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宠爱》 蓄意宠爱 第1节 蓄意宠爱 作者: 南兮之 简介: 1.云乔从小便在云家老爷子膝下长大,老爷子临终前将自己名下的房产全数交给了她,条件是——让云乔和闻宴沉结婚。 闻家掌权人闻宴沉,虽然年纪轻,但辈分高,长相俊美,沉稳内敛。 云乔为了巨额房产,为了完成老爷子的遗愿,点头嫁了。 2.结婚后,云乔发现闻宴沉这人不仅沉默寡言,而且有很强的占有欲。 他还将云乔管得严:不许她熬夜;不让她在外面喝酒;还身体力行地监督着她进行运动锻炼…… 云乔思来想去,这种枯燥无趣的日子没法过,她要离家出走! 当晚,闻宴沉倚在沙发上,眸色沉静地看她收拾行李箱:“上次你没拍下的那尊翡翠观音,我让人买回来了,如果你非要走……” 云乔:! “不走了不走了。” “呜呜呜……老公你真好。” 3.南城上流圈人尽皆知,闻家那位闻二爷特宠他的小妻子,做什么都亲力亲为,堪称模范爹系老公。 媒体曝出,在一场大型古玩拍卖会上,闻氏总裁闻宴沉当晚便拍下了十几件古玩藏品,花费高达数亿。 有人问及原因。 彼时的闻宴沉西装挺括,修长手指夹着烟,眼底露出罕见的温柔,“哄我太太。” 4.云乔后来才知道,闻宴沉为了娶她,赌上了所有。 我会从坠在唇上的漫长沉默中,守护你的声音和言语,我会在这阴影里,守护你的光。——侵袭《哥伦比亚当代诗歌选集》 酷爱古董的收租小富婆x超有钱的寡言霸总 *年龄差7岁/女主先婚后爱,男主一直都深爱 *小甜文/很俗很玛丽苏/男暗恋女 *男主真的沉默寡言占有欲强 注:本文所涉及的少量古玩文物介绍皆来源于网络。文案写于2021.09.26,修改于2022.4.28 预收——《挚爱》 1.姜家破产,姜幼眠拖着行李箱准备去英国那天,谢云渡坐在昏暗房间里,盯着她纤瘦的背影,放下一身傲骨,低声请求—— “能不分手吗?” 姜幼眠没回头,走得决绝。 2.姜家因贵人援助而东山再起,却一直被谢氏打压,步履维艰。 为保全姜家,姜幼眠走投无路,只能去求谢家掌权人谢云渡。 偌大办公室里,她紧张地攥着单薄裙摆,“谢总,您可以放过姜家吗?” 彼时的谢云渡西装革履,戴着副银边眼镜,清冷斯文,“可以。” 他薄唇勾起冷笑,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阴沉无光,“那姜小姐欠我的,拿什么还?” 姜幼眠只低低说了个字。 那天,她被谢云渡压在那张沉静肃穆的办公桌上,几近病态般,无度索取。 3.谢家掌权人谢云渡,生了张俊美无俦的脸,气质清贵斯文,偏薄情冷血,手段最是狠戾无情。 姜幼眠狠心一走了之,几乎要了谢云渡半条命。 圈*t 内人都在传,谢云渡是恨极了她,姜幼眠如今落他手里,肯定会受尽折磨。 某日宴会,酒过三巡,有长辈委婉劝导:“你和幼眠好歹相恋一场,她又是个姑娘家,挺不容易的,现在落你手里了,你可别太欺负人家。” 谢云渡倚在沙发上,漫不经心抽着烟,淡然轻笑—— “好不容易娶回家的宝贝,宠都来不及,哪里舍得欺负。” 一众宾客:??? 你不是恨极了姜幼眠吗,怎么就迫不及待和人结婚了?! 4.谢云渡这辈子只为姜幼眠疯过。 她是挚爱,亦是执念。 分手的三年里,近百张飞英国的机票,他跨越万里,只为偷偷看她一眼。 我爱你,像爱恋某些阴暗的事物,秘密地,介于阴影与灵魂之间。——聂鲁达 没心没肺的作精小仙女x为爱筹谋的偏执霸总 双c双初恋,年龄差5岁 排:女主离开男主是因为自卑和性子作,是女主的原因,因此也伤害了男主,女主会成长 不能忍受女主矫情和作的慎入!!! 男主男德班优秀毕业生,为爱谋划,伪强取豪夺 作者很土,所以本文有俗套 /有狗血 /玛丽苏/但真的很宠很甜 内容标签: 业界精英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云乔,闻宴沉 ┃ 配角:很多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房子和他我都要 立意:多锻炼少熬夜 第1章 醒酒 四月初。 南城下了几日的雨,连空气都是湿漉漉的。大街小巷,砖瓦高楼,在细密的雨幕下,薄雾般朦胧,春风摇曳。 清明一过,那细绵扰人的雨便也跟着走了。 云乔向来不喜这样潮湿的雨季,所以办完云老爷子的葬礼后,她在北城待了两个月,直到今天才回南城。 还有两个月就要毕业了,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四年前,爷爷在南城给她买了一套公寓,在南江苑,离南城大学不远,位置和环境都不错。 云乔回了公寓,简单洗了个澡,瞥了眼角落里躺着的行李箱及一屋子的零碎东西,她也懒得收拾,踢掉拖鞋,仰躺在床上。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暖烘烘的。感受到明亮晃眼的光线,云乔不悦皱眉,漂亮的桃花眼微眯了下,豁然起身,摁了遥控器,窗帘徐徐阖上,室内没开灯,有点暗,挺适合睡觉。 她随手将遥控器扔在床上,翻了个身,不经意间,看见了放在床头的照片。 那会儿她高中毕业,要来南城念书,爷爷舍不得她,怕她一个人在南城没法儿照顾好自己,老人家情绪一来,偷偷躲在院子里抹眼泪,像被抛弃的老小孩。 云乔知道后,只没心没肺的笑,之后便让四叔给她和老爷子拍了张合照。老爷子让人把照片打印出来,又让人装好,塞进了云乔的行李箱。 看着这张照片,云乔鼻子有些发酸,压抑太久的情绪逐渐外泄。 这时,手机响了。 她吸了吸鼻子,掩下心里的难过,接通电话。 电话是唐昭打来的,云乔的男闺蜜。 “你在哪儿?我下午约了做头发,要不要一起?” “哦对了,大家都知道你今天回来,组了个局,让你一定来*t 。” 云乔没什么兴致,嗓音有些懒:“不想去,你们玩儿。” 唐昭:“咱们都两三个月没见了,你不来可不行。” “你们家老爷子走了,咱们活着的人就更要好好生活,这样他老人家才放心……” 紧接着,他又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地说了些什么,云乔没能拗过他,只能点头答应。 吃饭的地方在星夜湾。 星夜湾所在地界,寸土寸金,来这边吃饭消遣的大多都是非富即贵,云乔和几个朋友也常来。 早在门口等着的值班经理见着云乔,便迅速迎了上去,他双手贴于身前,温和有礼:“云小姐,唐少他们在老地方等您,我带您过去。” 云乔点头头,跟着经理上楼,穿过灯火通明的长廊,提步往里走。 经理职业素养极好,但还是没忍住悄悄打量起旁边这位云家小姐。今儿她穿了条黑色抹胸小短裙,搭薄衫小外套,露出纤长的脖颈,腰肢盈盈一握,曲线玲珑。脚上一双长筒靴,那腿笔直细长,露在外面的皮肤白皙水润,像上好的白玉般极为惹眼。 几个月不见,这位云小姐倒是清瘦了。 漂亮精致的脸似又小了些,虽然化了淡妆,但依旧掩盖不住脸上的倦意,随着打呵欠的动作,红唇微启,好看的桃花眼里浮着一层水光,在以往的明媚张扬上添了几分倦懒。 一时之间,经理看得走了神儿,到达包房门口后才匆匆收回视线,他朝云乔做了个请的动作。 云乔没急着进去,低头从包里拿出个吊坠,用红线串着的,上面缀着金质小老虎,老虎背面刻了个财字。 “上个月在北城清云寺买的小玩意儿,你也讨个吉利。” 经理受宠若惊,欣喜收下,“谢谢云小姐。” 云乔这才转身往里走。 经理细心将门关上,盯着手里的纯金吊坠,不禁在心中感慨:难怪上流圈的公子小姐们都喜欢和云小姐交朋友,这样人美心善、平易近人的富家千金谁不喜欢呢。 唐昭换了个新发型,烫过的头发蓬松有纹理,刘海微分,染成了黑茶色。他个子高,但体格偏瘦,丝质v领衬衫穿得松垮,露出锁骨,此刻正慵懒地窝在沙发里,双腿随意搭着。 云乔进来的时候,见他正拿着化妆镜理额前的头发,专心致志。离唐昭不远处坐着几个年轻男女,穿着打扮靓丽不菲,在打牌。 见着云乔,唐昭这才放下手里的镜子,给她递了杯酒:“小姑奶奶,我可算是把你等着了。” 一位正打牌的公子哥转过头来,扯着嗓门笑道:“小乔,唐少跟大伙儿保证了说你要来。你要是临时放他鸽子,今晚他就得自罚十杯,肯定会被灌得扶墙走。” 唐昭眼尾一扫,轻嗤了声:“十杯而已,不至于扶墙。” 他从小到大虽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但酒量还行。 蓄意宠爱 第2节 云乔坐在唐昭对面,手指摩挲着酒杯,挑眉看他一眼,不紧不慢*t ,“上回是谁喝醉了抱着闻家那位的大腿喊爸爸?” 唐昭:“……”人艰不拆。 众人听见这话便开始乐呵,甚至有人拿出了“案发现场”的珍贵视频,对唐昭的遭遇施以无情嘲讽。 有人开口继续捅刀:“我听说闻小少爷今儿也来,唐少,你可得悠着点,别喝太多。否则闻少真认了你这儿子。” 唐昭忍无可忍,骂了句“滚蛋。” 玩笑归玩笑,大家乐呵后也就过去了。 唐昭大气,开得起玩笑,就是对闻家那位小少爷意见挺大,他靠在沙发上,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不满道:“他闻越不过就是投了个好胎,生在闻家,否则就他那吊儿郎当的欠揍样,早被人收拾了。” 打牌的公子哥神色慌张,急忙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唐少,这话可别随便说,要让闻少听了,又得闹腾。” 那可是南城闻家小少爷,家底比他们这帮人优越了不止一星半点。闻家这样的豪门望族,旁人巴结都来不及,是不敢轻易得罪的。 谁想,这人话音刚落,包厢的门就被打开了。 站在门口的,正是刚才被议论的当事人。 闻越单手插兜,嘴角噙着散漫的笑,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什么闹腾?” 没人敢吭声。就害怕不小心说错话得罪了这位爷。 只云乔淡定自若,她抿了口酒,随便找了个说辞:“说你呢,来晚了就得自罚三杯,不然他们可要跟你闹的。” 末了,她举了举手里的酒杯,深红的酒轻晃,荡出波纹,缓缓补充道:“我也正喝着呢。” 闻越看见云乔,嘴角的笑意更甚,三两步便走到她旁边,二话不说拿起桌上的酒,自觉的喝下三杯。 喝完后,他冲云乔眨了眨眼:“他们闹不闹的无所谓,但小乔妹妹的面子得给。” 云乔缩在墨绿的沙发上,她身子娇小,头发随意挽起,一缕青丝落在脸颊处,明媚慵懒。 她没好气地睨闻越一眼,红唇微启:“我没记错的话咱俩同龄,我家哥哥虽然多,可没一个姓闻的。” 闻越脸上的笑意淡了,碍着闻云两家以往的交情,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去打牌。 他不傻,云老爷子过世不久,他若真和云乔闹起来,家里长辈要是知道了,肯定是会挨训的。等过些日子,再来算账不迟。 唐昭挪身到云乔旁边坐下,轻啧了声,“虽然你们两家是世交,但最近几年交情也淡了许多,你这样不给他留面子,不怕得罪他?” 云乔若无其事的吃着樱桃,纤细手指夹住那根青绿色果柄,张嘴咬下晶莹剔透的红果肉,酸甜果汁充斥着味蕾,忽的,她秀眉微蹙。 “好酸。” 嫌弃的将剩下几颗樱桃扔回果盘,云乔扯了张纸巾擦手,这才看向旁边的唐昭:“你刚才不骂得挺来劲儿的?人一到你就怂了。” “我们云家虽然比不上他们闻家,但他不过是闻家一个小辈,没什*t 么实权,跟我撕破脸对他没好处。” 唐昭了然,“对啊,闻家如今掌权的是那位闻二爷,那才是深不可测的大人物。而且我听说闻家家规极严……” 云乔打断他的话:“唐少爷,我对他们闻家不感兴趣,别搁这儿给我科普了。” “去找点儿能吃的甜樱桃。” 唐昭知道这小姑奶奶嘴挑,不喜欢吃酸的东西,稍有不称心就会闹脾气。这便是云家娇养出来的九小姐,一般人可伺候不了。 “得嘞,小的这就让人给你送来。” …… 酒过三巡,有人张罗着要打牌,云乔兴致缺缺,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玩手机。 从朋友圈得知,下周有场古玩拍卖会,她想去看看。 “小乔,一个人坐这儿是不是很无聊,哥哥陪你聊会儿天吧,嗝~” 跌跌撞撞地朝云乔走来的是郭家大少爷郭凯,典型的二世祖纨绔子弟,和闻越走得近。 听见这声音,云乔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拧眉看着逐渐靠近的醉鬼,嫌恶道:“不用,我待会儿就回去了。” 郭凯又打了个酒嗝,笑得轻浮:“回去这么早做什么?陪哥哥玩会儿,我高兴了,说不定就能娶了你。我郭家少夫人的位置,那也是香饽饽。” 说着,他便伸手过来拉她。 他早看上云乔了,南北城里,万里挑一的美人,皮肤娇嫩白皙,能掐出水似的,那腿细细白白,玩起来一定带劲儿。 以前云老爷子在世,他脑子里那些龌龊的想法不敢轻易吐露,但如今云老爷子去世了,云乔身后便没了依靠,他想怎么着都行。 一股难闻的酒气扑鼻,云乔侧了身子,捂鼻躲开,原本甜软的声音染上怒气,不客气地骂:“郭凯,别他妈在我面前耍酒疯!” 郭凯喝了酒,脑子不太清醒,被云乔一骂,也恼了,面红耳赤道:“云乔,你不过是个被云老爷子捡来的野种而已,老爷子一死,你以为你还是云家九小姐呢?本少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还不乐意。怎么,你觉得云家人能给你当一辈子靠山?” 云家门第显赫,云乔虽然姓云,但身上并没有流着云家的血。她是孤儿,在很小的时候被云老爷子收养了。 云乔从小便在老爷子膝下长大,老爷子对她宠爱有加,要什么有什么。云家年轻一辈里,阳盛阴衰,闺女少,背靠整个云家,圈里人对云乔这位云家九小姐向来都是毕恭毕敬,没人敢招惹。 如今老爷子去世,自然会有人认为云乔在云家没了依靠,云家人不会再护着她,毕竟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 云乔性子骄横,不是那种会忍气吞声岁月静好的人。 听见郭凯骂自己是野种,她紧咬着后牙槽,面色冰冷,拎起桌上的空酒瓶,就要朝他脑袋上招呼…… 旁边人眼疾手快的过来制止,唐昭吓得脸都白了,赶紧拉住她的手,着急劝到:“我的小祖宗,你跟他一个酒鬼较什*t 么真儿?” “要真把人打出个好歹来,你下半辈子怎么过?” “乖,咱不跟他一般见识。” 云乔气得眼尾泛红,眉头蹙得紧紧的,冷声道:“滚开。” 话都说得这么难听了,她又怎么能忍。 唐昭肯定是不能滚的。 这小祖宗脾气犟得很,吃软不吃硬,他只耐着性子哄:“你之前不是向云爷爷保证了不打架的吗?” “他老人家可在天上看着你呢,犯不着为这么个东西把自己搭上去。” 旁人也都在好生劝着,片刻后,云乔的情绪渐渐平复,气也消了不少。 但看见郭凯那张脸,她仍然觉得恶心。 云乔将手里的空酒瓶子扔了,哐当落地,那瓶子一咕噜滚出好远。 “唐小昭,给我杯酒。” 只要她不惹事儿,唐昭便有求必应,让人倒了杯酒,递给她。 云乔没喝,她上前几步,哗的一下,冰凉红酒全泼在了郭凯的脸上。 郭大少的酒瞬间醒了一半,他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云乔,你他妈……” 还没说完,就被闻越捂住嘴拖了出去。 - 宽敞的走廊上,壁灯明亮,郭凯还在骂骂咧咧。 “越哥,你拖我出来干什么?我也没说错啊,她云乔不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种吗?” 闻越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他:“我要是不把你带出来,你他妈脑子就开花了。” 就云乔那性子,要真把她逼急了,什么都敢做。 一个朋友间的聚会而已,弄出人命来就太不值当了。 郭凯不屑的切了声:“她敢!她要敢动老子,老子就让人弄死她。” 闻越这回没吭声。 他脚步一顿,目光凝滞,有些紧张的盯着前方。 随后,只见这位向来不可一世的闻小少爷蓦然低头,眼眸微垂,弱弱的喊了声—— “二叔。” 二叔? 郭凯闻声抬眸,不远处,徐步而来的那位,正是闻越的二叔,闻家家主闻宴沉。 男人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暖色灯光打在他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下颌线条划出流畅完美的幅度,精致非凡。他薄唇轻抿,眉眼深邃,像噙着浓厚墨色,清冷矜贵。 闻宴沉身后跟了几个同样穿着西装的男人,精英模样。 空旷的走廊上,沉稳的脚步声逼近,带来极致的压迫感,令闻越和郭凯瞬间紧张无措起来。 郭凯早听说过这位闻总。 年纪轻轻便接管了闻氏,雷霆手段,城府颇深,是商界数一数二的大人物。薄情冷性,仿佛这世上没什么能入得了他的眼。小辈们都对这位闻家二爷敬畏有加。 闻宴沉终于停下脚步。 此刻,走廊里安静极了,没人敢说话。 几秒种后,男人冷沉的声音响起,没什么温度:“要弄死谁?” 郭凯不禁打了个寒颤,没敢吭声儿。 闻越心中一个激灵,额头渗出些汗,支吾道:“二叔,郭凯他喝醉了,口嗨而已,我们没有惹事。” 闻家家风极严,一旦被长辈知道自己在外面惹了事*t 儿,必然少不了一顿责罚。所以他自然要解释清楚。 闻宴沉淡淡抬眸,看了眼闻越旁边的郭凯,随后,他抬起手腕,慢条斯理地整理西装袖口,冷白修长的手指上,一枚银色尾戒溢着微光,禁欲惑人。 “喝醉了?” 男人眼尾上扬,嘴角扯起一个极淡的幅度,吩咐身后的助理:“江维,带这位郭少去醒醒酒。” 郭凯不了解闻宴沉,听见这话后,只觉得懵逼,倒没多大的反应。 但闻越是被吓着了。 因为,他这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二叔,好像在生气。 第2章 喜欢 昨晚喝了酒,又被郭凯那孙子气得不轻,云乔一晚上都没睡好,中午醒来时头有些疼。 打开手机,唐昭给她发了好几条微信消息。 蓄意宠爱 第3节 唐昭「喜报喜报!」 「郭凯昨晚喝醉了,听说出口不逊,惹恼了闻二爷,被人脱光了直接扔在冰水里醒酒」 「那小子被冻了一夜,早上开始发高烧,已经送医院了」 「不愧是闻二叔,够狠。也不知道他这样的人物,以后会便宜哪个小妖精」 云乔点开几张被打过码的图片。 郭凯被扔在了堆满冰块的池子里,冻得瑟瑟发抖,旁边站了两个戴墨镜的西装男,身材魁梧,神情严肃。 活该。 这么看着倒也解气。 云乔哼着小曲给唐昭回了消息,又点了外卖,然后起床洗漱。 不一会儿,手机再次响起。 对方自称是南城恒硕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云小姐您好,我是云青山老先生的律师,我这里有一份他老人家的遗嘱,可能需要当面和您聊聊。」 - “你说你们家老爷子给你留了价值百亿的房产?” “他还让你和闻宴沉结婚?!” 唐昭的嗓门儿极大,原本安静雅致的餐厅里,充斥着他不可置信的声音。周围的服务生听见后,齐刷刷的转过头来,看着两人的方向。 云乔单手撑着脸颊,秀眉紧锁,白瓷小脸上表情纠结:“爷爷遗嘱里说,只有和闻宴沉结了婚,那上百亿的房产才会转到我名下。” 如果她不和闻宴沉结婚,房产自然也不会是她的。 唐昭喝了口茶,将满身震惊压下,恢复理智帮她分析:“可是,就算你愿意结婚,但那位闻总若是不愿意呢?” “我可听说,那位可从不近女色,素来清心寡欲,他如果不点头,你要怎么办?” 那可是百亿的房产啊,多少人一辈子都奋斗不来的东西。 如果闻宴沉不同意,一切都是空谈。 闻言,云乔重重叹了口气。 她双手托腮,噘着嘴,眼睫下垂,细而密的睫毛如羽翼般搭在下眼睑处,神色忧愁,须臾,语气沉重道:“你所说的问题,爷爷早帮我解决了。我问过四叔,闻家那位是同意这门婚事的。” 唐昭再次震惊。正在吃东西的他差点儿咬到舌头,手里的餐具哐当落到桌上,如主人的情绪般不可控制。 “你、你的意思是,闻宴沉同意和你结婚?*t 为什么?” 虽然他家小乔长得好看,但还是小孩心性,喜欢玩儿,不可能安安分分被困在闻家,和闻宴沉根本不是一路人。闻家如果需要个当家主母,应该还有更合适的人选。 云乔很认真地思索片刻后,一脸茫然的摇头。 她哪知道为什么。 虽然她以前和闻宴沉有过接触,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几年不见,她连闻宴沉现在什么样都不太清楚。 “好吧,大佬的心思咱们也猜不准。”唐昭低声嘟囔了句,又继续问她:“那你打算怎么办?” 云乔抬眸,眼珠子转了转,欺身向前,漂亮小脸上浮现出明媚浅笑。 “我想见见他。” 她想看看闻宴沉是不是真如外界所说那般洁身自好、沉稳内敛。 如果他本人干干净净,协议结婚也未尝不可。为了房产,也为了完成爷爷的遗愿。 周三晚上七点,南庭斋。 古香古色的庭院装潢,成排的红色花雕灯笼挂于长廊檐下,越过屏风,进入包厢。 南庭斋是唐家的地盘。 今天晚上,闻宴沉和几位老总在这里应酬。 唐昭让人给云乔找了套服务员的工作服,一身清浅的蓝色旗袍,乌黑长发挽起,清爽优雅。 云乔手里拖着瓶酒,进入大厅,耳麦中传来唐昭的声音:“坐主位那个,就是闻宴沉,你应该是认得他的。” 她抬眸看去,视线凝在主位的男人身上。 和小时候的记忆不同,如今的闻二叔,一身挺括西装,矜贵沉稳。剪裁得体的西装裤勾勒着修长双腿,随意交叠着。脚上一双黑色皮鞋,长袜包裹下的脚踝骨形线条流畅,筋骨分明,每一处都透着禁欲的气息。 他骨相优越,冷白的俊脸在灯光下越发精致,墨黑的眼眸清冷淡然。男人靠在椅背上,指骨分明的手摩挲着青瓷茶杯,如玉般白皙的手指上,戴着一枚银色尾戒,慵懒惑人。 靠!这男人真的好帅! 云乔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云家几个哥哥都长得好看,云乔以为自己早就审美疲劳了,却没想到,世上竟还有这样的极品帅哥。 想到闻宴沉很可能会成为自己的便宜老公,云乔瞬间就挺直了腰板,决定多看两眼。 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直白灼热,很快便被当事人察觉。闻宴沉放下手里的茶杯,指尖轻叩于檀木桌面,缓缓朝她看过来。 他那双微狭的眸中镀上层淡光,神色冷然。 隔着距离,猝不及防的目光碰撞,像是燃了一簇小火苗,烧得人心痒痒。 云乔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得差点儿将手里的酒打翻。她急忙移开视线,假装望向别处。 女大十八变,闻宴沉应该是不认得她的。没必要紧张。 云乔默默安抚自己几句后,这才将紧张的情绪压下去。 有眼尖的老总见闻宴沉放下茶杯,急于表现巴结,便出声喊道:“给闻总倒酒。” 生意场上的老人都知道,这位闻总平日应*t 酬时鲜少沾酒,多是饮茶。 想来今天这酒也是要拒的。 但这回闻宴沉并未开口拒绝,清冷双眸看向拿酒的服务生,光影攒动。 许是闻总今日有喝酒的兴致。 走神的云乔被旁边的服务生轻推了下,提醒她过去倒酒。 她慌忙过去,走至男人身侧,一股好闻的清冽冷香袭来,云乔俯下身倒酒,这股香气更加真切,萦绕于鼻尖,久久不散。 刚才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这会儿又起了波澜,搅得她心慌意乱。 闻宴沉掀开眼帘,侧眸,看向身旁倒酒的姑娘。 她那张精致的白瓷小脸染上红晕,眼睫微垂,一缕碎发散落至耳梢,水润红唇紧抿着,透着让人惊艳的女儿家的妩媚张扬。 男人眸光微沉。 不动声色的挪开视线。 这场应酬倒是挺正经,没人劝酒,也没把生意场上那些个龌龊的东西带过来。 闻宴沉的话极少,都是其他人在活跃气氛。 约莫半个小时后,闻宴沉起身离开,其他几位老总态度恭敬地将人送至门口。 云乔觉得奇怪,半个小时的应酬,未免太敷衍了。 八点不到就回家,有点子奇怪。 难不成……闻宴沉他金屋藏娇,夜会美女去了? 云乔灵机一动,决定跟上去看看。 但她今天没开车来,只好在南庭斋的车库里选了辆唐昭的车追上去。 闻宴沉坐的那辆迈巴赫速度不快,云乔跟得不费劲,这会儿,唐昭的电话打了来。 「小姑奶奶,你一姑娘家,大晚上跟个男人的车,你胆子还挺大。」 云乔放慢车速,哼哼两声「我就是觉得反常,想跟上去看看,没事儿,我带了防狼喷雾」 唐昭「一定得注意安全,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云乔听不得他唠叨,索性直接挂断电话,专心看着前方。 闻宴沉的车转过弯道,驶进别墅区,她正欲加速,却发现车没油了。 被迫停下。 唐昭这货也太不靠谱了。 和以前一样,拖后腿专业户。 云乔捞起手机,给他打电话:“唐小昭,车没油了。快来接我!” 打完电话后,她窝在座椅上,叹了口气。明明都快到终点了,却在这儿停下,运气也太背了。 这里离南庭斋大约有个把小时的距离,云乔准备玩手机消磨时光。 手机电量却显示不足百分之十。 屋漏偏逢连夜雨说得就是她了。 不敢玩手机,云乔只能望着窗外发呆。 几分钟后,她看见刚才那辆迈巴赫突然折了回来,车子缓缓停下。 身穿藏青色西装的年轻男人下了车,约莫二十几岁,鼻梁上架了副眼镜,干练的精英模样。 云乔刚才在南庭斋见过他,这人好像是闻宴沉的助理。 年轻男人礼貌地敲响云乔的车窗,语气不卑不亢:“云小姐,您好,我是闻总的助理江维。” “闻总让我过来接您。” 云乔突然就懵了。 闻宴沉竟然知道她跟着他们! 竟然还让人来接她! 救命,好丢脸。 蓄意宠爱 第4节 做了坏事被人当场逮*t 住,云乔心虚得不行,她神色不太自然,厚着脸皮拧眉佯装道:“云小姐?对不起我不是什么云小姐,这位小哥哥,你认错人了。” 江维:“……” 素质良好的总裁特助嘴角轻扯,并未将她刚才的话当真,继续耐心说着:“云小姐,这边人烟稀少,你一个女孩儿不安全。” “车子我会打电话让人来处理,您不用担心。” 云乔更尴尬了。 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没办法,不能装傻了,人家不吃这套。 云乔不情不愿的下了车,最终还是跟江维走了。 闻宴沉的住所位于南城最奢华的别墅区,也是有钱人的集聚地。宽敞雅致的别墅,没什么烟火气,但周遭环境不错。 进了客厅,佣人给云乔端来一杯西湖龙井,缕缕白烟,伴着清新茶香。 江维立在旁边,语气极为公事化:“闻总有个视频会议,云小姐请稍等。” 云乔无所谓地应了声。 反正时间还早,她不急。 转而,她的视线落在眼前这个精致的青花瓷茶杯上,仔细端详片刻后,眼前一亮。 “这、这是清代乾隆青花瓷?!” 不是仿制品。 云乔大学读的是考古学,又修了文物鉴定与保护专业,冷门中的冷门。兴趣使然,家里长辈也支持。 然而她学得并不是很好,在专业上,只会欣赏,不会保护和修复。 江维没想到她一眼便认出来了,有些讶异,点头道,“是的。” “这是去年闻总在北城古玩拍卖会上淘回来的。” 云乔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茶杯,不禁感叹:“有钱就是任性哈。” 招呼客人用的茶杯,都是价值不菲的古董。 壕无人性。 欣赏完青花瓷茶杯,她又起身,环顾四周,客厅里摆着几个花瓶。 云乔小跑着过去瞧,待仔细看清楚后,激动得差点儿尖叫出声。 她指着其中一个瓷器花瓶,兴奋得有些口齿不清:“这个、这个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影青釉?” 好像还是宋代的。 瓶身釉色青翠,花纹图案更是别具一格,质地细腻,如今已经极为罕见。 天呐! 这可是价值几千万的宝贝呀。 云乔赶紧拿出手机拍照,激动得在原地蹦跶,像个发现了神奇糖果的小朋友。 简简单单,纯真可爱。 闻宴沉从书房出来,便见云乔正盯着那影青釉花瓶仔细打量。那张精致小脸上扬着笑,眉眼弯弯,漂亮的桃花眼溢出光彩,像坠入凡尘的仙子,美得夺目。 他没走近,怕打扰到她的兴致,就站在原地,静默地看着。 云乔拍完照,后知后觉转过身,倏地,对上男人那双深沉的眼眸。 感觉心尖被烫了一下。 她蓦然收回视线,无措地抠着前不久才做的指甲,有点紧张。 须臾,闻宴沉那清冷好听的声音响起,语调很低:“喜欢?” 云乔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他问的大概是刚才那个宋代影青釉,忙不迭的连连点头,声音娇软好听:“超级喜*t 欢。” 得到她的答案,闻宴沉眼底划过极淡的笑,他敛了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修长食指勾住领带,慢条斯理的扯松,性感喉结清晰可见。 男人嗓音低沉,“结婚后都是你的。” 云乔:“……” 听见结婚两个字,她才想起今天的正事儿。 虽然有点囧,有些尴尬,但她终究还是问了:“所以,在南庭斋的时候,你就认出我了?” “闻二叔。” 喊这个称呼的时候,云乔的声音弱弱的,眼睫轻颤,像是心虚了。 她恍然记得,小时候曾这样叫过他。 闻宴沉气定神闲地端起面前的茶,轻抿一口,并没有否认。 云乔更囧了。 多年不见,他竟然能一眼认出她来,而且还看穿了她背后的小动作。 她羞恼又紧张,不小心抠掉了美甲上的小装饰,深吸了口气,又问他:“那你,为什么会同意和我结婚?” 闻宴沉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眼底微弱的笑意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深如墨潭般的冷然。他缓缓起身,行至她身前。 云乔净身高162公分,穿的平底鞋,而男人身形高大,她堪堪能及他的肩部,目测男人身高接近一米九。 她又闻到了那股清冽的冷香,混杂在暧昧的压迫感中,勾人沉迷。 “我需要一个妻子。” 闻宴沉清冷悦耳的嗓音传入云乔的耳中。 她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闻宴沉今年二十九了,是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他如果结了婚,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都有个交代。 娶个知根知底的,少了许多麻烦。没有感情的豪门联姻,很正常。 不知怎的,云乔松了口气。 她脸上再次展露明媚笑意,语气轻快:“既然你对我俩这桩婚事没有意见,那咱们找个时间把证领了吧。” “我爷爷的遗愿,总归是要帮他完成的。” 闻宴沉垂眸看着她,他眸色极深,如无边夜色般幽暗深沉,片刻后,他轻启薄唇:“好。” 嗓音微哑,染了丝缱绻。 云乔离开后,偌大的别墅再次陷入寂静。 闻宴沉站在玻璃窗前,身长玉立,看着送她的那辆车逐渐消失在视野中,眸中情绪不明。 半晌后,他侧眸看向身后的管家,嗓音冷沉的吩咐—— “把储藏室那些古玩都摆放出来。” 她说喜欢。 作者有话说: 带着闻二叔和小乔来啦! 本文双c双初恋,闻二叔超级洁身自好,男德班优秀毕业生 这本我争取写长一点。 第3章 尾戒 云乔把见闻宴沉的事儿给唐昭说了。 视频电话里,唐少爷正敷着面膜,嘴不敢张太大,声音是嗡着的,“你得想好了,这可是终身大事儿。你不能因为这是云爷爷的遗嘱就草率同意。” “闻宴沉那样的人物,咱们是惹不起的。” 云乔:“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我当然知道。” “但我和他结婚就是各取所需,而且……” 嫁给闻宴沉那样的极品帅哥,每天都能饱眼福,占占他便宜什么的,不*t 亏。 最重要的是,他家里竟然有影青瓷那些个好东西! 唐昭见她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追问道:“而且什么?” 云乔没答。 她拆开一袋薯片,拿了块放进嘴里,咔嚓一声咬碎。 见她不想答,唐昭也没再问,他揭开脸上的面膜,继续说:“既然你已经决定,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不过,保险起见,你最好找律师拟个婚前协议。” “和闻二爷那样有手段的人相处,咱得保护好自己的权益。” 云乔认为他说得在理,点头附和:“我下午就去找律师。” 拟婚前协议花不了多少时间,很快就出来了。但云乔没有闻宴沉的联系方式,只能拿着协议去公司找他。 昨天晚上下了雨,地面还是湿的,凉风阵阵。云乔穿了件宽大的卫衣,将娇小的身子笼罩,暖和又随性,下身配修长牛仔裤,衬得双腿笔直细长。 乌黑的长卷发披在肩头,如海藻般的细长波纹,分外好看。她没化妆,皮肤白皙如雪,无半点瑕疵,完美精致。 闻氏集团大楼位于南城最繁华的金融街,高楼矗立,十分瞩目。 一楼大厅接待处,身穿职业装的漂亮前台看见云乔,霎时被惊艳了一瞬,却又很快恢复如常,礼貌询问:“这位小姐,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到您的?” 云乔:“我找闻宴沉。” 前台笑容僵住,因为鲜少有来访的客人会直呼闻总的名字,但异常的神情不过转瞬即逝,随即又重新挂上温和的笑:“请问您贵姓?我这边要核对一下预约情况。” “我姓云,叫云乔,没有预约。” 前台移动鼠标的手一顿,视线停留在云乔脸上,“原来您就是云小姐。” 蓄意宠爱 第5节 “闻总吩咐过,如果您来找他,可以直接去他办公室。” “我带您过去。” 听见前台的话,云乔有点懵。她没想到闻宴沉竟然会未卜先知,知道她会来找他。 这个男人,太过聪明,也很可怕。 就像精通棋艺的大师,能猜到对手的下一步落子,准确无误。 论城府手段,她还真不是闻宴沉的对手。 看来,婚前协议是一定要签了。 上了楼,得知闻宴沉在开会,云乔便去会客室等他。 唐昭给她发微信消息「周六晚上的拍卖会我去不了」 「我们家老头让我跟个项目,明天要飞美国」 云乔回了他一个生气的表情包。 唐昭「对了,我爷爷最近收了幅徐悲鸿的画,过来瞧瞧?」 「跟唐爷爷说,我马上过来!!!」 看画心切,云乔也没耐心再继续等下去,只将那份婚前协议交给门口的秘书,又给闻宴沉留了个小纸条,这才慌忙离开。 闻宴沉开完会出来,便听江维说云乔来过,还留了东西。 低调奢华的总裁办公室内,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椅子上,眉眼冷峻,冷白的手指骨分明,不紧不慢地打开文件袋。 婚前协议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闻宴沉眸光忽暗。 旁边的小*t 纸条上,写着几句话,字体圆润,有些可爱。 【这是初拟的婚前协议,你看看是否还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如果确定没有问题,咱们找个时间把字签了】 闻宴沉眼睑下垂,遮挡住眼底的阴翳,那张雕刻般的俊脸清冷异常。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松了松领带,眸色沉沉地盯着那张小纸条,倏地,像是被气笑了,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幅度。 她想得倒是挺周到。 这一条条协议,关系也撇得很干净。 就是没想着主动留个联系方式。 不知是太聪明还是太傻,反正,是个不乖的。 男人手指轻叩桌面,眸中情绪不明,室内气氛安静压抑至极。 周六晚,佳宝斋古董拍卖会现场。 此时,大屏幕上,正展示着下一件将要拍卖的古玩,一张张图片,滚动显示着它的详细介绍。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将实物放在展示台上。 云乔对这件古玩不感兴趣,她翻着拍卖画册,目光停留在那件康熙时期的釉红摇铃尊上。 想要。 但估计不便宜,至少得几百万。 虽然她有小金库,但不多,经不起折腾。 当云乔正细数自己家当的时候,会场门被打开,引来不小的骚动,众人纷纷侧目。 闻宴沉一身浅灰色高定西装,领带系得工整不苟,低调沉稳。男人目光沉静,极优越的长相和气质,令人移不开眼。 之前并未听说这位闻总要来,突然出现,令人不解。 莫非这场拍卖会上有他突然想要的东西? 众人开始低声猜测起来。 见闻宴沉落座于侧前方,云乔收回视线,端起旁边的茶水,喝了口润嗓子。 她对闻宴沉为什么来这儿不感兴趣,只要不和她抢釉红摇铃尊就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台上主持人的声音响起:“接下来要拍卖的藏品,是一件清朝康熙时期由官窑烧制的釉红摇铃尊。” “这件釉红摇铃尊的瓶口做得十分秀美,可见工艺非常精致。大家应该也知道,釉里红是非常名贵的瓷器品种,堪称咱们传统陶瓷的艺术珍品……” “起拍价,两百万。” 这件藏品一出,的确有人心动了。价格越加越高,云乔蠢蠢欲动,心一横,一咬牙,也举了牌。 很快,价格被加到280万,对于这件藏品来说,已经非常高了。 主持人环顾四周,按流程询问:“还有更高的吗?” 在座的没人再举牌。 云乔的预算在三百万内,这会儿,她觉得稳了,赶紧举牌加价。 这个釉红摇铃尊很快就是她的了。 想想都觉得好开心! 谁知,她才开心了几秒钟,就有人举了牌,将她的好心情打了个稀碎。 价格被加到290万。 举牌那人正是闻宴沉的助理,江维。 此番举动,肯定是闻宴沉授意的。 云乔整个人都傻了。她下意识的捏紧拳头,愤愤瞪着闻宴沉的后脑勺。 臭资本家,坏她好事! 太可恶了。 没办法,云乔实在喜欢那玩意儿*t ,只好含泪举牌,价格被加到三百万。 呜呜呜……她真的只有这么多了。 然而,终究还是没斗过大资本家,快到嘴的鸭子也飞了。 是她太自不量力了,和闻宴沉比财力,根本就是鸡蛋碰石头。 云乔气得猛灌茶水,但压不下心里的遗憾和愤怒,她鼓着腮帮子起身,气冲冲的往会场外走。 待不下去了。 她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微风袭来阵阵凉意,偌大的城市华灯初上,为这苍茫夜色添上一抹光亮。 云乔今天没开车,她站在街头,正准备叫车的时候,一辆黑色宾利缓缓驶来,停在她旁边。 后座的车窗徐徐降下,闻宴沉那张俊美的脸半隐在暗色中,路灯的散碎光影打过来,在精致的五官处落下阴影,更显深邃立体。 男人平静的看着她,薄唇轻启:“上车。” 云乔待在原地不动。 她还生气呢,气闻宴沉半路夺她所爱,不念半点世家情谊。 宁愿走着回去,也不想坐他的车。 人还是得有骨气。云乔挪了挪唇,闷闷道:“不麻烦闻总了,我约了朋友。” 听见她这样说,闻宴沉微不可查的蹙眉,随后,视线再次落在她身上。 她今天穿的是件白色抹胸公主裙,露出精致的锁骨,肌肤白皙如玉,腰带上缀着数十颗碎钻,勾勒出纤细的腰身。裙子不长,露出一截细白的小腿…… 男人眸色微沉。 再次开口时,嗓音低冷了许多:“那件釉红摇铃尊,想要吗?” 听见他这样问,云乔气不打一处来,气呼呼地反问,阴阳怪气:“您说呢?” 明知故问! “那就上车。” 云乔:“……” 算了,骨气什么的,明天再说吧。 黑色宾利驰行在街道上,车窗关闭,隔绝了夜晚的嘈杂喧嚣。 狭仄的空间里,云乔再次闻到男人身上那股清冽冷香,一丝一缕,像要逐渐占领她的嗅觉和大脑。 她忽然有些紧张了,双手无措的放在膝上,抿了抿干涸的唇,开口谈正事:“闻总,我真的很喜欢那个釉红摇铃尊,能不能看在咱们两家的交情上,打个折,卖给我?” 原价她反正是买不起的。 闻宴沉侧眸,见她双手合十,正眼巴巴的望着他,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含着水光,特招人怜。 他喉结微动,好听的嗓音哑了几分:“我说过,结婚后都是你的。” 云乔怔了怔,忽的笑了,明媚笑意在脸上逐渐放大,傻乐呵道:“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好的事。” “那……咱们什么时候去领证啊?” 也不知道闻宴沉到底收藏了多少古玩,如果数量多的话,那她岂不是发了! 嘿嘿,美滋滋。 见她笑得那么开心,闻宴沉的语气不禁柔和了许多,“下周一早上,我来接你。” “好的。” 云乔很乖巧的应了声。 突然感觉自己要变成人生赢家了,不仅即将拥有百亿房产,而且还将拥有价值不菲的古玩藏品。 顺带一个便宜老公。*t 几分钟前的郁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心情大好,不经意间,又看见了闻宴沉手上的银色尾戒。 很简单的款式,仔细一看,上面有细纹雕刻,做工精细,符合她的审美,想来价格也不便宜。 这位闻二叔不仅人长得帅,品味也很高呢。 蓄意宠爱 第6节 云乔心情好,打开了话匣子,夸赞的话也不吝啬:“闻总手上这枚戒指真好看,是哪个牌子的私人定制?” 听见她的话,闻宴沉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看她的眼神深沉幽暗,没有温度。 “哦?你觉得好看?” 冷沉的话语,慵懒的语调,隐隐透露出主人的不悦。 作者有话说: 闻二叔:戒指好看吗?你送的。 小乔:??? 【注】:本文出现的所有关于古玩文物的介绍皆来源于网络。 第4章 西装 云乔被男人的灼灼目光看得莫名心虚。 她刚才也没说错话呀,怎么就生气了? 唐小昭说得果然没错,大佬的心思不好猜。 简直莫名其妙,夸都夸不得吗? 云乔收敛笑容,不敢直视他的双眸,只用眼角余光暗搓搓瞥过去,眼睫轻颤,小声答到:“好看。” 闻宴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微狭双眸暗然,并未再说话。 云乔觉得此刻的气氛诡异极了,空气中弥漫着无尽压抑。 良久的寂静之后,她实在坐不住,试探着打破沉默:“婚前协议你看了吗?” “嗯。”闻宴沉只淡淡应了声,嗓音磁沉,之后再无多余的话语。 真是个沉默寡言又无趣的男人。 云乔偏过头看向他的侧脸,男人鼻梁高挺,下颌线条流畅,棱角分明,往下,喉结凸起的幅度性感惑人。 她下意识的舔了舔唇。 这该死的男色。 云乔猝然垂下眼帘,不敢再看,“那你觉得怎么样?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吗?” 听见她这样问,闻宴沉眸中情绪不明,漫不经心的反问:“既然这么在意那份协议,为什么不当面交给我?” 云乔:“……” 不都一样吗?搞不懂他为什么要在这里较真。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云乔是不敢说出来的。南城权势滔天的闻二爷,手段强硬,她惹不起,而且,他还是长辈。 云乔最会在长辈面前撒娇打诨了。 只见她小嘴一撇,秀眉微拧,灵动双眼水汪汪的盯着他,白瓷小脸上挂满了委屈,语气带着控诉:“他们说你在开会,我等了你很久!” 娇软的嗓音,可怜巴巴的模样,任谁看了心尖都是软的。 闻宴沉很清楚,她有这样的能耐。 他靠在座椅上,嗓音低哑清冷:“等了很久?” 云乔脸不红心不跳,鼓着腮帮子继续打诨,“真的很久呢。” 闻言,男人唇畔溢出声极低的轻笑,慢条斯理地抚上指间银色尾戒,轻而易举拆穿她的谎话:“4分35秒,很久?” 云乔:“……” 第一次翻车翻这么快。 救命,这男人的心思太可怕了,连她在会客室等了多久都一清二楚。 她自知理亏,*t 不敢再扯谎了,捏着手指头,声音低软,乖巧解释:“本来想等你的,但临时有事呀~” 拖着甜糯的尾音,像在撒娇。 闻宴沉垂眸看向她那张精致小脸,原本白皙的肌肤微微泛红,娇小身躯缩在他身侧,像犯了错的小朋友。男人性感的喉结滚了滚,喉咙隐隐发紧,燥意涌上心头。 他别开脸,不再说话。 得,又不说话了。 云乔瘪瘪嘴,果然是个沉默寡言的老男人。 好在很快就到了南江苑。 云乔打开车门,迫不及待的想要下车,刚转过身,就察觉到身后人的靠近…… 淡淡的清冽冷香徐徐而来,紧接着,她纤瘦的肩膀上被搭上一件浅灰色的西装外套,将露在外面的雪白肌肤遮盖得严严实实。 西装上还弥留着男人的气息,如初冬的雪,清浅淡然,将她层层包裹,不留缝隙。 云乔僵着身子,无意识的轻咬下唇,疑惑地望向他。 闻宴沉对上她的双眸,目光灼灼,嗓音低沉:“外面冷。” 不容置喙的语气。 云乔低声说了句谢谢,开门下车。 此时,空气中都是男人好闻的气息,身上的确暖烘烘的,但温度似乎过于高了,热气悄悄爬上脸颊耳梢,夜晚的冷风无法将这暧昧的热气吹散。 她快步往前走,抬手摸了摸脸颊。 好烫。 这时,包里的手机响了。 云乔停下脚步,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接通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熟悉好听的声音,沉沉的温柔,伴着风声,穿过她的耳膜,万般撩人。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有事给我打电话,记住了?” 云乔蓦然愣住,机械般的转过身,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那辆黑色宾利上。 车子静静的停在那里。 夜色下,隔着距离,她看不清闻宴沉的脸,单一个模糊的优越轮廓,突然就扰了她的心神。 云乔紧握着手机,半晌,才从喉咙里溢出个字来。 “哦。” …… 星期天早上,律师找到云乔,对方说闻宴沉在婚前协议上新加了一条,并且已经签好了字。 【不得因任何非正当理由而提出离婚】 云乔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加一条这个,可能是为了维护世家脸面。 话说回来,如果她真要离婚,那肯定是有正当缘由的。 所以她并未放在心上,刷刷几下,便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中午,云家四叔云承义到达南城,专程过来看云乔。 云乔是云家年纪最小的,叔伯哥哥们对她都是宠爱有加,即使云家在北城,但家里的长辈们也会经常来南城看她。 南庭斋,餐厅内。 云承义穿了身休闲装,头发往后梳,抹了发胶,看着显年轻。 他示意助理将礼物拿出来,一件件放在云乔面前。 “你六哥前些天去了趟法国,这是他给你买的包。” “那个红色丝绒小盒子里,是你四哥品牌下新出的限量款手链,他让我带给你,让你顺便给他提提意见。” “哦,还有……” “四叔给你带*t 了几瓶好酒,一直在酒窖藏着的,我都没舍得喝。” 云乔在家排行老九,上头有七个哥哥,一个姐姐。 “四叔,下回你来看我就别带东西了,家里小,都快放不下了。” 说完,云乔夹了个螃蟹,专心剥着壳儿。 闻言,云承义坐回椅子上,皱着眉头,喃喃念叨着:“房子小了……” 忽而,他眼前一亮,猛然拍着大腿:“哎哟我记起来了,我在南城还有套别墅,一会儿我让人把钥匙给你送来。” “你现在住那房子的确有点小,比不上咱家里。” 云乔咬着蟹肉,慌忙摇头,表示强烈拒绝。她细嚼慢咽之后,扯了纸巾擦手,漂亮小脸上神色无奈。 “四叔,那房子是爷爷给我买的,我就爱住那儿。再说,我一个人也不敢住大房子。” 虽然她表面看着大大咧咧的,但其实胆子很小。 云承义:“那我把别墅转你名下,等你和闻宴沉结了婚,你俩都搬进去住,多个人陪就不怕了。” 听见四叔这么说,云乔拿着筷子的手顿住,狐疑地瞅着他:“四叔,我心里其实一直有个疑问。” “你问。” “为什么你们知道我要和闻宴沉结婚,一点儿都不惊讶,也不阻拦,甚至还存在鼓励倾向。” 这就很反常啊。 云承义愣住,神色有片刻的不自然,他假咳了声,眼神飘忽道:“这不是老爷子的遗愿嘛,这桩婚事我们先前也是知道的。” “再说,比起外面那些个不靠谱的兔崽子,闻宴沉的确很出色,品性也是极好的。” “把你交给他,我们放心。” 虽然他说得有板有眼,有理有据,但云乔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撑着脑袋,桃花眼微微眯起,继续追问:“你们就不怕结婚后他欺负我?” 蓄意宠爱 第7节 “他敢!” 云承义重重拍了下桌,气势汹汹:“咱们云家如今虽比不上闻家,但咱家人多,打群架还是有胜算的。” “他要是敢欺负你,我就带着你几个哥哥去弄死他,再把他闻家祠堂烧了。” 云四叔说得底气十足,摆出一副马上就要干架的气势,双目有神,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云乔抿嘴笑了,喝着杯里的果汁,懒懒道:“烧祠堂就算了吧,有点缺德。” 云承义:“……” 唉声叹了口气后,云四叔神色莫名有点忧伤,连语气都沉重了几分:“乔乔,虽然这是老爷子的遗愿,但你如果不想嫁,咱就不嫁。四叔希望你永远都开心快乐。” 这些话,唐昭也说过类似的。 身边的朋友和长辈都希望她能幸福,云乔能感受到大家的真心和温暖。 她扯住云承义的衣袖,仰头,笑得纯真可爱,就像小时候一样,嗓音甜甜的:“四叔,我是自愿的。而且我现在过得很好,你别担心。” 闻宴沉家里那么多古玩藏品,她嫁给他,肯定是会开心的。 家族联姻,各取所需,还能帮衬到云家,她不亏。 吃过午饭,送别四叔*t ,云乔正准备回家。 好巧不巧的,她看见了闻宴沉。 隔着道雕花镂空屏风。 他一身黑色西装,里头是同色系的西装马甲,白衬衫,暗红色的条纹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剪裁得体的西装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禁欲矜贵。 男人冷白的俊脸上神色很淡,目光平静。 而他身旁,跟了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年纪不大,约莫也就二十岁的样子,身材高挑,标准的鹅蛋脸,身着靓丽长裙,手里提着个香奶奶家的最新限量款包包,长相很眼熟。 那姑娘正说着什么,嘴角含笑,语气自然,可见,两人关系并不一般。 所以他们俩是那种关系? 脑海中跳出个不成熟的猜测,云乔半眯着眼,双拳下意识的握紧了。 虽然她在婚前协议里写了【互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但闻宴沉这未免太张扬了些,也太不给她面子了吧! 想起四叔的话,云乔冷哼了声:“不近女色,品性极好?” “呸!” 这时,厅内负责倒茶的服务员不小心将茶杯打翻,砰的一声落地,声音不大不小,但屏风外的人却听得真切。 闻宴沉脚步微顿,侧眸,视线穿过屏风上的镂空雕花,落在云乔身上。 小姑娘气鼓鼓的,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睁得大大的,像是在瞪他。须臾,只见她傲娇的哼了声,快步离开。 闻宴沉俊眉微蹙,他惹到她了? 旁边的沈涟漪见闻宴沉停下脚步,拧眉不解地问:“舅舅,怎么了?” 又委婉地催他:“我经纪公司的老总和律师已经在雅间等着了,解约这事儿,靠您了。” 闻宴沉目光冷然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清冷,“你是成年人,遇到什么问题要自己动脑子解决。” “我只帮你这一次,下不为例。” 沈涟漪朝他鞠了个躬,乖巧恭敬地说到:“谢谢舅舅。” 云乔回了家。 班级群里有人在说毕业论文的事儿,她猛然记起自己的论文还没写完,月底就要交了。 被写毕业论文的压力支配着,云乔很快便将闻宴沉的事儿抛在了脑后。 临近晚餐时间,干洗店的人将云乔的衣服送了过来。 闻宴沉那件浅灰色西装就在其中。 云乔站在衣帽间,盯着那件浅灰色西装,又想起了闻宴沉和那个女孩儿走在一起的画面。 她轻啧了声,突然有点嫌弃这件西装了。 也不知道别的女人有没有穿过。 脏! 洗不干净的那种。 算了,还是赶紧还给他吧。 上回云乔去过闻宴沉的住所,所以记得地址,她约了个同城闪送,将西装打包好,寄给他。 约莫三个小时后,云乔接到了快递员的电话。 “云小姐,您寄的东西对方拒收了,他说让您亲自送过去。” 快递员又把那西装给她送了回来。 让她亲自送过去? 哎呀老男人还挺会摆架子。 云乔不能理解。 她给闻宴沉发了条短信,短信内容只有一个冷漠的问号。 很快便收到了对方的回复——*t 「归还别人的东西要有诚意,这是礼貌」 ??? 这是拐着弯儿说她不懂事呢。 切,送就送,谁怕谁。 作者有话说: 闻总:“归还别人的东西要有诚意,这是礼貌。”画外音:“嘤嘤嘤,想见老婆,想和老婆睡觉。” 第5章 领证 晚上九点,云乔去了南景别墅区,闻宴沉的住所。 夜色笼罩,偶尔能听见稀疏的虫鸣声。云乔穿得随意,宽大的卫衣配休闲长裤,她骨架小,看起来乖乖软软的。 下了车,云乔直接提着东西走进别墅。 一进屋,她便看见了站在阳台的闻宴沉。 隔着道玻璃门,男人背对着她,单手插兜,身长玉立,冷白手指间夹了根烟,猩火点点,若隐若现。 许是知道云乔来了,他缓缓转过身来,黑色丝质衬衫的领口微敞,没系领带,可见性感的喉结。随后,他轻掸烟灰,那股随性慵懒的姿态禁欲迷人。 淡薄的烟雾在男人修长的指间缭绕,映着他那张俊美精致的脸分外好看。 云乔愣了一瞬。 不禁咽了咽口水。 有点馋。 但她很快就找回了理智,将手里的袋子放在旁边的桌上:“闻总,我亲自来送还您的西装外套,谢谢。” 表情冷冷淡淡,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显然是在闹脾气。 闻宴沉懒懒的抬了下眉,被烟熏过的嗓音微哑:“生气了?” 云乔:“……” 她表现得很明显吗? 这时,二楼楼梯口传来脚步声,云乔循声望去…… 是今天中午和闻宴沉一起的那个女孩儿! 闻宴沉已经嚣张到把人带家里来了。 云乔终于明白闻宴沉为什么让她亲自送西装过来了。 这他妈是在给她下马威啊! 可能下一刻,她就会听见闻宴沉霸总式的警告:“女人,管好自己的事。从今往后,你只需要当个合格的花瓶,安分当好你的闻太太。不要妄图干涉我的私生活,挑战我的底线。” 欺人太甚! 云乔气得牙痒痒。 她猛然转过头,美眸中像是燃起了小火苗,龇了龇牙,嗓音奶凶奶凶的:“闻宴沉,你太过分了!” “衣冠禽兽,斯文败类,你不守男德!” 闻宴沉眼睛半眯,没说话,墨黑的眼眸中情绪不明,他掐了手里的烟,推开玻璃门进来。 沈涟漪踩在木质楼阶上,听见云乔不仅直呼舅舅的名字,而且还凶巴巴的骂人,她满脸错愕,脚下差点儿踩空。 在沈涟漪心中,舅舅闻宴沉就是谪仙般的矜贵人物,向来洁身自好,怎么也不可能和那些词沾上边。 她打量着云乔,却是越看越眼熟。 须臾,恍然记起,这不就是当初舅舅在闻家祠堂说要娶的那位云家九小姐吗? 她见过照片,美貌绝艳,所以印象非常深刻。 可未来小舅妈为什么要骂舅舅? 还没等沈涟漪想明白,便听闻宴沉的声音传来,低沉而有压迫感—— “沈涟漪,叫人。” 听见这个名字,云乔才反应过来,这姑娘是娱乐圈当*t 红小花旦——沈涟漪。 今年才二十岁,非科班出身,但演技不错。 她看过沈涟漪演的网剧。 蓄意宠爱 第8节 难怪这么眼熟。 沈涟漪脸上扬着笑,快步走到云乔跟前,礼貌的弯腰鞠躬,喊到:“舅妈好,我是涟漪,很高兴见到你。” 这下轮到云乔懵逼了。 所以是她误会了闻宴沉?! 可是,她刚刚好像骂了他…… 此时的云乔根本不敢再看闻宴沉,她只呵呵干笑两声,朝沈涟漪点了点头:“你好,我是云乔。” 说完后,她没忍住,暗搓搓的瞥了眼不远处的闻宴沉,只见男人迈开修长双腿,朝她靠近。 沈涟漪在娱乐圈混久了,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绝对不能在这里打扰了舅舅的好事,否则会死得很惨。 “舅舅,家训已经抄完了,我先走了。” 扔下句再见,沈涟漪便跑得无影无踪,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云乔和闻宴沉。 此时的气氛是说不上来的诡异。 云乔决定率先扯开话题。她高高的仰头看他,白瓷小脸上堆着讨好的笑,“沈小姐为什么要抄家训啊?” 闻宴沉对上她漂亮的双眸,嗓音磁沉,没什么温度:“犯了错就要受罚,闻家的规矩。” 他眼神沉静,极致的气场和压迫感,令云乔有些无措。 “哦,原来是这样啊。”她佯装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紧张得将手缩进卫衣袖子里,“既然衣服已经还给你了,那我就回去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 可还没走几步,云乔便察觉身后的男人追了上来,下一秒,温热的大掌捏住了她的后颈。 闻宴沉离她仅一拳的距离,高大的身躯将她笼罩,清浅的冷香入鼻,肌肤的触碰,引得她浑身战栗。 云乔被迫止步。 显然,老男人是要找她算账的。 她似泄了气般,转过头,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双眸含水:“对不起嘛。” 软软糯糯的嗓音,与刚才骂人的气势全然不同,这会儿又变成了乖巧认错的小朋友。 虽毫无杀伤力,但却能让人心甘情愿地丢盔弃甲。 闻宴沉垂眸,盯着那截雪白的脖颈,纤细柔软,与手指相触的肌肤微微泛红,脆弱得像是稍用劲就会被折断。 对他来说,身前的女孩儿太过娇小,仅一只手就能轻而易举的将她掌控。但她似乎又太过脆弱,似如玉珍宝,稍不注意就会受伤。 男人眸光微沉,松了手。却依旧不给她逃离的机会,目光灼灼:“我不守男德?” 云乔:“……” 怎么这么记仇呀。 她明明都道歉了。 “我不知道你是沈小姐的舅舅,我以为你们是那种关系……” 云乔越说越小声,底气明显不足。 闻宴沉似来了兴致,懒懒的倚在旁边沙发上,眼尾上扬,“那种关系……是什么关系?” 知道他不好忽悠,云乔决定先发制人,倒打一耙。 她突然就很理直气壮,挺直了腰板,反过来责怪他:“哼,你还好意思问!” “既然*t 沈小姐是你家里的晚辈,中午你看见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给我介绍?” “把我介绍给你的家里人难道很丢脸吗?” 听见她义正言辞的狡辩,闻宴沉眼底划过一抹很淡的笑。 中午那会儿,某人跑得比兔子还快,现在倒反过来怪他了。 果然是个不乖的。 见男人不说话,云乔猜他可能生气了。 也是,像闻宴沉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任由她不讲理胡来、任由她耍小性子。 本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生态度,她耷拉着脑袋,气焰又低了下去,红唇翕动,“我都道歉了……” “闻二叔,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说这话的时候,云乔主动上前,捏着他的衬衫袖子,卖乖似的晃了晃,明媚的桃花眼里布了层水雾,全然一副又乖又软的小可怜模样。 闻宴沉神情微滞,心尖忽的一软。 温热大掌抚上她的发顶,嗓音沙哑:“好。” 云乔脊背一僵,红晕悄然爬上耳梢,她仓皇松手,不敢再逾矩半分。 - 周一,云乔和闻宴沉领证。 对云乔来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签字拍照什么的就是普通的走流程,和去银行办张银行卡差不多。 闻宴沉很忙,领证后就去了公司。 他派了人帮云乔搬家。 两人如今结了婚,住一起是天经地义的。所以她没有拒绝。 中午,唐昭回国,约了云乔吃饭。 搬家后,还没来得及收拾,云乔就去了南庭斋。 她到的时候,唐昭正和几个发小聊天吐槽,抱怨自己被家里老头使唤差遣的日子有多苦逼。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已经三天没有护肤了。” 唐少爷比了个三的手势,表情十分哀怨,又用手摸自己的脸,沉重感叹:“我这皮肤都变差了好多。” 唐昭是圈里活得最精致的boy,甚至比许多女孩儿还会拾掇自己。众人听见他这样说虽然很无语,但表示理解。 云乔从包里摸了张美容卡扔给他:“我四哥给的,没用过,送你了。” 唐昭也不跟她客气,大方收下,又把从美国带回来的礼物给云乔,是款某高端品牌的手表。 两人刚说了会儿话,就听见一阵嗒嗒嗒的高跟鞋声响起,身穿紫色公主裙的夏金珠越过屏风,下巴微扬,踩着高跟鞋,高傲地走了进来。 夏金珠看见云乔,傲娇的翻了个白眼,直接越过她,从包里拿出张红色邀请函,推到唐昭面前。 她笑得随和:“唐小昭,这周六我爸五十岁生日,这是邀请函,你一定要来哦。” 说完也不管唐昭的反应,又走到另一边,依次给其他人发邀请函。 最后,夏金珠才满脸不情愿挪步到云乔面前,啪的一下,将那张红色邀请函扔在她面前的桌上,面无表情:“喏,这是你的。” 云乔懒懒瞥她一眼,低头玩着手机,“我又没说要去,给我干嘛?” 夏金珠双手抱胸,冷笑道:“哎呀你可千万别误会,我也没想邀*t 请你去我家。但这是我爸交给我的任务。反正给你了,你爱来不来。” 说完,她便提着包离开了。 这时,唐昭和大伙都笑了,爽朗的笑声在整个包厢内回荡。 云乔拿那张邀请函打他脑袋,秀眉拧了起来:“有什么好笑的?” 唐昭捂着笑疼的肚子,解释道:“你刚才看见了吗?郡主新做的那头发和指甲和你的简直一模一样。” “我刚才看你和她说话,就像看见了传说中的西施和东施,关键这东施挺傲娇,脾气还大,不把西施放眼里哈哈哈哈……” 唐昭口里所说的郡主,就是夏金珠。名字的谐音。 这位夏家大小姐和云乔一样,是在北城长大的,两家关系其实还不错。 在夏金珠15岁的时候,夏家举家搬迁来了南城。 从小到大,夏金珠就和云乔不对付,但却经常模仿云乔的穿着和打扮。 甚至报考了和云乔一样的专业。 因为夏金珠从小娇生惯养,挑剔、小气,所以大家都叫她郡主。 云乔有些无奈,她扫了眼桌上的邀请函,随后端起桌上的果酒,喝了一大口。 “本来夏叔叔五十大寿我还准备去的,但看见夏金珠这副嘴脸,我觉得还是算了。” 夏金珠这个人,真的是又小气又爱斤斤计较,思想狭隘到了极点。 她还是躲远点吧。 小时候,云乔不小心弄断了夏金珠的芭比娃娃的手,她愣是要让云乔赔个一模一样的。 赔也就算了,她还向长辈打小报告,说云乔故意弄坏娃娃,还不带她玩儿。 小时候的夏金珠长得又胖又黑,一身公主病,性格也不讨喜,所以没啥小伙伴愿意和她一块玩儿。 但她把所有原因都归咎在了云乔身上。 毫不讲理。 云乔懒得搭理她,但这姑娘时不时要在她面前晃悠,还总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着实令人头疼。 唐昭随意地翻开邀请函,开口道:“你可得想清楚了,夏叔叔认识很多国内外的鉴宝专家和收藏家。他生日当天肯定很多人都会去,你舍得错过结识业界专家大佬的机会?” 云乔沉默了几秒钟,而后将桌上的邀请函拿了起来,叹气道:“不舍得。” 她刚将邀请函装进包里,手机就响了。 闻宴沉给她发了微信消息—— 「晚上一起回老宅吃饭」 回闻家老宅吃饭?那不就是意味着要见家长? 云乔手一抖,吓得赶紧回了个满脸问号的表情包过去。 这有点太突然了,她都没个心理准备。 须臾,闻宴沉回复「之前不是怪我没把你介绍给家里人?」 蓄意宠爱 第9节 云乔:“……”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她没想到闻宴沉竟然这么记仇。 小气鬼! 作者有话说: 闻总:老婆今天对我撒娇惹 第6章 别怕 晚上六点,云乔和闻宴沉一起回闻家老宅。 车内,云乔紧捏着裙摆,心中紧张忐忑个不行。 她小时候见过闻家长辈,但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如今以不同的身份去闻家,*t 自然是慌然无措的。 云乔转头看向身旁阖眸小憩的闻宴沉,他看上去有些疲惫,姿态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冷白的脖颈修长,下颌线条勾勒出优越的骨相轮廓。 她抿了抿唇,小声询问:“今天晚上人多吗?” 闻家是个大家族,有好几支旁系血亲,如果所有人都来,她肯定是会怯场的。 闻宴沉掀开眼帘,嗓音中带着股疲倦的沙哑感:“不多。” 云乔那颗悬着的心往下降了些,她继续问:“你父亲是不是很严厉?” 她听几个狐朋狗友说起过,闻家老爷子是出了名的严厉,对家里晚辈要求很高,还总是冷着张脸。 “嗯。”男人淡淡应下,神色平静,看不出情绪。 完蛋,他都说严厉了,那闻老爷子肯定很凶很恐怖。云乔那颗悬着的心终究还是没能放下去,越发紧张起来。 闻宴沉垂下眼帘,沉静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 细白的手指紧攥着裙摆,指骨隐隐泛白,透露出小姑娘内心的忐忑。 男人目光沉了沉。 很快,车子驶进闻家老宅院。 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闻宴沉下了车。 云乔看着外面如此恢弘大气的中式别墅以及门口那些训练有素的安保,突然就不敢下车了。 她缩着身子,可怜巴巴的望着车外的闻宴沉:“我可以不进去吗?” 声音软糯,似还带着些许哭腔。 闻宴沉没答。 只见他向前两步,颀长的身子立在车门外,而后,一身矜贵的男人弯下腰,朝她伸出了手。 男人的手极为好看。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衬衫袖口下,露出一截冷白的腕骨,手腕上青筋纹路蜿蜒而下,禁欲中透着股性感。 原本还在紧张的云乔,此刻神情微怔,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只手,而后,将自己的手缓缓放了上去。 霎时,温热的大掌将她的手紧紧包裹住。 好像没那么紧张了。 闻宴沉牵着云乔下车,穿过庭院,进入大厅。 闻老爷子闻启章今年65岁,育有两子,一个闺女。闻宴沉年纪是最小的。 两人进了屋,最先迎来的是闻宴沉的姐姐,也是沈涟漪的母亲,闻娴。 闻娴今年四十岁了,身材高挑婀娜,但皮肤保养得很好,身穿浅色缎光旗袍,缀以红玫瑰刺绣,一头酒红色长卷发披在肩头,妩媚妖娆。 闻娴比云乔高了些。她低着头,看着云乔那张精致的白瓷小脸,随后,视线落在两人紧握的双手上,她红唇轻勾了勾。 “啧啧,小夫妻俩感情可真好。” 云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闻宴沉牵着,她急忙抽出了手,回以礼貌的微笑。 闻宴沉扫了眼空落的掌心,眸色微凉。 闻娴知道他大抵是生气了,语气正经了许多,“阿沉的小妻子,你好,我是姐姐闻娴。” “姐姐好。” 云乔的声音不大,很乖巧。 这时,露台那边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很凶:“你可是专业的花匠,连个海棠花都照看不*t 好,收拾收拾,赶紧给老子滚蛋!” 云乔循声看去,隔着复古雕花镂空实木窗,身着黑色唐装的闻老爷子站在露台上,双手背在身后,不苟言笑,气场强大,很有威慑力。 在他面前,几株凋谢了的海棠花连枝叶都是蔫蔫的。 云乔垂下脑袋。 听爷爷说,闻老爷子年轻时当过兵,退伍后接管闻家,做什么都是雷厉风行的,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应该是很难相处了。 她正琢磨着该说点儿什么,好哄老人家开心,就见闻老爷子进了大厅。 闻启章板着脸,腰板笔直,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精神,还不忘回头训斥身后的佣人。 云乔下意识的看向闻宴沉。 闻宴沉那张如雕刻般的俊脸上表情很淡,清冷如常。 忽而,男人低磁好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多了几分温柔:“别怕。” 他的话,像是定海神针,让云乔的逐渐淡定下来。 她很不负责任的想,就算闻老爷子不喜欢她,也该骂闻宴沉才对,毕竟她是他娶回来的。 闻启章迈着稳健的步子靠近,云乔很礼貌地朝老人家鞠了个躬,“闻爷爷好。” 闻老爷子没搭话,只面无表情地盯着云乔打量。 云乔被他看得心中惴惴不安,紧抿着唇,连眼神都是小心翼翼的。 约莫半分钟后,老爷子那张冷硬的脸上突然浮现出笑容,语气温柔又和蔼:“怎么能叫闻爷爷呢?这不是乱了辈分嘛。” 亲切的话语,平易近人的态度,反差不是一般的大。 云乔愣了一瞬,在闻娴的提醒下赶紧改口,重新喊了声:“爸。” 闻启章听见这声爸,笑得合不拢嘴,顿时心情大好,从衣服口袋里拿了个大红包出来,递给云乔:“你爷爷去世不久,阿沉说你们暂时不办婚礼,挺好的。” “我们家阿沉娶了你,是他的福气,这红包你得收下。” “谢谢爸。” 红包沉甸甸的,装了不少。 云乔没了心理压力,收到红包后心情也好了很多。 “那你们聊,我去厨房看看。” 闻启章转身往厨房走,又恢复了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忽而,他叫住端茶的佣人,厉声批评道:“都跟你们说了,小乔喜欢青花瓷,让你们用那套景德镇的青花瓷茶具。” “快去给老子换。” 一如既往的凶巴巴。 仿佛有两副面容。 云乔扯了扯闻宴沉的西装,“你爸一直都这样吗?” “不是。”闻宴沉嗓音很低,“他很喜欢你。” 云乔喜上眉梢,得意极了,小声道:“那必须的,这世上哪有人不喜欢仙女的。” 虽然声音小,但闻宴沉还是听见了。 男人墨黑的眸中划过一抹笑意,转瞬即逝。 对,这世上,没有人不喜欢仙女。 见老爷子拿了红包,闻娴也从包里拿了见面礼出来。 一个黑色丝绒小盒子,里面装着条帝王绿翡翠吊坠,在光下,呈现出好看的翠绿色,透着玻璃般的光泽感,吊坠外围镶了两圈钻*t 石,凝重高贵。 “这是你姐夫上个月在港城一个好友那儿得来的,说是上好的帝王绿。” 云乔被这块翡翠惊艳到了,她当然知道这是件好东西。 因为她之前在某位港城富商那里见过,两年前市场价就能卖到八千万。 这礼物太过贵重,她不敢收。 “姐姐,你和姐夫的心意我收到了,但这礼物我是真不能收。” 听见她这话,闻娴轻笑了声,“你这反应,倒是被沈相礼猜中了。” 沈、沈相礼?! 云乔瞳孔一缩,惊讶地看向闻娴:“姐、姐夫是沈相礼?” “那个国内外著名鉴宝专家和文物修复师,沈相礼沈教授?” 闻娴点头,她狐疑的看向闻宴沉:“你没告诉她?” 闻宴沉淡淡的应了声,神情清冷。 看见云乔兴奋的样子,他脸色微沉,眸光暗了下去。心里莫名烦躁,他拿了根烟,薄唇咬住烟嘴,啪的一声,银质打火机中火苗簇起,将烟点燃。 随后,男人迈开修长双腿,朝露台走去。 云乔没注意到闻宴沉的离开,因为她现在极其兴奋! 沈相礼可是行业里的大神,是国内目前最出色的文物修复师之一,也是很有名的收藏家,而且博古通今,她还引用过他的文章。 因为是偶像送的礼物,云乔也没再推辞,开心收下。 蓄意宠爱 第10节 闻娴懒懒的靠在沙发旁,见她这么激动,红唇轻启道:“估计沈相礼也不知道他还有个小迷妹。” “我可真羡慕他。” “下个月北城有个文物展,他是受邀嘉宾,要不,我带你一起去?” 云乔:“好呀好呀,正好我有些问题想请教姐夫。” 闻宴沉站在外面的露台上抽烟,听见她雀跃的话语,眉心微蹙,眸色晦暗不明。 …… 闻家大少,也就是闻宴沉的哥哥闻则澜在寺庙修行,闻越也不在家。所以今天晚上就他们四个人一起吃饭。 人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多,闻宴沉果然没骗她。 吃过晚饭,闻启章叫住小两口。 他身后跟着金发碧眼的混血老管家露西娅。 老爷子话语和蔼慈祥:“露西娅在咱们闻家几十年了,心细、有能力,你们小两口刚结婚,是需要个人帮你们操持家务、管理佣人的。” “就让露西娅和你们一起回去吧。” 云乔看向身侧的闻宴沉,他没说话,算是默许。 她有点心疼自己这位便宜老公了。 闻老爷子平日里那么凶,想来闻宴沉肯定是不敢和老爷子作对的。 估计也没什么发言权。 所以他今天的话好像也很少。 唉,可怜。 露西娅管家双手拉起裙摆,躬身行礼,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初次见面,少夫人您好,我是管家露西娅,很荣幸能为少爷少夫人效力。” 闻宴沉被老爷子叫去了书房,露西娅在楼下陪云乔聊天。 她虽然上了年纪,但很善言辞,谈吐风趣,聊过几句后,云乔对这位老管家的印象不错。 书房内。 闻启章喝了口茶降火,瘪瘪*t 嘴,语气有点委屈:“你把露西娅带走了,我也没个说话的人,要不……我也去你家?” 闻宴沉靠在真皮沙发上,双腿随意交叠,手里的烟已经燃了过半,薄雾般的烟圈徐徐飘散开来。他掀开眼帘,目光微凉。 得,这是不乐意。 闻老爷子更气了,干脆开始撒泼打诨:“我不管,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让我住你家,要么就让我出国旅行。” 谁能想到,他一把年纪了,还被自己亲儿子管得严。 憋屈。 闻宴沉掸了掸烟灰,表情很淡,“想出去旅行,可以。” 老爷子眼前一亮,正准备欢呼的时候,只听闻宴沉又说到:“但你储藏室的那些字画我要带走。” 闻启章:“……” 不愧是他的儿子。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优秀资本家! 为了完成周游世界的美好愿望,闻老爷子只能含泪点头。 闻宴沉掐了烟,起身出去,在走廊上遇见了闻娴。 这会儿,闻娴隐隐能听见从书房传来的悲泣声,无奈道:“爸年纪大了,你少气他。” 闻宴沉停下脚步,单手插进西裤口袋里,殷红薄唇轻抿,没搭话。 灯光打在他冷白的脸上,更显俊美矜贵。 他垂下眼帘,遮盖住眼底的阴翳,提步越过她。 须臾,清冷嗓音传入闻娴耳中—— “她是我的妻子,文物展我会带她去,不麻烦你和姐夫。” 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却透着股凉意,闻娴虽了解闻宴沉,但也不免惊愕。 没想到他对那姑娘竟有如此强的占有欲…… 作者有话说: 小乔:我老公好可怜,话都不敢说 闻老爷子咆哮:他可怜个屁 第7章 同床 回到南景别墅区后,闻宴沉去了书房工作。 云乔搬过来的东西很多,下午还没来得及收拾,佣人已经将衣服包包什么的放在了衣帽间,收拾得井井有条。 衣帽间宽敞,衣橱和镜子都比以前的大了好几倍,佣人将大部分东西都收拾好了,这会儿,云乔在整理私人物品。 不过她有点犯愁。 她和闻宴沉现在是表面夫妻,分房睡应该很正常吧? 忖度片刻,云乔果断地将小行李箱拖去了客卧,哼着小曲将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露西娅见云乔进了客卧,惊讶的表情有点夸张,只见她双手捧着脸,碧蓝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oh天呐,太太你为什么在客卧?是和先生吵架了吗?” 欢快的小曲戛然而止。 云乔尬笑着转过身,明亮眼珠子咕噜一转,随口胡诌道:“我还不太适应婚后生活,今晚想一个人睡。” 听见云乔这样说,露西娅慌忙上前几步,更是无法理解了:“太太和先生是夫妻,哪有分房睡的道理。” “这要是被老爷知道了,他肯定会大发雷霆。” 哦豁。 想起闻老爷子生气训斥人的模样,云乔心里咯噔一下,可怜巴巴的望着露西娅:“那你别告诉他,好吗?” 小姑娘白皙双颊鼓鼓的,眉毛微拧着,双*t 瞳剪水,像撒娇的瓷娃娃。 露西娅显然不吃这套。 她连连摇头,嘴里连说了几个no,随后,和蔼地看着云乔:“亲爱的,这不是告诉和不告诉的问题。” “这是两个人的婚姻,你要适应。” …… 露西娅见多识广,噼里啪啦地滔滔不绝,从国内说到国外,正儿八经的和云乔讲事实说道理。 云乔欲哭无泪。 只能老老实实拖着行李箱回了主卧。 主卧就是是闻宴沉的房间,冷色调的装潢,黑灰色窗帘将那片落地窗遮得严严实实,房间内的摆设也很简单。 云乔习惯性地蹬掉拖鞋,盘腿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抱着个毛绒玩偶。 她捏了捏玩偶的耳朵,而后又沉重地叹了口气,算了,顺其自然吧。 闻宴沉长那么帅,身材好像也不错,就算要做那档子事,应该……还不错? 想到男人性感锐利的喉结以及冷白修长的手指,还有那磁沉的嗓音,脑海里的画面令人脸红心跳,云乔突然觉得有点渴。 她穿了拖鞋,哒哒哒跑下楼,倒了杯冰镇果汁,咕噜咕噜喝下肚,碰了碰脸颊,还有点烫。 随即又喝了第二杯。 偌大的客厅里,和她上次来见到的似有些不同。 左边摆了个简约博古架,上面摆放着不少瓷器和珍贵物件。另一侧的墙上,挂了几幅字画,皆是出自名家之手。 风格和色调与别墅的装修风格并不冲突,反倒是锦上添花。 云乔没想到闻宴沉竟然收藏了这么多的古董宝贝,她捧着杯子,仔细瞧着,又拿出手机来拍照,决定自拍一张发朋友圈。 为了找角度,云乔只能半蹲成弓步,对着镜头憨笑,比了个耶的手势,姿势有点滑稽。 咔嚓拍了几张,她又换了另一个角度。 约莫半小时后,云乔低着头翻手机相册,边筛选照片边上楼。 上了几层楼阶后,她恍然抬眸,就见闻宴沉正站在二楼的护栏边。 他一只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撑着护栏,手背青筋微鼓,银灰色衬衫的领口敞着,剪裁得体的西装裤勾勒着修长双腿,慵懒肆意。 从云乔的角度望上去,男人下颌线条流畅,精致的鼻梁和眉骨如影落拓,他那双微狭的眸紧锁着她,沉静内敛。 等等!闻宴沉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云乔脚步一顿,忽的想起刚才忘乎所以拍照的情形…… 那场景太过滑稽,自己都不愿意回想。 所以,他都看见了?! 羞赧的情绪涌上心头,云乔将头埋到最低,小跑着上了楼。 这时,闻宴沉已经挂了电话,视线落在她单薄的身躯上,“储藏室还有几件瓷器。” 云乔:“……” 妈的,他果然看见了! 看见了她傻兮兮摆pose拍照的样子了。 “我、我想留着明天来看。”说完,她便快步进了房间。 闻宴沉眉头轻挑,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和这么个极品大帅哥共处一室,不紧张那是假的。 蓄意宠爱 第11节 云乔洗完澡出来*t ,见闻宴沉正坐在外间的沙发上看书。他戴了副细的银边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墨黑的双眸沉静又专注,禁欲斯文。 他面前的小桌上放着茶具,青瓷茶杯里,热茶正冒着徐徐白烟。 她悄悄探出个脑袋,声音很轻:“我洗好了。” 闻宴沉的视线从书上移开,落在她那张微微泛着桃花粉的脸颊上,淡淡的应了声:“嗯。” 他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放在桌上,起身进了浴室。 云乔三两步跑到闻宴沉刚才坐的沙发上,脱了鞋,盘起双腿,拿着手机给唐昭回消息。 唐小昭问她周六会不会去参加夏叔叔的五十大寿。 「应该会去。」 唐昭「那你家闻总呢?和你一起?」 云乔「怎么可能!」 和闻宴沉一起出席宴会,那肯定就会成为全场焦点,那样也太高调了。 而且闻宴沉那么忙,可能也没时间和她一块儿去。 唐昭「也是,闻二爷向来都不喜欢参加这类宴会,一般人也没法儿请到他」 和唐昭聊了会儿,云乔突然注意到了茶桌上还摆着一小盆绿植。 她懒得穿鞋下去,只身子向前倾,努力伸手去拿,想看看那是什么植物,但因为一不小心没坐稳,身子失去了平衡,手耷拉下来,碰倒了桌上的茶杯。 少量茶水溅在她手背上,其余的水全倒在了闻宴沉的书上。 那本《国富论》的书页纸张,瞬间被茶水打湿了不少。 云乔下意识的叫了声,又赶紧把书拿起来,将上面的水抖落,但书还是被浸湿了,总会留下印记。 闻宴沉从浴室出来,黑色睡袍的腰带系的随意,露出冷白的皮肤和纹理清楚的肌肉线条。头发是湿的,发尾还滴着水,野性惑人。 男人眉头紧锁,快步走到外间,沉声问:“怎么了?” 此刻,云乔知道自己犯了错,她半蹲在沙发上,缩成小小一团,手里拿着他的书,语气卑微又可怜:“我把你的茶打倒了,书也弄湿了。” 闻宴沉扫了眼桌上的水渍,目光落在云乔身上,嗓音微哑:“有没有烫到?” 云乔摇头。 她见他蹙着眉头,以为他在生气,所以耷拉着脑袋,弱弱地补了句:“我不是故意的。” 闻宴沉无声的叹了口气,将她手上的书拿走,放在旁边。 他神情很淡,“嗯,我知道。” 云乔这才缓缓抬眸看向他,锁着他墨黑的眼眸,红唇翕动:“那……我可以不抄家训吗?” 上次在南景别墅,沈涟漪就抄了家训。 他说的,闻家家规,犯了错就要受罚。 云乔早就听说闻家家规极严,闻宴沉接管闻家之后对家里的小辈们更是严厉,说不准一会儿就会罚她抄家规。 听见她这样问,闻宴沉险些被她气笑。 他看上去就那么严格不近人情吗? 闻宴沉拿了纸巾,擦拭着她手背上的茶渍,好在茶不烫,没受伤。 见他不回答,云乔抓着他的睡袍晃了晃,仰头喊他:“闻宴沉。*t ” 男人的睡袍腰带本就系得松,被她这一折腾,刷的就松散开来,露出性感的腹肌…… 云乔懵了。 她羞得涨红了脸,赶紧捂住眼睛转过身去,结巴道:“你……你先把衣服穿好。” “我、我去睡、睡觉了。” 她紧张得甚至连拖鞋都忘了穿,白嫩的小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一溜烟儿的就爬上了床。 好尴尬呀。 老男人的身材也太好了吧! 还有那个地方,鼓鼓的……不可言说。 云乔平时虽然和朋友玩得开,但骨子里还是个纯情小姑娘,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大的尺度,连耳朵都羞红了。 闻宴沉不紧不慢地系好腰带,走进里间。女孩儿背对他躺着,耳梢涨红,蜷着身子,像只可爱的蚕蛹宝宝。 男人眸中划过浅淡的笑意,像是被她的反应取悦到了。 云乔攥着柔软的被角,闭上眼睛假装睡觉,须臾,她感觉到床的另一侧明显塌陷,清冽冷香渐渐袭来,是他身上的味道。 她眼睫轻颤,往外挪了挪。 云乔太紧张了,本来就睡在床边缘的位置,再往外挪了后,差点儿掉下去。 闻宴沉眼疾手快地将她揽住,刹那间,她额头抵着他坚硬的胸膛,被他拥在怀中,手足无措。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淡淡的香气,如同本人一样,衿冷惑人。 几秒种后,云乔听见男人似轻叹了声,嗓音暗哑:“要尽快适应。” 适应他和他们的婚姻。 云乔低低的应了声,脸上的燥意却久久无法消散。 忽而,下腹传来一阵绞痛,她疼得皱眉,还想上厕所。 不是生理期,大抵是吃坏肚子了,她之前在楼下喝了几杯冰镇果汁。 疼得难受,没法儿再坚持了,云乔伸出食指,戳了戳男人那结实的手臂,望着他,语气有几分虚弱:“闻宴沉,我肚子疼。” 作者有话说: 小乔:就离谱啊家人们,新婚第一晚我竟然肚子疼 第8章 悸动 晚上十一点,原本寂静的别墅里,灯火通明,佣人们的声音断续传来。 女佣人提高了嗓门喊:“管家,医生到了。” 云乔蔫耷耷地从厕所出来,捂着肚子,小嘴惨白,难受得半躺在床上。 这时,露西娅领着医生进来。来的是位中年女医生。 医生仔细询问:“闻太太今天都吃了什么东西?” 闻太太? 第一次有人这样称呼她。 云乔下意识地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闻宴沉,他已经换上了衬衣和长裤,懒懒靠在门框边,男人神色清冷,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不知在想什么。 四目相对,心脏似猛得缩了下,空气中弥漫着丝丝暧昧。 云乔心虚地别开脸,认真回答医生的问题:“就中午和晚上吃得有一点点多。” 医生耐心追问:“具体吃了些什么呢?” 云乔掰着手指头,拧眉细想:“中午在南庭斋吃了鹅肝、三文鱼、澳洲和牛、海参、甜虾、燕窝……还吃了些凉的,有樱桃毕罗、冰淇淋和甜品。*t ” “哦我还喝了几杯气泡酒和红酒。” “下午吃了可乐炸鸡薯条……” “晚上在闻家老宅吃的小牛排、螃蟹、大龙虾、鲍鱼……大多都是海鲜。睡觉之前喝了几杯冰镇果汁,就这么多了。” 医生:“……” 这还真不是一点点多。 医生初步诊断是急性胃肠炎,开了药,离开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 闻宴沉给云乔倒了杯热水,放在床头,又拆开药片,递到她面前:“吃药。” 这会儿的云乔没什么精神,乖巧听话,吃下药后,她双手捧着水杯,仰头盯着他冷峻的脸:“对不起。” 因为没管住自己的嘴,害他这么晚都没休息。 闻宴沉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清冷的眸色柔软了几分,指骨分明的手掌搭在她的发顶,轻揉了下,淡声道:“说什么傻话。” 这样的动作亲昵又饱含宠溺,云乔脸蛋儿微红,掀开身侧的被子,语气有些不自然地扯开话题:“你、你快点过来睡觉。” 听见她这话,男人微狭的眸沉了沉,视线紧锁着她,随后,将她的手里的空水杯拿走,搁置在床头。 他换了衣服躺在她身侧,几乎是很自然地揽过她瘦削的肩,将人抱在怀里。 云乔肚子不舒服,根本不睡着。 被他这么一抱,就更睡不着了。 周遭都是独属于他的男性气息,说不出的魅惑诱人,云乔心中隐隐悸动,连呼吸都快了几分,她紧张地推了推他结实的胸膛:“你别抱这么紧。” 闻宴沉并未放开她。 昏暗的房中,可见微弱的光亮,寂静下,呼吸可闻。 男人棱角分明的下巴轻抵在她的头顶,嗓音磁沉暗哑:“刚才主动邀请我过来睡觉。” “怎么抱一下就紧张了?” 云乔:“……” 此睡觉非彼睡觉! 她才没有主动邀请! 老男人也太闷骚了。 这一晚,云乔睡得并不踏实,去了两次厕所,天快亮的时候又吃了次药。 蓄意宠爱 第12节 自然,闻宴沉也没落下清静,一晚上都在照顾她。 早上六点半,闻宴沉准时起床。 他已经换上了套高定黑色衬衫和西裤,身姿挺拔,双腿笔直修长。男人慢条斯理地整理了袖口后,又系上条深红色暗纹领带,气质矜贵。 云乔睡得迷迷糊糊的,睁开朦胧双眼,见他起这么早,不免有些自责。 所以她决定夸夸他,虽然没休息好,但能让他心情好些也算是补偿了。 “这件黑色衬衫好看,你穿着更好看,领带也不错……” “闻宴沉,你好帅呀~” 她嗓音有点嗲,特别是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甜腻地喊着他的名字,声音软趴趴的,矫揉造作。 闻宴沉身体微怔,微蹙着眉,回头看她。 见她缩在被子里,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似布了层薄雾,懵懂可爱。 须臾,他迈开修长的腿上前,俯下身,温热手掌贴着她的额头,嗓音沉沉:“没发烧。” 云乔:??? 就尼玛离谱,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厚着脸皮*t 夸他,他竟然以为她烧坏了脑子说胡话? 她气鼓鼓打开他的手,索性将脑袋也缩进了被子里,声音闷闷道:“你快走吧,别打扰我睡觉!” 真是气死个人了。 闷骚直男。 看见她如此可爱的反应,男人嘴角勾起丝极浅的幅度,盯着床上的小蚕蛹看了会儿,这才转身出了卧室。 露西娅正在布置餐桌,见闻宴沉下楼,她赶紧迎上去,“先生,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闻宴沉在餐桌旁坐下,靠着椅背,修长双腿慵懒交叠,语气极淡:“这几天别让太太碰冰的和不健康的食物。” “好的。” 云乔睡到中午才起,肚子不疼了,但身子有些虚。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这两天的室外最高气温直逼三十度。 下午,云乔坐在露台的吊椅上乘凉,望着不远处的大花园,蔷薇花开得正盛,两只春燕停驻在树梢上,叽喳嬉戏。 这会儿,善良的露西娅管家给女佣们沏了壶她最拿手的红茶,再加上些冰块,沁爽解热。 云乔看得眼红,巴巴地想讨一杯来喝,却被露西娅严肃地拒绝了。 “太太,您不能喝冰的。” “我去给您盛碗百合小米粥。” 云乔才不想喝什么小米粥,她双手合十,祈求地看着露西娅:“就喝一点点,可以吗?” 露西娅是有个很有原则的管家。 她兀自往后退了步,摇头。 “那我可以喝杯热奶茶吗?” 早上喝的粥,没什么味道,中午也吃得清淡,现在云乔嘴里淡然无味,她想喝奶茶了。 露西娅继续摇头:“不可以的,这是先生的叮嘱。” 云乔:“……丑恶的资本家。” 该死的老男人,结婚第二天就开始管着她了?! 过分。 她气哄哄地拿出手机,给闻宴沉发了条微信消息,准确的说是张表情包。 图上的字是【臭男人,好过分】 大约一分钟后,闻宴沉回了消息。 w「?」 一个很冷漠的问号。 哼!!! 狗男人还挺会装傻。 云乔表示现在不想和这个老男人聊天,她打开某外卖软件,点了杯奶茶。 她有钱,可以自己买! …… 下班的时候,闻宴沉打开微信,没有新消息。 他不禁拧了下眉。 江维敲门进来,公事化地提醒:“闻总,您晚上七点有个应酬。” 闻宴沉淡淡的应了声,扣上西装,提步往外走。 星夜湾。 林氏房产的林董跟前站了个年轻女孩儿,约莫二十来岁,身材凹凸有致,身穿白色吊带纱裙,妆容精致,看上去很清纯。 “你脑子放聪明点儿,找机会和闻总搭上话,但闻总心思深得很,咱们也一定要注意分寸。” “我知道了叔叔。” 刚进来的王总恰好听见两人的对话,啧啧两声后,说着大实话:“老林,看在咱们合作这么年的份儿上,我得劝你两句。别整这些,闻总向来不近女色,就是个天仙在他面前站着,人也不会多瞧一眼。” “这种小把戏,圈里也不是没人玩*t 过。” 可那是闻宴沉,从不近人情,无论再美的女人,也不会让他破了戒。 林董固执己见:“以前他们往闻总身边塞的都是些妖艳贱|货,没送到闻总心坎儿上。” “你再看我们家冉冉,长得多清纯,跟那些人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这可是他亲侄女,和外面那些女人还真不一样。 林董很自信的认为,这回肯定能成。 王总笑笑不再说话。 七点,闻宴沉准时到达星夜湾。 饭桌上,大家聊的都是些生意场上的事,枯燥乏味。 林冉听不太懂,只悄悄去看坐在主位的闻宴沉。 西装革履的男人靠在椅背上,清贵慵懒。如雕刻般的俊美五官精致无瑕,眼睫微垂着,冷白的指骨把玩着面前的茶杯,兴致缺缺。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说这位闻总不近女色了。 这样俊美如神祇的男人,一身矜贵,定然是看不上普通人的。 林冉有自知之明,不免有了怯场之意。 闻宴沉确实没什么兴致,他再一次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界面,点进和云乔的对话框,最终还是给她发了消息。 w「按时吃饭,要忌口」 云乔几乎是秒回「谢谢闻总关心!!!」 阴阳怪气,显然是在闹脾气。 闻宴沉俊眉微蹙,正思索着该怎么回复…… 这时,林董突然出声示意:“冉冉,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闻总斟茶。” 大伙儿都知道,这位闻家掌权人参加应酬时几乎是滴酒不沾,只上回破天荒地在南庭斋喝了杯。所以在场的也没人敢劝酒。 见闻宴沉垂着眼帘看手机,没拒绝。林冉深吸了口气,这才提着茶壶朝闻宴沉靠近。 但碍于对方气场太强,她不敢靠太近,倒茶的时候故意没站稳,茶水从茶壶嘴里倾倒出来,落了少许在男人的手臂上。 墨黑的西装被浸湿,留下一块明显的印记。 闻宴沉抬眸,墨黑的眼眸里染了阴霾,冷冷地睨她一眼,清冷骇人。 林冉赶紧道歉,声音发颤:“对、对不起闻总,我不是故意的。” 林董赶紧起身,也跟着赔礼道歉:“对不住啊闻总,冉冉她手脚笨,您多体谅。” 随后,他殷勤说到:“我让人带您去换身干净衣服。” 闻宴沉锁了手机屏,看了眼自己手臂处被茶水浸湿的痕迹,慢条斯理地扯了张纸巾擦拭,眼帘半垂,看不出情绪,嗓音清冷:“不必。” 这套小把戏有些过时了。 不免让人恶心。 落下两个字,清贵俊美的男人便站起身,径直离去。 林董傻了眼。 凡是了解闻宴沉的都知道,这位闻总是生气了。 没人敢再追上去。 王总放下酒杯,无奈道:“你看看,我早说了吧,让你别整这些,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你林氏的合作肯定完了,你还是找个机会赶紧登门赔罪去吧。” 林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死鸭子嘴硬:“闻总不是没说什么嘛,应该不至于。” 他话音刚落,就*t 见闻氏总裁特助江维推门进来。 