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和双子执事》 01 “冯斯特侯爵夫妇遭遇山难,幸存孤女成为唯一继承人” 帝国报纸最近的头版都在宣传这场事故,街头巷尾的人们炸开了锅,只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郊游,却只剩下这位小伯爵被救了回来。 “真可怜,她才几岁啊?” “侯爵和侯爵夫人乐善好施,怎么会遭遇这种事.......” “说不准又是贵族之间的暗斗?” “嘘,瞎说什么,侯爵可是当朝皇帝的表兄弟。” “贵族间恩恩怨怨我们哪能知道呢,我觉得多半是人为的,不然怎么就伯爵夫妇死了。” “有病吧,那干吗不连小伯爵一起杀了,没脑子吗?” “可怜的大小姐,听闻她目睹了父母死亡过程。” “年纪这么小就要继承整个府邸,真可怜。” “同情人家做什么,她的财产可比我们平民雄厚太多了,还是担心担心我们自己吧。” “你嘴巴可真坏。” 平民们众说纷纭,这小小的市集人来人往,大家越讨论越热烈,依旧过着和平的日子。 。 。 。 。 。 。 今日天气很爽朗,微凉的阳光落在石砖地面,伴着坚硬的脚步声,微风吹起迦娜的裙摆。 她将精美装束的两捧秋水仙花放在冰冷的墓碑前,鲜艳的花色点缀着墓碑上娟秀的两行名字。 “我过得很好,也不是很好。” 小小的身体跪坐在墓前,迦娜掏出手帕,仔细擦拭着墓碑的落灰。 “管家先生说我又长高了,现在我已经可以够到书房的第二层书架了。” “最近府里运转的很好,秋季天气比往年要好,领地的收成翻了好几倍,府里的佣人们都很照顾我。” 话到这里,迦娜擦拭墓碑的动作顿住了,刚才还微笑着的脸颊突然冷了下来。 “教堂的下任主教还是在给我写骚扰信件,邀请我去教堂疗愈。” “他们越来越大胆了,看样子奶奶和叔叔不久就会出手了。” 耳边的卷发随风挠着迦娜的耳垂,她伸手整理着这不乖顺的碎发。 “皇太后和皇女殿下常常邀请我去茶会,皇子殿下也时常送礼过来,这次他送了只很漂亮的钢笔,还有爸爸最喜欢用的那款羊皮纸,摸着这种纸我就会想起窝在爸爸怀里学习的日子。” “我当然也有好好记着妈妈的话,坚强又温柔的活下去,但我现在还没学会如何温柔。” “皇女殿下建议我养一只长毛猫,但我害怕离别,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再次面对它。” 轻轻的叹息声被风带走,迦娜自嘲的笑了笑。 “我还是个小孩子呢,稍微任性点也没错,对吧?” 整齐的发梢挠着高领衬衫中露出的后颈肌肤,她收起帕子,双手梳理着被风扰乱的棕色卷发,迦娜想起被剪下的,沾着粘稠血浆的长发,那段长发在剪断之后就和父母的遗骸一起下葬了。 “下次见面我会带上更漂亮的花束。” 迦娜站起身,在她身侧的等待已久女仆上前,蹲在她面前为她拍去裙上的墓土。 “安,我们走吧。” “好的,大小姐。” 脚步声渐渐隐去,两束秋水仙孤单的依靠着名字。 迦娜·冯斯特,冯斯特的小伯爵,依旧麻木又和平的活着。 02. 温德·阿尔斯特,作为冯斯特府上特聘的家庭教师,他非常担心学生——迦娜的心理健康。 山难事故后的一个月,整整一个月,她都没有开口说话。可一个月之后的她却像完全康复一般,无论是课堂、体术或是艺术,迦娜都完美的完成了预期。 理论上来说这是件好事,但仔细想想,她冷静得不像个十岁孩童,温德实在是很担心她。 “老师,关于这里我还有些不懂的问题。” 对了,现在还在授课中,眼看着她红宝石般的眼瞳充满求知,温德这才回过神来笑了笑。 “抱歉,我刚才走神了,你指的是商品经济这一块....?” 迦娜求知又好学,温德目前的教书生涯中,她最聪慧的学生了。 “您不用太担心我的。” 像是被看穿心思似的,温德转头看向她,自己胡思乱想的失态反倒被对方安慰了,温德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干咳了一声。 “我想早些进学,要再努力一些才能撑起府邸。” 她的笔尖动的很快,摩擦纸张的沙沙声和壁炉中时不时跃起燃烧的火星子,在这样和谐的氛围中,眼前的小少女格外坚定。如此坚强又乖巧可爱,很难有人不喜欢这样的小侯爵。 “那我一定会倾囊相授。” 窗外的雪静悄悄的落着,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琼安在火炉旁烘烤着迦娜的外套,希望这份温暖能让她在回程的马车上安睡一会。 大小姐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硬是从忙碌的日程中挤出时间来休息。琼安心中叹息,她作为冯斯特的旁系家族,从迦娜小时候就成为了她的贴身女仆,更是陪伴在她身侧看着迦娜成长的,这半年她经历了太多,仿佛连从前那个活泼的性子都随着长发一同埋葬了。 “大小姐...” 琼安抬眼看了看时钟,清脆的钟声响起,已经到了四点,授课时间应该已经结束了。 “我送送你吧。” “不用麻烦了,天气寒冷,您好好歇着吧。” 温德伴在迦娜身侧,一直走到了前厅,看到琼安之后他才停下脚步。 “谢谢您,那么就耶诞节之后再见了。” “耶诞节快乐。” 温润的男人突然从身后拿出了精美包装的小礼盒,迦娜愣愣的看着温德,这时候她的脸上才有了点小孩子该有的惊喜。 “谢谢您。” 迦娜笑的时候脸颊会带着浅浅的梨涡,看起来就像是无辜又可爱的小动物,惹得温德心里一阵柔软。 “请穿好外套。” 温暖的鹿皮外套包裹住迦娜,琼安为她带好了狐狸毛制成的连帽耳罩,温德看着这么毛茸茸的迦娜,觉得女仆把她裹得像极了胖乎乎的小鹿崽。 “路途注意安全。” “再见了。” 路上的积雪是越来越高了,琼安抱起迦娜向等候着的马车走去。 “今天出门前我就吩咐德尔芬准备了您喜欢的牛奶糕。” “好期待呀~” 逐渐凌冽的落雪落在外套上,白茫茫的一片雪地留下一排整齐的脚印。 “这种天气真想在家里休息。” 琼安先将迦娜抱进马车中,为她整理了衣服上的落雪才坐上车。 “明天开始就是耶诞节假期,大小姐您可以歇口气了。” 知会了车夫,马车逐渐平稳的行驶起来,被火烤过的鹿皮毯子非常温暖,迦娜靠在座位角落的软垫上,她的眼皮开始挣扎。为了提起精神,她透过车窗向着远方望去,只见不远的路途上似乎有白色的东西在动。 “这时候还会有雪兔出来...?” 迦娜揉了揉眼睛,那两道白影子却很快消失不见了。 “应该是错觉吧。” 03 车窗关的并不严实,寒风从缝隙流入,迦娜的鼻尖都被吹的通红。 “大小姐,您的脸颊都冻红了,请带上围巾,小心!“ 话音未落,马车突然遭受剧烈的颠簸,琼安反应迅速的用围巾将迦娜护住抱在怀里。由于重心不稳,她光顾着保护迦娜,整个人倾斜倒下,额头重重的磕在马车坚硬的内壁上。 “安!” “没事的,大小姐,我在这里。” 车夫很快就牵制住了受惊的马儿,所幸的是冲击很快就结束了,琼安跪坐在地上,等确认马车平稳且安全了之后,她才松开了怀中的迦娜。 “你的额头都淤青了。” 反观自己,刚才她被琼安保护得很好,没有遭受到一点点的外伤。迦娜本就因为马车事故惹得面色苍白,现在看到琼安的额头之后担忧更浓了,她紧紧抿着嘴唇。 “没关系的,只是皮外伤,回去擦点药就可以了。” 琼安笑了笑,抚平了迦娜外套上的褶皱,连这种时候她都不忘记给迦娜整理衣物。 “大小姐,琼安,有小孩子突然冲出来和我们撞上了。“ “我去处理,大小姐您坐在这里休息一会。” 寒风凌厉,她胸中却满是怒火,琼安压着怒火下了车,可看到肇事者,她的怒气硬是下去了一半。白发少年被撞飞在不远处,他身的白雪很快的被染红扩散,他身边的另一名白发少年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琼安走近了观察这对少年,在这样寒冷的冬天,他们却穿轻薄的教袍和短裤,惨白的腿和雪几乎要融到一起,奇怪的是他们两人的脖颈都被银质的十字架项圈束缚着,琼安从未见过这样怪异的装束。 “……..求求您们了,救救他,救救我们吧!” 女佣装束的女人走到面前,醒着的少年终于从喉中发出呜咽,和现在的风声相比,他的声音就像奶猫一样细,琼安发现那十字架项圈上有排小小的刺绣,看起来似乎是教堂所属的标志,教堂为何要用项圈束缚这对少年呢。 “你们为什么冲出来惊吓我家大小姐?” 琼安面色不善,少年满眼都是绝望,但他还是祈求着,口中不断的碎碎念。 “我们不是故意的,有人在追我们,我什么都愿意做的,请帮帮我的弟弟吧!” 迦娜跳下马车,在车夫的帮助下向前走去,只看见少年那双蓝色眼瞳满是无助,他紧紧抱着怀中昏迷的少年,这幅样子不由得让迦娜想起了那时候的自自己。 “我的宝贝,我的小星星,你一定会幸福的活下去的。” “你要坚强地活下去。” “小姐,求求您可怜可怜我们,我们什么都愿意为您做!” 他发现了女仆身后这位穿着贵气的小女孩,少年抱着怀中的的弟弟朝迦娜跪行而去,迦娜这才发现,两个少年还只穿着夏款的短裤。他不惧寒冷,磨破了膝盖,过来的路上拖了一道长长的血渍,他毫无尊严地对着迦娜跪拜着。 “求求您,求求您…..” 琼安回到迦娜身侧,她拢了拢迦娜的衣服。迦娜看着面前如此卑微的少年,心头只觉得他可怜。如果少年没说谎,教堂的小队可能稍后就会找到这里。看到这样装束的美貌少年,她不由得想起了教堂近些年来的不雅传闻。 ‘教堂是采摘未熟蜜桃的丛林’ “安,有人追来了。” 迦娜注意到不远处挥着教会旗帜的小队,他们似乎正朝着自己的马车而来。 “把他们带进我的马车,我来会会这群狗。” 04 “日安,冯斯特侯爵。” “您好,副主教。” 小队为首的正是下任主教的候补人——西蒙·因尔塔。这个男人面容老实,早年在教堂中一步步稳扎稳打,近几个月却突然接连跳级成为副主教,迦娜对他的印象不止于骚扰信件,还有葬礼上他那过分下流的视线。 ‘教堂随时为您敞开’ 祈祷仪式、婚礼甚至葬礼,西蒙的身边随时携带着各种样式的,美貌的少年教徒,有民间小报做过计算,他身边的教徒几乎是叁天一换。 “请问您为何要带走我的贴身教徒?” 他眼中没有笑意,冰冷的视线掠过迦娜紧盯着琼安怀里昏迷的少年。而琼安并没有理会西蒙执着的视线,按照迦娜的吩咐,将昏迷的银发少年抱回马车上。 “您的教徒突然冲出,惊吓到我的马匹,而我也因此受到惊吓,我自然是要带他回去审问的。” 迦娜的脚步虚浮,面色惨白,雪地上绽开的血花和马车行走的轨迹都证明了迦娜所言句句属实,连她的马夫这会还在安抚着马匹。