,几年下来,她倒成了无师自通的大厨。 “不错。”岂止是不错,但是女人是宠不得也夸不得的,况且会厨艺也是理所当然的。 “真的?”虽说这是意料中的赞美,但是亲耳听到,说不开心是骗人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每天都煮给你吃,而且我的拿手好菜不止这一样,我可以天天变换菜色,即使要我办一桌满汉全席也没问题。” 她会不会自我推销得太快了? 应该不会才是。而且,她认为他应该不讨厌她,要不然的话,他根本就不会让她进入他的房里。他在公司的态度她又不是不知道,况且,他也不是只对她冷淡而已,他是对所有的女人一视同仁。 也就是因为每个女人在他心里的定位都相同,她才会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只差还未找到明确的证据罢了。 “嗯,倒也无不可。”如果可以天天吃到这么美味的东西,倒也没什么不好,而奇#書*網收集整理且他的心里正缓缓地拟出一份对付她的企划案,犹如以往在他心里慢慢成形的各式企划,“只是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他不相信她会拒绝。 “不会,怎么会呢?”她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觉得麻烦?“那么我该在早上几点过来帮你准备早餐?” 还是干脆让她住下来算了,省得她天天跑来跑去。 可以有机会如此接近他,说不定她还可以就近找到有利的证据。天啊,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她今天真的是来对了。 “不用了,我不习惯太油腻的早餐。”他放缓了冷硬的线条,干净地回绝她。只不过是有趣的游戏罢了,他可不想让她误把自己当成女主人;好不容易把两个姐姐都赶出家门了,他不想再让其他女人干涉他的生活。 “我的西餐也相当拿手。” 她最拿手的八成就是推销自己吧。 “基本上,我早餐只喝咖啡,倘若可以的话,你可以下班后再过来帮我准备晚餐。”这样子的接触就够了,要是让他一睁开眼就看见她,他怕自己会负荷不了,让游戏提早结束。 “也好。”至少她已经向前跨进一大步,“那你多吃一点吧,我带了很多过来,你可以先放着,想吃的时候微波加热就可以。” 只要持续让他对她产生好感,还怕到时候不能将他手到擒来吗? 她会紧抓住这一次的机会,死也要赖上他。 第9章 第六章 “代理人?”晁央弦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的连于静,直觉自己定是听错了,不过是一夜的时间罢了,不该改变得如此快速。 “真的,这是姐夫要我带过来的证明。”连于静毕恭毕敬地将钟离梦亲笔写的代理证明递至他的眼前,尽管粉脸上是一本正经地等待他的宣判,但是实际上,她却高兴得快要飞上天了。 今天早上她半梦半醒地教亚莲给吵醒,她莫名其妙地塞给她这一份证明之后,只说她要和姐夫去度蜜月就走了。 等她清醒一点,看清楚了所谓的证明之后,不由得合掌感激亚莲和姐夫对她的好,真是让她这一辈子都无以回报,只盼来世结草衔环以报再造之恩。 不过,她真的没想到姐夫居然会要她代理娱乐城的所有业务。 八成是因为他想带亚莲度蜜月,却又苦无计谋逃离这份企划案,所以才会要她勉强代理。这份顺水人情,她会谨记在心。 “你知道我今天要和阿梦去巡视娱乐城吗?”自薄薄的一张纸上抬眼睇她,他的神色比以往更来得暴厉几分。 他居然在这当头摆他一道!明知道他赶着要开幕,居然谁不找,偏要她代理,他是存心想要间接搞垮他的事业不成? “我知道。”所以她才开心得快要控制不了脸上的肌肉啊! 她多想要仰头大笑啊,只是,女孩子嘛,总不能在这当头露馅,要不然让他识破可就难看了。 “那么……”真要带着她一块儿去吗? 天啊,阿梦这不是摆明了要把她和他凑在一块儿吗? 他就不信阿梦会不知道连于静的打算,他疼惜连亚莲,可他也不需要连她的堂妹连于静也一并疼惜入骨吧。 原本是打算让她先对他着迷,他才会答应让她在晚上到他家里去的,可这并不代表他愿意二十四小时都和她凑在一块儿。他不习惯身边带个女人,更不想要有个女人在他的身旁跟进跟出,尤其是一个没有工作效率和实质能力的女人。 他不是贬低她,而是陈述事实。 “要去巡视娱乐城的话,大约要什么时候出发呢?”她急问,“对了,那助理室的工作……” 两份工作撞在一起,她再笨也会选择和他一块儿出游。 只是说,姐夫再怎么委托她全权处理娱乐城的事,她还是属于锐岩集团的一分子,要她先把助理室的工作放下,也得晁央弦先点头。 不过,她想有姐夫这一份证明,他应该是不会置之不理才是,虽说他今天的脸色又突然变臭了,感觉和昨天晚上遇见的那一个晁央弦不像是同一个人,但是他应该不至于要她回助理室才是。 他应该不讨厌她才对。 “你先去把助理室的文件发送完毕,我们再一块儿出门。”晁央弦将身子一松,慵懒地躺上椅背,魅眸直盯着她喜上眉梢的丰采,不由得眉头微拧,“但是我只等你到十点,十点处理不完的话,那我就一个人去巡视了。” 他不会给她足够的好脸色好让她自我膨胀,他会适时地给予她一点考验,保持相当的距离。 “嗄?”十点?现在已经九点半了耶,怎么可能处理得完? “动作快。”他低嘎地命令。 连于静见状,扁了扁嘴,再看看腕表上的时间,还是很认命地赶紧离开,回到她小小的助理室瞪着像小山一样高的文件。 他有双重人格,他一定有双重人格。 呜呜,她早该知道,如亚莲所说,姐夫的个性多变,而他能成为姐夫的好友,必定是因为两人有共同点……呜呜,他和姐夫一样都有双重人格,昨天一个样,今天却全走样了。 “下车。”晁央弦推开车门,淡淡地吩咐一声,也不管坐在车里另一头的连于静到底跟不跟得上他的脚步,径自往外表看起来已完工的大型娱乐城走去。 “等等我。”连于静在后头小跑步地追赶着。 呜呜,好不体贴的男人,倘若不是因为他多金又有权有势,瞧她还会不会跟在他的身后,像只无头苍蝇一样的追随。 简直是虐待人嘛! 明知道她根本不可能在十点以前把所有的文件分发到各个部门去,他还是面不改色地下达命令,搞得她像疯子一样,踩着三寸的高跟鞋跑遍所有的楼层,就怕他真会丢下她。 孰知,等她快马加鞭忙完之后都已经十点半了,他还在总裁室开小组会议,说真的,她有种被愚弄的感觉。 他根本没打算要十点准时出发,为何要她像条狗似的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好像他下达了一个指令,她就得像条训练有素的狗死命地往前狂奔,而且还得不到主人的赞美。 刹那间,她觉得自己像是一条毫无尊严的狗。她可不想这么想,但是事实看起来偏就像是那么一回事。 “总裁。”连于静紧跟在后,眯起水眸睐着前头的他。 他们所经之处皆会有人毕恭毕敬地在一旁列队,看得她不禁也与有荣焉,脚步跟着加快。 看这阵仗,根本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画面,倘若不是亚莲嫁给了南久集团总裁,说不定这阵仗只能成为她美梦里的小小场景。所以说,倘若亚莲可以麻雀变凤凰,她自然也有相等的机会。 她由衷地希望有一天是她跟在他身旁,有无感情她都无所谓,因为爱情是死的,是人们加诸的赞咏,她不要那种捉摸不到的无形感受,她要的是可以让她掌握在手中、实际的物质。 这小小的梦想应该不会太奢侈,毕竟她也不会贪心到同时想要爱情和面包,她不会像亚莲那么幸运,鱼与熊掌都可兼得。 当然,她也没有亚莲那么幸福,只是单方面地接受姐夫的情感,压根儿不需要努力就可以把慑人的财富和所有女人钦羡的爱情揽在怀中,坐稳了南久集团总裁夫人的位置。 说真的,亚莲好运得让她眼红,但是没关系,只要给她机会,她会尽力去争取,所以啦…… “总裁,等等我。”她加大步伐追上他平稳的脚步,纤白的藕臂攀上他的肘。 看吧,所有的人都看着她,相信他们一定很意外。她知道晁央弦从来没有带任何女人出现在公众场合里,她肯定会成为第一个;她相信她这一个举动,若是让有心人士看见,改天在杂志上头就可以看见她的身影。 要造成一桩既定的事实其实一点都不难,只看她要不要而已。 晁央弦敛眼睇着身旁紧抓住他手臂、仿若无尾熊一般的连于静,对于她的积极不觉得意外,只是有些厌恶她居然在这当头做出如此不适宜的举动。 但是无妨,将她带到山顶之后再将她推落谷底想必会更加有趣,他就姑且容忍她的愚蠢,他日再一并讨回。 “第一个要巡视的区域是哪一部分?”别冀望他会给她好脸色看,他没有兴趣为任何人改变自己,尤其是一个对他有所图的女人。 “啊……”她还没有看,“等一下。” 松开攀在他肘上的手,她忙不迭地翻开自己的公文包,胡乱地翻找着连亚莲今天早上交给她的区域图。 呜呜,她有看,可是因为里头分布的区域太多了,所以她就没有看得很仔细。这可不能怪她,娱乐城里头分什么休闲馆、美容馆、spa区、购物区、高科技娱乐区等等,每个馆、每个区里头还有细分的部分,而且各有不同的代号.她以前又没看过这种东西,一大早拿这一大叠给她,也难怪她会出岔子。 晁央弦索性站在尚未正式运转的电梯上,等着她把所有的文件交到他手上,对于她的笨拙,他不是今天才知道,只是她既然想要讨他欢心的话,是不是应该要多用点心,至少把她分内的工作做好以博得他的好感呢? 还是她天真地以为只要用一张脸和完美的躯体就可以把他迷得晕头转向?倘若她是这么想的话,岂不是把他当成一个昏庸无能的傻子了? 为什么她连要诱惑他的本事也这么笨拙? “找到了、找到了,我看看,”她的双眼直盯着厚厚的文件,用力地翻看着每一张文件上注明的区域名称,再对上今天欲查核的区域流程表,“今天要巡视的地方是spa的d6区,要看看计算机系统处理得如何,还有温泉池里头的恒温装置以及水柱控制——” “我看看。”他直接将她捧在手中的文件接过手。 等她说完他就晕了,倒不如让他自个儿看,可能还会来得快一点。 他敛眼瞅着有些杂乱的文件,费心地一一核对,再确定一下流程,随即又往上走,俨然当她是隐形人。 “喂。”不会吧?他怎么忍心用这种态度对她?怎么老是他在前头走,而她在后头追得狼狈?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昨天晚上明明还挺高兴地要她去张罗晚餐,怎么今天好像又回到了她刚进公司时的原点? 他该不会是在耍她吧!他会不会是看穿了她的企图了? “我们今天要一直待在这边吗?”连于静的声音是雀跃的,水眸熠熠发亮,目不转睛地看着套房里头精致的摆设,纤纤玉指怯怯地轻抚着床上的缇花布被单,瞧着里头蓝白冷色系交错的墙壁,卧房外还有一个客厅;而客厅的一隅有一座小吧台,每一个空间都有一个小屏风为隔,不是特别奢侈,却让人感到相当前卫高级。 这个套房不过是娱乐城休闲馆里的休憩小屋罢了,为什么也可以这么美?那么其他度假村的度假小屋呢?真不知道要美成什么地步了。 这就是所谓不凡的名流世界吗? 第10章 她真想一辈子赖在这里不走。 “温泉池的控温系统出了一些问题,我要在这里待到检查报告出来。”脱下身上的西装,晁央弦随意地将西装挂在衣架子上,随即走出卧房。 “我们公司的技术人员和工程师已经赶过来了,检查报告应该在今天晚上就可以出炉,即使真的是中央系统出了问题,我想这方面的维修应该也不会拖延太多时间。”连于静跟在他的身后,像个十足的跟屁虫,口落悬河地背着她之前好不容易想好的台词。应该还流利吧!她想了很久,也背了很久。 “我要的是确切的时间和数据。”拉开了领带,疲惫地跌坐在松软的沙发上,晁央弦寒鸷的脸上不只有浓浓的倦意,还夹杂着不耐。 原本没打算在这里多作停留的,但是临时出了问题,让他想走也走不了;开幕的日期迫在眉睫,他绝不能允许任何事情在这当头出了纰漏,偏钟阿梦却在这当头把连于静这丫头推到他身旁。 现在可好,跟他们公司购买的软件和科技配备果真是出了问题,而他这个总裁却不知道飞到哪儿玩乐去了。 “再等一下就会有答案了。”她赔着笑脸在他身旁坐下。 他不笑的时候真的是挺吓人的,可是只要看习惯了,似乎也没什么好怕的。况且他这张脸确实是挺好看的,浓眉大眼、挺鼻魅唇,倘若他真有意思要当女性杀手的话,相信绝对不是难事。 凭他这张脸再配上他的身份,倘若再加上笑意,啧啧啧,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会甘心跪倒在他的脚边。 她对他这张脸确实是挺有兴趣的,不过呢,她对他的身份地位所带来的附加价值更有兴趣。现在会不会是她诱惑他的最佳契机呢? 她完全没想到今天会待在外头过夜,感觉上这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好运,倘若她不好好珍惜,似乎对不起自己。 上吧,不能再犹豫了。管他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反正先把他压下去就对了。 看准时机,看准时机…… “希望会是一个让我满意的答案。”晁央弦冷笑着,连戏弄她的力气都没有。 “而我最希望的是……”话未完,他便见到她精雕玉琢的粉颜乍现在他眼前。 他微勾着唇角,似笑非笑地睇着她。想诱惑他吗?他挺想知道她打算用什么方法,更想知道她打算如何让他臣服,或许这会是一项可以调解身心疲乏的最佳游戏也说不定。 来吧,他正等着呢! 连于静垂下长睫,心头不断地狂跳着,像是在做什么坏事似的,让她有点裹足不前。可是打算诱惑一个男人算是一件坏事吗?倘若不是的话,为何她会如此紧张? “怎么了?”他戏谑而低嘎地问,用着只有他自己才懂的嘲讽口吻。 怎么不继续了呢?他可是期待得很。 她既然都已经把意图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为什么不赶紧诱惑他?为何不将她的野心化成行动?她不像是会退却的女人,更不会是畏畏缩缩的那种人,事实上,倘若她可以再积极一点,说不定他还会欣赏她。 “我……”是先亲他,还是压下他,或是邀他到卧房去? 可恶,她到底该怎么做?她的双手只能僵在空中,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往前压倒他,还是干脆捧住他帅帅的脸来个大吻特吻。 她不知道啊! 晁央弦挑起眉,长臂一捞,轻易地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冷不防地吻上她微启的粉唇,在错愕之余,不由分说地蹿入其中,以舌尖品尝她的青涩和单纯,肆意地点燃热火。 连于静傻愣地瞪大眼,心跳得益发剧烈,像是要活生生地跳出胸口似的,让她全然忘了自己所扮演的是主动的角色。 她从来不知道只是一个吻竟然可以这么惊心动魄,像是被电流蹿过全身似的,她止不住体内的麻栗感受,那几乎要攫去她的呼吸,让她失去行动能力。 天啊,她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说真的,倘若他别老是酷着一张脸,她倒还挺喜欢他的,况且她对他的身世背景也极为满意,倘若用贞操可以换来一辈子享用不尽的真钞,相信这孤注一掷的赌注绝对是值得的,只是不知怎地,她老是觉得自己像是在做什么坏事似的,心底像是压了块石头。 尽管知道只要她放手一搏,这一张超级长期饭票可能就会手到擒来,可她总觉得不自在……唉,只能怪她的道德良知竟在如此重要的一刻抬头,像是一张网似的紧箍住她的手脚,让她只能很尴尬地由他反客为主地诱惑她。 “怎么了?你打算就像木头似的让我予取予求?”有些不舍地结束了缠绵的吻,晁央弦轻啄她粉嫩的唇,带着魔性的魅眸直睇着她,有些意外她细嫩的粉颊竟泛起淡淡的酡红。 倘若这是演技的话,那就太不可思议了,但若不是演技会是什么? “呃……”她努力地想要勾出自信的笑,一种成熟女人挑诱男人的风华神采,可惜的是,挤了老半天,她只挤出一抹遮掩不了的羞涩。 他挑眉轻问:“你是喜欢我的吧?” 或许现在还不是,但是很快,他很快地就会俘虏她。 “我……”不知道耶!说喜欢他是抽象了点,说喜欢他的名利权势可能还来得贴切正确了些。 “嗯?”他刻意压低了嗓音,双手更是将她拉近,以脸颊轻抚着她如婴儿般柔嫩的发丝,“如果不是的话,你应该在我吻你的时候拒绝我,而不是瞪大了眼直盯着我瞧,倘若不愿意的话,你大可以拒绝我。” 他的大手开始不安分地在她的身上游移,自腰际探入她的线衫里头,沿着纤细的腰肢直往上攀升。 “我没有不愿意。”她岂会不愿意?她可是求之不得。 只是他的手在她的肌肤上徘徊令她害羞、紧张、害怕…… 这是人之常情,毕竟她还没有把自己的清白奉献出去过,她把一切都押在他身上了,值不值得就看她的造化。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话未完,门内对讲机的声音猛地响起,他抬眼睇着墙上的液晶屏幕,“俐心?” “公关经理?”她有点惊讶她怎么会来这儿。 虽说她是有那么一点三心二意、举棋不定,但她想要奉献的心意已定,没想到半途却杀出一个程咬金,怎么会这样? 第七章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连于静很可怜地坐在客厅的一隅,有些哀怨地盯着许俐心和晁央弦端坐在茶几两头,很认真地谈论公事。 这个女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在这当头坏她好事。 许俐心位居公关经理一职,是公司里惟一的女性高级干部,也就是说,她是晁央弦惟一认同的一个女性伙伴。虽说她从没见过他给任何女人什么好脸色看,但是至少他在面对许俐心的时候不会摆张臭脸。 他们谈论得很认真,嘴里念的都是她听不懂的专业术语,让她只能很无聊地窝在客厅里等待他们把公事处理完毕。 可他们到底要谈到什么时候啊?天都快亮了。 她觉得自己快要挂掉了。为了保养这一身雪脂凝肤,她可是很少熬夜的,别说是熬夜,她连超过十二点才睡觉的机率也很低,倘若不是因为他的话,她才不可能到天亮都还没合眼。 “那个……”太久没开口说话,她的嗓音有点喑哑,“请问要吃早餐吗?” 许俐心微微抬眼。“不用了。” “哦!” 拜托,她又不是真的问她要不要吃早餐,她只是想要提醒她现在已经是吃早餐的时间,她能不能别再谈了? 就知道她对她有敌意,就算她不乐见她大剌剌地跟在晁央弦的身边,她也犯不着以公事为由,硬是缠上他一晚吧。 真不知道她的消息为什么会这么灵通,不过,这也证明她当初的猜测并没有错;就说公司里的女性干部怎么可能对晁央弦丝毫不动情呢?倘若许俐心真是对晁央弦不为所动的话,她就不会特别刁难她。 啧,滥用职权的女人,为了要让她别靠近晁央弦,她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但就算有再天大的事也该睡觉吧。 说难听一点,就算真的拥有一辈子都挥霍不完的财富,总也要有副健康的身体去挥霍吧,要不然赚那么多钱是为了什么? 赚钱就是为了要享受的,是不? 人活着就是要享受生命的,是不?他把自己搞得这么辛苦,要是哪天过劳死,留下一大笔可观的遗产,那他岂不是亏大了? 不过,那倒也无所谓啦,倘若他不懂得享受生活的话.她倒是不介意替他享用,她会尽其所能地让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有遗憾,她相信她一定做得到。 晁央弦回头斜睨她一眼,俊尔的脸上满是倦意,深沉的眸底却布满了算计。 “讨论到此为止好了,其余的部分,我到现场看过之后再跟你详谈。”他点到为止地结束话题,随即起身走到连于静的身旁,附在她的耳际,用只有她听得见的音量说:“你先去睡觉,昨天的事等我回来再继续。” “嗄?”她微愕地捂住快要拔尖喊出的嘴,硬是将满嘴的讶异吞下腹。 有没有听错?她有没有听错? 一股热气像是燎原大火,沿着耳根子直烧向脑际再冲到粉颊上,点上了醉人的嫣红。 等他回来再继续? 这句话太深奥了,她有些听不太懂。 要是她没有把意思弄清楚,会错意了,那要怎么办才好?他这个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脸上总是噙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不曾见他对她露过笑脸,他对她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11章 难道他是喜欢她的?难道他只是拙于表达自己?难道他……会是这样吗?他认识她的时间这么短,他会喜欢她吗? 他不是同志吗? 倘若他是同志,为何要对她说这么暧昧不清的话? 而且娱乐城尚未正式开幕,里头的一切设备皆在初步测试中,他带着她在这里过夜……啊,不行了,她好累、好困,她的脑袋一片混沌不清,根本无法发挥任何作用。 “饿了,就先去买早餐,吃完早餐之后先睡觉,等我回来。”他寓意深远的话语化为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随即起身往外走。 连于静傻愣地看着许俐心跟在晁央弦的身后离开,抬手抚着炽烫的耳,仿佛他的热气还残留在她的耳畔,像是一种病毒在她的体内发酵。尽管睡意压顶,她仍是不自觉地想着他,想着他那张总是不耐或带着嫌恶的脸,想着他低沉却带磁性的嗓音。 他那暧昧的话语是要和她交往的意思吗? 可是这种方式真的算是交往吗?为什么她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好像哪里出了一点问题,总让她觉得事情并非那么单纯。 连于静侧着头睇着在总裁办公室里聊得正起劲的晁央弦和宋湛耒,愈看便愈觉得自个儿的心里怪怪的。 那一天,他说得很暧昧,像是对她极有兴趣似的,但是她总觉得他的视线落在别人身上的时间,总比落在她身上时来得多。就比如他现在跟宋湛耒谈公事,一谈就是一个上午,要不就是一个下午,然后再带着她非常制式化地吃上一餐,而且绝口不再提那一天的事。 这算什么? 哪有人是这样交往的?