江维顶着张斯文的俊脸,不苟言笑,语气极为公事化:“林董,我们闻总身上那件西装和衬衫是全球限量版高定。” “衣服本身价格值不了几个钱,但这套衣服是我们总裁夫人喜欢的,正所谓千金难买美人一笑,所以我们闻总决定向你索取一定的赔偿。” 林董心想,既然要索取赔偿,那就还有商量的余地。 他急忙说到:“没问题,我赔!” 江维点了下头:“好的,衣服的价格为30万,需要你赔偿的总金额为衣服价格的一百倍,也就是三千万。” “闻氏集团的财务会跟你联系,再见。” 蓄意宠爱 第13节 林董:? 一百倍!三千万?! 这真的不是恶意勒索吗? 可就算是故意勒索,他也不敢不赔。 等等! 重点好像不是这个…… 林董蓦然转过身,看着饭桌上的一众合作伙伴们,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珠子! 闻宴沉竟然结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 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林董欲哭无泪,他就不该起那歪心思,这下好了,白白丢了三千万! 回家又该被老婆骂了。 …… 吃过晚饭,云乔坐在客厅看电视,露西娅给她做了可口的西式小点心,她自己又点了杯奶茶,时不时喝两口。 闻宴沉回来的时候,就见她盘腿坐在地毯上,腮帮子鼓鼓的,手里捧着杯奶茶。 听见露西娅喊先生,云乔才回过头,见闻宴沉已经脱下了西装外套,身长玉立,站在玄关处。 她心虚地将奶茶藏在身后,佯装淡定地挤出抹甜甜的笑:“你回来啦。” 闻宴沉不紧不慢地解开衬衫袖扣,微狭双眸盯着她嘴角的奶茶渍,半眯着眼,“不听话?” 见他逐渐靠近,云乔支吾着想解释,但就是找不到合理的缘由。忽而,她的目光定格在男人的衬衫上。 他穿了件白色衬衫,没系领带…… 好像不是今早穿的那件! 云乔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大脑飞快运转着。 早出晚归的男人,回来的时候换了身衣服,这很有问题呀。 她说她喜欢黑色衬衫,他偏换了件白色衬衫,这是故意和她对着干吧? 云乔突然有了底气,刷的一下站起身来,挺直了小腰板,傲娇的仰头瞪他:“闻宴沉,你真的太过分了!” 作者有话说: 小乔:我老公好狗啊 第9章 怪我 “闻宴沉,你真的太过分了!” 云乔指着他身上的白衬衫,漂亮眼眸中像蹿了火,恶人先告状道:“才出去不到一天,你就换衣服了?” “我说你穿黑色的好看,你就换了白色的,你就是故意膈应我!” 她每一个字都说得掷地有声,因为生气,那张白瓷小脸泛起了红晕,双颊鼓鼓,像只炸毛的小猫咪。 闻宴沉:“没有膈应你。” 男人的声音沉沉,不含情绪。 云乔冷哼一声,决定蛮横无理到底:“你骗小孩吧。” “就算不是故意和我对着干,那你一定、一定就*t 是在外面有人了!” 听见她后面这句话,闻宴沉俊眉轻挑,眼底含了些许无奈。 原来闹脾气的小姑娘脑洞还挺大。 见他不说话不解释,不知怎的,云乔心里的火气更旺了,她光着脚丫子踩在旁边的沙发上,瞬间便比闻宴沉高了些,壮了气势。 “闻二叔,以前我敬你是长辈,所以很信任你。” “没想到咱们才结婚两天,你就做出这样的事。” 说到这里,她佯装掩面低泣两声,委屈地咬着下唇,泪眼婆娑:“你这个无情无义的资本家,我刚才不过是喝了杯奶茶,你就凶我!咱们之间,存在了太多的不公平……” 小戏精。 闻宴沉抬手摁了摁鼻梁。 小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说到底还是贪图口腹之欲,不想被他管着。 见场面如此焦灼,作为一名合格的总裁特助,江维觉得自己有必要主动向总裁夫人解释清楚。 身穿深蓝色西装的江特助,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儿,表情莫名严肃起来:“夫人,您误会了。” “闻总早上穿的那套西装在应酬的时候不小心被人弄脏了,所以才换的衣服。” 云乔:“……” 江维一板一眼的解释,让云乔彻底陷入尴尬。 原本还要指责闻宴沉的那些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委屈巴巴的全咽回肚子里去了。 得知自己不占理了,方才那股嚣张跋扈的气焰逐渐湮灭,没了再燃的趋势。 云乔往前走了几步,沙发太软,她没踩稳,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只堪堪稳住身形。 她直勾勾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闻宴沉,还是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但气势显然弱了不少。 “江特助说得都是真的?” “嗯。” “那你怎么不早说?” 云乔抬起精致白皙的下巴,并未有半点做错事的自觉,“你要是早点解释的话,我也不会误会你。” 末了,她很义正言辞的补了句—— “总得来说,还是怪你!” 这世上哪有让小仙女主动认错的理儿。 闻宴沉眸色平静,漆黑瞳孔里映着她那张气鼓鼓的小脸,很淡的应了句:“嗯,怪我。” 语气是哄小孩子般的纵容。 云乔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就认错,不免有些惊讶。她呆站在沙发上,眼神微微茫然。 这男人不按套路走啊,打乱了她的节奏。 露西娅和女佣们早退了出去,江维摸着鼻尖,佯装看向别处,很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云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偌大的客厅里,陷入尴尬的沉默。 这时,闻宴沉却开了口。 “下来。” 嗓音清冷,语气里带着诱哄。 云乔现在得了理不饶人,也不看他,只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大脚趾傲慢地翘了翘,故意和他作对,“不下。” “我还没原谅你呢。” 闻宴沉没说话,而是伸出手,结实的手臂揽过她的腰身,而后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突然的落空感袭来,云乔吓得“哎呀”一声,出于本能的,双手圈住了*t 闻宴沉的脖子,防止摔下去。 他身上熟悉的清香萦绕在鼻尖,混杂着淡淡的烟草味,清冽好闻。 她纤细的手指紧贴着他的脖颈,微醺酒红色的美甲衬得手指皮肤愈发白皙,指尖燃起滚烫灼意,却是不敢松开。 云乔的眼睫轻抬,视线落在男人锐利的喉结上,随着呼吸,似有轻微的滑动,说不出的性感,惹得她口干舌燥。 她慌忙转移视线,双腿不老实地扑腾两下,甜糯嗓音中带了几分娇软和不讲理:“闻宴沉,我还在生气呢!”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放我下来。” 闻宴沉眸色清冷,将她放下。 云乔光脚踩在地毯上,忽的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害怕他再“动手”。 男人垂着眸,女孩儿的脚细嫩又白净,如洁白美玉,脚踝纤细瘦长,莹润的脚趾头染了抹极致的红,隐隐勾着人。 喉咙有些涩,他嗓音微哑:“去穿鞋。” 云乔一屁股坐在地毯上,继续看电视,也不看他,不以为意道:“哎呀,我不想穿鞋,又不冷。” 这男人真是莫名其妙,刚才莫名其妙抱她,现在又让她去穿鞋。 老男人的心思果然不好猜。 还真是不乖。 闻宴沉敛了眸,倚在沙发上。他拿了盒烟,不紧不慢地抖出一根,夹在骨节分明的指间,并未急着点燃,而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金属打火机,眉尾上扬,“怎么才能不生气?” 云乔:??? 这是……要向她求和? 其实她也没那么小气啦。 前面的一系列操作只是不想低头认错而已。 不过既然闻宴沉已经提出来了,她如果不要点什么,好像不太对得起闻二爷的身份。 云乔的视线从电视上移开,仰头看他:“其实我要求不高的,你随便送我个贵的礼物就行。” 最好是什么天价的古玩字画。 说完后,她朝他露出个讨好又期待的笑,桃花眼里噙着点点星光,一副“我真的很大度很好说话”的样子。 闻宴沉轻勾了勾唇。 蓄意宠爱 第14节 小财迷。 “江维,让林董把衣服的赔款打在太太账上。” 衣服赔款? 云乔的小脸瞬间垮了下去,有点不高兴了。 一件衣服能值多少钱啊,小气鬼。 她摸着下巴,沉思几秒钟后,转头看向还拿着公文包的江维,和颜悦色地问:“赔款的具体数额是?” 江维:“三千万。” 云乔:! 她震惊地倒吸了口凉气,闻宴沉一套衣服值三千万? 着实夸张了点儿。 不过……云乔默数着自己的小金库,三千万诶,又可以买古玩字画了! 开熏。 感谢那位素不谋面的冤大头林董! 闻宴沉慵懒地拨动打火机,点了烟,将女孩脸上暗喜的表情尽收眼底,他缓缓吐出薄薄烟圈,嗓音磁沉:“不生气了?” 云乔厚着脸皮道:“咱们是夫妻,说什么生气不生气的,见外了。” “那就去穿鞋。” “好哒。” …… 晚上九点,闻宴沉有个跨洋视频会议。即将到账的三*t 千万使得云乔也无心再看电视。 她拿出手机给唐昭发消息。 「唐小昭,我今晚赚了三千万,就问你牛不牛?」 唐昭「你又喝醉啦」 云乔「你才喝醉了呢,不会说话就憋说话」 唐昭「好的我不说了」 「但有件事情我要提前跟你说一声」 他发了张截图过来,是夏金珠发的朋友圈。 郡主【啊啊啊啊今日份大惊喜,港城盛世传媒的胡总手上有幅郑板桥的《水乡人家》,据小道消息,胡总有意转让出手……已经在收拾行李了,明天就飞港城。我可不像某些人,喜欢就只挂在嘴上说说,假得很】 云乔:? 郡主这是在暗讽她? 跟小学鸡似的,幼稚! 不过夏金珠虽然性格不讨喜,但一般不会散布假消息,毕竟她比谁都好面子。 她既然敢发朋友圈,大概是有超五成的把握了。 云乔也非常想要这幅画。 毕竟是在专业书上出现过的,郑板桥的水墨写意堪称一绝,如今市场上已经鲜少能见到他的真迹。这机会难得,她不想错过。 七年前,这幅《水乡人家》以八百多万的价格成交,现在恐怕得上千万了。 不行,即使贵,她也要把这幅画拿下。 思及此,云乔小跑着回了房间,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明天她就去港城,不能被夏金珠抢了先。 夏金珠是什么样的人她太清楚了,要真被她买了,估计以后都得在她面前嘚瑟。 闻宴沉从书房回来,就见云乔正将手里的裙子往行李箱中塞,他眸色陡然一暗。 “你要去哪?” 男人声音不禁冷了好几个度,微狭双眸半眯着,沉沉地看着她。 云乔这会儿正忙着收拾东西,没空和他细说,她将一堆化妆品放进行李箱,玻璃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乱七八糟的躺着。 “去港城啊。” 闻宴沉眉头轻蹙,眸中情绪不明:“什么时候去?” “明天。” 忽而,云乔像是想到了什么,放下手里的东西,有些扭捏地迈着小碎步朝他靠近。 她穿着拖鞋,和闻宴沉面对面的时候,身高差简直不要太明显。 云乔只能仰头去看他。 “闻宴沉,你能不能先借我一千万啊?那个什么林董的三千万没到账,我手里头没那么多流动资金。” 虽然她继承了上百亿的房产,那些房子大部分都租了出去,目前租金也还没到账,她的小金库里就剩几百万了。 闻宴沉倚在墙边,懒懒地挑眉,“借钱?” 云乔:“我明天要去港城买一幅画。” 她万分期待地望着他,神色是难得的认真。 闻宴沉眸色微动,语气极淡:“转账太麻烦。” 云乔:“……” 他什么意思? 是不想借给她吗? 她又不是不还! 云乔挪了挪唇,正欲说话,就听男人低沉的嗓音穿过她的耳膜,撩动心弦—— “我和你一起去。” 作者有话说: 我闻总又要破财哄老婆了 第10章 委屈 “我和你一起去。” 老实说,云乔听见*t 这句话的时候是感动的。 心尖像是被人揉了下,暖暖的,少女心砰砰如小鹿乱撞,冉冉而起无数粉红小泡泡,隐隐带着愉悦。 可惜这种愉悦只持续到第二天早上。 在机场,云乔见到了闻氏集团总部的精英团队,各个西装革履,手提公文包,显然,是要跟随闻宴沉去港城出差的。 头等舱里,云乔抿了口漂亮空姐送来的热水,斜眸去看坐在身旁的闻宴沉。 男人西装挺括,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冷白的手上拿着份收购合同。 云乔挪了挪唇,“你是去港城……出差?” “嗯。”闻宴沉盯着手里的合同,答得漫不经心。 只这一个字,瞬间就打破了周遭的粉红小泡泡,她心里的小鹿也“砰”的一下,撞死了。 原来不是特意陪她去的。 云乔放下手里的水杯,默默瘪了下嘴,不想和他说话,干脆闭上眼睛睡觉。 …… 盛世传媒的胡总那边传出消息,明天上午十点会公开安排看画,价高者得。 到达港城后,云乔没什么精神,没事可做,在总统套房内无聊地刷着短视频玩儿。 闻宴沉下午有个会议,无瑕分心,所以让江维陪着她去逛街。 云乔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想着既然是闻宴沉买单,不买白不买。 港城这两天的气温不高,到了傍晚,偶尔凉风阵阵。云乔在商场逛着没什么感觉,出来的时候便觉得冷了。 江维将手里的十几个购物袋放进车子后备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逛街比上班都累。 “太太,降温了,您要不要添件衣服?” 云乔打开车门,一咕噜地缩在后座,捏着自己的裙边,不以为意道:“没关系,我不冷。” “快走吧,咱们去下一个商场。” 江维:“……”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江特助难得露出震惊的神态,他张了张嘴,欲哭无泪。 太太都不累的吗?! 两个小时后,云乔和江维坐在一家小吃店里。两人面前的小方桌上,摆着很多港城特色吃食,车仔面、叉烧、肥肠粉…… 云乔每一样都吃了些,吃完后,懒洋洋的打了个饱嗝,有些累了。 江维今天当了半天的提包工具人,把港城的奢侈品店都逛了一大半,不仅手痛脚酸,还饿得前胸贴后背,所以吃得格外多。 原本西装革履的商界精英、斯斯文文的总裁特助,此刻已经脱了西装,撸起衬衫袖子,领带被抛至颈后,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 也太夸张了! 云乔莫名觉得江维有点可怜,她有亿点点内疚,所以又给他点了份秘制叉烧,“你慢慢吃,我到周边转转,很快就回来。” 江特助始终铭记自己的职责使命,不放心地叮嘱道:“夫人你别走太远,我马上就好。” 蓄意宠爱 第15节 云乔点了点头。 小吃店的前侧方有家卖茶叶的,店面装潢雅致,木雕实木门大大敞开,入口的石阶旁,摆着两盆茉莉花。 红木桌前,围了几个年轻人,他们正在*t 看老板沏茶。倒入滚烫开水,再用背盖刮去表面的层层泡沫,身着青色旗袍的女老板动作优雅,慢慢洗去茶叶表面的尘土…… 注意到云乔,老板放下手里的茶具,带着很明显的港城口音:“这位小姐,请问要买茶吗?” 云乔点头。 今天下午她买了很多东西,都是刷的闻宴沉的卡,她良心上有点过意不去。决定自己掏钱给他买点好茶叶,也算是投其所好,补偿补偿他。 老板起身给云乔介绍,“我们这边卖得最好的是安溪铁观音,泡出的茶色泽好看,香气幽雅,回甘也刚刚好,不过上乘的安溪铁观音价格有点贵。” “多少钱?” “三万元一百克。” 云乔:“……”好贵! 这年头没钱连茶都喝不起! 算了,还是刷闻宴沉的卡吧。 买完东西回酒店,闻宴沉和他的智囊团还在开会,好像和明天的收购签约事项有关。 云乔准备沏壶茶讨好闻宴沉,毕竟明天还要求他帮她付买画的钱。 烧水,沏茶。 她想不太明白,闻宴沉明明只有二十九岁,不仅爱喝茶,而且作息规律,平时挺养生,一点儿年轻人的朝气都没有。 云乔平时没做过这些端茶送水的事,本想学着茶叶店老板那样优雅地沏茶,但眼睛会了手却不会,茶水从杯里淌出来,洒落在桌沿,她又赶紧扯了纸去擦。 笨手笨脚地将茶沏好,云乔突然觉得脑子有点胀,晕乎乎的,头重脚轻。 但她没在意,端着茶水去了外间。 此刻外间就闻宴沉一人,他在打电话。 清贵俊美的男人脱了西装外套,里面是件黑色衬衫,领口微敞,露出好看的锁骨。 察觉到云乔进来,闻宴沉转过身,视线落在她精致的小脸上。 眼前的姑娘笑得眉眼弯弯,带着些憨气,手里端着杯茶。那茶还冒着热气,可见是刚沏好的。 闻宴沉半眯着眼,眸色不明。 主动给他沏茶,小姑娘学乖了? 显然是不可能。 闻宴沉挂断电话,坐在沙发上,将手机随意地搁置在旁边,神色倦懒,等着她开口。 “这么晚了还在工作,真是辛苦,喝茶。茶叶是我亲自去挑的,老板说这是港城最畅销的好茶之一。” 云乔笑得很讨好,她将手里的茶杯放在闻宴沉面前的茶几上,态度好得出奇。 闻宴沉掀开眼帘,视线扫过那杯滚烫的茶,声音清冷如常:“有事求我?” 这殷勤献得太明显,他了解她,从小娇生惯养,小孩子心性,没心没肺的。 除非有事相求,否则,不会这么反常。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看你这么辛苦,想关心你一下下。” 云乔:“那你非要让我说的话,就是那个……” “你明天一定要记得帮我付钱!” 闻宴沉被她的话气笑了。 男人气定神闲地敛眸,双腿随意交叠,倚在沙发上,“明天上午有个收购案的签约仪式,结束后大概九点半。” “可以的,明天约的*t 十点看画,我可以等阿嚏……” 云乔的话没说完,就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鼻子又痒又堵,咽喉还有点痛。 闻宴沉眸色暗了一瞬,微凉的大掌探了探她的额头,有点烫。 云乔感冒了,还在发烧。 医生说可能是因为着凉引起的,接下来两天要好好休息,尽量不要吹风。 这会儿,云乔躺在床上,刚吃了药,脑子迷迷糊糊的,但还记得买画的事。 她可怜巴巴的望着站在床尾的男人,嗓音带了点沙哑:“闻宴沉,你明天早上记得叫我,我要去买……” “乖乖在家休息,我去买。” 男人的语气温柔又无奈,精致的五官在灯光下更显深邃清隽。 云乔吸了吸鼻子,依旧是委委屈屈的模样,“那你一定要帮我买下来。” “嗯。” 闻宴沉提步走近,帮她掖了掖被角,却忽然被她抓住了手腕。 因为发烧的原因,她小脸绯红,眸中似含了水,泛起潋滟波光,真诚地望着他,软软的招人疼。 “那幅画就拜托你了。” “好。” “一定要买下来哦。” “一定。” “闻宴沉你真好。” “……” 她像是终于放心了般,翻了个身,抱住柔软的鸭绒被,闭上眼睛乖乖睡觉。 闻宴沉端起桌上那杯已经凉了的茶,轻抿一口后,无声叹气。 茶叶放多了。 他握着茶杯,灼灼视线落在云乔身上,一贯清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小姑娘的身体素质太差。 前两天才闹了肚子,今天又感冒发烧。 不能再让她由着性子胡来了。 第二天,闻氏集团收购港城良业房产的签约仪式如期举行。 良业房产是港城最大的一家房地产公司,它即将被闻氏收购的消息传出后,国内商界对这次的收购案都极为关注。 没想到闻氏集团的能耐竟然这么大,连良业都拿下了,可见背后掌权人的魄力和手段。 全国各大经济媒体早早就在现场等着了,想着有机会能采访一下那位低调的闻氏掌权人。 但仪式结束后,各大媒体并未看见闻宴沉的身影。 上午十点,低调的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一栋别墅前,闻宴沉从车上下来。 盛世传媒的胡总得知闻宴沉要来,便着急忙慌地亲自出来迎接,年过半百的他脸上扬着客气的笑:“恭喜闻总拿下良业。” “不知闻总今天来我这儿……有何贵干?” 闻宴沉不紧不慢地扣上西装,他身形颀长,棱角分明的俊脸上神情冷然,开门见山:“听说胡总手上有一幅郑板桥的《水乡人家》要转手?” 胡总蓦然愣住,狐疑地问:“您是来看画的?” “嗯。” 得到闻宴沉的回答,胡总脸上浮现出为难之色,躬着身子赔罪:“真是对不住了闻总。” “我手上那幅画,一个小时前就转卖给别人了。” 闻宴沉眸色一凛,“卖给谁了?” 胡总:“南城夏家千金夏金珠,我和她父亲也算是旧识,她叫我一声叔叔。我本打*t 算今天上午十点让大家一起来看画的,但那孩子说很喜欢这画,哭着求我卖给她。” “我心一软,就卖了。” “要是知道您对这画感兴趣,那我肯定是会给您留着的。” 胡总一个劲儿的道歉,生怕惹恼了眼前这位爷。 这可是闻家掌权人,如果闻宴沉真要和他计较,他那小破公司都不够人塞牙缝的。 闻宴沉敛了眸,语气冷冽地吩咐江维查夏金珠的行踪。 十几分钟后,江维回话:“闻总,那位夏小姐在半个小时前上了回南城的飞机。” 云乔睡到十点过才醒。 烧退了,但喉咙还有点不舒服,醒来后,又重重咳了两声。 微信消息接二连三的进来,扰得云乔有点烦。 打开微信,收到好几条唐昭的消息。 「你没去港城吗?」 「郡主发了朋友圈,说她把那幅画拿下了」 【截图】 「奇怪,你昨天不是说你在港城吗?难道是郡主又使了什么阴招?」 云乔懵了。 夏金珠把那幅画买下来了? 闻宴沉不是去胡总家了吗?他为什么没买? 价高者得,论财力,闻宴沉根本不可能输给夏家的人。 那就是……他没尽力? 她摇了摇头,应该不可能,闻宴沉不会这么小气。 虽然云乔还是选择相信闻宴沉的,但到手的画就这么飞了,她心里难受。 蓄意宠爱 第16节 大老远飞来港城,就为了这幅画,她还生病了…… 越想越委屈。 闻宴沉回来的时候,就见云乔坐在床上,耷拉着脑袋,垂着眼睫,白皙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委屈和不甘。 作者有话说: “在哄老婆开心的道路上,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屁话文学大师兮兮子如是说道。 对不起,因为今天在外面,这章用手机码的,存稿出问题了。大家再刷新一下。 第11章 打架 回到南城的第二天。 云乔没买到画,唐昭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组了局,让她出来玩儿,并且开导她:“这事儿主要怪郡主耍小心眼,那个胡总不讲诚信。” “你们家闻总也尽力了,你可别迁怒于他啊。” 云乔:“我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吗?” 闻宴沉又不是故意不给她买的。 人家不过是痛失所爱,有点难受罢了。 闻越这次来得早。 他父亲在寺庙修行,闻少爷去吃了几天斋饭,最近都没在南城。 好几天没沾荤腥,闻越明显瘦了些,头发也剪短了,但性子却未收敛半分。 酒过三巡,云乔正在和几个朋友打牌,闻越却凑了过来,妖孽俊脸上扬着浅笑:“小乔妹妹,敢不敢跟我玩儿两局?” 云乔碰了张牌,这才不紧不慢地挪开视线,看向闻越指的方向。 玩儿骰子? 她挑了下眉,声音娇软但却不输气势:“你确定?” 闻越没答,殷红的薄唇轻勾,邪笑着反问:“小乔妹妹不敢?” “赌注是什么?” 闻越嘴里衔了支烟,手搭在云乔所坐的椅子扶手上,另一只手把玩着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地拨*t 动着小齿轮。 “如果我赢了,你就叫我声好哥哥,怎么样?” 语气吊儿郎当,没个正形。 好哥哥? 也不嫌恶心。 他这么点小心思,云乔怎么可能不明白。 虽然比上回那个郭凯要收敛许多,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但平时在学校里,这位闻小少爷总时不时撩她,没多正经,许是觉得好玩儿。 云乔轻笑了声,斜眸问他:“那你要是输了呢?” 闻越偏头点烟,眸中闪着矍铄的光:“我不会输。” 唐昭和闻越有过节,他看不惯闻越这副欠揍样,阴阳怪气道:“哦哟,闻少爷还真是自信呢。” 还想让小乔叫他好哥哥? 不尊重长辈,等着被雷劈吧。 闻越睨他一眼,没和他计较,而是盯着云乔,“小乔妹妹,玩吗?” 云乔:“玩。” 玩骰子,最简单的比大小。 闻越玩过很多次了,手法娴熟,运气也不错,两个五一个六。 桌子周围的灯光有点暗,他斜靠在椅背上,侧脸被打上虚无的阴影,眼中含笑,撑着脸颊看云乔:“小乔妹妹,请吧。” 他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云乔轻勾了下唇,明媚的小脸呈现在光影之下,骰盅晃动,能听见骰子相互碰撞的声响,反复之后,已然有了结果。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 云乔按着骰盅没动,抬起眼睫,“我要是赢了,闻少就把剩下的酒都喝了吧。” 众人听见她这话后不禁唏嘘。 小乔未免也太狠了,包厢内至少还剩二十几瓶,闻越要真喝完,估计得进医院。 而且这小妮子过分狂妄,都还没开呢,就想着赢的事儿。 闻越像是笃定了她不会赢,不以为意地应下:“好,我喝。” 得到回答,云乔才掀开骰盅,语气轻飘飘的:“那就喝吧。” 众人往桌上一看…… 三个六点!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句:“卧槽,小乔牛批啊。” 唐昭赶紧拿起手机拍照,记下云乔这光辉的一刻,嘴上还得意的说:“你也不看看咱小乔姓什么。” “她小叔云五爷可是玩儿这些东西的高手,黑白两道都不敢得罪的人物。” 确实,云乔之所以能赢,还是用了些技巧,都是小叔以前教她的。 闻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神情怔了一瞬,却见云乔已经从旁边拎了两瓶酒过来。 砰的声响,两瓶红酒立在他面前,云乔笑得明媚张扬,“闻少,愿赌服输哦。” 闻越轻啧了声,没说话,拎起酒瓶就喝。 唐昭看见闻越吃瘪,心里高兴得很,在旁边说着风凉话:“我们小乔现在的辈分大着呢,你让她喊哥哥,小心被雷劈!” 按辈分,闻越该叫云乔婶婶。 也不知道闻小少爷知道小乔和闻二爷已经结婚的消息,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这时,夏金珠不知从哪儿走了过来,她妆容精致,穿了身极艳的旗袍,身段婀娜,语气不免嘲讽:“人家云乔现在是已婚妇女,辈分当然高了。” 她也是*t 听北城那边的熟人说的。 说云家九小姐和哪家的叔叔联了姻。 小道消息嘛,越传也就越离谱。 夏金珠一直和云乔相爱相杀,知道她嫁了个老男人,当然想调侃她几句,让她没面子,让她主动认输! 反正她堂堂夏家大小姐是不可能低头的! 在场的人听见云乔结婚的消息,都非常震惊,打牌的人忘了摸牌,嘴巴张得大大的。 郡主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云乔却没什么反应,只白了夏金珠一眼,并不打算搭理她。 夏金珠以为云乔心虚,所以愈发得寸进尺,“唉,可怜某些人啊,最终还是沦为了联姻工具,嫁了个老男人。” 正在喝酒的闻越听见这话,将手里的酒瓶往夏金珠的方向一摔,语气似发了狠:“你他妈能不能别乱造谣?” 酒瓶碎裂的声音在密闭的包厢中显得尤为清晰,玻璃碎片和红酒渍四溅,吓得夏金珠急忙往后退,她气急败坏地吼:“闻越,你发什么疯啊?” 说着,她便指向旁边坐着的云乔,气势汹汹:“我没有造谣。你问问她,她是不是结婚了?是不是商业联姻?是不是嫁了个见不得光的老男人?” 闻越的脸色很难看,紧抿着唇不再说话,只看着云乔。 听见“见不得光的老男人”几个字,云乔心里的火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闻宴沉比她大了几岁,不过是而立之年,老个屁! 虽然她经常吐槽,但她的老公她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别人说不得! 再说,闻宴沉哪里见不得光啦? 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嘛。 思及此,云乔腾的一下站起身,阴沉着脸,给了夏金珠一巴掌。 清脆的把掌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响亮极了。 她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中噙着冷意,扬起下巴,厉声警告道:“夏金珠,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他们惯着你,我可不惯着你。” 夏金珠从小众星捧月,被云乔扇了一巴掌,当场就懵了。 几秒种后,她反应过来,立马伸出手去推云乔。 一来二去,两人打了起来。 在场的人赶紧过来拉架,唐昭去拉云乔,其他人去拦夏金珠。 准确的说,唐昭并没有真正的拦住云乔,就不痛不痒地劝了两句,云乔不听,他也就没拦着了。 其他人把夏金珠拉住,至此,云乔不仅能肆意地展露拳脚,还能准确无误地收拾她。 夏金珠急得又哭又喊:“你们放开我!” “我要回去告诉我爸,你们故意拉偏架!” 都把她拉住,让她被云乔打。 这些人,心肠都太黑了。 这场闹剧,以夏金珠妆哭花了、头发被扯乱了而结束。 云乔的头发被夏金珠抓乱了,下颌处还留了条小小的红痕。 临走前,夏金珠还朝她放狠话:“云乔,从此以后,咱们俩就是敌人!你给我等着,呜呜呜……” 说完,又捂着脸边走边哭。 云乔也在气头上,冷哼了声说:“奉陪到底。” 蓄意宠爱 第17节 这时,她手机响了。 是闻宴沉*t 打来的,他说要来接她。 云乔害怕打架的事暴露,所以特意对着镜子整理了衣服和头发,直到看不清什么破绽后,这才放心往外走。 闻宴沉刚结束了个应酬,没喝酒,但席间都是些老狐狸,吵得他头疼。 此刻,男人倚在后座,俊美无俦的脸上神情很淡,他随意扯松领带,清冷眉眼间带了丝倦意。 打开车门,云乔见他在闭目养神,不由得放轻了动作,很乖巧的坐在一旁。 车子启动,匀速向前行驶,闻宴沉慵懒地掀开眼帘,目光落在她脸上。 虽然车内光线很暗,但男人还是很敏锐的捕捉到了。 她的心虚,以及下颌处的那道红痕。 闻宴沉那双漆黑的眼眸紧锁着她,仿若积蓄着压抑的阴霾,嗓音低冷:“怎么弄的?” 哦豁。 看来是瞒不住了。 云乔下意识地想躲避他的视线,却被男人捏住了纤细的后颈,他将她带至身前,轻抚着她的发梢,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映着她那张慌乱的小脸。 “说话。” 清冷的语气,似在压抑什么。 “说就说,你凶什么凶啊?” 云乔没好气地瘪着嘴,“我刚才和夏金珠打架了。” 闻宴沉:“看不出来,你的本事还挺大。” 云乔听得出男人话里的阴阳怪气。 她没好气地戳着他硬邦邦的胸膛,理直气壮得很:“讲道理哦,她骂你是见不得光的老男人诶,你觉得我能忍吗?” 闻宴沉捉住她那只作乱的小手,捏在掌心,眸中的阴霾顷刻间被温柔取代,“你和她打架,是为了我?” 他目光灼灼,掌心温度似有些灼热。 “对啊。”云乔答得很直接,“她说你老,说你见不得光,这不是在变相侮辱我吗?” “笑死人了,我的审美会有那么差吗?” “瞧不起谁呢!” 闻宴沉:“……” 呵。 男人的神色再次由晴转阴 云乔没注意,继续吐槽:“她耍小心眼抢先买走了我喜欢的画,不仅在朋友圈嘚瑟,还总往我跟前凑,我现在看见她就难受……” 提起那幅画,云乔的眼神又黯了下去。 她靠在他身旁的位置,重重叹了口气,声音嗡嗡的:“唉,我的郑板桥啊~” 见她似霜打了的茄子般,蔫蔫的,闻宴沉捏了捏她的脸颊,深如墨潭的眼眸中情绪不明,似笑非笑:“这么喜欢那幅画?” “嗯。”云乔委屈巴巴的点头,“可是都被夏金珠那货买走了,她是绝对不可能再转卖的,除非我去求她。” “我才不去求她呢。” 听见她这样说,身侧的男人突然俯下身,冷白微凉的手指轻抬她的下颌,他呼吸灼热,微狭双眸泛起勾人的波光,似引诱—— “那你求求我。” “求我,我就把画给你。” 云乔:!!! 画在闻宴沉手上?! 什么时候的事?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晚上才回家,所以更晚了,以后我一定争取按时更新 第12章 唱歌 云乔此刻是既兴奋又期待,如果闻*t 宴沉真把那幅画买回来了,那……嘿嘿嘿,夏金珠肯定要被气死。 “你要我怎么求你?” 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是求自己的合法老公,不丢人。 闻宴沉只懒懒的挑了下眉,柔软光线打在他英挺的鼻梁上,五官更显立体深邃。 显然是要让她自己想。 云乔的眼珠子转了转,不免又想起小时候向家里几个哥哥撒娇打诨的场景。 她不太敢看闻宴沉的眼睛,光芒太过锐利,丝丝勾人,总会让她感到莫名的紧张。 忽的,她欺身向前,几乎是跪坐在了男人身上,双手软嗒嗒地圈住他脖子,埋首在颈间,柔嫩的脸颊蹭了蹭他冷硬的下颌,像只乖巧的猫儿。 “求你了,闻哥哥。” 后座的车窗降了一半,有呼啸的风灌进来,又急速掠过。 她的声音又娇又嗲,回荡在狭小的空间内,伴着细弱的风声,绵绵入耳。 闻宴沉脊背微僵,眼底蕴着浓厚墨色。 女孩儿娇小的身子缩在他怀中,清甜馨香缱绻迷人,像无数细小的钩子,勾着他全身的细胞为她跳动,为她疯狂。 闻宴沉没说话,云乔以为他被自己恶心到了,所以又换了个语调,耐着性子说好话:“你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公、最帅的男人,求求你……” 话没说完,她却被他推开了。 只见男人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凌乱的衬衫,眼皮轻耷着,“画在家里。” “哦。” 云乔应了声,见他还是那副清清冷冷坐怀不乱的模样,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难道闻宴沉真被她恶心到了? 或者说,他对她这样的不感兴趣? 隐隐的失落从心间划过,留下浅淡的痕迹。 但一想起那幅画,云乔的心情又愉悦了起来。 甚至有点想唱歌。 她侧眸看向正靠在椅背上小憩的闻宴沉,献宝似的说:“为表谢意,我决定唱首歌给你听。” 见闻宴沉不说话,云乔便清了清嗓门儿,自顾自地唱起来。 明明是很简单的旋律,从她嗓中出来,却变了好几个调。 音符已然飞出了五线谱,无拘无束。 如魔音入耳,江维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面露痛苦之色,他通过后视镜悄悄地看了眼唱歌的总裁夫人。 当事人唱得浑然忘我,手和脑袋跟着节律摇摆,深深陶醉其中。 因为自信和享受,所以夫人的歌声也格外响亮。 云乔对此毫无察觉,她正准备唱副歌部分,还没开口,就被闻宴沉捂住了嘴。 男人抬手摁了摁酸胀的鼻梁,另一只手的掌心贴着她的唇瓣,窜进些许痒意。 “乖,不唱了。” 沙哑的声音里,透着无奈。 云乔:? 她拂开他的手,不乐意道:“可是我还没唱完。” “你不喜欢这首歌吗?那我可以给你唱别的,摇滚怎么样?” 闻宴沉:“……” 他没说话,只神色微凛,正经又严肃。 云乔懂了,瞬间反应过来,恍然大悟了般,“哦~你是嫌我唱得难听?” “听过我唱*t 歌的人可都说我是人间百灵鸟呢!” “是你不懂欣赏!” 说着,她忿忿地抬手,“啪”的一声,手掌拍打在男人的大腿处的西裤上,冲他撒气。 打完后,云乔当即就后悔了。 对方可是闻宴沉啊,闻家的家主,不仅身份矜贵,而且颇受人尊敬。她这一打,不会被罚抄家训吧? 听说上回沈涟漪足足抄写了几万字。 害怕! 云乔战战兢兢,指尖微蜷着,准备向后缩回,却突然被他握住了。 闻宴沉的手宽厚有力,将她的手紧紧包裹。 他嗓音暗哑,像是在哄人:“老实点,让我睡会儿,嗯?” 男人的眼神里含了抹她看不懂的情|欲。 街道上的璀璨灯火一晃而过,独留那股极艳的欲|色,令人心慌意乱。 有点被他蛊到。 云乔蓦然别过脸,看向窗外,压着狂乱的心跳,极低的应了声:“哦。” 蓄意宠爱 第18节 她想抽回手,闻宴沉却没让她如愿。 他轻按了下她纤软的手指,像是警告,让她乖一点。 云乔小脸一皱,牵就牵吧。 她干脆靠在他旁边,腾出另一只手,安安静静刷微博,也不去打扰他了。 …… 回到南景别墅,云乔着急忙慌地跑进客厅,露西娅和几个女佣,正小心翼翼地将几幅字画拿出来,揭去外面包裹的牛皮纸。 几幅字画里,除了郑板桥的《水乡人家》外,还有一篇元代书画家赵孟的《洛神赋》。赵孟的书法堪称元代第一人,这篇《洛神赋》在十二年前的成交价就已经达到了八千万! 闻宴沉这个惊喜给得太大了。 云乔指着那几篇名贵字画,狐疑地问:“这些你都是从哪儿买到的?” 这些个宝贝,如今还真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闻宴沉脱下西装外套,他解开衬衫袖口,不以为意:“父亲送给你的见面礼。” 云乔:“……可是,这也太贵重了。” 比姐姐和姐夫的礼物都贵重。 没想到他们闻家人一个比一个大方。 她不太敢收诶。 闻宴沉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露西娅端来刚沏好的安溪铁观音,用青花瓷茶杯装盛,杯壁上绘着蓝色花纹,清新雅致。 这个茶杯和之前云乔用的那个是一对儿,都是清代乾隆青花瓷,两只杯子加起来上千万。 闻宴沉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语气很淡:“这是老爷子的心意,你如果不收,他会生气。” 一想到闻老爷子生气时的模样,云乔赶紧接话:“我收我收,你记得帮我谢谢爸啊。” 说到这些字画,云乔又想起最初那个问题,她快步走到闻宴沉身旁,“这幅《水乡人家》不是被夏金珠买走了吗?你是怎么从她那儿拿回来的?” 云乔了解夏金珠的性子,她买到了画,必然是要公开炫耀一段时间才会消停。 而且这幅画是她大张旗鼓去买的,买到后还发了朋友圈,画没捂热就转手,这样打脸的事她根本不会做。 闻宴沉薄唇勾起极浅的幅度,嗓音低磁清冷*t :“我想要的东西,夏家又怎会不给。” 云乔:! 这话听着还真是狂妄。 不过南城闻二爷确有这个本事,别人想要这幅画恐怕还要费些功夫,到了他这儿…… 估计夏叔叔和夏金珠就得双手奉上了。 此时此刻,云乔才有点明白当初唐昭说的那些话。 闻宴沉有手段有能耐,是整个南城最深不可测的大人物,而她不过是个即将毕业的大学生,小孩儿心性…… 她和他的确不是一路人。 他们之间的距离差的也不是一星半点儿。 云乔虽然没心没肺,但对自己的定位还是很清楚的。 她和闻宴沉是有些差距,但如今结了婚,就是夫妻,就是同林鸟,不分高低贵贱。 有这样一个万能的老公,她无疑是幸运的,所以她也没多大奢求。 好好过日子,过不好就离。 - 看完画,云乔打了个呵欠,回房洗澡准备睡觉。 闻宴沉接了个电话,回房的时候,就见云乔坐在化妆镜前,戴了个毛绒熊耳朵的发箍,挤压着瓶子里的液体,泵了几下,然后往脸上抹。 他了解过,这好像是什么精华液,护肤的。 她面前的梳妆台上,摆放着很多瓶瓶罐罐,都是些护肤品和化妆品,虽然已经很多了,但她好像觉得还不够。 前几天又在港城买了一小箱。 闻宴沉拿起放在床头的书,正欲去外间,云乔的手机响了。 她手上还有没抹玩的精华液,保持手抹脸的姿势,回头望向他:“闻宴沉,帮我接下电话,开免提。” 小姑娘使唤起他来还挺顺手。 闻宴沉眼底划过一抹无奈的笑,拿起她扔在床上的手机,点了接通。 电话是唐昭打来的—— “闻越那傻逼不是玩儿骰子输给你了吗?你走之后他就一直喝酒,不仅喝醉了,而且还打了人,把齐家大少的脑袋都打破了,流了好多血。” “他现在是烂醉如泥,谁也劝不走,就在星夜湾撒泼呢。他说愿赌服输,要把那些酒全喝光……” “你赶紧过来看看吧。” 云乔:“好,我马上过来。” 说完这话,她突然愣住了,机械般地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自家老公。 闻宴沉慵懒地倚着墙,他眉目清冷,冷白如玉的手上拿了本书,没说话。 云乔心想:他是闻越的亲二叔,也是闻家掌权人。如今闻越这个样子,闻宴沉恐怕不会坐视不管。 归根结底,她也是有部分责任的。 “对不起,我没想到他的性子这么固执,非喝那么多,而且,是他非要和我赌的……” “算了,咱们还是先去找闻越吧。该我承担的责任我肯定承担,不让你为难。” 说着,她取下头上的发箍,起身便要准备出门。 闻宴沉却拉住了她的手腕。 他目光沉沉,“不是你的错,没必要道歉。” “闻越的事,我会处理。” 忽而,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她洁白娇嫩的脸颊,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似爱不释手般,轻捏了捏。*t 男人嗓音磁沉:“不是还有乳液和眼霜没擦?” 云乔:“……” 救命,闻宴沉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东西?! 作者有话说: 闻总:这算什么,以后我还会帮老婆化妆(骄傲 今天是准时的南兮之 第13章 欺负 凌晨12点,星夜湾。 偌大的厅内,弥漫着浓烈的烟酒味,音乐声话语声嘈杂,光线较暗的里间觥筹交错,万分奢靡。 角落里,趴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他身边躺了好几个空酒瓶,未喝完的酒被打翻在地,深红色的液体顺着瓶口流出,弯折而下,淌入暗色的一角。 厅门被打开,唐昭眼尖地看清来人后,急忙上前打招呼,“闻二叔。” 云乔给唐昭发了消息,说闻宴沉会来处理这事儿,所以他一直在等。 闻宴沉只淡睨了他一眼,声音冷漠如常:“人呢?” 唐昭伸手指向角落:“在那儿。” “明明醉得都快不省人事了,但就是赖着不走。” “齐大少已经被送去医院了,缝了四针,您看这事儿……” 闻宴沉提步往角落走,视线落在闻越身上,“齐家如果要追究,我不会拦着。” 最好能长些教训。 听见男人这样说,唐昭不禁打了个寒颤。 出了这事儿,如果齐家真要追究,那后果就严重了。 怎么说闻越也是闻宴沉的亲侄,血浓于水,如此冷情,倒也是这位闻二爷的做派。 也不知小乔嫁给这样一个不近人情的男人到底是对,还是错。 江维叫来两个人,想要把闻越从地上扶起来,但这位闻小少爷死活不肯起来,还嚷嚷着要喝酒,嘴里一直含糊不清地念着什么…… “小乔妹妹……嫁人了……” 虽是模糊的词句,但闻宴沉却听得清清楚楚。 男人半眯着眼,眸中氤氲着鲜见的怒气。 呵,小乔妹妹。 这时,江维向闻宴沉请示:“闻总,是把闻少送回您的住处还是送回闻家老宅?” 醉成这个样子了,肯定是需要人照顾的。 闻宴沉漫不经心地抚着左手的戒指,语气凉薄,“扔老宅门口,正好醒醒脑子。” 旁边的众人:? 这真的是亲叔侄吗? …… 星期四早上,云乔起得晚,吃过早餐后,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准备修改毕业论文。 这时,闻宴沉给她发了微信消息—— 「晚上一起吃饭」 蓄意宠爱 第19节 云乔没太在意,顺手回了个「好」 下午六点,唐昭打电话来:“小乔,闻越那事儿解决了。” “齐闻两家本就有些交情,所以齐家并没有追究闻越的责任。” 云乔改了一整天的论文,现在脑子沉沉的,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般虚弱无力。她瘫在椅子上,揉了揉酸痛的脖颈:“哦,我知道了。” 唐昭听她声音蔫蔫儿没什么精神,以为她是在家闲着无聊,开口提议:“我们待会儿要去唱歌,你来吗?” 唱歌? 云乔想起了上回她在车上给闻宴沉唱歌的场景。 老男人竟然说她唱歌不好听,就离谱!*t 这会儿她正好需要放松,所以直接就应下了:“好的,地址发给我。” 云乔喜欢唱歌,唱着唱着就忘乎所以,也忘了时间。 装潢精致的主题ktv中,几个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女坐在沙发上,无奈地看着正在唱歌的云乔。 刚开始的时候唱得还行,后面的调就越来越偏了。 偏这小姑奶奶还乐在其中,每回都是这样。 齐家大少齐钦头上缝了四针,还包着纱布,他戴了顶帽子,今儿从医院偷跑了出来。 “我说昭昭,小乔都唱成这样了,你真听得下去?” 齐钦朝云乔的方向努了努下巴,双手捧住脑袋,表情很是痛苦:“完了完了,听了她唱歌,我这头是越来越痛了。” 唐昭伸手将耳朵里的棉花球拿出来,拍了拍齐钦的肩膀:“小乔也就这点儿爱好了,作为朋友,咱们是不是应该鼓励支持,不打击她的积极性?” 齐钦:“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她确实唱得很……一言难尽。” “咱、咱们也不能助纣为虐啊。” 最难受的是,云乔还是个麦霸,唱了快半个小时了。 唐昭无奈地叹了口气,又从兜里掏出两个棉花球,“喏,堵住耳朵可能会好点儿。” 一首歌曲完毕,云乔转过身来,苦着脸问大家:“我感觉刚才没发挥好,是不是唱得不好听呀?” 她声音软软的,水润红唇微撅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含了雾气,又乖又自责的模样。 面对这样的云乔,谁也没忍心将“不好”两个字说出口。 刚才还一脸痛苦的齐钦站起身,率先开口,“没有,我觉得咱们人间百灵鸟今天唱得也不错,谁要说你唱得不好,我跟谁急。” 唐昭在旁边附和,“齐少说得对。” 云乔的自信心又找回来了,脸上再次展露笑容。她笑得眉眼弯弯,明眸皓齿,干净又美好,实打实的人间小仙女。 齐钦深呼了口气,又将耳朵里的棉花球往里面塞了塞。 算了,仙女做什么都是对的。 忍忍也就过去了。 几个人唱完歌已经晚上十点了,大家虽然喝了酒吃了点儿东西,但肚子还饿着,所以又出来吃夜宵。 云乔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儿什么事。 她拿出手机一看,闻宴沉给她打了十几通电话,还有几条微信消息—— 「露西娅说你出去唱歌了?」 「不是说好一起吃晚餐?」 「给我个解释」 糟糕。 把这事给忘了! 她上午答应了闻宴沉,晚上要一起吃饭,但改完论文后就忘了。 云乔虚握着拳头,捶了下自己的脑袋,这猪脑子哟。 她竟然放了闻宴沉的鸽子! 虽然云乔没见过他生气的模样,但从旁人的口中,她大抵也知道闻宴沉生气的时候有多么可怕了。 被抄家训的恐惧感支配着,云乔也吃不下夜宵了,急忙打了个车回家。 近十一点的南景别墅,归于随和宁静,繁星当空,偶尔能听到几声欢快的虫鸣。 别墅内的灯都还亮*t 着。 闻宴沉坐在一楼客厅里,倚着沙发,手指间夹了根烟,已经燃了大半。 见云乔进来,他不紧不慢地将手里的烟碾灭,随意扔进烟灰缸。 云乔能察觉到男人身上的低气压,所以不敢靠他太近,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低着头,主动认错:“对不起,我忘了。” 听见她的道歉,闻宴沉抬手,看了眼腕表,嗓音不疾不徐,“我等了你四小时零五分钟。” 云乔:“……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闻宴沉掀开眼帘,漆黑的眸子里泛着凉意,“下次?” 云乔赶紧摆手,认错态度也好得出奇,“我的意思是没有下次了。” 但闻宴沉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 男人双腿随意交叠,禁欲系的黑色皮鞋光滑蹭亮,侧面可见黑袜包裹下的脚踝,隐隐透着性感。 却也同样有着十足的压迫力。 这场春雨来得有些快。雨势急骤,成束地拍打在花台上,窗沿边……声声作响。 闻宴沉侧眸看了眼爬满雨水的玻璃门,眼底冷意不减,轻扯薄唇:“我说过,犯了错就要受罚。” 云乔:“……” 这男人也太小心眼了,屁大点事儿,这么较真干什么! 看来他这回是铁了心要惩罚她。 道歉也没用了。 云乔双手放在胸前,手指无措地交织在一起,慢吞吞走到他面前,耷拉着脑袋:“可不可以不罚?” “当然可以。” 闻宴沉起身,走到他面前,两人之间不过咫尺的距离。 男人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柔软的脸颊,而后,撅住她精致的下颌,视线掠过她的红唇、鼻子,定格于那双漂亮的眼睛。 他嗓音沉沉,喉结滚动:“但……我要定几条家规。” 云乔:“嗯?” 她诧异间,闻宴沉已经将制定好的“家规”拿了出来。 上面虽然只有几项条款,但似乎都是针对她的。 【不能夜不归宿】 【晚上回家时间不能超过十点】 【不许在外喝酒】 好家伙,原来狗男人在这等着她! 云乔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所以无论她今天有没有放他鸽子,这些家规他都会制定并且实施。 真不愧是杰出的资本家。 云乔此刻是又气又恼,有苦说不出,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不占理儿。 她索性就不讲理了。 “闻宴沉,你欺负人!” “我在云家的时候,爷爷都没有这样管过我,呜呜呜……” 说着,她便假模假样的抬手抹眼泪,抽抽搭搭的,眼睛都揉红了。 小嘴瘪着,娇艳欲滴,像脆弱易碎的瓷娃娃,让人止不住地想要破坏和采撷。 闻宴沉嘴角勾起浅淡的笑意,微凉的手指抵住她柔软的唇瓣,嗓音暗哑:“这不叫欺负。” 下一瞬,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抬高她的下颌,低头俯身,灼热呼吸打在云乔的脸颊和唇畔,引得人心尖战栗。 他清冽的气息几乎要侵入她的四肢百骸,柔声哄着她:“乖,这才叫欺负。” 极度克制的吻,轻落在她唇*t 上。 云乔眼睫一颤,被男人拥入怀中,结实有力的手臂扣住她纤细的腰身,动弹不得。 鼻尖隐隐麝香环绕,乱了心神。 由于两人的身高差实在太大,她只能被迫仰着头,承受着他的惩罚。 云乔气极了。 觉得闻宴沉是真欺负人。 她羞恼至极,张嘴便狠咬了他的唇。 第14章 摔倒 闻宴沉眉头轻皱,却并未放开她,极具占有欲地摁住她的后颈,身子依偎,亲密无间。 一股淡淡的铁锈味钻入口腔,充斥于鼻息之间,云乔眼睫止不住地轻颤,无力地揪着他的衬衫,脑子陷入混沌…… 片刻后,男人放开了她。 云乔脸颊绯红,抬眸轻瞥,便看见了闻宴沉唇上的那抹殷红血渍,妖艳刺目。 她有些心虚,但心里藏不住话,还是支吾说了出来:“你、你怎么能这样?” 蓄意宠爱 第20节 突然就亲上来,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闻宴沉抬了手,慢条斯理地用拇指指腹将那抹殷红拭去,只留下道很浅的红痕。 他墨眸灼灼,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我说过,你要尽快适应。” “我们是夫妻。” 云乔:“……” 婚前她不是没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这是夫妻间应尽的义务,躲不了,也没必要躲。 毕竟她的联姻老公,可是南城千金名媛们都觊觎的男神。 上到就是赚到。 但她生气的不是这个点儿。 是闻宴沉不仅专门给她定下家规,还借着惩罚的名义来亲她…… 就生气! 不过,虽说老男人洁身自好、不近女色,但吻技好像还不错诶。 又欲又温柔。 云乔下意识地抿了抿唇。 但她是绝对不可能被美□□惑的! 绝对不可能! 忽而,她抬起头,下巴扬得高高的,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我们既然是夫妻,那就是同辈,应该相互尊重,你故意给我制定家规算什么事儿?” 闻宴沉偏头点了根烟,眼底噙着笑意,嗓音微哑:“为表尊重,我和你一起遵守家规。” 云乔:“……” 她气得再说不出话来,狠狠瞪他一眼,又重重哼了声,气鼓鼓的跑上楼。 高跟鞋踩着木质楼梯哒哒哒作响,和雨滴落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打破空旷的寂静。 闻宴沉站在原地,看着她瘦小的背影,半眯着眼吸了口烟,眸色幽暗。 他的小妻子生气了。 露西娅将准备好的夜宵悉数摆放在餐桌上,“先生,请用餐。” 先生下班回来后,一直在等太太,现在还没吃东西。 闻宴沉碾灭烟头,在餐桌旁坐下,目光落在那碗小馄饨上,吩咐道:“把这个给太太送去。” 云乔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不反抗就会被一直压迫。所以她要和闻宴沉斗争到底。 她也是真的生气了,气那几条家规,更气闻宴沉! 所以,她化悲愤为食欲,将露西娅端来的那碗海鲜小馄饨消灭得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后,瞌睡虫就来得早,很快就睡着了,倒也没再折腾。 …… 周六是夏金珠*t 的父亲夏正平的五十岁生日。 云乔没告诉闻宴沉,一个人就去了。 今晚,她穿了条珠光缎面长裙,背后是薄纱闪缎,朦胧间可见漂亮的蝴蝶骨。吊带和胸前的妆饰镶了几圈碎钻,裙摆开叉处缀着成片的流苏羽毛,再搭配一双银色的细高跟,精致不失优雅。 给夏叔叔送过礼物后,在唐昭的引荐下,云乔又结识了位国内有名的收藏家,姓程。 程总:“刚才听唐少说,云小姐前几天入了好几件藏品。” “港城胡总手上那幅《水乡人家》也在你手里,不愧是云家出来的人啊,有魄力。” 云乔的语气礼貌又谦虚:“我就是运气好而已,程总谬赞了。” 她是运气好,嫁了个有钱有势的老公,虽然目前为止,她那便宜老公的用处好像也就这么点儿。 程总也是国内商界排得上名号的人物,知道云乔这是自谦,笑着举了举杯,又问:“可我之前听说那幅《水乡人家》不是被夏小姐买去了吗?夏小姐舍得割爱?” 云乔笑得温柔,明亮眼眸看向正朝他们走来的夏金珠,故意提高了嗓门,“我也不知道夏小姐为什么要忍痛割爱把画转卖给我,要不,咱们也请夏小姐来聊几句?” 夏金珠听见云乔这样说,脚步顿住,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太可恶了。 她刚从港城回来那天,父亲就接到了闻家家主闻宴沉的电话。闻总说要买她手上那幅《水乡人家》,她虽舍不得卖,但家里做主的人是她爸,只能忍痛转让。 闻宴沉这个人,他们夏家的确得罪不起。 画被买走后,她本来也没多气的,毕竟也不是真的喜欢。 但第二天,她就见云乔在社交平台上分享了那幅画的照片。 夏金珠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闻总买走的画会出现在云乔手里。 她猜,肯定是云乔出了好几倍的高价在闻总那儿买的。 有什么好神气的,哼! 见夏金珠被气得头也不回就走了,云乔眉尾上扬,虽然一脸淡定,但心里是爽的。 她摇晃着杯中的酒,正欲喝两口,就在大厅的入口处,看见了闻宴沉的身影。 男人穿了件浅灰色西装,里面搭配同色系的西装马甲,马甲下方夹了条银色怀表链,衬衫扣子系到了最上颗,气质清贵内敛。剪裁得体的西装裤,棱角锐利,勾勒着修长的双腿,禁欲沉稳。 两人的视线隔着人群相汇。 云乔蓦然一怔。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唐昭不是说闻宴沉几乎不出席这种场合呀? 果然,外头那些传言还是信不得。 此时的闻宴沉眸色沉静,提步朝她的方向走来。 云乔慌了。 她和闻宴沉结婚的事儿,目前只有家里人知晓。 云乔本就想低调,做个隐婚小富婆,如果闻宴沉这会儿过来,那他们的关系便不言而喻,暴露个明明白白。 她灵机一动,拿出手机拨通闻宴沉的电话。 “你站那儿别动,不准过来!” 她*t 的语气凶巴巴的,噘嘴瞪着他,精致的小脸上还有未消散的慌乱。 闻宴沉好整以暇,声音低低的,“理由。” “没有理由,就是不准过来。” “我去趟洗手间。” 这男人一点做错事的自觉都没有,还敢来找她! 家规的事儿还没过去呢,她可没那么容易消气。 哼。 云乔说完就挂了电话,气轰轰地往洗手间走。 夏家别墅太大了,从大厅出来,穿过空旷的走廊,再拐两个弯儿,就是洗手间的位置。 她是第一次来,绕得头晕,出去的时候没走对方向,到了后院。后院寂静空旷,几乎没人经过,大都在前厅,隔着距离。 就在这时,隐约间,云乔听见了女孩儿的低泣声。 她顺着声音走过去…… 一个身穿女仆装的年轻女孩儿缩在墙角,她手里端了个托盘,摆着几杯酒,因为害怕,手不停地发着抖。 那张漂亮脸蛋儿上满是泪痕,小声低泣道:“两位少爷,求求你们了,让我走吧,我还要干活。” 郭凯单手插兜,笑得痞气,嘴里的话也是不干不净的:“干活?呵,本少爷干你还差不多。” 闻越斜靠在旁边的墙壁上,嘴里叼了支烟,没说话,眼底是兴味的笑。 那女仆被郭凯的话吓得直哭,呜咽道:“郭少,我、我是有男朋友的。” “正好,老子就喜欢干别人的女人。” 说着,郭凯就要上前去碰她,几番拉扯,女孩儿手中的托盘落地,酒杯碎裂一地,玻璃渣子飞溅。 云乔没法儿坐视不管,她面色冷淡,快步上前骂道:“郭凯,你丫是不是脑子烧坏了?” “今儿是夏叔叔五十大寿,你惹事也要有个限度,这是犯法的你不知道啊?” 听见云乔的声音,郭凯回头看向她,忽而又冷笑道:“犯法?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叫犯法。” 说着,他便捏住了那个女孩儿的下颌,笑得危险:“妹妹,你说是不是?” 小女仆被他揽在怀里,不住地发抖,眼泪啪啪往下掉,害怕得直摇头,不敢说话。只能朝云乔投去求救的目光,像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般,无助可怜。 同为女性,云乔知道,自己一定要帮她。 郭凯什么性子她很清楚,无法无天的纨绔公子哥儿,仗着有家里人撑腰,成天嚣张得很。 云乔急忙从包里拿出手机,威胁他:“你要再不放开她,我可给夏叔叔打电话了。” “你在他的地盘上闹事,即使他不收拾你,你爸也丢不起这个人。” 郭凯被云乔的话气得脸色铁青,见她真要打电话,他急忙喊闻越:“越哥,你快帮我拦着她。” 闻越将手里的烟扔在地上,抬脚碾灭,上前拉住了云乔的手腕,语气不正经,“小乔妹妹,郭凯就是想玩个女人而已,不至于毁了咱们之间的情分。” “他人虽然浑了点儿,但会做好善后工作。那女孩儿从此以后必然穿金戴银生活无忧,这么好的机*t 会,别人可都抢着要呢。” 听见闻越这样说,云乔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眸,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堆恶心人的垃圾。 “闻越,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闻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闻越冷然一笑,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小乔妹妹,闻家怎么教我……你管得着吗?” 蓄意宠爱 第21节 云乔不想和他浪费口舌,拼命地想要挣脱他的手,但她力量太小了,挣得面红耳赤,也不过是在做无用功。 眼看着那女孩儿就要被郭凯带走,云乔紧咬着后牙槽,冲闻越吼:“你放开我!” 心中恶劣因子作祟,闻越果真是放开了。 他就想看看她狼狈不堪的模样,一定很有趣。 闻越送了手,由于惯性作用,云乔没站稳,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手机也被摔出了好远。 云乔双手趴在地上,手指处传来剧烈的刺痛感,玻璃渣子扎进了肉里,血液顺着指尖流出,疼得她倒吸了口凉气,泪花儿在眼眶中打转。 她紧咬着唇,艰难站起来,却见郭凯突然放开了那个女孩儿,神色有些慌张地看着她身后的方向,脸色煞白。 云乔转过身的刹那,听见闻越战战兢兢地喊了声—— “二叔。” 作者有话说: 追更的仙女们,本文将于本月27号入v 入v当天双更,请大家多多支持啦! 下本写《挚爱》,文案如下,打滚卖萌求预收 1.姜家破产,姜幼眠拖着行李箱准备去英国那天,谢云渡坐在昏暗房间里,盯着她纤瘦的背影,放下一身傲骨,低声请求—— “姜幼眠,能不分手吗?” 姜幼眠没回头,走得决绝。 2.姜家因贵人援助而东山再起,却一直被谢氏打压,步履维艰。 为保全姜家,姜幼眠走投无路,只能去求谢家掌权人谢云渡。 偌大办公室里,她紧张地攥着单薄裙摆,“谢总,您可以放过姜家吗?” 彼时的谢云渡西装革履,戴着副银边眼镜,清冷斯文,“可以。” 他薄唇勾起冷笑,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阴沉无光,“那姜小姐欠我的,拿什么还?” 姜幼眠只低低说了个字。 那天,她被谢云渡压在那张沉静肃穆的办公桌上,几近病态般,无度索取。 3.谢家掌权人谢云渡,生了张俊美无俦的脸,气质清贵斯文,偏薄情冷血,手段最是狠戾无情。 姜幼眠狠心一走了之,几乎要了谢云渡半条命。 圈内人都在传,谢云渡是恨极了她,姜幼眠如今落他手里,肯定会受尽折磨。 某日宴会,酒过三巡,有长辈委婉劝导:“你和幼眠好歹相恋一场,她又是个姑娘家,挺不容易的,现在落你手里了,你可别太欺负人家。” 谢云渡倚在沙发上,漫不经心抽着烟,淡然轻笑—— “好不容易娶回家的宝贝,宠都来不及,哪里舍得欺负。” 一众宾客:??? 你不是恨极了姜幼眠吗,怎么就迫不及待和人结婚了?! 4.谢云*t 渡这辈子只为姜幼眠疯过。 她是挚爱,亦是执念。 分手的三年里,近百张飞英国的机票,他跨越万里,只为偷偷看她一眼。 我爱你,像爱恋某些阴暗的事物,秘密地,介于阴影与灵魂之间。——聂鲁达 没心没肺的作精小仙女x为爱筹谋的偏执霸总 双c双初恋,年龄差5岁 排:女主离开男主是因为自卑和性子作,是女主的原因,因此也伤害了男主,女主会成长 不能忍受女主矫情和作的慎入!!! 男主男德班优秀毕业生,为爱谋划,伪强取豪夺 作者很土,所以本文有俗套 /有狗血 /玛丽苏/但真的很宠很甜 第15章 受伤 阔步而来的闻宴沉, 身姿挺拔,眉眼冷峻似染了层霜,脸色阴沉。 闻越和郭凯僵在原地不动,不约而同地垂着脑袋, 大气都不敢出。 云乔看着他, 莫名的, 心中委屈, 感觉指尖传来的痛楚越发剧烈, 很快,眼底就布了层水雾。 闻宴沉冷冽的视线掠过闻越和郭凯, 而后,落在云乔身上。 看见她手上那抹殷红的血色, 男人眸光暗了暗, 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手。 小姑娘纤细如葱的手指上, 被玻璃划了两道口子, 其中一块玻璃渣还嵌在里面。 闻宴沉眉头紧锁,对上她那双楚楚可怜的眸子,他下颌线紧绷, 墨眸深深。 此时,前厅响起了华尔兹舞曲,优美的旋律打破了良久压抑的沉静。 “去医院。” 闻宴沉淡淡吐出三个字, 便抱起云乔, 往别墅出口走。 云乔这下老实了,委委屈屈地窝在他怀里, 嗅着他身上的浅淡清香, 总是令人感觉到心安。 她吸了吸鼻子, 又在他价值不菲的衬衫上擦了擦眼泪, 活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可怜:“我没有惹事,都是他们的错。” “嗯。”闻宴沉应了声,始终阴沉着脸,也不看她。 见他反应这么冷淡,云乔乖乖闭了嘴,靠着他结实的胸膛。 看见这一幕,闻越和郭凯都愣在了原地。 小乔和闻宴沉……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闻越忽然想起了前几天夏金珠说的话—— “人家云乔现在是已婚妇女,辈分当然高了。” “唉,可怜某些人啊,最终还是沦为了联姻工具,嫁了个老男人。” 小乔结婚了,所以她嫁的那个人是他二叔?! 闻越被自己的猜想吓到了。 还没来得及向家人求证,就见西装革履的江维走了过来。 江特助的语气不卑不亢:“闻小少爷,闻总吩咐了,让我带您回老宅。” 闻越双拳紧握,浑身开始冒冷汗,他盯着地面,嘴角牵起一丝苦笑。 艹,真他妈倒霉。 江维又看向郭凯,“至于郭少您……郭总马上就到,您耐心等等。” 郭凯:“……”完球。 谁都知道,他最怕他爹,估计这回他爹真会把他发配到乡下种地去。 云乔的拇指和中指都受了伤,好在伤口不深。医生清理了伤口后,敷了药,包扎好,闻宴沉*t 就带着她回了闻家老宅。 此时的老宅祠堂里,灯火明亮,里头摆放着几把檀木太师椅,其余几把椅子上坐了人,独留最中间那把椅子还空着。 坐在椅子上的那几位,上了年纪,都是闻家每支旁系血亲的当家人。 还有一位,是闻越的父亲闻则澜,长相与闻宴沉有几分相似。他穿着白色刺绣中山装,手里拿着串佛珠,气质偏儒雅。 闻越跪在祠堂里,身上的外套已经被脱去,只剩下见单薄的衬衫。他身后站着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身形魁梧,手里拿着根宽大的戒尺。 云乔坐在廊外的凳子上,单手撑着脸颊往里看。 闻宴沉坐在太师椅上,英俊的脸在光影下更显立体威严,他垂着眼帘,轻抚左手的银色尾戒,语气极淡:“开始吧。” 穿黑西装的男人扬起手中的戒尺,手背青筋鼓起,只听啪的一声,戒尺狠落在闻越背上,他额头冒着大汗,疼得喊叫出声…… 戒尺再次落下,如此反复,在打第四次的时候,因为力道太大,戒尺生生被打断。 旁边候着的人又迅速换上一根新的。 闻越痛得嘴唇都白了,他望着坐在主位的闻宴沉,声音沙哑地认错:“二叔,我知道错了。” 闻宴沉挑了眉,端起旁边的清茶喝了口,“哦?说说看。” 黑衣人收回戒尺,站在原地不动。 闻越咽了口唾沫,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入眼角,辣得眼睛生疼。 “我、我不该酗酒,不该醉酒伤人,丢咱们闻家的脸面。” “不该放任郭凯做那些糊涂事……” 闻宴沉放下茶杯,双腿慵懒交叠,似乎并没有听见满意的答案,冷白的手微扬:“继续吧。” 安静宽敞的祠堂里,面对着祖宗牌位,戒尺打在身上的闷响声令人胆寒。 隔着衬衫,闻越后背已经出现了血痕,他痛得脸色惨白,几乎跪都跪不住。 云乔从未见过这样狼狈的闻越。 以前一起玩儿的时候,因为身份尊贵,这位闻小少爷总是人群中最风光最受追捧的存在。而如今,却是被打成了这副模样。 她是看不下去了。拿出手机,左手艰难打字,给闻宴沉发了条微信消息,说自己在前院等他。 第二根戒尺被打断。 闻则澜拨动佛珠的手终于顿住,却没说话。 倒是旁边一位堂叔开了口,语气无奈:“宴沉,再打下去,恐怕人就得废了。” 闻宴沉眼皮都没抬,轻勾了唇,并没有让黑衣人停下来。 蓄意宠爱 第22节 他起身走到闻越面前,高大的身躯极具压迫感,嗓音清冷:“我们闻家的人有没有教过你,要尊重长辈?” 闻越猛然抬头,戒尺落在背上,疼痛刺激着全身所有的感官,他嗓音哆嗦,语不成调地答:“二叔,我错了。” “以后,一定尊重所有长辈,绝不乱来。” 到现在闻越才明白,他最大的错,是让云乔受了伤。 听见他的回答,闻宴沉这才示意停手。 他慢条斯*t 理地扣好西装,转身看向坐在太师椅上的几位:“劳烦各位跑一趟了。” 年长的叔伯摆手道:“哪里哪里,这些不争气的小辈就该好好管管,不然咱们闻家百年基业哪经得起这些兔崽子们折腾。” 闻宴沉微点头,迈开修长的腿去了前院。 夜色下,前院的路灯都亮着,几盏橘黄的小灯似挂在空中的皎月,光线洒落一地,携满温柔。 远远的,闻宴沉便看见云乔站在石凳旁,许是腿被蚊子咬了,弯着腰去挠,又不断活动着双腿双手,生怕再被蚊子咬了去。 见他过来,她便扯着嗓门儿抱怨:“闻宴沉,你家蚊子也太多了!你看,我都被咬了。” 说着,她便撩开裙子,露出半截细白的小腿,雪白如玉的肌肤上,赫然有个红色的小包。 格外刺眼。 闻宴沉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神色再不似刚才那般阴沉清冷,薄唇弯起极淡的幅度,语气是宠溺的:“小娇气包。” 云乔脸颊微红,耳梢浮动着滚烫热意,她拂开他的手,语气似很不耐烦:“哎呀快点走,我都快被蚊子包围啦。” 随后,又哭唧唧地向他抱怨:“闻宴沉,我的手也好痛……” 经过这次,云乔得出了一个结论—— 她抱到了一个很粗的大腿。 南北城里,无人敢惹的闻二爷,她的合法丈夫。 所以她想,其实也没必要刻意藏着掖着,她就是闻宴沉的妻子,名正言顺的闻太太。 - 周二,南景别墅收到一份请柬。 邀请闻氏夫妇去参加温郁白和孟意秋的订婚典礼。 云乔不认识孟意秋,但她听说过温郁白,一位从最底层爬到了顶峰的人物,创建了自己的公司。 稳、准、狠,野心勃勃。这是云乔的四叔对温郁白的评价。 云乔想去看看。 闻宴沉也没反对。 但她的手受了伤,两个手指头缠着纱布,活动不便,右手基本处于待机状态,派不上用场。 早上洗头可以叫露西娅帮忙,晚上洗澡可以戴个塑料手套将右手包起来,不让它进水。 但是……云乔没法用左手化妆。 她双腿盘坐在沙发上,摸着下巴思考,想着要不要让唐昭明天给她找个化妆师过来。 就在这时,闻宴沉下班回来了。 云乔的目光落在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上,忽而又想起了那几条家规。 虽然这几天她好像完全遵守了家规,但心里始终还是憋着口气的。 所以,她必须“报复”回来。 思及此,她便汲着拖鞋,小跑着来到闻宴沉面前。 他身形高大,云乔站在他面前,衬得人越发娇小,只那双明媚的桃花眼,睁得大大的,透着丝狡黠。 她很狗腿的接过男人脱下的西装外套,抱在怀里,笑眯眯地问:“闻宴沉,咱们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吧?” 闻宴沉神色淡然,坐在沙发上喝茶,虽然知道她肯定在打什么小算盘,但还是沉声应到:“是。” 云乔脸上的笑意更甚,漂亮眼*t 睛弯成了月牙,揉进细碎的光亮。 “既然咱们是夫妻,我遇见困难了,你是不是该主动伸出援手?” 闻宴沉没接她的话,白玉般的手指紧扣茶杯,漫不经心地反问:“我哪次没有伸出援手?” 云乔:“……” 哦哟,老男人竟然把之前的事记这么清楚吗? 嗯,真不愧是生意人。 但,这都不影响云乔的计划。 她蹲在地上,仰头望着他,像只乖巧的毛绒小狗狗,讨好地冲他笑:“作为一名丈夫,某些地方你做得的确不错。” 特别是在帮她收集古玩这件事上。 “但是,我觉得这还远远不够。” “你可能不知道,当今社会,别人家的老公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给妻子按摩、倒洗脚水、做饭、化妆都是必备技能……” 说累了,她喝了口茶,又继续忽悠:“前面那几项对你来说不太现实。” “但我觉得,化妆你一定可以。” “很简单的,看个视频就能学会。” 闻宴沉姿态从容,“我要是学不会呢?” “那你就比别人家的老公笨呗,这个问题还需要问吗?” 闻宴沉:“……” 看来,他的小妻子是欠收拾了。 作者有话说: 我改了个接地气的书名…… 第二更在晚上10点前。 第16章 口红 云乔也不管闻宴沉愿不愿意, 直接就打开一个化妆教学视频,摆在他面前。 然后她又张罗着翻出许多新买的化妆品,催促他道:“开始吧。” 闻宴沉没有拒绝。 她想玩儿,他便陪着。 男人微狭的眸子注视着ipad屏幕, 听着美妆博主介绍各种妆前注意事项, 不疾不徐地摩挲着左手的尾戒, 看不出情绪。 虽然云乔存的是报复心思, 但见闻宴沉学得这么认真, 她又动了恻隐之心。 这样清贵的男人可能从未做过这种事情,他的时间也很宝贵, 化妆这个技能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 云乔本就想为难他,让他求饶, 让他认错…… 但现在……算了, 还是让他从最简单的开始学吧。 简单的? 云乔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那盒口红上。 一个黑色大盒子装着, 共十二个色号。 她打开盒子, 对闻宴沉说:“要不咱今天就先学涂口红?” 说着,她便拿出一支,递给身前的男人。 闻宴沉眸色微暗, 修长手指轻捻着口红的金属外壳,划过上面的细小纹路,漫不经心地反问:“你确定?” 云乔点头, 还很配合的倾身向前, 扬着小脑袋,水润的唇微微撅起, 不耐烦地催他:“快点呀。” 闻宴沉单手拨开口红盖子, 映入眼帘的, 是一种复古正红色, 薄薄的丝绒感,极致艳丽。 他抬高女孩儿的下颌,注视着那小巧精致的唇,唇瓣莹润姣美,似柔嫩的桃花。 片刻间,精美的口红擦过唇畔,细致涂抹,为这粉嫩的唇添了几分娇媚。 闻宴沉的眸色渐暗,随手将那支口红扔在了沙发上。 见他突然停下动作,云乔眨了*t 眨眼,懵懂不解:“怎么了?” “别动。” 男人嗓音暗哑,微凉的手指越发收紧了些,拇指指腹轻拭女孩儿嘴角的艳色,冷白的手指沾上那抹妖艳的红,又魅又欲。 云乔嘴唇翕动,正欲说话,就见他欺身而来…… 她的下颌再次被迫抬高,男人温热的薄唇附在她的红唇之上,带着淡淡的清茶香。 他衣冠端正,衬衫扣子系得一丝不苟,银色的领带夹固定着那条暗红纹的领带,纹丝不乱,只那黑色西装裤有明显的折痕,可见异样。 云乔不是第一次和闻宴沉接吻了。 但这一次,和之前那次似乎不太一样。 男人手上的力道明显重了许多,极具侵略性。 云乔那张不施粉黛的小脸绯红,红唇被迫张开,舌头被他勾了去,缱绻厮磨。 本来是想让闻宴沉为难、想让他求饶认错的,但云乔失策了。 这回求饶的人是她。 那盒新口红被打开了五六支,散落在地毯上。她的唇也肿了。 吃晚餐的时候,云乔暗搓搓地打量着坐在对面的闻宴沉。 他依旧是白天那副清冷内敛的模样,用餐的动作从容优雅,脸上并无半分欲|色,仿佛刚才亲了她好几次的人不是他。 男人都是一个样,亲完就不认账。 蓄意宠爱 第23节 呵,该死的夫妻义务。 她舀了勺汤送进嘴里,温度刺激下,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云乔愤愤地捏紧了手中的勺子。 都怪闻宴沉那个老男人,害得她现在喝个汤都疼。 以后打死也不让他给她化妆了。 再让闻宴沉给她涂口红……她就是缺心眼儿! …… 参加订婚晚宴的当天,云乔找了个化妆师,化了个美美的妆,又特意挑选了一条漂亮的礼服换上。 毕竟今天是她第一次以闻太太的身份出席宴会,怎么着也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再说这些礼服、鞋子、包都是闻宴沉让人买的,又不花她的钱。 温郁白的住所离南景别墅区很远,在城北的一处山顶上,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云乔昨晚熬了夜,又没睡午觉,一上车就困了。 但她不敢睡,害怕睡着后脸蛋儿乱蹭,把妆蹭花了。 闻宴沉坐在她旁边,膝上放着个商务笔记本,他正在浏览国外生意往来的一些邮件。 云乔打了个呵欠,眼睛里泛起迷离水雾,也不好意思去打扰闻宴沉工作,只好趴在窗前,往外看。 车已经到了山脚,从窗口望出去,可见矗立在山顶的别墅…… 不对,从建筑构造来看,那不像是别墅。 是城堡! 云乔猛然睁大了眼睛,双手撑在车窗上,又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语气里充满了惊喜:“闻宴沉,你看,城堡诶!” 闻宴沉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小妻子会这么激动。 他淡定地合上面前的电脑,也没看窗外,视线紧锁着她,淡声询问:“看见城堡这么高兴?” “那当然了!” 这可是城堡诶,和别墅可不一样,一般人哪住得起城堡。 “我还是第一次去*t 城堡吃饭诶。” 以前偶尔出国玩儿,看见什么古堡,最多也就拍个照打卡,没啥意思。 这个温郁白也太壕了。 见她这么兴奋,闻宴沉俯身将窗户关上,手掌摁着她的脑袋,强势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语气清冷:“夜间山里冷,乖乖坐着。” 云乔靠着他结实的胸膛,不乐意地哼哼两声,却也没反抗。 黑色卡宴平稳驶入富丽堂皇的古城堡,门口的仆人们穿着统一的制服,鞠躬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们。 这座城堡的主人,也是今天晚上的男主角——温郁白站在宴会厅内,一袭深灰色西装,手上戴了双丝质的白色手套。 他身形修长挺拔,面容英俊温和,高挺鼻梁上架了副细框的金丝边眼镜,气质清隽儒雅。 这面相看着,大约是个绅士。 闻宴沉和温郁白平日有生意上的往来,算是旧识。 两人极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闻总和闻太太能来,是温某的荣幸,祝两位今晚玩得开心。” 温郁白嘴角噙着淡笑,言行举止温文尔雅,但云乔却总觉得这位温总并不像看上去那般随和。 尤其是藏在镜片后的那双眼睛。 似孤傲冷月,笑起来的时候虽温和有礼,却不掺杂任何情绪。 闻宴沉轻点了下头,算是回应,随后,便牵住云乔的手,提步往里走。 温郁白敛了眸,刹那间,身上那股子温和消失不见,他侧身问身后的管家:“太太呢?” “太太在吃药,一会儿就下来。” 温郁白抬腕看了眼时间,微眯着眼睛,什么也没说。 闻宴沉和云乔的出现,着实引起了不少骚动。 没想到,这位南城无数名媛想嫁的闻二爷,竟然已经结婚了! 而站在他身边的那位闻太太,穿着黑色抹胸小礼裙,皮肤雪白似脂玉,栗色的长卷发披在肩头,一颦一笑,明媚可人。真真如仙女下凡,美得不可方物。 只是……闻太太细胳膊细腿的,和高大的闻总比起来,那身子太过娇小,也不知道在和闻总行夫妻之事的时候,能不能受得住。 云乔压根儿不知道别人正在担心她和闻宴沉的夫妻生活。 她对这座欧式城堡充满了好奇,趁着闻宴沉和别人谈事的时候,一个人到处溜达闲逛。 云乔走进一间清静的厅室。壁炉的火苗摇蹿,对面那扇墙上,挂着几幅来自于欧洲的名贵油画。 其中一幅莫奈的画吸引了云乔的注意力。 她快步上前,惊喜地感叹出声:“天,这是莫奈的《散步于布维尔悬崖》!” 没想到参加个宴会,还能看见莫奈的画。 运气也太好了。 听见云乔的声音,旁边一位身穿白色缎光礼裙的姑娘转过头来。 她皮肤是偏病态的白,像不曾晒过阳光,很瘦,气质出尘,像不染世俗的仙女,声音也是极温柔的:“你……懂画?” 云乔摇了摇头,又望着那幅画,抿嘴笑着道:“不太懂,只认得些名家大作。” 她这个*t 人俗得很,不懂艺术,但知道什么值钱。 见那姑娘不再说话,云乔很社牛地打开话匣子,“小姐姐,我看你已经在这儿站了很久了,你很喜欢这些画吗?” “嗯。” 云乔:“要真喜欢,可以找温总商量一下,让他转卖给你呀。” 女孩儿无奈轻笑,摇了摇头:“他不会卖的。” 云乔不明白她的语气为什么这么笃定,也没再问下去,而是转了个话题,“还没自我介绍,我是云乔,你呢?” “我叫……”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温润的嗓音打断:“意秋,怎么不乖乖待在房里?” 温郁白阔步走了进来,他脸上依旧噙着是温和的笑,但那笑,却是清清冷冷的,没什么温度。 孟意秋垂着眼睫,似有些心虚,“我喝完药后太无聊了,想到处走走。” 说着,她又抬头望着他,语气里像是透着害怕:“我没有故意不听话。” 温郁白揽着她的肩,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丝质白手套传来冰凉的触感,孟意秋的身子下意识的缩了缩。 云乔没想到,这姑娘就是温郁白的未婚妻。 看着两人如此恩爱,但又感觉哪里怪怪的,她太好意思继续杵在这儿当电灯泡,正琢磨着找借口离开,就看见了闻宴沉的身影。 他一身黑色西装,俊美矜贵,西装裤下那双修长的腿迈着沉稳步伐,由远及近,男人漆黑的眼眸紧盯着她。 闻宴沉扫了眼旁边的温郁白和孟意秋,淡淡的收回视线,朝云乔伸手:“走了。” 云乔将手搭上去,任由他牵着往外走。 男人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嗓音低沉:“待在我身边,别乱跑。” 云乔不乐意,哼唧两声控诉道:“一直待在你身边多无聊呀。” 老男人不仅沉默寡言,还总冷着张脸,虽然长得帅,但也不能只看脸吧。 她总得找个消遣才是。 想到这里,云乔不由得感叹:“唉,还是温总那样温柔绅士的男人好啊,孟小姐挺幸福的。” 这话她是故意说给闻宴沉听的。 就是想让他听到后能反思自己的不足,然后积极改正。 虽然,几率很渺茫。 闻宴沉忽的停下脚步,他半眯着眼,微狭的眸如染了墨般深不见底:“你觉得温郁白好?” 这个问题…… 应该不是送命题吧? 云乔也没遮掩,老老实实地答:“对呀。” 听见她的回答,闻宴沉轻勾了下唇,似笑非笑,忽的,将人压在了雪白的墙壁上。 朦胧月色笼罩着整座城堡,蔷薇花朵随着轻风摇曳,四周弥漫着花的清香。 云乔的唇被男人含住,她想推开他,却无济于事。 角落里,光线很暗,闻宴沉高大的身子将她牢牢遮挡,在地上打下一道很长的阴影。云乔看不见他的神情,但却能感受到他炙热的吻,像是惩罚般,发了狠。 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传来嬉笑的话语声,脚步渐近,云乔身子瑟缩,下意识往他怀里躲。*t 这样的举动似取悦了闻宴沉。 他扣着她的后脑勺,惩罚性地咬住小巧的耳垂,俯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暗哑:“刚才那些话,我以后都不想听见,记住了?” 云乔脸蛋儿涨红,脑子还是晕的,反应有些迟钝。 刚才那些话…… 这男人的占有欲怎么这么强?还这么好面子! 她不就是随口夸了下温郁白嘛,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小气鬼。 见她不说话,闻宴沉又咬了下那柔软的耳垂,力道比上次重了许多。 云乔痛得回过神来,靠在他怀里,委委屈屈地应到:“记住了。” 蓄意宠爱 第24节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电脑出了点问题,稿子丢了,又更晚了(哭 第17章 害怕 她的声音细弱如蚊子般, 又低又软。 闻宴沉将她脸颊的碎发别至耳后,揉了揉她的脑袋:“乖。” 云乔心里闹着别扭。 乖?乖个屁,谁要跟你乖! 听不得半点批评的闷骚老男人,她决定今天晚上都不要理他了! 云乔这么想的, 自然也这么做了。 闻宴沉正和一位姓陈的老总谈话, 她逮着机会, 一溜烟儿就跑了出去。 好巧不巧的, 又遇见了孟意秋。 云乔主动上前搭了话:“孟小姐一个人吗?温总呢, 怎么没和你一起?” 提起温郁白,孟意秋神色有片刻的不自然, 垂着眼睫,轻声说:“他在忙, 我出来透透气。” 说话间, 云乔无意中看见这位孟小姐白皙的脸上泛着一抹可疑的绯色, 还有脖颈处、靠近锁骨的地方, 遗留着暧昧的痕迹。 虽然孟意秋似乎用粉底遮过,但她皮肤太白了,根本盖不住。 那红色的草莓印依旧清晰可见。 云乔不禁在心中感叹:这对未婚夫妻的感情可真好! 才不像她和闻宴沉。 云乔喜欢和漂亮小姐姐交朋友, 而且她和孟意秋一见如故,能聊的话题也多。 从国内外名画到衣服首饰……两人聊得起劲儿,但温郁白和闻宴沉这俩电灯泡来得太快, 生生将聊天氛围打断。 云乔还在闹脾气, 没看闻宴沉,转过身继续和孟意秋说话。 闻宴沉知道她在耍小性子, 他没靠太近, 偏头点了支烟, 微弱星火在长指间若隐若现, 缕缕烟雾升起,再徐徐散开。 温郁白站在旁边,垂眸整理着白色丝质手套,琥珀色眼眸里噙着温和的笑,金丝边眼镜有些反光。 “你的动作倒挺快。” 闻宴沉抬手掸了下烟灰,没搭话。 看着不远处的孟意秋,温郁白像是想到了什么,轻笑出声,孤月般的双眸清冷死寂:“求之,不得。” “你我也算同病相连。” “不过我运气没你好。” 闻宴沉终于掀开眼帘看他,嗤笑了声,看着无边夜色:“运气?” “我只信事在人为。” …… 临走的时候,云乔提出要加孟意秋的微信。 孟意秋神色怔了一瞬,有些为难地看向不远处的温郁白。 温郁白注意到她的视线,阔步上前来,揽着她瘦削的肩,笑得温柔*t ,“怎么了?” “我想加小乔的微信,可以吗?” 她的声音很弱,明显的底气不足,眼神里透着似恳求。 温郁白脸上的笑淡了许多,揽着她的肩陡然收紧了些,隐隐透着不悦,却是很快又恢复如常。 “当然可以。” 说着,他又看向云乔,嗓音温润:“意秋身体不好,可能聊天的时间不多,希望闻太太能体谅。” 孟意秋嗔怪地瞧了他一眼。 云乔忙着加微信,没发现两人之间的异样,只连连应到:“嗯好,我会注意的。” 交换了联系方式,闻宴沉带着云乔离开。 城堡出口处,华丽的喷泉池旁,高高的石阶里装了声光感应灯,有小朋友在上面蹦跶,每踩一个阶梯,石阶就会发出七彩光线,并伴随发出不同的钢琴音符声,那些音符连起来就是首歌的曲子…… 云乔是小孩子心性,她觉得有趣,想拍个短视频发朋友圈。 可……谁帮她拍呢? 望了望四周都是不认识的人,她最终还是把目光落在了闻宴沉身上。 云乔踱步朝他靠近,又把手机递到他面前,板着脸道:“帮我拍个视频。” 她还在生他的气,可不能给他好脸色。 闻宴沉没接,眉头微上挑,嗓音清冷如水:“求我帮忙?” 云乔瘪瘪嘴,面无表情地点头,语气傲娇:“算是吧。” “那就拿出求人的态度。” 云乔:“……” 老男人真的好会摆谱哦。 突然变得这么高冷,还想让她好好求他? 做梦!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要誓死捍卫自己的尊严。 “那算了,我本来也不是很想唔……” 话没说完,男人温热的手掌捧住了她的脸,惩罚似地挤压着细嫩的脸颊,揉搓片刻,他俯下身来,以极亲昵的姿势,抵着她的额头。 “真是个犟脾气。” 云乔:“……” 不仅揉她的脸还说她脾气不好? 真不愧是丑恶的资本家。 须臾,闻宴沉松了手,看着她泛红的脸蛋儿,眼底的冷意散去大半,又轻拍了下她的脸颊,“去吧。” 云乔:? 这是要帮她拍了? 她这个老公的心思还真是难猜,让人完全琢磨不透,阴晴不定的,真是愁人! 不过想到可以拍美美哒的视频,云乔也没太在意这些,兴高采烈地跑到石阶上,装模作样开始摆pose,理了理头发,很淑女地从上往下走…… 七彩光线洒落在身侧,音符规律跳动,旋律婉转动听。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女孩儿姣好的容颜精致可爱,眼里含着纯真的笑,似揉碎了的星星,明眸灿灿。 闻宴沉眸色渐深,倏地别开视线。 约莫两分钟后,云乔期待地小跑过来:“怎么样?拍好了吗?” 闻宴沉把手机递还给她,牵起她的手,没说话。 回家路上,云乔坐在车内,翻看某人拍摄的作品…… 整个人被无语住了。 有些画面不清晰也就算了,她一米六几的身高,还穿了高跟鞋,生生被拍成了一米*t 四。 完完全全的男友视角。 “闻宴沉,你怎么把我拍成这样了?” “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在你心里我就长这样吗?” “看来你对我的意见很大啊。” 闻宴沉:“……” 好在云乔自己拍了些晚宴的照片,倒也不必为这个视频而糟心。 回到南景别墅,洗漱之后,她便躺在床上p图。 云乔发了个六宫格朋友圈。 唐昭第一个点赞评论「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是闻太太了」 今晚云乔和闻宴沉出席温总的订婚宴,圈里很多人都看见了,这也算是正式公开了吧。 云乔回复他「知道就知道吧」 发了朋友圈后,云乔又追了会儿剧,快到零点的时候,她打了呵欠。 闻宴沉却还在书房。 云乔没等他,起身去了洗手间,准备睡觉,折返回来的时候,却在落地窗前看见了只黑色爬行的虫子! 她最害怕爬行和蠕动类的虫子了,这种虫子又脏又恶心。 云乔吓得叫了声,不管不顾地往外跑,小腿迈得飞快。 闻宴沉正在开一个国际视频会议,正听着那头的汇报,就见书房的门被打开了。 云乔站在门口,一只手扶着门框,因为跑得太急,这会儿正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说话断断续续的:“闻宴沉,卧、卧室里有虫子!” “特别大一只,好吓人。”说着,她还拿手比划了下。 闻宴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这会儿已经卸了妆,不施粉黛,穿着浅蓝色宫廷风睡裙,腰部有个蝴蝶结妆饰,镂空方领,露出精致的锁骨,随着喘气的动作,胸口不断起伏着。 蓄意宠爱 第25节 一只脚穿着拖鞋,另一只光着,踩在地板上,脚趾微蜷。 滑稽得可爱。 见闻宴沉不说话,云乔又抬脚往前走,哭唧唧道:“我不敢一个人睡,你可以陪我吗?” 云乔没有立即听见闻宴沉的回答,而是听见他用一口流利悦耳的英文对视频那头说了句:“散会。” ??? 救命,他刚才在开会?! 云乔要被自己蠢死了。 她怎么下意识就跑来找他了呀,明明他这么忙。 而且她刚刚都说了什么?……让闻宴沉陪她睡。 云乔扶额,干脆转身面向墙壁,不愿再面对现实。 闻宴沉起身,看着她一脸生无可恋的小模样,不禁莞尔,“没关系,他们中文都不太好,听不懂。” 云乔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来,将信将疑:“真的吗?” “嗯。” 男人垂眸,盯着她的光脚丫,沉声问:“鞋子呢?” 云乔:“刚才跑太急,掉了。” 闻宴沉眼底的笑意不减,俯身将她打横抱起,俊眉上扬:“这么怕虫子?” 云乔垂着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嗯。” “以前被虫子围攻过,很恐怖的。” 她的童年阴影。 “闻宴沉,你不怕虫子吗?” “不怕。” “那你怕什么?蛇?香菜?鬼故事?” 闻宴沉:“这些都是你害怕的?” 云乔:“……” 她怎么一不小心就全部列举出来了呢。*t 没问到他的弱点,倒是把自己暴露了个彻底。 猪脑子。 几分钟后,闻宴沉在卧室里见到了云乔口中的那只“特别大”的虫子。 一只小黑虫,还没小拇指的指甲盖大,行动缓慢,杀伤力几乎为零。 云乔坐在外间的沙发上,不敢进来,她双手圈膝,伸长着脖子往里看:“你把它赶走了吗?” 没听见闻宴沉的声音,她又不放心地叮嘱:“你小心点,它可能会咬人。” 她这话音刚落,就见男人徐步走了出来,轻扯薄唇,“它比你乖,不会咬人。” 云乔:“……” 他竟然还记着上次她咬他的事儿。 算了,看在他帮她赶走虫子的份上,她就不计较了。 人在江湖上混,讲究的就是个大气! 经这么一通折腾,云乔也困了,她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懒洋洋地汲着拖鞋,往大床的方向走。 忽而,她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坐在沙发上饮茶的男人,小嘴一撅:“你不和我一起睡吗?” “它要是再回来怎么办?” 闻宴沉放下手中的青瓷茶杯,长而密的睫毛下垂,遮盖住眼底宠溺的笑意。 傻瓜。 夜深了,山顶城堡笼罩在苍茫的夜色下,弯月当空,洒下薄薄的清冷光辉。 送走最后一批宾客,城堡再次归于平静。 宽大奢华的卧室里,温郁白坐在真皮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摘下白色手套,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而后,他缓缓抬眼,锐利的目光紧盯着门口的孟意秋。 她身上穿着今晚换的第二套礼服,白色缎光长裙,勾勒着纤细的腰身,纯欲温柔。 温郁白懒懒的倚在沙发上,修长食指轻勾:“过来。” 声线还是那般温润,语气却是强势的。 孟意秋低着头,走到男人身前,很乖巧的坐在他的腿上,双手圈住他的脖子。 男人似乎很满意,捏着她的下颌,奖励似的亲吻着她的唇。 “今天开心吗?” 温郁白的手搭在她腰间,轻轻摩挲,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引得孟意秋忍不住地战栗。 “嗯。”她调整好呼吸,低低的应了声。 温郁白半眯着眼,金丝边眼镜后的那双眼睛凌厉又危险,“是因为和我订婚开心,还是因为交了新朋友开心?” 