副主教西蒙观察了好一会,才换上一脸礼貌的歉意。 “很抱歉让您受到惊吓,这份费用我个人会负责赔偿的。” “肇事者就任凭您处置了,但那个清醒的教徒可以还给我吗?教堂事务繁杂,我非常需要他。” 银发少年仍旧跪坐在迦娜面前,听到西蒙的话,他变得像人偶一样,没有气息,也没有动作,和刚才求助的他判若两人。 “副主教大人。” 突如其来的敬语让西蒙心头一跳,这是迦娜第一次对他用尊称,奇异的快感在心底小小的滋长开来,西蒙坐在马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您曾在我双亲葬礼上承诺过,我可以随时向教堂讨要教童来陪伴。” 她的眼瞳湿润又柔软,小小的雪花落在她浓密的棕色睫毛上,眼尾的小痣被水汽薰得映出淡粉色,在场的大人看着这样脆弱的冯斯特侯爵,心头都不禁软了下来。 “主教要违背您曾经对我的承诺吗?” 晶莹的泪珠滚落在脸颊,看得西蒙为之一震,他正在抉择,是要得罪这位可怜的小侯爵,还是放弃这两名美貌的少年。 “希望您遵守承诺….” “冯斯特侯爵!” 寒风中哭泣的少女终究支撑不住,整个人不稳地向雪地中倒去,银发少年下意识的伸出手,鹿皮的手感柔软又舒适,他用力的将她拥入怀中,才保护了迦娜没有摔倒在地。 “!” “大小姐!” 琼安也不管什么行为举止了,径直地大步冲了过来,她伸手探着迦娜的额头。 西蒙这下也是真的慌了,谁不知道这位小伯爵是当朝皇太后的孙女,皇帝的侄女,若是现在招惹上,街头的舆论和皇室的责难都会影响他的计划。 “我们护送冯斯特侯爵去教堂就医。” “不必了,我们侯爵府有最好的医生,从现在开始这两名少年都得跟我们走了。” 银发少年愣愣的看着琼安把迦娜抱起,听到琼安的这句话,连忙站起身跟在她身后。 “非常抱歉,我向您致歉….” “滚开,不要挡着我们赶路。“ 确认了四个人都上了车,车夫甩手就给了马儿一鞭。冯斯特侯爵的马车跑得很快,西蒙看着远去的马车,又看了看雪地上绽开的血花,最终只能叹了口气。 “算了,回去吧,替代品多得是。” 05 昏迷的弟弟被毯子紧紧包裹着放在马车的角落,琼安仔细的在他身下放了不少坐垫,减少了马车颠簸对他的冲击。哥哥则紧紧靠着他,伸手环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地上,他担心地看着琼安怀里昏迷的迦娜。 “真是的大小姐,怎么能用这招呢。” 琼安叹了口气,迦娜这招她在以前就见识过很多次了,原来只是和亲近的家人耍赖,可没想到今天大小姐为了脱身竟然又用上这招。 “因为安把我保护得很好嘛。” 迦娜闻言坐起身,轻巧地朝着琼安眨了眨双眼,红瞳中颇有几丝调皮。虽然还有其它的解决方法,但是那受伤的孩子状况不太好,现在时间紧迫,她也只能用这招了。 “我还是个小孩子呢,你可不许生气。” “那孩子伤的重吗?” 包裹着少年的毯子沾上血渍,好在这次的血花并不大,迦娜又将视线转到清醒的少年身上。他还有些晕乎乎的,看着迦娜的眼神有些涣散。 “我检查过了,他有些擦伤,可能伤到内脏了,需要治疗吗?” “嗯,我被教堂的教童撞伤了这件事正好也能传出去。” “就是奶奶和叔叔他们恐怕又要担心了。” 迦娜突然叹了一口气,少年闻声,回过神来看着她。 “谢谢,谢谢您,我们什么都会做,只求您不要抛弃我们..” 他跪拜在地上,银色的发丝落在地面,就像那还愿的虔诚教徒。 “你们真的什么都愿意做?万一我是折磨人的妖精呢?” “抬起头,看着我。” 迦娜双手托着自己的脸颊,垂眸看着注视着自己的少年。 少年脸型消瘦,小小的下巴连着下颌线清晰可见,但他的嘴唇几乎没什么血色,银色的睫毛勾勒着上挑的眼尾,湛蓝色的眼眸像是天空一样纯净,迦娜几乎能在这双纯净的眼瞳中看到自己的脸。 “你们叫什么,几岁了?” “我们是同胞兄弟,母亲叫我们小混蛋,教会的人叫我们圣子,今年已经十二岁了。” 怎么可能? 这两个孩子比大小姐还要瘦弱,竟然还大出大小姐两岁,琼安皱眉,难不成这对孩子是教堂故意派来的? “什么时候入的教堂?” “九岁,我们是在农场被母亲卖进去的,一共卖了20枚金币。” 少年的面色毫无波动,就好像这种极其不人道的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迦娜没有说什么话安慰他,只是默默地取下自己的围巾,她蹲在少年的面前,用围巾包住他瘦弱的后背。 “他们有留下什么卖身契吗?” “有的,我们偷到才跑出来的,您看。” 他突然开始脱衣服,迦娜来不及移开视线就看到他露出白晃晃的腹部。 “大小姐!” 琼安连忙捂住迦娜的眼睛,而少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雅,从宽松的教袍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张。 “您看,这是我们的卖身契。” 直到少年穿好了衣服,琼安才松开手,迦娜接过少年手上的卖身契仔细看着,他这会才开始仔细的观察这位神秘的大小姐。 她有一头漂亮的棕色卷发,精致的脸蛋透着红,半垂的眼眸被浓密的睫毛遮挡,只能窥探到些许清润的红色,少年有记忆以来见过不少人,可今日遇到的大小姐甜美的就像童话中的糖果公主,少年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面颊边染上了淡淡的粉红色。 “安,你觉得呢?” “这张文书没有什么疑点,这块暗印只有教堂才能制作。” “那我岂不是白赚了20金币。” 迦娜忍不住笑意,把这张契约收入自己的手提包中,少年看着她的笑颜,只觉得脸上发热,他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以为自己又发烧了。少女笑颜如花,少年抓紧了身上的围巾,明明是冬天,少年却觉得身心如沐春风。 “从今天开始,你们双胞胎就隶属于我冯斯特伯爵了。” 06 “今天的奶糕好香呀。” “能得到大小姐您的喜欢真是我的荣幸,今天的耶诞节大餐绝不会令您失望!” “是是,快回去继续准备吧,今晚整个府邸的人都等着你这顿大餐呢。” “我就先行告退了。” 迦娜有些匆忙的喝了口茶,没想到回来之后德尔芬就推着一车子精致的点心在门口等候着,今天的临时加餐,德尔芬真是卯足了劲要满足迦娜的胃口。加上琼安为她换衣服时还检查了好几次,确认没有受伤后就花了更多时间,现在也差不多可以去看看那对少年的情况了。 “大小姐,希尔达正在为他们治疗,您可以多休息一会的。” “没事,带上这些一起过去吧。” 伯爵府实在是太大了,琼安推着小餐车跟在她身后,从她的房间走到别馆的客房就花了十几分钟。等她走近这间客房,才发现希尔达正提着医疗箱站在在门口沉默着。 “大小姐。” “真是的,你怎么站在这里?” 希尔达看着紧闭的房门,眼中露出一丝无奈。 “昏迷的男孩已经治疗完毕了,我想要检查那名清醒的少年,他却躲藏着不让我检查。” 刚才自己提出检查,那少年跑得极快,找到衣柜就一头钻进去不愿意出来,不管自己怎么说他都不愿意出来为了不让他一直待在柜子里,希尔达只能出来等候着。 “他的状态实在令人担忧,我正在苦恼该怎么办呢。” “我来吧。” 迦娜笑着拍了拍希尔达的手掌,小小的手掌给希尔达冰冷的手掌带上些许暖意。 “安,你带希尔达去暖暖身子,餐车交给我吧。” “遵命。” 壁炉中的火星子炸得啪啪作响,窗外大雪纷飞,少年安静的坐在床边注视着自己的弟弟。经过医生的治疗后,他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他轻握住弟弟的手,以往冰冷的手掌现在竟有了不少暖意。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袖,这是大小姐刚才吩咐仆人们送来的常服,他从没穿过这样结实又完整的衣物,如果不是大小姐的命令,他都舍不得穿上这样漂亮的新衣服。 ‘咔嗒’ 门又被打开了,少年投去警惕的目光,但这次进来的却不是那个带着眼镜的女医生。 “我好累,快帮帮我。” “是,是的!” 少年反应极快,他小跑过去接下大小姐推着的小餐车,没想到今天还能再见到大小姐,少年心底有些许喜悦。迦娜不客气的在沙发椅上坐下,少年则自然而然地将车子推到大小姐身边。 “您喜欢几分糖?“ 他揭开餐盘,为迦娜布置好茶具,熟练又完美的摆盘让迦娜有些惊讶,看来他已经在教会学习了不少知识,不知道昏迷的弟弟是否也和哥哥一样呢? “按你的喜好来吧。“ “我的喜好….“ 他听话的往杯子里夹了五颗方糖,在夹起第六颗的时候少年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放下了糖夹,随着他的搅拌,这杯红茶散发出十分甜腻的气味。 “我喜欢八颗方糖,但大小姐刚才应该用过点心了,所以这次就少放一些。“ 八颗,少年也太喜欢甜味了,迦娜更加震惊的看着少年,对方的脸颊感受到迦娜的视线,耳尖逐渐浮起红晕。 “在教堂的时候,我们大部分时间只能靠茶和糖果维持精神,所以我喜欢在茶里放很多糖来维持精神。“ 他脑中回想起了不好的记忆,低下头咬了咬嘴唇。 “说的也是,我很累的时候也会吃很多甜食。“ 迦娜将甜茶推到空着的沙发上,伸手示意少年坐下。 “你为什么觉得我刚才吃过了?“ 少年端正的坐在单人沙发上,眉眼间满是柔和。 “您的身上有甜甜的味道呀。“ 07 迦娜从刚才就觉得很奇怪,这少年实在是太听她的话了。 自己的问题他会如实回答,有什么指令他也完全照做,完全不像希尔达刚才说的,顽强的拒绝治疗。 “你为什么不接受治疗?“ 他像是被抓住了痛点,双手紧紧抓着腿上的裤子,迦娜的视线灼热,少年咽了咽口水,却是泄气一样的开了口。 “我很感激您…….只是我太脏了,至少现在还,我还不行。“ 少年低下头掩藏住自己的表情,今早自己和弟弟还被困在教笼中,被‘虔诚’的教徒请求祈福。在教徒们昏睡离去之后,弟弟偷偷地沿着他们规划好的路线去偷出了那张卖身契,但回来的时候被教徒看到,他们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就在雪地上奔跑着。 ‘哥哥,这种雪天我们跑不了太远的。’ ‘现在只能冒险试试了,就算再被抓了,我们也能再逃出来的。’ 弟弟像只赴死的兔子,他口中的吐息都没有了烟迹,只是笑着往马车奔去。 ‘——’ 他被撞了很远,平时笑嘻嘻的脸上没了任何表情。 