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凜冬森林》 001冰雪女巫 在北方尽头凛冬森林之中居住着冰雪女巫-伊莱娜,她时而仁慈、时而冷酷,阴晴不定的个性正如那雪天令人捉模不定,但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她极度讨厌邪恶之人,因为至今没有一个恶人能走出冰雪女巫的地盘。 昨日风雪狂躁,今日伊莱娜站在城堡的高塔阳台,端着冒热烟的红茶,眺望远方伫立在森林中的象牙白塔,那是圣人安眠之地。 太阳照耀在雪上闪起星星点点的光芒,大地复满了雪被、洁净无瑕好似天堂才有的景象,然而这片美好却被玷污了,她轻轻皱起眉头,今日有许多入侵者弄乱她的花园。 黑色的物体被雪狼拖到城堡大厅,男孩奄奄一息趴在地上,深不见底的黑色瞳孔倒映出一抹白影,银白色长发随意披散似星河流洩,女人垂着灰蓝色的双眼打量着他,那双眼像是千百年来未有人踏至的冰湖所凝结而成,饱含着寂静与孤独之美。 雪色眼睫轻颤彷彿能抖下几片雪花。 伊莱娜不顾窥探记忆的魔法究竟会不会让小男孩感到痛苦亦或着精神崩溃。 浅蓝色的光点慢慢盘旋在男孩头上,男孩双目无神支起半身仰望被浅蓝色光点环绕的女人,他好想问问女人是不是来救他的仙女,一定是吧,因为母亲说过他是天底下最乖、最善良的孩子,然而嘴唇早已乾裂冻的发紫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张合着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光点凝聚化作一柄利剑直击大脑,来自精神无法言喻的痛楚迸发,男孩瞪大双眼抱着头卖力呼吸着,即便疼痛也不曾喊过,就这么挨了过去。 “爱德华兹·索利斯,你就是索利斯寓言中的『灾厄之子』?” 伊莱娜为了看得更仔细于是蹲下身,隔着一层白手套抬起男孩的脸颊像是检查货品一般反复翻看,用着对流浪狗的语气,有些嫌恶又有些怜悯感叹道:“真丑陋啊,明明是太阳的孩子。” 特米拉大陆最高皇权拥有者为索利斯皇族,相传初代王索利斯是太阳的化身,历史遗留下的画像皆是金发金瞳,所以又有人称他为神在人间的代行者、开创天地的贤王。 索利斯后代子孙皆是金发棕眼无一例外。 索利斯以神的名义在建国石碑刻下预言:皇族中将会诞生一名灾厄之子,黑发黑瞳如地狱孕育而生,倘若在孩子十五岁前将其杀死,那世间便会有场无可挽回的灾难;若是让孩子活超过十五岁,将会导致王权毁灭,索利斯血脉至此断绝,所以我爱的孩子们,请谨慎做出抉择,愿光明永久长存。 数百年来索利斯皇族继无分男女皆承着金发棕眼,如今出现了一个“灾厄之子”,他的到来就像一滴雨水坠入湖面,盪起无数涟漪。 留着索利斯的血统,身上却看不见半点关于索利斯的影子,伊莱娜开始后悔答应丽妲夫人的交易,奈何她给的报酬实在太丰厚,只能勉强接下这任务,再者丽妲夫人要求很简单只要孩子活到成年,但无论如何这孩子现在她手中,要生要死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十五岁前死亡,世界毁灭;十五岁后死亡,皇族血脉断绝,索利斯留下这个预言到底想做些什么? 伊莱娜当初好奇这个问题,于是问了索利斯,他说他神意无法揣测,所以他也不晓得,他只是听从神的指令留下这段预言。 索利斯啊... 终归是五百年前死透的人。 伊莱娜此时才惊觉,原来索利斯死了这么久,几百年间她见证了皇族壮大、衰败、兴盛,看过无数张金发棕眼的面孔,唯独没有记忆中的金发金眼,伊莱娜始终不明白人类复杂又脆弱的情感,不晓得何谓“爱”,更不知道索利斯死前为何抚摸着她的脸颊,蜂蜜与琥珀流淌的金眸饱含眷恋,他说:“伊莱娜,我爱你。” 随着金眸黯淡,他就这么死了,留下无数的疑惑,伊莱娜此时才了解到扫荡特米拉大陆的帝王、拯救她离开黑暗的索利斯,自始至终也不过是个脆弱的人类。 伊莱娜偏过头看着倒在地上的男孩,思考许久最终还是决定收留这麻烦的灾厄之子:“爱德华兹,我允许你留下。” 听在男孩耳里却是说不出的亲暱,这除了母亲外,第一次有人叫他的名字,黝黑的眼眶中溢出几滴泪水,然而才到脸颊泪水就因寒冷凝成冰晶,伊莱娜意识到这天气对于人类来说有点冷,她不会火的魔法,只能脱下装饰用的白狐裘,神情厌恶地扔在他身上,施了简单的治疗魔法后拖着白色长纱裙离去,准备去检查丽妲夫人给自己准备的丰厚报酬。 爱德全身被白狐裘包裹,明明很冷,却感觉一股暖意从胸口向外延伸,心里痒痒的,比起母亲常用的刺鼻香水更喜欢仙女身上的味道,乾净清晰的幽香环绕在鼻尖,听着高跟鞋远去的声音,他露出满足的笑容缓缓睡去,真的是仙女来拯救他了。 在特米拉大陆有个百姓相传许久的睡前故事,若是孩子不乖乖睡觉,那凛冬森林中的冰雪女巫就会把不乖的孩子抓去做实验,如果你不想要有猴子手或着是蜥蜴尾巴,那就乖乖睡觉吧。 伊莱娜喜爱做实验的事情众人皆知,也曾拿过活人做实验,近年来因为圣殿施压,伊莱娜才稍微消停些,不过如今有人送上门,加上丽妲夫人暗地资助,省去麻烦的寻找素材时间。 “我是圣殿骑士阿瑞斯,俸丽妲夫人的命令护送这些炼金材料。” 骑士语气不亢不卑,单膝跪地长发束在身后,发色并非纯粹褐色,在光线下散发着或深或浅的金色流苏,让伊莱娜想起“金丝楠木”那是一种来自遥远东方的奇异木头,明明是木头却像溶了黄金一般闪耀,只可惜这褐发终究是阴暗些,比不上那金丝楠木。 当阿瑞斯抬起头时,两人对到了眼,只见伊莱娜半掩着愉悦的嘴角,原来这就是丽妲夫人所说的“丰厚报酬”,这是她寻找好久的“金眼”。 002淫念(微H) 阿瑞斯定格在原地,只因这冰雪女巫稍纵即逝的笑容,像是昙花刹那凋零,留下的美好却是深印在脑海里,伊莱娜收起笑容弯下腰、几缕银发垂下,她捧着阿瑞斯的脸颊,拇指在眼角摩娑着,低声问道:“你之前都藏去哪里了?” 是啊,她与历代皇帝有密约,她愿意守护皇室,但作为交换,倘若有天金发金眼的孩子诞生,就必须将孩子交给她,等了几百年始终没有再次见上那回忆中那人,眼下终于有个“金眼”倒是可以凑合着,只可惜他的头发不是纯粹的金色。 阿瑞斯像是被妖精迷惑的旅人,自许精神坚定的圣殿骑士也敌不过冰雪女巫的魅惑,他顿时忘了自己断断续续说道:“我...我的家族是两百年前从皇室出来的分支,进入圣殿之后我们就必须遗忘俗世身分,摒弃所有贪婪之心,将这句躯体随时奉献世间以及高无上的神。” 虽然不晓得丽妲夫人怎么知道“密约”之事,又是如何把与皇权对立的圣殿骑士弄到他面前,但她对此感到很满意,是的非常满意。 说完后阿瑞斯立刻回过神,触电般的推开伊莱娜,反手按着腰间的圣剑蓄势待发,此剑是圣殿至宝,能斩断世间万物,使魔法无效化、使神力弱化,是圣殿创始者奥兰帝亚所持有的圣物。 为了纪念创始者所以将此剑命名为“奥兰帝亚”,如今流传到了圣骑士阿瑞斯手上,只有被圣剑选中的人才能拔出他,持有者心灵越是圣洁、善良,圣剑威力也会随之增强,一旦持有者堕落将会被圣剑所抛弃。 传闻创始者奥兰帝亚能一剑斩断山脉,龙族巢穴所在地安格特山脉中间那条大裂谷,就是他的杰作。 阿瑞斯对着被污秽慾望支配的自己感到噁心,也对邪恶的女巫产生敌视:“不许过来。” 看着阿瑞斯显露戒备,伊莱娜也不在意,毕竟“女巫”在人类中通常都不受欢迎,她可以隐匿身分居住在人间,可她不屑与肮脏的人类为伍,对于女巫这种生物来说“人类”也不是那么受欢迎,人类贪婪、虚伪、充满谎言、复杂又难以理解,这些坏因子集结在一起就是伊莱娜所认识的“人”,但伊莱娜也同意人类的观点,因此她也不喜欢巫族。 可伊莱娜是个矛盾的女巫,她并非讨厌全部的“人”,譬如眼前这人虽然偏激了点,但他拥有乾净透彻的灵魂以及诚实高贵的品格,这些就是她所喜欢的人类该有特质,丽妲夫人挑人的能力还是不错,至少阿瑞斯是近百年来难得称自己心意的人类。 是的,关于冰雪女巫还有一个传说,她是一个喜好男色的淫荡魔女,会透过交合吸取男人精气,直到男人被榨乾死亡就会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所以偶尔会有人将“男人”当作筹码与冰雪女巫交易,而这些人最终都以交易失败离场。 传言跟本虚假,她的魔力来源并非与男人交合,而是源自于凛冬森林的酷寒以及与生俱来的魔力核心,再者她虽然会与男人交合,也只会选自己中意的,会有这样的传言大概是她睡过的某任帝王洩漏出去的,毕竟比起金钱、权力,索利斯的血脉更让人心动。 大概就是凡人所说的“血脉相传”,毕竟好几个世代过去,索利斯的性格特质都被完好传承,大多是分散于数人,倘若汇聚在一人身上,那人便会成为足以称颂好几个世代的明君,也会成为她怀念几年的对象,但也只是几年而已,无人能像索利斯一样停驻在伊莱娜心中那么久,至今伊莱娜还会时常眺望象牙白塔,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爱”,伊莱娜也不明白这种情绪,姑且归类为怀念。 “过来。” 伊莱娜摘下手套,准备品尝圣殿与皇族献给自己的点心,只可惜这点心还不晓得自己的处境,那也没关係,冰雪女巫偶尔也会发发善心,她亲自告诉这可怜的羔羊现在是怎么回事。 阿瑞斯努力抵抗着伊莱娜的魔力,奈何实力悬殊,只能任着身体走到伊莱娜面前,看着纤细透白的小手,熟练地解开衣上钮扣,金丝勾勒出的太阳、侍奉神的象徵一点点剥落在地上一层又一层,冰冷却又炽热的触感从胸膛蔓延到腰腹最后是双腿之间。 对于决定一生奉献给神的阿瑞斯来说,这如同初尝禁果,罪恶顿时充斥全身,他用尽力气总算夺回一点理智,但也仅有“一点”,他张着嘴断断续续说着:“不...不要...” 伊莱娜虽称不上邪恶的魔女,但体内依旧留着魔女作恶的坏因子:“如果你真心侍奉神,就不会被魔女迷惑,从你走向我倾诉的那刻,你就回不去了。”指甲轻轻戳了下顶端,刮了一层晶莹展示在阿瑞斯面前:“你看,这就是你不忠的证据,你觉得全知全能仁慈的神会原谅你吗?” 被触碰到时,陌生的快感蔓延全身,闷哼一声,看见她指尖上的晶莹,他怒红着眼,满是羞愤说道:“女巫,我一定会杀了你!” “你不能,皇族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伊莱娜为了验证自己的说法,打个响指解除对阿瑞斯的魅惑,一眨眼阿瑞斯以拾起剑反手架在伊莱娜脖子上,伊莱娜神情依旧冷静,像凝聚数百工匠毕生心血而完成的凋塑巨作,女人美丽、沉静而端庄,她就这么望着阿瑞斯,像个悲天悯人的天神。 剑锋差一毫就能伤到她,但她身上就像有一层保护膜,使他无法继续接近。 不对,阿瑞斯重新砍下,看见冒青筋的手臂,不是她身上有保护,而是他身体不允许,她想触碰剑锋,身体便会自动将剑挪开,她说:“至少,你体内的索利斯之血不同意。” 伊莱娜是少数不受皇权以及圣殿迫害的女巫,因为她曾在圣战中辅佐贤王索利斯统一大陆,也因此索利斯立下永远保护冰雪女巫的誓言,誓言至今有效,所以若有人伤害冰雪女巫,那便是与索利斯皇族开战。 世人却不晓得誓言中埋藏的秘密,甚至大部分留有索利斯血液的人也不了解这秘密,明面上冰雪女巫保护着皇族,可实际上只要冰雪女巫愿意,全部皇族都是她最忠诚的僕人,只是她没有那个间情逸致玩索利斯留下的主僕游戏。 索利斯真是阴魂不散,到死都自作主张的将她归纳为需要人保护的懦弱女孩。 伊莱娜突然想起两百年前的闹剧,虽然有誓约限制,但并非所有皇族都喜欢伊莱娜,两百年前有人想打破誓约,想当然是以失败告终。 “这就是皇族血液中埋藏的『誓约』,你的先祖是亲圣殿派,当年离开皇室也是因为唾弃这份『誓约』,真委屈你,明明讨厌女巫,却被皇室与圣殿送来我面前。” 003谎言 皇室信奉的神叫“贤王索利斯”、圣殿则是信仰名为“神”的意识型态,且此型态无法由“人”所定义,藉而以自然界最伟大的造物“太阳”为神的代号,皇室的徽章也是太阳,所以有一阵子皇室与圣殿在争执“太阳”是谁的神。 伊莱娜觉得荒谬可笑,皇室也好、圣殿也罢,纵然争论出一个结果,谁也不能将那颗太阳摘下来占为己有。 圣殿出现是由一群能够使用圣力的人类凝聚而成,他们自诩是神在人间的代行者,贬低贤王索利斯是滥用神权的异教徒,不仅如此还跟邪恶的女巫有所勾结。 圣殿不只讨厌巫族,也讨厌各种魔法生物,他们相信这些东西的出现违反自然,伊莱娜仔细一想,魔法生物的魔力生而拥有,皇族的神力亦是血脉传承,而他们口中的“圣力”剖开来看更像是强盗一般的能力,他们天生不具备魔力核心,但可以成为容纳“魔力”的容器,因此他们施法时必须向散佈在自然中魔力进行掠夺。 百年前洛顿湖的魔力被圣殿的水元素使用者抽空,如今已乾涸见底,洛顿湖周围不再拥有繁花绿地,只剩枯木黑鸦,居住在附近的人民不是被迫迁居就是饿死。 到底是谁才有违自然呢?又是谁打者代行者的名号肆意掠夺? 圣殿将洛顿湖的枯萎归功于“巫族的诅咒”,于是人们更加仇视巫族,将捕捉到的巫师,男的脱光衣物绑在十字架上当众阉割,而女的则时是关在囚笼被数隻发情的畜牲侵犯,折磨的玩法创新不断,唯一共同点便是当巫师只剩一口气,他们会施以火刑将其烧死。 烧死的巫师会留下他的魔力核心,魔核仅有弹珠大小,伊莱娜曾经看过许多五颜六色的魔核非常美丽,看到美丽的珠宝,人类就会手舞足蹈高举魔核像是发现果实的猿猴一样的喜悦。 几百年来伊莱娜冷眼看着圣殿污衊巫族、巫族遭人类屠杀、然后巫族反杀人类,此种悲剧不断在人间轮回,伊莱娜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旁观者,虽然也是有例外的时候,例如她非常厌恶黑魔法师,只要有黑魔法的苗头出现,伊莱娜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毁灭。 因此比起神官,伊莱娜更愿意称呼那群人为“魔法师”,与她最厌恶的黑魔法师仅有一字之差。 世间纷扰多年,倘若索利斯还在世,那些愚昧的凡人大抵不敢拿着自己偷来的魔力肆意宣扬,毕竟索利斯才是真正拥有太阳权能的人类,就论她现在所居住的城堡,受过索利斯的祝福,无论昼夜都是凛冬森林的“灯塔”,由内而外散发的光芒温柔婉转,好似早晨第一束光芒,索利斯完整捕获了这束光芒保护城堡永远不受黑暗侵袭,像天国一般宁静祥和。 然而城堡内没有善良的仙女、更没有天真的公主,只有既神秘又危险的冰雪女巫。 戴着白手套的食指在剑尖上虚浮,拨弄鱼儿般反复来回,她漫不经心说道:“圣殿骑士,你看到了什么呢?” 阿瑞斯一惊,全身冒了层冷汗,他转头看见镶满整片墙的剔透冰镜,男人衣衫完整,女巫一挥手,刚才经历之事在冰镜内又一遍重演。 她说:“这面冰镜会倒映心中的黑暗面。” “不信吗?” 伊莱娜让画面暂停。 她指了脱下手套的伊莱娜分析道:“至少『我』不会脱下手套抚摸人类,这一切都是你的幻想,就连索利斯亲吻我的手背都得单膝跪着,我选上的入幕之宾可不会像你摆出一副处女被乞丐强姦的噁心嘴脸,圣殿骑士你的幻想真是狂妄又恶俗。” 伊莱娜掌心平摊,浅蓝色的光芒凝聚成白光,待光芒散去,中间镶有深蓝色宝石的银白菱形饰品出现,它飞到阿瑞斯胸口,伊莱娜说道:“拿着,这是进入凛冬森林的路引,以后运送材料的工作就交由你一人完成,别再带肮脏的东西玷污我的森林。” 冰雪女巫是凛冬森林的主人,若是未经主人邀请擅闯森林,就会看见这静谧森林潜藏的危险以及只在传说中出现的骇人鬼怪,阿瑞斯接受丽妲夫人的委託,带了一队人马护送炼金材料,一路上危险重重,折损大半人马才勉强抵达城堡外围,抵达后无人不赞叹城堡之美以及索利斯数百年间未曾消逝的祝福,甚至有人开始对城堡膜拜起来,那些人觉得之前所遇之苦不过是神给自己的考验,如今通过考验,终能窥探到这宛如神蹟降临的杰作。 一群人中仅有阿瑞斯能进入城堡,为了完成任务阿瑞斯拉着运送货物的马匹隻身一人前进,留下众人在城堡外围等候。 那些死去的人,曾是他的同伴,虽不熟悉,但大家同样来自圣殿,多少还是拥有一分情谊,而这些人,在她眼中竟是“肮脏的东西”,怒意骤然袭上心头,阿瑞斯按着剑柄作势攻击,只是伊莱娜快了阿瑞斯一些,雪花无风盪起环绕阿瑞斯周身,霎那间阿瑞斯被送回出城堡与伙伴会合,耳边还回盪着伊莱娜的声音。 “趁我还没改变心意前,带着那些东西离开我的森林。” “告诉丽妲夫人,这次的贡品我很满意。” 众人看见仰首等候的圣殿骑士终于回归,纷纷向其询问城堡内有些什么?城堡内部也如外观一样散发着圣光吗?冰雪女巫是否如传闻中那样美丽? 他编织着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打破这些人的邪念。 城堡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只有野兽的咆啸、厉鬼的哀号、女人的哭泣、孩童的求助。 只是提及冰雪女巫时,他却顿住了,回想她魅惑人心的笑容就无法继续将谎言编织下去,却也不想将这份美丽分享出去,不知是害怕他人知晓女巫的美丽想一探究竟,还是因为私心想珍藏这份笑容,阿瑞斯不敢继续深究下去,只得叁两句随意带过,谎称自己只有听见声音,未曾见到人。 问题一个接一个,却无人关心阿瑞斯是否安好,又是如何从邪恶的女巫手下脱逃,阿瑞斯从他们眼中看到专属于“异教徒的狂热”,阿瑞斯立刻明白这些人的信仰崩塌了,是因为索利斯王的祝福还是冰雪女巫暗中作怪。 无论是哪一个,此地都不宜久留。 终于将烦人的东西打发走,伊莱娜站在冰镜前凝视许久,冰镜会倒映心中的黑暗面,是慾望或是恐惧,而她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在索利斯的祝福下,城堡永不受黑暗侵袭,唯有冰镜内的黑暗无法驱逐。 伊莱娜还记得,当初索利斯兴致昂扬向自己介绍这块冰镜,两人一齐同框时,伊莱娜看见冰镜中的光芒,像是救赎迷航船隻的黑夜灯塔、连阴沟也愿意照拂,包容万物的光明,正是索利斯的内心。 往后数百年再没有从这面冰镜中看过任何光明。 伊莱娜顿时想起与丽妲夫人的交易。 整座城堡由冰建构而成,地面还能看见冰晶凝结的痕迹,像是一片片被冰封住的雪花,广阔的大厅中突兀出现一团狐裘,伊莱娜走进一看爱德缩成团露出半张脸颊冒着不自然的绯红,应该是生病了。 人类可真脆弱。 巫师与人类不同之处在于,他们可以运用魔力让肉体永保青春,实现所谓的“永生”,然而永生并非代表“不死”,巫师睡觉并非因为肉体上的疲倦,而是因为精神需要休息,若是长时间不睡觉,就会造成精神疲惫,进而对肉体造成伤害。 004无神论者(微H) 人类可真脆弱。 伊莱娜非常讨厌这句话,因此百年间她以人体为媒介做了许多研究,虽能让他们肉体强化,但最终都会死亡,好像“人类”这个造物生来就被标明到期期限,只要时间一到就会被强制回收。 索利斯的神力与巫族的魔力相互排斥,所以伊莱娜无法为爱德华兹治疗。 总归索利斯的后代比普通人要强上许多,不可能被一场小病弄死,于是伊莱娜离开了大厅回去高塔赏雪。 两天过去,爱德没有好转,甚至有向严重的趋势,再继续下去他会死,如果死了她与丽妲夫人的交易就宣告终止,回想起那一小车的炼金材料,决定治好爱德,然而事出突然就算材料充足,也得准备个叁天才能使用炼金术,他这个情况应该是撑不过叁天。 伊莱娜打个响指,雪花原地捲起成一个小龙捲风,龙捲风散去时,一个人影出现。 昨天伊莱娜给的路引已经被阿瑞斯做成吊坠挂在胸前,昨日梦中全被旖旎淫秽的景象佔据,今日也不例外,睡到一半阿瑞斯愤然起身,看着腿间昂扬的性器,发洩似的用力敲了床板,随后半退裤子想缓解这恼人的慾望。 触摸到性器时,又想起幻镜中那双冰凉的手在身上来回抚摸,低喃像引诱人堕落的恶魔细语扎根在脑海中无法剔除,时不时总响起“你看,这就是你不忠的证据”,灰蓝色的双眼像盖在松树上的雪堆,她的目光闷的令人窒息。 他垂下头神情痛苦,似是在对全知全能的神忏悔,又似恼怒自己意志不坚定,伴随着越发粗砺的喘息,脑中画面也像跑马灯呼啸而过,幻境也开始有了后续,他看到了脱下裙子的伊莱娜,肌肤泛着圣洁莹白,美丽的躯体令人难以与“邪恶女巫”产生联想,尤其是她那抹笑容,虽是短暂,却被他记住了,让人产生一股错觉,以为她是被囚禁在城堡内的“公主”,因为长年孤单,而封闭内心,使她总冷着一张脸。 兴许自己能温暖她,让她如春日融雪再展笑颜。 阿瑞斯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慾望也顿时消散,看着疲软的性器,肉体因为没宣洩出慾望开始感到不满足。 阿瑞斯抓着自己的性器,对着自己说道:“她是女巫阿!” 他在神面前宣誓过,这具躯体、这份精神,全归祂所有。 而冰雪女巫不过是考验他贪婪之心的挑战,他不能受蛊惑,必须坚守自我。 他双手交握垂下头祈祷者:“至高无上的神啊,我是您的忠臣信徒,也是您的卑贱僕人,所以请您帮助我度过这考验。” 祷告同时阿瑞斯感受到身旁有微风拂过,以为是神回应了他的祈祷,所以他越发激动:“神啊,请您让那冰雪女巫消失在我的世界,如此我才能继续专心走在修道之路向您靠近。” 狂风散去,女人回应了他。 “很遗憾,祷告没有用,因为你们的『神』是圣殿凭空捏造的,本质上不存在。” 阿瑞斯听到有人讽刺他所信奉的神第一个反应是愤怒,看到伊莱娜之后,反驳道:“那你信奉的索利斯又是什么?” “他不是神,只是个死人。”伊莱娜并不像那群疯狂又可怜的凡人需要捏造一个精神寄託来依靠,索利斯对于她来说并不是神,只是一个厉害些的凡人,毕竟如果他真的是神,就不会死亡。 看着阿瑞斯衣衫不整她说道:“一边祷告一边自渎是你们圣殿的规矩?” 阿瑞斯立刻拉起裤子,窘迫的说不出一句话。 伊莱娜打量着阿瑞斯,除了那双金眸还算看得过去,要不是因为他的眼睛,伊莱娜大概不会与宗教狂热分子讨论信仰,毕竟跟疯子讲道理从陆地生成开始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她也是活得够久了,竟然开始犯煳涂与疯子较劲。 伊莱娜指着地板上的爱德:“他生病了。” 因为圣殿的关係所以阿瑞斯曾见过爱德,他的气息非常微弱,来不及深思失踪的大皇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顾不得他是与圣殿敌对的皇族子嗣,阿瑞斯立刻将爱德抱了起来,因为在他眼中爱德只是一个需要帮助的孩子,对于孩子与女人阿瑞斯总有一股与生俱来的使命感。 “需要什么,跟巴特说。”说完后伊莱娜消失在原地,又回到高塔上俯视她的森林。 巴特是一位年老的雪地精,他从城堡建成之初,受索利斯的徵招担起了管理城堡的责任,除非女巫召唤,不然平时都待在凛冬森林内的雪地精村庄或是象牙白塔。 巴特不仅是城堡管家还是贤王索利斯的守墓人。 他身形矮小仅有半人高,冰蓝色的皮肤堆迭着一层层皱纹,佝偻的身躯柱着半人高的枴杖,拐杖上头镶有一颗拳头大的五彩石,他调整黑色圆框眼镜、眯起竖瞳以便自己看得更清楚些,待他看清甚感讶异:“索...索利斯大人?” 阿瑞斯因为与索利斯一样的金眸,常被人说是“索利斯”转世,听久自然也麻木了,他一如既往替自己解释:“我是圣殿骑士阿瑞斯,不是索利斯的后人,我需要治疗发烧的药草,还需要炭火替这个孩子取暖。” 巴特模煳的视线终于对焦,敷衍说道:“好的、好的,请等巴特一会,但是巴特无法提供炭火给你,因为伊莱娜大人不喜欢『火』。” 巴特搔搔自己花白的山羊鬍鬚,粗砺声音有岁月沉淀的迟滞:“恩...如果要保暖的话...可以用火炎兽的魔晶,总之...总之...巴特先回去看看。”说完后巴特消失在原地。 过了不到十分钟,巴特传送回来,还带着一隻背着麻布袋的小地精,小地精眨了眨眼睛,第一次看到来自圣殿的人类非常好奇,巴特用拐杖敲了小地精的头:“不许对骑士大人无理,骑士大人请跟巴特走。” 城堡很大,却因为女巫那异于常人的蒐集闢,以至空房间少得可怜。 左弯右拐来到城堡地下室,这是当初为了给佣人居住所建造的房间,因为女巫喜欢安静,所以这些房间空了五百多年,虽然女巫总说不需要佣人,但巴特私心觉得女巫需要找些人来打理她那堆积如山的珍藏。 若是不仔细看,巴特还以为那些是垃圾山。 005黑魔法起源 巴特虽然偶尔会受冰雪女巫的命令照顾误闯森林的孩子一小段时间,但因为他是雪地精村庄的长老以及索利斯的守墓人所以不能长时间离开村庄照顾爱德,因此照顾爱德的重担就落在阿瑞斯身上,巴特将两人安排在安排地下室的房间。 巴特让小地精放下麻布袋,一打开全是基础的生活用品,还有些拥有治疗效果的草药,巴特竖起重度近视的眼睛:“叁日后,巴特会再来一趟,如果...如果...有什么需要,只要在城堡叫叁声巴特,巴特就会出现。” “对了,能替我把这个东西转交给圣殿吗?”阿瑞斯拿出留声石,简短告知圣殿自己要外出,几天后就会回去。 “好...好的。”巴特柱着拐杖向前几步接过留声石。 “谢谢你。”感谢他人施予的善意是最基础的美德,阿瑞斯做梦也没想到他有天会向一隻魔物道谢。 “索利斯大人,不客气。”巴特眨了眨眼,挠着头有些煳涂:“喔...是...是阿瑞斯大人。” 