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柠威士忌(1V1 伪骨科)》 戳穿(1) 八月中旬已过,南市却依旧没有准备要入秋的迹象。 天气闷热而潮湿,仿佛一块被加热过的毛巾不合时宜地边滴着水,边蒸发着叫人不耐的水雾。 杜虞已经快要两年没有回过这个熟悉的地方。 在英国念书的这叁年,除了第一年回来过了暑假,大二和大叁她一直都没有再回家。 除了一直和家里说的,疫情来往麻烦的缘故。 更多的,她不敢确定,也不敢去赌。 自己在见到哥哥的时候,能不能依旧和以前一样把自己的心事都掩藏好。 仅仅只是联想一下,这样不能窥见天日的情感被发现的后果。 都让她宁愿在准备戴稳自己的假面之前,一直缩在龟壳里。 虽然怯懦,却也安全。 - 杜虞在房间里收拾好了东西,就等着前台打电话来把自己叫下去拿解除隔离的证明。 她最后巡视了一圈,确定东西都带好了之后便有些百无聊赖地躺回床上,拿着手机在和自己的闺蜜宋予时聊天。 宋予时问着她等一会儿回家的计划,“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你联系了你们家司机了没有呀?外面好热,你的行李又重。” 杜虞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举着手机正要打字回她,一个短号的来电就弹了出来。 上面的备注是“哥哥”。 杜虞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又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她独独就最受傅祈弦这个重组家庭的继兄长的管教。 而傅祈弦对她事情的上心程度有时候连她亲生父亲杜靳霖都自叹不如,几乎比亲生兄妹间的关照都来得无微不至。 杜虞看见这个名字显示,做贼心虚似的吓了一跳,手机差点脱手砸到自己的鼻梁上。 幸好空着的右手用来稍稍挡了挡没让鼻子被砸个正着,却也依旧被砸出了生理泪花,湿润地晕在眼角。 她倒吸了口凉气,两眼泪汪汪地摸索着按了接听,嘴巴比脑子更快地习惯性嘟囔着喊,“哥哥。” 那头的傅祈弦听见她瓮声瓮气的奶音,本来还有些担心是不是出事儿了,后来听她唤自己还是拖腔带调地撒着娇的语调,就放下心笑了出来,应她:“怎么了又。” 杜虞原本就一直提醒着自己要和傅祈弦换种相处模式,要保持距离,不能再和以前一样随意地娇纵性子。 但一听见刻进骨子里般熟透的无奈音调,还是立刻就没出息地捂着鼻梁,也不觉得自己干了一件蠢事儿,诚实地和傅祈弦委屈地投诉着,“唔,手机砸我。” “···”傅祈弦顿了顿后就低低笑出声,随后问:“现在人在哪儿?” 杜虞本来就不擅长对着傅祈弦说谎,下意识就差点脱口而出酒店的名字,幸好及时刹住了车:“在,” 她在心里飞快地盘算了一下英国的时间,回想了一下以往这个时候自己在干什么。 却悲催地发现现在国内早上十一点,是英国的凌晨四点。 “在,准备睡觉呢。”杜虞硬着头皮随口胡谄,又为了让这件事情显得更有说服力,开始睁着眼睛瞎编大话:“我前几个礼拜不是新买了咖啡机嘛,下午打多了几杯espresso,现在失眠了。” 戳穿(2) “鱼鱼。”傅祈弦的尾音微微上扬着,杜虞浑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生怕他再问些什么自己就要露馅儿,毕竟毕业回国这么大件事儿到现在为止,傅祈弦都还被她蒙在鼓里。 不过对面似乎没有要多说些什么的意思,好像是相信了她离谱的说辞,话音里的笑意依旧很重,“那你早点睡,我一会儿也出门了。” 杜虞嗯嗯地随口应了两声,又习惯性地脱口而出,“哥哥要去应酬嘛。” 根本来不及刹车的话语就这样顺畅地说了出口,而傅祈弦也没有觉得异样,似乎这样被杜虞过问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答得很快,“不是。但是件很重要的事儿,得亲自去。” “噢。”杜虞在枕头上打了个滚,也懒得继续去计较自己到底要怎么样和傅祈弦相处了,所有的预设在撞见他之后就悉数化为虚无的不切实际,在他面前随心已经成了本能。 没聊一会儿,床头的电话响起。 电话对面的傅祈弦也隐约听见了动静,杜虞正心虚着要怎么继续编谎话,他却只是叮嘱她注意安全,就让她挂掉了两个人的通话。 杜虞被前台的电话催促得没心思再多想,急急忙忙拉上行李就出了房门往楼下去。 - 她登记签名过后拉着自己那只巨大的行李箱从隔离酒店出门,刚走出大门离开空调,就被湿乎乎的热空气黏得浑身难受。 即使从小在南市长大,气候也已经适应,却还是难免有些烦躁地甩了甩手。 心里又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当时坚持要拿这么大个箱子,而不和其他行李一起寄回国。 当时在毕业前夕是她最不想和傅祈弦联系的时候,铺天盖地的傅氏联姻新闻让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控制好自己有些失控的情绪。 因此即使傅祈弦多次说起回国之前一定要告诉他,杜虞也径直忽略掉了。 但也因为要避开傅祈弦,毕业回国的零碎大小事情都要自己去办。她不是不能独立,在外生活这么久到底也如鱼得水地过来了,只是傅祈弦以往对她在大事情上的照顾面面俱到,把她惯得惰性不可避免的也出来了些。 杜虞想到这里就有些愣神地叹了口气。 虽然说和闺蜜宋予时互相有帮衬着其实也算是十分便利,但终究是没有以往傅祈弦帮忙安排那样顺利而周全,现在连家里的司机都是刚才敢联系叫过来。 想起自己刚才那副没骨气的样儿,杜虞不禁开始后知后觉地头疼,要怎么和家里说。 毕竟一会儿司机到了,家里人自然也就都知道她回来了。 杜虞皱着眉思考着,边低下头翻了翻背着的包,想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问司机到了没有。 结果刚捏着手机抬头不经意地一瞥,就看见一辆熟悉的车,正静静地停在路边的等候区里。 杜虞有些不可置信地拉着行李箱站在原地多看了两眼,还没来得及多想。 下一刻。 身长玉立的男人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占据了此刻脑海里所有乱糟糟的思绪。 配合(1) 许久不见的人依旧如同以往一般穿着整齐的西裤和黑衬衫,只是袖口被他随意地卷了两圈,露出一截肌理流畅结实的手臂。 他一只手举着手机在打电话,另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正扯松了些领带,脚下片刻不误地阔步朝她走来。 瞳孔的视线目的明确而笃定,直直停留在她错愕的脸庞上,像是盯上了猎物的鹰,目光如炬的锐利。 傅祈弦的眉眼间表情很淡,显露不出此刻的情绪。 杜虞自打看见突然出现的男人后便如脚下生了根似的顿在原地,只能怔怔地看着他朝自己走来。 现下她瞧见傅祈弦的脸色,本和乖小孩这个形容词并不沾边儿的女孩儿下意识地便站直了身。 没两秒他就走到她面前,人高马大地挡住了正午打落在脸上的太阳光。 他挂了电话后自然地伸手接过她手上的行李箱拉杆,见着她木木的模样觉得好笑,“愣着发什么呆?” “哥···”杜虞呆呆地叫了声,自然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脸上闪过的复杂表情是有多精彩,落在男人眼里就像是做错事儿还嘴硬的小孩儿。 “我不是,没有和你们说我回来了吗···” 傅祈弦短促地哼笑了声,听起来似笑非笑的模样,但而后只是语气平缓地认可她的说法。 “你也知道。” 杜虞霎时间就回想起不够十分钟以前刚和傅祈弦说自己在英国,还乱七八糟地扯了一大堆谎话。 结果倒好,直接现在就被当场揭穿了。 她的心里咯噔一声,更加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只好低下头蹭了蹭自己的鞋尖,不答话。 傅祈弦见她磨磨蹭蹭的样子,抬着眉用空着的手去拉过她的手腕,提醒:“走了,天气热。脚下看路。” 杜虞原本心口那股一直憋着的劲儿在见到他的这几分钟里不知怎地,就渐渐消散。 “哥哥,”她开口叫着,别扭地恶人先告状,“你刚刚,明知道···你还演。” 走在前头的男人像是有些不可思议,回头看着她笑起来:“鱼鱼。” “你这么努力,我不得配合配合?” “···”杜虞被傅祈弦难得的坏心眼儿堵得哑口无言,自知理亏,立马就识相地赶在被管教前老老实实地小声认错:“我错了。” 傅祈弦握着她的手腕,稍微用了点力气把慢吞吞走在自己后头的小姑娘拉到和自己并肩的地方,也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走快些,到我身边来。” 杜虞不情不愿地迈大了步子,知道自己骗他这件事没这么容易被带过,“知道啦,真是的嘛。” 从酒店门口到停车的树荫底下就几步路的距离,两人很快便到了车前。 傅祈弦打开后备箱把她的行李放进去,回头去看,就见到杜虞已经自己拉开车门上车了。他站在车后无声失笑,小丫头真是仍旧使唤他使唤的顺手得不得了。 他回到驾驶位的时候,杜虞知道今天免不了要被他教训一顿,便使出自己一贯耍赖的招数,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抓住他衬衣的衣料,抬头叫:“哥哥···” 往事(1) 他的五官端正又硬朗,处于高位而自带的锐利感让他的神色总是在沉着间充满了攻击性,仿佛随时会蛰伏出击的猎豹,又带着商人的果敢精明。 杜虞看着他便挪不开眼,片刻后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唇,小声地问:“你这次,得生气多久啊。” 他们两个人几乎从来就没吵过架,因为吵不起来。 无论她多么过分,只要不是触及到底线的事情,傅祈弦都会无限地包容她。 因此杜虞也格外怕傅祈弦动真格的生气,是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他消气的程度。 说起来,仅仅有的那一次生气还是她高中学别人去开房被傅祈弦抓住后的事情,就那几天已经足够让杜虞后怕。 - 当年傅祈弦要拎着领子揍她,就是因为她不知怎么魔障了似的,在假期里学了网上那些不省心的东西,在软件上和陌生人约着在酒店见面。 而当时杜虞在令她感受到无比复杂又茫然的情绪里将近迷失,想通过这样极端而激烈的方式去让自己的神经记住,她并不渴望傅祈弦的接触,也不喜欢傅祈弦。 仿佛悬崖上的人,不在乎被递过来的绳索是否带刺,是否沾染了洗不掉的毒。 也依旧挣扎着想要抓住,寻求生机。 虽然这种方式听起来可笑得令人发指,但比起会这样在情感上被迫彻底疏远自己如此亲近的人,杜虞依旧一股脑地扎了进去,不肯放过任何一种转圜的可能。 结果刚进到酒店大堂和那个人碰了面,好死不死就遇见了认识的经理,傅祈弦也就立刻知道了。 傅祈弦自然明白,这一男一女在酒店房间里会发生什么。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会是盖着棉被纯聊天。 而他当时才刚大学毕业,还在傅氏的基层。即使学历和简历再光鲜,刚毕业的人按照正常流程到底也不能有什么高职,进了好的部门也只是各种各样琐碎的事情都往他身上丢。 那天傅祈弦照常要跟跟着领导外出去谈一个大型合作方案,结果刚坐下和甲方寒暄了几句,就接到了那通来自酒店经理的电话。 他知道后让经理把杜虞扣住,紧接着和大家道歉后就毫不犹豫地扔下包间里的一桌的人,火急火燎到酒店把杜虞接走。 回到家之后,傅祈弦扯着杜虞进了自己的书房,两个人的动静不小,家里照顾他们的保姆瞧出不对劲儿,结果就被傅祈弦干脆地打发走了。 他沉着脸用鸡毛掸子狠狠抽了杜虞一顿,还罚她跪了一个下午。 傅祈弦在大事情上从来不对她手下留情,他太清楚这个小丫头被自己宠得天不怕地不怕的,如果稍稍给她一些纵容,这下教训就会相当于白做,根本起不到任何震慑的作用,在她的心里也不会有什么太过深刻的痕迹。 而他要让她记住,时刻都要保护好自己,要爱惜自己的一切。 因此他揍她是实打实地揍了一顿,杜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一双杏眼几乎肿成小核桃他也没有反应。 只在揍完她之后给她涂了药,然后就坐在旁边看着她流着眼泪跪在垫子上反思。 往事(2) 之后傅祈弦因为工作上的这个差错,差点就被傅老爷子骂死,甚至要把他调到别的部门去做根本不能锻炼他的无关紧要的事。 杜虞到底是在大家族里长大的,傅祈弦原生家庭的事情她也有听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略略提及。 他所在的处境残忍又冷漠,而傅祈弦刚出来工作,本在集团的事情上就不是有利,这样被自己的事情一搅和,差点就要前功尽弃。 所以在杜虞知道了以后,也就知道了那段时间傅祈弦为什么一直早出晚归,当晚洗了澡后就抱着膝盖坐在傅祈弦的房门等他回来。 直到快到两点的时候,她已经睡了一轮醒过来,才见到揉着额角上楼梯的人。她冲过去抱着傅祈弦的腰一直哭,哭着和他道歉,“对不起,哥哥···” 傅祈弦被愣着抱了个满怀,他没想到小丫头会知道,更没想到她会等自己。 他哭笑不得地轻轻虚空着搂住她的肩膀接住她,拍了两下她哭得一耸一耸单薄的肩膀,“怎么知道了?小事情,别担心。” 杜虞心里清楚着不可能是小事情,哭得更大声了,一个劲儿地道歉,最后傅祈弦都有些无奈了,“再这么大声,要吵醒叔叔和妈了。别哭了,好不好?” 杜虞抱着男人的腰,心里快要后悔和自责死了,现下被他这样反过来安慰着,眼泪更是流个不停。她平时一向都是大大咧咧的热烈性子,在家里又这么多人宠着,哪里会有流眼泪的时候,今晚像是把几年的眼泪都要流干了。 傅祈弦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还有些被她这样笨拙地表达着对他关心的惊喜,只是到底不愿意让她哭,另一只手把拎着的大衣举起来哄她,“别哭了,看看口袋里有什么?” 杜虞抬起哭得发红的脸,依旧抱着他的腰不撒手,抽噎着随手抹了两把眼泪,还把手背的水渍顺手的不得了地揩在傅祈弦的衬衣上,才去翻他的大衣口袋。 里面掉出来两块红糖饼干,是平时他们和茶就着吃的小甜点。 杜虞喜欢那股傅祈弦一开始觉得有些怪的味道,久而久之,傅祈弦也就习惯了她的口味,口袋里也下意识地会揣几个,免得她突发奇想要去喝下午茶,还嫌弃别人没有红糖饼干在自己生闷气。 小姑娘大半夜的哭了一场也饿了,呆呆地捡起那两块饼干又笑起来,又哭又笑的样子让傅祈弦叹了口气给她擦眼泪,“没有茶,将就吃吗?吃了就不许哭了,没多大的事情,都解决了。今晚哭过这事儿就算是过了,嗯?” 杜虞抽着气点点头,撕开一块递给傅祈弦,见他吃了,然后才又撕了一块塞进嘴巴里。 “哥哥···我以后乖乖的。” 时间过去很久,但杜虞还很记得,那天晚上傅祈弦在走廊昏黄的灯光里笑着摸她的头发说,“不指望你乖乖的,你天天开心就好,但是要记得保护好自己,懂吗?” 没有生气(1) 这样的生气和带来的后果,杜虞经历过一次简直就不愿意再多想,因此赶紧先卖着乖,希望傅祈弦能不要这么生气。 傅祈弦的个头比她高了太多,现在两个人坐着,傅祈弦看她便成了居高临下。 听见她这样问,正卷着衣袖的男人侧头睨了她一眼,挑着眉头看着她:“小霸王还会怕吗。” “长大了,也不用哥哥管。我想要帮,也成了束缚了,是吗?” 杜虞听见这样锋芒的话,心里一紧,也知道自己故意的欺瞒,即使不算是原则上的大事情,到底也会让家里人感到难过。 她急忙飞快组织着语言去解释自己没有和他们说回国的缘由,平日里伶牙俐齿都不见了,只能磕磕巴巴的:“我想着,这个时候爸妈不是说在外省谈事情吗···那我要是突然和你们说我回来了,你们肯定又不放心,要分出精力来照顾我。也没多大件事儿嘛,我就不想让你们那么费心了···” 傅祈弦单手撑着额头将手肘支在窗沿上,沉默不言地望着她。 杜虞试探地抬起眼睛,便撞进他漆黑一片的瞳孔里,那里面清晰地倒映着一个小小的她。 常年身居高位和在处在错综复杂的家族关系里沉淀出来的气场压迫而浓郁,在他淡着表情不说话的时候,周身散发着无形严肃又漠然的凉薄。 仿佛一切伪装都会在他眼底无所遁形。 往日里傅祈弦宠着她,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眼里都总是会有浅淡的温柔,眉眼总会柔和下来,一双桃花眼挑着眼尾,都是笑意。 是独属于她的那一份柔和的情感。 但是现在,似乎是被气狠了,男人的眼里情绪只是一片平静。 漆黑下压抑的情绪并不容易被感知,杜虞在这样的视线里很快就软了骨头,也不敢继续顾左右而言他:“我想着,最近你很忙嘛···爸妈又出差,肯定是要你来照顾我。机票我也是前两周决定要和圆圆一起回来才临时买的,所以就没有和你们说。” 傅祈弦微微颔首,声音很淡地嗯了一声,又问。 “还有么。” “没,没有了···”杜虞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对不起嘛···那,哥哥你也知道我一向都,不怎么靠谱···也就是突然决定要提早回来,那我也不想打乱家里的计划呀。” 傅祈弦敛眸,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我没有生气。”他左手搭在方向盘上,食指轻轻敲着,温声说。 只是杜虞依旧抓着他的手臂像是不相信他的话,傅祈弦只好低头看着她。 从他的角度看下去,五官长得愈发明艳娇媚的小姑娘正仰着头看他,睁着一双清泠泠里都是求饶神色的眼睛,微微倾身过驾驶座,葱白的指尖绞住他大臂处的衬衣布料。 傅祈弦收回视线把空调板往上打,免得吹着凉了她:“回去坐好。” 杜虞小声地应了,乖乖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半晌,他像是妥协,缓缓开口。 没有生气(2) “你是对的,鱼鱼。”傅祈弦声音恢复成杜虞熟悉的温柔,虽然音质低醇而清冷,但听起来仍旧有温度极了,“你有所有支配自己计划的自由。不必要因为没有和我说,觉得自己做错了些什么。” 他的眸光深暗,里面看不清楚,到底他如何做想。 杜虞半转过身,定定地听着他说话。 “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从来不是依附于家里的。”看见她这副听教训似的规矩样子,傅祈弦似是有些无奈,再次重复。 “我没有生气,鱼鱼。” 他轻轻地从鼻腔里呼了口气,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这几年确实是我的问题,总还把你当小孩来看。” “总是觉得,我的妹妹依旧也还是需要我。” “忽略了,你已经长大的事实。”傅祈弦声音不大,只是重重地敲进她的耳膜,凿进她的神经里,“你有自己的考量,家人在生活里并不能是大部分。” 杜虞的眼眶莫名地就被这句话打得酸涩难忍。 傅祈弦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在不经意间就能让她本已经筑起来的城墙悉数崩塌。 他过于了解她,也过于愿意去站在她的角度,去思考所有的问题。 杜虞知道傅祈弦平日里虽算不上脾气差,可是也绝对不是温和的性格,光是看看他手底下的员工办事方式就能窥见一二。 但现在,他也还是选择压下自己的火气,心平气和地告诉她,你没有错。 是作为家长的过分在乎,让你感受到不舒服,是我的问题。 杜虞的眼睫飞快地眨动,她不用看镜子,也知道自己的鼻子和眼周一定是红红的。 没有想过他会以这样的方式来结束这场冲突,本以为傅祈弦肯定是要生气。 但酸涩,更多是因为也在他的话里面找到了他对她的角色在心里划分下的定义。 小孩,妹妹。 如果还要继续以往上的兄妹平和,这就是她要好好守着的本分角色。 她曾经也想过为什么不能把自己的喜欢说出来。 如今更加是确定了,这种会让他感到冒犯的情感,缄口不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 傅祈弦没等到平时叽叽喳喳拉着他说话的人回话,一边踩下油门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将车开出车位,边打趣她,“怎么了,没被骂还不高兴,是之前把我想得多坏?” 杜虞回过神,听见这样的话就摇摇头,“没有。” “嗯?”开着车的人很明显是不信。 “就是,没想到不用被骂,很惊讶。”她声音低下去,转开话题,“哥哥你等下也留在家里嘛?” 傅祈弦打着方向盘掉了个头,嗯了一声,“现在先回公司一趟,等下一起回家。” “那,要不我自己回去?叫罗叔来接。” 罗叔是傅祈弦公司常驻的司机之一,杜虞在太多的人里不怎么能认脸,只和他最熟。 傅祈弦失笑,“那我白接你一趟?小没良心的。” “···”杜虞不服气地嘀咕,“明明是更方便你而已。” 旁边的人很轻地笑了一声,对她的小脾气见惯不怪,耐心哄她:“别驳嘴了,储物盒给你带了糯米糍。” 狡猾(1) 傅祈弦吃她的脾气吃得透彻,果然话一出来,本来还抱着手臂嘟起嘴的人立刻就高兴起来,伸手去拉车载抽屉,“哥哥真好。” 男人望着前方的路况,在红绿灯前停下的时候偏头去看她,见到小姑娘正欢快地咬了一大口芒果啵啵团子,眼底浮起笑意,慢条斯理地补充。 “吃了,”他故意的停顿惹得杜虞嘴巴里的咀嚼也下意识地慢了下来,傅祈弦话音里有浅淡的笑意,“等下和我一起上去,得等,别跑了。” 她硬生生从这话里听出他狡猾的意味,皱起眉不满地,“哥哥!” 傅祈弦可不要太知道她爱不打招呼就乱跑不见人的脾性,“跑了,回家就去书房写毛笔字,” 他看着她反应过来被他套路后渐渐显露诧异的脸庞,慢悠悠地说完。 “十张。” “···”杜虞说不出话来了,傅祈弦就和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她的什么心思他都知道。 杜虞干脆不说话了,要是再说话,估计傅祈弦就要说。 如果她不写,就把她以前写的丑丑的字裱到办公室里。 他先发制人,行。 杜虞重新抱起手臂,有些赌气地靠回座位里,“老狐狸。” 她不爱去傅氏的原因他也是知道的,因为以前高中的时候来过一次,那时候傅祈弦还在基层。 杜家在圈子里算是很和睦的家族,兄弟姐妹之间各自有自己负责的公司模块,因此杜虞长在里面,即使从小只是父亲带着,也是被一圈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加上年纪还小,哪里见过职场上的污糟手段。 独独那一次下课去找傅祈弦,偏生就给她撞见了他被人蓄意刁难的模样。 傅祈弦的父母离婚后,他跟着母亲回殷家,自然傅家人就不愿意他再插手傅家的事情。 只是这一辈出色的人物没有几个,养出来的多的是从小就学坏的一些嚣张又没有真正本事的纨绔子弟,傅老爷子才执意让傅祈弦留下。 而那天看见给傅祈弦使绊子的对方,就是傅祈弦本家的叔伯。 她想要帮他,却被傅祈弦的助理拉住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了这盆脏水。 杜虞性子本就是不能受委屈的,她自己的事情也许还能缓一缓,可一到了她在乎的人身上,就是片刻都不能让自己在乎的人吃亏的。 十来岁的年纪,正是一头热天不怕地不怕的,身后有家人撑腰更加是一点都不怕惹事儿,所以她哪里能吞得下这口气。 可是自己的父亲和傅祈弦之后却也再叁强调不要搅和在傅家那坛子浑水里面,尤其是傅祈弦,把她叫到书房里说了快半个小时,才软硬兼施地让她记住自己说的话。 虽然最后傅祈弦连本带利地还了回去,可他真正的开始反击,那也是最近的事情。 就像在荆棘丛里,每动一次,都要再叁掂量。 他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太多,杜虞理解不了里面自己的父亲和傅祈弦对于里头层层关系的考虑,干脆也就眼不见为净,再也不肯来。 嫂子(1) “以前的事儿就别记在心里头了,嗯?没必要为那些不要紧的人不高兴。”傅祈弦温声哄着她,“现在不会再有那种事情,你也不可能一辈子不来这儿,不是吗。” “怎么就不能。”杜虞在傅祈弦有关的事情上就幼稚到了极点,像个小孩护食,“他们就是讨厌,一天在这里,一天也不想上去。” 傅祈弦低低笑出声,伸手去摸了摸她的发顶,宽慰:“我那时候不是也没事儿吗,鱼鱼。况且目前,他们也只剩空壳的权力,除了那点不算数的股份讨讨分红,能进来大楼开会,也没有别的什么能做到的。不相信哥哥能保护自己?” “不是···只是,”她话语卡了壳,也反应过来他早就是有本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其实也不需要她这样的担心,“只是有点,阴影。谁让你们那时候拦我,气了好久。” 最后,她还是如实说了心里话。 傅祈弦听见她的关切话,眉眼都布上了温柔,解释着:“今天就回去签份交接的资料,不然秘书部他们没有权限,处理不了城南那块地新项目的琐碎事,下面的各个部门也做不了后续工作。” “晚上带你去吃饭,哥哥很久没见你了,鱼鱼就乖乖等一会儿,好不好?” 杜虞是知道的,傅祈弦在这些大事上也不会隐瞒她,只要她问起,他都会和她说情况。 现在正处在傅祈弦最后正式接手傅氏的要紧关头,等正式把这块地的房地产项目立起来,傅氏才算是完成了转型,而傅祈弦也才真正从刀口上退下来。 他这么多年的心血,现在终于到了收尾的时候。 从他迈入大学前为了让自己的母亲可以顺利和父亲离婚而和自己除了血脉关系,几乎没有多余的亲情的爷爷签下协议答应留在傅家,到如今二十九岁。 几乎十二年的时间。 杜虞即使对傅家浑水似的内斗事情一知半解,也足够她明白他看似风光的位置,外表强势狠戾下的不易。 “···好吧,”她小声地说,“还不是你上回,让我等了你两个小时,还是说好十分钟的。” 傅祈弦略略算着,“这回二十分钟,就回家。” 正好已经到了公司地下车库里,傅祈弦停好车后俯身去给她解了安全带,“一会儿在办公室里,想做什么都行,我去去六十一楼就回。” 杜虞点点头,下了车跟在他身后。 -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电梯,傅祈弦大步地走向办公室,也没有理会急急忙忙迎上来的特助。 特助急得跟在傅祈弦身后,连忙叫着,“傅总,江···”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已经走进办公室里的傅祈弦就被不知从哪里出来的女人抱住了胳膊。 他被迫皱着眉中断脚步,微微侧头望去。 是他之前定下来的联姻对象,江家的小女儿。 而跟在他身后的杜虞看不见办公室里的情况,也脚步不停地径直走了进去。 就看见了被搂住胳膊的人,低头看向她没见过的嫂子,眉目柔和的模样。 【Рo1⒏run】嫂子(2) 江晚意已经在办公室里等了有一会儿。 她昨天晚上发信息给傅祈弦问他要不要今天一起吃晚餐,意料之中的,傅祈弦公式化却依旧保持风度地拒绝了,但也没有让她感到难堪。 江晚意能理解,毕竟傅祈弦工作狂的名声,正式订婚这大半年她也是见识到的。 两个人从被家族撮合而礼节性地熟悉,也已经快要两年了。 她一开始也抗拒这种被安排的婚姻,只是。 不可抗拒地,在和傅祈弦接触了几次之后。 江晚意便有些不可自拔似的开始留意他,从前骄傲地仰起头颅来等待被众星捧月的人,也学会了叁番五次低下性子来主动靠近。 虽然对方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回应,甚至有回避的成分在。 但江晚意不在乎。 她的父母也不过是相敬如宾,对于以后的丈夫,她可以忍受这样冷漠的性格,只要他是属于自己的,就足够。 江晚意受到自己父母思想的熏染,无可避免的就觉得,没有谁的婚姻可以两情相悦的圆满。 尤其是这样的联姻。 傅祈弦有过分优越的皮囊,有滴水不漏的缜密行事风格,也有狠戾干练的手段。 风度翩翩的不露锋芒,却也铁石心肠地雷厉风行。 更重要的,他并不留恋于谁,也从没有听说过有恋情。 因此。 江晚意觉得,反正也没有谁可以真正地走进他的心,那么。 走不走得进去,又有什么关系。 是不是表面夫妻,也不是多大的困局。 最简单的,他名义上的妻子,只有一个。 他夜夜的枕边人,也会只有一个- 江晚意今天打电话到傅祈弦的特助手里,问了问傅祈弦几点下班,而得知了他提早从公司离开。 而他这种行为在从她认识他以来,是从来没有的。 所以她在吃过午饭,有意无意从自己家的亲戚嘴里听说了是为了去接他久未回国的继妹之后。 特地打电话去问了傅老爷子,而她也再次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因此,她就大概摸到了这个继妹在傅祈弦心里举足轻重的分量,也决定来一趟等傅祈弦回来,看看能不能好运地碰上这个女孩子,在她的面前给自己留一个好印象。 好让以后,这个继妹也能帮自己说几句好话。 家庭女眷之间的相处,江晚意见得多了,自然也就知道和自己的小姑子打好关系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江晚意挽着傅祈弦的胳膊,正准备说话,就看见傅祈弦回头去看。 她的视线也跟着转了过去,就看见一个穿得很随意,却很有气质的女孩子。 看起来像是玻璃罐子里被精致呵护地,摆在橱窗里镇店位置的糖果。 女孩儿似乎是有些诧异她的出现,视线里有着礼貌的问询意味,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江晚意笑意宴宴,带着笑意地看着傅祈弦轻声细语:“祈弦,这是你的妹妹呀?” 在捕捉到傅祈弦偏头望向自己的目光有不耐时,江晚意识趣地不盼望对方能陪自己上演一出多么深情的戏码,转而看向一身休闲装的女孩子。 “你好,初次见面。”她伸出手,落落大方,“我叫江晚意,是祈弦的未婚妻。” 嫂子(3) 杜虞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眼前所看到的情景。 她下意识地看向傅祈弦,在察觉到对面强烈的注视后,又转而去看向她这位素未谋面的未来嫂子。 杜虞不可抑制地感受到心底充斥出来的寒凉,却还是控制住自己多余的情绪。 去消化了目前所处在的境地。 她于是也笑起来,利落地伸出手和江晚意交握,“你好,我叫杜虞,是哥哥重组家庭里的继妹。” “我刚刚从国外回来,之前没赶得及参加你们的订婚宴,所以刚刚没有反应过来,抱歉。”杜虞在江晚意松开手后将自己的手臂缓缓抽回来,尽力让全身都看起来自然而放松。 而看见对面江晚意没什么察觉到她混乱思绪的脸色后,杜虞只觉得无比感激过去自己父亲亲自拉着自己背会的那一套一套得体面说辞,让她在大脑已经有如一团浆糊的时候,依旧可以流利不显生硬地说出着些好听的客套话。 叁个人在杜虞抽回手后安静下来。 赶在尴尬蔓延开来之前,傅祈弦的特助敲了敲门,“傅总。” 傅祈弦淡声应了,“进来。” 特助推门而入,手里抱着一大捧的资料,“傅总,您叫的人已经都到了六十一楼的主会议室了,您看···” 傅祈弦把自己的胳膊从江晚意的臂弯里抽出来,视线停留在杜虞的脸上,开口。 “就在这里等我,可以吗。” 江晚意歪头看了看两个人,见傅祈弦去忙正事前也顾及着关照自己的妹妹,于是笑着说,“你放心去好了,我也在这里。” 傅祈弦显然不觉得杜虞会喜欢和江晚意相处,看向杜虞,“还是你想去楼下咖啡厅坐一坐,那里新出的甜点你会喜欢。” 杜虞见到一旁的助理着急却又不敢再次开口催促的模样,赶紧摇摇头打发他,免得耽误了正事,“可以的,哥你快去开会吧。” 江晚意见到傅祈弦这副样子也抿嘴笑着,“祈弦,你在你妹妹面前就给我这个未来嫂子一点面子吧,不要拒绝这个小忙。瞧你,我又不会欺负你妹妹。” 傅祈弦的视线停留在低着头的杜虞身上,过了两秒。 拗不过她的主意,便跟着特助出门进了电梯里。 江晚意见到傅祈弦下了电梯,热情地拉着杜虞坐到办公室的沙发上,把助理刚刚端进来的两杯咖啡递了一杯过去,不经意地说起:“我认识祈弦这两年都没见过他迟到早退呢。” 江晚意说着,又笑起来,“你真的很漂亮,今天是感受到了,多闻不如一见。” 杜虞很少在圈子里和别家的千金有表面情谊上的走动,但她的母亲是名声赫赫的模特,父亲即使现在也依旧是英气硬朗的,因此见过她的人少不了都会对她的外貌印象深刻。 她今天只穿着一套同系列的浅色运动套装,脚上穿了一双简约没有花边的简笔画线条长筒袜,蹬着一双天蓝色镶边设计的暗纹小白鞋,一双腿笔直纤细,浑身白得仿佛在发光。 不打扰(1) 江晚意不是狭隘的性子,见到漂亮的同性也会由衷地夸赞,所以她即使交心的朋友不多,但是一起逛街吃下午茶或者是去打卡的朋友是真的不少。 这样随意不加打扮也依旧惊艳的人说多不多,杜虞本身从小学着艺术类的专业课程,又在国外待长了时日,周身的气质也是形容不出来的与众不同。 江晚意心里赞叹着,又拉着杜虞小声地问,“你的哥哥,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呀?我看他生日快要到了,我们订婚也有段时间,我想给他送点礼物,可是又怕买不到他心坎儿上的。” 她叹了口气,“平时他闷葫芦似的,问了也不怎么说自己喜好,我也不怎么了解,想着旁门左道的小门消息还不如来问问你呢,对吧?“ 杜虞听出江晚意话语里对傅祈弦的熟捻,心里默念着这是你的嫂子这是你的嫂子··· 她有些艰难地弯起嘴角,面对对面的人诚挚地将自己当作未来妹妹似的目光,杜虞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实话说:”我其实,也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哥哥也很少说起···” “但是他,喜欢袖扣和领带吧,我猜想。”杜虞看见对方有些失望的目光燃起光亮,“生日的礼物,一般我都是送这些的,哥哥他偶尔也会戴戴。” 江晚意本来以为杜虞会说些什么刁难的话,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一个从小被自己哥哥宠大的小公主,外界对她的评价都是骄矜张扬。 没想到她这么实诚地就说了这些话,这些个礼物一听也不是敷衍她的,因为杜虞甚至在这之后列出了几个傅祈弦常用的品牌。 江晚意愈发高兴起来,像是去大购物买兴奋了之后的模样,拉着杜虞又问傅祈弦平日的性格和喜欢的活动,等快十分钟后她察觉到杜虞似乎是有些困地靠在沙发里,便停下了嘴,“啊···抱歉,你要休息一会儿吗?我太兴奋,忘记你刚奔波一路了。” 杜虞浅笑着摆摆手,“不是的,我就是犯懒而已。” 江晚意听了,便又问起,“等一会儿到了晚上的时候,你知道你哥哥有没有安排吗?我想和他吃晚饭,他昨天说没空,但我瞧他估计就是说要去接你,现在你回到家,他晚上不知道能不能空出来。” 杜虞愣了愣。 傅祈弦刚才叫她等他吃晚饭···而现在,江晚意却又问傅祈弦晚上有没有空。 她和傅祈弦关系再好,在外人眼里毕竟也只是重组家庭里毫无血缘关系的,表象上的兄妹罢了。 尤其是等到以后,各自有了婚配以后。 免得落人口舌地生出无端是非,他们之间的关系必然也会因为避嫌而逐渐淡去。 杜虞想到这里便难过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右手大拇指按在左掌心里逼自己冷静,衡量了一下目前的状况。 自己的继妹,和自己的未婚妻,同时要找自己吃晚餐。 必然,未婚妻是排在前面的。 于是。 杜虞在江晚意期盼的视线里,平稳着声线说。 “哥哥晚上,应该没有安排了。他原先说要和我吃晚餐,估计是以为晚意姐你不会来找他。” 不打扰(2) 杜虞话音刚落,江晚意的脸上就浮现出惊喜的神色,拉住她的手笑着和她道谢,“谢谢你告诉我!” “鱼鱼,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听见你的哥哥会这样叫你。”江晚意本意只是想见见被傅祈弦关心着的妹妹,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 杜虞的性格让江晚意觉得,如果以后有一个这样的亲戚,也是很乐意的一件事情。 - 傅祈弦从会议室里出来,已经过了快半个小时。 他走进电梯按下楼层,特助急匆匆地跟进来,生怕自己慢一步就被着急得似乎家里着火的总裁扔在电梯门外。 傅祈弦看了看时间,脑海里已经可以想象到杜虞气鼓鼓又不敢怒的模样,生动又鲜活地浮现出来。 不过他想,依照她的性子,一会儿少不了要跟他发发脾气才肯又高兴起来。 真真是娇纵得不成样子的小祖宗,从小就被他宠的小毛病。 傅祈弦眼里浮现起笑意,迈步回到办公室的第一时间,便是去寻杜虞的身影。 却只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江晚意。 傅祈弦没有看见杜虞便没有关上办公室的门,只站在门口,淡声询问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江晚意。 “有看见杜虞吗。” 江晚意弯着唇朝他得意地晃了晃手机,“鱼鱼她现在在和我聊天。” 傅祈弦不解地微微皱眉,等着她后半句。 “你妹妹说既然我来了,晚上的时间就让给我来和你共度晚餐。那么,今晚你有空吃晚饭了吧,未婚夫?” 江晚意的话说得语调轻快,又说起刚才的事情:“鱼鱼的性格很好相处呀,她还告诉了我你喜欢什么,谁让你平时都不和我说···” 傅祈弦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人,话语回到他关心的问题上。 “她离开多久了。” 江晚意想了想,“也就刚才。” 见到面前的男人拿起西装外套就要离开,江晚意拉住他的手臂,“你不和我一起走吗?去吃饭。” 傅祈弦的眼里神色讳莫难辨,他的视线扫过她的脸颊,“江小姐。” “祈弦,你妹妹说了,晚上她已经约了人了哦。”江晚意把聊天记录给他看,“你现在去叫她,反倒就打扰她了。” “你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和我见过面,或者坐下来聊聊了,”她陈述事实,“而且,家里人也在问,我们什么时候会结婚。” 傅祈弦低眸,一目十行地略过两个人在微信里寒暄或者闲聊的内容,轻松地找到杜虞说她晚上要去找好朋友的那句话。 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果然就看见杜虞也发信息和他说了。 她说,“哥哥,晚上不用管我啦,你和嫂子晚餐愉快喔!我去找圆圆,晚点直接回家里。” 傅祈弦给杜虞回了信息叫她小心,等会儿去接她。 结果杜虞直接就说,自己开了车出门。 见她似乎真的有自己的安排,傅祈弦便说好,然后收起了手机。 他转过头去,低下目光去看着神色奕奕的江晚意,缓缓地开口。 “江小姐。”傅祈弦的声线温凉,“我想,我们确实需要谈一谈。” 谈判(1) 江晚意仰起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的下颌线利落而流畅,唇形的弧度和刚才杜虞在的时候并不一样,看起来漠然而冷酷。 江晚意恍惚间似乎他的眉目间,看见与刚才懒懒地挨进沙发里的女孩儿脸上相似的神色,淡然又漫不经心,足够礼貌却又带着无形的疏离。 那样骨子里透出来,由无数的优越堆积出来的傲。 即使不会在相处时让别人感到被低看的冒犯,却也足够感受到掩藏不住的矜贵自持。 江晚意听出傅祈弦想要说的话并不会是她想要听见的内容,但她依旧不愿意就此放弃,近在咫尺的一点希望。 她向自己认输,像内心深处的爱慕妥协。 她也希望和傅祈弦可以结成连理,无论是因为联姻,还是因为感情。 因此,她坚持要和他有相处的时间,“我知道你还不是很喜欢我,但是,” “关于之前两家商讨的结果,以及令尊来和我私下商议的条例。”傅祈弦头一回打断了她的话语,“里面的细则,想必作为当事人之一,江小姐也很清楚。” 傅祈弦看着江晚意渐渐难看着沉下来的脸色,随她抻着自己的手臂,话语里对于痛处的击打并没有因此而停止。 “我们之间这桩未成形的婚姻,只能算是各自利益衡量的交易,”他收回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慢慢地提醒,“而其中,所划分的界限。” “如果我没有记错,那么在和你们江家签订条例的当初,我以及我的律师团就已经和江小姐你明确过。” 江晚意维持着脸上体面的笑,片刻后,她开口。 “如果你坚持要这么算,祈弦。”江晚意耸耸肩,“那你就更需要和我吃这顿饭,不是吗?” “现在是你要紧的关头,要是你执意,而让我也觉得面上过不去。”江晚意冷静下来,把自己身上有用的筹码整理出来,一一抛出,“现在我们的表象出现裂缝,你觉得会是我的损失比较大吗?” 傅祈弦扯起嘴角,嗓音很淡,“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你所说的,在这里都不会成立。目前我们所有的利益,都是相互牵扯的罢了。不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地来威胁我。” 他在江晚意逐渐松开的力度里干脆地收回被挽住的手臂,“以及。” “就如之前所说的,并不需要对我有任何的期待,江小姐。” 傅祈弦顿了顿,毕竟还是没有说出更锋芒的话。 现在确实处在节骨眼儿上,傅祈弦到底也没有和江晚意因为这样一个插曲而闹僵的必要。 两家的协议不会因为他们两个这样小的闹腾而出错,但也没有必要节外生枝,平生把柄。 “我们今晚会一起吃这一顿饭,”傅祈弦单手整理了一下领带,“我们都有各自的想法,你可以提出要求,如果我可以办到,都会满足。” 他说完就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了内线,吩咐特助帮自己订了餐厅的座位,还让特助把自己的也订上。 “帮你自己另外订一张桌子,在我们的旁边。” 助理应好,又问,“需要提前联系江小姐的保镖和司机来吗?” “嗯。” 【Рo1⒏run】混沌(1) 杜虞自然是没有去找自己的闺蜜的。 且不说是正式回家的第一天,大家都忙着和家里人团聚。 宋予时这个被全家人护在玻璃罐子里头的水灵豆腐块儿在刚到英国没多久,就被一向冷淡又疏离的周家的太子爷捧在手心心儿地哄着交往了,对方把她放在心上的程度完完全全就像是带小孩儿似的操心,有时候连亲哥宋珩洲都没眼看自己妹妹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样子。 加上周家这位少爷又因为家里的安排以及和她们毕业年份的时间差,比她们都要早一年回国,杜虞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这么没有眼力见儿地去打扰自己的闺蜜谈恋爱- 下午从傅氏的大楼出来以后,杜虞免得傅祈弦因为要顾及自己而被打扰了晚上的约会,因此没有联系自司机,直接站在路边打车便回了家。 小区的大门对于没有录入系统的车辆,即使杜虞可以刷脸进去,也只能徒步走进去。 好在遇上去巡逻的安保队正要出巡,用巡逻车捎了她一程,才免得要自己走快二十分钟的路才能回到家里。 等下巡逻车的时候和好心的安保人员道了谢,杜虞就刷指纹进了车库里。 她甚至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和一只照顾他们家事的管家和几个用人闲聊几句,从车库直接坐电梯上了叁楼,就拖着疲倦的身体把自己扔到小客厅的沙发上。 沙发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布置成以往她在家里的模样,羊绒的抱枕和薄毯子都散发出刚被清洗过的清新味道,沙发套也换回她习惯的花色。 往时和傅祈弦打电话,偶尔他会坐在这张沙发上,布置整体都是黑灰的色调。 她常常都嫌弃着,黑灰看起来冷肃又无趣,让他快换掉。 也不知道是不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杜虞想着,心里莫名其妙地就又开始有些难受,于是干脆按关了大灯和窗帘,拉了一个睡枕垫在自己的脑袋下。 把自己全部都塞进软软的薄毛毯里,她就闭上了眼睛。 也许是太累的缘故,反而就睡不深觉。 她的大脑迷迷糊糊地陷入混沌,半睡半醒间。 许多从前的事情便如老式的电影放映机,一幕一幕地闪过暗黑一片的脑海。 杜虞梦见了十七岁,在那个她即将迎来成年的夏天。 她一向都说自己是唯物主义者,坚定不移地。 但是在发现自己真的不可控的青涩感情,全数在不知何时都倾注在自己哥哥身上之后,杜虞一个人,到了寺庙里虔诚地求了一个愿。 听说,只要诚心,都可以求得所愿的一个寺庙。 为了能让佛祖听见自己的心声,十七岁的她跟着人流,徒步爬上了山顶。 那是一个很炎热的夏日。 似乎是暴雨将至,聒噪的蝉鸣声充斥着连呼吸都能察觉到潮湿的山林。 天色乌压压的,云层逐渐变厚。 杜虞上了一炷香,捐了灯油钱后,虔诚地跪在蒲团上。 她偷偷许了一个很自私,也很卑劣的愿望。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混沌(2) 她希望,傅祈弦可以一直在自己的身边。 只是如此想着,杜虞终究还是打翻了原本的想法。 因为她无比明白,对邪念的放纵就犹如任凭一罐墨水注入清水池里而不趁早捞起。 水潭只会随着时日而愈发乌黑,无法再回到从前。 杜虞咬着唇便有些忍不住地想哭,但依旧忍住了。 佛门净地。 她想,她的愿望。 必定也要纯澈才好。 于是杜虞随着走过的僧侣的好心指导,双手轻轻撑在蒲团两侧,缓缓弯下腰去朝着面露慈悲的佛祖认真地磕了叁个头。 那么,如果是希望傅祈弦可以无论是以家人的名义出现在他的生活里,还是,只是出现着。 应该,也是会被允许的期盼吧。 不过现在即使大脑已经陷入空白而停止思考,只是这般在梦里走马灯似的想起,杜虞也依旧想到,那年似乎是佛祖太忙,并没有听见她的愿望。 杜虞疲惫地在这样的睡眠里缩起身子,任由眼泪在睡梦里如不堪重负般滑落到脸颊。 心里的苦味像是错手打翻了一杯意式浓缩,又酸又涩的苦- 本以为就此可以被梦境放过。 不曾想,最让她难过的画面也纠缠着不肯离开。 她想要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似乎有千斤的重量,牢牢地扒住她的眸,也扯住了她的意识。 杜虞难受地翻了个身,却还是逃脱不了最不想再去回忆的画面,再次侵蚀她的神经。 是梦见了,大二那个暑假里,刚听起傅祈弦即将要和江晚意订婚的时候的事情。 当时是准备开学的前一两周,她刚刚搬进下一学年和闺蜜宋予时一起租住的2B2B套间,整理好了手上的东西,有在下午出去买了下学期毕业设计想要要做样衣的面料。 一天过于高负荷的工作让她揉着自己酸疼的小腿,在她刚重新盘好头发要走进路边的咖啡厅,想去买一个叁文治填饱肚子的时候。 就听见擦身而过的两个中国女孩在兴奋地交谈。 她们的声音不小,其中有一个人甚至分外激动,像是在谈论自己喜欢的明星。 杜虞被迫听去两句,只是这一听。 “傅家少东耶,超帅的好不好!江家的小女儿也很好看啦,前两年···” 是傅祈弦和江氏企业千金订婚的消息铺天盖地,连国外的杂志也没有放过这则新闻。 杜虞愣在原地。 有雨水落到她肩上,有那么一瞬间,杜虞觉得自己像是在湖泊里溺水的一尾鱼。 就连处在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也依旧丢了生存技能,丢了魂。 她想,八月的气温,应该还没有到足够让人凉透血液的程度。 包里的手机响起,杜虞机械着掏出后划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能算正常,“···你好。” “还在外面?” 是傅祈弦的声线。 像是被人凿开头颅,灌进了毒药,她浑身乏力,喉咙像被绞住了,发不出话音。 杜虞坐到路边的椅子上,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想问,哥你要结婚了吗。 也许是一根细微的弦绷紧了太久,它断了。 这句话被她轻轻问了出来。 混沌(3) 对面怔愣了一瞬,过了两秒,他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不是,只是订婚。” 只是订婚。 这句话像一只被撞击的钟,它来回地晃进她的神思里。 杜虞的眼泪一瞬间便滑落下来,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只是卡了电话。 - 最后是宋予时在公园外的长椅上找到了杜虞。 是晚上杜虞接了电话,告诉了她地址。 英国刮风的天气多,到了晚上,即使是八月份也是刺骨的冷风。 杜虞接起电话的时候,声音被夜晚的风吹得零散极了。 宋予时没有多说废话,只单刀直入地问她现在在哪儿。 杜虞安静了几秒就把定位发给了她。 她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得过分,行为又异常,这让宋予时担心的不得了。 宋予时那时候暂时还和她的男朋友周屿辞住在一起,周屿辞给她外叁层里叁层的裹严实了,才开车送了她过去。 - 杜虞其实哪儿也没去,只是在附近的公园里坐着。 她以为爱意其实也能被时间蹉跎着消磨。 以为岁月可以替自己打磨平滑棱角,也许有那么一天,对生活甚至也只剩下淡淡的疲倦。 却没成想,她对傅祈弦的感情就像是被自己小心翼翼亲手套进了心底的玻璃罩。 任何事情,都没办法打扰到里面的一丝一毫。 想要掀开,让它们慢慢流掉,却在用手把玻璃盖打开的一瞬间。 发现已经压不住的爱意像是汹涌着的浪潮,彻底把心房淹没了。 小小的自己,就像海上的一叶孤舟。 - 宋予时冲下车后周屿辞坐在车里等她,思索两秒后,打开手机给傅祈弦发了一个定位。 “鱼鱼!” 杜虞听见,有些缓慢地回过头来。 她有些冻僵了,只是知道宋予时会过来后,便懒得动弹。 晚上的街灯并不明亮,但宋予时依旧看清楚了杜虞眼底那抹无端的苍凉。 宋予时有些心疼,杜虞一直都是很有活力的人,也从来没有因为过什么事情而消沉过。 她坐过去,把手上的大衣给杜虞披上,又给杜虞戴了帽子。 “别吹坏了。” 好朋友之间的交流不需要说太多的话,宋予时抿了抿唇,轻轻拍了拍杜虞的脊背。 杜虞扯起笑容,“怎么突然就来问我,在哪里。” 现在他们还不在一起住,而且杜虞一般都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照理来说,宋予时也是很少会在这么晚突然发信息来问她在哪儿。 宋予时停顿了一会儿,低声地实话说着,“是祈弦哥给我打电话,问我你今天有没有和我在一起。” 她给杜虞拉好衣服,“祈弦哥应该是急坏了,也没有别的办法,才来问我。我也担心你啊,怕你有什么事儿,所以立刻就看看你在哪儿了。” 杜虞耸耸肩,“不会丢。” 宋予时和她这么久的好朋友了,自然看得出杜虞的状态不对劲,握住她的手塞进口袋:“鱼鱼,不开心就不要勉强自己笑了。没关系的。” 杜虞抿了抿唇,低下头,一只手扯着大衣的系带。 再开口的声音很哑,低得宋予时心都被揪紧。 “傅祈弦,”她突然说着,“他下周准备要订婚了。” “就在,我们家的后花园。”杜虞微微停顿,轻轻地吸气声过后,“办订婚宴。” 混沌(4) 短短的一句话被说得艰难,杜虞扯着唇角把头靠在宋予时的肩膀上,“圆宝儿。你说,我什么时候可以不要这么难过?明明也没有立场难过。” 