况且以往想和她交往的男人,说穿了,还不都是冲着她这一张魅惑众生的脸,这一副教人血脉贲张的体态,而他自从那一天吻过她之后,就再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了。 当然了,她不是期待,而是总觉得他说的和做的相差甚远。 她相信自己的魅力依旧,但是他却一步步地击溃她向来满溢的自信,让她真的不得不怀疑有问题的人是她而不是他。 可是偏偏有的时候,他却又对她异常好。 虽说依然不见他的笑,但至少不是一张臭脸,光是这样,就让她忍不住总是把视线绕在他身上,不自觉地追捕着他的踪影。 当然啦,她注重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不凡的身价。 她才不管他到底是笑还是不笑,因为那根本就不关她的事,她根本不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旁枝末节。 但是她现在很想知道,他们这两个大男人之间到底是存在一份什么样的感情,虽说两个人是好朋友,但是好到天天都缠在一块儿未免也太扯了吧?况且宋湛耒的条件十分好,却也从未看过他的身边出现过任何女人。 感觉上跟晁央弦十分相像,相像到让她不得不作出某种程度上的揣测。 “于静?” “嗄?”什么?他什么时候晃到她眼前的? 连于静不动声色地将惊慌的神色隐入微勾的唇角,抬起水眸睇着不知什么时候俯在她眼前的晁央弦。 “工作都做完了吗?”晁央弦坐到她的身旁。 “嗯。”她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那种完全不需要动脑、只需要动动手就可以轻松完成的工作,只要给她一点时间适应,她还不至于笨得连发送文件都搞不定。进入公司,算算日子,差不多也两个星期了,倘若她还没办法驾轻就熟,连她自己都会唾弃自己。 只是宋湛耒还在那里耶,他突然间凑过来做什么? 难道他一点都不在乎让公司的同仁知道他们两个现在正处于暧昧不清的状态吗?可这种说法也不对,总觉得中间卡了一个宋湛耒,让所有的事情变得更复杂,让她很头痛。 她光是研究这一件事情就不知道耗去多少时间了,可到这当头,她仍旧无法确定宋湛耒和晁央弦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晁央弦对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唉,或许她真的是笨了一些,直到现在仍旧是无法理清。 她对他真的是愈来愈感兴趣了。 “全部?”他微挑起眉。 她的能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难道是因为他特别允许她只要她能够早一点把工作完成,便可以提早到他这里休息的缘故? 看来这倒是个挺不错的奖品,至少可以让一个工作白痴为他拼命,倒也算是提升了工作能力;同理可证,她的干劲是因为她想要更接近他一点,而她真正的用心昭然若揭。 “累不累?”深沉魅眼直睇着她。 “不累。”就这么一点工作量怎么可能会累?他未免把她瞧得太扁了! 基本上这种工作,只要抓到诀窍,什么人都可以在一个上午就把所有的文件都分送完毕的。 真不知道他问这句话是怜惜占绝大部分,还是嘲讽居多。 反正他一直都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她也搞不清楚他的用意是什么,所以她只能静观其变,看他到底要怎么处置她。 “嗯哼。”挑起眉,他似笑非笑地睇着她,“辛苦了。” “哪会辛苦啊。”她小小声地喃着,不自觉地敛下水亮的眸闪避着他仿似带着笑意的眼。 干吗呀?一个员工领公司薪水替公司做事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他说辛苦了是什么意思?没头没脑地突然蹦出这句话,而且还靠她愈来愈近,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她是不介意这么亲密地接触啦,只是说公然在宋湛耒面前这么做好吗? 一般的公司行号不是最讨厌办公室恋情的吗?尤其又是一个平庸无才的分发助理配上一个高高在上又卓尔不群的总裁,不对,她干吗要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 她的身份是低了一点,或许脑袋也无法挤出什么可以帮助他的好企划,但是她的各方面条件都相当不错,压根儿不比他差啊。 倘若不是因为她对演艺圈实在是太有偏见的话,她早往演艺圈发展了,说不定在不一样的圈子里,要找到长期饭票的机率可能还会高一点,她根本不需要屈就自己在这里当个小小助理。 她肯接近他,是她瞧得起他。 “快要下班了,先回你的办公室去,等我把今天的事情处理完,我再带你去吃点不一样的东西。”他凑在她的耳畔,刻意地吹送着撩人的气息,音量不大不小,碰巧连一旁的宋湛耒都听得一清二楚。 连于静紧缩住脖子,心头猛地一震,连忙退到沙发另一头去。 他现在是在干什么?这么明目张胆,好像她和他有什么暧昧似的,说真的,就眼前的状况看来,她和他之间确实真的相当暧昧不清。她在等他说明白,偏偏他却又不肯再提。 真是的,不把话说清楚,她哪敢把自己托付给他? 倘若他能够喜欢她,进而将她娶进门是挺好的,可问题是不管怎样,奇他总该先说清楚吧,至少可以让她别再胡乱猜测他和宋湛耒之间是否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甚至还自导自演地为自己预留了一个夹在他俩之中的角色。 “我知道了。”偷觑着宋湛耒玩味的神态,她随即转身直往大门狂奔,行走之间全然不多作停留。 反正她心里就是不舒服,就是不舒坦嘛!她不敢再看宋湛耒,至少不敢在宋湛耒面前和晁央弦太过接近。 “喂,我能问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宋湛耒缓缓地走到晁央弦身旁,敛眼瞅着他不疾不徐地点上一根烟,淡然地吞吐着烟雾,神态之冷凛和方才大相径庭。 “我能不说吗?”他轻勾起唇角,却没有笑意。 游戏才刚要开始,倘若宋湛耒这小子守不住秘密,反倒把他的计划给泄露了,他该找谁负责赔偿? 谁也赔不了,因为这游戏十分好玩。 “当然,说不说在你,不过就算你不说,我大概也猜得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宋湛耒叹了一口气,在心底为连于静默哀三秒,“身为好友的我既然阻止不了你,也只能求你适可而止。” 一想到连于静那张醉人的笑脸往后可能再也看不到了,他的心就好痛。 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给了晁央弦这么好的条件,可他偏又对女人不屑一顾,甚至对每一个想要反追他的女人展现出一贯的冷漠,倘若遇到知难不退的对手时,他的手段更是毫无人性。 他猜,央弦这小子八成又要故伎重施了。 就他对他的了解,他推测他八成是想要引诱对方死心塌地地爱上他,然后再狠狠地将对方推入山谷。 这是他用来对付死缠烂打的女人的最终秘技。 唉,他心疼啊,一想到于静这活脱脱的大美人就要这么被他无情伤害,他就不忍心,真的是椎心啊。 更可恶的是,他自个儿不要的女人却也不准任何人去碰,因为在他的理念里,女人都是贪得无厌的,会接近他的女人几乎都是为了附加在他身上的价值,真不知道他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因为受两位姐姐荼毒太深所至。 “就算你知道了也别多嘴,能够当哑巴就当哑巴。”晁央弦喷吹着烟雾,长睫适时敛下眸底异样闪动的光痕。 “既然你不打算给她接近你的机会,那么把她让给我无所谓吧。”宋湛耒哪里受得了他这种整人方式,硬是挺身而出,想要为连于静请命。 “倘若在我的攻势之下她会愿意改变目标的话,那就随她。” 不可能的,那女人打一开始便将目标锁定在他身上,甚至也将意图写在脸上,要她中途转换跑道投入宋湛耒怀抱的机率实在是微乎其微。 第12章 千万别告诉他,她接近他是因为对他一见钟情,因为他不相信爱情,更不相信奇迹,他只相信自己。 “那你就拭目以待。” “我等着。” 抬眼睐着宋湛耒,他倏地勾勒出淡淡的笑痕;也好,这么一来,游戏应该会更加有趣,反正他的工作也快要告一段落了,就拿她当到下一个企划案推动之前的调剂品吧! 第八章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连于静紧握着门把,瞪着眼前的花海半晌,不禁又往外睇着挂在门上的名牌,确定这里确实是她的办公室之后,才又慢慢地晃进里头。 百合、水仙、海芋、玫瑰、桔梗、风信子、向日葵、大波斯菊、玛格丽特,就连康乃馨也出炉了。 今天有哪一家俱乐部或者是度假村要开幕吗?所以才暂时把要献上的花借放在她的办公室?可是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红的、蓝的、粉的、紫的、橘的,大概只要她知道的颜色,里头都找得到。 算一算,倘若拿到毕业典礼上赚点外快的话,要赚个几万块绝对不会是件难事,啧,真不知道男人怎么会那么蠹,送花有谁会高兴来着? 能不能送点实际一点的东西? 送花还得拿去卖,还得要找买主,倘若找不到买主,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价值不菲、包装精美的花束枯萎,看在她的眼里,就像是看见了一叠纸钞被流沙掩埋一般,让她心痛不已。 所以认识她的人,知道她绝对不接受花,倘若送点小饰品的话,她还会考虑收下。 当然,她也不会短视得见礼便收,她是有选择性的,免得别人说她没节操。 为了替自己的未来铺路,她可是下了一番苦心克制自己,要不自以前到现在,真要让她把所有的礼都收下的话,她八成得先把房间改成仓库。 “不过,真是开幕志庆的话,好像也不需要这么多花才是啊!” 里头的花香杂陈,虽说是香气迷人,不过闻久了似乎有点难受,于是她努力地把花挪成一堆,将包包搁在办公桌上后,随即打开大门拉着门把扇风,想将一室的花香稀释。 “真是的,东西要放我这里也不说一声,等一下要是文件来了,要我搁哪儿啊?”连于静恨恨地扇风着,喃喃自语。 “看来我是晚来一步了。” 连于静抬眼睇着不知何时晃到她面前的宋湛耒,不由得微蹙眉。晚来一步? “哇,依我看,可以开一间迷你花店了。”宋湛耒自她的身边走入室内,一见满室花海不由得啧啧称奇,“于静,恭喜你破了本公司的记录,而且我想这个记录未来也不会有人破得了。” 当年俐心创下的记录好像是三十六束,而她轻易破了记录却浑然不知。 太可怕了,这阵仗……他稍稍数了一下就已经超过五十束,而且每一束皆是包装精致,不但有各色包装纸搭配,上头甚至还挂上了琳琅满目的珠坠,看来公司里的弟兄全都拼了,比的不只是谁先赢得美人的青睐,更是赌上了一口气。 突然,他觉得央弦有句至理名言说得好——女人是祸水,美人是妖孽。 央弦的忧虑,他现在突然有点懂了。