巴特带着小地精消失,阿瑞斯看着发高烧的爱德,叹口气,捲起袖子蹲下身翻找能够退烧的药草,好在这里没有圣殿的眼线,否则又会有人指责他过度氾滥的善良,拯救与圣殿敌对的皇族子嗣。 阿瑞斯突然回想起往事。 “阿瑞斯你必须杀死他。” “可他只是一个孩子。” “他不是孩子而是肮脏的巫族。” 下一秒,抱着父母尸骸哭泣的孩子,在阿瑞斯面前被斩下了头颅,双眼甚至来不及阖上,滑下好几滴泪,无声指责这淡漠的刽子手,有一瞬间阿瑞斯觉得自己才是恶人。 后来他努力说服自己所行之事即为正义。 过了叁天爱德终于恢復健康,看着陌生的地方很是疑惑,绵软的狐裘证实了仙女的存在,他四处张望想寻找仙女,他刚刚做了一场好可怕的噩梦,梦中有个男人不断发出细语呢喃,他忘记了内容,只记得男人很愤怒、充满令人窒息的负面能量,爱德差点喘不过气,他想,只要看到圣洁的仙女应该就能驱赶梦魇。 然而空旷的房间仅有一名白衫黑裤的男人正在双手环胸打盹。 爱德稍稍挪动发出细碎的声响,阿瑞斯听见立刻醒来,倒了一杯水递给爱德。 爱德接下水杯怯生生问着:“谢谢...你是...圣殿骑士阿瑞斯?”他曾经看过阿瑞斯,这双金眼让人过目难忘,虽是美丽却让爱德有些反感,也许是出于忌妒,身边的人都是金发棕眼,而他就像混入白羊群的黑羊总是格格不入遭人排挤。 “是的我是,大皇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母...”爱德回想起母亲的叮嘱,立刻改了口:“我不知道。” 我的爱德,如果你想要活下来,就向前跑,不要回头,留在那冰雪女巫会照顾你直到成年,最后不可以跟任何人说是母亲叫你逃进森林的,知道吗? 即使爱德不说阿瑞斯也能抽丝剥茧猜个大概,首先是大皇子失踪,再来是丽妲夫人秘密雇佣圣殿骑士运送炼金材料,他可以合理的推测丽妲夫人与冰雪女巫达成某种交易,冰雪女巫保护受皇室迫害的皇子,而丽妲夫人无条件提供昂贵的炼金材料给冰雪女巫。 阿瑞斯看出爱德的顾虑不再追根究柢,叫了叁声巴特,作为中间人互相介绍两人。 “他是巴特,是一隻雪地精也是城堡的管家,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就喊叁声『巴特』他就会出现了。” “他是...”阿瑞斯考虑到爱德灾厄之子的身分,自动为他隐匿了部分讯息:“他是爱德,接下来会在城堡住一阵子。” 爱德有些惊讶,除了仙女,阿瑞斯是第二个愿意呼唤他的名字。 通常别人都是用灾厄之子、贱种、垃圾诸如此类的绰号来称呼爱德。 “你好...你好...爱德公子。”巴特点点头,完全不过问爱德留下的原因,因为如果没有冰雪女巫的默许他们早就被赶出去,至于为何留下作为一个专业的管家,巴特并不会感到好奇。 阿瑞斯作为圣剑主人不能离开圣殿太久,安排好爱德的生活起居后,还是有些不放心,留下传送影像用的小镜子,告诉爱德如果还需要帮助儘管找他。 阿瑞斯与巴特离开后,只剩爱德一人,他抱着白狐裘在城堡内徘徊,他想将这个还给仙女,感谢她让自己住在城堡内,还给自己温暖的衣物跟乾净的食物。 来到大厅,沿着盖着白绒地毯的台阶向上看,冰蓝色王座有个纤细的女人撑着头睡着了,她眉头紧簇神情严肃似乎是做了恶梦睡得很不安稳。 黑色瞳仁像是黑夜中银河倒映着城堡内的光芒,他悄悄走到仙女身前,看着她沉睡的模样,在这寒冷的城堡中,她穿的很单薄,仅有露背的白色长纱,不行啊,那怕是仙女这么睡着会感冒的,他踮起脚尖小心的为她盖上狐裘。 这场恶梦很漫长,伊莱娜梦到很久很久以前。 伊莱娜与族人居住在南方温暖的小森林-伊莉,那里四季如春、民风纯朴。 伊莱娜诞生之初引来许多精灵观望,精灵喜欢纯净的白色,在祂们的传说中,只有善良的灵魂才能被神授予白发出生,于是精灵纷纷向这可爱的孩子献上祝福,伊莱娜成为了精灵的宠儿,从小拥有无条件驱使精灵的能力以及敏锐的感知力。 她天生可以感应到生物的情绪,忧伤喜悦亦或是其他,难过时小伊莱娜会上前给予精神治疗与安慰、若是喜悦也会与之分享快乐。 精灵们越发喜爱这个天真善良的孩子。 伊莱娜的村庄不曾为粮食发愁、也不曾惧怕任何危险,因为精灵会保护祂们所珍爱的孩子。 直到有天,人类世界打乱了村庄平静,那时贪婪的人类发生战乱,陆陆续续出现了许多武器火药、枪砲,战争越演越烈人类魔爪伸向魔法领域,被人类打上奴隶印记的兽人含着眼泪互相厮杀、锁上琵琶骨在咆啸哀号的火龙、被迫使用大范围破坏咒术的巫师。 后来人类发现可以将巫师魔核拥有的魔力做成武器,开始进行猎巫屠杀。 长时间使用带有怨念的魔核会使人类脆弱的精神受污染,于是使用巫师魔核的法术通称为『黑魔法』。 有个居住在东方森林的巫师,为了避免自己的村庄被毁灭,而是引领人类来到伊莱娜居住的村庄。 巫师说:比起自己不足微道的村庄,伊莉森林更好,因为那里有精灵宠爱的孩子-伊莱娜,只要抓到她,你们就能拥有永不枯竭的精灵力量。 006精灵之卵 在巫师的指引下人类袭击了伊莱娜的村庄,即便有精灵的帮助也抵不过无间歇的“人海战术”,伊莱娜的村庄被攻破了。 “别怕,爸爸跟妈妈一定会保护你。” “伊莱娜,快、快逃,让精灵带你离开这里。” “伊莱娜...乖...乖孩子...别哭...” 那天蔚蓝的天空被火焰染的一片血红,伊莱那眼睁睁的看着家人、朋友、族人在自己面前浑身染火痛苦哀号,火焰将血肉燃尽,骨头化作粉尘在空气中飘盪,留下成堆的魔核,五颜六色的宝石。 每一个帮助她的精灵被人类用黑魔法束缚着,发出足以震破耳膜的尖锐呐喊,然而人类的贪婪之心不止于此。 年仅六岁的伊莱娜被带到阴暗的地下室,用精灵血绘製出的魔法阵泛着不详的紫色火光以及腥臭血味,人类以她为媒介使用黑魔法召唤精灵再加以捕捉,为了让精灵顺从甚至对其洗脑,使其失去光明堕落成邪恶的黑暗精灵。 人类称伊莱娜为孕育精灵的精灵之卵。 精灵王与每个去到人类世界的精灵有所连结,受伊莱娜召唤的精灵连结中只看到一片黑暗与浑沌,精灵堕落并不常见,尤其是短时间内大量堕落,很快的精灵王发现人类恶行,召回所有还未受污染的精灵。 精灵王留下了一句:我的子民将不再接受任何生物的召唤,尤其是黑暗女巫-伊莱娜。 然后祂关闭精灵国度连接人界的大门。 虽然精灵王关闭了精灵国度,但还是有些热爱人界精灵执意留下,其中不乏是宠爱伊莱娜的精灵,有些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可以拯救伊莱娜于是接受了她的召唤,想当然尔结局都是因为过于自负而被狡猾的人类抓起来洗脑。 叁年以来每个精灵都是有去无回,渐渐的精灵放弃拯救伊莱娜,并且不再接受她的召唤。 伊莱娜在精灵眼中不再是祂们宠爱的孩子,而是精灵王口中的黑暗女巫-伊莱娜。 我好想念你们,我好想吃妈妈做的苹果派,以后我一定不会再嫌弃长老爷爷的红茶难喝,我跟你们保证,伊莱娜会当个乖孩子,所以...所以...可以带我回家了吗,好冷阿...爸爸...妈妈...这里好冷...好冷...。 阿...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留下我? 爸爸妈妈,这里好黑、好暗、好痛苦、好想死。 精灵都被人类抓走了,祂们想救我,可是祂们敌不过人类的力量。 好讨厌、讨厌贪婪的人类、讨厌出卖同族的巫族。 都去死,不管是谁都好,请杀死那些魔鬼。 起初伊莱娜还会哭喊求饶,当她发现这么做徒劳无功,甚至还会让施虐人更加兴奋,于是她开始封闭内心,因为敏锐的感知力,她吸收许多关于人类的负面能量,全身像是爬满蝨子一样噁心难耐。 当她抵达濒临崩溃的时候,出于求生本能,身体切断她的感情连结,慢慢地变成一个无悲无喜感受不到任何疼痛或是痛苦。 她行尸走肉的活着,除了呼吸与心跳之外与人偶并无差异。 在黑暗之中,伊莱娜双手被铁鍊吊着,她颓废的跪在地上,凝视着黑暗,突然间感受到一股温暖,她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非常熟悉,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又做恶梦了,梦到小时候的事情了。 她不畏惧寒冷,有胆子给冰雪女巫添衣盖被的人只有索利斯。 现在,这场梦该结束了。 伊莱娜睁开眼睛:“索利斯我说过很多次我...”不会冷。 说到一半突然停顿,因为索利斯在五百年前已经死了。 眼前这人是她前阵子放在城堡饲养的灾厄之子,养得挺不错,似乎长胖了些。 爱德双手反复交握摩搓,样貌非常侷促不安,因为他打扰到仙女休息:“对...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觉得仙女大人很冷。” 伊莱娜垂下眼打量着爱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无法揣测她的喜怒,然后她站起身将披风重新扣好。 只是一个起身动作吓的爱德跪下地求饶道:“对不起、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伊莱娜已经习惯自己被人过度解读,只是淡淡说道:“跟上。” “是...?”爱德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见伊莱娜走远立刻小跑步追上。 穿过大厅,来到另个房间,这个房间有一面很大的墙,远远看去像是镜子一般,走近一看黑的可怕,一大片镜子黑的深不见底,如同凭空出现的山洞,里面有黑色的漩涡躁动,只要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吸进去似,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从镜子中传出的凄厉哀号,吓得爱德顾不得其他,一个箭步抱住仙女躲在她身后瑟瑟发抖,又因好奇而露出半张脸窥视藏在镜中的魔鬼。 伊莱娜没有说话,撇了他一眼。 爱德意识到自己失礼,连忙道歉慌张收手,然而止不住害怕恐惧的情绪,他在仙女转头后偷偷拾起披风一角抓着,同时窃喜仙女没有发现自己的冒犯。 伊莱娜问:“几岁了?” “仙女大人我今年九岁了。” 冰镜能倒印心中的黑暗面,伊莱娜是第一次见内心比她还混乱的人,而且还是在一个九岁孩童身上,此时伊莱娜想起九岁时的自己。 突然间一个黑影撞向镜面发出剧烈的咆啸声,混杂着各种声音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低沉或是高亢,他们带着狂躁的笑声吼叫着:“黑暗女巫...嘻嘻...黑暗女巫...” 伊莱娜皱眉,不理解她的黑暗面为何会与爱德的黑暗面同时出现,一挥手冰镜幻影散去,能倒映心灵的冰镜变回一面普通的镜子。 而爱德却陷入幻境之中,双眼紧闭全身都在颤抖着,说出的话零碎到难以拼凑成单字,即便伊莱娜收回魔力也没有转醒的现象。 只有在幻境中陷的太深的人才没办法被唤醒,现在只能等他自己醒来。 伊莱娜双手环胸研究“爱德”,不论是阿瑞斯的金眼还是爱德的黑暗,对于她来说都很新奇,就像停滞的时间慢慢运转起来、沉寂已久的生命开始有转变,无聊所带来的烦闷感似乎也冲淡了些。 007扶养人类 伊莱娜说不清为什么,大概是出于怜悯,亦或着是情感投射,总之她难得做起善事。 也许是那如出一辙的黑暗或着是使其不幸的“灾厄之子”名号,让伊莱娜决定抚养爱德,至于养到什么时候她也说不准。 爱德醒后跌坐在地上,完全搞不懂刚才发生了些什么,他看到镜子中的魔鬼冲向自己,回过神就坐在这里了,他摸到脸颊湿润的眼泪,想向她说些什么,然而一张开嘴就忘记了,爱德只记得是很重要的事,却想不起是什么事,奇怪他明明不伤心,眼泪却越抹越多:“仙...仙女大人...我...呜哇...呜呜呜” 伊莱娜看着他溃堤式的哭泣,一个响指,将练剑中的阿瑞斯给召唤过来了,他高举剑一刀噼下落在伊莱娜额头上方,一瞬间发生太快,即便阿瑞斯收住力量,还是留下了恐怖的风压,像是狂风拍打布料的声音,回盪在城堡内。 好在有皇族誓约否则伊莱娜必死无疑。 “框啷一”圣剑落地,阿瑞斯吓得不轻心跳都慢了拍,他弯下腰拾起圣剑放回剑鞘,然后按着狂躁的心脏、调整呼吸让自己快速平静,被愚弄的愤怒充斥全身,即便如此还是努力压着脾气:“下次,请先通知一声。” 伊莱娜无视阿瑞斯的话,指着爱德说道:“他哭了。” 爱德已经被眼前这齣吓得连哭都忘记,吸了两下鼻子愣在原地。 “好像不需要你了。” “你!”阿瑞斯来不及抱怨就被伊莱娜送回原处,还好他有专属的训练室,要是在训练场上突然消失又出现,阿瑞斯难以向同伴解释。 回想起伊莱娜的神情,虽然面无表情,但阿瑞斯看见女巫正因为孩子哭泣而无措着。 阿瑞斯摇摇头否决了自己荒谬的猜想,视人命为垃圾的冰雪女巫怎么会关心一个孩子,阿瑞斯更愿意将这件事归纳为,因为契约存在,冰雪女巫迫不得已保护大皇子,她肯定是觉得小孩哭泣很麻烦所以才召唤自己。 阿瑞斯偶尔会去圣殿的孤儿院帮忙,自然晓得孩子的威力,每个孩子都是一隻精力旺盛的小怪兽,比起猎杀魔兽,照顾与孩子似乎更劳心费神些。 如果以九岁来说,大皇子是他见过最乖的孩子。 阿瑞斯此时惊觉,能让一个乖巧的孩子哭泣的事想必很严重,联想起冷血的冰雪女巫,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他呼唤临走前留给爱德的小镜子,无人回应。 爱德停止哭泣后,捲起袖子抹乾净眼泪,不断道歉:“对不起,我很少哭的。” 在伊莱娜后方四根冰柱从地面缓缓上升建构成一张带有握把的椅子,伊莱娜向后一坐,调整好舒服的位置指甲敲着发出清脆的响声,语调平淡到让人感受不到任何鲜活的情绪,手中出现一张羊皮契约,单刀直入说道:“我是冰雪女巫-伊莱娜,这张是丽妲夫人与我签订的契约书,接下来的日子我有义务抚养你长大,当然,如果我想毁约丽妲夫人也没有能力制止我。” 伊莱娜想起索利斯跟自己抱怨过小孩心思很难捉摸,于是再补充句:“希望你不会让我感到头痛。” 伊莱娜并非没有情绪的起伏,只是没什么事值得她开心,大概这就是所谓活得厌烦了,做什么事都兴致缺缺。 爱德因为紧张而抓着衣襬,虽然母亲很爱他,但比起在皇宫的日子,他更喜欢待在这里,那怕双手已经冻得发麻,但他不用再忍受那些人的辱骂、母亲也不用因为他整天挂着愁容,从第一眼看到仙女,爱德直觉告诉自己,仙女...不,冰雪女巫伊莱娜会是拯救自己的仙女,就像童话故事中善良的孩子最终都会得到救赎。 爱德双眼发亮又觉得直视眼神过于冒犯,于是缩着脖子小心地看着伊莱娜,即便如此他还是有些不确定问道:“我...真的可以留在这吗?那怕我是灾厄之子?” “恩。”伊莱娜撑着头思考人类要怎么养的问题,孩提记忆对于伊莱娜来说模煳一片,她只记得... 爸爸教导她如何使用魔力以及传授些知识,至于是那些知识伊莱娜已经想不起来了。 妈妈烤得苹果派很好吃。 长老爷爷烘焙过久的难喝红茶。 簇拥她的族人。 像是诅咒的精灵祝福。 黑暗闷热的地窖。 索利斯。 爱德的呼唤将她拉回神。 城堡与地下室不同没有火炎兽的魔晶作为保暖,爱德脸颊被冻得发红,吐出的呼吸凝为雾气,兴奋说道:“女巫大人,谢谢你!” -----题外话----- 求留言、求珍珠,看书的小伙伴冒个泡 008永恆爱人 爱德眼神与讨食的雪狼差不多傻里傻气,还长得黑不熘秋,但倒不至于让伊莱娜觉得反感。 于是,伊莱娜按着自己理解定义“扶养”。 伊莱娜说:“过来。” 听到伊莱娜的叫唤,爱德立刻凑了上去,直至一步之遥,如此近距离观赏伊莱娜,爱德看的愣神,白手套在他额头上轻轻按着,她说:“愿寒冷永不侵袭他。” 舒畅的凉意流淌在体内,爱德瞬间不觉得冷,冻麻的手指渐渐有了知觉。 “这是我给予你的祝福,失效了再告诉我。”伊莱娜收回手撑着头,她不擅长祝福,而且她的祝福很容易失效,她每次给予索利斯的祝福过不了半月就失效了,也不知是索利斯的问题,还是她的。 也许是没有精灵的加持,所以祝福都不长久。 小时候她用精灵的职权给予许多人祝福,但自从出事之后除了索利斯,伊莱娜的祝福不曾给予任何人。 爱德摸着自己的头顶,伊莱娜留下的触感还很新鲜,他立正站好结结巴巴说道:“好...好的!” “你识字吗?”伊莱娜想起索利斯曾说过:文字是智慧的起源,而书本便是智慧的凝结体。 爱德依旧维持着摸头的姿势,他快速点了两下:“学过,母亲教过我,母亲还说我很厉害!” “那你看完这本书再跟我说。”伊莱娜变出一本用牛匹製成看起来很有年份的古书。 爱德接下飘在半空中的书,因为书太重差点拿不稳将它给丢了,爱德封面歪斜的字体是爱德不曾看过的文字,他将书小心放在地上翻了几页,才刚说自己会识字,结果这本书一字看不懂,万一女巫觉得他看不懂书很愚笨所以把自己送回皇族怎么办? 但说谎不好,于是爱德垂着头心虚说着:“抱歉女巫大人,我...没看过这种字。” “这是埃维语,比帝国与更古老的语言。”伊莱娜并不意外爱德没见过埃维语,在索利斯建国之后新创一套文字系统,因为书写方便、理解容易,于是变成了现在通用的帝国语,而埃维语是帝国语的根基,其中饱含许多无法用帝国语诠释的智慧,而且埃维语根源无从考究,就好像是某天突然降临世间的存在,所以又有人说埃维语是神将智慧赠与人间的证明。 至今圣殿与帝国学者都在努力解释古老神秘的埃维语。 于是伊莱娜将爱德带到书房,书房非常大从地面开始数有叁个楼层,一楼深处有个老旧的桦木柜,书架上放满拥有精美插图的故事书,在摆满学术知识的书籍中这柜书显得格格不入。 伊莱娜摸着桦木柜上的刻痕说道:“挑一本。” 爱德随意挑了本书,捧在怀中来到了书桌前,一大一小的椅子相依,桌面上摆着萤光石灯架,灯罩是金属製成的篓空天空,有太阳白云、飞禽走兽,看着特别温馨。 两人坐下,伊莱娜在书面注入魔力,四周暗了些,童话书在桌面自动摊平翻页,书上的文字以及会动的插画投影在半空中,伴随着低沉且温柔的男声,故事开始。 孩子总是特别容易被新奇的事物夺去眼球,爱德坐直腰杆紧盯着“故事”,伊莱娜听着故事思绪回到很久以前。 那时索利斯还在,他并非间人,生活非常忙碌,于是做出这套有声书,为了让自己学习专注于是让这些书附加了黑暗属性,让自己在黑暗中专注“看”故事书,那时她非常害怕黑暗,连一点阴影都不能接受,总是抓着索利斯的手。 而索利斯也会回握她的手,低着头处理堆积如山的事物。 也多亏索利斯,旁人觉得生涩难懂的古语,在他的努力下伊莱娜算是学会,至少伊莱娜不再会因不理解而感到困惑。 索利斯啊... 从他死后就没有再见面了,那怕他曾说自己尸身不腐、那怕他葬于离城堡不远的象牙白塔,伊莱娜都不会再去见他一面,因为见一个死人是件没意义的事。 听着索利斯的声音,伊莱娜翻开关于炼金术的书静静阅读着,突然间披风有动静,撇过去一看,爱德正捏着披风一角。 伊莱娜心想难道这个孩子也惧怕黑暗吗? 这就是索利斯当年的感觉吗? 故事结束,四周光明回復,爱德趁着被伊莱娜发现前赶紧撒开披风,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得有些滑稽,他露出有些僵硬的笑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因大脑词汇匮乏而无从下手。 伊莱娜翻过一页,看了眼爱德:“再去拿两本过来。” 爱德点点头,听到命令后,跳下椅子立刻小跑步去取书。 爱德拿起书柜下方最角落的书,突然间有一封信从夹层掉了出来,上面写着他本该看不懂的埃维语,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学习有成,一长串陌生的字,他竟然看懂了“伊莱娜”叁个字,这封信应该是给女巫大人,然而他却偷偷将其藏了起来。 后来他理解了信上的意思“此信赠与我永恆爱人-伊莱娜”,同时庆幸自己当年将信给藏了起来。 009炼金术 爱德将信封塞到书架最隐密的地方,抱起两本书一阵心虚。 回去时他看见伊莱娜正低着头摸着封面上的插画,她依旧面无表情,可爱德却觉得她有些难过,好似一个悲伤的灵魂被囚禁在这具美丽躯体。 爱德垫起脚尖将书摆在桌上。 伊莱娜视线在爱德身上停留几秒,然后将魔力注入。 爱吃派的戴菈、惧怕黑夜的灰狼、逃离皇宫的霍克。 伊莱娜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巧合,还是索利斯口中常说的“命中注定”,因为她幼年时最讨厌的故事书也是那叁本。 故事结束,伊莱娜让爱德将书本带回去阅读,当他学会埃维语之后就能教导他古老的智慧。 还有... 伊莱娜伸手按在爱德头顶,魔力一点点进入他的体内。 爱德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伊莱娜,身体轻飘飘地好像躺在云朵上,全身充斥着无法阐述的舒畅,当头顶触感觉消失时,爱德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失落,心理空荡荡的,好想再跟女巫更加亲近,如果自己当个好孩子,女巫是否会像母亲一样摸着他的头称赞他是个聪明的孩子? 伊莱娜有些讶异,爱德确实是索利斯的血脉,可他体内没有任何一丝神力的痕迹,身上魔力回路也是堵死,所以也不能成为魔力的容器,神力跟魔力都无法使用,那他在这世界上弱到连隻哥布林都打不过。 太脆弱了。 半月过去,每天到了点爱德就会与伊莱娜在房间读书,他读故事书伊莱娜则是阅读关于炼金术的书籍,爱德曾经无意间看到几眼,书中画着许多恐怖噁心的人体图,有人类残肢或着因试验失败而突变的四不像人类,爱德始终无法想像仙女般的伊莱娜会看这种吓人东西。 这半个月内爱德渐渐熟悉伊莱娜,两人关西虽然称不上亲密,但爱德认为自己比巴特还要了解伊莱娜,虽然是他单方面认为,至少爱德看出伊莱娜不是那么喜欢喝红茶,因为她总端着一杯喝不完的热红茶,静静地端着什么也不做,只是在阳台俯视森林,一看就是半天,放在银桌上的热红茶凉了、剩了一大半。 原本是巴特帮伊莱娜收拾没喝完的红茶,但自从爱德来城堡之后,就变成爱德处理这些繁琐小事,即便是在小的事只要想到伊莱娜会称赞自己,爱德就非常开心,而且透过这些小事爱德觉得自己更认识了伊莱娜,再过不久、也许两人就能向朋友一样聊天。 爱德在脑中幻想着。 “女巫大人你也讨厌喝红茶吗?” “真的,我也很讨厌红茶那股苦涩的味道。” 其实爱德并不讨厌红茶的苦涩,相反地还有些喜欢,但为了与伊莱娜增加话题,他愿意讨厌红茶,但这股讨厌不会阻止他偷偷喝光伊莱娜剩下的半杯红茶。 “女巫大人,你喜欢我今天为你摘的花朵吗?” 伊莱娜的声音打断了爱德幻想。 即便爱德认为自己与伊莱娜亲近许多,对于伊莱娜仍然抱持着畏惧之心,因为他害怕因为做错某些事而让伊莱娜失望,更怕被赶出城堡,成为永不得进森林只能徘回在森林外伸长脖子窥视森林的流浪者。 伊莱娜没有将书放回书架上的习惯,常常是巴特眯着眼慢慢照着索引排回去,巴特不熟悉埃维语所以放书的速度比不上伊莱娜拿书的速度,所以书桌上常常堆了一迭又一迭的书本,如今桌面只有她今天新拿的书籍。 想到爱德最近像隻小黑鼠在城堡内上窜下跳,伊莱娜只能想到放书的人是爱德,她随意翻开一本书:“将这段唸出来。” 爱德很紧张因为有些字是他不曾看过的,于是他按着理解磕磕巴巴念了出来:“感...感谢...神给我们的帮助,为了这...的礼物,我将为此尽力...?请给我完成...力量?” 唸完后他羞愧地低下头等待伊莱娜的责骂。 爱德觉得自己表现非常差劲刚刚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伊莱娜现在肯定对自己很失望。 伊莱娜将句子重新说了一遍:“感谢神给我们的帮助,为了这纯净而伟大的礼物,我将为此全心全意奉献,请赐予我完成仪式的力量。” 伊莱娜将书往前翻了许多页,然后将书挪到爱德面前,书上画着很像祭祀的诡异图画,伊莱娜指了画面中的太阳,太阳圆圈内的小字与爱德刚才所念的句子相同:“炼金术在很久之前就存在了,这本书大约在叁百年前写成,那时人们认为使用炼金术时需要向神祈祷,因为炼金术是在『造物』,然而只有神有造物的能力,所以人们向神祈祷,希望神不要降罪以及祝福仪式成功。” -----题外话----- 小病娇从小养起。 010孤单 几缕银丝滑下落在爱德手背,他绷直背嵴不敢乱动,眼神在跳动的发梢来回流连。 “以人类来说你很有埃维语的天赋。” 爱德感觉到伊莱娜心情很好,一定是因为自己是一个好学生! 听到伊莱娜称赞自己爱德有些害羞,因长年养在室内所以爱德的皮肤总带着不健康的苍白,此时因害羞浮上一层坨红更显得不自然。 令他惊讶的在后面,伊莱娜再次摸了他的头,是因为他是个好孩子所以给予奖赏吗? 那么他可以更亲近伊莱娜一点吗?只要一点点就好,想到此爱德像隻撒娇的小狗,主动蹭着停驻在头顶的手掌。 然而下一秒幻想破灭,伊莱娜微微收手,爱德定在原地睁着两隻黑熘熘的眼珠子看着伊莱娜,无声询问着:为什么不继续? 当爱德不动时,伊莱娜重新将手放在他的头顶,说着祝福的话语,语毕伊莱娜对爱德说道:“脸颊冻红了,祝福失效要尽快跟我说,城堡内的温度对人类来说并不友善。” 