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文作者取材记》 【1】 窗外阴雨绵绵，独自一个人躺在酒店床上的沐言，好不容易来到了向往已久的城市，却是这样的阴冷潮湿让人的心情更加阴郁。她起身抬眼看了看放在床头的一瓶药，又看了看旁边摆着的红酒。起身伸出的手抖了抖，犹豫了一下，还是调转方向，先拿起了那瓶价格不菲的酒，喝了一小口然后就开始皱眉，这么贵的酒也没有想象中的好喝。勉强喝了几口，就放了回去，除了本科时和同学聚餐时偷偷喝过一次酒，这才是她第二次喝酒。 手里攥着那瓶药，沐言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她想回想一下这短暂的一生还有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事情。思来想去，却是无聊至极，除了母亲严厉的教导，毫无希望的暗恋，似乎根本没什么值得开心的事。也不是，开心的事倒是有的，她喜欢写小说，写幻想中的两个女人之间充满情欲的小说，简单来说，她就是个肉文作者。 本来一切都很隐秘的，她偷偷的在一个百合小说论坛上写着，人气不算高，也没有几个读者，大多数人看完都会吐槽她纯粹为了肉而肉，写的又不好看，骗点击的没什么意思，一直不温不火。直到有一天，她暗恋的那个女生在朋友圈里发了手戴钻戒的图，说毕业就结婚，沐言这一颗心都酸的不行，可她又不敢表白，甚至平时都不怎么敢主动和她说话，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于是她就把她暗恋的那个女生写进了小说，在一个没人知道自己身份的地方，龌龊的意淫，无耻的发泄着心中肮脏的欲望，这是她最大的秘密。 她哪里想得到，这篇文突然就火了起来，点击量爆炸到她都不敢想象，打赏也非常的多，一度成为论坛收入榜首。虽然对人物背景都经过一些改编，但知情的的人依稀还是可以猜测出来的，沐言最怕的就是某一天会因此而掉马甲，出圈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可往往总是怕什么来什么，大概是她实在是火的太快，而且因为肉多收入也多，被圈内人嫉妒，有人开始到处去举报，甚至扬言已经人肉到了她的学校。沐言她妈就是学校的老师，想要让这丑事被她妈知道，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简直可以称得上社会性死亡了。 在周围人的眼里，沐言一直是个学霸，内向又腼腆，很听话懂事，几乎就是所有人口中别人家孩子的典型。但没人知道，其实她恨透了这样的生活，父母离婚之后，她的一切，全部都笼罩在她妈强势的阴影下。任何她妈觉得不健康的食品都不能吃，穿什么样的衣服也必须她妈来给她选，连未来的路都是被严格安排好的，可以一眼看尽一生。 在这样的环境下，如果被爆出自己肉文作者的身份，尤其是她写的那些特别露骨、淫秽又色情的文字，被所有人看到，被她妈看到，她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所以就有了现在的这个情形，她偷拿了家里的银行卡，把所有的钱都取了出来，然后弄了个假的身份证，费了些心思，辗转就到了这里，想要在死之前，满足一下自己的一点心愿，去一直向往着的这个城市看看。可是老天连这点要求都不肯答应，都来了几天了，每天都是不停的下雨下雨下雨，又潮湿又阴冷，到处都透着一股子霉味儿，她站在窗边往外看，连出门的欲望都没有。 没什么意思，还是去死吧。 她做了好半天心理准备，这才拧开了药瓶的盖子，刚仰着头要往嘴里倒，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两声很轻的敲门声。沐言吓的手一抖，两颗药片掉进嘴里，差点把她卡死，咳嗽了好几下才吐了出来。 紧张的走到门边，从猫眼里向外看了看，没有人，后退一些，就看到了脚下踩着一张卡片。卡片上印着的女人看起来很是艳俗，底下还印有电话号码，所以，这就是传说中的色情小卡片？ 说起来其实很可笑，虽然沐言是个肉文作者，但是却母胎单身二十几年，甚至连自W都是极少的，她都没敢进去过。