宋予时听见这句话后,她的心也随着杜虞的难过疼得喘不过气似的感同身受,眼泪也随即止不住地掉下来。 她伸手搂住杜虞的肩膀,在掠过的低低风声里轻声说。 “鱼鱼,你想哭就哭吧。” 她没有问杜虞有关喜欢的任何细节。 宋予时也是第一次知道,杜虞小心翼翼藏了这么久,藏得这么深的喜欢。 肩膀似乎隔着这么多层的衣服,也能感受到被滚烫的泪洇湿。 杜虞无声的哭,只有眼泪不停的往外流。 她一双手紧紧的攥着,也顾不上被牵扯到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着。 宋予时抿住唇,翻了翻自己的口袋抽了一张纸巾,摸索着递了过去。 杜虞接过,低声说:“我知道我不能喜欢他。” 她顿了很久,才哽咽着嗓音,“但我没有设想过,他会这样早结婚。” “好像也不早了,快叁十了。可是我觉得时间好短,我根本,太高估了自己。” “虽然轮不上我说接受与否,”她的声线逐渐破碎起来,“圆圆,怎么办。” “要是我一辈子都接受不了,是不是一辈子,都不要见他才好。” 本来喜欢傅祈弦这件事,就是一个人的事情。 没有想过结果,也没有期待过任何。 却还是,会在看见他即将完全属于另一个人,而自己以后都要喊她嫂子的时候。 觉得会这样难过。 也会觉得,羞愧难当,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毕竟换位思考,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喜欢对自己丈夫怀着别样心情的所谓妹妹。 杜虞觉得无措极了。 宋予时轻轻拍着她的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没办法去站在这样的立场,轻率的说着事不关己般安慰的话。 体会不到这样的情绪,只能陪她一起难过。 所以她只是说,“哭吧,都哭出来,就会好受一些。” 杜虞在回去的路上睡着了,包里的手机调回正常模式后,在不断地振着。 宋予时帮她掏出来,是傅祈弦的电话。 “祈弦哥。” 对面似乎是舒了一口气,顿了会才说,“鱼鱼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宋予时侧头看着挨在车窗上睡着的人,轻声说,“她睡着了。” “她···你知道她今天怎么了么,她现在还好吗?” 宋予时抿着唇,垂着眼睛说:“挺好的,祈弦哥。你不用太担心。鱼鱼她···”她有些纠结该怎么说,最后还是简略地告诉了实话,“也许是失恋了。” 傅祈弦太了解杜虞,谎话蒙不了他,胡乱地为杜虞找理由反而会让远在国内的家人更担心。 宋予时知道杜虞本意并不是为了让傅祈弦着急,因此思虑过后,还是直说。 电话对面的人似乎是被突如其来的事情惊讶,静默了许久后才开口,嗓音里不难听出熬了整宿的疲倦,沙哑低沉:“今天多谢你们。还要麻烦小时你这几天多照看一下她,有什么需要的,请随时联系我。谢谢你。” 宋予时很干脆地应了,而对面的人似乎被催着去开会,道谢后便让她挂上了电话。 抬眸就看见原本睡着的人睁开了眼,朝她笑了笑。 宋予时眼泪又要下来了,“鱼鱼,不开心就别笑了,没事的,会过去的。” “是会过去的。” 杜虞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应了自己,还是应了宋予时。 - 小笼包废话时间: 大家莫要着急!交代完前期的事情就不下刀刀啦! 至于哥哥,因为大家是上帝视角,看到的事情很多也是他不知道的,大家就原谅他暂时看起来和块木头一样(抱头逃跑 我(扶眼镜 是个甜文写手!绝不认输! 起床气(1) 梦里的情景就像是扭曲的叁维空间,像是小时候玩神庙逃亡被被黑漆漆的丑怪兽追着跑,又永远都跑不掉。 杜虞挣扎着从撕扯的梦里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擦黑。 她刚从压抑的梦里脱离,大脑睡得懵,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好一会儿杜虞才摸黑按开了吊顶灯,小客厅的空间一下变得亮堂起来,她捂住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后又觉得自己是太久没回家,睡醒之后身处家里的感觉并不真实,甚至有些恍惚是不是还在做梦。 室内的空调一向都打得低,本应该是睡觉刚好的温度,杜虞却觉得自己像是从水里面被捞出来的一样。 她缓缓呼了口气后坐了起来,靠在沙发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一手掌的汗。 杜虞因此就有自顾自地闷着。她平日里的脾气算不上嚣张更不能说跋扈,独独就是有很厉害的起床气。如果不发作,憋在心里就只会发酵得越来越厉害,现下她小脾气被自己气了出来,本来什么伤心什么难过通通都得排到后头去,甚至开始觉得讨厌死了。 觉得真是见鬼了,才这样逃脱不了地被迫做了好几个小时乱七八糟的梦。 看什么都不顺眼地过了几分钟,她才揉了揉自己的脸蛋,又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肚子饿了。 看向立式的钟摆,杜虞那慢了不止半拍的脑子才被催促着运作了一下,艰难地读取了上面两根指针指向的罗马数字。 下午,八点二十叁分。算起来,睡了快要四个小时。 她拿起座机拨到一楼,等楼下的人接起来,杜虞便开声叫还在值班的保姆帮自己做一碗面条。家里的用人都不知道她悄无声息地就回来了,连忙应着好,和她说十五分钟后就可以下去。 听出是从小照顾他们家事的徐妈的声音,她撑着迷糊的脑袋和她闲话几句后挂了电话,就爬起来烦躁地钻进了自己的房间的和衣帽间里,去找自己晚上要用的物品。 她对于平时用的东西并不长情,可以说心思变得比小孩儿的心情还要来得快。一段时间喜欢上了就用,过一段时间看上些别的就全盘推翻之前的东西,也不足为奇。 所以出国之前在家里面用到的无论是日用品还是家居用品,杜虞根本都不用想,就知道以前在家里囤的那些零碎用品早就已经不是她喜欢的了。 加上这次回来匆忙,也没有和家里人说,自然用人也不会重新按照自己现在的心意帮自己置换。 回来的大多随身行李都跟着傅祈弦的车,刚才也没有折腾多一番自己拿回来,但惯用的小物件都在里面,杜虞想着这些琐事心情就更糟糕,自顾自生着气拉开了柜门。 只是没想到刚拉开。 就看见自己往常爱用的东西,全都整整齐齐地被整理在这个常用物品的柜子里。 连她去最近这几个月才新换的护肤品牌子,新看上的睡衣套装,还有涂颈脖涂身体涂头发各种零零碎碎的瓶瓶罐罐,都被安静地置放在里面。 杜虞愣在原地呆了呆,确认自己没有和爸妈说过这件事情之后,随即拿起来一件件看了看。 她的起床气就这样地,被这些静物给削减了大半。 杜虞把手上的东西塞回去,心里莫名地就有了猜测,从放置家居用品的区域蹬蹬蹬地跑到挂外出衣服的几条走廊前。 起床气(2) 看了看每一行在柜边挂着的标牌,杜虞没花什么功夫就找到写着今年夏季日期的柜子。 她忽的就有些期待的情绪,像是拆一个盲盒礼物。 不同的是,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她却还是觉得,都会是自己喜欢的。 杜虞伸手按开了自动柜门。 柜子顶端随着门随着轨道推开而亮起内置的柔和光线,一整联排的衣柜里都被满满当当地挂上各种风格和品牌的夏季新款。 杜虞歪着脑袋在走廊里转了转,认出来其中有十来件是之前在英国逛街看到想要买,但是来不及离开之前拿到手上,只好放弃掉的成衣。 叫人置办这屋子里的物品的人是谁已经是昭然若揭,只是到底有些难以想象。 一天到晚都是西装革履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系着领带扣着领带夹和袖扣的人,是怎么在厚厚的新品册子里把这些旮旯个儿的款特地圈出来,交代自己的助理去办的。 她觉得有些想笑,又理直气壮地有一脑袋“算你识相”的想法。 这种女孩子家家的琐事她只会偶尔和傅祈弦抱怨一下,而且她逛街逛得不尽兴本就是少有的事情,傅祈弦给的叁张卡都是没有限额的,自己的父亲和他又都会定期往英国的银行卡里打现金。 只是没有想到,傅祈弦还能记得款式,算准了这些她买不到的款,让国内的品牌方随着当季新款一起送了过来。 杜虞干脆地收下了这份回国礼物,在这些被整理熨烫挂好的衣服里挑挑拣拣地看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不满意的,那些不愉快早就被抛到脑后。 她按关了柜门,拿着睡衣进浴室里慢悠悠地把自己洗干净,又懒懒地泡了个澡,坐到梳妆台前往脸上涂抹护肤品,才穿着家居服下了楼。 杜虞捯饬自己磨蹭了快一个小时,等她刚坐到餐厅里等徐妈把做好的晚饭拿上来,大门便传来响动。 她咬着筷子抬头望去,隔着门口的隔断也看不见个什么,只等到那人换好了鞋绕进客厅,杜虞才看见挽着西装外套的傅祈弦。 杜虞嘴里没停地吃着,也没有叫他,只是盯着他看。 - 傅祈弦单手解了领带,站在客厅和玄关的接驳位揉了揉发酸的额角。 他下午忙完,才在一个助理嘴里听说起杜虞走的时候兴致不太高的模样,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这样放了她鸽子的行为让她不高兴了。 虽然归根结底,这个晚饭的约是她自己说要让他和江晚意吃。 傅祈弦不禁就有些头疼,等下要怎么哄这个小祖宗,也不知道她睡了没有。?只是没在原地站定一会儿,就感受到一道直白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 他一抬头,就看见下午还一脸不高兴的小姑娘现在正在把碗里的拉面卷到勺子上,再咬住勺子把面条吃进嘴巴里,只是那一双眼尾上扬的狐狸眼还晶亮地看着他,一眨不眨地。 直男(1) 傅祈弦看见她那双眼睛里流动着根本不想隐藏起来的狡猾,揉着额角的手停住放下,有些无奈,“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杜虞嘴巴里嚼着肉丸不说话,等好不容易咽下去了,才微微嘟起脸蛋表示被他这样想的不满:“什么嘛,小气。” 像是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加有理,她补充,轻声嚷了句:“看一下都不行嘛!” 傅祈弦抬起眉毛,把西装外套放在沙发上,抬脚往餐厅走去。 杜虞正捧着橙汁在喝,见他过来了,放下杯子:“干什么,你别想凶我!” “···”傅祈弦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拉开椅子坐下,敲了一下她毛茸茸的脑袋,“少想乱七八糟的。” “不凶你。”他又说。 重新拿起了筷子去夹清炒菜心的女孩儿转过脸来瞪他,“刚洗的头发,哥哥你还没有洗手!你还摸!不许摸!” 傅祈弦有些无奈,见她这副样子就知道现在她的心情已经恢复了,略略想了想。 “看见衣帽间里的东西了?”他问着,“喜欢吗。” “哼。”杜虞咬着青菜从鼻子里傲娇地哼出个奶音奶气的音调就算是答话了,但过了一会儿又还是说,“还行,挺齐全的。” 她这么说,就是什么都没有缺的意思了。 要是按照以往,缺了个什么的,杜虞早就要和他小事化大跟他讨点别的。 傅祈弦听见她嘴硬就笑起来,曲起指节轻轻敲了敲被她放在一边的果汁杯,“那就,别跟哥哥生气了,嗯?” 杜虞心里有漏了一拍的感觉,生怕是他看出自己一些什么端倪。 不过眼前的人只是眉目带笑地单手撑着额头,见她转头,也只是静静地等她回答自己。 她心里松了口气。 但是说起今天的事情,虽然她一向都不是一个放任自己被坏情绪侵蚀的人,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情绪还残留在心里,但还是有些介意的好奇。 于是杜虞还是问,“那你们晚上去哪里吃饭了呀,好吃吗?” 傅祈弦见她这在她认为的敏感问题上探头探脑的模样,把手机翻了出来,点开了一张照片。 杜虞便习惯性地就着他的手凑过去看了看。 是一张苏州园林风格的照片,照片里是一个漂亮的雕花石拱门,两旁种满了被精心打理过的园林花意,而门后面似乎是一个有人造小溪和石桥的园子。 “什么呀。”杜虞皱眉,谴责他的敷衍。 傅祈弦没说话,摸摸她的头发,手指点了点屏幕上显示照照片的时间和地点。 杜虞着才看见,是傅祈弦之前说过几天带她去吃的那一家新开的苏州菜,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餐饮娱乐龙头腾骁集团旗下的创意系餐饮线。 装修设计都是完完全全按照江南水乡来还原的,整体的风格和细节都很有看头,姿态也摆得很高,只提供会员制的服务。 “噢。”杜虞心里止不住地就有些高兴的情绪,但还是说,“哥你约会去这种地方做什么,整个包厢都亮堂堂,跟谈合同似的。” 直男(2) 傅祈弦对于她这番评价的话不置可否,嗓音淡淡地解释:“亮一点,能看清菜色。” “···”杜虞惊于他这样的直男发言,往常傅祈弦也不是这样完全不懂风情的人,至少以前带她出去玩也没这么煞风景过。 突然觉得,江晚意能够忍受他,也是修为难得。 “专心吃饭。”傅祈弦看她收不住的嫌弃,脸色寻常,只是指了指向墙上的钟,“快到十点半了。” 他慢悠悠的提醒让杜虞反应过来她这大半夜在吃淀粉是件多么罪恶的事情,哭着脸不满,“哥哥!你不能让我好好吃顿饭吗!” 傅祈弦失笑,在她愤愤的目光里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牛奶,抿了一口:“吃吧,我也喝点东西。” 这还是以前杜虞胡搅蛮缠的结果。 以前刚上高中正是开始最在意外表的年纪,有时候她晚上嘴馋要吃宵夜又怕自己会胖那么几两,不吃又不高兴,就非要让傅祈弦也要陪自己吃。 傅祈弦在此之前从来没有碰过街边的油炸小吃和垃圾食品,虽然有些不习惯但还是纵容着她陪她吃。现下面条只有一碗,他便找了目所能及最有油脂的东西来。 杜虞又被他这样的招儿给顺好了毛,乖乖地低下头去专心吃碗里的东西。 其实闹腾了这么一会儿,面条也吃得差不多了。 她最后吃了几口感觉七分饱了,就放下了筷子,想起来问。 “爸妈出差了,明天周五怎么办?” 傅祈弦抽了张餐巾纸擦了擦唇角,思考了一下周五的特殊性。 噢,是寄宿学校放学的日子。 他侧头,“想去接琮屹吗。” - 杜琮屹是杜虞的亲生父亲杜靳霖和傅祈弦的亲生母亲殷纡妍再结合后,生下来的小儿子。 他们结婚的时候,杜虞刚刚满十岁,而傅祈弦那时候已经十七岁了。 本来他们两个顾及着家里两个孩子的感受,并没有打算再要一个小孩,毕竟他们也不是为了要多一个孩子而结婚的。 但是傅祈弦和杜虞在所有人意料之外地很快熟悉了起来,杜虞也天天都缠着傅祈弦要他陪自己玩。后来有一天杜虞不知道从学校哪里听说了什么,吃晚饭的时候突然问,殷妈和爸爸可不可以给自己生一个弟弟。 一桌人都惊讶于她的想法,毕竟十来岁的年纪最是敏感,他们又是重组家庭,不想要小孩的初衷就是为了避免家里的孩子觉得自己被忽视或者轻怠了,而感到不舒服。 殷纡妍笑着问怎么会想要一个弟弟,是不是听说了别家继母给同学生了弟弟妹妹。 傅祈弦也有些莫名,又担心她多想,就说,大家都会一直疼鱼鱼的。 结果在一家子的各式猜测里,杜虞却摇摇头,特别期待又向往地说。 “想要爸爸妈妈可以给鱼鱼生一个弟弟,那以后我就不用读商科啦!我不想读商科!” ···大家都被她着虚晃一枪吓得愣神,反应过来后连亲爸杜靳霖都无奈极了,“瞧你这想法,真是给家里惯得懒。” 弟弟(1) 傅祈弦以后要接手傅氏,杜靳霖手上的生意自然是没有办法也交给他。 再者,再退一万步来说,无论如何傅祈弦都算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姓。即使杜靳霖信得过他,却也没有办法信得过傅祈弦更下一代的人。 谁又会知道以后发生什么。 而杜靳霖手上的生意也是不能交给其他亲族的人,免得平生利益冲突,自然,如果以后他要从位置上退下来,接手的也只会是自己的独苗苗女儿。 杜虞虽然年纪不大,但从小就在家里耳濡目染这些概念,自然十来岁也模模糊糊的有个以后道路的走向。 但是她也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喜欢从商。从小时候参加的各种艺术培养和教习辅导里,杜虞懵懂着也对于行业之间的喜欢和不喜欢有了大概的辨析。 对于从商,她也许不是会做的不好,只是也并没有与生俱来对于从事商业的兴趣。 所以当时年幼的杜虞,思维笔直通达地就想到,可以叫爸爸妈妈趁着时间还早。 给自己生个弟弟。 而后来,家里叁个人和她都单独谈过,确认她是真的想要一个弟弟而不是一时脑子发热的想法后,杜靳霖和殷纡妍也没有驳斥掉这个设想。 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至少对于他们两个之间来说,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宝宝其实也是一件很希望的事情。而现在,他们连之前唯一的顾虑也没有了,要孩子这件事情就顺理成章地被提上了日程。 虽然杜靳霖已经和杜虞说过很多次,殷纡妍就算是怀上了宝宝,也不一定就是男孩子。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格外眷顾小杜虞那时候童言无忌的愿望,在四个月后他们去国外度假时顺便产检,私家医院的医生就告诉他们,怀上的是男孩子。 当时杜虞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比谁都高兴,恨不得和全世界宣告自己即将会有一个让自己可以不用吃商科的苦的好弟弟。只不过碍于之前家里人的叮嘱,才堪堪控制住自己的分享欲。 自此之后杜虞就有了一个比自己小十二岁的弟弟。 - “家姐!!”杜琮屹一只炮弹似的从学校阴廊跑出门口,一下子抱住了杜虞的腰,“你终于回来了!怎么能两年不回家,以后我要是两年不回家···” “你敢!揍你!”杜虞牵住他的手往外走,低下头瞪他,“臭小子!” “好了,别吵了。”傅祈弦接过杜琮屹肩上的书包,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跟石头似的,“鱼鱼刚回来,昨天。” 杜琮屹小时候跟着杜虞的屁股跑多,也怕家里这一天到晚都是严肃样子的大哥。 只是后来杜虞出去念书以后,辅导功课的事情杜虞总是打电话回来的时候叫傅祈弦帮杜琮屹看功课,要是杜琮屹没考好,傅祈弦也得被杜虞嫌弃,于是两个人就熟悉起来了。 所以他现在才不怕傅祈弦这冷冰冰的口吻,尤其是杜虞还在,“鱼鱼你看看哥哥,就这样子,以后不得被嫂子嫌弃死啊?” - 小笼包废话时间: 弟弟似乎是个助攻,虽然偶尔帮倒忙( ̄? ̄) 弟弟(2)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杜琮屹又哪里知道杜虞心里面的事情,继续吧啦吧啦地说着话,到后来傅祈弦忍无可忍,“你能安静会儿吗。” 杜虞心里不痛快,接腔找着自己弟弟的茬儿,“杜琮屹,你白长一张这么好看的脸,浪费基因。” 杜琮屹:“···?” “你不张嘴还好点,”杜虞塞了颗糖进杜琮屹的嘴巴里好让他安静,“一张嘴,跟高冷帅哥真是隔了一个太平洋。” “我不能是个话唠帅哥吗?” “···”这场沟通正式宣告无效。 杜琮屹从一年级就被送进了私立的住宿学校里念书,每个星期五才放假回家两天,自然每次一回家都有一肚子的话和永远问不完的为什么。 这个星期他的十万个为什么就依旧落到了傅祈弦的未婚妻头上,因为他一直没有正式见过,只在一次晚宴上远远地看过江晚意的样子。 他还记得当时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旁人见了都只会觉得般配的模样,所以好奇心一直都没有消减过,只要想起来了就要来问傅祈弦。 这个年纪的小孩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好奇成人之间的婚配情感,杜琮屹看见傅祈弦就根本停不下来话茬,在车上勉强憋了一会儿,在吃午饭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地问。 “哥,你到底什么时候结婚啊?我能不能当你们的花童?婚宴试菜的时候我能不能也去,可以接我回家吗,可以请假吗?” 杜虞沉默着低头吃饭,傅祈弦以为她是太久没听杜琮屹这小唠叨精转世似的一连五问而觉得烦,拿起筷子往杜琮屹的碗里夹了些肉:“食不言,寝不语。教过的事情都忘记了?” 杜琮屹想和杜虞投诉傅祈弦这副独裁又古板严肃的行为,但转过头去就只见到一向活泼的姐姐此刻只是拿着勺子在安静地喝汤,只好应了一声就乖乖自己拿起筷子吃饭。 - 晚上吃过饭后杜虞就一直怏怏的,傅祈弦好几次叫她出去散步消消食她也不理,后来干脆径直上了楼。 她的确是故意不理他,也不知道要怎么理会他。 越和他这样若无其事地相处,她就越觉得自己怎么会这样地卑鄙。 杜琮屹童言无忌,心直口快,却也在此点醒了她。 傅祈弦是一个已经有婚约在身的人。 她很努力地站在第叁人的角度去思考两个人相处是否会过分贴近,只是每每在傅祈弦主动示弱去哄她的时候,所有的想法就和之前一样化作虚无的泡沫。 如此往复,只是在回家的短短四十八小时里,杜虞就已经感到筋疲力竭。 洗了澡后她反锁了房门,盖上被子倒头就睡。 辗转着难以入眠,她又爬起来找出了耳机,塞进耳朵里,开始放舒缓助眠的钢琴曲。 夜梦深沉,她到底还是叁点钟就醒了过来。 杜虞伸手摸了摸脸颊,不出意料的摸到了冰凉的泪。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打开了床头的灯,穿上鞋就往客厅里走。 外面天依旧是漆黑的,客厅里只剩下了浅浅的踢脚线地灯还亮着。 矛盾(1) 所幸她很熟悉这所房子的架构,摸着黑也顺利走到了厨房。 拉开消毒碗柜拿了一只杯子,盛了一杯直饮水。 顿了顿,杜虞又拉开冰箱的门,用冰勺挖了两颗冰块扔进了杯子里。 轻微的咚一声,沉重的冰块坠入水面,溅出几许水花。 她喝了口水,拿着杯子回到客厅,开始翻自己白天里挂在玄关处的包。 正摸索着包里的那瓶褪黑素,客厅的壁灯被打开了。 光亮晃得杜虞下意识用手遮了遮眼睛,就听见傅祈弦的声音。 应该是还没睡,他的声音清冷而喑哑。 “在找什么?” 杜虞没回答他,放下手里的杯子,两只手借着灯光翻找了一下,很快就把瓶子掏出来。 她晃了两颗小小的药丸在手上,就着水送进了嘴里。 傅祈弦已经走到她身前,弯下身来从她手里皱着眉头拿走了那只瓶子。 看清楚上面的字后,他蹲下身,平视着小姑娘的眼睛,伸手去探她的额头,“睡不着?” 小姑娘撇开脸,躲开了他的手。 傅祈弦收回顿在半空的手掌,回过头去拿起杯子想让她喝多两口水,却在摸清楚杯子外壁透出来的温度后生了气。 他的声线本就低醇而禁欲,发起脾气来浑身都是久居高位自带的压迫感,傅祈弦扯住要站起身的杜虞,冷着声音说。 “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因为那次在国外的失恋?” 杜虞猛的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人,他的唇线抿得平直,一双漆黑的眸子里藏着蓄势待发的怒气。 她一下便感觉到莫名的委屈,张嘴去辩驳,难过的情绪让她的声音也变得生硬极了,“要你管!” 傅祈弦是真被她气着了,她可以不乖可以闯祸也可以闹脾气,独独让他受不了的就是她把自己的事情闹着玩儿似的不在意。 男人的胸膛被气得轻微起伏着,他深吸一口气,尝试压着理智和她讲道理。 “冷水吃褪黑素,你身体还要不要了?痛经的时候谁哭那么难过?” 从前她听他的话,除了对哥哥的崇拜,还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她愿意被他管着,因为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会惯着自己,也因为她对他那份喜欢。 被管束的时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在他心里的重要。 但是现下,好像一切都被推翻了。 杜虞恨自己不争气,就这样红了眼眶,她哽咽着别开头,依旧和他置气。 “不用你管,我自己的事情。” 话音刚落便被男人钳制住下巴,把她的脸扭了过来。 他很少有这样强硬对她的时候,现下怒火攻心,他气得发笑。 “行,翅膀长硬了。” “你现在这么管我,我都成年了,难道你管到我结婚才罢休!要是这样的话,我去结婚总行?!”杜虞觉得难受,迟早有一天他们都会各自成家。 “还是说,我结婚了你也要管!哥你这么有本事,什么都要管我,不如管到我老算了!” 傅祈弦怒极反笑,放在她下巴的手愈发地用力,杜虞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被男人的手劲儿给碾碎了。 矛盾(2) 剑拔弩张的气息头一回开始蔓延在两人之间。 杜虞只觉得两个人就像是在黑夜里背对背行走,无知觉地不会回头,在路灯下也永远看不见对方的影子。 胃里那颗药似乎不合时宜地开始梗得她难受,杜虞拿起杯子想要喝多两口,只是嘴唇还没有碰到杯壁,手腕就传来轻微麻痹的疼,让她下意识地松开了举着玻璃杯的手。 傅祈弦稳稳地接住了那杯水,目光怒红地看着她。 杜虞心里的委屈和酸涩完全地漫出来了。 “我要喝水,还给我!”她噎得辛苦,“傅祈弦!” 男人却只是看着她,没有什么反应,嗓音很淡。 “以后,取决于如果你想。” 他在回答她刚才的问题,音调听起来公事化而冷静,“至于目前。无论你愿意与否。” “我都会管。” 杜虞心里头又被他这些话说得平添怒火,一双平日里狡黠灵动的狐狸眼此刻怒目圆睁地盯着他,说不出话。 可惜的是,她这种化学攻击根本伤不到不将就她时候的傅祈弦。 “杜虞。” 他没有说多余的话,杜虞却已经听出来他明确的生气和警告。 她温热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扭过头去用手背想要擦掉,却越擦越多。 “那你管我,嫂子也不介意你管这么多吗!我以后交男朋友,要是你觉得不好,是不是也得命令我分开!我工作不好,是不是我也不能做!” 杜虞勉强着说了一句完整的话,那么久以来的压抑便有如鸡蛋壳只是被敲了一个小小的洞,也已经足够蛋清争先恐后且无法遏制地流出。 到最后,杜虞干脆自暴自弃似的低着头轻声抽泣,任由眼泪一大滴一大滴地落到地毯上。 客厅的壁灯只开了两档,柔和的黄光睡眠模式,沙发边泄漏出来的光温润地将两个人包裹,只是视线并不能清晰。 傅祈弦蹲在她的面前,伸臂把远处的纸巾盒轻轻拉回,放到杜虞面前的桌上。 微不可闻的抽拉声,是木质和玻璃相摩擦。 他也没有说话,两个人第一次如此僵持着发生如此激烈的矛盾,心里的火气一时半会儿并没有办法平息,自然也没有办法像以往一样立刻去哄她。 傅祈弦收回视线,很快站了起来。 杜虞难受得根本做不出反应。 终究是密集的吵架,会造成无法弥补的裂痕。 她也知道傅祈弦其实没有任何义务照顾她,更遑论降尊纡贵地受她这几会儿阴晴不定的脾气。 杜虞吸着鼻子抽了两张纸巾胡乱地擦了擦脸蛋,却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一杯温热的水被装在带杯柄的茶杯里,放在了离她一手臂远的地方。 杜虞当作没看见,转过脸去继续擦着自己哭红的眼睛。 傅祈弦重新蹲了下来,轻轻拉了拉她的手臂。 “别碰我!你刚刚还捏我!”女孩儿像一只浑身炸毛的小猫咪,甩开他的手抱着膝盖,把脸贴到手臂上背对着他。 “如果不是这样让你放手,”他的嗓音比刚才软了些,但态度依旧是少有的强硬,“水会泼出来。” 转折(1) “而如果不拿回来,”傅祈弦知道她在听自己说话,“喝完你晚上也会睡不着。” 似乎是有些疲累。 他说完这句话后就没有再说些什么,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也坐到了地毯上。 杜虞没有再反驳,过了两分钟。 实在是有些需要喝水,她蹭到桌边捧起杯碟,慢吞吞地喝着。 等她喝掉了那杯刚才被自己嫌弃的水,又听傅祈弦没再说话,也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以前吵架傅祈弦会哄,给她台阶,她也下的顺溜。 两个人的僵局她一向都是不擅长打破的。 于是她站了起来,低着头小声地说,“我回房间了,哥哥晚安。” 身前的人没有什么反应。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绕到茶几的另外一边准备要走上楼梯。 “鱼鱼。” “你刚才担心的所有问题,都不会是问题。” 杜虞愕然地回眸,站在楼梯口上透过微弱的光线,尝试去看清楚坐在地上的人的表情。 没有什么情绪,只是在深思熟虑后回答她的话语,此刻听起来含义清晰又模糊。 “你说江晚意的问题,她并不会是以后家里的一份子。”傅祈弦把自己手上的茶杯放到桌上,手随意地搭在支起的膝盖上,背脊靠着沙发,暖暖的灯色从后将他的表情映照得并不真切。 见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简单地解释,“这场婚约,在我接手傅氏以后就会不复存在。” “如果是因为昨天江晚意的事情让你这两天不高兴,对不起,鱼鱼。”他道歉干脆而直入主题,“只是也没有必要为了她让自己这样委屈,好么。她不会是你的嫂子。” 这个消息来的突兀而猛烈,杜虞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就好似那时候,在英国的街头上那样突然地得知他即将要订婚的消息。 她缓过来以后,又在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子的反应,才会让自己看起来比较正常。 说遗憾,那她的表情看起来肯定会虚伪极了。 如果要说别的社么反应,都不是太合理。 本来想干脆就不说话,只是傅祈弦的样子,明明白白地就是在耐心地等她回答。 杜虞只好侧过身去,“喔。” 只是她的眼泪到底还是不受控制地,突然便流了出来。 心底藏了太久的难过根源,忽然被他看穿了那么一点。 像是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投进了一缕阳光。负重的人,肩上的行囊终于被看见,又被人轻轻地拿走了。 只是这一点已经足够了,足够让她有一个缓冲的时间。 反正,她不会继续待在这里太久。 杜虞在这几天已经想好了。自己的的确确是需要离开这个地方一段时间,离傅祈弦远一些。 至少不会让自己继续做出什么对他影响不好的事情。 傅祈弦看见她的眼泪,很快地站了起来。 似乎是担心她不想要自己靠近,他只是站在沙发前,“今晚不是故意要管你。”他默然几秒,好像在想应该要怎么才可以让不愿意再听自己讲话的妹妹能听进去。 - 小笼包废话时间: 对不起对不起大家!!刚才六点钟是发了的,但是修文按键的时候不小心误删了也没发现,现在这个是已经修好了重新发出来的!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qaq 对啦!今晚加更! 【Рo1⒏run】转折(2) 到底对杜虞的平日里性格的了解很深,傅祈弦知道她的反常必定是事出有因。 他也知道杜虞不会怎么去在两个人吵架的时候先迈出一步,因此即使刚才怒气已经隐约烧到了心口,还是先一步收拾好了情绪,估摸着她不高兴的缘由,依旧耐着心去哄她。 “好了,你自己有主意。至于你刚才说的工作和伴侣,如果不是有明确地觉得会危害到你,哥哥都不会插手。” 此刻他的的音色在夜半听起来低沉又温柔。 像是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加有承诺的力度,“你不用担心。” 傅祈弦在刚才的话落下后,又如是补充。 杜虞没有想到,即使这样的无理取闹,也依旧可以被这样无条件地包容。 不问缘由,也没有谴责。 她咬着唇,扶着扶手低声,“嗯。” 泪腺在这几天像是突然被过分唤醒,本来只是眼眶酸涩地在冒着泪花,现在在傅祈弦的话音里直接就情不自禁地啜泣起来。 她觉得有些丢脸地捂住自己的眼睛,扶着镂空的金属雕花坐在台阶上- 傅祈弦看着坐在台阶上忽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妹妹,一时间。 一向遇到什么事情都镇定自若的人,也感到心底无可避免的有手足无措的情绪在滋长。 女孩儿在里自己几米远的地方哭得肩膀都在轻轻地颤抖,整个人看上去单薄如纸,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铺开在脑后,长长的睡裙和披着的针织开衫下摆都随着她下顿的动作拂在大理石砖上。 脆弱得犹如凌雨盛开的海棠。 是从未见过的模样。 杜虞一向都是什么都不怕的性格,就算是哭,以往大多数时间也就是看在他会心软的弱点上假装哭唧唧地挤出几滴眼泪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一些好让自己不要挨骂,傅祈弦一开始还信,后来看破了她的小把戏却也无奈着纵容她。 这样哭得好像压抑了许久的痛苦和难过都要倾泻而出的方式,还是第一次。 傅祈弦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快速地反思过刚才自己说出口的话。 好像,也没有什么攻击性。 吧。 他一向是拿她没有办法的。 见她哭得这样可怜,傅祈弦只好走到楼梯口蹲下身来,抽了纸巾要帮她擦眼泪。 杜虞却侧过脸躲过他的手,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哭成这么狼狈的模样。 男人的指尖就这样停顿在半空。以为是她的气还没有消,还不愿意搭理自己。 半晌,傅祈弦收回自己的手臂,低低地叹了口气。 他垂下眼看着她,在脑海里将自己能记住的刚才吵架的片段复盘了一次。 她第一次哭,是因为杜虞觉得他要管她以前在英国那次失败的初恋。 第二次哭。 傅祈弦在正经严肃的紧张里忽地感受到一丝无可奈何。 怎么突然间,不爱哭的人就能十分钟里被自己惹哭两次。 到底是泪腺连接了印度洋,还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他想不出来,自己说错了什么,只好排除了一下可能性。 江晚意是首先要被排除在外的,因为已经解释了。 而管她这件事,也解释了。 傅祈弦左思右想,到底还是把这件事情归结到那段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发生又结束了的恋爱。 选择(1) “鱼鱼。”他的脸庞在夜班的灯光里不甚清晰,嗓音沉静,“你真的,这么在意之前那个男朋友么。” “他让你会这样难过。”傅祈弦嗓音里对于素未谋面的对方有着强烈的不满,“介意告诉哥哥,他是谁,你们为什么分开吗。” 他半蹲在她面前,看她哭得和个小疯子一样,给她拨了拨脑袋乱糟糟的头发,“如果你想要他不痛快,哥哥也会帮你。” 杜虞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这样幼稚的事情,本来跟傅祈弦应该一辈子都挂不上钩。 可是他也会愿意,顺着她的心意陪她做这样的事情。 虽然杜虞觉得,要是自己真的和别人谈恋爱,又因为什么而失恋了。 绝对是不会让傅祈弦去收拾烂摊子的。 有那么恍惚的一瞬间,她都想大声对他命令,那你现在就不满你自己,自己教训自己。 可是她不能。 于是哭得更大声了,甚至用脚踢了傅祈弦一下,借着仿佛迁怒的语调骂,“你们都是狗!男人都是狗男人!男人只会阻碍我搞事业的步伐!” “···”傅祈弦被她逗笑了,坐到地毯上,扯了扯她的手臂,“要不要哥哥抱一抱。” 小时候杜虞有不高兴的事儿,就一个劲儿缠着他让他安慰安慰自己,也喜欢黏着他给自己抱一抱才罢休。 久而久之,原本对于肢体接触完全抵触的人,竟然也被她硬生生地扭转了习惯。 杜虞哭得厉害,肩膀一抽一抽的狼狈不堪,现在听见他主动问,加上刚才傅祈弦自己说了,和江晚意的事情不过是和平时的合同并无二样。 有便宜不占就是大傻蛋,管他明天要怎样。 她立刻就点点头蹭到他旁边,熟练得不得了地把头靠在他的肩上,然后似亲密又似社交挽手臂的疏离地松松抱住他的手臂。 傅祈弦低下头看着她红红的鼻子,抬手给她擦了眼泪,有些无可奈何般,“平时也没见你这么爱哭。谈恋爱的事情,能哭成这样。” 杜虞发完了脾气,又意外得到了出乎意料的信息,现在大哭一场也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心里憋得慌,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只是听他这么一说,她就撇嘴,“还说不管我呢。啰嗦说的就是你。” “这也能算管?”傅祈弦的声音里冒着轻易能听出来的荒唐,“都什么定义,嗯?” 杜预不理会他了,歪着脑袋靠在他肩膀上让傅祈弦给自己擦着眼泪,就闭着眼睛嘟囔些别的,“我九月份,定下来去帝都工作了。” 她感觉到给自己擦脸的手一顿,然后便听见他问,“不是说,回来南市工作么。” “觉得得出去看看,总不能一毕业就呆在家里受到庇佑,”杜虞嘀咕,“那我都要成废物了,这么辛苦读的书都白费了,夜也白熬了。” 傅祈弦被她说得好笑,对于她找工作的事情他也不会强行要求些什么,“你高兴就行。选了什么公司?” “嘉榕。” 傅祈弦安静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翻出一份文件。 杜虞知道他在看嘉榕的资料,之前她投简历和作品集出去后收到的offer,她都给傅祈弦看了。 她懒洋洋地也没解释,靠着他待着假寐-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选择(2) 过了两分钟,才听见他的声音从自己的头顶落下,语音严肃起来,“这家公司,” “有点乱嘛。”杜虞没等他讲完,“我都知道,哥。” “不只是有一点,鱼鱼。” 那时候傅祈弦还专门让手下的人去整理了她那几间公司的事情来细细翻阅过,大到公司以后的发展,细节到哪一个分部里发生的八卦和同事间的风气,都被他研究过。 当时几家时尚公司都是在南市本地的,有零散的几家也离南市不远,而唯一一家在帝都的,即使公司的规模确实很大,但内部的斗争却是最激烈,也是手段最见不得光的。 论名气和规模,南市所有的这些里都不比帝都那一间差,而且帝都离家里太远。 “好嘛哥哥,”杜虞闭着眼就开始有些犯困起来,但还是跟他辩白了几句,“其实也没什么,不要太担心。哪里没有灯下黑的地方,这家公司我觉得他们最近推进的接轨策划很好。” “好玩。”她把话讲完,“和好多准备要上星的剧组有合作呢。我想着,在那边工作一段时间,也就回来了。” “想要自己开一个工作室,能不愁吃喝就行,反正也能赖在家里,对吧哥哥。”杜虞讲着自己的计划,又随意地玩笑着。 得亏傅祈弦能不被她奇怪的逻辑绕晕,好笑地抬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不是刚才说,怕变成废物吗。” “我说的是一毕业,一毕业!”杜虞理直气壮,“出去工作一年就不叫刚毕业了。” “干什么嘛,”小姑娘的音调已经开始被睡意弄得像极了嘟囔声,又奶又软,但是说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讲道理还霸道,“你不想给我花钱吗!你是不是不想把卡给我!” “···”傅祈弦气笑了,“胡说八道什么。” “那你这么问。”杜虞半睡半醒,还不忘记和他拌嘴。 “···我道歉?” “好啊!”得寸进尺的人答得爽快,开始提要求:“明天要吃聚福楼的桃酥。” “带你去。”傅祈弦对她这些小愿望一向都是有其必应。 片刻后,他还是说回刚才的正题。“真的想去帝都工作吗,鱼鱼。” “想啊,别的公司合作项目都没这么大呢。虽然时尚刊确实很好,但是我想去有旁支业务的地方看看,而且剧组的搭配换得快,可以练练手。” 傅祈弦没有说话,杜虞等了一会儿,迷糊着说,“我想睡觉了,哥哥你想好没有。” 其实傅祈弦也没什么要想的,因为这件事情她已经很明确地表态了。 再说,只要是有资金需要的地方,他想要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插手去保护她,并不是一件多困难的事情。 甚至可以让剧组拍摄的地方,也尽可能地离家里近。反正,几乎没有剧组会在帝都取景,而哪里的布景好,上星剧组想要拍出好质量的剧,自然要选好的景。 “如果你觉得好,希望离开家里历练,那就去。” “只是哥哥希望,至少你在遇到问题的时候,第一时间会意识到,你的后盾很坚硬,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妥协和委屈。” “你不要硬撑着。” - 小笼包废话时间: 知道你们着急,因为我也着急哈哈哈哈哈。不过掐指一算,甜甜应该也即将到来(≧?≦) 今晚加更~ 【Рo1⒏run】恶习(1) 杜虞整个人的精神已经处在即将要睡着,但是依旧可以听见外界的声音而且进行缓慢思考的阶段。 听见傅祈弦的叮嘱,她胡乱地随着意识点了点头,嘴里含含糊糊地:“知道啦。” 好似在混沌间清醒了几秒,杜虞的嘴巴里在着句含糊的话之后接了一句吐字清晰的问句,“哥哥,你怎么知道我都喜欢用什么,买的这么齐全。” “你都说过。”傅祈弦回答,却没有听见下一句的话。 心有所感地低头去看她的脸庞,就看见她靠着自己睡得毫无形象包袱的安静模样。 傅祈弦心里松了口气。 也算是哄好了,能在自己旁边睡得那么香。 刚才还在张牙舞爪地和自己吵架的小丫头,此刻她的脑袋歪歪地蹭在他的家居服上,侧脸的头发顺着她倾下的半边脸滑落后盖住了一些她的五官,圆润精致的鼻头挡住发丝的去路。 对她今晚的阴晴不定有些无奈似的,他的嘴角勾着不甚明显的温柔弧度,抬手给她把乱七八糟的头发理了理。 只是没过几秒,那些刚被整理好的头发就又随着她的扭动掉了下来。 看她这样,傅祈弦伸手轻轻扶了扶她的肩膀,低声说:“鱼鱼,回房间睡。” “嗯···”杜虞鼻子里哼了音调出来应了,但是却没有动作,依旧像只黏在树干上的树袋熊似的把自己的脑袋和肩膀都靠着他,不肯动。 像是早就已经习惯她这不喜欢让别人打扰自己睡觉的习惯,傅祈弦的手小力地拍了拍她的背脊,低声询问。 “站起来,扶你回房间好不好。” 她现在长大了,穿着家居服不方便,傅祈弦也不好直接背她。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有回应的声音。 “杜虞。”他轻声唤了唤。 依旧没有反应。 看来指望她能站起来自己乖乖走回去,是不可能的了。 傅祈弦揉了揉自己发酸的额角,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垫在她的脑袋一侧,让她靠在了楼梯的扶手下。 应该是挨得不舒服,她闭着眼也依旧皱着眉头嘟起唇,嘟嘟囔囔地不知嘀咕了一句什么。 傅祈弦摸了摸她的脸蛋,站起来弯下腰。 一只手穿过她的背脊,另一只手捞住了她的腿弯,把人稳稳地抱了起来。 他也懒得再折回去上电梯,抱着怀里轻飘飘的人就抬脚上楼。 走廊的感应灯应声而开,把两个人的身影拉得绵长又宁静- 杜虞的房门没有关严实,傅祈弦收着力气用脚把门踢了踢,就抱着人走了进去。 他把杜虞放到床上,俯身过去给她把压住的被角轻轻扯出来,给她盖好了被子。 傅祈弦刚准备直起身来,小姑娘就翻了个身,一条细白的腿伸出来大大咧咧地夹住了被子,再把已经团起来的被子卷一抱。 整个人就完完整整地睡到了被子上,把原本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当成了抱枕。 傅祈弦看着她睡梦里行云流水的动作,也想起来她一向睡觉都不老实。 默然两秒回忆了一下,他直起身来进她的衣帽间里找了一只瑜伽垫形状的娃娃,折回床边。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太阳(1) 傅祈弦看着睡得毫无知觉的人,左手搂着那只雾霾蓝色丑萌丑萌的长条形玩偶,思考了一会儿后还是伸手把床头的大灯打开了。 他弯下腰去扯了扯她抱着被子的手臂,正睡着的小姑娘似乎要被吵醒,把脑袋在枕头里蹭了蹭就又摸索着要抱住什么到怀里。 傅祈弦赶紧在她不满极了的模样里把手上那只玩偶放到她的怀里,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让她睡得安稳一点。 果然手里抱住了那只能让大腿也抬在上面的娃娃后,杜虞就乖乖地待着继续睡了。 傅祈弦给她重新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等了一会儿,想等她睡好了才出门去。 床上的人睡得很沉,傅祈弦看着她瓷白的脸颊,无由来的觉得,今晚两个人这样吵了一场架,让他心里本来还能稳着心绪等以后盘算的事情,已经开始让他变得有些急躁起来。 只是现在并不是什么好的时机。 他垂下眼,压下翻涌的情绪。 不知为何,就莫名地想起了,那时候自己的母亲刚刚嫁进杜家,而自己也刚刚见到这个名义上的新妹妹的时候。 那时候的自己,并不是一个多么讨人喜欢的性格。 而傅祈弦,也因为经历完自己父母的那场光鲜下全然是不堪的离婚,也过早地见过自家亲戚因为那些利益而相互斗缠的模样,见证过自己的母亲也会因为没有利用价值而被自己的父母舍弃,他并没有对任何的人际关系抱有期待。 他的所有情绪,都过早被磨灭得所剩无几。 他也知道殷纡妍总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他,而常常觉得愧疚。 只是除了言语上单薄的安慰,傅祈弦更多的是擅长把自己慢慢伪装成不合年岁的圆滑,去让自己的母亲的处境可以不那么艰难。 所以当时杜靳霖单独来找到他询问他是否愿意让自己的母亲再婚的时候,傅祈弦的第一反应也是去调查这个男人的背景,是否清白。 上流圈子说大不大,单身带着女儿一直未婚,也没有花边新闻的钻石王老五。 他的态度意外地很诚恳,这样的举动,也先一步接下了殷婉可能会遇见的难堪。 傅祈弦看到杜靳霖的认真,只是他觉得杜靳霖带着的那个年幼的女儿会让殷纡妍以后有可能受罪。 只是殷纡妍后来说起那个他尚未谋面的小女孩不仅不抵触,还很期待有一个新的家庭。 所以傅祈弦心底对他的印象不错,只是笑着鼓励自己的母亲,“妈,您开心就好。他已经找过我,如果您觉得喜欢,他是可以考虑的对象。” 后来杜靳霖和殷婉再婚,傅祈弦虽然婉拒了住进杜家的事情。 终究还是在殷婉的希望下,答应了。 他始终在心底不相信这个年岁的小女孩会愿意有一个带着哥哥的后妈,因此傅祈弦也还是留有戒备,做好了会被嫌恶甚至被刁难的准备。 只是那一次,第一次见到十岁的杜虞。 那是他刚到杜家别墅的第一天。 傅祈弦考完了高考,正在度过他目前人生中最漫长的一个暑假。 太阳(2) 而那时候刚好是周五,杜虞读的国际学校下课很早,她背着书包就冲进了客厅叫着,“爸!殷妈!我回来啦!” 傅祈弦正踩在最后一级的楼梯上,看着这个还没见人就听见声音,又像一颗漂亮的小炮弹似的冲进来的人。 不擅长打破的局面,他习惯性地停留在原地,也没有说话。 等到杜虞抬起头看见楼梯上的他,她兴奋又好奇,音调也随着主人跳脱欢快的情绪而变得上扬:“你是我的新哥哥吗!殷妈说今天哥哥就来了!” 她冲他笑得很高兴,眉眼弯弯,嘴唇翘起来的弧度是藏也藏不住的欢快。 那样久没有见过的,发自内心的真诚善意。 明媚得像是步入初春后,笼罩着在漫长冬日里变得毫无生气的森林的阳光。 不刺目但温暖,纯净又真挚。 甚至让傅祈弦,都因为看见她的笑靥,而有短暂的怔愣。 只是到底在黑暗里游走太久,他也并没有多么向往这抹明媚。 傅祈弦的情绪在微微的波动后很快恢复平静,他收回思绪,又变回原本生人勿近的疏离模样。 连寒暄都欠奉,他只是保持着自己应有的礼貌,颔首和这个新妹妹打了一个招呼,“你好,我是傅祈弦。” 只不过对面的人似乎没什么眼力见儿,没有看出他不想交谈的想法。 小丫头的脸蛋跑得红扑扑的,站在客厅中央睁着一双妩媚未开却已经初现勾人的狐狸眼盯着他看,听到他说话后便立刻把书包扔在脚边,跑到楼梯口昂起头来看着他,脆生生地说着:“我叫杜虞,我可以就叫你哥哥吗?” 虽然是问句,但傅祈弦也听出了她语气里理所当然的理直气壮。 仿佛只要他一句否认,她就可以借题发挥。 傅祈弦一时间,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存心给了一个热情的假象给自己,还是她的性格里,就是这样被宠到骨子里的骄纵。 他本就没有多少耐心跟这个稚气未脱的女孩儿交谈,既然现在脱不开身。 傅祈弦的恶劣心渐起,少有的,想要逗逗这个笑得这样开心的人,想看看她会不会真的被自己惹哭。 他的声线本就冷然而低沉,此刻勾着十七八岁少年独有的漫不经心,吊儿郎当地拉起话音,很轻地笑起来:“如果我说,不能呢。” 果然就如他所想看到的,见到面前的人嘴巴一撇,巴掌大的一张脸蛋一下子就晴转多云。 她皱着鼻子和眉头,要哭不哭的委屈表情,但嘴皮子是一刻都没有停歇下来:“那,你想我叫你什么。哥哥你喜欢怎么样叫我的名字都可以,就是叫我什么都行。” 傅祈弦第一次听她说话,差点没有被这个只到自己肚子高度的人给绕得脑袋疼,几乎想要拿胶布把她的嘴巴给贴住。 只是还没来得及张嘴说些什么,面前的小丫头就又继续在自说自话,而且,又开始看着他笑起来,“噢对了,我的家里人都叫我鱼鱼。还是说,殷妈叫你有别的叫法,你喜欢听什么昵称?哥哥。” - 小笼包废话时间: 看来我们鱼鱼打小就是个能说会道的自来熟孩子(doge 【Рo1⒏run】难缠(1) “什么也不用,叫我傅祈弦就可以,杜虞。”他被刚才她初露头角的那一点难缠惹得烦,很快地便收回那一点玩心,淡声说。 他不会在家里待太久,大学以后有第一年必须要住宿的要求,现在也只是因为自己母亲的缘故,暂时住在杜家。 而自己的名下也有房产,要出去住并不是一件多麻烦的事情。 日后也并不会和她有太多相处的机会。 因此傅祈弦只想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掉这件看起来已经超出了预计的事情,“你和妈妈相处就可以,不用管我。” 他说完就想转身上楼,却不料被拉住了衣袖。 傅祈弦错愕地回头去看站在地上的小不点。 她白皙的脸上都是不解,稚气未脱,说的话也是直白的:“为什么不用管你?你也是家里的一份子呀,哥哥你不喜欢鱼鱼吗?你应该要和我玩一玩再下定论才对,不然你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我呢?” 杜虞的逻辑笔直通达,只是说的话总是让他要费点心思去听,才能明白。 确实核心重点只有一个,她却用了好多句话来表达自己的疑惑。 傅祈弦平日里和心眼儿多的人打交道多了,被针对也能云淡风轻地轻轻带过反击回去,此刻竟然也被这样简单的问题问得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她。 还是头一回,有家里的小孩这样问他。 以往在傅家,表亲们带来的堂兄弟都是拉帮结派地互相欺负和攀比。 至于喜欢。 远远谈不上,没有人会在乎小孩子这单所谓的喜不喜欢。 