孟意秋不明白他为什么总要计较这种问题,但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她知道怎么说能取悦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和你订婚,很开心。” “是么?”温郁白眼底划过一抹冷笑,微凉的手指停留在她的唇角,“这张嘴,倒是越来越不诚实了。” 孟意秋紧抿着唇,不敢看他。 温郁白又怎会允许她逃避。 他撅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动作粗鲁,但嗓音是温柔的,“不诚实没关系,我会慢慢教你。” 紧接着,孟意秋听见了金属皮带扣打开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缩了下身子,柔弱的身子轻颤:“温郁白,你今天已经要过两……” “嘘。”男人的食指抵着她的唇,*t 温柔地哄着:“该叫我什么?” 孟意秋双眼蒙了层水雾,被他紧抱在怀里,喊了声:“老公。” 温郁白单手摘下眼镜,再压制不住眼底那浓厚的欲|色,手上微一用力,价值不菲的白色礼裙被撕开…… - 新的一周,云乔收到四哥云逸的电话,说要来南城待几个月。 打理南城这边的分公司。 云逸从事的是珠宝行业,今年30岁,是国内外知名的珠宝设计师,不仅创立了自己的品牌,还将家里的公司带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云乔现在用的许多首饰基本都是四哥设计的。 正儿八经的全球限量。 云逸来南城的事儿云乔在微信上给闻宴沉说了—— 「我四哥今天到南城,晚上我在南庭斋给他接风洗尘,你就不用去了」 闻宴沉要是去的话那得多尴尬啊。 他闻家家主的身份摆在那儿,真要去了,大家肯定会很拘谨。吃不好也聊不开,很没劲的。 消息发过去后,闻宴沉没回,云乔也没管他。 南庭斋。 云逸一身浅蓝色的休闲西装,三七分的发型,五官是偏阴柔的帅气,左耳戴了个银色耳钉。 云逸一直是唐昭崇拜的偶像,所以今儿唐昭也来了,这会儿正举着酒杯道:“欢迎四哥来南城,这杯我干了,你们随意。” 咕噜咕噜一杯酒下肚,其他人也跟着干了。 独留云乔,踌躇地盯着面前的酒,像是不敢喝。 是了。 她有点不敢。 因为闻宴沉给她制定的家规里有一条——不许在外喝酒。 她如果喝了,就触犯了家规,可能要被罚抄家训。 纠结。 云逸见云乔愣着不动,屈指弹了下她的脑门儿,询问到:“怎么,戒酒了?” 云乔摇头:“没。” “那怎么不喝?” “以前在家的时候,要是有好酒,你永远是冲在第一个的。今儿怎么不喝了?生理期?” 云家几个哥哥对两个妹妹都极好,爱护有加,如果是生理期,云逸肯定是不会让她喝的。 “不是。我就是……唉,算了。” “我就喝一点点。” 她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了这么一句,又和云逸碰了下杯,仰头,轻抿一口。 这酒味道醇厚,带着清甜的果香,云乔没忍住,喝了第二口。 就在这时,屏风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室内安静极了。 闻宴沉一身西装笔挺,英俊清贵,如雕刻般的五官精致立体,冷峻眉眼微眯起,深如墨潭的眼眸沉静无波,只淡淡一眼,便锁住了她。 哦豁。 蓄意宠爱 第26节 偷偷喝酒被逮了个正着。 她这运气也太衰了吧。 云乔突然觉得手里的酒不香了。 甚至有点想跑路。 她根本不敢和闻宴沉对视,只暗搓搓将酒杯放下,双手垂在身侧,有点无措、紧张。 见她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闻宴沉敛了眸,径直朝云逸走去。 “你好,我是闻宴沉。” “云乔的丈夫。” 虽是礼貌客套的话语,但男人面色清冷,透着股疏离感,不带情绪。 作者有话说*t : 闻总的学习计划:学化妆、学摄影……(待补充) 学习目标:不被老婆嫌弃 第18章 喝醉 云逸是见过闻宴沉的。 不过, 以往见到他,云逸会尊称一声闻二叔,毕竟闻宴沉的辈分摆在那儿。 而此刻,对方又多了重身份, 成了自己的妹夫, 云逸还有些晃神儿, 没反应过来。 他忽的站起身, 朝闻宴沉鞠了个躬, 笑容有些拘谨:“闻二叔……闻总好。” 反正妹夫这个称呼,他是万万不敢喊的。 见云逸这副怂怂的样子, 云乔摇了摇头,手指扣在桌面上, 嫌弃地“咦”了声。 没出息的四哥呀! 闻宴沉垂着眼睫, 微一侧身, 抬手将云乔面前的那杯酒拿了起来, 从容举杯:“四哥远道而来,这杯敬你。” 听见这声四哥,云逸瞳孔猛然一缩, 他双手捧着酒杯,受宠若惊地躬身回敬,“不敢不敢, 该我敬您才是。” 闻宴沉没说话, 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透明的红酒杯被放回原位, 与桌面碰撞, 发出微弱的闷响。 云乔蓦然愣住, 闻宴沉不知道这杯酒是她喝过的吗? 这人还真是随便! 云乔还没来得及吐槽, 就见西装革履的江特助走了进来,神色严肃地喊了声:“闻总。” 大抵还有事要忙,赶时间。 闻宴沉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西装袖口,修长身姿挺拔落拓,左手那枚银色尾戒溢出光泽,衬着那修长指骨美感突出,斯文禁欲。 随后,他眸色平静地看向云逸,语气很淡:“失陪。” 直到闻宴沉和江维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云逸才深呼了口气,身子似瘫了般靠坐在软椅上。 这位闻二叔的气场还是一如既往的强。 以前没什么交情也就算了。如今莫名其妙成了一家人,被闻宴沉喊“四哥”,云逸总觉得自己会折寿。 云乔双手托腮,明亮的眼珠子转了转,百思不得其解。 闻宴沉刚才亲眼看见她喝酒,竟然没有批评她诶。 一句话都没对她说,还喝了她的酒。 所以他这是默许她喝酒了? 毕竟是给四哥接风洗尘,喝点儿酒也是应该的。 云乔说服了自己。 唐昭伸出食指,轻戳了戳她的肩膀,笑得暧昧,“啧啧,你和你们家闻总的感情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不仅亲自过来给四哥打招呼,而且人也不嫌弃你喝过的酒。” “看不出来啊,咱小乔也是个驭夫有术的人。” 云逸赞同的点头:“还是我们家乔乔厉害。” 云乔:“……”驭夫有术? 她真有这能耐? 不过,闻宴沉刚才那番行为,无疑是给足了她面子。 至少在外人看来,她这个闻太太是名副其实的。 云乔被两人噼里啪啦地猛夸了一通,整个人都飘了,她将杯中的酒满上,越发肆无忌惮地喝了起来。 云逸给她剥了只螃蟹,放进碗里,扯了张湿纸巾擦拭双手,“刚才我看见了闻总手上那枚尾戒,设计和材质都挺不错的,总觉得像是在*t 哪儿见过。” 云乔喝得有点多,酒精逐渐上头,她单手撑着微醺的脸颊,晕乎乎的,“你每天见的珠宝首饰那么多,碰上一两个相似款很正常。” 云逸思忖片刻,“应该是吧。” …… 晚上十点,闻宴沉回到南景别墅。 露西娅提着裙摆,匆忙从楼上下来,看见闻宴沉,她像是舒了口气般:“oh谢天谢地,先生您终于回来了。” “太太喝醉了,这会儿正在卧室闹腾,醒酒汤也不喝,女佣们实在没有办法了。” 喝醉了? 闻宴沉半眯着眼,眸色冷冽地脱下西装外套,抬脚去往卧室。 他刚走到卧室门口,就听里面传来熟悉且放飞自我的歌声—— “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飞驰的骏马像疾风一样……” 推门而入,闻宴沉就看见他的小妻子站在床上,手里拿了条暗红色的条纹领带,边唱边跳,领带随着她的跳动而张扬飞舞着。 看见闻宴沉,云乔停了一瞬,又往四周看了看,醉得满是红晕的脸上挂着委屈,吸了吸鼻子,看着像是要哭了:“我的马呢?” “我的马不见了呜呜呜……” 闻宴沉走到床前,眉眼冷峻:“下来。” 喝醉了的云乔自然不依,防备地看着他,急急忙往后退了几步,蹒跚着身形不稳,啪嗒一下跪坐在床上。 闻宴沉俯身,单手将她从床上捞起来,小姑娘却突然抱住了他的腰,敏捷地翻了个身,准确无误地坐在了他腿上。 她挥着手里的领带,像是在骑马那般,继续唱着歌…… 闻宴沉坐在床沿上,害怕她掉下去,一只手虚虚将人揽住,但身上的人不老实,动作行为愈发放肆起来。 他按住了她的后腰,嗓音暗哑的哄着:“乖,我们去喝醒酒汤。” 云乔噘嘴摇头,又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忽而,她猛然向前靠近,贴着他的胸膛,微微仰着头,目光迷离:“你长得真好看。” 她突然安静下来,熏红的小脸精致无瑕,灯光下,可见细小的绒毛。漂亮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眼尾泛红,娇软惹人怜。 闻宴沉喉咙发紧,扣着纤腰的手不禁收紧了几分。 “可电视里说,长得好看的都是妖精……” 忽的,小姑娘话风一转,与男人拉开距离,“哼,妖精!” “我火娃今天就要烧死你,替天行道!” 说完后,她便蓄了一大口气,鼓着腮帮子,呼呼地对着他吹。 温热的气息扑洒在闻宴沉的颈侧,隐隐带着股酒气,男人俊眉紧锁,虎口钳住她的下颌,手指捏住她的脸颊,语气危险又无奈。 “小醉鬼。” 刚才还在学葫芦娃吐火的云乔,嘴巴动弹不得,张都张不开。 但她没放弃降服妖孽的伟大使命。扬起手里的领带,毫不留情地朝男人脸上打去。 “妖精,吃俺老孙一棒!” 闻宴沉:“……” 男人握住她的手,强势拉近,扣住两只手的掌心,将那条暗纹领带缠绕在手腕上,拉*t 紧,打结。 云乔挣扎了会儿,怎么也挣不开,许是累了,只好老实坐在他身上,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和刚才相比,倒是两个极端。 见她终于安静了下来,闻宴沉将她抱起来,坐在放在沙发上。 男人修长的腿屈曲,半蹲在她面前,正准备喂她喝醒酒汤,就见身前的女孩儿突然欺身向前,含住了他的唇。 小舌轻轻舔舐,像在品尝什么珍贵的美味,忽的又轻咬了一下。 女孩儿秀眉微蹙,嘴里含糊不清地抱怨道:“这个果冻一点都不好吃。” “虚有其表。” 说完,她又凑上去,亲了亲男人的唇角,然后乖巧的趴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睡觉。 闻宴沉眸色渐深,欲|念陡然增长,像疯狂滋生的毒蔓,钻进四肢百骸。 他手背青筋鼓起,脊背微僵,醒酒汤洒了些出来,落在地毯上,逐渐晕开。 将怀里的人放在床上,掖好被子。 男人白玉般的手指勾着领带,烦躁地扯开,解开衬衫扣子,盯着她那娇嫩的唇瓣,喉结不安分地滚了滚。 他慌乱地别开视线,吐出一口躁郁的浊气,起身去了浴室。 - 云乔这一晚睡得还算安稳,只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腕上有道红痕。 蓄意宠爱 第27节 她皮肤白,一旦留下痕迹就很明显。 云乔想不明白,这痕迹怎么弄的?她只知道昨晚喝醉了,也许是摔伤的? 可摔伤的伤痕不是这样的。 直到看见床头的领带…… 云乔惊得倒吸了口凉气! 不会吧,闻宴沉竟然还有这样的癖好? 可她没感觉哪里不舒服,昨晚他们应该什么都没做呀。 她拿起床头的手机,给闻宴沉发消息「我手上的红痕和床头的领带是怎么回事?」 对方没回。 约莫半小时后,闻宴沉的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那头响起男人磁沉悦耳的嗓音,语气平淡:“你昨晚喝醉了。” 云乔理直气壮:“所以呢?” “为了让你乖一点,我用领带绑了你的手。” 云乔:“……” 她莫名有点心虚。 唐昭之前说过,她喝醉了就跟个小疯子似的,谁都劝不住,特会折腾人。 虽然她喝断了片,但也能猜到,自己肯定也没干什么好事。 她挪了挪唇,正准备说点道歉的话,却听闻宴沉突然严肃地喊了她名字。 “云乔,家规还记得吗?” 云乔:“?” “抄两遍闻家家训。” 听见这话,云乔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是他默许她喝酒的吗?怎么还要罚她? 老男人不讲武德! 她气汹汹,扯着嗓门儿朝电话那头吼:“我不抄!要抄你自己抄!” 闻宴沉似乎猜到了她会这样说,薄唇轻启,拖着慵懒的语调,不疾不徐:“不抄也行。” “我会让露西娅把家里的古玩字画都锁起来。” 云乔:“……” 不讲武德的老狐狸。 心灵丑陋的资本家。 “抄,我抄还不行嘛!” 偌大的总裁办,西装挺括的男人懒懒地靠在椅背上,*t 双腿随意交叠,听着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忙线音,英俊的脸上浮现一抹极浅的笑。 脾气还挺大。 闻宴沉点了支烟,薄薄的烟雾弥散在眼前,微狭的眼眸半垂着,看不清深处的情绪。 一截烟灰被掸落在透明烟灰缸中,摊散开来。 他的小妻子还是太单纯。 他没阻止她喝酒,并不意味着不会罚她。 虽然只是一次小的惩罚,但只要长了教训,以后是会乖乖听话的。 作者有话说: 让我们恭喜小乔终于抄到了心心念念的家训! 闻总:老婆以后乖乖听话了 小乔:你做梦! 我竟然忘了明天要上夹,南兮之真的太蠢了朋友们(哭 所以明天的更新会在晚上11点之后 第19章 配对 云乔听沈涟漪说过, 闻家家训长达好几千字,抄两遍就上万了。 至少需要半天时间。 云乔好久没碰过笔了,一写字儿就飘,才握了十几分钟的笔, 手指就被磨疼了。 她放下笔, 白净的纸张上, 才写了两行字:“……宁严勿宽, 宁谨勿放, 以身作则,则子弟自然信顺;慎言行以杜祸荫……” 狗屁家训, 写这么长干什么?! 云乔简单翻了下,后面竟然还有生僻字, 文绉绉的, 看着就费劲儿。 她斜着身子靠在椅子扶手上, 单手撑着脸颊, 越想越生气。 不就是喝了点酒嘛,至于这么狠?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屁大点事儿, 整天罚来罚去的,摆明了是欺负人! 太过分了。 云乔做了个深呼吸,平复好心中的恼意, 干脆打开手机玩儿, 决定躺平。 她不抄了。 这时,露西娅敲响书房的门进来。 她见云乔瘫坐在椅子上玩儿手机, 不免有些诧异:“太太, 您都抄写完了吗?” 云乔瘪着嘴摇头, 继续无精打采地看手机。 露西娅三两步上前, 真诚敦促道:“太太,您不能这么自暴自弃,先生说了,让您在晚餐前抄写完毕。” 自暴自弃? 这个词怎么能用在她身上呢。 她压根就不想抄好吗! 云乔随意翻开那册家训,垂着眼睫,虚虚瞥两眼,不满嘀咕道:“晚餐前我肯定抄不完。” 露西娅饱含热情地鼓励她:“太太,请您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的。” “那我要抄不完呢?” 露西娅面露遗憾,无奈地耸肩摊手,“那您将和今天晚上的鹅肝及a5神户牛排等食材说再见。” “我很抱歉,太太。” 云乔:“……” 所以这话的意思是……不抄完不许吃饭? 太狗太无情了! 闻宴沉这个狗男人,真是气死她了。 云乔不禁握紧了小拳头,狠狠地龇了龇牙,而后,倏地站起身,砰的一下,手掌拍在桌上。 露西娅被吓了一大跳。 糟糕,太太这是真恼了! 如此大发雷霆,看来是准备和先生斗争到底了。 露西娅抚着胸口,正准备上前去安抚云乔的情绪,却见当事人漂亮的小脸一垮,冷哼道:“算他狠!” 愤怒的神色也随之消散。 云乔可*t 怜巴巴地望着露西娅,吸了吸鼻子,忍辱吞声般请求道:“晚餐我还想吃澳龙,可以吗?” 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行呢。 为了这顿丰盛的晚餐,她暂且忍了。 露西娅:“……好的。” 云乔决定继续抄写。 写到下午五点,女佣进来通报,说闻小少爷来了。 闻越上回在祠堂挨了罚,因为被打得狠,当天晚上就进了医院,养了好几天,今天才找着机会,登门赔罪道歉。 他穿得极休闲,头发也剪短了些,看着清爽又阳光。 云乔下楼的时候,见闻越正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双腿并拢,手搭在膝盖上,看着有点紧张,甚至还有点乖巧。 和以前那个玩世不恭的二世祖模样截然不同。 见着云乔,闻越踌躇起身,态度也是恭恭敬敬的:“小乔……婶婶好。” 突然被人叫婶婶,虽然有点不习惯,但云乔心里是膨胀的。 有个辈分高的老公就是好。 她清了清嗓门儿,有模有样地坐在闻越对面,端起茶杯,“大侄子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闻越:“……” “咳,上回夏叔叔的生日宴上,多有得罪,我是特意来道歉的。” 说着,他将面前的蓝色礼物盒推到云乔面前:“这是我托人在北城淘来的翡翠饕餮纹狮钮活环耳方鼎。” “听说是乾隆年间的玉器。” 蓄意宠爱 第28节 云乔眼前一亮,这礼物她喜欢! 她激动地起身,正欲拆开桌上的礼物,却被人抢了先。 露西娅捧着礼物,又交给身后的女佣,笑得温和:“太太,先生吩咐了,在您抄完家训之前,您不能碰这些古玩字画。” 云乔:? 她这才注意到,原本挂在墙上和放在博古架上的那些藏品,都、不、见、了! 不愧是心狠手辣的资本家。 做得真绝。 云乔突然觉得委屈。她又没在外面乱来,就喝醉了酒而已,这样的惩罚是不是太过了? 闻越见云乔缩在沙发上,耷拉着脑袋,整个人看上去很沮丧,他挪了挪位置,凑过去问:“怎么了?” “我二叔……还要罚你抄家训啊?” 他抄过家训,从小到大,没有百遍也有好几十遍了,抄那玩意儿是真折磨人。 二叔管教后辈向来不会手软,但这样对自己的妻子是不是太严厉了点? 云乔双手抱膝,缩成小小一团,眼皮耷拉着,白瓷小脸上挂满了委屈,低声应到:“嗯。” 闻越:“为什么?” 提起这事儿,云乔心里就郁闷,不禁拔高了嗓门:“就因为我在外面喝了酒!你说他是不是太过分了?这都要管!” 闻越见云乔委屈得都要哭了,心尖陡然软了下去,不禁附和道:“对,真是太过分了。” 喝点酒怎么了? 二叔的控制欲未免太强了些,竟然不许小乔妹妹在外喝酒。 以前的闻越对云乔是有好感的,如今见她结了婚,过得不好,被二叔如此压迫,他下意识的就想替她打抱不平。 “小乔妹……婶婶*t 你放心。一会儿二叔回来了,我说说他,我给你做主!” 小闻同学的豪言壮语刚说完,就听门口传来一道低沉熟悉的声音—— “做主?” 闻宴沉一身西装笔挺,没系领带,黑色丝质衬衫顶端的扣子被解开了,领口微敞。他面容沉静,薄唇中缓缓溢出几个字:“你要给谁做主?” 看着二叔这张清冷的脸,闻越懵了。 背上的伤似不断牵扯着敏感的痛觉神经,疼痛感袭来,让他再一次想起前几日跪在祠堂里的场景,历历在目,心有余悸。 愣了半晌,闻越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说着玩儿的。” “二叔,我爸还在家等我吃饭,我先回去了。” 云乔:“……” 这些人,见了闻宴沉以后怎么一个比一个怂? 刚才那股豪气劲儿呢? 见闻越仓皇离开,云乔知道,她是指望不上谁了,默默叹了口气,转身往书房走。 她还是老老实实抄完吧。 闻宴沉没有拦着她,江维带了份文件过来,需要他签字。 云乔今天抄了大半天,手酸了,脖子还疼,这会儿肚子也饿了,咕咕的唱着空城计。 不抄完不许吃饭,还没收了她的古玩字画,更过分的是,她抄了这么久,老男人也不来看看她! 她在家的时候哪受过这种委屈啊,别说罚了,爷爷连句重话都不会对她说。 云乔越想越委屈,眼睛涩涩的,想起爷爷,眼泪便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晶莹的泪珠子滴落在纸张上,将浓黑的墨晕染开来,刚写下的字又糊了。 她抬起手背抹了把眼泪,又提起笔继续写。 边写边哭,安静的书房内,弥漫着她的抽泣声,绵绵不绝。 闻宴沉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幅景象。 他的小妻子,一边抄写家训一边哭,那眼泪珠子像止不住似的,成了串的往下掉。 明明哭得很伤心了,却没停笔。 心房某处逐渐塌陷,又隐隐作痛。 闻宴沉垂下眼帘,将她坐的那把旋转椅调了个方向,正对着他。 男人高大的身子半蹲在她面前,将她手里的笔拿走,扔在桌上,修长手指擦拭着她眼角的泪,嗓音微沉:“哭什么?” 云乔眼睛里蓄着泪,眼尾也哭红了,看见他后,泪水又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她吸了吸鼻子,边哭边控诉,语调也是断断续续的,“你、你罚我抄、抄家训……我不想抄,我手疼~” 闻宴沉的视线落在她雪白的手指上,握笔的地方出现了深深的红印子。 真是个娇气包。 他用指腹轻揉着她的手指,嗓音沙哑:“不抄了。” 云乔哭得脑子胀疼,嗡嗡的,没反应过来,嗓音软嗒嗒的,“可、可是没抄完不能吃饭呜呜呜……” 闻宴沉被她这话气笑了。 不仅是个小哭包,还是个小傻子。 他温声哄着:“那我帮你抄,嗯?” 男人拖着低磁的尾音,温柔悦耳,像哄孩子般,揉了揉她的脑袋。 “真的吗?”云乔慢半拍*t 地抬眼,长睫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眼睛红红的,一副小可怜样。 “嗯。” 晚上七点,偌大整洁的书房内安静极了,只能听见行笔落纸时的沙沙声。 云乔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面前摆了个慕斯小蛋糕,她用小勺子舀了一大块塞进嘴里,满足地咀嚼吞咽,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刚才哭久了,睫毛湿漉漉的黏在一起,眨眼的时候很不舒服。她揉了揉眼睛,看向埋首桌案的男人。 他脱掉了西装外套,里头是同色系的黑衬衫和西裤,坐得笔直,白玉般的手握着金属钢笔,一笔一画淡定从容地抄写着家训。 冷白灯光打在他脸上,勾画出俊美无瑕的侧颜轮廓。 云乔双手托腮,欺近了看他。 此刻的闻宴沉,那般清冷专注……就像校园里清隽内敛的学长,此刻正在帮她写作业。 而她,就是那个整天不学无术的小学渣。 完美配对。 这么想着,云乔脑子里突然就有画面感了。 暖暖的愉悦感偷偷撞击着心房,她不禁轻笑出声,心里头那些委屈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听见她的笑声,闻宴沉顿笔,缓缓侧眸,滚烫视线与她的目光相接,刹那间,云乔的小心脏像是漏跳了一拍,炙热红晕悄然爬上耳梢。 她别扭地移开视线,没心没肺地催促他:“你快点写啊,写完就可以吃饭了。” “待会儿我还要去看闻越送给我的玉器呢。” 闻宴沉微眯着眼睛,眸色渐冷。 面对她的时候,情况好像总不受他控制。惩罚是他定的,偏偏这会儿抄家训的人也是他。 这般错误的逻辑,幼稚的行为,着实可笑。 可为了哄她,抄也就抄了。 偏偏这小东西还没良心,光想着去看礼物了,还是别的男人送的。 思及此,闻宴沉敛了眸,放下手中的笔,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抬手示意她过来。 云乔不情不愿地挪步过去,嘴里还嘟囔着:“你的事儿怎么这么多呀,不能抄完了再……哎呀~” 纤细的手腕被握住,闻宴沉轻轻一扯,她身子前倾,猝不及防地跌坐在他怀里。 男人温热的手掌扣住她的后颈,漫不经心地抚着她柔软的发丝,他轻咬了下她的红唇,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奶油香,甜的。 云乔想避开,腰却被他摁着,无处可逃。视线甫一往下,就看见男人微敞的领口处,有性感的锁骨露出,无形中勾人。 闻宴沉抵着她的额头,嗓音有几分沙哑:“乔乔,人要懂得知恩图报。” “我帮你抄了家训,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份谢礼?” 云乔:“……” 你不是无偿的吗?怎么还要谢礼。 有强买强卖那味儿了。 不愧是鼎鼎有名的大资本家。 她眼珠子转了转,纤细手指戳着他坚硬的胸膛,振振有词:“闻先生,你是不是忘了,咱们是夫妻诶,给谢礼的话是不是太见外了?” 听见她这话,闻宴沉突然低笑出声,低低的嗓*t 音醇厚磁性,万般惑人。 云乔听得骨头都酥了。 男人止了笑,墨眸灼灼地盯着她,瞳孔里流转着潋滟波光。 “那闻太太是不是应该慰劳一下闻先生?” 作者有话说: 乔乔:我给我自己挖坑 本章24h内所有留评都有小红包,感谢大家陪我一起连载 注:【宁严勿宽,宁谨勿放,以身作则,则子弟自然信顺;慎言行以杜祸荫】为某家族家训,来源于网络 蓄意宠爱 第29节 第20章 生气 云乔不敢看他的眼睛, 双手攥着男人的衬衫,眼睫往下耷拉着,莫名有点口干舌燥。 闻宴沉果然是生意人,做什么都是不能吃亏的。 连这点蝇头小利都不放过。 她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 不过, 慰劳什么的, 也不是不能给。 云乔忽的抬起下巴, 眼眸灿灿, 声音甜软可爱, 还有点子小傲娇:“可以呀。” “慰劳你。” 几分钟后,厨房。 露西娅和几个女佣成列的站在门口, 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他们这位年轻漂亮的女主人,这会儿已经系上了围裙, 将腌制好的牛排拿出来, 又让人开了瓶红酒。 应该是要做红酒牛排。 站在露西娅旁边的女佣小声夸赞道:“太太真是贤惠勤劳, 还亲自下厨给先生做饭, 两人感情真好。” 露西娅笑得很欣慰。 开了火,云乔将半瓶红酒倒入锅中,她拧了拧眉, 许是觉得还不够,又往里再倒了些。 一瓶近三十万的罗曼尼康帝被倒了个精光。 露西娅脸上的笑彻底僵住,看得十分心痛。 做牛排根本不需要这么多红酒, 太太这是要做什么? 红酒煮至沸腾后, 云乔拿起小勺子,舀了糖倒进锅里, 一勺、两勺、三勺…… 原来太太根本不会做饭? 露西娅实在看不下去了, 很委婉地询问:“太太, 需要帮忙吗?” 云乔摆了摆手, 非常明确地拒绝露西娅的好意,“不用,这我拿手。” 拿手? 露西娅实在不敢苟同。 可太太心情好像很不错,甚至开始哼起了小曲,她也不能打击太太的自尊心。 露西娅转身出去,并在胸前划着十字,上帝啊,请您庇护那位即将品尝黑暗料理的闻先生。 其实云乔并未撒谎,煎牛排的确是她的拿手菜,只是今天她不想做那么好吃。 因为这是给闻宴沉做的。 此次的美食慰劳,想必一定会让他印象深刻! 哼,万恶的资本家想压榨她?门儿都没有! 云乔开始煎牛排,又加了不少盐和黑胡椒,牛排煎至五分熟,起锅摆盘,倒入刚才煮好的红酒,醋和柠檬汁…… 完美。 她兴冲冲的将成品端了出去。 闻宴沉刚在餐桌前坐下,就闻到了一股带着酸气的红酒味。 卖相还不错,像那么回事,就是这味道可能对味觉不太友好。 云乔贴心地将刀叉递上,笑得明眸狡黠,态度温软:“这就是我特意为闻先生您做的慰劳品,请您慢慢品尝。一定要吃完哦!” 连“您”这样的敬语都用上*t 了,可见心里是憋着气的。 小家伙还挺记仇。 他今天若是不吃,估计还得折腾。 算了。 小孩子是得哄。 闻宴沉面色从容冷静,慢条斯理地拿起手旁的餐具,正准备切牛排,手机却响了。 他眉头微蹙,起身略带抱歉的看着她:“我接个电话。” 云乔喝了口酸奶,看着男人挺拔的身影,声音脆脆的叮嘱:“那你快点回来哦,凉了就不好吃了。” 趁着闻宴沉接电话,云乔让露西娅把晚餐端上来,她早饿了。 正吃着,一道清脆的女声便传了来—— “小舅妈。” “你怎么来了?”云乔有些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沈涟漪,这姑娘前几天不是进组了吗。 沈涟漪取下帽子,一张不施粉黛的脸如邻家小妹般清新可人,“我们剧组就在这附近,今天收工早,所以我来看看你和我舅舅。” 说着,她三两步走到餐桌旁,指了指那盘未动过的牛排,眼露期待:“小舅妈,这牛排没人吃吗?” 云乔还没答,就见沈涟漪已经找了位置坐下,开始向她诉苦:“小舅妈,我跟你说,我们公司对女艺人的身材管理太严格了,我每天不是吃蔬菜就是水果。” “水煮白菜、水煮生菜……我已经好久没正经吃过一顿饭了。” 作为演员,沈涟漪是专业的,她将那副惨兮兮的神态和表情演得很到位。 云乔见她这样,顿生怜悯,觉得沈涟漪太惨了。 她挪了挪唇,将自己面前那盘美食往前推了推,提议道:“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咱们可以一块儿吃。” 沈涟漪摇头:“不用了小舅妈,我吃这个牛排就好。” 说着,她便拿起刀叉,快速地切了块牛排,喜滋滋的送进嘴里。 一股不可言喻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味蕾受到强有力的不明攻击,沈涟漪瞬间就笑不出来了。 甚至还被那几乎咸到苦的滋味儿逼出两滴生理性的眼泪。 闻宴沉接完电话过来,见沈涟漪正在吃那份牛排。 他眸色不明,拿起桌上的烟,抖出一根夹在指间,没点,嗓音清冷强势:“这是你舅妈亲手做的,吃完。” 本来想吐出来的沈涟漪,硬生生将那牛排咽了下去。 这竟然是小舅妈亲手做的?! 见闻宴沉去了露台抽烟,沈涟漪这才敢放下刀叉,满脸痛苦地问云乔:“小舅妈,这是你给我舅舅做的?” 云乔点头。 是呀。 但她没想到闻宴沉竟然这么狗,如此坑害自己的亲外甥女。 她目光怜惜地看着沈涟漪,唉,这倒霉孩子。 扫了眼盘中的黑暗料理,沈涟漪的表情一言难尽,她缓过神来,压低了声音问:“小舅妈,你和我舅舅是不是感情不和啊?” 竟然做出这样的东西给自己丈夫吃,可见是有些深仇大恨的。 感情不和? 倒也没错。 云乔垂着眼帘,细而密的睫毛搭在下眼睑处,落下薄弱的光影,认真思考的模样沉稳娴静。 可不论她与闻宴*t 沉感情如何,总归都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 没必要让别人知晓。 虽然她并不在意别人的评价,但闻宴沉作为闻家家主,他的婚姻必然是受大众关注的。 夫妻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云乔是懂的。 “没有。” “我不太会下厨,所以练练手。没想到做这么难吃,不好意思啊。” 云乔的表情有些失落,她将那排牛排倒进了垃圾桶。 真可惜。 闻宴沉没吃。 她遗憾地叹了口气。 沈涟漪喝了半杯茶,驱散口中的咸味,这才勉强舒服了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出声鼓励云乔:“其实那牛排煎得还可以,就是口味有点重。” “小舅妈你千万别灰心。” 舅舅要是知道她打击了舅妈的自尊心,肯定会收拾她的。 到时候恐怕就不是抄家训那么简单了。 云乔没什么精神的“哦”了声。 沈涟漪单手撑着脸,一只手贴在茶碗边缘,随意摩擦几下,为了让云乔高兴,她便提议:“小舅妈,你想来我们剧组玩儿吗?” “过几天有场群演的戏,要不要来探班?我带你四处玩玩儿。” 云乔从小到大只喜欢钱和古玩,对演戏没什么兴趣,但她喜欢看帅哥美女。 所以听见沈涟漪的提议,来了兴致,滔滔不绝起来:“我看了你们这个剧的定妆照,男一号是不是长得挺帅的,演过那个什么王爷……” “还有女三号,是什么大学的校花,不仅长得好看,而且有辨识度。” “我真的可以去探班吗?” 沈涟漪:“当然可以啦。” “到时候我让助理来接你。” 云乔笑着说好,又给沈涟漪添了茶,“咱们说定了哦,我让露西娅做些甜品带给你们,她做的欧培拉可好吃了。” 沈涟漪应了声,注意到云乔空落落的手指,不禁狐疑问到:“舅妈,你怎么不戴婚戒呀?” 她记得舅舅是一直戴着的。 蓄意宠爱 第30节 提起婚戒,云乔是有些心虚的。 结婚那天闻宴沉给她戴上了婚戒,但当时她想低调,不想公开,所以摘了没戴。 她手指微蜷,垂放在身侧,笑得不太自然:“戒指太贵重,我收起来了。” 沈涟漪没想太多,随口接话:“没事儿,要真掉了,再让舅舅买。” “他每天挣那么多钱,本来就是给你花的。” …… 送走沈涟漪,云乔回房找到那个被她放在抽屉已久的婚戒。 这枚婚戒设计做工精美,指环上的纹理雕刻清晰别致,上面镶嵌的是颗晶莹无瑕的蓝色钻石。 四哥说过,光这颗蓝钻价值就过亿。 太过贵重,所以云乔也一直不敢戴。 如今她和闻宴沉的关系公开,戴婚戒是必然的。 所以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这会儿,她将婚戒戴上,光线下,纯净的蓝钻发出耀眼夺目的光,她越看越喜欢。 老男人的审美不错! 云乔打开手机摄像头,臭美的开始自拍。 闻宴沉进来的时候,就见她戴着戒指,傻兮兮的对着镜*t 头比耶。 能自觉把婚戒戴上,还不算没良心。 男人薄唇微扬,牵起个极浅的幅度,俊美如神祇。他没打扰她,转身去了外间看书。 拍完照后,云乔躺在床上敷面膜。 正玩着手机,一条银行的短信跳了出来。 百亿房产的租金到了一部分,上亿。 这对云乔来说真真是一笔巨款了,再加上前段时间那个倒霉蛋林董转来的三千万,她的小金库里已经快有两亿了。 这么多钱,不能全放在银行积灰呀。得找个路子投资,挣更多的钱。 云乔琢磨着给唐昭发消息「你对投资这块儿有了解吗?」 唐昭「倒是投过些小钱,我什么样儿你还不知道吗?对金融圈儿的事是真不在行」 云乔「那你赶紧帮我问问呀,帮我找个靠谱的财神爷」 她要让钱生钱,然后走上人生巅峰,包养小帅哥。 不对,小帅哥儿就算了。家里这个就已经很帅了,还可以白嫖,没必要花那冤枉钱。 嗯,那就收购闻氏,让闻宴沉给她打工! 云乔正幻想着鸿鹄之志,唐昭回了消息「哎哟我的小祖宗嘞,你跟我开玩笑吧。在这南城里头,论投资挣钱的本事,谁能有你们家闻总厉害」 「你老公就是现成的财神爷,要真想赚钱,你得把他的大腿抱好咯」 唐小昭说得有道理呀。 云乔揭掉脸上的面膜,汲着拖鞋,噔噔噔跑向外间。 此刻的闻宴沉正坐在单人沙发上,双腿慵懒交叠,他面前摆了杯清茶,修长手指拿着书,露出半截冷白的腕骨,青筋血管纹路蜿蜒清晰,平添几分性感。 云乔脸上挂着几分讨好的笑,又狗腿的帮他倒茶,规规矩矩地坐在男人旁边。 “你现在有空哈?” 闻宴沉的视线终于从书上挪开,落在她脸上。 知道她是无事献殷勤,男人眉头微挑,眸色深深,“有事?” 云乔仰头望着他,嘴角扬起友善的微笑,露出几颗洁白可爱的牙齿:“嘻嘻~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小姑娘的心思太好猜了。 每次求他帮忙都会有这般反常的行为。 闻宴沉把手中的书放在桌上,单手将身侧娇小的姑娘抱起来,让她跨坐在他腿上,一只手揽着她的腰,把人禁锢在怀中。 这样亲昵的姿势让云乔有些紧张。 但闻宴沉好像很喜欢这个姿势,总爱这么抱她。 她有求于他,态度自然要好,所以云乔也没乱动,就这么乖巧坐着,纤细如葱的手指拨弄着他的衬衫扣子,红唇微启:“你能教我投资吗?” 闻宴沉漫不经心地抚着她柔软的长发,眼底划过一丝兴味的笑:“闻太太,我是个生意人。” “嗯?”她不明所以地抬头。 闻宴沉也不和她绕弯子,俯首在她颈侧,薄唇轻吻着她小巧的耳垂,“我要拿一定的报酬。” 撩人的气息钻入耳膜,云乔被他的吻扰得心跳加快,想推开他,却被抓住了手腕。 她红着脸别开视线,呼吸急促了几分*t :“当、当然了,要是挣了钱,我给你分红。” 闻宴沉低声轻笑,“分红?我对那点钱不感兴趣。” 云乔:“……” 哎哟,资本大佬就是狂妄,竟然连她这两个亿都看不上?! 真是人比人气死个人。 “那你想要什么报酬?” 难道想要她收藏的那些古玩字画? 闻宴沉将她的腰扣紧了些,由于惯性的作用,云乔身子前倾,双手下意识的撑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肌肉硬邦邦的,可见老男人的身材有多好。 云乔羞红了脸,内心充斥着把持不住的慌乱感,她揪住他的衬衫,仰着头,凶巴巴的催促:“哎呀你快说,要什么报酬?” 见她小脸绯红,明媚可爱,闻宴沉心下一动,低头轻吻她的唇,却是浅尝辄止。 “明天陪我去美国出差。” 他明天下午要去美国,至少要待一周。 小姑娘贪吃又好玩,身体素质还差,留她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 云乔秀眉紧蹙,很严肃的拒绝:“我不去。” “我答应了涟漪,要去她剧组探班。” 他去出差工作,她跟着去干什么?他那么忙,又不能陪着她玩儿。 涟漪?探班? 闻宴沉半眯着眼睛,眸光渐暗,修长有力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声音暗哑:“所以,比起陪我出差,你更喜欢去给沈涟漪探班?” 云乔神色懊恼的反问:“不然呢?” 她当然更喜欢自由自在的去看帅哥和漂亮小姐姐呀。 男人捏着她下颌的手逐渐收紧,语气凛厉又危险:“很遗憾,这件事,你没有决定的权利。” 云乔:? 这就是传说中的霸总属性吗?长见识了。 她气鼓鼓的打开他的手,“我说了不去就不去!” “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做主,闻宴沉,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云乔这回是真生气了。 她觉得闻宴沉这个人太过专横独断,为什么要勉强她呢?他们不是夫妻吗? 相敬如宾好好过日子有什么不好,他为什么总想管着她。 太过分了。 她不想理他。 云乔气轰轰地从男人身上下来,鞋子都没顾得上穿,一咕噜地爬上床,拉过被子盖上,不和他说话。 闻宴沉打开抽屉,拿了盒烟,抽出一支点燃。猩火闪烁,映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越发阴沉冷厉。 室内陷入长久的沉寂,男人价值不菲的腕表上指针一分一秒的走动,安静得可怕。 闻宴沉倚在沙发上,眼底噙了抹自嘲的笑。 笑自己乱了分寸。 他一早便知道,他的仙女还没有动凡心,得慢慢来。 可他,却迫不及待想占据她所有的喜欢。 作者有话说: 闻总:老婆生气了,该怎么哄啊,在线等 第21章 不乖 云乔昨晚睡得不好, 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 洗漱的时候,她看着自己的黑眼圈,深深叹了口气。 闻宴沉这个老男人就会气她!害她失眠。 换好衣服下楼,云乔深吸了口气, 下定决心要和闻宴沉冷战, 不看他不理他, 要让他主*t 动认错。 男人, 不能惯着! 闻宴沉坐在餐桌前, 一身西装挺括,矜贵从容的吃着早餐, 他面前那杯热茶正冒着白烟,缕缕升起又消弭散去。 见云乔下楼, 他只缓缓抬眸看了一眼, 淡然收回视线, 端起桌上的茶轻抿一口, 垂着眼睫,不苟言笑。 蓄意宠爱 第31节 云乔瘪瘪嘴。 呵,还挺高冷哦。 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吃东西的时候,时不时和旁边的露西娅说说话。 当闻宴沉不存在。 露西娅是法国人,会做各种各样的西式早餐, 云乔特喜欢她做的法式羊角面包。 “露西娅, 你这个面包是怎么做的,太好吃了, 可以教教我吗?” 露西娅:“当然可以太太, 这是我的荣幸。” “露西娅, 听说你20岁就到中国了, 刚来的时候吃得惯吗?” “时间长了就习惯了。我喜欢中国的食物,比如火锅。” “我也喜欢诶。” …… 聊了会儿,云乔的视线仔细扫过餐桌,又侧眸看向露西娅:“今天早上怎么没有热巧克力?” “抱歉太太,我这就去给您做。” 云乔叫住正要去厨房的露西娅,她双手撑着桌沿起身,精致的眉梢含笑,嗓音甜糯:“我和你一起去吧。” 末了,她又转过头,瞥了眼正喝着茶的闻宴沉。 语气凉飕飕的,带了点儿小讽刺:“我才不像某些人呢,只喜欢喝茶,跟个老古董似的。” 说完,云乔抬起下巴尖,转头瞪着西装革履的男人,俏挺的鼻子里发出重重的冷哼,活像个高傲跋扈的小公主。 闻宴沉:“……” 果然还是小孩子。 言行举止都带着稚气,倒也可爱。 既然还有心思挤兑他,看来还不算太生气。 闻宴沉向来寡言少语,用餐时的话就更少了。 整个用餐过程中,他耳边都环绕着云乔和露西娅聊天的声音,从法国面包到中国奶茶,叽叽喳喳滔滔不绝,虽然有些吵闹,但却给这个家增添了不少的烟火气。 上午十点,云乔窝在家里看书,收到了孟意秋发来的微信消息—— 「小乔,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云乔「你问」 孟意秋「就是……如果你把你们家闻总惹生气了,你会怎么哄他开心呢?」 云乔:? 她惹闻宴沉生气? 老男人从来都是惹她生气好不好,她才是受害者! 云乔「秋秋,你和温总吵架了?」 孟意秋「算是吧」 「他让我哄他,不然就……反正后果很严重」 后果很严重?看不出来,那位温文尔雅的温总竟然这么会玩儿。 俩人还挺有情趣。 虽然云乔没见过猪跑,但她吃过猪肉,看过几本大尺度小说和电影。 她迅速打字回复,献上自己的锦囊妙计「现在正是上班时间,你可以去公司找他呀」 「按他的喜好穿着打扮,你们感情那么好,来一场办公室play也未尝不可,涩涩jpg」 云乔和孟意秋最近聊天挺频繁的。 都是成年人,聊的话题也挺开放。 孟意秋发了个*t 努力拼搏的表情包过来「小乔,你好像真的很有经验,我相信你」 云乔:……倒也不是。 纸上谈兵罢了。 吃过午饭,云乔给孟意秋发消息,询问她战况如何,对方没回。 露西娅敲响了书房的门:“太太,江特助打电话来,说先生有一份文件落在家里了,让您给送过去。” “是美国公司那边要的重要文件。” 云乔面无表情地翻着手里的书,不满道:“让他自己回来拿,我没空。” 露西娅:“先生很忙,没有时间。” “那就让司机给他送去。” 资本家就是黑心肠。 她还生着气呢,他却跟没事人似的随意差遣她,傻子才会送上门去让他剥削。 露西娅面露难色,一板一眼地重复着江维的话:“因为是很重要的文件,不便交给外人。” “太太,您还是去一趟吧。” 云乔骨子里那倔劲儿上来了,偏头咬牙,斩钉截铁道:“不去!” 哗啦一声,她翻开新页,继续低头看书。 可接下来的时间似乎过得很慢,分分秒秒都像进入了慢节奏模式,云乔盯着书上的文字,心绪乱了,压根儿就看不进去。 她摸着下巴仔细琢磨,重要文件……如果因为她耽误了事儿,损失就大了。 得亏多少钱呀。 可闻宴沉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这么马虎,他肯定是故意的,故意让她送过去,然后再把她绑上飞机,和他一起去美国…… 细思极恐。 云乔心里两个黑白小人不断争斗着,扰得她心烦意乱,实在无法静下心来看书。 忽的,她将手里的书阖上。 算了,她还是送去吧,所谓好女不和男斗,闻宴沉要真拿这种事和她玩儿手段,那就是他的不是了。 闻氏总部。 干练的秘书小姐将云乔带到总裁办。 云乔直接推门进去,偌大严整的总裁办公室,全是冷色调的装潢,陈设颇为精简,氛围严肃。 闻宴沉坐在真皮椅上,西装笔挺,深蓝条纹领带整洁不苟,英俊眉眼平静专注,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笔,行笔潇洒大气。 察觉有人进来,男人放下手中的金属钢笔,不紧不慢地抬眼,修长好看的手轻搭在办公桌上,身子向后倚,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如刀刻般完美的下颌线条幅度流畅,气质清贵。 对上他这张禁欲的俊脸,云乔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老男人真的太有魅力了。 她定力不足,差点儿被他蛊惑了去。 云乔按捺住内心的躁动,板着脸,将文件扔在闻宴沉面前的桌上,“给你。” 还是那副奶凶奶凶的模样。 全身上下写满了“我很不爽”“我很生气”的字眼。 闻宴沉敛了眸,眼底噙着散漫的笑。 原以为她不会送来的。 他的小妻子终归还是心软好骗。 看见他笑,云乔心里的小火苗蹭蹭往上窜,她眼睛微眯,踩着漂亮的高跟鞋,噔噔几步走到他身前,大有一副要找他算账的架势。 “你是不是在笑我傻?笑*t 我好骗?” 闻宴沉没出声,只俊眉微挑,好暇以整地盯着她。 他这副闲散看戏的模样让云乔更恼了,她单手叉腰,挺起了小胸膛,气势汹汹:“被我猜中了吧。” “我知道你是故意让我来的,但我大度,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不和你一般见识。” “你要是敢绑我去美国,我就……” “就什么?”男人气定神闲的反问。 云乔气得都要哭了,偏眼前这狗男人还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她气急了,忽的扯住他的领带,欺身咬住了他的下巴。 闻宴沉眉头微蹙,短短几秒钟,白皙的下巴处便留下了一排浅浅的牙印。 他顺势将身前的人揽入怀里,云乔被迫坐在他腿上,手里还攥着他那条昂贵的领带,气势弱了几分,“你要是敢绑我去美国,我就咬死你!” 男人无声的叹了口气,如玉般的手指拨开她的唇瓣,摸着那洁白的贝齿,指尖沾上一点湿意,他嗓音暗哑:“怎么这么不乖。” “我死了,谁帮你投资?” 云乔:咦? 他这是要帮她挣钱了! 不带她去出差了吗? 云乔将手中领带狠狠一扯,拉近了与他的距离:“你、你说清楚,什么投资。” 闻宴沉捏着她脸颊软肉,微狭的眸深邃幽暗:“你说呢?” 云乔倏地笑了,秀眉弯弯似月,漂亮的眼睛中像装了细碎的璀璨星光,笑魇明媚。 男人捏着她柔软的小手,“不生气了?” 云乔假咳了声,掩下心中的愉悦,鼓着腮帮子道:“不生气才怪。” 她昨晚可是气了一宿,觉都没睡好,要想她就这么消气,没那么容易! 每次她气得面红耳赤火冒三丈,偏偏闻宴沉始终一副清冷淡然的模样,仿佛是她在无理取闹,是她不懂事。 蓄意宠爱 第32节 所以,云乔想看看他不淡定的样子,想把眼前这个禁欲内敛的闻二爷拉下神坛,与世俗沉沦。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 闻宴沉单手揽着怀里的人,嗓音清冽地说了句:“进。” 云乔眼珠子转了转,想起今天上午和孟意秋的对话,办公室play…… 是的,她想看闻宴沉脸红,想让他生气,想看他不淡定的模样! 办公室门开的瞬间,云乔灵机一动,身子前倾,以极亲昵的姿势趴在闻宴沉怀中,双手抓着他胸前的衬衫,声音又嗲又软:“嗯~老公不要,这里是办公室……” 推门进来的集团高管如石化般僵在原地。 卧槽卧槽,他刚才听到了什么虎狼之词,又看见了什么限制级画面。 万万没想到,闻总和夫人竟然玩儿得这么野。 闻总会不会杀他灭口吧! 闻宴沉眸色渐暗,紧紧摁住她的细腰,语气里含了几分危险:“老实点。” 云乔笑得娇媚,一脸无害,埋首在他胸前,软软道:“都听老公的。” 闻宴沉:“……” 小戏精。 还演上瘾了。 集团高管紧张的低着头,额角冒着冷汗,根本不敢看眼前的两人,*t 战战兢兢:“闻总,美国分公司上季度的财务报表以及各项数据整理,都已经发到了您的邮箱。” “这、这是纸质文件。” 说着,他迅速地将文件放在桌上,又往后退了几步:“您、您要是没其他吩咐的话,我就先走了。” 闻宴沉眸色清冷,淡淡的应了声。 集团高管如劫后余生般几乎是小跑着出了总裁办。 噗嗤,云乔乐得笑出了声,趴在他怀里,没心没肺地笑着。 闻宴沉低哑的嗓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愉悦:“你很开心?” 察觉到男人语气中的不悦,云乔脸上的笑渐渐消散,恶作剧的效果已经达到了,她知道适可而止。 “没,我没有很开心。” “既然文件已经送到了,我就回去了哟。” 说着,她便从闻宴沉身上下去,才走了两步,就被身后的男人钳住了肩,抵在宽大整洁的办公桌上。 他高大的身躯抵在她身前,结实有力的小臂撑在两侧,以极具占有的姿态将她圈禁在狭小暧昧的空间中。 闻宴沉炙热滚烫的视线落在云乔身上。 她今天穿了条紫色v领的初恋风小裙子,纤细腰身盈盈一握,露出两截细白的小腿,栗色卷发慵懒地披在肩后,别了个蝴蝶结发饰,又乖又甜。 只是这乖……有一部分是假象。 他俯下身,眸中染了暗|欲,清冽冷香环绕扑鼻,将云乔牢牢包裹。 她缩了缩脖子,突然后悔了。 “喜欢在办公室?” “我不喜……唔……” 半小时后,云乔从总裁办出来,唇肿了,腿也是软的。 悔不当初。 她就不该作死招惹他。 坐在回家的车上,云乔收到了孟意秋的微信回复「呜呜呜小乔你这个方法的确有效,但温郁白真的太可怕了……四个小时,我人都要没了」 虽然不能真正的感同身受,但云乔还是有发言权的,她回复道「唉~愿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保重」 回了消息,她靠在车窗旁,有呼呼的凉风从脸颊掠过,却无法吹散心里的燥热。 云乔回想起十几分钟前,闻宴沉掐着她的腰,俯首在她颈侧,灼热气息撩拨着她的神经,声线沙哑性感,“乖乖在家待着,等我回来。” 虽然闻宴沉这人薄情冷性又霸道,但他却没真的勉强她。 云乔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繁华大街虽然热闹,但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少了点什么。 他好像是下午五点的飞机,现在应该在去机场的路上。 至少要去一周…… 一周时间也不长,晃眼就过了。 这时,沈涟漪打来电话—— “小舅妈,时间定了哦。明天下午我让助理来接你,对了,你喜欢的那个男演员也在,到时候咱们可以一起吃饭。” “舅舅不在,咱们可以敞开了玩儿。” 云乔:“你说得对。” 不能再想闻宴沉了。 她要及、时、行、乐! 作者有话说: 小乔:我要去看帅哥啦 闻二叔:你敢!老子回来超市里 温总:可你只*t 有半个小时诶 第22章 礼物 云乔去给沈涟漪探班的时候, 把孟意秋也叫上了。 孟意秋还带了个保镖,穿黑色制服,戴墨镜,长得五大三粗, 往那儿一站, 特唬人。 云乔冲保镖大哥挥手打了个招呼, 但保镖大哥目不斜视, 冷酷得没搭理她。 “咱们南城治安应该还可以呀, 你家温总为什么还给你派保镖?”云乔有些疑惑。 孟意秋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这会儿正新奇地左看看右瞧瞧, 听见云乔的问题,她叹了口气, 病态般白皙的脸不免陷入低落, “他派小二跟着我, 是为了让我准时回家。” 云乔:“你不和我回南景别墅开卧谈会吗?” 她还准备和秋秋来个彻夜长谈呢。 孟意秋很不舍地拒绝, “对不起小乔,我八点之前就要回家。” 温郁白同意让她出来玩几个小时已经很仁慈了,这还是她昨晚辛苦劳动换来的。 “八点?你们家门禁竟然比我们家还早!” 云乔原以为闻宴沉就已经很狗了, 没想到还有比他更狗的。 太离谱了! 沈涟漪拍完一条,休息间隙便带着云乔和孟意秋去片场闲逛。 今天这场戏是在泳池拍摄,大学微群像。 男一号是位当红流量小生, 叫许恒, 长相俊逸,笑起来的时候很阳光, 他身上只穿了条泳裤, 露出精瘦的上身。化妆师正在给演员们补妆。 许恒旁边还站着几个年轻男生, 同样的穿着打扮。 放眼看去, 都是年轻美好的□□,大长腿。 孟意秋没见过这种场面,红着脸不敢看。 云乔挺喜欢许恒的,算是他的路人粉,她盯着许恒看了几秒钟,拧眉得出个结论。 气质是挺干净的,就是身材差了点儿。 比闻宴沉差远了。 回想起老男人的健壮胸肌和流畅完美的腹肌线条,云乔吞了吞口水,红晕爬上耳梢,心里涌上一股难熬的燥意。 她有些懊恼,抬手轻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怎么就想到他了呢,而且还记得这么清楚。 明明只不小心看过一次。 沈涟漪见云乔一直盯着许恒的方向看,投其所好般提议:“小舅妈,要不咱们去找许老师合个影?” 云乔欣然同意。 在保镖小二的监督下,孟意秋是万万不敢去的,她连看都不敢看。 云乔和演员们合了影,又要了许恒的签名,发了个朋友圈。 考虑到孟意秋八点前要回家,云乔也没在片场多留,带着她去老城街吃东西。 黄昏已至,晚霞烧红了半边天,洒下大片金色磷光,落在老旧的街道上。 这条街人多,路窄,旁边还有学校,所以车开得很慢。 车内,云乔打开手机,给孟意秋介绍了几家小吃店。 “这些都是南城有名的小吃店,我刚上大学那会儿就经常来这条街……” 孟意秋鲜少出门,这会儿听得很认真,都一一记下。 可话说到一半云乔却顿住了。 她扯了扯孟意秋的衣服,指着车窗外:“秋秋,你看那个猥琐男*t ,他是不是在尾随那个小姑娘?” 孟意秋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一个戴口罩的中年男人,双手揣在裤兜里,身子微佝偻着,脖子前倾,跟着个身穿校服的小姑娘,极其猥琐。 那小姑娘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 孟意秋这几年被温郁白保护得太好,对社会上这些腌臜事儿了解得少之又少,“看着像,但万一人家只是刚好同路呢。” 蓄意宠爱 第33节 眼看着两人拐进了条小巷子,云乔心中笃定,让司机停了车。 “走,我们下去看看。” 她拉着孟意秋下车,保镖小二跟在两人身后,走进巷子。 还未走近,就听见了小姑娘的叫喊声,云乔赶紧跑过去,就见那猥琐男正抱着那小姑娘,手不停的乱摸。 听见脚步声,猥琐男见有人来了,赶紧松了手。 旁边的小姑娘吓得惊魂未定,慌乱地穿好校服,她看着云乔,深呼了口气,声音打着颤:“姐姐,这、这个人他猥亵我!” “胡说,你有证据嘛你?” “小小年纪不学好,学别人碰瓷,真不要脸。” “老子看得上你这样的黄毛丫头?呸。” 说着,猥琐男淬了口唾沫吐地,大摇大摆往另一头走。 小姑娘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气得大哭。 云乔冷哼了声,当即便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朝那人后脑勺砸去。 “你个不要b脸的社会渣滓!” 她扔得准,力道又重,猥琐男被鞋子砸到,吃痛的大叫了声,跪倒在地。 孟意秋喊了声“小二”,身材魁梧的保镖阔步上前,轻而易举将人制服。 猥琐男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关你什么事,放开我,臭婊……” 还没骂完,就被小二扇了个大嘴巴子。 脸都打肿了。 孟意秋帮云乔捡回鞋,眼露崇拜,“小乔,你好厉害啊,砸得真准。” “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云乔穿好鞋,双手环胸,蹙眉忖度片刻:“报警?” 美国洛杉矶。 闻宴沉只睡了三个小时,天还未亮的时候,他便驱车去了圣塔莫妮卡山,车停在山脚,周遭寂静,似只能听见嘈杂的虫鸣声。 早上六点,天际泛白,火热朝霞划破了海岸线,将沉静在睡梦中的城市彻底唤醒。 闻宴沉点了支烟,高大的身子懒懒靠在车前,长腿微屈,抬眼,便看见了矗立在小山顶部的一群白色建筑。 那是世界上最大的私人艺术博物馆——盖蒂中心。 博物馆以简洁的线条设计为主,十分壮观。花园与博物馆结合,陈列着许多著名的雕塑和画作。 闻宴沉神色平静,修长指间夹着烟,薄薄的烟雾飘绕在完美无瑕的俊脸前,映着男人那双微狭的眸情绪不明。 四年前,他二十五岁,在美国开创了闻氏分公司。 也是那一年,他在盖蒂中心见到了长大后的云乔。 在博物馆的花园中,树形铁篱上攀爬着数不清的南美紫茉莉,四周杜鹃花环绕。她穿了条紫色长裙,黑色的长卷发懒懒地披在*t 肩头,盈盈一笑,恣意明媚。 那时,她并未认出他。 他却驻足了许久。 心中的情|欲疯狂滋生蔓延,朝朝暮暮,相思无尽。 手中的烟已经燃了过半,他轻掸烟灰,低头看手机。 云乔给他发了微信。 准确的说,是转发了一篇文章,名字叫《婚姻中必要的小惊喜——礼物》 呵。 这是理直气壮的让他买礼物回去。 小东西还特意去找了篇文章。 挺能折腾。 闻宴沉衔着烟,性感薄唇上扬,黑眸中有浅淡的笑划过,半含柔光。 一名性感年轻的白人姑娘正戴着耳机晨跑,目光早被这个亚洲男人吸引了去。 他西装挺括,身高腿长,五官深邃立体,举手投足间的清贵气质让人着迷。 她没犹豫,小跑着过去,带着股浓厚的洛杉矶口音:“嗨你好!我叫黛米,能和你交个朋友吗?” 闻宴沉掀开眼帘,淡淡扫了眼那人,语气清冷:“抱歉,不能。” 嗓音醇厚低磁,拒绝得果断干脆。 说话间,男人冷白的手将衔在唇上的烟取下,慵懒随意。 白人姑娘清楚地看见了他无名指上的婚戒,瞬间了然。 她尴尬地说了声抱歉,又重新戴上耳机跑走了。 几分钟后,一辆黑色卡宴停靠在路边,江维从车上下来,有晨风吹来,他不禁拢了拢身上的西装外套,阔步朝闻宴沉走去。 “闻总,刚才温总的人来电说,太太打了人,去了趟警局。” 闻宴沉眸色微凛,“警局?” “是的。太太和孟小姐一起,抓了个猥亵小姑娘的混混。属于见义勇为,做了个笔录就回去了。” 男人的脸色渐沉,半眯着眼低喃道:“见义勇为……她倒是热心。” 他不限制她的自由,她却无法无天,什么都敢做。 不让人省心的小家伙。 …… 云乔回家吃了点东西,躺在床上玩手机,她给闻宴沉转发了篇文章,暗示他给她买礼物。 但都发过去近一个小时候,对方都没回复。 按理说美国这会儿天已经亮了,闻宴沉应该也起床了呀。 不可能没看见吧。 那就是故意不回,不想给她买? 云乔正猜着老男人的心思,手机突然震响起来。 闻宴沉打来了视频电话。 她起身盘腿坐在床上,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点了接听。 那头的闻宴沉似乎在车上,男人眉眼间透着股疲惫,靠在座椅上,颈间没系领带,黑色衬衫的领口微敞,露出冷白的锁骨和凸出的性感喉结。 云乔抿了抿干涸的唇,率先开口:“你怎么不回我消息呀?” 声音软软糯糯,语气里含了丝娇嗔责备。 闻宴沉手指摩擦着手机外壳,嗓音倦懒:“回什么?” 两天了,就给了他发了条那样的消息。 小家伙属实没良心。 云乔被他问得噎了一下,不自然的假咳了声,“当然是发表你对那篇文章的读后感呀。” “主观意识太强,逻辑经不起推敲。” 云乔:? 狗男人故意的吧。 “所以你不赞*t 同夫妻间偶尔送小礼物这样的观点吗?” 闻宴沉眸色平静,声线清冽如水,一言点破她的小心思:“想要礼物?” “嗯。” “秋秋她未婚夫,也就是温郁白,每次出差回来都会给她买很多礼物的。” “我也想要!”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神纯净无瑕,凝着不少稚气。 像小孩子。 闻宴沉双腿|交叠,似不经意般的问她:“这两天都去了哪里?” 云乔眼睛都没眨一下,厚着脸皮说谎:“我很乖的,每天都在家待着,哪儿也没去。” 小骗子。 闻宴沉勾唇哂笑,单手搭在窗沿上,侧眸看向一晃而过高楼,瞳孔漆黑如墨。 “好,给你买礼物。” “但你要再乖一些,别让我担心。” 云乔怔了一瞬,男人的话带着几分温柔,嗓音醇厚磁性,像在哄小孩子,用了万般的耐心。 这样的温柔让人无法招架,云乔心跳猛然加速,许多情绪仿佛已不再受自己控制,牵动着心房。 “好的,知道啦。” 她只能迅速掐断视频电话,仓惶逃离。 闻宴沉看着手机屏幕,微信对话框里显示着视频通话时间,不到三分钟。 他点开她的微信卡通头像,进入朋友圈。 她下午新发了条朋友圈—— 【今天认识了很多年轻演员,拿到了许老师的签名,大家都很努力,提前祝xxx收视长虹】 照片里,他的小妻子站在一群男生中,笑得拘谨可爱,而那些男人只穿了条泳裤…… 闻宴沉危险的眯起双眸,凌厉的下颌紧绷,握着手机的手指骨泛白,青筋鼓起,眼底被冰冷的阴翳占据。 蓄意宠爱 第34节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闻总就回家逮老婆啦,夫妻义务很快就会履行der 第23章 哄你 云乔怎么也没想到, 昨天视频通话中那个温柔的闻宴沉,忽然就翻了脸。 接下来的几天闻宴沉都不让她出门,直到他回来。 说让她再乖一点,原来是这个意思。笑里藏着温柔刀, 每一刀都在挑战她的好脾性! 老男人的控制欲怎么就这么强? 云乔坚决认为, 这种风气不能惯! 闻宴沉不让她出门, 她就偏要出, 反正他在遥远的美利坚, 也管不着。 云乔决定和他对着干,索性换了衣服, 背上包就往外走。只是,还未走到别墅门口, 就被露西娅拦住了去路。 露西娅身后还跟着几个女佣和安保人员, 众人整整齐齐的冲她喊了声“太太”。 阵仗还挺大。 云乔愣住, 狐疑地盯着露西娅:“你们要……拦我?” 露西娅:“太太, 我们不敢,也拦不住您。” “但先生说了,您要是出了这个门, 就是我们的失职。” 说着,露西娅看了眼身后的众人,面露难色:“我和他们都会被解雇。” 云乔:“……” 狗男人也太有心机了。 这是明着给她玩儿攻心计呢。 利用她那点恻隐之心, 将她牢牢拴住, 寸步难行。 低级的小伎俩!云乔对此嗤之以鼻。 呵,她是那种*t 会轻易认输的人吗? 她冷哼了声, 抬高下巴绕过他们继续往前走。 这时, 露西娅又开了口, 声情并茂, 语气十分沉重:“太太,女佣小玲是个单身妈妈,孩子还在上小学,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大勇家里有卧病在床的父亲,每个月都需要一笔不小的治疗费用……” 云乔停下脚步,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将心里的暴躁压下去。 蓦的,她转身往回走,声音脆脆的,咬牙启齿:“算他狠!” 云乔给孟意秋打电话,控诉闻宴沉的暴君行为。 “他就是利用本仙女的善良来达到他的目的,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 孟意秋刚刚睡醒,浑身酸痛,嗓音有点哑,“可是小乔,待在家里也挺好的。” 孟意秋有轻微社恐,身体也不好,所以不太喜欢出门,也不喜人多的地方。 家里什么都有,闲着的时候还可以做点自己喜欢的事。 唯一不好的大概就是……温郁白总爱欺负她,经常害她一整天都起不来。 “小乔,闻总也不像是不讲道理的人,你们是夫妻,应该好好沟通。” 云乔泄了气,“他要是有你家温郁白一半的温柔体贴,我才不会和他闹呢。” 孟意秋低低轻笑,带着几分沉重的无力感,低喃道:“你被他骗了。” 温郁白和温柔这个词从不沾边,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即使有,那也是假象。 云乔没听清,秀眉微微蹙起:“你说什么?” “没,我、我要起床吃药了,一会儿再打给你。” 挂了电话,云乔左思右想,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忍气吞声。 得找些事儿来做。 来美国这几天,江维每天都会按时向闻宴沉汇报国内的工作情况。 除工作之外,还需汇报闻太太的生活动向。 江维:“太太昨天早上和露西娅学做西餐,差点儿把厨房烧了,人没事。” 闻宴沉翻文件的手微顿,薄唇抿成条直线,眼皮耷拉着,没说话。 “昨天下午,太太让园丁们把花园里那些名贵花种都挖走了,把花园的土新翻了一遍,说是要种果树……” 闻宴沉俊眉微蹙,打开抽屉拿了盒烟,抖出一根夹在指间,不疾不徐地拨动着银质打火机的小齿轮,眸色不明。 “今天上午,太太说天气好,让人把您书房里的那些书全部搬了出来,说要晒晒,但没想到突然下了雨,您的书有一半都被打湿了。” “咔嚓”指间的烟被点燃。 男人高大的身子后仰,价值不菲的西装衬衫线条流畅,外形挺括。他靠在椅背上,眼帘半垂,英俊的脸上染了抹慵懒的笑。 小家伙挺能折腾。 可见心里憋着闷气,对他是很不满了。 江维见闻总并无恼意,他这才松了口气,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继续说:“刚才收到南景别墅那边传来的消息。” “太太让人清理了泳池,说是要请朋友到家里来玩。” 是了。 云乔下午便张罗着佣人们把泳池*t 清洗出来,还准备了许多好酒和食材。 闻宴沉不让她出门,她只能把人请到家里来玩儿咯。 唐昭在群里一吆喝,狐朋狗友们踊跃报名,都想去闻二爷家里参观参观。 这么个好机会,谁也不愿意放过,连夏金珠也不例外。 夏金珠是带着泳衣来的,还自备遮阳伞。她穿着吊带小裙子,踩着高跟鞋,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像是来旅游观光的。 云乔睨着她,精致眉眼间多了抹嘲弄,“哎哟,咱们夏郡主怎么屈尊来我这儿了!” 夏金珠骂她嫁了个见不得光的老男人,两人打过架,这仇云乔还记得。 “这是闻二爷家,又不是你的房子,我想来就来!” 夏金珠像只高傲的孔雀,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倒特别理直气壮。 厚脸皮这行为倒让她玩明白了。 云乔轻嗤了声:“你口中的闻二爷现在是我老公,这就是我家,给我老实待着啊,小心我让人把你扔出去。” 夏金珠脸都气绿了。 对着云乔的背影龇牙咧嘴,忿忿的跺脚。 闻二爷可是这南城里有钱有势的大人物,英俊不凡,向来不近女色,怎么就娶了云乔这么个小气的狐狸精。 夏金珠实在想不明白。 但她也懒得再去细想,无非就是闻云两家之间的商业联姻罢了。 有名无实。 这个词让夏金珠灵光一现,嘿,她终于想到了能挖苦打击云乔的话。 郡主同学双手抱胸,轻哼道:“闻总肯定是看在云闻两家的交情上才娶你的。” “他那般洁身自好,肯定没碰过你吧?我猜呀,你们就是表面夫妻,圈里像你们这样的夫妻多的是,也不稀奇。” “闻总估计也瞧不上你。” “说不定哪天闻总遇见真爱就一脚把你给踹了,到时候你可别哭啊。” 云乔:“……” 虽然这话听着挺气人的,但好像都说对了? 她和闻宴沉的确是表面夫妻,还没有夫妻之实,最多也就是亲亲抱抱。 闻宴沉对她……也不像是喜欢,只是喜欢管着她。 看来郡主这脑子里装的也不全是豆腐渣。 云乔嘴角勾着一抹明媚的笑,转过身来怼她:“谁说他瞧不上我的?” “我就是闻宴沉的真爱,他每天晚上都在我耳边哄我,说我是他的心肝小宝贝。” “我们夫妻生活和谐得很,轮不到你来操心。” 夏金珠被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云乔,你不要脸,你骗人……”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唐昭拉到一旁去了。 唐昭无奈劝她:“我说郡主,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刚才说那些话,要惹恼了闻二爷,谁都护不住你。” 夏金珠是怕闻宴沉的,同一辈的年轻人都对这位闻二叔是敬畏有加,从不敢招惹。 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圆溜溜的眼珠子一转,这才止了声。 云乔听了夏金珠的话,心里不太畅快,索性也去游了会儿泳。 今天气温不算高,阳光还算温和,泳池的水有点凉。 到晚*t 上,送走大伙儿后,云乔一个人缩在沙发上,回想起夏金珠的那些话,脑子是恍惚的。 结婚近一个月了,闻宴沉的确没有主动和她做那种事。 可也亲过了呀,所以不能说他对她不感兴趣吧? 云乔拍了下胀疼的脑瓜子,奇怪,她为什么会纠结这种事? 不做就不做,没感情就没感情……就是可惜了老男人那么好的身材。 蓄意宠爱 第35节 宽肩窄腰大长腿,还有那近乎完美的腹肌…… 一想起那画面,云乔便觉得脸蛋儿发烫,头也跟着疼,她捧着脸颊,虚虚的倒在沙发靠枕上。 露西娅见她无精打采,端了杯热水过来,关切的询问:“太太,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云乔神情有些恍惚,虚弱的抬眼,“露西娅,我头疼。” …… 云乔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手背有些疼,应该是打过点滴。 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又生病了。 大约是在泳池里呆久了的缘故。 她有些口渴,正琢磨着要起身,就见卧室的门开了。 沉稳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云乔蓦然愣住,手指紧捏着柔软薄被,直到闻宴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中,数秒后,她才堪堪回神。 他穿着白色衬衫,没系领带,袖口随性卷起,露出白皙结实的小臂,可见血管青筋蜿蜒而下,透着股慵懒的野性。衬衫的尾端扎进剪裁得体的西装裤里,长身玉立,头发微有些凌乱,风尘仆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云乔的嗓子不舒服,连带着声音也是虚弱的。 闻宴沉给她倒了杯热水,语气极淡:“一小时前。” “哦。”云乔双手捧着杯子,低头小口小口地啜着水。 近一周不见的男人在她生病的时候出现,这种感觉,就像这杯热水,带着能解渴的暖意,不是最特别的,但却是她需要的。 “你给我带的礼物呢?” 她脸色苍白,双眸半含秋水的望着他,嗓音糯糯的像在撒娇。 闻宴沉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没什么情绪,高大的身子微俯着,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她那张雪白的小脸,声音低哑:“这么不乖,还想要礼物。” 云乔放下手中的杯子,积极反驳:“我哪有不乖?” 闻宴沉英挺的眉微挑,细数小姑娘的罪行:“烧厨房,胡乱改造花园,毁了我近半的藏书,怎么解释?” 云乔噘着嘴,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理亏:“我是为了学习做饭,想做给你吃啊,哪知道没注意关火,就、就那样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在花园种果树,是为了来年咱们能吃上绿色健康的水果呀,这也有错吗?” “还有你那个书,一直放在书房里都要发霉了,我想着拿出去晒晒,哪知道突然下雨,根本来不及收。” “不过你那些书质量也太差了,才淋那么点雨,纸张就坏了。” “反正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你好。你非但不领情,还反过来责怪我*t !” 闻宴沉被她的话气笑了。 那些书都是市面上最好的典藏版,很多都已经绝版了,却被这小东西说得这么不堪。 他伸手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薄唇微勾起:“倒成了我的不是。” 沉沉的嗓音,透着股危险。 “也、也不能这么说,你也不是故意误解我的嘛,我应该提前跟你解释清楚的。”云乔有些心虚的捏紧了被角,不敢看他的眼睛。 闻宴沉敛了眸,一只手撑在她身侧,另一只手不疾不徐的把玩着手机,点开张图片,递到她眼前,“这个呢,也是为我好?” 云乔哑然,入目的那张图片正是前几天她和几个年轻男演员的合照。 照片里,她穿着条红色小裙子,笑得很开心,而那几个男演员身上只穿了条泳裤,站她站在他们中间,那画面,莫名有点诡异。 像……富婆和她包养的男宠们。 大意了,她发朋友圈的时候竟然忘了屏蔽闻宴沉。 完了完了,老男人不会以为她给他戴绿帽了吧? 他不会一气之下封杀这些演员,然后把她关起来吧? 这可不行!会出大事的。 云乔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解释:“我去涟漪他们剧组探班,遇见这些演员在拍游泳的戏份,我们就顺便合了个影。” 她紧张兮兮的竖起手指头,作发誓状:“我保证,就只合了个影,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看着她这样紧张着急解释的模样,积压在闻宴沉心中那些郁气消散了不少。 他将手机放在床头,欺身而下,冷白手指抬高她的下颌,滚烫视线紧锁着她,“闻太太,你已经结婚了。” 云乔不明所以,细密的长睫轻颤,“所、所以呢?” 闻宴沉抵着她的额头,低磁嗓音里带着几分诱哄:“答应我,从今以后和其他男人保持距离。” “听话的乖孩子才会有礼物。” 礼物?! 云乔眼前一亮,双手攥着他的衬衫,语气不免激动:“什么礼物?” “战国时期的青铜方壶。” 云乔:! 她听说过,上个月纽约佳士得拍卖会上曾出现过一个战国时期的青铜方壶,成交价近三百万美金。 闻宴沉竟然买到了?! 惊喜之余,她忙不迭的应着:“呜呜呜我答应你,你快把礼物给我……” 年轻小鲜肉哪有这些古玩有价值。 闻宴沉并没让她如愿。 男人翻身上了床,高大的身子躺在她身侧,长臂一捞,将娇小的姑娘揽入怀中。 他微凉的手指摩挲着她柔软的脸颊,低头在她眉眼上落下一吻,慵懒的语调里带着沉重的倦意:“乖,陪我睡会儿。” 云乔这才注意到闻宴沉脸上的疲态。 明明说至少要出差一周的,他却提前了两天回来。 可见,他这几天工作应该很累。 是不放心她吗? 云乔趴在他胸前,软嗒嗒的问:“为什么提前回来了呀?” 闻宴沉垂眸,漆黑的眼眸里噙着笑,像落了层细碎的光,波光潋滟,俯首在她耳旁*t 低语,缱绻撩人—— “当然是回来哄你了。” “我的……心肝小宝贝。” 云乔:“……”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就该让小乔锻炼身体了 闻总:老婆身体素质太差了,必须运动锻炼 第24章 锻炼 云乔忽然想起, 这不就是她昨天怼夏金珠的话吗? “我就是闻宴沉的真爱,他每天晚上都在我耳边哄我,说我是他的心肝小宝贝。” “我们夫妻生活和谐得很,轮不到你来操心。” 救命, 闻宴沉是怎么知道的?! 脸颊耳梢热意袭来, 既羞恼又尴尬, 云乔干脆闭上眼睛, 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昨天就想气气夏金珠, 乱说的,你别、别往心里去。” 闻宴沉单手抚着小姑娘柔软的长发, 眼底那抹波光逐渐敛去,清冷如常。 云乔见他不说话, 自然也乖乖闭了嘴, 阖上眼假寐。 许是因为吃了感冒药的缘故, 脑子是昏昏沉沉的, 不知不觉就又有了睡意。 窗外夜色笼罩,薄纱般的月辉尽数挥洒,落在花园中仅存的那株紫罗兰上, 莹莹星光点缀,盛放着难得的安宁。 宽大简雅的卧室陷入沉静的黑暗。 好半晌,云乔听见闻宴沉平静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乔乔, 从明天开始,和我一起晨跑。” 云乔的脑子被瞌睡虫占据了大半, 声音嗡嗡的嘟囔:“不要, 我不要跑步。” 她稚气地挥舞着小爪子, 啪的一下, 拍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手指微微蜷曲着,本能的想收回来,却被闻宴沉捏住了手腕。 男人将她细软的手紧紧包裹,“你身体素质太差,要多运动,少熬夜。” 他极有耐心的和她讲道理,就像是在教导不听话的小辈,话语也比平时多了不少。 “你年纪小,其他事情可以任性胡来,但在身体健康这方面,不能掉以轻心。” 云乔没搭话,她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了,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 闻宴沉垂下眼帘,借着微弱的光线,盯着她那张恬静小脸,视线描绘着女孩精致的五官轮廓,燥意涌上心头,喉结滚了滚。 他猝然移开视线,却下意识的将她抱得更紧,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声哄着:“只要你听话,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 温柔与诱惑的极致纠缠,像是乱人神智的蛊,丝丝入扣。 云乔挣开朦胧的睡眼,眼睫轻轻颤着,眼神懵懂似半梦半醒,软软的应到:“好~” 声音低缓,很快就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 第二天早上,云乔还在睡梦中,就被闻宴沉吻醒了。 唇上传来微微的刺痛,像是被他咬了一下。 云乔有起床气,被老男人以这种方式吵醒,自然是又气又恼,抓过旁边的枕头就往他身上砸去。 蓄意宠爱 第36节 却没砸到。 她气得手脚乱扑腾,拉过被子蒙着脸,嘴里嘀咕着什么,就是不愿意起。 闻宴沉神色无奈,不紧不慢地掀开*t 被子,“乔乔,做人要言而有信。” 听见这话,云乔更气了,连滚带爬的从床上站起来,狠狠的瞪着他:“我昨晚睡得迷迷糊糊,根本不知道你说了什么。” “闻宴沉,你这是使诈。” “你这个奸商!” “我不去跑步,我要睡……”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闻宴沉单手抱了起来。 突然凌空,云乔吓得胡乱挣扎,男人结实的小臂拖着她的臀,提步往浴室走。 闻宴沉近一米九的身高,就这么被他单手抱着走动,云乔有点害怕,也不敢乱动了,赶紧搂住他的脖子,哭唧唧道:“你放我下来~” 男人沉默不语。 她身材娇小,闻宴沉抱着也不费力,快步走进浴室,将人放置在盥洗池旁,嗓音冷淡:“洗漱。” 云乔委屈得想哭,但她隐约记得自己是答应了他的。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答应了,但又想反悔。可她站不住理,只能憋屈地拿起牙刷,将那些不情愿都压下去。 云乔磨蹭着洗漱完,换好运动服,已经快到七点了。 老实说,她还没有见过南城六七点的太阳。在学校上课的时候也总是踩点,住的地方离学校近,提前十几分钟起就行了。 可现在,她不仅要早起,还要跟着闻宴沉去晨跑锻炼身体。 命苦啊。 南景别墅这边有私人的运动区域,跑道两边是郁葱的灌木,清晨凉风习习,伴着草树清香,将云乔那混沌的脑瓜子唤醒。 闻宴沉穿了身黑色运动服,俊美的五官线条流畅冷硬,身高腿长,虽然他已经刻意放缓了脚步,但身后的小姑娘却依旧跟不上。 才跑了几分钟,他的小妻子就嚷嚷着跑不动了。 云乔捂着下腹,脚上跟灌了铅似的,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儿,“我想回去休息~” 她打了退堂鼓,说着就要转身往回走。 闻宴沉长腿一迈,三两步便追了上来,面无表情地捏住她雪白的后颈,语气强势冷厉:“跑完再说。” 云乔:“……闻宴沉,我真的好累!” 而且她讨厌出汗,粘乎乎的,可难受了。 她转过身来,白瓷小脸被热得泛起红晕,高高的仰起头,巴巴地望着他:“我明天再跑好不好?” “或者你帮我跑完这圈?” 话音刚落,脑门儿就被男人屈指弹了一下。 闻宴沉眉眼冷峻,对她的撒娇并无半分动容,拎着她的细胳膊,语气很淡:“继续。” 云乔捂着被弹出小红印子的额头,瘪嘴,委屈和气愤都挂在了脸上,在心里把闻宴沉骂了个无数遍。 最终,跑跑停停,她耍着赖跑了一公里。 人都快没了。 接下来的几天,闻宴沉对云乔的要求愈发严格。 早起晨跑也就算了,下午还请了个女健身教练来教她。 到了晚上也不让她熬夜,十一点之前必须睡觉。 到第四天,云乔是彻底忍不了了! 她揉着酸痛的小腿和腰,越想越生气。为什么别人家的老公都是温柔体贴的,而她*t 这个老公却……一言难尽。 像是在变着法儿要弄死她! 云乔打开微信,向一众好友们吐苦水,并且寻求场外援助。 嗐,可谁又敢插手闻二爷的家事呢。 所以大家发言都极为谨慎。 好友甲属于积极乐观派,「有一说一,我觉得每天坚持锻炼挺好的,对身体好呀,你再坚持坚持,习惯就好。」 齐家大少齐钦发来几个羡慕的感叹号:「!!!小乔你也太幸福了吧,每天还有时间健身,我现在忙着接管家业,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闻越被打怕了,所以完全站闻宴沉这边,「二叔是为你好啊,加油!」 唐昭属于躺平派「既来之则安之,你既然都答应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云乔看着群里的消息,分分钟想砸手机。 她都交了群什么狐朋狗友! 关键时刻一个都派不上用场。 只剩下孟意秋,因为不怕闻宴沉,所以才给云乔支了个小妙招—— 「小乔,你要学会撒娇,男人都吃这一套的。」 「你把他哄开心了,他自然就什么都依着你了呀。」 「不过你得掌握好哄男人的那个度,如果掌握不好,后果就……不堪设想。」 云乔「……什么后果?」 孟意秋回了她一个【你懂的】表情包「就是酿酿酱酱啊,可能会被弄很惨,所以你一定要小心。」 这都是她的经验之谈。 闻宴沉看上去应该还挺厉害的,云乔那小身板,估计也经不起折腾。 云乔不以为意「放心,他对我应该没啥兴趣」 结婚这么久都没碰过她,最大的尺度也就是亲亲,发展不到那一步去。 …… 星夜湾,晚上七点。 由星夜湾幕后老板陈亦邢做东,请几个好友一起吃饭。 闻宴沉和陈亦邢是多年好友,出国留学那会儿,两人还是同窗。 陈亦邢从小到大都是众人眼中的混球,抽烟喝酒打架样样在行,身边的女朋友更是换得勤。有人曾调侃,邢哥谈过的女朋友都可以绕南城一圈了。 但不知怎的,最近却收了心。 邻座好友开着玩笑:“邢哥,你不会是因为祸害了太多姑娘,所以良心受到谴责,打算出家了吧?” 陈亦邢嘴里叼着烟,斜睨那人一眼,冷嗤道:“出家个屁。” 旁边有人搭腔:“我听说邢哥最近和一女老师走得近,那姑娘长得可纯了……” “你他妈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陈亦邢眸光阴沉着,顺手拿起桌上的银色叉子,朝那人扔去。 好在那人躲得快,哐当一声,叉子落地,室内又归于平静。 至此,没人再敢说起这个话题。 闻宴沉因事耽搁,所以来得迟。 陈亦邢掐了手里的烟,让人给闻宴沉倒了杯酒:“知道你鲜少在外喝酒,但今儿你来迟了,怎么也得自罚一杯。” 两人许久未见,看在陈亦邢的面上,闻宴沉没拒。男人修长手指摩擦着透明玻璃杯,杯中暗红色的酒轻晃,英俊的脸上神色极淡:“有什么*t 打算?” 陈亦邢烟瘾很大,这会儿又摸了根烟出来,夹在指间,“我能有什么打算,老老实实继承家业呗。” 闻宴沉挑眉:“真收心了?” 陈亦邢低低嗤笑,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没办法,老子得娶媳妇儿。” 只有主动权掌握自己手里,才能不受人摆布,他才能如愿。 说起娶媳妇儿,陈亦邢看向闻宴沉,“我听说你娶了云家小九,人家小姑娘才二十二,真有你的,老牛吃嫩草。” 闻宴沉面色淡然,低头轻抿杯中的酒,依旧是那副清冷矜贵的模样,并无半点恼意。 陈亦邢知晓闻宴沉的性子,也不惧他,点了烟继续说:“我听说云五爷最近要回南城了。” “他和云乔一样,都是云老爷子收养的,两人之间没半点血缘关系。” “昨儿个听云逸说云乔从小就黏她小叔,云庭对那丫头也疼惜得紧,他这次回南城就是为了云乔。” “啧啧,到时候人家叔侄俩见面,你这夫妻生活得受影响吧?” 陈亦邢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懒懒散散的靠在椅子上,双腿|交叠,笑得一股痞劲儿。 闻宴沉冷冷的看他一眼,眸色平静的放下酒杯,漫不经心地转着左指上的尾戒,声线清冷:“他影响不了。” 陈亦邢抬眼,吐出口烟圈,轻笑了下,却是什么都没说。 - 云乔听取了孟意秋的建议,换了件纯欲风的白色睡裙,低领及膝,露出精致好看的锁骨和细白小腿。 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楚楚可怜,纯真无害。 等到晚上九点,闻宴沉终于回来了。 云乔端着熬好的汤,急忙上前献殷勤,“这是我特意为你熬的汤,还是热的,你尝尝。” 她抿嘴笑着,眉眼弯似月牙,抬手的时候,那精致的锁骨越发突显,隐隐勾着人。 闻宴沉脱下黑色西装外套,单手扯松领带,目光落在她那张白瓷小脸上,黑眸淬着光。 他知道她在打什么小算盘。 无非就是不想锻炼,所以献殷勤来了。 可这一次,他想让她主动坦白,想看她能讨好到哪一步。 闻宴沉敛眸,接过她递来的小碗,优雅从容的把汤喝完,什么也没说,提步上了楼。 蓄意宠爱 第37节 云乔:“……” 啊这,连句话都想不和她说吗? 还是说,他在等她主动开口? 云乔觉得应该是后者,毕竟闻宴沉这个级别的老狐狸心思深得很,最喜欢玩弄人心了。 她捏起小拳头,给自己加油打气:云乔,你可以的,降服老男人,你就是最棒的。 闻宴沉接了个电话,回到卧室,便看见他的小妻子正盘腿坐在床上,拧着眉沉思。 看见他后,她眼前一亮,着急从床上下来,汲着粉色小拖鞋,冲他舒展笑颜:“你是不是还要看书呀?” “我想跟你一起看。” 她的声音又软又甜,毫不遮掩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拖着糯糯的尾音,很自然的撒着娇。 闻宴沉眉头微动,还未说话,却见她*t 已经十分乖巧的跨坐在他腿上,扯着他那条金丝暗纹领带吹彩虹屁:“闻宴沉,你的品味真是越来越好了呢,这条领带超好看的。” 说话间,还不断的晃动着两只可爱的脚丫子。 男人眸色渐暗,抓住她作乱的小手,脂玉般的手指捏着她的下颌,嗓音低哑:“又想被绑了?” 云乔愣了一瞬,急忙松了手,扯着又娇又嗲的嗓音:“才不是呢,人家就是想夸你嘛。” 闻宴沉慵懒地倚在沙发上,微狭双眸里含了几分笑,衬衫和西裤依旧纹丝不乱,还是那副清贵禁欲的模样,他单手摁着她的细腰,薄唇轻扯:“那就继续夸,我听着。” 云乔早就知道他难搞,深吸了口气,扫了眼他那双被黑色西装裤包裹的长腿,继续再接再厉:“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哥哥的腿不是腿,是塞纳河畔的春水。” 她伸出食指,戳了戳男人的大腿肌肉,轻抿红唇,娇滴滴的夸赞:“闻哥哥,你的腿真的好长,还……很硬呢。” 小姑娘一双桃花眼楚楚可怜,双瞳剪水,柔软的身子紧贴着他,一举一动,处处勾人。 一声闻哥哥,让闻宴沉心中那道名为克制的枷锁彻底打碎。 那些暗藏于深处的卑劣情|欲,正视图逃离他的掌控。 作者有话说: 孟意秋:小乔啊小乔,我不是让你掌握好度吗?算了,祝你好运 第25章 愉悦 再不似方才那般慵懒随意的模样, 男人眸色微凛,凌厉的下颌线紧绷,微凉的手指扣住女孩的后颈,引得那细白如雪的肌肤频频战栗。 云乔吓得噤了声, 挪了挪身子想往后退, 腰却被他握得更紧。 闻宴沉微低头, 性感薄唇擦过她红润的唇瓣, 最终只保持着微毫间的距离。 “突然这么乖, 是又想要礼物了?” 他哑声低语,呼吸滚烫, 气息中带着淡淡的酒香,炙热撩人。 云乔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视线刚好落在他英挺的鼻梁上, “不是, 我没有想要礼物。” 闻宴沉垂着眼, 虚虚掩盖住眼底的汹涌暗欲,醇厚嗓音拖着懒懒的语调:“不想要礼物……” “那就是想要我?” 云乔:“……” 他好骚啊。 今晚的闻宴沉似乎和往常不一样,言行举止再不似平日里那般淡然清贵, 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 男人眼尾缀了抹惑人的殷红,原本平静的瞳孔中泛着水光,滚烫视线让人心痒难耐。 男妖精。 云乔不禁吞了吞口水, 想着, 趁脑子还清醒得赶紧提出自己的要求。否则又得被他蛊惑了去。 她挪了挪唇,声音又低又软, 心虚得不敢看他:“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 我可以不早起锻炼吗?” “可以。” 闻宴沉答得很直接, 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 抱着她起身,“换一种运动方式也行。” 云乔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放在了床上。 换一种运动方式?! 她不是小孩子了,自然明*t 白他话里的意思,忽的整个人都开始紧张了,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可是……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闻宴沉慢条斯理的扯下那条金丝条纹领带,俯身,细密的吻落在她颈侧,声线暗哑:“乔乔,我们是夫妻。” “这种事,早晚都要做。” 语落,云乔身上那件薄薄的纯白小睡裙被无情撕开。 密密麻麻的吻由上而下……给她带来从未有过的极致欢愉。 闻宴沉的生物钟向来十分规律。 早上七点。 他运动完回来,冲了澡,换上衬衫和西裤,拿起放在床头的腕表,不紧不慢地戴上,不经意看见悬在床尾的那条金丝领带。 男人眸光沉了沉,掀开被子,看了眼女孩嫩白的手腕,上面还留着细微的红痕。 几秒钟后,他将领带拿走,扔进了洗衣篮。 免得她醒来看见,又要闹腾。 系好领带,穿上西装外套,闻宴沉走至床前,俯身在云乔的额头落下一吻。 害怕吵醒她,他没敢多做停留,帮她掖好被子便转身出去。 露西娅见闻宴沉下楼,急忙吩咐女佣们将早餐端上来。 她给闻宴沉沏上茶,嘴角带着笑意:“先生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 虽然还是那副清冷不苟言笑的模样,但眼角眉梢却比往日柔和了许多。 闻宴沉端茶杯的手微顿,眼角余光落在杯中漂浮的墨绿茶叶上,淡然一笑,不作言语。 云乔睡到中午十二点才醒。 她是被饿醒的。 肚子咕咕叫,嗓子还疼,她翻了个身想起来喝水,一动,身子酸痛得不行。 妈的,闻宴沉这个老禽兽分明就是往死里弄她。 一点儿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昨晚到后半夜,她哭着求他不要了,可他却像没听见似的,弄得一次比一次狠。 后来她实在受不住,想跑,却被他握住了脚腕,强势拉回去,哄着她换了个姿势继续。 那画面,实在不忍回顾。 太惨了。 造孽啊,为什么要让她嫁给一个禁欲了近三十年的男人?! 云乔颤巍巍的从床上爬起来,扶着墙挪步进了浴室。 洗漱的时候,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原本白皙的脸颊透着樱桃粉,眼睛有点肿,是哭太久的缘故。 唇也是肿的,不知后来被他吻了多久,老男人又啃又咬,跟发了疯似的。 注意到手腕上的细小红痕,云乔无力叹息…… 唉,闻宴沉的体力已经好得惊人了,为什么偏偏还有这种癖好! 该死的夫妻义务。 这一刻,云乔连离婚跑路的想法都有了。 她还是太年轻了,怎么会认为闻宴沉对她不感兴趣呢。 怎么就信了夏金珠那个傻妞的话。 可像她这么漂亮的小仙女,闻宴沉把持不住也情有可原。 莫名的,云乔对自己美貌又多出几分自信。 心里的气也跟着消散了些。 简单洗漱之后,云乔换了身衣服。露西娅敲门进来。 她将午餐一一摆放在外间的小桌上,看向云乔的时候,眼中尽是暧昧的笑。 长了*t 眼睛的都知道,俩人昨晚的战况有多激烈。 光是床单就换了两次。 露西娅是法国人,思想开放又健谈:“太太和先生应该度过了一个极其愉快的夜晚。” 云乔:“……” 她一点都不愉快。 或者说,愉快的那个人不是她! 虽然中途那段……体感还是不错的。 见云乔不说话,露西娅认为她应该是害羞了,没再继续往下说。她将手旁那碗燕窝推到云乔面前:“太太,先生说您体弱,让您一定喝完。” 体弱? 云乔愤愤咬牙,紧攥着白瓷小勺,危险的眯起眼睛。 闻宴沉这是嫌弃她了? 明明是他体力太好……算了,她这会儿懒得和他计较。 干饭要紧。 云乔端起那碗燕窝,快速吃完,顿时食欲大开,又吃了好多东西。 蓄意宠爱 第38节 早晚有一天,她要翻身农奴把歌唱,给老男人点颜色看看,她才不弱呢! 这回,轮到孟意秋询问云乔的战况了。 云乔坐在露台的懒人沙发上,半个身子都缩在了里头,给孟意秋回复「对不起,让组织失望了,我没掌握好那个度」 她压根儿就不知道那个度到底是什么! 这会儿温郁白不在,孟意秋给云乔打语音电话,语重心长:“小乔,你和闻总是夫妻,这是很正常的夫妻生活。” 云乔有气无力的应了声,“我知道了。” 可这夫妻生活也太苦逼了吧。 孟意秋和云乔相处久了,性子活泼了不少,也更八卦了,“小乔,你家闻总肩宽窄腰大长腿,脱了衣服后身材是不是超级棒?” 是……挺棒的。 