爱德知道自己误会了,心中难掩失落,但很快又恢復了,毕竟伊莱娜刚刚抚摸他了! “好的!” 伊莱娜无法理解爱德情绪为何忽高忽低,但想起索利斯说过的人类孩子是一种让人捉摸不定的生物就理解了。 那时索利斯牵着她的手走在皇宫,皇宫规模还没这么雄伟,索利斯圈了一块地自立为王,在他人眼中充其量只是新兴贵族的等级,不足为惧。 索利斯告诉年幼的她,以后会把这个庄园改建为城堡,完成之时便是世界安宁之日,那时候不再会有人因为你是巫族而伤害你。 索利斯时常向她分享自己的梦想,十来岁的伊莱娜听完后觉得他的梦想狂妄自大又傲慢,但她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的听着,日后索利斯真的兑现了他的承诺。 索利斯害怕她孤单,于是自作聪明找了下属的孩子进来皇宫陪她,孩子莫约十来个,有男有女、有好看也有丑的,但无论是哪个伊莱娜都不喜欢,她讨厌人类。 非常的讨厌,在一个孩子因为好奇想触碰她的头发时,伊莱娜的魔力突然失控暴走,吓得在场所有孩子开始哭嚎,好在索利斯来得即时,派人安抚现场后就将伊莱娜带走了。 索利斯牵着伊莱娜的手走在花园小径上,巫族一生很漫长,索利斯怕伊莱娜一辈子会因童年阴影而活得太孤单,为此他努力让伊莱娜重新接受人类或者其它生物。 “伊莱娜孩子是一种让人捉摸不定的生物,有的会让你觉得是恶魔转世、有的则是天使下凡,但无论好坏请记得,每个孩子生来都是善良的,如果你对他们好,他们会记得你的好。”索利斯孜孜不倦像个视天命为己任的传教士开导伊莱娜,他单手抱起伊莱娜看着她黯淡无神的双眼说道:“我想说的是,那些孩子都很善良,所以伊莱娜可以为了我努力跟他们做朋友吗?” 伊莱娜打断回忆。 伊莱娜撑着头看着爱德在书架中穿梭,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特别容易想起索利斯,是因为自己开始养了他的后代吗?还是因为那双如出一辙的眼睛? 算算时间今天是阿瑞斯来的日子,伊莱娜领着爱德来到大厅,阿瑞斯在此等候许久,确认爱德没事后悬着半月的心终于放下。 从第一次见面之后,阿瑞斯每天都睡得很不安稳,再次见到伊莱娜近乎是无法直视的程度,他站在大厅垂下头手握缰绳,伊莱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阿瑞斯面前,她双手抱胸,微微仰头问道:“我很恐怖?” 两人间近乎有二十釐米的身高差,即便阿瑞斯低头也能看到伊莱娜。 站得太近了,不再只是梦境,胸前的雪肤真实出现在面前,好想... 如梦境那样在上面留下许多痕迹,让她动情时像天鹅仰颈,然后他会.... “不...”阿瑞斯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努力屏除脑中杂念,即便如此还是无法避免被伊莱娜所诱惑:“因为...您很美丽。” 说完这句话阿瑞斯如梦中惊醒,反手按着腰间的圣剑,阿瑞斯快被逼疯了,理智上他是圣殿骑士生来背负着斩杀魔物的责任,所以他不能认同任何魔物,可实际上,对于冰雪女巫的魅力他难以抵抗,每次都像是魔征一样,一步步的指引他走向冰雪女巫建构的陷阱。 “不许你伤害女巫大人!” 011谁都不能 爱德说完这句话冲向阿瑞斯。 “蹭一”的一声,圣剑出鞘。 爱德抢过阿瑞斯的武器避免他伤害伊莱娜,只是这柄剑实在太重了,爱德只能拖着圣剑慢慢走回伊莱娜身边,所经之处留下可怕的裂痕,地面是用魔法处理过的冰面,照理来说普通的方法无法使其损伤。 阿瑞斯像是被下了定身咒立在原地,他的圣剑被一个孩子给拔走了,这是代表圣剑选择了新主人? 大事是因为他有了不乾净的想法让圣剑发觉,所以圣剑抛弃了他。 “爱德,把剑还给阿瑞斯。” 圣殿的创始人奥兰帝亚在她眼中就是一个喜欢给人洗脑的邪教教主,所以对于他的遗物“圣剑”也没什么好感。 爱德有些慌张:“可是他想伤害女巫大人!” “爱德。” 没有得到称赞爱德有些气馁:“好的女巫大人。” 然后他拖着圣剑回到阿瑞斯面前:“还给你。” 阿瑞斯顿了一下,才弯腰捡起圣剑,原本以为他会被圣剑所排斥,却出乎意料的顺利将圣剑放回剑鞘内,为了确认他又将圣剑拔了出来,要不是看见地面的刻痕阿瑞斯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爱德拔出了圣剑,却不是圣剑的新主人,如此可以理解为他可以“驱使”圣剑且不受圣剑所制约。 伊莱娜对于爱德的评价稍微回升了些,最起码不再是会被哥布林虐杀的等级。 伊莱娜说道:“希望这件事你不会通报圣殿,否则会很麻烦。” 阿瑞斯无心答复伊莱娜,只是握着剑柄陷入自我否定中,就好像自己努力堆迭多年的信仰与骄傲一夕倾塌,如果他的骄傲不再,那这些年的努力又算什么? 圣剑冒出黑色的气息缠绕在阿瑞斯脖子上。 阿瑞斯被手上灼热的鲜血吓到,倒退好几步,马匹感受到他的不安开始踱蹄躁动起来,地板充斥不明生物的肉体组织还有些类似人类残肢,像是获得生命,他们开始爬向阿瑞斯,然后在他面前一点点组成四不像的生物,男声在阿瑞斯耳边如魔神低语:“我宠爱的孩子,神将赋予你新生。” “阿瑞斯。”伊莱娜抚摸着阿瑞斯的脸颊将他从圣剑幻境中唤醒,摸着那令人无比怀念的眼眸,也因这双眼,伊莱娜对于阿瑞斯总是多几分仁慈:“是圣剑的幻觉。” “伊莱娜...”阿瑞斯握住脸颊上的手,本能的侧过头隔着手套在掌心上落下一吻,伊莱娜也不收手,只是像观察动物一样观察着阿瑞斯,他一遍遍吻着掌心、指缝、指尖末端,两人距离也越来越近,他靠在伊莱娜的肩膀摄取她身上的味道,明知道这样不行,阿瑞斯却止不住破戒的慾望,在她冰湖般的眼眸中越发沉沦。 接下来的场景不是小孩能观赏,伊莱娜对爱德说道:“爱德回房。” 爱德像隻傻站在道路中的松鼠,因为一瞬间发生太快,核桃般的大脑反应不过来,只能愣在原地,看着眼前气息暧昧的一对男女,爱德曾无意间看到在树丛后苟合的男女,也见过在父皇身下承欢的母亲,所以爱德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必须阻止,是他先发现伊莱娜,谁也不能玷污他的仙女。 伊莱娜是爱德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是人世间唯一的避风港,只有她不会唾弃自己,因此无论是谁都不能抢走他的伊莱娜,因为这是他的唯一救赎。 爱德讨厌阿瑞斯用侵略性的眼神看伊莱娜,像是自己的领土被冒犯一样叫人噁心,爱德发现了,伊莱娜总是看着阿瑞斯的眼睛,而不是阿瑞斯这个人,如果把他那双眼珠挖下来,那伊莱娜是否不再受他蛊惑? 不曾出现的邪念如雨后春笋源源冒出,一旦起了念头,将不再停止,只会越演越烈。 突然间城堡暗了一下,紧接着巴特出现,杖上五彩石发出耀眼的光芒,巴特身上有些狼狈,他上气不接下气说道:“女巫...女巫大人,很抱歉打断您,但...但...” 伊莱娜没有多想,只当刚才城堡的异样是自己眼花,等着结巴的老管家的下文。 “但...北方防线破了,魔兽突然发狂...狂...闯进森林,村子也...也...”巴特还没说完,伊莱娜直接消失在原地,只剩叁个男人面面相觑。 伊莱娜是凛冬森林的主人,同时也是保护者,她有义务保护自己的领民,雪地精村庄的教堂,许多发狂的魔兽围绕着教堂,索利斯佈下的保护术式在魔兽轮番攻击下已岌岌可危,只要伊莱娜再晚来些,教堂内的雪地精大概会死伤惨重。 -----题外话----- 好想要那个珍珠还有评论,潜水的小伙伴冒个泡。 012白塔 伊莱娜叁两下就扫除了这些魔兽,她随意捡起一颗魔核查看,不是纯粹的颜色,而是被黑魔法污染的混浊,这是黑魔法的杰作。 魔核化作粉尘,爱德一行人刚到,伊莱娜看着他们吩咐道:“你们留下来寻找伤患,别跟过来。”说完伊莱娜化作一缕轻烟又消失了,爱德想跟上,却扑个空,什么也抓不到。 爱德是第一次出来城堡,来到雪地精村庄后,爱德看见不远处的白色象牙塔,雄伟的建筑正散发着足以治癒人心的光辉,然而爱德却觉得这是个不祥之物,打从骨子里的排斥。 爱德向巴特问起这座白塔:“巴特,那个白塔是什么?” “爱德公子那是圣人索利斯的安眠之地。”巴特眨了眨眼,柱着拐杖看向阿瑞斯:“索利斯大人喜欢安宁,希望你们不要告诉外人。” 索利斯为了死后安宁向世人隐藏自己的长眠之地,当然在凛冬森林索利斯的坟墓并不是个秘密,偶尔还会有生物在白塔周围摆花上供。 爱德好像明白了什么,他也看过索利斯的画像,让人难以遗忘的金发与金眼,还有数百年前索利斯与冰雪女巫的故事,即便过了许久依旧为世人津津乐道。 伊莱娜循着魔兽的踪迹一路追下去,线索却断了,她检查了森林周围结界没有受破坏的迹象,代表这些魔兽是凭空出现,因为她的领域内不容许任何一丝黑魔法,哪怕只是一点她都能马上感知到,可是这次她却没有感应。 太奇怪了,为什么? 今天进来森林的异物,伊莱娜只能想到阿瑞斯,一个闪身伊莱娜到了阿瑞斯面前,他正在协助雪地精搬运魔兽的尸体,阿瑞斯整个人被伊莱娜转移到森林之外,他还抱着半截的魔狼尸体。 回盪在阿瑞斯耳边只有这句:“森林出现异样,今天只有你进来森林。” 伊莱娜行事专断不给人解释的空间,莫名被当成罪人的阿瑞斯瞬感愤怒,又因伊莱娜对他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态度,阿瑞斯气不过想去找她理论,不论进去森林几次最终都会回到外围,就好像森林拒绝了他。 深吸一口气握住胸前的路引,再次进入,结果却是一样,阿瑞斯困惑看向胸前的路引。 这东西不是进入凛冬森林的路引吗?为什么失效了? 此时巴特柱着拐杖牵着马匹从森林走了出来:“阿瑞斯大人,请回吧,女...女巫大人正因森林中凭空出现的黑魔法而发怒,她...她短时间内不会见森林外的任何人。” 阿瑞斯解释道:“让我见伊莱娜,我是圣殿骑士,绝不可能使用黑魔法。” 巴特眨了眨眼,把缰绳递给阿瑞斯,笑得有些微妙:“阿...阿瑞斯大人,巴特当然知道您是光明使者,只是女巫大...大人有些固执,她现在不会见您的,下...下月再来吧。” “好的,我理解了。”阿瑞斯冷静下来后觉得今天的自己很不对劲,他翻身上马,骑了一小段的距离后停了下来,他遥望着城堡的位置,提醒自己不要再度迷失,圣剑会用幻境考验他的持有者,一旦持有者精神薄弱,圣剑便会伺机而入,若是未通过圣剑的考核,那就意味着失去“圣剑”,失去他存活的原因。 一个月后阿瑞斯再次踏上凛冬森林,只能在外围徘徊,这些炼金材料非常昂贵不能随意放置,必须亲自交付,他将写好的信件留在凛冬森林的入口,说自己五天后会再来一趟,五天后信件依然躺在地面上,阿瑞斯蹲下身拨开信件上的积雪及树叶,此后他每个月都会依照约定的时间来凛冬森林赴约,如果没有人接应,就会把炼金材料放在凛冬森林的入口,隔天再看东西已经消失,。 五年过去,他无法将伊莱娜赶出脑海,越是抗拒越痛苦,若是选择接受我行我素的冰雪女巫也一样让人痛苦,就像现在阿瑞斯饱受相思之苦,只有在梦境中才能见上伊莱娜一面,他变得越发寡言,空间时经常骑着马来到森林附近,不靠前也不退后,只是静静看着森林。 他再次带着炼金材料来到进入凛冬森林的入口,吐出的呼吸凝成一团白雾,他看着蜿蜒小径不自觉说着曾经重复无数的话语:“伊莱娜...我想见你。” 与往常不同,这次巴特作为领路人慢慢走了出来,他晃了晃五彩石杖向阿瑞斯打招呼:“索...阿瑞斯大人近来可好?” 013森林野兽 “巴特!”阿瑞斯顾不得其他翻身下马,他半弯着腰激动握住巴特的手,深怕一个恍神他就消失了,不能让巴特离开这是进入森林唯一的机会。 因为动作太大导致巴特的眼镜掉到雪地中,露出豆子大小的眼睛眨巴眨巴有些滑稽,阿瑞斯意识到自己失态匆匆道歉捡起巴特的眼镜帮他戴回去,巴特调整自己的眼镜:“巴特很...很高兴阿瑞斯大人看到自己这么开心,女...女巫大人已经为您开启进入森林的道路,村庄还有事,所以巴特没办法亲自送您进去。” 巴特提醒道:“如...如果您看到爱德公子不用管他,他现在正在完成女巫大人的历练。” “好的,谢谢你。”阿瑞斯现在一刻也不想浪费,要不是碍于这一车炼金材料现在已经架马直奔森林,奈何还有任务要完成,他重新翻身上马,引领着马车进入森林。 阿瑞斯勒住缰绳让马匹停下,警戒着四周,远方有踩碎树枝的细碎声响,下一秒一团黑色的生物从树林中闯出,阿瑞斯拔出圣剑抵御,看清楚黑色生物后他立刻收剑抬手挡住了他的攻击,阿瑞斯却感受到手臂上传来清晰的痛楚,他的皮肤被类似于野兽的利齿刺穿,他忍着痛意想抓住爱德。 爱德向后一跃四肢伏地像隻野兽冲他嘶气,他身上爬满诡异不详的术式,无法沟通像是被剥夺理智,对于伊莱娜的情感还不足以让阿瑞斯沦为俘虏,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明白伊莱娜对一个孩子进行了不人道的实验,怪不得他给爱德的传讯器始终没有呼唤。 阿瑞斯花了好些力气才捕捉到爱德将他五花大绑后扔在马车上,阿瑞斯抹开脸上的血痕,还是不敢相信这是伊莱娜的“杰作”,见到伊莱娜时,即便她做出不可原谅的事情阿瑞斯依旧觉得她美的令人窒息,阿瑞斯为这样的自己感到噁心:“你...”对一个孩子... 来不及反应,小小的利爪扼住了他的喉咙,人类的喉咙非常脆弱只要轻轻拧就会死亡,阿瑞斯被掐住命门不敢乱动。 见此伊莱娜皱起眉头,像是训斥宠物那样:“爱德,停手。” 爱德松手前在阿瑞斯脖子划出好几道血痕,然后他正常地走回伊莱娜身边,儘管阿瑞斯很小心心了,捕捉时依然留下些伤口,爱德很早挣脱了束缚只是再找一个偷袭的机会,然而阿瑞斯警戒心非常高,只有刚才恍神那刹才被爱德得手。 “女巫大人!”爱德走到伊莱娜身边鑽了披风空隙抱上她的腰,整个人埋在她的胸口,儘管伊莱娜说过很多次不要抱她,但他这次受了伤,可以撒娇一下吧,五年相处爱德已经发现伊莱娜的真面目,是个非常温柔的女巫。 爱德用着委屈的语气说道:“我好疼、好冷。” 好不容易找机会赖上了伊莱娜,爱德是不会那么轻易松手,他很后悔刚刚没有杀掉阿瑞斯,因为只要阿瑞斯出现,伊莱娜的视线就会从自己身上挪开,爱德讨厌他们用大人的眼神无声缠绵,更讨厌时间走得太缓慢,他不想当一个孩子,他也好想伊莱娜用打量男人的眼神看自己 再过几年他就长大了,所以、可以再等等我吗? 对于爱德的死缠烂打伊莱娜似乎有点无奈,她推开爱德像往常一样将手搭在他的头上,只有这样才能让小野兽消停些。 短发微微蜷曲,摸起来很像羔羊的绒毛,手感还不错,爱德被自己养的很好,哪怕手段有点粗暴,但就结果而论是好的。 阿瑞斯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直到伊莱娜问他:“你为什么要伤害爱德?” “我?伤害他?”阿瑞斯抚着脖子上的伤口一脸茫然:“不,我没有伤害爱德,是他...” 爱德站在伊莱娜身侧,正用阴冷的眼神中凝视着他,阿瑞斯非常确定这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神,他想起自己愤怒的缘由:“我才要问你,你对那个孩子都做了些什么?” “他太脆弱了,不过是用炼金术稍微改造他的肉体。” “不过?”他实在无法想像年幼的爱德在女巫这经历的事,大概要比她口中的不过还严重些,阿瑞斯揉着发痛的额头说道:“你竟然在一个孩子身上使用禁术?” 阿瑞斯的质疑让伊莱娜有些不愉快,她下了逐客令:“阿瑞斯你越界了,丽妲夫人将他交给我,作为他的监护人,我有权处理他,而且在这里不论是谁都没有权力干涉我的选择,现在东西留下,回去。” 在短时间内阿瑞斯的心境波折好几回,他好不容易进入森林,如果这次离开,又要等多久才能进到森林,他不顾原因为何立刻做出诚恳的模样道歉:“请原谅我,是我误会了。” 014敌意 “让人变强不一定只能用炼金术改造肉体,我...我可以教大皇子剑术。”话才说完,阿瑞斯立刻后悔,他都说了些什么,再一遍唾弃为了留下来不择手段的自己。 儘管爱德非常不愿意跟阿瑞斯共处一室,但在伊莱娜强硬的要求下爱德只能勉强接受,他非常认真学习为了尽快脱离阿瑞斯,人生来就不平等,人类中总有那么几个一学就会的天才,才学习叁个月,单论剑技而言爱德可以跟阿瑞斯打个不相上下,然而力量上的悬殊是道跨不过去的坎。 直到有一次爱德在打斗时抓了一把沙子使了阴招让阿瑞斯短暂失明,随即绊倒阿瑞斯将木剑架在他的头颅上宣告道:“你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教我了,现在你可以回去圣殿,这里不需要你、也不欢迎你。” 阿瑞斯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爱德强烈的敌意,儘管如此阿瑞斯更愿意相信是伊莱娜用不正确的方式抚养爱德,导致他性格严重扭曲,到底还是圣人天性作祟,阿瑞斯一个巧劲甩开爱德一派轻松笑着:“那倒未必,人们常败于自己的自负,我留在这除了教你剑术,更要教你做人的道理,无论你喜不喜欢,在你学会之前我都不会离开。” “做人?”爱德抛下木剑不愿再与阿瑞斯继续对练,他仰望着阿瑞斯:“你真可笑,如果你说的做人道理是承受世人对『灾厄之子』的偏见,那大可不必,老实说我觉得人类非常噁心,其中也包括你在内,儘管你总说自己不是索利斯转世,但想必也因为那双『金眼』获得许多好处,你活得光会灿烂,而我活得像阴沟老鼠,说到底你也同样可怜,是圣殿向世界炫耀的精緻玩偶,好似在说:『看阿,索利斯转世也不过是我们圣殿下的一条狗』。” 爱德缓慢走向阿瑞斯,向这个过分理想主义的圣骑士质问道:“你想救赎我,你想如何救我?只要我出了这凛冬森林,等来的将会是皇族无尽的追杀,那些人可是我的『亲人』,因为五百年前的预言而选择杀我的『亲人』,对此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噁心?还是应该跪下来感谢他们赐予我生命,然后把脖子伸出去让它们一刀撇下?” “教我,不过是你为了靠近伊莱娜的幌子,一个被冰雪女巫所迷惑的圣骑士还满口正义说要救人,别说笑了。” 爱德说得句句诛心,让阿瑞斯没有反驳的机会,他实在没有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堵得牙口无言,他张着嘴想反驳些什么,爱德却平静说道:“你不用急着反驳我,我说这些话不是为了说服你、也不是为了取得你的认同,只是单纯阐述事实,如果你还重视你所信仰的神,那么请你别再打扰我跟伊莱娜,因为我们都是圣殿所不认同的人。” 说完后爱德离开了试炼场。 爱德非常讨厌阿瑞斯用上位者的模样审视自己,就好像自己是隻等待神指引的迷途羔羊,兴许是不幸福的童年,致使爱德有超乎同龄人的成熟面。 从遇见伊莱娜之后,他一直强迫自己当个成熟的人,他会挑晦涩难懂的书籍阅读,甚至有些是伊莱娜看了也会头疼的东西,这时他就能拿着书本像个大人与伊莱娜一起讨论,不再只是单方面接受,渐渐地伊莱娜就会发现自己不再是个孩子。 以讨厌人类的程度来说,爱德讨厌除了母亲以外的人类,所以比起当个人,他更愿意在凛冬森林中当个怪物,即便痛苦,也愿意让伊莱娜在他身上肆意做实验,甚至再过分点也没关係,只要是伊莱娜他都愿意, 然而五年过去,他还是保有人类的特性,儘管他说很多次“女巫大人,把我变成怪物也没关係”,但女巫大人一次都没有越界,他始终是人类,而她始终是眺望远方的伊莱娜,她明明可以把自己变成怪物,却没有这么做。 爱德看过她实验留下来的笔记,那是被伊莱娜撕下柔皱的一团纸,是爱德在书架下某个犄角发现。 “人类生来就被标明过期日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只要时间一到就会被强制回收,哪怕将灵魂保留,灵魂最后也会因为承受不住时间而走向衰败,若是只单独復活一具肉体,只会获得什么也没有的空壳,因此索利斯...” 索利斯之后的字迹潦草无法辨认,爱德能推测出伊莱娜做人体炼金实验的理由脱不开索利斯。 015少年示爱 无论爱德多靠近伊莱娜,她的目光永远不会停驻在他身上,说来可笑,看着冷漠的冰雪女巫竟然被一个死人给困住了,不过没关係,他会拯救伊莱娜。 自从爱德发现伊莱娜喜欢吃甜食后,每天总会拨些时间亲自为她製作甜点,起初做得非常失败,看着烘培书籍研究许久才有如今的成果,他端着刚烤好的蛋糕说道:“女巫大人,我今天烤了巧克力蛋糕,您要嚐嚐吗?” 爱德将蛋糕放在银桌上,拉开了椅子引导伊莱娜坐下,伊莱娜入座后,爱德为她切了一块刚蛋糕,蛋糕底下垫着能够储存热量的魔法石,所以吃起来像是刚出炉一样。 伊莱娜拿起小叉子在蛋糕上划了一刀:“今天没有训练?” “提早休息了。”爱德拿起茶壶为伊莱娜添茶,不想让话题继续围绕阿瑞斯于是问道:“今天的点心您还满意吗?” 伊莱娜咬了一口,给了还算中规中矩的评价:“嗯,还不错,对了阿瑞斯...” “匡啷ㄧ”茶壶落地,灼热的红茶尽数溅在爱德身上,白色长裤变成褐色,好在爱德的肉体已经被伊莱娜改造过,一壶热茶无法伤到爱德:“女巫大人抱歉,刚刚走神了,我先下去换衣服,马上回来。” 爱德重新换了件衬衣,他的女巫正在一口一口吃着巧克力蛋糕,爱德向伊莱娜递了手帕,即便被拒绝多次,爱德依然忍不住倾诉爱意,他红着脸拿出藏在身后的一束红花塞给伊莱娜:“女巫大人,我知道我不够完美,但我真的很爱你,过了今晚我就成年,不再是个孩子所以...” 大概是活得太久了导致伊莱娜对时间没什么概念,爱德幼年时营养不良导致现在依然看着瘦弱,如果不是爱德提醒伊莱娜还以为他今年不过十几岁出头,她抬起头好好审视这个少年,黑发微微捲曲像黑羊绒,衬得皮肤更加白皙,样貌还有几分稚嫩,这会身高都快追上她了,兴许再过几年就会长成阿瑞斯那般强壮。 伊莱娜没了第一次听到时的困惑,爱德自从来到城堡之后每年都会向她示爱,起先她以为这不过是感谢她的养育之恩,然而他却拿着一本公主与王子的童话书,红着脸解释道:“我以后想跟女巫大人当一对恩爱的夫妻。” 回想起他害羞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好笑。 “爱德。”伊莱娜打断爱德,她指尖轻敲桌面正在思考要如何拒绝一个孩子的示爱,又不能伤到他脆弱的心灵,于是抛出个自己也不晓得答案的问题:“你说爱我,那你觉得什么是爱?” “我...”爱德停顿很久,在思考要如何回答才能让伊莱娜相信自己的真心:“只要一刻没看到你,就觉得精神痛苦,只有在与你相处时才能缓解这痛苦,想倾尽一切对你好,哪怕牺牲我自己,只要能成全你的快乐我都无所谓,我觉得这就是我对你的爱。” “索利斯曾跟我说过爱是无法言喻,彼此相爱的两人会互相吸引着,在对视中就能感受到那份感情,我很清楚,我对你并没有任何爱恋的情感,如果硬要将我跟你之间的关係给个定义,我觉得我们更偏向是母子,我扶养你,给予你生存的智慧,提供你安全的住所。”伊莱娜在思考他们之间薄弱的母子关係,究竟是如何演变成他口中的爱,在扶养爱德期间她是个尽责的扶养者。 也许是因为人类生来就是群居动物,离开人群太久的人类会开始出现行为偏差,伊莱娜得出个结论:爱德需要跟同龄人接触或者是其他人类。 算算日子,五天之后正好是索利斯的忌日,也是皇城一年一度的“太阳日”,人们会带上鲜花与金色玻璃饰品在大街上跳舞,皇城每年都会举办太阳日庆典,鲜花、美酒、皇帝用神力祝福万物,祈求索利斯的光辉在下一年继续保护他的子民。 伊莱娜每年都会收到皇帝亲笔写下的邀请函,但实际上只有去过几次而已,因为她实在不明白看一群人类扭动身躯有什么乐趣,再者只要她出现在庆典上,就会变成马戏团里面的动物供人观赏。 “你准备一下,五天之后我们要去皇城参加太阳日。” 爱德已经做好被伊莱娜拒绝的准备了,只是比起往年,今年的伊莱娜更认真些,从她口中听见“母子”二字,胸口有股说不出的闷气,他想反驳,不等他回应,伊莱娜却突然将话题转走。 016他有罪 爱德知道太阳日,爱德作为灾厄之子不被允许参加太阳日,以前太阳日的时候爱德都与母亲在皇宫中度过,关于庆典都是从母亲口中听到的,街上相互勾手跳舞的人们、皇宫的假面舞会、像是阳光碎片的玻璃饰品、浓烈扑鼻的鲜花。 以前爱德总是幻想有天能参加太阳日,然而当机会来临时,他却退缩了,为什么伊莱娜会突然说要离开森林参加庆典。 是因为伊莱娜与母亲的合约到期了,所以她要趁机把自己丢在皇城? 不可能,伊莱娜绝对不会抛弃自己,因为伊莱娜对于他非常满意,作为管家爱德比巴特还要优秀,他会每天准时为伊莱娜准备红茶与点心,还会为她整理书房,更不会忘记替换快枯萎的鲜花。 难道是因为阿瑞斯? 因为他有一双与索利斯相同的金眼,所以她总是对阿瑞斯特别温柔,没有任何敌意,就只是把他当成一个“人”来看待,甚至有时还会邀请阿瑞斯一起喝茶,很多次爱德都想在点心放致命毒药弄死阿瑞斯这个外来种。 “阿瑞斯。”因为阿瑞斯多次向伊莱娜表明他需要“隐私”,所以伊莱娜原本想让爱德叫阿瑞斯过来,没想到人就出现了。 