傅祈弦头一次真正地体会到了,殷纡妍所说的评价。 杜虞是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宝贝姑娘,所有人都向着她,家里的人也都会互相牵挂,自然养出来的孩子身板硬有底气,略有骄纵却也依旧在骨子里保有善良和谦逊。 这样的关怀。 傅祈弦半晌无言,垂下目光去看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儿。 杜虞却已经走上楼梯来直接抱住了他的手臂,抬起头来朝他笑,“哥哥陪鱼鱼玩一会儿嘛,刚才爸爸说殷妈今晚要亲自下厨呢,因为你来了,给你做最爱吃的菜呀。” 她歪着头想了几秒,嘀咕,“好像是笋壳鱼,” 似乎是不太能记得清楚名字,女孩子直接来问,“是不是呀,哥哥。你最喜欢吃的鱼。” “殷妈说你很喜欢呢这种鱼,我还没怎么吃过,因为我不会挑刺儿,所以不喜欢吃这种有小刺刺的鱼。” 像是担心他会介意,“哥哥,你要是喜欢,以后让方姨多做!” 家里的住家用人有几个,傅祈弦还暂时不太记得他们的名字,只是还是被她一脸认真求问和解释的模样给逗笑了,就顺着话茬儿低声嗯了一句算是应了。 面前这个小小的人至少现在,是真的在努力地欢迎他这个哥哥。 只是见到面前的女孩儿还盯着自己看,傅祈弦反映过来自己还没有回答她那一连串的问题,只好有些头疼地多说了一句:“是喜欢笋壳,它的小刺也确实很多。” 难缠(2) 杜虞的假期在傅祈弦搬进家里没多久后也开始了。 在放假前,杜虞就已经和自己的闺蜜宋予时夸下海口,“我一定会和我的新哥哥相处好的!” 对于她来说,亲近傅祈弦的理由很简单。 除了对于宋予时有一个哥哥这件事情羡慕已久这个主要原因以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她觉得傅祈弦长得很好看。 不只是脸蛋,是他的浑身上下都很有魅力。 小孩子的心性,带出去也觉得格外有脸面。 杜虞在心里小小地窃喜着,也丝毫都不介意傅祈弦一开始那冷冰冰的态度。 她一向都不是敏感钻牛角尖的人,既然自己喜欢和傅祈弦相处,杜虞就找尽一切可以去缠傅祈弦的借口去找他。 比如,英语课需要预习,那些不会读的生词,不会做的语法题目,不会写的作业。 她乐此不疲地去敲傅祈弦的房门。 第一次的时候,杜虞拿着自己空白一片的习题册去敲傅祈弦的房门,“哥哥!你现在有时间嘛?可不可以教教我?” 傅祈弦听见门外持续的敲门声,脑袋又隐隐约约地疼起来。 不知道她哪里能来这股子的缠人劲儿,他走到门口把门拉开,低头看着这个小不点:“怎么了。” “哥哥,我不会。”她的语气里又出现了他之前就听出来过的理直气壮。 也不明白怎么自己不会写作业了也能像是这么理所当然,傅祈弦好笑:“所以呢。” “所以你可以教教我嘛?”杜虞开始卖乖,脸上的神色都是撒娇的时候专有的乖巧听话,眼巴巴地轻轻扯着他的衣袖。 “学校里没学懂?”傅祈弦很轻地笑了一声,接过她手里的本子翻了翻,抬眉:“什么都没写?” 杜虞挺起自己的腰杆,“才不是呢!我成绩可好了!只是这个是预习的作业,我很多都不会。这不是,找你教教我嘛。” 担心自己的诚意还不够打动他似的,杜虞又甜甜地叫,“好不好嘛,哥哥,求求你了哥哥哥哥哥哥。” 傅祈弦是真的被她叫得头疼起来,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最后还是向她妥协,侧过身把门完全打开:“进来。” 小鬼头欢天喜地地就跑了进来,只是还规规矩矩地站在玄关,“去哪儿呀。” “书房。”傅祈弦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对她太宽容了。 自己对于她的容忍底线,好像被无形中一点点地,开始往后移。 暑假眨眼间就快过完。 傅祈弦一开始还会回答完她当下的问题就让她回自己的房间,后来次数多了,干脆就把房门打开,杜虞在叁楼的小客厅写作业,不会了就自己跑进来。 到这个暑假快要过完的时候,杜虞已经习惯了吃完早餐就跟在傅祈弦身后回他的房间,霸占他书房里那张书桌,让傅祈弦在沙发上看书,或者把他拉到小客厅里陪自己写。 而傅祈弦也在这两个月里半被迫地把她的课程几乎都学了一次,那些和中文课本里全然不同表述方式的数学题单词都全然烂熟于心- 小笼包废话时间: 傅总年轻时候参加的带小孩改造计划(不是 篇章(1) 在两个人初初认识的这段时间里,傅祈弦似乎是处于一个主动的位置,因为杜虞用那样全然不加掩饰的亲近态度,主动地朝他靠近。 却又像是处在被动,因为傅祈弦发现自己根本拒绝不了她的靠近。 只不过这个被动的位置被捧得很高,被人小心地关心着,被她青涩地撬开他冷冰冰的外壳,流露出不只已经多久没有展露过的耐心和温和。 他和杜虞相处了一段时日,一开始他有些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的脸上,可以同时摆下那么多不同的表情元素,还可以那么自如地随意切换阴晴。 那些小表情的细节多到他根本就分不清楚,她到底是真的想要表达这个表面上的意思,还是组合了一个什么别的小表情,想要表达另外一个截然相反的含义。 到了现在,傅祈弦早就对她许多小细节都了如指掌。 回想着以前的事情,他回过神后也不禁无声失笑。 小姑娘清醒的时候,那张漂亮的脸蛋上面总是会有很多的情绪展现,几乎从不在他的面前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甚至恨不得他一眼就看出来。 她除了极其少数认真伤心的时候会睁着一双本是妩媚的眼睛在流眼泪,更多的时候。 是她开心的时候放肆张扬地大笑的,不高兴的时候五官皱成一团,烦躁的时候用那双眼尾上挑却又生得大而灵动的狐狸眼不耐又高傲地理所当然般无视令自己不高兴的事物,也有撒娇卖乖的时候狡黠却又乖巧听话的模样。 现在她睡得沉沉入梦,脸蛋的肌肤光洁无瑕,在床头的灯光洒落里似乎能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感受到她心里的温度。 傅祈弦给杜虞再掖了掖被子,忽地有股冲动想伸手去摸一摸她无意识间嘟起的脸庞,却还是收回自己的手从床边起身,给她留下一盏小夜灯便出了她的房间。 - 杜虞在家里待的时间只有半个月多一点,之前她打算早一点过去要布置房子,但是杜靳霖和殷纡妍都太久没见到她,想念得紧。 加上杜虞自己本来也是恋家的人,所以在一家人吃饭聊起能不能等到她正式入职前一个礼拜再去帝都的时候,她也没有拒绝。 而傅祈弦饭后就立即叫助理把在帝都靠近她工作地点的房产整理出来,让杜虞自己选了一套喜欢的,就叫人去着手布置。 在这些事情上家里的分工早就已经很明确,因为傅祈弦对于杜虞各种小习惯和爱好是最了解的人,于是安排住处和布置家居的事情就这样被顺利地定了下来。 有傅祈弦在,杜虞也犯懒得不成样子,干脆就当了一个甩手掌柜什么也没有去管,每天就在家里画画图纸,得空的时候就陪着殷纡妍插花和打理一下温室里殷纡妍养的那些宝贝花植。 等到八月尾,她的好闺蜜宋予时要结婚的消息告诉她以后,杜虞就跑了好几个酒廊才集齐那九十九瓶在英国送过给宋予时的苏格兰高地玫瑰金汤利,忙活了好一会儿把这些酒扎进花束里,又急匆匆地敢在宋予时领证当天送到了她家里。 日子飞快地过,这些事情忙完,就到了杜虞要动身前往帝都的时候了。 篇章(2) 十一月份。 帝都在这个时候已经完全转凉下来,杜虞穿着一件宽松的卫衣和卫裤穿梭在熙熙攘攘的片场里。 这是她入职嘉榕跟的第一个项目,负责定档在后年暑假的黄金档期的一部时尚题材电影的服装。 虽说题材并不是最近评奖的热门选题,但它的幕后制作班底和主要投资人都是大有来头的,因此即使还在筹备的阶段,就已经备受瞩目。 也是因为恰好时尚题材的电影要求用到的服装和妆容设计繁多而挑剔,公司拨过去的人变多,杜虞也就好运地被分进了这个大组里。 这也是当时为什么杜虞最想要进嘉榕的一个原因。 大多数剧组对于自己的道具组和服装组要求都不高,里面工作的人大多数都是出身非科班的。嘉榕作为一个时尚杂志起家的时尚主流集团,在扩大自己的版图后第一件事就是建立自己可以用于长期外派的服装组和美工设计组,来服务于大制作的电影和电视剧。 在时尚专业里这样几乎全方位的降维打击,让嘉榕在这个业务上很快就爬到金字塔的顶端。 嘉榕对于新人简历的要求不低,因此它流水线似送过去服装外派组的新人在剧组里锻炼和露面,也很容易就让别人记住。 由此也和嘉榕杂志的主业相得益彰。 杜虞自己本身学的是服装设计,虽然说剧组几乎没有设计的机会,但是动手改衣服以及搭配却都是快节奏又要求高的事情。 实践可以堆迭灵感,她很明白自己目前不能急于求成地光是依靠以前的成绩和家族的人脉和名气,靠着家里人的帮忙去自己开一个品牌。 先谋定而后动,是她和傅祈弦相处了这些年以来耳濡目染学到骨子里的原则。 她想要多一些的实践机会,而以后因为想要开设自己的平台,也需要有一个平台去累积自己以后的人脉,嘉榕这样的业务机制恰好就迎合到了她目前的需求。 嘉榕虽然内部竞争激烈,却也恰好是因为它令人眼馋的资源太多。 就像是这一次,是令杜虞也感到意外的好机会。 - 现在电影还没有正式开拍,还处在定妆造型的阶段,连海报都还没拍摄,杜虞所在的组就已经为了开拍的服装忙活了两个多月。 剧组里的演员大多都是很有来头的人,也有之前就和嘉榕的服装组有合作过的艺人,自然也就有挑剔的资本,连一开始跟进的造型师也有被根据艺人的意愿而调整过。 因为是时装剧的原因,每个演员的服装都比一般的电影来得多得多,嘉榕这次的分配基本上是每一个主要演员配两个服装造型师。 杜虞这次分到的是一个想要通过这部电影进行转型的一位在役爱豆,叫做初濛,走的是元气活泼的路线,所在的团目前人气很高。 因此杜虞在之前小组会议拿到负责跟进的人的名字时,隐约地也能够记起对方印在雪糕包装纸上甜甜的笑容。 “不知道初濛真人好不好相处,”和杜虞同组的造型师也是嘉榕的新人,好奇地说,“之前听说过很大小姐脾气呢。” 【七百珠加更】刁难(1) 在今天之前他们并没有见过艺人的真人,但是很快也即将会见到了。 杜虞闻言也愣了愣,因为她完全忘记了要和艺人直接接洽这一茬儿。 之前在秀场的时候节奏很快,而且特别出名的模特在一场秀里也不会太密集,大多数来走秀的人员们不会有太多的话语权,因此设计师们在这样的场景下也不会有这样交际的需要。 她望向自己的同事李澄窈,在脑海里大概搜索了一会儿和初濛这个名字相关联的事情,并没有得出什么结论,因此很快就笑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之前没有接触过。” 李澄窈没听到自己想要听见的八卦,轻声叹了一句,“也对,我们刚出来工作,能知道些什么呀。希望好相处些,这部电影要拍快四个月呢。” 杜虞勾起唇点点头,然后继续做着手上的事情,“没事的,别想太多。” 等一会儿这部电影的十几位主演就要陆续到场准备拍定妆照了,准备给初濛的叁套服装是之前已经把效果图和实物图都发给她的经纪人看过,只是到时候估计依旧是少不了微调。 所以杜虞其实心底也有些紧张,到底和之前秀场实习的经历不一样,这是要搬到屏幕上让无数的观众和粉丝拿着放大镜来反复看的造型。 两个人把服装做了最后的整理,然后把需要用的首饰也从保险柜里找出来,整齐地按照套装挂起来,就听见自己腰间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B区6组艺人准备到场,组员收到请回复。” “收到。”杜虞和李澄窈前脚刚应了对讲机里的问话,后脚就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 杜虞回过身去,就看见被保镖和助理簇拥在中间的一个女孩子。 身量娇小,一头娃娃式的棕金色波浪卷长发,头上戴着一个浅色的绒毛装饰头箍,配上她身上收腰设计的现代宫廷风格连衣裙,和脚下的乐福小皮鞋。 整个人就像是行走的精致洋娃娃,抱着手臂站在门口,嗓音是软绵的哼声似的,“是这里吗?怎么这么小,窗户怎么也这么小,就没有大一点的地方吗?” 这种事情一向是不关服装组的事情的,杜虞听见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您好。”李澄窈见杜虞完全没有反应的模样,赶紧拉着她弯腰和对方打招呼。 初濛挑着自己的眼尾扫过她们两个的脸和朝自己打招呼的模样,什么也没有说,径直走向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把脸上的墨镜摘下来。 那张好看的脸蛋上却没有多少表情,隔着几米的距离,都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毫无收敛的盛气凌人。 “你们就是嘉榕给我的服装师?之前还说你们多好,我看你们哪里能和柳老师比较?”她讲话的语气很软,只是说的话免不了带刺,直勾勾地朝她们两个发难。 柳如是业内很出名的剧组服装监制了,现在也是在嘉榕麾下,只是这一次她负责的是整个剧组的服装统筹,因此多少想要她单独跟的艺人都被婉拒了。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跟组,一下子分到一个棘手的艺人,李澄窈被这几句奚落都要惹得快要哭出来,也不知道要怎么应对,只能无助地站在原地:“初老师···” 刁难(2)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哦,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以后服装组有事情都不用单独和我说,特别是晚上,和我经纪人说就可以了。”初濛靠在沙发上拨弄自己光秃秃的指甲,这几天为了要拍这部电影,之前做的美甲都要卸掉,为此她正不高兴着,抓着工作人员就撒气。 初濛的经纪人是位叁十多岁的女士,留一头利落的短发穿着西装跟在初濛的身边,倒是比初濛要有分寸些,此刻对于自家艺人的行为也有些尴尬的情绪在,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地接过了话柄,“两位服装老师怎么称呼?我是初濛的经纪人,叫我云姐就可以的。” 杜虞等李澄窈介绍完自己,脸上依旧按照流程笑着和云姐打招呼,微微躬下身表示礼貌。 “云姐您好,我是杜虞。往后这几个月的拍摄期间里,我们两个将会按照公司的要求,负责初老师的服装的。很高兴认识你们。” 杜虞想起来刚才导演和制片人的要求,“初老师方便现在开始试妆吗?今天的拍摄会在两个小时后进行的,初老师需要微调的,我们会尽力配合。” 初濛似乎很不满自己经纪人打断自己的模样,但依旧还是在云姐的示意下乖乖地站了起来进了更衣室。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就是无穷无尽的微调。 剧组里艺人有自己的调整权限,杜虞完整地见识了一套如何把权限使用到极致的技巧。 手臂和腰线都要更收紧一些,不能加扣子和别针,要裁剪缝制,显出她的锁骨线直角肩和蚂蚁腰;牛仔裤的裤头处理不够贴和人设的精致,要工作人员在裤头上另外缝制几颗点缀的珍珠;还有两套礼服裙的配饰,也几乎把库房都翻到底朝天,初濛才算是同意了搭配。 等到两个小时后看完初濛上完妆去正式去拍定妆剧透海报的时候,杜虞和李澄窈已经快直不起腰。 两个人都是学设计出身的,对于裁剪和缝制的比例把控都有自己的要求,只是在这么赶的时间里要达到要求,即使是已经足够熟练,也差点扛不住初濛的一通指挥。 初濛在影棚里拍这几套定妆照的时候,杜虞和李澄窈也要到场随时准备着。 拍摄还算是顺利,初濛作为爱豆出道,这件事情已经是刻在骨子里的自然,因此只要服装没有问题,杜虞和李澄窈就可以趁着空档坐一坐。 杜虞把自己的水杯拿起来喝了几口柠檬蜂蜜水润润喉咙,李澄窈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一脸甜笑拍照的初濛,凑到杜虞耳边有些感慨,“这是两个人啊。” 杜虞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李澄窈又说,“对了,你刚才被她说的时候,怎么都完全不生气也不难过啊。” 杜虞低下眼看着茶杯里面漂浮着的柠檬片,勾起唇角轻轻宽慰着依旧为这件事情难受着的李澄窈,“没必要。她就是这样的脾气,生气和难过也改变不来什么。况且她也没说错。” 李澄窈一脸错愕的神色里,杜虞晃了晃手里的水杯,看向站在监控器后的柳如,音调不急不缓地把话说完。 “我们确实,没有柳如老师资历深。那无论初濛都说了什么把我们和柳如老师比较的话,都不是太重要。”-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刁难(3) 杜虞没有把话说完,她和李澄窈的私交不深,也说不上多么热络。 对于很多事情的内里看法,就变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适可而止的交谈就足够。 说到底,杜虞没有很在意初濛是否对自己满意这件事情,既然自己组的服装已经过了上头剧组和初濛经纪人的明路,就说明呈现出来的效果是没有问题。 即使有,那也只是细微的调整。 初濛现在就算是再不高兴,再刁难她们,结果不过都是要穿上这套她不高兴的服装。 她吐槽得越多,到最后还是要妥协的模样,在杜虞看来不过是犹如囚笼困兽。 对于杜虞来说,见到一个有名气的人不过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以往跟着家里人在各种酒会上见到比初濛不知道大牌多少的人,对方都远远比初濛来得客气。 因此她即使不想惹事,却也没有任由初濛一脸看戏的模样来针对她们这两个新入职的服饰组员。 也许在这一点上,傅祈弦和她太过一致。 骨子里从小被长年累月地堆砌出来的傲,让他们在看任何事物的时候,都会自然地俯视。 自然就不容易在和陌生人有关的事情上感到生气。 因为会觉得,太不值得。 因此遇到初濛这样性格的艺人,既然注定是不能相处下来的,只需要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到位,别的事情就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了。 - 结束工作后杜虞和李澄窈在拍摄现场收拾了一下刚才带过来的备用零碎物件要带回化妆间,两个人的手上都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等吃力地穿过几条走廊走到化妆间的门前,杜虞李澄窈实在是腾不出手来,刚准备用脚踢开虚掩着的门进去。 就听见室内在争吵的声音。 她们两个对视一眼,默契地停在了原地,想着等里面说完话了再进去,免得场面难堪。 里面争执的声响隔着门显得有些模糊,但依旧可以听清楚大概的内容。 “说了多少次,不要在片场惹事儿,到时候又发生上一次那样化妆师撂担子不干的,你在剧组里面好做人吗?” “那又怎样?换一个不就行了,你怎么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 “你以为在这个剧组能有多被人捧着?这个班底多厉害你不会不知道,这个剧本角色还是你自己找沉总撒娇卖乖要过来的,不然你以为你能在这儿?随便找一个都是能压死你的大佛,今天只是拍个定妆照也就算了,等到真的开拍的时候,你觉得剧组能将就你着脾气?” “云姐!不就是一个工作人员,自己带化妆师不就可以了,带服装师也不是不行···” “行了!你不要因为现在人气在,公司捧你,沉总也捧你就这样跋扈。初濛,你也不想之前在团里的努力白费吧?低调点是好事情。” “···”杜虞和李澄窈尴尬地站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里面的人发现他们,衡量之下还是只好掉头离开,幸好路中遇到场务,还能帮她们先找个别的空房间把衣服放下。 今天的工作量几乎可以赶得上以往一个礼拜的,杜虞放下服装后捏了捏自己酸疼的大臂,脑子也还在回荡刚才房间里吵架的声音。 意外听到一个根本不想要窥探的八卦,还是这种以前杜虞觉得应该是做得隐秘的金主和情人的事情。 回想起初濛刚才说的那句晚上别找她,倒也莫名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Рo1⒏run】娇纵(1) 杜虞有些觉得有趣地揉了揉自己的脸蛋,晃了晃脑袋把乱七八糟的思绪都晃走,把东西最后整理好后就拿起手机离开。 李澄窈和杜虞一起出了房间,两个人把门锁好收起钥匙后,就往门外走。 和已经累的不想说话得杜虞相比,李澄窈的神经显然已经被刚才的八卦所调动,压着声音也藏不起那股兴奋劲儿,“本来还说不知道贵圈辛秘呢,没想到今天就碰上了!怪不得那么嚣张呢,原来是背后有靠山···诶对了,你说那个沉总是谁呀,这么厉害?” 按照刚才说的意思,初濛本身的职业和演员沾不上什么干系,又是要靠着这部电影来转型的,那位背后的沉总多少都是有势力在的。 杜虞的大脑已经快要当机,接受信息也开始慢了半拍似的。 她一向都没有怎么关注娱乐圈的事情,不过被李澄窈这么一问,倒是想起自己哥哥的好朋友就是开娱乐产业的,也姓沉。 她还和他很熟。 只不过杜虞也不可能把这种事情和刚认识没多久的李澄窈说,就挑着能说的实话说,“我也没认识什么总,说不定你明天就发现了。” 虽然只是随口一提,不过李澄窈显然因为今天碰上这样的事情,所以也是这么觉得的。她点点头就自说自话似的在屏幕上飞快地打字,和自己的朋友分享今天的奇遇。 杜虞也没再主动说什么话,主要还是累的。 等出了影棚的门,和同事们打了招呼后,杜虞就在露天车库找到自己的车,艰难地在晚上七点半这个帝都下班高峰期把一公里开成半小时地回到了家里- 回到家,杜虞点了一个送到家门口的外卖,就点了香薰,放了一大块马鞭草香柠檬味儿的浴盐进按摩浴缸里,把自己泡进了恒温的水里。 她舒服地泡了一个澡,把头发洗好包起来,就听见门卫打进来问能不能放行外卖小哥的电话,按了同意后她就等在门口,见外卖被放在玄关正对的电梯口后就穿着浴袍出门去拿那份刚好到的外卖。 杜虞吃得正香,拿着手机刷了刷朋友圈,就收到傅祈弦给自己发的微信。 这两个月里南市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傅氏正式转型以及易主,接着傅氏的新任掌门人傅祈弦和原本的未婚妻,江家的小女儿江晚意正式和平解除婚约,再到傅氏和周氏合作拿下了南市一直没有被发展商拿下的一块城中心的拆迁地,正式着手打造新型高端智能小区的事情。 虽然主角是她的家里人,但处在风眼外的她又在新公司里忙得快要昏头,很多的事情都是听自己的好闺蜜宋予时和自己说起,她又辗转再去问傅祈弦,才知道内情的。 杜虞很快地划进备注为“哥哥”的对话框里。 她翘着干净的手指点了点那条只有叁秒的语音,放了扬声器。 他一向都不怎么给她发文字,因为之前杜虞总是吐槽他给自己发的那些不带表情包的话语太冷冰冰,而傅祈弦本来就更习惯和她直接打电话,也没有更多去钻研那些一会儿一个的网络潮流,干脆都给她发语音。 被话筒分散过的话音平添上几分往日里很少显露的磁性,傅祈弦的声音缓和而温柔。 “到家里了吗。”-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娇纵(2) 杜虞正一手拿着米纸卷,另一只手拿着筷子夹着块桂花酥塞进了嘴巴里,听完后腾出尾指来胡乱地打了几个字符,没几下就一串乱码跃然屏幕上。 她满意地看着自己随手出来的成品,然后用小拇指按下绿色的发送键发了出去。 杜虞知道傅祈弦能理解到她的意思。 一般这种情况,就是她没空打字,但是可以打电话的意思。 果不其然,没等两秒,傅祈弦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她咬着那块糯唧唧的桂花酥笑起来,接听。 “哥哥。” 那头的傅祈弦听见她的声音就感觉出来她累得懒洋洋的模样,问着:“今天开心吗?” 又是这样的开场句。 杜虞听见他惯常的语语,整个人就像是被轻轻顺了毛,不自觉地就翘起嘴角。 只是她习惯性地就和自己哥哥耍着小性子,明明已经高兴了但是依旧还是要去埋汰似的嘟囔,“哥你怎么每次都问一样的问题啊,不能有点诚意吗?” 傅祈弦哪能听不出来她的口是心非,但还是顺着她的意纵容着她,“好,下一次换一句。” 好似是想起些什么,他又低声笑了起来,嗓音像是哄闹脾气的小孩:“而且,哥哥怎么没有诚意。你以为,能让你每天都开心是件多简单的事情,嗯?” 杜虞知道他是在寻常地关心自己的妹妹,却还是不争气地自作多情一样,被他一句话就说红了耳朵。 单恋是种病,得治。她托着腮帮子胡乱地想。 她听着傅祈弦哄自己便傲娇地哼哼两句不说话,但几秒后还是有些憋不住要和他分享,“其实都挺开心的,这个工作很有趣,今天见到很多之前没看见过的事儿呢。” 杜虞说了几件小事情后,才听到傅祈弦那边隐约的有人在讲话的声音在,远远地飘进话筒里,听起来似乎是还在外面。 她停下话头,“哥你在外面忙嘛?” “没,”傅祈弦顿了顿,“是很吵吗?” “不是,怕你没空嘛。”杜虞答,“要不我们晚点说,也可以。” 不过她的语气听起来却不是和她的话一样懂事儿的模样,傅祈弦自然也是听得清楚,即使没有和她见面,只是在打电话,他的眉眼也悄然间都蔓延开温柔,“你慢慢儿和哥哥说,现在只是和沉炙原他们在一块儿。褚裴和陆宴槲也在。” 杜虞听了,就了解了傅祈弦现在,的确不是在忙。 是和他的几个好哥儿们在私人聚会里。 傅祈弦虽然和傅家的亲戚不太亲近,但是从小也是养尊处优地长大,去的学校自然也是最好的。傅祈弦在的那间私立里,念书的学生是世家子弟占了大多数。 成长的背景相似,有话题的小孩成为朋友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傅祈弦和现在这几个朋友从小学就认识,一路同学校地读上去,可以说都是从小一起闯祸长大的朋友。 或许是吸引力法则,虽然他们四个直到读高中都不是守规矩的人,但在念书上从来都没有落下过,在办事情的风格也是相似的利落又狠。 就连之前傅祈弦和自己的母亲能顺利离开傅家,都有一些这几位朋友的手笔在里头。即使年纪不大,但也给到了能给的帮助。 后来傅祈弦随着母亲到了杜家之后,杜虞黏他黏得紧,有时候他出门去和朋友打球吃饭的时候她也吵着要跟过去,傅祈弦拗不过她,就把她也带过去过几次。 - 小笼包废话时间: 鱼鱼不只会撒娇,还非常会撒娇,撒得得心应手理直气壮的那种 还每次都能非常成功,就离谱,大家说是不是(摊手 娇纵(3) 杜虞在外头一向都是外向大方又不别扭的性格,没一会儿就和沉炙原他们熟起来,加上傅祈弦和沉炙原他们叁个比和自己的那些堂兄弟都要亲近,她到现在几乎就是跟多了叁个便宜哥哥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傅祈弦说起是和他们在一起,杜虞就更加是理直气壮地霸占傅祈弦现在在聚会里开小差打电话的时间。 不过样子,还是得做做的。 所以,她很是体贴地:“噢。” 杜虞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果汁润润喉咙,很是正经地说:“那好吧···我可忙了,不过看在你平时比我更忙的份儿上,我就和你说说,就说一会儿喔,哥哥。” 傅祈弦被她的泼皮样儿惹得笑出声来,真真是能振振有词地把黑的说成白的小祖宗。 他的语调但依旧纵容而温柔,笑意很重:“嗯,谢谢鱼鱼,抽时间来陪哥哥说话。” 被这么无底线似的哄着,杜虞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蹭了蹭自己的耳朵,但依旧小声哼哼两声应了,就听见他又问,“今天的定妆拍摄还顺利吗。” “嗯···挺顺利的,”杜虞本来是不生气的,但傅祈弦一问起自己,那些小小的不愉快就都被自动地放大了无数倍,在他面前被宠出来的那股娇纵又任性的劲儿是藏也藏不住的,别说她根本也没有打算过要藏起来。 傅祈弦一听就知道今天肯定是发生了些什么,很有耐心地慢慢顺着她的话说,“是么。” 他知道她藏不住事情的性格。 果不其然,话筒对面的小丫头默了默,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始语气软趴趴地和自己哥哥投诉白天的事情,“今天遇见一个脾气很臭的艺人···可跋扈了,一个劲儿给我脸色看呢。虽然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但后来我们不经意间听到她自己说她是有什么沉总撑腰···” 这些鸡零狗碎的女孩儿间的八卦杜虞也一并都和傅祈弦说,提到沉总这个茬儿,杜虞就小小朝着空气做了一个鬼脸,“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沉总,但我想总不会是炙原哥吧,” 杜虞在傅祈弦面前这样损他的好朋友和自己的便宜哥哥也毫不留情,“这事儿,要是真的那么巧合是炙原哥的,他找个这种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金丝雀真是脑子被驴蹬了,多的是麻烦要收拾。” 顿了顿,还没完,“不对,能做出这事儿,脑袋被蹬了还不止一脚!” 对面的傅祈弦被她的话逗乐了,笑得抑制不住笑声,自家的小姑娘平时几乎都不骂人,看来还真的是受了点气。 杜虞不满,“你还笑!哥哥!” 随后她就听见他说。 “鱼鱼别生气,嗯?哥哥现在去给你问问,看看是不是沉炙原。” 杜虞撇撇嘴,刚要接话,就听见傅祈弦似乎是在和隔壁的人说话。 他的声音格外懒散又放松,是面对身边最信任又亲近的人时候独有的情绪。 “沉炙原,你最近有没有招惹一个叫,” 傅祈弦原本有些遥远的声音回到话筒边,他的音调依旧是松懒的,温声问:“鱼鱼,那个艺人叫什么?” “哥···”杜虞本来也只是想撒撒娇,不过傅祈弦似乎刚好和沉炙原在一起聚会,她也就干脆问了这个疑问,“叫初濛。” 【Рo1⒏run】娇纵(4) “好。”傅祈弦应了,转过头去看向靠在沙发里,晃着手里酒杯的沉炙原,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了:“叫初濛。沉炙原,是不是你最近哪个新欢?” 沉炙原自己家是开娱乐产业的,现在国内产业龙头也有他们家一大块蛋糕,基本上只要是和娱乐圈沾边儿的事儿就没有沉炙原手底下的公司没份的。 自然他的花边新闻一年到头也少不了,娱乐记者捕风捉影都能让沉炙原挂在热搜上挂几天,一开始沉炙原还有些不耐烦地让人撤,日子久了也就懒得理会。 毕竟一辈子都是和娱乐产业挂钩的人,现在没有家室,对于白赚的热度,沉炙原后来也都懒得管。 那些报纸和平台爱挂几天挂几天。 “什么初濛?”那头的沉炙原似乎在思着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艰难地找出几个喝这个不太熟悉的名字关联的关键词,“是不是一个挺可爱风格的小个子?女团?还是什么选秀的。” 他们现在在顶楼的露天包厢里,远离了嘈杂喧哗的区域,沉炙原说的话很轻易地就顺着手机传到了杜虞的耳朵里。 沉炙原还在为着不近女色的傅祈弦发问这个问题而感到疑惑,咧着嘴角笑,随口揶揄着傅祈弦,“怎么,你喜欢?” 傅祈弦做了一个滚的手势,摇头否认,动作毫不耽误地把手机递过去给沉炙原手上。 沉炙原刚囫囵接过,就听见扬声器里传来许久没听见的傅祈弦家小祖宗有些郁闷的嘟囔,小声又不讲理地嚷了一句,“沉炙原你个傻逼!” “···”沉炙原一头雾水,反应过来后有些乐地笑起来,连坐在另外两张单人沙发上的褚裴和陆宴槲也轻轻笑起来,有趣地等着电话那头许久不见面的小公主说后一句。 只不过杜虞似乎也没有什么想要多发泄的事儿,就这么骂了一句就没声儿了,沉炙原看着一脸“我也没办法”还笑得开心的傅祈弦,有些荒唐似的朝杜虞笑着说,“哎不是,今天我上哪儿惹到咱家小杜虞了?” 沉炙原拿着手机,看着傅祈弦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傅祈弦你肯定是知道什么,还把手机塞我手里!阴险!” 傅祈弦确实是知道自己家的小祖宗听见沉炙原那样类似默认的话就肯定要借机发泄一下,提早就把手机换成了扩音,刚才放到沉炙原脸边之前还不忘给她顺毛几句,“别生气,你问问沉炙原。” 所以这时候被沉炙原这么问,傅祈弦也没否认,朝着沉炙原举了举手里的威士忌杯子。 他双腿交迭着,垂下眼看着杯子里的冰块,轻轻抿了一口,简略解释:“她今儿个在组里,被人撒了一通大小姐脾气。” 大家都了然地笑起来,杜虞平时虽然自己没什么大小姐脾气,但是也不是软脾气能吃哑巴亏的主儿,毕竟从小被家里人捧在手心儿里长大,更别提之后还有个傅祈弦这种什么都向着她的哥哥。 更何况就算什么都不说,她自己本身也绝对有对人趾高气昂的资本。 现在她所在的剧组,别人看来稀罕的机会和机缘,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随手都能给杜虞的资源。只是杜虞不想一出来工作就在庇荫之下,这才让她按照自己心意去闯一闯。 现在听见傅祈弦这么说,自然而然地,所有人都首先关心着到底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被谁给委屈了。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底气(1) 不过偏生沉炙原从杜虞小的时候就最喜欢逗她,现在也不例外,勾着话音吊儿郎当地:“我们小杜虞被那初濛给欺负啦?” “一点点,也没什么么紧要事儿。只是嘴上不饶人的话听多了耳朵累,脾气也忒大···”杜虞听见沉炙原这对于和初濛的关系没有否认意味的话,下意识就觉得初濛肯定又是沉炙原不知什么时候找的保质期女伴儿,又说起,“你们的事儿我还是无意间听到她自己说的呢,我还说那个沉总是个瞎了眼的被她的外表蒙骗,没有脑子!” 杜虞随口撒气儿了一通,冷静了一点后才又有些不解地嘀咕,为时已晚地做着只不过比不做好点儿的,亡羊补牢式试探:“炙原哥你不是认真的吧,初濛你要是认真在谈的,那我岂不是在说人坏话。” “现在才反应过来?晚了啊,小杜虞。”沉炙原倾身前去把手机放到面前的玻璃几上,继续逗她。 杜虞被噎住了。 沉炙原虽然说不上花心或是浪荡,但他目前对于感情看起来就是四个人里面最没个正形的,之前他身边儿那些超不过叁个月保质期的女伴连杜虞都见过次数不少。 所以她也没有多加顾忌,和以往一样想着什么就说了什么。 结果听见沉炙原这么回答,杜虞倒是有些认真起来,“啊···不好意思···” “少他妈在鱼鱼面前放狗屁。”傅祈弦见不得沉炙原这么欺负自己妹妹,笑着踢了沉炙原的沙发腿一脚,轻嗤着掀着眼皮戳沉炙原的肺管子,“你要是真和人家谈,我不信你这样儿。” 从小一起长大最是什么都彼此最了解的,另外叁个人都知道沉炙原虽然现在不谈正经恋爱,一副游离花丛里片叶不沾身的模样,但要是真喜欢上姑娘,估计也是个深情种。 沉炙原笑着躲了躲傅祈弦那副护短得不成样子的样儿,听见杜虞那被吓到了的道歉,也没再逗她,收回嬉皮笑脸的模样,但依旧在笑,“诶吓到了?不是我,是我堂弟吧还是谁的,确实是我哪个亲戚和那初濛一块儿呢现在,但不是我。” 沉炙原叁言两语把这不太重要的事儿解释完了,回到正题,“小杜虞受气儿了?” 褚裴和陆宴槲听他们打闹完一通,也过来关心地问了杜虞几句近况。 “倒也没有···就是折腾,折腾···算了,你们一堆大男人,能懂什么。”杜虞放弃和他们掰扯,有气无力地,但还是叫他们别担心自己:“不是你们就行,没事儿,我就是发发牢骚,哥你们别担心。” 多聊了几句,傅祈弦就收起扩音,也没管身后几个人在叫着让他们跟杜虞说多几句话,别把自己妹妹收那么严实的嚷嚷,起身走到包厢连带着的阳台上。 傅祈弦半靠在围栏上,手指轻轻敲了几下栏杆,低声问着。 “受委屈了?不高兴别憋着,和哥哥说。” “哥哥。”杜虞答非所问地,忽然说,“能开视频嘛。” 两个人很久没有见面,之前忙着,或者是场合不适合,他们都是打电话多。 算起来,连视频的见面也没一两回。 傅祈弦自然不可能拒绝,他随着杜虞卡掉了电话,给她拨了视频请求。 老畜生(1) 对面接得很快,屏幕微微晃动后,傅祈弦就看见穿着水蓝色磨毛睡衣的小丫头,睡衣上还印了一条一条简笔画小鱼的图案。 杜虞在看清楚傅祈弦的模样后也笑起来。 阳台上安静得只剩下深秋夜晚的风刮过的轻微呼呼声,傅祈弦今天下班就和沉炙原他们先去了拳击俱乐部,之后才过来这边吃晚餐,浑身都穿得随意而清爽。 他里面只穿了一件打底的杏领浅灰色短袖,外面套着一件休闲的黑色飞行员机衫,头发和上班的时候一丝不苟的背头不同,只是被随意地抓起来,露出好看的额头。 “现在没有委屈。”她笑完还是眉眼弯弯的,回答刚才傅祈弦的问题,“和哥哥你说了,就更加不觉得生气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我就是,耍耍小脾气。”她的语气轻快又欢乐,理直气壮又理所当然,又接上,“想想也觉得挺神奇的,第一次接触娱乐圈里的人呢,就碰见到初濛这样的。” 一双水润润的狐狸眼里都是狡黠的意味,咬着唇在偷笑。 - “哟,哄好了?” 见到傅祈弦从露台上回到沙发,性子一向淡的褚裴也眼里带着笑意打趣他。 傅祈弦唇角浅浅地勾起笑容,“嗯。” 褚裴是独生子,虽然从杜虞小的时候就因为傅祈弦的缘故而也把她当妹妹看,但也还是也想象不到作为一个真正名义上的哥哥,得多操心,“你这么宠着小杜虞,以后得找个什么样儿的妹夫才能让你满意啊?” 虽然他们对于傅祈弦这种宠妹妹的程度虽然司空见惯,但是这种现实的问题,杜虞也确实年纪不小了。 总不能,当哥哥的还管到结婚吧。 在这圈子里谁不知道傅家这位新上任的掌门人有位捧在心肝肝上的宝贝,虽然大家都没见过,但是有几次饭局上傅祈弦中断了出去接十几分钟的电话,饭桌上的人多少也就猜出来了。 连带着之前和江家的事情都处理得一干二净,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堵住了悠悠众口,连江家自己都不再提及。现在再说起,不过两个月的事情,也好像过去很久了。 只不过不熟悉的都以为是傅祈弦的新欢,只有熟悉的才知道这位哪里是什么后来者居上。 从来就是只有一个的妹妹。 不过因为重组家庭的事情,近来这几年因为傅祈弦要接手傅家,免得节外生枝,杜虞被两头都保护得严严实实的,不怎么露面,外头知道的内情都不多。 傅祈弦还没说什么,一直没怎么出声的陆宴槲却轻笑出来,指尖沾起酒杯外头的水雾。 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圆圈,陆宴槲点了点圆圈的中心,玩味地抬起头看向傅祈弦,浅声说:“褚裴,是你想多了。” 褚裴唇角的笑意顿在半空,敏锐地听出些什么,但还是觉得荒唐。 他侧头看向傅祈弦,却没听见他否认。 往常关于杜虞的事情,但凡有一点过火的玩笑,傅祈弦肯定都是会第一时间打断的。 有服务生进来送酒和刚才他们叫的小菜。 沉炙原挥挥手让他们赶紧放下就撤出去,忙着听老木头讲正事儿。 “傅祈弦,你···” 【Рo1⒏run】老畜生(2) 傅祈弦松懒地靠在沙发里,双腿交迭,单手还握着刚挂掉电话的手机,慢吞吞地把玩着。 沉炙原到底还是没有理过来,有些凌乱,“不是,傅祈弦不会是光告诉了阿宴,就没和我们说吧?是不是兄弟!” 包厢里来上服务的服务生已经全部离开了隔音玻璃门口,听见沉炙原的语调,陆宴槲摊开手笑起来,“可没有啊,我猜的。没想到还猜着点儿了。” 他说完,也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揶揄地望向傅祈弦。 傅祈弦抬起眼皮,半张脸藏在了光影的另一面,深邃而平静。 从鼻子里低低地哼了一声表示肯定,“嗯。” “卧槽···”沉炙原没想到傅祈弦还承认得这么快,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此刻难以言喻的心情,干脆扭头看向一看也就是刚才才发觉出这件事情的褚裴,“褚裴,傅祈弦是不是狗!” “···”褚裴有些好笑,之前虽然的确没有往这一方面去想,但要说合不合理。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除了,确实是像沉炙原说的那样,狗了一点。 所以褚裴点头表示认同,“是有点。” “嘿奇了,阿宴你怎么回事儿,怎么能看出来?傅祈弦你这也藏得忒严实,是不是怕我们说你是老畜牲?” 陆宴槲往沉炙原怀里扔了一个橙子,唇角的笑不羁得欠,损沉炙原:“用眼睛看。” 四个人的性格虽然各不相同,但陆宴槲在腹黑这件事情上,从来就没有过敌手。 从傅祈弦不动声色地处理了之前联姻的事情,又在杜虞离开南市去帝都之后先往帝都那几家之前在他叔伯名下的分公司开刀,着手准备去常驻几个月查账和整顿。 陆宴槲就察觉到了,傅祈弦在这件事情上掺杂的那点醉翁之意不在酒。 帝都的那几家分公司的事儿和现在南市要准备筹备的那块新拿下来的地的项目相比,不过是大巫见小巫。 虽然确实是新官上任叁把火需要的擒贼先擒王的招儿,但盘根错节的那些账目和人事一向查起来都费时间,根本没有必要放在这个时候来。 偏偏傅祈弦完全没有给自己喘息的时间,连带着筹备前期还能放松点儿的时候都直接排上了去帝都的日程。 只怕等到从帝都回来,又是因此而要忙得日夜颠倒地和周氏对接新楼盘的细则。 但也因为是这样,陆宴槲莫名就从里面看出来,自己的好兄弟那股子毛头小子似的急躁。 像是,生怕是自己的宝贝女孩儿跟哪个小年轻擦出火花,转身就又跟自己说她谈恋爱了。 所以近日里傅祈弦和杜虞的相处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有明着说什么,也还是一如既往地守着那条界线。 陆宴槲也察觉出傅祈弦在慢慢抹掉,他和杜虞两个人之间那些本来就没有多少的,来自外界的隔阂。 “阿弦,你考虑好了没,小杜虞可是我们都看着长大的。”沉默了一会儿的褚裴出声,“要是以后不成,你们可是兄妹绝对做不成的了。” 老畜生(3) “之前小杜虞还有男朋友,你不用看看她喜欢什么样儿的?”陆宴槲讲话倒是直往傅祈弦心窝里头戳,一肚子坏水,“人现在还能喜欢你年纪这么大的?” 傅祈弦气得乐,直想把手里的酒杯连带冰块扔这幸灾乐祸的人身上,“得了你,还不是一样单身到现在,也没见你有个喜欢的女孩儿。好意思?” 几个人说笑了一会儿,等到后来认真起来说起,会不会把人给吓着跑了躲着这事儿的时候。 “所以,”傅祈弦垂下眼转着威士忌杯,松开手后看着晶莹剔透的水晶玻璃自己顺着惯性转了几圈,缓声说,“现在只敢先让她习惯,急不来。” “听见没,录下来,以后他两要是成了就给小杜虞听听,”陆宴槲吹了声口哨后举起手机,笑得狡诈,“到时候敲傅祈弦一笔。” 傅祈弦抬了抬右边的眉,笑着提醒陆宴槲,“那你已经错过这次机会了。” 他已经说完这句话了,而且也不会傻得去重复一次。 “傅祈弦这老六不单止是老畜牲,还是老狐狸!” 傅祈弦不置可否,笑着给桌上四只见底的酒杯都倒上了澄黄的威士忌。 他们四个一向都不喜欢侍应生在包厢里候着来服务,即使所有服务生都有保密协议,但是没有外人的时候讲话比较舒心。 此刻的露天包厢能看到不远处海滩上有人在放烟花,几个人就又聊起些别的。 傅祈弦侧过头去看那场烟火,拿起手机给杜虞录了一小段,发了过去。 杜虞去游乐园不住外面更好的酒店,非要住在游乐园里,晚上的游行和烟花就是她的理由,傅祈弦陪她几乎去遍了大小的游乐场,自然不会忘记。 对面的小姑娘果然回复得很快,语调兴致勃勃地拉着他问怎么会有烟花。 傅祈弦眉眼柔和,给她回信息过去,聊了一会儿见时间晚了,又催她去睡觉。 又温声嘱咐她,“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不要不高兴,都和哥哥说。” 杜虞早就习惯了他这种偶尔的唠叨,嗯嗯嗯地应了,最后打着哈欠给他发了条“晚安”的语音,就乖乖放下手机去睡觉。 傅祈弦听着沉炙原他们聊起最近的新产业和未来几个月股市的事情,耳边有很轻的风拂过。 露天包厢四角都有直立路灯式的暖炉,此刻已经被打开,顶端的火苗明明灭灭。 寒冽的晚风路过烧红的气塔,顺着也变得暖和。 傅祈弦把头靠在椅背上,回想着最近小丫头的喜怒哀乐。 只觉得,就算是,所谓畜生和卑劣又如何。 这世上不见得光的事情和人都多了,大抵也不在乎,多他一个。 更别说,这件事情,说到底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更算不上卑鄙。 近水楼台先得月,向来都是古人就有的道理。 他只不过是,已经在很早之前就发现了自己身边这一轮,想要据为己有的月亮。 肖想这么多年的娇嫩,隐忍地为了这个单一的目标蛰伏直到自己有足够的能力。 到现在,他只想要牢牢地握住。 却也因此而无比地小心翼翼,因为珍惜。 希望可以让杜虞以她觉得最舒适的方式,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边。 无论是妹妹,还是,更进一步的关系。 - 小笼包废话时间: 傅老六:绞尽脑汁想要鱼鱼喜欢自己的第n天 打理(1) 第二日,片场。 今天早上初濛敷着面膜走进化妆间,摘下墨镜的时候两只漂亮的眼睛周围红红的,脸也有些没有睡好的水肿感,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等换衣服化妆的时候一直闭目养神,还喝了两杯美式消肿。 她的助理后来给她用美容仪再额外按摩了会儿,才勉强恢复成昨天那样精致又紧致的模样。 杜虞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昨天晚上随口和傅祈弦他们投诉的那几句话,让傅祈弦他们做了什么。还是初濛昨天和自己的经纪人在化妆间吵完那场架懂事儿想通了。 无论原因为何,杜虞也不是太关心了。重要的是,初濛今天今天整个人的态度好了不少。 虽然依旧有些不服气的不乐意,但显然也比昨天配合多了。 李澄窈和杜虞都松了一口气,毕竟虽然说有了昨天的事情,他们心里都有了点要受气的准备,到底为了面子上过得去也可以忍受。 但是说到底,谁也不会乐意和初濛那张似乎欠了她几百个人情的脸色合作几个月,更别提之后还有几十套的拍摄服装要定下来。 要是依旧和昨天一样折腾,李澄窈和杜虞要把这几十套的搭配配下来,估计跟完这个组以后要去掉半条命不说,还要对时尚剧要有个几个月的阴影才能缓过来。 等化妆师帮初濛化好妆,杜虞和李澄窈也已经根据昨天初濛自己提出来的改动准备好了要拍摄的第一套搭配,上前去帮她把外套和首饰做最后的整理。 初濛那张不饶人的嘴不知道是不是早上还没有睡醒的缘故,消停得杜虞都有些不习惯。 到最后她和李澄窈陪着初濛去片场,跟在初濛身边的经纪人跟上提着几个袋子的她们,轻轻喊了一声:“杜老师!” 杜虞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称呼,虽然说之前也知道只要在片场里工作,就都会被礼貌性地尊称一声“老师”,但此刻也有些受不起的感觉。 时间有些紧张,杜虞没有缓下脚步,只是回过头也礼貌地回复,“云姐。” 一旁的李澄窈听见响动,也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来人。 云姐想起昨天沉总的嘱咐,毕竟在娱乐圈里的时日久了,做事情也八面玲珑,避免李澄窈多想些什么,见到她回头便也和她打了一声招呼:“李老师好。” 李澄窈也有些手忙脚乱地应了,认真地听着云姐讲话。 本来以为是云姐私底下来给自己的艺人打点些什么,结果却听见云姐的语气不能更客气。 “昨天不好意思啊,我们家艺人有时候就是脾气比较大,我已经和她说过了,让她不能这么耍性子,这几个月就辛苦你们照顾照顾她,望多海涵。” 杜虞自然听出来了里头的关窍,一时间也有些无奈,到底自己那几个哥哥还是给自己料理了这桩小事情。 但她现在没有时间多去寒暄,只能点点头表示昨天的事不打紧,“小事情,云姐您太客气了。” 云姐当然也看出来了她们赶时间,笑着就和她们道别,“就不打扰两位老师忙了,我也先回去了。” 李澄窈一头雾水,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里反应过来,半天才感慨出来一句:“这位经纪人也太会帮自己艺人打理形象了。” 【一千珠加更】惊喜(2) 李澄窈讲出这句话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坐在片场的工作人员休息区里头。 初濛今天轮到拍单人的定妆海报,用来以后当首发宣传的。 她正趴在一张长桌上,长长的裙摆顺着桌沿往地上铺开,地上的衣料顺着剧情的走向做了处理,往鲜嫩的浅粉色上撒上了星星点点不规则的墨迹。 摄影师觉得她的表情已经入戏,就先给她拍了近景的脸部特写,才拉到远景去把她的衣服拍齐全。 今天这套礼服自重不轻,加上要在里面穿立体的支撑架,算是单人礼裙里比较难受的。 但拍了这么一段时间没有喊过停,表情也依旧维持得到位,该有的眼神虽然被临场调整了几回,但也很快就适应了。 杜虞坐在椅子上看向正在拍照的初濛。 只要大家相安无事,杜虞觉得初濛除了脾气傲些不太会做人,其他作为一名合格的爱豆该有的都还是有了,“初濛本身条件太好,业务能力又那么好,如果因为耍耍大牌就毁掉前路也是可惜。” “也是,”李澄窈点点头,又压低了声音悄悄地说着八卦,“在他们那个团里能这么出名也不容易,而且没点真本事,也不会让那位沉总看上吧。” - 拍完这一天的定妆照后,这个剧组签前期需要的海报就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艺人和各自的服装师一套套地把后面拍电影的服装试下来,再和导演组那边约时间做开拍前最后的确认。 杜虞和李澄窈两个人核对了一下之后要用到的几十套服装初稿,和云姐约了初濛的时间之后,就算是结束了这一天的工作。 时间倒是不晚,加上一整天的工作比起昨天身心俱疲,今天可以说只是身体上的疲劳让杜虞觉得简单轻松多了,于是就开车去了一趟楼下的进口超市,买了一些日用品和零食才回家里。 杜虞洗了澡之后晃进厨房,打开手机搜了搜食谱,打算打一杯饱腹的奶昔就算是晚餐。 她把刚吹干的头发松松地挽起来,扎成一个丸子头盘在头顶,咬着勺子拧开酸奶的盖子往破壁机里倒。 又切了一根冻香蕉,放了一些冷冻草莓和蓝莓,想了想,再加了一点抹茶粉。 杜虞随意地估算了一下份量,又往里倒了些酸奶,就盖上了破壁机,按下开始。 反正这些食材混在一起应该也不会太难喝,喝不拉就行。 刚把隔音罩打下来,杜虞就收到傅祈弦的信息。 是刚才她洗澡前问他下班没有。 傅祈弦说,“还在加班,刚才在开会。” “这么忙。”杜虞拿起手机,打字回过去,又发了一个小兔子捶背的表情包。 没等她欣赏一下自己刚找到的新表情包,对面的电话就进来了。 还是视频的请求。 杜虞撇撇嘴,被打断了看表情包的事有些不高兴,但还是乖乖接起来了,喊着,“哥哥。” 傅祈弦看着咬着勺子的人,隐约听见隔壁有机器的声响,默了默后提醒,“鱼鱼,做饭看时间。” “···”杜虞差点就忘记了自己的奶昔不能打太久,嗷一声扔下手机就跑到破壁机旁边,立刻按了暂停。 “打稀了!” 尾巴(1) 傅祈弦在屏幕那头听着她的动静直笑,笑得杜虞后来都要炸毛了,气鼓鼓地把视频电话挂掉,找了只大杯子把打过头了点儿的奶昔盛出来。 