云乔还没回答,就听孟意秋哆嗦地说了句:“你、你怎么回来了?” 随后,电话那头一阵噪音,隐隐传来低沉阴郁的男声,是温郁白。 云乔没听清孟意秋和温郁白说了什么,很快,语音通话被挂断。 她再打过去,没人接。 奇怪!秋秋不会出什么事吧? 但有温郁白在,她应该也不会有事。 云乔没再去打扰。 下午五点,云乔接到小叔云庭的电话。 云庭今年三十五岁,是云老爷子收养的义子,家中排行老五,之前一直在安城。 偶尔会回来看看。 在整个云家,云乔和云庭的关系最好,从小到大,小叔最疼她,以前在学校调皮捣蛋惹了事儿,也总是小叔给她收拾烂摊子。 得知小叔回来的消息,云乔开心地想转圈圈,好好拾掇了下自己,换上漂亮小裙子,化了个淡妆出门。 大悦广场。 云庭一身银灰色西装,鼻梁上架了副银边眼镜,眼镜后的那双眼睛狭长,眼尾上挑,是极完美的丹凤眼。 他右手拄着根精致的手杖,顶端是纯银手工雕刻,呈鹰嘴状,气质文雅绅士。 另一只手拿着小束香槟玫瑰和洋桔梗,抬手时,腕骨处靠近袖口的地方,隐约可见藏青色的纹身。 看着朝自己奔来的小姑娘,云庭勾了勾唇,眼底浮现出久违的笑。 “小叔,我好想你呀!” 云乔笑颜明媚,很自*t 然地接过云庭手上的花,“谢谢小叔。” 云庭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嗓音温柔,“怎么都结婚了,却还像个小孩子。” 云乔仰头,傻兮兮的笑,“在你面前我就是小孩子呀。” “这是拐着弯说我年纪大?” “我可没有哦,是你自己说的。” “哎呀小叔,我都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闻宴沉坐在后座,懒懒的转着左手尾戒,眸色平静地看向窗外。 云庭拄着手杖,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他那条右腿微跛,行动较常人缓慢了些。 而他的小妻子,此刻正捧着束花,笑得眉眼弯弯,跟在云庭身旁,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夹杂着兴奋的甜糯嗓音逐渐远去,直至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闻宴沉才收回视线。 驾驶座的江维侧身询问:“闻总,还去商场吗?” 为了亲自给太太选礼物,闻总推迟了所有工作和应酬。 不巧,却看见了这一幕。 闻宴沉点了支烟,挺拔的身子靠在椅背上,眼帘半垂着,语气极淡:“不去了。” 原本想着,她昨晚被他欺负惨了,肯定会闹脾气,所以想挑几件像样的礼物哄哄她。 可现在……他哪里还有心思哄人。 闻宴沉抽了口烟,白色烟雾徐徐萦绕在指间,他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女孩在自己身下娇媚绽放的画面,就如这薄雾般挥之不去。 江维目不斜视,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作为一名合格的总裁特助,他知道,闻总此刻心情很不好。 车内安静极了,气压很低。 约莫过了半支烟的时间,闻宴沉那清冷的嗓音传入江维耳中,不含情绪。 “听说齐老手上有只乾隆御制白玉龙纹觥?” “对,年初在北城淘的。” 闻宴沉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街景,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淡声道:“去齐家。” …… 云乔和云庭一起吃了晚餐,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回家,又找了个花瓶,打算把小叔送她的花都插上。 闻宴沉从书房出来,便看见她正专心致志的插着花,像对待珍贵宝贝似的,也不让露西娅帮忙。 听见脚步声,云乔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停留在闻宴沉身上。 身形高大的男人穿着黑色丝质衬衫和西裤,衬衫顶端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冷白的颈间皮肤和锁骨,锁骨处的红印还未消,暧昧惹眼。 那是她昨晚咬的。 那会儿她太疼了,没忍住咬了他。 不仅咬了锁骨,还有喉结,只是力道不大,没留痕迹。 闻宴沉眸色清浅,只这么淡漠地看着她,一言不发,像是在……生气? 生气? 云乔不禁在心中冷哼,他生个什么气? 他有什么资格生气。 该生气的人是她好不好。 云乔将最后一枝花插入瓶中,也不主动和他说话,汲着拖鞋,哒哒哒转身进了卧室。 发现闻宴沉没跟进来,她心里就更不舒服了,坐在小沙发上,愤懑的拿着手机给唐*t 昭发语音——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一个德行?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在床上的时候轻言细语地哄着,把她折腾惨了,下了床就冷着张脸,跟那啥不满似的。 云乔咽不下这口气。 虽然他们是联姻夫妻,没有感情基础,但好歹也是搭伙过日子呀,闻宴沉这样是不对的。 就该受到大众的谴责。 唐昭哪里敢谴责这位权势滔天的闻二爷,他沉吟片刻,仔细斟酌后说到:“闻总不是这样的人,你可能误会他了。” 其实唐昭说的也是心里话。 作为闻家家主,闻宴沉受过的教育都是国内外最顶端的,自身涵养极高,虽薄情冷性,却是懂分寸的。 他若真想翻脸不认人,小乔这会儿恐怕已经不在南景别墅了。 可这道理云乔是想不明白的,她那倔脾气一上来,干脆就不讲道理了:“呸,我怎么可能误会他。” “他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好吗?” “除非他现在就跪在我面前给我认错,否则我才不要原谅他。” 这傲娇的语气差点儿把唐昭逗笑,小姑娘没吃过什么苦头,多少有点恃宠而骄了。 他缓了缓,耐心劝导:“小乔,单看在云闻两家的交情上,闻总对你应该很不错了。” “怎么,你还真想让闻总给你当二十四孝老公,每天给你端茶送水,随叫随到?” “小姑奶奶,这不现实啊。” 云乔嘟着嘴,语气是凶巴巴的:“谁要他给我当二十四孝老公了。” “反正我现在很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卧室的门开了,闻宴沉徐步进来,恰好听见这句孩子气的话。 他走至她身前,长腿屈曲半蹲而下,视线与她平齐,沉静的目光紧锁着她,嗓音低磁:“用乾隆御制白玉龙纹觥也哄不好吗?” 云乔:“……” 救命,老男人犯规! 竟然用价值千万的古玩诱惑她。 呜呜呜呜她不想这么快就被打脸! 云乔觉得自己应该硬气些,做人要坚决捍卫自己的尊严。所以,她双手抱胸,气呼呼的别过脸,冷哼道:“我才不稀罕呢!” 闻宴沉眸光微闪,欺身靠近了些,捏着她的下颌,强迫她看向自己。 “真不稀罕?” 他身上弥漫着清冽的淡香,如山涧雪松,缕缕萦绕在呼吸之间。 云乔视线往下移,掠过男人如刀刻般的下颌线、喉结,再到那微红的锁骨……每一处都格外惑人。 目光凝滞几秒,她又仓惶挪开,鼓着腮帮子:“说不稀罕就不稀罕,你能不能别问啦!” 她像只炸毛的小猫咪,分分钟要伸出小爪子挠人,奶凶奶凶的。 闻宴沉淡淡挑眉,墨黑的眼睛里蕴着看不清的情绪,语气里染了些许遗憾:“既然你不要,那我让江维把它捐给市博物馆。” 蓄意宠爱 第39节 捐了?! 云乔再也无法继续装淡定了。 价值几千万的东西,怎么能说捐就捐! 她急忙圈住他的脖子,将闻宴沉牢牢抱住,制止他起身去*t 打电话,嘴里嚷嚷着:“不行,不能捐。” “那是送我的东西,你无权处置。” “不是说不稀罕?” “我现在又稀罕了不行吗?” 闻宴沉险些被她的回答气笑。 小家伙还挺不讲理。 他捏了捏她柔嫩的脸颊,漆黑眼眸中灼灼视线勾人,声线磁沉:“现在哄好了吗?” “勉勉强强吧。” 云乔禁不住他这样的眼神蛊惑,别开脸,趴在他肩上,嗓音娇滴滴的,“哎呀,你快带我去看看~” 闻宴沉没说话,一只手拖着她的臀,轻而易举的抱起怀里的小姑娘,往楼下走。 云乔突然想起一件事,双手撑在他肩上,严肃认真地与他对视。 “闻宴沉,我们今晚可以分房睡吗?” 男人脚步一顿,眸中情绪瞬间就冷了下去,脸色阴沉。 作者有话说: 今天恰好是我来阿江的一周年,谢谢大家的喜欢,我会好好加油哒 第26章 疯狂 走廊里, 更阑人静,奢华壁灯明照下,墙上那几幅颜色艳丽的油画闪着盈盈光泽。 时间分秒流逝,男人清冽低沉的嗓音打破沉默:“为什么要分房睡?” 闻宴沉摁着她细弱的后颈, 须臾之间, 不悦的神情被很好的掩盖。 云乔没察觉到周遭的低气压, 小手戳着他的胸肌, 特实诚的吐槽道:“你自己的尺寸你不知道吗?昨晚把我弄得好疼。” 她害怕了, 怕被这人弄死在床上。 虽然夫妻生活很重要,但小命更重要, 不能贪图一时的爽快。 所以她今天下午想了很久,决定分房睡。 听见她的回答, 男人眸色不禁柔和了许多, 抚着她的长发, 薄唇微启:“现在还疼吗?” 云乔捏着手指头比划了下, “一点点。” 她回答完后,恍然记起了什么,猛拍他宽厚的肩, 漂亮的眉毛紧拧着:“重点不是这个!” “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闻宴沉握住那只不听话的小手,神色很淡:“今晚不碰你。” 云乔:“……” 就这? 虽然她没和资本家谈过生意,但“今晚”这个词太局限, 后面还有很多个未知的明晚…… “不行, 我觉得我们还是分房睡更妥当。” 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样可以杜绝擦枪走火的可能性。 闻宴沉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语气清冷如常:“老爷子知道了会很麻烦。” 云乔:“可爸不是出国……” 她这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老爷子虽然出国玩儿去了, 但露西娅在。 她差点忘了, 露西娅就是老爷子故意安排在南景别墅的, 估计是为了监视她和闻宴沉。 老爷子那么严厉一个人,想必闻宴沉也在他手上吃过不少苦头,至今还心有余悸。 云乔有些同情地看着他,唉,她可怜的老公哟,明明已经这么优秀,早就能够独当一面了,却还是逃脱不了家族的桎梏。 突然有点心疼他。 算了,那就不分房睡吧。 “不分房睡也可以,但你不能再绑我。” 昨晚那领带把她的*t 手都勒疼了,红痕到现在都还没消。 “嗯。”闻宴沉淡淡的应了声,摁着她后颈的手微用力,微凉薄唇含着她小巧的耳垂,低哑的声线带着蛊惑:“只要你乖乖的,什么都依你。” 云乔忽的战栗了下,耳梢爬满热意,双腿无意识的圈紧他的腰……软嗒嗒的趴在他怀里,骨头都酥了。 男妖精就是有这样的魅力。 她根本招架不住。 - 云庭工作繁忙,不便在南城停留。 他此次来的目的也很明显,就是要见见这位闻家家主,乔乔的丈夫。 周五晚上,云庭约了云乔和闻宴沉吃饭。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云乔正准备去衣帽间换衣服,就见露西娅带人提着衣服进来。 “太太,这都是各大品牌送来的本季新款,我让人给您挂衣帽间。” 云乔盯着那一大堆高定,无奈轻啧了声。 这些是闻宴沉让人送的,每周都送,而且还都是最好的,衣帽间都快放不下了。 虽然衣服很漂亮,但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呀。 有些衣服甚至连吊牌都没拆,她根本穿不过来,衣服放在那儿又不能增值。这就是赤果果的浪费! 云乔准备挑几件喜欢的留下来,其他的都让人退回去。 闻宴沉从书房出来,点了支烟,修长双腿微屈,慵懒地倚在雪白墙壁上,缓缓抬眼,沉静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云乔身上。 她在很认真的挑选衣服。 许是看见了他,她思忖片刻,拿着两件裙子小跑着过来,征求意见:“这款裙子他们送来了两条,你觉得紫色和白色哪个好看?” 末了,又催促他:“快点选。” 闻宴沉扫了眼她手上的裙子,眼尾上挑:“为什么要选?” 云乔红唇微撅着,“这种裙子我有很多了,留一条就行。” 说起这个,她觉得应该批评教育一下闻宴沉,让他牢记勤俭节约的传统美德。 “我准备让他们退些回去,避免浪费。” “可露西娅说要你点头才行。” “你们闻家家训里不是有一句叫‘勤则有功,俭则有继’吗?这么铺张浪费是不对的,所以你应该支持我的决定!” 闻宴沉半垂着眼睑,盯着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眼底隐隐浮着笑意,转而消逝。 他耐心听她说完,夹着香烟的手上抬,根骨分明的手指随意勾了勾,烟熏过的嗓音微哑:“过来。” 云乔挪着步子靠近,不耐烦的问:“怎么了?” 老男人好像在笑,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太罕见了。 她刚问完,就见闻宴沉抬起左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掺杂了温柔:“以后家里的事你可以自己做决定。” “小管家婆。” ??? 管家婆? 听上去好老的样子。 不过,闻宴沉似乎给了她一个不得了的超级大权限。 这个家,她说了算! 她兴奋扯住男人西装一角,明眸灿灿,仰头询问:“那我可以把游泳池改造成鱼塘吗?” “我想养金鱼。上回在秋秋他们家看见的那*t 个荧鳞蝶尾鱼好漂亮!” “还有还有,可不可以把整个三楼都改成储藏室,这样我就可以在家开展会了……” 她的话实在太多了。 说起这些话题,似乎根本停不下来。 闻宴沉看了眼腕表,面无表情的打断她:“五点二十五。” 云乔适时止了声。 和小叔约的时间是六点,她得赶紧去换衣服了,晚上回来再和他谈论这些改造计划。 她扬了扬手里的裙子,脸颊鼓鼓:“你还没说留哪个颜色呢。” 闻宴沉没看那裙子,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精致的小脸上,薄唇微启,声音压得很低:“紫色。” 紫色? 他竟然喜欢紫色。 紫色多代表尊贵、优雅、柔美,衬气质。 蓄意宠爱 第40节 云乔对这些颜色并无什么偏好,但闻宴沉的眼光自然是不错的,所以她没多想,留下了那条紫色长裙。 下午六点,良食居。 云乔从车上下来,一眼便看见云庭站在门口,握着金属手杖,挺拔身姿光影落拓,眉眼间染着淡笑,温润出尘。 她下意识地想跑过去,刚迈开步子就崴了脚。 只轻微崴了一下,不严重,也不怎么疼。 闻宴沉眼疾手快地把人揽在怀中,高大的身躯将她完全笼罩,近乎是半抱着,扶着她往前走。 “小冒失鬼。” 他嗓音沉沉,语气宠溺又无奈。 云乔心虚的睨他一眼,嘟着嘴反驳:“你才是冒失鬼。” 看见这一幕,云庭眸中的笑意浅了几分,他拄着手杖上前,声音也不似往常那般温和:“闻总,别来无恙。” 若没有云乔这层关系,闻宴沉和云庭该是同辈,之前也偶有过生意上的往来。 云老爷子弥留之际,在云家老宅,两人见过一面。 那时说的话并不多,但字字诛心,句句入骨。 闻宴沉漫不经心的勾唇,眼底却无半分笑意,“论辈分,我该叫云总一声小叔。” 云庭不喜欢这个称呼,镜片后的那双眼睛朦胧般幽暗:“一个称呼罢了,闻总不必拘泥于这些。” 说完这话,他的视线又落在云乔身上,神色柔和了许多:“怎么这么不小心,好好的路都能崴脚。” 虽是责备的语气,但却包含着无尽宠溺,眼神也是疼惜的。 云乔俏皮的吐了吐舌,态度乖巧:“我下次会注意的,小叔。” 云庭微点头,又朝云乔伸了手,嗓音温润如水,“小叔看看你的脚。” 闻宴沉眸色渐暗,不禁将怀里的小姑娘抱得更紧,似笑非笑:“不麻烦云总。” 他嗓音清冷,眼神中似淬了冰渣子,带着阴冷的压迫感。 云乔有点懵。 她突然察觉小叔和闻宴沉之间好像有点不对劲。 两人虽然没有明着说什么,但态度都很冷硬,甚至还有点阴阳怪气。 咦~ 云乔莫名打了个寒颤。 他俩该不会是商业竞争对手吧?! 所以才这么不和。 为了不让战火烧到自己,云乔从闻宴沉怀中退出来,颤巍巍的举起了手,那纤细如葱根般的手指动了动。*t 表示自己要发言。 “我的脚没事。” “看,活动自如,也不疼。” 说着,她还抬起脚腕晃了晃,证明自己话语的真实性。 云庭和闻宴沉没再说话。 两人走在她身侧,左右为男,气氛特别诡异。 短短一分钟的路程,云乔走得十分辛苦,她连句话都不敢说,也不敢看谁。 好在进入大厅后,遇见了闻越。 云乔心想着,她一个人夹在这俩大佬中间多难受啊,拖个人来分享难受应该会好一点。 至此,可怜的闻小少爷被云乔拽进了雅间。 装潢典雅的厅内,服务员态度恭谨地上菜、倒酒,之后便退到不远处的外间,不敢轻易打扰厅内用餐的尊贵客人。 闻越觉得奇怪,平日里性子张扬的云乔今儿好像变了个人。 拘谨地坐在那儿,只闷着头干饭,特别乖。 反观他那位素来沉默寡言的小叔,酒过三巡,却率先挑起了话题。 只见闻宴沉一身西装挺括,如刀削斧刻般的俊脸从容淡漠,白玉般的手握着酒杯,悠哉把玩着,“听说安城最近挺热闹,云总的手段果然非同寻常。” 云庭淡笑,“处理几个叛徒而已,和闻总的心思城府比起来,云某自愧不如。” 闻宴沉:“那倒也是,在某些事上,你确不如我。” 云庭脸上的笑意彻底僵住,垂眸喝了口酒,“既得利益,也希望闻总能守好了。” “那是必然,不会让人有机可乘。” 闻越拿着筷子的手抖了抖。 卧槽,这两位叔叔在打什么哑谜,火药味好足啊。 怎么跟仇人似的。 闻越冲云乔使了个眼色,打开手机放在桌下,暗搓搓的给她发微信「你嗅到火药味了吗?到底怎么回事?」 云乔「早就察觉到了,我估摸着吧,他俩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 「商战你知道吧?玩的就是算计和人心。」 「而且听我小叔话里那意思,现在闻宴沉是处于上风的,他是既得利益者,但我小叔好像不太甘心」 闻越「对!我也听出来了!」 「他们这些玩战术的人心都脏,咱们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要不……咱俩跑路?」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闻越可太害怕了。 要再挨一顿打,他人都得废了。 云乔「行,但我俩不能一起撤,我先去避避,你断后」 闻越「?」 云乔放下手里的筷子,扯了纸巾优雅擦拭嘴角,随后便站起身,笑得很乖很甜:“我去趟洗手间,你们慢用。” 正欲走,却被云庭叫住了,“乔乔,过来。” “怎么啦小叔?”云乔声音脆脆的,也没耽搁,快步走过去。 云庭不紧不慢的起身,抬手,将云乔头上那个歪斜的黑色蝴蝶结发饰取下来,再温柔地重新戴上,“好了。” 云乔反应过来,原来小叔是在帮她整理发饰。 她转头冲他笑,嗓音又糯又甜:“谢谢小叔。” 云庭依旧是那般温和的模样,芝兰玉树般绅士得体,摸了摸她的发顶,笑得宠溺:“*t 去吧。” 云乔忙不迭的出了雅间。 她去了趟洗手间,简单补了个口红。 出来的时候,云乔低着头给闻越发消息「你赶紧撤吧」 闻越几乎是秒回「不用,我二叔刚出去了,他俩暂时停战,我先抓紧时间吃点东西」 闻宴沉出去了? 云乔低头看着微信界面,正想着,手臂突然被人拽住,那人用了力,她脚下趔趄没站稳,眨眼间便被扯入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清冽冷香袭来,云乔怔了一瞬。 闻宴沉! 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眼前这个向来矜贵沉稳的男人吻住了唇。 他的吻极具侵略性,疯狂又炽烈,撕破那层清冷禁欲的伪装,发了狠,顶开她的柔软唇瓣,勾着小舌,掠夺她的呼吸和津液,似上了瘾。 骨子里的占有欲在这一刻展现无遗,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云乔被迫仰着头,承受他的疯狂欲|念,无力地扯着他的衬衫,一丝不苟的黑色衬衫已然被她攥出几道褶皱,她嘤咛出声,却被他咬住了唇,缱绻吮吸。 好半晌,闻宴沉终于放过了她那殷红惑人的唇瓣,修长手指轻拭她嘴角的津液,眸中欲|色未褪,眼尾泛红。 与此同时,他将女孩头上那个漂亮的蝴蝶结发饰取下,随意扔在地上。 云乔双眸含水,染了媚色的小脸浮上丝嗔怪,有些无力的靠在他身上,声音软软的:“你怎么把它扔了呀?我还要戴呢。” 闻宴沉俯首在她颈侧,吻着她雪白的肌肤和耳廓,嗓音因极度的克制而沙哑,哄着她:“不要了好不好?” “给你买新的,想要多少,我都给你买。” 作者有话说: 今日份内容总结:《俩单细胞生物和他们的老狐狸叔叔》 注:【勤则有功,俭则有继】来源于网络上某家族家训 第27章 工作 云乔脊背一僵。 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 她的发饰又没有惹到他! 莫名其妙, 喜怒无常。怪不得别人都说他性子阴晴不定。 不过,他说要给她买新的,要多少有多少,这个条件实在诱人。 云乔眼珠子一转, 盯着男人完美无瑕的侧颜, 开口提条件:“我不要买发饰了, 我要皇冠。” 前两天她在杂志里看上了一个钻石皇冠, 特别漂亮, 但价格很贵,她不舍得自己掏腰包买。 闻宴沉眼睫下垂, 遮盖住眼底未减的情|欲,又恢复了平日那般清冷内敛的模样, 骨节分明的手指撩起她颊侧的碎发, 别至耳后。 蓄意宠爱 第41节 虽未言语, 但云乔知道他这是默许了。 欧耶! 想到自己很快就会拥有漂亮的小皇冠, 云乔的心情没由来的大好。 倒也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从良食居出来,闻越吃得太饱,借口说要去药店买健胃消食片, 人一溜烟儿的就没了影。 良食居临江而建,夜间时分,江边灯火璀璨斑斓, 平静无波的水面映着五彩光晕, 顺着河流蜿蜒而下,望不见尽头。 石桥护栏前, 云庭手持金*t 属手杖, 站在灯光打下的阴影中, 瘦削的侧脸清隽雅致。 云乔双手撑着那石柱护栏, 盯着江边夜景,片刻,侧眸看他:“小叔想和我说什么?” 从良食居出来,小叔说想和她单独聊聊。 云乔觉得小叔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不仅清瘦了许多,而且总感觉他有什么心事。 云庭望着江面,镜片后的那双凤眸中浮现一丝波澜,他薄唇翕动,良久,才出了声:“结婚后……开心吗?” “还行。”云乔本着良心说实话。 虽然闻宴沉性子冷又沉默寡言,但也算尽到了丈夫应尽的责任。 唯一不好的,就是喜欢管着她,罚她抄家训,让她早起锻炼。 除此之外,小日子也还能过。 听见她如此果断的回答,云庭淡然勾唇,温润眉眼间含了笑。 他了解云乔。 短短两个字,他便能知道她心中所想,也能知晓她在这段婚姻中所处的感情阶段。 还行。 那就是平淡普通的过日子。 未谈情爱。 云庭转过身来,灯光打在镜片上,溢着淡淡的清辉,眼睛似笼了层薄雾,温柔含水。 “乔乔,不用太在意那份遗嘱,你若在他那儿过得不开心,就告诉我。” “即便水远山长,我也来接你。” 徐徐夜风袭来,掀起平静江面的层层涟漪,水影摇曳。 云乔对上他那双温柔的眼眸,鼻尖忽的发酸,眼眶泛起酸涩的湿意,她慌忙别开脸,“小叔,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爷爷去世后,小叔就是她最亲近和信赖的亲人了。 她不想让他担心。 云庭缓缓抬起手,想像以前一样揉揉她的小脑袋,却瞥见女孩头上的发饰不见了。 倏地,那只根骨分明的手僵在原处,男人眼底的笑逐渐敛去,黯然无色。 他看向闻宴沉站的方向,眸光暗然,嗓音很轻:“去吧,他还在等你。” “嗯,小叔再见。” 云乔冲他挥了挥手,咧嘴微笑,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明媚可爱。 云庭站在原处,看着她跑向那个清冷矜贵的男人…… 忽的,他突然佝着身子,一只手撑着冰凉护栏,剧烈咳嗽起来。 害怕被云乔看见,云庭拄着手杖,拖着那条微跛的腿,与她相背而行,迈入无尽夜色,步履仓惶又狼狈。 助理快步而来,将手里的衣服披在云庭肩上,担忧道:“先生,医生说您不能吹风。要忌劳累、忌忧思。” 云庭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手帕,咳嗽声间歇,他自嘲的笑了笑,嗓音沙哑:“无妨。” 都已经这样了,倒不如随心所欲,让自己畅快些。 他抬头看向一望无尽的夜空,只能见到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空洞又黑暗。 良久,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喃,语带颤意—— “您说闻宴沉才是她的归宿,而并非我。” “我明白的。” “但没亲眼见证她的幸福,纵然是死了,我也不会瞑目。” 寂静夜色下,路灯将他清瘦的身影拉得很长,形影相吊,*t 尽显孤寂落寞。 云乔几乎是小跑着去找闻宴沉的。 他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身子微侧,黑色衬衫领口微敞,西装裤勾勒着修长的双腿,裤口下方,黑袜包裹着筋骨分明的脚踝,蹭亮的男士皮鞋隐隐反光,难掩的性感。 男人指间夹着支燃了半截的烟,屈指掸落烟灰,微狭的眸半眯着,明亮路灯打在那张无瑕的俊脸上,映照出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矜贵惑人。 云乔还未走近,就见一个穿着玫色抹胸包臀裙的女人踩着细高跟,朝闻宴沉走去。 那女人身材丰满,前凸后翘,每走一步,腰肢便跟着扭动,风情万种。 显然,她被眼前这个男人吸引了。 “先生,一个人?” 女人红唇艳丽,撩了下颈侧的酒红长卷发,那双不老实的眼睛由上而下,盯着闻宴沉打量。 帅哥她见得多了,但眼前这个和以往那些都不一样。 这张俊脸完美无瑕,白如冷玉,举手投足间的那股清贵气质,令人着迷,还有这堪称极品的身材,哪个女人不爱? 闻宴沉没吭声,眼角余光落在云乔身上。 小姑娘面无表情地站在几米之外,似乎并不打算过来。 没良心的小东西。 那女人见他神色寡淡清冷,也没放弃,踩着高跟鞋继续上前,抛去诱惑邀请:“要不要去喝一杯?” 闻宴沉终于掀开眼帘,修长的腿往后挪了半步,凌厉视线越过她,凝着不远处的云乔,“我太太看着呢。” “请自重。” 冷冽慵懒的语调,彰显着主人的不耐烦。 那女人愣了一瞬,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儿,身姿窈窕单薄,细腰盈盈一握,肌肤如雪,美得倾城夺目。 女人红唇轻勾,不免尴尬的笑了下,直言暧昧道:“你太太运气可真好。” 说完这话,她便踩着高跟鞋,婀娜离去。 见那女人走了,云乔才不情不愿地挪步过来,却是什么都没问。 回到南景别墅。 云乔洗了澡盘腿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闻宴沉拿着书进来,坐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想起刚才他和那个丰满女人说话的场景,云乔心里便有些不顺畅。 她侧着身子,靠近闻宴沉,耸着鼻子仔细嗅了嗅,满脸嫌弃地扇了扇风:“咦~你身上都是那女人的香水味,脏死了。” 闻宴沉眉头轻挑,墨黑眼眸深邃的看着她。 他都没让人靠近,哪有什么味道。 未等闻宴沉说话,云乔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白嫩的脚趾微蜷着,趾高气扬的瞪他:“你身上这套衣服已经脏了你知道吗?” “洗不干净的脏。” “以后不准再穿了。” 云乔觉得自己大概有心理洁癖。 明明知道闻宴沉和那个女人没什么,却偏要无理取闹。 闻宴沉弯了弯唇,薄唇牵起极好看的幅度,俊美如神祇。 虽然小家伙还是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有长进。 他放下手中的书,缓慢起身,慢条斯理地*t 解着衬衫纽扣,由上至下……露出曲线分明的胸肌。 而后,男人修长的手指放在金属皮带扣上,嗒的一声,解开了。 云乔慌了,不由得睁大眼睛,出声制止他接下来的动作:“你、你干什么?” “有话好好说,你脱衣服干什么?” 闻宴沉不紧不慢的将黑色丝质衬衫脱下,腰间腹肌线条清晰,紧致结实,衬得这人多出几分不羁的流氓劲儿。 “不是不准我穿。” “现在都脱了,还不满意?” 他将眼前的小姑娘抱在怀里,单手拖着,热滚烫的气息落在她颈侧,慵懒惑人。 闻宴沉太高了,云乔害怕掉下去,只能被迫圈住他的腰,羞恼极了,“你故意的!” “肌肉好硬,硌着我了~” 她扑腾着脚丫子,双手撑在他胸膛,试图与他拉开一丝距离,却被男人抵在了墙上…… 第二天上午,云乔坐在床上发呆。 她想起了孟意秋之前问的那个问题。 “你家闻总肩宽窄腰大长腿,脱了衣服后身材是不是超级棒?” 是的,很棒,堪称极品。 全身上下,没有哪个地方是不优秀的。 太放纵了。 云乔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得找个办法脱离苦海,减少点频率其实也可以的。 蓄意宠爱 第42节 □□班级群里,有同学分享了个公众号,「正在找工作的同学可以关注一下这个公众号,它上面会发布些和咱们专业对口的招聘岗位,方便大家即使了解」 找工作? 云乔忽的灵光一闪,对啊,她可以去找份工作,然后就有正当理由拒绝履行夫妻义务啦! 她之前没想过要找工作。 毕竟每年都有上亿的租金收入,就算没有嫁给闻宴沉,她也能安心躺在家当个无忧无虑的米虫了,又何必去工作呢。 但每天这么无所事事,好像是不太对。 思及此,云乔立即关注了那个公众号,她运气不错,正巧看见一家文物保护公司在招聘。 有个考古资料员的岗位,虽然工资很低,但她还是投了简历。 接下来的几天,云乔都忙着找工作投简历,自然也没怎么搭理闻宴沉。 闻宴沉最近也挺忙,听说在忙一个收购案。像他这样的大资本家都极具野心,会不断地拓展商业版图,走向最顶层,以此来掌控更多权势和财富。 他晚上工作到很晚,除了在床上,两人几乎没什么交流。 闻宴沉知道云乔在找工作,事后,他捏着她小巧的腕骨,哑声询问:“要我帮忙吗?” 云乔又累又困,眼皮子都在打架:“你不许插手!我才不要走后门呢。” “我要靠实力找到工作,你要是敢胡乱插手,我就……咬你。” 说着,她扯过他的手,在那白皙的手背上,咬下个浅浅的牙印。 两只柔软的小手被固定在头顶上方,他咬着她的唇,低哑的声音有些性感:“看来你还不累。”(这有啥h的,要一直锁?求审核高抬贵手) - 第五天,云乔收到了人事部的电*t 话,让她下午两点半过去面试。 面试的地点在金融街的广茂大厦三楼,也是该公司的办公地点。 云乔很少来这边,来之前还对自己未来的工作抱着幻想,却没想到,公司竟然这么小。 不是独栋办公,只有一层。 下午天气闷热,黑云乌压压的,热得人烦躁,想来是要下雨了。 云乔刚走进大厦,就见几位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迎面而来,而被簇拥在最前方最瞩目的那位,正是她的便宜老公。 闻宴沉。 他身着纯手工高定西装,长身玉立,英俊无瑕的脸上表情很淡,性感薄唇轻抿着,眼神平静淡漠。 一楼大厅虽然很宽敞,但来往人并不多,视线开阔,可一览无遗。 云乔以为闻宴沉也看见了她,但他只淡淡扫了她一眼,目光并未停留,迈着修长的腿阔步离去。 老男人是假装没看见她吗? 真是冷漠至极! 男人在床上和床下果然不是一个样子。 呼~云乔呼出口郁闷的浊气,生气极了。 不知是心情不好加天气沉闷的缘故,云乔今天的面试并不太顺利。 她所面试的岗位大体工作就是整理项目资料和编写报告,虽然要求的是考古学、文物等对口专业,但工作内容却和文物不太沾边,大部分时间都是用来做表格写报告了,枯燥无聊。 云乔此刻的心情很不美好,失落压抑,想起闻宴沉那个薄情寡性的老男人,她就更郁闷了,甚至有点想哭。 老天爷似乎听到了她心中的声音,被她的情绪所感染,眨眼间,倾盆大雨而至。 云乔站在大厦门口,望着细密的雨幕,惆怅叹息。 唉,即使年收入几个亿,也要为找不到一份几千块钱的工作发愁。 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傻帽。 待在家混吃等死有什么不好。 哼,她才不要每天待在家等着被闻宴沉欺负! 可刚才那个面试官竟然说她眼高手低,把她说得一无是处呢。 云乔没带伞,车又停在外面,此刻心情十分低落,不想说话,更不想去麻烦谁,只能等雨停了。 她心里委屈,靠在墙边,蔫蔫的耷拉着脑袋。 须臾,手机响了,闻宴沉打来的。 云乔忿忿点了接听,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磁沉的嗓音—— “抬头。” 她怔了怔,甫一抬眼,便在朦胧雨幕中看见了闻宴沉的身影。 男人西装笔挺,指骨分明的手握着伞,黑伞下,那张俊美白皙的脸越发清晰,双眸沉沉如墨,冷寂平淡。他掀开层层薄雾,阔步而来。 云乔眸光微滞。 但不知怎的,看见他,她心里却是越发委屈了。 作者有话说: 小叔就是男二,但她对乔乔的感情很隐忍也很复杂,也不会和闻总争 第28章 背我 云乔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挫折, 人生也坦荡顺畅,现在被低落的灰色情绪压抑着,一见到闻宴沉,小嘴一瘪, 呜哇一下就哭了出来。 伴着骤雨落地的噼啪声, 她那哭声听着格外伤心悲惨。*t 闻宴沉眉头微蹙, 没想到他的小妻子竟这么爱哭。 在床上的时候也是, 轻轻一碰就哭了, 就像是水做的,每次都要哄好久。 云乔抬起手背抹了把眼泪, 抽抽搭搭地吸了吸鼻子,“你来干什么?” 明明还在哭, 语气却是凶的, 哽咽几秒后又睨了眼悬在头顶的雨伞, 没心没肺道:“我才不要用你的伞。” 闻宴沉微弯着腰, 拇指指腹轻拭她脸上的泪痕,眸中染上一丝无奈的笑:“那你想用谁的?” 云乔不想理他,但又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男人高大的身子将她完全笼罩, 鼻尖弥漫着独属于他的男性气息,勾着人心尖痒。 这男妖精真无时无刻都在散发魅力。 她垂着眼帘,情绪来得快, 去得也快, “不要你管。” 依旧是凶巴巴的嘴硬。 闻宴沉视线凝着她,小姑娘脸上挂满泪痕, 漂亮的桃花眼眼尾泛红, 水汽氤氲, 如含秋水, 楚楚可怜的招人疼。 他并未言语,只牵起她的手,提步往外走。 云乔盯着男人挺拔宽厚的背,那般落拓的身姿,矜贵而不可攀。 她起了小心思,突然停下脚步,颐指气使道:“我不想走了,你背我。” 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而很理直气壮。 闻宴沉侧眸看她,墨黑眼眸中情绪不明,须臾,把手里的伞塞到她手中,长腿弯曲,高大挺拔的身子在她面前蹲下…… 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地面已经积起了水洼,雨落下来,泥水四溅。 细密的雨幕下,西装挺括的男人步伐沉稳,那张英俊的脸不苟言笑。 云乔趴在他背上,攀着男人修长的脖颈,另一只手举着伞,小腿搭在他腰腹两侧,懒懒的打了个呵欠。 “你明明在一楼大厅看见我了,为什么不理我?” 她嘴一瘪,语带责备,准备和他秋后算账。 闻宴沉猜到了她会这么问,语气很淡:“那栋楼里所有人都认识我,如果让他们知道你是我太太,那你的面试……”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云乔适时捂住了他的嘴。 是她自己说不让闻宴沉插手她找工作的事,现在他一解释,倒显得是她的不对了。 哼,看在他冒雨来接她,又背了她的份上,这事儿她就不计较了。 仙女是有气度的。 闻宴沉还有工作,所以把云乔带到了公司。 总裁办公室里。云乔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面前摆了台笔记本电脑,正在浏览网页上的招聘信息。 肚子有点饿,她剥了颗坚果,咔嚓咔嚓的吃着,又低头喝了口奶茶。 瞟了眼坐在办公椅上的闻宴沉,云乔重重叹了口气,抱怨道:“为什么我就找不着合适的工作呢?” “我这种仙女应该很抢手的呀。” 闻宴沉握着金属钢笔的手微顿,抬眼看她,小姑娘嘴角沾了奶盖渍,那双澄澈的大眼很认真地望着他,无害又真诚。 他沉着声说:“过来。” 云乔拍了拍手上的坚果碎屑,起身*t 走向他。 闻宴沉揽住小姑娘的腰身,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云乔被迫跌坐在他腿上,剪裁得体的西裤面料冰凉,还有些硌。 他根骨分明的手缓缓擦拭掉她嘴角的白色奶渍,眸色渐深。 “为什么不考虑做自己喜欢的?” 喜欢的? 云乔抿唇。 她喜欢古玩,总不能去做古玩生意吧,她对商业一窍不通,也没那志向。 “我不会做生意。” 蓄意宠爱 第43节 闻宴沉打开抽屉,拿了盒烟,抖出根烟来,夹在指间,“不一定要做古玩生意,你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其他的路?云乔拧眉想了想,眼前一亮:“你是说博物馆?” 在博物馆工作,倒是能经常见到些好东西,也能涨见识,而且和她的专业也对口。 “但是,博物馆的招聘对学历要求很高的,还有笔试和面试。” 光学历就被卡下去了,她可能连参加面试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她这张苦兮兮的小脸,闻宴沉眸光微动,平静的说:“学历当然重要,但自身能力才是决定你是否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根本。” “在专业上,你不比别人差。” 听见这话,云乔抬眸与他视线相接,看着男人沉静的眼眸,她突然就多出了些自信,但依旧有点担心。 她弱弱的问:“我真的可以吗?” “嗯。”他淡然应到,再一次给了她肯定。 云乔心中有了底气,抿嘴笑着,娇柔可爱:“我知道了,谢谢你!” 闻宴沉摁住她欲抬起的细腰,嗓音微哑:“闻太太,口头道谢差了点诚意。” 云乔刚才一门心思都在找工作上,没察觉到男人的异常,迟迟反应过来,却已经晚了。 老男人完全不给她逃跑的机会。 她双手撑在檀木办公桌上,纤腰下塌,露出雪白肌肤。 闻宴沉站在她身后,蹭亮的男士皮鞋居于她双脚之间,男人缓慢俯身下来亲吻她的耳垂和颈侧,清冽雪松香中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 他衣冠楚楚,哑声哄着她:“乖一点。” 语落,云乔听见了金属皮带扣解开的声音。 …… 第二天,云乔给博物馆投了简历。 恰巧,南城有个小型的文物展,是私人收藏家们合力举办。 闻宴沉收到了邀请,但他工作忙没时间去,云乔决定自己一个人去看看。 文物展出时间是下午两点,云乔去得早,正参观着,就听隔壁有人在讨论—— “刚有个人拿了幅范明的青山行旅图来,说是要请文老鉴别真伪。” “青山行旅图?那可是宋代名画啊,走,咱们也去看看。” 出于好奇,云乔也跟着去了。 展览前厅,几个人围成了圈儿,盯着展览台上那幅画,左看右瞧,正在鉴别真伪。 在那几人前侧方,站着位年过古稀的老人,虽头发已发白,但精神气儿很足。 他扶正鼻梁上的老花镜,看了看周围的年轻人:“各位觉得这画是真是假?” 其中一个微胖男人上前道:“文老,我认为这画是真的。*t ” “从画工上来看,此人功力深厚,还有这画布,可见年岁。” 拿画过来辨真伪的人是个年轻小伙子,听见有人说话这画是真的,顿时乐得笑眯了眼,“这位先生好眼力。” “这画是我家祖辈相传,是有些年头了,如果是真的,那可太好了。” 文老并未赞同也没反驳,只点头道:“画工确实了得。” 云乔也凑上前去看了看,从画的内容再到落款。 忽而,她眉头一皱,出声道:“我觉得这画是假的。” 年轻小伙子脸上的笑瞬间就消失了,拧眉看云乔:“文老都说这画工好了,怎么会是假的,你、你不懂就不要胡……” “诶小伙子,别激动。”被叫做文老的人打断了年轻小伙子的话,又和蔼地看向云乔:“小姑娘,你说说看,为什么这画是假的?” 云乔也不是傻子,她虽不认识这位文老,但看得出来老先生涵养极高,而且德高望重,这里的人似乎都很尊重他。 她对着老先生鞠了个躬,冷静分析道:“单从画工来说,目前是不能判断真假的,如今市场上临摹得能够以假乱真的人也有。” “虽然我并未见过真迹,但关键是在这题款上。” 说着,云乔伸出食指,指向落款处。 那上面题款为“臣范明制”。 “范明是北宋画家,又名中承,字中义。可他本名并不叫范明,因为他性格洒脱,豁达明理,所以周围的才称其为范明。久而久之,范明才以此自称。” 刚才那位微胖的中年男子提出疑问:“这个题款有什么不妥?据我所知,范明的画作,几乎都是这样的题款。” 云乔却摇头,继续淡定说到:“大家细想,既然这里提到了‘臣’字,说明这画是为皇帝所作,在我国古代,如果这个时候题款写的不是正式的名字,就是对皇帝的冒犯,是为大不敬。范明又怎么可能题这样的款呢?” 听云乔这么一分析,在场的人皆恍然大悟。 他们都只顾着看那画工去了,并未仔细想到这儿去。 得知祖传的画是假的,年轻小伙子失落至极,抱着那画对文老鞠了个躬,姗姗离去。 文老先生看向云乔,欣慰的笑了,颇为赞赏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不仅知识储备丰富,思维也很严谨。” 被老先生一夸,云乔有些不好意思,“您谬赞了。我大学专业就是学的这个,要真连范明的画都鉴别不了,那我的老师们可得揍我了。” 文老笑着摇头:“你的老师也不一定能瞧出来。” “刚才那个向你提问的,就是京城教文物鉴赏的老师。” 云乔:“……我就是误打误撞罢了,哪敢和老师们比,而且您应该早看出来了吧。” “虽然我和您素不相识,但刚才您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可见是有了主意的。” 听见云乔这样说,文老先生越发对眼前这个小姑娘另眼相看。不仅会观画,还能观人。*t “不错,那个小伙子打开这画的时候,我就知道是假的。” 云乔狐疑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见过真迹。” 云乔:“……”打扰了。 文老先生和云乔聊了会儿,临走的时候问她:“你刚才说你是学考古学和文物鉴赏的,今后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提起未来工作的事,云乔便有点泄气,情绪不太高:“还不知道呢,我给博物馆投了简历,也不知道能不能收到面试通知。” 文老笑得温和,鼓励她:“你这么优秀的姑娘,应该也会是幸运的。” “借您吉言。” 画展外,停车场内。 江维接了个电话,快步走向那辆迈巴赫,隔着半降的车窗,公事化的汇报—— “闻总,咱们找的那人已经出来了。” “太太当着众人的面鉴别出他那幅画是假的,文老先生也因此对太太赞赏有加。” 闻宴沉靠在椅背上,双腿慵懒交叠,漫不经心的转着左手尾戒,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幅度流畅,侧颜无瑕。 江维又继续说:“文老先生是国内著名的书画家和鉴定家,又是个极惜才的人,想必他是会帮太太引荐的。” 今天闻总安排的这一出,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使了些手段,为的就是给太太创造机会。 思及此,江维却也有疑惑:“闻总,您为什么相信太太一定能鉴别出那画的真伪?” 虽然太太的确对古玩字画感兴趣,也熟读考古学和历史,但其中不确定因素太多,很多有资历的人也不一定能想到那个点。 所以江维不太明白,闻总此番行为,不知是太过信任还是在碰运气。 闻宴沉垂下眼帘,看着手上那枚银色的尾戒,溢着淡光。车外的灯光稀疏洒落进来,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上落下道阴影,衬得那张俊脸愈发深邃立体。 他目光沉静,语调虽平缓但坚定:“因为她是我的妻子。” 因为云乔是他的妻子,所以他愿意给她全部的信任。 作者有话说: 今天短小的原因是,我把隔壁预收重新改了一下,换了设定,希望大家给我个面子去瞅瞅(鞠躬 注:乔乔鉴别画这一段,改自启功先生(我国著名书画家和鉴定家)鉴别北宋画家范宽的《溪山行旅图》的事例,如有不妥会删改。 我非专业人士,关于文物和字画鉴赏的很多知识都来源于网络,请勿太较真。如果有大的bug,请评论区留言告知。 第29章 压榨 看完展后云乔就回家了。 她刚进门, 就见一个奇怪的人影从屋内冲了出来。 那人头上戴着灰色遮阳帽,下面的防晒面罩把脸和脖子都挡住,身穿灰色长款防晒服,还戴了副墨镜。全身捂得严严实实, 像科幻电影中的外星来客。 云乔被吓了一跳, 捂着小心脏往后退, “你、你谁啊?我劝你别乱来, 这里可是地球。” 沈涟漪摘下墨镜, 露出双泫然欲泣的眼睛,“小舅妈, 是我~” 她又将帽*t 子摘下,原本白皙的脸被晒黑了几个度, 人也瘦了很多。 云乔很是惊讶:“你怎么黑成这样了, 是为艺术美黑了吗?” 随后, 她毫不吝啬地竖起大拇指, “影视界有你真了不起!” 提起这个,沈涟漪便有一把哭不完的辛酸泪。 “不是的小舅妈,我……” “我之所以变成这样, 是因为我舅舅!” “上回我带你去我们剧组探班,那张合照不是被我舅舅看见了吗?舅舅说我不务正业,第二天就把我扔去大山里拍户外综艺了。” 说着, 她又拉开防晒衫的拉链, 露出胳膊和腿,“你看看, 我这都晒成黑炭了。” “每天吃不好就算了, 蚊虫还多……” 蓄意宠爱 第44节 “小舅妈, 求求你, 帮我向舅舅求个情。我妈说,咱们家只有你说的话舅舅才会听。” 云乔对沈涟漪的遭遇很是同情。 没想到一张照片竟能引发如此“血案”,归根结底还是她连累了沈涟漪。 但云乔觉得闻娴说得不对。 闻宴沉那么强势又冷傲的人,又常居高位,向来说一不二,怎么可能听她的呢。 沈涟漪见云乔不说话,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专业演员的情绪说来就来:“小舅妈,你一定要救我呀。我下半年还要拍剧,演都市白富美呢。” “我现在这个样子,要让制片方看了,估计得立马和我解约。” 云乔拍了拍沈涟漪的脑袋,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三个字:“我尽力。” …… 闻宴沉今天回来得比较早,露西娅和女佣们还在准备晚餐。 云乔去厨房沏了壶茶,出来的时候,见闻宴沉正坐在露台的编织藤椅上,握着笔,低头在纸上勾画,神态专注。 男人侧颜轮廓棱角分明,如金鳞般的夕阳余晖落在他身后,沉静安宁。 走近了,云乔才发现,闻宴沉画的是设计框架图。 一笔一画,线条流畅又自然,很专业。 云乔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偏着头仔细去瞧那画纸,出声询问:“这是什么的设计图?” 难不成闻氏又要建大厦了? 可就算要建,也用不着总裁亲自画设计图呀。 闻宴沉停笔,看了她一眼,语气很淡:“三楼储藏室和鱼塘。” 云乔想起来了! 上次她说要把别墅三楼全部改成她的储藏室,还要把泳池改建成鱼塘,用来养金鱼。 那会儿她不过是一时兴起就随口提了出来,没想到他竟记得这么清楚。 心里被一股不知名的暖流占据,云乔有点小愉悦,她双手托腮,认真看闻宴沉画设计图。 男人的衬衫袖子挽卷至小臂,白皙手臂上可见肌肉和微鼓的青筋,力量感十足。 云乔当然知道他这双手臂多么强劲有力。 那天晚上,在浴室,闻宴沉就是用这双手臂拖着她,站在镜前,极致疯狂。 想起那些旖旎的画面,云乔的脸逐渐泛起暧昧绯色,有点烫。 她轻舔了下唇,用手扇风,急忙找了个话题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画的设计图还*t 挺专业,什么时候学的?” 按理说老男人工作那么忙,应该没时间学这些东西。 闻宴沉抿了口茶,眸色清浅:“读硕士的时候修的金融和建筑双学位。” 厉害。 云乔现在才发现,她对闻宴沉的了解少之又少,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了。 她又往前凑了凑,小鹿般清澈的眼睛里带着好奇:“那你是哪所学校毕业的?北城大学?” 眼前的男人放下茶杯,重执画笔,视线落在图纸上,淡淡的答:“mit。” 云乔:“……” 可恶,有被他装到。 mit的建筑学可是排全球第一啊。 和闻宴沉比起来,她真就是个小垃圾。 云乔望着不远处的泳池,唉声叹气:“为什么我就这么笨呢……” 云家几个哥哥里,除了五哥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外,其他都是高智商人才,在各个行业领域里都是排得上号的。 她虽然没流着云家的血,但在那种环境里,竟然没受到半点感染和熏陶,着实不应该。 “唉~现在要想挖掘潜力恐怕是难了。”她自言自语道:“只能希望以后我的孩子能聪明点儿,千万别遗传了我的智商,遗传我的美貌就行了。” 闻宴沉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瞳孔含着浅笑,“我的基因应该还挺强,不用担心孩子智商的问题。” 云乔:“……” 她羞恼站起身,引得身后的编制藤椅轻晃,红着脸:“谁要跟你生孩子!” 凶巴巴吼出这话,她便扭头进了屋。 经这么一出,云乔把沈涟漪托付的事儿给忘了,直到临睡前才想起来。 闻宴沉洗完澡,换了身真丝雅黑睡衣,领口稍低,可见半截性感锁骨,发尾处是湿的,慵懒随性。 云乔半躺在床上,见男人打开抽屉,拿出一盒崭新的套子,不紧不慢地拆开。 他神色清冷,看上去正经极了。 正经的模样,却做着不正经的事,恐怕只有眼前这个男人才能气定神闲的将两者如此混淆。 云乔慌了,她急忙坐起身,出声打断他接下来的举动,“我、我有话跟你说。” 闻宴沉将那大红包装的小玩意儿夹在指间,抬眼看她。 云乔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保持镇静,看着他漆黑的眼睛:“我觉得,在教育孩子这件事上,应该遵循惩罚有度的原则,不能太过了。” 瞧,她这话说得多有道理。 但凡他是个讲理的人,都该知道自己对沈涟漪的惩罚太重了。 “孩子?惩罚?”男人语调平缓的唸着这两个词,忽而目光沉了沉,嘴角微上扬,“原来你喜欢这么玩儿。” 云乔:??? 喜欢个锤子! 老男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怎么能把她的意思曲解成这样! 就离谱。 红色小包装被撕开,闻宴沉垂下眼睫,片刻后,双手撑在她身侧,以极具占有欲的方式将她困在身前,轻扯薄唇,“你能主动提出自己的需求,我很高兴。” “也很乐意配合,闻太太。” “我*t 不是那个意思唔……” 云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含住了唇,细密炙热的吻流连而下。 虽然过程有些惨烈,好在老男人吃饱喝足后心情不错,云乔也顺利帮沈涟漪求了情。 周三,云乔收到南城博物馆的面试通知。 之后,她凭着真本事顺利通过面试,获得书画类文物管理岗位,主要负责院藏碑帖的保管、展览和研究工作。 办理入职手续当天,云乔遇见了夏金珠。 夏金珠也是来办理入职的,见着云乔后,她双手环胸,得意道:“真不巧,咱们以后就是同事了。” 云乔白了她一眼,面试的时候没见着她,也不知道这货从哪儿走后门进来的。 估计又让夏叔叔捐了不少东西。 就像刚上大学那会儿一样,给学校捐图书馆、捐信息办公大楼。 “你怎么总阴魂不散啊,”云乔笑骂道:“能不能让我清静两天?” 从小到大,毫不夸张的说,她走到哪儿,夏金珠就跟到哪儿。唐小昭说她和夏金珠前世肯定有一段孽缘,这一世是甩不掉了。 夏金珠当然不会承认她是跟着云乔来的,“诶诶诶,什么叫我阴魂不散啊?咱们都是各凭本事找工作,这博物馆又不是你家开的,我想来就来!” “哎呀嘴还挺硬。”云乔轻嗤了声,懒得搭理她,拿着包往外走。 夏金珠快步跟了上来。 她手上拿把碎花边儿的公主太阳伞,举在两人头顶,问云乔:“听说云小叔回安城了?” 云乔没好气的应了声。 夏金珠瘪瘪嘴,“我就不明白了,就你这臭脾气,云小叔怎么那么疼你,还为你耽搁了好几天的工作。” 云庭温柔英俊,绅士多金,是夏金珠一直尊敬和喜欢的长辈。 但云小叔只对云乔好,为此,郡主同学非常羡慕嫉妒恨。 云乔睨着她,眼尾上挑:“这没办法呀,谁让他是我小叔呢。你羡慕也没用,只能寄希望于下辈子投个好胎。” 夏金珠听了这话,心里的小火苗又被点燃了,“哼,你就嘚瑟吧。我看你能嘚瑟到什么时候去。” “我可听说齐钦的姐姐齐鸳要回来了。” 说着,她偏着脑袋,故意往云乔身侧靠了靠,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啧啧啧。某些人的当家主母地位不保咯。” 云乔嫌弃的推开她脑袋,拧眉:“她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少在这儿阴阳怪气。” 夏金珠整理着被云乔拍乱的头发,眨了眨眼,“哦我忘了,你读大学的时候才来南城,应该不认识齐鸳。” “她和你家闻总是中学校友,比闻总低两届,而且齐闻两家又有些交情。” “我听人说,闻二爷小时候性格非常孤僻,几乎不怎么说话,也没朋友,大家都不敢接近他。” “只有那个齐鸳,总巴巴的往他跟前凑,后来,到高三的时候吧,虽然闻二爷还是少言寡语,但比起之前好了很多。” “大家都猜这应该是齐鸳的功*t 劳,是她把爱转化为温暖的光,照亮了闻二爷那无比黑暗的人生。” “简单的说,就是现在很火的那个什么文学。” 云乔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她停下脚步,扯了扯嘴角,“救赎文学?” “对。”夏金珠郑重点头,“所以我说你闻太太的位置恐怕坐不稳了。” 说着,夏金珠突然有些同情云乔,她拍了下云乔的肩:“你要被踹了呢也没关系,大不了就回北城继续当单身狗嘛,不过这个二婚,确实有点难找着好的哈。” “二婚个屁。” 云乔根本没往心里去,管他救不救赎的,反正她和闻宴沉都是各取所需,目前来说,只要自己不吃亏就行。 蓄意宠爱 第45节 夏金珠:“你看你,恼羞成怒了是吧?我是提前给你打预防针,好心当成驴肝肺。” 云乔勾唇冷笑,不客气的拆穿她:“好心?你是在等着看我笑话吧。” 夏金珠表情不太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吃瓜群众无处不在嘛,谁不喜欢看笑话呢。” 郡主的一番话,云乔虽有点介意,但没完全放在心上。 闻宴沉是什么品性云家人肯定是帮她把过关的。 至于那个什么救赎文学,不瞎扯淡嘛。如果真是那样,闻宴沉恐怕早和那女人结婚了。 对此,云乔还是很理性的。 找到心仪的工作是件值得庆祝的事,云乔约了朋友出去唱歌。 在外吃过晚饭才回家,半天时间就把这事儿忘得干干净净。 她回来的时候,闻宴沉和往常一样,坐在卧室外间的沙发上看书,面前的小圆桌上摆了壶热茶。 云乔觉得,作为夫妻,还是应该和闻宴沉分享找到工作的喜悦,毕竟也是他给出了好的建议。 她拿了本关于欧洲历史的书籍,坐在闻宴沉旁边,打开看了会儿,随后,双手搁在书面上,低着头去看他,又轻喊了声:“闻宴沉。” 男人视线从书上移开。 云乔冲他笑得憨甜,明眸灿灿,甜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我找到工作了,就在博物馆,今天办了入职手续。” 闻宴沉神色淡然,从容地将手中的书关上,眸光微闪:“表现不错。” 云乔:“为了庆祝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觉得我们应该喝一杯。” “我这就去拿酒!” 说着,她便起身要走,只是还未迈开脚步,就被闻宴沉拉住了手腕,重心不稳,猝不及防的跌坐在他怀里。 下颌被他抬高,男人微凉的薄唇欺压而下,含着她柔软的唇珠,细细碾磨吮吸,大掌扣着她的细腰,缓缓收紧。 须臾,他顶开她的唇齿,勾着娇软小舌,品尝属于她的甘甜津液,缱绻厮磨。 “在外面喝酒了?”他声线低哑,瞳孔似晕了墨,幽暗深远。 云乔眼神闪躲,捏着食指比划,心虚得不行:“就喝了一点点。” 闻宴沉低头轻咬她的耳廓,语气里带了丝危险,“这么快就把家规忘了,该罚。” 云乔动了动身子,跨坐在他腿上*t ,不依道:“可是你之前也在外面喝了酒。” “我都没有说要罚你,你怎么能这么无情?” “什么时候?”他好整以暇,漫不经心把玩着她的栗色卷发,绕在修长指间,又缓慢松开。 “就是那回啊!” 云乔记不得具体时间了,只知道是他们第一次爱爱那天晚上。他喝了酒,整个人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又撩又魅,像男妖精。 可这种事她怎么好意思说呢,吞吞吐吐,就是说不出口来。 偏老男人嘴角勾着淡笑,指腹贴着她的红唇,依旧耐心追问:“哪回?” 语调慵懒,像是心中恶劣因子作祟,手上用力,轻压着柔软唇瓣,双眸潋滟,笑得不太正经。 “你故意的!”云乔又羞又恼,小腿扑腾两下,欺身想去揪他的耳朵,却被男人敏捷的躲开了。 白嫩的手被他紧紧抓住,闻宴沉低头咬她的唇,哑声笑着:“没有确凿证据,就是诽谤,罪加一等。” 他抱着她起身,往里间走,“今晚多做两次。” 云乔:“……闻宴沉你是属泰迪的吗?” 狗男人! 就知道欺负人,整天就知道压榨她! 万恶的资本家。 云乔哭唧唧的被他闹了一晚上,到天际泛白时才得以安稳休息。 第二天,云乔浑身酸痛的躺在床上,做了个决定。 既然已经找着工作了,那她可以搬去以前的那套公寓。 一来,离工作地点近。 二呢,就是能和闻宴沉分居,不用每天都锻炼那么久,可以暂时脱离苦海。 思及此,云乔立马找了两个行李箱,开始打包收拾东西。 哼,去他的夫妻义务,姑奶奶不伺候了。她今天就回南江苑去,又可以过美滋滋的单身小日子啦。 作者有话说: 下面请大家欣赏我国著名霸总文学经典桥段:【她逃,他追,他们插翅难飞】 第30章 羞辱 收拾好东西后, 云乔躲过露西娅,从车库找了辆车,成功“出逃”。 她已经有小两个月没回南江苑住了。 家里门窗关得严实,闷着不透气, 云乔将所有窗帘拉开, 又打开窗户通风, 阳光一照进来, 空气中的细小尘埃清晰可见。 有点脏! 云乔从小娇生惯养, 十指不沾阳春水,以前家里的卫生都有阿姨过来打扫, 但今天她心情不错,决定自己来。 她找了围裙和帽子, 戴上手套, 全副武装, 边哼着歌边打扫卫生, 乐得自在。 傍晚,云乔开门出去扔垃圾的时候,正巧遇见了隔壁邻居。 邻居是位很热心的大妈, 站在过道里,关切问她:“小云啊,怎么最近一两个月都没见着你?我还担心你出什么事儿了呢。” 云乔随口诌了个谎话, “没什么事, 前段时间我回了趟老家。” “哦,难怪。”接着, 大妈又大方邀请:“我们家今天晚上蒸了大闸蟹, 还包了些抄手, 一会儿你来我家吃晚饭吧。” 云乔哪里好意思, 摆手拒绝:“不用,我自己在家吃就好。” 大*t 妈觉得这小姑娘面子太薄,大手一挥,做了决定:“别跟我客气,一会儿做好了我让我儿子给你送来。” 扔完垃圾,云乔又给那几盆已经蔫了的绿植浇水。这些都是她花大价钱买来的,死了就太可惜了。 这时,手机响了,闻宴沉打来的,云乔没接。 不一会儿,老男人又发来了微信「在哪」 很冷漠的两个字。 云乔没回,她才不想理他呢。 劳动一下午,云乔肚子饿了,但家里冰箱空空的,只有几个月前买的泡面,她正准备点外卖,就听门铃响了。 “你、你好云小姐,我妈让我给你送吃的过来。” 站在门口的,正是邻居大妈的儿子,叫周成,云乔见过他几次。 周成人长得高高瘦瘦,戴了副眼镜,看着有些内向,现在在某互联网公司上班,也算是年轻有为。 云乔的视线落在他手里那白色方形托盘上,上面放着两只大闸蟹和一碗红油抄手。 “哦请进。”她侧了身,也没关门,示意周成进来。 周成显然是有些拘谨的。毕竟眼前这小姑娘长得太好看了,说话声音也甜甜软软的,特别好听。 “我、我给你放桌上吧。”周成耳朵有些红,害羞得不敢看她。 云乔太饿了,眼睛只盯着那俩大闸蟹,没注意到周成红了的脸,声音温柔道:“谢谢你啊。” 周成轻手轻脚地将东西放下,“不用谢,没、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他不太擅长和漂亮女孩相处,有些紧张。 云乔点点头:“好的,再见。” 周成正准备转身出去,就见原本虚掩着的门被推开了。 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推门而入,气质矜贵清冷,线条分明的下颌紧绷着,微狭的眼睛半眯着,似有些不悦。 这男人是谁?周成下意识的去看云乔。 只见这位漂亮女孩儿秀眉紧蹙,瞪着阔步进来的男人,一改刚才的温柔淑女,厉声质问:“你怎么来了?” 闻宴沉冷冷睨了眼站在餐桌旁的高瘦青年,嗓音低哑:“跟我回家。” 周成听见这话,意识到这两人是认识的,他不便久留,很识趣的说了声再见就走了。 直到门被关上,云乔才没好气的说:“我不回去,这离我工作的地方近,我以后就住这儿了。” 闻宴沉没说话,视线掠过桌上的食物,眼神渐冷。 他点了支烟。 徐徐白色烟雾缭绕于那张冷白如玉的俊脸前,使那些细微情绪显得模糊不明,看不太真切。 须臾,男人抬眼,神色平静地问:“刚才那人是谁?” “邻居呀。”云乔答得很敷衍。她此刻胃里空空的,一点儿都不想和他说话。 男人站在她面前,身长玉立,二十几公分的身高差使得云乔看上去很是娇小,明明仰着头,却也毫无气势。 “手。”闻宴沉的声音很淡。 云乔瘪瘪嘴,不情愿地将自己的手伸出去,不满问到:“干什么?” 闻宴沉没答,薄唇衔着烟,修长手指不*t 紧不慢的扯松领带,眨眼间,那条暗红条纹领带便落在他手中。 他握住她的手腕,强势拉近,冰凉的领带缠绕在她雪白的手腕上,当云乔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她的两只手被男人用领带绑住,很紧,根本挣脱不开。 云乔慌了,“闻宴沉你绑我的手做什么?你快给我解开!” 说着,她努力低下头去咬那个结,刚张开嘴,下巴就被男人虎口扼住,力道有些大,捏得她颊部生疼。 云乔说不出话来,只呜呜呜的发声以示反抗。但这毫无用处,她抬脚去踹他,却被闻宴沉单手抱住。 蓄意宠爱 第46节 男人坐在沙发上,毫不费力的把她搁置在自己腿上,以俯趴的姿势。 云乔好几次要起身,都被他摁了下去,她脸贴着沙发,哭唧唧的骂:“闻宴沉你这个禽兽!你到底想干什么?” 闻宴沉掐了烟,一只手摁住她不老实的腿,声音低冷:“我说过,让你和其他男人保持距离,怎么,才几天就忘了?” 云乔:“……你怎么这么霸道啊,人家就是来送个饭而已,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竟然为了这么点小事就绑我!你有病啊。” 闻宴沉抚着她细弱的脖颈,微凉拇指压在跳动的血管上,压抑又危险,“不接我电话,一声不吭就玩消失,云乔,我是不是太纵着你了?” “不就是没接你电话吗?你生这么大气干什么?小气鬼。” “小气?”男人轻嗤了声,眸色渐暗,另一只手掀开她的裙摆,雪白肌肤瞬间暴露在冷空气里。 云乔打了个寒颤。 周成给云乔送了吃的,回去后,周母关切追问道:“儿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和小云姑娘多聊会儿?” 周成挠了挠头发,在餐桌前坐下,“我不知道和她聊什么,而且她家有客人,不方便。” “嘿,你这个木鱼脑袋,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把握。” “有客人咋了,只要不是男朋友,那咱们就有机会。你还说喜欢人家呢,就你这性子,怎么追人小姑娘?” “来,你再把这盘水果给小云送去,在她那多待会儿,跟人小姑娘说说话,别总跟挤牙膏似的,半天蹦不成个字来。” 周成听了母亲的唠叨,也觉得自己应该勇敢一次,他深吸了口气壮胆,端起那盘水果,开门出去。 只是,他刚走到云乔家门口,就听里面隐隐传来女孩娇柔的哭声,连带着暧昧的皮肤击打声。 虽然周成没有谈过女朋友,但并非什么都不懂,他尴尬的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转身往回走。 周母见他涨红着脸回来,不解地问:“怎么了?” “妈,云、云小姐她应该有男朋友了。” 男朋友?不存在的。 云乔本人认为,她是一头栽进了婚姻的坟墓,嫁了个怨种老公,占有欲还挺强的那种。 一言不合就打她屁股。 刚才已经打了好几下了,虽然不怎么疼,但这是赤果果的羞辱啊!*t !! 哪个二十几岁的成年人受得了这样的羞辱?! 云乔双脚扑棱着奋力反抗,不堪折辱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落在沙发上,打湿了深色的沙发软布,又逐渐晕开。 “闻宴沉,你这个衣冠禽兽、大变态!你放开我……”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不会骂人,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也不肯服软。 无情的巴掌再次落下。 男人嗓音低沉冷硬:“以后还会再犯吗?” 云乔嗓子都哭哑了,屈辱的眼泪是怎么都止不住,也终于怕了,抽泣着说:“不会了呜呜呜……” 闻宴沉敛眸,帮她把裙子整理好,解开她手上的领带,握着那瘦弱的肩,把人抱起来。 云乔跪坐在男人腿上,一只手攥着他的衬衫,埋着头,因为哭泣,小肩膀不停地抖动着。 闻宴沉心底一软,心中郁气也逐渐消散了不少,他抬手想要帮她抹掉眼角的泪,却被小姑娘躲开了。 她心里可太憋屈了。 才不要他碰。 他沉默不语,轻揉着她的手腕,小家伙太娇嫩了,才绑了一会儿,白瓷肌肤上就勒出条红印。 见她倔着性子不理人,闻宴沉哑着声开口:“你一声不吭就跑到这里来,打电话不接,所有人都在找你。” “云乔,你是成年人了,做任何事都要考虑后果。” “你当然可以任性胡来,但这必须是在我得知你安全的前提下。” “懂了吗?” 云乔是第一次听闻宴沉这么认真严肃的和她讲道理。 听见他这样说,她不免有些内疚自责了。 她低着头,攥着他的衬衫,委委屈屈:“懂了。” 忽而,她又噘着嘴,不满道:“可就算这样,你也不应该打我呀。” “我爷爷都没打过我。” “闻先生,你这是家|暴你知道吗?” 闻宴沉被她的话气笑了。他扯了纸巾给她擦眼泪,这张小脸太娇嫩,他只能轻轻擦拭着,控制着合适力道,怕把她弄疼了。 “我都没用力,怎么就是家|暴了。” 他嗓音淡淡的,低沉醇厚,温声逗她:“倒是你,动不动就咬我,一点儿不留情。” 听他这么一说,云乔更是羞恼万分,抬眼瞪着他,气鼓鼓的说:“你虽然没用力,但你这、这是对我幼小心灵的折磨和羞辱!” “心灵的创伤是很难治愈的。” 因为哭太久了,她的眼睛和鼻子都是红红的,那双桃花眼蒙上水雾,眼睫湿哒哒的,浸着水光,我见犹怜。 闻宴沉低头含住她精致的朱唇,温柔舔舐亲吻,缱绻流连。 半晌,他笔挺的身子后仰,靠在沙发上。 “那怎么办呢。” 男人衬衫领口半敞着,眸光潋滟惑人,笑得慵懒,语调不太正经—— “不如,你也来羞辱羞辱我?” 作者有话说: 小乔:他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啊??? 第31章 过敏 听见他这样说, 云乔觉得这男人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羞辱?羞辱个屁。 怎么着都是她吃亏好不好。 她才*t 没那闲心思去羞辱他呢。 偏眼前这男人还懒懒倚在沙发背上,一副任君采撷的妖精模样,频频诱惑。 云乔盯着他那微敞的领口,视线忍不住往上, 停留在那突起的喉结上, 见它似上下动了动, 又欲又勾人。 她眼珠子转了转, 身子前倾, 趴在他胸前,微一仰头, 精准咬住闻宴沉的喉结,小舌调皮的勾了下…… “嗯~”男人喉咙里发出低沉性感的微喘, 眸光渐深, 已然是动了情。 云乔的目的是达到了。 这把火她是故意点的, 没打算灭。 谁让他打她屁股来着。 哼, 就该让老男人受点苦。 云乔立马就退了回来,又从他腿上下去,泪痕斑驳的小脸上扬着幸灾乐祸的笑:“好饿好饿, 我先去吃点东西……” 人还没跑远,就被闻宴沉抓住手腕,拦腰抱了回去。 “做了坏事不负责任就跑, 谁教你的?” 声线醇厚沙哑, 有点凶。 闻宴沉将人紧按在怀中,捏着她的下颌, 低头去咬那红润的唇。 这回用了些力道, 灼热的刺痛感传来, 云乔不禁嘤咛出声, 挥着手要打他,“呜呜呜……你放开我,我真的饿了。” 可资本家向来是自身利益为先,又怎会让她如愿。 男人禁锢住她不听话的手,单手摁住她的后颈,薄唇封住那张不老实的小嘴,激烈炙热的吻骤然而至。 云乔饿得手上没力,软绵绵的,只无力抓着他的衬衫,精致小脸上都是泪痕,娇小身躯染上一丝凌乱破碎的美感,像饱受摧残的小白花,特招人疼。 听着小姑娘的哭声,闻宴沉最终还是放开了她。 男人眼尾暗红,细而密的眼睫下垂,遮挡住大半的欲|念。 “抱歉。”声线因克制而有些沙哑。 他帮她理了理颊侧凌乱的碎发,拇指指腹轻按着微肿的红唇,仔细检查有没有受伤。那张英俊的脸又恢复了往日那般清冷禁欲的模样,瞧不出半分异常。 云乔很是生气,悬在他腿上的脚往上一收,作势又要开溜:“我要去吃东西了。” 闻宴沉扫了眼餐桌上的食物,语气很淡:“那些应该都凉了,我让人送些吃的过来。” 说着,他便拿出手机,低着头准备打电话。 云乔眉心一拧,觉得不能浪费食物,加热了还是可以吃的,她挪了挪唇正要说话,就见闻宴沉突然抬了眼看她—— “除了晚餐之外,再加份甜点和奶茶?” 云乔:!!! 呜呜呜,闻宴沉就是她的男菩萨! “好的!” “你赶紧打电话吧。” 江维是个很称职的助理,办事严谨又迅速。 半小时后,不仅送来了丰盛的晚餐,还把闻宴沉的行李带来了。 蓄意宠爱 第47节 云乔正喝着奶茶,见江维指挥着人把闻宴沉的行李往房间里搬时,差点儿被呛到。 “不是,你搬这么多行李来干什么?” 意思是要住这儿?那她的“出逃”还有什么意义。 闻宴沉解开衬衫袖扣,根骨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的剥了*t 只虾,放进云乔碗中。 “我没有和新婚妻子分居的打算。” 云乔:qiao,谁要管你有没有打算。 她在心中愤怒咆哮:你的新婚妻子很不欢迎你!识趣的话就快点滚蛋! 可,直接赶人似乎不太好,云乔转动脑瓜子,说得很委婉,“我这房子太小了,你肯定住不习惯。” “睡不好会影响工作,那后果可就严重了哟。” “我也会很自责的。” 这叫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闻宴沉:“不会影响工作。” 呼~好气呀! 但有什么办法呢,人家要求夫妻同居是光明正大的,受法律保护的,而她始终是理亏的一方。 云乔索性就不说了,愤愤的咬着虾肉,目露怨恨的光,直勾勾盯着男人那张英俊的脸。 闻宴沉拿了张湿纸巾擦手,抬眸看了她一眼,嗓音平淡如水:“吃饭的时候生气容易消化不良。” 云乔:“……” 老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竟然嘲讽她! 得寸进尺! 云乔决定化气愤为食欲,晚上吃了好多东西,肚子撑得难受,但她又不想动,只好瘫在沙发上,双腿伸得直直的,手搭在肚子上,时不时揉两下,专心看电视。 电视里正播放着一部现代偶像剧,女主被火烧伤,毁了容,伤心欲绝地给男主打电话说分手,背景音乐把悲伤气氛渲染得很浓,女主打完电话后,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但又害怕父母听见,只能捂着嘴,也不敢哭出声。 好虐。 虽然很狗血,但女主这也太惨了吧。 云乔也跟着哭起来,她手里攥着纸巾,胡乱抹着眼泪。 晚上九点,闻宴沉接了个电话过来,便看见他的小妻子缩在沙发上,默默地拿着纸巾擦眼泪。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徐步走近。 “时间不早了,去洗澡睡觉。” 剧情正进行到关键时刻,云乔怎么可能不追下去,她看都没看闻宴沉一眼,语气不耐烦:“哎呀你去睡吧别管我。” “我再看会儿。” 闻宴沉没说话,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关了电视,随后,将小姑娘拦腰抱起,往卧室走。 云乔当然不依,但闻宴沉太高,她害怕掉下去,只好老实圈住他的脖子,嗔怪道:“哎呀,我想再看一会儿,你别捣乱,男主马上就要冒着大雨去找女主了……” 闻宴沉:“沈涟漪十二岁的时候就不看这种东西了。” 云乔:“……”谢谢,好像有被内涵到。 “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她声音娇娇的,语气却像命令人的跋扈小公主,多了些颐指气使。 闻宴沉沉默不语,抱着她径直走进浴室。 花洒被打开,热水淅沥不断的往下倾洒,浇在地板上,溅起数粒小水珠。 见闻宴沉开始解衬衫纽扣,云乔恍然一怔,后知后觉的想要跑,却被男人抵在了冰凉的墙面上,双腿被抬高,虚虚圈着他的腰。 完球,该来的还是要来! 云乔哭唧唧的卖惨:“我明天要上班,得早起*t 呢~” “嗯,我尽量在十一点前结束。” 云乔:…… 今天又是被资本家狠狠压榨的一天! 她逃了个寂寞。 …… 博物馆上班时间是早上八点半。 早上七点,闻宴沉已经晨跑回来,洗漱穿戴好后俯身掀开被子的一角。 小姑娘睡得正香,没了被子的遮盖,缩着身子往里面蹭,小嘴砸吧两下,没睁眼,又继续睡。 闻宴沉的目光落在她雪白的皮肤上,掠过脖子、腿……那些暧昧红痕惹眼至极。 她皮肤娇嫩白皙,红印一旦留下就很难消。 太娇气了,不经弄。 闻宴沉系好领带,半蹲在床边,盯着她乖巧的睡颜,心下一动,抬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爱不释手。 云乔被他弄醒了,眼睛朦胧还未完全睁开,多少带了些起床气,开口骂他:“闻宴沉你混蛋!就知道欺负人,连觉都不让我睡……” 许是觉得光是骂他还不过瘾,云乔又抬起脚去踹他。 闻宴沉将那纤细的脚腕握在手中。她的脚细嫩又白净,圆润的脚趾上涂了暗红色的指甲油,衬得那脚更加白皙漂亮。 他眸光暗了暗。 男人与生俱来的恶劣因子在心中发了芽,蔓延滋生,又被他刻意压制。 闻宴沉单手将床上的小妻子抱起来,语气平静地提醒她:“现在已经七点半了。距离你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听见这话,云乔猛然一惊!瞌睡什么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必须得美美的去,而且还不能迟到! 云乔着急地下床,汲着拖鞋就往浴室跑,嘴里还不忘埋怨道:“你怎么不早点叫我呀?” “昨晚还做那么久,都怪你,我化妆都快来不及了!” 闻宴沉眉头微动,懒懒的靠在浴室门框边,不疾不徐的戴上腕表。 没良心的小东西。 沈涟漪给云乔闪送了几盒化妆品,是她最近特别心水的牌子,价格还挺贵。 她说这款化妆品很好用,为了感谢云乔帮她求情,一下送了好多。 云乔决定今天试试,所以化了个美美的淡妆。 夏金珠来得早,云乔到的时候她还在打呵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一见到云乔,她就开始喋喋不休:“真不知道你哪根筋搭错了,放着豪门太太不当,非要跑来做这种每个月只有几千块的工作。” “唉,每天还得早起。” 说着,她又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云乔怼她:“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可以回家继续当你的千金大小姐啊,又没人拦着你,搞笑。” 美好的一天,从两人的互怼开始。 博物馆的工作其实不难,云乔很快就熟悉了,因兴趣使然,做起来也得心应手。 午饭时间,大家都到职工食堂吃饭。 云乔早就听说博物馆的职工食堂饭菜很棒,曾经还上过微博热搜,所以决定去试试。 食堂人不多。 她打好饭菜,目光在大厅里扫视一圈,找了个位置坐下。 同组的前辈对云乔也很友好,两人边*t 吃边聊着。 这时,她们身后那桌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三两个姑娘围着夏金珠,眼神和语气都不太友好。 其中一个穿灰色格子裙的,叫林琪,今年三十岁,已经工作几年了。她拿着手机,啧啧感叹:“小夏,不是我说,你连这幅作品都认不出,到底是怎么通过笔试和面试的?” “之前听他们说你是走后门儿进来的,我还不信,唉……” 夏金珠是个极好面子的人,被人当众这样说,脸色不太好看。 “我没有走后门,我参加过面试的。” 面试那天她来得太晚,是最后一个,别人都没瞧见。 她夏金珠就算再怎么不堪,也是学了四年专业课的,云乔能正儿八经通过考试,她为什么就不能? 不蒸馒头争口气,面试前几天,她可是熬了通宵的。 但林琪给她看的这个临摹字帖,她真不知道是谁的字。没见过,脑子里没印象。 同桌另一个女生推了推眼镜,劝她,“小夏,你也别生气,你投了个好胎,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随后,她又对林琪说:“唉,林姐,这有什么办法,人家是关系户,咱们就算读到博士,人家也能和咱们平起平坐。” 这话就很阴阳怪气了。 云乔本来是没打算插手的,毕竟夏金珠怼人的能力挺强,而且也豁得出去,撒起泼来谁也不是她对手。 但此时的夏金珠低着头,紧咬着唇,看着有些委屈,并没有要反击的意思。 不是吧。 郡主这是被人嘲讽后良心发现羞愧难当决定改过自新了? 这不像她的性子。 虽然关系不好,但毕竟有着世家交情,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云乔坐不住了,起身朝夏金珠走去。 她双手环胸,看了眼林琪手机上的临摹字帖,笑着开口道:“这不是陆柬之的《文赋》嘛。” 说着,云乔又看向夏金珠,扬了扬下巴:“你不记得了吗?咱们去年在京城博物馆见过真迹的呀。” 蓄意宠爱 第48节 “当时你还跟我说,陆柬之的《文赋》杂糅了楷书、行书、小草三种书体,通篇和谐自然,是探寻晋唐笔法的绝佳之作。” 忽而,云乔眉头一皱,啧了声道:“不过这个临摹字帖和真迹比起来确实不怎么样,形和意一样都不占,难怪你刚才没认出来。” 夏金珠看着云乔,她没想到云乔会出来帮她解围,怔了几秒钟后,她反应过来,附和道:“哦,我想起来了。” “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是《文赋》。要怪就怪这临摹的字儿太丑了,行书不像行书,小草不像小草,整个一四不像。” 她又看向林琪,“林姐,这是谁临摹的呀?你可得跟她说说,好好练字。” “你要真喜欢这篇《文赋》,下回我给你带幅好的。” 林琪的脸色不太好看,当着众人的面她怎么好意思说这是她自己临摹的。 她清了清嗓门儿,笑得很随和:“那就谢谢啦,我吃好了,你们慢用。*t ” 热闹看完,众人也逐渐散去。 夏金珠假咳了声,看向云乔:“那个,刚才谢、谢啊。” 云乔斜睨她一眼,不以为意:“你不用跟我说谢谢,我是看在夏叔叔的份上才帮你的。” “不是我说你,你以前不务正业也就算了,既然拖了关系进来,最起码得努力学点儿东西吧。像现在这样脑子空空的,是个人都得嘲讽……” “我没走后门!”夏金珠厉声打断她的话,涨红了脸,生气地瞪着云乔,垂在身侧手紧握成拳。 云乔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夏金珠,她也知道,郡主不会在这件事上说谎。 在这一瞬间,云乔才意识到,眼前这个骄横跋扈的郡主和以前不一样了,而她却一直用固有印象看待她。 云乔:“在我面前你倒是凶得很,刚才怎么就没这么硬气啊?” “你没走后门你就怼回去,实在不行就告她诽谤,非要装哑巴。” 说完,她也不敢夏金珠什么反应,端起餐盘就走。 夏金珠气哄哄的跟上来,很傲娇的说:“看在你今天帮我的份上,我决定请你参加我的二十二岁生日晚会。” “就在下周六,你记得给我准备礼物。” “要特别的礼物哦,烂大街的包包和首饰我不要……” 听见她这样说,云乔真想把手里的餐盘扣夏金珠头上。她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冷漠的说:“请我也没用,我不来。” “更不会送礼。” 夏金珠:“……” 虽然云乔嘴上这么说,但下了班,她还是给四哥云逸打了电话。 让他帮忙设计一款项链,不用太好太复杂,独特就好,满足一下夏金珠的虚荣心。 云乔下班比较早,回到家才六点。 闻宴沉发消息说半小时后回家接她,一起吃晚餐。 想着一会儿要出去,云乔原本是不想卸妆的,但感觉脸有些痒。她对着镜子仔细瞧了瞧,不知什么时候,脸颊上冒出了几颗红色小点点。 她吓得倒吸了口凉气,急忙卸了妆。 卸妆后,便更清楚的看见脸上有好几处红色小点,虽然不是很多,但严重破坏美感,还痒痒的,她又不敢伸手去挠。 应该是过敏了。 可她没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呀,难不成是化妆品? 云乔急忙给沈涟漪打电话,但对方没接。 这时,门铃响了。 云乔抬起左手,半捂着脸,小心翼翼的打开门。 闻宴沉西装笔挺的站在门外,衬衫和领带系的一丝不苟,俊美无俦的脸白皙如玉,完美无瑕。 看见男人这张英俊的脸,再想想自己如今这副小花脸的狼狈模样,云乔心中五味杂陈,她眼睫颤了颤,忽的,往后退了步。 下一瞬,砰的巨响,门被重重关上。 盯着紧闭的门,闻宴沉神色冷然,忽而,侧眸看向站在身后的江维,无声询问。 注意到老板的视线,江维有些尴尬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儿,干笑了两声,“我还没结婚,不、不太懂。” 作者有话说:*t 江特助:闻总被夫人关门外了呢,赶紧发个朋友圈。 注:“陆柬之的《文赋》杂糅了楷书、行书、小草三种书体,通篇和谐自然,是探寻晋唐笔法的绝佳之作”来源于网络。 第32章 不傻 云乔也不是故意把闻宴沉关门外的。 她就是不好意思用这张小花脸面对他, 所以急急忙的找了个口罩戴上,这才又开了门。 宽大的口罩将那张白瓷小脸遮住了大半,只露出双澄澈干净的桃花眼,明眸善睐。 见她这副打扮, 闻宴沉微眯着眼, 问得直接:“脸怎么了?” 云乔单手趴在门框上, 可怜巴巴的说:“可能是过敏了。” 过敏这种事, 可大可小。 闻宴沉让江维联系了皮肤科的医生, 又带着云乔去了医院。 医生说问题不大,只要按时擦药, 不碰化妆品,一周内就能好。 从医院出来, 云乔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她扯了扯闻宴沉的西装袖口, 因为有口罩的遮挡, 所以声音有点嗡:“医生说让我忌辛辣和什么来着?” 刚才她只顾着心疼自己这如花似玉的脸蛋了, 没仔细听。 闻宴沉屈指弹了下她的额头,似在惩罚她的粗心大意,“不能吃海鲜和其他能引发过敏的东西, 也不能喝酒。” 云乔:“啊~” 真是条让人顿觉悲伤的医嘱。 不能吃海鲜,不能吃辛辣,不能喝酒, 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捏。 不过为了这张脸, 她可以忍! 闻宴沉带云乔去了南庭斋。 驱车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夜色已然降临, 南庭斋的水榭长廊上, 古朴雅致的宫灯悉数被点亮。 下了车后, 云乔提了提脸上的口罩, 跟着闻宴沉往厅内走。 长廊外,隐隐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喊得急切,力竭声嘶,“闻总,闻总……” 云乔顺着声源看去,因为光线太暗,她只看到个模糊的身影,那人还未上前,就被南庭斋的安保给架走了。 值班经理佝着身子,语气恭敬:“抱歉闻总,扰了您和夫人的雅兴。” “两位里边请。” 云乔往侧后方看了看,已经不见那人的身影。随后,她的目光又落在闻宴沉身上,男人视若无睹,面容清冷而毫无波澜。 还真是个薄情冷性的人。 进了雅间,云乔只顾着吃东西,早把刚才那一幕抛之脑后。 唐昭得知云乔过敏的消息,放下手里的事儿,立马过来看她。 “哎哟,我的小祖宗嘞,你怎么什么都敢往脸上抹啊?” “她用着好,不代表你用着不过敏。你就没涂在耳后试试?” “你这心是真大哦。”说着,唐昭还伸出食指,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云乔的额头。 因为两人是好闺蜜,所以唐昭今天话就特别多,主要是想让她长个记性。 喝了口酒润嗓子,唐少爷又接着说:“我要是有你这么张脸,肯定每天都把它供着,一丁点儿风险都不让它承担。” 云乔手里拿着随身小镜子,伸着脖*t 子左瞧右看,“哎呀我知道啦,你能不能别唠叨了。” “下次我用化妆品前先让你帮我把关行了吧?” 唐昭在护肤和化妆方面,的确比她了解得多,也更有经验。 闻宴沉坐在椅子上,和他们隔着些距离,看见两人之间的互动,双眸不禁黯了下去。 他点了支烟,强压下心中的烦闷燥意,倏然起身,对云乔说:“走了。” 正好云乔也听烦了唠叨,她赶紧跟上去,回头冲唐昭挥手:“拜~等我脸好了咱们再约饭。” 闻宴沉眸色清冷的把她那只正挥动着的手拉下来,紧紧握住,多了几分强势。 云乔向来没心没肺,没察觉到老男人周遭的低气压,甚至还心大的和他聊起了唐昭。 “我跟你说,唐昭小时候特别可爱,他妈妈给他买了好多漂亮裙子,他那会儿眼睛大大的,戴个小皇冠,小朋友们可喜欢他了。” “不过他那时胆子小,有点怕生,每次都是我带着他,唐小昭说我就是他生命中的贵……” “云乔。” 闻宴沉吸了口烟,缓缓吐出薄雾般的烟圈,嗓音异常平静。 云乔侧眸盯着他的侧脸,眼睫轻扇了扇:“怎么了?” “安静点。” ? 老男人这让人阴晴不定的性子真是……太欠揍了。 两人一路无话,从南庭斋出来,云乔站在阶梯上,仰头看了眼天空,今晚难得见到几颗明亮的小星星。 她不禁莞尔,正准备拿手机出来拍照,就见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快速跑了过来。 是刚才那个中年男人。 穿着深蓝色西装,里头的白衬衫沾了污渍,短发凌乱,风尘仆仆,他身后跟着个小姑娘,背着个粉色书包,面黄肌瘦,小脸灰扑扑的。 蓄意宠爱 第49节 “闻总,闻总……” “我在南城等您好几天了,去闻氏集团他们也不让我进,我是真的没办法了,请您给我几分钟时间行吗?” 说着,他便跪了下来,身后的小女孩儿也低头跪着,压着哭声抹眼泪。 云乔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下意识的挪了步,站在闻宴沉身后。 闻宴沉视线微凛,淡淡扫了眼跪在身前的人,依旧是清冷自持的模样,什么都没说,牵着云乔往停车的方向走。 南庭斋的安保人员已将两人拦下,可那男人却还不死心,大声喊着,声音里带了几近崩溃的哭腔:“闻总,求求您,我只耽误您几分钟,求您了……” 云乔是心软的。 她停下脚步,那双半含秋水的大眼无声望着闻宴沉。 “云乔,你知道每年像他这样来求我的人有多少吗?” 他手中的烟已经燃了近半,猩红的火光在指间若隐若现,孤傲冷寂。 云乔不太懂生意场上的事,但她知道,闻宴沉必然是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所以才会这般冷漠无情,坐视不管。 “可……他还带着个孩子,孩子挺可怜的。” 闻宴沉静默的看了她几秒,又紧捏了下她的手,以示惩罚。 云乔知道他这是同意了。 她*t 讨好的笑着,扯着他的手往回走。 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叫李晖,在北城某县城经营着一家电子工厂,小规模企业。 上季度和闻氏旗下电子产品部分公司签了个三百万的合同。 但因为工厂出了事儿,导致产品和元件损坏,损失巨大。不仅亏了成本,而且还面临着巨额违约金的赔偿。 “我去找过北城的闻氏分公司,但负责这个事儿的经理说我们没按时交货,就得赔违约金,可我现在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 “我媳妇儿还等着做肝移植手术……” “所以闻总,求您,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好好的把那批货完成。” “我保证,最多不超过三个月,一定给贵公司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着,他又接过小女孩背上的书包,从里面拿出个方形盒子,打开,里面赫然躺着的,是一只五彩团花碗,看上去有些年岁了。 “闻总,这是我们李家祖辈相传的传家宝,我爷爷说,这是明代隆庆年间的古董碗,十年前就值一百多万。” “我把它放您这儿,算是做个抵押,等交了货,我再来取。” 闻宴沉西装笔挺的站在黑暗中,只有零星的光打过来,落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上。 他目光冷淡的看着那只小碗,语调慵懒,“价值百万……为什么不卖了换钱?” 有了钱,违约金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面前的男人气场太强,李晖抹了把额头上汗,苦笑道:“这是传了好几辈人的传家宝,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拿它冒险的。要是卖了,会被人戳一辈子的脊梁骨,祖宗在地下也不会安息。” 闻宴沉低头看向身侧的云乔,见她眼睛亮亮的,正仔细打量着那只五彩团花碗,显然是很感兴趣的。 “喜欢?” “嗯。”云乔很实诚的点头,又冲男人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他弯腰。 闻宴沉很配合的照做,高大身子微曲,拉近了与她的距离。 云乔双手弯起幅度,挡在嘴侧,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明朝像这样色泽艳丽的碗很少,而且还是官窑烧制的,市场估价已经超五百万了。” 她戴着口罩,但依旧有少许热气钻出来,撩着男人的耳梢,酥酥麻麻的勾人。 闻宴沉敛眸,抬手抽了口烟。 最终,还是为他的小妻子动了恻隐之心。 回家后,云乔趴在床上给孟意秋打视频电话。 孟意秋穿了件白色长裙,更显身形伶仃纤瘦。她坐在暗红色沙发上,明光烁亮,衬得皮肤越发苍白。 温郁白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衬衫西裤穿得整整齐齐,鼻梁上架着副金丝边眼镜,双腿随意交叠,手里拿着笔,似在作画。 孟意秋看见云乔脸上的小疹子,担忧地问:“小乔,你的脸怎了?” “过敏了。” 说起这个,云乔就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倾诉,“秋秋,我真的很惨,医生说这要一周才消呢,还让我忌口,好多东西都不能吃……*t ” 孟意秋:“那是挺惨的,不过习惯了就好。我一直生着病,也要忌口呢。” “咱们也算是有难同当了。” “小乔,我下午看了你给我分享的那个偶像剧,女主毁容了,好多人都欺负她,她真的好惨。” 说起毁容,云乔又想到了自己的脸。 应该不会毁容吧? 她摇了摇头,将这个恐怖的想法赶出脑海,仙女是不可能毁容的。 云乔打起精神,和孟意秋聊了会儿电视剧。 温郁白的画已经完成,他起身过来,站在孟意秋身旁,一只手揉捏着她的下颌,似在爱抚一只听话的宠物,看似温柔,指腹却用了力。 