爱德像是一隻炸毛的野兽,警惕看着阿瑞斯, 阿瑞斯感受到爱德的视线,对于爱德的挑衅并未放在心上,还责怪自己缺乏同情心,毕竟现实总让人失望,他在一个孩子面前说出血淋淋的实话,肯定会被讨厌,所以不怪爱德对他有敌意,只怪自己太过缺乏同情心。 他抬手按住爱德的头柔了几下,力道不算温柔,却也不到伤人的程度,他背对伊莱娜站在爱德面前,压低声音说道:“收起你的小眼神,你不是想在女巫面前当个『乖孩子』?” 只有在伊莱娜面前爱德才会稍微隐藏敌意,毕竟伊莱娜中意阿瑞斯,如果伤害了阿瑞斯,那么伊莱娜一定会讨厌他,也会觉得他是个坏人。 阿瑞斯有多么光明,他就有多么黑暗,只要阿瑞斯在场,爱德就觉得自己是躲藏在他光辉照耀下的影子,伊莱娜喜欢正义、善良的人,就是阿瑞斯那样的人,站在阳光下也能毫不畏惧拥抱光明的人。 无论多么努力都无法掩饰自身的丑陋,他努力想成为伊莱娜喜欢的样子,但阿瑞斯的存在让他与伊莱娜之间距离更加遥远,再这么下去伊莱娜会被抢走。 忌妒充斥全身,已经隐瞒不了对于阿瑞斯的厌恶。 就连他释出的善意也这么令人厌恶。 乖孩子? 他不想再当一个孩子。 听到阿瑞斯的提醒,爱德低下头咬牙说道:“老师。” “哼...”一声浅浅的轻笑声,吓得两人同时看向伊莱娜,她嘴角微扬心情看起来不错,她不是聋人完全能听见师徒俩的对话,有几分好笑,那股强迫人接受的好意,讨厌得令人怀念,而爱德不甘心的语气她也听在耳里。 伊莱娜很少有明显的情绪,这一笑对于爱德来说非常新奇。 伊莱娜走近,看着二人呆立在原地,习惯性伸手摸向阿瑞斯的脸颊,阿瑞斯微微倾身方便伊莱娜抚摸他的眼角,伊莱娜说道:“你也是个乖孩子,如果你晚上能不要一边向神祈祷一边喊着我的名字自渎那就更好了。” 阿瑞斯立刻直起腰,白皙的皮肤上浮现一层可见的绯红,他结结巴巴问道:“你...你...监...监视我?” “在这座城堡之内我都能感知,包括你们稍早时的小争执,通常我不会特别去关注,但你们叽叽喳喳的声音让我很难无视。”伊莱娜伸手整理爱德被弄乱的头发:“如你所说,爱德确实不懂如何『当一个人』,所以我决定带他接触人群,当然你做为老师必须跟随在他身旁,教导他所谓的善恶观。” 蜂蜜般的瞳孔闪动下,兴许是伊莱娜看爱德的神情太过温柔,一时之间阿瑞斯忘记羞愤,只是痴痴看着伊莱娜,她比圣殿中的圣母壁画更加圣洁,阿瑞斯始终无法相信伊莱娜这么冰冷的人会是如此温柔,伊莱娜看着他,他却无法做出任何思考,只能无条件的答应道:“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女巫的诡计,阿瑞斯某天突然发现自己无法拒绝伊莱娜,甚至是想主动为她做些什么。 有无数个夜晚,他看着冰蓝色的天花板、摆在床边的圣剑,不断忏悔着自己的罪过,他有罪,作为圣殿骑士的他,竟然忘记在神前宣示的誓言,这颗心不再专注,一半忠于主、一半归为伊莱娜。 这些忏悔与告白,她都听见了吗? -----题外话----- 换个书名收藏好像有涨一点,但真的只有一点,有空的小伙伴多多留言,让老谢有「被看到的」成就感(狗头)。 017象牙塔 爱德被伊莱娜转移出去,离开前看见那两人凑的非常近,像是一对即将亲吻彼此的恋人。 不行呀... 爱德想去阻止那两人,却发现自己出不去,伊莱娜肯定意识到自己每次都在坏她好事,所以她才把自己锁在房间内。 不可以... 爱德跟随伊莱娜当个没有任何信仰的人,兴许是到了穷途末路,他祈祷着,如果有神,请阻止他们两个。 阿瑞斯凝视着伊莱娜,气氛正好。 巴特又“咻一”的一声出现在房内,小眼睛眨了两下看清楚后急忙转身,他说道:“女...女巫大人,白白...白塔出现...现状况了。” 下秒伊莱娜消失在原地,留下还沉浸在暧昧气息中的阿瑞斯。 阿瑞斯心底全是说不出口的失落,有很多次只差一点... 不...他到底在想些什么,精神上的疲惫让阿瑞斯劳累不堪,他揉着眼窝叹口气,巴特住着拐杖尖尖的耳朵抖了抖,他垂下耳朵表示抱歉:“巴特...特...很抱歉,打...打断了交配。” 阿瑞斯:... 听到这画,阿瑞斯惭愧的摀者脸不敢面对,所幸转移话题:“白塔怎么了?” “白..白塔...失去光明了。” “失去光明?”阿瑞斯又问:“我能一起去看看吗?” 巴特竖起耳朵点了头:“没...没问题。” 伊莱娜离开城堡后,囚禁爱德的法术失效了,爱德第一时间冲进房间,只看到阿瑞斯与巴特,在他的坚持下,跟上他们一同前往白塔。 伊莱娜皱着眉头,她站在象牙白塔下仰望着,触碰白塔墙壁感知索利斯留下的祝福。 不知原因为何,永恆的祝福已经消失殆尽,塔内隐隐约约有不详的气息,像是被触碰了逆鳞,全身都散发着尖锐带有攻击性的气息,用魔力粗暴地推开大门,快步进入索利斯的安眠之地。 阿瑞斯跟巴特正好赶上这幕,在巴特眼神示意下,阿瑞斯跟着伊莱娜进入白塔。 白塔阴暗一片,长廊地面只有泛着淡淡白光的石头指引道路。 伊莱娜看着金色大门犹豫了会,最后还是推开了大门,她是第一次进来探望索利斯,但愿他所说的“尸身不腐”是句玩笑话,伊莱娜宁愿看见一罐骨灰,也不愿再见到死掉的索利斯,白塔内有黑魔法的痕迹,伊莱娜实在逼不得已,否则她绝对不会进来这鬼地方,看一具死了五百年的尸体。 注入魔力推开金色大门,置身于黑暗中,伊莱娜抬手遮挡这刺眼的光芒,待眼睛适应后,一股强劲的力量直面而来,伊莱娜竖起防护罩保护众人,却发实在太过悬殊,瞬间防护罩破碎,扑面而来是澄净的神力,如春风佛过,温暖的令人想哭泣。 这是索利斯的力量。 大殿非常空旷,伊莱娜看见天花板中央有颗黄色的太阳对应着下方白色金边的棺木,地面刻着繁琐庞大的金色魔法阵,确认没有危险后伊莱娜一步步走向棺木,她缓慢地推开棺盖。 因为有神力保护,即便过了五百年,上好羊绒访织而成的白袍依旧柔软,索利斯如他所说“尸身不腐”,金色长发整齐地放在两侧,皮肤还保有活人般的弹性与光泽,节骨分明的双手握着一支白玫瑰,再往上看出现了突兀的褐色。 伊莱娜脸色大变,魔力失控凝成无数冰箭散向四周。 索利斯眼上泛着两个血洞,上头还有黑魔法的气息。 好在巴特举起五彩石魔杖抵御这波冰箭,众人才不至于被统成筛子,阿瑞斯身后抵着紧闭的金色大门,站在原地不敢乱动,刺破防护罩的冰箭再一厘米就会刺进他的眼中。 爱德同样被冰箭所围绕着,他抬手抚摸锋利的箭尖,还没感觉到疼痛指尖就溢出鲜红的血珠,血流不止源源向下低落。 沉寂五百年的巨大魔法阵突然启动,金色的光芒由外圈向内蔓延包围中心,形成一道光幕,光芒慢慢紧缩复盖了棺木,最后光芒散去。 躺在棺木中的索利斯突然诈尸,他指尖轻动,即便失去了双眼也能凭着感觉准确找到伊莱娜的位置,他将白玫瑰递到伊莱娜面前,“看”着她,笑容中有些说不清的落寞:“终于来看我了...” 伊莱娜一时反应不过来,下意识接过玫瑰,然而在她拿下玫瑰那刻,索利斯像断线的人偶失去生息,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枯萎,好在伊莱娜回过神,她急忙用魔法冰封住索利斯的躯体,避免他继续恶化。 伊莱娜手中还握着那朵玫瑰,她转身问道:“巴特,这是怎么回事?” 作为守墓人的巴特耸着耳朵直摇头:“巴...巴特...不不能说,索...索利斯大人不让说。” 018愤怒 “我自己看。” 伊莱娜没时间与巴特周旋,直接读取巴特的记忆,她只想知道这是索利斯的恶作剧,还是他真的在那一瞬间“死而復生”,又或者是某人的恶意。 她闭上眼寻找索利斯生前的画面,然而下一秒记忆中的防护机制启动,打断了伊莱娜的窥探,索利斯的声音在伊莱娜脑海中回响着,他说:别看,这是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伊莱娜质问的声音回盪在空旷的大厅,无人能回答她。 伊莱娜又问:“索利斯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 “眼...眼睛?”巴特不明白,当他看见冰块内的索利斯吓得连退叁步,最终跌在地上,他惭愧地拉者两隻耳朵:“不...不...巴特每隔叁十年就会进来看索利斯大人...上次看...看索利斯大人还好好的...,一定有...有盗墓贼偷了索...索利斯大人的眼睛!” 索利斯的眼睛。 五百年间伊莱娜从未看见金眼,如今索利斯的眼睛被偷,阿瑞斯又恰好长着与他如出一辙的眼睛、祝福逐渐减弱的城堡、失去光明的白塔、突然出现在森林内的黑魔法,种种巧合伊莱娜只能想到来自圣殿的阿瑞斯。 “女...女巫大人!”巴特及时抛出魔杖挡下了伊莱娜对阿瑞斯的致命一击,魔杖上的五彩石负荷不了伊莱娜的魔力碎成粉尘,他挡在阿瑞斯面前:“冷...冷静,阿...瑞斯大人是...是好人。” 伊莱娜收了魔力她冷冷问道:“你如此维护他,这是索利斯的命令?” 巴特欲言又止看着冰棺又看着身后的阿瑞斯,来回几趟看着很是苦恼,最后他挠下了后脑杓的几根头发:“不...不是,但...但...但...阿瑞斯大人不能杀。” “好。”伊莱娜知道巴特被下了封口令,只能亲自寻找真相:“我自己去找。” 阿瑞斯错愕的摸着脸上被魔力划出的血痕,经历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并不感到害怕,更多是难过,难过于伊莱娜太冰冷、太决绝,许多次都像独断的暴君,不给他任何澄清解释的机会,擅自定了他的生死,若不是巴特他大概会被伊莱娜毫不犹豫的杀死,死得不明不白。 从来都是逆来顺受,活到现在他被无数人称做“索利斯转世”,亦或是索利斯的儿子,他也是个人,他是阿瑞斯不是人们口中的“索利斯”,也许是伊莱娜每次都透过这双眼看着逝去的人,阿瑞斯也知道如果不是这双眼睛,大概一辈子都无法接近伊莱娜,即便这样他还是忍不住愤怒高声说道:“这双眼睛是我生来就拥有的,不是索利斯的眼睛,是我,是我阿瑞斯的。” 愤怒逐渐侵蚀着阿瑞斯,伴随着伊莱娜越发冷淡的目光,在心中积压多年的不甘即将倾泻而出。 伊莱娜没有回应阿瑞斯,只是用理智到冷漠的视线打量着阿瑞斯,因为她心底已经有了答案,越是看那双金眸,心中的怀疑就增添几分,怪不得刚见面时总有几分熟悉感,原来是索利斯的眼睛,为什么圣殿要偷索利斯的眼睛创造一个阿瑞斯? 爱德看着歇斯底里的阿瑞斯以及冷漠的伊莱娜,止不住内心汹涌的兴奋,兴奋并没有持续很久,也许在她眼中除了索利斯,其他人都是同等的存在,高兴时便施捨些喜欢,等到厌烦就会毫不犹豫地抛弃。 他后怕的想者,也许自己某一天也会像阿瑞斯那样被抛弃。 与索利斯有几分相似的阿瑞斯无法赢得伊莱娜的关爱,丑陋的他又要如何讨伊莱娜欢心? 伊莱娜转身正要跟巴特说些什么。 爱德缩起瞳孔大声向伊莱娜提醒道:“小心!” 巴特也看到拿着圣剑斩向伊莱娜的阿瑞斯,他的魔杖在刚才的冲击已经毁坏,他现在没有任何的手段能够保护伊莱娜,豆子般的眼珠撑得像颗葡萄,他说道:“背后!” 终究是慢了一步。 脑中环绕着嘈杂的声音,眼前是一片血色,理智逐渐被蚕食,能够斩断世间万物的圣剑从伊莱娜背后插入,一剑穿心,拔出圣剑,源源血液染红了白纱,取出伊莱娜的魔核。 等阿瑞斯回过神,掌心躺着一颗水蓝色玻璃珠,他错愕地看着伊莱娜,以及手中的圣剑,事情发生得太快他张着嘴支支吾吾:“不...我...” 圣剑篆刻的符文散发诡异的紫色光,下一刻紫光包复阿瑞斯将他从这个与世隔绝的白塔转移出去。 019魔力补包(H) 爱德瞳孔紧缩,在阿瑞斯攻击的那刻他也抽出了靴子里面的匕首斩向阿瑞斯的脖子,然而还是慢了一步,阿瑞斯消失在原地。 伊莱娜太过信任索利斯的誓约,导致她中了这致命一击,她茫然的看着掌心温热的血液,鲜红艳丽,像是刚摘下来的红玫瑰。 好疼。 爱德即时扶住伊莱娜,他脸色惨白对巴特说道:“快回去城堡!” 回去城堡后,爱德立刻跑去炼金室拿绿色的治疗药水。 伊莱娜已经陷入昏迷,气息非常的微弱,爱德顾不得其他,拧开瓶盖将药含在口中餵给她。 “嘶...”爱德被昏迷中的伊莱娜重重咬了一口,伤口刚溢血就被治癒,不论爱德伤的有多重只要喝下这个药水立刻就能恢復,所以伊莱娜一定也会好起来,果然伊莱娜的伤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治癒。 爱德的脸色也从原本的严肃到“松了一口气”,巴特依旧维持着抓耳朵的动作:“完完...蛋了...完蛋了...” 爱德横抱起伊莱娜将她放倒床上后,对着身后发神经的巴特说道:“女巫大人的伤口已经恢復,她没事了。” “不...不...,女...女巫大人的....的魔核被抢走了。”巴特又挠下了好几根头发:“魔...魔核就像第二颗心脏,失去了....就会死掉了.。” 他在原地不断绕圈反复说着:“都怪巴特...都怪巴特...,索利斯大人是不会伤害女巫的...” 爱德半弯着腰将手搭在巴特的肩上摇晃几下:“巴特,你在说什么!” “失...失去魔力,会死,而...魔魔核产生魔力,让我们活着。” 爱德总算明白巴特的意思,抚摸伊莱娜脖子上的脉搏非常微弱迟缓,好似心脏在做死前的挣扎奋力跳动着,原来阿瑞斯手中的珠子就是伊莱娜的魔核。 慌张是最没用的东西,所以他不断告诉自己必须冷静,他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抢...抢回魔核。”巴特崩溃的说着:“但巴特感应不到,再过一小时女巫大人就...就会因本源魔力不足衰竭而死。” 本源魔力... 伊莱娜曾经为了让自己能够使用魔力而在自己身上存放许多魔力,虽然这个实验最终以失败告捷。 爱德指着自己说道:“我身上有她的魔力,把这些魔力!” 巴特重燃希望眨了眨眼:“爱德大人会用魔力吗?” 爱德语塞:“不...不会,我不能使用魔力。” 巴特沉默片刻:“也...也许可以交配,这样可以...以渡一些魔力给女巫大人,虽...虽然很少,但...但能撑一下,巴特...特会去联系皇族抢回女巫大人的魔核。” 爱德没想到自己觊觎已久的愿望会突然降下,多么卑鄙又名正言顺,爱德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对着巴特催促道:“快去找皇族。” 一个转移魔法阵巴特消失在原地,过了几秒巴特又回来了,他看着正在脱衣服的爱德问道:“爱...爱德公子会交配吗?” 无论心智年龄有多成熟,爱德也只是个刚成年的孩子,他红着脸有些急躁:“当然知道,你快去找救兵!” “好...好的。”知道爱德没问题后巴特安心离去。 爱德已经脱光衣服,跪在床上看着昏迷中的伊莱娜不知从何下手,他试探般摸着伊莱娜的脸,手一路向下,从脸再到脖子与锁骨,最后到胸下的剑伤,即便伤口已经痊癒,周围的血依旧触目惊心。 伊莱娜没有反应,爱德却有了。 他偷偷的脱下伊莱娜的手套,摸着微凉柔软的小手,有种渎神般的喜悦,一旦开启便不可收拾,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模彷她抚摸阿瑞斯时的样子,一股无可言喻的满足油然而生。 然后将手放到炽热的性器上,冰凉的触感刺的爱德发出声低喘,他握着伊莱娜的手套弄着自己的性器:“哈啊...女巫大人...好舒服...” 性器因为兴奋而渗出些透明的液体,像是嗅闻到猎物的野兽,伊莱娜睁开了眼,却没有任何意识,只是一具渴求魔力的枯竭身体,为了避免死亡而本能的寻找魔力,而刚才感应到“本源魔力”。 爱德像是被抓到做坏事的孩子立刻松了手,同时遮住了昂挺的性器:“女...女巫大人?” 伊莱娜眼底无神,她现在被本能所支配,需要更多的魔力,而眼前这个人有她要的东西。 伊莱娜一个转身,将爱德压在身下,她跨坐在爱德身上,毫不犹豫的扶着他的阴茎进入体内,因为太久没做,一下子放入太巨大的东西有些不适应。 她皱着眉头,一点点吃下这个魔力补包,有些刺痛但更多的是舒服,所以伊莱娜毫不犹豫的坐了下去。 “嗯...啊...”爱德第一次受到这种刺激,他捂着嘴不让这羞耻的声音外洩,紧緻的媚肉蛮横绞着他的阴茎。 020强制取精(H) 压迫感让爱德难以适应,有些疼痛、有点奇怪,来不及体会男女欢爱的快感,他就憋不住的射了。 伊莱娜脑袋一片空白,只想要更多的魔力,然而体内仅存的微薄魔力使她无法自由地挪动,身体止不住往下坐,然后浑身脱力只得靠在爱德肩窝,下身张着贪婪的嘴不断吞噬着性器。 还需要更多... 刚射过的阴茎还很敏感突然被吞狭窄的深处,这一下对于初次的小处男实在太过震撼,他倒吸一口凉气:“等...等等。” 伊莱娜说不出是哪里难受,感觉全身都在迅速衰竭,她靠在爱德身上虚弱地说着:“好难受...还要魔力...更多的魔力...” 连喘气声都是那么绵软无力,彷彿下一秒又会陷入昏迷。 爱德感觉到伊莱娜的气息持续减弱,搂着她的腰一个转身拿回了主导权,他时常梦到与伊莱娜做爱的场景,理应得心应手才对,然而实际上还是会紧张,好在性器过了一小会后又恢復活力。 身下这人,不久前还说自己与他是“母子关係”,甚至在拒绝他的求爱后与另个男人欢好,而那个男人装着一副圣人的模样,实则筹画抢夺伊莱娜的魔核,爱德甚至不敢想像,如果他们睡了,那伊莱娜是不是会悄悄死亡?明日送去早餐时,只能看见一具尸体。 “为什么不选择我?明明我才是更爱你的人,即使是死我也不会伤害你。” 白纱裙被推置腰部露出两条洁白的大腿,抬起她的腿将性器送入,爱德神情阴鬱,即便伊莱娜意识不清,他也要告诉她这个事实:“我们绝不是『母子关係』,母子不会这么做。” 爱德俯下身亲吻着她的脸颊,然后在耳边用非常缓慢、低沉的语调说着:“伊莱娜我爱你。” 伊莱娜微微挺腰主动接纳着他的性器,再度回到温暖的通道,不再像刚才因为极致快感而秒射,他停顿适应了下。 那怕是第一次,凭藉着本能也会做。 爱德试探似的,慢慢动起腰,比起被进入,自己主动似乎更舒畅些,随着进入深度递增,有股攻城掠地的快感,初尝禁果让他难以自持,渐渐地失了力道,青涩却又急躁。 伊莱娜意识不清,甚至无法辨认将自己压在身下的人是谁,只能感觉到进入的性器,将下身撑得非常满,缓慢动着,慢到甚至能感觉到男人的形状;快速动着,又麻又痒得的渴望一下子得到满足。 伊莱娜搂着他的背仰起白颈细细喘息,像是得到了奖赏,男人做得越发卖力,一下比一下更有力,似乎到了极致,伊莱娜发出声轻吟,下腹先是紧缩,随后温暖的热流冲刷过埋在她体内的性器。 爱德不甘就这么结束,他憋着口气努力忍着这突如其来的快感,终究是抵不过伊莱娜的高潮,在温暖水流中他闷哼着射了出来,不甘心的动着疲软的性器。 精液灌进了伊莱娜体内,获得魔力补充得她恢復些体力,仅仅只是肉体上的恢復,她的意识依然处于浑沌模煳。 还不够...还要更多... 射了两次的爱德还没缓过气,就被伊莱娜压在身下,她跨坐在疲软的性器上,灰蓝色的双眼带着迷离半阖着,粉舌舔过上唇,这个是伊莱娜看见美食都会下意识做的动作,此时爱德在她眼中就是盘美味佳餚,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爱德:“把魔力都交给我。” 爱德双颊绯红像是被魅魔所诱惑,他出神说着:“好的。” 说是好,实则无法,刚射了两次还需要一些时间缓缓,但伊莱娜没那个时间等他,脱去碍事的裙子,按着爱德的胸膛开始吞吐着疲软的性器,强制他继续勃起,他紧皱着眉头神情有些痛苦,但更多的是极緻愉悦,他不断吸着凉气缓解这恐怖的快感,媚肉搓揉过龟稜,像是轻螫似的折磨人,不行...又快射了.... 雪色的乳肉随着她的动作晃动着,看起来非常柔软。 爱德大脑一片空白,伊莱娜比梦境中更加美丽,甚至忘了她此时失去魔核正性命垂危,此刻只想与她沉沦,伊莱娜对于这个不懂得取悦女人的床半感到很不满,抓着他的手来到胸口,爱德僵着手不知如何是好。 他对于做爱的认知只有性器插入女人的穴里,还有彼此亲吻。 再多的他就不知道了,譬如他不知道为什么伊莱娜要把他的手放在胸口。 -----题外话----- 放心小处男的持久度之后会被女主调教好(x 因为收藏不涨,老谢决定再换个浅显易懂的书名试试。 021服侍入浴(H) 一手难以掌握。 她的胸部非常柔软,肌肤相贴要陷进去一样,手感甚好,爱德谨慎揉了几下,观察着伊莱娜的表情,看起来非常享受,于是他加大力道,将乳肉放在掌中搓揉,研究着他每个动作带来的反馈。 然而他的注意力很快溃散,彷彿全身血液汇聚在性器,似乎是想从他身上榨出些什么,所以穴肉卖力吸食着他的性器,这种带有侵略性、强制的性爱,对于初经人事的爱德这种刺激实在太过剧烈。 一个忍不住,又射了。 伊莱娜停止动作,有些嫌弃抱怨道:“太快了。” 爱德知道伊莱娜的意思,他曾在皇宫中听到侍女在抱怨某个侍卫性器太小、持久度太差,让她做爱体验非常糟糕,甚至快到没有感觉放进来了。 “我...我我...”极度愉悦之后便是疲惫,爱德大脑还处于停滞的状态,不知该如何回应,跨坐在身上全裸的伊莱娜更让他慌张,通红着脸不知该如何是好,最终只能焖焖吐出一句:“抱歉...” 伊莱娜将长发撩至身后,慢慢起身,对于这场性事有些不满,却没再多说什么,也许是心中对于睡了“养子”的一些薄弱道德感在作祟。 黏稠白浊的精液慢慢滑出,空气中暧昧的气味越发浓重,爱德还是不敢相信他跟伊莱娜睡了。 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伊莱娜失去魔核,他看见伊莱娜抽离自己的性器,立刻按着她的腰重新坐回性器上,他紧张说道:“不行,女巫大人你失去了魔核,我现在要渡魔力给你。” “暂时没事。”伊莱娜慢慢拨开腰上的手,意识总算清醒,全身黏腻让伊莱娜很难受:“扶我去浴室。” 爱德慌忙起身,兴许是射了叁次的关係,起身时有种失重感,很快爱德抓回重心站稳脚步搀扶着伊莱娜去浴室,每走几步就问伊莱娜状况如何,听的到他的声音吗?身体会不会难受?还要不要魔力? 伊莱娜懒得回答他的问题,闭着眼躺在浴缸梳理今天发生的荒唐事,见伊莱娜始终沉默,爱德觉得问题出在他身上,最后他红着耳朵非常惭愧:“抱歉,我太快让女巫大人不满意。” 伊莱娜向后一躺,将头枕在浴缸边,然后把手递给爱德:“替我沐浴。” 往常伊莱娜都是召唤水妖来服侍自己沐浴,只是她现在太疲倦无法进行召唤,就用爱德凑合着。 爱德也是初次服侍人,但凭藉着理解力还是能勉强应付,他拿着已经搓好泡沫的裕球擦拭着伊莱娜的手臂,水温微凉加上城堡内的寒冷,若是普通人下水肯定受不住,但这温度对于伊莱娜是恰到好处。 她正闭着眼似乎在想些什么,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扫视水面下那具洁白的躯体,爱德嚥口水,将每一寸肌肤复盖上泡沫然后冲净,来到伊莱娜身后捧起银发,如此冒犯地触碰她的头发还是第一次,他很早就想这么做了,如今又成全桩心愿,发丝从指缝中滑落的感觉,有说不出的满足。 他垂着头小心翼翼地将头发搓揉起泡,洗到一半时刚才欢爱的画面出现在脑海中,性器不争气地站了起来,在想着是否可以弯下腰亲吻她的脖颈,可否在这片雪白上留下个吻痕,皇宫侍女都说吻痕是佔有一个人的表现。 才这么想爱德就付诸行动。 “嘶...”伊莱娜吃痛按着自己的脖子,她看着爱德等着他解释。 爱德很慌张,他侷促的解释道:“抱歉...我只是想留吻痕,我不知道会弄痛你,以前皇宫侍女都说做爱一定要留吻痕才能表达自己的爱意。” 伊莱娜拉过爱德的手,红脣贴在手腕上轻轻吸吮着,留下一小团冒着红粉色的肌肤,她躺回浴缸边闭着眼像往常教导爱德知识一样:“这个才是吻痕,吻痕只是透过嘴唇吸吮皮肤,留下吻痕并不能表达爱意,消不下去的红痕只会让人感到困扰。” 爱德向来将伊莱娜的话当作圣旨,她若是说太阳打从西边出来,那爱德绝对会盲目的相信太阳打从西边出来,然而现在爱德不同意伊莱娜的话,他看着手腕上的吻痕,是说不出的窃喜,有股热意从手腕开始蔓延,直到全身都充斥着暖洋洋、轻飘飘的感觉,是说不出的舒服,感觉自己就像个被标註的物品一样,一个属于伊莱娜的物品。 即便心底不同意,但爱德表面上还是配合着伊莱娜,像个积极的学生:“那爱意该如何表达的?” 爱德看似要替伊莱娜按摩肩颈,实则是不经意间摸向方才被自己咬破皮的地方,然后将手放回圆润的肩头用着恰好的力道按摩,伊莱娜眉头渐渐舒展,梦呓似的回答道:“不知道,我从未爱过任何人。” 022背叛者 爱德好奇问道:“你...不爱索利斯吗?” “不,一点也不。”伊莱娜非常确定她不爱索利斯,甚至还有些厌恶那个人,对于他的不告而别伊莱娜始终不明白,却也无从求解。 爱德眼泪不由自主滑落,他突然觉得很难受,彷彿要窒息似。 爱德只能将这种莫名的感觉归纳为悲伤,如果连圣人都得不到她的爱,更别提一个灾厄之子,如果不是今天这场意外,他是不是一辈子都无法触碰到伊莱娜? 不应该为这场谋杀而窃喜,然而爱德止不住那些薪火燎原的恶意,希望皇室救援迟一点,这样就能跟伊莱娜相处更久一些。 从小爱德在母亲的教诲下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恶意,每当他稍微出些差错,母亲总是会惨白着脸不断晃动他的肩膀,声嘶力竭问他:“为什么?为什么?” 年幼的爱德不明白她口中的“为什么”,直到一个不见月亮的夜晚,母亲带着崩溃的哭腔、掐着他的脖子不断说着对不起。 喔...爱德总算听明白了。 我为什么要生下你?为什么你要出生? 