那时候他明明是想死掉的。 “....既然是你的选择,我不会干涉过多,只是你一定要重视自己的身体,好嘛?” “大小姐......” 就算她是吃人的妖精,少年也心甘情愿将自己奉上。 “我的身体很好的,大小姐,只要有饭吃,我就能恢复的很好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讲到这里,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身体也逐渐缩成一团,迦娜心头一紧,她试着去验证自己的猜想。 “我听说教堂每天会对教徒开放用餐,每周都会有丰盛的感恩晚餐会….“ “不,不,完全不是的,大小姐,那,那是,那不是…..“ 晚餐会,这个词完全激起了少年不堪的回忆,他恐惧的抱着自己,整个人像蝉一样窝在沙发中。迦娜发现他的眼神失去光芒,他完全陷入了苦痛的回忆中挣扎着。 看到少年拒绝治疗,还如此痛苦回忆的样子,迦娜猜测这对双子一定是教会里被胁迫荒唐的,或许未来皇室可以利用他们收集证据来扳倒这个邪教。 但是至少现在,迦娜出于同情想要保护他们,她站起身,试着伸手抚摸少年的头发。 “!“ “这里是冯斯特伯爵府,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们了。“ 迦娜的声音带着些许柔软,有些关切,也有同情,他们不该在这样好的年纪遭到这么多非人的对待,少年被她善意的抚摸唤回了些许神智,湛蓝的眼瞳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那双红色的眼瞳像是探进自己的内心,少年从未感受过这样纯净又温柔的目光,他放松了一些,乖巧的任凭迦娜抚摸着。银白色的发丝顺滑又干燥,半长的直发宛如丝绸一般滑过指缝,迦娜觉得此刻的少年好像公主殿下养的大白狗一般温顺乖巧。 这样聪慧的男孩一定可以活很久吧,如果要开始培养他们,首先就要起个名字。 “...斯帕克。” “大小姐?” 少年抬头看着她,将脸颊贴入她的手掌,两双纯净的眼瞳毫无防备的染上对方的颜色。 “从今天开始你就有名字了,斯帕克。” 08 他们试想过逃跑失败的后果,也想像过再次被囚禁的情况,却从没想到这样幸福的事情会落在他们身上。 温暖的房间,整洁的衣物,美味的点心,还有他们从没想过的名字。 斯帕克,斯帕克,他有名字了。 “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不喜欢吗?” “不是的,大小姐,我很开心。” 少年眼眸闪烁着,这一定是奇迹,或许神明说不定真的存在。 “弟弟的名字我也想好了,斯派克,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一定要让他记住喔。” “好的,遵命,大小姐。” 这样好的大小姐,叫他如何不落泪呢? 斯帕克的视线模糊起来,泪珠一串串的滑落在迦娜手掌上。心底柔软的迦娜伸手拥抱他,学着以前母亲安慰自己的样子,轻拍他的后背。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你们值得更好的新生。” 斯帕克止不住呜咽的落泪,泪水打湿了伽娜的肩头。 好温暖,好温柔,属于他的心软的神终于垂怜他和弟弟了,从委屈的呜咽到嚎啕大哭,迦娜用温暖的怀抱包容着斯帕克。 “耶诞节,真,真的有,有奇迹,会发生...” “谢谢,谢谢您,大小姐。” 他这样子更像那大白狗撒娇乞食的样子了,迦娜心软的同时又觉得这少年非常可爱,她脑中突然又有种想要饲养宠物的想法。 定时燃起的矿石灯点亮了房间,斯帕克在强光的刺激下忽然恢复了些许理智,眼前大小姐的衣料上已经沾满自己的眼泪和鼻水,他的呼吸停了一瞬间,接着就羞红了脸,心脏也越发不受控制的疯狂跳动。 “哭好了吗?” 斯帕克先是摇头,又开始点头,无法控制自己小脑袋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混乱,迦娜笑着松开他,温暖的怀抱退去,只留下被沾染的香甜气息。 “那么小哭包斯帕克要参加冯思特的耶诞节派对吗?” “我想留下来照看弟弟,医生说他还需要人陪护着。” “让我看看。” 床上的少年面色发白,刚才的灯光亮起都没能将他从沉睡中唤醒,迦娜伸手弹着他额头的温度,少年却嘤咛了一声,在睡眠中仰着头寻求这只手的抚摸。 “....大小姐,他平时不会这样的。” 斯帕克仔细观察着弟弟,他确实还在沉睡。可以他的性格,就连自己在睡梦中靠近他,他也会马上清醒。现在他重伤昏迷了,可他的本能不仅没有拒绝大小姐,现在甚至还贴着大小姐的手渴求抚摸,莫非大小姐她也拥有亲近人的魔力,那她一定是神女吧。 光滑的肌肤磨蹭着迦娜的掌心,看斯派克的面色不错,她想收回手掌,可睡梦中的少年感知到迦娜的手掌离开,他落下眉,伸着脑袋要跟着迦娜的手一起走。于是迦娜又试着把手贴回去,少年果然又露出一副放松的神态,这样的反差逗得她咯咯笑着,小小的梨涡看得斯帕克移不开眼。 “你要快点好起来呀,斯派克。” 09 ‘亲爱的薇尔莉特: 现在正值耶诞节假期,不知您是否安好? 我栽种的山茶花已经到了花期,诚挚的邀请您参加冯斯特府上的赏花茶会。 迦娜·冯斯特’ 迦娜在信封的封口处浇上红色的蜡油,用印章按压在上,再次抬起的时候蜡油已经携着她的家徽固定住封口。这几日的降雪量不大,她想着趁现在有空就先发邀请,正准备摇铃时传来了敲门声。 “大小姐,阿尔杰管家已经回府了,需要传唤他吗?” 几月前,冯斯特族氏召开了紧急会议,各个分支和领地选出了代表人,最后由迦娜决定了辅助自己的这位管家,打理好家中一切人员,他便代替年幼的迦娜去巡视各个领地的账目情况,终于在耶诞节的假期赶回来了。 琼安为迦娜撤下已经没有热气的茶杯,精致的茶壶咕嘟咕嘟的倒出刚热好的新鲜奶茶。 “传他过来吧,再把这封信发到公主府。” “好的。” 她接过茶杯惬意的靠在办公椅上,今天的奶茶气味似乎变了,迦娜抬头看着琼安。 “今天的茶是斯帕克泡的。” “他这么快就开始干活了啊…” 浅尝了一口,迦娜心底便发出了无声的惊呼。这杯奶茶的配比与调和堪称完美,浓厚的奶味携着一丝茶叶的苦涩,杯底顺滑得尝不到茶渣。 “看来他已经提前得知您的茶味喜好了。” 琼安又为她添了半杯茶,迦娜若有所思的看着杯中屡屡升起的白烟。 “斯派克的情况如何?” “这是病例记录。希尔达医生已经检查过了,他的身体状况虽然不好,但是恢复的不错,在调养一周就可以苏醒了。” 希尔达竟然单独记录了斯派克的情况,想来一定是有些不能直言诉说的情况,迦娜挥了挥手,琼安便带着信件离开办公室,她这才打开了笔记本。 ‘教堂逃子病例记录: 初步检查,伤者肋骨有轻微的骨折迹象,胸腹部大面积擦伤 二次检查后发现尾骨出有轻微摩擦,上半身有不明的捆绑勒痕,大腿内侧有不明淤青,目测肛门略有红肿,疑似异物致伤。’ 短短几句话的诊断内容量极大,迦娜胸口有些郁结,直到她看到最后一句。 ‘通过服饰,项链,初步判断病例为教堂的神谕传递者。’ 教堂的神谕传递者是平民口中梦寐以求的职业。 每过五年教堂都会选拔两名幼童来继承这份职位,不少平民和农民都会想方设法将自己的孩子送去选拔,不仅只是为了教堂的名誉,也是因为教堂开的补偿金额非常高。只要是入选的孩童也能收到一笔不菲的奖金,条件是必须在教堂见习两年。 但根据秘密调查以及投案,教堂每年选中的孩童都会失踪一两个,多的时候甚至失踪了一半的候选人,虽然皇室一直在追查,可线索总是会不了了之,教堂也因为这件事越来越招不到教童。但越是这种招不到的时候,教堂还是会有很多奇怪的替补。 “真是疯子。” 迦娜冷哼着合上记录本,再将它收起,这份详细的记录已然成为了这件怪事的突破点。 “希望你快点收到我的信,薇尔莉特。” 10 冬日的山茶花娇俏,斯帕克用剪刀整理着多余的枝桠。耶诞节已经过去一月有余了,弟弟还是昏迷不醒。好在有医生和其它佣人的看护,他的面色比起刚来时要好多了。斯帕克自己能掌控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前阵子他一直向琼安学习一些照顾大小姐的事情,但自从管家带着领地的年度报告和账目回来之后,大小姐就变得非常忙碌。 “帮我去照顾山茶花,好吗?” 大小姐眼下带着淡淡的青色,她在这文件堆中已经忙碌很久了,可这些文件源源不断的送来,她已经好些天没有出过办公室了。 “敬遵您的吩咐。” 那之后斯帕克就成为了护花使者,每天都准时到花园报道。 年迈的花匠笑得很和蔼,斯帕克是大小姐亲自指派给自己来帮忙的,他聪明又好学,花匠顺势教了他不少的花卉知识,现在的斯帕克已经是半个合格的花匠了。 “今天大小姐的好友会来做客,我们一定要好好整理。” 斯帕克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大小姐了,看着这娇艳欲滴的山茶花,他又想起了那天拥抱着自己的大小姐,手中的剪刀没能准确落下,清脆的剪断了一支盛开的山茶花。 “啊,师傅,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没关系,人都会有失误的。” 花匠拾起那只火红的山茶花,斯帕克却无法从花上挪开视线。 “看来你很喜欢山茶花啊。” “嗯?嗯,它很好看,师傅,可以把这支给我吗?我想放在弟弟的床头。” “当然可以,我去给你找个花瓶。” 那鲜艳的颜色像极了大小姐的眼瞳,斯帕克这么想着。 。 。 。 。 。 。 公主殿下出门的排场非常大,就连她带来的礼物也是满满一车,迦娜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都说了你人来就行,怎么这次又带了这么多东西?”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快让我看看哪里伤着了。” “我没事啦——” 迦娜任凭薇尔莉特摸索着,她几乎是收到信就马上赶了过来,却没想到这个缺心眼的还能笑出声。 “真是的,我们在皇宫里听到这消息都被你吓到了,生怕你吃亏。本来第二天就想来看望你,可是皇宫里的庆典不能取消,突然的大雪又让我不能出行。” “所以说了我没事嘛。” 仔细检查了迦娜,她似乎真的没什么异常,薇尔莉特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候开茶会,难不成查到什么东西了?” “去赏花吧。” 