“国之将灭必有妖孽,现在总裁室旁出现了兴风作浪、扰乱人心的妖孽,也难怪咱们总裁一心想要收服妖孽,在祸事蔓延之前亡羊补牢,免得酿祸成灾。” 不过,这些人倒也挺卑鄙的,明明不见他们有什么动静,怎么在这当头却明着送礼了,真是一群下流胚子。 不过,他也没比他们好到哪里去,因为他也是来送礼的。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偏着头睇着他,依旧扇着风。 天晓得她多受不了这种气味,闻久了不仅会醉还会想吐,而且数量那么多,她光是看到就头晕。 “你不会不知道吧?”他微愕地睇着她。 “知道什么?”说得这么玄,要她怎么猜?她应该要知道什么? 难道这些花并不是用来庆祝开幕的?难道这些花是某人送给她的?会是晁央弦吗?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昨天用完晚餐之后,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啊,况且她也不认为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他送花给她。 “大小姐,今天是你生日耶!”他不禁发噱。 “啊?”生日? 连于静瞪大澄澈的水眸大剌剌地看向他,再缓缓地敛眼瞅着自个儿的表,登时想起今天确实是她的生日。 “对了,今天是我的生日!”那这堆花海不会是他送的吧,倘若真的是他送的,那她可要失望了,因为她一点儿也不想要这种只能观赏又一文不值的装饰品。 她把大门打开,随手拿起一束包装精美的香水百合,突见上头的小卡片,信手取下一瞧,发觉卡片落款人居然是企划部的课长,“怪了,这个家伙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送花给我?” 莫名其妙,她根本不认识他,连他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就算她生日,他也不需要送花给她吧。 她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浪漫的愚蠢求爱者。 “你不是常常把批下来的文件送到他的部门去吗?”宋湛耒叹了一口气,很好心地帮她解释。 唉,或许真如央弦所说,她只看得上他而已,其他人在她的眼里八成都只是个透明的路人甲,可有可无的存在。 “那又怎样?”等一下她就把花还回去。 以为她那么随便吗?人家送礼她就一定得收吗?要是哪天有人瞧她不顺眼送她农药,她也要收下吗? 摇了摇头,她又开始审阅其他的卡片,发现皆是些她可能见过却不认识的某某干部或者是某某主管,甚至连开发部的专员也跑来凑热闹。或许她该在办公室外头写张纸条告示,让他们知道别再丢这些一文不值的东西到她这里来,她这里不是垃圾场,也不是资源回收中心。 一一把所有的卡片审阅完,为何惟独不见晁央弦应该送来的那一束?他该不会连一束花也吝于送她吧! “你在找什么?”宋湛耒跟着她走。 “没什么。” 再三反复查看,确定没有他送来的花之后,她不由得恨恨地把花束全数拨到办公桌下,水眸直盯着残留花粉的桌面。 啐,她本来想说倘若是他送来的话,她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可她把所有的花束翻遍了,惟独不见他的名字,啧,只会带她去吃晚餐,却压根儿不懂得女人也需要一点浪漫滋润心灵。 因为对象是晁央弦,她才会这么想,倘若是别人送的,下场就跟那堆被她踩在脚下扭曲变形的花一样。 瞧她多给他面子,孰知他却这么不识大体。 居然连她生日时应景地送上一束花都做不到,一些不相干的阿猫阿狗都知道她的生日,他不可能不知道吧!别人懂得利用关系查她的资料,身为总裁的他倘若对她有意,应该不至于连这么一点小事都不懂。 难道要她自己去广播?她做不到,那太丢脸、 最棒的女人是不必开口,自动会有人献上东西来,她才不想自降格调,况且才刚上班而已,说不定他晚一点就会差人把花给送来了。 倘若等了一天还没有花的话,他肯定有问题,到时候她就得要好生琢磨,猜猜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管是哪一方面的问题都无所谓,最主要的是得让她找到问题的症结才是重点。 倘若问题真是出在他的性向上头,那么…… “连大小姐,你是不是忘了我还在这里?”宋湛耒没好气地将双手贴在她的桌面,刻意俯近她。 她真是太懂得怎么伤他的自尊心了,居然可以将他的存在漠视得这么彻底,看来,她的目标果然是央弦,而且恐怕转移不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啊?”她这才发现他还在这里。 “我!”他是无语问苍天啊!“我也是来送礼的。” 有多少女人想要得到他的礼物,想不到她连大小姐如此奢侈,居然压根儿不期待他即将要端出的大礼。 “我不要花,如果是花的话,我建议你现在打电话给花店取消。”不是晁央弦的她不收,何况她受够了那堆绽放着浓郁香气的垃圾了。 “以我的行情,你以为我会送那种东西吗?”啧,把他瞧得太扁了。 “要不然呢?”难不成连他也想追求她?很遗憾,实在是因为她已经锁定目标了,所以尽管他真要追求她,她也不会答应。 “你等着。”宋湛耒摇了摇头,先把碎了一地的男人尊严捡起来收进口袋里,然后再从西装另一边的口袋里取出一个木制的精致小盒子,“你猜,这小小的盒子会装什么东西?” 期待一下嘛,要不然他真的很受伤耶! “我很不会猜东西。”意思是说,直接公布答案吧! 宋湛耒再次难过地摇了摇头,百般无奈地缓缓自两侧盒缘拉开盒盖,一对耀眼的钻石耳环随即映入她的眼帘。 “如何?”瞧她瞪大了眼,他不由得勾唇笑得骄傲,“吓到了吧。” “这是真的吗?”不会吧,她长这么大,虽说收过的礼物可达上千件,可还没收过这么昂贵的礼物,“真的是要送我的吗?” 秘书长的薪水有这么高吗?这会不会是假的啊?可是这上头的光彩刺得她的眼睛好痛,应该是真的吧。 她好想用手摸摸看。 “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上头还附有保证书。”他把木盒子递给她。 连于静接过木盒子,几乎要跪地膜拜这一对肯定价值不菲的钻石耳环;白金打造的弯月,在月弯处嵌上一颗闪亮的蓝钻,相当简单却又不失大方的设计,在她看见的第一眼,她发觉自己没有勇气把这份礼物还给他。 第13章 她怎么能够把这么好的礼物往外推呢?那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虽说她打一开始便决定只收晁央弦赠送的礼物以彰显自己的忠贞,但是,钻石耶!而且是蓝钻耶!看起来好像有一克拉,要她怎么忍心弃它于不顾? 况且,只要她不说,他也不会知道的,是不? “我可以现在就戴上吗?”她想戴,想要马上戴,待会儿发派文件时还可顺便炫耀一番,也可以让那些送花给她的蠢蛋们知道。既然想追她,就该付出一点代价打动她的心。 瞧,宋秘书长做得多正确。 “当然可以,东西送给你就是你的,你要怎么处理随便你。”他相信她绝对不可能扔了才是。 “那你可以帮我服务吗?”她笑开了粉嫩的唇,不算绝艳却清灵勾心的美颜上满是诱惑的气息,她却浑然不觉。 “嗄?”服务? “没有镜子,我不会戴。”她的身手矫捷得让人看不清楚,转瞬间已经将原本戴在耳上的耳环取下,偏着头就等他帮她戴上。 宋湛耒犹豫了下,终究还是缓缓地为她戴上。他真的搞不懂她,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清纯,最后他只能说,倘若她不是单纯过头的话,就是个不解世事的蠢丫头。 依他看,她较偏向于后者。 或者她确实是有野心,但是她不像是可以为了荣华富贵而孤注一掷的女人,或许她只是单纯地崇仰名流社会罢了,她不像是那种可以玩弄心机、城府极深的女人。 “哟!我倒不知道你们两个人的感情有这么好。” 连于静猛地回头,瞥见晁央弦深沉的眸光穿越了她,停在她身旁的宋湛耒身上,不禁愣愣地回头瞪着宋湛耒,见他挑衅地笑着,她的眉不由得挑高。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她老是觉得他们之间怪怪的? 这绝对不是她的错觉,而是真的,说不定他真的是打算利用她以掩饰他和宋湛耒之间的恋情! 好耶!好耶!倘若她可以雀屏中选,她当然会义无反顾地帮助他俩,但他们自然也得付出相当的代价供她挥霍,以达成银货两讫的公平交易。只是不知怎地,她总觉得心底闷闷的,好像还有点酸酸的。 唉!怎么会是这种反应?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大好机会耶!倘若她不好好珍惜,岂不是要遭天打雷劈了? 但她就是闷啊,心底就是怪怪的嘛,像是被石头压住似的透不过气。 “不可以吗?”宋湛耒笑开了嘴,一把将她搂入怀里,硬是用有力的双臂将她圈住不容她动弹。 连于静瞠大眼,眨眨眼,瞪着他深蓝色的衬衫配着淡银色的克洛克风格领带,外搭一件铁灰色的高级西装外套。把她抱得这么紧,她几乎都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了。 现在是怎样?难不成是两个人吵架了,拿她开刀来着? 今天是她生日耶,她有这么命苦吗? “当然可以。”晁央弦不形于色的情绪成功地隐入深沉的眸底,踩着优雅而慵懒的脚步走到她的身旁,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向己身,居高临下地睇着她,“于静,生日快乐。” 咦,他知道? 她觉得自己今天像是坐在云霄飞车上似的,一会儿往上攀升,一会儿又往下俯冲,忽左忽右地像是要将她甩开似的,然后又回到了原点。原来他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那么这两个男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记得她的生日,她是挺高兴的,不过,不管她横着看,直着看,总觉得这两个男人真的很像有一腿,围着她的感觉有点像是意气之举。 但那些都无所谓,她才不在乎那些,她只是高兴他知道她的生日。 “太慢了,我跟你保证,你绝对是本公司最后一个赠礼的。”宋湛耒戏谑地笑着,魅眼直盯着晁央弦按在她肩上的大手,占有意味浓厚。 “你没听过好酒沉瓮底吗?”晁央弦扫过满室的花海,随手拿起一张卡片,微挑起眉,深深地将送花者的名字印在脑海里。待他将她的事情处理到一个段落时,他再好生地与他们约谈。 不过,看着满室散乱的花束,他现在有点明白了这女人无远弗届的魅力,更加确定自己的决定一点儿都没有错。 尤其当他看到宋湛耒为她戴上耳环的亲密动作时,他更明白这个不请自来的祸水迟早会在他的公司里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身为总裁的他自然得在事情发生之前遏止所有可能发生的事。 “那你到底送了什么?”宋湛耒把手环在胸前。 “你说呢?”自然是投其所好了。 晁央弦自西装里头拿出一个精致的大木盒,宋湛耒见状不禁笑了。 这小子真的是跟他杠上了。 “不会吧!”连于静瞪得眼睛都快要掉出来了,却连眨眼都觉得不舍,视线直愣愣地停留在木盒里头灿烂耀眼的钻石套组上——耳环、手链、项链,惟独少了戒指,但是没关系,够了,已经够了,真的够了。 天啊,她的手颤抖不已,她的心快要停了,这表示她这一次是真的押对宝了,而且还是押中了一座钻石矿。 “真的是要给我的吗?”快点跟她确定一下,要不然等她双手抓紧木盒时,就算他去差工匠来也扳不开她的手。 “你是我的女友,不给你要给谁?”晁央弦说得天经地义,脸不红气不喘,就像是真的一样;然而他射向宋湛耒的眸光却是恁地挑衅.不是为了捍卫属于他的所有物,而是要他别再破坏他的计划了。 虽说他之前是挺赞成他一同加入游戏之中,但当他发现连于静这女人是十足十地拜金崇钻,不过是一对耳环罢了,她就愿意让宋湛耒为她戴上,由此可见,她根本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只要给她利益,她就会不顾一切地奉献,这种女人,他怎么能够忍受再让她待在这里呢? 他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逼她离开公司,再让她自动地离开他。 “真的?”这一次不仅是眼睛眨不了,连嘴巴也合不上了。 这是承诺吗?这是一种共识吗?还是他总算愿意接受这钳制彼此的代名词了?而且还是在宋湛耒的面前公布,这意味着什么? 不管啦,管他们到底是在玩什么,反正礼物是她的了,她只要礼物,而且不管往后到底还有没有交往、有没有缘分共结连理,反正这礼物她是打死不还的,绝对不还! 说她短视近利也没关系,面对这么一组美丽的钻石套组,要她怎么能够继续保持冷静? “我们走吧,我今天晚上还特别订了饭店,庆祝娱乐城即将正式开幕,也顺便庆祝你的生日。”他把话挑明了讲,是要她在这一刻在两人之间作个选择,要说他是个卑劣的饲主拿着精美的诱饵引诱她也无妨。 “嗄?”饭店? 难道,该不会是……算了,该来的总有一天还是会来,看在这一组美丽的钻石套组分上,她豁出去了。说她拜金也好,利益熏心也罢,怎样都好,她只是想要得到她所奢望的生活方式。 第九章 鲜花簇拥、浪漫惟美的气氛,侍者旁列,乐曲轻奏,长形的餐桌上铺上了纯白色镂空绣花的餐巾,上头缀满了艳丽的鲜花,一旁有俊美的侍者服侍,还有迷人的乐手吹弹美妙乐章,重要的是,在长桌的另一头,还有一个正在和外籍主厨闲聊的晁央弦。 这是她的梦,一场她在心底反复勾勒的梦。在仿古欧洲的宫廷之中用餐,是她一辈子都冀望不得的奢侈,在富丽堂皇的空间里,倘若能够有个爱她的人陪伴,那真是生命中的圆满。 如今她几乎快要尝到那种滋味了,那种只敢在夜深人静欲关灯就寝之前的疯狂幻想,如今竟呈现在她面前,让她几乎要赞叹上帝的恩泽,但是…… 惟一美中不足的是眼前让她眼花缭乱的刀叉、汤匙,老天啊,谁来告诉她,她到底要怎么使用这些该死的器具? 到底是哪一个浑蛋规定说吃什么东西就一定要配什么器具? 就算她今天想拿刀叉吃泡面也没人管得着她,想用筷子夹英式糕派也没关系,只要能吃就可以了吧,干吗没事搞出这么折磨人的繁文缛节? 不就是为了填饱肚子?没事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是为了什么? 刀叉跟汤匙,她倒是还能够理解到底是要用在什么地方,但是桌上还摆了一堆古怪的东西,还有一堆瓶子、杯子,甚至是水晶盆子,她很想知道他到底是带她到什么餐厅,他们要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今天是她生日耶!不要让她为了吃上一餐而绞尽脑汁好吗? 连于静淡淡地叹了一口气,放弃面对这堆看不懂的器具,转而抬眼瞅着与主厨聊得正起劲的晁央弦,倏地,她发现他似乎笑了。 用力地眨了眨眼,她再努力地确定一次。 真的,他真的笑了,天啊,虽说不是十分明显,可他真的笑了。 连于静傻愣地凝睇着他,几乎收不回视线。先不论他的身世背景,他本身亦是相当出色的人,虽说总是冷凝着脸,但他露齿微笑时竟如此勾魂,他虽拥有不凡的家世背景,但是他更擅用智能和犀利的洞察力将整个集团发扬光大。 他真的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人,仿佛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得了他,然而他一天的睡眠时间也少得可怜。 她看得见他的荣耀,但是她却永远不会懂他夜以继日地工作到底是为了哪桩。工作当然是一件好事,而且身为总裁,他当然得适时地推动提案计划,可是既然钱也赚了,名声也打响了,为什么他还不休息? 第14章 当然她不是要他带她出去玩,而是觉得他应该要适时地休息,要不然赚那么多钱做什么?赚钱不就是为了要享受吗? 反正也无所谓啦,他想要把自己搞得过劳死也不关她的事,他不想花大把钱享受人生也无所谓,有她在,她可以帮他适度地花费,帮他享受。 只是在享受之前,可不可以先教她餐桌礼仪?可不可以别只顾着和别人说笑?偶尔也转头过来看看她,别让她坐在长桌的另一端,觉得自己好像被冷落了,而他不过是在应付她而已。 虽说她也是挺卑鄙地只想分享他的财富,但是,她觉得自己也挺敬业的,至少她就不会摆张臭脸给他瞧,也绝对不会忽略他的存在,只要和他在一起,她一定会把目光定在他身上,随时追逐着他的背影,但是他……是她奢求太多了吗? “用餐了,于静。” 在悦耳的小提琴声中,她听见了他细微的呼唤,登时发现侍者不知何时已站在她的身旁,正等着她把撑在桌面上的双手放下,好让他可以方便上菜。 “那个……”连于静抬头想问他要拿第几根汤匙吃沙拉,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来一个女人,竟然无视她的存在,大剌剌地坐在他的身旁,甚至还无耻地对他上下其手,但是更可恶的是,他居然没有反抗。 有没有搞错啊?他居然还对她笑,这到底是什么情形?那个女人是谁?未免太没有礼貌了吧! 连于静随便拿起叉子,根本无法将心思放在面前的精致沙拉上,只是用叉子随意地拨搅着,双眼恶狠狠地瞪着晁央弦。她不怪那个女人,真的不怪,因为她太了解晁央弦本身就像是个超级发光体,一群向光性的各式昆虫自然会朝他飞奔而去,可是,他可以选择性地关灯吧,不一定非得把所有的昆虫都吸引到身旁吧,难道他不知道这一堆昆虫里头有益虫,自然也会有害虫吗?难道他不知道害虫会把他害死吗?太没选择性了吧,就算对方是基于礼貌上,甚至是例行公事地打声招呼,未免也做得太过了! 难道他不知道可以告那个女人性骚扰吗?女人也是会骚扰男人的,男人一样有权利可以控告对方性骚扰,但是他非但没有推开她,甚至还一副相当享受的模样,真是没节操的男人。就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她就不信姐夫能对亚莲忠心多久,她才不相信公主和王子在一起之后过的就是幸福美满的生活。 那种童话的情节只会在童话故事出现,骗骗一些小孩子,让他们以为公主和王子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以为他们都不会受外在诱惑,以为他们可以全心全意地爱着对方一直到老。那是现实之中不会出现的戏码,所以才叫作童话。 她曾经天天希冀着圣诞老公公赐给她一个完美的家,希望有一天可以从灰姑娘变成王子的最爱,相信童话的日子,美丽的幻想帮她度过了人生惨淡期,但是当她确定世界上没有圣诞老公公,灰姑娘也不过是杜撰出来的,王子和公主都只是为了维护王室尊严而勉强在一起,她开始相信老爸和老妈当初的誓言,不过是一场美丽的谎言加上错误的决定,而她则开始否决爱情。 她是拜金没有错,她可以舍弃爱情换取面包也没有错,如她现在正仿若搭乘着时光机器来到了十六世纪的古欧洲宫廷,享用着人间极致奢靡的一切,正是因为她早已舍弃爱情,等待着面包的来临。 可是,为什么她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变得不真实?为什么她突然觉得侍者们脸上的笑意是恁地虚伪?为什么她突然觉得乐手们所弹奏的浪漫乐章竟是如此刺耳?眼前铺着镂花白绢的长桌也显得如此碍眼? 她甚至听不到他和她正在谈论什么,但是她却看清楚了他勾在唇角的笑是恁地飞扬而霸气,甚至还带着蚀骨惑魂的魔魅。 那是她不曾见过的晁央弦,他说她是他的女友,但是她却从来没见他在她眼前笑过。虽说她该知道他对她可能不是认真的,但是瞬间的心情落差,让她的心头狠狠地发酸,一抹酸涩的滋味来得又快又急,让她猝不及防地刺痛了眼,在炽烫泪水滴落的瞬间,她看见了自己的狼狈,转而起身仓皇而逃。 结果晁央弦什么也没说,不知道是因为连于静没问,所以他就没提起,还是因为他觉得那是他的私事,所以他没必要跟她解释,她在他的心中,充其量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 “唉!”她到底算什么? 倘若不是想跟她交往,他就别用那种会教她胡思乱想的说辞,更不该以她的男友身份自居,搞得她满心的非分之想。 而且,从她生日到今天,她也没有时间和他坐下来好好谈,因为娱乐城已经正式开幕,身为总裁的他为了那座复合式的娱乐城早已忙得不可开交,连进公司的时间都不多了,哪有闲情理她?接连几天下来,她觉得她要变成透明人了。 不过说真的,倘若他真要跟她谈,她也不知道到底要说些什么才好,毕竟她好像也没有质询或是限制他的权利。反正一切就是暧昧不清、莫名其妙再加上一团乱,她好烦哪! “我发现你发呆的时间愈来愈多了,能够一边发呆一边叹气的功力也愈来愈好了。”宋湛耒在门边站了好一会儿,见她丝毫没有发现,不由得多观察她一下子,谁知道她一直趴在桌面上,两眼呆滞又哀叹连连。 “你怎么会在这里?总裁回来了?”一见到宋湛耒,连于静无神的水眸绽出光芒,紧紧地锁在他的身上,就差没扯住他的领子而已。 “他要晚一点吧,我是先行回来帮他处理一些琐事的。”宋湛耒简单地说明,却见她乍亮的眸光霎时化为暗淡,“干吗?你有需要把你的喜恶表现得这么明显吗?”怎么不干脆号召天下算了? “哪有?我只是把所有的工作都忙完,所以有点累了。”三点多,再撑一下她就可以准备下班了。 “有这么简单吗?”亏她可以把谎话说得这么自然,“你把事情搞得那么明显,有谁不知道你的心思?不过我还是好人做到底,劝你趁早放弃,赶紧把目标锁在我身上,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会对你很好,会爱你很久,也可以宠你很久。” 连于静微愕于他居然看穿了她的心思,不动声色地抬眼睇着他,听他说得天花乱坠,不由得摇了摇头,“你可以爱我多久?可以宠我多久?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真不知道你怎么会有勇气说爱我。”