他依旧笑得温文尔雅,对云乔说:“闻太太,意秋身体不好,要早些休息,再见。” 孟意秋脸色苍白,也没阻止,任由他挂断了视频。 云乔是成年人,自然明白温郁白口中的休息不一定是真的休息,人家可能是要去过夫妻夜生活了。 这时,房门打开,闻宴沉拿着药膏和棉签进来。 “擦药。” “哦。” 云乔乖巧的坐在床沿上,小腿随意耷拉着,轻晃了晃。 男人高大的身子半蹲在床前,捏着棉签,不紧不慢的蘸了药膏,轻涂在她脸上。一阵凉意袭来,冰冰凉的感觉,很舒服,那扰人的痒意也减少了大半。 他皮肤冷白,垂下眼帘的时候,清冷俊美的脸也添了抹柔色,如玉般无瑕。 老男人是真的帅呀。 云乔很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许是察觉到小姑娘的滚烫视线,闻宴沉抬眼看她,恍然间,四目相对。她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入了他漆黑的眼眸中,深不见底。 他嗓音压得低,似有些无奈:“乖,别这么看着我。” “医生说让你好好休息,今晚不能做。” 云乔:“……” “谁要跟你做啊,不要脸!”说得好像她在求欢似的。 她恼羞成怒,抬脚去踹他,正好踢到了男人坚硬的腹肌上,脚趾都撞疼了。 云乔疼得皱眉,百般不讲理:“你怎么这么硬啊?把我脚都弄疼了。” 闻宴沉握着她小巧的脚轻揉,耐着性子哄:“是我的问题。” “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见他这般罕见的温柔模样,云乔突然就没了脾气,只低低应了声:“哦。” 几分钟后,室内的灯被关上。 黑暗总是能将人的恐惧无限放大。 云乔一闭上眼,就想起了偶像剧里毁容的女主角。 她咬了咬唇,踌躇良久后侧了个身:“闻宴沉,我要是毁容了,你会跟我离婚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知道他的答案。 闻宴沉将身旁的姑娘揽入怀中,单手抚着她脑袋,薄唇轻启:“不会。” “为什么不会?” 男人低头吻她的唇,浅尝辄止,虽极度克制,但还是没忍住又勾出她的小舌,缠绵厮磨,忽的吮吸舌根,汲取她的甘甜。 半晌,他才平复好气息,黑暗中,坚定的目光近乎偏执。 “我这辈子,只会有一个妻子。” 听见*t 他的回答,云乔刚才悬着的那颗心逐渐放了下来,心里不由得泛起一股暖意。 闻宴沉能对她这么坦诚,又如此认真对待这段婚姻,这反而让她心有不安了。 云乔挪了挪唇,决定向他坦白。 “对不起啊,我骗了你。” “李晖那只碗值不了那么多钱,不是明朝的,最多也就值个几十万。” “我是怕你不帮他,所以才故意那么说的。” 闻宴沉吻了吻她的额头,嗓音很淡:“嗯,我知道。” 咦?他猜到了? 云乔抱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的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呀?” 傻白甜的那种傻。 为了个不相干的人,大发善心,让自己丈夫去承担资金风险,虽然没多少钱,但的确是桩亏本生意。 她眼睫颤了颤,靠在他怀中,语气有些沉重:“闻宴沉,我是个孤儿。” “爷爷说,二十年前,我爸爸公司破产,母亲丢下我和别人跑了。” “我爸爸被人追债,走投无路,把我放在了街边,想让我自生自灭,那时我才两岁,什么都不懂……” 这些秘密,藏在她心里很多年了,不曾对人说起,如今突然回想,却是没由来的心酸和难过。 云乔声音逐渐哽咽,眼泪像是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今天看见那个小女孩的时候,我就不忍心了。” “她父亲如果破产,她必然是会遭罪的。我运气好,遇见了爷爷。但这只是千万分之一的幸运,而大部分人是不幸的,我……” 蓄意宠爱 第50节 闻宴沉抵着她的额头,抱着她微颤的单薄身躯,“不傻。” 又轻声哄着:“不许哭。” 他都知道的。 虽人心险恶,人性更经不起推敲。 但他的小姑娘只需一心向阳,不必再去经历生命的刻薄和阴暗,他会守着她,始终如一。 第33章 紫色 自从那天晚上云乔对闻宴沉敞开心扉聊了心里话, 两人的关系似乎变得更融洽了些。 至少云乔单方面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她搬回了南景别墅。 这一周里,闻宴沉顾及她身体过敏的情况,在房事上有所节制。 云乔就莫名其妙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每天晚上十点睡觉, 早上七点起床, 当事人自己都惊了。 不仅如此, 连带着精神气儿也好了许多, 吃嘛嘛香。 周五下班回家, 云乔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脸上的小疹子都消了, 一点疤痕都没留下。 开森! 吃过晚餐,闻宴沉就去了书房处理工作上的事。 想着明天要参加夏金珠的生日晚会, 云乔决定主动向闻宴沉发出邀请。 她拿了盒酸奶, 呲溜喝了几口后, 咬着吸管敲开书房的门。 闻宴沉坐在书桌前, 黑色西装挺括,修长匀称的手指敲着键盘,殷红薄唇轻抿, 眉眼专注。 有了上回的教训,云乔从门口伸了个脑袋进来,低声软语的问:“你在开视频会议吗?” “没有的话我就进来咯。” 闻宴沉放下手中的事, 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挪开, 淡*t 淡的应了声,示意她进来。 “嘿~”云乔笑吟吟的迈着小碎步进来, 漂亮眼睛里似蓄了汪清水, 浅笑间流光溢彩。 她身上穿着条黑色小裙子, 小v领, 露出细长的天鹅颈,微收腰,黑色衬得小腰越发纤细,不堪一握。 走近了,她舔了舔沾着酸奶的下唇,问他:“明天晚上我要去夏金珠的生日宴,你和我一起去吗?” 闻宴沉垂下眼眸,打开书桌抽屉,拿了支烟出来,夹在根骨分明的指间,低语轻喃:“生日宴……” 忽而,他薄唇弯了弯,噙着戏谑的笑:“我记得,你之前和她打过架?” 小姑娘竟一点儿不记仇,倒是难得。 云乔:“……” 好汉不提当年勇。 “我和夏金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打打闹闹的。她是嘴碎了点儿,但心不坏。” “哎呀你到底去不去啊?” 闻宴沉没答,他将面前的小姑娘抱起来,放在书桌上,这才不疾不徐的拨动银质打火机,点了烟。 云乔双腿悬空的坐在紫檀木书桌上,见男人吐出薄薄烟雾,眉心紧皱,“你少抽点烟啦。” 她又抬起脚去踢他,光碌碌的脚丫子正好贴在了男人的腿上。 高定西装裤的面料微凉,但云乔却觉得有些烫。 白嫩的脚下意识的往上抬……很硬,她被烫了下。 云乔耳梢泛红,脚趾蜷缩着正要缩回,却已经来不及了。 纤细的脚腕被男人宽大的手握住,指腹缱绻抚弄,他欺身靠近,身上清冽的冷香混杂着淡淡烟草味,声调有些低:“一小时后我有个视频会议。” 云乔抬眉,挣扎着想跑,“那你专心工作,我先走……” 话没说完,就已被闻宴沉摁住了后颈,精致的下颌被抬高,男人炙热的吻骤然落下,从唇畔移至耳廓,再到颈侧…… 还剩大半截的香烟被碾灭在烟灰缸中。 闻宴沉从容不迫地解开皮带,从抽屉里拿出红色包装的小玩意儿,嗓音暗含蛊惑:“乖,我尽量在一个小时内结束。” 云乔:“……” 老男人也太变态了吧。 为什么书房里会放着套?! 最终,从书房,再到浴室…… 闻氏那场跨洋视频会议被推迟了一小时。 闻宴沉抱着云乔从浴室出来,小姑娘已经累得快睡着了,雪白的肌肤上留下许多红痕,脸蛋儿绯红,双眸半含春色,潋滟朦胧。 她无力的握着拳头,捶着他结实的肩膀,嗓子微哑,“你还没回答我呢,周六到底去不去呀?” 闻宴沉把人放在床上,薄唇贴着她的手背,轻吻了吻,“抱歉,周六要参加母校的百年校庆。” 他帮她盖好薄被,俯身撩开小姑娘脸侧微乱的长发,“结束后我来接你。嗯?” “好吧。” 云乔虽有些失落,但也能理解。 闻宴沉是南城一中的杰出校友,学校邀请他回去参加百年校庆,肯定是十分重视的。 孰轻孰重她能分清,不会胡闹。 …… 云逸帮云乔设计了款项链,送*t 给夏金珠的,周六下午才送来。 正喝着茶,云逸看了看四周,神神秘秘道:“乔乔,我设计这款项链的时候突然想起个事儿。” 云乔正拿着化妆镜整理头发,随口问:“什么事呀?” “我记得四年前,你让我帮你设计了款戒指,也是送给别人的生日礼物。” “哦。”云乔不以为意:“这情况不是很常见吗?” 朋友过生日,特别是女孩子,云乔送的大多都是首饰,也都是从四哥那儿淘来的。 所以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件稀奇事。 云逸又往她跟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可关键是,你送的那人……他、他和别人不一样啊。” 云乔:? “你能不能别卖关子了?有什么就直接说,搁这儿放推理片呢。” 云逸摸了摸耳钉,眉尾上扬:“那我可真说了?” “我记得,你四年前让我帮你修改了一款戒指设计图,那款尾戒就是送给闻二叔的吧?” “你还记得吗?那时闻总刚从美国回来接管闻氏,恰逢他25岁生日,老爷子让大家都送份礼过去,毕竟闻总是咱们的长辈嘛。” 听云逸这么说,云乔倒有些印象了。 她那时高中毕业,在家闲着没事可做,有一段时间对首饰设计感兴趣,所以在得知要给闻宴沉送生日礼物的时候,就自己画了个戒指的草图。 不过她非专业人士,画得不好,设计也很简单,不得不拜托四哥帮她修改加工。 她这人做事三分钟热度,戒指做好了也没仔细瞧,让人包好后就送到了闻家。 等等。她好像还写了张贺卡。 具体写了什么不记得了,大概也没花心思,可能随便从哪儿抄了句话。 见她沉默着不说话,云逸又开了口:“我那天不是跟你说,闻总手上的尾戒很眼熟嘛,现在可以确定,就是你送的那枚。” 云乔有些不敢相信。 她四年前送的东西,闻宴沉竟还戴着。 不过那戒指确实好看,精致简约,他喜欢也很正常。 可,即便找了这样的理由,云乔也觉得哪儿隐隐不对劲,她脑子绕不过来,像进了迷宫,弯弯绕绕总找不到合适的出口,思绪一整个稀碎。 就在这时,唐昭打电话来催了。 说夏金珠这个寿星老爷见人没来齐,嚷嚷着都不高兴了,让云乔他们快过去。 夏金珠的脾性完全就是被家里人宠出来的。 要什么有什么,再不合理的要求都能满足,毕竟夏家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 所以这次的生日晚会也办得隆重。 今晚,夏金珠穿了件大红色抹胸长款礼裙,腰间缀着由数颗钻石拼接而成的桃心扣,她一只手提着裙摆,刻意炫耀着脚上那双全球限量款高跟鞋。 像暴发户行为。 云乔把礼物交到她手中,又瞧了她一眼:“你也不嫌累得慌。” 夏金珠得意的摇头摆脑,“我乐意,管得着吗你。” “也对,咱俩毕竟是敌人嘛,我确实管不着夏大小姐的脑残行为*t 。” “云乔,你别过分啊,我都没有骂过你脑残……你这个人嘴巴这么毒,幸好已经嫁出去了,否则肯定没人要,哼,就是可怜了闻总。” 两人见了面就怼,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唐昭和齐钦徐步过来,也没打扰她俩斗嘴,俩人就站在旁边闲聊。 齐钦最近忙着接管家业,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见了唐昭就开始诉苦水:“唉~还是你好啊,家里的事业用不着操心,最多也就陪着人吃吃喝喝,逍遥自在。” “哪像我,每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这个经理那个总监天天在我耳边唠叨,仿佛整个人不掏空。” 唐昭拍着他的肩膀,调侃道:“兄弟,掏空了可不行,找不到媳妇儿的。” 蓄意宠爱 第51节 齐钦笑着喝了口酒。 “幸好我姐昨天回来了,我的苦日子要到头咯。” “你姐,齐鸳?听说她对闻二叔有……”唐昭的话没说完就被齐钦捂住了嘴。 齐钦神情紧张的看了看云乔所在方向,好在那小祖宗顾着和夏金珠斗嘴了,心思不在他们这边。 他这才压低了嗓门儿,小声说:“我姐确实喜欢闻二叔,以前他俩高中时的事你应该听说过,我这心里头吧,总有股不祥的预感。” 唐昭挑眉,护犊子道:“能有什么不祥?咱小乔是合法闻太太,你姐就算想争取,也没机会。” 齐钦:“可大家不都说小乔和闻二叔只是家族联姻,俩人之间没真感情吗?” “我姐肯定也是这样认为的,她这个人性子轴,只要有机会就不会轻易放弃。” 唐昭眉头皱得紧紧的,摸着下巴思量:“如果我们小乔和闻总日久生情了呢?” “那我姐应该就会彻底放弃吧。” 云乔其实听见了唐昭和齐钦的对话,不过是假装没听见罢了,避免了尴尬。 上次她听夏金珠提起过齐鸳这个人,还说到了什么年少时的救赎文学。 之前是无所谓的,但不知怎的,今天再次听到,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她和闻宴沉都结婚了,虽然没有感情基础,但……又不是不能培养! 云乔被脑子里突然冒出的想法吓到了。 她竟然会想和闻宴沉培养感情?! 这么作死的行为都想尝试,救命,脑子果然是不清醒了。 和资本家谈感情,必然会输得渣都不剩。 现在这样就挺好。 夏金珠见云乔走神,瘪瘪嘴也不再说话。 她喝了口酒润嗓子,忽的抬眸,惊讶地看向宴会厅入口处,又赶紧提着裙摆上前,脸上挂着东道主该有的得体笑容,喊了声:“齐鸳姐。” 云乔蓦然怔住,抬眼看去。 入口处,一位穿着紫色鱼尾长裙的女人踩着高跟鞋优雅而来,她身材高挑凹凸有致,化着极淡的妆容,乌黑亮丽的长发披在肩后,气质温柔又淑女。 很漂亮。在学生时代应该也是校园女神级的人物。 齐鸳摸了摸夏金珠的头,温柔和善,抿嘴笑起来的时候更是落落大方,“对*t 不起啊小郡主,我来晚了。” 说着,她似无意的看了眼不远处云乔,又说:“刚从母校的校庆过来,好在也算是赶上了。” 校庆? 云乔找了地方坐下,单手撑着脸颊,另一只手摩挲着酒杯,拧眉沉思。 齐鸳和闻宴沉是校友,应该一同参加了百年校庆。 这也没啥。 几秒钟后,云乔手机响了,闻宴沉发来的微信消息「我马上到」 他来接她了。 本来云乔对这个晚宴也不感兴趣,索性就起身和朋友们道了别,拿着包往外走。 夏金珠却还在和齐鸳聊天—— “哇齐鸳姐,这个紫黄晶戒指好漂亮!” 齐鸳:“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按自己的喜好给你买了。” “因为我很喜欢紫色,所以就让人找了上好的紫黄晶做成戒指,希望你能喜欢。” 云乔倏地停下脚步。 她微微侧眸,那抹优雅的紫色身影再次窜入眼帘,情绪有些不受控制。 又是紫色! 上次她问闻宴沉选哪条颜色的裙子时,他答的也是紫色。 即使再迟钝的人,也会胡思乱想。 这样的共同喜好,未免太过巧合。 云乔缓慢吐出口浊气,没再回头,望着前方的路径直离去。 齐鸳看着云乔离开的背影,问夏金珠:“那就是云乔,如今的……闻太太?” 夏金珠点点头:“对啊。” 齐鸳轻轻一笑,对云乔的表现嗤之以鼻:“这么早就离开,也不和主人家打声招呼,看着不像是世家小姐的做派。” “能和闻二叔联姻,是她的福气。” 夏金珠:“……” 好强的敌意,好酸哦。 齐鸳收回视线,依旧是那般沉稳优雅的模样,理性分析:“没有感情的婚姻是走不长的,迟早要离。” 虽然这话说得没错,但夏金珠不爱听了。 她瘪瘪嘴,语气里带了些讽刺:“人家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齐鸳姐,你这个说法……也有失世家小姐风范吧。” 闻言,齐鸳不免有些错愕,她没想到夏金珠竟然会这样说。 “这个说法有什么不对。” “她和闻二叔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闻二叔也不喜欢她,商业联姻这种东西,你我都见得多了,难道你还相信永恒吗?” 夏金珠摇头:“我不信什么永恒,但我相信人心。” 说着,她便将手里的礼物盒递还给齐鸳,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好意思齐鸳姐,这个礼物我不喜欢,你拿回去吧。” 夏金珠嫌弃的把礼物还给她后,又连连往侧边退了几步,脸上似写着“莫挨老子”四个大字。 作者有话说: 为避免挨骂,我先说一下,这本书不存在什么恶毒女配,大家本性善良,只是性格迥异,都是男女主感情升温的工具人罢了。 第34章 夸我 看见闻宴沉后, 云乔心里是有些不畅快的,具体什么感觉,又说不上来。 平稳行驶的车内,空间本就狭小, 那股压抑在心中的感觉越发明显, 惹得人心情烦躁。 她暗搓搓*t 的瞟了眼坐在身侧的闻宴沉。 男人一袭深灰色西装和同色系马甲, 里面是蓝色衬衫, 搭配藏青条纹领带, 只是那领带微松,多了丝慵懒。 云乔微眯着眼睛, 忖度片刻后,往他的方向挪了挪, 转过头, 凑到男人身边, 仔细嗅了嗅。 还是那股熟悉的清冽淡香, 不是女士香水的味道。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闻宴沉低头看过来,眉梢微抬:“怎么了?” 云乔正襟危坐, 脸不红心不跳的随便扯了个谎:“我就想看看你有没有抽烟。” 男人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俯身吻了吻小姑娘光洁的额头,声线低磁倦懒:“今天没抽。” “没抽就没抽, 你亲我做什么。” 娇生惯养的小姑娘脾气向来都是很大的, 不愿委屈自己,更是喜欢耍小性子。 云乔被闻宴沉这么抱着, 侧脸贴着男人的胸膛, 虽然靠着舒服, 但压抑已久的小脾气上来了, 就迫切地想挣开。 可她努力几次,却依旧做着无用功。 闻宴沉知道她在闹小脾气。 大抵是因为他没陪她去参加生日宴的缘故。 小孩子就是这样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倒没太放在心上。 回到南景别墅,云乔早早就洗漱完,躺在床上玩手机,顺便自我调节。 不过,搞笑短视频此刻已经无法拯救她复杂的情绪了。 云乔从床上坐起来,琢磨着该找个人聊聊,但又不想暴露自己,唐昭他们一个个的都是人精……思来想去,她给孟意秋发了消息。 「秋秋,我想问你个问题。」 孟意秋难得晚上在线,很快就回复道:「你问」 「温郁白出差了,咱们有时间可以慢慢聊哦」 云乔从她的回复里察觉到了强烈的愉悦和激动。 她也没多想,打字回复「我有个朋友,她和她老公是商业联姻,相处得还不错,但最近有个疑似他老公喜欢的女人出现在了他们的生活中,我的朋友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 秋秋社会经验少,为人单纯,应该是不会怀疑到她身上来的。 事实也确是如此,孟意秋发来疑问:「那个女人有影响到你朋友的生活吗」 云乔「没有吧」 孟意秋「你确定你朋友的老公喜欢那个女人吗」 「商业联姻还是很容易日久生情的,我昨天在绿jj看了本先婚后爱的小说,里面的男主就是日渐喜欢上女主的」 云乔:…… 闻宴沉应该不可能喜欢她吧? 不过,像她这样又美又甜的小仙女,每天都在散发魅力,被人喜欢也很正常。 但她总不能跑到闻宴沉面前去问“你喜欢吗”这样的傻话吧。 在闻宴沉那儿,答案多半是否定的。 事情越想越复杂,云乔重重叹了口气,趴在床上,头埋在被子里,决定顺其自然。 蓄意宠爱 第52节 闻宴沉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幅景象。 她的小妻子满脸苦恼,全然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像是有心事。 该哄哄小朋友了。 洗完澡后,闻宴沉掀开被子上床*t ,刚要伸手去抱她,身旁的小姑娘却躲开了。 她纤细食指抵着男人结实的胸膛,头转向另一侧,不看他,嘟着嘴道:“我今天很累了,想早点睡觉。” “不想做。” 感觉到小妻子对自己的抗拒和疏远,闻宴沉眸光暗了暗,握住她的手,淡声道:“不碰你。” “睡吧。” 云乔本来想远离他的,可床就那么大,没法儿再往边上缩了。 她蜷着身子,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快些入睡。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最近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是闻宴沉抱着她入睡,现在脱离了男人的怀抱,周遭没了那股让人安心的气息,云乔却是很难睡着了。 烦死了! 她翻了个身,又换了个姿势。 不知过了多久,困意终于来袭,云乔脑子开始变得混沌,身子不受控制的往闻宴沉的方向挪。 昏暗的卧室里,细弱的窸窣声响起,显得尤为清晰突兀。 闻宴沉微侧目,就见他的小妻子正迷迷糊糊地往他怀里蹭,软软道:“抱~” 随后,砸吧了下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男人脊背一僵,眼底浮现出浓厚暗欲,他克制地吻了吻她的脸颊,嗓音压得很低:“没良心的小东西。” 只有这时候才知道依赖他。 云乔的生物钟已经逐渐形成,睡得早,醒得也早。 早上七点,她醒来的时候,闻宴沉已经穿好衬衫,脂玉般修长的手指正慢条斯理的打着领带,左手那枚银色尾戒精致低调,泛着盈盈碎光。 云乔想起了四哥的话——“我那天不是跟你说,闻总手上的尾戒很眼熟嘛,现在可以确定,就是你送的那枚。” 她挪了挪干涸的唇,定定看着他俊逸的侧脸,问到:“你手上那枚戒指,是我……送的吗?” 闻宴沉指尖微顿。 他眼睫下垂,遮盖住那丝罕见的慌乱,神色淡然而平静:“嗯。” 原来她知道了。 怪不得昨晚那样反常。 她不喜欢他,因此而感到尴尬和排斥也情有可原。 他终究还是吓到她了。 得到他的回答后,云乔觉得孟意秋昨晚说的话很有道理,所以她想试探一下。 “你好像很喜欢这枚戒指?” 闻宴沉淡定从容的系好领带,整理好衬衫,再穿上黑色西装外套,眸色清浅,“款式设计不错。” 他又不疾不徐的补充,并未上心:“戴久了便习惯了,也懒得摘。” “哦。” 云乔得到了试探结果,捏着身前的薄被,脑袋埋得很低。 本来她还在思考,万一闻宴沉真喜欢她,她该怎么回应呢,现在没了这顾虑,本该高兴的,但心里头却隐隐有些失落。 闻宴沉将她脸上的情绪尽收眼底。 男人微不可察的蹙眉,戴上银色腕表后,淡然说到:“前些天,有合作商赠了我一个清朝的玉雕璃龙玉兰花插,我让江维下午给你送来。” 小姑娘还是不开心。 给点糖果哄哄就好了。 云乔眉梢上扬,惊喜和兴奋瞬间将坏*t 情绪取代,她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双手合十,期待地看着他:“我不想等到下午,上午可以么~” 她声音嗲嗲的撒着娇,双瞳剪水,可爱又娇媚。 闻宴沉敛眸,捏了捏她的脸,只淡淡应了句:“好。” 这事儿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云乔心大,又是个没心没肺的,没想太多,只想着顺其自然。 大不了就来个……日久生情? 新的一周,博物馆准备举行为期两天的职工运动会。 第一天的比赛项目有踢毽子、羽毛球、象棋、跳绳、拔河、绑腿走等趣味运动。 第二天只有一个项目,就是登山比赛。 云乔是组里的新人,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等前辈们先选完了项目,最后留给她的就只有登山比赛了。 同组的同校学姐拍了拍云乔的肩膀:“小乔,实不相瞒,去年咱们组就是派我去登的山,我太弱了,才到半山腰就放弃了。” “所以啊你也别太有压力,尽力而为。” 这么些天的规律作息和运动锻炼,让云乔有了些底气,她不以为意的笑笑:“好的。我争取不当最后一名。” 夏金珠知道云乔要参加登山比赛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双手抱胸,嫌弃的打量着云乔:“我没记错的话,咱们大学体测的时候,你的八百米就没合格吧?” “仰卧起坐水平也垃圾得很,你怎么好意思报名登山呀。” “千万不要为了出风头跟自己身体过不去哦。” 在夏金珠眼中,云乔就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小白花,风一吹就倒了,还登山?比赛? 她对此表示深切的怀疑。 云乔白她一眼,“说得好像你八百米及过格似的。” 夏金珠:“……哼。” “登你的山去吧,磕着碰着累着了,可别回来哭,丢人。” …… 参加登山比赛的,大多是馆里那些每天饭后能徒步走五六公里的中老年职工,云乔和两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混在人群中,就显得格外突兀。 他们爬的这座山位于城外,海拔很高,要搁以前,云乔肯定是不行的。 但最近被闻宴沉带着晨跑和晚间运动,她的体力好了许多,虽然铆足了劲儿也没拿到奖,但终归没在半道放弃,成功登顶和大家一起拍了张合照。 她把这张照片发给了闻宴沉「啊啊啊闻宴沉,我爬到山顶了!!!」 「夸我!」 闻宴沉收到云乔的微信时正在开会,他懒懒的靠坐在椅背上,双腿|交叠,低头看手机。 照片中的女孩戴着遮阳帽,小脸热得通红,站在中老年队伍中,双手比着耶,弯腰笑得明眸灿灿。 男人嘴角微扬,牵起个极浅的幅度。 小家伙有进步。 约莫几分钟后,云乔收到了闻宴沉的回复「嗯,很厉害」 哼,好敷衍哦。 不过她还是好开心。 所以云乔回了他一个可可爱爱的表情包。 爬了山回家,云乔心情依旧不错,边哼着歌边洗澡,忽而,她抹泡泡的手顿住,盯*t 着空荡荡的手背,瞳孔猛地一缩。 手上的婚戒呢? 怎么不见了! 刚才也没取下来呀。 云乔心中一紧,急忙冲了澡出来,在房里找了一圈,没找着,又吩咐佣人们在别墅找,她把几个最近背的包包翻出来,仍旧不见戒指的踪影。 完蛋。 不会真掉了吧。 那可是价值上亿的宝贝呀…… 云乔急得在屋里打转,又不断给同事们打电话,寻找依旧无果。 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仔细回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掉在哪儿了,只记得昨天还在。 大概率是登山的时候掉的。 云乔被自己气哭了。 怎么就这么粗心大意呢,婚戒都能掉! 早知道她就不戴了。 闻宴沉回来的时候,就见云乔坐在地上,连鞋都没穿,光着脚丫子,耷拉着脑袋,正无声抹着眼泪。 听见门口的动静,她才抬头,泪眼婆娑的望着他,泣不成声:“闻宴沉,我把婚戒弄丢了。” “怎么办呀?” 闻宴沉弯腰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在沙发上,温柔指腹抹着她眼角的泪,嗓音低哑:“小哭包。” “丢了就丢了,哭什么。” 一枚戒指而已,不值得她哭这么伤心。 云乔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看他:“那可是咱们婚姻的见证,值好多钱呢。” 闻宴沉哄她:“没多少钱,我让人再定做一款,好不好?” 蓄意宠爱 第53节 云乔扯着他的衬衫,连连摇头,“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枚婚戒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和固执。可能是因为它太值钱,可能是因为喜欢,又或者…… 因为这是她和闻宴沉的婚戒,和其他戒指的意义不一样。 人家都说婚戒代表着永恒。 那婚戒丢了呢,是不是就代表着这段婚姻不会长远? 长不长远不知道,但她心疼钱啊。 那可是上亿的东西,能买好几件古玩了。 好心疼呜呜呜…… 闻宴沉见她越哭越伤心,脾气又倔,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哄:“那你仔细想想,戒指可能丢哪儿了,我让人去找。” 云乔这才堪堪止了泪,扯着他的衣服不放,像是竭力抓住了最后一丝机会。男人原本一丝不苟的衬衫被她捏得皱巴巴的。 “你一定要帮我找回来呀。” “那是咱们的婚戒,丢了很不吉利的。” 闻宴沉眸光微动,看着她泪痕斑驳的小脸,心房某处逐渐塌陷,软得一塌糊涂。 她这么固执地要把戒指找回来,原来是因为这个。 总算是有点良心了。 没白疼。 作者有话说: 闻总:实名演绎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第35章 感动 时间分秒过去, 云乔的情绪也平复得快,但因为刚才哭太久,现在有些渴了。 她晃了晃悬在床沿的白嫩脚丫子,可怜巴巴的望着闻宴沉, 声音有点哑:“我想喝水。” 闻宴沉给她倒了杯热水。小姑娘咕噜咕噜喝完, 唇畔沾着盈盈水渍, 又轻抿了下, 模样很是乖巧。 他眸色温柔:“把鞋穿好, 去吃饭。” 云*t 乔看了看四周,秀丽的眉毛紧紧皱着, 脸带疑惑:“我不知道拖鞋去哪儿了。” 刚才洗完澡出来太着急,又在别墅里找了会儿戒指, 脚上的鞋什么时候脱的都不知道。 闻宴沉给她拿了双新拖鞋。 云乔慢悠悠的穿好, 低着头, 情绪不太高:“可是我不饿, 不想吃饭。” 闻宴沉没说话,俯身将她抱起来,提步往外走。 她急急圈住他的腰, 双手搂住男人的脖子,不满抱怨:“哎呀我说了不吃嘛,你这个人真是……” “真是什么?” “真是讨厌~” 话音刚落, 她的唇角被闻宴沉咬了下, 疼得眼泪汪汪。 云乔立马就老实了,下巴搁在他肩上, 鼓着腮帮子, 眼皮耷拉盯着地面, 不敢再出声, 像个受气包小媳妇儿。 身上的小家伙突然变乖了,闻宴沉腾出只手,揉她的脑袋,“你要的金鱼已经送来了,一会儿去看。” 闻言,云乔瞬间就来了精神,桃花眼里闪着愉悦波光,似揉碎了的星星,明眸璀璨。 活力十足的应到:“好der。” 露西娅今天做的是法餐,封油鸭、加来特饼……还有云乔最喜欢的勃艮第红酒牛肉。 闻宴沉脱下西装外套,里面是纯手工高定黑色马甲和衬衫,领带系得端正严谨,矜贵内敛。他不紧不慢的解开衬衫袖扣,手持银色刀叉,优雅从容的用餐。 男人骨相极为优越,修长手指骨节分明,云乔虽不是手控,但也看得移不开眼。 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了一个词——秀色可餐。 这样的美色在前,她不禁连食欲都好了许多。 云乔性格比较乐观,婚戒虽然贵,掉了可惜,但总不能和自己过不去。 人家常说“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嗯对,干饭才是最重要的。 闻宴沉见原本嚷嚷着没胃口、不想吃饭的小妻子,这会儿正哼哧哼哧的大口吃着东西,和几分钟前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他眼底划过一抹淡笑。 这才是她,无忧无虑的样子才是最可爱的。 吃过晚餐,趁着天还没黑,云乔兴冲冲的跑到鱼池旁去看小金鱼,池水清浅,中间置有氧气喷泉,数条漂亮的金鱼在池中游晃,其中一条荧鳞蝶尾鱼还吐着小泡泡。 “真好看。”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又伸着手拨开浅绿色池水,成群的小金鱼吓得四处逃窜,水波荡漾散开。 云乔坐在池边,拿出手机想自拍一张,但怎么也找不好角度,拍不到池子里的金鱼,心里琢磨着找个人来拍。 闻宴沉站在不远处接电话,他衬衫领口微敞,姿态慵懒地倚在石柱旁,面色清冷。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男人挂断手中的电话,徐步过来,“怎么了?” 云乔扬了扬手机,视线绕过他往后面看:“我想找露西娅帮我拍照。” 她这次是坚决不想让闻宴沉拍照了,上回那个翻车视频还历历在目,把她录成了一米四小短腿,就离谱。 露*t 西娅离得不远,听力上好的她很快就听到了云乔的召唤,快步走了过来,碧绿色的眼睛里堆着和悦笑容,询问:“先生太太有什么吩咐?” 云乔:“可以帮我拍几张美美的照片吗?” 露西娅还没回答,闻宴沉却开了口,但说的是法语。 他嗓音醇厚,一口法语说得流利又清晰:“我帮她拍。” 露西娅看了眼云乔,脸上的笑意更甚,她双手放在身前,对闻宴沉鞠了个躬:“好的先生,祝您和太太能有个愉快的夜晚。” 云乔看着露西娅阔步离去,不禁拧眉,盯着闻宴沉:“她怎么走了?” “你刚才和她说什么了?” 这俩人刚才说的是法语,她一句都没听懂。 闻宴沉语气淡然:“她说她还有很多工作没完成,让我给你拍。” 云乔:“……”啊这。 好像也只有让他拍了。 云乔不忍心再次打击闻宴沉的自尊心,毕竟这男人可是南城最有权势的闻二爷,心思深,自尊心肯定也很强,得给他留些面子。 大不了一会儿再删掉就是了。 “行吧,那你赶紧帮我拍吧。” 话落,她便坐在鱼池旁,脚丫子搭在水面上,偏着脑袋抿嘴笑,摆出标准的拍照姿势…… 几分钟后,云乔收到了闻宴沉发来的照片。 照片的构图和角度都不错,看上去很专业,把她拍得也很好看,比上回那个视频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云乔被自己美到了,盯着照片直乐呵,毫不吝啬的夸他:“闻宴沉,你拍得也太好看了吧。” “这个水平都可以去应聘摄影师了。” “你真的好厉害呀!” 原来自己一直错怪他了。 估计上回只是一次小失误。 不愧是闻宴沉,连摄影技术都这么厉害,越来越全能了。 听见她的夸赞,男人沉默不语,单手把她从鱼池边抱起来,往二楼卧室走。 须臾,他一只手抬高她的下颌,眉目英俊沉稳,低磁嗓音中带了些风流劲儿:“这话可以留着床上夸。” 云乔:“……” 前几天因为齐鸳的事,云乔情绪不高,对闻宴沉有些抗拒,在夫妻夜生活上亦是如此。 闻宴沉也因此很克制,没碰她。 禁欲了几天的男人无疑是可怕的。 云乔第二天没能下得了床,好在是周日,不用去上班。 中午醒来后,她躺在床上给孟意秋发微信抱怨「闻宴沉真就是禽兽,昨晚要了好几次,我腰都快折了。」 变态老男人似乎很喜欢从后面……握着她的腰,不知疲倦。 现在腰间的皮肤上还留有很深的红痕,是他的指印。 「更过分的是,做完后他也不陪我睡觉,又穿上衣服出去,你说哪有他这样的。」 早出晚归,一点儿都不在意她似的。 温郁白出差,孟意秋的小日子过得十分顺心,她发着语音给云乔回复:“哈哈哈心疼你两秒钟。闻总估计是出去工作吧,小乔,大集团的总裁不是那么好当的。” “习惯就好了,你就当*t 锻炼身体。” 云乔:“……” 别说,还真是在锻炼身体。 她的身体素质比以前可好了太多,不可否认,这要归功于闻宴沉。 孟意秋这两天心情好,连人都开朗了许多,开始主动和云乔聊起自己的事:“小乔,你之前在北城,有听说过我们孟家吗?” 云乔想了想:“当然听说过。” 蓄意宠爱 第54节 “等等,你是孟家的人?可我听说孟家只有一位小公子呀,你……” 像是想到了什么,云乔戛然止声,没再继续往下说。 孟意秋笑了一下,主动接着云乔的话往下说:“我是我父亲的私生女,从小生活在南城的偏远小镇,也是在那个镇上,认识了温郁白……” 回想起以前的温郁白,孟意秋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沉重:“以前的他过得很苦。” “我每次见他,他都是一身伤,瘦得皮包骨,也总是像刺猬一样伪装自己,没人能接近他。” 云乔随口开玩笑道:“那也太不可爱了。” 虽然云乔的声音小,但孟意秋还是听见了,她轻快的笑了声:“我倒觉得,那时的他更可爱。” 说到这儿,孟意秋没再继续往下,而是真诚的请求云乔:“小乔,你能帮我查查孟家的近况吗?” “孟家的生意每况愈下,我弟弟有先天性心脏病,虽然他身体比我好些,但需要长期的治疗,我想知道我父亲和弟弟现在的处境,想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你能帮我吗?” 云乔不太明白。 准确的说,她觉得孟意秋的请求很奇怪。 要想了解家人的近况,直接回去一趟或者打个电话就行了呀,而且还有温郁白在,以他的能耐,把孟家祖宗十八代查一遍都不是问题。 秋秋为什么搞得要这么麻烦? 云乔挪了挪唇,万般疑惑皆止于唇畔,终归还是选择不问。 “行,我帮你查。” …… 天气预报说周一晚上有雨。 今天又异常闷热,惹得人心情不畅快。 夏金珠从同事那儿得知云乔的婚戒丢了,又赶紧贴上来嘲讽两句:“某些人怎么就能蠢成这样呢,婚戒戴在手上都能丢。” “你那戒指很贵吧?那么大的钻石,就算掉了,它也得发出个声响吧?你耳聋没听见?” “啧,闻二叔娶了你,也算是造福社会了。” 云乔:“……关你什么事啊?你才耳聋。” 夏金珠翻了个白眼,“的确不关我的事,但我可听说今晚有雨,而且是大到暴雨,如果你那戒指真是在山上丢的,这场雨过后,你可就真找不着了。” “不过找不到也好,省得某人总觉得自己聪明,实则吧,她就是个猪脑子。” 夏金珠的话虽然说得不好听,但好像也有道理。 尽管那座山不大,但大雨之后,戒指要么被冲走,要么被埋在泥土下,踪迹更加难寻。 云乔望着窗外,这会儿已经开始下雨了。 天空中暗云笼罩,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地面上,猛烈急骤。 下班后,云乔给闻*t 宴沉打电话,想问问他戒指寻找的情况,但对方没接。 她心中隐隐不安。 思量片刻,云乔开车去了郊区,把车停在山脚,撑着伞准备徒步上山。 但上山的入口被封了。 有身穿保安服的中年男人拦住她,“小姐,您不能上山,咱们这儿最近正在修缮建设,禁止无关人员进入,请您配合。” 修缮建设? 这座山有什么可建设的?又不是旅游区。 但对方态度公事公办,云乔也没辙,只能转身准备回去,就在这时,一道洪亮的男声划破雨帘,传入云乔的耳中—— “闻总,这雨太大了,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您就先回去吧,东西要找到了,我亲自给您送来。” 云乔蓦然转身。 就在她的侧前方,石板铺成的小路蜿蜒狭窄,几棵稀疏的林木后,一群身穿黄色雨衣的工作人员快步而来。 闻宴沉走在中间,身侧的人给他撑着伞。他身姿挺拔,眉眼冷峻凌厉,少许发尾被雨水打湿,垂在额前,依旧是那般俊美无俦。 他是来帮她找戒指的。 云乔脑海里响起那时对他说的话:“你一定要帮我找回来呀。” “那是咱们的婚戒,丢了很不吉利的。” 温暖的热流涌入心间,又酸又甜。雨水沾湿了睫毛,朦胧雨幕下,她的视线也跟着模糊起来。 心脏跳动的频率越发不受控制,望着男人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的侧脸,云乔突然笑了。 原来这两天他早出晚归,都是因为这个。 她抬手擦了擦眼睛,深呼了口气。 老男人不错嘛,说到做到。 可恶,又被他装到了。 有点感动。 恰巧这时,云乔的手机响了,博物馆的同事打来的。 作者有话说: 闻总:拍照技能get 明天我争取更个大肥章 第36章 婶婶 电话是博物馆一位前辈打来的—— “小云啊, 我是今天上班才听小夏说你的婚戒丢了?” “没丢,在我背包里呢。” “星期六咱们一块儿登山,你说要轻装上阵所以没有背包,担心戒指丢了, 所以取下来放我包里的。” “我这满了五十以后吧, 记性就越来越差了, 今天听他们说才想起来。” “这才找小夏要了你的电话, 好歹先跟你说一声, 急坏了吧?” “要不我现在给你送来?” 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人欣喜和激动,云乔声音有些哽咽, “您给我个地址吧,我……和我先生一块儿来取。” 挂断电话, 云乔抬高了伞面, 看向正徒步上山的那群人, 脚步声逐渐远去, 人群中,闻宴沉的身姿挺拔落拓,那颀长背影似融入了山林, 染上一抹淡淡的青绿色。 她心下一动,清脆嗓音打破了瓢泼雨声,“闻宴沉!” 男人身形微滞, 猝然转过身来。 他的小妻子伶仃的站在入口处, 手里拿着把小花伞,颊侧的碎发被打湿了些, 紧紧贴在脸上。 风雨不停歇地吹打着她单薄的裙摆, 可她脸上却扬着清甜的笑。 “闻宴沉, 我*t 的戒指没丢。” “雨太大了, 咱们赶紧回家吧。” 闻宴沉接过江维递来的伞,阔步朝她而去。 云乔此刻还处于兴奋状态,漂亮的桃花眼里水润明亮,多种愉悦情绪交杂,见他走近,她又扯着嗓门儿继续说:“我前天登山的时候,把戒指放在一个阿姨那儿了。” “然后一不小心就忘了。” 她盯着男人那张冷白的俊脸,饱满额头上沾了些雨水,发梢都湿了,墨黑的西装也被浸湿,留下几处斑驳的印记。 略显狼狈。 在云乔的记忆中,闻宴沉素来矜贵沉稳,在外人眼中更是如神祇般的存在,如今看见这样的他,心中的感动不由得又多了几分。 她单手握着伞柄,低头从包里拿出张纸巾,冲他招了招手,娇嗔命令:“你凑近一点,弯腰。” 他太高了,又隔着远,她够不着。 闻宴沉没说话,手中的黑伞搭在她的小花伞上,高大的身子微屈,又在她的示意下低头。 下一秒,柔软的纸巾贴在了他的额头,从上到下,她擦得仔细又小心,将冰凉的雨水揩拭得干干净净。 “好啦。” 云乔一抬眼,便猝不及防的撞入男人深邃的眼眸中,那漆黑瞳孔里,映照出她的身影,水光隐隐跳动,执着专注。 心跳似漏了一拍,心尖泛起异样的情愫,她倏地移开眼,别扭开口:“你是闻氏集团的主心骨又是闻家掌权人,要是淋雨感冒了会耽误事儿的。” 闻宴沉薄唇轻勾了勾,按住她的后脑,强势地把人往怀里带。 雨势未减,成珠串般的雨滴顺着伞叶滚落,仿若万物已消了声,静谧空气中只有彼此交缠的气息。 这一刻,云乔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 拿了戒指后回到南景别墅,露西娅给两人熬了姜汤,端到房里。 她看见云乔手里拿的戒指,也跟着松了口气:“上帝保佑,总算是找回来了。” 这两天弄得别墅里人心惶惶,大家都跟着着急,先生还安排了几次“地毯式”的搜寻,可累人了。 云乔这会儿刚洗完澡,栗色长卷发披散在肩后,盘腿坐在床上,盯着手心里的钻戒看了看,又语带歉意的看向露西娅:“对不起啊,是我太粗心大意,给大家添麻烦了。” 露西娅:“人都有遗忘的时候,您不必道歉。” “不过先生这两天确实辛苦,您该好好慰劳一下他。” 慰劳闻宴沉? 云乔想起了上回做的那份黑暗牛排。 啧,这回得好好做,顺便让闻宴沉见识见识她的绝佳厨艺。 蓄意宠爱 第55节 云乔喝完姜汤后,闻宴沉已经洗完澡出来了,他穿了身黑色浴袍,腰腹间的带子随意系了下,脖颈修长,露出部分健硕性感的胸肌,清隽如玉。 思绪被男人的美色扰乱了一阵后云乔才回过神来,喊他:“闻宴沉,你过来一下。” 闻宴沉徐步过去。 只见她迅速摊开手心,上面躺着那枚价值不菲的婚戒,小姑娘另一手手*t 背朝上,伸向前,“闻先生,生活要有仪式感。” 闻宴沉眉梢上挑,嗓音低磁:“仪式感?” 他轻捻着这个词,似有不解。 云乔见他站着不动,以为他不乐意,漂亮小脸一皱,义正言辞道:“我们是合法夫妻,你给我戴婚戒是天经地义的。” 闻宴沉眉头微动,目光落在她纤细的手指上,眸色渐深:“嗯,天经地义。” 他拿起那枚戒指给她戴上,捏着她柔若无骨般的手指,眼睫下垂,这挡住眼底近乎偏执的欲望和占有欲,声线暗哑:“戴上了就再不能取下。” “哎呀你放心,以后都不会再掉啦。” 云乔以为闻宴沉是担心她再把戒指弄丢,拍着34d的小胸脯保证:“我一定会多加注意的。” 说罢,她又看向闻宴沉无名指上的婚戒,傻乎乎的问:“那你还需要我帮你戴吗?” 闻宴沉抵着她的额头,嗓音很低:“暂时不需要。” “不过,可以帮我戴另一样东西。” 云乔见他打开抽屉,拿出盒崭新的小玩意,她那张白瓷小脸忽的就红了,连带着红到了耳根。 “闻宴沉你不要脸!” 她羞恼万分,缩着身子想跑,却被男人单手抱住,动弹不得。 他吻着她精致的红唇,微狭眼眸中波光潋滟,滚动的喉结性感惑人,低声哄她:“乖,帮我戴上。” 云乔最初是不愿意的,但被闻宴沉折腾一番后,只能哭唧唧的求饶。 到第二次的时候,她身子软得一塌糊涂,在闻宴沉的诱哄下,这才乖乖地颤着手给他换下一个,再戴上。 可这番乖巧听话并未让云乔如愿休息,而是换来老男人更加强烈的折腾,像不知疲倦似的,一直弄到后半夜。 她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云乔掀开被子,瞧了瞧身上的暧昧红痕,无力的望着天花板叹息,低声骂了句:“衣冠禽兽。” 想起昨晚种种羞人的画面,她都没眼看自己的手。 唔,太涩啦。 刚醒来大脑还有些迟钝,愣了半分钟后,云乔才想起今天是工作日,要、上、班! 她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吓得赶紧去拿手机,解锁后,看见了闻宴沉两小时前发来的微信。 「给你请过假了。」 「有朋友过生,晚上和我一起去?」 老男人还算是有点良心,知道帮她请假。 她很傲娇的回复「看心情。」 闻宴沉几乎是秒回「昨晚给你擦过药了,还疼不疼?」 疼……云乔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问的是那里。可是擦、擦药? 她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本来也没什么的,被他这么一问,让人好难为情哦。 云乔「你以后不要再问这种问题了,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弱!」 闻宴沉「?」 「可昨天晚上才刚开始你就不行了,一直求我轻些慢些,闻太太,承认自己的弱点并不丢人,我可以陪你一起改正。」 云乔:…… 老禽兽为什么还能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的话?*t 他都不会脸红的吗? 平日里西装革履,连衬衫扣子都系到最顶端的禁欲老男人,原来骨子里竟是这么闷骚。 真真是应了衣冠禽兽四个字。 思及此,云乔给闻宴沉换了个微信备注。把之前的“长腿老男人”改成了“衣冠禽兽”。 完美。 闻宴沉说的那位朋友就是陈亦邢,今天是他二十九岁的生日。 陈亦邢的大名云乔早有耳闻,包括他的许多风流韵事。 准确的说,应该是他那些年谈过的女朋友们,听说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大美女,偏这位陈少不定性,女朋友换得勤,大多一两个月就换了,从不走心。 单凭这一点,云乔对陈亦邢的印象就不好。 但因为是闻宴沉的朋友,也是星夜湾的幕后大老板,所以云乔还是去了。 陈大公子比夏金珠要低调许多,生日当天只请了些关系好的朋友。 云乔和闻宴沉到的时候,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都是圈里的朋友,大都互相认识。 高奢雅间内,齐鸳身穿一袭紫色复古旗袍,坐在明亮灯下,一抬眼,便看见了同时进来的两人。 云乔自然也看见了齐鸳。 她只淡淡瞥了一眼,倒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陈亦邢手里拿着个四方玻璃酒杯,施施然起身过来,将嘴里叼着得烟取下,看着云乔,笑得漫不经心:“这就是嫂子吧?” “初次见面,我是陈亦邢。” 这人说话的时候有些懒散,像天生就是这般不正经,骨子里都是肆意和放荡,从无拘束。 云乔虽对这位陈少印象不好,但还是给足了他面子,笑着说了句“生日快乐”。 然后就转身和不远处的小姐妹们聊天去了。 虽然前十年里,陈亦邢玩心大,没怎么用心和人打交道,但洞察力还是很敏锐的。 他吸了口烟,开玩笑地对闻宴沉说:“怎么办啊,嫂子好像对我有点意见,你是不是在她面前说了我不少坏话?” 闻宴沉眉目清冷,淡淡睨他一眼:“你的风流事迹传得全南城都是,还用得着我说?” “也对。”陈亦邢低低哂笑,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我倒开始羡慕你了。” 闻宴沉没理他。 他对这些热闹场面不太感兴趣,解开西装扣子,在角落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双腿慵懒交叠,点了支烟。抬眼间,看向正和几个女孩聊得起劲的云乔。 小家伙倒是和谁都聊得来。 人缘也很好。 闻宴沉敛了眸,指间薄雾缭绕,眸中情绪不明。 旁边的几个小辈见了他,皆是礼貌起身过来打招呼,态度恭谨的喊“闻二叔”,闻宴沉只微点头,算是回应。 齐鸳倒了杯酒,踩着高跟鞋优雅而来:“闻二叔,今天这酒是从陈少的宝贝酒窖里拿的,味儿不错,您尝尝。” 她从不敢直呼闻宴沉的名字。 只因他是长辈,是闻家掌权人。 齐家家风向来很严谨,齐鸳也从不敢在闻宴沉面前越矩,面对他的任何时候,都会做到谨慎有*t 分寸。 她知道,只有这样,闻宴沉才不会厌恶她,她才会有机会。 闻宴沉掀开眼帘,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冷声拒绝:“不用,我喝茶就好。” 齐鸳拿着酒杯的手僵在原地,她挪了挪唇,还想再说什么,就听一道甜糯悦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就是老干部做派,喜欢喝茶,不爱饮酒。” “为了不辜负齐小姐一番心意,那酒就给我喝吧。” 云乔徐步过来,姣好的脸蛋儿上扬着浅笑,眉眼似月牙般弯起,肌肤白皙胜雪,穿着和打扮无不精致讲究,裙子勾勒着细腰,身姿曼妙,一颦一笑,皆是貌美绝伦。 果然是南北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胚子,大家口中的人间仙女。 齐鸳也不禁看得愣了神。 待反应过来,手中的酒已经被云乔拿了去,她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噙着温柔的笑,“还没自我介绍呢,齐小姐你好,我叫云乔。” “闻宴沉的妻子。按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婶婶。” 说着,她抿了口酒,皱着眉头似有些为难:“不过,我比你小几岁,齐小姐要真叫我婶婶,估计也不太好开口。” “但咱们这些世家里的人,从小就被告知要尊重长辈,特别是在外面,叫我一声婶婶,倒也合乎礼法。” 齐鸳不傻,她当然明白云乔话里的意思。 这小姑娘年纪不大,但伶牙俐齿,有心眼儿,拐弯抹角的想让她喊婶婶,也是在提醒她闻二叔已婚的事实。 齐鸳掩下心中不悦,微微笑了下,落落大方:“婶婶好。” 云乔心里终于畅快了。 她等的就是这一句。 呼~再一次感叹老男人的辈分高就是好,她跟着占了不少便宜。 这婚结得不亏。 她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咕噜入喉,恍然间,突然想到了什么,侧眸看向闻宴沉。 英俊清贵的男人坐在沙发上,轻掸烟灰,正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以及,她手中的酒。 云乔:危! 她刚才太得意了,以至于忘了家规! 作者有话说: 这章不算肥,下章我再努力 蓄意宠爱 第56节 第37章 亲吻 闻宴沉之前说过, 为表尊重,他会和她一同遵守家规。 刚才齐鸳倒的酒他就没喝,老男人还是有原则的。 可……云乔看了眼杯中的酒,还剩一半, 不喝就浪费了。 见齐鸳离开, 云乔强装淡定的将杯中酒喝完, 心虚得不敢看他的眼睛:“这是齐小姐特意倒来敬长辈的酒, 不喝的话有失礼数。” 闻宴沉似乎猜到她会这样说, 眼底噙着淡笑,“那倒是。” 嗯?怎么没反驳她? 老男人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诶, 奇怪! 难道闻宴沉良心发现,决定废除那条【不能在外喝酒】的家规? 云乔晃了晃手中的玻璃酒杯, 试探性地问:“我可以再喝一杯吗?” 见她一脸纯真无害的狡黠模样, 闻宴沉敛了眸, 夹着香烟的手指轻勾了勾, 示意她靠近。 待眼前的小姑娘走近,他才缓缓起身,爱怜似*t 的揉着她的后脑。 昏暗灯光下, 男人微俯下身,高挺的鼻梁衬得那张俊脸愈发深邃立体,“闻太太今天表现不错。” 云乔:? 她迷茫的眨了眨眼, 长睫忽扇, 怎么突然夸起她来了? 老男人太反常了。 莫不是刚才背着她偷喝了酒,喝醉了? 云乔伸长脖子往前凑了凑, 却只闻到一股熟悉的清冽雪松香和淡淡的烟草味儿。 也没喝酒呀。 闻宴沉见她这般举动, 惩罚性地捏了捏小姑娘的脸颊, 淡声道:“在我身边的时候, 你可以喝酒。” “但不能贪杯。” 之所以制定那条家规,是怕她在外面喝醉了出事。 他的小妻子有时候太单纯,喝醉了还断片,在关乎安全的问题上,总要拘着些。 听见闻宴沉这样说,云乔心中顿时开心得冒泡泡,她抬起左手,俏皮地朝他敬了个礼,“yesir!” 她声音又甜又脆,精致红唇微微翘起好看的幅度,忽的踮起脚尖,在男人下巴处落下一吻,这才转身去倒酒喝。 闻宴沉却还站在原地。 男人颀长身躯半隐在黑暗中,指间的烟已经燃了过半,缭缭白雾逐渐在身前散开,笼着那双微狭的眸,有盈盈波光跳动,分明是动了情。 齐鸳看见这一幕,整个人似泄了气般,颓丧地坐在高脚凳上。 怎么会呢。 云乔竟然亲了闻二叔…… 而闻二叔竟然也是纵容的,并无排斥。 怎么可能,那个向来不近女色如神祇般的男人,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下任由一个小姑娘这样亲吻?! 闻二叔对云乔真的没有感情吗? 齐鸳不禁陷入了深思,她想不明白,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日久生情? 齐钦是踩着饭点儿来的。 吃饭的时候他坐在云乔的左手边,欺近了低声问:“我来之前,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齐钦知道他姐对闻二叔有意思,担心齐鸳会故意针对为难云乔。小乔这脾气被宠得无法无天,真要把这小祖宗惹恼了,那得出重大事故。 云乔将口中的食物悉数咽下,拿了纸巾擦嘴,这才悠哉悠哉的说:“能发生什么事?” “大家相处得都很融洽,嗯,你姐姐还喊我婶婶呢。” 齐钦:“……” 这话他是不敢相信的,他姐多么高傲一人,不可能主动叫云乔婶婶,除非…… “你让她喊的?” 云乔侧目瞪他:“怎么,不可以吗?” “你是仙女,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完全没意见!” 两人说悄悄话的声音传入闻宴沉耳中。 他单手握着青瓷茶杯,垂眸轻抿杯中清茶,另一只手捏着云乔细软的手指,拇指指腹缓缓按下,用了些力道,不顾小姑娘疼痛的娇呼,只闲散淡定道:“乔乔,食不言。” “专心吃饭。” 老男人管得可真多。 云乔狠狠剜他一眼,拿起旁边的餐具,鼓着腮帮子继续吃东西。 此时,饭桌上不免有人给寿星陈大少敬酒,陈亦邢的性子洒脱,来者不拒,几杯酒下肚后*t 跟没事儿人一样。 他烟瘾大,又抖出根烟点燃,懒散的靠在椅背上,偶尔和旁边的人搭几句话。 服务生推门进来,走到陈亦邢跟前,恭敬地将手中礼物盒递给他:“老板,这是一位小姐让我给您送来的。” 有人调侃:“哟还是咱陈少有魅力,才回来不久追求者就找上门了。可以前那些姑娘恨不得天天往你跟前凑,怎么这回这个改走含蓄路线了?” “去。”陈亦邢笑着抽了口烟,“别再拿以前的事儿挤兑老子。” 那人又催着说:“您快看看吧,看人姑娘给你送什么生日礼物了。” 陈亦邢轻嗤了声:“拆什么拆,没兴趣。” 坐在他旁边的寸头男嘴里咬着烟,笑道:“可我们好奇呀,我来拆。万一是什么无价之宝呢,咱得少奋斗多少年啊。” 很快,那个小小的黑丝绒盒子被打开。 待寸头公子哥儿看清里面的东西时,习惯性的爆了句粗:“艹,钻石手链,女款的?” “上面这玩意儿是星星吗?” “这是谁送错了吧。” 陈亦邢身形一滞,旁边的酒被打倒,洒了一地。 他从寸头男手里夺过那条手链,脸上的笑已不见了踪影,眼睛微眯着,拿着手链的那只手逐渐收紧,指骨泛白。 “她人呢?” 服务生:“那位小姐把东西交给我以后就走了。” “她还让我给您捎句话。” 陈亦邢的声音有些哑,“什么?” “愿从此,山水不相逢。” 闻言,陈亦邢突然笑了,眼尾泛红,他看着那条手链,只低低重复着:“山水不相逢呵呵呵……” 倏地,椅子被拉开,呼啦的声响在安静的雅间中极为刺耳,他狼狈起身,猛然往外跑去。 全然不顾身后的一众宾客好友。 寸头公子哥儿一脸懵逼,“这是怎么了,陈少是追那个送手链的女人去了吗?我没看错吧。” 陈亦邢什么时候对女人这般上过心,太玄幻了。 有人问:“咱要不要出去看看?” 闻宴沉放下手中茶杯,眸色清浅,淡然开口:“这是他自己的事,他会处理。” 大家见闻二叔开口了,自然也都不敢再谈论这事儿,老老实实用餐。 寿星公不在,这顿饭吃得不太热闹,酒过三巡,有人建议打牌玩游戏。 齐鸳主动邀请云乔:“听齐钦说你常和他们一块儿玩牌,云小叔也教过你不少这方面的东西,不知今天婶婶能否赏脸,陪我们打几圈?” 其他人跟着附和,一口一个闻二婶婶叫着,生怕她听不见。 云乔差点儿被嘴里的车厘子噎着。 啧,突然被戴了个高帽。 看来是没法儿拒绝了。 她轻舔了下唇,做出副无辜又单纯的模样,双瞳剪水,看上去楚楚可怜:“我虽然会打牌,但打得不好诶,最近都没有打过,手早就生了。” “我可以找个人帮我看牌吗?” 齐钦疑惑皱眉,这小祖宗的牌虽然打得一般般,但不算差吧,还用找人看牌?!*t 齐鸳是位优雅得体的淑女,笑着应下:“当然可以了,咱们就是打着玩,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 云乔挑了下眉,转身冲不远处的英俊男人喊:“闻宴沉,你帮我看牌好不好?” 齐鸳和众人:“……” 众所周知,闻总的牌技在圈子里可是最好的,每回打牌都赢,从来没输过。 他智商高,在牌桌上,即使和云家那位小叔比起来,也丝毫不逊色。 云乔是故意的。 既然齐鸳找她打牌,那就打咯,这么好的机会可要抓住了,正好赢点零花钱。 有了闻宴沉在旁边看着,云乔打起牌来几乎都不怎么动脑子。 还总装糊涂,嗲声嗲气地问:“闻宴沉,刚才那把赢太少了,这圈儿咱们做个大的好不好?” 真就是似懂非懂的小白模样。 闻宴沉并未说话,只任由她作。 最终,以云乔赢得盆体满钵而结束。 齐鸳不仅输了钱,而且还得强颜欢笑,她觉得这笔买卖着实不值当。 蓄意宠爱 第57节 毕竟是生意人,总想着自己不能亏,即使亏了,也要赚回来。 见齐钦和几个朋友在玩真心话大冒险,齐鸳眼珠子转了转,又提出建议:“要不,咱们也去玩玩儿?” 云乔刚才赢了不少,这会儿正兴奋着,也没想走。 “好啊。” 不就是真心话大冒险嘛,又不是玩儿不起。 玩游戏的地儿很宽敞,两张桌子外围了圈香槟色的沙发和软凳。 闻宴沉对这些小朋友玩的东西不感兴趣,只坐在云乔那一排末尾的单人沙发上,低头看手机。 桌上的空酒瓶转动,第一个就指向了齐鸳。 她选了真心话。 大家知道齐鸳对闻二爷有心思,所以在感情问题上不敢问得太直接,只问到:“你一共谈过几次恋爱?” 可以说是非常温柔的问题了。 齐鸳笑着答:“从未谈过。” “没有等到喜欢的那个人,我宁愿终生不嫁。” 说这话的时候,她偷偷看了眼慵懒坐在沙发上的闻宴沉,但很快又收回视线,不敢停留,害怕被他发现。 大家不约而同地“哦”了声,这一问就算过去了。 云乔无聊的剥着坚果,抿了抿唇,这位齐小姐倒是个痴情的人,就是有些固执了。 酒瓶第二次转动,好巧不巧的,指向了云乔。 她拍了拍手上的坚果壳渣子,语气轻快:“我选大冒险。” 云乔心里是打了小算盘的。 有闻宴沉在这儿,这群人也不敢玩得太过火,毕竟她是老男人的合法妻子,不看僧面看佛面。 谁会傻了吧唧的去得罪闻宴沉呢。 上回齐鸳输了,这次轮到她来出题。 偏偏这位齐小姐似乎铁了心要让云乔难堪,温柔的笑容里藏着凌厉的刀,“那就请云小姐亲吻离你最近的那位异性吧,时间不少于十秒。” 这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了,根本没有人敢起哄。 坐在云乔旁边的齐钦瑟瑟发抖。 心想,他姐这是疯了吗,竟然把自己亲弟弟往火坑里推! 来不及细想,*t 齐钦撒腿就往另一边跑,紧贴墙站着。 其他男性也几乎是同一时间快速跑到离云乔最远的对角方向,保持安全距离。 没人敢说话,偌大雅间里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像演了出哑剧,滑稽又好笑。 短短几秒钟,云乔周围的男性已经离她远远的了。 云乔和齐鸳都看傻了。 没想到大家的速度竟然这么快!还挺有默契。 闻宴沉双腿随意交叠,蹭亮的男士皮鞋泛着光,西装裤褪下可见脚踝的筋骨纹路,禁欲性感。 他朝云乔勾了勾手,英俊眉眼间染上兴味的笑:“好像离你最近的,是我。” 男人看着她,眼眸似晕了墨,禁欲沉稳的皮囊下多了几分轻佻:“要我过来吗?” 云乔:“……” 老男人笑这么开心做什么,是等着看她笑话吗? 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他,她还真挺难为情的。 不过,幸好是他。 否则她还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云乔深吸了口气,起身朝闻宴沉走去。 作者有话说: 齐鸳:这他妈是我玩过最离谱的真心话大冒险 闻总:在座的小辈们都挺有眼力劲儿,嗯,不错 明天双更哈,一更在下午六点左右。 第38章 可爱 此刻的雅间安静极了,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视线悄悄的跟着云乔挪动。 只见她三两步便走到闻二叔面前,弯下身子,踌躇地盯着男人英俊的脸, 红唇紧抿, 似乎在纠结什么。 有热心群众拿出手机, 颤巍巍的问:“那个, 需、需要计时吗?” 好像是要亲十秒来着。 闻宴沉揽住云乔的腰, 小姑娘被迫跪坐在他腿上,小巧身子轻颤了下, 像是被吓着了。 他视线紧锁着她,眼中含了丝戏谑的笑, 薄唇轻启:“不用。” 语气清冷的回答完热心群众的问题, 男人身子后仰, 双手搭在沙发扶手上, 一副任君处置的懒散模样:“亲吧。” 云乔:“……”怎么感觉怪怪的! 脸上的滚烫热意逐渐蔓延开来,她咬咬牙,主动抬高下颌, 揪着男人的衬衫,轻轻吻了上去。 他唇上还残留着清淡的茶香,男性荷尔蒙气息勾人, 散发着极大诱惑。云乔僵着身子不敢动, 秀丽的眉毛紧拧着,耳梢红得滴血。 小姑娘的吻轻浅又敷衍, 像被一根根羽毛轻挠着, 惹得人心痒难耐。 闻宴沉喉结滑动, 按住她的后颈, 侧身的同时抬高了手臂,挡住她绯红的小脸,将众人的视线隔绝在外。 男人逐渐加深了这个吻,强势顶开她的唇齿,将柔软的小舌勾住、吮吸,汲取甘甜。根骨分明的手掐着她的纤腰,徐徐轻缓摩挲,引得小姑娘频频战栗。 老男人太会了。 吻得又欲又凶。 短短几秒钟,云乔便觉得自己脑袋晕乎乎的,很多情绪不受控制,软软的趴在他身上。 她撑着他的肩要起来,却又被他按了下去,抵着唇齿,闻宴沉的声线有些哑:“还没到时间。” “唔~”炙热的吻滚烫而*t 下,空气仿佛变得越来越稀薄,她的腿都止不住地开始打颤。 雅间内,没有人敢傻呆呆地盯着两人看。 大家低着头,各玩各的,将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时间早过了十秒。云乔从闻宴沉怀里探出脑袋时,大家已经都回到位置上继续玩儿游戏了。 幸好没人看他们。 她缓缓舒了口气,红着脸蛋儿瞪了眼近在咫尺的男人,有点气:“都怪你。” “连个时间都掐不准。” 亲那么久,讨厌死了。 闻宴沉薄唇殷红,眼中还浮荡着潋滟欲|色,指尖轻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怎么恶人先告状呢。” “是你先扑上来的,乔乔。” 他每次喊她名字的时候,嗓音都压得低,缱绻磁性,像含万般深情,悦耳动听。 不可否认,云乔又被他这声“乔乔”撩到了。 她脸上红晕未消,耷着眼皮子从他身上下来,环顾四周,见没人看他们,她这才气鼓鼓的扯了扯他的领带,“你还坐着干什么?走啦。” 闻宴沉眉梢微动。 他的小妻子好像很生气。 脸皮薄,经不起逗。 夫妻俩离开后,吃瓜众人才敢出声八卦。 “小乔和闻二叔不是零感情联姻吗?我怎么觉得他俩有点甜呢。” “闻总刚才好帅哦,又蛊又撩,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闻总笑得那么温柔诶。” “闻二叔虽然不近女色,但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妻子很好,小乔妹妹是有福气的。” “唉……说不定刚才是故意做给咱们看的,毕竟他是闻家掌权人,又是长辈,总不能让外界知晓他们夫妻二人不合、夫妻生活不愉快吧。” “你格局小了,闻二叔这个级别的大佬,还会怕流言蜚语?” 角落一隅,齐钦给齐鸳倒了杯酒,委婉劝道:“听唐昭说小乔她从小就讨人喜欢,不仅长得漂亮,为人也有趣。” “闻二叔喜欢她是迟早的事儿。” “姐,世上多的是优质男性,你没必要非得守着一个闻宴沉,何苦呢。” 齐鸳靠在墙上,头顶彩色灯光打在她白皙的脸上,落下几道残缺的阴影。她紧捏着酒杯,嘴角勾起嘲弄般的苦笑。 “闻二叔不会喜欢她的。”她下巴尖微扬,自信笃定:“他心里藏着个人。” “云乔是没有机会的。” 齐钦:“姐,你是不是气糊涂了?”这都开始说胡话了。 闻二叔有喜欢的人?这么些年他一直都不近女色,会喜欢谁? 就算喜欢,凭他的能耐,怎么着也早把人娶回家了。 没必要搞白月光朱砂痣那一套。 齐鸳睨他一眼,没再说话,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 蓄意宠爱 第58节 回家路上,云乔是越想越生气。 都怪闻宴沉,让她在朋友们面前丢了脸。他要不亲那么久,她估计还在和人玩游戏呢,现在指不定多得意。 资本家城府就是深。 他肯定是故意的,故意让她丢脸,好让她早早回家。 践行那狗屁的“早睡早起”原则。 回到南景别墅,云乔气*t 呼呼地把手中的包扔在沙发上,汲着拖鞋准备去倒水,却见闻宴沉手里端着杯水,淡声问她:“喝吗?” 闹别扭的小姑娘和孩子差不多,她双手抱胸,头一扭就别开了脸,从鼻子里发出声低哼,“不喝。” 她怒气腾腾的板着脸,咬牙切齿,“从现在开始,我决定今天都不和你说话了,也请你自重。” 丢下此番狠话,云乔便快步上了楼,噔噔噔的踩着木质楼梯,就像是在和他宣战。 露西娅目睹了全程,实在没忍住,捂着偷笑,“太太真的好可爱。” 闻宴沉将手中的透明玻璃杯放下,懒懒倚在桌旁,盯着云乔娇小的背影,难得赞同出声:“是挺可爱。” 云乔自认为是个很有骨气的人。 上小学的时候,隔壁班的大壮买了个新芭比娃娃想和她交朋友,但她抵住了诱惑,因为大壮每天都脏兮兮的,不讲卫生,还总爱挖鼻孔。 那会儿她可喜欢芭比娃娃了。 这么大的诱惑都能抵挡,不和闻宴沉说话这事儿,肯定也没问题。 洗完澡,云乔穿着新睡衣出来,见闻宴沉坐在外间看书,她傲娇的没理他,哼着小曲开始护肤。 面霜刚好用完了。 她拆了盒新的,但怎么也拧不开盖子。 瓶盖处的凸起硌得云乔手疼,她手都拧红了,掌心还硌出了印子,有点疼。 可是,强迫症患者是没那么容易放弃的。 她今晚必须把这玩意儿拧开。 隐隐听见外间老男人翻书的声音,云乔心中两个小人儿开始打架了。 小白:“让他帮你拧吧,夫妻哪有隔夜仇。” 小黑:“都没隔夜呢,你不能这么快就放弃,咱们要和资本家恶势力斗争到底。” 小白:“大不了等他拧开瓶子后,你再一脚把他踹开,就用一下而已,不算妥协。” 最终,小白战胜了小黑,云乔一鼓作气的拿着面霜往外走。 闻宴沉脱了西装外套坐在沙发上,黑色衬衫顶端的扣子被解开,露出冷白的肌肤和性感锁骨,书页摊开放在掌心,他眼睫微垂,目光专注。 听见她的脚步声,男人不紧不慢的抬眼,清冷如玉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漠看了她一眼。 在云乔的记忆里,闻宴沉似乎就是这样的,冷漠又不近人情的高岭之花。 但偶尔面对她的时候,又是温柔的。 她还是更喜欢闻宴沉温柔的模样。 他现在这副样子,让她有些害怕,甚至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难不成他也生气了? 云乔才不管这些呢,她伸手向前,面无表情:“你、你帮我把这个盖子拧开。我拧不动。” 闻宴沉端起面前的茶轻抿一口,没有回应。 哎呀,老男人装没听见,故意的吧! “你听见没?” 云乔又往他的方向挪了两步,气哄哄的喊他:“闻宴沉!” 男人这才不疾不徐地开口:“不是不和我说话?” 云乔:“……” 狗男人就会气她! “我决定了,暂时休战。” “你先*t 帮我拧开,快点儿。” 闻宴沉接过她手里的瓶子,却没立即拧开,只拿在手中悠闲把玩。 他气定神闲的盯着她那张精致好看的小脸,“如果我现在帮你拧开,你再翻脸不认人怎么办?” 云乔:“……”他怎么能猜这么准。 “一码归一码,你的恩情我会牢牢记住的。” “他日必定涌泉相报。” 听见这话,闻宴沉弯了弯唇,眸色深暗,“就今日吧,涌泉……相报。” 云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单手抱起来,翻身压在了沙发上。 双手被禁锢住,挣脱不开,他俯身而下,吻她的时候气息紊乱,似早就动了情。 云乔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瞳孔猛然一缩,羞赧地咬住他的锁骨,“闻宴沉,你这个禽兽!” 男人修长的食指抵在她唇边,撕开那层禁欲的伪装,墨黑眼眸中欲|色翻涌,再扼制不住。 他嗓音低哑,性感惑人:“嘘,乖一点。” “闻太太,是你主动吻的我,吻了我就要负责。” 云乔:“……” 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不要脸,刚才的高冷范儿呢,全都是假的。 衣冠禽兽! “呜呜呜你别……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你轻点儿,别亲那里,会留下痕迹的,唔……” 这一刻,云乔决定,她明天都不要和闻宴沉说话了。 作者有话说: 二更在晚上零点,不要熬夜等。 第39章 故事 云乔第二天还是勉强爬起来上班了。 脖子上留下了些暧昧的印记, 她抹了好多粉底液才堪堪遮住。 但夏金珠还是看见了,事不关己的说着风凉话:“啧啧啧,年纪轻轻就这么纵欲,对身体不好啊。” “真看不出来, 闻二叔禁欲的外表下竟然这么的……孟浪!” 云乔低头整理文件, 并不想搭理她。 可郡主同学从小就有着百折不挠的小强精神, 跟在云乔身后继续说:“目前看来, 闻二叔还没想着和你离婚, 不过我觉得你挺惨的。” 云乔斜眸看她一眼,“我怎么惨了?” 夏金珠:“我昨晚做了个梦, 梦见你被闻二叔踹了。不仅如此,你爷爷给你留的那些房产也被闻氏吞并了, 没给你留一分钱。” “哎哟你当时哭得可惨了, 跑到我们家来求我, 让我帮你找律师打官司。” “还说只要我帮你, 你就愿意给我当牛做马哈哈哈哈……” 一想起这个美梦,夏金珠就止不住的窃喜,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 云乔嘴角抽了抽, 手上一沓文件轻拍在夏金珠脑袋上,“夏大小姐,你能正常点吗?” “别这么幼稚。” 夏金珠抬手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 理直气壮的说:“我这不是帮你居安思危吗?” “闻宴沉心思城府很深的, 你这点小聪明能干过老谋深算的资本家吗?万一闻总对你失去兴趣,吞并了你的所有财产, 你后悔就来不及啦。” “到时候可千万别抱着我的大腿哭。” 云乔:“……神经病。” 和夏金珠的*t 这番谈话, 云乔并未往心里去。就算和闻宴沉离婚, 她身后也还有云家, 犯不着为这种莫须有的事操心。 …… 云乔下班回家,露西娅捧着个粉色礼物盒快步过来。 “太太,今天上午有人送了件东西过来,嘱咐说务必要交到你手上。” “谁送来的?”云乔问。 露西娅:“一个年轻小哥,说是安城来的。” 安城?小叔! 云乔急忙打开盒子,里面有条项链,链子下端缀着颗漂亮的粉钻,可见价值不菲。 项链下还压着张卡片,卡片上的字清隽潇洒,是小叔的笔迹。 【儿童节礼物。愿我的乔乔童心常在,平安喜乐】 旁边还有个芭比娃娃,金黄色的头发,穿着漂亮公主裙,还有各种发饰和首饰,眼睛大大的,很漂亮。 看见这个芭比娃娃,云乔忽然想起了小时候。 那年她十岁,每天做着小公主的梦,喜欢精致的芭比娃娃,喜欢公主裙,喜欢亮闪闪的首饰…… 也是那年夏天,她见到了闻宴沉。 闻家在北城有一处老宅,就在云宅隔壁。 彼时的云乔只知道玩儿,被家里的叔伯哥哥们宠坏了,天天在外面野。 蓄意宠爱 第59节 四哥云逸从小就有设计天赋,儿童节的时候送了她一个漂亮的芭比娃娃,云乔喜欢得不得了。 某天她路过闻宅,无意间看见坐在院里的闻宴沉。 那时的闻宴沉比现在多了些少年气,五官轮廓精致,身姿挺拔修长,很瘦,皮肤是偏病态的白,像从未见过阳光。穿白衣黑裤,看上去干干净净,特别帅。 云乔年纪虽小,但也喜欢好看的男孩子。 颜控乔为了讨好这个帅哥哥,甚至把最爱的芭比娃娃送给他了。 但闻宴沉不爱说话。 只默默看手里的书,从不搭理旁人。 至于其他的,云乔记不太清楚了。 只知道她那时对闻宴沉好,每天去讨好他,就是因为他长得好看,以及闻家那位非常厉害的甜点师。 为食为色。 把小叔送的礼物放进储藏室后,云乔收到了唐昭发来的微信。 唐小昭「我这儿有个小道消息,星期天晚上,聚宝阁拍卖会,有一尊翡翠观音,目前估价已经超过五千万了。」 「很多人都盯着这尊翡翠观音呢,包括一些国外的收藏家,他们已经陆续到南城了,肯定会参与竞价。」 「小祖宗,你要是感兴趣就得抓紧机会咯。」 云乔当然是感兴趣的,她的小金库里还有些闲钱,但如果竞争太大,恐怕很难拍下来。 不过,如果闻宴沉和她一起去的话,拍下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至少很多人会给闻二爷面子,不敢明着抢。再者,老男人有钱啊。 嗯,是这么个逻辑。 思及此,云乔赶紧起身去厨房。 她准备做个红酒牛排,慰劳闻宴沉上次找婚戒的辛苦,顺便讨好他。也让他见识见识仙女的厨艺。 云乔自小娇气,鲜少进厨房,她只会煎牛排这一个拿手菜。吃过的人都说好。 闻宴沉*t 回来的时候,就见他的小妻子系着围裙,扎了个丸子头,手里端着牛排,笑嘻嘻的冲他说:“你回来啦。” 声音又嗲又甜,笑得明眸灿灿,“这是我亲手做的牛排哦,你快来尝尝。” 乖巧又殷勤。 这招她总是百用不厌。 闻宴沉慢条斯理的脱下西装外套,解开衬衫袖扣,洗手后在餐桌前坐下。 面前这份牛排摆盘精致,卖相极佳,香味扑鼻,和上次完全不同。 看来,她真有求于他。 闻宴沉淡定从容的拿起手旁的刀叉,在小姑娘的热切期待下,切下牛排,很给面子的尝了口。 “怎么样?”云乔一只腿搭着身后的椅子,上半身几乎是趴在桌上,澄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闻宴沉:“还不错。” 味道还行,口感差了点。 但已经超出了他的预计值,小孩子应该多鼓励。 云乔听到了满意的答案,这才老实坐在他身边,双手撑着脸颊,软软糯糯的喊了声:“闻哥哥~” 闻宴沉持刀的手蓦然顿住,侧目看她,眸色渐深,如无边夜色般漆黑如墨。 云乔被他看得心惊胆战,这个眼神她可太熟悉了,就喊了声“闻哥哥”而已,不至于就动情了吧? 她继续笑着:“嘻嘻~你这周末有空吗?我想邀请你陪我参加聚宝阁的拍卖会。” 闻宴沉放下手中的餐具,拿了纸巾擦拭,清冷如玉的脸上表情很淡:“周末要出差,抱歉。” 云乔有些失落,“哦~没事,工作重要。” 虽然嫁了个有事业心的老公,比那些只知道啃老的富二代好上千倍万倍,她应该偷着乐才对。 但云乔这会儿却高兴不起来。 她知道闻宴沉的工作很重要,所以并没有无理取闹,低落情绪只憋在心里,晚上睡觉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想起了夏金珠说的那些话。 这天晚上,她也做了个类似的梦。 对夏金珠来说可能是美梦,但却是云乔的噩梦。 凌晨三点,她被自己的梦吓醒了,眼角不禁滚下一长串泪水,呜哇呜哇的哭着,全身都在抖。 闻宴沉的睡眠向来很浅,听见她的哭声后,爱怜地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低声询问:“怎么了?” 云乔抽泣着往他怀里靠,瘪嘴控诉:“我梦见你不仅让我净身出户,还让我在你家当女佣,每天给你端茶送水,还得伺候你的老婆孩子。” 太惨了。 而且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现在想起来都让人毛骨悚然。 闻宴沉被她的话气笑了,低头轻咬她的唇,低低的嗓音性感沙哑,“小没良心的。” 男人轻拭她眼角的泪,语气强势:“别胡思乱想。” 云乔心中悲伤的情绪还未消散,她吸了吸鼻子,噘嘴道:“我梦见的那些事也有可能发生啊,以后的事儿谁说得准……” 话没说完,她的唇又被男人狠咬了下,这回更痛。 昏暗的光线下,云乔看不清闻宴沉的眼神,只听他的声*t 音微凛,清冷又危险:“又忘了我说的话?” 云乔突生一种错觉,如果她说“忘了”,老男人可能会把她掐死在床上。 可她又怎么会忘呢。 “我这辈子,只会有一个妻子。” 那天晚上,闻宴沉是这样说的。 可这句话并不能改变些什么,包括他们这段毫无感情的婚姻。 云乔垂着眼睫,努力把这些莫名其妙的低落情绪赶出脑海,蔫蔫地回答:“没忘。” 闻宴沉翻了个身,她娇小的身躯几乎都趴在了他身上。男人一只手抚着她柔软的发丝,轻哄着:“那就乖乖睡觉,嗯?” 云乔脸贴着他的胸膛,在他怀里蹭了蹭:“可是我睡不着。”小手不经意间碰到他的下颌,又赶紧收回,闷闷地说:“我想听故事。” 小时候睡不着,爷爷就会给她讲故事,大多是东方童话,有点吓人,但都好有趣哦。 闻宴沉眼底划过一丝无奈的笑,捏了捏小姑娘的脸颊,没说话。 小孩子还真不好哄。 云乔等得不耐烦了,抓着他的手催促:“你快讲啊。” 闻宴沉反握住她的手,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嗓音平缓温柔:“很久以前,有个小仙女喜欢把云朵捏成各种各样的形状。这天,她捏出一群动物,却又突然挥手把他们打散了。 路过的蜂鸟问她:“你为什么不开心啊?” 仙女说:“因为没有朋友陪我一起玩。” 蜂鸟告诉她:“管风的小神仙喜欢你很久了。” 仙女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蜂鸟狡黠一笑:“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你每次捏云朵的时候从来没有风来搞破坏。” 管风的小神仙偷偷喜欢着仙女,一直在身后默默守护他的小仙女,他喜欢看她笑……” 云乔听得来了睡意,眼皮子开始打架,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含糊不清的问:“那后来呢?” 昏暗卧室里,女孩儿的呼吸清浅均匀,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闻宴沉吻了吻她的额头,嗓音很低:“后来,管风的小神仙和他的小仙女结婚了。” “他的梦,终于成了真。” 作者有话说: 心血来潮搞了个抽奖,就是【截止本月25号买过所有v章的小可爱都可以参与抽奖,不用大家额外再做什么,系统自动抽。】我个人认为中奖几率还是很大的,毕竟很少人追我的连载文。 注:【很久以前,有个小仙女喜欢把云朵捏成各种各样的形状。这天,她捏出一群动物,却又突然挥手把他们打散了。 路过的蜂鸟问她:“你为什么不开心啊?” 仙女说:“因为没有朋友陪我一起玩。” 蜂鸟告诉她:“管风的小神仙喜欢你很久了。” 仙女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蜂鸟狡黠一笑:“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你每次捏云朵的时候从来没有风来搞破坏。”】这个故事来源于网络改编,非原创。 第40章 难过 后半夜这一觉, 云乔睡得很好,醒来后*t ,对老男人的好感度又多了一丢丢。 云乔认为,闻宴沉作为丈夫, 还是挺称职的。 因为除了爷爷以外, 他是第一个给她讲睡前故事的男人。 周四到周五, 两人的工作都很忙, 连中午一起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闻越弄了筐蔬菜送到南景别墅, 说是去度假的时候从当地老乡那儿买的。纯天然绿色食品,没打农药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闻小少爷谨记尊敬长辈的家训, 当天就给二叔送来了。 晚上,露西娅安排厨房准备了一桌中餐, 大都是些家常小菜。 可今天云乔太忙了, 回来后就打开电脑, 专心忙着处理工作上的事。 要做表格, 还要写研究报告,虽然都不是什么难事儿,但费时间。 吃晚餐的时候, 闻宴沉明显察觉到了小妻子的心不在焉,吃货属性也被隐藏了起来。 她手里端着白瓷小碗,大口大口地吃着米饭, 嘴巴塞得鼓鼓的, 吃得急,很赶时间的样子。 蓄意宠爱 第60节 闻宴沉给她夹了菜, 微蹙眉:“慢点吃。” 云乔嘴里咀嚼着东西, 没说话, 只连连摇头, 秀眉拧得紧紧的,那拒绝的眼神像是在说“别给我夹了”。 几分钟后,她放下碗筷,扯了餐纸匆匆擦嘴,扔下句:“蔬菜留着给我当夜宵。”后就跑去工作了。 露西娅站在旁边,不禁感慨:“太太果然是有事业心的杰出女性啊!” “未来可期!” 闻宴沉半眯着眼,沉默不语。 …… 晚上九点,闻宴沉从书房出来,云乔却还在工作。 小姑娘双腿盘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电脑,栗色长发被绾起,中间插了支笔,有小缕发丝散落垂在脸侧,慵懒随意。 听见门口的动静,她也只是抬了下眼,又继续低头打字。 闻宴沉很少看见这么安静的云乔。 无论小时候还是现在,她总是活泼爱闹,为了工作能静下心来也是难得。 他在她对面坐下,手指勾着领带,缓慢扯松,眉眼清隽:“乔乔,我明天要出差。” “哦。”云乔不以为意的应了声。 闻宴沉微眯着眼看她:“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还真是个没良心的小家伙。 “你早点去休息吧,一路顺风。” “我表格还没做好呢,周一要交的。” 她语气嗔怪,觉得闻宴沉有点烦,之前不是挺寡言少语的嘛,今天的话怎么这么多! 闻宴沉却没走,气定神闲的抿了口茶,提醒她:“今天是周五。” 云乔终于抬头看他,“我知道今天是周五啊。” “我明天约了朋友玩儿,后天要参加拍卖会,只有现在有时间弄。” 她说得义正言辞,把大把的娱乐时间安排得明明白白,还傲娇的抬高了下巴,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闻宴沉漫不经心地转动左手尾戒,盯着她这张不施粉黛的瓷白小脸,嘴角掀起似笑非笑的幅度:“你的周末计划里,没有我?” 云乔:“你不是要出差吗?”说着,她又开始赶人:“*t 哎呀你快去睡觉吧,我估计得熬到很晚呢。” “我可以帮你。”男人不疾不徐地开口:“一份表格而已,不难。” 听见他这般风轻云淡的口吻,云乔有点子心动。 她并不怀疑闻宴沉的能力,毕竟他能把闻氏集团管理得井井有条,这种小事根本不在话下。 能找到他这级别的高质量免费劳动力属实难得。 等等,免费? 不可能吧。 他可是大资本家啊。 云乔狐疑的眯起眼睛,欺身上前,注视着男人漆黑的眼眸:“帮我?你真这么好心?” 闻宴沉:“闻太太,夫妻间互相帮助扶持,是应该的。” “没有附加条件?” “没有。” 太奇怪了。 云乔视线凝着他仔细打量,老男人今天善心大发主动伸出援手,还不求回报,好可疑哦。 不管了,先让他帮她完成了再说,反正她是先得利益者。 思及此处,云乔立马将手里的电脑放在他面前,“那就赶紧的。” 不到一个小时,闻宴沉就帮她完成了剩下的工作。 云乔终于松了口气。 关上电脑后,她伸了个懒腰,语气轻快:“有点饿~我去楼下吃点东西啦。” 今天晚上她没吃多少,好多菜都没尝到,现在开始嘴馋了。 只是她人还未走远,就被身后的男人拦腰抱起,“正好,我也饿了。” 他微狭双眸半含水光,薄唇轻勾了勾,透着股惑人的风流气。 云乔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白嫩双脚扑腾着,愤愤反抗:“闻宴沉,你说话不算话!” “大骗子!你明明说了没有条件的。” 闻宴沉:“闻太太,践行夫妻义务,也是理所应当的。” 云乔:“……” 老狐狸!不讲武德! 浴室。 云乔被迫坐在洗手台上,栗色长发垂在颊侧,红唇微启,眸中波光潋滟。 她双手紧扣着台面,大理石材质的洗手台光滑冰凉,可她脸颊温度却不断在升高,泛起可疑的红,甚至连那蜷曲的脚趾也染了抹绯色。 须臾,女孩精致的下颌微抬,划出漂亮的幅度,修长美丽的天鹅颈上浸出了薄汗,暖香迷人。 她低下头,虚虚地唤了声:“闻宴沉~” 男人长腿半曲,抬眸看她,拇指指腹轻拭嘴角的透明津液,殷红薄唇泛起水润的光泽,眸光深沉幽暗似晕了墨。 像是在欣赏他可怜的小猎物。 啧,终究还是沦为了猎人的盘中餐。 云乔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起,连闻宴沉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自然也没能按时出去玩。 拖着疲惫的身体起床,她洗漱的时候看见浴室里的镜子,不由得想起昨晚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羞人画面,再次红了脸。 她低骂了句“老狐狸精”,这才掬了把冷水洗脸降温。 云乔回到卧室,拿起床头的手机,看见了闻宴沉给她发的微信—— 「到了」 她抿抿唇,回了个句号过去,表示已阅。 闻宴沉「下楼吃点东西,不要饿着」 云乔「呵,你现在知道我饿了?昨晚*t 怎么就不让我去吃东西呢」 闻宴沉「昨晚喂过你吃蛋糕」 云乔:「你还好意思说!吃蛋糕的时候你还抱着我*,我哪里吃得下」 她就奇了怪了,老男人的体力为什么就那么好,精力旺盛,每次都把她折腾得很惨。 闻宴沉「下次会让你先吃饱」 ???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云乔把手机随意扔在床上,下楼吃午饭,不想再回他消息。 …… 星期天,云乔找了唐昭陪她去聚宝阁拍卖会。 爱凑热闹的齐大少也去了。 俩人就坐在她旁边,一左一右。 这次拍卖会算得上是南城最大规模的古玩拍卖之一,来了许多国内外的收藏家和富商。 唐昭掏出随身小镜子,边整理头发边和云乔说话:“你没让你们家闻总陪你一起来?” “今天那尊翡翠观音,要有他在,估计能拍下来。” 他知道云乔小金库里的钱都拿去投资了,如今卡里就剩小几千万,大家手里也没多少流动资金,和国外那些富商们真没法比。 云乔正翻着拍卖册子,懒懒道:“他出差了。” 唐昭:“嗯也对,工作重要。” “可他怎么也不派个人来帮你拍啊,机会难得,失去了就……” 齐钦在旁边挤眉弄眼,打断了唐昭的话,“唐少,我跟你说个事儿。” 两人一同起身走了。 云乔也没太在意,继续低头翻看拍卖品,但估计是水喝多了,这会儿想上厕所。 眼看着拍卖会就要开始了,她赶紧起身去洗手间。 云乔刚走到拐角处,就听见了齐钦和唐昭的交谈声。 唐昭:“你说什么?闻二叔有喜欢的人了?齐大哈,你脑子是不是被闻越打坏了,这种胡话都说得出口。” 齐钦的语气有些急:“这又不是我说的。” “是那天我姐亲口说的,不过她也没说是谁。” “我本来也不信的,但我姐语气很笃定,不像是在撒谎。你也知道我姐的性子,没有把握的事,她根本不会乱说。” 唐昭斜斜倚在墙上,拧眉问:“那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搞得咱好像很八卦似的。” 齐钦:“我是想让你多安慰开导小乔,而不是像刚才那样在她伤口上撒盐。咱们要统一战线,争取保护好她,不让她被闻二叔伤害,你懂我的意思吗?” 唐昭:“我又不是傻子,人话还是能听懂的。” 两人的话,一字不漏的传入云乔耳中。 闻宴沉有喜欢的人了。 短短一句话,似有千斤重,压抑沉闷,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蓄意宠爱 第61节 她早该猜到的,他洁身自好这么多年,那方面又没问题,肯定是在等一个人。 白月光也好,朱砂痣也罢,因为闻云两家的联姻,他身不由己,才被迫娶了她。 结婚后对她很好,并无丝毫怨言,一直履行着为人丈夫的责任。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有些难过。 为他,也为自己。 云乔紧咬着唇,努力驱赶心中这些恼人的情绪,可终究还是没什么用。 她情绪低落*t ,甚至对拍卖会都提不起兴趣了。 脑子开始胡思乱想,眼神空空的,神游恍惚。 拍卖会开始。 唐昭见云乔无精打采,屈指弹了下她的脑门儿,提醒道:“注意了啊,下一件就是翡翠观音,打起精神。” 云乔勉强回了神,看向展台。 那尊翡翠观音整体看上去很高大,是由上等翡翠圆雕技法雕琢而成,十分罕见。而且呈玻璃光泽,抛光效果很不错。观音造型端庄,面带微笑,看上去慈悲且祥和,衣服纹饰也十分有质感,出神入化。 竞拍过程很激烈,价格逐渐被加到六千多万,那位外国富商似乎志在必得,一直在加价。 云乔有些挫败,又心疼钱包,最终放弃了。 唐昭虽然觉得可惜,但还是第一时间安慰云乔:“没事儿,以后还有机会。” “大不了等咱有钱了,再高价买回来。” 云乔瞅了眼不远处那位身着华丽的外国友人,语气沉重的开口:“那位先生不像是缺钱的人,要想再从他手里买回来,难。” 唐昭:“……确实。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往衣服上镶那么多黄金和钻石。” “他也不怕被人抢。” 拍卖会结束,出去的时候,云乔遇见了陈亦邢。 陈亦邢一身休闲西装,衬衫领口微敞着,手里夹着支烟。他身旁跟了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姑娘,那姑娘长得很漂亮,娴静温柔。 见了云乔,陈亦邢懒懒的冲她打招呼:“哟,小嫂子。” “一个人吗,闻宴沉没和你一起?”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笑得散漫:“对不住我忘了,闻大总裁这周末要出差,飞德国。” 云乔抿嘴笑笑不说话。 白衣姑娘捏着陈亦邢的衣角,轻晃了晃,催他走了。 陈亦邢吸了口烟,反握住那姑娘的手,懒散地挑眉,对云乔说:“闻宴沉明天下午回来,小嫂子如果能去接他,估计他会很高兴。” 高兴吗? 云乔盯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眉头紧皱。 她才懒得管他是否高兴呢。 可一想起闻宴沉对自己的好,以及今天听到的那些话,云乔心就软了。 算了,就去接他一次吧。 无论怎样,他们现在是夫妻,珍惜眼下才是最重要的。 周一下班后,云乔回家换了件漂亮小裙子,又特意选了双好看的鞋,化了个淡妆,这才美美的开车去机场。 哼,她要让闻宴沉眼前一亮,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是人间仙女。 最好能让他感动得热泪盈眶! 到达机场后,云乔低头理了理裙摆,甫一抬眸,就看见了闻宴沉。 男人西装挺括,长身玉立,眉眼英俊清冷,剪裁得体的西装裤包裹着修长双腿,气质矜贵。 他身边跟着个年轻姑娘,那姑娘是娃娃脸,齐肩短发染成了栗棕色,这会儿正笑着和闻宴沉说话。 她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很可爱。 云乔当即便愣在原地。 那姑娘不会是闻宴沉喜欢的人吧? 这一瞬间,云乔产生了退*t 意,她觉得自己应该快些离开。 