因为从小的家庭教育里，性之一事就是肮脏的，不可言说的，更是年轻的她不能触碰的红线。也许正是因此，她才会把压抑的欲望用文字来发泄出来，不能实现的幻想，都写进小说里，以求心理上的慰藉。 但是现在她都要死了，她逃离出来了，再也没有任何人能束缚她了，她还怕什么呢？！她想在死之前，痛痛快快的做上一场，但是这样找小姐吗？心理上还是有些抵触的，也不知道对方和多少个男人上过床，沐言有些介意。大概在潜意识里，深受她妈影响，性这事本来就是不洁净的，小姐就更是最脏的最让人不齿的存在。 将那小卡片放在了桌子上，可刚才那个念头一起，就收不住了，沐言再就想到了约炮，同性软件上的，终归能接受一些吧？翻来翻去，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比较有眼缘的，点进去一看资料，竟是同一个学校的学妹，吓的她直接把那app都删掉了，都跑出来这么远了，怎么还会遇到学妹？！虽然不认识，但只要看到那个学校的名字，她就本能的反胃。年少时还以为偷偷填了志愿就可以远离她妈，结果收到通知书的时候才知道被改了志愿，她考进了本地一所全国知名的大学，别人都羡慕，沐言却难过的想死。上了大学依旧没有属于自己的自由，她不住校，每天和她妈一起上学、下班，住在家里像是在蹲监狱一样，一切都要严格的按照她妈的要求来做。 她妈越是教育她要洁身自好，不能跟不叁不四的人交朋友，她的心里就越是反叛越是想放纵，就是想找个完全陌生的女人，上一次床而已，就这么难吗？！ 最后，沐言还是拿起了那个卡片，小姐就小姐，收人钱财，心理上也没其他的负担吧，是不是想怎么做都可以？内心无比的忐忑，看了半天那号码，最后还是加了微信。 大概是看沐言的资料填的性别为女，那边直接发过来一串问号。 “多少钱？”沐言问的很直接。 对方回的很快，却反问道，“女的？” 沐言有些犹豫要怎么回，她没找过小姐，周围的朋友也一样没这个经验，最多只是花边新闻里看到过一二。她没有马上回复，而是点开了那人的头像，女人化了妆P了图，也看不出什么本来面目，就是时下最流行的那种网红大眼睛锥子脸的感觉，男人应该是最喜欢的，但沐言看了没什么感觉。不喜欢也不讨厌，大概就觉得照片P的有点假了，会不会用的是假照片啊？ 要不。。。还是算了吧？自己真是活该这么憋屈，就是太怂了，总是怕这怕那的。 没过多一会，就在沐言以为这事就这样无疾而终的时候，手机提示音再次响了起来。她有些紧张的点开手机，是那个女人发来的信息，“单次XXX，包夜XXX，不玩脏的，不玩SM。”看来是准备接单了。 沐言吞咽了一下口水，对话框里的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只发了一句，“能看看你的照片吗？”发完以后，她就紧张的咬着指甲。结果照片没等到，那边直接发过来一个视频邀请，手机铃声一直在响，吓的她不知道是该挂断还是怎么样，最后只点了语音通话。 那边似乎有点无语的感觉，停顿了一下才出声，“你从哪看见我号码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好听，就是时下里最受欢迎的那种御姐音。虽然沐言不算是声控，但听到女人好听的声音，自然的就多了两分好感，懦着声音回道，“刚才。。。从门缝里塞进来的卡片上。” “季枫酒店？” “嗯。” “所以呢？价钱能接受吗？” 面对对方如此的直白，沐言反而有些手足无措，支支吾吾两声，然后算是同意了，“可以。。。” “房号多少？” “314。” “好的，我马上过去。” 虽然女人的声音很好听，但是言语中这种公事公办的感觉让沐言很不习惯，但仔细想想，人家这就是工作状态吧。 【2】 在等待的过程中，沐言觉得时间过的尤其的缓慢，她心中的忐忑被无限放大，脑子里在设想着如果来的人长的很丑怎么办？或者根本就是仙人跳骗钱的呢？和直女上床会不会根本就做不下去？越想越尴尬。 大概过了将近半个小时，敲门声再次响起，沐言小心的走到门边，从猫眼中看出去，一个栗色长发的女人站在门口，似乎只有她一个人的样子。 “谁？” “刚才微信上联系过的。”女人抬头，沐言大概看清了长相，长发，穿着风衣，只化了淡妆，比头像照片上要好看多了，虽然不是她特别喜欢的那种温婉类型，但并不讨厌。 门打开之后，女人见到沐言反而愣了一下，挑了一边的眉梢问道，“妹妹，你认真的吗？”