对不起,实在无法忍受了。 只剩最后一口气爱德就要死了,母亲终究是心软收了手,她跌坐在地板,缩成一团捧着脸哭的像个孩子,她哭泣自己太过心软无法下手,如果在生下爱德的那刻将他扼杀于摇篮,如今她依然是皇后,而不是“丽妲夫人”。 年幼的爱德对此并不生气,他知道该如何活下来,因为他知道母亲是个善良懦弱且容易内疚的女人,于是拍着母亲头用稚嫩的声音安慰道:“母亲没关係,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出生。” 爱德伪装的很好,甚至骗过了自己,经历过皇室追杀的他,依然天真的相信童话故事中的仙女,最终如愿遇见属于她。 不知道从什么时后开始,爱德不再当从前那个“温柔”的乖孩子,也许是不用依靠母亲那点怜悯苟活着,又或者是伊莱娜的宽容。 在凛冬森林这些日子,他做回了自己,他可以随心而活,不会再有人指着他的鼻子说“下地狱”,他尽力做到完美,只愿获得伊莱娜更多的目光。 白塔中发生的事情让爱德明白一件事,哪怕是平日受宠的阿瑞斯,到了必要时刻,伊莱娜都能毫不犹豫的捨弃。 那他呢?伊莱娜会抛弃他吗? 肯定会,因为他是如此的丑陋又不讨喜。 但是爱德不会让伊莱娜轻易的抛弃自己,他吻着手腕上的红痕。 绝对,不会让你抛弃我。 浴缸的水脏了。 爱德将伊莱娜抱起,两人一起进入微凉的浴池中,伊莱娜勾着他的脖子,如刚出生羸弱的小鹿惹人怜爱,他吻着伊莱娜的头顶询问道:“还难受吗?” “叁天之内不会有事。” 即便受了如此重创也不向任何人示弱,宁愿在角落等待死亡也坚决不伸手求援,爱德将伊莱娜放入水中,到底要如何才能获得她的信任,成为她的依靠? 巴特突然出现在浴室看见池中二人立刻转过身,事态突然也顾不得道歉:“联...联系不上皇族,森林被...被圣殿包围了。” 爱德下意识挡在伊莱娜身前。 皇族与圣殿向来不对盘,原本伊莱娜还在想为什么皇族会允许一个前皇后私下雇用圣殿的人,又为什么会不惜一切代价将爱德送给她扶养,想来两者早有预谋。 想着阿瑞斯是索利斯的后代,有誓约在他不可能伤害自己,因为这份松懈导致袭击发生,早该在森林出现黑魔法就意识到这个阴谋,更不应该抱着侥倖心态将人放入森林。 数百年来伊莱娜是第一次发现与索利斯那么相向的后代,大概是听惯了他常说的轮回转世,才荒谬觉得阿瑞斯是那个人的转世,到头来阿瑞斯不过是圣殿精心製作用来蒙骗她的傀儡。 伊莱娜往后挪几步眼神中带了几分审视,也许爱德也是这场阴谋中的棋子。 爱德从以前开始就知道伊莱娜警戒心非常重,取得她的信任基本上是天方夜谭,愿意与他相处也不过是因为血液里那分永远不会伤她的“誓约”,现在这份誓约被打破,也让他们之间的连系更加岌岌可危,甚至到被赶出森林的地步。 现在必须做些什么挽回伊莱娜,否则他就会像阿瑞斯一样不再受森林的欢迎,只能徘徊在远方窥视着。 023愚蠢 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爱德又要如何自证清白,再多解释也不过是诡辩,即使如此爱德还是做出挣扎:“我...” “安静。”比起爱德,眼下有更重要的问题,伊莱娜离开水池,爱德跟在身后像个小媳妇为她披上浴衣,伊莱娜调动了稀薄的魔力,如果森林的保护罩被破坏了,那势必有一场恶战,因为圣殿曾经潜入,所以白塔并不是一个避难的好地方:“巴特,告诉凛冬森林的所有魔物,魔物立刻前往席尔顿的领地。” 她撕碎一张写着契约的羊皮纸,羊皮纸化作火焰,然后散开成镜子,雌雄莫辩的脸有着一双深红色的血瞳,眼睛细长与狐狸有些相像,长发漆黑柔顺,有个棕发的女人正为他编辫子,他神色温柔手指捲起棕发把玩,他的发尾上有着与阴冷气质并不相符的粉红色缎带蝴蝶结。 感知到魔力波动,席尔顿立刻将女人的头按在怀中,似乎是不想让自己的宝物被看见。 席尔顿是魔塔主人,理论上来讲魔塔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在特米拉大陆上属于绝对中立,然而在数年前席尔顿得罪皇族,在伊莱娜的帮助下席尔顿才免于被通缉的命运,也因此席尔顿欠伊莱娜一个人情,接着过不了多久,圣殿就对席尔顿发出通缉,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伊莱娜说道:“你该兑现承诺了,不要过问也不要打听关于凛冬森林的任何事,我的子民将过去魔塔,你必须保护他们,直至我再次联络你。” 誓约成立,冰蓝色的魔力凝结成球进入席尔顿的额头,誓约之书一旦成立就必须完成,否则将会不得好死。 席尔顿并不是什么好人,如果他知道自己受了重创,肯定会鑽空子袭击自己,所以伊莱娜选择让他保护子民而不是过来对抗外围的圣殿士兵,天知道那个疯子会在杀光士兵后对她做出什么事。 伊莱那穿着单薄的浴衣走在长廊上,周身环绕令人窒息的低气压,爱德跟在她身后又为她添了件披风才不至于那么地暴露。 皇族是打定主意要剷除她,看来这代皇族脑子都不太聪明,索利斯的力量留存在他们血液之中,除非是死,不然绝对不可能摆脱誓约的束缚,至于阿瑞斯只是有着与皇族类似气息的人造物,是个专门用来蒙骗她的人偶。 皇族在刻意回避巴特的求助,皇族必须无条件服从,听不到、看不见就等于没有收到任何命令,他们是想用这个漏洞来剷除她,只是他们漏算一点,伊莱娜并未在失去魔核那刻死亡,她吸收爱身上残馀的魔力苟活下来。 所以,她现在可以将皇帝给召唤过来,伊莱娜回想了下皇帝的名字。 “戴蒙,过来。” 虽因索利斯的血统长了一张好脸,却没继承到任何优点,简单来说这人是个昏君,无论是昏君还是暴君,伊莱娜都没兴致干涉政治,也不曾去指责他们,除非是涉及皇族存亡大事,伊莱娜才会出面,当然她也不介意偶尔帮助一下人们口中称赞的明君。 像是养宠物一样刚开始伊莱娜还会投入些感情,但人类的寿命实在太过短暂,刚认识不久、马上就步入坟墓,她送走一代又一代的皇帝,不知不觉中皇族在她眼中已经变成某中代价的消耗品,对于索利斯转世的期待也在时间长河中消磨殆尽。 突然诈尸的索利斯扰乱心神,伊莱娜并不喜欢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如果这是索利斯的恶作剧,那将会是非常恶劣的玩笑。 戴蒙是第一次被召唤也是初次见到伊莱娜的真容,先是为她的美貌而震惊,再后知后觉想起女人是壁画上的冰雪女巫。 她为什么没死? 难道是圣殿失败了,所以她现在要向自己復仇? 不,圣殿已经拿到她的魔核,所以她现在是非常虚弱,将自己召唤来想必是用尽最后的力气,于是戴蒙使用他微薄的神力攻击了伊莱娜。 誓约让戴蒙的攻击失效,甚至还因不轨之心遭受神力的反噬,喉中鲜甜,他止不住吐了口血,看着双手环胸的伊莱那,恐惧感遍佈全身,他吓得跌坐在地,镶着柠檬黄宝石的王冠掉落在地轣辘滚动着。 伊莱娜蹲下身,挑起他的下巴,左右端详着戴蒙,皇族中这么蠢的孩子她还是第一次遇见:“不论你想杀我的理由是什么,都别忘记你体内流淌的索利斯血液,在我死的那刻,你们也必死无疑,动动那不聪明的脑袋回想一下,然后告诉我是谁教唆你做出这蠢事的?” -----题外话----- 每个故事并非独立,他们之间都有千丝万缕的关係,像席尔顿是【随身情人】中的男主角。 叁心二意的老谢发现改书名收藏一样不涨,所以决定将书名改回【凛冬森林】(狗头) 024吾主降临 要是魔力足够,伊莱娜肯定会直接窥探他的记忆。 好在因为誓约的加持,排除特定案例,大部分皇室都对伊莱娜非常的“诚实”,戴蒙也不例外,他摀着嘴努力掩盖那呼之欲出的名字。 伊莱娜看着他的双眼:“戴蒙,告诉我是谁?” “是是”戴蒙突然全身痉挛,爱德感觉不对劲于是立刻拉走伊莱娜,戴蒙嘴里发出尖锐刺耳的笑声,四肢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爬向伊莱娜:“嘻嘻嘻黑暗女啊啊啊啊” 爱德抽出靴子的短剑毫不犹豫砍死了生父,头颅掉落那刻,并没有预想中的復仇快感,更多的是空虚,致使他不幸的罪魁祸首就这么轻易死了。 另一侧阿瑞斯达成使命被圣剑召唤回去,大主教拍着阿瑞斯的肩膀,兴致高昂有宗教狂热的激进,他流着泪水说道:“喔,阿瑞斯你是圣殿的英雄,神一定会赠与你尊贵灵魂无限荣耀。”他高举水蓝色的魔核,感受着其中魔力涌动,他抹着眼泪,非常感动,转身向高台下一众人高喊道:“终于、终于,我们完成了夙愿,吾主将再临人间!” 阿瑞斯还搞不清楚状况,有一瞬间他失去意识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砍伤伊莱娜,还夺走她的魔核,阿瑞斯看着染血的双手,不敢相信事实,他不是索利斯的后代?他为什么能伤到伊莱娜? 为什么 在众人欢呼声中,突兀出现一句:“为什么” 大主教立刻变了脸,非常讶异阿瑞斯还保留着“自我”,他抓着双颊失控尖叫:“快,将他押下去,摧毁他的意识,不要让吾主久等,务必让容器保持最好的状态迎接吾主降临。” 他撑大双眼神色狰狞,看向阿瑞斯时,先是变成往日和蔼笑容,再来扭曲成不寒而慄的邪笑:“阿瑞斯辛苦你了。” 摧毁意识?吾主降临容器? 此刻阿瑞斯的信仰崩塌,心中高尚的神不再圣洁,为神奉献身心的自己更成了个笑话,原来自始至终他都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无法原谅的背叛感油然而生。 手中的圣剑冒着不详的紫光,爆走的力量无差别攻击,伤了场上大半人马,但大多都是杂鱼,主力仅有受到轻伤,他们轮番上阵尝试牵制阿瑞斯,奈何实力悬殊,他们始终碰不到阿瑞斯的一根寒毛。 大主教摊开双手,激昂说道:“啊多么强大的力量,吾主一定会很满意这具躯体。” 失控中的阿瑞斯被大主教鑽空子下了封印咒失去所有力气,其他人见状立刻冲上前压住阿瑞斯,然后为他戴上封印力量的银项圈,他挣扎着像隻野兽嘶吼着。 “滚!滚!滚!”大主教立刻驱赶阿瑞斯身上的人,他垂了其中一人的后脑勺:“愚民,这是主的容器,不能有一丝损伤,要让它以最完美的状态迎接吾主降临。” 阿瑞斯失去意识被拖了下去,大主教张开手迎向东方彷彿在隔空拥抱着太阳:“吾主啊,我们将毁灭伪神,成为大陆上唯一的真理。” “卑贱的僕人们啊,我们将亲眼见证神蹟再临,成为永恆!”- 一群蠢货。 皇族不知道受了什么蛊惑无人援助凛冬森林,森林的保护罩撑不了多久,此刻若是贸然使用魔法阵大概会被圣殿拦截,只能趁圣殿松懈一口气将全部人送去魔塔。 早在皇族分支前往圣殿时,伊莱娜就料到自己会被背叛的这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到来。 所以伊莱娜并不慌张。 巴特竖起耳朵以为女巫大人要牺牲自己好让他们逃跑:“不不女巫大人,我我们愿意为您而战。” “没必要。”伊莱娜对于巴特天真的想法感到可笑,圣殿要是那么容易对付,早该在成立之时就被皇族毁灭,若是靠巴特他们,这长仗注定打不赢。 伊莱娜调动稀薄的魔力唤醒埋藏在森林中的合成兽,大地震动、野兽的叫唤声彭湃汹涌,牠们冲破束缚来到大殿上,城堡外围绕数以万计的合成兽,上方更有数条巨龙盘旋,童话城堡瞬间变成魔兽异督,天空被庞大的魔力染成血红。 伊莱娜走向领头的那隻雪狼,雪狼是她最喜欢的作品,这些合成兽都是五百年间用各种魔兽尸体製作出来的,原本摆放在城堡地牢,但由于数量太多、种类太繁杂,后面只能随便在森林找个地方埋了,不知不觉间竟然做了这么多,伊莱娜抚摸雪狼的头,下令道:“去撕碎那些入侵者。” 雪狼发出长啸声,领着众合成兽离开城堡—— 题外话—— 第11章有阿瑞斯不是活人的伏笔,不知道有没有人猜到。 想写车,却发现自己沉浸在写剧情之中Σヽ(?Д ?; )?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025我将永久属于你 伊莱娜揉了眼窝有些疲倦:“巴特立刻召集所有人前往白塔。” 看到这些合成兽巴特非常有安全感,想必女巫大人要亲剷除那些入侵者,为了避免误伤才让他们离开森林,巴特的耳朵抖了两下撑开豆子眼睛:“好的!” 他立刻前往凛冬森林各个村庄通知众人。 “爱德,走了。” 爱德顿了一下,才发现伊莱娜已经走远,于是小跑跟上她。 伊莱娜先去炼金室拿了一大袋牛皮包扔给爱德,再来去书房深处那个老旧桦木柜,伊莱娜在书柜前凝视片刻,她至今仍对索利斯充满愤怒,这些东西四捨五入也算索利斯留下的“遗物”,她蹲下身拿了一本书,随着书本取出,一封信件掉落。 爱德倒吸一口气,本能的想抢过那封信,牛皮包坠地,叮叮噹噹的黄金与宝石洒落在地,停在空中的手痛苦缩了回去,惨白着脸像是被揭发阴谋的恶人,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又释然了,只要他装作没事,伊莱娜就不会发现那封信是他藏的,因为她本来就不知道有这封信的存在。 爱德能推测出这封信是索利斯留给她的,至于内容为何,爱德就不明白了,因为这封信被下了禁制,无法毁坏、只能由特定人打开、且无法离开桦木书柜叁步。 没事的爱德,索利斯都死了那么久,而且伊莱娜失去了魔核,必须依靠自己才能存活下去,所以不会有人来跟你抢伊莱娜。 他笑的非常僵硬,生涩说着:“抱歉,我没拿稳。” 伊莱娜并不在意这个小插曲,她拾起带有太阳印红蜡的信件。 “此信赠与我永恆爱人-伊莱娜” 伊莱娜皱着眉打开信件。 大概是缺乏魔力,伊莱娜摀着脸感到一阵晕眩,她感觉自己错过了某些非常重要的东西,索利斯谜底似的信件以及他恶劣的玩笑,两者间一定有某种她不知道的关联,毕竟从以前伊莱娜就与他有沟通上的障碍,那人话总说一半,成天神叨叨的。 爱德即时扶助伊莱娜,藉着视线馀角看看到了信件内容。 亲爱的伊莱娜,我知道你对我的死亡感到愤怒,但相信我这不会维持太久,请过来象牙白塔一趟,我将永久属于你。 下方註明的日期正好是索利斯死前叁日。 爱德沉着气说道:“女巫大人,巴特还在白塔等我们。” 经此提醒伊莱娜很快恢復理智,变回那个高傲的冰雪女巫,她将信件夹在书中然后阖上,离开城堡时伊莱娜带了一本童话书与信件,而爱德揹着那袋牛皮包,伊莱娜仰视着城堡,念完咒,一声响指。 “轰一” 伫立数百年的城堡毁于一旦,整个过程伊莱娜非常冷静,可以说是毫无留恋,背上的牛皮包让爱德有了恐怖的臆测,爱德看着废墟声音颤抖:“为...为什么要毁掉城堡?这不是您的家吗?赶走入侵者之后要回去哪里?” 伊莱娜望着错愕的爱德,罕见的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该去与巴特汇合了。” 臆测成立,伊莱娜要送走他,所以才给他这些足够挥霍一生的财宝,他立刻扔掉牛皮包,抱住伊莱娜:“我不会走的,我绝对不会走,让我保护您到最后一刻!” 兴许是幼年遭遇让伊莱娜非常牴触被他人保护,她甩开爱德瞳孔微缩难得动怒:“就凭你?” 她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态度非常强硬:“我不需要一个刚成年的孩子或着是快老死的雪地精来保护我,也不需要无谓的牺牲,你留下来只会碍事,现在捡起地板的东西,闭上嘴跟我走。” 爱德跌坐在柔软的雪堆中,却感觉每粒雪都像长了尖刺扎人,他木讷执行着伊莱娜的命令,脑子里全是她刚才说的那句话。 刚成年的孩子。 碍事。 死不死爱德都无所谓了,他只想要伊莱娜,他只剩伊莱娜,可伊莱娜却不要他了。 焦虑、悲伤、挫折、忌妒、愤怒,数十种负面情绪杂揉在一起压的爱得喘不过气,他一直知道自己对伊莱娜是一厢情愿,她从来都没对自己有任何亏欠,是他对伊莱娜有太多的期望,以至于现在会那么的难过。 阿...为什么? 爱德全程一语不发,因为他在处理脑内庞大且繁杂的情绪,这种感觉很神奇,他知道自己是想哭的,然而却哭不出来,彷彿情感正与肉体剥离成为一个独立且不受影响的个体。 026狩猎游戏 白塔外围绕着许多生灵,她扫视四周没看见巴特,因为禁制只有伊莱娜和巴特能开启白塔大门,至于为什么会有盗墓者的出现,伊莱娜无从得知,她推开大门领着一众人进塔,塔内有空间魔法所以十分辽阔,黑暗中适时宜冒出点点萤光,彷彿置身于星空之中,慌张的气氛逐渐被安抚,他们沉下心共赏这浩瀚美景。 这片突然出现的星空不是由她的力量所生成,只能将怀疑再放到索利斯身上,她来到金色大门前沉思片刻,然后推开。 期待终究是落空,索利斯被她冰封着,地面血迹乾涸,想起被偷走的魔核依然怒不可遏,拾起地上的白玫瑰放置于冰上,似乎是再做出最后告别:“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你的玩笑,非常的低俗且恶劣。” 索利斯的永恆属于她,大抵是指这具遗体,一具没有灵魂的遗体又有何价值,想来他递玫瑰花也不过是预先设计好的骗局。 爱德安静的看着伊莱娜做着最后道别,如往常冷漠让人看不出任何喜怒,但爱德感觉出她非常悲伤,整个人摇摇欲坠,只要视线一离开她身上就会支离破碎似的,他拉起披风一角:“没必要独自一人留下,我们一起逃,逃得远远的。” 孩子的想法永远那么理想天真到令人发笑的地步,她摸着爱德的头发,柔软如羔羊绒,她用两人初见时的语气,嫌恶他的天真、怜悯他的愚蠢:“像个被猎人追杀的幼鹿逃窜吗?” 然后五指插入发根,扯着头发强迫爱德低下头:“不,我不会逃跑,更不会成为狩猎游戏的玩具,爱德成熟点,我非常失望,自己教导出来的孩子竟然如此天真、愚蠢、不识时务,在我对你更失望之前闭上你的嘴。” 经过坦诚相见后,爱德以为两人的距离近了一些,他似乎错了,她依然遥不可及。 巴特带着最后的领民回到白塔,伊莱娜看着众人,有些新鲜,作为凛冬森林的主人,伊莱娜还真不知道原来森林内有这么多生灵。 她感知到合成兽开始锐减,想来是圣殿开始派出主力,这一瞬间她下指令让低阶合成兽的核心自爆。 抓着圣殿慌张的空档,让不明所以的众人聚集在一起,伊莱娜抬起手,冰蓝色的魔力从人群中扩散成一个魔法阵,魔法阵启动之时,一隻雪地精一个人挑了出来,正好错过转移。 巴特耸着耳朵有些害怕,但语气倒是理直气壮:“索...索利斯大人让巴...巴特...守护您,巴特必须守约。” 爱德被伊莱娜的冷眼看到寒毛直竖跟着巴特开始结巴:“我...我我...” 感知道有股蛮力正在冲撞白塔,伊莱娜对巴特说道:“看好爱德。”然后施魔法隐匿两人的气息。 在士兵的簇拥下大主教踏空而来,看到伊莱娜还存活非常讶异,他张开手像欢迎许久不见的好友那样:“喔...久仰大名,伊莱娜、冰雪女巫、凛冬森林的主人或着是...黑暗女巫?” 即便兵临城下,伊莱娜依旧高敖毫不畏惧,她反讽道:“你好,被邪神...不对,被妖魔鬼怪控制的...凡人?” 大主教听见神被亵渎,怒不可遏他凭空变出镶有半颗水蓝色魔核的权杖指向伊莱娜:“渎神者,我劝你立刻道歉,否则我会依照神的旨意让你不得好死。” 伊莱娜双手环胸不将大主教的威胁放在眼里:“哪个神?索利斯还是哪个像鼠辈一样从阴沟窜出来的东西?” “吾主是奥兰蒂亚,记住这个名字,兴许仁慈的神会在你下地狱时减轻你的罪孽。” 伊莱娜被他逗笑了,奥兰蒂亚是圣殿的创始人,打者自己才是神的代行者的名号四处诓骗,没想到数百年过去他竟然从代行者变成“神”。 很快伊莱娜敛下笑容,寒气席捲四周:“荒谬、可笑,你大可试试。” 巴特早有与女巫一起赴死的准备,既然女巫下了命令让他看好爱德,那他就要尽力完成主人的命令,巴特摀着爱德的嘴不断摇头,爱德看伊莱娜的背影眼眶发红。 大主教高举权杖,一束光冲破云层打在权杖上,四周盪起旋风,地面上的碎石杂乱飞盪,耀眼的光芒不断凝聚成巨大炽热的光球,力量到达极点时“砰”一声光球突然消失,大主教满脸错愕像是个默剧演员晃着权杖试图修復它。 027阻止他 魔核先是黯淡,然后慢慢转红,散发着滂沱具毁灭性的力量。 “再多一个动作,我当场燃爆魔核。”伊莱娜喊住想扔掉魔杖的大主教:“你以为...我会让你们拿着我的东西对付我?” “从魔核离开我身体那刻,不论是你们杀我,还是我亲自毁掉,魔核最终都会引爆,所以你们都会死在凛冬森林。” 大主教有重要的使命,他不能轻易就这么死亡,他定格在原地,睁开双眼努力想用诚恳的眼神跟伊莱娜交流:“喔...伟大的冰雪女巫,请你原谅我的愚蠢,我会把魔核还给你,所以请你息怒,作为补偿无论你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会同意。” 对于人类充满欺骗性与迷惑性的谎言伊莱娜是不会上钩的,她冷眼看着像跳樑小丑的大主教。 大主教看她没有沟通的意愿,终是崩不住脸,他非常慌张,就怕说慢一秒伊莱娜就自爆魔核:“不...不不,请你冷静,另外半颗魔核还在王都,如果你引爆,那将会是一场可怕的屠杀,想想那些还来不及长大的孩子和你所锺爱的阿瑞斯,所以...请别如此惨忍。” 伊莱娜笑了一下,反问道:“我在乎吗?” “好了,我们该结束这场闹剧。”染红天空的魔力在上空螺旋凝聚,一道连接天上地下的暗红色龙捲风显现,飓风刮起的碎石砾划伤伊莱娜的脸颊,她强大的魔力一直受人觊觎,巫族会用尽各种方式保护魔核,而她不一样。 在魔核爆炸最后一刻,伊莱娜用仅剩的力量送走爱德与巴特,她看了眼索利斯的棺木,然后脱力跌坐,昏迷前她听见爱德怒斥一声:“够了!” 再次醒来,场上满片血色死伤惨重,爱德身上充满血迹,他颤抖着手拿着半颗光芒黯淡的魔核呼唤她:“醒醒,女巫大人醒醒。”见她甦醒,爱德将半颗魔核塞到伊莱娜手中,一如往常向伊莱娜献宝,只是这次他的笑容非常僵硬,快哭出来似的:“魔核...魔核我拿回来了。” “没用了。”伊莱娜没接住,任它坠地,清脆的化成齑粉,看着满片狼藉,对于自己为什么还活着以及凛冬森林为什么还存在很疑惑,照理来说她的半颗魔核足够炸毁整片森林,她感受到有黑魔法的痕迹,却也顾不得愤怒,因为她快死了。 爱德摇了摇伊莱娜,没反应,他转头求助缩在棺木旁的巴特:“怎么办她快死了!” 巴特对于爱德刚才失控的模样还心有馀悸,像是魔神降临一般令人害怕,巴特恨不得推开索利斯大人的棺木缩进去避难,然而这个棺木只有伊莱娜能打开,巴特眼见躲不过,只能提起一口气抓着耳朵走到两人身旁,不确定说着:“神力...无所不能的神力,也...也许皇...皇宫会...会有办法...?” 爱德听见还有希望打了鸡血似的重新振作起来:“巴特我们快去皇宫!” 来到皇宫大厅,爱德看见熟悉的人。 少年不确定的叫唤着女人:“母亲?” “母后!”莫约四、五岁小男孩被这个不速之客吓到紧抱着女人的裙襬。 丽妲夫人看到四肢健全的爱德非常讶异,几乎是不能说出话来,同时涌上心头的内疚又让她一阵后怕。 爱德慌张到无法思考,只能横抱着伊莱娜无助的像个孩子:“母亲...帮帮我!” 丽妲夫人抱起小孩转身逃跑,高声喊着“护卫、护卫!”。 因为誓约拥有索利斯血液的皇族终于伊莱娜,相同的,皇室之中只有索利斯的孩子会忠于伊莱娜,旁人则无约束。 拿着长枪盾牌的护卫包围爱德,只需一个命令尖锐的矛头就会戳穿叁人。 爱德看着母亲的背影,一瞬间觉得被全世界抛弃了。 伊莱娜再次醒来时,她坐在王座俯视众人,大殿上有充满皇族,跪着求饶的、失去性命的、害怕颤抖的,又一人倒下,爱德听见伊莱娜的动静立刻凑上前,手伸到一半就缩回来了,他害怕手上的血污弄脏伊莱娜,只得在身上胡乱擦着,越擦沾染的血迹越多,就像他数不清的罪孽一样。 仅剩的五名皇族见伊莱娜甦醒纷纷像她求饶“伊莱娜大人,请原谅我们”、“快阻止这个恶魔,他想毁灭皇族!”。 原来爱德擅用皇帝的名义紧急召集皇族,因为皇城那有传送阵,所以很快皇城聚集了所有成年皇族,原以为皇帝有什么急事,过来后只有奄奄一息的女巫以及那个失踪的灾厄之子。 028违背誓约 爱德身上传来不详的气息,就连伊莱娜都无法辨认这股力量,很像黑魔法却又不然,她突然觉得头痛剧烈撑着头问道:“爱德,你做了什么?” “我只是想救你!” 虽然对皇族没什么特殊感情,但这个规模已经是屠杀了,先不说爱德用什么方法让这些人屈服,凭他一个孩子,杀了这么多皇族,实在难以想象。 伊莱娜说道:“放他们回去。” 爱德听到这话燃起一股无名火,他指着那些人说道:“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你,在场的所有皇族都想摆脱誓约的拘束,皇帝甚至为了大主教口中的『长生不老药』与圣殿以和平的名义签订不战契约,实际上是想至你于死地,这些废物违背誓约背叛你,你竟然还想留他们一命?” “爱德这不是你该管的,放他们走。” 爱德彷彿听到天大的笑话,他毫不顾忌揭开伊莱娜的伪装,说出最残酷的话语:“你还想留着他们,是为了什么?为了等索利斯的转世吗?如果他真正爱你就不会让你等那么久,更不会让你受到这种伤,认清现实,他只想绑住你,让你永远记着他、永远属于他!” “我不知道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你是以什么立场来说这话,我只知道如果没有我,你早该死在皇宫或者是成为雪狼的饲料,我不奢求你的回报,却未想过你会如此报答我的养育之恩,擅自作主、妄想症、恋母情结、脑羞讥讽甚至使用不明的力量。” 