少女们清脆的轻声细语陪伴了她们的脚程,花房位于别馆之后的森林之中,平时除了花匠和琼安,会前去那处的只有迦娜和她珍贵的客人。 当然,现在还多了一个小小的斯帕克。 “我捡回来的孩子很会泡茶,你也一定要尝尝。” 看着她柔和的笑容,薇尔莉特这才放下心,紫色的眼眸也染上笑意。 “我很期待。” 11 斯帕克紧张的整理着领口的蝴蝶结,今天大小姐指派他来伺候这次茶会,尽管琼安已经教了他不少礼仪,但一想到今天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大小姐,他不敢怠慢,再次检查了花房之中的待客茶桌,还有周围摆放好的山茶花盆。 少女们的笑声先一步到达了茶会,斯帕克打起精神走到门口,为她们敞开了通道。 “恭迎大小姐,公主殿下。” 打开的玻璃门后伫立着一位银发少年,薇尔莉特仔细端详着这位眼生的少年。 “免礼。” “这位是斯帕克。” 迦娜出声介绍后他才直起身,精致的脸庞令薇尔莉特都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请跟我来。” 叁人的脚步踩过石砖路,穿过幽深的通道,精致的花园凉亭逐渐显露在眼前。被娇艳欲滴的山茶花包围着的柔软沙发,精致的编制桌毯上准备了各色精致的小点心,一旁的推车上还准备了保温茶壶,隐约可以闻到甜甜的鲜奶味。 “斯帕克,准备上茶。” “是。” 迦娜带着薇尔莉特坐在了双人沙发上,柔软的靠垫保护着她们的后背。 斯帕克熟练地调制着奶茶,迦娜放松地将手靠在扶手上。一时间,花朵,点心和奶茶的香气糅合在一起,她忽然觉得有些困乏,自从开始漫长的查账,她就没有完整的睡过8小时,现在突然放松下来,自己的精神就开始抗议着要休息了。 “我再为你指派一名得力的管家和教师吧。” 薇尔莉特双手交叉环在胸口,脸上满是担忧。自从迦娜离开皇宫,冯斯特府邸的事务几乎都是她自己亲力亲为,与此同时还要兼顾学习和社交,她实在是太忙了。 “忙过这阵子就好了,今年正好赶上核算总财产的年份。” 迦娜指尖轻抚着额边,嘴角虚浮的弯着,长长的叹息声中,斯帕克端来的热奶茶唤回了她的思绪。 “请用。” “你也坐吧,斯帕克,今天我们可要聊很久了。” 湿润慵懒的红瞳微眯着注视着自己,斯帕克的心跳紧张的重击了一拍。 “我一定会知无不言的。” 他微微欠身,等待着大小姐和客人的提问。 “不用着急,从你们进入教堂之后详细说说吧。” “是的,我和弟弟….” 斯帕克仔细又细心的模糊了一些细节,薇尔莉特认真的倾听着,眉头却随着斯帕克故事的进行越来越紧张,而她身边的迦娜则慵懒地半倚,时不时抬眼看着斯帕克说话的样子。 “你的脸红了,是不舒服吗?” 银发中露出的耳尖透出淡淡的粉色,斯帕克怎么会没注意到大小姐这样直白又关切的注视,直到公主殿下提醒他,他才觉得脸上有些许热意。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听到了大小姐的轻笑,脸颊上的热意越发强烈了。 “接下来的让我和公主殿下说吧,你可以去休息了,斯帕克。” 12 “娜娜,耶诞节假期结束后我就去教堂参加亲善活动。” “原计划不是准备春日祭典的时候再去吗?” 搭在腿上的十指骨节泛白,薇尔莉特双手抓紧了裙子,一口气提着出不来也咽不下去。 “今年教堂的预算编纂和密探调查的流水有很大出入,虽说去年秋季收成好,但被无尽的预算吃下去,国库迟早会空掉的。” “老实说,听到斯帕克这么说,我心里更忐忑了。” 作为一国公主,心思细腻的薇尔莉特所承受的压力和迦娜几乎是不相上下。迦娜将手覆在她紧张的手指上,相触的温度让薇尔莉特感到些许安心。 “斯帕克既然能逃出来就一定记得路线,这几天我会让熟悉绘制地图的好手来工作。” “你们决定好一起前去的贵族了吗?” 话音刚落,薇尔莉特的动作似乎更僵硬了,脸颊晕染了一丝奇怪的粉色。 “是,是威尔哥哥。” “诶~~” 竟然是小公爵和挚友一同参与亲善活动,有些意外,又有点意料之中。迦娜听到这个消息瞬间就来了精神,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小星星。 “你别这么看我,我和他又没有别的关系。” “单纯的师生会每次都接送你,你私服外出都能偶遇他,嗯?” “别,别乱讲啊。” 像是遭不住迦娜这样戏谑的笑意,薇尔莉特扭过头去不看她,逗得迦娜笑出声来。 “我错啦,莉莉难得来一次,别生我的气嘛。” “你净会捉弄我,哼。” 薇尔莉特认为他也和其他人一样,是把自己当作公主来看待的。同时她心底又有些期待,这位像哥哥一样陪伴她长大的小公爵是否真的喜欢自己呢? 他不仅仅在帝都有名,整个帝国都听闻过这位小公爵,稀世的美貌和神秘的黑发黑瞳,还有公爵府那多到令人叹服的财产,这些年一直有些小道传闻,说公主已经和哈里斯小公爵定下婚约,但还是抵挡不住不住热情的女性们对他的崇拜与爱慕。 “毕竟他也是看着你长大,小公爵对你上心也很正常的。” 一位是善良可爱的小公主,一位是有才多金的小公爵,更巧的是双方都有很暧昧的氛围,迦娜可太期待这对良配的发展了。薇尔莉特并不清楚挚友现在的想法,只是听到她的这句话,羞涩也逐渐淡去,他肯定只是把自己当成小妹妹吧。 “不说这个了,这对双子你要怎么办?” “先给他们养好伤吧,然后看看他们愿不愿意帮助我们去和教堂碰一碰。” 迦娜端着茶杯,斯帕克不止有张好脸,他的调茶手艺也很好,头脑和行动力比寻常孩童更加机敏,如果花点时间和金钱在他身上,不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我确实还需要一名常驻府邸的家教。” “你这是要培养心腹了?” 薇尔莉特笑着打趣,迦娜身边亲近的人虽然很多,可能用的人寥寥无几,否则她也不用为了清帐这么疲惫。 “教堂为我付了这么多教育本钱,我当然要试试咯。” “你可真机灵。” 只有两名少女的茶会无所不谈,直到黄昏,迦娜目送着薇尔莉特渐行渐远。 “安,斯帕克怎么样了?” “希尔达说没有什么问题,大小姐,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走吧。” 房间里沉睡的少年悠悠转醒,湛蓝色的眼瞳逐渐清明起来。 “…..我死了吗。” 13 他的记忆停止在马匹的踢击,那真的很疼,所以他现在一定是死掉了。一想到这里,少年不知怎么就笑出声,接着就像是情绪失控了一样痛哭着。 “我竟然,竟然自己独自逃跑了,哈,哈哈。” “哥哥,哥哥....” “对不起,我自己先逃了,对不起,对不起.....” 少年蜷缩起来,腹部的疼痛感慢半拍的袭来,他的意识也逐渐清醒。 既然还会疼,那他是不是还活着? 床头上摆着一朵山茶花,少年伸手拿起花朵,娇嫩欲滴的红色花瓣衬得他的手更苍白了,他摘下了花瓣送入口中咀嚼着。 “好苦,看来我还活着。” ‘叩叩’ 门被敲响了,少年下意识的用棉被裹着自己躲进床底,只露出一点点缝隙观察着动静。 “斯帕克,我进来了。” 随着小女孩的声音,那扇精致的高门被推开,走进来的女孩停住了脚步。 少年裹着被子偷窥着,他自以为把自己裹起来掩藏的很好,可却没注意到床底下没收起的被角。迦娜很快就发现了露出的被子,她盯着这抹被角,看来沉睡的斯派克不仅醒了,身体恢复的状况还很好。 “你的被子露出来了。” “!” 迦娜走到床边,跪坐在地毯上匍匐在地上,总算是看到了黑暗中那闪闪的蓝色眼瞳。 “找到你啦。” 好可爱的女孩,少年眨着双眼观察着,她笑起来时小小的酒窝看得让人很想伸手戳戳。 “你哥哥过会就回来啦,我们一起等他吧,好嘛?” 她小小的手掌探入床底,少年没有躲闪,但也没有向她伸出手,只是睁着眼睛注视着迦娜,像是探究,还有些戒备,他这样更像只躲在床底的小猫咪了。 匆匆赶回来的的斯帕克拎着餐盒,可一进房就看到大小姐翘着屁股趴在地上。 “大小姐!您怎么趴在地上!” 他急忙赶过去把迦娜扶起来,这才发现床上的弟弟不见踪影。 “他在床底下呢。” “哥哥!” 少年放弃了被子,灵活地从床底钻出抱住了斯帕克,只看见斯帕克脸上抑制不住的欣喜。 “我在,我们都好好的。” 兄弟再次相聚总是很煽情,迦娜也被他们自发的喜悦感染,柔软的笑容带了些湿润。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一个人就....” “没事了,大小姐收留我们了。” 矿石灯落下的光线朦胧的笼罩着迦娜,她拾起那朵被抓散的山茶花,用手指轻轻拨弄着花瓣,却发现有的瓣上带着牙印。 “对不起,小姐,我不是...” 少年泪眼朦胧,换上了一副可怜的表情,转身却看到了笑意正浓的迦娜,红色的眸子波光流转,和他泪湿的眼瞳对上了视线。 斯帕克的眉眼与他相似,但少年的眼尾是下垂着。虽然年纪很小,不过面庞已经有些惑人的感觉,迦娜不得不承认那副主教眼光毒辣。 “你喜欢吃的话,就让哥哥再去摘一些回来吧。” 被点名的斯帕克心头一跳,大小姐竟然叫他哥哥,好奇怪,心里为什么痒痒的呢? 14 斯帕克是沉着冷静的性格,醒来的兄弟斯派克完全弥补了他不善言辞的个性。 “哥哥以前像个哑巴,都不开口说话的,现在在小姐这他可算能开口了。” “我绝不说谎的,小姐,哥哥真的是个闷瓜。” “别,别讲了,派克。” 相比之下,斯派克简直是个话痨。他的声音清脆,尾音又是句句下落,借着说话的时候,他又悄无声息地贴近了身边的迦娜。 “小姐喜欢我的菜吗?我的都给你。” “你才刚醒,要多吃点。” “我只要看到小姐就饱了五分呢。” 还很会花言巧语,迦娜将自己的餐食推了过去。 “小姐您身上好香呀,有蜂蜜的甜味..” 斯派克更贴近迦娜,闭上眼嗅着她的发丝,好像她就是块甜美的蛋糕似的。 “哥哥,你不觉得小姐身上很香吗?” “你怎么脸红了?怎么我醒了之后你还学会害羞了?” 斯帕克脸上烧的自己现在就想挖个坑把脸埋进去,看着这样无地自容的少年,迦娜不自觉的笑出声,轻飘飘的笑意挠得斯帕克更羞愤了,他干脆伸手要拉斯派克离大小姐远一点。 “小姐不想我在您身边吗?” 他眼神湿润,自下而上地的视线就像只小狗狗,迦娜仿佛能在他身上看到落下的犬耳和郁郁寡欢的尾巴,鬼使神差的她竟然摇了摇头。 “好耶,那我就要坐小姐身边。”