她总觉得自己是被耍了的感觉，这小姑娘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戴着眼镜，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花钱招妓的人啊。 被女人一问，沐言的脸都红透了，不知该怎么回答，就先把她让进了屋里。 女人一边往里走着一边打量着屋里，确定只有女孩一个人之后，才放下心来，直接就开始脱起了风衣外套。当她抬手解着衬衣的时候，沐言赶紧叫住了她，“你。。。你等等。。。”这进度也太快了，沐言根本适应不了，“我们可以先坐下，聊聊天吗？。。。” “行啊。”女人停下脱衣服的手，笑着坐在了床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你想聊点什么？”她一手将肩头的长发往后撩，甩头的瞬间风情万种。 但沐言根本就一直盯着鞋尖，完全不敢看她，有些不自然的坐在了旁边，中间还隔着些位置。虽然是她提议要聊天的，但是却根本不知道该聊什么，她觉得自己跟个小姐应该没什么可聊的话题，沐言本身也并不是一个开朗的人，平时也总是很安静，她更喜欢独处。 女人抬屁股往沐言的方向挪了挪，紧贴着她，见她一直不说话，便好奇的打量她，“你是喜欢女人的吗？” 沐言红着脸微微点头。 女人笑起来的声音也清脆好听，“不过我没和女人做过，如果哪里不对，你跟我说。”说着，手就抚上了沐言的大腿，还向着大腿内侧摸去。吓的沐言叫出了声音，赶紧抓住了她的手撇开，然后起身退开了一段距离，房间里的气氛一时尴尬到了极点。 “我也不吃人，看把你吓得。”女人有些悻悻的收回手，翘着二郎腿，双手支在身后的床上，神态自在的看向沐言，“没事，你要是觉得不行，给我个往返车费就行。” 此刻沐言的心里更是天人交战，自己就真的是到死还要怂，真的怂一辈子吗，好不甘心。回过身，沐言从包里拿了一打现金出来，递给她。女人显然有些意外，并没有马上去接，用眼神询问这什么意思？ 见她不接，沐言只好塞她手里，紧张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你。。。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女人这才低头接过，用手指捻了捻那些钱，“来之前我洗过了，不过再洗一下也可以。”抬头见沐言点头，于是站起身直接就在她的面前脱了起来。 沐言赶忙背过身去，揪着卫衣的下摆，一时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她心跳快的跟鼓点似的，这女人实在是太豪放了。身后拖鞋的声音渐远，浴室里响起了水声，她这才敢回头去看。天色因为阴天的关系已经有些暗了，房间里没有开灯，浴室里的灯光从下半部分的透明玻璃处透射出来。 因为紧张，她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那女人洗澡也是快，没多一会的功夫，就穿着浴袍出来了。 沐言还局促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虽然心里一直在想着，来都来了，而且自己死都不怕，还怕这些吗？！可临阵了，还是会有怯意，“我也洗一洗吧。” 可是再怎么拖拉，俩人还是得面对面，洗完澡的沐言裹着浴衣坐在床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始。倒是那女人先来拉她的手，“外面怪冷的，进来呀，被子里都被我捂热了。” 钻进被子里，果然暖烘烘的，但那女人此刻光着身子，沐言躲的远远的，整个身子都有些僵硬。 “怎么，没和女朋友做过？”女人也不恼，饶有兴趣的支着脑袋，看着身边的人。 “没有女朋友。” “那我轻些，好吗？”语气竟有些哄她的意味，说话间，手就攀上了沐言的胸口，那手很柔软，但沐言却觉得有些抵触，躲了躲，“我在上面可以吗？”沐言的声音很小，似在试探的问询。 女人停下动作躺了回去，笑着看她，“可以呀~” 虽然没有过实战经验，但沐言毕竟是个写过几篇肉文的人，各种花样那是信手拈来，从来都写的很顺畅，可是现在躺在她身下的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个陌生人，就真的有些无从下手。 