伊莱娜眼神中蕴含着怒意,若她现在还有一点馀力,肯定会让爱德立刻闭嘴:“我对你很失望。” 大抵是被戳到伤心处,爱德错愕的脸庞留下一道泪水,对于伊莱娜的感情绝非她叁言两语可以概括,更不是什么恋母情结,他是真的爱伊莱娜,甚至到愿意奉献生命的地步,可她始终不明白,因为她眼里只有索利斯一人。 对,如果把索利斯剔除掉,她就只能看着自己,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满意,看着愤怒中的伊莱娜倏然笑了:“没关係,我会让你从索利斯的囚笼中解脱。” 说完这话,大殿上最后五名皇族齐齐捂着喉咙应声倒地。 看着伊莱娜眼中倒影的自己,爱德非常高兴,因为这双眼不再眺望远方亦或者在寻找某人的影子,她是真真切切愤怒的看着自己,一股诡异的满足感席捲而来,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填充了内心:“现在,你只能看着我,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人,我才是永远不会被叛逆的那个人。” 伊莱娜真的不知道是从那一步开始做错,也许她当初不接受丽妲夫人的请求,就没有后面一连串的糟心事,更没有一个恋母情结几近病态的养子,枉费她用心栽培,却没想过会是这种结局。 五百年前的预言成真了,灾厄之子活至成年皇族皇权毁灭、血脉断绝。 “爱我?背叛我?这些不过是你一厢情愿,对你只是契约上的义务,既然你已成年,我无须再履行我的义务。” 她仰望着王座上的壁画,描绘着建国之初的模样,那时这个国家还很穷酸,索利斯的登位大典带着村民编织出的桂冠,后来他把桂冠交给了身边的女孩,桂冠太大,女孩只能半扶着桂冠才不至于滑落,然后索利斯环抱着她,让她跟百姓挥手,她虽然有些嫌弃,却还是照做了。 伊莱娜在想,索利斯当时拯救她也是出于义务吗?如果她长成的的模样偏离正轨又会如何? 索利斯的选择是否会像她一样? 伊莱娜凭空变出卷轴,当初在进行炼金实验时,为了避免自己炼出自己也无法处理的怪物,于是製作了这张卷轴,卷轴对应爱德的心脏,若是注入魔力则可以压制爱德,若是毁损,则等于伤害爱德的心脏。 爱德已经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她剩馀的时间不多,已经无法矫正他扭曲的叁观,如果放任他恣意生长,他将会祸害世间。 满地的尸体以及那无法描述的恐怖力量就是必须铲除他的最佳证据。 “爱德,没教好你我很抱歉,然后再见。”伊莱娜捏住卷抽两角缓缓撕开,裂帛声伴随着爱德的哀嚎,他倒在地上捧着心口痛苦扭动着身躯,同时嘴角溢出许多鲜血,他像是被海浪拍上岸垂死挣扎的鱼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029索利斯 爱德张开嘴无声问着伊莱娜“为什么”,做完最后的挣扎,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应该是死了,伊莱娜看着皇宫穹顶散射排列的彩绘玻璃画,这些故事都在记录着索利斯的人生,其中也包含着她,像是跑马灯一样,再次回顾了她的人生。 好想,再见他一次,问问他当时为何留下那种话又为何要不告而别。 但人死不能復生。 也许是要死了,她靠在王座上感觉胸口非常闷,整个人快窒息似的。 “伊莱娜,别哭。”有双手抹去她脸颊的泪水,轻柔声调与温和笑容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啪一”伊莱娜撑着一口气挥开他的手,这下她非常确定爱德使用邪术,因为她刚才确实将他杀死,没有一个凡人能在心脏被毁后依然活着。 爱德被挥开的手停在半空中,他看着手沉默半晌,脸上依旧挂着浅淡的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让人觉得莫名寒颤:“伊莱娜,我非常不高兴,不...应该是愤怒。”他摸着下巴思索着这种感情,有种豁然开朗:“原来这就是愤怒。” 他抚过被伊莱娜拍红的手背,神情非常复杂,有懊恼、困惑以及...兴奋,他像初见世界的婴孩一样充满好奇:“你知道忌妒是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尤其对象是自己时,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他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没打招呼,于是倾身握住王座握柄,黑色瞳仁有金光闪过,他低声说道:“好久不见。” “你是谁?” 爱德撩起一缕银发亲吻发梢反问道:“你觉得...我会是谁?” 伊莱娜往后挪了些,非常牴触他的触碰:“圣殿的人?” 爱德对于伊莱娜没有认出自己非常不满,但还是耐着性子指引她猜测方向,他伸手抚过伊莱娜的眼尾,指尖顺着脸颊、脖颈锁骨再到心口:“你知道那是我的眼睛,那为何不能认出我的灵魂?” 伊莱娜必须说他模彷得非常像,尤其是那永远不说答案非要绕着弯让人猜的模样,熟悉的令人恼火。 眼神中带着戒备与审视,凡人灵魂是经不住冗长的岁月,这个“他”充其量只能是类似于索利斯的东西,兴许又是圣殿弄出来煳弄人的道具。 爱德叹口气,伊莱娜的反应虽在意料之中但还是不免感到失落,他感受到力量流动,瞳孔微缩立刻按住她的手及时制止她自毁,要说的东西太多,一时之间说不完,依照她多疑谨慎的个性,还真不好解释,语气中全是满满的无奈:“伊莱娜,真的是我。” 他半弯着腰与伊莱娜平视,好似在与闹脾气的小孩打商量:“别做傻事我们以后再谈,我会慢慢给你解释,好吗?” 爱德见伊莱娜还是不信,于是说出只有自己知道的陈年往事:“你非常喜欢甜食,小时候曾经用魔法去偷糖果,后来是我下了禁制皇城的糖果店才免于你的毒手,当然还是防不住你去偷其他小孩的糖果,一次只取一两颗,你觉得没人会发现所以行为持续了一阵子,我还知道更多你『瞒着』我做的事。” 那么久过去,她依然没变,还是像一隻充满戒心的猫儿,稍稍靠近便会炸毛哈气,只是索利斯有些失落,他以为至少伊莱娜会因为自己的到来而高兴,或许来个久别重逢的拥抱也不错,伊莱娜不做索利斯先动手,他抱住王座上的女人,没有质问她为何不来见自己。 他向父亲做交易,也就是所谓的神,象牙塔内的魔法阵是“死者苏生”会在伊莱娜靠近时启动,他原本想以帝王的身分死去,又以平民的身分復生与她厮守,他生来就担负救世的天命,甚至为此牺牲自己也无妨。 他喜欢指引迷途羔羊走回正轨,而伊莱娜是他第一个失败的对象,他不能理解她的创商与痛苦,而她也同样无法理解他的无私奉献,看着她的成长,从女孩长成女人,在这些岁月中索利斯渐渐意识到她的特殊,在他眼中众生平等,他本以为伊莱娜不过是他救助的其中一隻羔羊,却没想过有一日会有为她停止的念头。 想更靠近她,想要更了解她。 真的过了太久了,原本是想给她一个惊喜,所以对巴特下了封口令,却忘记她是个倔脾气,如果没有圣殿捣乱,指不定自己还会再躺个几百年,虽然躺在白塔,但索利斯仍对外界有所感知,譬如巴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哆嗦跑来汇报伊莱娜的生活,听到伊莱娜睡了自己的孙子那刻索利斯都快气笑了,他在世时至多也只有亲到她的手背,他珍爱呵护一生的女人就这么随便跟人跑了。 那时索利斯第一次知道了愤怒与忌妒是何种感觉,他是神子生来具有救世的使命以及包容世间丑恶的宽容心,他无法身同感受负面情绪,因为他的宽容与无私,所以他不曾体会任何关于七宗罪中的恶性。 030神子黑化 父亲曾说,他是一个不合格的继承者,那时索利斯并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谨守戒律将每一件事做到完美,甚至在死后也依然受人民赞颂,但是他现在似乎明白了。 他放任圣殿的盗墓贼进入白塔,利用他们的黑魔法逃脱,不完整的灵魂将被世间的污秽所填补,索利斯知道即便回去自己的躯体,他也不是从前的他了,时间悄然改变的东西多到索利斯无法量化。 譬如,他听见自己的孙子被宠信时,第一个想法是毁了皇族,第一个孩子是索利斯割下自己的血肉像是捏泥人那样一点点将孩子做成,虽非亲生但也视如己出,他埋下了誓约,以至于他们世代虽不必信奉自己但必须侍奉伊莱娜,且不得违抗她的命令。 在看到自己的后代因为“追求长生不老”而摒弃他们的主人时,索利斯更加确定了皇族一个都不能留,神的血液中混入了人,经历数百年他们的品格不再神圣,终究沾染上人的劣根性。 必须更正这个错误。 这个拥抱非常漫长,静默的氛围中两人各怀心,伊莱娜生性多疑、索利斯心思复杂,以前两人相处时,伊莱娜总会被他神叨叨的语气弄疯,因长年传达神谕导致他说话时总像一座迷宫,兴致来时指引你前往终点,或是你在迷宫中打转时置身一旁带着无奈的浅笑却也不伸手帮助,初遇时是如此,现在亦是,他语调轻柔且缠绵:“看到我,不开心吗?” 索利斯无时无刻都带着仁慈照耀人心的笑意,如今他嘴角平了些,因为伊莱娜没有回应他,他该如何做才能传达自己五百年来的孤独与愤怒? 他应该抓着她的肩膀厉声质问? 不,那样太过野蛮,而且他不可以做那种事。 然而许多不能做的事,在想的那刻就意味着精神上的破戒。 索利斯向来只做正确的事,所以不曾考虑过“不能做的事”,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在无形之中做了很多“错事”,松开了伊莱娜,错愕看着自己的双手,脸上神情凝滞且严肃,下秒却释然笑了。 喊了声伊莱娜之后,五指插入后脑杓的发根中,力道有些粗暴,甚至不小心扯下了几根银丝,他吻住伊莱娜,手上力道不减,死死固定她的头,哪怕被咬伤、抓伤,像是掠夺搬不知停止, 突然间伊莱娜停止抵抗,双手垂落在身侧,灰蓝色的瞳孔缓缓放大,看起来像陷入愉悦中的涣散,全身如同躺在云端轻盈,有种飘然既危险的快感,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慄使她无法思考,只能遵从着本能,感觉到自己正在逐渐失去意识,却又能清晰的感知到他来自灵魂的触碰。 伊莱娜感觉自己正在被一股温暖的气息所包围,然后逐渐融化成水,像在母亲的摇篮中,令人感到安全与放松,不用过多的言语,她脑内有个画面思虑万千的精神被根金线缠绕,然后镶嵌重合再不分彼此。 在这一刻,她看着爱德的脸确实感受到“索利斯”。 索利斯微微皱眉有些疼,伊莱娜是下足劲的咬,他抹去嘴角的血液,脸上的笑容开始变质,眼神中带了些狂热,他将血液充作口红抹上她的唇,轻声问道:“这是神交,喜欢吗?” 低笑声,再次倾身连带着自己的血液吻下腹中,穹顶上光影逐渐暗下,暧昧的气息在发酵,恍惚间伊莱娜看见他眼底有金光闪烁,伸手拉下她背后的银拉鍊,撩开布料探入,抚摸着细腻绵密的肌肤他感叹道:“你的灵魂真美,我们是如此契合。” 索利斯将头靠在伊莱娜的颈窝,对于自己一直以来的纠结也释怀,他的眼神更加暗淡,如同吞噬万物不可名状的黑暗,语调像是跳跃的圆舞曲般轻松又愉快:“这些年来我已经忌妒到怒火中烧,我无法想像被拒绝的自己,也许...我会疯掉,会毁了一切,所以伊莱娜别拒绝我,好吗?” 伊莱娜精神刚脱离极度愉悦还处于飘忽不定的状态:“爱...”德 话未说完索利斯摀住她的嘴:“嘘...再想想我是谁?” 索利斯松了手,轻轻皱眉却依旧笑着:“罢了,你先好好休息,等我见到父亲我会让祂置好你,睡吧。”说完后伊莱娜像断线人偶垂下脑袋,索利斯拖住她的头,然后慢慢地将人横抱起,他踩着王座红毯下了台阶,两侧倒着歪七扭八的尸体,这些都是他曾经挚爱的孩子,但现在都无所谓了。 031无法抗拒 在皇宫中有一间被魔法上了锁的房间,相传里面封印着地狱中的恶魔,索利斯解开魔法镇,然后看向斜后方抓着耳朵的地精说道:“巴特。” “是...是是。”巴特顿时立起耳朵,跑到门前踮着脚拉开把手,门非常厚重巴特费了些力气终于推开,他偷偷瞥了眼抱着伊莱娜的索利斯,巴特还是不相信这人是自己的主人,毕竟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一丝熟悉的感觉,他变得疏离、冷漠且惨忍。 这是伊莱娜在皇宫所住的房间,那时即便离开地牢一阵子,她依然害怕,害怕睡到一半又会被锐利的金属声响唤醒亦或着是艳红的烙铁,瘦小的她总是在深夜中潜入他的书房,抱着枕头露出一双眼,战战兢兢的模样像是初生小鹿惹人怜爱,此时他会放下工作、熄灭烛火,将她抱起不自觉地放低音量问道:“又做恶梦了?”然后她会将头搁在他的肩窝闷闷说道:“执政官要我让你准时上床。” 不坦诚的模样也很可爱。 稀疏的叶影在墙面上晃荡,宁静的夜晚偶尔会传来几声鸦鸣。 索利斯将伊莱娜放上床为她扎好棉被,坐在床沿如幼时那样握着她的手安抚道:“有我在,没事的。”感受到轻微的回握,像是被猫儿挠了心尖一样麻痒。 伊莱娜非常难受,她扶着胀痛的头半撑着身子慢慢爬起,失去魔核让伊莱娜时刻感觉自己在死亡边缘,最痛苦的不是死亡,而是死亡前的挣扎。 “女巫大人!” 伊莱娜揉着眼窝:“他呢?” “不...不知道...他...他他他...”似乎是词穷导致巴特的结巴变得更严重。 伊莱娜没耐心等巴特说完:“带我去见他。” “好...好的。” 巴特在前领路刚过一个拐角就看到索利斯拿着剑抹了一人的脖子,那人倒地挣扎几下便没了气息,索利斯擦净脸颊的血渍,转头时发现呆愣的巴特,竖起食指做出噤声的动作,无声说:“回去。” 吓得巴特立刻转身,话都说得麻熘:“巴特想起索利斯大人在哪里了!” 由于巴特的行为太过弔诡,伊莱娜直接踏出转角,只见长廊尸横遍野,侍女、护卫、下人,已经不能说是肃清皇族,应该说是屠杀,索利斯见恶行被捕获,只得将凶器随意抛下,走到伊莱娜面前,抬手时看见自己满手鲜血,将手背在身后用着稀松平常的语气歪着头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伊莱娜皱起眉头:“你在做什么?” “你?”索利斯很不满意伊莱娜对自己说话的语气,像是指责孩子似的,她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孩子”,他往前跨一步:“伊莱娜我是谁?” “你...”伊莱娜视线开始模煳,晕眩感也随之而来,香甜的气息伴随血腥味飘散而来,贪婪大口吸食着索利斯身上的味道,抓着衣襟半靠在他的胸膛上。 “伊莱娜抬起头。” 伊莱娜循声探去,索利斯垂下头吻住红唇。 想要更多。 伊莱娜抱住他的后颈,踮着脚加深这个吻,伸出粉舌挑弄着他的舌头,本源魔力伴随着神力涓细流入体内,像是嗅到血味的野兽,伊莱娜被激起慾望,本能渴望着更多,想要被填满,想要被触碰灵魂的颤慄感,可无论她如何吻,都无法找到昨天那种感觉。 体内止不住的空虚感,让她越来越躁动,啃咬着他的嘴唇,十指嵌入发根撕扯着头皮。 对于她的粗暴所求索利斯并不讨厌,相反的还有些窃喜,失去魔核的伊莱娜非常脆弱,必须依靠自己才能存活下去,索利斯非常喜欢这种必须的依存,如果当年有这个她就不会用什么荒谬的“独立理由”离开自己前去遥远的凛冬森林。 索利斯闭上眼享受这有些粗鲁的吻。 直到伊莱娜拉开衣襟,索利斯松开伊莱娜往后退了几步:“到此为止,我不想用这具身体碰你。” 伊莱娜现在还处于神智不清的状态,她无法思考复杂的东西,只知道自己想要更多的魔力,而她的魔力就在眼前,一步步逼近索利斯,直至退无可退,酥胸压在他的胸口,绵软的感觉让人难以忽视,润红的嘴唇一张一合:“我想要。” 喉结滚动,索利斯垂眼看着春色荡漾,跨间的慾望在伊莱娜的顶弄下早已昂扬,爱人的愿望,他如何能拒绝? “好。” 032悲伤 金属盔甲磨擦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旖旎的气氛,索利斯看着颤颤巍巍撑剑起身的骑士,两人对上视线,骑士愤怒、索利斯平静,在他眼中众生平等,这是他对待世界的准则,好是如此、坏亦是。 索利斯挡住吻上来的嘴唇,将人拉至身后,反手夺过骑士刺来的剑,毫不犹豫刺穿他的咽喉,溅了满脸血,他抬起手想抹净血渍,却发现袖上早已被鲜血浸红,回过身伊莱娜却是神情严肃看着自己。 刚才情况紧急,索利斯拉住了伊莱娜,并在她衣服上的血手印,想来是这个举动惹恼她,她最喜欢乾净,平时总要带着手套才愿意与人接触,彷彿那些人身上有着什么致人于死的细菌,就连对话也让她非常难受。 他不敢用肮脏的手触碰伊莱娜,只得在她手臂上方游移着迟迟不触碰:“抱歉弄脏了。” 索利斯以前总是尝试告诉她,不能为了那一小部分带给你伤害的人而放弃与世界接触,世界之大,以后你还会遇到更多让你欢笑的人,我敢保证,不再会有人伤害你或着逼你做不想做的事,只要在我身边 只要在我身边 想起以前许下的约定,索利斯定格片刻,又像是顿悟似的豁然开朗,原来很早以前他就爱上了伊莱娜,这种暧昧不清的情感在他死前几个月才理解为“爱”。 此刻伊莱娜对于“索利斯”的怀疑加深许多,索利斯尊重每一个生命,绝对不可能滥杀无辜,眼前这个东西只是有着他的力量,却没有他的灵魂的空壳,换而言之他是一个“灾厄”。 鼻尖不断传来香甜可口的气息让她注意力难以集中,往旁边挪几步,到了安全的距离后,清醒许多,她带着审视罪犯的眼神,这种视线让索利斯非常不舒服,索利斯走上前却被她制止。 “别靠近我。” 索利斯再也无法前进,肉体种下的誓约控制他的行动,不顾誓约的反噬忍着痛意往前走,他走、她退,这种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距离让人发疯,额间冒着豆大的汗滴倔强走向伊莱娜,不能继续了,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在他取回身体之前不能死,否则他的灵魂又会被困住。 认清现实后他叹口气,像在沿着断崖行走的人,只要稍加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伊莱娜的抗拒将他推至崩溃边缘,却还是带着满载无奈的笑说道:“也许我变得不一样了,但请相信,我依然爱着你。” “他不会这么惨忍。” 阿要疯了,都怪那些人,要是他在处理得快些,她就不会发现了,索利斯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理性上来说他的愤怒仅对自己的后代,却忽然涌起对“人”的失望。 他依然笑着,不知是她的否定还是违背自身天性,眼角莫名滑下一滴晶莹:“请原谅我,这世界的人太多、太善变,我不知道谁会伤害你我对他们很失望,非常的失望,不伊莱娜我真的不知道,这种感觉好陌生我这是眼泪吗?” 泪珠溶入掌心的血渍难以分辨,但索利斯非常清楚刚才自己流下眼泪,神子诞生之初居住在乐园之中,那里应有尽有,没有任何的忧愁与烦恼,只有永恆的欢笑与祝福,故神子不晓得悲伤,悲伤什么是悲伤? 黑夜中闪过几道刺眼的白光,伴随着雷声轰咙,开始降下倾盆大雨,索利斯凝滞的笑容被雷闪照耀得憷目惊心。 是触及陌生事物的茫然,索利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感觉,他不知何为痛苦的笑着、内心却是千疮百孔:“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像是体内被灌满毒虫啃蚀着肺脏,非常噁心。” 伊莱娜远远的看着他,依旧不肯靠近,也许是他体内的污秽让她感到噁心,索利斯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小刀拉起衣服朝腹部划一道口,似乎还不够深,所以没办法将那毒虫取出,但疼痛让噁心感缓解几分,于是将刀口推近体内几分搅动着血肉。 伊莱娜上前按住索利斯的手:“你在做什么?” “我生病了,我在治病。”看着伊莱娜染红的白手套,没来由地兴奋,果然是体内有毒虫,只要杀掉牠,伊莱娜就会相信他是索利斯,受到鼓励般,他强硬拉着伊莱娜的手一起将刀子往体内送:“来我们找找那恼人的虫子。” 巴特在两人缠绵之时自觉离开,但走到一半没听到动静觉得不对又折返回来,吓得巴特竖起耳朵:“索索利斯大人!” 033矛盾 两人力气非常悬殊,伊莱娜抽不开手,只能被迫感受刀子在血肉中搅动的感觉,困惑的人不只索利斯,伊莱娜也是,一个死了五百年的人,突然换一个壳子出现在自己面前,而那个壳子的主人,是她亲自扶养还对她有爱恋之心的人。 伊莱娜非常怀疑,到底是爱德用什么不知名的禁术窃取索利斯的记忆,还是索利斯真的死而復生? 若说两人是同一人,两人性格就像天地一样对立,爱德是个饱含恶意的凡人,即便在她面前掩饰再好,都能看出他蔑视生命这点,再者他表里不一,总爱在背地里做小动作,而索利斯不同,他光明磊落,非常诚实。 让伊莱娜矛盾的点在于,眼前的“索利斯”让她同时感觉到两人,爱德的恶、索利斯的善。 她还处于混乱,索利斯却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在巴特的尖叫下她将索利斯拖去寝室,伊莱娜大致说了来龙去脉,听完后吓得巴特将索利斯的手脚给捆起来,避免他清醒后继续自残,因为有浑厚的神力,腹上伤口走到一半时就癒合了。 伊莱娜有些头疼,她揉着眼窝问巴特:“你们主僕到底在做什么?” 巴特摀着嘴摇头:“索...索利斯大人...下下了封口令...令,但...但但他确确...实是索利斯大人,巴特不可能认...认错自己的主人!”说完后巴特一阵心虚,他当初可是将阿瑞斯大人误认成索利斯大人,但他也没认错,毕竟那双眼睛是索利斯大人的! 在脑内绕了一圈后巴特说服自己,将心中那点慌张给驱散。 伊莱娜瞥了巴特眼:“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爱德就是索利斯?” “巴...特特巴特真的不知道...”巴特抓着自己的耳朵,他也不知道爱德会变成索利斯大人,解释起来太长,结巴让他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才能让女巫大人明白。 窗外又传来阵雷响,暴雨越下越烈。 索利斯不知道什么时候转醒,他现在看起来冷静些,但失血过多还是让他面色惨白,普通的绳子不能束缚他,叁两下就将绳索燃断,他摸着腹部的浅疤默不作声,强烈清晰的感觉还在体内徘徊。 不是在这。 是这里,他抚摸着心口,有股鬱气集结在此,压得他喘不过气,必须找个破口释放,否则他会被这种感觉折磨至癫狂,一定是这副躯体的错,他必须取回本体,否则伊莱娜不会相信他是索利斯,可是她现在依靠着体内的魔力存活,若是离开这副身体,她会因衰竭而死。 父亲。 需要神蹟治癒伊莱娜,所以他必须见到父亲,神的踪迹无法预测,他要如何才能见到父亲,如果他按照父亲的旨意行事,让祂满意,祂是否愿意见自己? 伊莱娜的声音在他耳边嗡嗡作响,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将胸口挠出血红,看着伊莱娜抓住手腕制止自己继续自残,垂下眼眸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什么都不听,也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些什么,在你跟那些人上床时我等着你,一直在等你,哪怕一眼,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一眼?你有想过我吗?还是你忘了我?”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伊莱娜,回答我。”索利斯反手扣住,强迫伊莱娜与他十指紧扣,突然收住即将溃堤的情绪,似暴风雨前的宁静,语气就像讨论喝茶加不加糖一样稀松平常,他脱下伊莱娜的手套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我现在似乎有些不正常,但说真的,伊莱娜,我很想拉着你一起死,真的,但我捨不得让你受伤。” “我真的不想用这副躯体碰你,可我真的无法再继续忍受你的忽视,也许开始你会讨厌,但请相信我,你会喜欢的。”索利斯决定将计画提前,他无法坚持到取回身体那刻,现在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呼吸都是对他的折磨,一种不被爱人认同的痛楚。 将伊莱娜拉至床上,她本来是抗拒的,可在索利斯的亲吻下,她的意识又逐渐模煳,那种致命快感再度袭来,恍惚间阴暗的黑瞳闪过金光,他撩起裙摆推至腰腹,她乖顺得像隻羔羊等着他下手。 