不然大家都会尴尬。 况且,闻宴沉现在应该也不是很想见到她。 作者有话说: 520快乐(虽然有点迟了。希望大家每天都快乐! 注:【那尊翡翠观音整体看上去很高大,是由上等翡翠圆雕技法雕琢而成,十分罕见。而且呈玻璃光泽,抛光效果很不错。观音造型端庄,面带微笑,看上去慈悲且祥和,衣服纹饰也十分有质感,出神入化。】来源于网络上一件清朝价值七千万的翡翠观音介绍。 第41章 翻墙 云乔心里闷着气, 只身离开了机场。 不过她今天运气不好,回家路上遇见了夏金珠。 夏金珠开了辆红色的法拉利,降下车窗,一手搭在窗沿上, 冲云乔笑:“我不是听说你去机场接闻总了吗?” “呀, 没接到人哦?” 她可太喜欢看云乔的笑话了。 见对方不搭理自己, 她也没消停, 只盯着云乔那张冷冰冰的脸打量道:“吵架了?” “还是闹离婚?” 夏金珠太了解云乔了。 无论是在北城还是南城, 这家伙从来没受过什么委屈,即使受了委屈, 也不会让自吃亏,必定加倍还回去。 云乔不是那种能忍气吞声的人。 今天这副生闷气的小媳妇模样属实不常见。 甚至都不回怼了。 可见在闻宴沉那儿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夏金珠心里虽然痛快, 但毕竟有从小就相爱相杀的情分在, 她清了清嗓门儿, “离就离呗。” “现在二婚也挺好找的, 就你这条件,还是能找着好男人的。” 云乔听见她这一咕噜损话,冷眼瞪他:“你能不能别成天把二婚挂在嘴上?” “你那么喜欢结婚你怎么不去结?” 闻言, 夏金珠挑了下眉。 哎哟,还能怼人,问题不大, 还有救。 “我单身我光荣。”夏金珠笑得很得意, 一如既往的嘴欠:“本郡主肯定是要找个真爱嫁了的,可不像某些人。” “不过话说回来, 你平常不是挺硬气的嘛, 怎么到了闻宴沉这儿你就硬不起来了?” “云乔, 你不行啊。” “要换成我, 我就找他闹,再不济,就干脆不理他。” “大不了就离婚,谁怕谁啊。” “你不能因为他活儿好就惯着他吧?” “男人可真惯不得。” 前面那些话云乔权当夏金珠在放屁,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最后那句,她认为是有道理的。 男人不能惯! 特别是闻宴沉这种掌控欲和占有欲很强的男人。 她在家温顺听话,他在外潇洒风流,长此以往,很可能就是悲剧的开始。 云乔才不想让自己的婚姻变成人人可泣的悲剧呢。 夏金珠还等着云乔出声怼她,悠哉悠哉的靠在窗边,却不想云乔什么也没说,只给她留下道无情的汽车尾气。 “啧,这臭脾气,也就我能忍你!” 有了上回的教训,云乔知道,作为成年人,一声不响的离开是很不负责任的。 也害怕闻宴沉又打她屁股。 路*t 过南茵河,她把车停好,站在石桥上,夜间徐徐凉风吹来,烦闷燥意也逐渐散去。 云乔拿出手机给闻宴沉发微信「我去朋友家了,今天不回」 发完这句话,她就关了机。 这会儿早已经过了饭点,许多男女老少在江边散步,繁枝叶茂的高山榕下,有不少小情侣相携路过,嬉笑谈闹,整座城似乎都弥漫着岁月静好的烟火气。 静谧夜色下,一道温润的嗓音传来,携满温柔—— “这是谁家的小朋友,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吗?” 云乔蓦然转身,待看清楚来人时,欣喜地喊了声:“小叔!” 云庭一袭深灰色西装,修长身躯立于灯下,光线洒在那张清瘦的俊脸上,勾画出清晰的下颌线,立体深邃。 他握着银质手杖,徐步而来,眉眼温润,气质如玉。 云乔小跑着扑进他怀里,仰头问:“小叔,你怎么来南城了?” 云庭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嗓音温柔:“出差。” “哦。”云乔退出男人的怀抱,笑得憨态可掬,“那你很快就要回安城吗?” 云庭注视着她这双澄澈的眼睛,“会在南城待几天。”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吃晚餐了吗?” 蓄意宠爱 第62节 云乔摇头。 他没有追问原因,也没问她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儿,只轻声说:“那乔乔和小叔回家,好吗?” “好。” …… 云乔今天才知道,小叔在南城也有房产,而且不止一处。 因为不常住,所以这偌大的别墅没什么烟火气,但很干净,有人定期来打扫整理,更换客厅和卧室里的桔梗花。 餐桌上,云乔津津有味地吃着东西,一大口下去,孩子气的笑着:“小叔,我跟你说,我现在做的牛排可好吃了。” “全按照你教的步骤做的,闻宴沉都说不错呢。” 像是表现良好的小孩子正在向老师邀功求奖励。 “明天我做给你吃。” “好。” 云庭几乎没怎么动筷,只安静地坐在她对面,听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时不时递上两张纸巾。 云乔这一餐吃得很饱,肚皮都撑了起来。 她瘫坐在沙发上,垂眼看着佣人端来的解腻茶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轻笑了声,冲旁边的云庭抱怨:“小叔,你不知道,闻宴沉就是个养生老干部,他只喝茶,很少饮酒。” “我都被他影响了~” 虽然是抱怨,但语气娇滴滴的,并没有恼意,更像是在吐露小女儿家的缠绵心事。 云庭眸光黯了黯,这是她今天第二次提到闻宴沉。 上回他来的时候,她从未说过这些。 云庭拿出白帕擦拭缓慢擦拭手杖,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乔乔,你喜欢闻宴沉吗?” 云乔脸上的笑容僵住。 她拧着眉,不明白小叔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很认真的想了想,摸着下巴摇头:“不知道。” 她没谈过恋爱,也从不知道喜欢一个人该是什么样的。 闻宴沉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她可以和他做一切亲*t 密的事,但感情这方面,她从未想过,也不敢细想。 云庭抬眼看她,又很自然的换了个话题:“现在可以告诉小叔,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在外面吗?” 云乔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云庭将手杖放在一旁,神色微凛:“在他那儿受委屈了?” “也不是啦。”云乔双手抱膝,噘着嘴:“我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心里有点难过、内疚、生气,好多种情绪堆在一起,就很烦。” 云庭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那就不要再想了。像小时候一样,好好睡一觉,烦恼就会自动消失了。” 他像是在哄小孩子,嗓音温柔沉静。 云乔乖巧的点头,正欲说话,就见云庭突然咳嗽了起来。 “小叔,你怎么了?” 云庭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手帕,低低咳嗽几声后,嗓音有些哑:“没事,老毛病了。” 在云乔的记忆中,小叔的身体一直不太好。爷爷说小叔年少时遭了太多罪,落下了病根儿。 “那你吃药了没?”她担忧的问。 云庭低咳了声,清瘦的脸略显苍白,笑容有些疲惫:“吃过了,别担心。” 云乔抬眼看四周,又赶紧起身倒了杯热水递给他,一本正经的叮嘱:“你一定要记得按时吃药,不要讳疾忌医。” “还有,工作什么的,必要的时候可以放一放,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云庭耐心听着她的唠叨,眉眼含着宠溺的笑,掌心传来阵阵暖意,浸入心间。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就这样一辈子陪着她。 等她说完,他才柔声应到:“好,我记住了。” 晚上十一点。 别墅客厅里,灯火通明。云庭坐在沙发上,取下鼻梁上的银边眼镜,慢条斯理的擦拭着镜片。 一阵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他掀开眼帘,那双狭长的凤眸直直看向身前的人。 闻宴沉西装笔挺,暗红条纹领带微松,似来得有些急,风尘仆仆,俊美无俦的脸有些阴沉,语气清冷:“她呢?” “在楼上睡觉。”云庭似猜到了他会来,神色并未惊讶,垂着眼睫继续擦拭镜片,“她不想回去,你也别强迫她。” “她性子倔,要真惹恼了,不好哄的。” 一字一句,他说得很平静,将敌意隐藏了起来,心平气和的交代。 闻宴沉紧抿着唇,下颌绷得紧,他看了眼楼上的位置,敛眸淡声道:“谢谢。” 扔下这两个字,男人便迈开修长的腿往楼上走。 云庭不紧不慢地戴上眼镜,出声提醒:“左边第二间。” 云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呼,快到零点了。 要搁往常她早睡了。 即便没睡,那也正在被闻宴沉那个大资本家剥削。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没有他在身边,她根本睡不着!真是可恶! 云乔抱着被子在柔软的大床上滚了一圈,又滚回来,如此反复,精神亢奋得不得了,实在是睡不着。 她烦躁的扒了下头发,*t 下床穿鞋,准备下楼溜达溜达。 一开门,云乔就看见个高大的人影杵在门口,因为光线太暗,她只看见个模糊的身影,心底瞬间被惊悚占据,她吓得叫出了声:“啊~” 只见那人长臂一伸,便将她禁锢在怀中,嘴被他的手掌捂住,挡住那一声声惊呼。 熟悉的清冽冷香入鼻,男人醇厚磁性的嗓音在云乔耳畔响起:“是我。” 云乔眼睛睁得大大的,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推开闻宴沉的手,压低了声儿问:“你怎么进来的?” 这么晚了,别墅的人都睡了,没有人给他开门。而且老男人刚才又鬼鬼祟祟的,所以他不会是…… “你不会是翻墙进来的吧?” 她贼兮兮的瞧了瞧四周,确定没人后,又赶紧把人往房间里拉,极力掖着嗓子,“闻宴沉,你这叫私闯民宅你懂吗?” “在我们北城,你这种不法行为要被人逮到,很可能会被打死的。” 卧室的门被关上。 云乔松了口气,她双手环胸,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清贵英俊的男人,语气凶巴巴的:“说吧,你大半夜翻墙进来,有什么目的!” 闻宴沉被她的话气得想笑,殷红薄唇微启:“你说呢?” 云乔像是猜到了什么,吓得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声音结巴:“我、我跟你说你、你别乱来啊。” “你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我都说了今天不回家,你要是敢强行把我带走,我、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你这是霸权行为,是要受到全社会谴责的!” 作者有话说: 闻总:夏金珠,我真谢谢你个老六 明后天浅虐一下闻二叔,让他知道我们乔乔不是好“欺负”的 第42章 惊喜 夜色寂静, 有风从半开的窗户里灌进来,拂动浅蓝色窗帘上的流苏挂穗。 闻宴沉斜靠在墙壁上,长腿微屈,深暗目光落在云乔身上。 她那张小嘴似乎很喜欢义正言辞的喋喋不休, 明明没底气, 却还是严肃地板着张脸, 一本正经的训人。 还挺可爱。 噼里啪啦谴责他一通后, 她清清嗓子, 下巴高抬:“说话呀,你是不是心虚了?” 心虚? 闻宴沉:“我为什么要心虚?”他嘴角轻勾了下:“我又没有夜不归宿。” 云乔:“……”老男人是在内涵她吧? 阴阳怪气。 她一屁股坐在床沿上, 冷哼了声,“我早就想说了, 你定的那些家规根本就不合理!” “成年人在外面喝点酒、夜不归宿怎么了?” “闻先生, 我是你的妻子, 不是你买来的宠物, 我希望你至少要尊重下我的意见!” 这些话她早就想说了,但没找着合适的机会,如今天时地利人和都凑齐了, 她得好好说说他。 像夏金珠说的那样,她要硬起来。 闻宴沉眉梢微抬,朝她靠近, 嗓音低磁:“好, 尊重你的意见。” “那就先说说你今晚不回家的原因。” 云乔:“……” 斗不过斗不过。 老*t 狐狸资本家就是不一样,随时都想着挖坑让她跳。 蓄意宠爱 第63节 她才不想说原因呢。 说不出来多没面子。 云乔佯装困倦的打了个呵欠, 蹬掉脚上的拖鞋快速躺在床上, 瞥向站在墙边的男人:“我要睡觉了。” 闻宴沉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双腿随意交叠, 神色很淡:“既然不想谈,那家规依旧有效。” 云乔气呼呼的瘪瘪嘴,低哼了声,干脆闭上眼睛不理他了。 她没想过用三言两语就能说服他取消家规。 老男人心思城府太深了,和他斗智斗勇不能心急,得一步步来。 云乔睁开眼,视线投在男人英俊的脸上,颐指气使地说:“你还坐在那儿干什么?” “过来陪我睡觉!” 那又娇又凶的声音,命令的语气,将嚣张跋扈的小公主人设体现得淋漓尽致。 闻宴沉眸光微闪。 陪她睡? 小家伙倒是越来越会使唤他了。 云乔原以为闻宴沉是不会搭理她的,毕竟她的态度有些恶劣了。 但几秒种后,她见男人缓缓起身,不疾不徐的将西装外套脱下,神色平静,“我没带换洗衣物。” 他看上去严谨又认真,一如既往的清冷沉稳,似乎并未被她的态度惹恼。 云乔的视线从他半解的黑色衬衫上移开,不自然的红了脸,“浴室有新的浴袍,你凑合着穿吧。” 十几分钟后。 闻宴沉从浴室出来,云乔闭着眼没看他,只察觉身侧的床明显凹陷,鼻尖钻入清新好闻的香味,她眼睫轻颤,娇小的身子往旁边挪了挪。 云乔枕着男人的手臂,闻着独属于他的气息,她红唇微扬,又威胁他:“今晚你可不能乱来哦。” “不然我就叫人了。” “你私闯民宅又调戏良家妇女,会被抓起来的。” 闻宴沉没说话,只握着她的细腰把人往怀里揽,垂着眼睫静默看她。 云乔起了坏心思。 白嫩的脚缓缓上抬,再轻轻摩挲……温度灼人,烫得她脚趾颤栗微蜷,只好又转移至他处,乐此不疲。 直到腰被闻宴沉紧紧摁住,看见他紧绷的下颌,云乔才幸灾乐祸的笑了出来。 白如葱根的手指戳着他的胸膛,语气颇有些得意:“这里没有那个哦,你不能碰我。” 她仗着不在家,没有保护措施,便愈发胡作非为。 男人漆黑的眼眸中欲|念渐起,手背青筋因极力的克制而鼓起,略粗粝的手指握住小姑娘的脚腕,逐渐收紧。 他眸中波光潋滟,嗓音性感低磁:“今天可以不用那玩意儿。” 云乔以自身试验证明了什么叫自作自受。 脚很酸很难受,最后还沾到了他的东西。 她决定以后宁愿自己一个人睡,也不要再理他了。 …… 一大早,江特助便拿着闻宴沉的换洗衣物上门。 云乔起得早,等闻宴沉换了衣服下来,她已不见了踪影。 云庭穿着整齐的坐在桌前吃早餐,精致的金属手杖靠在旁边的椅子上,他语气温润的提醒:“乔乔去上班了。”*t 说完,男人端起面前的咖啡,白色热气氤氲着透明镜片,深邃的眼睛前像笼了层薄雾,眼神看不太真切,“她在生你的气。” 闻宴沉坐在他对面的位置,语气极淡:“我知道。” 昨晚那样惹他,还把他当工具人,早上醒来又翻脸不认人,拍拍屁股就走了,可见是气得不轻。 云庭轻笑声,淡声道:“她虽是小孩子心性,但在某些事上不会无理取闹。” “我不知道你们目前的相处方式是怎样的,但有件事你应该清楚。” “她被亲生父母抛弃,零落街头,那时还不满三岁。” “老爷子把她带回云家,很长一段时间后她才主动开口和人说话。如今老爷子去世,她再一次失去了最亲近的人。” “所以无论这孩子平时表现得多么开朗乐观,她内心也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 说到这儿,云庭顿了顿,“我相信以你的洞察力,应该也发现了。” “继承了老爷子的百亿房产,按理说她并不缺钱花,但她仍然很喜欢名贵古玩,热衷于敛财,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因为缺乏安全感,想着多攒些钱能给自己留条后路。” “目前为止,除了老爷子和金钱,她谁都不信。” “当初你去云家求老爷子的时候,应该就已经知道,只有老爷子点了头,你才能如愿。” “否则以乔乔的脾性,她极有可能会待在云家,终身不嫁。” 听完云庭这番话,闻宴沉的脸色不太好看,他摁着左手的银色戒指摩挲,眼中情绪不明。 拟婚前协议,给电子厂的李晖求情,找工作,因为戒指丢了而哭,还有那晚的噩梦…… 云庭说得没错,她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姑娘。 闻宴沉敛眸起身,从容的扣上西装纽扣,“谢谢你能和我说这么多。”他目光如炬,“可我很好奇你的态度。” “我们前几次的谈话都不太愉快,你想要什么,我也很清楚。” “为什么突然放弃?” 云庭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很清楚,他虽背靠云家,但咬紧了牙白手起家,连性命都能豁出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是会轻言放弃的人。 他觊觎云乔已经很久了。 云庭嘴角勾起苦笑,语气里透着无力的疲惫感:“我不是她的归宿。” “只愿她能好。” …… 云乔下班后约了唐昭一起逛街,夏金珠这个厚脸皮也跟着来了。 三人去商场买了东西,又去了大学附近的老街买小吃。 夏金珠边走边抱怨:“咱们刚吃的那家麻辣兔头味道也太差了,就跟花椒不要钱似的,麻死了。” 说完后,她又瞥向正喝着奶茶的云乔:“嗐,有些人哦,吃啥也不挑,没脾气,怪不得嫁了人以后被欺负。” 云乔冷冷地斜睨她一眼:“我又不是公主病大小姐,成天挑这挑那的,像个神经病。” 唐昭走在两人中间,不仅要负责提打包的小吃,还得充当和事佬。 “两位小祖宗,*t 大街上呢,别吵吵啊。” 谁知他这话一出,就被两人异口同声的怼了—— “关你啥事,闭嘴!” 唐昭:“……” 得,他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城北老街有些年岁了,这边大多都是些小商贩和苍蝇馆子,小吃街旁边有家服装店。 路过的时候,唐昭见门口挂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清仓大处理,全场19.9块起】 为了缓和气氛,他在服装店门前停下脚步,努了努下巴问:“要不进去看看?” 郡主同学一脸嫌弃,家里堆着数不清的高定都穿不过来呢,她没必要买这些衣服。 “我才我不进去呢,浪费时间。” 云乔偏要和她唱反调,讽刺的说:“人家夏大小姐锦衣玉食,自然看不上这些东西,你就别强人所难了,咱们进去看看吧,说不定能淘着好东西呢。” 夏金珠被云乔这么一怼,自然不服输,冷哼道:“我看里面大都是男装,你若真看得起,不如给你家闻总买一件?” “你要不买,你就是表里不一的小人。” 夏金珠比云乔还不讲理,特别是吵架的时候,胡搅蛮缠特有一套。 云乔接话:“诶正好,我本来就打算给闻宴沉买件衬衫呢。” 语落,她便走进店里,选了件最便宜的白衬衫,刚好十九块九。 唐昭觉得云乔魔怔了,“不是,小姑奶奶,你真打算送给闻总啊?” 对上云乔那凶狠的视线,他又赶紧说:“我不是说你眼光不好,闻总那样的身份,穿这个不太合适吧?” 云乔:“他什么身份?便宜的东西不能穿吗?” “我之前穿的还是九块九包邮的拖鞋呢,比他这还便宜整整十块。” 唐昭颤巍巍的伸出手,指了指白衬衣胸前的那个大标签,“可这个标会不会……太过分了?” 在衬衣胸口的位置,有个三指宽的的标,中间写着“hemes”,下面有一串小英文“made in france”。 仿的是爱马仕的标,但名字都错了,而且很显眼。 “这衬衫闻二叔真要穿出去,肯定是会被人嘲笑的。” 云乔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即又说:“不、不会。” “谁敢嘲笑他啊。” 其实云乔是故意的,她想让闻宴沉出丑,谁让他昨晚那样欺负她的脚来着。 男人不能惯,收拾几回就老实了。 云乔的这个想法一直持续到闻宴沉来接她。 黑色的劳斯莱斯车内。 闻宴沉衬衫领口微敞,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指间还夹着半截没抽完的烟,他垂眸看了眼云乔递上来的“惊喜”。 一件材质不怎么样的衬衫。 蓄意宠爱 第64节 “这就是你说的礼物?” 他嗓音微哑,眼神灼灼有些危险。 云乔玩着手机,头也不抬的应下:“对啊。” “我花了十九块九呢。” “你不能嫌弃。” 闻宴沉嘴里衔着烟,低声哂笑:“你既舍得为我花钱,我当然不会嫌弃。” 听见他的回答,云乔挑了下眉,精致小脸上露出诡*t 计得逞的笑。 片刻后,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向窗外,“我们这是去哪儿?” 闻宴沉:“回家。” 听见要回家,云乔不乐意了:“可小叔过几天就要回安城了,我想这两天都住他那儿可以吗?” 再说,她还生着老男人的气呢,是不可能轻易回去的。 “不可以。” 男人的语气冷冽又强势,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又点燃了云乔心中的小火苗,她拧着眉头,转身质问他:“为什么不可以?他是我小叔,我的家人。我和他住一起是天经地义的,想住多久住多久,你有什么权利阻止?” 听见她这样说,闻宴沉面色骤冷,眸色阴沉黯然,嗓音低哑:“你想和他住?” 云乔挺直了腰板儿,与他视线相接,“对,我想和他住,就不愿意跟你住一起。” “因为我不喜欢脏男人。” 空气像是被冰冻住了般,狭小的空间里安静极了。连前排的司机也感到了明显的压抑,手心儿都浸出了汗。 闻宴沉眼睛半眯,眼底布上浓厚的阴霾,冷声重复那句话:“不愿意跟我住?” 云乔有点怂了,但她这次不想轻易低头,说出口的话不免又重了几分:“对啊,要不是爷爷的遗嘱,我才不可能和你结婚呢,也不会每天被你压榨。” “你真的很讨厌!” 人在生气的时候说的话经常不过脑子。 云乔也是。 她其实并不讨厌闻宴沉。 但之前齐钦说的那些话让她有点生气,又有些害怕。 害怕有一天,没有闻宴沉陪着她睡觉。 她会失眠。 也会难过。 作者有话说: 快到月底了,不知道大家兜里还有没有那个营养那个液啊,不投就要过期啦,择日不如撞日,就请大家投给今日份被讨厌的闻总吧。 第43章 纵容 小姑娘气急败坏的话语在车内响起, 那句“你真的很讨厌”声声刺耳,如锋利的刀,划破皮肤血肉,锥心刺骨。 闻宴沉吸了口烟, 眼睫半垂, 遮挡住眼底的阴沉郁色。 他不说话的样子衿冷孤寂, 气场又很强, 使得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压抑了起来。 云乔倔着性子不再吭声, 别扭的转过头看车外。 车内再次陷入良久的寂静。 刚才云乔说话的时候,司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闻太太可能是年纪小, 不知者无畏,竟然那样凶闻总。 他听到了闻太太骂闻总的全过程, 心里好焦躁, 也不知道能不能和南景别墅的朋友们一起分享, 这种机会属实难得诶。 云乔是不想和闻宴沉回家的。 但老男人不苟言笑的模样实在是吓人, 俊脸阴沉着,清冷又疏离,她不太敢骂他了, 只能顺其自然。 回到家后,云乔一言不发的收拾东西,搬进客卧, 她心里赌着气, 躲在屋里不出来,直到露西娅来敲门。 “太太, 可以下楼吃晚餐了。” 云乔现在哪里吃得下东西, 她早被闻宴沉气饱了。 “我不饿。”她语气淡淡的,*t 无精打采。 露西娅猜小夫妻俩可能又吵架了。 她柔声劝道:“太太, 您和先生结婚不久,很多东西都需要磨合,夫妻俩过日子,吵闹摩擦总会有,您要学会和先生沟通。” “沟通?” 云乔微微蹙眉,老男人本就沉默寡言,强势又独断,她和他没什么可沟通的。 “算了吧,我又说不过他。” 闻宴沉心思太深,老谋深算,每次都给她挖坑。 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露西娅见云乔的态度如此消极,碧蓝色的眼珠转了转,不着痕迹的换了个话题:“哦对了,我想起件事儿。池子里的小金鱼最近不怎么吃东西,也不爱动,您要不要去看看?” 云乔可喜欢那些小金鱼了,主要都还挺贵的,听露西娅这么一说,她心中着急,“那赶紧的,我们去看看。” 露西娅倒也没说谎。 一池子漂亮的金鱼看上去蔫蔫的,不爱游动,像是生病了。 云乔哪里懂得怎么给金鱼治病,她最多也就是帮着投喂食物,坐在池子边逗小金鱼们玩。 “露西娅,现在该怎么办啊?” “它们会不会死呀?” 云乔蹲在鱼池边唉声叹气,又伸出手指拨着水面,小鱼们懒懒的摆动几下,又游不动了。 露西娅双手放在身前,熟练的划了个十字祈祷:“希望上帝能庇护这些可怜的小生命。” 说着,她便看向云乔,“先生博学多识,对饲养金鱼或许有所见解,要不,您去问问他?” “我才不去呢。”云乔转过脸,不再言语。 露西娅无声的叹了口气,看来太太这次气得不轻,两人是没那么容易和解了。 二楼阳台。 闻宴沉站在护栏边,微一垂眸,视线落在云乔身上。 她蜷着身子蹲在鱼池旁,时不时探出脑袋去看看池里的鱼,小嘴高高撅着,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夕阳的余晖弥散消失在天际,准备迎接夜幕的降临。 想起小姑娘在车里说的那些话,闻宴沉觉得有些烦闷。 烟瘾也跟着上来了。 在和她结婚之前,他一直都能很好的掌控自己的情绪,沉稳自持。可如今,却总被她的情绪操控,乱了分寸。 指间的烟被点燃,闻宴沉敛了眸,一手搭在护栏上。 男人清贵挺拔的身姿,在这无边暮色下,多出几分孤寂落寞。 云乔蹲得腿麻了,正准备起身,就见两名佣人相继过来。 他们先是给鱼池的水测了温,又抓出条小金鱼观察它的腹部,判断积食情况。 两人共同探讨后,其中一人对云乔说:“太太,初步估计这些小金鱼是因为投喂较多,加上它们自己贪吃造成的消化不良。” “一会儿呢,我们会先把池子的水温调高几度,然后给它们投喂些有助于消化的药物。” “您不用担心,它们很快就能恢复健康。” 云乔突然有点懵。 这俩人是原先负责打整后院的园丁,没想到在饲养金鱼这方面还挺专业。 她狐疑的问:“你们什么*t 时候去学习的养金鱼呀?” “太太,我们没有去学。” “这些都是先生交代的。” 云乔眸光微滞。 闻宴沉交代的?所以他…… 她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二楼,阳台那里却空荡荡的,不见男人的身影。 不愧是老谋深算的资本家。 还挺会装。 一整晚,云乔都没有和闻宴沉说话,两人甚至连个照面都没打过。 晚上没有老男人陪着睡觉,她又又又失眠了。 第二天,云乔顶着双黑眼圈去上班的时候,被夏金珠狠狠嘲笑了一通。 “云乔啊云乔,你再这么纵欲下去,很容易英年早逝的我跟你说……” “诶不对,我记得你好像和闻二叔吵架了,哎呀,你该不会是太伤心了所以辗转反侧彻夜失眠吧?” “啧,你瞧瞧你,就这点儿出息。为了个男人你还失眠?真是给我们仙女丢脸!” 云乔:“……就你还仙女呢?仙女可没你这么多话。” 夏金珠翘着二郎腿嘚瑟,“话多怎么了?我不像你,被个男人吃得死死的,丢人。” 云乔心里本就郁闷,被她一激,厉声道:“夏金珠你是不是又欠揍了?” “你就会欺负我。”郡主同学赶紧和她保持安全距离,高傲的扬起下巴,“有本事你欺负闻宴沉去呀。我听唐小昭说你现在连酒吧都不敢去,呵,废物!” 蓄意宠爱 第65节 “谁说我不敢去的?”云乔挺直了腰杆儿,理直气壮:“我今天就去给你看!” 正好她下班后不想回家。 她现在就想和闻宴沉对着干,哼,谁让他故意和她冷战呢。 星夜湾是南城最大的娱乐场所,负一楼就是酒吧,这里每晚都不乏奢靡享乐的年轻人,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云乔已经有小几个月没来酒吧了,突然有些不习惯。 唐昭和齐钦他们喝酒跳舞,她只觉得吵,甚至有点想回家看书。 和闻宴沉待在一起看书,虽然平淡安静,但并不枯燥,心里是满足的。 可这会儿,她觉得好无聊。 唐昭见云乔呆坐在沙发上,不禁询问:“小祖宗,是你嚷嚷着让我们陪你来酒吧,结果呢,你不仅不玩儿,而且还滴酒不沾。” “就要了杯可乐坐在这儿发呆。” “跟我说说,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小丫头太反常了,绝壁有事瞒着他。 云乔单手撑着脑袋,叹息道:“小事情啦,我自己能解决。” 唐昭显然是不信的。 “我还不了解你,你要是能解决,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云乔觉得继续说下去没意义,所以干脆不理他了。 她转眸看向别处,在靠近吧台的角落里,看见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身着黑色衬衫和西裤,没系领带,衬衫领口微敞,隐隐露出性感的锁骨,冷白的皮肤如上好的脂玉,矜贵无暇。 他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端着杯酒,徐徐轻晃,姿态闲散。旖旎光线落在男人近乎完美的俊脸上,慵懒惑人。 有穿着靓丽的性感女郎上前去搭话,*t 却被男人无情拒绝,只能悻悻离去。 云乔眯了眯眼。 闻宴沉!他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还在喝酒!!! 家规上说得明明白白,不能在外饮酒,他却明知故犯。 看吧,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上回她在外面喝酒被他罚抄了家规,这次她也要给老男人点颜色瞧瞧。 思忖片刻后,云乔叫来了旁边的服务生。 闻宴沉的酒量向来很好。 他喝得慢,指腹摩擦着玻璃杯壁,好整以暇,似在等什么。 有年轻的服务生快步过来,将托盘中的空杯和一瓶威士忌摆放在闻宴沉面前的桌上,打开瓶盖,利落熟练的倒酒。 “先生您好,这是那边一位漂亮小姐送给您的。” “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 闻宴沉顺着服务生示意的方向看去,那边的座位却空空如也。 小家伙已经躲起来了。 他淡声说了句谢谢。 接连几杯杯烈酒入喉,酒精在体内肆意猖狂,但男人依旧能掌控自如,保持头脑的清醒。 闻宴沉倚在沙发上,垂眸盯着最后半杯威士忌,指尖轻叩桌面,听见一道熟悉的嗓音后,男人嘴角微勾了勾。 “闻宴沉,你喝酒啦!” “哼,被我逮到了吧。” “而且现在已经超过晚上十点了,你今天触犯了两条家规!” 云乔气鼓鼓地站在他面前,像个尽职尽责的执法者,漂亮小脸可爱严肃。 闻宴沉缓缓掀开眼帘,微狭双眸中氤氲着雾气,懵懂迷离,似不太认得眼前的人,他薄唇翕动,嗓音有些哑,不确定的喊:“乔乔?” 诶呀,老狐狸装不认得她? 不对,看他这样好像是喝醉了。 平时不沾酒的人,酒量肯定不行。一瓶威士忌加上其他乱七八糟的酒,喝醉了也正常。 云乔将信将疑的上前,双手撑在桌上,试探性地问:“闻宴沉,我爷爷叫什么名字?” 男人眉梢紧蹙,似很认真的想了想,木讷地摇头:“不知道。” 看上去傻乎乎的。 肯定是喝醉了。 云乔暗自窃喜,喝醉了更好,这下就能顺利的行使惩罚权了。 她坐在他旁边,打开手机录音,开始套话:“这桌上的酒都是你喝的?” “嗯。”闻宴沉很实诚的点头。 “所以你现在违反了家规,我要罚你抄三遍家训,你有意见吗?” 云乔义正言辞,说的每一个字都很有底气。 上回他罚她抄两遍家规,她这次要罚他抄三遍! 她要狠狠欺负回来! 闻宴沉眸光微闪,眼底藏着她看不见的宠溺和纵容,摇头说:“没有。” 云乔突然就乐了,“好,那我们现在就回家。” 一雪前耻的机会终于来了! 她不仅要罚他抄家训,她还要用皮带抽他屁股。 谁让他上回打她屁股来着。 作者有话说: 闻总:为了哄老婆,我豁出去了。 第44章 惩罚 回家路上, 云乔整个人都属于极度兴奋状态。 像小朋友终于找到了新玩具,既期待又快乐。 露西娅见两人同时回来,太太还*t 很温柔的牵着先生,心中不禁大喜。 夫妻俩终于又和好了。 老爷子也不用从非洲赶回来了。 可, 先生的神色看上去有些异常, 露西娅赶忙上前询问:“太太, 先生这是怎么了?” 云乔瞅了眼身旁“温顺无比”的闻宴沉, 不以为意:“哦, 他喝醉了。” 露西娅:“我这就去煮醒酒汤。” “不用。”云乔摆摆手,眼里的光狡黠似狐狸:“他睡一觉就好了, 没必要浪费东西。” 露西娅:“……好、好吧。” 醉酒后的闻宴沉虽依旧沉默寡言,但看上去格外听话, 像个老实的傻大个儿。 云乔把他带到主卧。 闻宴沉高大的身子立在灯下, 室内叠方简约灯光线柔和, 明光烁亮, 衬得男人英俊的脸格外白皙无瑕。 云乔站在他身侧,上下前后左右盯着人打量,最终, 她的目光停留在男人的臀部。 还挺翘。 肩宽腰窄,不愧是男狐狸精。 她抿了抿干涸的唇,绕到闻宴沉面前, 笨拙地去解男人腰间的皮带。 闻宴沉眸光微暗, 喉结滑动:“你、这是干什么?” 云乔头也不抬的答:“打你……” 他这金属皮带扣不算复杂,摁一下就开了, 但云乔却费了不少功夫。 她心中的小邪恶已经开始藏不住了, 尽数表现在脸上, 又说:“你违反了家规, 要老实受罚挨打。” 闻宴沉自然猜到了她想干什么。 她可能不知道,这样对待一个男人是很危险的。 他并未按要求做,只转身坐在了床上,修长双腿随意搭着,微仰头,半含水光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我想洗澡。” 语气有些委屈。 云乔觉得喝醉了酒的闻宴沉像变了个人。 像只可怜的大狗狗,眼睛水汪汪的,额前的碎发耷拉下来,莫名乖巧。 有点可爱。 云乔心底一软,不自然的移开视线,“那你赶紧去洗吧。” “快点儿啊。” 洗干净再打也好。 可闻宴沉却呆坐在床上不动,眼神纯净无害,疑惑地问:“你不帮我洗吗?” 云乔:“……” 蓄意宠爱 第66节 “我为什么要帮你……” 哦,老男人喝醉了,脑子已经宕机了,不能和他一般见识。 思及此处,她不自觉的放柔了声音,“我帮你把热水打开,你自己洗好吗?” 闻宴沉点了下头。 云乔带着他进入浴室。 她打开淋浴喷头,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你洗的时候小心些,地上滑,别摔了。”又指了指不远处的架子:“那是你的浴袍,洗完了就穿那个。” 交代完后,云乔深呼了口气,正准备出去,却见闻宴沉已经走到了花洒下,衣服都没脱。 热水淅沥洒下,打湿了他的衬衫和西裤,结实的胸肌若隐若现,水滴顺着下颌滑落,流入脖颈、锁骨,一直往下…… 云乔赶紧上前关掉淋浴开关。 “你喝醉后怎么变这么傻了?” “洗澡前要脱衣服你不知道吗?” 闻宴沉平静的看着她,缓缓摇头,水汽氤氲下的那*t 双眼睛眸色不明。有透明水珠挂在棱角分明的下颌处,透着股说不出的性感。 云乔:“……”嗐,她跟个醉鬼说这些干什么。 “算了,过来,我帮你脱。” 她冲他勾了勾手指。 闻宴沉迈开修长的腿徐步过来,又在她的示意下弯腰。 云乔仰着脑袋去解他的衬衫纽扣,一颗两颗……指尖沾着水渍,有些凉,但触碰到男人线条分明的腹肌时,又不禁热了起来。 她手指微蜷,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闻宴沉抬高了下颌。 温热的薄唇抵着她的唇瓣,唇齿间的酒香醉人,炙热的吻骤然而至……他含着她的柔软唇珠,细细品尝碾磨,勾着香甜小舌,侵入掠夺。 云乔无措地抓着他湿漉漉的衬衫,脚下发软,被男人充满欲|色的吻勾得心间发痒,差点儿就丢了阵地。 好在她还残留着一丝理智,猛然推开他,脸蛋儿绯红,“你、你你……” “你自己洗!” 凶巴巴的扔下这句话,她便仓惶跑了出去。 原以为他喝醉了就不会想着做那事儿,没想到……哼,本性难移! 狐狸精。 喝醉了也不忘勾她。 闻宴沉懒懒的靠在浴室墙壁上,眼睫垂着,眼尾暗红似染了抹胭脂。 他打开淋浴开关,任由冰凉的水浇至全身,再顺着腹肌纹路滑落,骨节分明的手缓慢移至下方,白皙手臂青筋鼓起,气息逐渐紊乱…… 云乔捂着滚烫的脸颊跑进里间,咕噜噜喝了一大口清茶压火,心中的燥意总算平复了许多。 她努力的保持清醒,深呼吸了几次后才想起正事,抽屁股就算了,她怕自己待会儿会把持不住! 还是让他先抄家规吧。 云乔去书房找来了纸笔。 闻宴沉在浴室待得久,害怕他在里面摔倒,她担忧地跑过去,贴着门大声问:“你洗好了吗?洗好了就出来。” 回答她的,只有淅沥的水声。 云乔不放心,正想推门进去,就听男人暗哑的嗓音传来,带着难掩的性感喘息:“还没。” 她隐隐觉得哪儿不太对劲儿。 但又说不上来,挠了挠头发,只好又折回去继续等他。 云乔趴在床上,都等困了,闻宴沉才出来。 她打了个呵欠,双眼水雾朦胧,指着小桌上的纸笔对他说:“你违反了家规,罚你抄三遍家训,不抄完不许睡觉。” “我明天早上起来检查。” 说这两句话的时候云乔心里可爽了。 终于有种扬眉吐气翻生农奴把歌唱的成就感! 闻宴沉目前这种醉酒状态,肯定是会乖乖听话的。 果然,她看见他一言不发的朝小桌走去,又不紧不慢的坐在椅子上,提笔写字。 云乔对老男人的态度满意至极! 她这才拉了被子盖上,安心闭着睡觉。床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熟悉好闻,像效果奇佳的助眠香,很快就睡着了。 早上七点,闹钟准时响起。 云乔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见闻宴沉正坐在外间的沙*t 发上看文件,姿态矜贵从容,似是在等她。 他的酒应该已经醒了。 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自持,一点儿都不可爱。 不过他昨晚喝酒是事实,她也录了音,没必要怕他,更不能怂! 云乔做好心理建设,汲着拖鞋下床,精致的下巴微扬,“三遍家训都抄好了吗?” 闻宴沉缓缓抬眼看过来,气定神闲地放下手中文件,“没有。” 哦哟,他喝醉了竟然不断片。 真难得! 云乔冷着脸质问:“为什么不抄?” “不是说好和我一起遵守家规的吗?你说话不算话!” 闻宴沉神色平静,薄唇轻启:“我当然会遵守家规,但在这之前……” “乔乔,我们得谈谈。” 云乔:“……” 他好像很是游刃有余诶,一点做错事的愧疚感都没有,还想和她谈谈? 谈就谈,谁怕谁! “行啊,你想谈什么?” 闻宴沉的视线紧锁着她,眸色幽暗,嗓音醇厚有磁性:“你很讨厌我?” 原来老男人要跟她秋后算账了。 云乔眼神飘忽,眼睛转向别处也不敢看他,正想着该怎么糊弄过去,就听男人低沉冷肃的说:“不准撒谎。” “也不是讨厌你啦。”她老老实实的回答,“但你有时候就是很讨厌嘛~” 小姑娘的声音有些嗲,又软又糯,说后半句的时候像是在撒娇,无辜的眼神特招人疼。 闻宴沉眸光柔和了许多,语带疑惑:“有时候?” 云乔:“你别装傻!” “就是爱爱的时候,你每次都要强迫我用不喜欢的姿势……” 她噼里啪啦的开始控诉他的霸权行为:“还有,你有时候一点都不讲理,你还无理取闹!” 闻宴沉:“……我什么时候无理取闹了?” 小家伙还挺会给他强加罪名。 闹的那个明明是她。 他哪次不是陪着她瞎胡闹。 云乔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就、就有时候。” 闻宴沉被她气笑了。 男人眼底划过一抹无奈,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上的戒指,耐着性子说:“下次做的时候我会尽量征求你的意见,用你喜欢的姿势。” “至于你说的无理取闹,等你找到确切的证据,我们可以再谈。” 云乔:“我……” 气死她啦。 老男人说那些话都不脸红的吗,还说得一本正经。 闻宴沉不疾不徐地喝了口茶,抬眼看她:“第二个问题。” “你周一下午去过机场?” 他的视线太过锐利,云乔闪躲不及,莫名有点心虚,结巴着反问:“你、你怎么知道?” “江维说你向他打听过我的航班信息。”闻宴沉起身走到她面前,手掌搭在她的脑袋上,俯身注视着她的澄澈双眸,“闻太太,你能来接我,我很开心。” 听见最后这句话,云乔突然有点绷不住了,鼻尖隐隐发酸。 周一那天,她去机场接他的时候,想象的也是这样的画面。 可现在,时间和地点都变了。 她气得别开脸,赌气的说:“我才不信!” “你忙着*t 和漂亮小姑娘说话呢,哪有时间搭理我。” 听见她的话,闻宴沉怔了一瞬,回过神来却是低低的笑了,如玉般的手指轻刮了刮她的鼻尖,嗓音温柔:“就为这个……生我气了?” 云乔抿唇不答,耳梢却红了。 偏老男人心情似乎很不错,拖着慵懒的语调继续说:“还骂我是脏男人……” “哎呀你别说了。”云乔气呼呼打断他的话,义正言辞判定他的罪行:“反正你就是不守男德!” 闻宴沉捏了捏她细腻的脸颊,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上透着可爱的红晕,他顺势揽住她的腰,低头亲她。 “你在机场看到的那个人,姓闻。” 云乔:“……” 蓄意宠爱 第67节 闻家的人? “你骗人。”她偏着脑袋躲过他的亲吻,嘟着嘴:“我前几次去你们闻家的时候没看见她呀。” 闻宴沉耐着性子解释,“闻怡是闻家旁系的晚辈,在德国留学,你没见过也正常。” 云乔起初是不信的。毕竟男人这张嘴太不可靠了。 直到第二天晚上,闻宴沉带她去参加了闻家旁系某位老爷子的生日晚宴。 老爷子今年七十了,看着红光满面身子骨硬朗,他见着闻宴沉和云乔便大步上前,笑呵呵的打着招呼:“宴沉老弟,有些日子没见,你倒是越来越帅了。” 说着,他又看向云乔:“哎哟,这就是弟妹吧?” 弟、弟妹? 云乔都懵了。 听见面前这个年过古稀的老人叫自己弟妹,这种感觉超奇怪的! 她甚至都不敢应。 闻宴沉适时开口,声线清冷:“她胆子小,不太适应。” 老爷子跟人精似的,打着哈哈转移话题:“弟妹把这儿当自己家就成,别客气啊,我去看看我们家那几个小兔崽子。” 看着寿星公那健步如飞的背影,云乔扯了扯男人的西装外套,压低了声音问:“你和他是平辈啊?” 闻宴沉点头:“他们家也是几十年前从北城迁来的,沾了点亲。” “哦。” 她还没缓过来,就见个粉色身影小跑着过来了。 是位年轻姑娘,看着年纪小,娃娃脸,齐肩短发染成了栗棕色,穿了条短款的粉色仙女裙,笑着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云乔记起来了。 这是上回和闻宴沉一同出现在机场的小姑娘。 闻怡站在两人面前,躬身颔首,很尊敬的喊到:“二爷爷!” 她又提起裙摆,朝云乔行了个西方的淑女礼仪,自我介绍道:“二奶奶好,我叫闻怡,欢迎你来参加我爷爷的寿宴。” 小姑娘的声音洪亮,一声“二奶奶”,吓得云乔不禁往后退了步。 还未等她说话,闻怡又往前伸了伸脖子,圆溜溜的大眼紧盯着云乔打量,嘴甜的夸赞道:“二奶奶长得真好看!” “闻越叔说二奶奶是南北城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儿,当时我还不信呢,今天见了,您果真担得起这名头。” 云乔抿嘴尬笑,“谢、谢谢。” 没想到啊没想到,闻宴沉说的晚辈竟*t 是真的。 而且,辈分还差得这么多! 闻怡今年才刚满十八就被父母送出了国,性子活泼好动,也是个话痨。 “二奶奶,前几天我爷爷拜托二爷爷送我回国,所以我和二爷爷是一起回来的。” “我还看见二爷爷给你买了很多礼物呢。” “都好贵的,二爷爷对你可真好!” 听见闻怡说完这段话,云乔突然觉得有点累。 真难为这些小辈了,一段话里,无数个爷爷奶奶,跟念绕口令似的。 还有,二奶奶? 她真的好不喜欢这个称呼啊。 太老了! 这该死的辈分。 云乔拧了下闻宴沉的胳膊,又侧眸瞪他一眼,愤愤的模样好像在说“都怪你,为什么不早说。” 闻宴沉淡淡的勾唇,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闻怡:“哇,二爷爷和二奶奶感情真好,磕到了!” “我刚才还以为你们要kiss了呢。” 云乔老脸一红:“……” 她到底从哪儿看出她和闻宴沉感情好的? 唉,年纪小,喜欢乱磕cp,能理解。 闻宴沉眸色清浅,淡淡的睨了眼闻怡,说着一口流利的德语:“你二奶奶脸皮薄,不要拿她开玩笑。” 他眼底流露出难得的深情和认真,嗓音低沉:“如果把她吓跑了,我怎么办?” 闻怡没想到二爷爷对二奶奶竟如此珍爱,连句玩笑都不准开。 现实豪门夫妻真的好好磕哦。 她急忙用德语回复:“二爷爷您放心,我将是您和二奶奶爱情的忠实守护者,绝不叛变!” 整个一中二少女发言。 闻宴沉敛眸,不再说话。 云乔却不淡定了,仰头看向他,秀眉紧皱着:“你们俩说什么呢?为什么要用德语,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 闻宴沉捏着她柔若无骨的手,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带了几分风流气:“闻怡说要送我们新婚礼物,是一些德国的小玩具……” “你昨晚不是想用皮带吗?” “正好。” 作者有话说: 乔:没想到我的辈分竟然这么高 第45章 孩子 小玩具, 皮带? 云乔听得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我没有想用皮带,昨晚我只是想……” 说到这儿,她顿住了。 总不能说她昨晚想拿皮带抽他, 但因为怕把持不住所以又放弃了吧? 不行, 太丢脸了。 “想什么?”闻宴沉淡淡瞥过来, 盯着她泛红的耳梢, 似笑非笑。 云乔最讨厌他这副游刃有余好整以暇的样子, 她傲娇的哼了声,抬脚往前走。 不理他。 闻宴沉盯着她的背影, 站在原地没动。 他的小妻子气性大,才刚哄好, 不能再惹恼了, 否则又得闹脾气。 只见那娇小的背影气冲冲的往前走了几步, 忽然又快速退了回来, 她扬着脸,骄横的问:“刚才闻怡说你给我买了很多礼物,是真的吗?” 闻宴沉应了声:“嗯。” “回家后你要全部给我!” “好, 都是你的。” 闻怡有个小堂弟,今年才4岁,叫闻陶。 小家伙微胖,*t 天生的小卷毛, 脸蛋儿有些肉,皮肤很白, 眼睛圆溜溜的, 睫毛又长又密, 特别可爱。 宴会上见了云乔, 闻陶奶声奶气的乖巧喊着“二奶奶”,也不怕生,非嚷嚷着要去二奶奶家玩儿。 云乔抵挡不住萌娃的可爱暴击,想着明天是周末,又恰好是儿童节,让小家伙去玩两天也无妨。 把陶陶带回南景别墅后,露西娅给小朋友收拾了间儿童房出来。 云乔陪陶陶玩了会儿,心里惦记着贵重礼物,拍了拍他的脑袋,“现在已经很晚了,先睡觉好不好?明天我带你出去玩儿。” 陶陶坐在床上,睁着双纯真的大眼睛,手里拿着玩具,乖巧点头:“好吧~” 太可爱了! 云乔没忍住,捏了捏小家伙的胖脸,这才起身:“那我走了哟,晚安。” 陶陶不舍得挥着小胖手,“二奶奶晚安。” 闻宴沉洗了澡出来,就见云乔正坐在床上玩手机,准确的说是在查资料。 网页搜索框里,赫然显示着【四岁的小男孩喜欢什么玩具和零食】 看她这么专注上心,男人眸光渐暗,淡声问:“你很喜欢小孩?” 云乔头也不抬地浏览着搜索出的答案,声音脆脆的,“喜欢呀。” “谁又能拒绝可爱的小朋友呢。” “既然喜欢,不如……”闻宴沉将她的手机抽走,不紧不慢的说:“我们要一个。” 听见这话,云乔呆呆的望着他,一时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和、和闻宴沉生个孩子? 联姻夫妻生儿育女也没啥问题,可这个问题她从未想过,想来也觉得挺不靠谱的。 不靠谱的倒不是闻宴沉,而是她! 云乔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喜欢萌娃只是觉得他们有趣可爱,要真开始养孩子,她的心情估计就不会这么愉悦了。 她怕怕的缩了缩脖子,“我可以拒绝吗?” “可以。”闻宴沉的嗓音冷淡,听不出情绪,他俯身把人从床上抱起来,眸光缱绻:“不过,我们可以多熟悉一下孕育孩子的过程。” 云乔:“……” 蓄意宠爱 第68节 骚话都说得一本正经,科学又严肃,真不愧是闷骚老男人! 他墨黑的丝质睡衣穿得松垮,露出性感的喉结和锁骨,云乔盯着眼前这张俊美无俦的脸,咽了咽口水。 还别说,几天了,她真有点想。 男狐狸精的诱惑力太强,她把持不住,还有那种极致愉悦的感觉…… 云乔有些害臊,埋首在他颈间,闻着独属于他的清冽气息,白如凝脂的小脸浮现出一抹可疑的胭脂红,低喃道:“我还没洗澡呢。” 软嗒嗒的声音,像是在撒娇。 闻宴沉低头吻着她的耳垂,嗓音暗哑:“一起洗。” “可你都洗过……” 云乔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卧室的门被打开了。 陶陶小朋友穿着可爱的叮当猫睡衣,小心翼翼的从门口探出个脑袋,大眼睛水汪汪的,奶声奶气:“二奶奶,我睡不着。” “你可以给我讲故事吗?” 云乔这才想*t 起,小孩子都爱听睡前故事,陶陶的妈妈也提起过。 “好的,我马上来,你等我一下哦。” 说着,她又拍了拍闻宴沉的肩膀,低声娇嗔:“你快放我下来,小朋友看着呢。” 闻宴沉的脸色不太好看。幽暗的眸子扫了眼门口的小不点,神色清冷的把怀里的人放下。 云乔汲着拖鞋,小跑到陶陶身边,伸出手:“走吧,回房间,我给你讲故事。” 陶陶小朋友牵着她的手指,睁着双无辜的大眼睛,疑惑的问:“二奶奶,二爷爷生气了吗?” 云乔:“……没有,他一直都那样。” 总冷着脸不苟言笑。 “唔可二爷爷看上去好凶,我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都怕他。” “二奶奶,你好可怜啊,要和那么凶的二爷爷一起睡觉。” 云乔:“……” 闻宴沉听着两人交谈的声音逐渐远去,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口,已经凉了,稍稍能压制些心中的燥意。 他眼睫下垂,遮挡住眼底未褪的欲|色,提步往外走。 这会儿,云乔有些郁闷,陶陶小朋友好像过于早熟了,他觉得童话故事很幼稚! “二奶奶,我是男孩子,不喜欢听灰姑娘的故事。” 小胖墩儿躺在床上,抱着个西瓜玩偶,吐槽道:“卖火柴的小女孩儿妈妈给我讲过很多遍,老没意思了。” 啊这……几句话就断完了她的后路。 云乔摸着下巴,不断在脑子里搜寻童年听过的各种故事,忽的,她灵光乍现,捏着小西瓜玩偶,出声道:“那我只有给你讲《猪八戒被灰太狼抓走奥特曼去救它的故事》了。” 陶陶小朋友突然来了兴趣,细密的睫毛扑扇,好奇的问:“这是个什么故事呀?” 云乔:“就是……”她挠了挠头发,刚才灵感一晃而过,她实在编不出来,“就是猪八戒被灰太狼抓走了,英勇的奥特曼变身后去救他。” 陶陶问:“然后呢?” 她哪知道然后,云乔的脸一垮,生无可恋:“然后我也不知道了。” 小胖墩有点失望的“哦”了声,失落的样子让人心疼。 云乔觉得自己太没用了,连个睡前故事都讲不好,要是闻宴沉在就好了。 就在这时,房门被打开,闻宴沉徐步进来,见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出声询问:“怎么了?” 陶陶有点怕闻宴沉,胖乎乎的小拳头下意识地握紧,小屁股往云乔的方向挪了挪。 云乔注意到陶陶的举动后,强忍着笑,对男人说:“他想听睡前故事,可我不太会讲。” “你能帮我吗?” 还未等闻宴沉回答,她便靠在床上,摸了摸陶陶的脑袋,“你二爷爷讲的故事可好听了,咱们听他讲好不好?” 陶陶半信半疑,应了声:“好~” 闻宴沉站在床尾处,见两小只乖巧的半躺在床上,正无比期待的望着他。 他无奈勾唇,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不自觉的放柔了声音,给两个小家伙讲睡前故事。 男人低沉悦*t 耳的声音讲着故事,像有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 陶陶很快就睡着了。 云乔困得眼皮都睁不开,手里还抱着陶陶的小西瓜。 闻宴沉给陶陶盖上被子,又拿走云乔手里的玩偶。 他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回卧室。 小姑娘睡得不安稳,在他怀里蹭了蹭,含糊不清地说了句梦话—— “闻哥哥~我的糖都给你吃……你笑一笑好吗?” 闻宴沉身形一滞。 过往的回忆扑面而来,全都与她有关。 他低头看她,目光深情温柔,嘴角牵起极好看的幅度,低声轻语:“原来你记得。” 还算有些良心,没把他忘了。 …… 周六这天早上,云乔带着陶陶出门玩儿,闻宴沉开车。 因为天气热,小朋友嚷嚷着要吃冰淇淋。 云乔带他去买。 店员小姐姐面带微笑,将做好两个冰淇淋递给云乔,“您的冰淇淋,请慢用。” “谢谢。” 云乔把手里那个巧克力味儿的冰淇淋递给陶陶,叮嘱道:“慢点吃哦,别弄脏了衣服。” 陶陶小朋友可有礼貌了,大声对她说:“谢谢二奶奶!” 这声二奶奶,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包括刚才给他们制做冰淇淋的店员,她讶异地看向云乔,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毫不吝啬的夸赞:“您看着真年轻!” “不像是当奶奶的人。” 云乔:“……” 我谢谢你。 闻宴沉站在车边接了个电话,就见云乔已经带着陶陶过来了。 两人手里都拿着冰淇淋,笑得很满足。 云乔舔了舔唇,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他,“我没给你买哦。” 闻宴沉拿了纸巾给她擦嘴,轻柔细致,漫不经心的问:“为什么不给我买?” “因为你不喜欢吃甜食啊。”云乔答得很直接,“我记得小时候给你吃糖,你总会拒绝。你们家烘焙师每次做的甜点你也不吃。” 所以每回都便宜了她! 闻宴沉面色无波,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眼底噙着淡笑。 忽而,他握住她的细白手腕,低头,轻咬了口她手上的冰淇淋。 冰凉甜溺的感觉入喉,男人声音低沉:“以后都不会拒绝了。” 他看着她,四目相望,滚烫视线暧昧交缠。 云乔紧抿着唇,心跳似漏了拍,不知名情愫在心底蔓延开来,萌芽渐生。 室外有些热,陶陶蹲在阴凉处美滋滋的啃着冰淇淋,嘴角沾了不少巧克力渍。 他用手抹了下嘴角,又舔了舔手指,抬头看云乔:“二奶奶,你的脸怎么红了?是被太阳晒红的吗?” “我妈妈说女孩子被晒伤了是很难受的,咱们快点走吧。” 云乔这才回过神来,“好,马上。” 她带着陶陶坐进车子后座,红着脸不敢看驾驶座上的男人。 今天是儿童节,很多家长都带着孩子去游乐园、商场……云乔打算给陶陶买个礼物。 小胖墩看不上普通玩具,溜达一圈后,选了个霍格沃兹城堡拼搭积木,价值5999。 看见价格后,云乔*t 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刷闻宴沉的卡。 毕竟5999不是个小数目。 但一声不吭的刷老男人的卡似乎不太好,她清了清嗓门儿,弯腰对身旁的小胖墩说:“陶陶啊,今天这个礼物呢,其实是你二爷爷给你买的,一会儿你要去和二爷爷说谢谢,好吗?” 陶陶郑重点头,撒开脚丫子就往闻宴沉所在的方向跑。 他胖乎乎的小手放在身前,很乖很礼貌地鞠了个躬,前脚掌微微翘起,小屁股往后蹲,“谢谢二爷爷给我买礼物。” 本来陶陶很怕他二爷爷的,但为了礼物,这些都不是事儿。 闻宴沉俊逸的眉梢微扬,视线落在云乔身上。 她抿嘴笑着,“嘻~我刚才刷了你的卡。” 原本很怕他的小不点,为了个礼物,竟然可以这么乖。 闻宴沉敛了眸,意有所指:“原来所有小朋友都一样,有了礼物就可以变乖。” 云乔将手中的黑卡放进包里,很自然的接话:“肯定的呀。” “小朋友的心思很单纯的,只要是他们喜欢的,他们就会努力争取,也不藏着掖着。” “像我小时候,就特别喜欢吃你们家那个甜点师做的糕点,所以那个夏天我经常去找你。” “吃了你家那么多好吃的,我也不太好意思。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我和这个帅哥哥成了朋友,那我以后就可以天天来蹭吃蹭喝了。” 蓄意宠爱 第69节 “所以我每天都会勉为其难地陪你说一小会儿话,想方设法逗你开……”心。 对上闻宴沉越发阴郁的目光,云乔的话没说完,最后一个字被迫卡在了喉咙里,消了音。 他看上去好像很生气。 周遭的气压极低,带着风雨欲来的沉重压迫感。 须臾,男人微凉指尖抬高她的下颌,阴沉目光紧锁着她,声线清冷:“那时你每天来找我,只是为了甜点?” 作者有话说: 闻总:原来她小时候对我的好都是虚情假意,说好的救赎文学呢。 假的,都是假的! 注:《猪八戒被灰太狼抓走奥特曼去救它的故事》是我瞎编的。 第46章 哄他 闻宴沉年少时受过心理创伤。 因而不爱说话, 总把自己关在房里,自我形成一道很强的心理屏障,从不与外界交流。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治疗,虽然情况在好转, 但依旧异于常人。 闻宴沉十七岁那年的夏天, 闻老爷子听取心理医生的建议, 给他换了个新的居住环境。 让他在北城老宅度过了一个暑假。 闻老爷子是这么想的:闻家在北城的老宅子紧挨着云家, 云家小兔崽子多, 好几个都和闻宴沉差不多同龄,而且都是些活泼开朗的小子。 让自家儿子和他们多接触, 说不定就能敞开心扉,人也能变得开朗起来。 可未曾想, 云家那些臭小子不争气, 见了闻宴沉只会老老实实喊闻二叔, 闷着脑袋, 连句玩笑话都不敢说。 只有云乔。 那会儿天天去找闻宴沉,陪他说话、给他糖果和玩具,*t 想着法子逗他开心。 刚开始的时候, 闻宴沉觉得这小孩儿太聒噪,幼稚又娇气,可后来竟逐渐习惯了她整天在旁边叽叽喳喳, 连带着心情也好了许多。 那时闻宴沉只觉得云乔心地善良、活泼可爱, 像个小太阳,也坚定不移的认为她是真心对他好。 为此, 闻宴沉一直心怀感激, 也将那段时光铭记于心。 念及云家这份恩情, 他接管闻氏后, 对云家也多有照拂。 缘分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连闻宴沉自己都没想到,四年前他会再次遇见云乔,在美国盖蒂中心,对这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一见钟情。 可现在她告诉他,小时候对他的好都是虚情假意,只为了满足口腹之欲…… 无关爱情,但他确实感受到了欺骗。 年少时的美梦被人无情打碎,偏偏他又拿这个罪魁祸首没办法。 云乔被闻宴沉生气的模样吓到了。 她怂怂地往后退了步,老实交代:“也不全是为了甜点。” “还因为……你长得好看。”见色起意罢了。 云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被他看得心虚。 可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小孩子喜欢吃、喜欢好看的人,不是挺正常的吗? 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生气! 闻宴沉听了她的回答,什么也没说话,只轻笑了声,像是自嘲。 云乔觉得他这气生得莫名其妙! 老男人气性还挺大,回家后也没和她说话,转身就去了书房处理工作。 陶陶小朋友被他妈妈接回家了,偌大的别墅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 云乔瘫在沙发上左思右想,觉得闻宴沉生气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她。 怎么说呢,他肯定觉得小时候的她太调皮,为了个破甜点就去打扰他,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扰,还骗取了他的信任。 对此,云乔有点内疚。 其实闻宴沉也是个可怜人啊。 有钱有势,却没法儿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对于他喜欢别人这件事,云乔并不打算再提。毕竟是件伤心事嘛,揭人家伤疤多不好。 当云乔正思索着该做点什么来弥补小时候的过错时,就接到了云庭的电话。 小叔说在南景别墅区外面等她。 云乔急忙换了鞋出去。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榕树下,助理站在车外,为她打开车门。 云庭坐在车上,金属手杖搁置在旁边,他一袭深灰色西装,戴了副银边眼镜儿,温文尔雅。 云乔坐在他旁边,拧着眉问:“小叔,你要回安城了吗?” 因为刚才跑得急,她这会儿正呼哧呼哧喘着气,说话也不利索。 “嗯,一小时后的飞机。”云庭拿出手帕给她擦汗,嗓音温润:“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都说了别着急,小叔又不是不等你。” “啊~”云乔有点失落,“可我还没做牛排给你吃呢。” 云庭勾唇轻笑,眸色温柔:“下一次,好吗?” “也只有这样了。”云乔嘟着嘴,“那下次是什么时候呀*t ?” “你想我的时候,小叔就来。”云庭看着她漂亮的眉眼,“又或者,你遇到什么棘手的麻烦了,我也会出现。” “这样的回答,乔乔满意吗?”他欺身向前,语气宠溺,温柔的凤眸中含笑。 虽然云乔知道小叔是在逗她开心,但还是很给面子的点头:“好吧。” “说起来,我目前真有件棘手的事诶。” 云庭眉梢上扬,似很乐意帮她解决问题,“说说看。” 云乔叹了口气,面带愁容,“小叔,我好像惹闻宴沉生气了,有点内疚。” “我想找个办法弥补,但不知道该怎么做。” 听见她的话,云庭缓缓垂下眼帘,眸光黯淡,笑意也不似刚才那般明朗。 “乔乔,之前那个问题,小叔还想再问你一遍。” “你喜欢闻宴沉吗?” 云乔愣了会儿,挪了挪唇正欲回答,却被云庭阻止了:“你不必着急回答我。” 他嗓音温柔似暖人的春风,注视着她的眼睛,“你没谈过恋爱,在这方面可能有些迟钝。” “喜欢这个词,是无法用只言片语来表达的。” “你要用心去感受。” 云乔低头攥着裙摆,有点纠结:“可是小叔,我听别人说闻宴沉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她喜不喜欢,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句话却换来云庭一声淡笑,他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傻孩子。” “感情的事要用心去发现,而不是听别人说。” “喜欢一个人,从眼神和言行举止都是能看出来的。” “你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又聪明,小叔相信,你能把这个问题想明白。” “只有想明白了,你才能做到真正的弥补,那些困扰你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云庭这番话让云乔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用心去感受吗? 其实这么些天相处下来她也发现了。 闻宴沉长得帅、有能力、洁身自好。面对这样的男人,要说不动心也不太可能。 她真的可以……喜欢闻宴沉吗? 这个问题,云乔想了一路。 露西娅刚结束后院的劳动,看见云乔回来,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意盈盈:“太太,您之前不是说要把后院的花都换成果树吗。” “先生让人移栽了好些果树回来,今儿我和几个园丁刚修剪了枝丫,说不定明年您就能吃到水果了。” 云乔这才想起,之前她为了反抗闻宴沉的霸权行为,把花园里那些名贵花草都锄了,说是要种果树…… 老男人竟然把她的话当真了?! “真种果树了?”云乔有点惊讶,还伴随着些许罪恶感:“果树会不会影响花园的美观啊?” 露西娅很认真的回答:“您放心,先生已经交代过园丁们了,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回答完云乔的问题,眼尖的露西娅管家注意到了客厅里的花瓶,严厉出声询问:“今天是谁负责客厅卫生?花瓶里的花怎么没换,都蔫了。” 云乔循声看去。 花瓶里插着几株漂亮的桔梗,*t 有点蔫了,许是昨天的。 自打上回小叔送了她桔梗花后,家里每天都有新鲜的花送来,都是她喜欢的。 看不出来,老男人竟然还有点浪漫因子在身上。 云乔的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她哼着小曲儿回房,打开门,便看见小圆桌上有个大大的礼物盒。 蓄意宠爱 第70节 礼物盒上还有张卡片,写着【闻太太的儿童节礼物】 闻宴沉竟然给她准备了儿童节礼物? 云乔瘪瘪嘴。 这么大的盒子,他不会给她买了个什么玩具吧? 乐高? 正巧这时,闻宴沉开门进来,他面容清冷,手里拿了本书。 她双手叉腰,奶凶奶凶地质问他:“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幼稚吗?” “你还送我玩具!” 男人淡定的坐在沙发上,微抬眉,语气很淡:“你都没拆,怎么知道是玩具。” 云乔冷呵,这么大的盒子,不是玩具难道还是钻石吗? 小叔送的那条粉钻项链的盒子可比这小了好几倍。 她迅速解开礼物盒上的绸带,双手捧着盖子缓缓揭开,气鼓鼓地放狠话:“我跟你说,这礼物我要是不喜欢,你今天晚上就去睡书……”房。 话没说完,在看见盒子里的东西时,云乔顿时笑得合不拢嘴,欣喜地蹦跶:“啊啊啊!这个礼物我好喜欢!” 礼物盒中,放着个乾隆御制珐琅彩捶瓶,光彩漂亮。 这东西十年前的拍卖价就上亿了。 呜呜呜……好开心。 见她双手撑着桌沿,弯腰盯着盒子里的瓷器,明眸灿灿,还处在惊喜的余韵里。 闻宴沉翻开手里的书,语调慵懒:“刚才有人说,让我去睡书房?” 云乔狗腿地嘿嘿笑几声,声音嗲嗲的,“你听错了啦。” “你送了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舍得赶你去睡书房呢。” 还真是个现实的小家伙,和小时候一样。 闻宴沉敛眸看书,不再言语。 云乔从惊喜中回过神来,这才想起闻宴沉好像还在生她的气。 不行呀,得哄哄他。 她收好宝贵的儿童节礼物,坐在男人对面的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男人身上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裤,气质沉稳,垂眼看书时的模样清隽专注,刀刻般的下颌线勾勒出完美的侧颜。衬衫袖子挽至小臂处,微鼓的青筋蜿蜒而下,透着几分性感。 脑海里又想起了小叔的话。 “喜欢一个人,从眼神和言行举止都是能看出来的。” 老男人明明在生她的气,却还想着给她准备儿童节礼物,这种被人在意的感觉,真好! 这一刻,云乔可以肯定,她是喜欢闻宴沉的。 这种感觉也不错。 这么帅男人要是身心都属于她,那她可赚大了! 云乔偷偷抿嘴傻笑,微偏着脑袋,好看的桃花眼笑得弯弯似月,充满爱意的萌芽肆意生长,全身每个细胞都是愉悦的。 闻宴沉注意到她的灼灼目光,抬眼看她,眼底划过一丝无奈:“傻看着我做什么?” 偷偷犯花痴被逮到,云乔眨了眨眼,*t 生硬地转移话题:“我……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是的,她决定从今以后对闻宴沉好些。 最起码要对得起他送给她的那些贵重礼物。 她这话,显然是在闻宴沉的意料之外。 他没阻止,只看着她从果盘里拿了个苹果,有模有样地开始削皮。 此时,屋里很安静,几乎只能听见男人翻书的声音。 云乔抿了抿唇,试图和他聊天:“从小到大,我亲自动手削苹果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时候都是吃现成的。” 闻宴沉眼皮都没抬,淡淡的问:“所以?” 老男人的态度好冷淡哦。 有这么生气嘛。 “所以你等会儿必须把它吃完!”她语气很凶,像个嚣张跋扈的小公主,又自恋地补充:“这可是仙女给你削的苹果,肯定是世界上最甜的。” 闻宴沉抬眸看了眼她手上的苹果,皮削的很厚,果肉也削得不成型,越来越小。 看得出,她的确不常动手,拿刀的样子笨拙又滑稽。 他好意出声提醒:“小心点,别削着手。” 然而,云乔觉得闻宴沉这话是在内涵她笨! 她傲娇的冷哼:“瞧不起谁呢,我有那么笨吗?” “就这,连着削十个我都不可能伤着啊……” 豪言壮语还没说完就被打了脸。 云乔手上的苹果和刀啪嗒掉在地上,被削成畸形的小苹果不断地往远处滚,最终被沙发脚挡住。 她捂着左手食指,疼得眼泪汪汪,看着可怜极了。 闻宴沉面色微凛,豁然起身去查看她的伤势,半蹲在小姑娘的面前,嗓音低沉:“别捂着,我看看。” 云乔这才露出自己的“伤口”。 指尖划出一道细痕,只破了点儿皮,没流血。 她眼珠子转了转,很不讲理地抱怨:“都怪你,非要和我说话,干扰我的注意力。” “所以我才不小心削到手的!” 小娇气包,这也要怪他。 闻宴沉拿她没办法,捏了捏那软乎乎的小脸,漫不经心的应下:“嗯,怪我。” 云乔忽然笑了。 她欺身向前,双手圈住他的脖子,乖巧的趴在男人肩上,声音软软的:“那我们扯平了好不好?” “别生我气了,闻哥哥。” 作者有话说: 小乔:我准备出招了,男人,你准备好了吗? 接下来会狠狠甜几章,然后再有一个剧情高潮点就结束正文。 我其实真的很想写长文,但日常感情流真的好难写长(哭泣 为了庆祝我们乔乔开窍,本章送30个小红包 第47章 衣服 闻宴沉不知道为什么怀里的小妻子突然变乖了。 他轻抚小姑娘柔软的发丝, 眼神藏匿着温柔,“闻太太,我是个小气的人。” 云乔:“……” 她就知道,老狐狸没那么容易原谅她, 甚至还想得寸进尺! 资本家就是吃不得一点亏。 “那你还想怎样嘛。” 娇滴滴的声音, 语气不耐。 从小被宠到大的小公主耐心差, 不擅长哄人。 可闻宴沉偏就想让她学学该怎么哄他。 “这要你自己想*t 。”他嗓音低磁, 虚揽住她的腰, “我们可以慢慢来。” 听见男人这样说,云乔低头在他肩上狠狠咬了口, 噘嘴抱怨:“你就会欺负我。” 闻宴沉捏住她的巴掌小脸,虎口抵着下巴, 勾唇浅笑:“还没开始欺负呢。” 他抱着她起身, 往卧室里间走。 云乔脚上的拖鞋不小心滑落掉在地上, 空气有点凉, 莹润的脚趾下意识的蜷着,无意间碰到男人腿,那里温度很高…… “苹果还没吃呢。” 她不满地控诉:“我辛苦给你削的苹果, 你怎么能不吃……” 小家伙太不乖。 闻宴沉没了耐性,将人抵在雪白的墙壁上,低头吻上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嗓音暗哑:“苹果一会儿再吃。” “先吃点别的。” …… 闻宴沉之前没说谎, 闻怡还真给云乔带了礼物。 星期天一早就送来了。 她来的时候云乔还没起,只好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玩手机, 无意间刷到个同城视频的推送。 城东有个温泉山庄, 修建在半山腰, 有钱人消遣的地。 在温泉山庄下方位置, 也就是山脚,最近在大肆修建,视频上说是在建城堡。 闻怡不禁咋舌感叹,也不知是哪位有钱人这么壕,竟然在那种地方建城堡,估计要亏得血本无归了。 云乔睡到上午十点才起,昨晚的运动太剧烈,她现在浑身酸痛,下楼的时候只能扶着楼梯走。 蓄意宠爱 第71节 腿心很疼。 闻怡年纪不大,在国外待久了思想开放,她双手交叉合十,满脸羡慕:“二奶奶,您也太xing福了吧。” “和二爷爷做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超爽?” 在她记忆中,二爷爷可是南城无数名媛肖想的男神,但一直洁身自好,不近女色。 二爷爷可是禁欲系男神诶,长得帅身材好,那方面肯定也超猛的,看二奶奶现在的状态就知道了。 云乔没想到闻怡会问得这么直白,她努力扯出一抹苦笑,“还行。” 就是男妖精有点太磨人了。 闻怡嘻嘻暧昧笑两声,拿过旁边的礼物,递给云乔:“这是我从德国给您带的礼物。” 云乔盯着她手里的盒子,微眯起眼睛:“小玩具?” 她记得闻宴沉好像说过。 闻怡先是愣了下,随即又暧昧的笑了:“原来您和我二爷爷平时玩得这么野呀。” “下回一定给您带。” 云乔瞬间就红了脸,喝了口茶掩饰尴尬,又急忙摆手:“我不是那意思,你别误会。” “嘿嘿~”闻怡笑得无害,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我今天送的这件礼物您应该也会喜欢。” 云乔打开盒子,粗看了眼没仔细瞧,只知道是件白色旗袍,还有双蕾丝花边的长筒袜。 小丫头审美还可以,她也不便拒绝,只好收下啦。 云乔受了闻怡的启发,决定给闻宴沉买件像样的衣服。 上次买的那个十九块九确实不太厚道。 下午,她约了唐昭逛街。 询问过唐昭的意见后,云乔给闻宴沉买了件白色衬*t 衫,八万八千八。 这可把她心疼坏了,一路上都在念叨:“我就是个冤大头,为什么要给他买这么贵重的衣服啊~” “守财奴。”唐昭笑着瞥她一眼,“你又不是没钱。” 每年躺在家里就能收上亿的房租,家里还有那么多古玩藏品,圈里最让人羡慕的小富婆,竟然为了这点钱心疼。 真真是个小财迷。 “你不懂!”云乔盯着手里的票据,“我这叫居安思危,努力存钱,万一哪天闻宴沉破产了,我俩不至于连饭都吃不起呀。” 唐昭:“哟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打算对闻二叔不离不弃了?” 云乔将票据折好,放进包里,没好意思直说:“他现在是我老公,我总不能抛弃他吧。” 唐昭是了解云乔的。 这小祖宗对闻宴沉上心了,也不知是福是祸。 毕竟闻二叔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云乔。 但见她心情这么好,唐昭最终选择了不说,两个人的婚姻外人不好插足,就让它顺其自然吧。 他换了个话题:“你前几天让我们查的孟家那事儿有结果了。” “孟家几个月前破产,背了一屁股债。” “孟意秋的弟弟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因为没钱治疗,上个月已经离世了。” “还有那位孟总,也就是她的亲生父亲,为躲债逃去了安城,目前生死未卜。” 云乔停下脚步,震惊地看着他:“怎么会这样?!” “按理说,孟家有温氏的庇护,不可能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秋秋最在意的就是她弟弟,如果现在告诉她这个消息……” 对孟意秋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唐昭:“孟意秋那个父亲的名声本就不好,没啥本事,听说年轻的时候干了不少混账事儿,还酒驾撞伤过人。” “孟氏败在他手里合情合理。” “听说温郁白之前给了孟家不少的钱,最近这几个月到底什么情况我还没查清楚。” “你又不许我伸张,就这点儿消息还是你六哥给我的呢。” “没查清楚之前,你先别把这些消息告诉孟意秋,免得她多想。” “这还用你说。”她佯装嫌弃道:“小垃圾,这点事儿都办不好。” 两人正聊着天,唐昭就接到了夏金珠的电话。 郡主同学周末在家闲得无聊,说请大家去星夜湾聚聚。 两人到了星夜湾,在去包房的路上,看见了齐鸳。 她身上的紫色衣裙太惹眼,云乔一眼便认出了她。 齐鸳好像喝醉了,脸蛋潮红,踩着高跟鞋走得跌跌撞撞,旁边的光头男揽着她的肩膀,笑得猥琐,带着她往另一边的包房走。 她伸手想推开那个男人,但因为喝醉了使不上力,脑子也不清醒,所以无济于事。 唐昭和云乔站在原地,两人面面相觑,犹豫着该不该上去帮忙。 夏金珠穿透力极强的声音传来:“你俩傻站在这儿干什么?大家都在等你们呢。” “云乔你是不是故意哒?故意不给我面子*t !” 云乔没理她,只对唐昭说:“我觉得咱们应该帮她。” 唐昭不太认同,“咱们现在不清楚状况,这么贸然过去不好吧?万一齐鸳有后招呢。” 夏金珠一脸懵逼,“帮谁?” 而后,她顺着两人的视线看去,正好看见齐鸳被人带进了包房,随即反应过来,冷笑了声,阴阳怪气地说:“人家想和你抢老公,你倒好,净想着做善事。” “诶?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善良啊?” “再说了,她齐鸳本事大得很,说不定这就是个局,他们这些生意人可精明着呢。人家正等着猎物上钩,你去不就坏事了吗?” 唐昭给她这番话点了个赞。 郡主同学傲娇地挺起胸膛,正兴致勃勃的等着和云乔辩论,谁知她拉着唐昭就往前走,“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唐昭听云乔的,认命地跟着她走。 夏金珠气得在原地跺脚,冲两人背影骂道:“圣母心,死心眼儿!” “那些看着可都不像好人,出事了我可不管!” …… 两人来到那间包房门口,唐昭神情严肃的交代:“咱先说好啊,进去后不许逞能。” “情况不妙的话就赶紧撤,别再把自个儿搭进去。” 云乔被云家保护得好,结了婚又有闻宴沉护着,圈子里这些腌臜事儿见得少,是不知者无畏。 虽然多是讲道理的人,但穷凶极恶之徒并非没有。 有些人一旦狠起来,他可不管你是谁。 云乔:“你放心,我有分寸。” 说完便推开包房的门。 里面坐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在喝酒唱歌。她又往四周看了看,齐鸳被那个光头男压在沙发上,衣服有些凌乱。 她努力推搡拒绝无果,低低的哭了起来。 看见这画面,云乔是没法淡定了,她大步走进去,对光头男说:“你快放开她!” 光头男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云乔。 其他人见有人进来,也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手里的酒和话筒。 一名身穿酒红色西装的男人示意旁边的人去关音乐,起身打量着云乔,“你是谁?” 唐昭:“她是云家的人,现如今的闻太太。” 这么说的话,对方如果知道闻云两家,估计就不敢放肆了。 光头男从沙发上下来,脖子上的大金链子随着他的动作晃悠,他笑得吊儿郎当:“邱总,您怎么还招了个有夫之妇啊。” 被叫做邱总的红西装男笑得轻浮,偏头看向光头男,言语轻佻:“我还没试过玩这样的,今天有兴致,倒可以试试。” “这小妞长得不错,比你那个齐鸳强。” 光头男笑得贱兮兮的,“您的眼光自然比我好。” 唐昭听见他们这么说,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他妈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 这群人他之前没见过,估计是才来南城不久,所以这么胆大妄为。 他不能让这些混蛋欺负小乔,嘴巴上说说也不行。 可唐昭到底是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吵架和打架都不是别*t 人的对手,眼看着唐昭就要和人打起来了,云乔赶紧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星夜湾的安保人员训练有素的进来,他们穿着黑色制服,戴墨镜,列队站立。 闻宴沉从人群中走出,他一身黑色西装挺括英俊,蹭亮皮鞋踩在地上,发出沉稳的声响,昏暗的光线下,那双微狭的眸越显深邃凌厉。 整个包房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没人敢说话。 云乔怔了怔,有些惊讶,他怎么来了? 唐昭有眼力劲,急忙上前告状:“闻二叔,那个穿红衣服的,刚才对小乔说的话可难听了。” 云乔呆呆的跟着点头。 闻宴沉面色清冷,确认她无恙后,才看向那位邱总,眼底噙着冷笑,“是么。” “那就麻烦你,待会儿再重复一遍。” 他抬手示意安保把其他人都请出去。 蓄意宠爱 第72节 邱总缩在沙发旁,人已经吓傻了。 闻宴沉慢条斯理的将手上戒指取下,放在云乔手中,“帮我保管一会儿,怕沾上脏东西。” 他温柔地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乖,去外面等我。” 云乔手心攥着两枚戒指,是热的,还带着他的温度。她不放心的看着他,眼睛水汪汪的,巴巴的招人疼。 男人修长手指轻刮了下她俏挺的鼻尖,嗓音磁沉:“去吧。” “哦。”她应了声,和唐昭一块儿出去了。 两人出去后,就看见了夏金珠。 郡主:“齐鸳刚才被齐家的人接走了。” 见唐昭灰头土脸,她嘴硬心软地问:“你们怎么才出来啊?挨打了吧。” “我说什么来着,让你们别去,偏不听。活该!” 云乔抓住她的手臂,把人扯到旁边,低声问:“闻宴沉怎么在这儿?你找来的?” 夏金珠摇头:“我哪有那本事,刚才在外面遇见的。我就顺口说了句,你可能有危险,闻二叔就着急赶过来了。” “我才不是因为担心你所以特意去找人帮忙的哦,谁有那闲工夫啊。” 唐昭笑她此地无银三百两。 夏金珠傲娇的转过身不理他们。 大约十分钟后,闻宴沉出来了。 他接过江维递来的干净手帕,不紧不慢的擦着手,西装和领带依旧整洁不苟,没有半分异样,还是那般矜贵如玉,清冷自持。 云乔伸着脑袋想看看那位邱总,却被闻宴沉捏住了后颈,他嗓音淡淡:“回家。” “你把他怎么样了?”她好奇的问。 闻宴沉答得风轻云淡:“没什么,教他说话而已。” 云乔才不信呢,她暗搓搓地往后看了眼,两个安保正架着人,那邱总的门牙都被打掉了,脸肿的像猪头,惨不忍睹。 她抿嘴偷笑,真解气! 有个护短的老公真好。 回到家,心情不错的闻太太献宝似的把新买的衬衫拿出来。 “闻宴沉,我给你买了件衬衫,八万八千八呢,好贵的~” “你快去试试。” 闻宴沉被她那句八万八千八取悦到了,薄唇勾起极浅的幅度,任由她差遣指挥*t 。 等老男人换衣服的间隙,云乔坐在沙发上发呆,忽然注意到角落里放着的礼物盒。 是闻怡送给她的衣服。 正好,她也试试。 可穿上这件白色旗袍后,云乔整个人都傻了。 中式立领搭配复古的小盘扣,修饰出迷人的颈部线条,从颈到腿部的侧开叉,隐隐露出雪白的肌肤,微弯腰,迷人风光一览无遗。 白色的蕾丝边丝袜修饰着纤细笔直的腿,又纯又欲。 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这是那种衣服?! 救命! 云乔正准备脱下来,就见闻宴沉已换好衣服从里间出来。 男人长身玉立,灼热视线落在她身上,眸光渐深,染了浓厚暗欲。 作者有话说: 闻怡:人家只是平平无奇的小雷锋啦 第48章 宠物 云乔别扭地扯了扯旗袍下摆, 堪堪遮挡住诱人的曲线。 她脸颊绯红,漂亮的桃花眼半含水光,微屈巴巴地看他:“我、我不知道这是那种衣服。” 闻宴沉敛了眸,不疾不徐地朝她走近, 听着男人的脚步声, 云乔呼吸一紧, 羞涩的往后挪了几步。但身后是冰冷的墙壁, 已是退无可退。 清冽的雪松淡香环绕在四周, 男人拇指指腹抵着她的唇角,轻轻摩挲, 低哑的声音性感磁性:“这就是你想来哄我的办法么,胆子挺大。” 他面色清冷, 连语调都十分平静。 云乔很冤枉, 这回她却没解释。 正好也找不到哄他的办法, 索性将计就计, 就依着他一回吧。 她眼睫轻颤,手指无措地捏着侧边的盘扣,红着脸问:“那……你喜欢吗?” 娇弱的声音, 不断拨动男人心底那根名为克制的弦,他勾着她的纤腰,让她紧贴着自己, 低头亲吻她的耳垂, “现在知道答案了吗?” 云乔埋首在他胸前,骂他流氓。 她这才注意到闻宴沉身上的衬衫, 最上面的几颗扣子没扣上, 露出冷白的肌肤和锁骨, 慵懒随性的模样, 真就是男妖精。 “你怎么不把衣服穿好呀?” 闻宴沉:“衬衫尺码小了。” 云乔:“……” 她不知道闻宴沉穿大多尺码,只向店员描述了他的身型,很随意的买了件。 “怎么会小呢……” 她疑惑地嘀咕着,抬手帮他系扣子,但男人的肩宽,胸肌又结实健硕,根本系不上! 还八万八千八呢。 “对不起啊,我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没关系。”闻宴沉握住小姑娘的纤细腕骨,薄唇覆盖在她的红唇上,勾着柔软的小舌厮磨缠绵。 片刻后,男人气息似有不稳,哑着声哄她:“乖,老公带你去换双鞋。” 卧室隔壁有个很大的衣帽间,衣服包包鞋子都在里面,还有几面宽大的全身镜。 云乔跪在柔软的地毯上,栗色长卷发披散开来,垂落在颊侧,她双手撑在前方,指尖紧抓着地毯,甫一抬眼,就看见了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她一身白色旗袍松垮,脚上的高跟鞋没脱,紧贴着脚跟,*t 衬得那双纤细的腿更加修长。她面色绯红,额头渗出些许薄汗,轻咬着唇…… 暮色降临,露西娅敲响了隔壁卧室的房门,说是请先生太太下楼用晚餐。 可能是因为没听到答复,尽职尽责的露西娅管家又敲了敲衣帽间的门。 “先生太太,你们在里面吗?” 云乔紧抓着地毯,憋出几滴生理性的眼泪。 闻宴沉站在她身后,衣衫整齐,只黑色西装裤微有异样,昂贵的男士皮鞋抵着那双漂亮的高跟鞋。 他神色从容,似游刃有余,俊美无瑕的脸清冷克制,唯独手背鼓起的青筋暴露了男人心底的欲|念。 露西娅又敲了次门,依旧没听见回应。 但她却隐隐听见了点其他声音,见多识广的老管家瞬间反应过来,笑着转身离开。 到晚上九点,云乔才得以吃到晚餐。 那件白色旗袍早已报废,洗澡的时候被闻宴沉扔进了垃圾桶。 很快就迎来了端午节假期。 几个狐朋狗友约云乔去露营,她拒绝了。 天这么热,蚊虫也多,露营约等于自讨苦吃。 在她抱怨端午假期没有安排的时候,闻宴沉说带她去城东的温泉山庄玩儿。 云乔欣然点头同意,又问:“那我可以邀请朋友一起吗?” “秋秋每天待在家里肯定特无聊。” 闻宴沉:“当然可以。”他放下手中的金属钢笔,语气很淡:“不过,她可能做不了主。” 言下之意是,得征求温郁白的意见。 云乔不禁感叹:“唉,可怜的秋秋,怎么就是个夫管严呢。” 闻宴沉靠坐在椅背上,点了支烟,缓缓吐出白色烟雾,不做言语。 …… 温郁白最终还是带着孟意秋去了温泉山庄。 孟意秋见着云乔很是开心,两个人约着四处闲逛聊天儿,留下两个大男人在大厅里等候。 闻宴沉和温郁白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 但温郁白这人善于伪装,自然,也善于打开话题。 他慢条斯理的擦拭着眼镜,嘴角勾着温和的笑,“听说你前些天和人动手了?” “倒不像是你的风格。” 这人的性子向来沉稳内敛,喜怒不形于色,呵,这样的新闻着实有趣。 闻宴沉轻掸烟灰,目光淡然无波,没说话。 温郁白戴上的眼镜,手上的白色丝质手套纤尘不染,他双腿随意交叠,点了支雪茄,脸上笑意不减:“我早跟你说过,为杜绝不必要的麻烦,得把宠物好好养在家里。” “万一出去磕了碰了,心疼的不还是自己?” 闻宴沉这才抬眸看他,眸色晦暗不明,语气极淡:“我和你不一样。” 温郁白轻笑出声,“呵,你的意思是,云小姐对你已经用情至深了?” 蓄意宠爱 第73节 “不要自欺欺人了。” “你我就是同一类人,若非用了些手段,小宠物又怎么可能乖乖待在身边呢。” 听见他这番话,闻宴沉低头将手中的烟碾灭,“宠物?” “自欺欺人的人到底是你,还是我?” 他视线锐利,语调缓慢的戳*t 破温郁白心中伪装,“你若只把孟小姐当做宠物来豢养,就不可能为她疯成这样。” “郁白,你现如今的做法我始终不敢苟同。” “当然,这是你的事,我无权干涉。” 温郁白脸上的笑消失不见,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孤寂冷傲,他只默声抽着烟,看向窗外。 显然,这场对话进行得很不愉快。 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各坐一方,沉默无声,空气也骤然压抑起来。 云乔和孟意秋玩得正开心,自然没有察觉。 “温郁白,小乔让我陪她一起泡温泉,可以吗?” 孟意秋小跑着过来,很温顺地坐在男人腿上,小心翼翼的和他沟通:“我们泡一会儿就回来。” 温郁白眸中噙着温柔的笑,话语却是冷漠无情的:“宝贝,这恐怕不行。” “万一着凉了怎么办,你的身体可经不起折腾。” 孟意秋很轻的应了声,耷拉着脑袋,再不似刚才那般愉悦。 温郁白抽了口烟,强势抬高她的下颌,目光阴沉:“你若喜欢温泉,让人在家建一个就是了。” “这么委屈做什么?故意让我心疼?” 孟意秋有点难过,晶莹的泪花在眼眶中打转,她脸色苍白,看着就像柔弱可怜的小白花,稍不注意就会枯萎凋零。 温郁白脸上的笑淡了几分,别开视线,“给你半个小时,去吧。” 听见男人的话,孟意秋眼睛一亮,从他腿上下来,开心的情绪溢于言表,挥着手对不远处的云乔说:“小乔,我可以去泡温泉啦。” 云乔这会儿正坐在闻宴沉身边吃橘子,也不知是哪里运来的,既新鲜又甜。 身旁的男人正不紧不慢地剥着橘子皮,那双手骨节分明,格外好看,像雕刻的艺术品。 “哎呀你剥快点,秋秋都催我了。”云乔不耐烦地催促着。 十几秒钟后,闻宴沉把剥好的橘子递给她,云乔拿着就要走,却被男人揽住了腰,摁住她的后颈,狠狠吻了上去。 好半晌才放开。 她红着脸要发火,只听他气定神闲的说:“劳务费。” 云乔气呼呼瞪他一眼,拿着橘子跑开了。 孟意秋只争取到了半个小时,不敢耽搁,所以泡了会儿温泉就去找温郁白了。 云乔仗着自己身体素质好,就多呆了会儿,谁知泡着泡着就睡着了。 她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头有点晕,四肢软绵无力。 闻宴沉从套房外间进来,给她倒了杯水,淡声询问:“感觉怎么样?” 云乔捧着水杯,“没事,可能是泡久了头有点晕。” “怪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待在那儿。”男人的语气有些自责,撩开她脸颊的碎发别至耳畔,“以后不会了。” 云乔觉得老男人太过小题大做了,小事而已,没必要这么紧张。 她放下水杯,圈住他的腰,脸颊贴着男人的胸膛,看向窗外,换了个话题:“唔,天都黑了呀。” “听说这边的夜景很漂亮,我想看看。” 闻宴沉抱着她起*t 身,走向那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外的夜色一览无遗。 从这里望下去,成串的小灯绵连不断,光彩柔美,铺盖了满山遍野,颜色多方变化,绚丽又浪漫。 “好漂亮~”云乔不禁感叹出声,她又指着山下某处:“听闻怡说那里在建城堡,是真的吗?” 闻宴沉淡淡的应了声。 云乔:“也不知道是谁建的,能找到这么好的地方,运气属实不错。” 当然,财力也相当可观。 男人把玩着她柔若无骨的手,眼睫半垂着,“嗯,运气是不错。” 她不太明白:“可是,这里都有温泉山庄了,修建城堡做什么呢?” 闻宴沉掀开眼帘,漆黑的瞳孔里映照着绮丽夜色,俯身亲吻她的额头,深情又虔诚,“送给闻太太的新婚礼物。” 云乔脊背一僵,不可置信地看他。 这座城堡,是送给她的?! 呜呜呜呜……这也太棒了吧! 可恶,好像又被他装到了。 有个词叫乐极生悲。 因为抵挡不住男妖精的魅力,被折腾得太久,云乔着了凉,第二天就生病了,度假计划也就此终止。 闻宴沉决定带云乔回去。 和孟意秋道了别,云乔裹着闻宴沉的西装外套,被他抱上了车。 “乖乖睡一觉。”闻宴沉轻拍着她的背,像在哄小孩子,“很快就到家了。” 云乔迷迷糊糊的靠在他怀里,正欲阖上眼眸,就见个中年男人朝他们这边跑来。 那人约莫四十几岁,穿着破旧的衬衫、牛仔裤,脚上那双仿牛皮凉鞋已经开了胶。头发乱糟糟的,邋遢狼狈。 他跑过来,拍打着车窗,嘴里喊着:“乔乔,乔乔……” “我是爸爸啊,你不认得我了吗?” 作者有话说: 抱歉,本来想着周六能多写点,但今天身体不舒服,只写出了这么多,明天争取更个大肥章。 实在扛不住了,我先睡了,晚安。 第49章 老公 车窗有隔音的效果, 那人的声音不大,云乔脑袋昏沉,听不太真切。 