了不起,她真想给他拍拍手、鼓鼓掌,真是太神了,她若不是不会吹口哨,她就为他吹口哨喝彩。 “我怎么会不了解?”倘若他连这么单纯的一个小女人都搞不定的话,那他岂不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你贪图荣华富贵,奢望麻雀变凤凰,但是却又取之有道,不会滥取滥求,算是有你一套贪婪不凡的原则。” “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她不禁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又忍不住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啐!这不等于是不打自招了吗? 虽然她都把意图写在脸上了,摆明了就是等着愿者上钩,可是她却又不希望晁央弦也是这么想她的。 “你就像是一张白纸,沾上黄黄绿绿的色彩,一目了然。”他说的是真的。 “谢谢你的夸奖。”意思是在说她这个人不自量力,连要设计他人上钩的能力都没有吗?“但是我不准你跟晁央弦说。” 既然他已经把她看得这么透彻,要她全盘皆招也不是什么难事,反正只要别让晁央弦知道就可以,她才不在乎别人是怎么揣度她这个人的。 “我?”需要他说吗?央弦那小子才是真正的狐狸,根本不用他去说。 “你答应我了!”她哪管他还有什么反驳之意,一把抓住他的手,也不管他到底愿不愿意,径自和他打起勾勾,像是孩子般的约定,“你要是泄露出去,我就要你生不如死。” “有必要搞成这样吗?”他早都知道了。 “什么事情要搞成这样?”晁央弦不悦地出现在敞开的门边,甫踏进便见到他们两个亲密地打着勾勾,不知道是在约定什么事,他心底就是有那么一点不对劲,或许是因为连日来的忙碌让他有些烦躁吧!“湛耒,我要你先回来帮我处理事情,你倒是窝在这里把正事都给忘了。” 他没想到他到现在还没放弃连于静,当然,他也错估了她这个人,原以为在他若有似无的催化下,她应该是要倾心于他的,想不到她竟是个水性杨花之辈,只要能够给她想要的东西,怕是要她把灵魂卖给恶魔,相信她也不会犹豫。 “没有,我只是……”睨了身旁目露凶光的晁央弦一眼,他也只能哀叹。唉,他是无语问苍天啊! “出去。”晁央弦二话不说地下逐客令。 宋湛耒见状,只能自认倒霉地加快步伐,离开之际还不忘好心地为他们关上门,免得一时天雷勾动地火导致春光外泄。 “他今天找你做什么?”他微微扯开领带,俊逸的脸上布满了掩饰不了的疲倦;他最厌恶的是每每要开幕之际让他疲于奔命的大小邀请会,公司甚至还得办庆功宴,每一桩都是他逃不过的。 “聊天啊。”要不呢?见他靠过来,她就像是遇上同极磁铁般往一旁逃。 啐!他摆臭脸要给谁看啊?她又没有得罪他。每次都这样,笑脸免费挥洒给其他人,然后再把臭脸无限量供应给她,干吗?她有那么坎坷吗? “你那么过去干什么?”她之前不是急着要靠近他吗?怎么现在他自动靠过来了,她倒是急着要逃? 第15章 这算什么?算是她阵前倒戈吗?“我有事要跟你说,你不过来一点我怎么说?” “既然有话要说,你在哪边说还不是一样?”干吗对她那么凶?她又没有得罪他,说难听一点,他还欠她一个解释呢! “怎么,你现在已经打算要转换跑道,投入宋湛耒的怀里了?”他斜倚桌旁。 他一连忙了数日已经很累,难道她不认为她应该给他适度的温柔吗?她既是贪图他的地位财富而来,就该尽职不是吗?孰知她却是不按牌理出牌,跟他以往所碰上的女人都不一样,甚至在他细心的呵护之下,她居然还想要往宋湛耒身旁凑,她真以为自个儿美得无双无俦,只要是她想要的男人都可以手到擒来吗? 简直是贪得无厌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看他怎么整治她,反正该忙的事都已经到一段落了,他多的是时间跟她耗。 “说我?我才想问你那一天窝在你怀里的女人到底是谁哩!”他以为她会乖乖地任人宰割吗?那他可就笨得离谱了,“我们之间算什么?我既然没有约束你,你又凭什么管我,甚至是干涉我的交友情况?况且我早已经把我分内的工作都完成了,是你自己说剩下的全是我的休息时间。” 话一出口,聪明如她马上意会到自己把话说重了,但是覆水难收,要她把话收回实在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他有瞬间失忆症。算了,说都说了,随他要怎么处置她都无所谓。反正没有了他……没有了他,不行,她很难再找到一个条件像他这么好的名门公子哥儿,错过他,她会很难过,很难过。 “那你说,我们两个算什么?”晁央弦双手抱胸反问。 在她的认知里,他又算什么呢?倘若只是要玩游戏的话,根本就不需要编派什么称谓,只要彼此心知肚明就可以让游戏继续,而她兴师问罪的口吻,倒让他觉得她似乎已玩得相当起劲,已经缓缓进入他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看来,他即将掳获这美丽又狂妄的猎物。既是如此的话,那么他肯定要改变一下作战规则,抑或是改变接下来的游戏方式。 “我们、我们……”青涩如她哪会懂得他狡猾的心思?只是一古脑儿地反复思考着他先前的问题。要她怎么找到一个最适合的用词呢?有哪一个词汇可以完美地诠释两人的关系?天晓得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反正打一开始到现在,两人的关系就像是笼罩在一片浓雾之中,异常扑朔迷离,却又没有人愿意先把话说清楚,感觉上,好像即使把话说清楚了,对事情仍旧是于事无补,那又何必说呢?烦死了,都不照她的想法进行,搞得她一个头两个大,烦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真是作孽。 “想不想度假?”他突然问道。 “嗄?”什么?她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他找她度假?就在她大声地斥责他,导致气氛相当僵的情况下,他居然提议要去度假,这是哪一门子的思考模式?转得未免也太快了一点,她会跟不上他的速度的。 “娱乐城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了,而我手头上还有个企划案准备推动,所以我必须去勘察一下现场,再到其他各式度假村走走,审视一下每个区域,以确保每年的成长率。”他原本便有这个打算,只是一个人去不如两个人去,相信会更加有趣。 “然后呢?”不要老是吊她胃口好不好?说得好像是要带她一道出去玩,可是他现在却又不像那一回事,就像他那时候说喜欢她,但是往后就再也没说过了一样。身为总裁的他,在处理一些决议案时显得相当犀利果断,甚至不容他人干涉,然而现在……怎么说起话来,感觉上十分流利,但好像都蓄意闪躲重点。耍人的方式不能重复使用,她再笨,看久了也会看穿他的诡计。 啧,他让她觉得他像是只黄鼠狼,而她则是误入贼窝的笨蛇。 以往以为他不擅于表达自己,然事实证明只是她的善良莫名发作,强加了一个理由为他脱罪,将自己的愚蠢表露无遗。 “要不要跟我一道走呢?”他突地轻笑。 连于静像是被他摄入眸底似的傻愣在当场,动也不动地直挺挺地盯着他。不是因为他明显的邀约,而是因为他突来的笑意,他鲜少笑,一旦露笑便是恁地勾魂摄魄。 要去哪儿?天堂?地狱?只要有他随行,哪里她都去。 第十章 “好漂亮、好漂亮、真的好漂亮。”呜呜,文学造诣之低,让连于静挤了老半天,对于眼前的美景依旧只有漂亮二字能形容。 站在原木制的宽阔阳台上,双手搁在纯白的栏杆上头,放眼望去的是清澈见底的溪流、翠绿迷蒙的远山,再远一点的则是碧蓝的大海;天色灰灰的,但是她却不觉得煞风景,甚至觉得微暗的天色更能衬托出眼前醉人的美景。 一连住了好几个风景区,她开心得几乎无法自已。 每一个景点都有不同的享受,像昨天的森林区,还有前天的温泉区,还有大前天的天然spa区,大大前天的高尔夫球场,每个地方都给她不同的心灵震撼。 像刚才她才踏进度假小屋里,就被里头古色古香又不失现代感的装潢摆设给震慑住,想不到一踏入阳台,她才知道原来这一片风景才是真正的卖点。 “喜欢吗?”晁央弦像只猫般踏进阳台。 “喜欢!”连于静转身飞扑攀上他的肩头,把脸靠在他的肩上磨蹭,勾起迷人的笑痕,“我好喜欢这里!” 她总算可以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愿意花大把钱住度假小屋,不过,基本上,还是得要有闲钱。唉,说来说去还是钱的问题,有些东西还是要用钱堆出来的。 “真的?”晁央弦有些错愕地任她将他搂得死紧。 他不是头一次接受美人投怀送抱,不过倒是头一次遇到一个女人可以为了一间小小的度假小屋就开心地把他抱得这么紧,而且已经一连数天,她还乐此不疲;紧贴住的两副躯体没有任何空隙,他可以轻易地感觉到她急促的心跳。 她很开心,从她的心跳、她的声音都可以感觉到她确实相当开心。 可是,不过是象征性的度假罢了,犯得着这么开心吗? 这是她的手段吗?可她看起来并没有聪明到可以耍弄心机的地步。 “嗯、嗯!”她重重地点头.压根儿不觉得自己的举动太过突兀,“你看,那边的海好漂亮。”她高兴、开心嘛!她从来没有度过假,一连玩了这么多天,非但不用工作,天天又有他亲自为她买的新衣服可以穿,她甚至觉得自己幸福得有些过头,不知道会不会遭天遣。 “你该不会是第一次见到海吧?”现在还有这种稀世珍品? “怎么可能?”她看起来有那么俗吗?现在的交通这么方便,想看海还不容易?只是……“这是我第一次站在度假小屋里眺望大海,而且还是头一次在旅游地区过夜。” 以往出游根本就没有住宿的预算,所以通常都是当天来回,然后把自己累得半死。可是现在不必了,因为他经营了好多度假村和休闲农场,甚至还有天然美容馆、养生健身馆、各种附设的特殊休闲馆。他真的好棒,真的好了不起。 “是吗?”见她松开了双臂,眯起水眸远眺着远方的海天一线,他不由得有些入迷,不解她为何会是如此矛盾的组合。她明明是贪图他所能够供予的物质享受,明明就是个贪图高级物质生活的女人,为什么她的神情可以恁地满足?不过是个度假小屋罢了,她犯得着这般欣喜若狂吗? 连于静和以往接近他的女人不大相同;以往他若是带女伴到度假村,没有一个女人会像她这么好动的,更不可能顶着大太阳喊着要骑马,要泡汤,要放风筝,要玩水……一般女人闪避阳光犹若躲避毒蛇猛兽,惟独她,晒红了皮肤却依旧不以为意,甚至玩得益发疯狂。倘若这是她的计谋,他也不得不大肆地夸奖她一番;她乍来的笑容,确实是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悸动。 原本昨天就该回程了,但一想到她的笑,他就忍不住再缓一天,她在他的心底似乎有了某种程度的存在,原本是要将她逼离的诡计,对她而言却起不了作用。 “你想,下面会有鱼吗?”她笑睇着他,纤指指着阳台下头的溪流。 他的心头猛地一震,看着她笑弯的水眸移不开眼。