顺着微微润湿纯白内裤勾勒出她的阴部,两办唇像是展翅的蝴蝶,大抵是忘记她以前的罪刑,还想着这是“第一次”要温柔对待她,若是此刻有人提醒索利斯,伊莱娜曾在他的子孙身下承欢,那他大概会不顾一切撕碎她的衣服。 伊莱娜的行为却让索利斯想起这残酷的事实,夹着手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着实让人恼火。 034堕落(H) 惨白肌肤衬将唇衬得艳红,用着姣好的唇形,说着最低劣的话:“荡妇。”他搬开伊莱娜的腿,继续隔着布料揉捏那嫩得不断冒水的肉夹,手劲带着惩罚,专挑敏感处挑弄,因为修养极好,停顿半天也憋不出个粗话,最终只得将话绕回原点:“你...怎么能...睡了我的孩子?他们都是你看着长大的,伊莱娜这是乱伦,这种行为是错误的。” 不知为何索利斯很想骂人,大概是没有骂人的经验,骂着骂着又变成讲道理,向一个神智不清的人讲道理,索利斯说这话同时忘记自己,伊莱娜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全知全能的神子突然发现自己也有不会的事情,譬如骂人。 索利斯突然很羡慕在酒馆喝酒闹事,互相对骂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凡人,至少他现在很需要那种感觉,他非常需要骂骂伊莱娜这个坏女人。 索利斯将纯白内裤拉至足踝,奶白色的肌肤像剥壳荔枝光滑细腻,花穴粉嫩,稀疏的白毛摸起如刚长出来的短绒非常柔软,即便光裸她依然高洁,索利斯不是一个执着于过往错误的人,关于伊莱娜的事,他却无法坦然面对,全世间特殊的,只此她一人。 也因这份特殊打乱他心中衡量善恶的天秤,他朝着自毁前进,不断否定自己订下的约束,最终变成自己最厌恶的模样,变得越来越像父亲。 他撑开粉色蝶翼,看着鲜红色的肉穴泛着水,一指探入,确认某件事一样,勾起手指抚摸每个褶皱,这是他从未踏足之地,原来是这种感觉,湿黏潮热的包复感非常奇异,并不让人讨厌,索利斯喜欢这种被她紧紧依附的感觉,如果将阴茎放入,应该会很舒服吧? 鱼水之欢这种事,索利斯多少还是明白些,他翻弄着贝肉找到一粒圆珠,拇指轻揉,仔细观察着伊莱娜,圆珠中藏个小核,辗到那处她会颤抖一下,似乎是很喜欢,她摀着脸发出隐忍娇怯的嘤咛声:“嗯...你...别这样。” “为什么?不喜欢吗?”说话间又揉了肉核几下,搅动着啧啧水声环绕在房中异常响亮,即便阴茎硬得发疼,索利斯仍然有耐心,要让她接纳自己,然后在精神最薄弱之时为灵魂打下烙印,缔结婚契,这是古代神族的结婚仪式,神会给妻子打下烙印,套上名为婚姻的枷锁,从此妻子只能爱自己,只约束女方的婚契,更像是不平等的奴隶契约。 但索利斯不会做这么惨忍的事情,爱应该是双向的,他也会让伊莱娜烙印自己的灵魂,为彼此套上共同的枷锁。 初次神交时,灵魂间的触碰,只要有点反抗都会给双方带来极大的伤害,她没有抗拒,甚至因此沉沦,想来是非常喜欢。 婚契一旦成立就无法撤销。 “不...不喜欢,很奇怪...”以往都是伊莱娜对人予取予求,毕竟皇族人骨子里就是伊莱娜的狗,不敢对她进行亵渎,所以她没有被男性把玩的性爱经验。 不喜欢,很奇怪。 索利斯有些不悦,觉得是自己技术不好被伊莱娜嫌弃,他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相反的他非常执着,他勾起花穴内的手指,无意间按到一块突起,她憋不住声音,轻吟两声,他来回拨弄着那块突起,像个求知若渴的学子问道:“他们都怎么对你的?” “没你这样的。”伊莱娜为这麻痒感觉皱眉,她夹起双腿想制止索利斯继续。 “是吗?”也许她真的不喜欢,索利斯停止挑弄,莫名的烦躁感,催使他直接挺腰将昂扬的肉茎送入,这种感觉比“记忆”还要有冲击,爱德的记忆让索利斯知道阴茎进入女体会有何种销魂感受,实际上阵又是新的体验。 这是生物的本能,无须任何的技巧,只要进入就能感受到无限欢愉,索利斯原本是这么想的。 然而紧绞的穴肉却让他非常痛苦,像是性器被徒手紧拧一样叫人难受,他想抽出来,她可望魔力的身躯本能的挽留他,将他的阴茎往内里使劲吞,闷哼声忍着痛意,顺着媚肉推入,阴茎将花穴撑出薄薄一片肉膜,即便如此还是在努力吞嚥他的阳物。 要疯了,他讨厌被欲望支配的感觉,更讨厌用这副躯体进入她的自己,可他止不住这种无约束堕落的快感,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与恐怖。 035愉悦(H) 这种紧緻感与爱德做爱记忆有些落差,也许这是所谓的兴奋紧张吗?因为是他,所以伊莱娜兴奋了? 眼神迷离,灰蓝色的双眸中饱含情慾,还有让人说不清的感觉,在她的注视下,索利斯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这片冰湖之中。 比起以往这是第一次有那么剧烈的感觉,刺得她想逃离,内里一缩一缩无法放松容纳阳物,雪肤泛起红晕异常艳丽,她语无伦次拒绝道:“别...别进来了,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是你不让我走,下面在咬我,太紧了。”索利斯舒了一口气又挺入几分,看着她雪肤泛起红晕异常艳丽,扣住她推拒的双手将其摁在床上,俯身吻着她的锁骨,前言不搭后语赞叹道:“你真美。” 索利斯动起腰,然而花穴的箝制实在太蛮横,无法做到顺利的抽送,起了头的淫慾无法再耐心等待,他撑着身一鼓作气将阴茎拔了出来,又尽数送入直捣花心,来回几次穴肉得了甜头不再像飢饿的野兽扒着阴茎不放,索利斯的动作也收敛许多。 “啊...别...别...索利斯...别”伊莱娜侧着头,露出侧颈,湿热的气息打在微凉肌肤上有说不出的灼热感,被火燎过般让人难耐,浑身都不对劲。 久违听到自己的名字,胸口的郁气散了许多,按着伊莱娜的细腰,正值欢愉之时停住动作,撩起她脸颊旁的碎发,声音中都透露着愉悦:“你好好说,别什么?” 伊莱娜原本是难受,在他停下动作那刻,空虚感蚕食全身,她抬起腹吞入阴茎,索利斯却直接拔了出去,伸手挡着泛水的花穴:“不说清楚,我没办法继续。” 慾望当头伊莱娜所幸破罐子摔到底,恶狠狠瞪了索利斯一眼:“索利斯你真的很讨厌。” “哼...”笑声由他胸腔发出低沉浑厚,离开乐园后的索利斯极少为什么事而发笑,如果有代表他非常愉悦,他重新进入泛水的穴口。 真是恐怖,他竟然开始理解父亲为什么要囚禁母亲,母亲是个凡人。 索利斯的动作非常的温柔,不至于让人空虚也停在恰好满足慾望的界线,大概是突然有感而发,吻着伊莱娜的脖颈,叨叨说起以前的事,伊莱娜是初次听索利斯提及母亲,意识完全集中不起,大脑一片空白舒服的像浮在湖中央。 母亲对幼时的他说:力量越强,责任越大,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希望你能代替你父亲爱这个世界。 他问:为什么? 母亲抚摸着他的头顶,声音温柔如春风细雨滋润大地:因为你父亲疯了,他做了很多事,差点毁了这个世界。 蝴蝶停在母亲手背,母亲将蝴蝶放到索利斯指尖叮嘱道:儘管有许多污秽,但世界依然美丽,就像这隻蝴蝶,牠翩然飞舞在空中如散花般梦幻,可牠非常脆弱,大一点的风浪、一些些的雨水,都能让牠受到伤害。 蝴蝶站在指尖上,像是被芦苇草滑过,有些养,牠站的有些不稳,索利斯摊开手掌,蝴蝶拍着翅膀缓慢地爬到掌心上,索利斯又为自己理解新的东西而感到快乐,展露出纯真赤诚的笑容:母亲,我不会像父亲一样,我喜欢这个隻蝴蝶,也喜欢这个世界,所以我会保护他们的! 母亲与他生活在乐园之中,可母亲的笑容总是那么悲伤,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他不喜欢总是让母亲难过的父亲,所以他从小警醒自己别变成父亲那样。 “成年之后的某天,我离开了乐园,外面的世界非常糟糕,完全不像母亲口中美好,飢荒、贫穷、战乱、疟疾,啃食尸骨的乌鸦、逃窜在阴沟中的灰鼠,一切都是那么的灰暗,还有地窖中的你,我无法想像,人类竟然可以这么...糟糕?应该说是垃圾,那时我以为只要努力就能改变那些迷失的人,世界就能重新回到正轨上继续运作。” 索利斯茫然自问着:“我该怎么办呢?”也许他应该听父亲的,让他们自生自灭,可就是因为父亲选择让他们自生自灭,所以世界才会那么糟糕。 陷入逃不出的死循环,索利斯停下动作摀着眼窝自诉:“伊莱娜我好痛苦,我好害怕,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变成像父亲那样。” 以前索利斯是那么高高在上、遥不可及,包容万物的慈悲心让人淡忘他也是“半个人”,坚韧的精神维持着他,让他成为包裹一副人皮的圣像,所以伊莱娜从不明白他的内心世界,故而不明白他为何痛苦,但他在向自己求助。 -----题外话----- 等老谢码到一定的量,会去冲新书榜,希望会上榜。 虽然一开始要开西幻的坑就知道可能会爆冷门,但因为从以前就很想写凛冬森林这个题材,所以就放飞自我一回,没想到真的收藏很少(X) 036只要她(H) 伊莱娜拨开索利斯的手捧着他的脸,端详神子陷入痛苦与挣扎的面容,伊莱娜从以前就明白人与人之间是不可能相互理解,因为他们本就是分开的个体,而索利斯总尝试去理解“人”,起初是不理解人而困扰,现在是过于理解人而近于崩溃。 真可怜啊。 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他将脸贴在伊莱娜的掌心中,冰冷的气息让他平静许多,脸颊上的手挪至后颈,伊莱娜将人搂入怀中,轻轻抚摸着他的发顶,动作有些生涩,却足以起到安慰镇魂的作用,至少对索利斯来说,这个怀抱比起无意义的宣洩更有效果。 此时此刻的他只有一个念头:只要伊莱娜就好。 索利斯陷入绵软的雪丘之中,逃避似将脸埋进几分,他喜欢这种被包复的感觉,就像在她体内一样美好,他含住粉嫩的乳尖,像品尝珍馐一样,先是小口舔食尝味道,尝不出什么味,但索利斯觉得这口感不错,开始用唇舌半玩弄似的撩弄雪胸。 他本能的向另侧伸手,一手难以掌握,洁白的乳肉顺着指缝溢出,在他手中肆意摆弄,凭着感觉索利斯大概晓得她喜欢些什么,皓齿轻轻磨弄着乳头,半抬眸审视陷入情慾中的她。 他的孩子们也见过这副如昙花绽开的美景吗? 思及此,索利斯的力道稍微大了些,让伊莱娜蹙眉推拒:“嗯疼。” “抱歉。”索利斯舔过乳尖咬红的齿印,埋藏在体内的佔有慾如星火燎原,烧得不可收拾:“儘管我抱着你,我依然感到很忌妒,我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忌妒,很烦躁、很焦虑。” 索利斯知道每个问题都有解决的办法,而他现在需要找到一个有效的方案。 大概是灵光一闪,索利斯突然直起腰,抽出整根性器,拉着伊莱娜的大腿挺腰狠狠顶入撞到最深处,接下来便是不停顿的摆动,一下比一下更深入,激得伊莱娜区起脚背,憋不住的呻吟,夹杂着痛楚与快感,她与无论次唤着自己的名字,喊着停,却缠着他的脖子索吻,熟练地令人恼火。 索利斯已经做了许多破戒的事情,再多一个也无妨,他是个向前看不会惦念过往的人,但他今天真的忍不住,他要翻旧帐,然后惩罚这个坏女人,但要如何才能迅速有效惩罚她?最好让她今天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索利斯突然回想起幼时在乐园看到的场景,父亲将母亲压在石桌上,如野兽交媾,嘴里说着粗俗的话语,审讯似的问母亲,母亲颤着声含煳应答,那时索利斯被这场景吓得不知所措,转身逃开,事后他害怕揭母亲伤疤,故不敢询问母亲到底发生什么事,只能将这个问题压在心底。 某日小索利斯在向父亲学习操控神力,父亲看出他的困惑,小索利斯才断断续续说出自己的问题,父亲一手撑着头,另手平摊上头有一颗白色的光球,祂正在为儿子演示操纵神力,同时思考如何回答儿子的问题,毕竟妻子警告过祂不可以在孩子前说“超出他年龄所知”的话题。 “啪一”父亲掌上的光球突然爆炸,碎成粉末重归自然。 父亲支着下巴,对自己因情绪波动而使神力有所影响感到不满,为隐藏这个失误,祂将错就错,食指画个圈把那些粉末变作流动的光环,吹一口气光环飘到索利斯头顶,金黄双眸冷意渗人,却还是在儿子面前保持慈爱的笑容:“你母亲那天对来乐园汇报凡间事务的神官笑了,我很生气,所以我惩罚她,但这种惩罚不会伤害到母亲,等你以后遇到爱人就明白了,当你捨不得打她、骂她不我的儿子这些对你来说似乎还太早了。” 好在他的伊莱娜是个不爱笑的人,但如果她对别人笑呢? 虽然只有几次,爱德的记忆中她曾对阿瑞斯笑过,她竟然宁愿对圣殿捏出来的人偶发笑,也不愿意来看自己? 索利斯沉浸于盛怒中,遗忘那端着热红茶凝视白塔的背影。 必须惩罚她。 慾望的砝码越迭越高,交缠的气息早已分辨不清,肉体拍打声响亮急促,女人受不住这情慾浪潮,胡乱唤着他的名字让他停手。 喜欢这种感觉,十指镶入背肌,细密麻痒的痛楚—— 037怜爱(H) 以往做爱时,伊莱娜都是佔主动那方,稍有不适对方也会因命令而停下,从来没人像索利斯一样对她肆意作乱,她想忍住羞耻的叫声,他不由分说地进入体内,毫无规律撞击着。 他正在惩罚伊莱娜。 双乳晃动,碎发黏在颊边,她不服输咬着下唇,紧闭双眼,纯白被单在她的手下皱成奶油般螺旋纹理,索利斯将她的手拉回腰上,掰正她的头,拇指顺着唇缝插入,指腹先擦过牙齿,再深入口中,捕捉那逃窜红舌,柔软却很有韧性,他半垂眸像俯视苍生那样凝视着伊莱娜:“叫出来。” 声音在他的撞击之下散得七零八落,每一下进入都朝着她最敏感的地方顶弄,交合处泥泞不堪,快到了,全身紧绷拱起腰肢,细颈如天鹅仰头,露出柔美的线条,同时间下腹也紧紧绞弄着性器,似乎是在催促他快点结束,共同抵达极乐。 索利斯在这压迫下,发出声闷哼,提着口气,报復性地更凶狠抽插着蜜穴,在温润的淫水冲刷下,做完最后的冲刺,将精液尽数送入其中,发出舒服满意的长叹。 索利斯的肉体受誓约所制,但不知什么时候他解开了誓约不再受她控制,所以才会出现那么失序的行为,失去魔核后伊莱娜非常脆弱,她实在无法忍受这么高强度的做爱,大口喘着气,久久不能平復,没有更多的力气,只能瘫在床上任凭索利斯宰割。 现在的伊莱娜非常脆弱,不管是精神还是肉体,现在订下神的婚契,就能将她变成自己的所有物,但... 这样是正确的吗?订下婚契之后,即便伊莱娜拒绝也必须学着接受。 母亲是婚契衍伸出的悲剧,他知道有许多神效彷父亲使用婚契绑定了不服从或是难以追求的伴侣,让他/她们违背意愿,无条件对契约者产生爱意,比起婚契来说更像是奴隶契约且婚契可以对多人使用,有些私生活淫乱的神,只要看上凡人,不管是妇人还是孩童,都会恣意缔结婚契,因为婚契无法解除,一旦神的宠爱消逝,她/他们就会沦为被爱慾折磨的可怜人。 母亲对此感到难过,因此与父亲争执多次,最后父亲妥协让众神遗忘“婚契”的使用方法,此后不再有神能够用婚契,但将人留在身边的方法层出不穷,婚契不过是多个爱恋之心罢了。 然而父亲却把婚契的使用方法偷偷告诉他,索利斯对此很是不屑,因为他觉得“爱”不应该是强取,可他正在做的事与父亲的恶行一模一样,父亲是因为得不到母亲的爱,那他呢? 索利斯由衷希望伊莱娜能获得幸福,半夜不再因为噩梦而惊醒,不再惧怕黑暗,希望她能活在一个安全和平的世界。 乐园。 父亲打造乐园让母亲生活在其中,而他应该也... 索利斯抿着嘴凝视处于涣散中的伊莱娜好一会。 父亲是错误的,他不能重蹈复辙,伊莱娜不像母亲能忍受笼子,她不喜欢狭小的空间,她喜欢站在高处俯视广阔大地。 疲软的性器经过穴口时,感到强烈的吸附感,如拔出酒瓶软木塞那般抽了出来,稠白的精液顺着肏红的花穴流出。 不过几息时间性器又昂扬起,身体渴求继续接触她,但索利斯理性不想,不想再用这副身体侵犯她。 虽然都是“自己”,但索利斯不接受“爱德”的存在,对于他来说爱德只是个意外,在当初转达父亲的预言时,索利斯不曾想过这个灾厄之子会是自己。 比起承认他,索利斯更倾向于将他当作一段故事,索利斯窥视着“他”的回忆,却在观看之中产生情绪,他说不清是像条狗对伊莱娜祈求的爱德让他产生怜悯,还是夙愿达成与她合而为一的爱德让他嫉妒? 总之,刚醒来时他非常混乱,感觉自己混杂许多东西,像一摊解不开的丝线,越理越乱,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他思考,他沉睡太久,有很多事要处理,譬如圣殿的渎神者们。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她。 索利斯端盆水拧着毛巾缓慢擦拭身上每寸污浊,唤了几声她的名字,只有绵长缓和的呼吸应答,他坐在床沿抚摸着伊莱娜的头顶,伊莱娜还保留着小时候的习惯,睡着时总会下意识蹭着他的手掌,抚平她紧锁的眉头,眼神中满是宠溺。 我的伊莱娜,多么惹人怜爱。 038失控 伊莱娜醒来时,索利斯已经换了身衣服,洁白无瑕的神官服外披了件金边白袍,他在镜子前左右翻看,总觉得藏着他看不见的污秽,整个人非常不对劲。 他与镜中的自己沉默对视,彷彿要将“他”看个窟窿才作罢,索利斯终于找到违和感的来源,衣服对了、是“人”不对。 索利斯周身气息闷沉重且灰暗,让伊莱娜感到有些呼吸困难:“索利斯,你怎么了?” “嗯?”索利斯循着声转过头,表情从狰狞转为柔和,后知后觉发现地面堆满他换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抱歉,弄乱你的房间。”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在问『你』。”他是索利斯,又不像记忆中的索利斯,以前的他看起来要精神些。 索利斯走至床边坐下,不自觉躲开她的视线:“抱歉,刚刚有点失控吓到你了,我现在很好、很平静。” “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也不想听你神叨叨的绕弯子,如果你再让我猜,我想这辈子都无法理解你在想些什么。”她翻好白袍的衣领,抬起被霜色眼睫包裹的灰蓝瞳孔,望着索利斯。 正当他要开口时,夹杂在银丝中的黑发十分刺眼,他捻起微捲的黑发,又想起“灾厄之子”预言应验,他用这双哺育初代王的手,亲自杀死所有的皇族,一个都不剩,想起父亲耐人寻味的笑容,喃喃说道:“也许这就是命运。” “索利斯。”伊莱娜的耐心显然快用完了。 她快生气了,索利斯抛去手中的黑发:“你想知道什么?” “你为什么要死?” “不,我并没有死,我只是换种型态在等你。” “然后呢?”说了等于没说,伊莱娜很不满意他的回答,冷冷说道:“受害者不仅你一人,我也在等你,我期待着你的转世,这些年来我研究如何让人类活得久一些,就是为了让转世后的你多活久一点,然后呢?” “我非常讨厌你的惊喜,如果你不对巴特下封口令或着把那封信放在明显的地方,我就不会像个白痴一样等你五百年,然后你又一次死在我面前,最糟糕的还是我亲手杀了你,索利斯我真的...真的很讨厌你。” 他...这是把伊莱娜弄哭了吗? 眼前的景象冲击太大,以至于索利斯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机械式抿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我...抱歉” “够了。”伊莱娜挥开索利斯的手,拍打声清澈响亮,他不喜欢被她拒绝的感觉,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平息她的怒火,伊莱娜眼神陌生到让他害怕,语气也是:“到此为止,我累了,我不想继续跟你纠缠,不用管我,回去你的身体,继续当高高在上受人景仰的神子。” 久别重逢没有预想中的开心,只有一件又一件让人猜不出的谜题,伊莱娜真的累了,哪怕索利斯曾经拯救她的世界,哪怕她或许爱过索利斯,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别这样,别拒绝我。”索利斯抱住伊莱娜,大概是被逼急,他没了往常从容:“别讨厌我,我很害怕,因为只要我活在这个世上就有义务要拯救众生,这是我与生俱来的责任,但是...某天开始,我不想再管这些东西,只想跟你在一起。” “『你们』都期待我光明善良,可我也是个半人,丑恶的人类,这样的我无法成为你们理想中的模样,所以我想逃离这一切。” “抱歉,我让你们失望了。” 伊莱娜满腔怒火最终融为一声叹息:“然后呢?”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伊莱娜想看他的阴暗面,那就给她看,全部坦露,一丝不藏。 “我不想再当神子,我想脱离这使命,然后我向父亲祈求,父亲允诺了,他会让作为神子的我死去,復生成人类,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切被打乱了,我现在还有神力依旧是神子。” “我是个懦夫,我没勇气让母亲失望,也害怕你讨厌我的自私,这些都是我努力想隐瞒的东西,现在你都知道了。” “你还想知道些什么?我都告诉你,清清楚楚的告诉你。” “是,我屠杀所有的皇族,想到他们的祖先曾经玷污过你,我非常愤怒,但这不是我杀死他们的理由,因为皇室背叛了你,我创造他们并赋予力量让他们治理这个世界,但最重要的是,我希望他们能无私守护你,用以身做盾的决心保护你,让你不会再经历幼年时孤身一人的绝境,可他们辜负我的期望。” “儘管我曾经宠爱过那些孩子,但我狭隘的心胸无法宽容他们,所以我对人很失望,非常的失望,以至于我控制不住自己杀了其他人,我很抱歉,我知道你不喜欢滥杀无辜,但我,无法忍耐。” 窗外风雨声骤停,似暴风雨前的宁静,索利斯紧盯着伊莱娜双眼:“伊莱娜,我不是完美的,这样,你还会接受我吗?” 在伊莱娜的视线死角,索利斯已在掌心准备好婚契的烙印,待她一个摇头或是拒绝,便会下手,在她意识清醒烙下婚契,也许会让她感到痛苦,但也好过失去她。 他不会像父亲一样关着母亲,他会让她在自己目光所及之处是自由之身,也不会强迫她说些违心告白。 索利斯等着她的答复,掌中散发着不详的红光。 “索利斯...” 039没关係 这大概是她最接近索利斯的一次,没了面具般的笑容,终于感受到他深埋在心中不愿见人的感情,像杂揉世间所有矛盾的结合体,孤立无援的灵魂正向自己求助,她欣然接受。 伊莱娜捧着索利斯的脸,捕捉他闪避的目光,直至他无法再逃避、小心翼翼望着伊莱娜,静待她的答复。 “没关係,这些我都不在乎。” 索利斯收住即将按住后颈的手,掌心红光也随之暗下,对于伊莱娜的答案他无法理解,错愕问着:“可...我已经失去所有你喜欢的模样,我不完美了,你明白吗?” “索利斯,你从来就不是完美的,从以前你就是个沉浸在自己世界中令人讨厌的傲慢狂,总是站在最高处悲天悯人,不管对方拒绝与否,偏执的将你觉得对方应该需要的东西塞过去。”伊莱娜替索利斯阖上来不及闭上的嘴:“你沐浴在圣光之中,照亮自己所接触的一切,包括我的世界。” “比起你的宏伟的梦想来说,我的世界很小,只有凛冬森林,不管你是不是救世神子,对于我,你只是索利斯,就像你包容我的缺陷一样,无论你是哪种模样我都喜欢。”伊莱娜说完这些意识到自己这是变相告白,想再多说个几句解释,索利斯却快一步吻了上来。 毫无章法亲吻着她,过了好一会才放手,揉着被他吻红的唇瓣,笑成半弯月的眼全是满溢出的喜悦:“我听见了,你说喜欢我!” 解开心中死结索利斯整个人都振作起来了,漆黑双瞳燃起希望火光,重获生机般,倏然站起身,他解下外袍盖住外露香肩,火急火撩离开卧室,关门前对伊莱娜说道:“等我拿回身体,我们就结婚!” 原本还想说些什么挽回一下,但看到他恢復正常,决定算了,伊莱娜全然没注意到自己正带着极浅的笑容目送他离开。 巴特还在为主人收拾烂摊子,他吃力拖着一具尸体,迎面而来是身着神官服的索利斯,他挺胸昂扬行走在红毯上,哼着轻快的曲子,两侧尽是歪七扭八的尸体,此情此景特别诡异。 巴特觉得主人大概疯了。 索利斯迫不及待找人分享这个喜讯:“巴特,我要跟伊莱娜结婚了!” 巴特眨了眨竖瞳,调整了圆框眼镜,嗯,主人已经疯了,因为他笑得像个大傻子。 - - - - - - 半天的时间内索利斯找到提取体内残存魔力的方法,他拿着深蓝色小珠子,脸色虽有些苍白但也是带着喜悦,这颗珠子是他融合神力製作出的暂时性魔核,可以让伊莱娜撑到见父亲,只要见到父亲,神蹟就能改写她将死的命运。 一切都准备好了,接下来他要取回身体,处理完圣殿,再去找父亲。 “伊莱娜醒醒。”他迫不及待摇醒熟睡中的伊莱娜,将珠子递到她唇边:“吞下去。” 伊莱娜没有多想,按照索利斯的意思迷迷煳煳吞下珠子,魔力迅速填补身体每一处,疲倦感也随之消失,伊莱娜有些讶异。 索利斯简单给她解释珠子的来龙去脉,然后将人从床上拉起,巴特已将他的原身搬回皇宫,现在只差归位,但他想要伊莱娜亲自见证这迟了五百年的惊喜。 