她攀着闻宴沉的肩,双眼迷蒙含了些水雾, “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好像在喊她名字。 闻宴沉侧看了眼窗外的人, 眼睛危险的眯起, 温热手掌捂住她的双耳, “没事, 一个疯子而已。” 低调的卡宴很快便驶离了山庄。 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站在原地,他双拳紧握, 面露狠相,呸的往地上淬了口唾沫, “神气什么呀, 狗眼看人低的垃圾玩意儿。” 山庄的安保人员听见这边的动静, 拿着防暴棍迅速赶来, 厉声质问道:“你谁啊?谁让你进来的?” 那中年男人转而换上一副笑脸,态度也好得出奇,“对不住啊兄弟, 我刚认错人了,马上就走。” 保安挥了挥手上的棍子,嫌恶的捂着鼻, “那就赶紧走, 真他妈晦气。” …… 早上七点,闻宴沉洗漱穿戴完毕, 正准备出门, 就见云乔已经醒了。 她双眼惺忪的坐在床上, 双手捏着身上的被子, 楚楚可怜的看他:*t “你要去哪儿呀?” 男人俯身亲吻她的额头,“乖乖在家待着,我去上班。下午医生会过来,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嗯?” 云乔低咳了声,嗓子有点哑,紧紧抱住他的手,耍赖道:“你不能丢下我,我要和你一起去。” 她这次生病,对闻宴沉的依赖比以往更强了。 许是因为喜欢他的缘故,明明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却总想和他待在一起。 闻宴沉自然也察觉到了。 小家伙这两天对他很是依赖,吃饭喝水都得哄着,格外娇气。 可公司的条件到底比不上家里,他工作繁忙,很多时候也照顾不了她。 “听话。”男人神色严肃认真,手指抚上她的下颌,“我会尽早处理完工作回来陪你。” 云乔哪里肯听。 她频频摇头,费力圈住他的脖子,声音嗡嗡的:“我不~我就要和你一起去公司。”随后,又扯着娇滴滴的嗓音,软嗒嗒的撒娇:“老公,求你了。” 闻宴沉眸光忽滞。 一声老公,让男人所有的原则瞬间崩塌碎裂。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嗓音低哑:“好,带你去。” 闻氏总部的公司职员们今天在群里十分活跃。 秘书部ailice「我没看错吧,总裁今天早上带了个姑娘来上班?」 「咱们总裁不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吗,忽然这么高调,我是万万没想到的」 策划部小陈「楼上的,你家是刚通2g网吗,总裁今天带来那姑娘就是他的新婚妻子,我之前就见过,哎哟总裁夫人长得可漂亮了,皮肤白得跟牛奶似的,身材也超好!」 宣传部百事通「+1,我也看见了,总裁夫人五官很精致,细胳膊细腿,跟咱总裁一比,显得特别娇小。在做那事儿的时候肯定特辛苦。」 秘书部ailice「那事儿?我怎么不太明白,展开说说」 宣传部百事通「啊这,楼上的你是没有性|生活吗?两人好明显的身型差,总裁夫人肯定每次都被总裁抱着狠狠欺负」 话题一开,冒泡的人越来越多,聊天记录直达99+。 总裁助理江维「@秘书部<a href=/cdn-cgi/l/email-protection class=__cf_email__ data-cfemail=d697bfbabfb5b396>[email protected]</a>策划部小陈@宣传部百事通……上班摸鱼闲聊老板的八卦,扣一个月奖金。」 蓄意宠爱 第74节 群里瞬间鸦雀无声,甚至还有几个人撤回了消息。 云乔不知道,她陪自家老公来了趟公司,就引起了这样的“腥风血雨”。 此时的她,正坐在闻宴沉腿上看手机,因为起得太早,这会儿有点困,没忍住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男人西装挺括,俊美面容不苟言笑,正在翻阅文件。 听见她打呵欠的声音,他腾出手摸着她的后脑勺,淡声哄着:“带你去里面的休息室睡好不好?” 云乔挪了挪屁股,紧抱住他的腰:“不好。” 闻宴沉看了眼腕表,眼神戏谑:“我十分钟后有个会,想一起去?” “唔~那我还是去休息室睡觉吧。”她才不好意思面对集团的高管们呢。*t 见怀里的小妻子突然变乖,闻宴沉心底一软,低头去吻她的唇。云乔捧着他的脸推开,偏过脑袋道:“我还在咳嗽,会传染的。” “没关系。” 男人低沉含笑的嗓音落下,吻着她柔软的唇,细细碾磨。 云乔在总裁办的休息室睡到中午十二点才醒,是被饿醒的。 她打着呵欠出来时,见闻宴沉还在工作。 男人西装笔挺,手指间夹了支已经燃了半截的烟,慵懒靠坐在黑色皮椅上,微狭双眸盯着电脑屏幕,模样清冷又禁欲。 听见脚步声,闻宴沉侧目看向她,修长手指微勾:“过来。” 云乔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快步走至他身前,倏地,被男人揽住了腰,被迫跌坐在他腿上。 “饿了吗?”他抬手帮她整理凌乱蓬松的头发,“我让江维送餐进来。” “嗯。”云乔又咳了两声,嗓子依旧不太舒服,却还和他商量:“我今天想吃辣,就吃一点点,可以吗?” 闻宴沉的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他惩罚性地捏了捏她的脸,“和昨天一样,只能吃清淡的。” 云乔立马就不乐意了。 她苦着脸,闷着脑袋不作声。 直到吃饭的时候也没和老男人说话。 无声地生着闷气。 像这种原则性的问题闻宴沉是不会由着她的。 他面色淡然地打开保温盒,里面是条清蒸鲈鱼,但似乎与寻常做法不同,很香,看着就很有食欲。 云乔闻到了香味,缓缓抬眼,不禁咽了咽口水。 这两天要忌油腻忌辛辣,她吃的都是些清粥小菜,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汤,索然无味,都要馋哭了。 闻宴沉夹了块鱼肉放进她碗中,嗓音很淡:“这是请良食居的大厨做的,用了秘制的香料和汤汁。” “尝尝看。” 云乔迫不及待的尝了口,鱼肉细腻味美,是她喜欢的味道,“吼吼次。” 她捏起小拳头,满足的小幅度挥动着,笑得明眸灿灿,嘴角还沾着点汤汁,就像个得了糖吃的小孩子。 闻宴沉拿了纸巾给她擦嘴,眸中浮现出清浅的笑:“不生气了?” 云乔却没直接回答,只抬起下巴,强势说到:“我明天还要吃这个!” “好,只要你听话。”他说。 有了老男人无微不至的贴身照顾,云乔的病也好得很快。 这周六,闻宴沉带她去看了中医。 这位老中医是南城最有名望的中医之一,年过古稀,只在周末两天坐诊。 给云乔把过脉又看过舌苔后,老中医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给出诊断:“这位太太禀赋不足,可能是因为小时候没能及时补亏,所以造成了现在这样的虚弱体质。” “再者又多出现疲乏无力,是肾气不足的表现,如果任由其发展下去,冲任亏损,很容易导致不孕。” “我给先给你开两个疗程的中药调理,回去后要多运动,不要熬夜,少吃生冷,忌烟酒……” 老医生说了一大段医嘱,不准这个不能那个,云乔听得都*t 要哭了。 但为了身体健康,又不得不遵守。 自那天起,闻宴沉便又开始督促她早起锻炼了。 云乔的身体素质好了许多,晨跑和健身锻炼都可以坚持,但这大热天的,不让她碰冰饮和酒就很过分了。 自结婚后,她就彻底失去了美好的夜生活。 这天下午,她锻炼后洗完澡出来,见闻宴沉已经回来了。 他穿着黑色衬衫和西裤,没系领带,手里拿着个pad,在看最新的股市行情。 云乔眼睛转了转,手放在颊侧扇了扇风,从他身边走过,状似无意的感叹道:“唉~最近天气真的好热呀。” 闻宴沉抬眸看她,却没说话。 云乔见他不搭理自己,也不恼,反正老男人一直是这样,她继续往下演:“天气热得人心情烦躁,吃不好睡不香,什么都不想做。” “所以呢?”闻宴沉漫不经心地问了句,手指滑动屏幕,垂着眼帘没看她。 他的小妻子喜欢演戏,如果不配合,估计又得闹腾。 见老男人终于搭话,云乔贼兮兮地笑着,迈着轻快的小碎步凑到他面前,半蹲在地上,仰头望着他:“但如果能吃几块甜甜的冰镇西瓜,心情就不会烦躁了,情况也会好很多。” 小姑娘穿了件很宽大的睡裙,蹲在他脚边,明亮桃花眼睁得大大的,满怀期待。从上而下的角度,他可以很清楚地看清那片诱人的雪白。 闻宴沉猝然移开视线,手掌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嗓音极具诱惑:“真想吃?” “嗯嗯。”云乔使劲儿点头,乖巧的模样像只可爱的毛绒小动物,“可以吗?” 见他不答,她又拽着他的西裤裤腿,晃了晃,“求求你了,老公,二爷爷,闻二叔……” 为了吃个冰镇西瓜,她厚着脸皮把所有的称呼都喊了一遍,声音又娇又嗲,连自己都快受不了了。 男人本性里都是有些恶劣因子的。 就算是风光霁月的翩翩君子,也有藏在内心阴暗处的恶劣。 闻宴沉抚着小姑娘细腻的脸颊,修长如玉的食指插入她的唇瓣,顶开雪白贝齿,游刃有余地勾着软滑的小舌逗玩,最后压住舌根,眸色晦暗,“不急,老公先喂你吃点别的。” 云乔不太懂,因为他的动作,眼睛起了迷蒙的水雾,纯真懵懂。 男人原本交叠的双腿逐渐放下,黑色棉袜包裹着筋骨分明的脚踝,剪裁得体的西装裤纤尘不染,没有一丝褶皱,视线往上,才能看出明显的异样。 看见他解皮带……云乔才猛然反应过来,狗男人,竟然想要她给他…… 好脏的,她才不要呢。 可现逃跑已经来不及了。 她还未起身,就被闻宴沉牢牢禁锢住了。 云乔本着宁死不屈的精神,最终没能让老狐狸精如愿,小嘴躲过去了,但还是被折腾得很惨。 两个小时后,她拖着疲惫的身子下楼吃西瓜。 露西娅已经贴心地将西瓜切成了小块,装进果盘中,阻止了云乔*t 伸来的手。 “太太,先生交代过的,您不能吃生冷,这些瓜刚从冰箱中拿出来,得晾着散会儿凉气,十分钟后我会给您送上楼。” 云乔:“……” 散凉气?那这还叫什么冰镇西瓜呀? 可恶的大资本家! 气死她了。 不仅每天要锻炼,吃营养餐,喝各种奇怪的汤药,不能熬夜,不能喝酒,就连个冰镇西瓜都不能吃…… 这日子没法过了! 一群狐朋狗友得知了云乔如今的处境,皆表示同情。 但无人敢说闻宴沉半个不字。 只有夏金珠,又是嘲讽又是拱火,“云乔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上回我说那话是进猪耳朵了吗?” “男人就是惯不得,你越依着他,他越来劲儿。” “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也能忍,这种日子有什么可过的,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你还不如出家当尼姑呢。” 唐昭打断郡主的话,“可不能这么说,小乔身体不好,是该好生养着,人闻二叔做得也没错,都是按照医嘱来的。” “身体最重要,其他的可以先放放。” 夏金珠双手抱胸,冷笑着道:“连个冰镇西瓜都不能吃,酒也不能沾,你们谁生病的时候是这样的?要我说,闻二叔就是太武断了,掌控欲太强,就想管着云乔这个小孬种。” 云乔:“……你才孬呢!不会说话就闭嘴。” 郡主同学继续嘚瑟拱火:“唉对你不孬,那你反抗一个给我们看看呀!” “不敢吧?” 云乔这人最经不得激将法,她不屑冷哼:“切,这有什么不敢的,你给我等着。” 到底是年纪不大,总会意气用事,容易冲动。 回家后,云乔左思右想,认为夏金珠说得没错呀,这种枯燥无趣的日子确实没法儿过! 为了反抗老男人的霸权行为,她决定离家出走几天。 这回意志一定要坚定,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很快又回来了。 思及此,云乔便找出两个行李箱,开始行动。 晚上,闻宴沉回来的时候,见他的小妻子正忙着收拾行李,连看他一眼的功夫都没有。 他大抵能猜到她的意图。 男人气定神闲的倚在沙发上,转动摩挲着指上的银色尾戒,薄唇轻启:“收拾行李做什么?” 云乔头也不抬的答:“我要离家出走。”十分理直气壮! 蓄意宠爱 第75节 闻宴沉似笑非笑,眸色沉静地看她收拾行李箱:“上次你没拍下的那尊翡翠观音,我让人买回来了,如果你非要走……” 云乔:! 翡翠观音?! 她塞衣服的手一顿,惊讶地看着他:“就是上次聚宝阁拍卖的那尊翡翠观音?” 上回他出差,她和唐昭他们一起去拍的。 那天得知闻宴沉有喜欢的人,她心情不好,连带着运气也不好,那尊翡翠观音被个巨有钱的外国富商拍走了。 对此,云乔心里一直有些遗憾。 “你真的把它买回来了?!”她有点不敢相信,迅速跑到他跟前,眼巴巴的问:“在哪儿呢,我想看看。” 闻宴沉*t 眉梢微扬,淡然扫了眼那杂乱的行李箱,“要不……等你离家出走后回来再说?” 此时的云乔早没了意志力,知道老男人在逗她,她索性耍赖地扑在他怀里,嚷嚷道:“不走了不走了。” “呜呜呜……老公你真好。” 孬就孬吧,打脸就打脸,面子又不能当饭吃,还是翡翠观音更重要! 闻宴沉捏着小姑娘的下巴,目光深邃:“真不走了?” 云乔点头。 男人又问:“以后呢?” 她举着手作发誓状,信誓旦旦:“以后也不走!绝对绝对不走!” “你就让我看看件翡翠观音吧。” 闻宴沉俯首咬住她的唇角,呼出浅浅的灼热气息,“乔乔,记住今天说的话。” 不要骗我。 云乔如愿将觊觎已久的翡翠观音收入了自家储藏室,还拍了照发朋友圈。 她问闻宴沉,“你是怎么从一个浑身穿着钻石黄金的外国富豪那儿把这件翡翠观音买回来的?按理说他不缺钱呀。” 男人屈指弹了下她光洁白皙的额头,“傻瓜。” “这世上没有人会嫌钱多。” 听见这话,云乔心中陡然一紧:“你不会是花了好几倍的高价买的吧?”她顿觉肉疼,握着小拳头打他,“闻宴沉,你这个败家子!” 男人毫不费劲地握住她的手腕,嗓音低磁的纠正:“花这点钱不叫败家。” “再说,我为了谁?” “小没良心的。” 听见这话,云乔心里矛盾极了,又疼又甜的,痛并快乐着! 嗐,那就快乐着吧。 反正她老公不缺钱。 这时,闻宴沉的手机响了。 他点了支烟,拾起桌上的手机去阳台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江维的声音:“闻总,我这边查到的线索提示,太太的父亲应该早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 “所以上次在温泉山庄出现的那个男人身份可疑,很可能会对您和太太不利。” 作者有话说: 小乔:呜呜呜……我老公真的好败家啊,但是我好快乐! 注:老中医说的话部分参考于网络,其他都是我瞎编的,不能全信。 第50章 宝贝 最近几天博物馆的工作逐渐忙碌起来。 在闻宴沉的督促下, 云乔的作息时间和饮食已经很健康了。早上七点起,晚上十一点前睡觉,所以每天上班都活力满满。 而夏金珠就不一样了,从早上开始打呵欠, 到快下班的时候还在打瞌睡, 被组长训了一通:“年轻人, 怎么一点朝气都没有。” “整天一副睡眠不足的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单位让你天天加班呢。” “你看看隔壁组的云乔, 人家和你同龄,怎么就那么有干劲呢?你才二十几岁, 要有人生追求,不要总这么懈怠!” 夏金珠哪里有什么人生追求。 她这二十几年里, 一直在和云乔斗智斗勇, 进入博物馆工作也是。 听组长夸了云乔, 夏大小姐心里不乐意了。 下班后, 她又厚着脸皮来找云乔,“果然,被家里男人管着, 咱们闻太太工*t 作都更努力了呢。” 云乔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冷冷睨她一眼,“你这么阴阳怪气做什么?” “又挨骂了?” “啧, 活该。” 夏金珠大步跟在云乔身后, 不服气的回怼:“我挨骂也比你夫管严的好!” “小孬种!没骨气的家伙。” “连个男人都不敢反抗,呸。” 云乔停下脚步, 不耐的拧着眉:“你这人是不是有点那个什么病啊, 整天跟狗皮膏药似的, 怼天怼地对空气, 没有管得了你了是吧?” 她作势活动了下手腕,“正好我有空,陪你打一架好吧。” 夏金珠自然是不敢和云乔动手的,因为她一次都没打赢过。 “你就是恼羞成怒了,又想打我,我才没那么傻呢。” “小气鬼!”说完这些,她便转身往停车场的另一边走。 停车场是露天的,这会儿太阳还未落山,晒得人脸蛋发烫。 云乔从包里拿出车钥匙,正欲离开,就被一个穿格子衫的中年男人挡住了去路。 是之前在温泉山庄见到的那个人。 “乔乔。” 吴德智喊了声,又往前靠近两步,那双黝黑的眼睛微凸:“乔乔,爸爸回来找你了,你不认得我了吗?” 云乔被吓了大跳,惊魂未定地连连后退,“我、我不认识你。” 眼看着那人还要往前走,她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威胁道:“这里四处有保安巡逻,你别乱来,否则我喊人了。” 吴德智又换上副和善的面容,降低了声儿:“好好好,爸爸就站在这里不过来。” “快二十年不见,你认不出我也正常。”说着,他掏出脖子上的吊坠,是个用细红绳儿吊起来的金色圆形福,背面刻着个乔字。 “这个是你出生那年我请大师刻的,你的名字也是那时取的,这么多年,我一直贴身戴着。” 云乔脑子很乱。 她早忘了自己的亲生父母长什么样。 又怎么可能记得名字的由来。 快二十年,那个把她扔在大街上的亲生父亲突然又出现了。这样的场景,云乔没有想过,更觉得可笑。 她紧抓着包里的手机,又警惕地盯着那人:“我不知道你来找我的目的,在我心里,我的亲生父亲已经死了。” “不论你是谁,都和我无关。” 从被父母抛弃的那一刻起,云乔就知道,他们彻底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不论生死,都和她无关。 听见这话,吴德智瞬间变了脸色,“乔乔,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 “我知道你被北城的云家收养了,现在又嫁给了闻氏的总裁,进入了人人羡慕的顶级豪门。你现在有钱了,看见爸爸这个样子,你忍心吗?” 云乔看着眼前这个胡子拉碴、衣衫破旧的男人,恍然间清醒了些,冷笑道:“原来你来找我……就是想要钱?” 吴德智摸了摸鼻尖,狡黠的笑着:“爸爸虽然没有陪伴你成长,但怎么说对你也有生育之恩。” “你看看你,现在穿金戴银的,也不缺*t 钱。我也不是问你要,你就随便借我点儿,等爸爸飞黄腾达了,肯定加倍还你。” 云乔别开脸嗤笑,还未说话,就听夏金珠的声音传了来—— “真是好笑,你算哪门子的父亲?还好意思要钱,大街上的乞丐都比你靠谱!” 郡主同学单手叉腰,扯着大嗓门儿:“云乔为什么要给你钱?她没告你个遗弃儿童罪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刚才已经叫保安了,人马上就来,识趣的话就赶紧走。” 吴德智听见夏金珠这么说,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虽然气得手抖,但还是刻意压制住了,他看见前方真有保安过来,产生了退意。 “乔乔,爸爸改天再来找你。” 夏金珠冲他吼:“找个屁啊找!” 吴德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两人的视野中。 云乔舒了口气,手心浸出了不少的汗,她垂着眼帘,又想起了当初被扔在大街上的自己。 那时的她哭着喊着找爸爸,后来饿得难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只记得这些,偏偏又怎么都忘不掉。 那人一出现,这些回忆又清晰地出现在眼前,像是发生在昨天。 夏金珠见云乔状态不对,出声道:“喂,你傻啦?” “平时在我面前挺厉害的,怎么到关键时候就萎了呢?像这种人,本小姐是见一个骂一个。” “你别怂啊,找最好的律师告他丫的。” “不过话说回来,你摊上个这样的亲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现在我才知道我们家老夏有多好……” 蓄意宠爱 第76节 “夏金珠。”云乔打断她的话,声线温柔:“谢谢你。” 这给夏金珠整不会了。 她和云乔相爱相杀快二十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云乔说谢谢。 还是这么的,真诚? 见鬼了。 她不自在地摆摆手,依旧端着副傲娇的模样,下巴高抬:“我、我不是特意过来帮你的,你别这么肉麻,千万别自作多情。” “我就是想过来跟你说一声,周末有个慈善拍卖会,我们夏氏是主办方之一,我爸让我请你来着。你家那么多宝贝,记得多捐点啊,山区的小朋友会感谢你的。” “本小姐还有事,先走了。” 云乔没吭声,看着夏金珠的背影,勾唇笑了下。 …… 闻宴沉下班回来,就见云乔缩在沙发上,双手抱膝缩成小小的一团,低垂着脑袋,显然,情绪不高。 他脱下西装外套,阔步走过来,沉声问:“怎么了?” 云乔摇了摇头,起身跪坐在沙发上,双手环住他的腰,脸贴着男人的腰腹,娇滴滴的抱怨:“你怎么才回来呀。” 闻宴沉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长腿屈曲半蹲在她面前,目光灼灼:“乖,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云乔一下就绷不住了,“呜呜呜……今天我见到他了……” 她紧紧抱住身前的男人,下巴抵着他宽厚的肩膀,抽抽搭搭地把今天的事儿都告诉了他。 “其实我都不记得他了。” “以*t 为他早就死了,他这次来找我就是想要钱。” “我才不会给他呢。” 闻宴沉眸色渐冷,静默听她说完,抬手轻拭她眼角的泪。滚烫的泪珠落在指尖,灼得男人心脏隐隐泛疼。 “不哭了。”他出声逗她:“哭多了会变丑。” 云乔瞬间止了哭声,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辩驳道:“胡说!仙女才不会变丑呢。” “嗯,仙女说得对。”他低声哄着她,嗓音温柔:“等会儿吃了晚餐,好好睡一觉。” “这件事我会处理,别担心。” 云乔是极信任闻宴沉的。 但心理的伤疤再次被揭开,没有那么容易痊愈。 晚上,她又做噩梦了。 梦见自己被遗弃在街上,被坏人打骂驱赶,连路边的流浪狗都要扑上来咬她…… 云乔被吓醒了,趴在闻宴沉怀里哭唧唧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我刚才做那个梦真的太可怕了。” “连脏兮兮的流浪狗都欺负我……” 闻宴沉不想让她再去回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扣住小姑娘的后脑,冰凉薄唇含住她的唇瓣,勾缠着柔软小舌,忽的狠狠吮吸,引得她舌根发麻。 男人细密的吻移至雪白的脸颊和颈侧,逐渐往下…… 片刻后,云乔浑身一僵,脸蛋儿绯红,手探向下想推开他,却根本无法阻止。 她目光往下,昏暗的光线勾画出闻宴沉那张俊美无瑕的脸。他薄唇上沾了点晶莹的水渍,嗓音沙哑性感:“上次不是很喜欢吗?” “乖乖的,让老公疼你。” 闻宴沉的办法果然有效,云乔后半夜睡得很好,虽然也哭过,但和之前不一样,是愉悦和辛苦并存的那种。 第二天,南城下了场大雨,从早上开始就没停过。 云乔下班回来得早,搜罗了些首饰,准备捐给夏氏主办的慈善拍卖会。 她给闻宴沉发消息「你那儿有什么用不上的贵重物品吗?我想捐些东西做慈善。」 给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们送些温暖也好。 闻宴沉「储物间里的东西你可以随意处置。」 得到老男人的回复,云乔立马叫上露西娅去储物间拿东西,又装了一小箱,好多都是别人送的礼物,新的,没拆。 她收拾好东西下楼的时候,就见家里来了客人。 是闻娴和沈涟漪,还有……沈相礼! 沈相礼今年四十三岁,看着很年轻,一身浅灰色西装,成熟稳重。他身子端正笔直的坐在沙发上,琥珀色的眼眸含笑,正和闻娴说话。 沈涟漪看见云乔下来,急忙起身朝她跑来:“小舅妈!” 闻言,沈相礼和闻娴纷纷侧目,夫妻俩像是心有灵犀般,不约而同地冲云乔露出个和悦的微笑。 云乔突然有点紧张。 毕竟沈相礼是业界大拿,也是她很尊敬的人,所以打招呼的时候有点结巴:“沈、沈教授好,我是云乔。” 沈相礼笑得很温和,“叫沈教授就见外了,你该随宴沉一样,叫我姐夫。” “啊?”她受宠若惊,*t 又低着头,弱弱的喊了声:“姐夫。” 闻娴见着云乔这副可爱的模样,没忍住,捂嘴笑了起来:“小云乔,别紧张,你们沈教授又不吃人。” “他除了有点儿古板较真外,脾气还是很好的。” 沈相礼纵容又无奈地看向闻娴,“你啊,在弟妹面前也不忘调侃我。” 闻娴搭着云乔的肩,红唇轻扯:“听阿沉说你最近心情不好,你又是沈相礼的小迷妹,所以我特意把他从港城召唤回来,过来陪你聊天。” 原来是闻宴沉让他们来的。 云乔嘴角弯了弯,老男人还挺贴心。 闻宴沉回来的时候,见云乔和沈相礼并排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不知在聊什么,他的小妻子笑得很开心。 看见他,她只说了声“你回来啦”又迅速转过头去和沈相礼说话。 她和别的男人倒是挺聊得来。 闻宴沉眸光渐暗,在另一边坐下,漫不经心地看手机,偶尔也能听见两人的聊天内容。 他们在聊明清时期的古玩字画,聊作者的平生事迹和一些书本上没有的东西。 沈相礼谈吐风趣,学识渊博,云乔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咯咯笑两声,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自家老公幽怨的视线。 闻宴沉起身接了个电话,回头看向冲沈相礼笑得正欢的云乔,敛了眸,神色清冷地往书房走。 待他离开后,坐在两人对面的闻娴才开了口:“小乔,你们也聊挺久的了,先歇会儿吧,喝口茶。” 她又委婉提醒道:“我刚才见阿沉冷着张脸,好像在生气,要不……你去看看?” 闻娴太了解她这个弟弟了。 不仅占有欲强,而且生起气来还不好哄,她也是为了小乔好啊。 早点哄好了,在床上也能少遭点罪。 云乔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决定听闻娴的话,端了杯茶去书房。 闻宴沉靠坐在椅子上,那条原本工整的红色暗纹领带有些松,他手里夹了支烟,目光凛然的看她。 “有事?” 云乔能明显感觉到男人身上的低气压,她抿了抿唇走近,“我给你送茶来。” 闻宴沉视线很淡的瞥了眼桌上的热茶,眸色清冷无波,没说话。 真的生气了? 她很乖巧地跨坐在男人腿上,揪着那条精致的领带,嗓音脆脆的问他:“你是不是吃醋了?” 其实云乔挺开心的,嘿嘿,会吃醋,至少说明他多少是有点喜欢她的。 闻宴沉没答,低头咬上小姑娘那张红润的唇,扣紧了她的腰,碾着她的唇瓣,狠狠欺负了一通。 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答案。 云乔轻舔了下微肿的唇,仰头亲他的喉结,又讨好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别生气啦,我都哄你了。” 她趴在他身上,嗓音娇软好听,磨得人心尖痒痒的。 闻宴沉有些难受。 修长手指压着小姑娘的唇,哑声在她耳边低语:“刚才的不算。” 他气息微乱,低沉嗓音性感得不像话,蛊惑撩人:“宝贝,帮帮我。” 作者有话说*t : 小乔:我本来是不愿意的,可是他叫我宝贝诶。 第51章 慈善 书房的窗没关严, 淅沥的雨声渐大,如烟丝雾,风一吹,深灰色的窗帘摇曳浮动。 闻宴沉坐在办公桌前, 修长双腿随意分开, 身上的衬衫领带整理得一丝不苟, 工整严谨。男人俊美无俦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清冷禁欲如神祇。 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亮着,正在开视频会议。 云乔跪坐在男人双脚间, 娇小的身子被宽大的办公桌挡住。 她埋着头,双手撑在闻宴沉腿上, 脸蛋儿涨红, 漂亮的桃花眼里氤氲着迷蒙水雾。 电脑里, 传来美国分公司高管极为公事化的汇报。 一长串英文夹杂着淅沥雨声, 落入男人耳中。 他高大的身子后仰,慵懒靠着椅背,眸色微有异样, 单手摸着小姑娘的脑袋,淡定从容地说着一口醇厚好听的流利英语,与平时无差。 视频会议结束。 蓄意宠爱 第77节 片刻后, 闻宴沉眸光忽暗, 手背青筋暴起,低哑着喊了声“宝贝”…… 云乔猛然咳嗽几声, 小脸狼狈。她委委屈屈地趴在地上, 生理性眼泪不住往下掉。 闻宴沉拿了纸巾给她擦拭脸和嘴, 又心疼的把人抱起来, “带你去漱口。” 云乔羞得没脸看他,哭唧唧道:“我都难受死了,你不许生气了!” “抱歉。”他亲了亲她红肿的唇,心疼都来不及,哪里还舍得生她的气,“下次会注意。” 云乔羞赧地捏着拳头打他:“你还想有下次……闻宴沉,你这个衣冠禽兽。” 老禽兽! 他倒好,衣冠楚楚纤尘不染,而她却沾了他的东西,满脸狼狈,对比不要太明显。 闻宴沉握住小妻子的手腕,耐心哄着:“只要你乖,下次就不让你难受了好不好?” 云乔没回答,哼哼唧唧地凑上去咬他下巴。 闻娴一家三口在客厅里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见小夫妻俩下来。 为着上回云乔脸过敏的事儿,沈涟漪还有些内疚,所以给云乔送了张美容院的vip卡和好些补品,又拉着她说了好久的话。 吃过晚饭,送走客人,闻宴沉接了通电话,起身出门。 夜晚雨势未减,路上行人极少。被雨冲刷过的宽敞街道,在柔和路灯的映照下,不时闪着光亮。 两辆黑色的车静静停在路上,车头朝着不同的方向,距离很近。 闻宴沉坐在后座,车窗半降,他指间夹了支烟,点点猩火半明半昧,斜眸看向对面的云庭。 “云总的消息倒是挺灵通。” “那个吴德智一出现,你便来了。” 云庭拿出白色手帕,低低咳嗽几声,瘦削的脸棱角分明,更显苍白了许多。 “我会盯上他,是因为那个人和乔乔的亲生父亲有些关联。” 闻宴沉抽了口烟,语气淡然:“所以?” 云庭的声音有些虚弱,“我能为她做的事不多了,请你……把他交给我。” “这件事,我来处理。” 许久,闻宴沉都*t 没说话,手里的烟燃了小半截,烟灰轻轻掸落,无声无息。 “好。”他漆黑的眼眸直直看过来,轻扯薄唇:“保重。” 云庭半阖着眼眸,轻轻点头,近乎祈求的说:“照顾好她。” 聪明人之间,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白,有些话一听便明了。 闻宴沉不再言语,吩咐司机开车离去。 云乔今晚没吃多少东西,肚子饿得快,她原想做份水果沙拉来吃,却被尽职尽责的露西娅管家拦住了。 “太太,您一会儿得吃药膳,现在不能吃水果沙拉。” 露西娅知道太太吃软不吃硬,所以尽可能的哄着她:“明早再给您做水果沙拉,好吗?” “好吧。” 面对这么温柔可亲的老管家,云乔也不好发脾气。 只无声抱怨,不知道这苦逼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回到房间,云乔收到了唐昭发来的微信。 唐小昭「孟家那事儿查清楚了」 「孟意秋弟弟是在手术过程中离世的,是他自身太虚弱的原因,温郁白也算是尽了力。」 「孟小少爷去世后,他就再没管过孟家的事」 「这也不能怪温郁白冷血无情,只能怪孟意秋那父亲太不是人,对自己的儿子女儿不管不问,又做了那么多糊涂事,把孟家败了个彻底」 「这事儿挺大的,我觉得你应该告诉孟意秋,她有知情权。」 「不说的话,对她不公平」 云乔也是这样想的。 她组织了会儿语言,将唐昭查到的这些,一字不落的告诉了孟意秋。 「秋秋,你别太伤心,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孟意秋给云乔发了语音:“谢谢你小乔,我没事的。” 她语气很平静,似乎连一丝一毫的伤心难过都没有。 云乔紧拧着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 晚上九点,闻宴沉推开卧室的门进来,就见云乔坐在小圆桌前,手里拿着白色瓷勺,苦大仇深地盯着桌上的药膳。 看见他回来,她像见了救星似的,可怜巴巴的哭诉:“我等你好久了~” 她用勺子戳了戳那碗乌漆嘛黑的东西,惨兮兮告状:“露西娅又让我吃药膳!” “我要是不吃,她就一直和我讲道理,比你还烦。” 闻宴沉捏了捏她脸颊的软肉,半眯着眼问:“我烦?” 云乔抬头冲他讨好的笑,“嘻嘻……没有,你听错啦。”她心里打着小算盘,顺势抱住男人的手,“我老公最好了。” 她娇滴滴的撒着娇,软软贴着他,像只温顺乖巧的小猫咪。 闻宴沉知道她在演,故意说好听的话哄他。 果不其然,小姑娘甜甜一笑,话风就转了:“所以,全天下最好的老公,你能帮我把这碗药膳吃了吗?” 云乔有点怕露西娅,主要是她能说了,天南海北的大道理能说几箩筐。又是闻老爷子派来监督他们的长辈,不能得罪。 要是露西娅知道她没吃药膳,肯定又会噼里啪啦唠叨一番。 闻宴沉眸光微闪。看*t 来,让露西娅督促她是个正确的决定。 他面色平静,并没有因为她的刻意讨好就心软:“药膳能帮你尽快调理好身子,必须得吃。” “听话,不要让我担心。” 云乔:“……” 老男人好无情哦,一点儿都不心疼她。 他和露西娅是一伙的! “我每天不是喝药就是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嘴巴都吃苦了。”她也不演了,开始耍赖,把面前的药膳推得远远的,负气道:“反正我不吃。” 闻宴沉只淡淡看她一眼,骨节分明的手指拾起旁边的书,翻开看着,并不再搭话。 云乔可太讨厌他这副风轻云淡的高冷模样了。 她扑到男人身上,揪着他的领带,凶巴巴威胁:“你吃不吃?不吃我就……” “就什么?”他好整以暇地反问。 云乔小脸一垮,刚才的盛气凌人已然不见,双手攥着他的衬衫,语气卑微至极:“你要是不吃,我就跪下来求你。” 闻宴沉俯首在她耳畔,连话里的气音都勾着撩人:“下午才跪过的,又想吃***了?” 云乔:“……我不是这个意思!” 老男人怎么回事啊,满脑子都是有颜色的废料,动不动就骚。 说这种话,他都不会脸红的吗?! 一想起下午在书房,云乔就觉得嘴疼喉咙疼……可难受了。 闻宴沉把玩着小姑娘如葱根般纤细的手指,漆黑双眸中泛着潋滟波光,多了不少风流气,“可我只接受那种方式的求。” “宝贝,考虑一下。” “我才不要考虑呢。”云乔气轰轰地从他身上下来,人还没跑远,就被他抱了回去。 男人抚着她柔软的长发,淡声说:“又不是真的要欺负你,跑什么?” “哼!”云乔别过脸,冷哼了声表示自己很生气。 闻宴沉知道她在装。 但又不想拆穿,只能哄着:“亲亲我,我帮你吃。” 云乔苦着的小脸瞬间放晴,展露出明媚笑容,很听话地亲了亲他的脸,一下不够,又多亲了几下,催促他:“快点快点,一会儿露西娅该上来收碗了。” 闻宴沉没动,深暗眼底染了情|欲,大掌禁锢住小姑娘的腰身,强势吻上她的唇瓣。 云乔不满的挣扎了几下,却被男人摁住了后颈,娇软身躯轻而易举的被他掌控,无法脱离。 “先亲会儿再吃。”他说。 这天晚上,露西娅到底没好意思进去收碗。 她站在门口,听见小两口恩爱的声音,很高兴的拿出手机给远在南美洲的闻老爷子发短信—— 「先生和太太感情越来越好了,相信过不了多久您就能抱上孙子了」 周六,云乔和闻宴沉出席夏氏主办的慈善拍卖会。 云乔穿了条雾霾灰的长裙,胸前缀了些轻柔的羽毛,网格状的裙摆上加了不少碎钻,像是湖水印在石壁上的波光,走动间,薄纱裙摆飘荡,清新优雅。 出门前,她还很霸道的让闻宴沉和她穿了同一色系的西装。 男人一袭深灰色西装*t 笔挺,长身玉立,衬托出完美的身材,绅士又禁欲。 两人一同出现在晚会现场,瞬间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齐钦手里拿着杯香槟,轻晃着打趣道:“哟,闻二叔和小乔穿的还是情侣装呢。” 唐昭正忧心忡忡地对着化妆镜仔细瞧额头上的小痘痘,心不在焉地搭话:“小乔肯定是故意的。” “就她那性子,只要喜欢一个人,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那人是她的。” “那小祖宗的占有欲可强了。” 蓄意宠爱 第78节 小时候,每次云乔得了新的芭比娃娃,都会在他们面前炫耀,还特宝贝的宣誓主权。 齐钦摸着下巴,满脸不解:“昭啊,我怎么觉得闻二叔很宠咱们小乔呢?” “他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难不成……一心二用?” 唐昭转过头瞪他一眼,“用你妹!” “闻二叔看着像是那种人吗?” “我说你这脑子……难怪每回考试都是倒数,你爸要是不给学校捐楼我猜你可能连小学都毕不了业。” 齐钦:“……你怎么还带人身攻击呢,咱们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唐昭懒得回答他这种智障问题,“小乔现在是闻二叔名正言顺的妻子,他不对小乔好对谁好?” “再说了,咱小乔可比外头那些莺莺燕燕强多了,连你姐站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闻二叔又不瞎。” 齐钦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嗯,小乔的确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妹子了。” 说到这儿,他又羞涩一笑:“之前……我还想追她来着。” 唐昭:“你不如想屁吃。” 齐钦:“……” 唐昭和齐钦都能看明白的道理,在座的那些生意场上的聪明人自然也是懂的。 拍卖会开始前,不少豪门太太来找云乔搭讪,个个态度好得出奇,见了云乔就夸。 “闻太太年纪轻身材又好,听说还在博物馆工作,那可是文化人才干得了的,真真是内外兼修的大家闺秀呀。” “闻太太今天这身礼服也是最好看的,这上面都是钻石呢,闻总可真疼你。” “对啊对啊,闻总和闻太太站在一起可真登对儿。” 光是些彩虹屁也就算了,还有更夸张的。 某房地产老总的妻子,大约五十岁左右,雍容华贵,直握着云乔的手喊“二婶婶”。 “我是闻家旁系的远亲,按辈分,得叫您一声二婶婶。” “二婶婶,有空咱一起打牌?” “这是我们家那口子的名片,您先收着,有什么事儿您吩咐一声,保证随叫随到。” 仅仅半小时,当闻宴沉过来找她的时候,云乔手里已经拿了大把的名片。 房地产、珠宝首饰、化妆品、互联网……各行各业的都有。 “你怎么才来啊,我脑子都快被她们夸晕了。”云乔冲闻宴沉抱怨,又捧着手里的名片,眼神懵懂疑惑:“他们为什么要给我这些名片啊?我拿着又没用。” 闻宴沉目光清冷,将她手里的名片拿过来,随手扔进了垃圾篓。 “没用就扔了*t 。”他语气极淡,牵住她的手,弯腰询问:“学会了吗?” 云乔似懂非懂。 商人重利,以闻氏目前的实力,大概是不需要刻意去结交这些人的。而这些人又恰恰相反,变着法子想巴结闻氏,所以来她这儿走捷径。 既然闻宴沉说扔,那就扔吧。 吹彩虹屁塞名片什么的还只是第一步。 拍卖会开始,云乔之前捐出的东西开始被逐一拍卖。 主持人对着话筒说:“下面我们要拍卖的是闻氏夫妇捐赠的一条钻石项链,据介绍,这条项链是去年的全球限量款,起拍价,一百万。” 底下的人争着抢着竞价,硬生生将价值一百万的东西,加到了八百万。 云乔觉得太可怕了。 她扯了扯闻宴沉的西装,男人侧身弯腰过来,就听她出声问道:“这些人太拼了,我们的东西根本值不了那么多钱,要不要阻止他们呀?” 东西价钱太高,她总觉得心虚。 “不用。”闻宴沉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上的银色尾戒,“他们愿意花钱做慈善,好事。” 云乔点点头:“也对。”她悄然一笑,明眸灿灿似皎月:“那我就替那些可怜的孩子谢谢他们了,也谢谢你。” 男人眉梢轻抬,“谢我?” “嗯。”云乔双手拢在嘴边,直起了身子,低声在他耳旁说:“谢谢我们闻二叔这么优秀。” 小姑娘唇畔呼出的热气不断撩拨着他的神经,男人眸光渐深,抵着她的额头,“宝贝,别这么勾我。” “这里人多,不方便。” 云乔:??? 狗男人! 怎么总想着那事儿。 正常聊个天他都能想歪,也太闷骚了。 云乔赶紧转过身去坐好,决定不和他说话了。 整场拍卖会下来,就云乔捐的那些东西抢手,零零总总加起来,拍了个好几千万。 散场的时候,夏金珠叫住了云乔。 郡主同学意外地没怼她:“看不出来,你还挺大方的,虽然我非常不赞成他们刚才那种抱有私心的竞价,但这回你的确贡献很大。” 当云乔觉得夏金珠终于说了句人话的时候,又听她补充道:“不过好像和你关系也不大,主要是人闻二叔的功劳。” “你就是运气好,嫁了个有钱有势的好老公而已。” 而已两个字,夏金珠咬得极重,态度傲慢至极,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毕竟是做慈善,谁的功劳都一样,云乔不想和她在这个问题上争执,换了话题问:“今晚拍卖所得的钱,大约有多少?” 夏金珠:“近一个亿,比我们之前预估的要少些。” “南北两城有很多孤儿,再加上山区的贫困儿童,这一个亿确实远远不够。” “不过我爸说上周咱们南城成立了个慈善基金会,他们那边会捐两个亿出来,虽然不知道背后的创始人是谁,但这种慷慨行为确实是功德无量。” “话说回来,那个慈善基金会的名字叫‘乔安’,和你还沾了点儿……” “卧槽!”夏*t 金珠脸色突变,惊得爆了句粗,“不会是你家闻二叔成立的吧?” “我爸说,在咱们南城,短短几天时间能拿出这么多钱的,五个手指头都能数清。” 郡主双手叉腰,被气得不轻:“肯定是,你别骗我了!” “好你个云乔,竟然偷偷背着我做慈善,你这个小人!” 云乔哭笑不得。 没想到夏金珠连这个都想和她比。 她一脸懵,转眸看向不远处的闻宴沉。 他身姿挺拔,气质矜贵非凡,站在人群中极为惹眼。 旁边的人正说着什么,他兴致缺缺,像是感应到了她的目光,男人微侧眸,迎上她的视线。 作者有话说: 后面要走两章剧情,可能有小虐,正文预计10号完结,所以大家可以适当囤文,10号后来看。 六一儿童节快乐!希望小仙女们天天快乐。 第52章 反常 不论夏金珠怎么说, 云乔最终还是没问闻宴沉。 至于那个慈善基金是否和她有关,其实并不重要。只要做的是好事,意义都是相同的。 不过,云乔觉得她对闻宴沉的喜欢好像又多了那么一丢丢。 这种感觉, 是晚上回到家后发现的。 今晚为了配合闻宴沉的身高, 云乔穿了双很高的鞋, 回到家脱了鞋后, 她就半躺在沙发上摆烂。 孟意秋给她打电话:“小乔, 我和温郁白下个月要举行婚礼了。” 云乔听见这消息,也没多想, 毕竟是喜事,“恭喜你们呀!有情人终成眷属, 到时我一定随个大大大红包!” 孟意秋却表现得很平静, 淡声说了句谢谢, 又犹豫着开口:“我……你能来帮我选套婚纱吗?” “温郁白让人送来了好几套婚纱, 我有点选择困难,但我相信你的眼光。” 云乔很乐意:“当然可以呀。” 孟意秋:“那咱们说好了,下周六上午, 我在家等你。” “你一定要来。” 她很真诚的请求。 云乔笑着应下:“你放心啦,我不会放你鸽子的。” 秋秋可真奇怪,生怕她不去似的, 还要再三叮嘱, 她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 新娘子嘛,可能有些婚前焦虑, 能理解啦。 云乔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闻宴沉。 男人神色清冷, 并无多大的情绪起伏, 抬手看了眼腕表, 语气淡淡的:“已经十点过了,去洗漱。” 真是无趣至极的老古板。 云乔瘪瘪嘴,本来还想向他打听温郁白和孟意秋的感情史的……算了算了,谁让她找了个这样的老公呢。 只能认栽。 但是,她也没那么听话。 云乔眼珠子转了转,随意把手机扔在沙发那头,脑袋后仰盯着天花板,拖着懒懒的语调:“我今天好累好累啊。” “一点儿都不想动。” 蓄意宠爱 第79节 “妆都没卸呢。” 小姑娘的话外音太明显了。 闻宴沉薄唇轻抿着没说话,他松了松领带,又慢条斯理地摘下腕表,转身往里间走。 云乔:“……” 老男人不仅无趣,还无情! 她都暗示得那么明显了,他竟*t 然就这么冷漠地走了?! 失望至极! 云乔拾起手机,咬牙切齿地打字准备发条朋友圈来谴责他,只是还没编辑好文案,就见闻宴沉又出来了。 他手里还拿着卸妆水和化妆棉!!! 云乔震惊地眨了眨眼,“你这是……” “帮你卸妆。”男人面色冷然,不疾不徐地用卸妆水打湿化妆棉,动作虽不娴熟,但无纰漏。 乖乖,太让人意外了。 “你怎么知道卸妆要用这个的?”她探着身子,乖巧地把脸伸过去。 闻宴沉摁住她乱动的小脑袋,轻扯薄唇:“看你用过。上面的英文不难。” 语气虽平淡无波,但云乔从他这话里听出了点儿傲娇的味道。 嘿嘿嘿~她的神仙宝藏老公! 既正经又可爱。 她盯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从上至下,视线描绘着他精致的五官,长而密的睫毛半垂着,在下眼睑处洒下微弱的阴影,鼻梁高而直,如刀刻般英挺,唇部线条完美,色泽殷红,性感又惑人。 云乔心下一动,不由自主的凑上前,亲了亲他的唇。 闻宴沉手臂微僵,一只手捏着她的下颌,用了些力道,眸中情绪不明,“老实点。” 云乔偏要和他作对。 她抱住男人修长的脖颈,在他怀里乱蹭,故意捣乱。 这样调皮的结果是……被闻宴沉抱着去了浴室,抵在冰凉的墙上。 淅沥热水徐徐喷洒下来,打在锃光瓦亮的地板上,溅起小水花。 男人不再克制压抑,发了狠似的吻住她的唇,冰凉薄唇贴着她的耳畔,嗓音沙哑:“是不是要*一顿才老实,嗯?” 云乔脸红得发烫,瓷白肌肤泛起暧昧的粉,纤细睫毛被热水打湿,视线朦胧。 与他不同,她不擅长伪装,更不会刻意压制自己,年纪小,冲动,追求及时行乐。 她主动圈住男人的腰,青涩地回应他的吻和炙热爱意。 第二天上午,云乔接到小叔的电话。 约她下午在城西的小公园里见面。 云乔去的时候云庭还没到。 城西这块地正在拆迁改建,所以公园逐渐被荒弃,也没什么人。 她觉得挺奇怪的,不明白小叔为什么要约她在这种地方见面,最关键的是一向准时的小叔,竟然迟到了?! 当云乔再次低头看手机时,就听身后传来了窸窣的脚步声。 她心中一惊,恍然回头…… 吴德智戴了顶黑色的鸭舌帽,单手插兜,笑得贼眉鼠眼,“怎么,见了爸爸就这么惊讶吗?” 云乔心里升起股不好的预感,她连连后退,“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吴德智冷嗤道:“像我这种无牵无挂四海为家的人,想要跟着个人还不容易。” “你别害怕。” “我跟着你的目的呢,上回也说了,你随便给我点儿钱,我很好打发的。” “想要钱?你做梦!”她是绝对不可能给这种人渣钱的,“识相的话赶快走,我小叔马上就来了!” 吴德智却不以为意,笑着露出满口的大黄牙*t :“你小叔?哈哈哈……你觉得我会怕一个瘸子?” “你不用拿他来威胁我,威胁也没用。” “我只要钱。” “你如果还是这么嘴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过话说回来,父亲教育女儿,是天经地义的。” 他眼里笑得阴恻恻的,嘴里说着威胁的话,不断迈步上前。 不过吴德智也不傻,没到万不得已,他是不可能动云乔的,毕竟这是他的摇钱树,要是伤了损了,他什么都捞不着,一切都是白搭。 云乔慌了,她环顾四周,恍然间,看见了小叔的身影。 云庭拄着金属手杖,神色凛然的朝两人走来。 “小叔。”她转身便往云庭的方向跑。 吴德智自然也看见了,他淬了口唾沫,冷笑着哼了声,从裤兜里摸出把锋利的折叠刀,快步追上去。 云乔跑到云庭身边,大口喘着气:“小叔,咱们快点离开这儿,那人是个疯子。” 云庭神色并无慌乱,安抚地摸了摸她脑袋,嗓音温润:“没事,有我在。” 吴德智晃了晃手里的刀,确定四周没有其他人后,忽然嚣张的笑着嘲讽:“哈哈哈一个瘸子,你能干什么?” “老子要想收拾你,轻而易举的事儿。”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云庭眼睛危险的眯起,嘴角微扬,“是么。”他神色从容淡定,眼神凌厉:“不试试怎么知道。” 吴德智见不得这些有钱人高高在上的样子,就好比此刻的云庭。 虚伪的样子令人作呕。 他忿忿的咬着后牙槽,扬起手里的刀就朝他刺过去。 云庭将云乔护在身后,抬起手杖,砸向吴德智的脑袋……砰的一下,吴德智的脑袋被打蒙了,痛苦的叫了声,倒在地上。 “走。”云庭拉着惊魂未定的云乔,略有些狼狈的转身。 可他刚才的力道不算大,吴德智很快就爬了起来,他面露狠色,一只手捂着脑袋,另一只握紧了刀柄,猛然冲上去,刺向云庭的后背…… 云庭闷哼一声,依靠着手杖才堪堪稳住身形,浅灰色的西装外套被划破,血液顺着口子往下流,那抹极刺眼的红浸染了后背。 就在此时,几个穿黑西装的人动作敏捷的跑过来,眨眼间,就把吴德智撂翻在地,轻松制服。 “小叔!” 云乔赶紧扶住他瘦削的身子,在看见男人后背的血时,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掉。 云庭脸色苍白,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还是笑得那般温润如玉:“别哭,小叔没事,皮外伤。” 虽然他说得风轻云淡,但到底流了那么多血,云乔很是担心,紧握着他的手,“我们快点去医院。” 云庭虚弱一笑,反握住她的手:“好,听你的。” …… 医生说云庭的外伤并不重,缝了两针,包扎好后就可以离院。 云乔这才松了口气。 但她心里过意不去,还有点担心,所以决定回家向闻宴沉说明情况,申请到小叔这儿照顾几天。毕竟小叔*t 是因为她才受伤的。 闻宴沉这次似乎有点反常,并没拦着,只说:“白天可以去照顾他,但晚上必须按时回家。” 云乔忙不迭的点头,转而又有些疑惑,心里怎么都不畅快。 他能同意她去照顾小叔固然是好。 但云乔心里很矛盾,他都没有不高兴吗? 之前她就夸了下温郁白,他都很生气的。 她拧眉坐在男人腿上,嘟着嘴不高兴地问他:“我要去照顾别的男人了,你都不吃醋吗?” 老男人的占有欲呢? 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会是新鲜感过了,不喜欢她了吧? 闻宴沉不知道她的小脑瓜子里在想什么,听见她这么问,顿时就被气笑了。 如玉般的手指刮了刮她俏挺的鼻尖,“宝贝,他是你的小叔。” 云乔:“……所以你就是不在意我了呗?” 他真的好反常哦。 闻宴沉捏捏她的脸,语气严肃认真:“别说傻话。” 怎么可能不在意。 翌日。 地下室昏暗的房间内,狭小潮湿。 吴德智被绑着,跪在地上,浑身狼狈不堪。 黑暗总是会让人恐惧,周遭的空气太过压抑,吴德智惊恐地吼着,“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云庭坐在椅子上,金属手杖被搁置在旁边,银边眼镜后的那双丹凤眼里噙着清浅的笑,苍白俊脸半隐在黑暗中。 他单手搭在椅子扶手上,薄唇轻启:“吴先生,别怕。”男人像个彬彬有礼的绅士,“我只是想和你做笔交易。” “交易?”吴德智眼睛猩红,“我和你有什么可交易的?” 他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弱不禁风,但善用心计,比谁都狠。 他甚至都怀疑,昨天那一刀……云庭是故意的。 蓄意宠爱 第80节 这样的人,他招惹不起。 云庭淡然轻笑,抬手示意身后的手下,很快,一张支票出现在了吴德智眼前。 “吴先生,听闻你之前在安城谋生?不巧,我也在安城待了好些年。” “我知道你不是乔乔的亲生父亲,但你和他是有些关联的,所以只要你老实告诉我,乔乔亲生父亲的死因,这一千万,就是你的。” 一千万! 不要白不要。 吴德智眼前一亮,眼底划过狡黠的光,“我和南魏确实认识。” “也是他告诉我,他女儿被北城云家收养了,我脖子上这个金坠子就是他临终时交给我的。” “他的死因么……” 吴德智眼神飘忽,不敢看云庭,撒谎道:“南魏离开北城的第三年,因为身上没钱,只能走些歪门邪道,那天晚上,他偷了个包,逃跑的时候被车撞了。” “那司机是酒驾,肇事后逃逸。南魏被撞得半死不活,也没钱治,就这么没了。” “我对外也不能说他是因为偷东西逃跑的时候被撞死的啊,只能说是病死的。” “作为朋友,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还把他的骨灰送回了老家。” 听见他这么说,云庭缓缓摇头,脸上笑意并未达眼底:“吴先生,不巧,*t 我的人找到了当年那个肇事的司机。” 吴德智闻言,顿时就慌了。 “你、你找到了那个司机?”他紧张得结巴起来,“他跟你说什么了?” 云庭:“他说他并非肇事逃逸,当晚就给了姓吴的男人一笔钱,而南魏也没有偷东西,而是真正的意外。” 吴德智情绪激动起来,说的话也不再过脑子,“你别听他胡说,这是他为了摆脱责任信口雌黄胡说的,我根本没有收他的钱,南魏的死也和我没关系!” “哦?”云庭眉头上挑:“可我并没说南魏的死和你有关啊。” “吴先生,你该清楚,我现在能心平气和的与你谈话,是因为我需要一个真相。” “如若你不给,我有很多种办法能让你消失在这个世上。” “就你伤我那一刀,我送你进去待个几年十年,不是难事。” 吴德智看了看四周,好几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他没办法,只能选择信云庭。“是,南魏没偷东西,肇事司机拿的钱我私吞了,没送他去医院。” “我看他那么痛苦,所以就送了他一程。” “云总,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有钱人不知道我们这些底层人的辛苦。就算当初我把钱给了南魏,治好了伤,他后半辈子依旧要躲躲藏藏,为了生活起早贪黑,活得像阴沟里的老鼠,永远见不得光。” “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我们俩在一起混了两三年,他家里的事儿我都知道,前段时间实在走投无路,才想着来南城捞点钱,伪装成云乔的亲生父亲。” “谁曾想,那个云乔连自己亲爹都不认。” “他妈的就是一白眼狼。” 云庭脸上的笑淡了许多,再不似刚才那般温润。 “既然如此,吴先生把不属于你的东西留下吧,你可以走了。” 吴德智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他急忙把脖子上的金坠子取下来,交给云庭,“你真的要放我走?” 云庭垂着眼帘没说话,由于光线太暗,看不清男人眼底的情绪,只见他冷冷勾唇,拄着手杖往出口走,背对着他: “当然,我还帮你找了个很适合你的去处。” “我的人会带你去。” 吴德智高兴得合不拢嘴,内心无比期待地搓了搓手,脑子里已经开始规划那一千万该怎么花了。 房门被重重关上。 屋外,云庭望了眼黑茫茫的天际,忽然又咳嗽起来。 他虚握着拳抵在唇边,衬衫袖口微往下,隐隐露出腕骨处的纹身。 男人眼底泛着狠绝的凉意,吩咐身后的助理:“把他交给警方,连同我们查到的那些证据。” “让律师起诉他故意伤人、蓄意谋杀、欺诈、偷盗……” “就让他后半辈子彻底烂在里面吧。” 助理微颔首:“是。” 须臾,不远处传来云乔的声音,她小跑着过来—— “小叔,你去哪儿了?我一直在找你。” “该换药了,医生在客厅等着呢。” 云庭又恢复了往日*t 里那副温润绅士的模样,语气温和宠溺:“刚才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抱歉,让我们乔乔担心了。” 云乔正色道:“下不为例,伤好之前可不许再乱跑了哦。” “好。”云庭耐心应着,眸光微沉:“但……我有个请求。” “小叔你有事儿就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都不会拒绝。”云乔稚气地拍着胸脯保证。 云庭紧握着手杖,深藏的秘密快要压制不住,他想,就这么任性一回,总要让她知晓。 他声音很轻:“乔乔待会儿能帮小叔换药吗?”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再见 云乔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室内, 云庭脱下身上的外套,不紧不慢的解着衬衫纽扣。 “小叔,虽然我之前跟老宅的家庭医生学过怎么换药,但时间久了手有点儿生, 纱布可能绑不太好。” “没关系。”云庭温声说着, 作势要脱衬衫。 云乔害怕他扯到后背的伤口, 赶紧上前帮忙, 捏住衬衫领, 从上至下小心翼翼的将衣服脱下。 衣服褪去,男人的后背逐渐暴露在云乔视线中。 她手上动作忽顿, 像被什么钉在了原地,浑身血液似在倒流般, 四肢麻木无措。 男人白皙瘦削的背上, 纹着大片的紫蓝色桔梗花, 藤叶向手臂和腰腹蔓延, 一直延伸到腕骨处。除了受伤的地方,这些桔梗花几乎占据了整个背部,烙下的印记鲜活刻骨。 云乔最喜欢桔梗。 小叔又突然让她换药, 她不傻,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空旷的客厅里很安静,只有他们两人。 云乔怔了良久, 急促紧张的呼吸逐渐恢复平稳, 她喉咙干干的有些涩,轻声喊他:“小叔……” 云庭侧目看过来, 那双温柔的丹凤眼黯然深情:“乔乔, 我很抱歉。” 这个秘密, 他应该带到棺材里去的。 而不是给她造成困扰。 听见他的道歉, 云乔心中的猜测落了实。 猝不及防。 可感情这种事情,又不能任人操控,小叔真傻,跟她道什么歉呢。 云乔伸手去拿碘伏和棉球,压下心里的万般情绪,眼睫轻颤:“您不用道歉。” “桔梗花很漂亮。” “以后不要再去纹了,很疼的。” “还好。”云庭淡声答着,面色神情与往常无异,很自然地跟她聊天:“就是结痂前有些疼。” 云乔:“我记得,我青春叛逆的时候想去纹身,还被你给训了顿,你倒好,也不想着给我做个表率。” 她故作轻松的和他说话,“话说回来,如果我要纹身的话,应该会去纹一枝玫瑰。” “长大后我发现,这个世上,其实有很多漂亮的花,桔梗虽好,但不是最好的。” “一定还有更好看的花等着我去喜欢。” 云庭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去,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黯然孤寂。 以前那个总爱跟在他身后的小哭包长大了,都已经知道变着法子开导他了。 他嗓音压得低,说着让她宽心的谎言:“有机会的话*t ,我也试试。” 云乔松了口气。 小叔是聪明人,肯定明白她的意思。 既然他能这样回答,估计也能想通。 紫色桔梗,无望的爱。 他应该也是明白的吧。 换好药后,云乔又帮着云庭穿衣服,她视线落在男人瘦削的脊背上,眉心紧锁:“小叔,你最近是不是又瘦了?” “身体不舒服吗?” 她听见他咳嗽了,还在吃药。 云庭淡然自若的系上纽扣,眉梢染着笑:“没事,老毛病而已。” 云乔将信将疑,忽然想到了什么,激动提议道:“对了,我之前说要给你做红酒牛排,正好今天有空,你尝尝我的手艺。” “好。”他微点头。 两人心照不宣,并未再提纹身的事,他们很自然地相处聊天,和往常一样。 很快,云乔就做了两份牛排出来。 她催促着云庭:“小叔,快尝尝,我都是按照你教的方法做的。” 蓄意宠爱 第81节 云庭动作优雅地切下一小块,放进嘴里,很认真的咀嚼品尝后,对上小姑娘那双明灿灿的眸子,给出评价:“火候和味道都不错。” “进步很多,比我做的好吃。” 云乔不敢太骄傲,嘻嘻的笑着,双手捧着脸颊:“我可不敢跟你比。” “你做的比我这个好吃一百倍,我当初就是受了你的启发才有如今的造诣!” 云庭屈指弹了下她的额头,笑得宠溺:“你啊,故意哄我开心是么。” “我说的是实话啦。”云乔给他倒了杯茶,语气变得正经了许多:“小叔,你是我最重要的亲人了。虽然我不在你身边,但你要是想我了,随时可以来南城。” 她难得这般认真:“我希望你能永远开心。” “也希望你身体健康,事事顺心如意,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么? 云庭紧握着手里的餐具,指骨泛着白,他眸色暗淡无光,无声地看着她,良久,毫无血色的唇弯了弯:“好。” 他笑着,好看的凤眼里泛起潋滟波光,掩盖住内心深处的孤寂忧郁。 夜幕包裹着天际,窗外月色朦胧似裹了层纱,周遭不见星星,孤独凄清。 云庭将那个刻着“乔”字的坠子递给云乔。 看着一脸茫然的小姑娘,他无声的叹了口气:“吴德智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你的亲生父亲叫南魏,在十七年前因为车祸耽误了治疗去世。当然,这和吴德智脱不了干系。” “乔乔,一切都结束了。” 云乔缩在沙发上,双手抱膝,轻摇头,“这是他的东西,我不想要。” “傻孩子,该放下了。”云庭揉了揉她的脑袋,他看着手里的坠子,“当初他知道你被云家收养,那般走投无路也没再来找过你。” “这就说明,他希望你过得好,所以自动远离了你的人生。” “他虽然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但并非十恶不赦。” “记住了,你是云乔。” “不管是将来还是过去,你都是云家的人,你有疼惜你的家人和朋友,不比谁低人一等*t 。” “你是小叔最疼惜的人,是云家最宝贝的小公主。” 他手里的坠子轻晃,眉眼温柔:“而它只是个时间的证明。” “证明二十二年前,老天爷把我们善良可爱的乔乔送到了这个世界。” “乔乔,答应小叔,不要总把自己困在过去,不要再让那些不开心的过往影响你。” 云乔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眼泪顷刻间决堤,泣不成声。 云庭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温柔哄道:“好了好了,不哭。” 晚上十点,闻宴沉准时来接云乔。 男人西装笔挺,只站在廊外抽烟,并没有进去。 云乔今晚本来是不想回去的,但想着老男人已经这么大度了,她不能太得寸进尺。 云庭看了眼屋外的闻宴沉,温声道:“他来接你了,回去吧。” “那我明天再来看你。”她拿起旁边的单肩包,不放心的叮嘱:“小叔你早点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云庭:“乔乔,我明天回安城。”他温润的笑着,是那般的如玉君子,气质出尘。 云乔有些遗憾,“啊~那……那小叔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呀?” “中秋你可以来南城和我们一起过节吗?” “或者咱们回北城,和四叔他们一块儿过中秋。” 安城和南城离得远,小叔工作那么忙,这次回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了。 她有点不舍。 云庭垂下眼睫,紧握着金属手杖,缓慢站起身,语气里带着沉重的无奈:“对不起,乔乔。” 他似哽咽了一下,苦笑着说:“中秋节,小叔可能……来不了。” 云乔并未察觉到男人的异常,她失落的“哦”了声,“没关系,你工作忙嘛,等有时间了,咱们再聚。” 这次,他没应,只说:“我送你出去。” 云乔念着云庭身上的伤,摆手拒绝:“不用啦小叔,就这几步路,我又不会摔跤。” 云庭却很固执地陪她走到了门口。 见两人出来,闻宴沉掐了烟,徐徐望过来……云庭拄着手杖,正好也抬眼看向他,他薄唇轻启,语气几近请求:“照顾好她。” 和上次说的一样。 她是他唯一的牵挂了。 闻宴沉淡淡的应了声。 他看了眼旁边心情还不错的云乔,欲言又止,但还是什么都没说,牵着她的手便往外走。 “小叔再见!”云乔冲云庭挥了挥手,声音脆脆的,她笑得眉眼弯弯,眸中似装了揉碎的万千星辰,灿然动人。 云庭站在原地,看着她娇小的背影逐渐融入夜色,眼底浮现出滚烫的热雾,沾湿了眼眶。 那句“再见”,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 周六,云乔去找了孟意秋,帮她选婚纱。 她是真的以为秋秋是婚前焦虑,云乔想着陪她聊会儿天,疏导疏导,谁知,事情并非她想的那么简单。 孟意秋找她去,是求她帮忙。 一个很大很大的忙。 云乔很纠结,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回家路上,又遇见了夏金珠。 夏金珠开着她那辆红*t 色保时捷,作死的停在云乔车前,她下了车,摘下鼻梁上的墨镜。 为着慈善基金会的事儿,她心里的气还没消呢。 “我让我爸去查了,那个乔安基金会的创始人就是闻宴沉。” “云乔啊云乔,我以前觉得你挺光明磊落的,没想到你这次竟然背着我做慈善。” “你就是想在圈里捞个好名声,狠狠把我踩在脚下,对不对?” 云乔嘴角抽了抽,冷着脸没搭理她。 夏金珠心里憋着气,从上至下打量起她来,语气有点欠: “我听唐小昭说,你不是去帮孟意秋选婚纱了吗?” “大好的事儿,你怎么苦着张脸。” “哎哟我差点忘了,你和闻二叔还没办婚礼。看着人家即将在豪华游轮上举行婚礼,你羡慕了吧?” 有时候云乔是真想把夏金珠这张嘴撕烂。 时时刻刻都在怼,一副欠揍样。 “你怎么知道他们要在游轮上举行婚礼?”云乔靠在车上,把玩着手里的车钥匙。 夏金珠突然变得很生气,叉腰说到:“我说云乔,你是有多瞧不起我们夏家啊?” “我爸两天前就收到邀请函了,你都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 云乔微眯起眼睛,指腹摩挲着钥匙扣,像是在考量什么:“你要去?” “当然啦。”夏金珠傲娇的挺起胸膛,“你就等着被我艳压吧,我已经找设计师为我量身定做了两款礼服,到时绝对让你自惭形秽。” 云乔没兴趣接她的战书,低头沉思,须臾,开车离开。 郡主同学气得在原地跺脚,愤愤咬牙:“好你个云乔,又让我吃你的车尾气!” “你给我等着!” 云乔回到家已经是傍晚了。 闻宴沉正慵懒的倚在沙发上,黑色衬衫的领口微敞,男人修长指间夹了支烟。他在打电话,是工作上的事。 她随意蹬掉脚上的鞋,跨坐在男人腿上,霸道地将他手里的烟拿走,碾灭了扔在烟灰缸中。 闻宴沉握住她的手腕,轻捏了捏,以示惩罚。 云乔仗着他在接电话不方便,大着胆子去咬他下巴,却被男人轻巧的躲开了。 她不依,抓着他的手就咬了下去。 闻宴沉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骨节分明的手指顺势插入她嘴中,引来小姑娘不满的呜咽。 男人却未停下,手指往前探了探,勾着柔软的小舌逗弄缠绵。 他游刃有余,淡定从容地讲着电话,盯着她微鼓的脸颊,以及嘴角的透明津液,眸光晦暗。 云乔想推开他,却换来男人更为恶劣的逗弄。 他又插入了第二根手指。 压住那不听话的舌根,逼得云乔流出几滴生理性的眼泪。 闻宴沉挂断电话,将手机随意搁置在桌上,发出低闷的声响。 他抽出手指,摁住她的后颈,狠狠地吻上去。云乔的舌头还有些发麻,突然又被他勾了去,极尽欲|念的吮吸着。 半晌后,她嘴角的津液被男人缓缓拭去,气息不稳的靠在他怀中,羞赧的捶了下他的肩膀*t ,质问道:“不让你抽烟而已,用得着这么狠吗?” “把我舌头都弄疼了。” 闻宴沉捏着云乔的双颊,让她张嘴,确认没伤着她后,才开了口:“上回在书房吃过更粗更硬的都没事,怎么今天这么娇气?” 男人的话不太正经,多了几分骚气。 他微狭双眸含笑,荡漾着潋滟水光。 真是个闷骚的老狐狸精! 蓄意宠爱 第82节 云乔赶紧捂住他的嘴,做贼心虚似的瞧了瞧四周,好在周围没人。 “你别说这种话!” 她奶凶奶凶的娇嗔,“以后不许再提!” 闻宴沉没想到他的小妻子脸皮竟这样薄,吻了吻她的手心,英俊眉眼间自带惑人风情,嗓音低磁:“不提了。” 忽而,他又俯首在她耳畔悄声说了句什么。 连话尾音都带着色气,偏又是一副清贵禁欲的模样,惹得云乔面红耳赤。 她急急推开他,气急败坏的骂道:“老流氓,谁要让你伺候啊,不知羞!” “老混蛋。” 云乔扬起手去打他,闻宴沉并没躲,直直打在了男人结实的胸肌上。 诶?手感好像还不错。 云乔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但她胆子小,害怕闻宴沉待会儿*死她,所以只能老实坐在他腿上,没敢动了。 想起夏金珠说的话,她趴在他身上,很直接的问:“为什么要成立一个专门救助儿童的慈善基金会?” 本来她是不想问的,但又总想听他说。 闻宴沉还没对她说过什么好听的情话呢。 “因为那个吴德智的出现,你不是一直做噩梦么。”他表现得很平静,手指插入她的发间,“以你的名义成立个基金会,积善成德,我只想让你平安。” 所以取名为“乔安”。 可老男人也太直接了,这个名字一点都不浪漫,真是一点儿情话都不会说! 不过,云乔心里还是开心的。 她圈住男人的腰,依偎在他怀中,软软道:“谢谢你。” 只有真正在意她的人才会想到这些,才会去做这些。 虽然她并不知晓他对她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但此刻的云乔可以确定,闻宴沉是喜欢她的。 闻宴沉亲了亲她的额头,眼底情|欲未散,压低了嗓音说:“闻太太,不如换个感谢方式?” 云乔怔了一瞬,忽的又感受到了什么,白瓷小脸瞬间涨红。 这个老狐狸精怎么随时随地都在发|情。 闻太太被迫回房感谢了闻先生近两个小时。 吃过晚餐后已经将近九点了,露西娅说门口有位叫李晖的男人带着个孩子过来,说是来拿东西的。 云乔还记得这个李晖,他手里有家小型电子工厂,因为出了点意外所以没交上闻氏分公司那边要的货,因此违了约。 不远千里来南城求闻宴沉再给他些时间,还将祖传的那只明朝五彩团花碗作为抵押。 当时云乔为了帮他们父女还对闻宴沉撒了个谎。 听说他已经交上了货,分公司那边很满意,后来还接几个大单,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闻宴*t 沉在书房开视频会议,这事交由云乔处理。 李晖和他闺女进来,还带了些土特产,憨厚笑着向云乔道谢。 “谢谢闻总闻太太,要不是你们的信任,我恐怕早就放弃了。” 说着,他又对身后的小姑娘说:“闺女,快谢谢咱们的大恩人。” 小姑娘有些内向,只学着她爸,怯生生的说:“谢谢闻总闻太太。” 云乔见这小丫头乖巧可爱,让露西娅装了些甜点送给她,又将那只明朝五彩团花碗装好了递还给李晖:“没什么好谢的,这是你们自己努力的结果。” 李晖看着盒子里的东西,背过身去抹了把眼泪,哽咽道:“好在没给祖宗丢人。” 小女孩儿扯了扯李晖的衣袖,心疼的说:“爸爸,别哭。” “好,爸爸不哭。”李晖三两下把眼泪擦干净,向云乔道别:“闻太太,我媳妇身体不好一个人在家,我们还得坐晚上的动车回北城,有机会,欢迎您和闻总去我们那儿玩。” 说着,他又再次向云乔鞠了个躬,递上自己的名片:“真的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我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这份恩情。反正,您要是有事,知会一声,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我肯定给您办好。” 云乔笑着点了点头,忽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看的秀眉微微蹙起,轻抿了下唇,低声说:“我还真有件事,需要你帮助。” 作者有话说: 大家粽子节快乐! 第54章 跳海 孟意秋和温郁白的婚礼定在月初, 如夏金珠所言,是在游轮上举行的。 婚礼当天,南城上流圈过半的人都去了。 云乔去得早。 她到的时候,孟意秋已经化好了妆, 已经穿好了婚纱。 温郁白一身棕灰色西装, 内里是同色的马甲和黑色衬衫, 身姿挺拔落拓, 风度翩翩, 手上依旧戴着双白色丝质手套,纤尘不染。 看见云乔进来, 他吻了吻孟意秋的手,金丝眼镜后的那双眸子噙着淡笑:“别太紧张了宝贝, 和朋友聊聊天。” “嗯。”孟意秋温顺的应下, 双颊微泛着红晕, 询问道:“我待会儿可以去甲板吹吹风吗?” 说话间, 她亲昵地握住男人的手指,轻言细语地说:“我真的好紧张。” 温郁白喜欢她主动对他亲密撒娇的模样,眼中笑意更甚, 低头亲吻她的唇,浅浅厮磨片刻,薄唇上沾了她的口红, 是极冷艳的红棕色。 他终于大发慈悲般地开了口:“好, 但不能待久了。你身体弱,容易着凉。” 孟意秋笑着点头:“我知道的。” 温郁白转身出去, 经过门口的时候对云乔微点头, 算是打过招呼了。 化妆间里只剩云乔和孟意秋。 两人视线交汇……孟意秋冲她笑了下, 垂在身侧手紧握后又松开, 温柔的说:“我们出去吧。” 为了来参加这场奢华婚礼,夏金珠特意找设计师设计了款独一无二的顶级礼服,漂亮晕染的玫瑰*t 长裙,娇艳明媚,走动间,裙摆荡起层层涟漪。 郡主同学觉得自己走路都带风。 看见云乔和孟意秋,她急忙提着裙摆小跑过来,高跟鞋踩着地面,发出嗒嗒嗒的清脆声响。 在两人面前站立,夏金珠矫揉造作的转了个圈,得意地挑眉,问云乔:“我的裙子好看吧?” “好几百万呢,你是不是自愧不如了?” 云乔嫌弃的睨她一眼,“夏金珠你是不是又胖了?腰都粗了一圈。” 郡主当然不乐意了,忿忿指责云乔:“你什么眼睛啊,本小姐的身材是出了名的窈窕婀娜好吧?你就是嫉妒我。” “嫉妒你?”云乔不客气的回怼她:“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从小到大就只有你嫉妒我的份。” 夏金珠觉得云乔太不给她面子了。 搁平时云乔都不怼她的,怎么今儿在新娘子面前一点儿不给她留面子! 吃火药了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起来,孟意秋只安静站在旁边,没搭话,更没有劝架的打算。 约莫十分钟后,她才柔声开口,“小乔,我的妆好像有些花了,你能帮我去找化妆师吗?” “我在甲板上坐会儿,你们过来找我就行。” 云乔转眸看向孟意秋,两人交换了个眼神。 “夏金珠,我去找化妆师,你陪秋秋聊会儿天。”云乔悉心的叮嘱:“不能让她在甲板上多待啊,她身体虚,不能吹太久的风。” 刚才没吵赢,郡主不耐烦的挥手赶她走:“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赶紧走!” 云乔又看了眼旁边的孟意秋,这才转身离开。 夏金珠陪着新娘子往甲板走,一路上都在吐槽云乔。 孟意秋身上这款婚纱是简约的鱼尾裙摆,轻盈不复杂,海面风大,阵阵海风吹来,掀起她身后的洁白的纱摆,优雅迷人。 “孟小姐,你真的好好康!” 夏金珠不禁感叹道:“这套婚纱也太美了吧。” 她上手摸了下那上面的立体钻石花蕊和薄纱面料,无比羡慕地说:“看得出来,温总是真的很爱你。” 孟意秋双手撑在护栏上,扬头迎面吹着海风,纤细柔弱的身子带着破碎的美感。她轻轻笑着,没说话。 他真的很爱她吗? 谁知道呢。 忽的,她打了个喷嚏。 像是冷了。 想起云乔的话,夏金珠提着裙摆上前问她:“是冷了吗?我去给你拿个披肩吧。” 孟意秋没拒绝,笑着说:“麻烦你了。” 面对这样的温柔大美人,夏金珠自然收敛了不少傲慢,也非常乐意为美女姐姐鞍前马后。 她往回走去拿披肩。 心里担心孟意秋,所以拿了后着急忙慌的往甲板去。 可还未走到甲板,夏金珠就听见了声“咚”的巨响,像是什么东西落水了。 她环顾四周,没看见孟意秋的身影,心中顿显不好的预感,着急的喊了几声,没人应。 夏金珠三两步跑过去,扶着栏杆,往下看,洁白头纱飘荡在水面上,随着海面波涛渐行渐远。*t 她吓得惊魂未定,大呼道:“来人啊,新娘子掉海里了!” 听闻孟意秋落水的消息,温郁白循声赶来,他看了眼海面,终于卸下了那份伪装的温柔,神色阴冷的看向夏金珠:“怎么回事?” 蓄意宠爱 第83节 夏金珠被温郁白阴沉的脸色吓到了,她紧抓着手里的披肩,哆嗦着道:“我、我刚才去给孟小姐拿披肩,回来就听见有人落水的身影,那个头纱……” 温郁白怔怔看着水里的白纱,眼底暗红疯狂,嗓音低哑,喃喃道:“孟意秋,你怎么敢。” 而后,再顾不上什么,纵身跳入海中。 砰的声响,溅起巨大的浪花。 “温总!”助理面色紧张的喊了声,很快又恢复理智,立刻安排人放救生艇下去寻找。 云乔带着化妆师姗姗来迟,得知情况后,她担忧地往海面看去,紧握着双拳,冷声问夏金珠:“不是让你照顾好她吗?” “好端端的,人怎么掉下去的?” 夏金珠都急哭了,啪嗒啪嗒的掉着眼泪,脸上的妆都花了。 “我不知道,护栏这么高,她一个成年人……肯定是自己跳下去的呀!” “谁知道她会想不开跳海啊。” 郡主觉得自己很冤枉,为什么一个个的都来质问她,她又没做错什么。 她抹了把眼泪,妆花成了熊猫眼,滑稽又可怜:“云乔!我知道你不信我,无所谓,反正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小丑!” 夏金珠哭着去找她父亲,伤心极了。 云乔侧眸看了眼她的背影,掩下心中的愧意,垂着眼帘没说话。 闻宴沉阔步而来,轻揽住她的肩,柔声安抚:“人各有命。”他只淡淡说了这四个字,眸中情绪不明。 此时,甲板上已经围了好些宾客,大家七嘴八舌的谈论着—— “海这么大,都望不着边际的,人掉下去后哪儿那么好找。” “温总也是不要命了,海里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就敢直接往下跳,为了个女人,值得吗?” “嘘,你可小声点儿吧。据说温总很爱他的未婚妻呢,还专门为她建了座城堡,别的女人他可看都不看一眼,这就是真爱啊。” “唉……也不知道这个孟意秋是怎么想的,温总人长得帅、温柔还年轻有为,她到底有哪点不满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看啊,还是温总太宠她了。女人啊,一宠准出事儿。” 云乔听着这些人的话,只觉得好笑。 宠吗?她以前也是这样认为的,可孟意秋却说,温郁白之于她并非爱情。 她就像是他养的一只宠物,又或是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雀,他用尽手段折了她的翅,甚至不惜以家人相要挟,把她困在那座冰冷的城堡中,连自由都成了奢侈。 云乔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 差不多了吧,她应该已经安全离开了。 一小时后,温郁白回到游轮上,并让人封锁了整个游轮,禁止任何人出入。 他连衣服都没换,亲自带着人去排查游轮的每一个角落。*t 果然,秋秋还是了解他的。 温郁白很聪明,他应该已经猜到落水只是个幌子。 孟意秋利用她在他心里的份量,争取到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了。 这场婚礼以新娘子无端跳海而被迫终止。 直到夜色降临,宾客们才陆续下船,没人敢再谈论此事。 …… 回到家后,闻宴沉有工作要处理,云乔找了个借口出门。 她驱车来到南城路口。 这边地广人稀,又是郊区,周边都没有人住,再往前百米就是高速路口。 一辆黑色车靠停在路边,打着尾灯。 云乔快步走过去,开门上车。 孟意秋坐在后座,戴着口罩,穿得偏中性化,头上戴了顶鸭舌帽,刻意做了简单的伪装。 驾驶座上的人,正是上次那个李晖。 李晖见着云乔,点头打了声招呼后就下了车,把空间留给两人。 “秋秋时间紧急,咱们长话短说。”云乔紧张的咽了口唾沫,从包里拿出个新手机,“你以前的手机和任何电子产品都不能再用,这张电话卡是用李晖的身份证注册的,不会有人查到你。” “温郁白那么聪明,他肯定会利用网络来找你,有摄像头的地方就有暴露的风险,所以我让李晖送你去北城,他老家在乡下,村里住的都是些老人和孩子,信息相对闭塞。而且他媳妇儿也在老家养病,你们可以相互有个照应。” “秋秋,用不了多久,温郁白肯定会怀疑我。所以我不能动用云家的关系,也不可能让我圈里的朋友照顾你,否则很快就会暴露你的位置。” “李晖和我非亲非故,明面上我们没有任何交情,不出意外的话,温郁白是查不到的。” “这个李晖憨厚老实,我让我六哥查过了,他家祖祖辈辈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我对他有恩,他肯定会尽心照顾你,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有什么事儿你联系李晖,他会想办法告诉我。” “到了北城,照顾好自己。” 孟意秋眼睛红了,她强忍着哭声,紧紧握住云乔的手,“谢谢你小乔。” “对不起,无端把你牵扯进来。” 她声音哽咽,眼泪落在手背,又徐徐滚落在座椅上。 “说什么傻话,我们是朋友,我帮你是天经地义的。”云乔帮她整理好帽子和口罩,“你不用担心,怎么说我也是云闻两家的人,闻宴沉会护着我。” “就算温郁白查到我头上,他也不敢把我怎样。” “只是秋秋,此去一别,可能就是永远,就这样离开他,你真的想好了吗?” 孟意秋紧咬着下唇,忽的自嘲一笑,眼里黯然无光:“我早该离开的。” “以前是因为我很爱他,所以舍不得,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云乔欲言又止,可她到底是局外人,自己的感情都没处理好呢。 她欺身抱了抱孟意秋瘦弱的身子,轻拍她的后背:“都会过去的。答应我,一定要养好身体,好好活下去。” 云乔下*t 了车,走向站在车尾的李晖,对他鞠了个躬:“我朋友就拜托你了。” 李晖瞳孔猛然一缩,受宠若惊得人都结巴了:“闻太太,你、你这是做什么?”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儿……您放心,您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会尽心尽力的。” 云乔点点头:“我相信你。” “时间不早了,去北城路途遥远,注意安全。” 送走孟意秋,云乔也不敢耽搁,驱车赶回家。 只是她运气不好,刚停好车下来,就见闻宴沉站在门口,男人西装挺括,那双深邃的眼眸紧锁着她,手里的烟燃着猩火,忽明忽暗。 云乔深吸了口气,故作轻松地抛玩着手里的车钥匙,站在原地。 “你工作忙完了吗?” “在游轮上耽搁了一天,一定累积了很多工作……” “去哪儿了?”闻宴沉面无表情打断她的话,他抽了口烟,淡薄的白色烟雾在眼前飘散开来,寂静无声。 空气似在这一瞬间凝滞。 云乔移开视线,不敢看他的眼睛,长而密的睫毛颤了颤,随口胡诌:“唐昭找我有点事儿,我出去和他见了个面。” “这不还没到门禁时间嘛,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闻宴沉抬脚向她走近,价值不菲的男士皮鞋踩在石阶上,声音低闷,惹得人心慌。 他捏着她的下颌,不再绕弯子,漆黑眼眸如墨:“前些天,你单独见过李晖。” “刚才,是去见他……和孟意秋。” 他俯身在她耳旁缓缓吐出最后三个字,是淡定的陈述语气,男人像是已经掌控了她的所有举动,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这个小丑左蹦又跳地撒谎。 太讽刺了。 云乔抬眼看他,夜色下,原本澄澈的眼眸多了几分冷意,“你派人跟踪我?” 闻宴沉没有辩解,算是默认。 夜晚整个别墅区都很安静,前院的路灯还亮着,远远看过去,像悬在天空的小月亮,只是光辉朦胧清冷,不似月光那般皎洁明亮。 “啪”的一声,云乔打开他的手,连连往后退了几步,仰头瞪着他:“你有什么资格跟踪我?” 闻宴沉垂眸掸了掸烟灰,轻扯薄唇:“乔乔,我是为你好。” “他们之间的事,你不该参与。” 从她帮孟意秋调查孟家的事情时,他就猜到了会有今天。 游轮上发生的事,不过是她们演的一出戏罢了。 孟意秋根本就没跳海。 他的乔乔很聪明,为了让温郁白相信,还利用了夏金珠。 所有人都知道夏金珠和云乔不和。 所以那句“新娘子掉海里了”从夏金珠嘴里说出来,会比从她嘴里说出来更加可信,至少,温郁白会相信。 如果换做是云乔来说这句话,温郁白大概就不会那么冲动了,肯定会留个心眼,立即封锁游轮禁止出入,那孟意秋就不可能逃出去。 闻宴沉也知道云乔找了李晖帮忙。 他没有阻止,只是不想让她失信于朋友。 可他到底还是低估了温郁白的疯魔程度,为*t 了找孟意秋,那人甚至连命都不要,现在发着高烧还在外面找人。 他怕温郁白将来会对云乔不利。 那样的疯子,是谁也掌控不了的。 但云乔是无法体谅他这句“为你好”的。 她失神的笑了下,没看他:“我姑且相信你是为了我好吧。” “可是闻宴沉,你知道温郁白都对秋秋做过什么吗?” 蓄意宠爱 第84节 “他不择手段的用孟家威胁她,把她关在那座冰冷阴暗的城堡里,每天只能像行尸走肉一样等着他的临幸,不许她交朋友,不许她外出,每天和汤药作伴。” “他为她编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利用她的心软和善良困了她整整五年。” “她甚至连大学学业都没有完成,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我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我的朋友就这么郁郁寡欢的度过余生吗?” 相比于她的激动,闻宴沉显然要镇静许多,他理性沉稳得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乔乔,看东西不能只看表面。” “你刚才说的这些,终究是因为两个不善于表达的人在一起磨合罢了。” “每对恋人都有他们自己的相处方式。” “温郁白是爱孟意秋的。他纵然是用了些手段,疯了些,但只是因为太在意。” “无论如何,这都是他们自己的事。” “我们不能帮别人做决定,更不能按照自己的喜恶去帮他人做决定。” 男人的回答太过冷血无情。 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 可这样的道理,云乔不敢苟同。 她摇了摇头,眼眶已经红了:“闻宴沉,我知道你和温郁白是一路人。” “你们是朋友,所以你为他说话,我可以理解。” “但一个男人靠着自己的权势,不顾所爱之人的意愿,凭手段把人绑在身边,肆意插足改变别人的人生,这样的爱情,我无法认同。” 云乔说着,情绪越发激动起来,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这种靠手段和谎言换来的爱情,肮脏无比,让人恶心。” 闻宴沉眸光微滞。 手上的烟燃了大截,苍白烟灰摇摇欲落,男人那双指骨分明的手僵在原处,下颌绷得紧,眼神黯淡无光,嗓音哑得厉害:“你觉得……肮脏?” 云乔在气头上,也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不服输的应着:“对,既肮脏又可怜。” 可怜么? 闻宴沉自嘲一笑。 或许是吧。 作者有话说: 乔乔其实骂的是温郁白这个大变态,但我们二爷爷想到了自己,狠狠自我代入了,所以就…… 第55章 分居 他苦心求来的婚姻, 在她眼中竟是这样不堪。 失落和痛苦像利针,刺得他心脏久久泛疼。 这场没有结果的争执以闻宴沉无声离开后结束。 见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云乔心里原本燃得不高的小火苗瞬间就蹭了起来。 她算是明白了,和闻宴沉这种人是没法儿痛快吵架的。 他这个人, 冷漠无趣, 还总是沉默寡言, 冷着脸不苟言笑的时候就特*t 别吓人。 云乔不想和他一般见识。 回房洗漱睡觉。 后半夜她睡不着, 翻了个身, 迷糊间手搭在旁边的位置,是凉的。 闻宴沉没回来。 老男人的气性还挺大, 吵架吵不过她就要和她冷战?真是过分! 小气鬼! 云乔越想越生气,觉也睡不着了, 索性爬起来刷剧。 第二天浑浑噩噩的化了个淡妆, 勉强遮住黑眼圈, 这才拿了包准备去上班。 只是刚下楼, 就见露西娅端着早餐过来,碧蓝色的眼里尽是疑惑:“太太,你是要出门吗?” “嗯。”云乔点头, 觉得老管家这话问得有些奇怪:“今天是工作日,我得去上班呀。” “我很抱歉太太,您最近几天都不能出门。”露西娅面带歉意地把早餐放在桌上, 眉头紧皱起:“先生没跟你说吗?” “他已经帮您请了假, 您最近恐怕只能待在家了。” 云乔觉得莫名其妙,熬夜后的人似乎脾气也爆, 倏地将手中的包摔在沙发上, 气哄哄的问:“他凭什么不让我出门啊?” “狗男人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好特好欺负?!” 偌大明亮的客厅里, 女佣抱着修剪过后的新鲜花束, 仔细插入花瓶里,还有两个女佣在整理博物架,动作轻缓小心。 太太骂先生的那些话她们都听见了。 但不敢侧目言语,只能尽量降低存在感,恨不得变成透明人。 唯有露西娅管家敢帮着先生说几句。 “太太,先生应该也是为了您好,您消消气儿。” 又是这句话。 云乔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知道在露西娅这儿问不出什么,她很气愤地拿出手机,拨通了闻宴沉的电话。 响了几声后电话接通,云乔语气很凶:“闻宴沉你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不让我出门?” 男人言语平静:“孟意秋的事,温郁白很快就会怀疑到你身上,我无法预料他会对你做什么,待在家里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这样也能减少他对你的怀疑。” 云乔非常不赞成闻宴沉的此番行为,冷哼道:“他早晚会怀疑我,难道你还想关我一辈子?” 电话那头的静默了几秒,他没回答这个问题,语气清冷的说:“听话,别赌气。” 赌气个大头鬼! 云乔想骂人,但对方根本不给她机会……听着嘟嘟嘟的忙音,她心中愈发烦闷,气得想摔手机,但最终还是犹豫了下。 好几千块呢,忍忍! 云乔从没想过自己的脾气会好成这样,说忍,便也就忍了两天。 但她生着闻宴沉的气,并未给他好脸色。 她不想和他说话。 闻宴沉呢,早出晚归,晚上睡觉的时候虽然会像往常那样抱着她,但他的话明显少了许多,也不会哄她了。 云乔后知后觉。 懂了,他们是在冷战。 自结婚后,还没有哪次闹成现在这样。 大抵是喜欢他的缘故,她心里很难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家无所事事待着的第三天,云乔接到了四哥的电话。*t 云逸语气沉重,声音隐隐有些哽咽:“乔乔,小叔没了。” 有那么一瞬间,云乔觉得世界都变得恍惚了,眼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她呆滞地站在原地,嘴唇轻颤,憋了好久,才从干涩的喉中挤出一句话。 “你说什么?” “小叔去世了。”云逸在电话里哭了起来,“后天在北城下葬。” 北城。 今天是阴天,天灰蒙蒙的,风裹挟着阴凉气息在树叶草地上徘徊,明明是炎热夏季,却破天荒的让人觉得很冷。 云乔脸色苍白的站在云庭墓前,看着他的棺椁下葬,封穴,前来吊唁的亲友们相继献上花束,再逐一离去。 许多人都在哭,但她自始至终都没掉一滴眼泪。 夏金珠站在后面,哭得撕心裂肺。 她最喜欢的云小叔,最最最尊敬崇拜的人,突然就这么走了,她无法接受。那样温润如玉的男人,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四叔云承义站在云乔旁边,眼里闪烁着泪光:“这块墓地是你小叔早就选好了的,紧挨着老爷子。” “他害怕我们担心,一直掩藏得很好,就连我这个当哥的,也没发现异常。” 他拍了拍云乔的肩,沉声安慰:“你小叔最疼你,他一定不希望你为他伤心难过,乔乔,老爷子和阿庭虽然走了,但我们活着的人要往前看。” “乔乔,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四叔和哥哥们在这儿陪着你。” 云乔摇了摇头,眼里早没了光,“上个月他来南城,我还问他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过中秋。” “可他说来不了。” “那时我竟然什么都没发现。” 