“嗯。”他怎么会知道下头有没有鱼呢? “怎么了?”她的脸脏了吗? 见鬼了,他竟然入迷了。急忙移开眼,他淡淡地笑着,“没事。要不要到下头走走,顺便去看看有没有鱼?”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是在哄小孩一样。 “好啊!”她忍不住跳了起来。 虽说她也觉得自己的举动有点太幼稚,但是她很开心,真的是很开心,所以才会忍不住。只是他呢?他只是应付她才带她出游,或者是他只是纯粹为了公事而来,所以到了晚上也是各睡一房?算了、算了,早就说过不去想那些问题的。 她习惯性地搂着他的手臂,想拉着他往房外走,却突地听到他身上的手机铃声大响,不由得停下脚步,看着他熟练地掏出手机。 “喂?”不是说好了别吵他的吗? (老大,我知道你发现是我打的电话一定会很不开心,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能替你做主的事我全都办妥了,会打电话给你,自然是有我搞不定的事,所以说就是眼前有一桩事我实在没办法解决,所以才会逼不得已地拨电话给你。)不等晁央弦开骂,宋湛耒像是绕口令般的先把缘由说了一遍。 第16章 “到底是什么事?”晁央弦摇了摇头。 (自然是长流企业的千金啊!)叹了一口气,在电话那头,宋湛耒不禁又叹气了,(唉,你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忘了这件事,虽说不是顶重要的,但是得由你自己决定,我是无法替你做主的,所以啦,倘若你真打算要和长流企业联姻,记得把于静原封不动地带回来还我,你不要她,我可是巴望得很。) “这才是你打电话的主因吧!”啐,他到现在还不死心吗? 宋湛耒不说,他真的快把那一件事给忘了。和长流企业联姻是个相当不错的主意,倘若非得结婚不可,他自然得找一个对他帮助最大的集团,但是现在的他…… (反正我已经把话带到了,你尽快赶回来吧!今天赶不回来,至少要在明天回来,不然要是这一桩亲事吹了,你可不要怪我。)话说到此,宋湛耒随即收线。 “怎么了?”看他直盯着手机出神,连于静不由得唤他。 “没事,我们走吧。”长流企业的事就暂且放在一边吧,他现在正在度假,没打算理那些繁琐的事;不管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都得等他回去再说。 “你睡了吗?”缓缓地扭开房门的门把,意外晁央弦竟然没有上锁,连于静轻轻地推开门,随即在同样摆设的客厅里发现了他的踪影。 “有事?”晁央弦自一堆设计图里抬眼,疲惫的眸底闪烁着暗沉隐晦的光痕。她是打算来诱惑他的吗?一身纯白镂空的睡衣,将她玲珑的曲线展露无遗,而底下的白皙长腿更是教他心荡神驰。 她来的时间好得吓人,或许他会因为她突地到来而改变初衷也说不定,至少他想要赶她走的念头改变了,进而想要以另一种方式留下她。 “我睡不着。”会不会太牵强了? 废话嘛,一个成熟的女人在三更半夜跑进一个成熟男人的房里,难道会是想要聊天吗?她已经尽量地把她的意图表现出来了,只求他别不解风情。 “嗯哼。”他挑眉轻笑,等着她在他的身旁坐下。 “你还在忙吗?”看起来好像挺忙的,“这是明天回公司要呈上会议的资料吗?”气氛太僵了,倘若不说点话,她会觉得自己的心跳快要停了。 天晓得她要下这个决心需要多少勇气?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一直迟迟不动手,虽说会吻她,但也仅止于此,让她总觉得他似乎对她并不是那么有兴趣,也或者是说他可能真的不喜欢女人。 以往她一直觉得不重要,可是近日来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她是愈来愈在意这些问题了,她也不知道原因,反正她就是在意嘛,想问清楚,却又觉得不好开口。 “或许哪天会用到也说不定。”他仍在犹豫自己到底该不该留下她。抬眼斜睨着她粉白的脸上还残留着遭太阳狼吻的痕迹,淡淡地铺上一层酡红,他仿若鬼迷心窍似的抬手轻抚着她犹若婴儿般细嫩的颊,“痛吗?” “嗄?”她瞪大眼,动也不敢动地任由他粗糙的长指在她的脸上来回抚过。 “你不知道半夜到男人房间里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吗?”他轻触她面颊的手非但收不回来,反倒更加欲罢不能地直往下探索,而他也不打算遏止自己。 “嗯!”她知道啊,她当然知道,要不然她干吗来呢? “但我却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我希望能够和我接触的女人订下契约。”他轻轻地吻上她的唇,轻啄着她粉嫩的颊。 “契约?”像是电又像是酒,她觉得酥麻的感觉快要让她醉了。 “我预计明年要结婚,所以……”他的手放肆地钻进她的睡衣里,以指尖轻轻抚着她柔腻似水的肌肤。 “所以?”结婚?难道他…… “我希望可以和你订下某种契约,以确保我们之间的和平相处。”他的吻顺着颈项往下滑,一步步地蚕食鲸吞。 “那么你……”难道她的梦想真的要实现了?老天当真如此眷顾她? 他艰难地停止了掠夺,以深沉的魅眸睇着她半掩的醉眼,“倘若你要留在我奇的身边,你就得当我的情妇。” “嗄?”她的心重重地抽痛了一下,醉意全消。 “当然,我是不可能会亏待你的,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当然每个月也会给你一笔钱,而你就不用再到公司上班了。”他想过了,这么一来不但可以将她留在身边,又可以让她离开公司,免得她一天到晚搞些让他头痛的事。这可是他经过了好几天的考虑才决定的,要不依他以往的个性,他根本就不可能会这么做;明知道她要的是物质享受,他却还要愚蠢地双手奉上,或许该说她成功了。 她天天在他的身边晃着,有意无意地引诱着他……至少此刻的他确实想要占有她,甚至想要将她藏起来,不让任何男人看见。 “这……”跟她的想象不一样,虽说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本质上却是完全不同的。她不要一张短程车票,她要的是一张长期饭票,可以让她用一辈子的,而不是贱卖身体换得的短程票。 她以为他是想要娶她,以为他对她有意思,以为他……天啊,她怎么会以为童话中的故事会降落在她身上?他非但不爱她,也不打算娶她,这不是她想要的! “怎么了?”发觉她的异状,他不由得眯起魅眸,“你接近我,为的不就是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上流社会的奢华吗?” “我想……”她的心跳依旧急促,不是因为紧张和害羞,而是一种难喻的酸楚加上无处发泄的痛苦,“我累了,我想要回房间睡觉了。” 原来他打一开始便看穿了她的用意,但是他却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仿若看笑话般注视着她,而她却以为他是对她动情了,难怪他从来不会对她笑,难怪他总是拿着嫌恶的眼神看着她。她是很想要钱,很想要依靠一个男人,而依他的身价,当他的情妇所得到的附加价值或许可以让她享用一辈子,但是她不想过那种生活,她才不要当个无名无分的人。 而他这个浑蛋既然已有结婚的人选了,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非得要搞到现在才告诉她,简直是浪费她的时间! 确实是浪费她的时间,但是更教她难受的是心底那抹无法漠视的痛,仿若扎入骨髓般的痛楚,那是种如被宣判死亡般的绝望。 “于静?”他没有阻止她,只是看她踉跄地离开他的房间,他不懂她突地离开又是为了哪桩。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女人,真是教他吃足了苦头,到头来却依旧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她要的不就是物质上的享受吗?他把话挑明了说,她还在同他拿什么乔? 莫名而来的空虚感和躁进的情欲,还有一抹突生的怒意,令他不由得一脚踢翻一桌子的资料,却依旧甩不开那恼人的情绪。 “谁啊?到底是谁?”连亚莲披着睡衣赶忙冲下楼,不懂天才刚亮而已,怎么会有人急促地按着门铃,像是讨债一般地找上门来。 她一开门便见到哭得像个泪人儿般的连于静,吓得她连忙将她拉进门内。“发生什么事了?”长这么大,她可没见过倔强的于静哭得这么惨过。 “姐,我不要荣华富贵,我不要物质享受,我只要他的笑容,我只要他看着我笑,不要再用那种嫌恶的眼神看我。”连于静哭倒在她的怀里,泪水狂飙地滑落,却依旧洗刷不掉她身上的痛。 “于静?”连亚莲被她哭得毫无头绪,却突地想到,“你说的是晁央弦吗?你不是和他一起去巡视各个休闲区吗?为什么你现在会在这里?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于静,你不要哭,光是哭我不懂发生了什么事。” “姐,不一样、不一样。”她不敢睁开眼,怕一睁开眼便见到他嫌恶的眼神,可是闭上眼,脑中依旧是他似笑非笑的戏谑神情,化为利刃,砍杀着她。 “她辞职了?”晁央弦自计算机屏幕上移开眼,睇着站在办公桌前的宋湛耒。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还没有问她为什么突然失踪,她倒是先提出辞呈了? “大概在五分钟前,阿梦打来通知的。”宋湛耒挑起眉,微微俯身凑近他,“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我觉得他在生气,而且是相当生气,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反正八成就是为了于静的事。” 晁央弦微挑起眉,不动声色地继续敲打着键盘,等着存盘。“我不太懂他的意思,我根本没对她做什么事,况且打一开始是她自个儿来招惹我的,可不是我吃饱撑着找事做。” “我早跟你说过别太过分了,你偏不听。”耸了耸肩,他也是爱莫能助,“反正待会儿阿梦来时,你再自个儿跟他解释,不关我的事。” “不过是个女人,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的眼依旧停留在屏幕上,双手更是忙碌地敲打个不停,然而他的脑海里闪现的不是算计不完的数字,而是她初到旅游圣地时的娇俏笑脸。 “我听阿梦说,她天才亮便跑到他家去,一进门就哭得死去活来,哭得亚莲都发火了,所以阿梦也跟着发火。”宋湛耒好心地解释。 “她哭了?”他的手突地停下。不关他的事,真的不关他的事,他甚至还好心地想要收她为情妇,孰知她却不领情地回家哭诉,她现在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 “天晓得,我又没有亲眼看到,不过我可以想象她哭得有多伤心。” 