棺木摆在卧室外,索利斯将染血的白玫瑰交给伊莱娜,然后触碰外层冰封,冰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刺眼的白光让人睁不开眼,光芒散去后,“爱德”像断线人偶跌落在地,化作尘土。 伊莱娜快步走到棺木旁,他躺在棺木中享受回归身体的感觉,噙着笑“看”着伊莱娜,他失去双眼却能凭着感觉精准捕捉到她的位置。 伊莱娜抬手触碰芒草般的睫毛,似乎是想再次确认他的眼睛。 “里面什么都没有。”眼皮轻颤,索利斯握住她的手:“但我会拿回来的。” 索利斯突然皱起眉头,他快速摸着自己的身体。 既然在爱德身上能使用部分神力,那他回到原身理应是取回所有神力,可他现在感受不到任何神力,就像个凡人一样,索利斯有不好的预感,他觉得有某种未知的阴谋正在酝酿。 “我的神力...全部消失了,伊...” 大地突然摇动起,黑白相间的磁砖因受不住这剧烈挤压而开始碎裂,天花板降下灰白砂石,有道蛮力正从外部入侵,索利斯双眼失明、无法使用神力,对于周围的一切感到惧怕,他紧紧攒住伊莱娜:“快走!” 伊莱娜挣脱索利斯。 索利斯再伸手,抓了把空气,什么也没碰着,锵锵金属撞击声响亮。 040失去 伊莱娜及时挡下攻击,但墙壁仍开了个口子,风雨灌入温暖的屋子,阿瑞斯张扬笑着踏空走入,将右手放在心口,如绅士行个礼,金色瞳孔有不详紫光流动:“黑暗女巫别来无恙,还有初次见面伪神者。” 伊莱娜挡在索利斯身前警戒着阿瑞斯:“你是谁?” “神的使者,奥兰蒂亚。” 伊莱娜冷哼声,然后将魔力凝成冰箭射向他的眉心。 “碰一一一”突袭失败,冰箭撞在无形的罩子上。 奥兰蒂亚看出伊莱娜的小动作:“逃?我可不会再给你逃的机会了。” 转移魔法失败,索利斯抓着她的裙摆近乎哀求说道:“伊莱娜快逃,别继续用魔力,你会死的。” 索利斯心中无声呐喊着。 父亲,你听见了吗? 父亲,我会成为你们期望的样子,所以请帮帮我。 父亲! 索利斯一生只向父亲祷告过两次,一次是在自己对于使命感到厌倦,第二次是现在。 也许是祷告应验,神力正缓慢的恢復,由于过程实在缓慢,终究是杯水车薪,神力让看不见的索利斯提升感知敏锐,他拉走伊莱娜徒手挡下圣剑一击,虎口留下腥红的液体,薄弱的神力正在被那把剑吞噬。 这是神物,为什么神物会出现在这里? 是父亲吗? 来不及深思,索利斯用神力凝出一炳剑抵御奥兰蒂亚的攻势,力量悬殊索利斯佔了下风,他喘着气在伊莱娜耳边有些吃力说道:“一会找到机会,马上离开,让巴特带你去乐园找母亲,她会帮助我们,放心,我会没事的。” 奥兰蒂亚将声剑当作玩具似的随意抛掷着:“喔...喔...喔...,你们的悄悄话我都听见了,,今天不管是女巫还是伪神者都会在吾主见证下死去,这是你们的命运,请不要在做无谓的反抗。” “快走!”索利斯反手推开伊莱娜,提剑攻向奥兰蒂亚,在伊莱娜使用魔力时,她看见另一个阿瑞斯手持长枪划破虚空出现在索利斯身后,身体是比嘴巴快了些,伊莱娜瞬移到索利斯身后,替他挡下致命一击。 她的惨叫声伴随着鲜血铁锈味,索利斯错愕转身扶助靠在他身上的伊莱娜,顺着背嵴摸下,坚硬的棍状物已然从她后背穿入,他知道这是什么。 可以弑神的朗基努斯之枪,这把枪被父亲唤做“绝望之枪”与另把“希望之枪”成对摆放在乐园中,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感受到灼热的鲜血源源流出,双目空洞望着前方:“伊莱娜、伊莱娜?” 弑神之枪可以毁灭神的存在,对于人更是如此,在长枪进入身体那刻,伊莱娜的灵魂被破坏殆尽,他所拥抱的只是个名为伊莱娜的空壳,她正在消散,体重越来越轻,只剩件裙子。 没有了,他的伊莱娜没有了。 手持圣剑的奥兰蒂亚皮肤上燃过一层紫火,变成原来的样貌,而阿瑞斯在洗脑与摧残下,心神已失沦为奥兰蒂亚的玩偶,抽出长枪溅起一道血。 奥兰蒂亚见时机差不多,打个响指解除对阿瑞斯的控制,阿瑞斯看着眼前突然冒出的景象几近崩溃,摸了脸颊黏稠的液体,是她的血。 奥兰蒂亚不怀好意笑着:“喔,我可爱的孩子,我替你报了仇,现在你可以安心将身体交给我了。” “不、不、不,这不是我要的。”阿瑞斯跪倒在地上,受到严重打击,导致精神上的污染加剧,快要迷失自我。 奥兰蒂亚对于阿瑞斯的反应非常满意,只是他的肉体开始融解,扶住左脸颊,却摸下一块肉,这句身体只是暂时的,等阿瑞斯的灵魂彻底崩溃,就能以完美的姿态晋见吾主。 一切都是父亲的安排吗?父亲为何要这么做?是忌妒他有相爱彼此的恋人吗? 母亲说过: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生珍爱之人,那时请记住别像你父亲一样莽撞,要像对待花儿一样小心呵护她,然后用你的爱慢慢灌溉她,等到时机成熟她也会爱上你。 伊莱娜我还来不及用爱灌溉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消失了? 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没跟你说。 索利斯沉默抱着衣服,感受不到她细腻的呼吸、缓慢的心跳,甚至连灵魂的碎片都找不到,像被微风吹过的蒲公英一样四散各处重归虚无。 索利斯突兀笑了,滂沱的力量从体内奔涌而出,收了笑,小心将衣服放平在地,从容起身走至阿瑞斯面前:“还给我。” 绝对的力量让在场二人动弹不得,一切跳脱剧本,奥兰蒂亚惊恐看着索利斯徒手挖出阿瑞斯的眼睛,毫不犹豫掐断他的脖子,然后像组装部件一样,将眼球摁回眼眶中,眼球上残存的血渍成为两道狰狞的血痕点缀索利斯。 “还给我。”他对乌云环绕的天空说道:“把伊莱娜还给我。” 041背叛 奥兰蒂亚见形势不对,正想要逃,索利斯抬手隔空抓住他,掐着脖子拖到跟前:“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奥兰蒂亚是不会出卖自己的主,对着索利斯啐一口,眼球佈满血丝,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胀大,最后破碎成一摊血,笑声还回盪在索利斯耳中:“伪神者,我使命已然达成,我将回到吾主怀抱,我还会回来的,呵哈哈哈...” 灰暗且陌生的记忆开始流入脑海中,不相容的东西被强迫融合,他按着眼睛感到灵魂被撕裂的痛楚,碎成无数又被重新蒐集、凝结,这种感觉跟接受爱德记忆时一样剧烈。 索利斯顿时惊觉原来这种感觉不是忌妒或愤怒,是无法原谅的背叛与抛弃感。 身为爱德时,锺爱的母亲有了新的孩子选择抛弃灾厄之子,而伊莱娜杀了她认为的怪物。 身为阿瑞斯时,伊莱娜看似亲近实则无情,最终因为不信任自己毫不犹豫选择杀了他,崇高的信仰扒去神圣的外壳,被迫成为邪神的容器,甚至亲手杀所爱之人。 最终,索利斯被他所敬重的父亲摆了一道。 杂乱的情绪通通到了最高点,维持着诡异且危险的平衡,索利斯现在非常冷静,大脑异常清晰,此时明白这种感觉才是真正的愤怒。 索利斯以为他们父子之间虽不亲密,但也不会到剑拔弩张的地步,事实是他错了。 索利斯拾起朗基努斯之枪,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穿过一片虚空,回到乐园前,恰巧此时大门开启,父亲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走出,有几分老年人早晨绕弯子的惬意,对于索利斯的来访他并不讶异,但比起满口救世更喜欢现在像隻小刺蝟的儿子,他打趣道:“我的儿子,你拿着那把玩具是想杀父亲吗?” 索利斯无法接受父亲的“旨意”,纵是死刑也该有个罪名,他尝试为这些惨剧寻找一个合理且完美的结局:“父亲,这些是你的试炼吗?” 父亲只是用平淡的语气叙述一件客观事实:“很遗憾,并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从创世纪之后,我不再干涉人间事务,只是静静看着,兴致来的时候偶尔回应一些人的愿望。” 不是父亲的试炼,那就是他的恶劣玩笑,为了伊莱娜的一线生机,索利斯警醒自己要冷静,握着长枪的手显露青筋:“父亲,她的灵魂呢?” 父亲挑起眉梢,突然露出诡谲的笑容,他往右跨了一步将跟在身后的女人推了出来:“这要问你亲爱的母亲。” “想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父亲半弯着腰,拨开母亲盖住脸的手,将她的头摆正对向索利斯:“没看见索利斯那纯净灵魂即将堕入黑暗吗?告诉他事实,说不定他会原谅你,毕竟你是他最爱的母亲,是吧?” 母亲满脸泪痕,看着父亲气定神闲的模样:“我...你都知道了?” “当然。”父亲笑了,他抹去母亲的泪,像抚摸宠物那般反复搓揉她的发顶:“我一直看着你,连你使坏的小动作也看在眼里,看着你以为没人发现而沾沾自喜的模样,特别可爱,为了让你更开心,我还特地放宽禁区警戒让你偷出朗基努斯之枪。” “可我不是...,我发誓我真的...”她当初从禁区中偷出的明明是“希望之枪”,母亲不知道,早在父亲的恶作剧下,两把枪早已调换,她偷的自始自终都是“绝望之枪”,因为神物会影响人界的平衡,所以父亲定下神物不可出现在人界的规矩,然而在母亲把朗基努斯之枪带到人间那刻,也将绝望赠与她最爱凡界苍生。 “对谁发誓?你的神就在面前,亲爱的你不用对我发誓,纵然你满口胡言乱语我也会让他成真。”父亲整理黏在母亲脸颊上的发丝:“你不是对圣殿的人说过希望黑暗女巫消失?” 痛感再度袭来,索利斯将长枪插在地上支撑着自己,阿瑞斯的记忆片在脑海中闪过“圣母壁画像”,脸虽被帽兜罩了一半,但索利斯还是能勉强分辨出,圣殿所膜拜的圣母,正是母亲。 索利斯实在不敢相信,教导自己慈爱众生的母亲会是圣殿幕后黑手,一定、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一天之内从天堂坠入地狱,经历实在太多,导致现在就连说话都是那么吃力,遮住半脸不敢直视母亲,因为他实在无法相信自己最信任的母亲是杀死伊莱娜的刽子手:“母亲,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伊莱娜?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您的玩笑,对吧?” 母亲沉默。 索利斯松开手,金瞳漠然不再带有任何孺慕之情,他无声审视母亲。 042觉醒 对于母子反目成仇的场景父亲非常满意。 儿子冷漠的视线深深刺痛她,泪水瞬间倾洩而出:“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希望你变得更好,我看到预言,预言中你会因为那个女巫堕落成灭世邪神,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我知道你是个温柔的孩子,灭世一定不是你的主意,为了保护凡间我必须...” 索利斯大概能猜出来龙去脉,但听到母亲自述还是难免伤心,他情愿母亲编个谎言告诉自己是父亲指使她那么做的,至少索利斯还能毫不犹豫斩断彼此之间薄弱的父子关係,像幼时初次体会死那样,索利斯茫然落泪:“母亲,那是我的爱人,你明知道我为了守护她废了多大的努力。” 索利斯遭遇到两难境地,天秤两端是爱情与亲情,选择哪一方都不对,像陷入泥沼般动弹不得。 “我知道、我知道,你要理解,我都是为你好,我爱你索利斯,一个母亲只想要自己的孩子幸福,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好,所以我一直在犹豫,但听到你虐杀人类时,我就知道那个女巫不能留,因为她正在改变你,让你变坏、变得邪恶。” 这不是爱。 天秤一端开始倾斜,爱应该是包容与理解,不是伤害或驱使他人的藉口。 母亲所期望的是一个优秀的“救世主”而不是“索利斯”这个人。 “母亲,我从来都不是个温柔的人,就像父亲看到坏掉的木椅会修理那样,我只是觉得世界很糟糕所以我想修好这个世界,但遇到伊莱娜之后我希望她存在的世界是美好的,所以我带着她创造新世界,因为她,我才有动力成为人们眼中的『救世主』。” 这个世界上只有伊莱娜是真正爱他的,然而他的伊莱娜却消失了,广阔的世间只剩他一人,索利斯很难过,因为他又理解新的情感,名为寂寞。 算了,真的算了,这些他都不想管,也可以不在意,甚至对于自身也没有任何期许,无所谓了,他现在只要伊莱娜。 “所以请把伊莱娜还给我,这是我一生对您的唯一请求。”他不争论、也不责骂,只是叹口气对母亲释放最后的情感“失望”,往后她就只是母亲,一个让他诞生于世的代名词,毕竟在她眼里凡间永远是摆第一,第二是他,第叁才是父亲。 敬爱她的儿子比不过陌生的凡人,甚至不经过讨论就以大义之名剥夺他的爱人。 而父亲用婚契约束母亲,却得不到她心中的第一。 他们父子俩真可悲。 非常可怕,他竟然对父亲有同理之心,可怜父亲爱上这个自私的女人。 好在伊莱娜是爱他的。 母亲对父亲投去求助眼神,父亲按了按母亲的肩膀,没有回应她的求助,正所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儘管他多次提醒,但可爱的妻子还是背着自己多次“帮助”凡间,为了避免她因自作聪明感到难过,每一次都是他去收拾烂摊子。 但这次他不会,他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亲爱的,我提醒过你的别去插手人间的事,因为那群恣意扭曲神意的人类只会把事情搞砸,就如我常说那样生命会找到出路,像日升月落那样,即便没有神的干涉,世界依然运作,花儿依旧绽放,而神只是个旁观者,我也告诉过你不要把那么危险的玩具拿给人类,如果女巫是自然死亡,那我还可以去冥府提取她的灵魂,但她是被弑神之枪所杀,属于无法挽回的生命。” 父亲笑意更甚,特意再次提醒道:“很遗憾,我的儿子,无论用什么方法你的女巫都无法回来。” 像解开所有禁制,索利斯浑身散发神光,金发飘散,每缕光芒凝为风刃扫向四周,一道强烈的光芒穿破云层突破天际。 天空像开道口子,金色光芒开始收拢成一粒光球,光球开始吸收周围一切,起初还算清澈,但在吸食乌云、飞鸟、以及一些物品之后它慢慢变得混浊黑暗,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凡间的人看到会吸食一切的黑洞,吓得到处逃窜直呼末日降临。 受尽痛苦折磨后,索利斯作为一个神觉醒了,他现在只想毁了这个没有伊莱娜的世界。 043聊一会 父亲爱抚着母亲长发,带着嘲讽似的怜悯:“亲爱的,我明明告诉过你,什么都不要做,由于你的帮助世界开始步入毁灭,而你最爱的儿子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毕竟你杀了他的爱人,神生来孤独,也因这份孤独而偏执,一旦认定了爱人将不会改变,接下来他将承受永生的孤独与绝望,如果我的母亲杀了你,我肯定会毫不犹豫杀了她。” 母亲崩溃看着头顶上的黑洞,这一切跟预想中的都不一样,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出错了。 母亲陷入自责,她后悔了,她感觉自己正在失去所有,喜爱的凡间、可爱的儿子,凡间正在毁灭,而索利斯手持长枪步步逼近。 “不过好再你有个很厉害的丈夫,能保护你不被叛逆期的儿子伤害。”说话间父亲挡住朗基努斯之枪,他是最高阶的神,这把弑神之枪是他权能所赋予,自然对他无效,索利斯的攻击充其量也只是挠痒,大概是怕索利斯不够生气,父亲故意逗弄:“我的儿子,你不过是个半吊子,想伤害我还早着,我本该生气,但作为一个仁慈的父亲,我选择原谅你,毕竟你刚失去爱人,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惨了。” 母亲像是抓住最齁一根救命稻草拉着父亲衣袖,泪水煳了她的眼眶:“这不是我要的,告诉我要如何挽回这一切。” 父亲垂下眼,看着被自己宠坏的女人,过了会,移动到凡间,此刻凡间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只剩荒芜大地,生活在乐园中的母亲看到这副惨状吓得差点站不住脚,好在父亲及时扶住,他说:“如果你想挽回这一切,必须付出很大的代价。” “没关係的,告诉我。”母亲看了眼索利斯欲言又止。 “那你必须答应我两件事,第一、这次结束之后跟我回到神的国度,此后不再干涉凡间,相信经历过这次的灾难,你应该明白神任意干涉凡间的下场,不是杀了女巫就能阻止索利斯灭世,正是因为你杀了女巫才让索利斯选择灭世,世界很庞大,要用宏观视野看望才能理解,凡人之眼只能看到片面,正因这片面导致人时常忽视其他细节,恣意随着自己的心意去扭曲导自己想看到的结果。”他严肃说道:“明白吗?” 父亲并非讨厌妻子干涉凡间,只是讨厌她太关心凡间,即便有了婚契,她的爱依然分成许多份,而自己只分到其中一小块,父亲对此非常不满意,也无可奈何,但现在他终于等到“机会”,一个让她只属于自己的机会,她将不再是慈爱世人的圣母或是索利斯的母亲,而是自己的妻子。 天真的母亲在父亲指引下胡乱点着头:“还有呢?” 父亲眼笑成弯月,倾下身指着自己的脸颊:“还有...亲我一个,我就帮你。” 这么简单吗? 母亲显然被父亲的捉弄搞煳涂了,父亲催促道:“快点,不然我们的儿子要气疯了。” 母亲踮起脚蜻蜓点水吻上父亲的脸颊,父亲偏过头让她的嘴落在唇上,恶作剧似的舔了一下,惹得她羞红脸颊,搂过母亲的肩膀:“我的儿子,我要跟你母亲回家了。” 母亲挣扎着瞪大双眼急切问着:“等等,你跟我说好要恢復一切!” 父亲安抚着母亲:“生命会找到出路,况且儿子已经长大了,相信他会处理好。” “神无戏言,你已经承诺会跟我回去神的国度。” “等等!” 父亲等待多年终于让妻子亲口说出愿意去神国,绝不会让这个诺言发生变数,他施了点小法术让情绪失控的妻子睡过去,横抱起妻子,看着像隻暴躁小狮子持续进攻的索利斯,身后破开一道光线,随后光芒增大。 “愤怒吗?”父亲背对天国之门望着索利斯,光芒附在索利斯身上更显得他狼狈:“我的儿子,很庆幸你拥有个愿意理解你的爱人,她没有在你的善恶面中做出选择,因为她两个人都想杀,但幸运的是她接受你的恶,你的母亲...” 父亲觉得这里不适合来个父子谈心,神念一动,将妻子先送去神国,然后将索利斯带到一处纯白空间,父亲拉开椅子坐下,伸手示意索利斯坐下,眼见索利斯不从:“如果你不想见到你的小女巫,你可以不坐。” 索利斯愣了一下,明白过后,抛下长枪坐在圆桌前的椅子,噼头就问:“我要如何才能再见到她?” “陪我聊一会,我就告诉你。” 044【凛冬森林完结】 索利斯有些焦躁,却还是努力沉住气。 “你知道,你的母亲总是怀疑我、质疑我,在她眼里我从不是个善类,所以她总是堤防我...还有...算了”父亲突然叹口气:“总之,请理解,我非常爱你的母亲,只有这样她才会放弃一切跟我回到神国,但你的觉醒令我感到讶异。” 索利斯没想过自己有天会对父母有那么严重的厌倦感,甚至多说几句话都觉得难受:“父亲我已经理解了,我不想再知道你跟母亲的爱恨纠葛,那是你们的事,现在请把伊莱娜还给我。” 父亲原本还想在最后来个父子间的对话,稍微挽回一下彼此恶劣的关係,没想到儿子已然成为女巫的俘虏,一句话也听不进,白养大的儿子,父亲打开天国之门,临走前深深看了索利斯一眼。 算了,以后的事就交给儿子,他在凡间的职责已经完成了,该退休养老了。 索利斯拍桌而起:“父亲!你还没告诉我要怎么找回她!” 父亲笑了,小兔崽子,跟他母亲一样,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喊人。 “以后你是我的继任者,代替我继续看这世界,记住世界也许很糟糕,但不要忘了,还有『希望』,再见了我的儿子。”说完后父亲没入天国之门,也没告诉索利斯解决方法,只是留下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没办法谁叫儿子太不可爱,要是他撒撒娇或稍微放软姿态,指不定心情好就“蹦”的一下把女巫变回来,讨不得他欢心,势必要吃点苦头。 没办法谁叫他一肚子坏水呢? 索利斯带着怒意喊着父亲,回过神来他孤独一人站在荒芜大地上,周围什么都没有了,索利斯总算明白为什么伊莱娜讨厌神叨叨的说话语气,对于父亲谜语似的回答,索利斯深感愤怒。 抱着头反复唸叨父亲最后的话:“希望、希望、希望...”他松开手豁然开朗:“希望。” 索利斯回到孕育他成长的乐园,找到收藏神物的密室,一步步走上高台,索利斯找到“希望之枪”,他抚摸艳红的长枪,想起父亲幼时曾对他说过的话:“希望与绝望相伴而生,看尽绝望后便置死地而后生,那正是寂寞的神祇,创世纪之初。” 索利斯凭着自己的理解,举起希望之枪,毫不犹豫插向自己,一声闷哼索利斯倒在地上,鲜红血液滋润大地,好痛好热、无法呼吸了。 伊莱娜。 父亲在远处遥视着自戕的索利斯一阵无语,他扶着额头无奈笑着:“我的儿子,跟他母亲一样傻。” 无须献祭自己也能使用希望之枪,但...这样也行,随便吧,生命会找到出路,况且神不是那么容易消逝的存在,让他吃点苦头也不错。 在父亲吐槽的同时,忘记自己是始作俑者,如果他不选择看“懊恼的索利斯”而是再多说几句话告诉索利斯希望之枪的使用方法,索利斯也不会那么鲁莽选择献祭。 父亲关上凡间影像,心满意足看着熟睡中的母亲。 索利斯并不想创造一个新的世界,他觉得现在就足够,而且伊莱娜喜欢这个世界。 世界依然一片黑暗,时间已然回朔到他刚拿回身体时,这次他抓住伊莱娜的手。 在奥兰蒂亚打招呼那刻,索利斯用神力将藏于暗处的阿瑞斯拖出来,取回双眼、杀死傀儡,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奥兰蒂亚一阵矇,甚至来不及抵抗就被索利斯压制在地嗷嗷呼喊,索利斯觉得他吵,便将他封上嘴扔到皇宫外,再做打算。 视线从模煳到清晰,看到伊莱娜时世界彷彿亮了,这次索利斯由衷难过,因为悲伤所以他想流泪,于是他依照想法流下眼泪,他哽咽说道:“伊莱娜...我差点失去你...我很抱歉,真的。” 伊莱娜摸着索利斯的心口,确认心口没有受伤后,擦拭着索利斯的泪水,出于担心还是询问道:“有受伤吗?你...还好吗?” 索利斯了然,想来这是父亲的杰作,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让伊莱娜看到那些记忆,他了摇头:“没有受伤,我感觉还好,只是仍然觉得荒谬,抱歉让你莫名其妙捲进我的家庭闹剧中。” “索...” “现在什么都别说,让我抱一会。”索利斯把头搁在她肩上,牵着她的手放在腰上,半引导式的完成这个拥抱,虽然她对情感非常木纳迟缓,但索利斯依然能感受到她无意间流露的真挚情感,只需要一点点,就能将躁动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索利斯感觉好多了,最起码没有那些灰暗的念头,还能笑着跟伊莱娜交流,他用神光凝成王冠放在伊莱娜头顶,调侃道:“希望在看完那些后,你不再是个无神论者,不然我会很难过,我的神后。” -----题外话---- 看着不见涨的收藏,反思过后觉得,可能是自己不适合写西幻,即时止损,决定写完凛冬森林就让书完结,谢谢喜欢这篇故事的小伙伴。 后记 关于一些小伙伴觉得没写完剩下的故事很可惜,一併在这做回应,如果这本收藏死灰復燃,抵达可以上榜的门槛,就会让剩馀故事继续下去,不然就是等我哪天想不开又想开西幻坑自虐(乾笑)。 其实这篇文过程写得蛮痛苦,因为收藏一直不见涨,预想是写合辑,四个有关连的中篇聚成一本,然后凛冬森林的雏型是出自于「暴君的监护人是反派魔女」这本漫画,还有推特上各种魔女集会,喔,真的超香。 发现没什么人写魔女集会类型,于是就自产粮了。 喔,你们觉得词藻太华丽是正常的,因为我想塑造一种童话故事的即视感,但当我回去读一遍时,发现真的有点太多了。 如果读第二遍会发现埋的很多小伏笔,像是阿瑞斯第一次见到伊莱娜的联想中有「圣殿的圣母像」。 象牙塔的有禁制只有伊莱娜跟守墓人才能进去,之所以圣殿能潜入是亲妈放人进去,她只想杀伊莱娜并不想伤害儿子,又不想弄脏自己的手,于是派出圣殿,当然她一开始创立圣殿只是想让世界变得更好,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就忘记初衷,变成了邪教,这呼应父亲说过神不应凭着喜好干涉人间,因为那群人会恣意扭曲现实,母亲本质上也是人,她本是善的化身,但后面渐渐忘记自己的初衷。 完结后有个大胆的想法,想写一篇穿越者为了回去原世界努力攻略父亲,小三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