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年已经将头靠在迦娜肩上了,银白的发丝乖顺的落着,这时迦娜眼中的斯派克俨然就是一只爱撒娇的欢快小白狗,况且他只是想离自己近一点,她也就这么没了拒绝的心思。 “随你吧。” 大小姐实在过于心软了,斯帕克忽然担心起迦娜。她善良又可爱,这样的性格万一被不安好心的家伙发现,肯定也会被争夺的,她怎么能遭受那样过分的对待呢。 “大小姐,您不喜欢的话一定要好好说出来哦。” 斯帕克相当认真,他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脸上满是担忧,迦娜看着他又幻视了小白狗,她拍了拍自己左边的位置。 “斯帕克,坐在我这边吧。” “好的。” 他刚坐下,迦娜的手就落在他头上,突如其来的触摸让他身体僵硬,斯帕克转头看着大小姐,只见她一脸舒缓的表情,右手揉着斯派克的头发,左手揉着自己。 大小姐很喜欢他们,兄弟俩第一次,真挚的感谢自己的长得好看。殊不知迦娜在眼中,他们只是被代成了两只毛茸茸的白色小狗。 “小姐再多摸摸我嘛~” 斯派克热情的邀请着迦娜,斯帕克则沉默着感受着触摸,这样乖巧的双子能在教堂里生存下来得经历多少非人的虐待啊,想到这迦娜更心疼他们了。 “好。” 既然小姐都同意了,斯派克就将身子更贴近迦娜的颈侧,她真的散发着好香甜的味道,斯派克在睡梦中曾触碰到这气味,它惑人又安心,自己混乱的梦境也因此而沉静。 这世界上真的有神明,斯派克这么想着。 15 时间悄无声息过的很快,斯派克刚醒来时只能走几步路,到现在都能围着迦娜跑了,而斯帕克的气色也是肉眼可见的在转好,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进展。 “哥哥,你说小姐在和那男的说什么呢?怎么都不让我们跟过去。” 雪季之后的园林开始发芽,斯派克蹲在草丛里观察着不远处的迦娜, “大小姐肯定是有事要商量,但是她一个人就过去了,我也好担心....” 斯帕克也小心翼翼的举着树枝蹲在弟弟身边,大小姐竟然没有带上琼安就独自和男人会面,他实在是放不下心才和弟弟一起跟了过来。 “我们再往前近一点....” 话音刚落,双子的背后就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吓得他们连忙回头,来人正是琼安。 “我就说你们怎么没去上课,原来是蹲在这里守大小姐。” “琼安姐姐,我们担心大小姐....” “就是,怎么能让陌生男人和她独处呢?” 琼安实在是无语,这对双子一碰到大小姐的事情就像笨蛋,这也操心那也操心,毫无平常聪慧好学的样子。 “那位是哈里斯小公爵,他这次是来和大小姐商讨要事的,你们赶紧回去上课。” 比大小姐还要高一等的贵族?这不是更危险了嘛! 双子对视一眼,仿佛达成了什么共识,他们一起放下了手里的树枝。 “好的,我们这就去上课。” 两个人手牵手朝着主厅走去,琼安看着他们的身影走远才叹了口气。她远远的看了眼迦娜,小公爵这次是来和大小姐商讨亲善教堂的准备,她还特意吩咐自己要看着双子,要是被双子听到说不准会产生应激反应。 “真令人担心。” 在原地待了一会,双子没有再回来的迹象,琼安才缓缓离去。可她没走多久,双子又偷偷摸摸的找了回来,这次他们找了块还没有打理的灌木丛躲着,不仔细查看的话完全看不到他们躲在里面。 “还是有点远,我们再过去一点吧。” 两个人就这么靠着遮掩,一路靠近着迦娜和小公爵。 “.....地图....绘制...” 还是太远了,就凭这只言片语他们完全获取不到消息。 “啊小姐到底在说什么.....这男人靠的也太近了。” 不远处的两人忽然朝这边走着,斯帕克在草丛里更加弯曲自己的身体,斯派克见状也缩了起来,口中的抱怨也停了下来。他们现在躲藏着的地方是花房外连接的露天茶座,琼安刚才既然能在这边发现他们,那就说明大小姐肯定在这附近备了茶点。 “教堂的地图已经绘制好了,到时候我会给公主和您都备上一份的。” “冯斯特伯爵,我有个疑惑。” 黑发男人自然的为迦娜拖开座椅,等她坐下了自己再落座于她面前。 “您完全可以把双胞胎交给我们处理的,为什么要坚持留下他们呢?” “嗯....” 她沉默的时间对双子也极为漫长,这个问题他们也好奇了很久,只是他们没有勇气去问。 “缘份和直觉这种事情很难说清楚的,小公爵您应该也懂吧。” “况且不是我单方面留下他们,一开始就是他们选择了我呀。” 她的语气很平缓,小公爵听闻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心地太善良,注意别被反噬了。” “真是的,小公爵怎么和公主一样数落我。” “我和公主一样?” 听到这句的小公爵突然面色一沉,看起来像是在隐忍着什么。躲在暗处的双子戒备起来,时刻准备冲出来保护迦娜。 “.....她会喜欢我这样吗?” 16 都说少女情怀总是诗,现在看来少男情怀也是诗。 谁能想到这位小公爵对喜欢的人就会词不达意,不过薇尔莉特对上他也是个害羞胆怯的小女孩,迦娜看着这两人的相处模式都会焦急。 “都说小公爵战无不胜,看来您还是有弱点的,哈哈。” “咳,咳咳。” 少女笑的明媚,暗处的小狗们移不开眼瞳。 “这次的教堂亲善活动您一定要多注意公主殿下的安全。” “我已经安排训练好的侍女过去了,就现在的形势,教堂不会做出太出格的行径。” 民众们朴实却也不傻,这些年教堂只入不出,失踪的孩子和无数轮交换的教童,以及多年没有圣人降临,教堂的神力和所剩无几的名声都在消逝。 “就怕他们狗急跳墙了,随便抓个人就说圣人降临....” 每年财政都会拨一笔丰厚的预算来运营各种重大活动和补贴收支,帝国教堂原本的工作是为矿石施法提供能量,另一方面则是贩卖圣水来维持收支。这类矿石灯的选材多种多样,越纯净的宝石就能吸收更多神力来维持光亮。不过大部分平民们能获取的都是些鹅卵石,但是在教堂的神力施法之后也是可以短期使用的。 可近些年,教堂的神力不足以为民众们提供服务,他们单方面宣称教童的更换是为了更好传递神力,可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说谎呢?平民们只能高价购买宝石来使用,或者购买他们特制的专用矿石灯。他们对于矿石的要求就越来越高,主教甚至上书给皇帝,要求提供矿石山来维持教堂的矿石灯开发。 “贪婪是本性,可他们身居圣职毫不自制的无度贪婪。” 年幼的迦娜已经能和大她六年的小公爵热切地讨论政治活动了。双子第一次看到如此严肃的迦娜,她的笑意带着些嘲讽,那副慵懒狡猾的样子像极了小狐狸,勾得双子浑身酥麻。 “若不是他们私自开采,那片山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出现山体滑坡。” 哈里斯终于道出了此行的目的,他将信件放在迦娜面前。 “这是他们买通了群山森林看守的证据。” 哀切的寒意从胸中扩散开,迦娜只觉得全身冰冷,她所追查的真相只有这薄薄的信笺。 “我很抱歉没有赶上葬礼,希望这份证据能够帮助到现在的你。” 迦娜拆开了信件,看完整封信她也只是麻木的抿了抿唇,她越发苍白的脸颊看得双子也跟着哀伤起来,哈里斯并没有说些安抚她的话,只是静静的坐着看她把信又收进信封。 “谢谢您把这封信带给我,只是这份原件也能成为证据,您收起来吧。” 哈里斯有些惊讶,这封信来的确实不容易,但毕竟事关前伯爵夫妇,他已经做好了把信件送给迦娜的准备,没想到她如此平静的把信件还了回来。 “如果这次裁决成功,我会把这封信留下来给您的。” “那我就不多留了,期待下次与您会面,冯斯特伯爵。” 17 难怪大小姐初次见面时自称冯斯特伯爵。 难怪他们这么久都没有看到过迦娜的父母,府里的佣人们也都闭口不提。 又是教堂带来的灾祸。 大小姐抱着茶杯却迟迟没有动作,斯帕克眼中酸涩,大小姐为什么会遭遇这种事,如果没有教堂,她一定会过得更幸福吧。 但如果没有这件事,他和弟弟怎么有机会靠近这样好的大小姐呢?斯帕克心底竟然生出了一丝窃喜,察觉到自己阴暗喜悦的斯帕克紧咬牙关,他为大小姐的遭遇感到哀伤,却又不得不感谢是教堂为他带来自己的神明。 察觉到哥哥情绪波动的斯派克看着他,作为同胞兄弟,他隐约能感知到哥哥复杂的感情,可现在他们俩蹲在树丛里,哥哥这样子动摇着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谁在那里?!” 迦娜的呼喊扯回了斯帕克的思绪,他想要站起身可脚却麻了,斯派克扔了树枝就扶他起来。看到树丛里站着的是浑身脏兮兮的双子,迦娜悬着的心就突然放松下来。 “你们怎么没去上课?” “小姐您和男人单独会面,我们担心就...” 听到斯派克的话迦娜简直哭笑不得,他们到底是怎么产生这种想法的。 “那刚才你们都听到了,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作为报酬,我承诺事后会给予你们应得的财产和自由。” 她向双子伸出了手掌,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与观察,她相信双子能够帮助自己,所以她才会提出这笔交易对于双子稳赚不赔的交易。 双子面面相觑,他们的自由? 从小他们就是家里的寄生虫,母亲的累赘,在教堂的软禁下他们早就没了自立的能力,那样逃出来也只是为了追寻不那么变态的牢笼,现在迦娜却说要给他们自由。 “我们只想留在您身边伺候您,大小姐,我们不要自由。” 没想到斯帕克这会出现了应激反应,他跌跌撞撞的握着迦娜的手哀求着。 “只要留在您身边,我做什么都可以。” 迦娜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激烈,只见斯帕克双手捧着自己的手掌痛哭着,整个人摇摇欲坠。迦娜想要起身安抚他,斯帕克见状连忙跪在迦娜脚边,他就像虔诚的信徒一样捧着迦娜的手渴求温度,脸颊磨蹭着她的大腿。 “我知道这是奢求,但我只想要在您身边。” “我们已经无法离开您生活了,小姐。” 斯派克在迦娜的另一边跪下,他乖巧的枕着迦娜的大腿,只要小姐喜欢,要他真的做一只金丝笼里的小宠物也不是不行。 迦娜现在心情复杂,当时捡回他们的自己没有别的想法,也就是回来之后...有一点点同情,真的只有一点同情他们,加上他们本就聪慧,迦娜也乐意为他们花钱,可没想到双子竟然已经如此依赖自己。 