听他这么一说,才开始敲动的手又停了,晁央弦盯着屏幕,脑海里翻飞的却是她带泪的眸。 第17章 他没见过她掉泪,但是他可以想象当倔强的她掉下泪时,是恁地伤悲。可是,他不记得自己有做了什么让她觉得难过的事才是,她到底是为谁哭泣? “听阿梦说,她哭得眼睛很肿。” 长指停在键盘上头再也动不了,晁央弦再也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下一次的企划案上头。这一次的企划案,是他根据她的喜好所拟定的,目前尚在评估的阶段,但是他却已经命人开始着手画设计图,进行土地购买,总想着待几年后落成之日要让她当第一个客人。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冒出这个念头的,现在回想,八成是在她初到休闲农场时,不经意瞥见她粲笑得心无城府时吧! 她笑得很甜、很真诚,又自然生动得让他看不出破绽,遂他不认为她是伪装的,不认为她曾经告诉过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记得她提醒过他,即使工作再忙也得休息,但讽刺的是,他经营饭店业,涉足休闲游乐事业,但是除了开幕剪彩,他却从未去过自己经营的度假村。 “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哭得这么难过。”宋湛耒没察觉他的出神,径自凑近他,“你认为呢?” 晁央弦蓦然回神,欲盖弥彰地敲打着键盘,孰知却敲错了键,方才打进去尚未存盘的资料全在瞬间消失。她为什么哭泣呢? 该死!他的资料全都不见了,他应该要气得暴跳如雷,然后再把宋湛耒赶出他的办公室,还他一个安静的空间,孰知他却……“她现在在哪里?” “嗄?” “我问你她现在在哪儿?”他抬眼瞪着他。 “应该还在阿梦家里吧。喂!”宋湛耒不敢相信他就这样甩掉重要的企划案,头也不回地往外冲,“搞什么啊?” 他可不是想帮他的,谁知道他……算了,就当他欠他一次人情。 尾声 “于静,有人想见你,你还醒着吗?” 连于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阴暗的房里出现两抹逆光的身影,猜得出走在前头的是堂姐连亚莲,却猜不出跟在后头的人到底是谁。 “姐。”她揉了揉肿胀的眼。 “你们慢慢谈,我先下去了。”连亚莲轻声地道,点亮了灯,随即下楼。 “姐?”乍来的刺眼亮光让她眯起水眸,还没来得及适应光线,就感觉到粗糙的指尖摩挲过她的颊,“谁?” “我有事要跟你谈。”睇着她肿胀的眼,晁央弦的心狠狠地被鞭挞了下。 连于静尚未看清楚他是谁,一听及那微哑带磁性的嗓音,身体的反射神经立即绷起,突地往后跃,也不管后头就是墙壁,眼看着就快要撞上,却感觉自己背后的触感像是一面肉墙。“放开我!” “这个时候你应该要先看看我被你撞得如何吧。”晁央弦整个人横在她的身后,胸膛让她撞得发疼,背部则因为她猛烈的撞击力而隐隐作痛。 “不关我的事,你走开、走开!再不放开我,我就要叫人了!”哭了一整晚,吼出来的声音不再甜柔圆润,反倒是带着教他心疼的喑哑,“姐、姐夫,救命啊,救命啊。” “啧!”晁央弦翻了翻白眼,随即将她强压在下,怒目瞪视着她,“你到底是在跟我拗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事非要你喊救命不可?”他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见到他非但不欢迎他,甚至还要大喊救命。 “走开啦!”睇着他近在眼前的放大特写,泪水不由自主地再次狂飙。 可恶,骂了他一整夜,为什么现在一见到他,她的心仍是为他疼痛得无以复加?她怎么会这么没志气、这么没骨气? “偏不!”她以为他很闲吗?她以为他刚输入的档案全都不见是谁害的?“我有事要跟你说,说完我就走。”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难道他还要再说服她一次?“反正我是不可能当你的情妇,你别以为用区区小钱就可以买到我的身体,我告诉你,我连于静是爱钱,是想要成为有钱人,但是我还不屑用这种手段!” “那如果换一换称谓呢?”压住她躁进不安的手脚,睇着她张牙舞爪的嘴脸,他不由得勾起笑。 “称谓?”那是什么意思? “你可以不当情妇,当其他的。” “那还不是一样!”干吗?难不成现在还有分大情妇、小情妇吗?“我不要啦,走开!” “你不答应我,我们两个就这样耗着。”他贴近她的耳畔,以唇轻抚。 他的碰触像是带着电流,令她浑身难以遏抑地打颤。“好啊,再耗下去,待会儿等我姐夫回来,你就知道了。”不要啦,她不要当情妇,她绝对不当情妇,她绝对不跟任何女人一起分享他。 她很贪心的,倘若要,她就要全部,如果只有二分之一或者是三分之一,她宁可全盘放弃。 “他回来又能怎样?”啧,他跟阿梦的交情又不是一天两天。 “你是强盗还是土匪啊?”天底下怎么会有人像他这么厚颜无耻? “我今天是来抢人的,所以应该算是强盗。”晁央弦煞有其事地想了下,“我今天来最主要是要跟你谈事情,但是不管你愿不愿意,你还是要点头。” “你到底是想怎样?”她不要啦,死也不要!“你想要女人,那天和你见面的女人不就是现成的吗?你想要男人,宋秘书长不也是现成的?不然你就快要结婚了,那个女人也可以供你发泄啊,不是吗?” 要她怎么能够忍受和其他女人分享他?更何况可能还有男人围剿,光是听到他那没人性的契约就快要让她气到忘记呼吸,如果再听他提一次,岂不是要让她连心脏都一并忘记跳动? “你到底是在说什么?这跟宋湛耒有什么关系?”倘若她提到其他女人倒还有话说,但是提到宋湛耒他可是百思不得其解了,况且……“听你这种说法,好像我是野兽一样,只懂得发泄。” “不是吗?反正你又不会爱人,男人我是不知道,但是我肯定你绝对不会喜欢女人。”倘若他喜欢女人的话,他就不会对她提出毫无人性的契约。 “你……”他突然明白了,“我不喜欢男人。你不会傻得相信公司里的传言吧!” 连于静一愣。这算是否认那些流言吗?“好,就算你真的不喜欢男人,可是你讨厌女人是众所周知的,报章杂志上面也有提到,你否认不了吧!” “倒不如说我还没找到喜欢的。”但是现在他已找到一个稍稍可以让他心动的。 “那你就慢慢找吧!”她倔强地别过脸去,不让他看见在她眸底累积得快要决堤的泪水。 “现在找到了。”他俯近她,不让她再漠视他,“不知道她愿不愿意点头和我从头开始,你说,她会不会答应?” 连于静恶狠狠地瞪着他,“你问我做什么?关我屁事?”连这种事也要问她吗? “她的心地很善良,虽然不是千金小姐,脾气也不是很好,个性也不太温柔,虽然……”他想了想,发现她似乎真的没什么优点,那么,她又是用哪一点让他动情的? “对啦,我就是卑鄙,我就是下流,我接近你是因为我想要揭穿你的真面目,好作为把柄逼你娶我,好让自己可以麻雀变凤凰,可以让自己享受上流社会的奢华,但是,至少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就是爱上你了,所以,请你不要再到我的面前谈论另一个女人,要不然我怕我会错手杀了你再自杀!”她狂烈地吼着,硬忍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决堤,沾湿了她炽热发烫的颊。 不要让她丢脸,不要让她显得这么懦弱,她是多么不想承认自己是真的爱上他了,但是他偏要登门入室地让她难堪。 晁央弦微微一愣,不由得弯了唇。“既然是喜欢我的话,那你就应该要持续下去,中途放弃了多可惜?你知道跟在我的身边,我不但可以给你你想要的生活,还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物质享受,不管是动产、不动产,或者是可以将你装点得更美的珠宝首饰,或者是一张可以供你无限期使用的长期饭票。” “我不要!我说过了我不……”什么?他刚才最后一句说了什么?“你刚才说了什么?” 心动了?“我刚才说不但可以给你想要的生活,还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物质享受,不管是动产、不动产……” “最后一句啦!”她快要喷火了。 晁央弦笑得益发勾魂,连魅眸都噙笑微弯。“一张可以供你无限期使用的长期饭票。”准备点头了吗? 连于静瞪大肿胀的眼。“真的吗?”她拧皱了眉,努力地压抑自己的情绪。 她很怕自己又听错了,她很怕自己出现了幻听,很怕自己自作多情,可是他的笑就在她的眼前展现,让她即使被骗也甘愿。 “有没有想要再附加上去的?”晁央弦笑得敛下长睫,在她微启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饭票可是最后的附加价值,除了这些,你还想要什么?” 她抬起粉嫩的手,触向他笑弯的魅眸,“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还要你的笑,我不准你老是用嫌恶的眼神看着我,我要你只要一见到我就露出笑容,就算笑不出来,你也不可以瞪我,不可以骂我,不可以不理我。”其实她要的很单纯。 “没问题。” 他拉住她的手吻了下,随即轻轻地搂住她纤细的身子。 “那……我还要你的白金卡。”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可不可以先让她试试拿白金卡刷卡的滋味? “可以。” 第18章 不过是个小问题。 “那我可不可以要一座度假小屋?”哪天要是跟他吵架了,至少多了一处藏身之处。 “然后呢?”他挑起眉直瞅着她。 “你的企业。” 他回答得那么不假思索,她的胆子不禁大了起来。 “连于静。” 倘若他现在要反悔的话,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他早该知道女人宠不得,她们是贪心又任性且容易恃宠而骄的美丽生物。 “骗你的,我只要你爱我。”她突地笑出声,明亮的眸底还有着泪水。 晁央弦突地笑了,“那就要看你的努力了。” “你一定要娶我。”她在他颊上轻啄了下。 只要他娶她,只要她踏进他的世界里,他就再也甩不开她了,到时候他的一切不就等于是她的? “那要看你的表现。” 他开始摩挲着她娇嫩的躯体,想要延续那一日的热情。 连于静笑弯了唇,轻推着他的胸膛,“我饿了。” “嗄?” “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我饿死了,身为我未来饭票的你,难道不应该先喂饱我的肚子吗?”连于静扁了扁嘴。 晁央弦敛眼盯着她半晌,才认命地点了点头,“走,我带你去吃饭。”来日方长,他用不着急在这一刻。 “耶!” 她一把将他紧抱住,小脸硬是在他的肩头上磨蹭着。 她终于找到属于她个人专属的长期饭票了! —全书完—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