对面给她重新打了好几个电话,杜虞都没有管他,径自把破壁机装了水调到清洗模式,又找了一只吸管,才慢悠悠地把手机拿回在手上。 她坐到沙发上,依旧有些恼羞成怒,单手给傅祈弦打字,“我不接,你别给我打!” 对面本来的“对方正在说话中”的标识亮了几秒,在她发过去这行字以后,连这样的标识也消失了。 杜虞等了一会儿,以为傅祈弦会和以往一样发几条语音来,结果屏幕上依旧空空如也。 她小脾气上来了,气得把手机一盖,就找了遥控把电视打开。 看她最近新喜欢上的男弟弟小爱豆,阳光帅气还又奶又乖。 正把综艺找了出来,屋子里的固话和手机又同时响了起来。 杜虞有些不耐烦地把刚才顺着沙发边缘不小心滑下去的手机从地摊上捡起来,翻过来一看,又生气又乐。 有四五条银行卡入账的短信提醒显示在屏幕上,还带着标有“熟悉的人”的标志的转账附言。 “鱼鱼别生气,哥哥不笑了”。 她简直都不知道说傅祈弦什么好,一边爬起来去拿固话,一边划开屏幕给傅祈弦噼里啪啦地打字过去,“干什么,别想用钱就收买我,我不要!” 杜虞在银行的app里找到傅祈弦的账户,点进去前又去数了数刚才傅祈弦给自己转了多少钱,顺手接起了一直在响的座机,“你好。” “鱼鱼。” 杜虞快要被今晚的傅祈弦给气死了,反手就把电话给卡了。 只是没一分钟,杜虞在看着无法转账的页面,反应过来傅祈弦把钱转到了她刚办的储蓄卡里。 之前国外刷卡全部都要刷信用卡,她所有的卡都是傅祈弦的副卡,等到现在回来了要收嘉榕给自己发的工资,才把之前没办的储蓄卡办了一张。 因为是新卡,杜虞又不想往里面存那么多的现金,卡虽然是黑色的卡面,平时她花钱也不怎么用这张卡,交易限额根据她的流水给的也不高。 现在好了,傅祈弦给自己转过来的,她根本转不回去。 杜虞气得根本不想理会傅祈弦,他偶尔直男起来把她气得要跳脚的事情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她干脆窝回懒人沙发里捧着被子喝快要化掉的奶昔,开始看综艺。 综艺真好看,里面都是又白又养眼的小鲜肉,还不会惹人生气。 看了会儿,杜虞总算是消了点气,把手机拿起来接了傅祈弦的电话。 “哼。”她先发制人。 “对不起,别生气了?”傅祈弦的话音里依旧都是笑意,不过语气安抚又温柔,虽然里头杜虞也没听出多少他觉得自己真的错了的意味,“做毁了也没事,下次哥哥给你做,好不好?” “哼。”杜虞才不听他这样的大空话,“那这杯奶昔你得欠我多久,有利息收吗?再说,我都喝掉了,味道好得不得了,你还怀疑我的厨艺!我才不要理你!” 傅祈弦心情似乎是有些愉悦得过了头,几乎都隐约间有些少年时期的顽劣,一反常态地逗她,“不成,鱼鱼刚才既然收了钱,就得原谅哥哥了。” 尾巴(2) “不然我这个月工资全给鱼鱼了,连这点儿好都得不了?” “···”杜虞难得见他这没脸没皮的模样,一向在傅祈弦那儿耍赖撒娇就没踢过板人一时间语塞,憋了几秒也还是只能叫着他的名字表达自己的生气,“哥哥!” 她要信他个鬼头,还工资,傅祈弦现在那些收入里就没有叫这么个名字的一笔账。更何况他每个月的收入她虽然从来都不太好奇,但是就这么养一个她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不是绰绰有余。 还想蒙她,这老男人,“哪里是你的工资!” “那也是哥哥口袋里的。”傅祈弦语带笑意,慢条斯理地理顺了逻辑。 “···”杜虞气结,把手里的抱枕扔开,“我银行限额了,转不回去!总之你休想用钱收买我!” 她真是要给他这赖皮又淡定的模样惹得掐人中:“傅祈弦,我不要和你讲话了!” 气得连大名都喊出来了。 傅祈弦笑着赶紧见好就收,哄她,“好了好了,哥哥逗你玩儿呢,鱼鱼。” “就是找个借口给鱼鱼打点儿零花钱,嗯?”傅祈弦都能想象出来自己的小丫头气得嘭起来的脸颊,一双狐狸眼里面都是不满的凶意,只不过总是泛着水光,整个人看起来奶凶奶凶的,被气得发红的脸颊让她本来就美得明艳的五官更加生动,活像一只有着柔软皮毛的红色小狐狸。 像是终于良心发现,或者是收起来那点儿罕见的腹黑,傅祈弦轻声笑着继续哄着她,“你的卡里不放钱,哥哥不放心。就给哥哥个机会,好不好。” “切。”杜虞的气被消了大半,但依旧不太高兴,控诉他刚才的过分,“有什么用,鱼鱼已经被你气晕了,没有机会!” 只不过杜虞被哄了哄,脑子清醒了些,嘟囔着说他,“哥你今天怎么跟吃错药了似的···发生什么了,高兴成这样?” 该不会是···谈恋爱了。 她的心突然地揪紧,咬住唇轻轻控制住了呼吸,等他说话。 傅祈弦听见她突然安静下来,以为她真给自己委屈哭了,连忙道歉,“别难受了,嗯?还不高兴就骂哥哥两句。” “你到底这么高兴干什么嘛!”杜虞的鼻子酸得快要掉下来了,一颗心被他随意一句话惹得稀巴烂似的,也不控制自己的脾气了,干脆地发了出来。 “哥哥下个月要来帝都待叁个月,常驻,到过年。”傅祈弦被她吓了一跳,当是她平时被自己宠着,这一下子给她逗毛了,连忙哄着她开视频给自己看看。 杜虞擦着眼泪接受了视频请求,扯着纸巾哭,“你,坏死了!” 傅祈弦哪儿还敢让自己的小祖宗掉金豆子,满脸的歉意,“好,是我不好,都是哥哥的毛病。” “确实是有件事儿想和你说,是好事情。”傅祈弦一见她掉眼泪就有些无措,怎么也没想到往常一向奉行“你强硬我就更强硬,你耍赖我就更耍赖从来不吃亏”原则的人,突然间就被这样一个小玩笑惹哭了。 他的语气连哄带道歉,隔着屏幕不比人就在眼前,也不知道到底她高兴起来了没有,也没有卖关子,说起嘴里的好事情:“哥哥下个月就能把欠鱼鱼的奶昔还上。” 杜虞抬起眼睛来看着他,不解。 “我有小半年要去帝都那边儿的分部,在帝都待叁个月左右。最近忙点儿就是为着这。” 【六百收加更】尾巴(3) “最近准备得差不多了,估计下个月头就过去,到时候哥哥给你做饭,别哭了好不好?” 杜虞听见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扯着纸巾愣了几秒,才呆呆地接话,“下个月?” 她确实,也有些想要见到傅祈弦了。之前虽说来帝都有一部分是为了远离他一些,但是那个时候的情况是因为傅祈弦还有婚约在身。 现在他完全恢复成以前单身的状态,杜虞也没什么多余的心理包袱了。 到时候···和以前一样,把喜欢藏起来就是了。按照以往的,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 她一向不是什么要想长远的人,享受当下才是重要的。能趁着他还是自由身的时候和他多待几年,也是一件意料之外的好事情了。 只是没想到,能在帝都这样长时间地见到他着见本以为是异想天开的事情还真的会被实现,还是在他偶然的工作安排里实现的。 - 杜虞还在一抽一抽着鼻子,圆润小巧的鼻头被她擦得通红,两只眼睛周围也是粉粉的,还要哭不哭地挂着眼泪。 只觉得自己的心情真是一会晴天一会儿暴雨的,像是坐在过山车上也不知道下一回是往上爬还是往下冲,只有无底洞似的惊慌。 杜虞就快要烦死这个老男人了。 虽然她也知道其实今天傅祈弦的玩笑话其实远远没到会把她惹哭的程度,只是因为自己在经历过傅祈弦订婚的事情后格外地敏感。 但也因为这样,本来就有点不高兴的小丫头就更加肆无忌惮地迁怒了。 反正她一向也不是讲道理的人,是不是讲道理都会有人哄着。 现在她对这个信息半反应过来,攥着手心里的纸巾吸着气擦了擦眼角,呜哝着开始提要求,“做什么饭,你来,来打奶昔,然后自己全喝掉!” “十杯!”杜虞把刚才自己的不高兴也连带算了进去,声音都还带着糯糯的鼻音,“要吃油焖虎虾,蕃茄酱要多。其他的等我想一想···哼。” 似乎是觉得自己既然已经受委屈了,还不收钱的话未免也太亏,她脸不红气不喘地反悔,“你刚才那么过分,那些转账本来就是要给我赔罪的!” “好,好。”傅祈弦是真的乐得不行,“还要么,哥哥再往里打点儿,别委屈了自己。” 杜虞哼哼了两声,其实傅祈弦的卡她有叁张在手上,就算是一百个她也委屈不了自己,“不要了···” 她话锋一转,“杜琮屹现在的功课你记得看喔,期中考了。” “好,这个礼拜会叫他温书的。”傅祈弦见她没有继续哭了,松了一口气,见她哭成花脸猫的样子,唇角又不禁勾起浅浅的弧度,“高兴点儿了么?真是把哥哥吓到了,哭成这样儿。” “你好意思说话!”杜虞呛声,哼哼唧唧地,又回到她现在最关心的正题上,“哥哥你是下个月过来嘛?之前怎么不听你提起。” “嗯,之前没定下来,免得你担心,所以没和你说。”傅祈弦还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终于高兴点儿的人,失笑着揉了揉眉心,说起安排:“今天的会议刚敲定的日程。” “那你住哪儿呀?” “住你楼上那层复式。” - 小笼包废话时间: 傅祈弦:以后就是近水楼台方针的贯彻人 这几章节的名字本来叫做“狐狸尾巴”哈哈哈哈哈哈 肉正在炖,两个人在一起也不会莫名其妙就在一起了。可能是本人有点剧情强迫症的缘故,加上这本本来就是慢热的,肉还要等段时间,要看快肉的可以点叉哦。 见面(1) 两套房子本来就是连在一块儿买下来的,当时杜虞说不喜欢一个人住两层,这才住到了下面那套大平层里。 这会儿倒是正好,傅祈弦到这边工作,直接就可以住到里面去了。 “那你天天加班,还不是得在外面吃饭。”杜虞记着刚才他说要回来给自己做饭的事情。 “哥哥记着呢。就回家在书房里加班,只要不是大应酬,都能回来。”傅祈弦眉眼温柔,“说不定比你还要早到家。” 杜虞被傅祈弦哄了会儿,又听他再详细说了一下来帝都的详细安排,现在心里哪里还有什么刚才的计较,全都是傅祈弦就要过来帝都,自己每天都能见到他人的高兴。 只是该有的傲娇还是要有的,谁让他刚才也太过分了。 她可是没有那么容易被哄好的,得让哥哥长点儿教训才好呢。 于是。 小丫头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高冷的不得了,“我知道了,那哥哥你早点休息,我要看综艺啦。” 怕不够火候,她又补充:“我要去看综艺里面的男宝贝了,今晚他们是男菩萨,可以给我们看腹肌。” 就不和你这种刚惹了我生气的老木头聊天了。 果不其然,屏幕对面穿着深蓝色衬衣的老木头皱了皱眉,“别乱喜欢那些男爱豆。” “不靠谱。”他顿了顿,给出刚才那句话的理由。 “不需要靠谱。”杜虞托着下巴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反驳,反正又不是当男朋友,靠不靠谱对于她来说完全无关痛痒,“能今晚贡献出肉体让我高兴就行了。” 瞧这话说得。 歧义都要跑到西伯利亚去了。 傅祈弦额角一跳,没来得及说什么,对面的小丫头就利落无比地把电话卡了,还给他发了一个“别来打扰我”的表情包,霎时间就出现了两只画风可爱的小猫在屏幕里跳动。 “···”傅祈弦啧了一声就把手机按熄了,扔到桌上。 导致之后的加班里,傅祈弦的助理都变得格外小心翼翼,生怕惹到黑着脸的老板。 也不知道,本来今天开完会看起来心情那么好的傅总怎么会又生气成这样。 - 杜虞刚把傅祈弦治了一顿,看见对面还闪烁了一会儿“对方正在输入中”和“对方正在讲话中”的标识,就能想象到他皱着眉黑着脸,想要说她却发现自己着次没有什么理由说的模样。 她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心情无比好地哼着小曲儿,打开了购物软件。 刚收了一笔钱,逛街买点儿东西才对得起。 她选东西一向都没什么纠结,没过一会儿就把喜欢的付了款,然后就趴在沙发上吃吃地笑起来。 电视里还放着刚才她打开的综艺,整一期都是海边的水上节目,几个最近很火的男爱豆在里面和常驻的MC玩游戏。 只是此刻也成了映衬她胡思乱想的背景音,杜虞哪里还会在乎那些晃着的肌肉。 她满脑子都是在想傅祈弦就要来帝都了的事情。 杜虞有些烦恼地晃了晃腿,虽然说她现在是不怎么纠结和傅祈弦要怎么相处了。 可是···要是更喜欢他了该怎么办呢,头疼。 她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怪圈,怎么样也找不到出路,总是会在里头循环。 低低地叹了口气,杜虞还是打开手机,很不客气地去打扰自己闺蜜的“夜生活”。 “完了圆圆,我哥要来帝都···我现在不难过了,但是好矛盾···” - 小笼包废话时间: 晚上要见面啦! 见面(2) 傅祈弦给的时间向来都准确,没过两个星期,杜虞就收到了傅祈弦的助理给自己发的那份下一周大致的行程表和来帝都的机票。 虽然她以前也都会知道傅祈弦什么时候去了哪儿,可那都是傅祈弦自己和她口头上说的,这样收到一份连几月几号的什么时候会去哪儿都白纸黑字写在表格里的,还是第一次。 她有些奇怪,但想想感觉傅祈弦口头说和助理整理出来给她,本质上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也没多问些什么。 看到傅祈弦来帝都的第一天是早上的机票,但下午和晚上都是没有安排的,连公司都不去,杜虞本来想问他要不要出去吃顿饭当接风洗尘,但工作忙起来转头又忘记了。 到了今天早上她起床的时候,见到手机日历自动提醒的备注,才想起来这件事。 她揉着眼睛给傅祈弦发了条语音,“哥哥,晚上要出去吃饭吗?” 对面回复很快,“好,晚上去接你,有什么想吃的?” - “杜虞,帮初老师整理一下仪表!”初濛被人从地上扶起来以后,副导演挥挥手喊人,“准备拍下一条。” “好的,马上。”杜虞在对讲机里听见自己的名字应了,从后台的服装室里跑出来。 这部电影在一周前正式举办了开机仪式,现在杜虞和李澄窈每天就轮流在现场和后台守着,就是一块灵活的板砖,哪里有初濛的需要就往哪里搬。 今天轮到李澄窈在现场候着初濛在拍摄途中的服装需要,杜虞就负责在后台准备等一会儿需要换的服装和搭配,还有和场记登记今天的服装进出。 有一些品牌方送来的服装要完整地送回去的,就不可以弄脏。而剧组或者演员自己所有,拿出来拍电影的,就是可以拍有毁坏的场合的。 有一些要重复拍很多次的高难度镜头,或者是接连的镜头的,为了防止穿帮,就要准备很多套一模一样的衣服,还要根据场合来做临时处理。 初濛现在就是要回来换一套和刚才一样的衣服,拍下一场。 杜虞刚从化妆室的小仓库拿着初濛的衣服钻出来,初濛的助理就帮初濛推开了门,后面还跟着李澄窈,一堆人浩浩荡荡地占了小半个化妆间。 初濛刚拍了一个大雨里奔跑摔倒在泥泞里的镜头,现在浑身湿淋淋的,还有一块一块的污渍粘在衣服上,一张漂亮的脸上都是狼狈和不满。 她的助理围着她进了更衣室,李澄窈小跑过来在杜虞耳边小声问,“干的那件衣服做了污泥处理了吗?导演说等下要和刚才一样看得出来,不过是干了而已。” “做了。”杜虞点头,听着试衣间的声响,赶紧把干的衣服递进去,“初老师的衣服。” 里面的助理伸手出来接过,就听见初濛不乐意的声音,“不是说时装剧都好看的吗,怎么我就要穿这么丑的衣服!还要摔,刚才膝盖都疼了···” 助理好脾气地应和着,没一会儿初濛出来,又看着李澄窈和杜虞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久违地开始撒气,“你们处理的时候不能做漂亮一点嘛,这些假泥土都渗到衣服里了,要不你穿穿看看觉得舒不舒服?一点也不专业···” 【Рo1⒏run】见面(3) 杜虞还没来得及应话,门就被轻轻敲了两下。 初濛正在说话的嘴巴停下来了。 “可以进来吗?”门外响起一个陌生的男音。 杜虞眼看见本来自己面前气势汹汹的人一下子就收起了自己的脾气,连脸上的妆都挡不住娇羞起来的表情,整个人就和以往电视上的甜妹形象一模一样。 是杜虞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 她看见这一下子变脸的功力,心里有些诧异的好笑,就看见初濛自己跑到门边拉开了门,“哥哥!” 除了初濛自己身边的最亲近的两个似乎对这个场面见惯不该的助理,几乎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悄摸儿着往那头看去。 杜虞也有些挡不住八卦的心思,想看看沉炙原哪个堂兄弟是初濛的男朋友。 她把手上的东西放好,装作不经意的模样侧了侧目光,只是这一下以后,她的眼睛便挪不开视线了。 初濛正把她的男朋友拉进来,而她男朋友的身后。 站着一身休闲装束的傅祈弦- 她嘴里那声哥哥差点儿就脱口而出,硬生生的在半途刹了车,但眼睛里的惊讶却已经藏都藏不起来。 小丫头现在顶着和刚才的利落干练有着强烈对比的一脸天然呆似的表情,惹得傅祈弦原本冷然的眉宇间都化开了浅淡的笑意。 他本就生得好看,现在穿着少见的卫衣卫裤装束,又笑起来,平时压迫的气场淡去,陆续的也有些工作人员偷偷瞄了几眼沉总身后的人。 初濛原本也没有注意到,只是见到沉卿年还回头去看了眼身后,就挽住自己男朋友的胳膊随口问着,“是哥哥新找的保镖和助理吗?” 杜虞听见这个形容就想要笑出来。 怪不得初濛的经纪人操心,这种眼力见儿在吃人的大染缸里可是不够用啊。 虽然傅祈弦现在低调又收敛了些,身边一向跟着的助理也没有来,但是那股子淡定从容得仿佛天塌下来都能面无表情地躲开的样子,有哪里像是普通的工作人员。 她没心思去管沉卿年和初濛说了什么,只一心看着门口只露出半个人影的傅祈弦。 杜虞瞧着初濛在沉卿年来了之后对于周围的事情都不关心的样子,自己在下一场戏开始前该做的事情也已经做完,和李澄窈说了一声自己去洗手间以后就跑出了化妆间。 刚出了门口,想张望一下傅祈弦往哪个方向去,手腕就被人轻轻地握住了。 是一只温热的掌,骨节清晰又修长。 也是曾经无数次拉着她走在不同的道路上的手掌。 杜虞抿着唇就笑起来,顺着傅祈弦的力道跟上了他,拐了一个弯以后进了一个很安静的休息室里。 她认出是平时制片人和导演接见投资方的地方,连忙对着傅祈弦摇摇头,表示不能在这里待,“这里···” “没事。”傅祈弦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伸手给她理了理工作里随手夹起来,现在已经变得有些乱的头发,“沉炙原的腾骁是制片方。” “这里不会有人打扰,你先坐会儿休息下。”傅祈弦拉着她坐下在沙发上,转身给她拿了一瓶水,拧开后又稍稍拧紧,递给满脸都是高兴的小丫头,“刚才让沉炙原去找你们导演了,估计离下一场还能有个十分钟左右的间歇。”- 小笼包废话时间: 沉炙原:工具人 傅总追人,不仅出钱出力,还费朋友( ̄? ̄)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内情(1) “喔···”她根本就不知道这里面的弯绕,这些投资的事情集团里每天都发生,腾骁又是全国的娱乐集团龙头,这种大制作有参与也不奇怪,只不过,“哥你怎么来片场了呀,你不要休息一会儿吗?刚下飞机,还这么奔波。” “来接你下班。” 杜虞正要抬起来喝水的手臂顿在原地,看着傅祈弦张了张嘴,到底也没说出什么。 “嗯?”傅祈弦侧过头,耐心地等了会儿。 “就是,老奇怪的···”杜虞嘟囔,“以前接放学还能说的挺正常的,现在我这么大个人了。” 她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里面的逻辑,面对着傅祈弦她总是像被降智了一样:“都二十二岁的人了···还要,家里人来,等着接自己下班?” “好像是,生活不能自理的笨笨的家宝女,”她说着也被自己的形容和想法逗笑了,歪过头问,“你说是不是,哥哥?” “这有什么。”傅祈弦对于这件事情难得没有认同她,“接你这件事情,什么时候都是乐意的。” “到你叁十岁,也能。” 杜虞觉得自己又开始乱想了,耳朵都要被自己自作多的情烧热。 接送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要说暧昧也能变得很暧昧,但是,现在哥哥和妹妹的对话里掺杂这,怎么想都有点说不出的怪异。 难道这就是直男的无知觉吗,她决定试探一下傅祈弦到底是不是完全觉得兄妹就是这样的:“哥哥,这件事···你看,沉卿年来接初濛,是以什么身份?” 傅祈弦不在意她嘴里这件事,但还是顺着她的话:“金主。” “···”杜虞想敲敲这老木头的脑袋,“男朋友,不是金主!” “噢。”傅祈弦手指点了点桌面,他不想讨论这件无关紧要的事情,“随你。” “什么关系也和我没关系。”他解释。 ···老木头! 杜虞只好硬着头皮提醒,“你要是接我···这时间久了,对你以后家庭和谐,也不太好。”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听见这句话后脸色却慢慢冷了下来,眸色渐深。 看得杜虞都开始有些害怕是不是自己藏起来的心思被看出来。 温凉的声线敲落,“你是担心,以后你的男朋友会不高兴,我这位继兄接你下班么。” 快要掉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轻飘飘地落回原处,杜虞都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出来这种奇怪的意味。 甚至觉得,按照傅祈弦这种思路,她根本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喜欢被看出来。 这种老木头,现在看上去,就像是只会一辈子都顽固不化,又哪里会懂男女之间这种勾缠又复杂的情感。 更别说她这种弯弯绕绕,又甜又酸涩的单向爱慕。 不过这样的问话却刚好给了她一个合理又完美的台阶,杜虞干脆用沉默接了这句话,又笑着打趣他,“那哥哥以后的太太也会不高兴呀,哪里又只是我的伴侣。” 本来杜虞没有指望傅祈弦会在这件事情上发表什么看法,因为这就是一个非常客观的事实。 却听见他淡淡的语气,轻描淡写:“不会有。” 杜虞咬着吸管,抬起头来:“嗯?” 内情(2) “江晚意的事情,之后有时间再和你细说。之前没有在事情开始前就和你说,是因为如果把内情告诉你,江家期间甚至刚结束时候的矛头很可能会伤害到你。” 傅祈弦突然提及这件两个人没怎么谈过的事情,就像是主动划开已经结冰的湖面,把底下不知是否还在流动的水液,都尽数诚恳地告诉她。 让她知道,所站的这片冰面,没有藏着她不知道的秘密。 “之前做这个决定,虽然不至于情非得已,但只是为了能缓解两年前在傅氏面对的事情。纯利益的合作,江家从傅氏得益,我用这桩新闻在傅氏站稳。” “鱼鱼,我很确定。”他一双沉静漆黑的眸专注地望着她,“之后我的婚姻,不会再有任何这方面的事情。” 因为已经脱茧,现在的傅祈弦成功从之前漫长的蛰伏里涅槃。 没有多余的束缚,也再没有被人加上的枷锁。 “我会在你结婚之后,才考虑伴侣的事情。”傅祈弦不知想到什么,勾着唇重新笑起来,“你也知道,哥哥一向都不着急这方面。” 杜虞当然是知道的,所以她知道自己喜欢傅祈弦的时候除了慌张之外也并没有其他更多的想法。但也因为这样,在之前突然得知江晚意的事情时,格外难过。 不过傅祈弦这样主动提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个时候和自己说。 但不可否认的是,杜虞本来心底那块藏满了不安的小碎片,也被奇异地抽走了。 没有疼痛,只有被温柔拂过的暖意。 杜虞觉得自己都快要把那根环保纸习惯咬坏了,“怎么突然说这么严肃的话题嘛···” “还不是你说有喜欢的男孩子了?”傅祈弦看着她,眼里有笑意,但却不似以往到达眼底。 “哪儿有!”杜虞是真的被他的脑回路惊呆了,难道做生意的人都这么有弯弯肠子的吗,“我什么时候说有喜欢的男孩子!” “没有?”傅祈弦很明显是不信,抬着一边的眉毛,“都想到以后有男朋友,不让哥哥接了。” “···”杜虞很想和他说不要想这么多,她也确实这么说了,“哥,你不要自己脑补好不好。” “再说了,你就在这边叁个月,哪儿就想以后了?真有那么长远的事儿,你都回南市了。” 傅祈弦难得啧了一声,“成。还真当天高皇帝远。” 杜虞给老木头做了一个鬼脸,就又听见他正经的语调,不快不慢,“之前因为各种事儿没办法和你说,之前见你这么将就着,哥哥现在能说了,就和你说。” “这些事情,哥哥不会骗你。”傅祈弦的神色里都是认真,杜虞恍惚间竟然生出一种自己是他的女朋友,而傅祈弦在看见自己女朋友吃醋后,开始解释的模样。 真是白日幻想症了,杜虞晃了晃脑袋,笑起来:“哎呀没事的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找理由发脾气嘛。” 傅祈弦看着她,片刻后垂下眼不知想些什么,然后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嗯。” 【Рo1⒏run】内情(3) “好。鱼鱼不生哥哥的气就好。那个时候,集团的事情太乱,”傅祈弦话音停了两秒,似乎是回想起什么,接上:“没有办法和你说。” 杜虞点头,其实她在离开家前知道傅祈弦和江晚意不过是因为公事才捆绑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不似之前难过。等到之候来帝都后听说傅祈弦和江家正式解除联姻的事情,就更没有什么介意的情绪在了。 她从以前就知道傅祈弦肩上背负的比大多数同龄的世家弟子都要多,不光是他自己的未来,还有当初为了殷纡妍而应诚了殷家的事情。 所以傅祈弦在那种时候做这样的决定,杜虞并没有责怪的情绪在里面。 现在傅祈弦把事情都解决好了,主动来和她说这里面的内情,杜虞心里最后那一点点的不舒服也被抹平,早就谈不上生气了。 甚至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庆幸。 也许是有些狭隘的庆幸,她在庆幸他没有喜欢上任何人- 杜虞收回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所幸脑子里那么多的想法想过,也不过是两叁秒的事情。 慌忙里她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分心,小声地说,“我早就不生气了。” 抬头就看见傅祈弦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她走了两步。 “哥?”杜虞见他伸出手来朝着自己,下意识地把手臂搭上去,有些愣地问。 傅祈弦把她拉起来,把水瓶放进她的手里,看着她笑起来:“你们应该差不多时间要集合了,哥哥到时候在门口等你。” 杜虞毕竟还要在剧组里工作这么久,被看到工作时间和一个不知道身份的异性在一起,即使不一定会影响到她,但是傅祈弦也不想有任何的闲话围绕杜虞产生。 所以即使他不在乎,却还是要为她考虑,于是现在工作人员多起来的时间,他没办法把杜虞送过去。 杜虞见他一脸当她叁岁小孩儿路都走不明白的模样,顺着他的力道抱住他的手臂笑,“别担心,我好得不得了,况且就这么点儿地儿。” 傅祈弦摸了摸她的头发,帮她把口罩拉好,“小心点儿,去吧。” “嗯!”杜虞虽然在这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接收了太多的讯息,但大部分都是让她高兴得不得了的,现在脸上也都是轻松又快活模样,弯着眼睛朝傅祈弦笑,“那我先过去啦!哥哥你自己逛逛喔,或者休息一下!” 傅祈弦点头,看着她探头看了看走廊,然后快速地闪身出去。 被逗笑了。 看来离开家里来这小破棚工作,还挺高兴的。 虽然他就暂时因为要避风头,变成了见不得人的那一个。 门被敲了两下,傅祈弦敛起眼底的笑意,“进来。” 刘特助走了进来,手里捧着几份文件,身后还跟着一身西装的沉炙原,门一关就毫无刚才在外面的形象:“怎么样,我的点子好用么?小杜虞惊喜吗?” “···刚把之前江晚意的事情解释了一下,”傅祈弦揉了揉额角,他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的睡过整觉,现在更加有点头疼,“她不是很在意,还说想要找男朋友。”-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细致(1) 沉炙原愣了两秒后一点也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起来,还翻出手机在四个人的微信群里大肆宣扬,打字飞快,“傅祈弦这狗在小杜虞那儿踢到铁板了!” 傅祈弦听到微信的提示音,本来以为是杜虞找自己,结果打开就看见没有命名的群在闪烁着信息红点。他点进去扫了一眼,手撑着额头,半睁开眼笑骂:“滚吧你。” “把合同签了再滚,”沉炙原脸上促狭的笑容就没下去过,又接过刘特助手上的几份文件,“说好的投资,赶紧啊。” 傅祈弦睁开眼,少见到沉炙原这么着急的时候,“这个项目组缺钱?” “不缺,”沉炙原摇头,双腿交迭着靠在沙发里,又懒又欠,“怕你追小杜虞给忘了,过几天这组有笔新的支出批下来了,免得打扰你。” “而且,主要是我有事儿得快点回南市。”沉炙原拿着手机晃了晃,“最近遇到个摄影师,贼有个性。” 傅祈弦抬着眉了然地嗯了一声,示意刘特助把文件打开。 之前在南市的时候律师团就已经看过里面的细则,和腾骁的合作也不是第一次,傅祈弦大概翻了翻最后几页,就提笔在上面签了字,让刘特助等会儿拿回去盖章。 “成了。”傅祈弦看着沉炙原一脸严肃地看着手机就觉得好笑,“不在这边分部多待几天?” “不了,后天走。本来也是待四天,明天去看一眼,乱不了。”腾骁最近除了这个大剧组以外还有几个要上星的剧组在南市附近的省份拍摄,加上新开的创意菜系正在起步宣传的阶段,沉炙原最近的行程比平常都要紧张些。 他低头朝着对面发了些东西就收了手机,抬起头来看向自己有些苦恼在眼底的好兄弟,嘴里的话题又绕了几个大弯回到最初的事情,“你说小杜虞没反应?” “···”傅祈弦被沉炙原这一个回马枪问得扎心口,“没有。” “诶不是,那你就去瞧瞧小杜虞喜欢什么款啊,学学,好过你就这么等着吧,兄弟。或者你就看看她喜欢什么追人的套路,来硬的行不行?” 傅祈弦没有对此发表意见,只是淡淡地睨了沉炙原一眼。 站在一旁的刘特助憋笑憋得有些辛苦,甚至想要录下来。 以后告诉小小姐,都是这位便宜哥哥的坏心眼招儿。 - 沉炙原在听到外面开始有准备收工的热闹的时候,就无比有眼力见儿地先行离开了。 傅祈弦和他并肩走到大门外,沉炙原被他的助理接走后,他就站在门边等着杜虞下班。 杜虞倒是没过多久就出来了,身旁还有并肩走着的李澄窈。 天色已经几乎完全黑下来,穿着深灰色针织休闲套装的傅祈弦站得挺拔,手上还提着不知什么东西,就站在门口旁边的绿植处。 整个人从背后看起来就像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即使是有成熟感的针织单品,也被他穿得清爽又随意。 “哥哥!”杜虞见到他的背影就欢快地叫了一声,和李澄窈说了声再见就背着自己的托特小跑过去。 细致(2) 傅祈弦听见她的声音就回过身来,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只是那一双露在外头的眼睛都是温柔的笑意。 他伸出拎着纸袋子的手臂给她冲过来的时候做支撑,另一只手接过了她的托特包。 “急什么,慢点儿跑。” 杜虞今天的是第一次这样期盼下班的时间可以快些到,刚才在片场整理服装的时候都难得有点手忙脚乱的感觉,连旁边组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同事都问她是不是着急去约会。 她一下子就红了耳廓,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红,摆摆手赶紧否认。 结果同事却打趣她说。 除了要准备去约会的人,哪里会有人满心满眼都是欢喜地在工作,着急地等着下班。 杜虞说不过,咬着唇有些害臊地看了同事一眼。 她想着刚才的事情就有些厚脸皮的知羞,抬手蹭了蹭自己的耳朵,看见傅祈弦就又不自觉笑起来,“我穿了运动鞋呢。” “穿了运动鞋也要慢点儿。”傅祈弦把手里拿着的抹茶递给她,杜虞吃饭之前喜欢喝一点点饮料的习惯他一向都记得,“我们去吃火锅,好么。” 杜虞接过插好了吸管的饮料杯,浑身轻松地一门心思对付这杯饮料,傅祈弦说吃什么都没问题,“你选就好了。” 反正傅祈弦选的也一定是合她口味的。 - 两个人在座位落座,傅祈弦把菜单拉出来,“看看吃什么?” 大厅里有点吵,原本傅祈弦订的包间,但是杜虞却不太想要坐包厢,说两个人坐包厢怪清冷的。 现在旁边的噪音让杜虞一下子没听清楚傅祈弦说了什么,只看到他摘下口罩后抬起头看着自己,嘴唇动了动,似乎是在问询什么。 “什么,哥?”杜虞放下手里的杯子,把上半身凑过去傅祈弦的方向,边说边用手比划着:“我没听见。” 傅祈弦见她这样努力地表达自己的意思,整张脸明艳的五官灵动得有些乱跑的迹象,失笑着也把身子往前倾了一些,顺手把手上的平板递给她:“我说,鱼鱼想吃什么?” “喔!”杜虞听见了,却有些犯懒,“哥哥你点吧,我不想动,上班好累。” 这个时候倒是开始觉得上班累了。 傅祈弦抬眉,“点到不喜欢的不许发脾气。” “···”杜虞一听就猜到他要点苦瓜刺身,“不可以吃苦瓜!” 傅祈弦摇头,“现在没有话语权了。” “···傅祈弦!” 经过上次的耍脾气之后,喊他大名倒是越来越顺口了,以前几乎一年都不喊几次的大名现在没过几天就要被她拉出来遛一遛。 “嗯。”傅祈弦眉眼带笑地应了,才给她顺毛,“现在苦瓜都过了最好吃的季节了,怕什么。” 杜虞这才放下心来,但还是对他的做法表示自己的不满,“哼。” “好了,别生气。”傅祈弦很快地就把菜都点好,“跟哥哥说说,和之前的男朋友的事情?” “让哥哥知道下,鱼鱼在国外的生活,嗯?”他的话还带了点哄的意味,“之前都多久不肯理哥哥了。” - 小笼包废话时间: 今晚和家里人出去吃饭,不知道回来之后能写好多少。 等我回来之后看看,再发通知能加更多少喔(^з^)-☆ 【Рo1⒏run】前男友(1) 杜虞差点儿被自己嘴巴里的饮料呛到,“···” 卖惨的老男人,不光和她卖惨。 还翻旧账卖惨。 傅祈弦耐心地等着她回答,一只手松散地托着自己的下巴,一双眼睛褪去了平日里的锐利和攻击性后,漆黑的瞳里露出饱含的笑意,嗓音也从容又温柔:“是,不能说?” 杜虞觉得自己可能真是犯了些自己也不知道的罪了,不然怎么会看自己的哥哥,怎么看都觉得他在蓄意勾引着自己。 以往傅祈弦确实是温柔也贴心,但,但也没有到这种带了缱绻似的程度。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简直是荒唐到家。 杜虞拉回思绪,看着傅祈弦对这个问题如此坚持的模样,还是组织了一下语言。 只是这个问题她还真有些回答不上,毕竟也从来就没有这么一个人出现过,硬要说的话,那个人还是傅祈弦自己。 她只好含糊地嘟囔:“哥,你这么八卦做什么。” “该不会是,想要帮我相看吧?”杜虞的脑海里突然间闪过这种看似有些荒唐,但实际上也能叫做合理的可能性,“我才二十二!” 她举起手指提醒对面坐得放松的人。 “也不是,”傅祈弦似乎也被她这个想法震惊到了,眉宇间甚至愣神了一两秒,才整个人抑制不住地笑出声来,“这一天天都怎么想哥哥的,鱼鱼。” “什么叫也不是,”杜虞听清楚他的话后微微有点不高兴,“不是我要怎么想,是哥哥你问的问题也太,太像是着急给我相亲了。” 杜虞在自己的逻辑里把事情捋顺畅之后就更加理直气壮了,她重复:“我才二十二!” 傅祈弦笑得肩膀都微微抖起来,他伸张开来的虎口卡在嘴唇上方的空间,头稍稍低垂着。似乎是怕她生气,傅祈弦很快就抬起头来回应她的话,只是唇角的弧度还很大,“不是相亲,放心吧。” “就是,了解一下。鱼鱼这个年纪,都会喜欢什么样儿的男孩儿。” 他说话的语气好似漫不经心地问起她喜欢吃什么,只是神色又让杜虞觉得他认真极了。 话题还是绕回来,一个球踢来踢去还是回到原点来了。 杜虞见他这么坚持的模样。 好吧,他非要听听她眼里他自己的样子。 总不能说,对方是和哥你一样大的。那样,傅祈弦不把那个根本不存在的人花大把精力在上面调查个底朝天怕她被欺负了,她是不信的。 “就,”杜虞迟疑了一会儿,真是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长得挺好看,身高一米八五以上的。” “鱼鱼。”傅祈弦把果盘放到她面前,笑着打断了她的赘述,“哥哥让你形容一下前男友,不是找男朋友的标准。” “喔···”杜虞下意识乖乖地应了,而后才又反应过来。 怎么本来是他请求听听自己讲,现在还这么多要求啊! “哥你听着就行了,不要发表意见!”杜虞气鼓鼓的,“不然就不说了。” “好,好。”傅祈弦道歉得很快,“鱼鱼继续说,哥哥不讲话了。”- 小笼包废话时间: 依我看,傅祈弦不是相亲,是来应聘岗位的 应聘那个空缺的男朋友岗位:) 前男友(2) 杜虞又开始咬吸管了。 从小到大她的小毛病不多,她自己看来,咬吸管算一个。 每次到了紧张或者是想不出问题答案来的时候,只要嘴里有含着吸管,就会被她咬得扁扁的,喝东西都变得艰难。 现在也不例外,她咬着那根已经快要宣告退休的纸吸管,嘟囔着,“然后就是,对我很好。” 傅祈弦对于这个评价倒是不意外。 自家的小丫头在家里,从小被捧在手心儿里说是千宠万爱都不为过地长大,难不成以后找了男朋友还是个让她不如在家里自在的。 他什么都能给她最好的,自然也就要求她的伴侣能够及得上她原本就在的水平才够格。 杜虞看傅祈弦没什么反应的样子,歪着头想了会儿,“就是,很了解我。买什么呀吃什么呀,都是知道我要什么的。” “然后,也挺温柔的吧。虽然偶尔还挺恶趣味的,”杜虞绞尽脑汁地在寻找一些不会被套到傅祈弦身上适用的词汇,“但是也还是会让着我的。” 见到傅祈弦还在等自己接着讲,杜虞也憋不出什么话来了,怕再多说就露馅儿,“还很照顾我,能来接送我···” “嗯。”傅祈弦语气淡淡地应了一句,“还有么。” 听起来似乎是有点不乐意的模样,杜虞奇怪,“哥,这些你觉得不满意呀?你的要求得多高啊?” 难不成,傅祈弦觉得她得配个天仙儿。 想想都觉得有些好笑,难道是因为自己妹妹就会带着滤镜的缘故。 却听见傅祈弦的声音浅淡却有力地从嘈杂里传来,甚至有些难能听见的不屑和嘲讽,“没有哥哥对你好的,能算是合格?想都别想,让他们别做春秋大梦。” 话音落下,清晰得几乎能把她现在有的神智都淹没了。 “哥···”杜虞几乎都要脱口而出,问。 那你,觉得现在有你觉得合适我的人吗。 只是如初潮涨起的冲动终归还是被理智压下,她到嘴边的疑问句换成了句不解的抱怨,“你今天的嘴巴怎么这么刻薄呀。” “心疼了?”傅祈弦本来听着她的话时候没带什么情绪温度的眼眸恢复成以往的柔和,但嘴上还是语气随意地调侃了一句。 “···我没有。”杜虞干巴巴地说,“但,要求这么高,哪里能找到嘛。” “虽然我也不着急。”她小声儿地补充了一句,“那哥你自己想想有没有道理嘛,先要长得好看长得够高,还要脾气好的能随我折腾,要了解我的喜好习惯还要能将就我。” “我还是打光棍儿算了。”杜虞撇撇嘴,“反正也是找不到的。” “那就找哥哥这样的,嗯?” 杜虞脑子里那盘本来被扶起来的理智又被打翻了。 烫得她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不正常起来,那股自作多情的感觉又不受控制地冒出来了,可是这回傅祈弦说的话,连在一起便很难不让她一个单恋的人多想。 她呆呆地咬着果叉,开口:“啊···哥哥你,刚才和我说什么?” “我说。”傅祈弦的视线直直地望进她的眼底,“那就,找个和哥哥这样儿的。” 前男友(3) 大厅里头熙熙攘攘的人群白噪音源源不断地往她的耳道里灌,带着傅祈弦那句听起来意味不明的话,一起钻到她一团浆糊似的脑子里。 又好似沉入水底被水液塞满了耳廓,什么都听不清楚,也听不明白了。 杜虞扯了扯自己唇边的肌肉,有些机械地嚼了嚼嘴巴里的西瓜。 清甜得有些腻人的汁水溅开,在冰柜里冷藏过的温度让她还是及时给了点儿反应给傅祈弦,“哥,你说什么呢···” “你年纪都多大了,和你差不多的,都叁十岁了。”杜虞尽量让自己正常一点儿,顺着思绪辩驳了傅祈弦那个奇怪的提议。 对方是傅祈弦的时候,她当然不在意这些年龄不年龄的事情。可是想象一下自己以后和一个,已经出来工作那么久,还有本事有城府的人在一起。 却怎么想都别扭,她托着脸蛋嘟起嘴唇,话音难掩嫌弃:“也太老了点。” 听见她这么说,傅祈弦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不过随即的神色却看不出什么变化来,只是循循善诱似的和她分析着,“哥哥这样的,不好么?” “年纪大点儿有能力的,能照顾好你。以后你的工作性质都和娱乐圈挂钩,虽然不算是复杂的人际关系,但是和上次一样的事情,也少不离会发生。他要是护不了你周全,”傅祈弦缓缓说着,“即使你的家人,包括我,可以无条件地护着你。也会对他不满。” 杜虞抬起头来看着傅祈弦,“那,人家也不一定就喜欢我。” “再说了,这样的条件,老大不小了还不结婚。你就不担心担心我被骗嘛。”杜虞低下头用叉子戳着西瓜,没一会儿小半盘子的西瓜就被遭得浑身是叉子印儿。 傅祈弦没说话,半晌。 “嗯,”他这么说着,“有点儿。” “但是小男生更不可靠。”傅祈弦从她手下解救了那盘西瓜,帮她收拾手尾,一边挑了一块起来放到唇边,一边淡声总结。 “···这是刻板印象!”杜虞还是没忍住轻轻睨了一眼抢了自己果盘的人,“你的思想需要开化点,哥哥。” 傅祈弦却不是很在意的模样,语调沉静又随意,“有什么所谓,鱼鱼认同不就可以了。” “我没说我认同!”杜虞小小地瞪了他一眼。 她的话音渐渐小下去,因为服务员来上菜了。 “你也没说其他的不喜欢,”傅祈弦回想了一下,总结,“像哥哥这种,除了年纪大点儿,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么。” 杜虞真是没眼看他,旁边服务员还在呢,他就开始都说些什么! 老木头一副毫无知觉的模样,也不知道他自己的话多让人多想。 两个人出来吃饭一向傅祈弦点菜都不看份量,她又贪心的什么都想吃点儿,每每点菜都能点上一大桌,现在上菜的服务员上了好一会儿了也还在桌旁放置。 似乎是无意间听了这句话去,戴着口罩的两个服务生都眼神善意地笑起来。 很显然,他们又和自己的同事一样,误会了。 看嘛,也不只是她一个人会误会。 杜虞给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台阶。 只是到底怕自己再说句别的就能让傅祈弦再说出些什么惊为天人的话来,别的不说,她自己都快给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给弄得遭不住了。 于是她赶紧捧起饮料喝着嗯嗯地随口附和着应了,又指挥傅祈弦干活,“我好饿了,哥哥。” 散步(1) 真是玄乎了,短短的一天里面发生的事情让杜虞觉得紧凑得像是在做梦,以前连梦里都不敢想的事情都给发生了一次。 而且···傅祈弦今天也太奇怪了,好像是,过分关心她的情感生活了。 让她都已经不止一次第有一种,他在弯弯绕绕着想要摸清自己的底细,就像是传说里那些追女孩子之前的刺探敌情的感觉。 心里都在咕嘟咕嘟的冒泡泡,原本多是酸涩的暗恋里被加进一勺不知道是不是蜜糖的调料。 傅祈弦见她不知怎的连耳廓都红起来,也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侧过头看了看上来的菜,温声笑着:“嗯,不说了。鱼鱼今晚想先吃什么?” 杜虞随手点了点几个肉,懒懒地靠在座位里等傅祈弦帮自己布菜。 刚才心头乱糟糟的想法散去些后,杜虞又有点小女孩儿似的愁绪。 傅祈弦什么都太好了,说别人千好万好在她的眼里,都变得不值一提,哪儿还能跟傅祈弦刚说的一样,交什么男朋友。 她闷闷地咬着傅祈弦刚刚捞上来的肉,拿着他调回来的调料碟子又蘸了下,又出声说他。 “哥哥。” “怎么了,不好吃吗。” “你有没有检讨过自己,”杜虞在火锅升起的烟雾里,一张脸似乎只有傅祈弦的巴掌大,一双水泱泱的狐狸眼里都是不讲道理的傲娇,义正严辞地指责他。 “把我养得这么懒。” “···”傅祈弦原本还以为她要说什么真的不满的事儿,心都给她吊起来半截儿,结果到头来原来是要和自己撒娇。 他被她的模样惹得失笑,也没有说些什么别的,就顺着她的话语来挑着说她喜欢听的,给小狐狸顺毛,“嗯,那怎么了。” “太懒了,不好。”她放下筷子,靠在椅子里。 从小到大傅祈弦最能知道怎么哄她,就连这样无厘头的撒娇也能接得她心里舒畅,在哄她这件事情上几乎就是毫无底线的,“哥哥照顾,难到不是天经地义的。” “没人能觉得你不好。”傅祈弦给她夹肉片,“而且,哥哥乐意。” “那好吧。”对面的小丫头果然就重新又高兴起来,也没计较傅祈弦完全肯定了自己是一个小懒虫的事情,心安理得地当着不能自理的小孩,“那就给哥哥点机会照顾下。” 真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典范,傅祈弦也不戳穿她的口是心非,她的小心思都要明晃晃地写在脸上,八个大字。 我就是要你哄哄我- 吃过饭以后傅祈弦牵着杜虞的手腕,把吃饱了不想动弹的人拉到附近的文化公园里转了几圈,让她权当是消消食,别给撑坏了。 杜虞乖乖地走了几圈就不肯走了,坐在秋千上耍赖不肯动,“我好累,刚吃饱就让我变饿,哥哥你到底想不想请我吃饭嘛!” 强词夺理一向都是她的长项,只对着傅祈弦发作的拿手好招儿。 傅祈弦挑着眉,拉了拉她,又不敢太使劲儿,怕把娇贵得不成样子的人拉伤了。 僵持了几秒。 【Рo1⒏аrt】散步(2) 他叹了口气,见她一步也不肯挪动的样子,蹲下身来。 不是标准的半跪的姿势,但却非常傅祈弦。 和以往一样一个膝盖着地,另一条腿随意地曲着,蹲在她的面前。 杜虞低头瞧着他,决定先声夺人,谁先讲话就谁有道理方针:“不可以强迫我走路的,我要休息。” 傅祈弦笑起来,伸手给她理了理衣服的领口,又把她大衣的系带拉紧了些,低声算是妥协了,“嗯。” “想要荡秋千吗?” “自己荡嘛,多无聊啊。”杜虞不肯,看向旁边秋千架的几个小孩,“他们都有玩伴儿的,哥你又不玩秋千。” “哥哥不玩,给鱼鱼推。”傅祈弦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随即又将视线移回她的脸上,“算是陪吗。” 公园里的路灯都是浅浅的橘色,在十二月的天里显得温暖又孤寂。 就像是站在海岸上看到灯塔,那么遥远,但是却又被灯塔的光照亮着。 模糊又隐晦。 今天的气温很给面子,并不算低。晚上也没有刮风,只有几乎凝固的空气微微地在人群里流动着。 北方的寒冷也并不像是南方的湿冷一般,往人的骨子里钻,穿够了衣服便不觉得难以忍受。 傅祈弦拉着杜虞出来公园之前,用围巾帽子一体的羊绒针织把她给裹了个严严实实的,连衣服也套上了他在车里的长大衣,盖到脚背。 活像是一个头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儿,藏在宽松的料子里,像是裹了一床松软的被子出门。 现在杜虞坐在秋千上,浑身暖乎乎的,两只手也藏在衣服口袋里。 只有她自己知道,看见傅祈弦这样半蹲在自己的面前,即使在以往他也做过无数回这样相同的动作。 此时此刻,她的手掌心也已被心底冲撞着的悸动烘得满手是汗。 一向冷然的眉眼间现下正慢慢被独独属于她的温柔占据,一双漆黑的瞳孔里也都是柔和的笑意。平时总是线条平直的唇,此刻也勾着侵蚀人心的弧度。 惜字如金的人,在一晚上,也不知道已经哄了她多少回。 灯光从他的头顶洒落,星星点点地有落在地上,映照出两个人勾缠的影子。 她呆呆地看着他,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心跳得快要到嗓子眼,怕一说话,那颗藏不住喜欢的心就会从身体里跳脱。 “怎么了,困了吗?”傅祈弦见到面前的小丫头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看,还一脸愣神的模样,“还是哥哥脸上有东西。” “唔···没有,”杜虞揪着自己的指尖摇摇头,“想要荡秋千。” 她说,补充着,“你推。” 见傅祈弦没有立刻回话,杜虞又说,“不许反悔!我有九十几斤也不许反悔!” 傅祈弦被逗乐了:“给鱼鱼推,哥哥什么时候和你反悔过?” 又让她把围巾再围紧一点,“别让风跑进去,容易着凉。” “知道啦,”杜虞听他唠叨自己,“哥,你好唠叨喔。” “而且你看,我全身上下哪里还有会跑风的地方嘛!” 都像是一只熊一样的穿法了。 “小没良心的。”傅祈弦笑着说她,站起身来绕到她身后去,“抓链子,把手套戴上了吗?” “···”杜虞刚说完傅祈弦啰嗦,厚脸皮也没好意思说自己忘记了,赶紧摸索了一会儿就套上了手套,伸手抓住了秋千的绳子,有开始给傅祈弦提着要求:“好啦,哥你快推一推,要高点!” 聚会(1) 临近元旦的时候,杜虞的好闺蜜宋予时提前了几天放假,和她打了电话后就决定来帝都找她住几天。 杜虞是知道自己闺蜜的先生,把她护得生怕一阵风会给吹碎了似的,又紧张她紧张得不得了,于是再听见宋予时说她的先生周屿辞让她自己来帝都的时候,惊讶得不行。 差一点儿就让她脸上敷着的面膜掉下来了,“你家那位肯让你出来住四晚上?” “什么嘛,”宋予时的性格又乖又软的,听见自己的好闺蜜调笑自己也脸红起来,“他又不是专制,哪里会不让我出来。” “···”杜虞真是觉得自己一个单身美少女就不应该自讨苦吃,和一个从大一就被自己先生捧在手心儿疼的已婚人士说这个,赶紧换了话题,“那你自己什么时候的机票,到了机场打车还是家里安排车来?” “27号早晨的机票,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宋予时似乎是翻了个身,“周屿辞安排的,他还没和我说呢。” 杜虞只感觉自己又被暴虐了,干脆躺平,“怎么这回放假,周屿辞不跟着你一块儿来帝都玩儿几天呀?” “他忙着呢,”宋予时的声音听起来娇娇的,听得杜虞一个女生都想要揉揉她的头发,“好像就是和你哥哥呀,鱼鱼。他们那个新楼盘的事情好像在节点,准备要等施工投标,最近忙得有时候晚上睡觉前都见不到他人呢。” “喔···对哦,”杜虞也想起来傅祈弦叁四天前就回了南市,如果不是重要得脱不开身的事情,想着总部也不会非要等他回去才能正常运转,“那应该就是。我哥也说要过两天才能回来。” 两个人后来聊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因为宋予时那头估计是周屿辞回来了,蹦蹦跳跳地出房门下楼去了,杜虞一向眼力见儿都好,赶紧催宋予时挂掉了电话。 “那我们到时候见,鱼鱼!”宋予时小跑着说,“到时候,和我说说最近的事儿!” 杜虞应了,两个人也有段时间没见面了,之前想找个人说说傅祈弦的事情,和宋予时的时间也总是对不上。 给宋予时发了自己公寓的地址让她好安排后,杜虞撕掉面膜,洗脸涂了护肤品以后躺回床上。 真是,被夫妻喂了狗粮之后的,美好的夜晚呢。 - 杜虞家里就她一个人住,宋予时来了之后,两个人就一起睡在主卧里,方便聊天。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有的没的,宋予时就问起,“最近和你哥哥怎么样呀。” 之前杜虞很多事情都和宋予时多少说过大半,只不过最近接近年底,剧组准备要收尾,正是最忙的时候,杜虞也没有很详细地和宋予时说起。 “就是,”杜虞把傅祈弦来帝都之后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后,有些苦恼地求助已婚人士,“圆圆你有没有觉得,我哥他,有点奇怪啊?” “也可能是我的问题,”杜虞小小地哀嚎一声,“觉得他好像,会说一些很让人多想的话。” 聚会(2) 本来两个人都是买了早班的机票,想要下午之前就抵达帝都。