转念一想,他们从出生后就过着飘摇不定的生活,现在自己这么说造成他们不安似乎也能理解了,迦娜的心情一下就豁然开明,只是看到双子竟然如此信任自己,她除了震惊,心里还有一丝被信任的喜悦。 看来她真的是在养人形小狗了。 18 应激的斯帕克反应很大,无论如何他都不肯松开迦娜的手,琼安急忙拉着希尔达来处理,可斯帕克就是不松手,连斯派克都一副赖着她的样子。 “过于缺乏安全感导致的应激...大小姐,你究竟说了什么让他这么疯癫?” “我只是许诺给他自..噢。.” 身边的少年更僵硬了,迦娜捂着自己的嘴,一副犯错了的样子。 “您也太惯着他们俩了,今天他们不仅逃课,现在这样缠着您都不生气的?” 迦娜已经被缠的精疲力尽,现在还要被琼安念叨,她真是心累极了。 “我确实狠不下心嘛.....” “你们两个,快松开大小姐。” 琼安眼神凌厉,斯帕克往迦娜背后躲了躲,斯派克也嘿嘿笑着躲在迦娜身后,只有挡在前面的迦娜帮他们应对琼安的抱怨。 “算了算了,我现在好饿,先准备晚餐吧。” 于是叁个人宛如连体婴一样回了房间独自用餐,只是双子两边都挟着自己,迦娜看着好吃的却没办法动手,斯派克相当熟练的用刀叉分解好食物,再用汤匙喂给迦娜。 “啊~” “小姐真棒!” “哎哟小姐真可爱,连吃东西都这么可爱。” 斯派克的夸夸喂食让迦娜的咀嚼都慢了下来,藏在卷发中的耳垂微微发红。 “对不起,小姐。” “从小哥哥就带着我一起流浪,有一口吃的他都会留给我,没有吃的他就会想办法去弄给我。” “哥哥一定是信极了您才会这么失态....” 他真挚的歉意柔软的传达给迦娜,现在的斯帕克实在是太脆弱了,他还没有做好准备自己就想着给他们自由了没这么一想,迦娜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做错了。 “我并不是想赶你们走。” “你们本就聪慧,你们的未来一定有更好的路,现在我只是想帮助你们....” ‘呼—’ 轻微的鼾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原来斯帕克哭累了,现在独处这会竟然抱着迦娜的手臂睡着了。迦娜试着拉开他的手,果然睡着的斯帕克没什么戒备,迦娜的手臂总算获得自由。 她和斯派克将斯帕克扶在沙发上侧躺着,也许是安心的温度突然消失了,斯帕克在睡梦中又被魇住,喉中发出了可怜的呜咽声。 “小姐,趁着哥哥还没醒,您快回去吧,不然又要被缠上了。” 少年在沙发上面色发青,梦魇将他压得透不过气,迦娜感慨自己对他们俩心软的过份了。她走到门口唤来琼安。 “安,准备一下,今天我和他们一起休息。” “可他们,您想清楚了吗,大小姐?” 琼安自己都没和迦娜一起休息过,双子竟然就这么轻易的上了大小姐的床。 贵族中也不是没有陪睡的孩童,但这对大小姐来说也过早了。尽管琼安了解双子不会伤害大小姐,可他们毕竟在教堂伺候过几年,万一心软的大小姐被他们骗着吃亏了可怎么办。 迦娜当然明白琼安在说什么,她拉了拉琼安的手示意琼安弯腰。 “没关系的,我有学防身术的呀。” 她悄声安慰着琼安,她松了半口气,还有半口是被大小姐这次冲动的行为憋着吐不出来。 “我知道您性子软,可您也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大小姐。” “你会帮我的吧,安?” 琼安无奈的叹了吐出半口气,转身就去为迦娜准备寝具。 19 这顿晚餐吃的很漫长,迦娜一边要接受斯派克的投喂,一边要安抚着梦魇中的斯帕克,等吃完的时候寝具也准备得差不多了,琼安正在隔壁的浴室做着迦娜入浴的准备。 “小姐,您洗浴时琼安姐姐也会在旁伺候吗?” “洗浴都是单独进行的,等洗完了之后安才会来为我整理头发。” “我来为您梳头吧。” 斯派克拆掉了迦娜脑后的盘发,柔顺的卷发一缕缕滑落在迦娜的胸口,他摩挲了一会手中的发丝,小姐的发丝摸起来相当柔软,不知道吃起来是什么味道? 小小的密齿梳顺着发丝按摩头皮,小姐似乎很舒服的叹息了一声,斯派克眼眸深沉,手上的动作越发温柔,从他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她粉嘟嘟的小脸蛋。他用余光瞥了瞥哥哥,只见他还是一副昏睡的样子,可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他的眼睫在微颤着。 “大小姐,可以准备入浴了。” “啊?嗯,我这就去。” 迷糊中的迦娜还以为在自己房间,伸手就开始解胸口的纽扣,没一会就露出了洁白的脖颈,斯派克一时间竟移不开眼,他好想看看被礼服包裹下的柔软小姐究竟是怎样的,想到这里他就止不住分泌口水。 胸口的凉意唤醒了迦娜,她这才想起自己正在双子的寝室,连忙捂住了露出的胸口,斯帕克还在睡着,斯派克正在自己后背,应该是看不到自己刚才失态的。 “小姐,琼安姐姐已经准备好了。” “咳嗯,好,我先过去了。” 少女匆匆走过他身边,斯派克捕捉到了她脸上难得的羞涩。 啊—— 好险,差点没憋住自己的笑意,斯派克紧张的直咽口水,刚才那是什么啊,怎么能又纯真又可爱又色色的。 “小姐太可爱了,你也看到了吗,哥哥?” 斯派克嗅着自己的指缝,刚才抚摸过卷发后还留有一丝淡淡的香气。 “....太惹人怜爱了。” 刚才还在迦娜身边沉睡的斯帕克忽然睁开了眼,这幅面红耳赤的样子丝毫还看不出他白日应激的模样。 “啊啊,我一想到等会可以用小姐用过的浴缸.....” 少年下垂的眼尾发红,他紧紧咬着自己的指甲保持理智,而斯帕克满脑都是大小姐刚才宽衣的画面,难以言喻的思绪填满了双子,引起两名少年思春的迦娜正在隔壁泡在浴缸里让自己冷静下来。 热水没过迦娜耳下,她看着水面上漂浮着的头发思考着。 自己怎么对他们如此纵容? 初见时他们轻飘飘的快要散架,她于心不忍才决定帮助他们。可这几个月相处下来,迦娜逐渐发现他们的优点可不止于乖巧聪慧。斯帕克性格隐忍,他的学习能力和记忆力比不少成年人都要优秀,现在已经可以作为经济上的副手使用了。弟弟斯派克处事圆滑,他的话术精明又带着陷阱,而且他的行动又快又轻,如果身体再强壮些肯定能做个称心的贴身副手。 除开这些,和真诚的他们相处总是安心又放松,仔细想想双子的确太缠人了些。 ‘大小姐早安,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小姐来尝尝这个,是我和哥哥一起做的。’ ‘这边还没修整好,我来帮您提裙子。’ ‘小姐您辛苦啦,我来帮您揉揉肩膀吧。’ ‘文件我已经分类好了,这边是比较急的,那边可以稍微晚一些再处理’ 嗯? 这些事原来都是安在做的,为什么最近的记忆都是斯帕克和斯派克? 难道不是小白狗,是小白狼吗? “....错觉,是我的错觉。” 20 出浴后的迦娜比起平时多了几分慵懒,她踩着柔软的拖鞋推开寝室的门,房间的灯已经调暗不少,斯派克正用羽毛刷整理着床帘。 “你倒是一点都不紧张。” 兰花的气味越发香郁,迦娜在床边坐下,她用脚轻轻甩开拖鞋,白嫩的小脚俏皮地一晃而过,她灵活的钻进了被子里在枕头堆里半躺着。 “哪能呢,我的心紧张的都要跳出来了。” “小姐您先休息会,我带哥哥去整理一下。” 斯派克笑着闭上了床帘,在这样幽暗的环境下迦娜的精神越来越放松,她决定闭眼小憩一会。迦娜正在入梦呢,这边的两兄弟却在紧盯着浴缸里的热水。 “就这么泡进去太可惜了,哥哥。” 手中捧着的热水刚刚才浸泡过大小姐的肉体,清楚意识这这点的双子情不自禁的张口咽下,就像是在喝甘露一般沉醉。 “好香,大小姐好香啊” “我好想舔舔她” 光是想像就馋得不停分泌唾液,斯派克用舌头舔着手上的水珠,斯帕克只觉得身体燥热,他将脸埋入热水中感受着包裹着大小姐的温度。两人一想到大小姐正在床上休息着,洗浴的速度瞬间就快了起来。 等两人终于整理好回来,迦娜已经在枕头中香甜地睡着了。她的发丝如瀑布般散落在身后,纤长的眼睫向下弯曲,连身侧的床铺陷下去都毫无反应。 “小姐睡着了,好可爱。” 斯派克伸手将迦娜的发梢揉至唇边亲吻着,贴近了迦娜颈侧的兰花气息。 平时的小姐没有午休的习惯,因为她一旦陷入沉睡,没有九小时是醒不过来的,这点还是斯帕克偶然发现的。 “啊啊,大小姐在我身边” 斯帕克小心翼翼的捧着迦娜的右手,亲密的吻落在她的掌心。 他们光是触碰到大小姐的肌肤就兴奋了起来,柔软的亲吻和混杂的呼吸越发贴近迦娜,她却仍旧沉睡着,口中碾着细微的嘤咛声。 夜色难沉,双子无法抑制爱欲的亲吻,如此亲密的肌肤接触实在是令人上瘾,斯帕克大胆着伸手抚摸着迦娜的肚子。 “好软” “小姐真是又香又软。” 叁人间只隔了薄薄的睡衣,睡梦中的迦娜有些热,她缓缓顶起膝盖,白皙的大腿内侧随着睡裙滑落出来,两人只觉得气血上涌,鼻腔中有些湿润的铁锈味。 “这是在邀请我们吧,哥哥?” 白晃晃的肌肤看得斯派克直流口水,他像只被秘密花园吸引来的小蜂,双手贴在柔软肉感的大腿内侧,时刻准备品尝这份花蜜。 “啊啊,毫无的防备小姐真的,要疯了。” 少年垂眸将面庞埋入腿间,挺拔的鼻尖陷进布料之中吮吸着她的气息。被亲密贴近的迦娜却仍旧无知的沉睡着,乖巧的面颊面对着斯帕克,他上挑的眼尾潮红的厉害,剧烈的呼吸与迦娜轻柔的吐息交缠着。 “大小姐,大小姐” 他伸出双手揽住迦娜的腰肢,股间贴着她的臀侧摩擦着。 “喜欢您,好喜欢好喜欢——” 双子无处安放的情欲在今夜与迦娜的梦境沉沦。 如果他们的大小姐已经成年就好了,他们可以明着爬上她的床侍奉她,用身体来绑住她的情欲,可大小姐现在还比他们年幼两岁。对着这样年幼的偷心人,纵使他们熟知情事也不忍心将无知的她吞入,只能像现在这样贴着她的身体缓解欲望。 ‘咕啾’ 粘稠的水声敲击着斯帕克的神经,他迷蒙着双眼低头,斯派克果然还是没管住嘴巴,八字眉和落下的眼尾纠结着,鼻尖和嘴唇完全没入湿润幽闭的花瓣中。 “小姐连这里都是甜的~” “嘤” 沉睡中的迦娜娇嫩的哼唧着,梦里的她正靠在花朵上睡着,突然伸出的藤蔓自下而上的痴缠她的身体,现在那粗壮的藤蔓竟然还拨弄着自己,她挣扎着想要逃开,身体却没有力气,眼睁睁的看着那根藤蔓玩弄着自己。 “不不要吃我呜呜” 藤蔓动的更加激烈了,为身下某处带来奇怪的快感,她懵懂的哭泣着,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快要出来了,不是便意,是更奇怪的感觉。 “呜!” 她的腰身颤抖着,藤蔓不失温柔地裹着疲累的她,但对她下体的舔舐却没有停止,迦娜糯糯的哭泣声换来的只是藤蔓更加温柔又色情的动作。