现在回想起来,好多反常的东西都能说通了。 他突然把藏在心里的秘密告诉她,又要坚持送她出门……临别时连句再见都没有说出口,小叔当时一定很难过吧。 “这不怪你乔乔。”云承义抬手擦了擦眼泪,“他从小心思就细腻,又受了那么多苦,他知道怎么瞒过所有人。他之所以悄悄离开,是怕你担心。” 云乔没说话,垂在身侧手紧紧握成拳,怔怔看着前方,干涸的唇轻启:“四叔,我想单独陪小叔待会儿。” 云承义重重长叹口气,“你陪他说说话吧。” “我们在墓园外等你。” 大家相继离开,只留云乔孤身在那里,她深深吐出口浊气,如脱力了般:“小叔,我知道你怕我担心,可我……”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爷爷走后,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亲人了,你怎么能这样呢。” 蓄意宠爱 第85节 “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 草地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云庭的助理拿着个文件袋,徐步朝云乔走近。 “云小姐,这是云总留给你的东西。” “他所有的资产都已转入你名下,公司会交由你二哥和三哥共同打理,而你是最大的股份持有人。” “所有事情,云总在生前就已安排妥当。” 助理说着,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她:“这是云总临终前留*t 下的,他让我务必交给你。” 云乔的手微微有些颤,她缓缓打开这封信,见了信中的内容后,眼泪就再也绷不住了。 【乔乔: 展信佳 我写这封信的时候,窗外天气还不错,院里的桔梗花也开得极好。 所以,不用为我难过。 我知道,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心里一定在埋怨小叔,又或者,正努力地强撑着假装坚强。 对不起,小叔不能再陪着你了。 这也是我此生,唯一的遗憾。 那天,我是故意受伤,故意让你帮我换药,我很抱歉,偷偷爱了你四年。 对不起,那时,小叔说谎了。 在我的世界里,不会有比桔梗更美的花,即便遇上更好的,也不会再那般刻骨铭心。 纵然是无望的爱,但也是永恒的。 我不后悔。 老爷子知道我的身体状况,他说我并非你良人,我是明白的,所以从未想过要改变什么,也从未怪过谁。 我请求他要好好照顾你。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一定会做到。 若他待你不好,你也不必委屈自己。我们乔乔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值得最好的一切。 抱歉,没法陪你过中秋了。 如果真的有另一个世界,我会在那边为我的乔乔祈祷。 愿你此生所得皆所愿,所得皆所求。 一生平安顺遂,无病无灾。 乔乔,别哭。 你知道的,小叔最怕你哭。 你若哭了,我没办法再哄你。 听话,回去吧,好好生活。 一直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 短短几百字的信,他却说了好几个“对不起”和“抱歉”,云乔已经哭得满脸泪痕,泪水落在信纸上,晕了墨,她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小叔和爷爷,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相继离世……这一刻,她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老天爷对她可真是残忍。 天空飘起了细雨,如针似雾。 不知过了多久,云乔强撑酸麻的腿站起身,将信纸装好,转身往回走。 小叔说,要一直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 闻宴沉站在不远处,他一身黑色西装,长身玉立,眉眼清冷淡然,似在等她。 她揉了揉红肿的眼睛,苍白小脸上沾着细小的雨滴,模样狼狈,伤心得像个孩子。 可怜得招人疼。 他抬起手想抱她,却被她躲开了。 她瑟缩着身子,单薄身躯在冷风中显得脆弱不堪,用一种近乎失望的眼神看着他。 “你早就知道,我小叔将不久于人世了对不对?” “所以那天我说要去照顾他几天,你没有反对。” “我还在想,你为什么忽然变得那么反常。” “曾经你连小叔碰过的蝴蝶结发饰都要扔掉,那么强烈的占有欲,突然就没有了……” “可我想不明白,闻宴沉,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泪眼婆娑的望着他,突然又是讽刺的笑:“又是为了我好,对么?” “你为什么总这么自以为是?” “云庭是我小叔,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他临终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t 有,就这么孤单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他心里得多苦啊……” 她无力绝望的哭着,双手挡在额前,不看他,也不想被他看见自己的狼狈。 “就因为你是闻宴沉,所有人都怕你敬你听你的话,所以我也该是这样的对吗?” “可是我的都听了呀,闻宴沉。”云乔太委屈了,“你的家规我都遵守了,我每天坚持运动锻炼,好好听你的话……” “夏金珠每次都嘲我夫管严,说我没骨气,我不在意,因为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可你从未想过,这些是不是我想要的。” “现在我告诉你,我不喜欢这种生活,我讨厌这样的你。” 云乔倔强地抹去脸上的泪,她垂着眼睫,越过他往前走…… 闻宴沉眸色冷寂,下颌绷得极紧,墨黑的发梢被雨水打湿,略显狼狈。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 指尖微凉。 男人薄唇翕动,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此时此刻,闻宴沉才意识到,云庭对她的重要性,在这件事,他的确做错了。 他嗓音低哑,颤着声喊她:“乔乔。” 生平第一次,闻宴沉怕了。 云乔挣开他的手,盯着青草地面,语气是出奇的平静:“我们彼此冷静几天吧。” 她心里太乱了。 喜欢一个人真麻烦。 害她现在好难过。 见云乔头也不回的离开,闻宴沉正欲追上去,就见江维撑着伞跑来,着急说到—— “闻总,刚接到电话,老爷子在回国的路上出了点意外。” …… 云乔在北城待了两天,把小叔的遗物收纳整理了一番,这期间,闻宴沉一次都没出现过。 云逸送她回的南城。 云家人担心云乔,几个叔伯和哥哥时不时就会打电话过来,他们跟商量好似的,每人值一天的班。 云乔没回南景别墅,她去了自己的公寓。 按时上班、运动、睡觉,又回到了一个人的生活。 唐昭最先发现云乔的异常,问她:“你和闻二叔分居了,为什么?” 云乔给他沏了杯茶,答得坦然:“我和他好像有点不合适。其实也不是现在才发现,我总觉得,他对我,不是男女之情那种喜欢,就是喜欢管着我。” “他这个人掌控欲和占有欲都很强,我的性子你也知道,就是喜欢玩儿,喜欢无拘无束。” “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无法避免的。” 唐昭眉头动了动,突然觉得眼前的姑娘长大了,能这么冷静和透彻的分析问题,他竟有些不习惯。 他说着最真挚的话:“既然这样,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清楚。” “闻二叔他……或许有喜欢的人了,无论如何,你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云乔点点头,沉默着没说话。 晚上,云乔洗完澡回到卧室,听见手机震动,她以为是闻宴沉,愣了一下,又赶紧去拿手机。 不是他。 心里有隐隐的失落划过,她自嘲一笑,觉得自己真傻了。 被老男人迷了心窍,在期待什*t 么呢。 夜色寂静,云乔躺在床上,点开闻宴沉的微信头像,看着过去几个月里的聊天记录。 他很少主动给她发消息。 话也极少。 多是她在撒泼卖萌。 今天唐昭不说的话她都差点忘了。 闻宴沉有喜欢的人。 安静的卧室内,时针已经指到了一点。 云乔犹豫许久,最终还是给闻宴沉发了条消息过去—— “我们离婚吧。” 作者有话说: 蓄意宠爱 第86节 我对不起大家,轻骂 注:【愿你此生所得皆所愿,所得皆所求。一生平安顺遂,无病无灾。】非原创。 第56章 师兄 云乔没有收到闻宴沉的回复。 她关了手机, 倒头就睡,第二天照常去上班。 日子也就这么过了。 这天,云乔下午回家的时候遇见了隔壁邻居大妈和她儿子周成,母子俩刚去过超市, 买了很多东西。 周母热情大方, 笑眯眯的冲云乔打招呼:“哟这不是小云嘛, 好久没见着你了。” “你男朋友没和你一起过来吗?就、就上回又高又帅那个。” “没。”云乔不失礼貌的笑着:“他工作挺忙的。” 周母:“挺好的, 年轻人嘛, 就该有拼劲儿。不像我们家周成,每个月就拿那点儿死工资。” 旁边的周成尴尬地推了推眼镜儿, 拖着嗓音喊了声:“妈~” “行啦,我不说了。”周母转身去开门, 忽而又转过头来看着云乔:“小云, 要不你到我们家来坐坐?你一个人在家怪冷清的。” 云乔婉拒了。 周母见云乔的心情似乎不好, 也没再说什么, 拎着东西进屋。 今天周成下班早,陪着周母逛超市,充当免费劳动力。路上遇见个远房亲戚, 说要给周成介绍女朋友。 周母把蔬菜和肉一件件放进冰箱,又忍不住地叨叨:“人家见你性格内向,工作又忙, 好心给你介绍女朋友, 你倒好,连个笑脸都不给人家。” “阿成啊, 你都二十八了, 再不找可就真晚了。” 周成抿着唇不说话, 周母很是无奈, 压着心里的火气道:“我知道你眼光高,就喜欢咱隔壁云小姐那样的对不对?” “可人长得跟天仙似的,家里又有钱,怎么可能会看上你呀儿子。” “而且她有男朋友了,你上回不是见了嘛,还是个高富帅呢。” 说到这儿,周母顿了顿,疑惑的皱起眉分析:“不过我看着小云这次情绪有点不对,说不定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她拍了拍自家儿子的手背,叮嘱道:“如果再有机会,你可得抓紧了。” 周母所说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云乔吃过晚饭,收拾客厅的时候,在角落里看见个大黑虫,她自己不敢处理,所以求助了隔壁邻居。 周母让周成去帮忙。 周成看见那只大黑虫后,心里隐隐有些发怵。他弯着腰,与可怕的大黑虫保持了安全距离,手里拿了根长筷,畏畏缩缩地戳了它一下。 大黑虫动了,慢悠悠的往前爬。 云乔站在后面,小声询问:“*t 怎么样,赶走了吗?” “马上。”周成捏紧拳头,给自己打了个气,又拿着筷子使劲儿戳了戳大黑虫的背部。 眨眼间,那只大黑虫突然就张开翅膀飞了起来,还发出嗡嗡的声音。 “哎呀!”周成吓得惊呼一声,连筷子都没拿稳,连连往后退,害怕地躲在了云乔身后。 云乔:…… 原来害怕虫子真的不分男女。 她嘴角抽了抽,强忍着快要溢出嘴角的笑意,转身对周成说:“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周成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下意识的想要挽回面子,红着脸说:“没关系,我、我可以的。” 云乔不太相信,更觉得没必要,再次委婉拒绝:“我刚想起家里备着杀虫剂,一会儿往客厅里喷几下就好了。” 周成虽然性格内向,但不傻,知道云乔是在下逐客令,他失落的点点头,无奈转身回家。 得,这下彻底没机会了。 要搁几个月前,云乔是万万不可能想到,自己会有勇气驱赶虫子的一天。 她打开窗户,又找了个鸡毛掸子,把那只飞起的大黑虫往外赶。 漫长的半小时后,云乔看着那只飞向自由的虫子,长长的舒了口气。 她站在窗边,楼下的黄果兰开得正好,清爽夜风扑面而来,伴着清新的花香。 回忆来得猝不及防,她上次在家被虫子吓着了,去书房找闻宴沉,他赶走了虫子,还笑说虫子比她乖…… 云乔关上窗,打断脑海中的思绪。 男人什么的,不一定靠得住,得靠自己。 客厅刚才被弄得有些乱,云乔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出去扔垃圾。 刚打开门,就看见了闻宴沉。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肃穆挺括,胸前的暗蓝条纹领带被扯松了些,墨发微有些凌乱。他靠在走廊的墙壁上,西装裤勾勒的双腿随意屈着,手里夹了支烟。 楼道灯打在他身前,高挺鼻梁处落拓着阴影,薄唇微启,缓缓吐出白色烟雾,冷白俊脸如古雕刻画,眸色深暗。 闻宴沉抬眼看她,清冷眉眼不带情绪,但那双微狭的眸却布满猩红血丝,透露出主人的疲惫倦意。 时隔几天,再次见到他,却恍如隔世。云乔没法做到视而不见,她怔怔看着他,眼里点点波光流动,却也不准备上前。 闻宴沉将手里的烟碾灭,抬脚朝她走近,嗓音带着浓厚的沙哑感,眸光沉静地问她:“你想离婚?” 他气场太强了。 即使曾朝夕相处,见过他极致温柔的模样,如今面对这样的他,云乔也是有些害怕的。 准确的说,是害怕、逃避、心虚……多种情感交织,让她不敢面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步。 可身后就是家门,没有供她再逃避的余地。 她半垂着眼睫,挪了挪唇,低缓吐出一个字:“对。” 下一瞬,云乔的下颌被男人捏住,抬高,冰凉指腹紧贴着她的脸颊,用了些力道。 他目光灼热,猩红双眸里布上*t 层晦暗的阴翳,语气冰冷:“云乔,你到底有没有心?” 云乔的颌骨被他捏得疼极了。 她原本就娇气,刹那间,疼痛和委屈的情绪将她包裹,毫无底气的说着气话:“这重要吗闻宴沉?” “我们这段婚姻本就不合理,你我根本不合适,离婚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 “最好的选择?”闻宴沉笑了,似嘲讽,“这就是你的借口?” 一向沉稳内敛的男人,再控制不住压抑在内心的阴暗情绪,双手撑抵在冰凉的门上,把人禁锢在身前,声音暗哑:“很遗憾,你的答案不能说服我。” 他欺身向前,温热薄唇抵着她的唇瓣,气息灼热危险:“嫁给了我,你就永远是闻太太。” 男人的话强势又冷傲。 极让人害怕的掌控欲。 云乔别开脸,将眼里的泪强憋回去,闷闷的说:“闻宴沉,没有感情的婚姻是走不长远的,温郁白和秋秋就是现成的例子。” 闻宴沉像是明白了什么,喃喃的说着:“你对我没有感情。”他眼尾暗红,指骨泛着白,声音哑得厉害:“哪怕只是一丁点的在意都没有?” 云乔倔强的闭上眼睛,狠心不看他,许久都没说话。 他突然低低的笑了。 像是自嘲,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变得有些陌生。 却很快又恢复了那般清冷自持的模样,冷漠疏离。 “好,如你所愿。” …… 博物馆最近要和某化妆品品牌联名开创一系列的彩妆。 分别属于书画类和瓷器类的云乔和夏金珠被要求合作写份详细的策划,她们要选出几件契合彩妆的文物,并详细阐述它们的特征和历史意义。 这件事,对于从小就接触设计的云乔和夏金珠不算难事。 但两人合作过程中不免会产生摩擦。 夏金珠滚动着鼠标,固执己见地和云乔争论:“我觉得这件唐三彩的就很符合呀。” “颜色艳丽好看,吸人眼球,很符合彩妆的特色。” 云乔捂着脸颊,左边的智齿阵阵泛疼,她有气无力的说:“可咱们收录的这件唐三彩是匹马,不适合印在粉盒上吧。” “这幅唐宫仕女图才是最贴合的。” 两人意见不合,夏金珠开始阴阳怪气:“哦我知道了,你就是想宣传你们书画类的文物,所以觉得我们这唐三彩不怎么样对吧?” “大家都是文物保护者,你怎么还有私心呢。” “我们这马怎么了,寓意不也挺好的嘛,希望女孩子们马到成功、一马当先……多精神。” 云乔:“……嘶……”她情绪一激动,不小心扯到痛处,疼得倒吸了口凉气,“你的想法是好的,可你要尽量靠近大众的审美呀。” 夏金珠的手从鼠标上移开:“你又开始内涵我的审美了。” “你要这样想的话,我跟你是真没话说。”云乔捂着疼痛的脸颊,牙神经扯着一阵阵的疼,她心里烦躁得很。 郡主同学咕噜咕噜灌下几口凉水,见她勉强算是个病*t 患,也不计较了,只又踢了下云乔的脚尖:“喂,要不要去医院啊?” 她双手环胸,转过身背对着云乔,傲娇道:“我们家有个亲戚是牙医,正好,我帮他拉点儿生意,陪你一起去。” 云乔知道她是嘴硬心软,摇了摇头:“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不麻烦你。” 听见这话,夏金珠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啥?你要一个人去医院拔牙?” “云乔,你不觉得一个人孤零零的去医院有点虐吗?” “等等。”夏金珠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我发现你最近特别反常,不仅没回南景别墅那边,而且脖子上也没小草莓了……” “你和闻二叔不会真离婚了吧?” 蓄意宠爱 第87节 云乔喝了口茶继续写策划,语气很平静地反问:“你不是应该开心吗?” 虽然闻宴沉的律师还没联系她,但估计也快了吧。 他都答应了。 夏金珠瘪瘪嘴,口是心非的说:“我当然开心了。” “可是……你好像很不开心啊。” 人家常说,最了解你的人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夏金珠是最了解云乔的。 这两天云乔就很反常,也不爱笑了,脸上就那一副淡淡的表情,不论谁说什么,她好像都不在意,跟丢了魂儿似的。 “我没有不开心,一个男人而已,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云乔嘴硬的说。 夏金珠当即便戳破了她的谎言,“你看你看,又撒谎。” “口是心非表里不一!面对真实的自己有那么难吗?嗐,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已婚人士。” 说着,她开始收拾包包和电脑,扯住云乔的手腕,“走啦,人家牙医下班下得早,才不会等你呢。” 云乔被迫跟着夏金珠去了医院。 不过当天没拔牙,医生说先消炎。 回程路上,夏金珠开车,云乔坐在副驾驶,暗搓搓地瞥她一眼。 想起在游轮上的事,她主动开口道歉:“对不起啊。” 想必对于孟意秋的事,郡主到现在都还是自责的,或者说是生气。 她欠她一个道歉。 听见这声对不起,夏金珠冷哼道:“呵,你终于良心发现,知道小时候不该孤立我了。” 云乔:“……”就没在一个频道。 “并不!” “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嘛,小伙伴不和你玩是因为你当时一身公主病,小气还爱打小报告,又不是我要孤立你。” 夏金珠气呼呼的反驳:“我公主病?也不知道是谁摔了跤都能哭好几天的,还专门和长得好看的小朋友玩儿……” 她开始翻旧账。 两人在车上又吵了起来。 云乔突然懂了。 她和夏金珠可能得这么相爱相杀一辈子了,小时候造成的疙瘩没法儿解开。 不过这样也不错。 因为和爱丽化妆品公司合作的原因,周六晚上,公司做东,请博物馆的几个负责人吃饭,包括夏金珠和云乔。 吃饭的地方在南庭斋。 博物馆一行人去得早,爱丽公司品牌宣传部和策划部的几个总监也陆续到来、落座*t 。 但云乔发现,主位和旁边的位置还空着。 夏金珠扯了扯她的衣服,压低了声音:“我听说,爱丽公司的总经理是个非常干练漂亮的大美女,叫夏凌歌。我爸以前经常在我耳边唠叨,说夏凌歌怎么怎么样,你得跟人学习……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我估摸着,那主位就是给她留的。” 云乔“哦”了声,表示没啥兴趣。 她智齿的炎症还没完全消,连带着人都蔫蔫的。 片刻后,屏风外传来脚步声,众人侧目望去…… 夏凌歌一头利落干练的齐耳短发,上身穿蓝色衬衫,下身是白色包臀裙,妆容精致,美艳大方。 而和她一起进来的人,还有闻宴沉。 他西装笔挺,身姿修长挺拔,如雕刻般的俊脸线条分明,殷红薄唇轻抿着,目光冷淡疏离。 云乔怔了一瞬,又急忙低下头。 夏凌歌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闻氏集团的闻总,闻氏一直是我们爱丽公司最大的投资方……” 这位夏总的介绍云乔没怎么听,她始终低着头,手里捧着杯白开水。 直到眼角余光瞥见闻宴沉在主位落座,她才浅浅抿了口,水有点烫,刺激得牙龈疼,云乔不禁皱了下眉。 这时,云乔听见有人问:“诶夏总,我听说您和闻总好像是校友?” 夏凌歌也不遮掩,大方应到:“对,我和闻总都毕业于mit,他大我三届,是同专业的师兄。” 师兄? 云乔不由自主的抬眸,视线落在闻宴沉身上。 男人慵懒地靠着椅背,低垂着眼帘,神色无恙,旁边有人献殷勤给他倒酒,他也没拒绝。 呵,不仅和别的女人一起进来,还要喝酒?! 人生来就是个矛盾体,就好比现在的云乔,她都不知道自己脑瓜子里在想什么。 但生气是肯定的。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闻宴沉掀开眼帘看过来,云乔急忙别开脸,和旁边的同事说话。 坐在她旁边的男同事姓徐,南城大学毕业的硕士,长得斯斯文文,气质干净,云乔和夏金珠都叫他徐师兄。 云乔从小就是个话痨,话题自然张口就来,声音甜甜的:“徐师兄,我昨天和夏金珠因为一件唐三彩起了争执,咱们馆里的唐三彩有几件啊?” “都是些什么来历。” 徐师兄很乐意解答云乔的问题,“一共有五件真品,除了陶马以外,还有三彩女坐佣,贴花双系绳柄壶……” 两人愉快地交谈着,徐师兄博学多才,虽比不上沈相礼,但到底读过不少书,不至于让云乔尴尬。 闻宴沉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半垂着眼帘,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酒杯,眼底情绪不明,不知在想什么。 有爱丽公司的总监前来敬酒,他却盯着杯中的暗红液体,眸色清冷晦暗,置若罔闻。 那总监只能讪讪收回手。 这位闻总果然如传说中一样,是个心思让人捉摸不透的人,刚才进来时还好*t 好的,但此刻好像有些生气。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哥哥 夏凌歌是很精明的, 也有极强的眼力劲儿。 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珠子转了转,不紧不慢地对博物馆负责人道:“听说,咱们这次的联名合作主要是交给两位年轻姑娘办的,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认识一下两位朋友。” 负责人这才反应过来, 急忙给夏金珠和云乔使眼色, 又笑意盈盈的介绍。 “夏总, 夏金珠和云乔就是我们这边负和贵公司设计师们交接的工作人员, 她们平时工作都很努力,在专业这块儿您大可放心。” 夏凌歌晃着杯中的酒, “我当然放心。” 她看向云乔,眼底噙着笑, “刚才听云小姐在和徐先生聊唐三彩, 我对这一块儿的了解甚少, 不介意的话, 咱们大家可以共同探讨一下。” “正好博物馆的几位老前辈也在这儿。” 她的要求合情合理,旁边的人自然跟着起哄。 云乔和徐师兄的单独对话就到此结束了。 谈及文物历史,大家各抒己见, 雅间里的气氛瞬间又活跃了起来。 夏凌歌侧眸看了眼闻宴沉,男人的情绪似好了许多,依旧是那副矜贵内敛的模样。 原来刚才是吃醋呀。 真难得。 夏金珠是个极好面子的, 饭吃到一半, 就去洗手间补妆了。 有两个爱丽公司的老总已然有了醉意,其中一个微胖中年总监见云乔今晚滴酒未沾, 遂把主意打在了她身上。 他倒了杯酒, 脚步虚浮的走到云乔旁边, 嘿嘿一笑, 露出几颗大黄牙。 “我敬云小姐一杯,希望云小姐能给我个面子。”说完,他努努下巴,让人给云乔倒酒。 云乔急忙起身拒绝:“不好意思,我在吃消炎药,不能饮酒。” 胖总监不以为意,“哎呀,你们这些小姑娘就喜欢撒谎,前几天我还遇见个说酒精过敏的,后来喝了几杯下去,屁事儿没有。” 他眼睛微微眯起:“不给我面子是不是?瞧不起我?” 云乔:“……” 确实瞧不起。 但这种场合她也不能说,更不能闹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徐师兄见状,想帮她解围:“小乔的确是在吃药,医生说不能喝酒,要不这杯……我替她喝了?” 胖总监根本不吃这套,脑子晕晕的,只想着些龌龊的糊涂事儿。 他摆摆手:“不行不行,这酒是我敬云小姐的,你喝算什么名堂。” 徐师兄鲜少应酬,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木讷的站在那儿,根本挡不住这些生意场上的人精。 那位胖总监醉醺醺的,笑得龇牙咧嘴,满身酒气:“来吧云小姐,别害羞。” 说着就要来拉她的手,云乔不着痕迹地躲过,他贼心不死,再次伸出咸猪手…… 却突然被身后的人扼住手臂,毫不留情的反拧…… 胖总监疼得嗷嗷叫,胳膊差点儿废掉,他气愤的回头想要骂人,就见闻宴沉站在身后,登时就被吓到了。 男人眸色阴沉,语气*t 极具压迫和危险:“她说不能喝酒,没听见?” “听、听见了。”胖总监吓得额头冒出不少的冷汗,急忙道歉赔罪:“对不起闻总,我喝多了,刚才没注意。” 蓄意宠爱 第88节 因为疼痛,他脑子突然清醒了些,闻总最看不惯酒桌上的那些腌臜事,今天这一闹,估计是把这位大佬得罪了。 “喝多了?”闻宴沉薄唇轻扯,眸色凛然:“那就醒醒酒。” 男人手上的力道渐狠,胖总监又疼得大叫起来,还呜哇呜哇的急切喊着:“夏总,夏总……” 夏凌歌哪敢和闻宴沉对着干啊,这可是公司的金主爸爸,于情于理,都不能得罪。 她只别过脸去,假装没听见。 雅间内的其他人都被吓到了,只能傻看着,没人敢上去求情。 云乔没见过这样的闻宴沉,虽冷漠不近人情,但他这样做,是在帮她。 她挪了挪唇,语气有些迟疑,声音娇娇软软的:“他的酒应该醒了,放了他吧。” 这种场合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撕破了脸对博物馆和爱丽接下来的合作会有影响。 闻宴沉抬眼看她,目光冷淡疏离,什么都没说。 须臾,他松了手,慢条斯理的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手帕,细致地擦着根骨分明的手指。 转身往外走。 那个胖总监捂着疼痛的手,感激地向云乔鞠了几个躬,就被人带去医院了。 夏凌歌语带歉意:“对不起啊云小姐,刚才多有得罪。”说着,她又看向博物馆负责人,“希望这出小闹剧不要影响到咱们的联名合作才好。” 负责人假咳了声,在外还是护犊子的:“既然闻总都已经给过惩戒了,合作自然没问题。” “不过,贵公司这些高层的酒品好像不怎么样啊。” “以后可得少喝。” 夏凌歌:“那是自然。” 南庭斋的小院里,水池周围铺满了鹅卵石,饰以花草,侧方是精致的木桥,水流声潺潺。 闻宴沉站在亭榭里,指间夹着烟,点点火光忽明忽暗。男人长身玉立,眉眼清冷,昏暗光线在他身后打下一道颀长的暗影。 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有人过来,他并未侧眸,只不紧不慢的吸了口烟。 夏凌歌斜靠在红漆石柱上,双手抱胸:“嗐~你费尽心思弄这一出,又砸那么多钱,就为了今晚能光明正大的见她一面?” “闻二叔,您什么时候喜欢做亏本生意了?” 在夏凌歌的记忆中,闻宴沉是她见过的最出色的商人,利益永远都摆在第一位。想当初,她还一直以他为偶像呢。 如今男神却为了个姑娘,就这么跌下神坛,竟也做出了这样“幼稚”的事。 难免让人惊讶感慨。 见闻宴沉不说话,夏凌歌又继续说:“不过呢,您这寡言少语的性子在感情上估计得吃点儿亏。” 夏凌歌还是怕眼前这个男人的,意识到自己先前的话多有逾矩,赶紧补充道:“虽然我是小辈,没资格教您该怎么做,但您这只做*t 不说的方法是行不通的。” 闻宴沉掸了下烟灰,转身淡淡瞥她一眼,眼睛微眯起,眸光深沉幽暗。 周日,云乔约了唐昭逛街。 她很多衣服都在闻宴沉那儿,暂时不想回去拿,只能买新的了。 唐昭被家里的事儿绊了下,得晚点到,他让云乔自己先逛着。 云乔走进一家奢侈品店,看上个包,却被人抢了先。 严秦秦,严家的独生女,比云乔大几岁。她这人喜欢攀比,虚荣心强嘴巴又毒,比夏金珠还讨人嫌,在圈里就没什么朋友。 “哎哟,真不好意思啊,这个包我买了。” 严秦秦笑得嘚瑟,紧接着开始挖苦云乔:“不过,这种几十万的东西,云小姐现在应该不怎么买得起吧?” “毕竟你和闻总离婚了,你爷爷和小叔又相继离世,就你这天煞孤星的属性,云家迟早得把你扫地出门。” “所以呀,你姐姐一句劝,兜里的钱省着点儿花,别到时候连顿像样的饭都吃不起。” 云乔无语冷笑。 不用想也知道,她和闻宴沉离婚的消息肯定是夏金珠那个大喇叭放出去的。 听见严秦秦的嘲讽,本来云乔也没打算和她一般见识的,可这傻妞偏偏提起了小叔和爷爷。 她踱步上前,略显粗暴的抓住严秦秦的衬衫衣领,语气森冷:“说谁天煞孤星呢?” 严秦秦虽然有些怵,但尊严不允许她认怂,“是谁先后克死了两个亲人,你自己心里没点b数吗?” “不过他们也是活该,对你太好了,所以才没能长寿。” 她这话刚说完,脸上就挨了云乔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大厅,虽店内寥寥没几个人,但大家的视线都聚了过来,不约而同地等着吃瓜。 谁不喜欢吃瓜呢。 还是大美女的瓜。 有店员上前劝阻,云乔这才放开严秦秦,正色警告她:“你可以拿我开玩笑,你们背地里怎么说都行,但你要是再敢冒犯我爷爷和小叔,我一定找人撕了你这张嘴。” 严秦秦被打懵了。她跪坐在地上,捂着被打的脸,愤愤瞪着云乔:“你神气什么呀?” “就仗着有云家人撑腰罢了。等你被他们扫地出门,本小姐要你好看! “这巴掌,迟早还给你!” 这时,一道散漫的男声传来,带着几分戏谑:“啧啧,谁家的千金口气这么大,威胁我们小九呢。” 这熟悉的声音……云乔蓦然转过头,就见六哥江靳北站在门口,他单手插兜,嘴里叼了支烟,没点,笑得痞气。 五哥云楚阳紧随其后,196cm的大高儿,身材健硕,十分惹人眼。 云乔眼睛一亮,朝两人奔去:“五哥六哥~” 呜呜呜她好久没见到这俩哥哥了。 江靳北摸了摸她的脑袋,漫不经心的说:“乖啊,哥哥得先处理好地上那个,待会儿再聊。” 他轻抬眉梢,走至严秦秦面前,掏出个精致的金色打火机,拨动着齿轮,咔嚓两声后,火苗倏地蹿起来*t 。 严秦秦被吓了一跳,但男人却乐此不疲,半蹲在她面前,继续悠闲把玩。 “我记得你好像姓严?” 他眉尾上扬,“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们小九敌意那么大,但有件事我必须得跟你解释清楚。” 江靳北再次拨动打火机,偏头点了烟,“啪”的一下,金属盖子被合上。 他抽了口烟,嘴角勾着戏谑的笑:“你刚才说云家迟早要把云乔扫地出门,对吧?” 严秦秦不敢吭声儿,她知道江靳北的脾性,云家年轻一辈里最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手段颇多,全凭喜好做事。 “别紧张。”江靳北把玩着打火机,散漫的说:“我又不打女人。” “不过我得纠正你,你刚才那话说错了,错得还很离谱呢。” 他像极有耐心似的,悠哉悠哉地说:“就算家里长辈把我和云楚阳赶出云家,开除族谱,也不可能把云乔赶出去。” “为什么呢?”男人忽然欺身向前,脸上的笑意尽数敛去,语气里多出几分正经严肃:“因为云乔是我们家的宝贝疙瘩。” “你也知道,我们家向来是重女轻男,谁要是敢欺负我们家小九,哎呀,那她可惨了。” “会得罪好多人的。” “我脾气还算好。”说着,他又笑起来,指了指身后的云楚阳:“但我五哥从小就是暴脾气,那么大的块头,就你这样的,啧,他一只手能捏死俩。” 严秦秦被江靳北的话吓到了,懵逼地只往后缩。 江靳北哂笑,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你这脑子里装的应该不全是豆腐渣,这么简单的逻辑道理肯定能想明白。” “要真想不明白,”他神色略有为难,微蹙眉道:“那我只能上门拜访一下令尊和令郎了……” “教教他们该怎么教育孩子。” 严秦秦脑子里没装豆腐渣,这话是能听明白的,她今天要是不道歉,江靳北就会找严家麻烦。得罪云家,严家就得遭殃。 她语气里带着哭腔,急忙说:“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江靳北咬着烟嘴,嘴角勾了勾,笑意未达眼底:“严小姐,道歉要拿出诚意。” “我们家小九在那儿呢。”男人夹烟的手指向云乔的方向。 严秦秦艰难爬起身,低着头朝云乔走去,鞠躬道歉:“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云乔冷哼了声,别过脸嫌弃道:“哎呀赶紧走,别杵在我面前,晦气。” 看着严秦秦狼狈离开的背影,云乔才想起什么,问云楚阳:“你们怎么突然来了?也不和我打声招呼。” 云楚阳头脑简单,云乔问什么他便答什么,不绕弯子:“我们听说你和闻宴沉在闹离婚,所以就着急赶过来了。” “不光我俩,四叔也来了。” “他嚷嚷着要去烧闻家祠堂呢。” 云乔:“……” 夏金珠这个大喇叭,真会给她制造麻烦! 酒店。 云承义重重拍桌,大声骂道:“他闻家有什么了不起的?就他闻*t 宴沉那样寡言的性子,能娶到咱家乔乔是他八辈子积来的福分,他还敢离婚,老子真想一闷棍敲死他。” “云楚阳,打电话摇人,咱先去闻家的祠堂烧了,惯得他!” 云楚阳很听话地拿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云乔眼疾手快的拦住,蹦跶两下后把手机抢了过来。 她语气无奈:“四叔,你还真打算去烧闻家祠堂啊。云闻两家的交情你也不顾了?” 闻家要真计较起来,云家会吃亏的。 云承义冷嗤了声,一身西装革履却频频爆粗口:“顾个屁!就闻家那个**样儿,老子****” 旁边的江靳北听不下去了,出声提醒:“爸,你用词文雅点儿,乔乔听着呢。” 云承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虚握着拳抵在唇下,笑呵呵的看着云乔:“乔乔,四叔平时不是这样的。” 说完这话,他突然又变了脸,凶神恶煞的问云楚阳:“让你摇人,你傻杵在那儿干什么?” 蓄意宠爱 第89节 大高个儿云楚阳委屈:“我手机被乔乔没收了,您刚才看见了呀。” “哎呀你小子还学会和长辈顶嘴了……” “四叔。”云乔打断他们的对话,面无表情地坐在云承义对面:“你们回去吧,我和闻宴沉没打算离婚,我们感情好着呢。” “别听外人瞎说。” 云乔是顾全大局的。 她了解四叔和几个哥哥的性子,烧祠堂、上门干架这种事,他们真做得出来。 可如果云家因为这事儿得罪了闻家,以后的日子估计也不好过。 两家可是有好多年的交情,不能因为她断了。 说到底还是她和闻宴沉两个人的事,其他人没必要参与进来。 “你真没离婚?”四叔显然是不信的,狐疑地盯着她:“你们感情很好?” 随后,他摇摇头,斩钉截铁道:“我不信。” 云楚阳没自己的主意,跟着他四叔说:“我也不信。” 江靳北靠在窗边抽烟,笑笑不说话。 云乔欲哭无泪:“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总不能把你们带回家,看着我俩秀恩爱吧?” 云承义:“诶?你这个提议很不错,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云乔:“……” 得,又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四叔和六哥父子俩都是很精明的人,为了防止云乔和闻宴沉提前“串供”,所以没收了她的手机。 一行人去了南景别墅。 露西娅见云乔回来,欣喜万分,激动得都要哭了:“太太,你可算是……” 云乔瞅了眼身后的四叔和哥哥们,赶紧打断她:“露西娅,我四叔和五哥六哥今天来看我,你去吩咐厨房多做几个好菜,再泡壶好茶。” 露西娅见云乔一直给她递眼色,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及时闭了嘴,转身去厨房。 云承义他们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都没心情参观,只耐心等着闻宴沉下班。 江靳北抬手看腕表,淡定地说:“我打电话问过了,闻宴沉今天没有应酬,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他*t 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汽车的声音,须臾,闻宴沉的身影便出现在前院。 从透明玻璃窗望去,男人西装笔挺,清隽面容不苟言笑,下颌轮廓线条分明,英俊清贵。 云乔决定先发制人,撒腿便朝闻宴沉跑去,直直扑进男人怀中,紧紧抱住他的腰,故意又娇又嗲地说:“老公~你回来啦。” 闻宴沉脊背一僵,眸光微滞,低头对上她那双明灿灿的桃花眼。 她笑得又乖又甜,仿佛眼前这一切,都是虚幻的梦。 可即便是梦,也没关系。 素来禁欲自持的男人气息微乱,眼中半含柔情,正欲说话,就见她突然靠在他身上,脸贴着他的胸膛,姿态亲昵,低声说: “离婚的事我没跟家里人说,你……待会儿配合我一下。” 现实往往比梦境更残忍。 闻宴沉眸色渐冷,极力压下心中的阴暗情绪,并未搭话。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今天更晚了 娘家助攻今日已到达现场 夫家助攻明天上线 最迟8号就能和好,毕竟我 10号要完结正文(抖腿笑 第58章 侵袭 闻宴沉不说话, 云乔就当他默许了。 她脸上挂着假笑,挽着男人手臂,亲昵地往客厅走。 “审察”三人组的视线跟着两人的位置移动,云承义摸着下巴深思, 似在怀疑眼睛看到的真实性。 而旁边的云楚阳笑得像个二愣子, 他用手挡住嘴, 在四叔耳边说:“他们感情可真好。” 云承义白他一眼, 不作声。 云家的年轻一辈都挺害怕闻宴沉的, 云楚阳和江靳北也不例外。 他毕竟是闻家家主,是长辈, 又是那样不近人情的性子,不好得罪。 作为此次领头的大家长, 云承义可不怂, 他不太高兴地看向闻宴沉, 板着脸道:“听说, 闻总在和我们家乔乔闹离婚?” 他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手里还端着杯滚烫的热茶。 空气静默了几秒,没人说话。 云乔急了, 暗搓搓地勾着闻宴沉的手指,轻晃了晃,意思很明显了。 催他快答。 指腹传来温热的酥麻感, 她的手指细白绵软, 紧紧勾着他,无意挠心。 闻宴沉眸光渐深, 轻扯薄唇:“没有闹离婚。”男人神色淡定从容, 嗓音清冷低磁:“四叔不必担心。” 听见这声“四叔”, 云承义颇有些受宠若惊, 他有些尴尬地低头喝茶,浅嗟一口,清了清嗓门:“咳,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就放心了。” 忽而,他又摸了摸肚子,“忽然有点饿,可、可以开饭了吗?” 云乔:“……” 这老狐狸……肯定不是单纯想吃饭那么简单,刚才他说“放心”不过就是个烟雾弹。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点考验她还是经得住的。 云楚阳是真的饿了。 饭桌上,就他一个人在专心吃饭,心无旁骛。 云承义留了个心眼儿,时不时看看夫妻俩,试图从两人的言行举止中找出破绽。 然而,只看见闻宴沉给云乔夹了菜,又慢条斯理地*t 给她剥蟹,声线温柔:“多吃些,都瘦了。” 云乔拿着筷子的手微顿,复杂情愫在心里蔓延开来,已经好久没听见他这么温柔的哄她了。 老男人还挺配合,这波属于是超常发挥了,戏不错。 她最近的确是瘦了些,但不太明显,竟然被他看出来了。 嗐~云乔只觉得这会儿心中五味杂陈,她抿抿唇,甜甜的笑:“谢谢老公。” 云楚阳吃饭的速度很快,风卷云涌般,很快就吃饱喝足,放了筷子,看见两人的互动,他浑身起鸡皮疙瘩,被腻歪到了。 云承义踢了他一脚,低声道:“没出息。” 这才哪儿跟哪儿。 用过晚饭,云乔见四叔他们没有要走的意思,顿觉头疼。她思考再三,决定放下尊严再孟浪一回。 眼见着闻宴沉要去工作,云乔哒哒哒跑到男人身前,扯住他的领带,抬脸凑上去,矫揉造作地说:“老公,要亲亲。” 她红润小嘴微撅着,满脸期待,眸光灿灿。 真的好做作哦。 云乔自己都快受不了了。 不过只要她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闻宴沉! 然而闻宴沉并不觉得难为情。 明知她在演戏,他却舍不得拒绝。 或者说,没法拒绝。 男人微俯身,克制的吻落在她唇上,只轻碰了下,浅尝辄止。 极致温柔。 云承义终于是看不下去了,假咳了声掩饰尴尬,又打了下旁边已经看呆了云楚阳,恨铁不成钢:“转过身去,别打扰人小两口秀恩爱。” 江靳北唇上衔着烟,眼底噙着散漫的笑,开口说:“爸,我觉得咱们可以回去了。” 虽然乔乔的戏有点太刻意了,但闻宴沉肯定没离婚的心思,否则不可能这样配合她。 乔乔在演戏,闻宴沉却没有。 云承义也看出来了,也认为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必要,几分钟后,道别离开。 从别墅出来,云楚阳情绪激动地说:“外人的传言真不可信。” “乔乔和闻宴沉感情那么好,根本不可能在闹离婚,四叔,刚才你们都看见了吧,他俩好恩爱哦。” 云承义停下脚步,无奈的拍了拍云楚阳的肩,“楚阳啊,回北城后,四叔给你买筐核桃吧。” 云楚阳疑惑拧眉,挠了挠头发:“您怎么突然要给我买核桃?四叔,我不爱吃核桃。” 江靳北一个没忍住,不给面子的笑起来,不想,烟呛进了喉咙,他低低咳嗽两下,哑着声说:“那就吃猪脑吧,吃啥补啥。” 云楚阳:? 他们好像是在内涵我笨,但我不确定。 送走四叔他们,云乔松了一大口气,不禁自言自语道:“总算是把他们忽悠走了。” 可她突然意识到一件更严重的事。 此刻的屋内,只剩下她和闻宴沉。 这种情况下独处,可就太尴尬了。 蓄意宠爱 第90节 云乔别扭地揪着衣摆,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我四叔是急性子,听说我们在闹离婚,他今天本来想带着我两个哥哥去烧你们闻家祠堂的。” “所、*t 所以我才想了个这样的办法骗他。” 闻宴沉偏头点了支烟,慵懒地靠在沙发旁,眼皮耷拉着,没出声。 云乔:……他是不相信她的话吗? “真的,我没骗你。” “我也不是故意要维护你,就是……” 完蛋,卡壳了。 怎么感觉自己在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云乔真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刮子。 闻宴沉终于掀开眼帘看她,他目光沉静深邃,似笑非笑:“就是什么?” 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取悦了他,云乔竟觉得此时的闻宴沉有些高兴? “没有就是了。”她语气很强势,很凶,选择避而不答,心虚的说:“戏也演完了,我走了。” 男人眸色渐沉,轻掸手中烟灰。 背对着她,嗓音很淡:“我父亲住院了。” “他不知道我们离婚的事,整天念叨着你。” 闻宴沉的语气虽然平淡,但他的话,却让云乔再挪不开脚步。 她又急急倒退回来,问他:“老爷子怎么住院了?他不是在国外旅游吗?” “什么时候受的伤?” 闻宴沉抽着烟耐心回答,语调缓慢:“云庭葬礼那天……老爷子在巴西,准备去机场的路上,出了车祸。” 云乔怔了怔,原来那几天他了无音讯,也不来找她,是被这件事绊住了吗? “你、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都瞒着她! 闻宴沉眉梢轻抬,眸光深暗:“可当时你在生我的气,乔乔。” 那么狠心的,说要分开冷静几天,后来甚至还提出了离婚…… 在这件事上,云乔显然是持消极态度的,逃避般的转移话题,“你带我去看看老爷子吧。” 医院。 闻老爷子在回国路上出了车祸,颈椎和腿都受了伤,躺在床上,左腿打着石膏,还戴了个颈托。 闻越和闻怡两个小辈并排站在墙角,像犯了错的小孩,低低的埋着头,听着老爷子的训斥。 “闻宴沉瞒着我也就算了,你们也要瞒着我,觉得我这个糟老头子好骗是不是?” “小夫妻俩都要离婚了,你们也不知道帮着劝劝,都是些没心没肺的混账东西!” “反正我不管,你俩必须想办法缓和他们的关系,别闲着,有多少想多少。” 老爷子的嗓门很大,中气十足,根本不像是受了伤的人。 闻越应到:“爷爷,我们知道了,一定想办法阻止他们离婚。” “医生说您得静养,保持好心情,伤才好得快,您别生气了。” 闻老爷子:“我能不生气吗我?当初你二叔是遭了多少罪才娶……” “咚咚咚”,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敲门声打断了。 闻怡离得近,赶紧去开门。 看见云乔和闻宴沉一起过来,刚才还在生气的闻老爷子,突然就变了脸。 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和蔼的说:“乔乔来啦。” “哎呀,还给我带了东西,哟,还有我最喜欢的水果!真好!” 老爷子太热情了。 云乔一进屋,就听他不停地叨叨,又是*t 夸她又是诉说环球旅行遇见的趣事儿…… 态度好得出奇。 真不像是不近人情的严父。 片刻后,闻老爷子让其他人出去,说要和云乔单独聊聊。 云乔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上,心中有些忐忑。 露西娅是老爷子安插在南景别墅的眼线,不知道老爷子是否已经知道了她和闻宴沉要离婚的事。 “孩子,别紧张。” “我呢,就想跟你说几句心里话,是关于阿沉的。” 闻老爷子语气低沉,目光和蔼:“阿沉有跟你提起过他母亲吗?” 云乔摇头。 结婚几个月,闻宴沉从未主动说起过,想到他本就是寡言的人,她也就没多问。 老爷子叹了口气:“他母亲身体一直不太好,当初怀上阿沉的时候,我劝她放弃这个孩子,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可她性子倔,固执地把孩子生了下来。” “因此而伤了元气,日复一日的与汤药为伍,身体也越来越差。” “她最清楚自己的身子,知道时日不多了,不愿意住院,最大的愿望就是在离开之前出去看看这个世界。” “那会儿我工作忙,为了早日带她出去环游世界,所以拼了命的工作,直到那天下午,我接到佣人打来的电话,” 闻老爷子的声音有些哽咽,眼中泪光跳动,“她就这么离开了我们。” “第一个发现她离世的人是阿沉。” “他那时才七岁,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死面前。孩子当时被吓傻了,哭着喊妈妈,可始终没有回应。” “那孩子其实内心挺坚强的,我以为他很快就会从这件事里走出来,可万万没想到,躲在闻家阴暗处的老鼠,竟然打起了阿沉的主意。” “他们一遍遍的告诉阿沉,说阿沉是害死他妈妈的直接凶手。” “还拿出了各种所谓的‘证据’。” “他们不惜编造谎言,说尽难听的话,去重创一个七岁孩子的内心。” “他们就是想毁了阿沉,让他没法接管闻家,某些人才能从中获利。”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闻家的家规才变得如此严苛,无论是谁犯了错,或轻或重,都得受罚。” “那件事,我起初是不知道的,当发现孩子沉默寡言、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时才意识到出了问题。” “心理医生说孩子有抑郁和轻微的自闭,要多和他沟通,只要正确引导就能好起来。” “值得庆幸的是,他高二那年的暑假,我把他送去了北城老宅,在那里,遇见了你。” “因为小时候的你,他的性子才逐渐开朗起来。” “所以啊,乔乔。阿沉这孩子从小就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可能因为受过伤,他害怕失去,所以某些行为会让你觉得奇怪,甚至不能忍受。” “我听闻越说你曾在群里和他们抱怨,说阿沉让你早起晨跑锻炼?” 云乔点了点头,又赶紧说到:“我知道他是为我好。” 她身子虚,医生也说过要适当锻炼*t 的。 闻老爷子笑着点头:“他很可能是怕你像他母亲一样,因为身体不好而早早离开。” “他是因为害怕失去你呀。” 闻老爷子这番话,让云乔久久没能回过神来,信息量太大了。 闻宴沉害怕失去她? 所以强迫她规律作息、早睡早起、运动锻炼,还有强烈的占有欲……这些都是有原因的? 云乔心情复杂的出去,没见着闻宴沉,但遇到了齐鸳。 齐鸳是来看望闻老爷子的。 她穿着紫色丝质衬衣,白色修身长裤,黑直长发被扎了起来,精神干练。 看见云乔,齐鸳眼底划过一抹讶异,转瞬即逝,她难得主动开口:“云小姐,方便聊聊吗?” 住院部后面的小公园里,来往的病人和家属不多,很安静。 齐鸳双手环胸,注视着前方:“我听说了你和闻二叔离婚的事。” “其实,这早在我的预料之中。” “哦?”云乔挑眉,淡笑着道:“你为什么笃定我会和他离婚呢?” 齐鸳:“论长相和家世,你和他的确般配,但……” “本来关于他的事情,我不想告诉任何人的,连我弟弟都不知道。” “但上次你救过我,我欠你个人情,所以我决定告诉你。” “这样,你也能早日脱离这段婚姻,去寻找个真正爱你的人。” 上回她谈生意的时候被那群人灌醉,还被下了药,是云乔在关键时刻救了她。 她齐鸳虽算不上有多善良,但最起码懂得知恩图报。 云乔对她口中的“闻宴沉的事情”不免有些好奇,挑挑眉:“齐小姐请说。” 齐鸳:“我在三年前就知道,闻宴沉有喜欢的人了。” “不瞒你说,我喜欢他。所以,想知道想了解他的一切。” “得知他从美国回来正式接管闻氏,我逮着机会就去闻氏偷偷看他。” “某次,我爸去闻氏谈一个合作,我跟着去了,并且偷偷溜进了他办公室。” “在他办公桌的抽屉里,看见一张粉色的贺卡,一看就是小姑娘的审美。” 蓄意宠爱 第91节 说着,齐鸳突然苦涩的笑了:“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张卡片上的内容。” 她望着天际,缓声念出来:“我会从坠在唇上的漫长沉默中,守护你的声音和言语,我会在这阴影里,守护你的光。” “后来我回家查过,这句诗出自《哥伦比亚当代诗歌选集》,叫侵袭。” “贺卡的署名是——人间小仙女。显然,是个漂亮女孩儿。” “就这么张单薄廉价的贺卡,他却格外珍惜。” “云小姐,听我一句劝,他……” 齐鸳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云乔突然笑了起来。 精致漂亮的女孩儿用手挡着嘴,极力压抑自己的笑声,眉眼弯弯灿若皎月,像是高兴傻了?! 齐鸳秀眉紧皱,这姑娘不会是听见闻宴沉有喜欢的人了,所以受刺激变傻了吧? 好好一漂亮姑娘,可惜了。 云乔旁若无人的笑了会儿,这才注意到齐鸳怜悯的目光,她顺了口气,*t 恢复正经道:“不好意思啊。你刚才说闻宴沉很宝贝那张贺卡?” 齐鸳点头:“对。发现我动过那张贺卡,他非常生气,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那般动怒,我父亲为了向闻二叔赔罪,所以把我送出了国,直到他结婚后才让我回来。” 云乔摸了摸鼻子,原来老男人真挺闷骚的。 藏得还挺深。 她轻舔了下唇,脸带明媚笑意:“就……说起来你可能不信。” “那张贺卡是我送给他的。” 齐鸳顿时怔在原地,脸色苍白。 四年前闻宴沉回国正式接管闻氏集团,恰逢他生日,云老爷子让云家小辈们备礼给闻二叔贺生。 云乔送了个银色尾戒外加一张贺卡。 那会儿她才十八岁,有点子中二,喜欢些深沉的诗句和歌词,还总在q|q空间里分享。 所以那天就随便抄了句像样的诗歌写上去。 刚才齐鸳提到那句诗的时候她没多大印象,但听见她说署名的时候,云乔才恍然记起。 人间小仙女,是她自恋中二时期用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署名。 那首诗,也在她的摘抄本上。 作者有话说: 南兮之友情提示:不记得乔乔给闻二叔送生日礼物和贺卡的,可以倒回去看看33章,有提到过。 注:我会从坠在唇上的漫长沉默中,守护你的声音和言语,我会在这阴影里,守护你的光。——侵袭《哥伦比亚当代诗歌选集》 第59章 卑微 闻氏美国分公司出了点问题, 闻宴沉临时赶了过去。 美国那边的公司是闻宴沉一手建立,倾注了大量心血,云乔可以理解他突然离开的举措。 她没再提离婚的事,也没去打扰他, 只给他发了条微信—— 「等你回来, 我想和你当面谈谈我们之间的事」 虽然齐鸳说的那些让云乔明白, 闻宴沉心里是有她的, 但她总想听他亲口说。 而这一等, 就等到了周五晚上。 齐老太爷,也就是齐钦的爷爷, 八十岁寿宴。 齐老太爷德高望重,整个南城上流圈的人都去了。 夏金珠找到坐在角落里的云乔, 责怪道:“你怎么回事啊, 一个人躲这里, 也不来跟我们喝酒。” “都离婚了, 还守着你那家规呢?” 听见郡主这样说,云乔是真想捏死她。 就因为夏金珠这大喇叭,给她惹了不少麻烦。 这货竟然还好意思在她面前蹦跶! 云乔随手拿了杯香槟, 不紧不慢的喝了口,她掀开眼帘,紧盯着夏金珠:“我只跟你说一遍。” “我们没有离婚。” “而且我们家以后可能……得我说了算, 家规什么的都不是事儿。” 她说这话的时候, 莫名自信,也有底气, 又恢复了以往那般骄横跋扈的模样。 夏金珠很不给面子的笑了, 捂着笑疼的肚子, “哈哈哈哈……你说了算?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云乔?” “你不会还想说闻二叔爱你爱到无法自拔, 此生非你不可吧?” 郡主同学佯装*t 痛心疾首,苦苦劝说:“云乔啊云乔,为了个男人精神失常,没必要啊。” “你这意志力也太薄弱了。” 云乔知道她在演,只是笑笑没说话。 夏金珠似乎真怕她得了失心疯,不停地在她耳边劝导,直到听见大厅门口的动静,才堪堪止住。 众人皆看向门口,见齐老太爷拄着拐杖和小辈们前去迎接贵客。 而这贵客,正是闻宴沉。 男人穿了件浅灰色西装,里面搭配同色系的西装马甲,马甲下方夹了条银色怀表链,衬衫扣子系到了最上颗,绅士内敛。 他长相英俊无瑕,五官精致出色,下颌线条勾勒出优越的骨相轮廓,气质清贵不凡。 “闻二叔是真帅啊~”夏金珠低声感叹道,忽而,又瞅云乔一眼:“如果真像你刚才说的那样,闻二叔此时不是应该过来跟你‘请安’吗?” “人看都没看你一眼,醒醒吧,小盆友。” 果真如夏金珠所言,闻宴沉的视线在大厅内掠过,即使看见了她,也并未停留。 看着男人在众人的簇拥下,冷漠地走向另一边,云乔皱了皱眉。 他好像并不在意她的样子! 难道……这狗男人移情别恋了? 夏金珠又调侃了云乔几句,但云乔不搭理她,她觉得无聊,自个儿就走了。 见夏金珠离开,闻越和闻怡这才慢慢踱步过来。 “婶婶,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我和闻怡正找你呢。”闻越说。 云乔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垂眸盯着新做的美甲,没什么兴致:“找我做什么?” 闻越和闻怡两人坐在云乔旁边,一左一右。 闻怡说:“二奶奶,我犯了个大错!二爷爷要是知道了,我肯定得受罚,抄五遍家训都算是轻的了。” 云乔既好奇又震惊:“这么严重?你犯什么错了?” 闻怡:“我回国前一天,上课的时候,骂了我们教授,用的是母语,骂得可难听了。” “你们教授是德国人吧?没关系,他应该听不懂。”云乔宽慰她。 闻怡生无可恋,“可……我们班有个人听得懂,他一字一句地翻译给教授听了。” “我们教授气得血压飙升,当场让我滚出去,让我以后都别去听他的课……” 云乔:“那你们教授还挺可怜。” 同时遇见俩倒霉学生。 “闻家家训里有一条是尊师重友,我现在违反了家训,丢人丢到国外去了,肯定会受罚。所以二奶奶,你能帮我向二爷爷求求情吗?” 云乔有些为难,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回答,就听闻越又说:“婶婶,我也犯了个错。” “啊?”云乔一脸苦恼,“你又怎么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闻家这些小辈是真不好管,隔三差五就惹事儿,难怪家里管得严。 闻越:“前两天我把郭凯的堂弟欺负哭了,那小子一回家就告状,这事儿我爷爷都知道了。” 云乔嘴角抽了抽,“可郭凯的堂弟才8岁……小孩子哭不是很正常吗?” 闻越仿佛*t 是在逗她玩儿。 “哎哟二奶奶,你就帮帮我们吧。你人美心善,二爷爷只听你的……” 闻怡在云乔耳边一顿猛夸,她嘴甜会说话,笑起来的时候,两个梨涡特别可爱,任谁看了都要心软。 云乔没法儿狠下心,只好点头答应。 宴会大厅灯壁辉煌,宾客们觥筹交错,优雅惬意,唯闻宴沉一人坐在安静的角落,倚在沙发上,双腿慵懒搭着,手里的酒杯已然空了。 他面前已经躺了好几个空酒瓶。 有人见这位矜贵内敛的大人物独自喝酒,原本想过来作陪的,但没人有那个胆子。 云乔纠结着过来,抬眼,便对上了闻宴沉那双微狭的眸。 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男人眼尾泛红,目光迷离朦胧,像浸了水,荡开潋滟的波光。 妖精! 回来了也不找她,还躲在这儿喝酒,哼! 云乔清清嗓门,漂亮小脸儿严肃正经,语气淡漠地喊他:“闻宴沉。” “我想和你说点事。” 虽然她现在不太高兴,但两个小辈的忙还是要帮的。 闻宴沉视线紧锁着她,眼底是浓厚的混沌醉意,他声音有些哑:“谈什么?” 蓄意宠爱 第92节 “离婚么?” 前些天他收到她的消息,说等他回来当面谈,以她的犟脾气,肯定是为了离婚的事。 他不想面对她,不想和她离婚…… 和她的这段婚姻,是他苦苦求来的,他不想放手。 舍不得。 听见他这么问,云乔当即便愣住了。 老男人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她只是想帮闻越他们求个情而已。 看着男人微醺的模样,云乔犹豫片刻,秀眉紧蹙:“不是……” “啊~”话没说完,就被闻宴沉抓住了手腕,用力一扯,她失去了重心,狼狈跌坐在沙发上。 她肩颈靠着沙发背,双手被他禁锢着,男人强势地将她压在身下。 他身上带着浓烈的酒气,混杂着丝缕清冷淡香,冷白俊脸微有些红,看她的眼神晦暗不明。 云乔被他吓到了。 她推了推他的肩膀,因为力气太小,身上的人纹丝不动。 闻宴沉俯首抵着她光洁饱满的额头,呼吸紊乱灼热,语气近乎卑微的请求:“乔乔,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都听你的……” “不离婚好不好?” 云乔眸光一滞,抓着他衬衫的手微颤了下,心中最柔软处像是被什么揪了下,登时就红了眼眶。 这个傻瓜。 她缓缓贴上他的唇,亲了亲,声音温柔似轻软薄纱:“不离了。” “你喝醉了,我们回家好吗?” 闻宴沉神色微僵,迷离双眼中浮现出愉悦的笑,殷红薄唇浅浅勾起,添了几分绝佳艳色。 夏金珠看见这一幕后都惊呆了! 她不可置信地爆了句粗口:“卧槽!” 闻二叔什么时候这么卑微过啊,那语气,像是害怕被人抛弃的大狗狗。向来薄情冷性的男人,竟然为挽留云乔做到了这个地步。 太他妈罕见了。 夏金珠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嘴,低喃道:“原来是真的呀*t 。” “闻二叔爱云乔爱到无法自拔,此生非她不可……” 竟然被她给说中了。 云乔上辈子肯定拯救了太阳系! 不光是夏金珠,许多人也都看见了。大家都知道闻宴沉和云乔离婚的事儿,原以为闻二叔对云乔没有感情,谁知道…… 有人不爽被骗,扭头询问:“到底是谁传出来说闻总不喜欢云乔的?” “这他妈叫不喜欢吗?” 齐鸳略有尴尬地撩了下耳侧的头发,眸光黯淡,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比失落更加难受。 她卑微无望的暗恋时光,在今晚,就该彻底结束了。 …… 云乔费力地把闻宴沉哄回家。 本以为到家后这男人就能老实些了,但现实恰恰相反。 他紧抓着她的手,她去哪儿,他都跟着,甚至还频频贴上来索吻…… 云乔百思不得其解。 闻宴沉上次喝醉酒不是这样的呀。 老男人上次可乖了,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听话得很。 而这次……云乔可以肯定他是真喝醉了,否则以他沉稳的性子,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下说那样的话。 那也就是说,上回他是装醉?! 难怪那天他“酒醒”后没断片,甚至还记得清清楚楚。 果然是老谋深算的资本家! 呼~云乔有点生气,索性凑上前去咬他的下巴,气呼呼的说:“讨厌鬼。” 闻宴沉眼神迷茫了一瞬,下一秒便反客为主,摁住她的后颈,吻上小姑娘的柔软唇瓣。 男人急促地顶开她的唇齿,含住湿软小舌,时轻时重地吮吸汲取,舌尖肆意扫荡,抵在舌根处,勾缠着她,牵出丝丝透明的津液。 他揽着她的腰,气息渐乱,云乔被他吻得手脚发软,没了力气,虚虚靠在他怀中,脸色绯红。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云乔只觉得肺里的空气越发稀薄起来……须臾,闻宴沉终于放开了她。 男人温热手掌按住她的后脑,将人紧扣在怀中。 云乔看不见他的脸。 半晌,她听见闻宴沉近乎祈求地说:“不要讨厌我,乔乔。”他似哽咽了下,嗓音沙哑:“你不喜欢我,没关系的……” 他终于鼓足勇气诉诸深情,声音发颤:“乔乔,我真的……很爱你。” 刹那间,云乔感觉有滚烫的液体落入她颈间,灼得她心脏泛疼。 鼻尖猛然一酸,眼眶湿润,她紧抱住他的腰,话语里带着哭腔,低低的说:“谁说我不喜欢你的。” 室内寂静,窗户没关,夜风徐徐灌进来,有点凉,驱散了脸上的暧昧热意。 闻宴沉今晚是彻底喝醉了。 借着酒意,才将那些埋藏于心底的秘密说出口,才会在她面前露出最为脆弱的一面。 男人颤着声小心翼翼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她心疼。 他是闻宴沉啊,风光霁月的闻家掌权人,强大优秀如神祇的男人,竟然为她,卑微到如此地步。 云乔不确定最后那句话他有没有听见。 不过没关系。 来日方长,她会让他知晓的。 第二天早上,云乔*t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清爽,穿着干净睡衣。 她记得,昨晚闻宴沉抱着她不松手,也不让她走,害得她连澡都没洗就睡了。 可现在……应该是老男人酒醒后帮她洗的澡,还换了衣服。 闻宴沉开门进来,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配西裤,身形挺拔。他手里端了杯热水,面色很淡的朝她走近:“喝水。” 云乔突然有点后悔没把他昨晚的样子录下来。 毕竟属实难得。 现在这副冷淡模样,一点都不可爱。 她眼睫下掩,眼珠子转了转,忽的,凶巴巴的吼:“你就站在那儿,不准过来!” “回答我三个问题,回答得我满意了才准过来!” 闻宴沉当真就止了脚步,轻抬眉梢,淡然目光落在她身上,慢条斯理放下水杯:“你问。” 云乔从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他,竖起纤细的食指:“第一个问题。” “我知道你昨晚是真的喝醉了,所以你上次醉酒,是装的吗?” “闻先生,请你老实回答。” 闻宴沉淡淡应了声,不做辩解。 虽然被他骗了,有点不爽,但云乔是能想明白的。 那次他们闹了点小矛盾,她很不开心,闻宴沉装作醉酒示弱,其实是为了缓和关系,也是为了哄她。 行,就不和他计较了。 仙女应该大度点儿。 她抬高了下巴,又说:“第二个问题,那个夏凌歌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走到一起?”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脏男人。” 她骄横的语气,义正言辞,闻宴沉被气笑了,薄唇勾了勾:“我很守男德,没脏。” 转而,他向前迈开几步,语气变得不太正经:“要不……闻太太亲自检查一下?” 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云乔精致小脸紧皱着,伸脚踢他,却踢到了男人硬邦邦的大腿肌肉,并未讨到好处。 闻宴沉只缱绻的看着她,眸中噙着淡笑,依旧那般游刃有余的模样。 他竟然还好意思笑?! 云乔更气了:“都叫你站在那儿别动了。”一点都不听话,以后还得了! 以后? 对,还有第三个问题。 云乔瘪瘪嘴,看着他漆黑的眼睛,忽然觉得有些紧张:“你……以后会一直对我好吗?” “会。”他答得很快,没有迟疑。 “你想都没想就答了,一点儿都不走心。”她开始在鸡蛋里挑骨头,颇有点无理取闹的样子。 闻宴沉揽过她的细腰,单手托着她的臀,把人抱在怀里,亲昵的去亲吻她的耳垂。 “闻太太,这个答案不用想。” 除她之外,他别无所求,往后余生自然是要对她好的。 云乔被他亲得心猿意马,乖巧圈住他:“那咱们说好了,不许反悔。” 蓄意宠爱 第93节 “盖个章。”她亲了亲他的唇。 闻宴沉把人抵在墙上,声线极致温柔:“还有要问的吗?” 酒后说过的话,他都记得。 除此之外,他猜想,她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这般乖巧,也不生气了。 云乔专注*t 地凝着男人这张俊美无俦的脸,指尖触及他的下颌,勾画出优越的线条轮廓,手指贴着他的唇。 “闻宴沉,我喜欢你。” 她没问他是不是早就暗恋自己。 那是他的秘密,她选择尊重。 况且,现在她并不想说这些。 看着英俊成熟的男人神情微怔,在她面前顿然失态,云乔悄然轻笑。 她趴在男人肩上,双腿紧圈住他的腰,又说了一遍:“闻先生,我喜欢你,所以……”水润红唇贴着男人的耳廓,吐气幽兰,娇软魅惑:“*我。” 闻宴沉眸中染了极重的欲。 一发不可收拾。 作者有话说: 我最近三次元工作太忙了,所以越更越晚(原谅我 下一章就是正文完结章,因为内容有点多,我一天写不完,所以10号晚上更,争取和大家进行一个30jjb的交易。你们11号零点来看就行啦。 第60章 新婚快乐 早晨八点过后, 女佣们开始打扫屋子了。走廊里,传来吸尘器发出的嗡嗡声和脚步声。 云乔背靠着雪白墙壁,颊侧的碎发汗涔涔,肩后的栗棕长发飘拂, 落下, 挡住绯红的脸。 睡裙下摆不断荡起波圈…… 忽的, 吸尘器突然撞了墙, 发出“咚”的巨大声响。 云乔紧紧咬着下唇, 脚趾难耐地蜷缩着,抱住男人修长的脖颈, 呜咽的哭了起来。 闻宴沉衣着完好。 白衬衫依旧严谨工整的穿着,只上方的扣子解开了两颗, 露出小半精致的锁骨, 肤白如玉。 黑色西装裤的皮带解开了。 她轻薄的睡衣裙摆荡下, 落在男人腰腹上方…… 他修长的腿立于墙角, 筋骨分明的脚后跟分外性感,手臂青筋鼓起,力量感十足。 她太轻了, 于他而言太过娇小。 男人轻而易举的就能将她托住,但力道极重。 心里那团暗藏已久的渴望,一旦被点燃, 就难以湮灭, 甚至越烧越旺。 早上到下午,卧室到阳台再到浴室…… 云乔被折腾了惨, 又饿又累, 差点儿晕过去。 禁欲已久的老男人似还未餍足, 吻着她微肿的唇, 哑声哄她:“宝贝,张嘴。” 云乔无力地张嘴,没什么力气的咬他一下。 “混蛋!老禽兽!” “我要死了……” 声音都哑了,骂人都没气势。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云乔后悔了,她就不该对他说那两个字。 闻宴沉给她擦了药,又贴心帮她穿好衣服,这才下楼去给她拿吃的。 云乔第二天没能起得来床。 腿心一阵阵的泛疼,好在是周日,她干脆就老实躺在家刷剧了。 沈涟漪的新剧上映,是部古装轻喜剧,女主人设很讨喜。 她看得入迷,闻宴沉连着发了好几条微信消息,她都没回—— 闻宴沉「记得擦药」 「露西娅说你中午只吃了半碗米饭,别减肥」 「晚上有个局,想去么?我来接你」 半小时后 闻宴沉「怎么不回我消息?」 「在看剧?」 「想你了,宝贝」 当云乔点开微信看见他发来的一*t 长串消息,甚至都怀疑老男人是不是被盗号了。 他以前寡言少语的,现在变得太黏人了。 她被他那句“想你了,宝贝”肉麻到了,心中却难免有些窃喜。有长进,知道说情话了。 云乔正偷着乐,闻宴沉的电话就打了来。 他那边很安静,大概是在办公室,“为什么不回我消息?”男人清冷的嗓音里添了几分温柔:“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么?” 语气里隐隐透着委屈,“乔乔,是你主动要求的,我只是……一时没控制住力道。” 有点男绿茶那味儿了。 云乔噘嘴道:“怎么还成我的错了?”她喝了口露西娅送来的甜汤,眼底划过狡黠的光:“那我收回昨天说的那些话!” 果然,电话那头的男人立马就“服软”了。 “是我的错。” “宝贝,你说过喜欢我的,不能反悔。”最后这四个字,强势又霸道。 云乔得意的抿嘴偷笑,故作傲娇地说:“你专心工作,我要看剧啦。” “哦对了,我姐要来,晚上我们约了一起吃饭,可能要晚点回来。” 也没管闻宴沉是什么反应,她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 云家年轻一辈里,只有两个女娃。云乔是年纪最小的,而她口中的姐姐,叫云念,比云乔大三岁,四叔的女儿,家中排行老七。 几个月前,云乔和闻宴沉领证结婚的时候,云念在国外拍摄纪录片,这个月才回来。 南庭斋。 云念把手里的礼品袋递给云乔:“新婚礼物,虽然送得有点迟了,但你应该喜欢。” 是件唐代的白釉高足杯。此高足杯通体施白釉,釉色匀净,光素无纹饰,釉面整体有开片。在隋唐白釉器中,高足杯颇为罕见。 “谢谢姐,果然还是你了解我!”云乔欣然收下,宝贝似的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询问:“姐夫怎么没和你一块儿来?” 云念咬着吸管喝果汁,又长叹一口气说:“很不凑巧,他去港城参加学术会议了。” “我回北城的时候他刚走,我俩完美错过。” “本来还想给他一个惊喜的……” 云念语气里带着深深的遗憾,但她没继续说下去,撑着脸问云乔:“我听江靳北说,你和闻宴沉前段时间在闹离婚?” “嗯,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就……吵了一架,不过现在已经和好啦。” 听见云乔这么说,云念自然也放心了些,挪了挪唇又问:“乔乔,你喜欢闻宴沉吗?” “喜欢呀。” 前两次,小叔问这个问题时她没能给出肯定的答案,这回,她是笃定的,再没有动摇。 “姐姐,我真的很喜欢他。”一想到他,云乔眼里便浮现出温柔的浅笑,如美玉莹光。 云念:“既然这样,我想……有件事,现在应该可以告诉你了。” “一年前,爷爷身体骤然变差,他又不遵医嘱吃药,某天晚上突然在家晕倒,我和哥哥们都着急赶了回去。” “为了不让你担心,大家都*t 没有告诉你。” “那天晚上下着雪,我站在二楼的窗户边,看见了闻宴沉。” “他一言不发的跪在雪地里,为的是想在老爷子还清醒时……求娶你。” “江靳北说闻宴沉去过老宅很多次,因为他小时候有过心理创伤,所以咱家老爷子一开始并不愿意把你嫁给他。” “他在雪地里跪了大半夜,后来实在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听说还生了场大病,差点儿丢了性命……” 听见这些,云乔紧攥着手指,指甲刺得手心生疼,眼中蒙上层雾气,鼻头酸涩。 她只知道闻宴沉很早开始就喜欢她了,却没想到,为了这段婚姻,他竟付出了这么多。 “后来,爷爷松了口,不过在写遗嘱之前,他和闻宴沉单独签了份协议。” “协议的具体内容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咱家也没人知道,你得去问闻二叔。不对,现在该叫妹夫了。” 见云乔听见这些眼眶都红了,楚楚可怜要哭了的样子,云念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安慰:“我知道你心疼他。” “但要做咱们云家的女婿,多少是要吃些苦头的。” “况且你和他那会儿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爷爷自然是要多考验他的。” “都已经过去了,往后,你和他要好好的。” 可云乔想不明白,她抓着云念的手,声音里带着哭腔,委委屈屈的:“你们之前怎么都不告诉我呀?” 如果知道这些,她一定会好好珍惜闻宴沉,至少不会那么冲动地提出离婚。 蓄意宠爱 第94节 云念语重心长的说:“我们不告诉你,只是不想你有心理压力,一旦告诉你,在这段婚姻中,他的感情就会在某种程度上影响到你。” “我们始终觉得,闻宴沉对你是真情还是假意,这需要你自己去判断。” “他可能也是这样想的。” …… 闻宴沉通常不会在外应酬太久,原以为他的小妻子还在外玩闹,却不想,回来得挺早。 她像是哭过了,鼻尖有点红,瓷白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坐在卧室的小沙发上,很可怜地缩成一团。 看见他推门进来,云乔急忙起身,直直扑进他怀里。 闻宴沉眉梢轻蹙,抚着她细软的长发,像哄小孩子般:“又在哪儿受委屈了?”修长手指抬高她的下颌:“告诉我,嗯?” 被他这么温柔一哄,云乔的眼眶又不争气的红了。 她偏过脑袋,故作气恼的咬住他手指,小巧贝齿尖锐,又用了力,在男人手指上留下两排整齐显眼的牙印。 随后,她抬起头,漂亮桃花眼里水光波动,看着像是又要哭了。 闻宴沉无声叹了口气,弯腰与她平视:“明明被咬的人是我,被欺负的人也是我,你这金豆子当真是不值钱了么?” 云乔将心里那点酸涩压下去,吸了吸鼻子,看着他:“我都知道了。” “你当初去求了我爷爷很多次,他才答应让我嫁给你的。” “你这个老混蛋……” 闻宴沉*t 心下了然,原来她都知道了。听见小姑娘骂自己,男人也不恼,把人抱起来,搁置在沙发上。 他屈腿半蹲在她面前,沉声问她:“是气我没告诉你?” “对不起,乔乔。” 云乔伸手捂住他的唇,噘嘴说:“我没有生气!” “我才没有那么小气呢。” “听我姐说,你那天在雪地里跪了大半夜,后来就生病了,差点儿丢了性命,我只是……”她声音嗡嗡的哽住了,别过脸不看他:“你不是挺聪明的嘛,怎么关键时刻还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她别扭低语:“我才不会因此而感动呢。” 闻宴沉低声笑了下,语气认真:“不是开玩笑,更不是为了让你感动。” 他轻握住她的手指,眸色沉静:“如果不拼到这个程度,爷爷不可能点头。” “能让你心甘情愿嫁给我,纵使我有万般聪明才智,也唯有这条路可走。” 当然,还有另一种方式。 就像温郁白那样,用最不堪的手段,把她牢牢绑在身边,可那些手段,他不会用在她身上,不是不能,而是不舍。 云乔从没想过,这世上竟还有个人爱她如此之深,想起前不久自己说的那番伤人话,突然有点愧疚。 难怪当时他会那么生气。 她垂着脑袋,只虚虚抬眼看他,语带自责:“上次我说用手段和谎言得来的爱情,是肮脏恶心的,这话是骂温郁白的,他肮脏,他恶心!” 云乔又振振有词地把温郁白骂了一通。 她欺身趴在他怀里,脸贴着男人的颈窝,轻声在他耳边说:“我的闻先生是最坦荡的,是全世界最好的老公,你怎样我都喜欢。” 难得听见她夸人。 闻宴沉怔了一瞬,捏捏她脸颊软肉,“今天这么乖,闻太太还有事要问我?” 云乔:“……”救命,老男人怎么这么聪明! “我的演技有那么差嘛,”她不爽地瞪他一眼,也不撒娇卖萌了,“既然你看出来了,那我真问啦?” “你问。” “我姐说你和爷爷签了份协议,协议内容是什么?” 闻宴沉嘴角弯了弯,抱着她往卧室里间走,笑得漫不经心:“这可不能告诉你。” 云乔扑棱着脚丫子,狐疑地问:“为什么呀?” “你若是知道了,说不定又要吵着跟我离婚。” 这么严重? 那她就更好奇了。 云乔的手贴在他脸上,轻压了下,盯着男人这张无瑕的俊脸,娇嗔道:“哎呀我真的很想知道嘛。” “快点说~” 闻宴沉将她放在床上,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尖,眸光清浅,低沉嗓音里含了抹笑:“真想知道?” “嗯。”云乔乖巧点头。 男人随意地松了松领带,打开旁边的抽屉拿烟,语气很淡的说:“我答应了爷爷,会好好照顾你,如果我们离婚,我将净身出户,名下的财产全部归你所有。” 云乔懵了。 净身出户! 她恍然大悟,纤细手指戳着他的胸肌,可生气了:“所以你在婚前*t 协议上加了条【不得因任何非正当理由而提出离婚】真是老谋深算,你故意的!” 闻宴沉捉住那只不听话的手,无奈道:“宝贝,加那条协议,只因为你当时心性不定,做事又三分钟热度,我是担心你会把婚姻当儿戏,小脑瓜子一天一个主意,随便编个理由就把我踹了,那我该怎么办呢?” 他做出一副很可怜的模样,双眸半含水光:“到时候我身无分文,你又不要我,多可怜啊。” 云乔被他的语气逗笑了,不过很快又严肃起来:“别说这些,你就是不舍得你的亿万家产!” 她双手环胸:“难怪你迟迟不签离婚协议,哼!” 闻宴沉淡笑着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侧,低头去吻她,含笑的嗓音性感惑人:“不和你离婚,并非是舍不得那点身家。” “而是,真的怕你不要我。” 云乔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像只狡猾的小狐狸,眼睛明灿灿地望着他:“我不会不要你,所以……我们先离个婚好不好?” “然后你净身出户,我包养你啊!” 语音刚落,就被男人拍了下脸。 “小财迷。”闻宴沉眸光渐深,将人压在身下:“为了点破钱就要跟我离婚?” “宝贝,你要想清楚,往后几十年,我还可以赚更多的钱。” “都将是你的。” 云乔揪着男人的领带,笑得贼兮兮的:“那我再等等吧,让你先给我打几十年的工,然后……” “唔~啊!你干什么呀,臭流氓……” “我开玩笑的,你别弄,啊~” 她垂眸往下看,男人修长的手指上沾了湿意,又把指尖抵在她唇边,眸色晦暗:“尝尝?” 云乔脸蛋儿绯红,羞恼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闻宴沉单手解开金属皮带扣,嗓音暗哑:“晚了。” …… 一番折腾后,闻宴沉抱她去洗了澡,伺候小祖宗穿好衣服,又给她倒了杯温水。 小姑娘很斯文,捧着水杯小口小口的抿着,又掀开眼帘,楚楚可人的看他,控诉男人刚才的暴行:“我腰好疼啊,睡觉前你要给我揉揉。” 闻宴沉捏了捏她俏挺的鼻子,“知道了,小娇气包。” 云乔不理他,哼唧唧的把水喝完,转头问他:“闻宴沉,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四年前,盖蒂中心。”他答得很直接,把空水杯放在床头:“那时并未认出你……”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对长大后的我一见钟情?”云乔双脚悬在床沿边,白嫩脚丫子嘚瑟地晃了晃,眼睛亮亮的,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 闻宴沉弯腰给她穿鞋,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她漂亮的脚踝,语气平静地应着:“算是吧。” 那次见过她后,时不时总会想起她来。 不由自主的,偷偷去看过她几次,小姑娘的一颦一笑,总能轻而易举的牵动着他的情绪。 长此以往,朝朝暮暮,相思无尽。 听见他的回答,云*t 乔脸都乐开了花,长而密的睫毛轻抬,露出双灵动好看的大眼,嘴角溢出愉悦的笑。 “原来本仙女竟然还有这样的魅力。” 四年前高考结束,她的确是去过一次洛杉矶的盖蒂中心。 云乔翻出当时的照片,那会儿为了拍照好看,所以她穿了件紫色的长裙。 原来闻宴沉喜欢紫色,是因为这个呀。 她捧着脸颊,陶醉在自恋模式中:“倾国倾城说的就是我了吧。” “嘿嘿嘿我怎么长这么好看呢……” 连闻宴沉这样的男人都沦陷了,虚荣心在这一刻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忽然,她秀眉紧皱,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奶凶奶凶的质问他:“所以你只喜欢我的脸咯?” “你这个肤浅的男人!” “我的内心远比我的外表美丽,你不准只喜欢我的脸!” 闻宴沉:“……真傻。” “乔乔,关乎你的所有,我都喜欢,不准再胡思乱想。” 云乔听到了满意的答案,但依旧嘴硬:“答案好官方哦,背的标准答案吧。” 闻宴沉拿她没办法,只好转移话题哄她:“下周国内有一场规模较大的古玩拍卖,在北城,我陪你去?” 提到这件事儿,她苦恼的嘟着嘴,很遗憾地说:“不行,拍卖会当天我和夏金珠要去安城出差,去不了。” 说起安城,云乔又想起了小叔,眼里的光逐渐黯了下去,紧抿着唇不再说话。 “乔乔,小叔的事……我很抱歉。”闻宴沉眸色沉静,他不想让这件事成为她心中的芥蒂,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哄她。 蓄意宠爱 第95节 “都已经过去了,小叔说得对,我们要一直一直往前走,不回头了。” 云乔抚上他左手的银色尾戒,细细描摹男人根骨分明的手指,指尖轻点,转了话风:“不过你要实在想补偿我,就拍两件古玩回来,我勉强接受。” 听见她这般轻松傲娇的语气,闻宴沉松了口气。 “好,给你买。” …… 晚餐过后,云乔本想拉着闻宴沉出去散步,但家里来了位客人。 温郁白。 他一身纯黑西装,小半个月不见,人清瘦了许多。颌骨棱角愈发锐利,鼻梁更显挺拔了些,依旧戴着副金丝边眼镜,双眸冷寂无光。 显然,他是来找云乔的。 闻宴沉知晓云乔的脾性,所以没让她和温郁白见面。 小姑娘不擅长撒谎,性子又急了些,单纯善良,在心思城府上,并不是温郁白的对手。 温郁白没进屋,他点了支烟站在树下,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怕我伤了你的心肝宝贝?” 闻宴沉语气很淡:“你还没那个本事。” “呵。”温郁白掸了掸烟灰,早没了往日的绅士温柔,眼神似淬了冰:“我不过是想问云小姐几个问题而已,你又何必这么紧张。” “难不成,你也知道她的去向?” 这个她,指的是孟意秋。 闻宴沉知道温郁白这段时间发了疯似的在找人,什么都不管不顾,俨然就是个疯子。 “她不知道孟*t 意秋在哪儿。” “你以后不用再来了。”他神色清冷,转身往里走。 望着男人挺拔落拓的身姿,温郁白将指间的烟紧握在掌心,折断、碾压,猩红的火灼烧着掌心皮肤,他却像是浑然不觉。 他嘴角咧开一抹疯笑:“你以为你们瞒着不说,我就找不到她了?” “闻宴沉,你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 “和云小姐打过交道的人不算多,无论阿猫阿狗,我都会让人去查。” “总会找到的,不过是时间问题。” “你们没必要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 他的话自信又狂傲,闻宴沉听见后,顿住脚步,嘲讽地轻嗤了声:“温郁白,幼稚的是你,不,应该说你可怜。” “或许到现在为止,你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从你身边逃离。” “就算找到了又怎样呢?” “你带回来的,终将不过是具毫无灵魂的尸体。” 男人平淡的话语刺激着温郁白的神经,就像撕开了陈旧的伤疤,钻心的疼。 可这点疼,比起失去她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温郁白站在暗处,那双眼睛如天际孤月,清冷孤寂:“可如果换成是你呢?” “你的闻太太彻底离开了你的世界,你会比我还疯吧?” “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闻宴沉厉声打断温郁白的话,他侧眸看向身后的人,眸光微凛:“我早说过,我和你不一样。” “我不会找任何借口来伤害我深爱之人。” “这就是你我的区别。” 他低头理了理西装袖口,淡声道:“可这些,你现在是不会明白的。” 温郁白低低的笑了起来,身影彻底被黑暗笼罩,掌心的烟火已经熄灭,只留下道狰狞的伤口。 他看着闻宴沉的背影,语气偏执而疯狂:“就算只是具尸体,她也是我的。” 云乔不知道闻宴沉和温郁白到底聊了些什么。 但之后,温郁白再没来找过她。 北城古玩拍卖会。 这次拍卖会上的古玩数量较多,规模很大,吸引了国内外较多收藏家前来。 有媒体争相赶来报道,但却无法进入拍卖会场,只能在外干等着。 闻宴沉一袭深灰色西装,身形修长挺拔,气质沉稳,准时到达落座。 他的到来,瞬间引起了会场内众人的关注和讨论。 “这不是闻总吗?他这位大忙人怎么有空来参加拍卖会?没听说过他对古玩文物感兴趣啊。” “您有所不知,闻总的太太酷爱收藏古玩,夫妻俩感情极好,南北城圈里都传遍了。说闻二爷特宠他那小妻子,做什么都亲力亲为,堪称模范爹系老公。今儿估计就是来给他太太拍东西的。” “模范爹系老公是个什么意思?” “大约就是无微不至的照顾,把妻子当宝一样疼爱,年轻人创的词儿,我也不是很懂。” “只希望,咱们今晚别跟这位闻总对上,论财力,谁能拼得过他呀。” “不会的,他拍的肯定是那两件最好的,咱们就拍些小*t 物件儿,不存在竞争关系。” 然而,说话这人,很快就被打了脸。 拍卖会将近尾声时,这位闻总已经拍下了十几件古玩藏品,无论价值大小。 足足花费好几个亿。 一位上了年纪的收藏家终于耐不住疑惑,开口询问:“闻先生,无意冒犯,之前并未听说过您对这些古玩感兴趣,怎么今天拍了这么多?” 这不像是普通人能做的事儿。 闻宴沉从容起身,西装挺括,修长手指夹着烟,眼底露出罕见的温柔,“哄我太太。” 众人:“……”啊这,原来是高级别的秀恩爱。 次日,夏金珠和云乔准备回南城。 去机场前,郡主同学刚打开手机,就收到了一条新闻推送。 北城都市报:在本次国内大型古玩拍卖会上,闻氏总裁闻宴沉当晚便拍下了十几件古玩藏品,花费高达数亿。 “卧槽卧槽!”这是夏金珠第二次不顾世家小姐的形象爆粗口,还都是为了别人的爱情。 “云乔,你是不是给闻二叔灌迷魂汤啦?” 她把手机递给云乔:“你看看,闻二叔给你买了好多东西。” 云乔在看那条新闻的时候,夏金珠还不停的在旁边吐槽,语气酸酸的:“我知道你现在富有了,有闻二叔给你撑腰,但你也别想在我面前嚣张嘚瑟。” “有朝一日,我肯定找一个比你家闻宴沉优秀有钱的男人!” “还有啊,你要是办私人展,可千万别叫我,我才不去吃狗粮呢。” “呸,恶心人的恋爱酸臭味。” 云乔这会儿心情好,不想和她一般见识。将手机扔还给夏金珠,她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去找吧。” “不过你也别总想着攀比,我老公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 她推着行李箱往外走,还特友好的冲夏金珠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祝你好运哦。” “咦~老公?叫得真肉麻,”夏金珠表情嫌弃地自言自语,又对着她背影吼:“你恶心到我了。” “哎呀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她赶紧拖着行李箱追上去。 有句俗话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自打两人和好后,云乔是切身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闻宴沉开车来机场接她。 但车却久久没开回家,停在了半路。 低调的卡宴后座,座椅被放平。云乔脸上那抹可疑的绯色还未褪去,四肢酸软,懒懒地坐在闻宴沉腿上。 而他,还未出去。 怕她的脑袋撞到车顶,男人扣住她的后颈,把人往怀里摁。 闻着他身上的清淡雪松香,云乔又往男人怀里蹭了蹭,雪白的天鹅颈上留下了暧昧的痕迹,像雪中落梅,妖娆艳绝。 闻宴沉含住她极软的唇瓣吮吸碾磨,吻得怀里的人气息渐乱,才大发慈悲的放过她。 “想我吗?”他嗓音沙哑,透着股难掩的性感。 云乔故意逗他:“你猜。” 男人眼里噙着戏谑的笑,俯首亲吻她的耳垂,舌尖轻舔,弄得她浑身战栗,声音压得很低,多出*t 几分风流气:“想得挺紧呢。” “真是个诚实的宝宝。” 云乔羞得脸红,捏着小拳头愤愤的打他:“你别说这种话……” “好,不说。” 闻宴沉抚着她的唇,眸色晦暗不明:“刚才辛苦宝贝了,现在老公伺候你,好不好?” 云乔坐在椅子上,双手无措地抓着身后的座椅,脚趾难耐地翘着,低头去看他。 男人衣着完好,只衬衫领口微敞,偏这副模样,最是禁欲迷人。 他抬眼看她,指腹轻拭嘴角的液体,那双眼睛里布满浓厚欲|色,涟漪荡漾,撩动人心。 妖精。 这晚,云乔被男妖精吃干抹净后,才迟迟回到家。 她从贴身小包里拿了个东西出来,放在小圆桌上,转身进浴室洗澡。 闻宴沉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书,起身去端桌上清茶的时候,看见了一张粉色的贺卡。 和他珍藏的那张一模一样。 上面的字迹也是一样的。 蓄意宠爱 第96节 【我会在这片阴影里,永远守护你的光。新婚快乐,我的闻先生。】——你的闻太太 闻宴沉有片刻的失神,心房某处柔软得一塌糊涂。 时光像是突然回到了四年前,他暗自珍藏着她送的贺卡,将有关于她的秘密都埋藏于心。 从那以后,每一个美梦,都与她有关。 “闻宴沉,你愣在那干什么?”她在不远处,穿着精致的漂亮睡裙,娇娇嗲嗲的喊他:“快点儿来给我吹头发!” 语气骄纵:“以后吹头发的任务就交给你啦。” 闻宴沉放下手里的东西,阔步朝她走去。 云乔那双澄澈的眼睛紧锁着他的身影,对上男人深情专注的目光,心跳似漏了一拍。 须臾,他俯身亲吻她的额头,视若珍宝般小心翼翼,极致温柔:“新婚快乐,我的闻太太。” 你的出现,定格了世间所有的美好。 我爱你,虔诚而无穷期。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啦,我休息两天再写番外, 我是个长文困难户加番外困难户,番外最多写十来章。先写男女主,再写温郁白和秋秋【排雷:这对非he,开放式结局,强取豪夺,有点虐吧大概】不确定大家想不想看副cp,所以大家吭个声,人多的话我就写! 非常感谢陪我一起连载的小天使,也谢谢大家不嫌弃我的小学生文笔,我文笔差我真的能感觉到,下本写的时候会专注一下文笔方面。 本章送50个小红包。 下本写《挚爱》求预收!!! 注:【此高足杯通体施白釉,釉色匀净,光素无纹饰,釉面整体有开片。在隋唐白釉器中,高足杯颇为罕见。】来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