只不过今天天公不作美,凌晨的雪下得太大,早上的飞机基本上都被临时取消了。 傅祈弦和周屿辞打电话叫人改了能出发的最早的班次,但也要等到傍晚才能起飞。到了两个人从帝都的机场之后回到市区,便已经到了快十一点。 车子一路疾行,透过窗户能看见街上薄薄的一层雪,街上的霓虹灯都被悉数点上了,就连树上也被挂上了临近新年准备要营造气氛的小灯笼。 这样的氛围在已经安静下来的夜半,便映照得路上的一切,都变得犹如归心似箭的游人。 傅祈弦叫司机把两个人直接带回住宅,和周屿辞两个人在车上随意吃了点干粮,就听见周屿辞冷然的声线,话音里还有些揶揄,“听圆圆说,弦哥最近在追人。” 他们两个一早就因为杜虞和宋予时的缘故彼此认识,这次又因为集团的合作多了接触,早就熟悉起来,自然也就开起玩笑关心了两句。 傅祈弦哑然失笑,“小时也看出来了?” “她说是猜的,估计是和杜虞聊起你们的事儿。”周屿辞硬朗的五官原本都是浅淡的情绪,只是说起自己家的小姑娘,眉眼便都是不加掩饰的温柔,“圆圆还问我我觉得是不是。” 傅祈弦似乎是有些无奈,“你们都能看出来了的事情,鱼鱼好像还没有什么知觉。” “不过我也怕吓着她。” 周屿辞终究和傅祈弦没有熟悉到能随意说起感情的事情的程度,此刻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只是笑起来,回想了一下宋予时和自己打电话的时候说起的事情,挑了点儿能提醒到的说:“圆圆和我说了点儿她们的聊天。估摸着,杜虞也不是全然不知道的。” 不然也不可能说的话能让宋予时也察觉到,傅祈弦的喜欢。 傅祈弦和周屿辞对视,片刻后。 他接收到里面的存在的好消息,弯着唇,“谢了。”- 周屿辞在楼下的时候接了一个工作的电话,傅祈弦就把一张门卡留给他刷电梯,和周屿辞打了个招呼就先上楼去了。 想着自己也没有和杜虞说起要回来的事情,他手上拎着之前叫司机买好的鲜花饼,思索了两秒后,估计鱼鱼的闺蜜,会和她说自己今晚会和周屿辞一起回来。 还是伸手按下了杜虞所在的楼层。 电梯门合上,开始快速地上行。 傅祈弦掏出手机来给杜虞打电话,只是打了两叁次,都没有被接起来。 他是知道杜虞的,今天早上还和自己说要和同学出去玩,加上明天又开始放假,估计这个时间点也就是刚回到家开始收拾自己的时候。 这样想着,他就还是站在门外,开始按门铃。 每个房间里都有可以应答门铃的装置,浴室也不例外。只要杜虞应声,他就随她开不开门都行。 只是现在这样按了几次门铃,也还是没人应。 等了几分钟,等到傅祈弦几乎耐心全无,担心杜虞自己在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要动手去按密码的时候。 门被打开了,里面露出一张成年男性的脸。 傅祈弦在生平第一次感觉到理智出离的感受。 他的身体比大脑更快,空着的手就将人从门后拎出来,提着领子按在了墙上。 小醉鬼(1) 杜虞趴在中岛台上,见江培去开个门就变得半天没声儿的,皱了皱眉撑着桌子站起来,脚步有些虚浮地往玄关走,“怎么了,开个门···” 她的话音顿在半路,因为看见了门外一身风尘仆仆的傅祈弦,和被他掐住了颈脖扣在墙上的江培。 “哥哥···”杜虞停下脚步,觉得自己似乎在做梦,还是一个很真实的梦。 “江培?”她突然叫,“你怎么自己把自己弄到墙上去了?” 傅祈弦被她的模样气得不轻,咬着牙关松开了手,把江培扔到身后刚叫上来的司机那儿去,“送他回家,让他全须全尾的该回哪儿去就滚回哪儿。” 司机应了,江培一头雾水的被架住,挣扎着脱开司机的手还回头喊着,“诶,杜虞!他谁啊你认识吗?” 杜虞晕乎乎地站在走廊,听见这声儿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自己朋友被傅祈弦当作不知什么处理了,连忙回,“我,我哥哥!这我哥哥!” “···”傅祈弦黑着脸看着两个醉鬼在叫嚷,蹙着眉单手捞起杜虞,像夹米袋一样把她夹在腰间弄进了屋子,嘭地一声甩上了门。 厚重的双开门像是要被他砸碎。 杜虞胃里翻江倒海的,闭起眼睛嚷嚷着,“我,我不舒服···放我下来···” 傅祈弦把她扔到沙发上,“还知道不舒服?” 杜虞的脑袋哪里还能清楚的思考什么,只能顺着话茬儿应,“嗯···我知道!” 傅祈弦进屋后环视了一圈,见客厅有些乱糟糟的也没人,连宋予时也不在。 他根据所见到的场景,目前能理解到的事情就是。 杜虞刚才,醉醺醺地坐在客厅里,单独和一个随时都能扑到她的男人在喝酒聊天。 他的脑袋被气得直疼,“大晚上的,之前教你保护好自己,都忘光了?” 总不能是这两天就光速交上的男朋友。至少在他离开前,她身边儿连个经常会一起出去玩的男性都没有。 杜虞是真的有点醉了,听见他的话就是左耳进右耳出,嘟嘟囔囔地应和着,也不说话。 “和一个不是男朋友,不知道心里有没有不轨想法的男人单独待着。能耐了。” 傅祈弦真是气得心肝儿都疼。 杜虞倒是听懂了这句话,只不过过程太复杂,她现在的语言系统不允许她解释。 只好小心翼翼地开口,结巴着,“不,不是单独···” 傅祈弦抬眉,这样简短的话现在说了就等于没说。 杜虞醉了也还是下意识地有点怕生气的傅祈弦,有点艰难地拼接了一下词汇,乱七八糟地说着:“刚聚会呢···只是刚走了。” 她之前和宋予时在江培来问的时候,看了时间表就把吃饭时间约在了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因为杜虞的假期为了将就剧组的拍摄,往后挪到从叁号开始放到五号。 后来他们又多了几个也在帝都的同学出来,一行人找了一家烤肉店吃了晚餐。太久没有见面,聊起来似乎了什么都聊不完。 于是五六个人想要找个安静点的清吧继续坐会儿,但是吃晚餐的地方离他们平时去的会所有点远,节假日又堵车堵得厉害。 杜虞的家正好就在附近,她干脆就叫他们来自己家坐坐。 只是到刚才傅祈弦来之前十分钟的间隙里,住得远点儿的同学都先走了,宋予时要上去换衣服等周屿辞来接自己,就剩下了她单独和江培在一块儿。 两个醉鬼趴着就想睡觉,听见门铃也没力气去按应声,最后还是江培被杜虞推了两下才起来去开门的。 小醉鬼(2) 两个人正僵持着,一个醉着也正襟危坐在沙发上,一个站着居高临下地站着,神色不明。 一声清脆的布谷鸟叫声打破了客厅里的寂静。 是门铃响起的声音。 傅祈弦让杜虞靠在沙发上,起身去开了门,就看见打完电话上来接自己太太的周屿辞。 “弦哥。” 傅祈弦点头打了招呼,“小时应该在最里面的卧室里。” 周屿辞穿上鞋套后很快就走进屋里去找宋予时,不过正准备敲门的时候,宋予时正好收拾好了行李从房间打开门出来。 她看见周屿辞就高兴得弯起眼睛朝他笑,周屿辞见她的模样后也勾起唇,看着自己几天没见的小太太,吊儿郎当地挑着眼尾低声逗她:“我是谁,这位女士还认得吗?” “···你少来啦,”宋予时刚才没喝多少酒,全程都在喝果汁饮料,现在脑子比什么都清清醒。她有点儿嗔怪地看了周屿辞一眼,还是决定为自己正名:“我没怎么喝酒呢,刚才进来收拾了。” “嗯,圆圆真乖。”周屿辞笑着拿过她的行李,宋予时见他走近,顺势就抱住了他的腰,小声儿地娇气哼哼,“我很想你呢。” “那还扔下我几天,嗯?”周屿辞伸手搂住她的腰,话音慢条斯理地算着账。 两个人在走廊里,只要外头的人不走进来就看不见他们两个。周屿辞眼见自己的小太太嘟起脸蛋有点不乐意他说的话,他笑着低头亲了亲她的唇,哄她:“我也很想你,宝贝儿。” 他亲了一口后就牵着她的手往外走,“要不要和杜虞说一声?” 宋予时点点头,直到两个人走到走廊外就看见客厅里,傅祈弦弯下身不知和杜虞在说着些什么,宋予时半掩着唇笑着小声说,“看来我们应该直接走比较好呀。” 杜虞看起来是喝醉了,而傅祈弦一门心思都在他身前的人身上。 周屿辞拿出手机给傅祈弦发了条微信,然后就拉着宋予时离开了杜虞的家里。 坐电梯下楼的时候,宋予时抱着周屿辞的胳膊,仰着小下巴靠上去,“老公。” “嗯。”周屿辞垂眸看向靠着自己的小姑娘,见到她有些担心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着杜虞的事情,握紧了手心里的手掌,低声道:“别担心。既然祈弦哥只是害怕吓着杜虞,而现在他又大概知道点儿杜虞的喜欢。两个人不会需要太久的。” 宋予时看着周屿辞,想了想事情似乎就是这么个事儿,节点只不过在于两个人相互都在担心着会让对方感到不舒服。 只要有一边能感知到对方的喜欢,似乎也没有什么解决的不了的道理。 于是她又高兴起来,软软地点点头,“好。那我陪你去吃点宵夜嘛?” 周屿辞嗯地答应了,也不戳穿小姑娘,明明是她比较想吃。 - 傅祈弦察觉到周屿辞的离开,没有去管。 傅祈弦不知道信了她的话没有,但也没再说些什么。见面前盘起腿坐了起来的人,一双眼睛还是清明得看起来丝毫没有醉酒迹象,只不过沟通起来分外困难了。 他就是有气也没处去,只缓缓吐了口浊气后在茶几旁走了几步,等原本的气消下去些。 过了会儿,傅祈弦撑着食指揉了揉发疼的眉心,顶着一张脸色沉得能滴出水的脸进厨房给她冲了一杯解酒的蜂蜜水,又在医药箱子里找了解酒药。 都是当初她说要布置新家的时候,他给准备的东西。 没想到还真给用上了,当着他的面儿。 傅祈弦折回客厅,坐到沙发上把杜虞扶起来,摊开掌心:“吃药,喝水。” - 小笼包废话时间: 圆圆和辞哥客串一下(doge 【Рo1⒏run】男德(1) 傅祈弦看着沙发上的小丫头愣愣的,过了两秒才点点头,乖巧得不得了的模样把那颗药塞进嘴巴,又两只手捧着那杯蜂蜜水咕咚咕咚地喝掉。 他坐在杜虞旁边,手肘撑着大腿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叹了口气后还是认命地站起来进了主卧的卫生间,洗了一条毛巾给她擦脸。 杜虞见他拿着毛巾回来,倒是自觉得不得了地抱了抱枕躺在沙发上等着他伺候。她闭着眼睛,任由傅祈弦给自己擦了脸蛋又擦手掌和小臂,到最后,他还给她擦了擦光裸着的脚丫子。 她是怕痒的人,柔软的毛巾蹭过脚心也觉得浑身不自在,嘟囔着要把脚缩回去,结果立刻就被傅祈弦打了一下脚心,“别乱动。” 杜虞即使醉了也还是很有眼力见儿的,见自己斗不过眼前凶巴巴的男人,便嘟着唇不满也不敢说什么,忍着不动自己的脚。 但过了两秒,她还是委屈地说,“很痒。” 傅祈弦没理她,径自给她擦好,又折回卫生间洗了毛巾和手。 他双臂撑在洗手台上,低着头闭了闭眼睛。 他的确,想要慢慢儿地,让她喜欢上自己。只是现在,他却有点等不及了。 等待了太久的机会,他想要珍惜,但却发现自己已经像一个什么都不考虑的毛头小子一样,丧失了所有潜伏的耐心。 不论是会自私地认为,她见的人越多,越优秀,就会越难注意着她身边的自己。 还是见到她和别的男生在一起的时候,明知道杜虞没有对对方有着男女之情的想法,也会下意识的觉得紧张,想要让她完全地属于自己。 即使今天听见周屿辞说的话,也会无比地担心着,自己是否不够好,这些好足不足以让她现在那不知有多少的喜欢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她从小便什么都有,无论是爱,还是物质,甚至是历练,只要她想,一切都是唾手可得的。 如果自己身上能吸引她的东西不能长久,或是不够强烈。 傅祈弦也头一次,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怯。 是躁郁,是内心逐渐压制不住的占有企求,是不安,也是愈发浓烈的爱。 让他觉得无比烦躁。 傅祈弦弯下身去洗了一把脸,缓缓吐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身上没有带烟,他想要压住的情绪依靠不了外物变只能硬生生地压下去,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傅祈弦把手擦干,垂下眼睛做决定- 傅祈弦在卫生间里耽误了几分钟,本以为杜虞折腾完就要去让他带她回房间睡觉了,结果等他回到客厅的时候,杜虞却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 眼里一片清明,似乎一点醉的迹象都没有。 傅祈弦愣了愣,随即说,“鱼鱼,进去睡觉,太晚了。” 他抬脚走到沙发边,本好好坐着的人却突然扑了过来,抓住了他的右手。 傅祈弦这会儿是真的愣住了。 杜虞即使亲近他,也一直守着分寸,因为知道他们不是亲兄妹,再如何也不可能像亲兄妹一样挽着手臂或者是更多亲密的举动。 因此,这样的接触,两个人也是第一次。 “怎么了?”傅祈弦伸手接住赤着脚扑到怀里的人,让她站到地毯上。 杜虞却不理会他,只是一个劲儿地在他的中指和无名指指根上摸,嘴里理直气壮的,“确认一下你的男德。”-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男德(2) “···”傅祈弦好笑,知道她是真的醉了,顺着她的话哄着这个小醉鬼,“那鱼鱼的结论是什么。” “还行吧!”杜虞扬着小脑袋,“没有戒指,就是清白身!” 傅祈弦是真的被逗笑了,“少看点儿乱七八糟的电视剧。” “老木头!”杜虞不服气,“你凭什么不让我看!” 真是喝醉了就气势也起来了,平时里只敢在心里头嘀咕的外号被她格外顺溜地响亮喊了出来,甚至还爬起来站到沙发上。 傅祈弦见她晃晃悠悠的步子,哪里还来得及想刚才被小丫头说的那个奇怪的外号,大步跟过去扶住了她,皱眉:“小心点儿。” “呜呜呜···你这个老木头,你还凶我!”面前的人突然嘴巴一扁就开始假哭,表情还做得分外到位,“凶我,呜呜呜···” “你让我这么纠结你还凶我!我不要理你了!”杜虞不满地看着他,一双揽了秋水的狐狸眼眼尾上勾着,又变回盛气凌人的模样,“我,不理你,了!” “老男人!” “···”傅祈弦还是第一次对付完全喝得陷入了自己世界里的杜虞,她看起来逻辑比刚才怂包着和自己解释的时候清楚多了,甚至都能开始骂他。 他有些好笑,又有点好奇,循循善诱着面前的人:“那鱼鱼对哥哥,还有什么不满的地儿么。” 小丫头不说话了,一头顺滑的黑发被她跳得有点凌乱,像一个小疯子一样站在沙发上,直直地望着他。 等了半分钟,傅祈弦见她没说话,以为她是思考不过来,“睡···” “有,最近有点多。”杜虞突然说,望着他,“你认识我哥哥?你能劝他?” “···”傅祈弦脑袋疼起来,“我是你哥哥。” “喔···”她闭上嘴巴,看着傅祈弦的脸歪着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漂亮大气的眉头都微微皱起来,而后有点犹豫地确认,“你是傅祈弦?” 她忽的伸手去捏了捏傅祈弦的脸,见他没有拨开自己的手,喃喃自语,“噢。” “是有什么不满?”傅祈弦追问。 “老是让我心神不宁的···老男人。” 傅祈弦听得不明就里,而杜虞这几句话都不离“老男人”这叁个字,简直就是在不断地提醒他,到底他有多大的事情。 每到叁十岁,活生生地让傅祈弦都在这种语气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七老八十了,来追一个二十出头的鲜嫩花骨朵儿似的小姑娘。 “怎么就心神不宁?”他还是挑了重点的来问。 “总是吊人胃口,还,还一直做很让我误会的事情嘛!”说起这个她就有点情绪在,似乎是很生气,她没有停顿的,很大声地问。 “那你是不是喜欢我!” 傅祈弦愣了愣,差点儿被逗得笑出声来。 本来挺严肃正经的一件事儿,困扰了他这么久的东西。 被她像问小孩儿是不是饿了一样的语气问出来,活好笑的。 “嗯,是啊,哥哥喜欢鱼鱼。”他没有犹豫,很快地回答,又问到,“会讨厌哥哥喜欢鱼鱼这件事情吗?” - 小笼包废话时间: 鱼鱼喝醉了没断片儿但不清醒的时候好能折腾(doge 哭醉(1) 杜虞整张脸蛋的五官都皱起来了,似乎完全不理解傅祈弦都在和自己说什么。 傅祈弦轻轻笑起来,拇指轻轻摸了摸小丫头的眼睑下方,那块薄得几近透明的皮肤,一字一句地认真重复了一次,“鱼鱼觉得讨厌吗,哥哥喜欢你这件事情。” 杜虞依旧是呆呆地看着他,过了会儿。 她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问,“不讨厌是要摇头嘛?” “不讨厌。”她干脆地又再说了一次。 傅祈弦的掌心里都是紧张出来的薄汗,刚缓缓地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就听见她带着哭腔的控诉。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杜虞睁大眼睛看他,一双澄澈的眼很快就都是眼泪,哭得傅祈弦措手不及,“呜呜呜···你不告诉我···你还让我猜···谁能知道嘛···狗男人!” 杜虞这一次,称呼从老木头光荣升级成狗男人了。 狗男人傅祈弦有点手忙脚乱地弯下腰去抽纸巾,给哭得脸红红的人擦眼泪,低声道歉,“好,是哥哥不好···哥哥和鱼鱼说,不让鱼鱼猜了,不要哭了好不好?” “之前是因为怕把鱼鱼吓到了,不敢说。怕你喜欢别的小男生,哥哥抢不过来。”傅祈弦给她解释,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听进去,但对面的人眼泪还是止住了,一个劲儿的就往他肩上凑。 然后,把眼泪都糊到了他的衬衣上。 “我不,不要理你,都怪你···”杜虞情绪太激动,没哭一会儿就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哭嗝,怪委屈的,抽着鼻子呜哝,“都怪你···我之前,之前可难过了,呜呜呜···” “好,都怪我,都是哥哥不好···是我不好,鱼鱼不要不高兴,哥哥以后都告诉你。”傅祈弦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低声哄着,心里被她哭得酸软一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不过杜虞不知道是听进去了点儿,还是哭累了,收了哭声乖乖地扯着纸巾擦了擦眼泪,朝前去把脸蛋靠在傅祈弦肩膀上,声音闷闷的,还在撒着脾气:“我不管。” “嗯。鱼鱼不用管,是哥哥喜欢鱼鱼,别不开心了,好么。”傅祈弦让她趴在自己肩上,小丫头撒了一通野也累极了,被他哄了一会儿渐渐也没了声儿,傅祈弦侧过头去,“鱼鱼?” 轻轻喊了两声,她嘟囔,“嗯···困了。” 傅祈弦失笑,“进房间睡,哥哥给你擦擦脸,哭得小花猫似的。” 杜虞倒是听话得很,扶着他的肩膀跳到地上,还能半睁着抱着傅祈弦的胳膊眼睛走直线。 她躺到床上以后,傅祈弦给她盖了被子,重新洗了毛巾来给她擦着脸,又给她敷上眼罩。 杜虞拉开一边的眼罩,直直地看着他问,确认:“哥哥,你喜欢我,对吧。” “不可以骗我的。”她困得快睁不开眼睛,以还是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小尾指,“不可以,骗我喔。” 傅祈弦看她这样像一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小松鼠,但也依旧露出了毛茸茸的尾巴来讨好,还一面装作自己很有威胁力的模样,一时之间心疼又好笑。 他握起手心,把她整只手掌都包在自己的手里,低低地应她:“嗯,哥哥没有骗你。喜欢鱼鱼,很喜欢。” “也只喜欢你。”他说。 - 小笼包废话时间: 今晚加更~ 【Рo1⒏run】装睡(1) 杜虞喝了酒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觉睡得舒坦又香甜,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快要十点钟才醒过来。 只是,她是被自己的梦境吓醒的。 梦里的自己仗着喝醉了就要去亲傅祈弦,只是没亲上,就被吓得睁开了眼。 大脑的神智慢慢回笼,她躺在枕头上翻了个身,抱住旁边的玩偶,半睁着眼睛艰难地读取了一下江培走了之后发生的事情。 具体的早就已经不记得,只能大概的想到。 自己抱着傅祈弦哇哇大哭还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虽然醒过来以后那些片段里的话语一下子就和失忆一样,完全没有印象说了什么,只是还可以记得昨晚的自己被傅祈弦哄了很久。 等等。 好像,自己还,很大声地嚷了几句老木头。 杜虞闭上眼睛小小地哀嚎了一声。 怎么会,这么,丢脸啊。 自己昨晚,好像也没喝到,这个程度吧。 怎么偏偏就,让傅祈弦撞上了她酒后像是社牛一样的时候。 杜虞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从床上坐起来靠到床头上,刚拿起手机想看看时间,就看见宋予时给自己发了微信来,问她要不要趁着假期出去玩。 杜虞面无表情地打字:“圆圆,我现在好想死。” “?”对面的宋予时似乎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吓了一跳,“??” “我昨晚,跟我哥,狠狠地,发了一顿酒疯。”杜虞给宋予时发语音。 “祈弦哥不会介意啦。” “不是,主要是,”杜虞抱着被子欲哭无泪,“我不记得我都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了。完全没有印象,想不起来了,不会是说错话了吧···” “而且好像,我哥后来都没骂我,不然我肯定记得···”杜虞扯着怀里小狗玩偶的耳朵,“我哥他,不会是给我几句话气傻了吧···” 宋予时噗嗤地笑出声来,“那你问问呀,祈弦哥说不定只是想照顾你。” 杜虞也不知道傅祈弦怎么想的,昨晚他说的话她也记不起来了,只是正在努力回想的时候,房门被规律地敲了两下,还带着后面轻轻地两下连续。 一听就知道是傅祈弦的敲门方式。 杜虞现在满脑子都被装满了自己闯了祸还是闯了不止一个大祸的尴尬情绪,脑子一白地就飞快钻进了被子里,拉着丝绸被一下子把自己的脑袋也盖住了。 她有点紧张地憋着气,也忘了在被子里根本不需要憋气,睡着的人呼吸是规律又绵长的。 本以为傅祈弦过会儿没听见声音就走开了,之前傅祈弦在她上初二之后顾及着两个人毕竟男女有别的事情,如果不是她去开门,一般都不会自己走进来。 只是这一次,过了快要一分钟,连在心里数的一百只羊都快要数完。 她也没听见傅祈弦的离开门口脚步声。 正在神游着,却听见了细微的响动,从门上传来。 杜虞刚伸出来呼吸的小脑袋一下子就又缩了回去,紧紧地把自己藏在被子里,严严实实的哪里也不放过,全身都被笼罩住。 她耳边都是自己压制住的呼吸声,也听不清楚傅祈弦走过来了没有。 忽然就感觉到床边塌陷下去一小块。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装睡(2) 傅祈弦坐在那儿没说话,杜虞也不敢动,就要和他装睡到底。 像是两端拉扯,谁也不肯先放手,杜虞已经开始自己的装睡计划了,自然也就不愿意这个时候自己跑出去主动露馅儿。 只是没一会儿,她就觉得有点闷,郁闷傅祈弦怎么还不快走。 老男人,到底还懂不懂男女授受不亲。 杜虞闷得心里有点小脾气了,也没有傅祈弦沉得住气,已经快憋不住了。 耳边传来很轻的一声笑,低哑而松弛。 杜虞快要炸了,刚才对于傅祈弦那点点愧疚和不安早就又被他这一大早坏心眼儿给气没了。 “鱼鱼,别睡了。”他突然出声,话音里都是懒散的笑音,“十点八个字了。”- 傅祈弦一进房间就发现小丫头醒了。 原因无他,杜虞最讨厌闷,当然也就不可能睡觉喜欢把自己闷在被子里。 她都恨不得让被子换成最透气的,连上好的丝绸和天丝都被她嫌弃过,而且还标准时常变化,每一年的被子都要换好几床才能满意。 所以看见她整个人,连带着小脑袋都缩在被子里的时候,他就知道她醒了。 夏季空调房里盖的被子不厚,隔着被子,傅祈弦能通过轮廓判断出被子里缩成小虾米的杜虞。 他轻轻笑了一声,又慢条斯理地补充,“别把自己闷坏了,又赖被子。” 话音落下后,傅祈弦耐心的等着。 果然他就看见那一团鼓鼓的被子动了动,随即一个口子被扒拉开来,穿着家居服的小丫头头发乱糟糟地从里面钻出来,一脸不高兴地把被子甩开,气鼓鼓地瞪着他。 “···” 杜虞气结,本来没有的起床气硬生生地被他激出来了,皱着眉头瞪他,“哥哥!” “诶,哥哥在。”傅祈弦好脾气地应,“怎么了。” 杜虞真是觉得自己就像憋了一口气想打出去,结果却打到一团棉花上,深呼吸了两口,还是忍不了。 她拿起自己枕边一个小小的布玩偶朝傅祈弦扔过去,就开始给他安罪名,“你怎么来扰人清梦!” 傅祈弦一手抓住了那只飞过来的巴掌大的布偶,握在手里,眉开眼笑的,“哥哥看见你醒了,才叫你的。” “···那你还让我憋那么久!”杜虞快被他气死了,怎么最近的傅祈弦这么会气人,“我都要憋坏了!憋坏了你负责!” “嗯,”傅祈弦抬眉,弯着唇说,“哥哥求之不得。” “求你个头啊!”杜虞看见他这副赖皮软骨蛇的样子就斗不过他,脑门儿连着嘴,不加思考地就连一向不怎么说的骂人的话都喊出来了。 只是等傅祈弦刚才说的话过了脑,缓过了劲儿,杜虞又有些觉得自己晕乎起来,“求,求什么?” “哥你是不是存心就是要憋坏我!” “···”傅祈弦受不了她这个脑回路了,拉过她的手腕轻轻一扯,把她扯到自己的跟前来。 杜虞愣住,只觉得浑身的温度都被握住自己手腕的那一只手掌点燃了,所有的血液都往下冲,让本来就没有多少思考能力的大脑急速降智。 “哥哥···” “我说,如果鱼鱼愿意让哥哥负责,”傅祈弦把一句话一字一顿地说清晰,让她在清醒着的时候能把自己的心思听得明白,“哥哥,求之不得。”- 小笼包废话时间: 傅总:我这个球,生怕打得不够直,能多直打多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机会(1) 杜虞被这句话砸懵了,一团浆糊似的大脑消化不过来,既觉得傅祈弦说的就是她想的意思,又不敢就这样笃定地认为,生怕自己会错了意。 她终究张了张嘴也没说出什么来,双目相接,杜虞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像是给自己找了点勇气回来。 “负,负什么责···” “鱼鱼想的是什么责?”傅祈弦握住她手腕的掌心收拢,几乎要让两个人的肩膀都靠到一起,笑着问,“还记得昨天晚上,都说了些什么吗,嗯?” 杜虞听见他提起昨晚的事情,莫名地就有点做错了事情似的心虚,只敢悄悄抬起眼睛偷看正在走过来的傅祈弦。 片刻。 她咬住唇,实话实说:“不记得了···” 傅祈弦笑起来,空着的手摸了摸她垂落在背后的直发,“那,想知道吗。” 杜虞眨眨眼,小声儿地问:“和现在的事情,有关联吗?” 她比较在意,傅祈弦嘴里的负责,到底是什么意味。 就像是揭晓六合彩的前一刻,主持人吊人胃口的缓慢揭秘,让人心痒难耐,又分外着急。 她听见傅祈弦低声地在自己的耳边笑,像是被一阵微风拂过,痒痒的。 他说,“嗯,很大关系。” 杜虞抬起眼睛看着他,两个人的距离不到半条手臂,近得呼吸似乎都顺着空气交缠,“那,昨晚我说了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问,好似趴在门后探头探脑的小猫。 傅祈弦倒是没有再继续卖关子,语言平顺地平铺直叙,只是一双眼盛满了带着暗暗得意劲儿的笑:“哥哥昨晚问鱼鱼,能不能,给哥哥一个机会,去追鱼鱼。” “你点头了,和我说,可以。”傅祈弦用简单到不能更简单的几个字囊括了前因后果,省略掉所有在他眼里不重要的,直击靶心,“鱼鱼,现在你没有喝醉。” “如果哥哥再问一次同样的问题,现在的你,会说愿意么。” 杜虞被他突如其来的直球打得措手不及,就像是本来觉得自己没什么运气,结果刚出门就被天上的大饼砸了个正中,还是全世界她最想要,也唯独想要的大饼。 心里已经逐渐被蔓延开来的狂喜和不可置信填满,她结结巴巴地去确认傅祈弦嘴里所说的事情,再叁确认着给自己安全感:“追···追什么···” “追求你。”傅祈弦的神色郑重,“可以吗,鱼鱼?” 他在询问她。 询问一个,对于她来说,一个说不出否定话语的问题。 杜虞已经被翻涌着的浪潮盖过去了,她连想象里都不敢肖想的事情。 竟然真实地发生了。 她有些呆呆的,片刻后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我醒了吗?” 傅祈弦被她逗笑,语气柔和,拉着她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袖口,“醒着。感觉到醒了吗?” “哥哥喜欢你,鱼鱼。”他的嗓音温柔却也笃定,“也只喜欢你。” 他把昨晚说过的话,重新说给今天的她听。 “可以给哥哥一个机会吗,鱼鱼?” 机会(2) 杜虞这次,彻底理解到了傅祈弦所说的话。 她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剧烈,跳动的声音似乎要把自己的耳膜震得疼痛,整个身体都是咚咚的响声,让杜虞都有点担心,傅祈弦会不会听见。 她深呼吸了几口,不断地告诫自己,要矜持,自己要矜持一些。 因为太想要得到,渴望了太久,到最后也变得小心翼翼。 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杜虞望着傅祈弦,快速地回忆着,也想起之前傅祈弦和自己相处时候的事情,确信傅祈弦没有知道过她的喜欢。 因此也不想让他这么早,就知道自己那份快要溢出来的喜欢了。 她想要让他,再多喜欢自己一点。哪怕只是多一点,都会让她觉得,更有安全感。 因为在她的世界里,她喜欢傅祈弦的日子,肯定会比傅祈弦现在所说的喜欢自己,要来得更长。 也许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忽然被唤醒的一点点,在爱情里面的倔强。 杜虞觉得,自己怎么,也要让他好好追一追,才可以。 至少能让她觉得,这几年的感情能被稍稍地安慰。 虽然暗恋的天平不应该,也不能算进两个人的情感两端。 但是她就是倔强地觉得,要这样做。就像是当初,倔强地喜欢着他,哪怕是疼得觉得撑不住,也依旧那样的喜欢着他。 - 杜虞缓过神来,轻轻呼了一口气后就摆起自己的架子,扬起自己的下巴,小小地哼了一声。 “那你的诚意呢,哥哥。”她的声音有点低,听起来像是害羞,但是脸蛋上的表情却像是一只血统高贵的猫,傲娇得不成样子,“追人也没点诚意嘛?” 往常来说,就算是她来帝都,傅祈弦都会给她准备礼物。 这种,说起来也算是大的事情,总不能什么都没有吧。 杜虞看着傅祈弦,到底对视几秒后还是有些紧张,担心傅祈弦会不会真的没有拿什么礼物来。 傅祈弦抬着眉笑起来,握着她手腕的手微微松开,心里也高兴起来。 相处了这么久,就算是她说了反话,他都能听得懂。 现在杜虞这么直白,他自然听得出来,小丫头这么说,就是允许了的意思了。 他看着眼眶不知怎的就有点泛起粉色的杜虞,声音很温柔,低声哄似的语气,“当然要有的。” 傅祈弦松开手,起身从外衣口袋里拿了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出来,转身走回。 杜虞有点好奇,本来想继续就这么傲娇着等他过来,忍了忍还是觉得算了,便直接爬到床边坐着,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哥哥给鱼鱼买了什么?” 傅祈弦两步走过来,坐回床边,见她把小脑袋凑过来,“想要自己打开吗。” 杜虞摇摇头,“你开。” 说完她又嘟囔,“哪里有让被追求者自己开的嘛。” “好。”傅祈弦把盒子拿低了些,让她看得清楚,一边拆开防尘袋,一边说:“哥哥也是第一次追人,有些地方不懂,鱼鱼就说,哥哥再学,嗯?” 杜虞耳朵都要被他说得红,赶紧嗯嗯两句就转移了话题,“快给我看看嘛。” 傅祈弦手下用力,把丝绒盒子打开了。 是一个小狐狸钻石镯子,铂金的镯身镶了设计感的钻石,上面中央两只小红毛狐狸的身上有红宝石和狐狸毛的拼接。 傅祈弦送礼物,一向都能直直击到杜虞的喜好上。 他拿出来,“戴上看看?” 杜虞伸出手:“好吧···那,就给你一个机会追我。” 她又小声地说,“你也不一定能追到呢。” 【Рo1⒏run】错觉(1) 要不是她喜欢他,就傅祈弦之前直男到木头一样的思路,能有什么追人的好招儿。 才不会这么好追呢。 傅祈弦正低头摆弄研究着手镯的开口,闻言抬起头来:“那,鱼鱼给哥哥点儿提示?” “你还要提示!”杜虞睁大一双水润润的狐狸眼瞪他,想要把手抽回来。 “没点诚意!”挣了挣手腕没成功,她嘟起脸蛋讨伐道,“到底是不是要追人嘛,老···” 她想要脱口而出的“老木头”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到底还是气不过,瞪着傅祈弦,“诡计多端的男人!” “这不是哥哥没经验,又年纪大了,”傅祈弦听见杜虞的一声也依旧纹风不动似的,悠悠地说,“担心追太久,就变成老男人了么。” 杜虞想说的话被他少见的厚脸皮噎在喉咙,她看着面前像是老狐狸不藏起尾巴,露出真面目似的老男人眉眼带笑地继续说着他的话,“到时候鱼鱼带出去,多没面子。那可不行,是不是?” “那也没有提示!”杜虞艰难地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理智,“没有商量的余地!” 真是的,一天到晚的就知道逗她。 傅祈弦失笑,见她脸颊红红的有些生气的模样,只觉得她本就洒脱大气的精致五官更加明艳动人,一双眼尾勾着的狐狸眼半是不满半是怒气,乌黑明亮得像是浸润清水后的黑珍珠。 他眸色沉沉,笑着看了她几秒,继续帮她把手镯的开口调整好,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那节手腕,又抬头看向她的眼睛,问:“好。没有提示,那,能给哥哥牵牵手么。” 傅祈弦的声音不知何时蒙上一层很浅很淡的沙哑,两个人此时凑得近,杜虞只感觉有一层沙砾纸覆盖着自己的耳廓,让傅祈弦原本低沉清冷的音色都带上了别样的色调。 她被问得话都几乎要说不出来了,过了会儿,小丫头的声音软绵绵的,小声儿不满地嘀咕:“还想提前占便宜,难道这也可以预支嘛。” 杜虞瞪着他,把自己的手臂用了点儿力气抽出来,傅祈弦也其实早就看出来她掩饰得谨慎的害羞,也不继续追问她,只是松开力道随她去。 正要侧过身拿床头柜上的杯子的时候,一只软软的手别扭地塞进了他的掌心里。 傅祈弦有些错愕地回过头去,眼前就又被一只手挡住了视线,然后就听见她小声哼哼,“虽然哥哥你的要求有点太多了,但是我很大方。” 他笑起来,垂下眼去看向两个人交握的手。 缓缓收拢五指,把杜虞的手握紧了,然后他便有些霸道地叉开她的指缝,让她和自己十指交扣。 掌心相贴,虽然只是牵手,却已经让杜虞觉得无比熨贴。 傅祈弦抬手将她挡在自己面前的手腕扯下来,将她顺势拉到自己的跟前。 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便只剩下一个拳头都不到,杜虞有些结巴,“哥,哥哥···你,你不可以有其他要求了!” 再有点别的要求,她自己都要先守不住底线了。 傅祈弦笑起来,让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空着的手伸去覆上她一侧的脸颊,缓缓地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会儿-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错觉(2) 两个人几乎鼻尖相抵,杜虞只觉得傅祈弦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深不见底,里面不知压抑着些什么翻滚的情绪,虽然被压制得很好,但是她依旧敏感地察觉。 杜虞的背脊几乎立刻就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她觉得有些痒,缩起脖子:“哥哥,很痒。” 傅祈弦低声地嗯了一声,停住了自己大拇指的动作。 杜虞的头皮都开始紧张得有些发麻,要是再被傅祈弦那种眼神看一会儿。 她都要开始觉得。 傅祈弦是不是突然要来得寸进尺地问她,能不能给他亲一下。 不过现在他收起自己的手掌,神情看起来和往日里并没什么大不同,只是脸上多了些舒展的高兴意味。 让杜虞觉得,刚才的感觉只是错觉而已。 傅祈弦像是看出她的心思,也没有隐瞒,唇边勾着笑,和她十指相扣的手掌还紧了紧力度,喊她:“鱼鱼。” “嗯?”杜虞看向他。 “哥哥刚才,想亲你。”傅祈弦慢条斯理地把自己的心思说给她听,毫无收敛。 看着连耳垂都开始涨红,有些手足无措的小丫头,他抬着眉把后半句说完:“不过,怕你生气。” “所以就没有问。”傅祈弦说,“当然,哥哥也没有亲。” “···”杜虞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还是有点不可置信:“哥哥!你要点脸嘛!” 都不知道怎么傅祈弦这本完全不开窍的老木头,怎么突然间就像是被人打通了谈恋爱的任督二脉,能说得她脑门儿都发烫的话一句一句地朝她过来。 傅祈弦笑起来,“好了,这不是说好了,哥哥什么都和你说吗。” “啊?”对昨晚的事情一点儿印象也没有的杜虞,此刻对于傅祈弦嘴里的话稀里糊涂的,“我,什么时候说过呀···” “昨晚。”傅祈弦答得很快,见杜虞立刻一副紧张起来的样子,失笑着安抚她,“放心吧,喝醉了也很漂亮。” “···”她什么时候问这个!?杜虞纠结自己要不要问有没有说错话的事情,但看见傅祈弦这一副完全没有在意的模样也就懒得问了,干脆顺着台阶下,“喔。” 她坐在床边没靠着的地方,和傅祈弦说了这么会儿话就有些犯懒,“想躺着。” “先起床,好么。”傅祈弦拉着她的手腕,把想要躺回去的小丫头拉到自己身边,让她靠着自己,“快吃午饭的时间了,别又睡过,对肠胃不好。” 杜虞其实也不困,就是整个人懒洋洋的像是使不上劲儿,挨着傅祈弦也就没继续说要睡觉的事情了。 她想着以后两个人在一块儿,傅祈弦这样照顾自己就又小声笑起来,“哥哥。” “怎么了。” 杜虞不说话,傅祈弦见她抿着嘴巴偷笑,知道她就是想叫叫自己,也没继续说话。 他探身在床头柜上把之前拿进房间的杯子端起来,拿在手上试了试温度,“先喝点儿蜂蜜柠檬,一会儿再吃东西。” 杜虞不接,突然计较着:“我刚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什么?” “哪里有追求者,随便进人家的房间的。”她说,“还没应门呢,你就自己进来。” 小性子(1) 傅祈弦看杜虞不肯自己拿杯子的模样,低下头去将杯子放到她的唇前,让她就这自己的手喝了两口,才笑着说。 “昨晚的事情,怕你不记得了,到时候察觉不到哥哥在追你,”傅祈弦看见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摸了摸她的发尾,“要第一时间提醒你。” “···”杜虞差点儿就被一口水呛着,又喝了一口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切。” 她小声地又哼哼了两声,才抬起眼睛来看他,“难不成哥哥你追我,对我还和以前对妹妹一样,所以察觉不出来?” 傅祈弦点头,认可她的逻辑,随即说:“所以,这不就是抓紧着机会,让自己表现表现。” “好早一点,让鱼鱼喜欢哥哥点儿。”他垂下眼看向她,见她眼眸里骄矜又娇气的有着不满的神色,低声哄她:“就这一次,鱼鱼别不高兴。哥哥下次就在外面等你,好么。” 杜虞其实根本就没有生气,纯粹只是想要耍耍小脾气,被傅祈弦哄着也没什么情绪在了,傲娇地应了,又小声补充,“追到之前,都这样。” 傅祈弦听出来她的意思。 她在说,追到之后就不用了。 那自然是不用的。想了怀里的人这么久的老男人,要是已经在一起,恨不得两间房子隔层的天花板都要打通。 - 杜虞的元旦假期才刚开始,傅祈弦的元旦假期就已经结束了,帝都分公司的事情等着傅祈弦做裁决的多,又是刚上任的时候。 傅祈弦没办法额外的挤时间出来陪她。 杜虞也知道他忙,只不过到底还是和以前不同了,就算是能体谅到,也难免地就要在傅祈弦面前摆摆小架子。 她可是很难追的呢,才不是傅祈弦勾勾手就能被他迷倒的小姑娘。 两个人晚上一起在家里吃饭的时候,杜虞就开始挑一些不打紧的小毛病来说,“哥哥,你今天做的羊肉太老了,好难咬。”她低头咬着那块香气四溢的肉块儿,抬起眼睛来看着他,慢悠悠地补充,“看来还是小鲜肉的口感比较好。” “虾仁还有一颗没有挑虾线呢,黑黑的呀。” “还有盐焗鸡,不够咸啦,不够咸就不够鲜的嘛。” 话是这么说,但她的嘴巴吃起东西来却比什么都诚实,一边碎碎念着挑他的刺儿,一边往嘴里送着东西。从小的家教使然,她吃东西的嘴巴不会填得太满,可是在喜欢吃的东西面前,细嚼慢咽这四个字早就不复存在杜虞的脑海里面了。 她练就的一身看起来吃得优雅又飞快的本事此刻完全排上了用场,不断地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放到碗里,再等着塞进嘴巴。 傅祈弦自然也都知道杜虞现在就是要等着自己哄哄的小状态,看得心里柔软又好笑,听着她耍小性子的话,温声道,“过两个周的那个礼拜日,我们去温泉山庄,好么。” 他原本的计划并没有这么早要和她说开,因为怕吓着她。只不过幸运地窥探到她的心意,又被江培误打误撞地一刺激,就将所有的时间都完全挪动。 本来预留着下一个月和她出门玩几天的事情,现在看来也有点太迟。傅祈弦思考了一会儿,手下用勺子接过了被她挑出来那块没有去虾线的虾仁,挽起袖子用牙签把虾线去掉,又询问。 “鱼鱼这几天自己在家里无聊的话,要不要,跟哥哥回办公室?” - 小笼包废话时间: 今天发了加更的公告,担心大家没看见,这里再说一下~ 晚上十点,会加更两章o(≧v≦)o 指甲油(1) 杜虞心里一动,之前因为不喜欢去傅氏的大楼,她也没什么机会看看傅祈弦工作的样子,顶多在他的书房里看过他带着一副蓝光眼镜开会的模样。 但都是穿着休闲家居服的,也没见过之前刘特助偶然间和她说的,傅祈弦穿着优雅内敛的笔挺西装,在会议桌上和人谈判的模样。 只是她现在看着面前被自己搬空的酸甜大虾,一门心思都在看着傅祈弦手里那块虾仁,衡量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哥哥你怎么这么大个人了,还抢我的东西吃。” 傅祈弦抬眉,也没说话,只是把手里剥好的虾仁放进她的碗里。 杜虞理直气壮地咬着傅祈弦刚给自己的虾,想起之前自己刚回国的时候去傅祈弦的办公室,虽然现在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后也没有难过的感受,只是到底当时也是有难受的。 她回想起来就有点闷闷不乐,“去倒是想去的。只是之前几次去你的办公室,都没什么好印象。” “哼。”杜虞放下筷子,不愿意继续吃饭了,“虽然我现在知道了,但是我当时···” 她差点儿就要说出来自己吃醋了,还是吃了泼天的醋,赶紧刹住了话音,硬生生地掰扯过来,“当时还被你放鸽子!” 傅祈弦也想起来了,见她神色不对劲,他擦了擦手后起身坐到她的身旁。 杜虞抱着手靠在椅子里,侧过头看他,小声地:“坏人。” “嗯,是太坏了,该骂。”傅祈弦顺着她的话,“有补偿的办法吗?” 杜虞其实也知道,这件事情答应下来的还是自己帮他答应的,傅祈弦本来没有要和江晚意吃饭的想法,现在计较起来就更像是迁怒。 但她一向都不讲道理。 杜虞抿起唇,想了想傅祈弦最不擅长的事情,提了个小小的要求:“哥哥帮我涂指甲油吧!”- 傅祈弦和杜虞坐在她衣帽间的地毯上,他看着这一盒盒整整齐齐收纳起来的,五花八门五颜六色的指甲油,就开始有些头疼。 对于涂指甲油这件事情,傅祈弦是没想到杜虞会选这个。 他有些哭笑不得,从杜虞第一次叫自己帮她涂的时候开始,他就没怎么涂好过。要是涂坏了她还要卸掉重新涂,担心会伤到她的指甲。 傅祈弦和她商量,“哥哥陪你去做美甲?” 杜虞扁扁嘴,“没诚意。” 傅祈弦揉了揉额角,失笑,诚实地先告知了后果:“哥哥涂得不好看。” “工作不能做美甲,不方便。”杜虞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指甲,以前读书的时候还可以将就着偶尔做几次好看的指甲,现在在剧组里工作,是怎么也不能的了,“不涂就算了。” 傅祈弦拉住她的手腕,坐到她的身边,低头轻声说:“不是。哥哥尽量涂好看点,鱼鱼别嫌弃,嗯?” 杜虞高兴了,点点头,又说:“涂透明的,哥哥你小心点,看不出瑕疵。” 其实她那一箩筐的指甲油买回来也是不会用的,纯粹的觉得颜色适合当服装的色卡,就整个系列地买回来。 傅祈弦本来还有点头大要怎么给她选颜色,现在杜虞说了要透明的,他也笑起来,“好。” “鱼鱼坐到椅子上?” 【Рo1⒏run】指甲油(2) 傅祈弦看向一边的小沙发,“坐得舒服点儿,不用抬着手。” 杜虞从指甲油里找出指甲打底和那瓶透明的护甲油放进傅祈弦的手心里,就起身坐到沙发上去。 当初她要搬家进来的时候,傅祈弦给她置办的沙发还是她难得自己挑的一套奶油白色的云朵沙发,看起来软乎乎的,矮矮的高度刚好适合她平时坐着试换衣服。 现在杜虞坐在上面,两只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而傅祈弦坐在她面前的地毯那儿,刚好就能很轻松地把臂弯放在沙发面。 杜虞咬着唇低头看向正拆开了消毒片给自己一个个擦着指甲盖的傅祈弦,他今天下班回家给她做饭的时候换了一身宽松的卫衣卫裤,整个人看起来闲适又松懒,只不过现在又因为要给她涂指甲油而正经起来了。 两个人现在这样的位置,让她莫名的就更加笃定的感受到,傅祈弦对她无条件的好。 他其实没有必要,在现在公司这样忙碌的时期,还几乎每天都能准时回来陪她吃晚饭。即使家里请了佣人,他依旧会亲自下厨,按着她的口味变着花样给她做饭。 在傅祈弦来帝都之后,两个人晚上吃饭有时候在杜虞的那一层,而更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杜虞去找傅祈弦,因为吃过饭后他一般都还要加一段时间的班。 最近显然他更忙了点,有时候杜虞自己趴在书桌的茶几上涂涂画画着最近要用到的造型图,画着画着都快要睡着了,半睁开眼也还可以看见不远处坐在书桌电脑屏幕后的傅祈弦,还在带着蓝牙耳机开会或者是看文件。 杜虞感受到指甲盖上淡淡的凉意,是指甲油涂到指甲上的触感。 她垂下眼睛,看见傅祈弦低头后在她眼前的发顶,白天的背头还好好地梳着,和现在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一只手在掌心,顺着另一只手上拿着的指甲油刷的角度慢慢调整着的动作,看起来违和到了极点。 杜虞抿着唇小声地笑出声来,“哥哥,以后你就可以去当美甲店最贵的技师。虽然涂得丑,但是你有一张看起来挺贵的脸蛋,还有身材。” 傅祈弦也笑起来,收起指甲油刷,抬起眼睛看她,荒唐道:“哥哥还得出去卖艺?” 杜虞点点头,但见他好像真的开始思索这件事情,又赶忙反悔,“才不呢。” 她把手往傅祈弦的方向又推了推,“快点涂嘛,哥哥。干掉之前不涂好,一个指甲就要变成东一块西一块了。” 见傅祈弦蘸好了指甲油后重新给她涂着,她又小声儿地说,“你只能给我涂。” “不嫌弃哥哥了?”傅祈弦分出心思来,手上的动作依旧很小心,笑着应她。 “嫌弃···但,你也可以进步的嘛,不是嘛?”杜虞哼哼着音调,“对不对,哥哥。” “哥哥只会给你涂。”他没有思考地回答,又说。 “不然的话,鱼鱼以为,除了你自己,还有谁能让哥哥这样儿全心全眼儿地捧着?” 杜虞被他的话说得心里都热起来,小幅度地踢了踢脚,又仗着现在傅祈弦在追自己,更加是想什么说什么,红着耳朵娇纵得不得了地嘟囔,“能也不许。” “不是能不能,也不是有没有的问题。是没有。”傅祈弦纠正她,涂好她的两个指甲盖,半蹲着握着她的手,“能让哥哥这样的,只有你,鱼鱼。”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预支(1) 傅祈弦的嗓音很低,也很温柔。 杜虞要经受不住他这样直白的,好似情话的话语,咬着唇反应了一会儿,才在他的目光下轻轻地嗯了一声。 就像是坐在旷野的平原上,抬头看向铺满了天空的一片细碎星河。 内心在狂烈的跳动后,逐渐归于平静,一下一下,柔和地继续着节奏。 傅祈弦的耐心却像是永远都消耗不完,望着她轻声道,“知道么。” 老男人一点弯绕都没有,直白得比丘比特的箭还直。 杜虞小小地吐槽着,却又欢喜于他的直接,有些慌忙地掩饰自己要藏不住的害羞,“嗯···知道了。” 她嘀咕着小声又开始催他,“快点涂嘛哥哥,才涂了两个指甲呢!” 傅祈弦看着她低声笑了一会儿,“好。” 他低下头给她继续涂她的指甲,嫩粉色的指甲盖在抹上透明的指甲油后,看起来润泽又健康。 傅祈弦瞧了一会儿自己这次的成果,感觉也没有太糟糕。 杜虞也看见了,她盯着自己的指甲看了几秒,忽然喊他:“哥哥。” “嗯?” 到底还是压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喜欢,她鼓起勇气,看向他的眼睛,有些紧张地眨了眨眼,缓慢地说。 “我好像,也不是那么想,哥哥你追我了。” 傅祈弦听清楚她的话后,手上的动作几乎立刻就停顿了下来。 他心里沉重的咚地一声,血液似乎都有些受惊后的发凉。 “是哪里···” 是哥哥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不是。”杜虞一看见傅祈弦的神色就知道他理解成了另外的意思,有点无奈这个老木头不开化的迟钝,却也还是脸蛋红红的,解释了一通。 她说:“就是,想哥哥你追得快一点。” 快一点,两个人就可以快点在一起。 再多亲密的接触,也就可以随之变得理所应当起来。 她说着,又觉得自己这样说,感觉让傅祈弦都没有怎么努力,就太容易把自己追到手不太好。 这样想着,纠结得杜虞有点不太高兴,“但是,哥哥你也还没有追几天呢。” 傅祈弦一颗被吊在悬崖上晃荡的心终于落了地。 他没有想过杜虞会这样说。 直接又热烈地,这样告诉他,她也想和他快点在一起。 也没有隐藏,自己那份,想要被珍惜的心思。 傅祈弦没有办法拒绝她所有的要求,任何的行动只不过都是化作了能够让她开心的跳板,“谢谢鱼鱼,愿意告诉哥哥。” 他低下头去,用鼻尖蹭了蹭她娇嫩的手背,小丫头浑身都是被娇惯的劲儿,连皮肤上也蔓延着淡淡的苦橙叶香气,是杜虞最近新喜欢上的沐浴乳和润肤露的味道。 “哥哥追多久都乐意,”傅祈弦亲了亲她的手背,“等鱼鱼什么时候愿意了,能让哥哥不一辈子打光棍儿就成。” 杜虞咬住自己的唇,心里天人交战,还是决定问。 只是她的语气娇纵又任性,里面掺杂的害羞就显得尤为让人稀罕。 “这样的话,”杜虞的声音清脆又活脱,眼睛里泛着润润的光,还夹杂几丝狡黠,“哥哥要不要,先预支一下。” 傅祈弦唇角勾着笑,“嗯?” “给哥哥,轻轻亲一口。” 预支(2) 傅祈弦微微错愕地愣住。 随即他将手上的指甲油放到地毯上,便收紧手掌心,扯着杜虞的手臂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拉。 他从盘腿坐在地毯上的姿势变成了一条膝盖跪在地上,支起上半身的模样。 “给哥哥,亲一口?”傅祈弦的声音喑哑,低声地和她确认。 杜虞一张五官明艳的脸已经铺上了害羞的粉色,她望着傅祈弦的眼睛,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有些紧张得僵硬地,点了点头。 但是她依旧嘴硬,“我就是,看在你第一次追人的份儿上。” 傅祈弦眉眼带笑地嗯了一声,没有等她说完,手上微微用力。 