花朵流出粘稠的花蜜打湿了她,这场奇怪的藤蔓花缠的极其热情,迦娜在梦中只能无助的承受着他的花蜜和他的舔舐。 “好险,差点弄到您衣服上。” “唔,小姐这里怎么都吃不够啊。” “喜欢,喜欢,您什么时候能吃掉我们呢?” “做情夫也好,只要能尝到您” 无知的花朵被两人强制拨开了些许,湿润的花心似乎还要很久才能完全绽放开来。 21 亲善活动的准备命令来得很快,这次主办春季游行的不仅有公爵,连皇室都派了公主来坐阵,教堂的名声一时之间被这两尊大佛拉起不少。 “听说薇尔莉特公主这次会亲自到教堂协理庆典仪式,真是太厉害了!” “去年的皇家舞会也是大王子和公主操办的,那场面实在是令人记忆深刻。” “那位小公爵竟然也参加这种游行的主办,他一定是担忧公主才来的,多浪漫呀。” “真期待今年的春季游行!” 所谓的春日祭典包括了游行和庆典,游行的队伍大多是表演歌舞的,还有些商店会在队列中宣传自己,农民们会带着引以为傲的农作物参与展示。教堂作为主办的其中一方,会在游行的开始在柳枝上喷洒圣水,并让皇室人员挥动柳枝宣布游行的开始,到游行结束时再为全国民众送上祝福。 按照原定计划,薇尔莉特和威尔十天前就入住了教堂,可到前几天迦娜都没有收到她的来信。于是她改去联络哈里斯公爵,对方竟然也没有收到自家小公爵的回信,于是他们一拍即合,决定一起前去探望一下这两位主办人。 “大小姐,真的不带上我们吗?” 斯帕克依依不舍的为迦娜扎着领巾,现在比起教堂的阴影,时刻陪伴在大小姐身边是他更想要做的事情。 “乖一点,我很快就回来了。” “哥哥可真狡猾,我也要小姐摸摸~” 斯派克弯身挤到斯帕克身边,迦娜看他这幅争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双手都抚摸着他们的头顶。 “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们今天可不能逃课了,明白吗?” “好的。” “好~” 安抚好这两头小白犬后,迦娜这才被他们抱上了马车。 “琼安姐姐,你要照顾好小姐哦。”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斯派克。” 检查了一圈马车,斯帕克这才和车夫开了口。 “伍德先生,门已经关好了,你一定要驾驶的慢一些。” “放心吧,就算有第二个你们我都会稳住马车的,哈哈哈哈。” 豪爽的小玩笑让在场的各位都放松不少,他扬起鞭子,马儿缓慢的拉起马车,双子就这么目送着迦娜出行,一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他们才回到府邸中继续自己手头的事。 回春的街道很热闹,人们都满心期待着这场盛事,越是看到大家期待春日祭典,迦娜心里对教堂的鄙夷就更多一分。 “大小姐,教堂快到了。” 琼安出声提醒了迦娜,她叹了口气,透过车窗他看到了公爵府独有的纯黑马车,年长的哈里斯公爵似乎也和她同时间赶到了。 “冯斯特伯爵,日安。” “日安,哈里斯公爵。” 男人亲切的在马车边扶着迦娜下车,威尔和他的父亲长得极像,只是那双眼瞳更似他的母亲。在迦娜父母健在时,两家也曾有过来往,事故后她这是第二次会见哈里斯公爵。 “现在还没进去,有些事我要跟您说一声。” “昨日王子会见了我,叁方都没有收到回信,现在怀疑是有人故意拦截了消息。” 迦娜还未回答,教堂迎接的人员便迎上来问候,公爵直起身子和他们礼貌的打着招呼。 “日安,愿主与您同在。” 22. 阳光透过彩窗落入,教堂有条不紊的准备着春日祭典,信徒和工人们勤奋的做着自己的工作,农民们忙碌的搬着各种各样的农作物和花朵来装饰。 此时的薇尔莉特身着朴素的衣裙,她扎着头巾,亚麻金的长发柔顺的散落在身后。她手中拿着册子和钢笔核对着计划事项。 “乔安娜,今天的货单你取来了吗?” “乔安娜?” 她的女仆竟然还没回来,薇尔莉特眉头微皱,乔安娜对宗教很是崇拜,但这样延误工作可不是什么好迹象。 “公主殿下,晨安。” 稚嫩的声音唤回薇尔莉特的思绪,她转过头看到了这位突如其来的小教徒。 黑色卷发的小教徒曲着身子向薇尔莉特行礼,她记得这个少年。薇尔莉特看着他头顶白白的发旋,想起了自己和威尔哥哥来的那天,这位小少年灼热的视线就没从他们身上移开过。 “晨安,请起身吧。” “我曾见过您的女仆,她刚才还在仓库那里和人谈着呢。” 对他有印象的原因不仅仅是他的视线,还有他的红色眼瞳。有几次偶遇这位少年,看着他的眼睛时,薇尔莉特总是会想到迦娜,她也有一双漂亮的红色眼眸,薇尔莉特难免对少年多了几分熟悉感。 “感谢你告诉我。” 她绸缎一样的长发像是闪耀着星光,公主殿下含着笑意的紫瞳正在注视着他。少年宽松衣袖内的小手抓着衣角,仿佛这么做能抑制心中的紧张和手指的颤抖。 “薇尔莉特。” “威尔先生,你怎么来了?” 低沉的男声介入了两人之间,见到来人是小公爵,公主殿下面颊上难掩喜悦之情,一抹淡淡的樱色覆上耳边,看着这样喜悦的公主殿下,卷发少年心中平添了些许失落与嫉妒。 小公爵见状,不动声色的贴近了与薇尔莉特的距离。这教堂的黑毛崽子和她靠的太近了,威尔眉宇间更是有些风暴欲来的架势,阴郁的视线扎的少年不自觉的低下头。 “父亲和小伯爵到了,我来接您过去会面。” “您的侍女呢?” 公主殿下为了春日祭典的准备,凡是能经手她的事情都是亲力亲为,可她的侍女却没有陪伴在身边,这会才让教徒有机会靠近了她。 “乔安娜这会应该是去核对盘点了,正好我这边也结束了,麻烦你先带我去会面吧。” 友人要来看望自己了,薇尔莉特心头雀跃,她熟练地挽着威尔探出的肘侧,少年悄悄抬眼,想要再看看公主殿下,可对上的却是威尔深不见底的黑瞳。 面色冷峻的小公爵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将薇尔莉特搭着自己手臂的手腕往怀中收拢,她全然没有注意到两个男人之间的电光火石,满心期待着和友人的会面。 威尔就这么携带着金发小公主一同离开了,卷发少年收起了刚才温驯乖巧的样子,红瞳痴痴地注视着那抹亚麻金的发尾消失在庭院。 教堂很重视花草养护,整齐茂盛的庭院在圣水的浇灌下更是多了几分令人沉静的氛围。迦娜和公爵正在花园中的接待厅等待着,花园中庭的凉亭周围种满了玉兰花树,迦娜本就爱花,她抬头看着这些向上攀延着花枝的花朵。 可叹,可笑,若是有真的神明,为什么还要放任他们利用神力做出这样不堪的事迹。 公爵沉默地喝着咖啡,他注意到迦娜的脸上流露出些许落寞。 “玉兰的花语是知恩图报,它因洁白无暇的花瓣而让许多人用来比喻少女的贞洁。” “真是可惜了。” 番外-伯爵小姐的早晨* “早安,小姐~” 激烈的舔舐蹂躏着花朵,迦娜却合不拢腿,派克这条大狼早就将她的腰身用枕头垫起,将她的双腿架在自己肩上。 “啊~早晨的小姐~~?” 男人的发梢落在柔软的腿内,他沉醉着品尝着几日未尝的湿润花朵。 “帕克呢?” “真是的,小姐和我独处时还想着哥哥,真花心…” 他故作生气,在迦娜的腿内亲咬一口,留下了淡淡的齿痕他才满意的蹭了蹭。 “今天轮到哥哥准备您的洗漱了,趁他回来之前,小姐先在我嘴里来一次吧。” 唇舌灵活的找寻着花珠,迦娜腰肢微颤,刚醒来的时候就觉得下半身酥麻,派克绝对已经弄过她一次了。 “你已经吃过了,现在还这么贪心?” 小巧的足尖滑过他的腰侧,派克为迦娜的脚而颤栗着,他不满的亲了亲已经显露许久的花珠。 “还以为我像以前那样意识不到你们的行为了吗?” 斯派克眉尾下落,眼中满是湿润的情绪。 “可是我和哥哥都好久没贴贴您了,您好狠心,嘤嘤~” 嘴上这么说,托着迦娜腰肢的双手却没送开。 “撒娇也没用。” 每次他们都吃准了自己心软,然后就会变本加厉的模糊他们的身体界限,迦娜今天决心要过个轻松的休息日。 “好吧,既然小姐不愿意…” “那我就尽快尝完吧。” 和刚才的舔舐完全不同,斯派克垂眸,鼻尖贴着花珠,朝着紧闭的入口伸出了舌头。 “你!谁,谁同意……唔嗯……~?” 经历过高潮的身子又再次被刺入浪潮中,迦娜想扭着身体躲开,却被斯派克的双手禁锢着,只能在他宽厚的背部蜷缩脚趾。 斯帕克回来就看到大小姐在弟弟口中翻滚着情欲,他屈身跪坐在迦娜身边,用枕头为她垫起了上半身。 “我来帮您…” 熟悉的低语在耳边响起,只见帕克摘下手套,伸手捏住了红肿的花珠。 “早安,大小姐,啾。” “呜!耳朵……你们两个……~~” “让我们来侍奉您吧。” 帕克伸手从背后抱着迦娜,他迷恋着大小姐的身体与气息。 湿润的舔舐,温柔抚摸着自己的手,还有强硬掠夺蜜汁的唇齿,迦娜抑制不住身体的本能反应,伸出双手紧紧抱着帕克的肩背。 “啊小姐这里,要来了吗!” 抑制不住剧烈的颤抖,她还是在他们的狂浪中短暂的迷失了意识。 。。。。。。 他们的精力或许过于旺盛了。 迦娜再次回过神来,双子已经为她整理好了身体,甚至连衣服都已经穿好了。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大小姐。” 斯帕克总是能为她准备好所有的事,她伸手揉了揉他银白色的的发丝,只见他一脸开心的样子,这会又变回了温驯的小狗狗。 “我呢?我呢?” 净资产的斯派克更是尾巴都要现行了,迦娜学着他故作生气的嘟起嘴巴。 “你都已经吃够了,还要我摸什么?” “诶~~” 他语气满满的失落,准备餐位的手却没停下来。 “可是大小姐真的很好吃嘛。” 迦娜也不知道是觉得生气还是好笑,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23. “参见公主殿下。” “哈里斯卿日安,冯斯特卿日安。” 简单的行礼后,薇尔莉特落座在迦娜身边,两人每次见面都是喜笑颜开,看得对面的公爵父子都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春日祭典的准备还顺利吗,殿下?” “感谢你们的帮助,进展很顺利,目前装饰部分已经完成很多了。” 少女们聊得火热,坐在她们对面的公爵父子也安静的享用着相聚的咖啡。 “我给你带了礼物。” 迦娜从手包中拿出了精致包装的袋子,紧束的袋口都关不住那甜甜的香气。 “是帕克和派克跟我一起做的,你试试。” “哇,他们还会做甜食?!” 双子虽然年幼,但他们不仅精密计划了逃跑,甚至还偷出了卖身契。如此聪慧的双子竟然被迦娜训的服服帖帖,薇尔莉特忍不住赞美好友。 “娜娜,你真是太厉害了。” “嗯?谢谢您的谬赞?”