杜虞猝不及防地又往前倾了一些,两个人的距离近得她大脑的血液都在一个劲儿地往下冲。 傅祈弦已经抬颔,仰起头将自己的唇贴上了她的。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忘记了。 是很轻,很浅的一个吻。 两个人温热的唇瓣相贴,傅祈弦的体温似乎比她的要高,身上的热度也随着他的唇源源不断地灌进她的意识里。 杜虞已经什么都想不到了,只知道自己现在,正在被傅祈弦亲吻。 似乎是担心她的感受,他并没有做进一步的动作,只不过是轻轻地贴着她的唇,缓慢地厮磨。 随后,他便松开了手上的力度,让自己离开她的温软。 只是傅祈弦没有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他和她额头相抵,看着小丫头紧张得微微颤动的鸦睫,轻声笑了起来。 杜虞咬了咬自己的唇,明明两个人也没有做什么,她的呼吸却已经让她的胸脯都急促地小幅度起伏。 她有些晕乎的脑子想···傅祈弦这一下,还真是轻轻的。想着就有些知羞的不满足,两个人的贴近,虽然只是唇上的触碰,却已经让她觉得似乎,真的通过这样外力的相接,拉近了无限的距离。 但是她却有一些不知餍足,想要更近一步的接近。 杜虞不是乖小孩儿,高中的时候偷偷摸摸藏起来看的科普不知有多少,自然是知道,大家普遍说的接吻,都绝对不是刚才傅祈弦这种。 她这样想着,就有点不满他的克制,即使知道他是珍惜自己。 傅祈弦看着面前的人一双水光波动的狐狸眼里由害羞变成了娇嗔的意味,低声笑着,抬起手来将大拇指贴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挲了一会儿。 他的眼神没有再隐藏起自己的渴望,里面深沉沉的似乎是剧烈燃烧的火舌,直白,却又被他压制着,像是在无声地和自己做着挣扎。 等到杜虞都要受不住他这样眼神,傅祈弦开口。 他的声线沙哑,“能不能,让哥哥得寸进尺一点。” “鱼鱼再给哥哥再亲一口?” 杜虞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整个人就被站起身来的傅祈弦打横抱了起来。 傅祈弦只是抱着她让她短暂地在他怀里停留,随即。 杜虞感受到自己被重新放回了刚才坐的软沙发里,只是现在,她整个人都躺在上面。 “哥···”她看着单膝点在沙发上,弯下腰来朝她靠近的男人身上,等到他躬身在自己的上方,杜虞的手无比自觉地就搭在了他肩膀的衣料上,蜷缩起手指将布料攥在手里。 “嗯。”傅祈弦应她,再亲下去前,杜虞迷糊着听见他似乎是和自己说,又似乎是和他自己自言自语的语句。 “过分点儿,也不要生哥哥的气吧。” - 小笼包废话时间: 亲了亲了亲了!(亲妈尖叫鸡声音特效onnnnn!!!!!! 今晚加更! 【两千珠加更】预支(3) 杜虞整个人都有些紧绷,像是没有想过,傅祈弦这突如其来的主动亲近。 两个人的这段关系里,即使之前看上去像是傅祈弦一直在朝她靠近,可是实际上杜虞也清楚,傅祈弦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和她保持着距离,怕即使两个人本就熟悉而亲近,也会感到冒犯而不适。 他似乎等待这一刻,已经等待了很久。 像是一直蹲下身做着起跑预备的运动员,虽然已经蓄势待发,却依旧在要求自己耐心等待,那声起跑前被拉得无比漫长的枪声响起。 傅祈弦没有说什么,杜虞却已经感受到他周身霸道的掌控,刻不容缓的势在必得。 她觉得手下的衣服都要被自己的指尖绞坏,“哥哥···” 傅祈弦弯下身,杜虞说到一半的话音被他炙热的吻吞没。 杜虞的脑子晕乎乎的就烧了起来,像是被人在身体中央放了一把火把,顺着血液把她整个人都熏迷迷糊糊的,傅祈弦滚烫的唇舌似乎顺着口腔熨烫过她颤抖着的心尖。 他的舌尖趁着她说话的间隙顺利地撬开了她松松闭合着的齿关,有些强硬地扫过她的牙齿和牙龈,紧接着就用自己的舌缠上了她下意识往后躲避的小舌。 傅祈弦感受到她的紧张,半睁开眼用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动作很轻缓,杜虞只觉得自己莫名的就在他的手下放松下来。 他没有给她多少喘息回神的机会,察觉到她不再紧绷后,就卷着她的舌尖,让她只能全心全意都集中在自己逐渐有些收不住的亲吻里。 杜虞在他侧头的间隙里有些艰难地喘了口气,她虽然书面知识看得丰富,可是真正实践起来,也觉得自己什么也不会,只能跟着他走。 她微微睁开眼,看向身上的人。傅祈弦正一条腿屈着跪在她身侧,另一条腿还支在地上。一只手撑在她的脸侧,此刻正摸着她的脸颊。而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往下去握住了她的腰肢,将她往自己的方向带。 像是用自己画地为牢,把她严严实实地圈在了他自己的范围里。 这个认知让杜虞的脚趾头都要蜷缩起来,她想要说句话,但是唇舌都被傅祈弦占据着,连支吾的声音也难有。 杜虞伸手抱住傅祈弦的肩膀,他感受到肩上的小小的一只手,轻笑着抬手将她的手抓到手心里拉下来,压在了沙发上。 然后有些强横地叉开她的指缝,将自己的手指穿进去后,把两只交迭的手掌压在小丫头的脸侧。 今晚的傅祈弦狂野得让杜虞都有些陌生,心底的悸动却比原本更加强烈,在接吻的短暂清明时刻里她想要睁开眼好好去看看现在他的模样,却没有看清前就再次被拉扯进漩涡的中心。 如同久旱逢甘霖,干漠遇绿洲。 傅祈弦在细细舔过她的牙齿后吮吸着她的唇舌,从原本还能勉强控制住力度,逐渐失控地演变为令她感到舌根都酸疼。 杜虞只觉得自己真的快要变成水里的海草,在看似平静的水波下被动地剧烈摇晃着,鼻腔和口腔像是溺水,胸膛的氧气快要被汲取一空。 她在尝试了几次呼吸都失败以后,被傅祈弦握住的手用力推了推他的掌心。 纹丝不动。 “唔···哥哥···” - 小笼包废话时间: 傅老六你这个预支多少过分了点啊!!!!! 【两千一百珠加更】反应(1) 傅祈弦听见她含糊的嘟囔,稍稍松开了她的唇,只是还依旧和她的唇相贴着,“嗯。” 他也轻轻喘着粗气,出口的嗓音沙哑而低沉。杜虞听见便要没骨气的软了骨头,傅祈弦见她没说话,低下头重新含住她的唇,吮了她翘起的唇珠一口。 杜虞浑身都被他亲得酥麻,空着的手臂无意识地就又缠到傅祈弦的颈脖上,又无力地滑落,只剩下手掌还勉强攀着他的肌肤。 傅祈弦激烈的吻逐渐趋于温柔,缱绻的亲吻绵长而勾缠,杜虞适应了他的节奏,也渐渐沉溺在他给她带来的感官体验里。 最后傅祈弦啄吻了几下她的唇,便低喘着松开了她被吮得水润润像是雨后莓果的红唇,用鼻尖亲昵地蹭着她的,“鱼鱼。” 杜虞好好地大口呼吸了几下,她的心跳剧烈,整个脑子都还是懵懵的,话到嘴边却说不出什么旁的,只小声地投诉他:“哥哥,你要超支了。” 傅祈弦抬起一边的眉毛,想了一个方案:“哥哥给鱼鱼补利息。” “···”杜虞小小的瞪了他一眼,“还能怎么算利息嘛!” 傅祈弦笑起来,提议:“那,哥哥给鱼鱼亲两下?” “···哥哥你要点脸!”杜虞整个人都要红了,“我又不是笨蛋,这跟刚才预支有什么区别嘛!” “好吧。”他似乎有些遗憾,松懒地笑起来应着,“真可惜。” “···傅祈弦!” “好,鱼鱼别生气。”傅祈弦亲了亲她的唇角,柔声哄她,眉眼里都是温柔又满足的笑:“哥哥开玩笑呢。” 杜虞嗔怪地哼哼了两声,被他抱着哄了会儿就整个人都要变得黏糊糊的,见傅祈弦要搂着她起身,女孩儿大了胆子抱住他的一条手臂,又要求:“那哥哥现在就给利息。” 傅祈弦笑起来,停住起身的动作,“好。” 杜虞搂住他的颈脖,吧唧一口就亲到傅祈弦的脸颊上,“不许占我便宜,你是追求者,我说了算。” 傅祈弦拇指抹了抹她唇上的水光,“嗯。” 他护着她的颈脖让她坐起来,杜虞靠到他身边,见他交迭起来的双腿,福至心灵似的忽然便起了坏心思,喊他:“哥哥。” “怎么了?”傅祈弦侧过头来。 “你现在,有反应吗?” 傅祈弦皱着眉,理解了一下她的意思,反应过来她在都自己,勾起唇靠到沙发里,“鱼鱼。” 他拉过她的小臂,把她扯来自己的身边,低下头凑在她的耳边轻笑着,慢条斯理地陈述着事实,“我是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 “所以,鱼鱼这么问,是想帮帮哥哥?” 傅祈弦牵过她的手,轻轻捏了捏,“按照以往你看的那些漫画,应该也不会太难学会。” “···”偷鸡不成蚀把米,杜虞没想到还会被老木头反将一军,有点恼羞成怒地小声嘟囔着说他。 “老流氓!” 似乎是还不够解气,傅祈弦看见靠在自己身边的小丫头灵动的五官染上生气的情绪,整个人怪活泼的,思索了两秒后毫不犹豫地伸脚踢了他的小腿一下,瞪着他煞有其事地:“耍流氓,要扣印象分!” 傅祈弦被她逗得想要笑,但还是忍住了,哄她:“不耍。” “不过,这是事实。”他还是说,摸了摸她的头发,慢悠悠地给自己讨回说法:“能忍住,就不算是流氓,是么。” 杜虞懒得和他掰扯了,小声地哼了哼,说起:“等下个星期,我们新剧组就开机了,可能要去出差呢,有几个月都不在这边。” 卷着她头发的人动作顿住。 【额外加更】出差(1) “是什么时候要过去?”傅祈弦之前没有听她说起过,不过他来帝都之前也有意想要杜虞不在帝都的嘉榕总部待太久,只不过没想到这么碰巧,还没有插手便已经撞上可以出差的事情。 只不过,现在他人倒是在帝都了。 杜虞自然也是想起来这茬儿,她笑得幸灾乐祸的,“哥哥,看来你来帝都的时间真是不凑巧。” “大概,就下周的事情。要在剧组开机前两天就跟着一起过去,就回南市拍呀。”杜虞躺回沙发上,抱着抱枕翻了个身去,翘着腿支起下巴看向傅祈弦,笑得眉眼弯弯:“真是太不巧啦!” 傅祈弦的脸色有些难看,垂下视线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杜虞趴到他的腿上,“哥哥,你会不会来找我玩呀,我周末有假放呢。” 她的想法里从来就没有过要自己回帝都的设想,就算是见面也都是傅祈弦来找她的。 傅祈弦点头,“肯定会。” 杜虞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又理直气壮地说,“不来也要来,不然就不让你追我了。” 傅祈弦失笑,现在小丫头威胁这一手玩得很熟练。 “嗯。”他摸了摸她的一头长发,卷着她的发尾温声道,“之前你不和哥哥在一个地方的时候,哥哥不都是去找鱼鱼的?” “没见到你的时候,哥哥一直都很想念你。”他轻声说。 - 杜虞的元旦假期加上之前补发下来的周末假期,零零碎碎地加起来让她放了一个礼拜的假,之后她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出发回南市。 傅祈弦过来帮她收拾行李的时候,见到她开了一个最大尺寸的箱子,“带这么多东西去?很重,可以拉得动吗。” “肯定可以呀,哥哥你别瞎操心啦,”杜虞见他来了,干脆地往地板上一坐,不肯继续卷衣服了,“我去英国也这样。” 傅祈弦好笑,“送你去机场就托运了,等下飞机也是司机来给你扛的行李。” 当时要不是因为要隔离的时间就,傅祈弦那时候又走不开这么长的时间所以出不了国,原本也是打算陪她过去安置的,”你这一次说跟着剧组不能搞特殊,连接送都不给,还可以自己扛?“ 杜虞抬起头来看着正在卷衣袖,准备给自己收拾东西的男人,“这次去的时间久嘛,又不好总是收快递或者去逛街买,肯定带过去的方便。” “哎呀,男人都不懂!”杜虞突然就知道了,为什么以前总是听同学吐槽自己男朋友出门的时候不能理解她们,“女孩子就是很多这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嘛。” 傅祈弦已经蹲下身来给她一件件地整理,叹了口气,“非得带一个33寸?” “这样不用带登机箱呢。” 傅祈弦妥协,又叮嘱她在剧组里的事情:“如果出了事儿,哥哥又不在的话,在南市记得给家里打电话。爸妈都挂念着你,放假哥哥也会过去,反正工作不是要紧的,先要保证自己安全,知道吗。” 杜虞听他这番话都要听得会背诵了,“知道啦!” “剧组里有一个叫做尤泾的男演员,提防着些,但也不必太过刻意。”傅祈弦照例拿到她的剧组资料仔细看过,“总之,离他远点儿。” 出差(2) 杜虞想了想这个名字,她本身不是很关注娱乐圈的事情,只是最近在里面工作了之后,多少就听说了很多当红明星的名字,也听说了很多的八卦。 尤泾这个名字算是如雷贯耳的存在,现在粉丝后援团庞大无比的新生代的男演员。 只是,听以前工作的同事说起,都只是关于他工作很敬业的评价,在业内的风评很好。 傅祈弦也没有多说什么旁的,杜虞虽然不知道里面的关窍,但既然他不说,她也就没有多问了,反正傅祈弦做的什么事情都是把她摆在第一位的。 她点了点头,“知道了。” 傅祈弦似乎还是有些担心,“你们组里明面儿上允许你找几个助理吗?” 杜虞笑起来,“哥哥,我自己都还只是底层工作人员呢,哪儿来的助理呀。” 傅祈弦沉默了一会儿,原本想要让保镖当作她的助理,不用这么容易被看出风头,不过既然不能如此,杜虞又再叁和自己强调不用这么担心。 他也没有再提及,只是帮她慢慢地收拾着行李,最后还往里面塞了一个黑色的文件夹。 “是什么呀?”杜虞好奇地做到行李箱旁边,伸手去打开那个文件包,“还这么重呢。” 只是一打开她就噤了声。 里面放了好多沓红灿灿的纸钞,杜虞哭笑不得:“哥哥,现在这个时候哪里需要带现金呀。” “带着,以防万一。”傅祈弦坚持,摸了摸她的头发,“乖点儿,就带这些,里面不多。多了怕不安全。你这会儿去出差不比现在能天天回家方便,万一到时候需要人情打点些什么,拿起来就能用,就手。” 杜虞之前没有要这样打交道的需要,从小就被护得不需要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哪里见过这种圆滑的事情。 这会儿傅祈弦说起,她就顺着他的意思点点头,“好吧。” - 杜虞这一次依然是和李澄窈一组一起出差,两个人住在同一个房间里。 路途上和李澄窈聊起天,杜虞才知道这一次的导演是一个很年轻的导演,只不过实力超群,还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就已经靠着拍摄的几条短片拿过不少的奖项。 脾气也很古怪,只是听说做事情很干练,说人话就是不怎么有耐心,对于他认为不重要的事情,必须尽量要一步到位。 至于相比之下没有这么重要的,他们负责的服饰板块自然是被算在其中的。 李澄窈和杜虞咬耳朵,“压力好大,感觉比上次还大呢。” 杜虞点点头,慢慢呼了口气。 因为和上一部电影的性质不同,这部剧是准备要申请上星的年代剧,除了个别女演员需要服饰的搭配,其余里面的服饰基本上除了尺寸,很多都是相似的固定造型,剧组也就没有像上一次的电影剧组一样将嘉榕派来的服饰组分给具体的演员。 杜虞和李澄窈这一次负责的板块区分很模糊,就是满场跑的角色。导演在开会的时候说了,演员只要是场次相近的化妆,都会安排在在同一区域的几个化妆间里,大家都是流动的化妆间安排。 因此给谁调整也就变成了机动的事情,见到谁需要就去帮谁的忙。 所以新剧组在开机前两天的时候,安排演员和剧组的工作人员进行磨合。 杜虞也见到了傅祈弦之前和自己提及的那个男演员,尤泾。 出差(3) 她听着尤泾简短的自我介绍,顺着人群的目光也一起朝那边看过去。 坐在会议桌接近中央的一个男演员穿着一身纯黑色的休闲装束,手腕上戴了一支很低调的百达翡丽,身后只跟了两个贴身的工作人员,看起来谦逊又温润。 杜虞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到底第一印象也没瞧出什么,只是把他身边的人都认好了。这一次的会议说是磨合,实际上主要还是让他们这些工作人员认清楚每个演员和他们各自的助理。 她记人脸不是很困难,一圈下来大概记住了,心里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开过会后,演员自己的助理去领了明天拍摄要用到的服装,之后大家便早早回去休息,准备迎接明天开机仪式后的第一场拍摄。 杜虞和李澄窈拉着自己的行李上电梯,打开房卡准备按楼层的时候才发现,她们两个人的房间被分配在了有演员居住的那一层。 一般来说,编外的剧组工作人员都是和演员分开楼层居住的,李澄窈有些惊讶地小声和杜虞说起着这次的发现,手机就响起来了。 是嘉榕的内部群,发来了信息。 发信息的是剧组服装统筹,也是嘉榕他们这一次的项目总负责人。 “部分工作人员的房间安排在了艺人的楼层,注意分寸,不该听的不该看的不要多管。” 这一次来《烽烟》剧组的,依旧是按照嘉榕的惯例,派的都是新人,几乎所有人都没有这样外派出差在酒店居住过,因此主管也稍微提点着,“艺人不乐意的,公司也保不住。” 大家在群里都发了表示自己已经清楚的话,杜虞也随着上面的那个人发了一句“明白”后,便收起了手机。 两个人正要等电梯门关上,正缓缓闭合的门又重新被外面按开。 是两个工作人员,身后还有一个穿了一身黑色的男人,个头很高。 杜虞认出那两个是尤泾的贴身助理,那没有疑问的。 后面的就是尤泾。 她拉了拉李澄窈,两个人都和尤泾打了声招呼,又和他身边的工作人员打了招呼。 尤泾像是犯困,此刻戴着黑色的口罩,懒洋洋地走在自己的助理后头,两只手都抄在口袋里。闻声,他嗯了一句,没有要多说什么的倾向。 杜虞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往后退到电梯的角落里,尤泾的助理见电梯已经按了楼层,随口和她们聊了两句,“好巧,你们也住在二十叁楼吗?” “是。”李澄窈点点头,想着刚才总负责人叮嘱的话,也不敢多主动说些什么,应了声便没有下一句。 倒是靠着电梯墙的尤泾本低着头像是要打盹,却在李澄窈说出肯定的话语后站直了身体,抬起眼睛,眼神略略地在她们两个的脸上扫过。 进剧组后杜虞和李澄窈都没有戴口罩,尤泾的视线在杜虞那张只是涂了隔离和前奶茶色的唇膏,却挡不住明艳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随即重新垂下眼睛。 只是几秒的时间,杜虞对于被注视这件事情很习惯,也没有觉得不适,估计着是尤泾作为明星下意识对于陌生人的警觉。 李澄窈也感受到了,于是两个人在出电梯前更加是连话都没有说,身体力行地让自己看起来并不多嘴,免生事端。 等下了电梯,两行人的方向不同,但随即却又发现他们的房间相隔并不远,只是间隔着中间一个电梯厅的位置。 杜虞刷卡开门,却也感受到背后强烈的目光。 回过头去寻,却又只看到对面正缓缓闭合的房门。 无意(1) “怎么啦?”李澄窈见到杜虞似乎有些愣神的模样,把头凑过去看了看房门,“刷不开吗?” 杜虞笑着摇摇头,“没有。刚感觉有人在看我,估计是错觉。” 李澄窈脸上有些惊讶,她侧过头去看了看,见走廊上空无一人,便安抚杜虞,“估计是你太累了,今天路途奔波,又开了这么久的会。” 杜虞点点头,推开门和李澄窈进了房间,也不再多想。 杜虞在这些方面一向都是神经大条的人,对于她的大脑来说,这件事情只是很小的插曲,没过一会儿就把这完全抛诸脑后,晚上和傅祈弦聊天的时候也没有提起- 再想起这件事情已经是快要两个礼拜之后了。 杜虞正兴奋着这周末傅祈弦说有空可以回来南市,刚好她能完整地休息两天,两个人可以回家和父母吃一顿饭后才去附近玩一玩。 傅祈弦原本打算带她去的温泉山庄在帝都,现在回了南市虽然去不成,但是可以去的地方也多了。只是杜虞也很久没有去泡过温泉,还是叫傅祈弦订了温泉度假区。 李澄窈在收工的路上喊杜虞一起点宵夜的外卖,见到杜虞一脸高兴地在看手机,好奇地随口问着,“看什么呀?吃宵夜吗,我好饿哦。” 杜虞和李澄窈共事了快半年,两个人现在又住在一起,李澄窈也是好相处的人,还能不论什么时候都能有新鲜的一手资讯八卦,自然杜虞也没有避讳她,把手机屏幕放到两个人的中间,“看过几天出去玩儿的地方呢,好像是新开的。” 李澄窈凑过去看了几眼,小声地惊呼,“是这家!鱼鱼你已经订了嘛!我之前想和朋友去都没订上,假期好难订到。” 杜虞差点就脱口而出这是哥哥朋友的产业,咽下去后笑着和李澄窈说,“下次去之前,你要是不介意的,叫我先给你问问。我也是找朋友帮忙订的,比在外面容易!” 陆宴槲是哥哥的朋友,又是自己的便宜哥哥,拿来用几下也没事。 杜虞理直气壮地想着,又想起来自己饿着肚子,“我们快先点宵夜!等会儿吃的时候我们一起看看,好玩的下次你也可以去试试!” 李澄窈听杜虞这样说,到底说起假期的事情光是想着就足够兴奋,拿出手机和杜虞一起选了家店,两个人赶在进电梯前点了些烧烤下好单,等着一会儿刚好洗了澡就可以吃。 只是,两个人的设想很美好。 现实,她们的房卡磁条消磁了。 在这个幻想里充满了烧烤味的夜晚,被困在了房门外。 试了快五分钟也无果后,杜虞和李澄窈有些哭笑不得地转身,她们把手上拎着的饮料放在地上,拿着两张卡片准备要重新折返回一楼。 还没有来得及走出电梯厅,就听到电梯到达的叮一声。两个人下意识地就要跑过去赶这一班的电梯,等电梯门一开。 里面是尤泾。 他背对着她们两个,一只手撑着电梯墙,颈脖上挂着一只白皙的手臂。 尤泾似乎感觉到背后有人,歪过头往外一瞥,顺着他的动作,杜虞也看清楚了从他的怀里,稍微露出了半张女人的脸。 李澄窈的嘴巴走得比大脑的理智要更快,肌肉记忆过于深刻,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尤···” 尤老师晚上好。 【Рo1⒏run】无意(2) “还不走。”尤泾的声音很平静,只是警告和不满的意味浓重。 听起来莫名的,便有些瘆人的阴森。 杜虞比李澄窈站的要更前一些,看清楚了尤泾此刻的状态,赶紧拉了一把李澄窈,让她和自己站到电梯门的一旁,低下头。 尤泾似乎是看才看清楚了杜虞和李澄窈的脸,松开怀里女人的腰,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他的个头很高,杜虞余光瞥见他的靠近,拉着李澄窈又往后退了几步。 只是尤泾似乎不打算就此离开。 他很轻地啧了一声,“看见了?” 好像是意识到自己问了一句废话,尤泾磨了磨指尖后笑起来,“都看见什么了?” 杜虞默声不应答地摇摇头,而李澄窈已经紧张得要道歉,“对不起,尤老师。” “我们刚才什么也没看见。”杜虞见李澄窈已经被走到面前的尤泾吓得不知该说什么,握住李澄窈的手腕,“您早些休息,我们这就走了。” 尤泾似乎是笑了一声,也没有说好还是不好,依旧站在她们两个人的前面。 杜虞也没多擅长应对这种场面,现在李澄窈更加是不敢说话,气氛一下子静得令人头皮发麻。 感受到目光停留在自己低下的脸颊,杜虞捏紧了掌心里的手机。 “当然看见了。你们要看见,知道吗。”尤泾忽然站开两步,抄着手笑起来,听得杜虞毛骨悚然,“看见了,想要一起吗?” 赤裸裸的性骚扰。 之前两个人本来只以为是无意中撞见了剧组之间所谓的剧组夫妇的事情,没想到尤泾丝毫没有要避讳的举措,反而来这样询问她们。 杜虞从小到大就没有受到过这样的调戏,整个人火大得还没有来得及将事情恶化,李澄窈倒是先受不了了,用了最直接的办法让两个人脱离这个场面。 她扯住杜虞的手,飞快地给尤泾鞠了一躬,“尤老师再见。“ 然后就拉住杜虞飞快地往一边的走火通道门跑去,推开了厚重的防火门便飞奔下楼。 杜虞和李澄窈一路跑了两层楼才敢喘着气停下来,李澄窈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杜虞一言不发地转身推开门,拉着她出了电梯厅,按了下楼的按钮,才说,“往工作群里发条信息吧。” “发,发什么?”李澄窈弯下腰,用手撑着膝盖平复着自己混乱的呼吸,整颗心都在受到惊吓后飞快地往上攀爬,又小声地说,“说出去会不会不好。” 公司之前也说过,如果她们捅了篓子,公司非但不会给她们收拾,还会根据明星的要求重新换一批服饰组来。 等着要跟剧组的新人那么多,嘉榕不会为了几个初出茅庐,受了所谓的一点委屈就把自己的利益破坏掉,只会换上新的人,让公司的业务继续平和地运转。 而之前的事情,也会随之而被覆盖。 李澄窈虽然刚才被尤泾那样站在面前用言语和气势压了一大截,吓得不轻,但是这些基本的道理还是明白的,“到时候公司···会不会要辞退我们啊。” “不是。”杜虞笑起来,拍了拍李澄窈的肩膀,“今天的事情确实不能在大群里说,顶多我们私底下和领导还有熟人说起来,提防一点儿。我们现在随便发点什么,万一被堵住了,也会有人察觉。” 李澄窈的脸色难看起来,杜虞其实自己的小腿肚子也有些后怕的发软,但还是宽慰她,“没事的,别担心。只是以防万一。”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无意(3) 电梯很快就到了,里面刚好也是嘉榕的工作人员,见到她们两个在十二楼等电梯就寒暄了几句,“来十二楼找人吃宵夜吗?” 里面的人都不是很熟,因此也对刚才的事情只字不提,只是说笑着应声,“两个人吃没意思,就下来碰碰运气。现在正好,要一起吗?再叫着加点儿。” 剧组里大家一起吃夜宵是很经常的事情了,听见杜虞这么问,立刻就热热闹闹地一行人一起下了二楼的小餐厅里一块儿吃东西。 李澄窈靠着杜虞松了口气,听见杜虞打电话叫店家加了份量之后小声地说,“明天怎么办呀。” 她们明天到了大棚,要给尤泾做造型也不是没有几率的事情。 “尽量避开,不行的话这么多人在场,应该也不会有事。”杜虞挂了电话后松了口气,现在好运地撞上了自己公司的同事,能先在楼下避避再上去也能有时间缓过来,“等会儿我们先去把房卡弄了吧。” 晚上杜虞回到房间洗了澡后,擦着头发戴上了耳机,手上给傅祈弦拨了一个电话。 等待声响了好一会儿才被,电话才被对面的人接起来,“鱼鱼。” 杜虞闷闷地应了一声,但又听见他那边有纸张翻动的声音,“你还在加班嘛?” “快好了,”傅祈弦答,“鱼鱼呢,要睡了吗。” 他似乎是在签着些什么,但顿了顿后又问道:“不高兴?” 杜虞没想到他还能听出来她的异样。 她其实也能大概猜出他这几天格外忙碌是为了之后来找自己,硬生生挤的几天假期,因此本来想要和他说晚上的事情,却又有点担心他要立刻飞过来。 毕竟往常,连小小的皮肤过敏,傅祈弦都能在年尾连夜坐飞机去她在的地方,带她去看医生。 更别说现在这种遇上了性骚扰的事情。 现在帝都分部的事儿听沉炙原之前和自己提及过一点儿,虽然算不上严重但也棘手,要是里面的利害关系不能这会儿连根拔除,以后就算影响不大,到底也算是留了个后患。 加上之前她才刚问过傅祈弦和刘特助,两个人都没有隐瞒她,因此杜虞也知道傅祈弦现在不能随意走开,本身帝都的时间就很紧张。 如果她和他说了这件事情,估计傅祈弦强硬起来,不止人会过来,还要在这待上几天。 再说,这样的话,整个剧组明天就都能知道她的后台比演员还大,以后还要不要继续在嘉榕工作了。 杜虞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把话吞回了肚子里,只是旁敲侧击地稍稍提了一茬儿,“也没事,就是累了。我今天听同事说了哥哥你之前提起的,尤泾的事儿呢,我同事都被吓到了。” “你呢。”傅祈弦不太关心别人,“鱼鱼最近怎么样,他有···” “没有,哥哥你别担心。”杜虞怕再说多就说漏嘴,傅祈弦对于她太了解了,“剧组里这么多人呢。” 傅祈弦对于这个说法不以为然,冷笑了一声,“要是他在乎。也不会出你同事的事儿。” “有事一定要和哥哥说,鱼鱼。”他再次叮嘱,杜虞本来心里就又害怕又难过,现在更加是想和他说,但一想过几天傅祈弦也就过来了,真的不行就等到放假的时候再和他提,也不晚。 于是她趴在床上应了两声,小声地说,“不说这个了,不乐意提。” “这几天我好高兴呀,很快就能到周末了。” 就可以见到你了。 多想(1) 剧组这几天的拍摄紧凑,主要是因为有几场大的爆破戏,还有几场群演夜戏。 群演是临时找来的,大部分都是刚在隔壁剧组演完直接便到了《烽烟》这边继续拍戏的人,杜虞她们连着好几日都熬了通宵,整晚上都在脚不沾地地给群演找衣服,再和造型组对接。 等拍完群演,已经凌晨叁点半。只是今天的排班比想象里还要难熬一些,导演见到天气预报说早晨七点正好要准备下大雨,临时让这场早戏的演员提早一些赶到片场,正好拍一场日出前大雨的片段。 这种需要天气配合的场景都是默认机动的,像是这样拍大雨的戏份,只要遇上了天气是对的,剧组都尽量避免还需要额外人工降雨的活儿。 导演自己也熬了一宿,也知道大家都累了,挥挥手坐下后,副导演就拿着大喇叭在摄像机后走出来,“各位休息一会儿,六点到场服化。辛苦各位再给早戏的老师们拍一场大雨,之后休息半天,下午四点再集合!” 大家应声后草草收拾后就去休息,李澄窈挽着杜虞的手往回酒店的大巴走,小声地哀嚎,“今天的作息太阴间了,这样过多几天直接能去美国,不用倒时差。” 杜虞平时作息都很规律,这几天下来也有点顶不顺,但是干一行爱一行这个道理其实大家都能明白,现在能做的就是一个劲儿想一想好事儿,“过了这几天应该就好些了。” 李澄窈点头,拿出手机看了眼,“要先吃个早饭吗?一会儿估计没东西吃。” 杜虞笑起来,她和李澄窈要说是怎么熟悉起来的,一开始也是因为两个人进了这个剧组以后都没办法继续在乎之前的规律饮食这件事情了,心态放开后吃东西也凑在一起吃痛快,“好呀,想吃什么?我前几天看到好像二十四小时的有一家广式粥粉店五点就开门。” 李澄窈没意见,“好!吃点热乎乎的粥吧,再吃一盘炒米粉,然后再要一个肠粉。”她点了菜后有些后知后觉的担忧,“我们两个这样吃,会帝都了不会是全组变化最大的吧。” “每天这样的消耗,没事。”杜虞用了麻痹大法,“不会胖的。” 李澄窈和她笑做一团,很快点好了东西,刚好到酒店的时候,外卖也很迅速地送到了。两个人回房间吃过东西后就和衣草草睡了一会儿,闹钟五点叁十的时候准时就响起来。 一晚上没睡两个小时,杜虞到了片场后大脑都有些稍微的迟钝感。 她低头整理了一下挂着姓名牌的服装,听见李澄窈喊自己名字的时候,正要拿着手上的东西过去,就看见了迎面走来的尤泾。 没来得及和往常一样垂下眼离开,只是短短的一两秒。 微微的愣神后,尤泾身旁的助理已经招呼她过去,“那边那位老师,对,就是穿黄色毛衣的那位服装老师,麻烦来给尤老师整理一下!” 杜虞手上还拿着李澄窈要的东西,抱歉地笑了笑,正要说出不好意思,要拒绝的话。 尤泾却自己抬脚走了火来,“给她拿过去。” 杜虞如蒙大赦地准备打完招呼就离开,结果手上一空,是尤泾的助理接过了杜虞手上的东西,给不远处的李澄窈送了过去。 这就是一定要她帮忙的意思了。 - 小笼包废话时间: 今晚加更,走完这几章剧情就带大家上高速(doge 【po18av.com】多想(2) 场上有空闲的服装组人员没几个,都遍布在大棚的四处,眼下尤泾要拍一会儿的早戏,面前就只有她一个可以用的服装师。 再不立刻跟上就是玩忽职守了。 杜虞见自己要给李澄窈的东西也已经送到,现在到处都是人,即使尤泾想要做什么也不可能,她也没有必要矫情,很快便点点头,“尤老师早上好。我随后就来。” 尤泾的视线懒懒地在她脸上转了一圈,然后就转身走到就近的一张化妆桌前坐下,很快便有化妆组的人也来了。 尤泾今天的服装是民国的军阀装,腰间的束带他没有自己扣,拿在手上站了起来,“杜老师,麻烦。” 杜虞垂下眼接过,将软束带的巧结拆开,递给他:“您自己围一下可以吗?我把皮带的扣解了。” 看见杜虞手上还拿着的皮带,尤泾倒是没有再为难她接过后很迅速地给自己围好,然后在打结的地方随意地绑了一个结。 杜虞把外层繁复的皮带理顺,小尾指勾着金属扣,走过去给尤泾将松松挽起来的布绳结拆开,重新熟练地打上,然后便给尤泾戴上外层的皮带。 伸手给他将皮带围过腰间的时候,尤泾低头调整自己腰间的腰带,指腹有意无意地便擦过她温软的肌肤,“往下一点。” 杜虞依言把腰带往下调整,把腰带往下带了一些,看向他腰腹的效果。 她的手被一只手掌握住,往下带了一两公分。 杜虞心里一惊,外面看来并没有什么异样,似乎也并不算多么出格的举动,也因为有了前几天晚上的阴影让她觉得反胃极了。 她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挣了两下没挣脱,正要说话的时候,尤泾却松开了禁锢,语调平稳:“这个地方才对。” 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乎这短暂的触碰也只是无意。 杜虞心里的火气已经蹭蹭地往上冒,收回自己的手后她在身后甩了两下,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位置,让旁边正在帮尤泾最后补妆的化妆师有位置可以站,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尤泾请就位!”场外已经在准备拍摄。 尤泾的助理应了声,尤泾的视线很重地扫过杜虞那张只是略施粉黛的脸,脸上并无异样地跟着自己的助理和场务转身出门。 杜虞和一起的化妆师也跟上,同组的化妆师见到她的脸色不虞,“还能熬住吗?昨天刚有个同事熬不住夜,现在这个时候导演应该可以批假。” “没事,谢谢你呀。”杜虞弯起唇摇摇头,“我去一下洗手间,一会儿就来。” 现在刚开始拍摄,也没什么需要服装组跟进的地方,化妆师应了,“好,我先过去。” 杜虞快步跑出了装扮的区域,拐弯进了洗手间。 她抬手把水龙头的开关打到最大,泄愤似的将手伸到急速流下的水液里,狠狠地搓着刚才被尤泾摸到过的手背和手腕。 白皙娇嫩的皮肤很快就被这样有些粗暴的动作蹂躏得发红,杜虞往上面抹了洗手液后重新洗了两遍,才关掉水。 两条手臂撑着洗手台的边缘,杜虞闭起眼深呼吸着透了两口气,才不甘地抬起头。 镜子里一张明艳的脸依旧面若桃花,只是一双狐狸眼的眼尾都泛起飞红,压抑不住的火气似乎都要从五官里冒出来。 杜虞咬着唇平静了一会儿,重新打开水重新洗了一次手,正要关水。 放在裤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意外(1) 杜虞缓缓呼了一口气,很快抽了一张纸巾把手擦干,将手机捞出来。 以为是剧组有事要找自己,她脚下快步往门外走去,拉开洗手间的门,手下接起了电话,“你好,3组杜虞。” “鱼鱼。这么早就上班了吗。” 是傅祈弦的声音。 杜虞只觉得自己都有些恍惚起来,这几天颠倒黑白地在剧组里,两个人又都忙,已经有好久没有怎么打过电话。 刚才勉强压下去的怒气现在悉数都化成了委屈,杜虞的眼眶一下子就不分场合地发酸发热起来,喉咙像是被堵住了。 话音出来都是带着不明显的呜咽,虽然她的眼泪还拼了命地忍着,但是听见傅祈弦的声音之后有那么一瞬间。 像是真的不愿意想其他的事情,着像一个劲儿地耍性子。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傅祈弦原本带着笑意的声音慢慢变得严肃起来,耐着心等了会儿也没听见答案,他的语气有些板硬,“先说了事儿,现在不许哭。” “呜···”杜虞被他的反应气得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哭你也管!” “到底怎么了?”傅祈弦很少见到杜虞在自己面前真的是因为不高兴而哭的时候,现在这样在电话里流眼泪也不肯说话更加是没有过,他一颗心都被她揪紧。 对面不肯出声,只有轻微的啜泣,傅祈弦舌尖抵了抵牙关,还是软下声音。 “乖点儿,和哥哥说话。” “我刚才,”杜虞想着傅祈弦后天就要来了,到底还是没有能忍住,“尤泾,他,摸我的手。” 她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组织语言变得困难,只能用最简单的语言描绘了一下,“我避不开他···给他做造型的时候,被摸了,挣,挣不开。” 杜虞重新折返进洗手间里用水沾湿了两张纸巾,按在眼睛上让自己的眼睛看起来不会红,堪堪止住了自己的眼泪。 杜虞听见傅祈弦压着火气的声音,冷硬又沉敛,似乎是讲了一句粗口,但抽泣的时候她听不清晰。 “哥哥。”她发泄掉了刚才的坏情绪,现在冷静下来倒是觉得尤泾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值得浪费自己的眼泪,“我刚才忽然觉得,别人知道你是我哥哥,也挺好的。” 傅祈弦似乎也没有料到她突然会这样说,但是按照她的性格,这个时候说出这句话也挺正常的。 他还是担心她情绪不好,声音柔和下来,“嗯,那鱼鱼想哥哥来剧组吗。” 杜虞也只是说说,虽然想象里确实很大快人心,在嘉榕工作的这段时间她还不想被人特殊待遇,到底还是小小地叹了一口气,“算了,哎呀。等这事儿完了,下回有他的地方就不去了。” 傅祈弦刚想要再说几句,但杜虞微信已经在响了,她也不好在工作时间里耽误太长,匆匆和傅祈弦说了几句让他放心就挂了电话,小跑回了片场。 早上大雨的戏拍得顺利,导演这一场只拍到了九点半,就放了假让大家回去休息,下午再集合。 杜虞在楼下的时候走进酒店楼下的小卖部想要取自己的快递,李澄窈就先上楼回房间洗澡。等到杜虞抱着快递,低头看着手机走进电梯后。 电梯门关上后,杜虞才察觉到,里面一群人里,站着穿着衬衣的尤泾。 她下意识地就紧了紧抱着快递纸箱的手指,将自己挤到边角上。到了二十一楼的时候,她想要顺势跟着人群出去,却被尤泾叫住了。 意外(2) 他的声音不高,但是却说着熟络的话,“杜老师,你的楼层还没到。” 出电梯的人听见声响后回过头,也说。 “这是二十一楼呢,鱼鱼你还没有到。” 杜虞笑着,顺着人群往外走,“我去找嘉嘉她们。” “快递不重?我可以帮你拿。”尤泾往前迈了一步,脸上的表情很礼貌。 杜虞快步走出电梯,站在门外后才透过缓缓闭合的电梯门,轻声说,“谢谢尤老师,不重的。” 电梯里的尤泾没什么意外的样子,似乎只是出于,人前的形象,而问的一句话。 他抬起手做了个慢走的手势,“下午见。” 杜虞没有再应声,转过头去。 身后的电梯厅已经空无一人。 她打电话给李澄窈,却没有人接,估计是在洗澡。 犹豫了两秒,杜虞还是决定,把电话打给刚上班的傅祈弦。 往常这个时候他在开晨会,但是现在,她心里已经有了害怕的情绪。 甚至于,有些不敢独自在楼梯间上两层楼。 她的手心微微发着汗,所幸对面的傅祈弦没过多久就接起了电话,轻声问,“鱼鱼?” “···哥,”杜虞走到电梯前重新按了上行的电梯键,心里头安慰自己不会有事情,到底现在是在剧组里,总不能让她这么一个大活人出了什么事情。 这样想着,杜虞刚才的惊惧被压下去了些,和傅祈弦说话的语气恢复了点元气,随口扯着:“没事儿,就是现在一个人上楼,给你个机会陪陪我。” 傅祈弦似乎是没有想到她的缘由是这个,但依旧顺着她,“行,慢点儿走。” “走什么,上电梯呢。”杜虞抱着快递盒,“拿着东西,超级重。” “放前台叫人拿上去不成?” “哥哥,我在剧组里好不好。”又不是明星,杜虞笑起来,“而且我没有这么娇弱。” 她进了电梯,信号有些断续,傅祈弦不知说了什么,她也没听清楚。 杜虞就顺手把手机换了只手,放进裤袋里,腾出手来按了楼层。 两层的距离很快。 只是杜虞刚出了电梯,正把手机掏出来,就又看见了站在电梯厅,似乎要出门的尤泾。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阴魂不散似的。 “好巧。”尤泾挑着眉毛看向杜虞,见杜虞没有要停留的意思,上前挡在了她回房间的走廊前,“正好,也省的我下楼了。 ” 杜虞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表情,但也明白自己现在只身一人,无论如何,去挑衅一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成年男人是很不明智的选择。 “尤老师,我赶着回房间把东西给我舍友,可能您还是下去一趟比较快。” “是么。”尤泾不为所动,一只手就把杜虞的箱子提起来,拎在手里,“十分钟。” 他说。 如果换一个人,也许杜虞还会松口。 但是面前的是一个,有着“案底”的尤泾。 杜虞依旧拒绝,“抱歉,尤老师。我恐怕帮不上您的忙。” 尤泾似乎没有耐心继续和她在走廊里耗下去,上前去扯住杜虞的手臂就往另一边的走廊带,“只是新杂志的一套造型,帮忙看看合不合适我。” 杜虞扭着手腕挣脱,撒腿就往自己的房间跑,用力敲了两下门板,“澄窈!澄窈!开门!” 只是没两下就被身后的人抓了回去,这次比刚才要来的粗暴得多,直接扯着她踉跄了几步。 杜虞失去了平衡,瞬间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小笼包废话时间: 为了傅老狗早日吃上肉而付出了太多的第叁天 顺便也把昨晚答应但是没来得及发出来的额外加更补上,今天晚上一共加了叁更,不要漏看啦~ 意外(3) 杜虞口袋里的手机顺着动作摔了出来,尤泾自然是不会去管的,把她扯起来,就要刷门卡。 她昨晚本来就已经熬了一个通宵,而尤泾只是早上起床后去拍了短短的一个镜头。不说往常杜虞一切在状态的时候不能逃脱,现在更加是犹如尤泾的掌中之物。 杜虞没有别的办法。 “尤老师!”杜虞的力气自然没有办法和尤泾制衡,她的膝盖疼得像是有一只带毒的虫直往心里头钻去,惊恐和无助渐渐涌上了喉间,她涩着嗓音,“尤泾。如果你今天动了我,明天你在娱乐圈就不会可以继续待得下去。” “呵,是吗。”尤泾似乎是来了兴趣,他蹲下身看向滑坐在地上的杜虞,挑起手指勾住她的下巴,捏着她强迫她望向自己,“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威胁我,是成功过的。” 有工作人员路过。 杜虞一只手不自主地捂着自己疼得发麻的膝盖,侧过身去求助,“救···” “你看他们,”尤泾轻声笑起来,打断她的话,“有敢在我手里,救你的吗。” 旁边路过的两叁个工作人员也全当没听见杜虞的喊声,脚下甚至还加快了步子,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别做无用功了,杜虞。”尤泾伸手刮过她的脸颊,“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到最后,不也还是那样。” 他的语气带着很明显的不屑,“你事儿少点,不过是看在你长了一张漂亮的脸份上。一晚上也不会让你不舒服,大家都是你情我愿的。” 杜虞长得漂亮,是剧组里公认的事情。即使一直以来工作都很低调,但是浑身明媚又藏不住自信张扬的模样让人几乎过目不忘。 “谁他妈要和你你情我愿!”杜虞彻底被这个人的不要脸惹毛了,反正局面也不能更坏,拖得一时是一时,她的大脑里现在都是火气,“你不信也没关系。你敢动我,明天连你的经纪公司都会遭殃。” “啧。”尤泾把她扯了起来,重新开始刷卡,“真犟。” “明天你尽管开,管够你下半辈子。” 杜虞怒极反笑,被他拉起来撑着墙壁勉强站好,不顾他钳制自己的手,在一片混乱的大脑里艰难地稳住思绪回想以前学到的防身术。 既然打不过,那就往最脆弱的地方打。 杜虞趁着尤泾面对着自己,用尽了浑身的仅剩下的力气往尤泾的胯下狠狠踹了一脚,随后就只听见他一声愤怒的低吼。 杜虞感受到钳制住自己手腕的力气在一瞬间的抽离,拖着剧烈疼着的右膝盖转身就往房间跑去,只是没出几步,她整个人便被身后的一股狠劲儿压到地上。 混乱里她伸手不知道抓住了什么,只感受到霎时间的天旋地转,然后便是后脑勺钝又强烈的闷疼。 她嘴里大喊了几声救命,随后脑袋便在刚才嘭的一声后陷入了混沌,耳边只剩下嗡嗡的响声。 眼前逐渐有些模糊,她只听见自己旁边似乎跑来了一个人,大声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突然间中断了。 随后地板上传来微微的踩踏感,似乎是又来了好几个人。 杜虞已经没有办法继续让自己醒着,她的头疼得像是要裂开两半。 眼皮无力地滑落,便陷入了一片黑暗里。 醒(1) 杜虞有些艰难地动了动眼皮,却只感受到眼珠在转动,但睁不开眼。 像是陷入了梦魇。 她动了动自己的手指,才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机能慢慢地苏醒过来,重新注入了她的身体里。 后脑勺疼得厉害。 和昏迷之前的钝痛不同,现在的脑袋就像是被人放了一把火把在后面剧烈地炙烤着,灼烧的疼。 身边似乎有人,在察觉到她的动静后,着急地唤了几声。 只是生怕会吓到她,声音很轻,“鱼鱼?鱼鱼,你醒了吗?可以睁开眼睛吗?” 杜虞感觉听不清晰,像是蒙上了一层纱,也像是从遥远的山谷里传来的声音。 所幸很快这个情况就消失了。 她认出来是傅祈弦的声音,用力地勾了勾自己的小拇指。 没一会儿就似乎有很多人围在她的身边。 杜虞终于睁开了眼睛。 却有点想笑。 第一回觉得自己是保温箱里的大熊猫宝宝,没足月早产的那种。 只是这一咧嘴,后脑勺就疼得她想要哭。 她侧过头去想要傅祈弦安慰一下自己,却只看见他平直的唇线,凌厉坚毅的下颌线。 “哥哥。”杜虞小声地叫。 “嗯。”傅祈弦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摸摸她的头,却又担心碰到她的伤口,还是收了回去,转而问医生,“她怎么样。” 似乎是担心吵到她,傅祈弦站起身来。 一群医生也跟着出去套间的小客厅里,床边瞬间只剩下一个护士,正帮她调着输液器,轻声细语:“这个速度可以吗?会疼吗?” 杜虞摇摇头,“想喝水。” 护士帮她把床调起来,将遥控器放到杜虞的手边,“要是不舒服,还可以自己调整哦。” 随后护士把水杯递给杜虞,上面插了一根吸管。 杜虞小口小口地喝着,喝了几口后放下水杯,问,“我大概多久能出院呀?” 护士怕她担心,笑着宽慰,“其实问题大也不大,您主要是后脑勺不疼了就可以。膝盖没有扭伤,淤青散掉就不会疼了。就是手臂的位置稍微需要注意修养,软组织拉伤也不要轻视哦。” 杜虞大概知道了,轻声道了谢,就看见门口走进来的傅祈弦。 她眼也不眨地望着他,对面的人却只是目光浅淡地回视着。 傅祈弦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一言不发。但视线触及她没喝完的水,他骨骼分明的手抬起。 把水杯捧起来,试了试温度,还热着,“还喝吗。” 他身上的压迫感太重,即使有收敛的迹象,但是却还是让杜虞心里那点儿为数不多的乖小孩儿因子被唤醒了,听他这么问也下意识地点点头,“喝的,哥哥···” 傅祈弦把吸管放在她的唇边,无声地用动作打断了她的话语。 杜虞心里有点委屈,又不解他生气的缘由,本来她就哪哪儿都疼,他还这么冷漠的。 但傅祈弦似乎一点软化的样子都没有,杜虞赌气地抿着唇,也不肯理会他。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随即傅祈弦收回了手。 杜虞本来还想撒撒娇,现在都要被他气出毛病来。 没见到她说要喝水嘛,手上还打着点滴,头上还贴了一个小小的纱布。老木头给她摆冷脸就算了,还把水杯也收回去,还不哄哄她! 她自顾自地生气着,也没注意到傅祈弦收回手后站起来坐到了床沿。 【两千四百珠加更】醒(2) 他重新举起水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水,凑到她的面前。 “干什···”干什么你这个狗男人。 杜虞的话语悉数都被吞咽回肚子里,她怔愣地感受到唇上贴近的热度,下一秒。 她只是轻轻闭合的唇瓣被撬开,只是很小的一股水液喂到了她的口腔里。 柠檬水的味儿,杜虞恍惚间觉得有些想要笑。 只是她没能清醒多久,很快就又被傅祈弦的唇舌勾去了魂魄似的。 虽然不太贴切。 杜虞依旧觉得,他像一只男摄魂怪。 傅祈弦温热的掌心轻轻地贴在她喉咙的位置,感受到她吞咽的动静过后,手掌转而往后掌住她纤细的后颈,唇齿间的动作由原本的漫不经心变成了有些急迫的粗野。 他啃咬她的唇肉后,舌头毫不客气地攻城掠池,扫过她口腔的软肉后卷住她的舌尖用力地吮吸了两口,才平缓着自己的呼吸松开她,低着头重新亲了两口她被吮得艳红的唇。 傅祈弦的眼底有微不可查的脆弱一闪而过。 杜虞捕捉到这个罕见的信息,伸出手想要抱他,把手掌贴在他的腰侧,微微喘着气小声地叫他,“哥哥。” 傅祈弦倾身朝她靠近,动作很小心地让她抱住了自己。 杜虞把脸蛋埋到他的颈脖间,声音闷闷的,“你为什么刚才凶我。” 她心里越想越不服气,“你凶了我还要亲我!” “嗯。”傅祈弦没有否认后半句,却说,“不是你自己不肯自己喝水,哥哥才帮你的么。” 杜虞语塞,“你好土。这种招数连电视剧都不拍了。” “你想看,下次让人写个本拍。”傅祈弦的思路从来不会纠结这个问题,“或者现在找个傅氏有投资的剧组,让他们加。” “···”杜虞好笑,“拜托啦,哥哥你好歹是个商人,能不能考虑考虑观众的口味啊。” 傅祈弦不出声,只是忽然间开始一下一下地吻着她的颈侧,良久后。 杜虞被他亲得浑身发软,手脚无力地小力象征性挣了下。傅祈弦牵住她,直起身来,重新亲了亲她的唇后,和她额头相抵。 “杜虞。” “···啊?”杜虞没有反应过来,傅祈弦几乎从来不这样叫她。 “鱼鱼。你不可以出事儿。”傅祈弦声音很哑,杜虞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见了他话音里压制住的颤抖,只是傅祈弦说完这句后便没再说话,只是亲着她的眼睛。 随后,又亲了亲她的鼻尖。 然后遍是嘴唇,和她小巧的下巴。 杜虞乖乖地点头,反握住他的手,“我这不是没事儿吗,哥哥。只是意外。” 傅祈弦身上的戾气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变得浓重,但还是敛了神色,“以后不会让你有这种意外,鱼鱼。” 杜虞也知道自己这次只能算是有惊无险,也没有再坚持自己之前说的要求,软软地应了点头,“哥哥,我没事的。” 傅祈弦摸了摸她的脸,站了起来,“我去给你拿一些吃的,想吃粥吗。” 杜虞察觉到他身上没有平息的怒气,刚想点头,目光却瞥见了他袖口的血迹。 她一顿,“哥哥你怎么流血了。” 戾气(1) 傅祈弦垂眸看向袖口一滩不小的血迹。 早上在听见杜虞那边的声响,是手机被摔在地上后闷响的动静。他不是初出茅庐什么都往好事情想的人了,即刻心里一紧,叫了几声却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后。 当机立断地察看了杜虞的手机定位,给杜虞剧组的导演打了电话。 在杜虞进组前,傅祈弦早已经把所有的资料都拿到了手上仔细看过。只是杜虞一向都不想要他插手她目前的工作,傅祈弦除了和她提起要注意的事情以外,也不会不顾她意愿地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去给她过多的打点。 她需要他的时候,他一直都会在。而她不需要的时候,傅祈弦即使担心,也会强迫自己放手,尊重她自己的意愿。 导演很快就给他回了电话。 只是。 消息是杜虞刚被叫来的救护车带走。 - 傅祈弦暂停了手上的一切事情,带走了跟进杜虞的事情最多的刘特助,另外的助理全部都留在帝都将这几天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安排好。 从帝都回南市的飞机将近叁个小时,傅祈弦下飞机之后亲自开的车,坐在一旁的刘助理只在心里默默数着这回傅总会收到多少张罚单,要扣掉多少分。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硬生生在高速上赶掉了快要二十分钟,等他踩下刹车停在住院部门口往里走的时候,正好是下午叁点半。 这一路傅祈弦都很平静,从知道杜虞出事之后整个人一点暴怒的迹象都没有,只是沉着声音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杜虞的身边。 理智得刘特助都有些害怕,傅祈弦是不是在为之后自己的行为作出最坏的打算。 他跟在傅祈弦身后上电梯,一路到了顶层的VIP病房。 傅祈弦大步流星地走到病房那儿,却在开门前低头顿了顿,似乎是压了口气,才侧头吩咐,“在外面等会儿,你给褚裴打电话,问他现在尤泾怎样。” 刘特助大气也不敢出,点点头,就看见面前的傅祈弦压下门把,走进病房的背影。 傅祈弦没有在里面停留很久。只是出来以后,往常里收敛锋芒的内敛男人眼神依旧波澜不惊,浑身的戾气却无声地蔓延。他到护士站要了病历和拍的片子,看了半晌。 刘特助只觉得自己跟了傅祈弦快要五年,在他身边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却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样犹如随时可以眼都不眨地提刀杀人,然后去坐牢的模样。 硬要说。 就像是,一座沉默着准备要爆发的火山,黑压压的,却浑身都是杀气。 “褚裴说什么。”傅祈弦开口,转身往电梯走,“地址。” 刘特助把手上的纸条对着念了一次地址,然后把刚才的到的讯息说了一次。 尤泾。 当红新生代演员,风评很好,形象正面。家族表面经商,实际大半在官场,官不算一手遮天但也不小,因此在剧组里也能算是肆无忌惮,大多数被他占了便宜的剧组员工甚至是有名气但没有背景的演员,都只能半推半就地把这件事情变成你情我愿的说法。 “本事过得去,公关手段一流。”褚裴的总结。 傅祈弦依旧自己在开车,听完之后嗯了一声做应答。 “傅总,您看需不需要···” “不用。一会儿集团的律师来了,直接让他们拟文本。” “好的,刚才已经交代下去整理尤泾本人的劣性新闻,之后会让腾骁公关部放出。” “嗯。”傅祈弦把车停好,打开车门,“其余的你先办。” “刚才说,人没死就行?”他下车前,最后问。 戾气(2) 傅祈弦看到门口站着的褚裴,旁边还有局长和几个警察。 尤泾的经纪人和律师也都来了,只是不知褚裴和他们都说了什么,现在只是安静如鸡地站在一旁,见到事件的中心人来了,连帮尤泾讨点好的话都不敢说。 傅祈弦的视线很轻地扫过他们的脸,稍微一想就知道其中的关窍,忽然低笑了声。 杜虞被尤泾拉扯的时候,他们也算是在场,却只是按照以往一样,当作没看见,等尤泾到手了之后才收拾手尾。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惹出这么大的祸事儿。 树倒鸟兽散。 以往是因为尤泾背后的人能保得住他,自然也能护住手下的人。现在看来,尤泾自身难保,连带着经纪公司和他自己的家里都要被牵扯。 “差点儿就让人给他保出来了,还好不用叫人来再抓一次。”褚裴靠着墙壁,语气淡然,“不然,多浪费资源。” 没有人敢说话,站在一旁的人战战兢兢地点着头。 “在里面?”傅祈弦目光扫过门牌,不是普通的拘留室。 褚裴点头,“悠着···” 悠着点儿。 傅祈弦已经打开门,一脚将尤泾身下的椅子踢翻。 看守尤泾的警察站起身来,似乎是想要阻止,却还是没有动作。 椅子腿在地板上擦蹭出刺耳的声响,随后便是尤泾的一声咆哮,“你谁啊,和老子动手···看什么看,扶我起来啊!其他警察和局长的人他妈的都在哪里!” 傅祈弦把掉在地上的椅子用脚踢开,居高临下地望向侧倒在地上的人。 很轻地,嗤笑了一声。 他进来的时候门自动虚掩上,傅祈弦把西装外套利落地脱下来,门已经被人打开。 外面正对着的就是局长,他对着看守尤泾的人招招手,“出来吧。” 看守的人很快就出了门,“局长,这···” 局长摇摇头,示意别管。 身后的门缓缓地合上,却还是能看见里头的傅祈弦。 转身朝半坐在地上的尤泾走去,而后面无表情地抬脚,往他的胸口踢了一脚。 里面本来还在嚎叫着的人顿时没了声儿,趴在地上蜷缩在一起。 里面的影像被隔绝。 傅祈弦站在门内,脸上和声音毫无怒气的痕迹,只是冷硬。 他走到尤泾身边,用脚尖碾住他的右手。 “啊!松开···松···” “哪只脏手碰过她?”傅祈弦的语速很慢,平静得像是对于这件事情毫无触动。 只是尤泾感受到十指连心的疼,“没,没碰···大哥,真的没···” 尤泾没有想到, 自己阴沟里翻船竟然会是在一个看起来名不见经传的剧组工作人员身上。 “真的没碰···是她自己来找我的···”他试图把事情弱化,“我家里有人,能给你赔钱···或者大哥你做生意的,可以给你行个方便···女人也行···” “呵。”傅祈弦松开脚,在尤泾以为自己说的话得到认同的时候,他的肚子被傅祈弦狠狠地踹了一脚,整个人犹如发软的泥一样撞到了墙面上。 尤泾彻底说不出话了。 快要一米八的男人背脊重重地摔倒墙面上,身上平时用来秀的肌肉不耐打,浑身疼得抽搐起来。 傅祈弦漠然地看着地上的人,“现在能安静点儿?” 他抬眉,冷笑着蹲下身,缓缓地得出自己刚才问题的答案。 “看来,两只都碰了。” - 小笼包废话时间: 本来预估今晚可以上车车上高速(终于终于辛苦大家久等啦哈哈哈哈),但是没想到还是差点儿,看看晚一点大家的珠珠有没有到两千六,到了就立刻加多一更~可能还会有个额外加更! 【Рo1⒏run】戾气(3) 房门没有完全隔音,外头候着的局长听着声响,额角一个劲儿地冒汗。 “放心吧。”站在一边低头看着手机的褚裴突然出声,望向依旧在状况外的惊恐的人,勾着唇漫不经心地说,“尤泾也不会在你们这儿待多久了,先别提不会有事儿。就算是出事儿了。” “也轮不到你们负责。” 局长只站在一旁连连点头鞠躬地应好,平日里派出所这个官儿说大不大,这没一个小时都已经有上级给所里打了几个电话。更别说光是褚裴一个人,就已经让他担心得够呛。褚家世代都是清流的官,只要是进了编制内的,在南市没见过褚家人的,也都多少听过这个姓。 “成了,不会给你们添麻烦。”褚裴见到旁边的人那副惊恐的模样,淡漠地安抚,“辛苦各位,今日的事,就当作没看见过。”- 尤泾感受到自己惹到的人不止只是想象里那样能被解决了。 对方像是要,把他抽筋扒皮,却又让他死不透的劲儿。 即使已经浑身都被疼痛占据了思绪,却依旧能清晰地感知。 傅祈弦目光漆黑,蹲在尤泾的旁边,轻笑着抓住他的衣领,顺带扯到了他后脑勺上的发丝。 头皮发麻。 “敢碰她?你算什么东西。”傅祈弦扯住他的衣领,随后掌心按住尤泾挣扎着想要抬起的脑袋往地上狠狠地撞去,说的话却依旧是听不出情绪的,冰冷而疏淡,“她受的罪,你就算是搭上这条命都赔不起。” “撞了脑袋,是挺小事儿的。”傅祈弦肯定着男艺人刚才录口供时嚣张的话,一下下地按着他的头地上撞,感受到手下反抗的力道,傅祈弦松手。 随即在他自己最用力抬起头的时候,重新面无表情地将他的颈脖扣住,另一只手将尤泾的脑袋往地上压去。 有血从底下渗出,不多。 傅祈弦知道是皮外伤,见面前的人只是被这样随意地打了几下,就像是丧去半条命的模样。 他抓着尤泾的头发,让他看着自己,轻声道。 “所以。现在辛苦尤少爷出这么点儿血,问题也不大吧。” 傅祈弦垂下眼看向尤泾脑袋上的伤口,脑海里闪过刚才见到的,自己捧在手心里头小心翼翼地护了这么多年的人,安静地躺在床上的样子。 一旁来查房的医生和他说,是因为输液里的止疼剂有镇静的成分,让她会好好地睡上一会儿。 可是即使知道她并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而静静地睡着。 傅祈弦心里的火气,夹杂着懊恼和心疼,悉数地往上涌。 杜虞睡得沉,医生说她的头不在剧烈撞击后有轻微的脑震荡,但是不严重,恢复起来不需要太久。 呵。 到底是多短,能被称为不太久。 输了止疼药剂,是不是就可以没有受过伤,没有感受过疼痛。 傅祈弦身上的戾气无声地加重,手下的力度也丝毫没有收敛。 提住他的领子,把他拎了起来。 随后抬手,往尤泾那张平日里引以为傲的脸上,毫不留情地挥了一拳。 “你···你会,会知道后果···的···”尤泾唇角冒着血,依旧不甘示弱地挣扎。 只是在傅祈弦面前,虽然两个人身高相差不大,他却只能像一只没有成年的小鸡仔,丝毫没有撼动面前阎罗一般的人。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处理(1) 傅祈弦缓缓勾起唇,没有说话。随即勾拳往尤泾的腹部狠狠地打了一记,依旧拎着他的领子。 门在这时候被打开。 是褚裴。 他站在门外,对鼻青脸肿的尤泾视若无睹,淡声,“阿弦。” “小杜虞应该快要醒了。” 褚裴抬脚走进审讯室,见傅祈弦怒气未消,也没有再劝。 只是拉开椅子坐在上面,懒散地靠着,看向被提着领口压在墙壁上的尤泾,把玩着手里的文件夹,“真是浪费了。你应该要为你的家人感到可惜。这么多年的处心积虑,竟然还是因为你,而付诸东流。” 傅祈弦最后往尤泾的右肩招呼了一拳,松开手,看着没了支撑滑落在地的尤泾,若有似无地总结。 “孝子。” 褚裴听见了傅祈弦的话,挑眉勾起唇,“走吧。” 傅祈弦捡起自己的西装外套,转身走出门,侧头看向褚裴。 他从来不怎么干涉政局的事情,只是,“可能这一次,要劳你帮忙。” 褚裴点头,“放心。查过了,虽然人多,都不是什么大级,而且自身也没多干净。初步的资料已经给了小杜虞的大伯那边。” 杜虞的父亲经商,而她的大伯则继承衣钵从政。 尤泾的事儿牵扯到他本家里的人,今天差点儿让拘留的人把他放了出来,就是尤泾被抓走后,他家人的手笔。 把人伤成这样自然不能不考虑尤家,只是尤家所谓有关系的人都是自己从政,现在落有把柄在傅祈弦他们的手上,官衔也不够大。 为了大局,所有的所谓亲情,不过都只是弹指一挥的考虑。 从前相得益彰,现在出了事。 傅祈弦都可以想象到,尤泾至少目前会被放弃的后果。 “谢了。”傅祈弦赶着回医院,留下特助处理手尾,又和局长点头致谢,“劳烦。”- 之后回医院的时候过于匆忙,导致一向有些洁癖的傅祈弦也没有心思去没注意,袖口上沾上了刚才尤泾脑袋上的血迹。 现在听见杜虞这样问。 傅祈弦的眉眼微动,皱了皱眉后把衣袖卷起,“没事儿,鱼鱼。不是哥哥的。” 见傅祈弦没有要多说的欲望,杜虞不明所以的便以为是之前自己伤口上的血迹,伸手摸了摸额头。 傅祈弦拿了粥回来就看见她在摸自己的伤口,抓着她的手拉下,“别碰纱布。” 杜虞乖乖地哦了一声,随即靠回床上,按开了电视,见他要往小客厅走,“哥哥你还要去哪儿呀?” “去取你的药膏。”傅祈弦瞧见她依赖自己的样子,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折回床边弯腰摸了摸她的脸,“一会儿就回来,鱼鱼不会一个人待着的。” 杜虞脸上被他说得起了热意,嘴上还是傲娇得不成样子,“我就是问问而已,又不是让你陪我。” 傅祈弦没驳她,曲起指关节蹭了蹭她的脸颊,“好,是哥哥想陪你。” 杜虞推推他的手臂,小声嘟囔,“快去快去。” 他勾着唇直起身来,很快就带上了门出了房间。 杜虞在电视里挑了综艺播着,调大了点儿声音后就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 手机屏幕的保护膜被摔碎了一小块, 摸着虽然不扎手但是有些碍眼,杜虞伸手把它整块掀了下来,然后就点开了微信。 微信一瞬间就叮叮咚咚地响个不停,宋予时叁个语音电话快速地跳过页面,工作群里的信息也已经堆成了“···”的标示,还有很多@她的信息。 杜虞给宋予时发了信息报平安,随后又点进工作群里,看了看自己被@的信息。 第一条是导演发的,@了全体工作人员和演员的一条群公告。 杜虞大致看了看里面的内容,却惊讶地发现。 剧组要暂停拍摄,原因是主演人事变动。 处理(2) 一般来说不是重要角色的忽然缺失都不会发生这样大动作的决策,下面清一色的都是大家的应好,也没什么可以看的,杜虞随着发了一条“收到”以后就退了出去。 嘉榕的群里热闹得多。 大家估计都闲着,看见了大群里杜虞刚才发的那条讯息,又都在群里@着她。 “鱼鱼,现在怎么样,身体没事儿吧?” “尤泾上午就被带走了,现在好像他经纪人和公司都在保他。” “太吓人了天啊,我们都吓坏了,幸好澄窈看见了,路过的戚影后帮你们叫了救护车。” “对啊,澄窈现在没事儿吧?好像也擦破皮了。” 杜虞往上一条条看着信息,一个个地回复了,感谢大家对自己的关心,随后就点进李澄窈的对话框里,聊了几句才知道。 当时李澄窈听见了杜虞在外面那几下大叫着的敲门声,只是还在浴室里洗澡,没办法立刻出去。等她加快了速度刚好穿好衣服从浴室里出来,打开门就刚好看见杜虞摔在地上的画面。 一切都发生得太猝不及防而迅速,李澄窈来不及多想,往工作群里发了一条二十叁楼请求帮忙叫救护车的信息,就跑了过去。 尤泾正气在头上,见到李澄窈跑过来蹲下身要扶起杜虞,伸脚一踹便提在了李澄窈的肩膀上,让她也往地毯倒去。所幸的是当时尤泾被杜虞踢了一脚命根子后力气流失了不少,李澄窈撑了撑地板,手肘和手掌都只是轻微擦伤。 随后就有一个女演员带着自己的助理跑了过来,隔开了尤泾,又帮她们叫了救护车,让医护人员上来把杜虞送到了医院。 杜虞和李澄窈道谢,李澄窈却给她发了条语音,声音里有些感慨和惊奇,“客气什么呀,都是朋友,你没事儿就好。而且鱼鱼,刚才估计是你还没醒的时候,你的男朋友刚才已经来过道谢了,还让他助理放了好多礼物在我这儿,我刚想问你怎么办呢。估计戚影后那边他也给你打点过了,太贴心了吧~” 杜虞愣了愣,没想到才几个小时的时间,傅祈弦已经什么都处理好了。 她也发了语音,叫李澄窈放心收下,又重新道谢,“要不是你看见了,我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儿呢。” 两个人聊了几句,杜虞放下了手机,撑着下巴发呆。 也不知道哥哥刚才干什么去了,不会是去打架了吧- 傅祈弦去药房取了要冷藏的药膏,正准备折返回病房,就收到她给自己发来的信息。 她说想要他给自己买点甜的,“哥哥,我想吃甜品,吃了粥吃~” 傅祈弦给她回了语音,随后开车去她喜欢吃的甜点铺子给她点了两个小小的慕斯蛋糕。 在他看来甜腻但能讨她欢心的东西,日子渐长,竟然也开始习惯了这个味道。 服务生很快就回来了,“先生,现在栗子塔还需要等五分钟左右,您可以先坐一坐。请问需要喝点什么吗?” 傅祈弦淡声道谢后拒绝了这个提议,因为他看见对面的奢侈品橱窗里,有一只很玲珑的小包。 是杜虞会喜欢的款式,即使它其实装不了什么。 但是小丫头理直气壮地辩驳,说人家的设计就是要这样小才好看的。 叫做···美丽废物? 似乎是这个名字。 傅祈弦想着就笑起来,走进店里直接报了电话号码,在销售员毕恭毕敬的态度里单刀直入地买走了那只唯一的存货,还顺带着给她挑了一个会跳舞的小狮子造型的珐琅包扣。 处理(3) 回到医院里,杜虞已经吃完了东西,靠在床头上看电视。 “哥哥你回来···”她听见声响,转头看去,看见傅祈弦手上出了甜点意外还有一个礼品袋,顿了顿才把剩下的话说完,“啦。” “嗯。”傅祈弦随手放下的拿着的礼品袋,把甜品拿过去给她,拆开着盒子,“等不高兴了?” “才没有呢。”杜虞一见到傅祈弦拆开的盒子里有自己心心念念的圣多诺黑,高兴地拿起他递给自己叉子戳了一块下来吃进嘴里,又叉起一块,问。 “哥哥要吃嘛?这个味道很好吃喔,茶味儿,不甜的。” 杜虞把手递出去后才发觉自己下意识地用了自己的叉子给傅祈弦,刚要收回去。 傅祈弦就着她的手吃了,摸了摸她的脸,“慢点儿吃。” 她的脸莫名其妙就红了起来,本来自认也并不是那么纯情的人。 怎么一碰上傅祈弦,做什么事情都像是害羞得不得了。 杜虞其实也不是很饿,就是嘴馋,吃了半个塔就放下了餐具,推开了面前的甜品盒子,想起刚才自己刷到的微博热搜。 全都是尤泾被实锤的黑料。 曾经正面的形象一下子就被推翻得彻底,即使他的粉丝都在努力地为自己的偶像争辩,但是越是澄清,牵扯出来的瓜越来越多,上百家娱乐号都在不断地发着新料。 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尤泾的路人缘都被败得七七八八,又因为自身连带的黑料甚至开始超出娱乐圈,向社会问题蔓延。 好几个代言的品牌都单方面宣布解约,随之而来的便是大面积脱粉,还有新剧组的停拍和更换演员。 她能隐约地猜想到里面有傅祈弦的手笔,只是傅祈弦本身不是圈内的人,傅氏又和娱乐圈沾边的事情不多,这样大动作的全方位打压,不知道要一下子动用多少人脉。 杜虞伸手勾住傅祈弦的手指,他很快反客为主地包裹着她的手掌,捏了捏她的指尖,“怎么了。” “哥哥,”杜虞拉拉他的手臂,傅祈弦随着她的动作坐到她的身边,她便把脑袋轻轻地靠在他的手臂上,“尤泾热搜的事情,是不是你帮忙的呀。” “无风不起浪。”傅祈弦语气缓缓,“他自己种下的因,也是时候尝尝是什么果。” 杜虞见他没有否认,把他的胳膊抱得更紧,声音闷闷的,“对不起,哥哥。” 对不起让你这样担心,也让你为了我的事情,这样大动干戈。 傅祈弦一顿,捧着她的脸,让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鱼鱼,你没有必要,和哥哥道歉。”傅祈弦的大拇指很轻地摸过她眼尾的肌肤,“无论是什么时候,什么事情。” “而且,你没有任何的缘由,要因为这样的渣滓而对哥哥感到抱歉,鱼鱼。”傅祈弦的话语认真而郑重,“错的是他,不该的也是他。”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进怀里,“这一次也是哥哥的疏忽,没有暗中给你安排保镖。没事了,鱼鱼。只是以后,只要凡事有个苗头,你都要相信自己的直觉,第一时间和我说。知道吗?” 杜虞这段时间在剧组里,被尤泾若有似无的骚扰而导致的郁闷和不快,不甘和愤怒。 为了让自己好好适应这一份工作里,每一个人都同样忍受着的境况,而压抑的娇纵。 对自己选择的这份工作,因为这些插曲,即使再不在乎,也会偶尔产生的迷茫和动摇。 还有今天早上,被恐惧吞噬的内心,后怕的情绪,无力回击的弱小而带来的冲击。 这些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被好好隐藏在乐观下的真实感受,终于在傅祈弦这样无条件的呵护和默默为她做的事情里,让紧紧压抑着坏情绪的防线崩塌一空。 【额外加更】转正(1) 傅祈弦感受到自己肩上的蔓延开来的湿润,还有手下搂住的纤弱肩膀,一耸一耸地往自己的怀里埋,把眼泪一个劲儿地都糊在他的衬衣上。 自己怀里的人一下子便泣不成声,傅祈弦有些无奈地抱好了杜虞,她很少哭,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她,只能有些生硬地柔声道。 “不要哭了,有什么不高兴都和哥哥说,哥哥给鱼鱼想办法好不好?” 这样类似哄小孩的话语,在杜虞印象里,傅祈弦只有在她还在小学,不会拼高达在哇哇假哭的时候说过一两次。 她哭了一顿,又被他逗笑了,蹭了蹭脸颊,伸手抱住他的腰。 傅祈弦微微怔愣。 现在到底他还算是个追求者的角色,除了快要一个月之前预支了一个吻,平日里的肢体接触除了牵手也没有更多的其他。 杜虞却还没有完。 她把脸蛋埋进他的胸膛里,突然说着,“哥哥,不如我今天,给你转正吧。” - 傅祈弦把工作的事情全部都挪回了南市,在医院陪了杜虞一个礼拜。 其实她早在第叁天就已经觉得自己可以重新活蹦乱跳的。 除了手臂经络和软组织拉伤还要修养一会儿,膝盖上的淤青早就在傅祈弦每天按时给她涂药下好了,连摔到地板上导致的短暂头部轻度脑震荡早就已经在几次的检查里确认已经消散没事了。 只是傅祈弦坚持要她住多几天,要她把手臂拉伤再在医院里做几天理疗,才肯带她出门。 杜虞虽然知道他是因为过分紧张自己才这样,可是她已经很想去旅游了,“哥哥,我们就提早两天,出院嘛···你看,我早就没事了呀!” 杜虞跳到地上转了几圈,蹦蹦跳跳的,坐到了他的腿上,有些不满他的无动于衷,“傅祈弦!” 傅祈弦好笑,伸手搂住她的腰肢,抬眼看着嘟起唇的人,“不能。” “或者,我们做个交易。”他把她往怀里搂了搂,右手摸了摸她脸颊那颗小酒窝,“鱼鱼告诉我,前几天不肯和哥哥说的,为什么突然那天想给哥哥转正。” 杜虞脸色有些不自然,欲盖弥彰地转过头去不看他,轻轻地切了一声,“才不和你这个奸商交易呢。” 傅祈弦笑起来,低头亲了亲她的耳朵,“那就乖乖待到周五。周六就和你去清池庄。” 杜虞有点不高兴,但看了看时间,快十一点。 懒得和老男人吵架,反正最近总是吵不过他的独裁政策。 她哼哼了两声,抱住他的脖子,“想睡觉了。你工作完没有嘛。” 傅祈弦牵起她的手,“快好了。自己先睡?好么。” 话是这么说,他却已经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杜虞有些小脾气了,“那你和我睡一起吗?” 这几天她明里暗里地想要他陪自己睡,但是傅祈弦一直都只是在隔壁的陪护床上睡的,只是半夜会起来看看她。 似乎是惊讶于,她这样直接的话语。 傅祈弦单手把蓝光眼镜摘下,放到床头柜上。 随即他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漆黑的眸直直地望着她,眼里有浅淡的笑意,更多的却让杜虞感受到了温柔的警告。 “鱼鱼。” “哥哥是一个成年的,能轻易钳制住你的男人。也是一个,在心爱的人面前,有劣根性的男人。” “不要提出这样的请求。”傅祈弦轻叹,像是极力忍耐,“哥哥的自制力,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鱼鱼。” “那你不要自制。”杜虞咬着唇,抛掉了害羞,伸手抱住倾身笼罩住自己的人的颈脖,可到底还是脸红起来,“你怎么和一个老木头一样不开窍嘛!那,那给你转正,你自己也不讨点儿好的嘛···” - 小笼包废话时间: 没有想到,达标加更了叁章,额外加更了两章 都还是只在高速口 我真的会郁闷喇(?ì _ í?)今晚十二点前还达标的话就更多一章好辽! 转正(2) 傅祈弦还穿着白色的衬衣,原本刚洗过澡后换了家居服,只是后来临时要开会,就又换回了白日里穿的正装。 显得尤为正经。 此刻听见这个许久不听到的称呼,他弯起唇笑出声。 “嗯,老木头。”他不知道是赞同她的观点,还是只是顺着她的话语,重复了一次去调侃她。 杜虞不满地扯着他的手臂,干脆开始耍赖,“你就是!” 杜虞本来已经克服了自己心里那点儿为数不多的羞臊,本身也不是扭捏的人。她想要和傅祈弦黏在一起,特别是受伤的那几天,一点点疼都能撒娇让他抱着自己工作,也不管会不会打扰到他。 傅祈弦也从来都纵容她,只是界限还一直守着,她不过来,他便一直等着。 杜虞不理解他这样的想法,小声地嘟囔,“你怎么,一点都不像是喜欢我的样子嘛。” 傅祈弦听见这忽如其来的荒唐结论,气得笑起来。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酒窝,“都瞎说什么。” “前几天是担心你的伤没好齐全。现在只是担心会让你觉得突兀。”傅祈弦耐心地解释,两个人角色的变换时间太短,他依旧是和以前一样要把她护在玻璃罐子里头的惯性想法,自然在亲密的事情上。 即使欲望已经无法抑制地攀爬过神经,也还是竭尽全力地忍耐着。 杜虞突然有些讨厌他对她因为在乎而过分正人君子的模样,赌气地说,“那你别亲我,别碰我。什么都要我主动,老木头!” 傅祈弦听见她这样直白的控诉,心里头倒是慢慢地给自己解掉那层厚重的枷锁。 像是极其挣扎里,选择了,她也希望见到的,作为一个男人的本性。 他垂眸笑起来,喃喃自语似的,音调若有似无地晃过杜虞的耳边。 他说。 “那可不行。” 杜虞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还没来得及问他,就看着面前的傅祈弦抬手用温热的脂腹刮了刮她的唇角,随即又摸了下她的脸颊,“哥哥陪你?” 好似在确认,一件极为郑重的事情。 他的语气低哑而温柔,缓慢地吐字,好让她听个清楚。 杜虞感受到他的变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要说什么。 只是下一刻,她就觉得,这个时候还不趁着傅祈弦松口,早点逼着他把作为哥哥的思维脱掉,换上男朋友的想法。 以后就更加难说的动他。 因此她很快地点点头,两只胳膊都挂在了他的肩上,小声却又理直气壮地哼哼,“要。以后也要。” “哥哥,你现在是男朋友诶。”她提醒,“不要总是还用哥哥的思维想事情嘛。” 傅祈弦听见她没脸没皮还全天下她最有理儿似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半晌。 他低低地笑出声。 傅祈弦的声音慢条斯理,像是驳回她的话,又像是在哄她。 “鱼鱼。从你十岁开始做了你的哥哥,到现在。”他声音里的笑音很重,“也有十二年了。” “嗯,所以呢?”杜虞不解他提及这件事情的用意,“又不是亲哥哥。” 傅祈弦被她逗笑了,低头亲了亲她的唇,“习惯了把你放在第一位,所以这些事儿,要给哥哥点时间,嗯?” “可是,我喜欢你主动一点,哥哥。”杜虞说,“而且我喜欢你,自然对你所有的亲近都是欢喜的。” 小姑娘的话语简单明了,直白又没有弯绕,明晃晃地把自己对他的依赖都说了出来。 “是么。”傅祈弦轻声,只不过。 他似乎并不是要一个答案,因为她早就已经说过了。 傅祈弦搂住她躺好,脱了鞋也上了床。 他伸手摸到床头柜上一排的灯光开关,五指用力,便把所有的大灯都关上了,只剩下一盏昏暗的床头灯,还柔和地亮着昏黄的夜光。 触碰(1)H VIP病房里的床比普通的要大一些,但傅祈弦一上来,床上的空间便瞬时变得逼仄起来。 杜虞伸手环住他的腰,小声地叫,“哥哥。” 傅祈弦嗯了一声,看着她亮晶晶的眸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随后弓下身,温柔地亲了亲她薄薄的眼皮。 “喜欢哥哥,这样亲鱼鱼吗。” 直白得露骨的话语,杜虞心里忽然有些紧张似的,声若蚊蝇地应,“喜欢的。” 傅祈弦笑起来,往下亲吻过她的鼻尖,而后是耳朵。 他鼻息间呼出的热气烫得杜虞微微瑟缩了一下,但随后她依旧努力地抱紧了他,“哥哥···” 话音中断在半路,因为她感受到,傅祈弦张嘴含住了她小巧圆润的耳垂。 酥麻连带着痒意从被含住的耳珠窜起,直直地像一股发着白光的电流噼里啪啦地在她的大脑皮层绽开,杜虞手指和脚趾都紧紧地蜷缩了起来,发出小动物一样的呜咽,“呜···好痒,哥哥···” 傅祈弦轻笑着最后吮了吮她白皙圆润的耳垂,往回去吻住了她微张的唇。 话音变得含糊,他问。 “喜欢吗,鱼鱼。” 杜虞想要回答,但是齿关刚松便被他滚烫的舌尖灵巧地钻入口腔。话音在一瞬间便被揉碎得彻底,她只能抱紧了身上的人,表示自己喜欢他的亲近。 似乎是接收到她的讯号,傅祈弦攻城掠池的力度骤然加大,杜虞觉得自己的舌根在这刚开始的时间就开始无端地发麻,但没来得及感受,就重新被扯入了他安抚而变得温柔绵长的亲吻里。 傅祈弦扫荡过她的口腔,最后咬住她的唇亲了一口,随后湿漉漉的吻便往下流连。 杜虞的脑子有些缺氧似的空白,但是傅祈弦在她颈脖间吮咬的力度,下巴胡茬刮蹭过带来的颤栗,都被放大了无数倍,清晰地冲击着她的感官。 像是彻底脱去了瞻前顾后的囚笼,傅祈弦浑身都是张狂的侵略感。 即使只是这样的亲吻,也许是因为,对方是自己早已经心心念念的人。 杜虞只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只小小的纸船,上上下下地随着他的亲吻飘荡。 脖子上传来轻微的刺痛感,杜虞以前看的那些漫画和小说都不是白看的,迷糊着脑袋,不知怎的就晕乎乎地说,“哥哥···种小草莓吗?” 这样清纯的说法,傅祈弦微微怔愣后笑出声来,亲了亲她的下巴后直起身来,和她十指交扣。 “嗯,喜欢吗。”他缓缓地引诱着,“鱼鱼不是最喜欢吃草莓了吗。” 杜虞已经思考不了,到底他在问喜不喜欢他碰自己,还是喜不喜欢吃草莓。 亦或者是,两者兼具。 她奶声奶气地应,“喜欢···鱼鱼最喜欢哥哥!” 傅祈弦笑起来,“嗯。” “哥哥也最喜欢鱼鱼。”他似乎是忍不住,重新弯下身去亲着她的脸颊,一只手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挑开了她的睡衣下摆。 炙热的掌心贴上她纤细的腰肢,又抚摸过她平坦的腹部,往上流连。 杜虞抱住他,修长笔直的一条腿也下意识地挂到了他的腰上,松垮无力地勾着。 洗澡过后她没有再穿内衣,傅祈弦的指尖停留在她乳房的下缘,轻轻地蹭了几下。 似乎是在给她反悔的机会。 怀里的人却直直地将自己的温软往他手上送,盘着他的腰哼哼,“哥哥,哥哥你摸···” 触碰(2)H 傅祈弦的呼吸骤然加重,随即没有犹豫地覆上她右边的乳房,收拢掌心缓慢地揉着。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捧在手心儿里的小丫头皮肤细嫩,平日里浑身都是精心护理过后的浅淡香气,连小小的擦蹭都会泛红。 只是没有想到,真正摸到的时候。 手心里的皮肤光滑得像是能流动的凝脂,傅祈弦骨子里的占有欲和劣根性噼里啪啦地便被燃着,用了些力气揉捏着她饱满的乳肉,又凭着直觉和以往年少轻狂的时候,多少看过的一些教学片。 用指腹擦蹭过她变得硬起来的小红豆。 他听见她变得急促起来的呼吸声,抬起头看着她,重新含住了她软嫩的唇。 身下的人发出难耐的嘤咛,傅祈弦松开她的唇,大掌依旧不紧不慢地揉着她的一只嫩乳,轻声笑着问。 “这样呢。”他的嗓音里有罕见的恶劣,“鱼鱼喜欢吗。” 说着,傅祈弦的手下还配合地加重了力道,指尖若有似无地拨过她挺立的蓓蕾。 “嗯额···”杜虞说不出话,只能抱住他的肩膀,哭似的轻声喘了一口气,“嗯···” 她整个大脑都被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快意侵占,下腹逐渐在他的挑逗里变得空虚发痒,还一股一股地往外吐着水液,湿答答地沾着薄薄的内裤,黏在她的阴户上。 傅祈弦感受到她紧绷的状态,被情欲控制的大脑清醒了些,终究还是克制着自己将手从她的衣服里拿出,亲了亲她水润润的红唇,平复着自己的呼吸,“鱼鱼乖。” 杜虞不依,她浑身都被撩拨得难受,这样不上不下的感觉讨厌极了。 她的眼泪都要被委屈冲了出来,挂在眼角。 “哥哥···你是坏人!”她嘟起唇讨伐,伸手拉过他的,往自己的睡裙下探。 傅祈弦摸到一手粘腻的水液,愣了几秒。 随即给她拉好睡裙,探身到床头柜抽纸巾,想要给她擦干净。 杜虞却按住了他的手,哭腔很重,“哥哥给鱼鱼嘛···” 傅祈弦自己也忍的下身发疼,但是地点和时机都不是合适的,他弯下身搂住她,摸了摸她的长发,亲吻着她的额头安抚,“鱼鱼乖,忍一忍好么。在医院里不好,而且。” 他顿了顿,“没有套。” 杜虞依旧委屈,“那你还···” “是哥哥不好,别哭了,嗯?”傅祈弦给她擦眼泪,杜虞却感觉自己的下身像是失禁了一样一个劲儿地流着水液和痉挛着穴口,抱住他不肯放手,“哥哥···你帮鱼鱼,好不好。” - 傅祈弦没有经验。 杜虞自己在之前有好奇地探索过自己的身体,只是认识到底也不深,但也足够应付现在的情况。 她坐起来自己把湿淋淋的内裤脱掉后,又重新躺下。 傅祈弦低头亲吻她的唇,他刚才理解了杜虞的意思后,下床去洗了手。 此刻他修长的指顺着小腹滑落到她光裸的花谷上,就着水液滑动几下,摸索到她那一颗颤巍巍充血着挺立起来的小豆。 傅祈弦轻轻按压了一下,便听见杜虞柔媚的叫声,带着一声急促的喘息。 “嗯啊···” 他听得头皮都在发麻,全身的血液都往下冲。 【Рo1⒏run】触碰(3)H “这里吗。”傅祈弦的摸索着那颗硬硬的小豆子,低声问。 杜虞抓着他的手臂,轻声哼,“嗯···” 傅祈弦用指腹抵住那颗小小的花蕾,思索着轻轻上下滑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抓住他手臂的肌肉的五指力道在一瞬便加大,他便知道自己似乎是,没有做错。 杜虞微微起伏着胸脯喘着气,咬着唇把自己的脸蛋往他的肩窝里蹭,“哥哥···” 傅祈弦握紧了她的手,“嗯。” 房间里开了暖气,平日里只是维持着不高的温度,傅祈弦额头上的汗却已经顺着他的下巴,滑落到她裸露的锁骨上。 炙热过后的微凉,杜虞手脚都绷紧,傅祈弦的手指游弋在她湿润的花谷上,似乎是从湿淋淋的花穴口沾了一些水液。 他把一手粘腻的液体抹到她的花蒂上,随后用微微按压的力道,在花蒂的范围里上下地移动,伴随着带着薄茧的指腹在阴蒂上打着转,一起刺激着她的感官。 手下本来还只是半露出头的小硬粒在被抚慰后变得更加挺立,傅祈弦加重了一些力道和速度,压住她的花蕾上下刺激,便感受到她小腹传来的小小颤抖。 杜虞的腰肢不受控制地弓起在半空,又在没有支撑的两秒后摔落回柔软的床垫里。她抓住傅祈弦手臂的指尖陷入他结实漂亮的肌肉里,鼻腔里能够呼吸进的空气已经不足以支持她所需要的氧量,杜虞微张着唇呼吸着,婉转柔媚的声线就从那张唇型漂亮的红唇里传到傅祈弦的耳廓。 “嗯···啊哈···啊···” 像是一把把柔韧至极的丝线,分散着把他全身都缠绕起来,和她紧紧地绑在一处。 傅祈弦的下身被她叫得硬得发疼,却还是自虐般地想要继续听见她这样,享受在自己指尖下发出的声音。 他低下身一下下地亲吻着她湿漉漉的唇,和已经被打上了印记的纤细颈脖,低声询问。 “这样呢,”傅祈弦的声音已经喑哑得不成样子,里面都是被尽力压制住的欲望,和随着亲密的动作,更为明显的爱意,“也喜欢么。” 杜虞一条腿努力地在勾住他的腰,只是随着下身逐渐高频率起来的动作,和本就被缓缓迭加的快感,下腹的轻微变化都开始激烈地吞噬她的思绪。 “嗯?”傅祈弦暂停了手上的动作,还有意无意地轻轻用指尖刮过敏感到了极致的阴蒂,“回答。” 杜虞快被他逼哭了,哼哼地表示不满,一向宠着自己的傅祈弦却毫无松动的倾向。 她只好小声地说实话,“鱼鱼没听见···” 傅祈弦惩罚似的按压了一下快要到高潮的阴蒂,杜虞啊地一声便叫出了声,像是裹满了蜜糖。 “哥哥问,”傅祈弦咬住她的耳朵,伸出舌尖舔舐她的耳廓,“喜欢这样么。” 杜虞被吊在半空不上不下的,迷糊着脑袋也娇气地生气起来,伸手推搡他的胸膛,“呜···哥哥你,动一动呀!” 只是傅祈弦依旧不为所动。 杜虞咬住唇,干脆自己伸手往下去,想要好好疏解一下自己的欲望。只是似乎设想到她的动作,傅祈弦慢条斯理地钳制住了她的手。 强硬,而且霸道。 “喜欢,喜欢的···”杜虞哭音都被逼了出来,“哥哥···鱼鱼难受嘛···” 一滩温热粘稠的水液从花穴口淅淅沥沥地流出,傅祈弦的手掌被沾湿,也感受到了小小的入口处,快速收缩着的律动。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舒服吗(1) 杜虞的手腕被傅祈弦握住,源源不断的热量从他的皮肤传到她的血液里,一直滚烫到心底。 “哥哥···” 傅祈弦低头咬住了她的唇瓣,含在嘴里用力吮了两口,随后将自己的舌尖钻进她的口腔里,重新和她温软的小舌勾缠在一起。 “嗯,哥哥在。”他话音有些含糊地应着她,“放松些,鱼鱼乖。” 杜虞被他哄似的话音说得一下子便软了身体,软趴趴地靠在他的怀里,承受着他的手指给自己带来的快感。 像是逐渐被送上云层,她感受到脑子开始噼里啪啦地绽开细碎的声响,下腹部紧紧地崩着厘头的肌肉,充血的小小花蒂有一种要被揉坏却又快乐到了极致的错觉。 她有些晕乎,也不明白自己这到底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傅祈弦亲吻着她的粉粉的眼皮,手下加快了速度,两枚指腹压在她脆弱又尤为敏感的阴蒂上,开始快速地按压着揉动。 身下的人紧紧地掐住他的手臂,小腹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痉挛,腰肢也一个劲儿地往他的身上贴来,呜哝着却也直白地表露着对他的喜欢。 “哥哥···嗯啊啊···哈啊···好舒服···呜呜···”她的话音逐渐变得破碎,伴随着细细的呻吟挑拨着傅祈弦烧红的神经,“轻点儿···啊···呜···重,重一点儿好了···” 傅祈弦被她逗笑了,低声哄着问,“是要轻还是要重?” 话虽是这么说,他却毫无收敛的模样,甚至还找到了窍门似的猛烈刺激着她最敏感的地带,丝毫不容许拒绝地侵占着。 身下的人半睁着水珍珠似的一双狐狸眼望着他,微微上挑的眼尾像是能勾魂,秀气的鼻头,微张的红唇。 傅祈弦忽然轻声笑起来,低声说。 “鱼鱼,你是哥哥的。” 似乎是不解他这样突如其来的宣示主权,但是杜虞撑着神思想他也没有说错,早也就把刚才要轻要重的事儿忘得光光。 鼻音把她原本清亮的声线变得软糯又绵柔,她于是奶呼呼地应他,“鱼鱼是哥哥的。” 傅祈弦眉眼柔和地笑着,整个人却又极为霸道。 他把她抱紧,亲她的耳朵,好似是感受到她家将来临的大高潮。 手下原本怜惜的动作愈发加重了。 杜虞手指和脚趾都蜷缩成小虾米一样的形状,并没有被光顾到的花穴也过分尽职尽责地吐住水液,从一开始的间歇往他的手掌上流着粘腻。 到后来,小股小股的淫水失禁似的往外喷着,大掌也兜不住,粘腻的液体便开始从指缝间流下。 杜虞只觉得一股接一股细微的快感像是电流一样从自己的脚尖开始迸发,瞬时就往空白一片的大脑冲击,像是漆黑的夜空里炸开的五颜六色的烟火。 她的喉咙像是再一次被一团柔软的棉花堵住了,张合着双唇也发不出什么声响,只能急促地呼吸。 傅祈弦撑在她的上方,一双深黑的眸紧紧地盯着她的反应,像是在判断她有没有在这场亲密里感受到愉悦。 借着床头的灯光,他瞧见了她迷茫却又依赖的眼神。傅祈弦弯下身将她抱住,干净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似乎是探究,自己现在有多少水准,他问。 “舒服吗?” 舒服吗(2) 杜虞说不出话来,是累的。 她就算是平日里胆子再大,那也只是还没真枪实弹地感受到的时候,光靠纸上谈兵的嘴上说说。 到了这种时候,她还哪里能厚着脸皮直接和他探讨,到底舒不舒服的问题。 于是躺在床上还在喘着气的小丫头直直地瞪了他一眼,不说话。 她的脸颊染上了情欲里带上的桃粉色,眼角也泛起粉嫩,还沾着细碎的泪星。 就着床头灯洒落的灯光。 像是平日里她心血来潮时候,化漂亮的眼妆时候涂上的肉桂粉色。精致又俏皮,还带了亮晶晶的闪片。 傅祈弦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一只手握住她细细的胳膊,亲昵地揉了揉她没多少肉的大臂,果不其然就被身下的小丫头又有些娇气地瞪了一眼。他轻声笑起来,也没有打算挪开自己的视线,弯着唇耐心地等待着自己的答案。 她见他毫无收敛,也不觉得自己问的问题有多让人羞耻,还直勾勾地迎着自己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脸蛋。杜虞浑身都有些臊地,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小声嘟囔。 “老木头。” 傅祈弦笑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发,随即探身去把床头柜上面的抽纸拿了过来。 他伸手抽了几张,低下头透过昏暗的光线,小心又仔细地给她擦着下身的粘腻。刚才遍布她花谷和大腿根的淫水在这会儿已经有些干涸的迹象,只是擦上去依旧滑腻腻的。 即使隔着柔软的纸巾,杜虞也依旧能够清楚至极地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像是重新,被他慢慢地勾着欲望,抚摸过她高潮后还没有平复下来的花谷。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自己的腿,却很快地被傅祈弦用一只手抵住了大腿根。 他张着五指,轻松地就松松掐住她的腿,低头亲了亲她平坦的小腹,“别乱动。” 杜虞被他的吻刺激得几乎小穴都要再缴出一股水液来,咬住唇,乖乖地不敢动了。 傅祈弦给她擦了擦,发觉光是用纸巾擦拭,到底还是在她的腿心留有些黏腻。他还是起身去洗了一条毛巾,给她仔细地清理了一下下身。 他做完手上的动作直起身来,见她脸蛋还是红红的,漂亮大气的眉梢眼角里都像是平时吃到喜欢的东西吃饱了的模样,也大概能猜出来。 刚才应该,还算是合格的一次。 只不过见她有些恼羞成怒的前兆,他也没再追问,只是很贴心地,重新接上刚才被自己中断的话题。 “不够舒服的话,哥哥下次再学学。” 杜虞一下子便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哥哥!” 傅祈弦笑得眉目疏展,伸手把她的手抓下来,牵在手里:“别生气。” 她真的是要被他打败了,老木头就算是开窍,似乎也不是全然开窍的。杜虞抱住他,把自己的脸蛋靠到他的胸口上,小声哼哼着说,“还,还行吧。就是,第一次的平均偏上。” 下巴被傅祈弦捏住了。 杜虞被迫离开了他的怀抱,靠回了枕头上,有些不满,“干什么嘛···” 她就是,说的实话。虽然多少,可能说出来,比真实感受打了个折扣吧。 杜虞这么理直气壮地想着,就听见傅祈弦淡淡的嗓音,“还知道平均水平。” “体验过?” 妒忌(1) 杜虞躺在枕头上,听见傅祈弦这样的语气,问着这样像是吃味的话语,一时之间大脑也懵了起来。 她呆呆的瞧着撑在自己身上的人,忽地回过神来,便弯起一双明媚漂亮的狐狸眼笑起来,伸手抱住他的肩膀,故意要看看他的反应,“哥哥,你猜呀。” “你觉得,我有没有呀?”杜虞唇角的弧度没有一点的收敛,似乎是找到了自己今晚终于可以扳回一城的事情,她也坏着心眼想要让他尝尝被逗的滋味儿。 傅祈弦定定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良久后,他轻轻吐了口气,手下帮她把睡裙拉好,而后躺到她的旁边,闭了闭眼。 杜虞等不到他的回答,正常来说。只要是个人,被问到这种只有两个问题的答案,不应该至少都回答一个的嘛。他倒好,直接无视了她的问题,拒绝回答。 而且傅祈弦又不是一般人,以往和她相处都把她的脾性摸得了如指掌了,这个时候,也不该一句话也不说。 杜虞有些不乐意了,翻身坐起来,跪在床上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傅祈弦。” 傅祈弦抬起眼睛看向她,伸手抓住了在自己脸上乱蹭的手指,随后把她整只手都牵在了手里,轻轻握住。 只是这样的动作哪里能让杜虞那点不高兴消散,她甚至更不满意了,膝盖挪了几步到了他的身边,张开腿坐到了他的身上,两只手撑在他的胸口,有些荒唐地问。 “因为我不是第一次,你就不高兴嘛?” 这种想法在杜虞的大脑里一闪而过,而她也顺理成章地问了出口。 “不是。”傅祈弦答得很快,眸色平静地看着她,有些责备的意味,“别胡思乱想。” “那···”杜虞想说,那你怎么瞬间和我变脸。 他眸色深深地看着她,嗓音沉静,“只是,哥哥有些。” 会担心着,你现在是否只是头脑一热,而愿意和我在一起。 以后是否会后悔,放弃了其他更多的选择,和我度过现在的时光。 “鱼鱼。”傅祈弦轻轻地叹了口气,顿了一会儿,才重新出声。 他的嗓音有难得的艰涩,伴随着有些沉重的吐息,“哥哥没有参与过,你大学的过去。也会羡慕,曾经让你放在心上的人。” 杜虞的心尖都被他这样的话用力地拨动过,张了张唇,说不出话来。 就听见他,继续说着。 “哥哥在嫉妒。” 杜虞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哥哥···” 傅祈弦一向冷静而自持,即使是现在两个人在一起,除了刚才的亲密时窥见的霸道和张狂,更多的,也是克制的温柔。 妒忌这样听起来小气而计较的形容词,似乎从来都不和他沾边。 “很嫉妒。”傅祈弦看见她怔愣的神色,忽然轻声笑起来,把她的手放在唇边珍而重之地亲吻了两下后,依旧用自己温热的唇,贴着她细腻白皙的手背缓缓摩挲着。 他把自己最真实的感受,都直白地告诉她:“嫉妒得,快要把自己的理智都用空了。” 当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里,无一例外地,对你思之如狂。 只是压抑,压抑着占有,把占有化成了不见天日的爱意。 杜虞坐在他的身上,愣愣地消化过刚才他说的话,“哥哥···” 妒忌(2) 傅祈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腰侧,拇指轻轻摩挲着。 他看见自己身上坐着的人呆愣愣的模样,勾起唇浅浅地笑起来,柔声。 “吓着了?害怕吗。” 会不会因为看见了哥哥身上,你从来没有想象过的占有欲,而感到害怕。 杜虞却很快地摇摇头,两只手掌心撑在他的胸口上,随即在他伸手搂着自己脊背的动作里,弯下腰趴在他的身上,“没有害怕的,哥哥。” “只是没有想到。”她又说,“没想到哥哥还会有这样的情绪。” 杜虞的声音小小的,有些新奇,更多的却也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感动,“都没怎么见过,哥哥你不是淡定的样子呢。” 傅祈弦听见她的理由就扯着唇笑出声来,搂紧了她的腰肢,大掌轻轻摸着她一头顺滑得像是一匹黑色丝绸的长发,“嗯。” 杜虞伸手攀住他的肩膀,把脸蛋埋进他的颈脖间,嘟囔着娇气地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嗯是什么意思嘛。” “就是,”傅祈弦听着她快活又娇纵的音调,亲了亲她的额头,笑着说,“很喜欢鱼鱼,的意思。” 杜虞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情话说得红了耳朵,哼哼了两声,“好吧。” 片刻后,她又有些不讲道理似的,声线因为把脸埋进了他的怀里而有些闷,“勉强接受这个说法。” 明明是无理取闹,傅祈弦也依旧顺着她的话,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哥哥继续努力,嗯?” 杜虞被逗笑了,在他的颈窝里点点头,“要的要的。” - 杜虞心心念念期盼着的周末终于到了。 傅祈弦按照先前和她说好的,早上给她办了出院手续就带她出门去玩。 之前的几天里杜靳霖和殷纡妍来了几次探望杜虞,在杜虞已经活蹦乱跳可以随时乱跑的时候也和他们出去了几次吃饭,还有一次享受到了殷纡妍来套房里的小厨房给她煲的汤。 杜虞觉得自己这一次其实问题丝毫不大,除了当时收到的惊吓有一些后怕,身体上享受到的待遇也多少太幸福了些。 而杜靳霖和殷纡妍在的时候,杜虞就提早严令傅祈弦露馅儿,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和自己的爸爸还有殷妈交代呢。 之前几乎就不敢想自己和傅祈弦会在一起,等到和傅祈弦说开了,她又一门心思全都光顾着想和傅祈弦的事情了,完全忽略掉了重要的一环。 傅祈弦一开始听见她这样的要求后似乎没有要配合的趋势,抬着眉似乎很是不放在心上地嗯了一声,随即继续翻阅着早上刘特助刚刚搬过来小山似的文件。 “傅祈弦!”杜虞有些生气了,最近她喜欢用喊他全名这件事情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你到底听不听见我说的嘛!” 傅祈弦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文件,伸出手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顺势亲了亲她的耳朵:“听见了,别生气。哥哥在看文件,周末才能有空些。” 杜虞也知道他忙,之前旅途里面他还要偶尔打电话处理公务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但还是有些不乐意地哼哼了两声。 傅祈弦那一副淡定的模样都让杜虞有些无言,她趴在他的肩上,“哥哥,你就不担心嘛。” “我都害怕会吓到殷妈呢。”她小声地,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嘟囔。 出游(1) “不会。”傅祈弦听见她的担心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笃定地安抚她的情绪,拍了拍她的背脊,声线沉静:“她只会高兴。” “你又知道?”她似乎是不太相信,觉得一向靠谱的傅祈弦突然不靠谱了起来。 “你知道什么。”杜虞在两秒之内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紧接着说。 傅祈弦被逗笑了,把她一把抱了起来,抱小孩儿似的让她分开腿坐到自己的腿上。他的大掌按在她的大腿上,拇指还轻轻摩挲着她裸露的大腿肌肤,漫不经心似的,却又语气肯定:“哥哥就是知道。” “···”杜虞第一次听见他这么赖皮的话,提醒,“哥哥,你知道吗。你最近的形象,在我这里都要一点点崩掉了。” 她扶着他的肩膀直起身来,单手比划着,“就是。” “本来哥哥你多正经的人啊。” 怎么现在就这么,有点,狡猾的模样。 没成想傅祈弦似乎丝毫没有听出她没说出来的那半句话,反而扯着唇笑起来。 “那有什么所谓。”傅祈弦毫不在意的模样,轻轻扯了扯她的手腕,随即拉着她的手让她往自己的方向来,微微扬起头咬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难道,鱼鱼不喜欢?” 老男人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唔···”杜虞的口腔被他占据着,舌尖也被他缠住,嘟囔地也说不出个什么劲儿。 只是感受到傅祈弦越来越过分的动作后,她乖乖地还是摇头,含含糊糊地:“喜欢的···” 似乎是发现自己原本严肃紧张的话题被带偏了,她有些不乐意地轻轻咬了一口他的下唇,“哥哥!” “嗯。”傅祈弦松开她的唇瓣,“什么。” 杜虞见到他丝毫不知自己错了还理直气壮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的脸皮其实一点也不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道:“说正事儿呢。”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嘛···”她小小地嚎了一声就重新趴回傅祈弦的怀里,“怎么办呀怎么办呀傅祈弦!要怎么和爸爸妈妈说嘛!” “鱼鱼是什么时候想让他们知道?是想让他们知道不敢让他们知道,还是不想让他们知道?” 杜虞感受到,他箍在自己腰上的手再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用力地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摁了摁。 她笑出声来,搂住他的脖子,“想呀,为什么不想。就是,不好意思嘛。” 傅祈弦的思维缜密得像是在做一件公务,给她列了几个可能性,最后轻声笑了下,“他们不会介意。” 杜虞愈发觉得他就是在忽悠自己,懒得说了,嘟起唇哼哼,“口说无凭,算了。” “算了算了,以后的风浪,就等以后再去伤脑筋吧!” 傅祈弦真实地被她的话都得笑出声来,似乎觉得她会这样不信自己的判断也有些荒唐,“不信,那赌什么?” “···我不会输的。”杜虞被他说得起了胜负欲,“肯定也要有个接受的过程吧。” “嗯,”傅祈弦没有再劝说,“赌,给哥哥穿条裙子看看?” 出游(2) 两个人赌约是立下来了,只不过谁输谁赢还见不了分晓。 就杜虞现在的小怂样儿,要告诉自己的爹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和傅祈弦的妈妈说。 虽然说自己和殷纡妍的关系一向都很亲密,但是和傅祈弦在一起的这件事情,她总有一种。 不知怎的,就把人家的儿子拐走了的错觉。 和傅祈弦说的时候,傅祈弦不可置信似的愣了两秒,随即才有些荒唐似的笑出声来,卷着她的发尾,淡声说。 “我觉得,他们觉得我把他们的宝贝女儿拐走的可能性,会比现在这个假设的可能性大十倍不止。” 对于杜虞的担心,傅祈弦其实没有过多的顾虑。 在此之前,他已经考虑过,除了很少人真正地了解他们现在这样的身份以外。就算是真的知道他们的关系,在外人的眼里,只会是更多地觉得是傅祈弦监守自盗。 这个事情,看看沉炙原他们的反应就能窥见一二。 杜虞听了,觉得傅祈弦说的好像也很有道理。毕竟自己,可是家里人的心头肉的,该担心的也应该是傅祈弦才对。 这么想着,她就更加理直气壮地坐直了腰板,点点头,“那哥哥你好好努力喔!” 傅祈弦低声应了,见她不烦恼了,也就没再说话,继续看着手上要处理的文件,随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自个儿玩着前几天捣鼓回来的手工编织娃娃消遣。 杜虞想着明天就能出院去想了很久的热汤里泡一泡,心情也好得美滋滋咕咚咚地冒着泡泡,哼着小曲儿手上随意地打着毛线,看着教程试图把那只小松鼠打出来。 - 清池庄离市区有一段距离,在靠近附近的休闲城市的交界上,倚山傍水。 几乎全部都是园林式的独立别墅庭院设计,当时陆宴槲在拍了这块地,要着手下方案的时候找傅祈弦问过些,所以杜虞很早就知道了这个项目。 只是今年国庆节的时候它才刚建成开始内测,邀请的都是陆氏自己的合作伙伴或者是亲密的朋友,杜虞本来也被叫来了,只是人在帝都。 就拖到现在才第一次来,杜虞都要期待得不行了,只是傅祈弦一亲自开车她就容易在车上犯困,到底还是好好抱着毛毯和抱枕睡了一觉。 傅祈弦把车停到别院的门口,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弯腰俯身进车内把杜虞的大衣披在她的身上,轻声叫她,“鱼鱼,到了。” 杜虞半睁开眼环视了一圈,懒洋洋地又靠了回去,“嗯呢。” “先进屋?我们刚好吃午饭,下午你可以睡一觉,晚上就在庭院里泡温泉。” 似乎是计划听起来比较吸引,她伸出手抱住他的肩膀,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含糊地:“噢。” 傅祈弦知道她是同意了的意思,见她不愿意起来的样子,笑起来,“要哥哥抱?” “要。”杜虞应得比刚才爽快得多,伸手就要拿开身上的毯子,又被傅祈弦伸手压住了,“外头冷。” 她想说这样很难抱起来,就已经被人捞住腿弯,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背脊,把她稳稳当当地抱起。 杜虞顺势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被他裹得暖,小声地问,“哥哥,你觉得我这几天有没有胖了?” 没等傅祈弦回答,她就先振振有词地开始甩锅:“瞧你不让我出院,那几天就是在养肉呢。” 出游(3) 傅祈弦抱着她往大门走,双开门已经被等候在里头的管家拉开了,“傅先生,杜小姐。” 杜虞点点头示意后,有些好奇地转头瞧了瞧里头的环境。 只是隔着玄关处的隔断屏风墙,里头的东西看不大见。 她动了动腿,要从傅祈弦身上下来。行李已经被提了进来,傅祈弦放下她随她自己换了拖鞋就好奇地去四处张望,和管家交代了午饭的事情便也换鞋,走到她身后。 这次只有他们两个人出来了,傅祈弦按照平时他们的习惯订了两层的小别墅。一层就是客厅和厨房,庭院里是暖亭和温泉池,二楼则是两间客房。 装修的风格每一个区都有特色,他们这一间是温暖的美式复古风,燃烧着的壁炉,矮矮的沙发椅,色彩斑斓的毛毯,随处可见的图腾,木质元素浓墨重彩地铺垫。 外面的酒店很少有这样看起来并不是一眼高级,却极其居家又舒适的风格,杜虞转了一圈就高兴地回头找傅祈弦,“哥哥!” “嗯。”傅祈弦握住她的指尖,随即缓缓牵住她的手,和她十指交扣,“喜欢么。” 杜虞点点头,一双狐狸眼亮晶晶的,兴奋的劲儿呼之欲出。她拉着身后的男人往厨房走,打开一只柜门,看向里面整齐排列着的,各式各样的限量款杯子,“这个厨房也好特别哦,之前···” 酒店的杯子一般都是集团和品牌订购的,都没见过这样直晃晃拿摔一只少一只的限量款来招呼客人的事儿。 傅祈弦低笑着伸手把橱柜的门关上了,双臂懒懒地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流理台上,把她从背后严严实实地圈了起来。 杜虞愣神,随即不满到了极点,“怎么打断我嘛!你走开!” “留着之后看吧,宝贝儿。”傅祈弦的唇靠在她的耳廓上,很轻地落下两个吻,在她不解又有些被他一声宝贝儿喊得迷茫极了的眼神里,不急不缓地说,“都是你的。” 都是,这几年独自路过橱窗,或是从买手给的资料里,看见了你喜欢的,预先买下来的东西。 本来没有想着会这样快的就能和她在一起,因此这些小玩意儿是要打算给她做下一年的新年礼物,给自己讨讨好的。 不过,前几天看见放在书房的这一箱子小零碎,就觉得现在正好。 “过会儿再看。”傅祈弦勾着唇轻声笑,拉住她一条手臂让她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随即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咬住了她粉粉的唇,“先让哥哥亲会儿。” 小丫头没化妆,只是还是一如既往的注意保护自己的皮肤,在唇上涂了一层厚厚的润唇膏。 闻着是很淡的山茶花味儿,只是进到嘴巴里尝起来就不太妙。 傅祈弦含着她的唇吮了几下,便有些无奈地松开,拇指擦过她的唇瓣,打趣她:“要是以后换成有颜色的,哥哥会不会中毒。” 杜虞的手扶在他的肩上,似乎还有些呆呆的,听见他这样说,立刻又有些不乐意了,马上就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一左一右地吧唧上两个透明的印子。 比较(1) “最近这几天太干燥了嘛!要是不涂厚一点很容易唇炎的···”杜虞轻轻地瞪着他,落在傅祈弦的眼里却满的都是娇嗔的活泼,他抬眉,认错。 “哥哥孤陋寡闻。”傅祈弦在这件不重要的事情上没有过多的纠结,哄她,“那给哥哥也涂点儿,嗯?” “哼。”杜虞的手伸上去,抱住他的颈脖,“等会儿给你涂。” “不用。”傅祈弦搂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按,重新咬住了她温软的唇瓣,“这样就行。” 杜虞被他猝不及防地轻轻撩拨了一下,脸瞬间就红了起来。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咬着她嘴唇的力道也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用舌尖撬开她的齿关就往里钻去。 脑子晕乎乎的感觉瞬间又涌上脑门了。 她的腰被他用力地钳制在他的臂弯里,逐渐被收束。两个人身高和体格相差不小,傅祈弦的掌心轻松就握住了她另一侧的腰,掌心里的热度像是要透过冬季穿着的厚衣服,把她的皮肤烫化了。 杜虞的舌被他卷着纠缠,渐渐便有些呼吸不过来的青涩,鼻腔用力呼吸着就下意识地想要往后撤一些距离,好让自己有点喘气的空间。 只是傅祈弦察觉到她的意图,另一只手霸道地按住她的背脊把她结结实实地扯回自己的怀里,两个人的嘴唇在短暂的分离后又重新相贴,杜虞一口气没喘匀,反而换来了更加猛烈的进攻。 “唔···”杜虞抱着他的腰的手小力地推搡了下表示抗议,“我,” 话音含糊得没法入耳,她只感受到两个人的鼻息纠缠在一起后似乎要把他们都点燃,腰肢和背脊即使被傅祈弦松松地支撑着,也只像是逐渐失去力气般地想要往后倒。 傅祈弦终于放她呼吸了一口完整的空气,看着她一向狡黠又灵动的脸上现在都是被自己亲得迷迷糊糊的样子,扯着唇笑出声来。 抬手给她擦了擦唇上沾上的水光,他低声道:“难受?还是舒服。” 又是这样的问题! “···”杜虞被他的拇指按着唇,也还是有些恼羞成怒地瞪着他,“谁要回答你!” “鱼鱼啊。”他倒像是理所应当般的,毫无犹疑地给出了答案。 有时候杜虞真的会想要,撬开他的大脑看看到底是什么构造。明明之前还像是一个不开窍的老木头,不,现在也是,只是进步了那么一点的老木头。 怎么可以,这么,毫无掩饰的。 这么不要脸,这么直白地,问这种好像是探讨一样的问题啊! 像是看出了她脑袋上漂浮过的问号,傅祈弦极为淡定地回应,“鱼鱼不说,哥哥怎么进步?” “···”这倒是她的不是了。 “烦死人了你!”杜虞咬住唇,顿了顿。 随即,便觉得,既然他这么不要脸。 自己也不能输。 她收回了自己有些羞臊的目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两秒后。 似乎是极其认真地思考过,刚才的事情,和问题。 她说,“也还行吧,勉强合格肯定是有了。” 话音刚落,便被掐着腰肢拎了起来,放到了木质的台面上。 【Рo1⒏run】比较(2) 木质的面板被屋内的暖气烘的微微发暖,杜虞下意识地就伸手撑住了台面往后挪了挪,傅祈弦已经挤开她的两条腿,站在她的双腿间。 流理台的高度让杜虞正好伸腿就能盘住站子自己面前的人的腰,傅祈弦低着头,下巴的线条流畅而硬朗,漆黑的瞳孔里都是浅薄的欲色。 看得不明显,却在他格外禁欲而刚硬的脸颊上,一下下地冲击着杜虞对他的自控力。 只是没等她做出什么,下巴已经被他曲着指节抬起。傅祈弦的拇指在她唇下的小凹陷里轻轻蹭了蹭,嗓音低沉而平稳。 “那就,给哥哥点指导,怎样。” 杜虞从未见过这样的傅祈弦。像是极其有耐心的猎人,浑身都是散发着狩猎信号的危险,却依旧不紧不慢地潜伏者,引诱着,等待她心甘情愿地跳到铺满了柔软稻草的金丝笼里。 她不禁有些呆愣愣的,而后问,“···怎么,指导。” 傅祈弦勾起唇,随即弯下腰,在她的唇边很浅地亲吻着,低声说,“就告诉哥哥,喜欢还是不喜欢。” 杜虞一下子就想起上一次,傅祈弦一边做着手上的动作,一边还要问她满意与否的事情。 理解到了他的意思,她霎时间便觉得自己浑身都要害羞得毛孔都舒张开来,只是,即使心里无比地羞臊。 却也还是顺从着心里想要亲近他的本能,点了点头。 她两条手臂主动地抱住了他的肩膀,轻轻地搭在上面,傅祈弦已经重新弯下腰,含住了她的唇轻轻咬了两口。 他的一只手掌住她的腰侧,轻轻捏了两下。 杜虞最是怕痒的,一瞬间就要笑出声来,她伸手嗔怪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却在触及到他询问的目光时理解到了他的意味。 她含糊着笑音,很轻地嗯了一声。 其实本来,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是出乎意料的满意。 只是自己嘴硬,傅祈弦偏偏在这件事情上不知道是较真儿还是坏心眼儿,抑或者是两者兼具,就这样要和她一问一答似的接着吻。 傅祈弦抬眉,将舌尖抵在她的齿关上,缓慢地扫过她的牙龈,随即舔了舔她口腔里的软肉。 感受到腰间轻轻的抚摸,杜虞被他咬着唇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又弯起眼睛笑起来。 傅祈弦一直注视着她的双眸也带了些零星的笑意,一只手停留在她的后颈,摸小猫似的揉了揉她的软肉,便缓缓摩挲着她的皮肤。 杜虞觉得后颈脖像是过了电,人也要烧起来了。 两个人唇齿交缠着,杜虞两条本来晃荡在半空的小细腿也不知什么时候勾住了他的腰,手上更加是抱紧了他的颈脖,把整个人都朝他靠去。 傅祈弦搂紧她加深了亲吻,途中还让她好好呼吸了两口,杜虞抬起眼睛小声地说,“怎么这次还贴心了。” “人在屋檐下。”傅祈弦逗她,“谁让现在,是在评分。” 果不其然,就被杜虞不高兴地瞪着,傅祈弦眉眼舒展地哄她,“鱼鱼,该学学换气,嗯?” “哥哥忍的很辛苦。”他说。 杜虞嘟囔,“那你忍着。” 傅祈弦没说话,低声笑着重新咬住了她的唇,把自己的欲望直白地摊开,“哥哥这不是,忍不了了吗。” 比较(3) 杜虞只觉得傅祈弦今天仿佛张狂得更进一步了。 到最后,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晕乎乎的还去点头认可他的疑问,只能抱住他的肩膀把自己软得像没有骨头似的趴在他的怀里。 她被松开唇后便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像是可以救命一般的氧气。只是她迷糊着也还在想,傅祈弦怎么嘴上不饶人,手上却那么规矩。 除了期间他除了有一次,撩开了她外头的毛衣把手伸了进去,却又很快地拿了出来意外,一直中规中矩地停留在她外衣的腰侧上。 “哥哥,是鱼鱼胖了嘛。”她这么想着,嘴上就一顺溜地说了出来,“你,怎么不摸。” 正给她理着头发的傅祈弦手上动作一顿,随即有些好笑地拍了拍她的后脑勺,“乱想什么。” “外面有人。”他说。 即使进来的时候厨房拉上了那扇彩色琉璃镶嵌的木门,傅祈弦也依旧注意着。 “···噢。”杜虞点点头,随后又发现,“那你还亲!” “这有什么。”傅祈弦在这件事情上坦荡得有道理极了的样子,抱着她轻笑着说,“情难自禁的分寸在,谁也管不着。” 杜虞鲜少听见他这样张扬又有些毛头小子般目中无人的轻狂模样,看着他也笑出声来,小声地说,“哥哥,你有没有发现,你自己才是那个不讲道理的人呢。” “噢。”傅祈弦对这件事情不置可否,“是吗。” 杜虞抱着他不说话了,两个人在厨房里再待了一会儿,管家便来送两个人的午餐。 傅祈弦让她洗了手,牵着她出去吃饭,“吃了饭消消食,睡一觉再玩儿。” 晚上度假村还有湖心烟火,他们的别墅靠着湖,不用出门都能在落地窗或者是阳台上看见。 “好呀。”杜虞向来都不是烦恼安排的人,跟着傅祈弦,什么也不用操心,快活地应声。 - 午睡前杜虞想要洗澡,跑上楼看到两个房间后便回头问傅祈弦,“哥哥,你和我分开睡嘛?” 虽然是个问句,正在走上楼梯的傅祈弦也能听出,如果自己说是。 她立刻就要翻脸。 小丫头的表情已经在自己的大脑里开始预演,而他本来也没有这么正人君子的心思,靠在楼梯口边儿上淡声道,“一起睡,嗯?” 杜虞见他这么爽快的应答,弯起眼睛笑起来,“哥哥终于不矜持啦?” 傅祈弦两步走到她身边,掐着她的腰把她扛了起来,伸手打了一下她的小屁股,声线里有浅淡的笑意,温声重复,“之前是怕吓到你。” 只是他的声音听着柔和,杜虞却满脑子都在想自己的屁股被他抽了一记。她被他扛着走便脑袋冲下,不难受倒也还有些好玩,她咯咯地笑起来,“好吧!” 傅祈弦把她扛到浴室里放下,带住她的腰把她拉进,弯下身亲了她的唇一口,“先洗。” 杜虞知道他也有要洗澡的习惯,点点头就关上了门,让他去另一间浴室。 她靠在门后看见洗漱台上放好的睡衣,不禁有些高兴。半晌,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吐了口气,愣愣地又抿唇笑了起来。 拉开洗漱台下的抽屉看了看洗护用品,她挑好了正要关上,目光就无意见滑过被放置在最角落的避孕套。 耐心(1) 杜虞的脸蛋不知怎的就默默地开始发烫。 她其实也有想过,到底傅祈弦什么时候,会和她到最后一步。 只是之前见他一直老僧入定似的模样,这个念头逐渐就淡了许多。 不过。 今天好像,也不是那么淡定。 杜虞咬了咬唇,伸手把那几个盒子拿了出来。 几个型号,还有几个味道。 虽然说看的那些漫画和小说,甚至真人演示也不少了,她也还是觉得有些臊。杜虞盯着手里的东西看了片刻,随即就把它们都塞了回去,拿起选了的香薰就把抽屉合上。 泡到按摩浴缸微微热着的水里的时候,杜虞把自己咕噜噜地沉入水里,都还在默念,色即是空色即是空。 不能好色,不能好色哉。 - 她过上浴袍出浴室的时候,抬眼便看见了已经坐在床沿的傅祈弦。杜虞把脚踩在浴室门口的脚垫上蹭干了水,穿上毛毛拖就往他走去。 傅祈弦已经拿出了吹风机在等她,他身上的浴袍一丝不苟地穿着,领口拉到了胸口的位置,杜虞只觉得他硬生生把一件睡衣穿成了出门装束的风格。 见她磨磨蹭蹭地挪动着,他很快站起身来走了两步,把她拉到自己怀里。低头捏了捏她小巧的下巴,傅祈弦伸出拇指轻轻揉了揉她唇下的软肉,“给你吹头发。” 杜虞被他摸得痒,伸手去抱住了他的腰,把自己黏到他胸口,阻止了他的动作,“好痒。” 被打断了动作,傅祈弦也不恼,轻声笑着弯下身抄住她的腿弯,把她打直抱小孩儿似的抱了起来。杜虞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还伸手扶了扶自己包着浴巾的脑袋,有些嗔怪地瞪着他:“哥哥!” 傅祈弦随口嗯了一声做应答,走了两步就把她放在床边,伸手拆开她包着的头发。这件事情傅祈弦做得熟练又顺手,很快就小心地把她包住头发的浴巾解了下来。 他给已经在自己低头看杂志的小丫头擦了擦头发,就想起来,这是自己以前不知道给杜虞折腾了多少次,才学会的怎么解头巾才不会扯到头发的方法。 她的头发浓密又顺滑,还常年都留着长头发,一不小心扯到一两条都要和他发好一通的脾气。 他想着就笑起来,杜虞抬起头戳了戳他的腹肌,“哥哥,你笑什么呢。” 傅祈弦伸手抓住她的手,弯腰亲了一口她细白的指节,“想以前鱼鱼和哥哥,发脾气的时候。” 杜虞自然也记得清楚,理直气壮地辩驳,“那也是你怎么学都学不会的问题嘛!” “两回。”他点醒,“没有更多了。” 见她一脸不乐意的模样,傅祈弦弯腰去哄她,“好,是哥哥不好。” “哼。”这还差不多。 她继续享受着傅祈弦给自己涂着头皮精华,又在发尾抹了吹干霜,感受到他抹好了之后就爬上床翻了个身,趴着继续看自己的杂志。 傅祈弦给她吹好头发,随手将风筒放回抽屉里,而后便起身。 杜虞见他去洗手间洗手还这么磨蹭,等了一会儿就轻声嘟囔,“怎么这么久。” 话音刚落,就感受到后背有热源的靠近,然后便是两个盒子被扔在床头柜的声响。 她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抬眼望去。 就看见自己刚放回去的,明晃晃的两个盒子。 “想从后面,还是前面。” 耐心(2)H 杜虞被他压在身下,两条腿被他强硬地挤开,傅祈弦的膝盖有力地横亘在她两条腿间。 被来还有些被他一句话砸得游走在状况外的人,也感受到了从背后逐渐蔓延开来的,无法忽视的独属于成年男人的压迫感和侵略气息。 她的目光停留在木质柜面上的两个盒子上,有些怔愣的转过头去小声地喊他,“哥哥···” “嗯。”傅祈弦的气息很快地朝她靠近,随即杜虞就感受到了,他的胸膛结结实实地贴到了自己的背脊上。 两个人身上都是洗护用品的柑橘香气,还有些清爽的柠檬草味道。 纠缠在一起混杂不清,只是本来就相同的基调,在温热的呼吸间都变成缠绵的前奏。 傅祈弦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刚才的答案,见到她好似选不出来,亦或者是没有办法去消化,自己即将要面对的事情的样子。 他很短促地低笑一声后便伸手将她挡住了耳廓儿头发顺在耳后,随后便垂头,咬住了她白嫩的耳垂,用牙齿轻轻搓磨了几下。 “哎呀···”杜虞立马便浑身细细打了一个颤,小声地叫嚷出来,听起来只像是饿了的小猫在扒拉着爪子,轻声叫着试图引起主人的注意的模样。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觉得痒,还是觉得浑身都在过电似的发麻,腰肢在他的唇覆上自己耳朵的一瞬间,就已经彻底地酥软了下去,塌陷在厚而软的被子里。 傅祈弦似乎是在笑,她的神经已经混乱一片,听不清晰他在做什么了。 因为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伸到前面来,把她的睡袍带子扯掉,拨开了她肩上显得有些多余的衣料。 蚕丝和她的肌肤都过分顺滑,没出两秒就已经软塌塌地滑落到她撑着床垫的手肘处,松松垮垮地卡在臂弯,不上不下。 就像是她此刻的状态一样。 杜虞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分害羞。明明也算是一件,自己期待了很久的事情,只是现在真的在发生的时候,却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不过所幸,身后的男人好像,目前也并没有需要她回应什么。 她里头还穿了一条吊带的低领睡裙,真丝柔柔地刮蹭过她奶白的肌肤,和快要颤巍巍站立起来的蓓蕾,顿时就让她更加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杜虞感受到自己的小腹小幅度地绞动,好像是挤出来一小股水液,粘腻腻地扒在自己刚换上的内裤里,湿答答地黏住了敏感的阴户。 傅祈弦的手从她的腰肢往上,很快便到达了领口。杏领便无比地便宜了身后的人,杜虞只感受到身后的人毫无犹豫地将领口往下扯了扯,随即。 一只带着薄茧的手不留片刻地便抓住了她一只娇嫩饱满的乳房。 “啊···哥哥···”杜虞一瞬间便被陌生又熟悉的侵略刺激得高高地往后仰起头,被含住的耳垂终于被傅祈弦大发慈悲地松开,只是细密湿润的吻很快又沿着她的颈脖往下游走。 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神经这么敏感过。 全身上下似乎每一个毛孔都因为自己紧张又期待的心情而舒张开来,两个人相贴的温度,细微的颤抖,急促的呼吸。 都尽数化为了乐章占满了她的脑海。 “傅祈···”杜虞侧过头去想要看看他的样子,却一下就被他手上的动作打断了话音,“呜呜···” 【Рo1⒏run】醋味(1)H 是他的手掌,张开了五指包裹着她挺翘的乳房,又用指缝夹住了挺立起来的小花蕾。 杜虞整个人都小小地颤抖了一下,这会儿是脸皮撑不住的时候了。她只觉得害羞快要把她淹没在理智里,想要从这滔天泼下来的触感里逃离,可是和傅祈弦的亲密却又把她用力地扯回甜腻的情欲。 似乎是察觉到她在受到了刺激过后的紧绷,傅祈弦流连在她后颈脖和肩上的湿吻停住了。 他抬起头来,支着膝盖直起身,一只手依旧不急不缓地揉弄着她白皙的乳房,另一只手伸去轻轻钳制住她的下颌,让她转过头来看着自己。 从居高临下的视角里,傅祈弦看见了她漂亮灵动的狐狸眼此刻都是楚楚可怜的无助意味,眼尾泛起绯红的颜色,不知是害羞的,还是因为生理反应。 他的拇指抚了抚她的脸颊,弯下身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低声笑着:“别紧张。” 真是最知道她性格的人了,杜虞果然被他这么一激就立刻嘟起唇,瞪着他说,“我才没有紧张呢!” “该紧张的人难道不是哥哥你嘛。”像是觉得自己还不够扳回一城,小丫头又顶着一双水光滟滟的眼睛,硬着头皮补充了一句。 本来她只是觉得,听说男人第一次都会交代得很快,也不知道到了傅祈弦这里,会不会这样。只是这话落进男人的耳里,便瞬间就变了意味。 嫉妒像是一把烧得紫红的火焰,快要把他所有的淡定和平静都烧干。 傅祈弦闷声笑了下,随即离开她的身体。 杜虞不解地回头,就感觉到自己臀上的布料也被不急不缓地撩开,随后便是一只炙热的掌,慢慢地摸在了上面。 他的力度不像是揉,更不像是捏,准确地说,是轻柔又耐心的爱抚。傅祈弦张开五指把她的一边的小屁股包在自己的手里,大拇指按住拂过的皮肤,来回地轻轻扫过。 “哥···”杜虞对他的行为不解极了,却在下一瞬间,听到他好像是轻嗤的声音。 “是挺紧张的。”傅祈弦继续着自己手上的动作,裹住她乳房的手松开,杜虞只觉得自己胸前一凉,就眼睁睁地看着他重新靠近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只是。这还能比较?” 杜虞根本就思考不过来他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劲儿,什么比较,难到和自己打手枪比较吗。 没等到她的回答,傅祈弦也不急,两只手提着她的腰,手腕翻转。 就轻松地让她跟着自己的手翻了个面。 “不是,哥哥···”他们相处的时日久了,杜虞再迷糊也能感受到他莫名就烧起来的张狂和野性,像是小羊羔感受到危险,下意识地,她便伸手抵住他的胸膛,语调也是平日里和他撒娇时候的娇软:“说,什么呀都。有什么比较的嘛。” 傅祈弦没说话,只是直着膝盖利落地扯掉了自己的浴袍带,扔到一边。两个人的睡衣是杜虞最近新买的情侣款,他身上的是内敛的枪灰色,此刻前襟大开,杜虞便也顺利地看见了他什么都没穿的上身,和只穿了内裤的下身。 紧身的轮廓上,此刻清晰地映出他张牙舞爪的欲望。 杜虞咬着唇看着傅祈弦抓住她放在自己胸口上的手掌,搭到他的肩上,随即他便将手摸在她的大腿上,一双漆黑的眼专注地望着她。 “给哥哥吗,鱼鱼。” 醋味(2)H 什么嘛,老木头。 还要在这种,不会说不的时候,非要这样问一次。 杜虞咬着唇有些害羞得恼羞成怒地抬脚,轻轻蹬了他结实的腹肌一脚。 “我还能说不行嘛···老木头。” 傅祈弦弯唇笑起来,“还真能。” “···”杜虞觉得傅祈弦气人的功夫真是日渐精湛了,气得又踹了他一脚,“傅祈弦!” “别生气。”傅祈弦握住她的脚腕,顺势把她朝自己的方向拉近了些,随即弯下腰将她笼罩住,“不过哥哥还,真的有点儿紧张。” “···”杜虞半晌无言,伸手抱住他的颈脖,“有什么好紧张的嘛。” 傅祈弦勾着唇的弧度小了些,似乎说不出什么来,而后淡声说,“要是,觉得不舒服,要说。” 杜虞被他逗笑了,一个荒唐的想法瞬间在大脑里闪过。 傅祈弦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做过这事儿,杜虞是知道的。先不说以前他忙得几乎睡觉的时间的都不够,就在他订婚之前,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公开交过。 至于其他,早在让他转正的那一天,杜虞就已经趁机拿捏着来把他的情史都问了个清楚。虽然之前她也算是知道,但是多少也只是表象上,没有实质性地问过,毕竟那时候,身份也不合适。 现在能问了,杜虞当然第一个问题就想起来这件事情。 而杜虞以往的情史,傅祈弦几乎是全然不知的。杜虞还在英国的时候他听说她有男朋友,那都是她分手后他才知道的事情。等杜虞回来,虽然他听她描述了一次,可是到底两个人的关系去到什么程度,他也不知道。 即使他不会在意所谓的是否清白,却也会在乎着,她曾经也名义上的,被他人光明正大地拥有过。也会不受控制地,会考虑过,她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的感受,是否比得上现在和自己在一起。 傅祈弦也觉得自己的思绪荒唐,只是。 对于杜虞强烈的占有欲,让他没有办法,完全地忽略掉这样的内心声音。 杜虞把脑袋靠到他的胸口上,忽地叫了声,“哥哥。” “怎么了。”傅祈弦抱住她,温声道。 杜虞觉得这件事还是得要先和他说清楚,于是还是先小声地戳破了他,“哥哥,你不会是担心,你比不过我之前的体验吧?” 傅祈弦的呼吸有瞬间的停顿,而后杜虞便感觉到了自己的腰肢被用力地掐住。 ···竟然被自己猜中了,杜虞没想到傅祈弦还记着自己说的男朋友的事儿,甚至都吃起了醋。 她被乐得笑出声来,诚实地在他耳边轻声道:“哥哥,之前我的体验就只有我的手,和你的手。” “所以,你也不用这么,有压力的。” 杜虞说完就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声,又有些被他这样小心地控制自己的占有,惹得心脏一片酸软。 不过这种感动的情绪,很快就被打断了。 傅祈弦似乎是没有料到这个情况,他用了几秒消化掉了这句不长的话语,随后便扯掉了她的睡衣,低头咬住了她的唇。 杜虞的笑声被封在唇齿间,闷闷的,像是隔着玻璃罩听人敲鼓。 他的手掌很快就勾住了她的内裤边缘,随即往下拉。 杜虞配合地抬起了臀,让他把自己的内裤脱掉。看见他还穿在身上的浴袍,她有些不平衡地也伸手去拨弄他的衣裳,“哥哥怎么,厚此薄彼。” 傅祈弦笑出声来,顺从地脱去了自己的浴袍,然后便伸手摸了摸她的花谷,缓缓揉了下她的阴蒂。 霸道(1)H 傅祈弦的动作有些难能的急切,只是手上的力度依旧控制着轻柔地按压着她已经充血挺立着的小花蒂,另一只手包裹着她一边的臀部,往自己的方向托起。 杜虞被他手上的动作刺激得立刻便轻轻地喘了一口气,电流似的快感开始细细密密地涌上她的脑门,眼前便有些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傅祈弦依旧直着身体跪在她的双腿间,一边的膝盖顶住她腿弯推开,低着头仔细地看过她此刻毫无遮蔽的身体。 他的视线直白而锐利,像是要用滚烫的注视在她的身上打满了标记,让杜虞不禁地都有些恍惚的错觉,自己是不是在被他用大脑勾绘过赤裸着的画像。 她的下身被他的手指亵弄着,小腹敏感地一下一下打着抖,连带着失去了遮掩的乳房也随着身体的颤抖而颤动着。 嫩白细腻的乳肉微微散开,粉红的蓓蕾和中央挺立的小豆看得傅祈弦眼热,弯下腰便做出了在上次抚摸过后,一直想要做,却没有做的事情。 他张嘴咬住了那颗硬挺的小红莓,用牙齿轻轻摩搓,不出一瞬就听见她的尖叫,“啊!呜呜···哥哥···傅祈弦···” 傅祈弦的眼睛里布上了星点的笑意,嘴下和手上都没有丝毫因为她哀求似的呻吟而要放轻力度的觉悟,伸出舌头围着她的乳尖打了个转,随即含着亲了一口。 松开唇的时候,乳尖随着他微微起身的动作而被拉长,又在下一秒弹回嫩白的乳房上,湿润润的泛着水色。 身下的人反应激烈极了,呜咽声几乎是随着他起身的瞬间便已经压制不住,甚至用脚丫子小力地尝试抵住他的腹肌,却又在尝到了快感后缩起指尖,拉扯至极地任由他索取。 杜虞听见他闷声的笑,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她第一次这样被拖进情欲的漩涡里,傅祈弦的唇靠近自己的胸时所带来的冲击,许是因为自己现在轻易地就能看见他的动作。 快感和羞耻的碰撞,让她觉得现在的触感比之前所经历过的,阴蒂上的冲击更为厉害。 他望着她被自己唾液染上的乳房轻声笑起来,察觉到了小丫头这样迷茫着想要逃离失控的感受,却又沉沦在快感里的模样,并没有给她缓冲的时间。 他空着的手缓缓地握住了被自己吮过的那边乳房,随即又弯下腰咬住另一只。 慢条斯理,却又极为渴求似的,做了相同的动作。 她一条腿被他带领着勾到了他精壮的腰上,两条手臂勉强地伸长了扶在他的小臂上,无可抑制地,随着本能控制不住音量地地呻吟出声,“嗯···啊嗯···” 杜虞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太不能主导了,本来想象里,傅祈弦应该是被自己带着走的那一个才是对的。只是现在她也只能想一想,浑身软绵绵地使不上劲儿,又舒服又觉得有些承受不住般的刺激,大脑一片空白地只能看着头顶上的床帘。 “嗯啊···啊哈···啊···”她的叫声越发地大,浑身都绷了起来,“呜呜···啊哈···啊~嗯···” 傅祈弦的手指灵似乎是一尾过分灵活的鱼,用拇指抵住她脆弱又敏感的阴蒂按压着揉弄了一会儿,感受到她花穴里绞出的水液逐渐漫延到掌心上,便有些坏心眼地朝已经颤抖着的小花核轻轻弹弄了两下。 【Рo1⒏run】急躁(1)H “啊!嗯啊···啊···”几乎在一瞬间里,杜虞就感受到自己好像被海浪拍打上岩石,又被扯回无尽的海洋里的感受。自己仿佛化作了烟花,被点燃那条不长的线印后,快感顺着小腹,顺沿着尾椎骨噼里啪啦地让她的脑子都有几秒的空白。 傅祈弦感受到她猛烈的高潮来临,手下依旧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拇指按住她已经凸起来的花核,更用力地继续揉着。 “呜呜···呜···哥哥···鱼鱼,鱼鱼不行了···”杜虞的小腹一下一下地打着剧烈的颤,颈脖高高扬起,纤细的腰肢和薄薄的背脊也不受控制地弓起在半空,又重重地拍打回床面。 她的眼角有湿润的泪花,顺着眨眼一下一下地布满了她的太阳穴侧,杜虞觉得自己整个脑子都晕乎起来,浑身都像是被抽走了筋骨似的。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敏感过了头,傅祈弦现在只是给她做了前戏,她就已经快要受不了了。 傅祈弦手下揉捏着她充血的小核,还并拢了中指和无名指揉了揉她湿润润的穴口,一波小小的浪潮在刚才的高潮后又把她从头到脚地盖住了。 “呜呜···”杜虞被逼的哭出声音来,伸脚轻轻地蹬了他的大腿一下,哽咽着抽噎要求饶,“哥哥···哥哥···” 她的小腹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整个人虚脱了似的大口喘着气。 傅祈弦的眉眼间有浅淡的笑意,轻轻抚摸了下她的小肚子,安抚似的弯下腰让她靠近自己的怀里,摸了摸她有些凌乱的头发,“哥哥在这儿,鱼鱼。” “嗯···哥哥···呜呜···”杜虞小声地抽泣着,被他宽厚的怀抱拢住,她脑子里晕乎乎的感觉很快就散去了些,“哥哥···” “在这儿。”傅祈弦亲了亲她的额头,一只手把她她绵软无力的腰肢捞起来,抽了两个枕头放在床头,让她半坐起来。 随即他跪在她的腿间直起身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然后便想要把自己的内裤脱下。 杜虞见着他的动作,咬了咬唇,撑着手肘把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认真地看着他手上的事情。傅祈弦抬眉,也没说什么,很快地就将身上的衣料全部褪去,随手放到床尾。 他想要伸手去拿床头柜的盒子,却被杜虞扯住了手臂。 傅祈弦低头看向她,小丫头还有些高潮后潮红的脸上,一双眼睛的瞳色很浅,水润润地看着他,然后。 他听见她说,“哥哥,鱼鱼想你先进来。” 傅祈弦皱眉,压住她的肩膀不允许她探手去够那个盒子的动作,“不行。” “为什么。”杜虞看着他,直白地说,“我知道,可是,我想第一次,不要戴套。” “难道哥哥你不想要,先感受一下吗?”虽然她也不知道所谓抵住那张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的处女膜,是不是小说里说的那样有特异的感受。但是也因为会有这样的情况存在,她想第一次,让傅祈弦也不用把这份体验让给避孕套。 傅祈弦多了解她的心思,一下子就理解了她的意思,有些无奈地笑起来。 “鱼鱼,这些都不重要。而且既然你说是,哥哥就相信你是。”傅祈弦伸手把自己的碎发往上拨,“所有有风险的事情,哥哥都不想你经历。” 更何况是,这样完全在他可控范围内的,没必要的风险。 杜虞却坚持,甚至用腿勾住他的腰把他往自己的方向带。 傅祈弦不防,腰身被她顺势拉前了些,硕大的龟头就这样直挺挺地抵住了她湿润的花心。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急躁(2)H “哥哥,”傅祈弦直着身,杜虞伸手抱不到他的肩膀,只好抓住他的手臂,“好嘛。” 身前的人只是安静地注视着她,勃发的欲望都已经被隐忍得发涨地疼,杜虞嘟起唇有点不乐意他这个反应,也睁着一双快要从期待变成有些恼羞成怒的狐狸眼回视着他。 但是杜虞也知道自己哥哥的说一不二,每次她提出的要求触及到他的底线的时候,无论自己再怎么撒娇撒泼也是没有用的。她过了几秒便有些不高兴地收回了目光,爬起来蹭到他身上,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哥哥,我最近月经有点不规律,在吃优思明。” 傅祈弦的眉心动了动,似乎依旧有些挣扎,杜虞便有点气愤地张嘴在他的肩上咬了一口,“傅祈弦,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嘛!” 似乎是被逗笑了,他轻声笑着偏头去亲了亲她的耳朵,低声说。 “鱼鱼是想要当妈妈吗。” “···都什么嘛,不是说了在吃长期避孕药嘛这个月···”杜虞又不乐意地咬了他的耳垂一口,留下一个小小的齿印在上面,“现在哪里能当妈妈嘛···” 她自己都玩心还重,事业也还没完成多少,既然付不起责任,又还没有真正地想要放下工作,当然就是不可能要小孩的。再说了,傅祈弦也肯定是知道,自己现在在他面前都还和个孩子似的呢。 “那就是了。”傅祈弦的掌心垫在她的腰后,把她搂在怀里,“那就乖点。” 即使是吃了这些避孕药,可是谁又能说得准,是不是真的百分百。 傅祈弦所有的事情都是把她摆在第一位,年龄也比她大了这么多,听说过的事情即使是不在意,却也在说起时会有些印象。 杜虞在他的颈脖里蹭了蹭,“好嘛···而且今天是这个月的安全期呢,我算过了,还吃了避孕药···” “换个时间你也赶不上这么巧合的。”她嘟囔,察觉到他刚才语气里的松动,便试图和他撒娇。 傅祈弦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好,还是哥哥赶巧了。” “在鱼鱼想要小孩之前,仅此一次。”他说。 杜虞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顺利,猛地就止住了撒娇的嘀咕,抬起头来想要看他。 傅祈弦却已经弯下身,把她结结实实地压在了被子里头。 他的下身已经叫嚣着昂起头不知多久,从刚开始亲吻她的时候,便已经不受控制地站立起来。现在这样就的对话,就像是一下下地,搓磨他在她面前为数不多的冷静。 “唔···”她的嘴唇在下一刻便被他咬住,属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把她笼罩在里面,杜虞下意识地伸手抓握住他撑在她身侧的两条手臂,只是他很快便抽走了一只手,目标明确地往下摸去。 带着烫人温度的指尖停留在她的穴口,傅祈弦摸到她腿间一片粘腻的湿润,很快便扶住自己贲张的性器抵在她柔软的花穴入口。 “哥哥,嗯···你进来呀···”杜虞的腿自发地往他的腰上勾去,脚跟无意识地蹭着他的后腰,闷哼着小声地说,“可,可以的。” 傅祈弦的唇和她相抵,轻轻地贴着摩擦着,“好。” 随即他的手掐住她的腰肢,摆动腰身,便不留片刻地微微用力往前顶入。 “啊···”杜虞似是痛苦的呻吟瞬间就破出了喉口,而他硕大的龟头只是刚艰难地顶入了她窄小的穴口,就被一圈弹性而温热的肉紧紧地咬住,寸步难行。 进入(1)H “很疼吗,鱼鱼。”傅祈弦低头亲着她的唇,温声询问着,只是自己的额头也已经被她过分紧致的嫩肉夹得冒出来细密的汗,顺着微微显露着青筋的额角划过他的侧脸,汇聚到线条凌厉的下巴。 随即滴到了她的身上。 “嗯···嗯,有,有一点···”杜虞的泪花也瞬间就被逼了出来,身体仿佛被硬生生地挤开一个口,下意识地紧绷着所有的肌肉和神经,去抵抗外界的巨物入侵。 傅祈弦低下目光去看两个人的交合处,就见到自己涨得紫红的肉棒前断正塞入了她原本小小的花穴里,小穴口一圈本是粉红的肉都被撑到快要透明,看起来吃力极了。 像是一个充得气球膜都变薄了的气球,随时都要罢工。 他在此之前连自渎都鲜少,此刻任由自己侵占她柔嫩的地盘,霎时间就感受到了要被她一收一缩的花穴吸得有些失控的感受。 杜虞本来自己也好奇是不是真的会像小说里说的那样,小穴口被性器撑得透明,只是她现在还哪里能有心思来想着件事情,满脑子都是自己要被撑坏了的错觉。 被她紧紧地夹着的男人也不好受,肿胀的棒身被她的软肉紧紧地箍着,即使是这样只是完整地塞了进去,并有有其他更多的动作,也已经觉得一波波的快感从尾椎骨向天灵盖冲去。 甬道里像是有无数张嘴小力却高频率地吮吸着他的性器和上面的青筋,傅祈弦吐了口气,压住有些上涌的精意。 “放松点儿,别怕。”傅祈弦亲着她的眼角,把她的泪花吻进唇里,一只手轻轻地揉着她的腰肢,“鱼鱼乖。” 他的分身被她的软肉咬得发疼,杜虞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和身体似乎分开了,和他逐渐完整地贴合在一起的想法让她的内心被满满当当地塞上温柔的愉悦,可是现在下身似乎已经到了它的极限,尖锐的疼意侵蚀着另一半的神经。 “哥哥···”她小声地唤着,睁眼也看见了他滚落额角的汗,此刻两个人都不好受,杜虞咬着唇伸腿勾紧了他的腰。 傅祈弦一条手臂撑在她的脸侧,安抚般地摸了摸她的脸,随即跪在床上,一只手捞住她随着小腹微微发颤的腰肢固定住,另一只手伸去缓缓地揉着她的小花蒂让她放松些。 感受到她原本紧紧绞住自己分身的媚肉有松动的迹象,傅祈弦狠了狠心,便沉下腰往里顶入。 她平坦的小腹一抖,花穴里就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吐露出一股一股粘腻的淫水,湿润了龟头和他正在进入的棒身。 粗长的性器略微粗暴地挤开了她慢慢松开软肉力道的甬道,刺穿挡在龟头前那层薄薄的障碍。 “呃啊···嗯哈···”杜虞小口小口地急促呼吸起来,十指全部都绞在了他坚实好看的手臂肌肉里,小脑袋不受控似的扬起,徒留后脑勺蹭着床面,而后又落回枕头上。 乌黑的发丝在她的脑后凌乱地铺开,像是漆黑蜿蜒的魔药,逐渐腐蚀傅祈弦的理智。 她平日里一双清明灵动的眼睛此刻正半睁着,眼神迷离地像是带着无数小钩子似的望着他,微张的唇颜色殷红,里头是她洁白整齐的贝齿,和若隐若现的那截舌尖。 傅祈弦的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随即咬着牙关按住她的阴蒂,用力地将自己全数顶入她的小穴里。 【三千四百珠加更】进入(2)H “啊···嗯啊···”杜虞呼吸一窒,喉口像是被完全用湿水的棉花堵住了,整个脊背高高地扬起,又摔回床上,“呜呜···哥···鱼鱼,鱼鱼好疼···” 身体像是被他的肉刃劈开,不属于自己身体的热度粗暴而强硬地撞入她的体内,像是一下便被顶到胃,连疼都来不及细细感受到便已经变成了过分舒张的饱胀感。 傅祈弦没有答话,只是伸手去给她拨弄了一下凌乱至极的黑发,闭着眼缓缓地吐了口气。 比刚才更甚的冲击让他有瞬间的大脑空白,即使有心理准备,却也还是被她的柔韧和湿热夹得精关一紧。他咬着牙关控制住自己想要猛烈冲撞的冲动,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着,有汗不断地从上面滑落。 小丫头未经探索的甬道过分紧致,又像是在里面藏起了一处充沛的水源。 又湿又热,像是一眼小小的,独属于他的泉眼。 随着他的顶入,边缘内壁上还没有完全舒张开来的褶皱被他强势的进入强行撑开后,又急速回缩回原本小山峦似的形状。 只像一排小小的牙齿轻轻地刮蹭过他粗壮的棒身,不知从哪儿流出来的水液也逐渐流下,湿润着她温热的花道和他炙热的性器。 花穴里的媚肉就像是她倔强又要强的性格,在被进入后紧紧地挽留住他,不允许他离开,也不允许他有别的动作。 小穴像是过载,杜虞呜咽都快没有了声音,“哥哥···太,太大了···顶住了···” 傅祈弦缓过神后,似乎是被她的用语逗笑了,只是向来都体贴的人此时完全没有因为她说的话,想要把自己的肉棒抽出去的意思,只是哄着:“乖乖适应会儿,嗯?” “好像,要坏掉了一样···哥哥···”杜虞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求饶的话,只是想他心软些,抽出去点儿也好,“鱼鱼要坏掉了···呜呜···” 傅祈弦轻声笑起来,弯下腰亲着她的唇,“没有坏,你摸摸?” 然后他便直起身来,牵着她的手轻轻摸了摸两个人的交合处。 杜虞止住了抽泣,只觉得,之前自己怎么没有发现,傅祈弦这么,张狂啊! 这么色气的事情,做得云淡风轻也就罢了,霸道也算了,怎么还这么理所应当。 光是这么毫无视觉地摸着不打紧的地儿能知道什么,只是这已经够让杜虞觉得害羞的了,她缩起指尖不肯再摸,“我不要嘛···” 傅祈弦抬眉,随她有些恼羞成怒似的收回了被他轻轻按在花穴口的手,也收回了自己的。可怜的小花蒂已经被前期有些过分的揉弄蹂躏得颤颤巍巍地微微露在阴部外头,傅祈弦只稍微看了一眼,便控制着自己移开了目光。 他本揉着她阴蒂的手伸去握住了她一边的乳房细细揉捏着,停留几秒等她喘了几口气,也让自己缓过劲儿来,便开始小幅度地在她窄小的花道里抽插。 见她一脸可怜兮兮的小样子,傅祈弦勾起唇摸了摸她的脸,随即掐住她的腰肢将自己的肉棒慢慢地抽出来一截,然后缓慢地重新往她的甬道里挤入。 “啊···”杜虞瞬时间就呻吟出声,似乎是渐渐在他耐着心的慢动作里适应了他粗长的尺寸,即使依旧觉得涨得小腹发酸,也开始有细细的快感开始传来。 “嗯···嗯啊···”本来她在床上的音调就已经比平时的要来得甜腻许多,此刻更加是加上了一些无意识的妩媚,声线婉转地从她的嘴里传出来,听得人骨头都要酥了,“傅祈弦···啊···” - 小笼包废话时间: 前面那一章大修了!辛苦再看一次啦! 傅祈弦终于,在今天这个好日子吃上肉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脱落(1)H 傅祈弦弯下腰将手伸到她的颈脖后,大掌护住她纤细的颈脖就将她的小脑袋微微扶正,低下头咬住了她张开的唇瓣,声音里也有轻轻的喘气声,只是依旧温柔而安抚,“哥哥在这儿,宝贝儿。” 杜虞像是找到了支撑的慰藉,两条手臂很快地便抱住了他的肩膀,仰着头接受他唇舌温柔的肆虐。傅祈弦感受到她对自己的依赖,很快便松了力道随着杜虞的手臂低下身,松开抚摸在她臀上的手,穿过她的那片薄薄的肩胛骨将她抱在怀里。 他下身依旧缓慢地和她厮磨着,让她好好地适应了会儿,直到听见身下的人逐渐迷蒙起来的闷哼,嘟嘟囔囔似的音调,哼唧着软声叫唤着无意义的音节,“嗯···啊···嗯哈···” 杜虞的叫声从刚才显而易见的紧绷状态变成了松弛舒适的懒洋洋,小声地叫着身上的人,“哥哥···” 这么会儿让刚才大脑被痛意刺激得懵然的劲儿过去后,杜虞的神志反而在他渐渐加快的动作里回过神来,清晰地感受到炙热的性器从自己的小穴艰难地退出去一小截,随后又重新顶住最深处的那块软肉,向上延伸的酸软。 快感逐渐在她的小腹开始往上攀爬了。 像是无数股小小的电流,也像是羽毛扫过肌肤,刺刺的有些痒,不激烈但是缠人极了。小腹在这样不快的节奏里甚至开始变得有些饱胀的空虚,咬着小穴里粗壮的肉棒也依旧觉得不够。 还不够,依旧想要更多的,更加亲密的接触。 欲望的色彩逐渐变得浓烈而厚重,杜虞刚才无力地滑落下来的腿重新勾到了他精壮的腰上,小声舒服地闷哼着提要求,“哥哥···想要,快点···” 真是刚才开始适应,就已经不知足到了极点。 像是刚够胆子去迪士尼玩小孩儿过山车的人,上瘾地对着十环倒转的过山车跃跃欲试。 也没有考虑过,自己是否真的可以承受住,接下来会面对的事情。 - 傅祈弦被自己这样钝铁磨刀似的节奏也折磨得不轻,只是到底爱惜战胜了脑袋里纠缠起来的,藏在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和欲望。 感受到她逐渐适应过来,他加快了些速度,才感觉下腹忍得火辣辣的感受被稍微的缓解。 原本想要,极尽温柔地让她度过第一次。只是,她似乎是没有意识到,他所剩无几的理智在她的面前,到底多么容易被摧毁。 轻易的一声呻吟,就已经足够让他掐住她腰肢的手臂,都被逼出清晰的青筋轮廓。 更遑论,现在她这样,近似于主动邀请的话语。 拴住野性的枷锁在不受控地脱落,理智再也无力扯住去阻止它的脱轨,内心的占有欲和侵占的欲望便已经喷薄而出。 他松开咬住她嘴唇的牙齿,只是小丫头似乎不愿意离开他的温暖,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跟随着他微微起身的动作,依旧贴上来反客为主地亲住了他的嘴唇。 傅祈弦轻声笑着伸手摸着她的小脑袋,把她按回床上,一只手臂压住她一边薄薄的肩胛骨,重新撬开她的齿关将自己的舌头强势地钻进她的口腔里,卷住她主动送上来的小舌吮吸。 他一只手摸了摸她平坦的小腹,随即单手轻松地便掐住她半边细软的腰肢,摆动下身将自己深深埋在她体内的性器抽出大半,随即扯着她的腰迎合自己的插入,用力地重新挺进她潮湿柔韧的甬道里,刮蹭过刚发觉的那块小小的凸起,直直地戳在她最深处那块柔软的软肉上。 身下的人瞬时便被操得尖叫出声来,只是话音被淹没在唇齿间,她扭着头想要逃离这个激烈纠缠的亲吻,却被脑后的手掌制止住。 - 小笼包废话时间: 如果到目标,今天中午十二点就加更啦!(修好了 骄傲脸.jpg 【三千五百珠加更】占有(1)H “呜···”杜虞被他这样一下顶弄刺激得浑身都发软,小穴像是被凿了一下的泉眼,汩汩地从甬道深处往外吐着像是流不尽的淫水。 傅祈弦最后用力地往她的嘴唇上吮了一口,终于放过了她已经被亲得红艳艳满是水光的唇,似乎都在灯光下看见周遭浅浅的一圈肿起。 她似乎是理解到了自己刚才自找的举动,呜咽着承受着身下逐渐猛烈的进攻,手臂紧紧地握住他的肩膀。 傅祈弦眉眼间有浅淡但是不难看出温柔的笑意,他低头亲了亲她有些泛粉的眼皮,然后往下亲昵地亲了亲她小巧圆润的鼻头,和有小肉圆的秀气下巴。 随即,湿漉漉的吻就顺着划到了她的颈脖。 傅祈弦的一只手依旧握在她的腰上,虎口掐着她的腰侧,不允许她扭着柔软的腰肢试图逃离自己的掌控,下身一下一下地抽出又用力地凿入。 他低头亲吻她因为仰起头喘气而更完整地送到了他眼前的颈脖,小口地吮吸住一小块一小块的皮肤轻轻用牙齿啃咬过,然后吮吸着留下自己清晰的印记。 杜虞下意识地就伸手搂抱住他的背脊,唇瓣张合着呻吟,承受他给自己带来的新奇感受。只是他的吻密密麻麻地印过自己的颈脖后,便向下而去,直直地含住了她挺立起来的乳尖。 “啊~啊哈···嗯啊···哥哥···呜呜···”杜虞一下便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奇异起来,下身被他猛烈地顶弄着像是酸软得酥麻,胸前被他含弄住红果后有强烈的羞耻感在自己的脑海里炸开,噼里啪啦地就让她的大脑都有瞬间的放空。 只是很快这股羞耻就被无尽快感的浪潮扑灭,随之而来的只有更渴望他用力抚慰自己有些空虚的乳房的感受。察觉到这样的想法似乎有些色气,杜虞到底在傅祈弦面前都保有乖小孩的本性,羞耻心让她边双手不受控地抱住他埋首在自己胸前的头,边抽噎着快要哭出来了。 她努力地咬住唇不让即将破口而出的高声呻吟泄漏,试图让这件事情看起来没有这样的不乖,只是没过几秒,傅祈弦支起身来看向她的脸。 他的唇上还有明亮的水色,窗外倾泻进来的阳光浅浅地照在他一头随意梳在脑后的黑发上,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脸上此时都是鲜明的情欲,唇上还沾着水色,一双漆黑的眸定定地望着她。 眼底好像有一把鲜红的火,把她也烫着了。 杜虞瞧见他后便更加是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害羞,但也还没来得及多想些什么,就听见傅祈弦低哑的嗓音,低低地划过耳廓。 “不舒服?” 又是这个问题,杜虞识时务地立即摇摇头,生怕他还有别的,更能让她丢魂的招数。 “那怎么,不叫出来。”傅祈弦的两条手臂撑在她的脸侧,整个人严严实实地把她笼罩住,“宝宝。” 杜虞被他这一声宝宝唤得浑身都细细地抖了抖,平日里他们两个是决计没有这么肉麻的喊法的,只是现在听见他低沉的嗓音这样动情地叫着自己,身体似乎更加敏感了。 刚刚被亲吻过的乳尖沾上了水液,这样抽离后便觉得有些凉意,暖风扫过更加是觉得浑身都因为乳尖而发痒。 傅祈弦自然也感受到了她甬道的收缩,轻声笑着重新俯下身,张嘴含住她一只红莓亲吻了一下。乳尖被惯性地拉长了些许后弹回乳房上,杜虞咬着唇呜咽,“呜呜···哥哥···” “不用害羞,宝宝。”他抬眉亲了她的唇一口,“舒服就叫出来,想要什么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