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迦娜有些不理解,以前她还和薇薇一起做过曲奇,做巧克力也并不算是什么值得夸奖的事,难道是因为这会在教堂,她是在说什么暗语吗? “现在两位的状况如何?” 早前收到密道地图的小公爵对于双子感到十分好奇,绘制的地点不仅和教堂完全一致,还特别标注出了一些暗道入口,他们究竟是如何记得如此清楚。 “感谢您的关心,他们现在状态还不错,多亏您指派了教师,他们还托我向您道谢呢。” “您客气了,能够帮助您是我的荣幸。”…… “只有这些?” “是的大人,他们今天只有聊一些琐事和祭典的准备进度。” “派克和帕克难道是那时候” 西蒙将记录的手稿扔进了壁炉之中,那对出逃的教童是最受大家喜爱的,他们样貌拔尖,最重要的是他们聪慧又长得极为相似,许多教徒都是为了追寻激烈的感官慕名而来。自从他们出逃后,西蒙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完美的替代品。 “被小孩子摆了一道,啧。” 和迦娜相似的红瞳就在眼前,西蒙伸手捏住少年的脸蛋,他吃痛地闷哼一声,面上却还保持着恭顺服从的样子。 “和公主搭上线了吗?” “今,今天和她说上话” 少年怯懦的移开视线,西蒙稍微用力就将他的头转向自己。 “别忘了,是我将你从晚宴中摘出,你可得好好用你这对眼珠子。” “要是做不到,你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的。” 西蒙上吊的眼尾微微眯着,流露出几分危险的神情。少年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吊起来的猎物,不管他能否做到,他迟早都会被这个魔鬼丢进晚宴的。 “我明白,大人。” 少年的乖巧让西蒙的心情好了不少,他松开手,却发现少年的脸颊泛着淡淡的青紫色,要是伤痕和淤青被公主发现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把衣服脱了。” 衣物摩挲着脱落在地,少年很自觉的转着身体给西蒙检查,他的肤色很白,锁骨和关节透着淡淡的肉粉色,西蒙敲了敲桌面,少年就赤身裸体的爬了上去。 “张开腿。” 他跪坐着展开双腿,性器颤颤巍巍的曝露在男人面前,他带上皮质手套握住了那还未成熟的柔软根部。 “每天有在练习么?” “是,是的,大人,现在,现在能坚持很久不射了” 男人粗暴的揉捏着,少年止不住的喘息忍耐着,眼尾被水汽朦胧的样子像极了那天的迦娜,西蒙伸出另一只手揉着少年的眼尾,要是这里再多颗痣就更好了。想到这里,男人突然笑了笑,这样温和的笑容看得少年心底一凉,只见他从抽屉中取出了牛皮包,打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银针。 “在晚宴面前,这点牺牲不算什么,对吧。” 他烧红了针头,少年想要闭上眼却被强硬的撑开。 “好好看着,我可不能保证这根针会不会落错地方。” 西蒙就像是听不见少年的祈求和呼痛,用烧红的针头刺烫着他的眼尾。 就是这个位置,她的眼尾处也有颗小痣,这样就更像她了。 过了许久,针尖已经被少年的眼泪落凉,他湿润着眼瞳啜泣着,西蒙像是想起了什么,手上的动作竟然温柔起来,他撤下了针尖,皮质手套温柔地抚摸过少年的身体。他肮脏的幻想着少女,手中的少年越是示弱,他的情绪就越发热烈,直到少年忍受不住的解放后,西蒙才摘下手套,拿出药膏放在少年面前。 “自己收拾好带回去。” “感谢您的指导” 少年颤颤巍巍的拿着药膏爬下桌子,他捡起自己的衣服擦拭着桌上的体液,男人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站起身准备离开。 “晚宴日到我这里来。” 听到关门声的少年回头看了看,确认了西蒙已经离开,他终于是撑不住的倒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少年无法抑制住眼泪,抓着地毯的绒毛哭泣着。 24 从教堂拜访回来已是傍晚了,在斯帕克和斯派克缠着的时候用过晚餐,整理了一下账目就又到了准备睡觉的时候。 “大小姐,您不能再这么宠着他们俩了。” 正在为迦娜梳理头发的琼安长长叹了口气,她的小主人哪里都好,就是太容易心软了。 “但是枕着他们真的很好睡耶....” 虽然会做奇怪的梦,但那次和双子入睡后的早晨身体和精神都相当清爽,加上他们又极会讨娇,迦娜这才同意了今晚让他们再次陪睡。 “而且上次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嘛,安也放松一些嘛。” “万一发现的时候就晚了!以后您还怎么找入赘的丈夫呀!” “...我才十岁呢,你想的也太远了。” 迦娜常常被琼安奇怪的想法震撼到,看着镜中她说教的样子,迦娜忍不住开口。 “那安准备找个什么样的男性呢,嗯?” “小姐胡说什么呢,我不会嫁人的。” 她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迦娜惊讶地眼瞳都变小了,她回头看着琼安。 “难道安要一辈子陪着我嘛,好沉重哦。” “我很希望安能获得幸福呀,请不要为了照顾我就忘记你自己的生活。” 少女抱着琼安的手臂枕着自己的脑袋,红色眼瞳中满是认真的关切,琼安笑了笑。 “我可要沉重的照顾小姐一辈子呢。” “好恐怖~” 和别馆的房间不同,大小姐的房间更加豪华,不仅连带着专属的洗浴室,还有一间私人的梳妆服装间。轻快的笑声从门缝中流出,正在沙发上待机的双子此时竟紧张了起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被允许进入大小姐的房间。 “派克,我好紧张。” “我也是,哥哥。” 平时光是闻到一点点气息就会感到安心,现在到处都是大小姐的气味,斯帕克和斯派克头脑混乱,身子直愣愣的坐在沙发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把视线往哪里放。 墙壁上挂着许多迦娜成长时期的画像,从小她就留着漂亮的长发,两人还看到了前侯爵夫妇的画像,大小姐的红瞳源于夫人,卷发像极了前侯爵的样子,幼年时候的大小姐相当调皮,有爬树的样子,提着裙摆跑进水里抓鱼最后狼狈溺水,原来大小姐也曾是个过分活泼的小女孩。 “真可爱,要是能早些见到小姐就好了。” 另一侧的办公书桌和画像的温馨回忆形成了强烈对比,虽然琼安经常整理,但那一堆的文书和信件还是积压出一座小山,迦娜实在是太忙了。 “我们也得努力跟上大小姐啊,派克。” 迦娜为他们提供了生活以及学习,他们感恩着大小姐对他们的支持,同时又无法抑制对她的喜爱之心。 “你们怎么像雕塑一样坐着啊,哈哈。” 身着米白睡裙的迦娜从两人背后探出身子,卷卷的发梢挠着两人的耳畔,他们不约而同的转头,迦娜单手撑着脸颊,笑着将头发捋到耳后。 “奇怪了,请求我的时候可没看到你们这么紧张的样子呀。” 两双湛蓝的眼瞳印着自己的样子,迦娜突然觉得有些耳热,她携着双子炽热的视线往后退着站直了身子。 “快去准备吧,我还要看一会书。” 25 虽然吩咐了他们去做入睡前的准备,可没成想双子的做事速度极快,迦娜不过看了几页,来到自己身侧待机的双子就像是无声的提醒迦娜该入睡了,被如此关切的视线注视着,她也只能放下手中的书。 “休息吧。” 得令的斯派克乐呵呵的去拉下房间的主灯,斯帕克则为迦娜拉出了床底的凳子,拨开了床铺的幔帘。迦娜脱下鞋子,小小的脚掌踩上柔软的小垫凳,在她奋力爬着床铺的时候,睡裙下的股间和肉感小腿在昏暗的夜灯中若隐若现。 枕头堆中的少女就像瓷娃娃一样,她陷入花纹枕头中,柔软的卷发已经长至胸口,她湿润的眼眸在幽暗的灯光下格外明亮。 “大小姐,我们帮您整理一下头发。” 斯帕克和斯派克也上了床,两人拿着梳子贴近迦娜的两边,仔细着为她梳理长发。 双子的面容依然是雌雄难辨,但身高已经长了不少,他们穿着宽松的睡衣,平时束起的中长发现在散落在肩上,长长的淡色睫毛覆着半垂着的蓝色眼瞳,就像是两个精美的陶瓷娃娃一样。 “我现在好像糖果屋里的女巫啊。” “小姐是想吃掉我们吗。” 斯派克笑着放下梳子,靠在了迦娜的左边。 “只要是是大小姐想吃,我们会马上料理好自己的。” 右边的斯帕克也贴近了迦娜,两个人贴着迦娜的肩膀,一副任她蹂躏的乖巧小犬样。 “那要从哪里开始吃好呢,嘿嘿~” 一股恶作剧的冲动油然而生,迦娜摆出一副自认为坏坏的样子,她伸手抚摸着斯帕克的脸蛋,左手抬起斯派克的下巴。 “脸蛋这么漂亮,一定是甜甜的吧。” “光滑修长的脖颈看起来就很好咬哦。” 迦娜这边看了看斯帕克,又转头看着斯派克,她就像只小狐狸纠结着要怎么开吃。 双子被她的气味和手掌撩拨着,这样可爱的触摸和话语只会令他们愈发心潮澎湃,他们自下而上地注视着迦娜,身体自然的贴近她的怀中。 “饶了我吧,女巫小姐~” 斯派克撒娇似的揽住迦娜的腰肢,毛茸茸的脑袋和他的手臂挠得迦娜发出阵阵笑声,斯帕克也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贴近她。 “我很能干的,女巫大小姐,您试试就舍不得吃掉我了。” “那,那可得好好考虑,好痒啦哈哈哈,不要挠我~” 敏感的腰侧皮肉被四只小爪子挠着,迦娜实在是遭不住这种折磨,泪眼婆娑着向双子求饶。 “我不,不吃了,不吃了,不要闹我了哈哈哈哈哈~” 娇俏的笑声和急促的呼吸声交织侵袭着双子的感官,她被瘙痒的身体在双子的怀抱中扭动着,摆动的双腿和双子的四足缠在一起,卷曲的发丝和双子的直发混在一起,叁人之间的气息和界限模糊在柔软的床上。 “嘿嘿,活下来咯。” 斯派克伸手抱着迦娜的腰,一脸满足的蹭了蹭迦娜的胸口,斯帕克松开了手,双手抓住了迦娜腰间的睡裙。紧贴迦娜身侧的两条小白犬像是玩累了,这会都卧在迦娜怀中沉默着,她伸手揉了揉两人的后脑勺,想起了初遇两人时的画面。 现在再看看两个人,面色粉扑扑的,面颊也没有当时消瘦的模样,现在反而被养的越发有点肉感了,迦娜心中平添了几分欣慰。伴随着沉稳心跳的体温紧贴着她,莫名的安心感让迦娜越发困倦,在双子温暖的陪伴下,她陷入了甜美的梦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