直到此时，沐言才算看清这女人的样貌，看起来年纪并不是很大，细细的微微上扬的柳叶眉，配上一双润泽的杏眼，竟也十分的美丽。两双眼只对视了几秒钟，沐言就先退开了视线，两个人现在不仅仅是赤裸相对，甚至沐言有些害怕被人看穿了心里所想。第一次如此触碰女人的身体，沐言感觉自己心都要跳出来了，脸上更是烧得慌。 “你手怎么这么凉？”女人双手握着沐言的手，放在手心里揉搓，“也太紧张了吧，放松点。”也是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在上面还紧张成这样，怪不得要花钱找人练练手。 女人的手臂环上了沐言的腰，体贴的说道，“要不，再聊会儿天？” 两个人赤裸着紧紧的贴在一起，沐言那慌乱的心跳就泄露了一切，光溜溜的皮肤，尤其是大腿皮肤上毛茸茸的触感，都让沐言无法放松下来。 “你。。。你叫什么？”从见到这个女人开始，沐言就觉得自己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你可以叫我阿茵。” “阿姨？” “阿茵！青草茵茵的茵！”如果不是为了赚这个钱，她肯定是要翻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办法，眼看信用卡还款日要到了，所以才不得不接下这活儿。“你呢？怎么称呼。”只能耐着性子陪她聊天，反正聊天比做那事轻松一些。 “朋友都叫我小沐。” “这名字倒是贴切。”阿茵以为是说这个人比较木讷。 “嗯？” “没怎么，挺好的。” 两个人聊了一会，沐言感觉好像是放松了一点点，也许是渐渐习惯了如此亲密的状态，她鼓起了一些勇气，抬手在阿茵的胸部轻轻的揉捏，手感特别的柔软，大胸确实是有着吸引力的。 【3】 沐言做事还是蛮认真的，她为了写好肉文，有偷偷看过很多肉文和黄片，理论知识还是足够的，但是现在到了实操环节，整个人都有些懵。幸好阿茵是个很体贴的人，一点点指导着她，时不时的也要自己动手示范一下。 “就是，揉一揉这里，会感觉比较舒服。”此时她张着腿，沐言则跪坐在床尾的位置，双手捂住了眼睛，“哎，你别捂脸啊，钱都花了，你都不试一下的吗？”还扯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下贴。 指尖触及到一片有些湿热的触感，沐言一瞬间感觉胃里有些翻搅，这种事果然只能跟喜欢的人一起做，和陌生的女人，她觉得这种黏腻感有点恶心，本能的就皱起了眉。 阿茵毕竟是经历的多，很敏感的就察觉到了她的抵触，这也微微刺痛了她仅有的自尊心，其实从自己一进门到现在，这女孩都在嫌弃她吧。并没有特别的生气，毕竟做这一行，总是会被别人投以别样的目光，“实在觉得不行就算了吧，当姐姐陪你玩会儿，不收你钱了。” 见她准备起身穿衣服，沐言有些不知所措，觉得挺对不起人家的，明明平时很讨厌评论里的那些关于洁不洁的讨论，但是到了自己身上，竟也真的在意起来，不该这样的。但是挽留的话到了嘴边，沐言说不出口，她感觉对方应该是很生气才对的，就算她说了，人也不会留下的，她又一次怂了。 背过手扣着内衣扣子的阿茵，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药瓶和旁边的酒，随口说道，“吃了这个药，千万别喝酒，听说会死人的。” 只是一句简单的关心，却让沐言瞬间愣住了，从小到大，因为她不擅长交际，朋友很少，能主动关心她的人也不多。在自己已经对这世界毫无留恋准备离开的时候，却接收到了陌生人的一点点善意，而且还是在自己惹恼她之后。沐言觉得自己真的不该那样看她，那是对人的一种侮辱，心里一下子难过起来，“阿茵，对不起，你能别走吗？”她披着被子跪坐在床上，从后面轻轻拉住了阿茵的胳膊。 阿茵也有一瞬间的怔然，没人这样子的央求过她，不要她走，大多数的男人都是完事之后甩下钱提裤子走人，要么就是包夜之后短暂的温存，穿好了衣服也就是一别两宽了，没人会对她有所留恋。 “说真的，你不如拿这些钱去看心理医生。”阿茵理解不了这个女孩到底是怎么想的，做不下去，又不想让她走，难道真的是陪聊一宿？倒也不是不行。想了想马上到来的还款日，阿茵也就没什么脾气了，穿着内衣就那么又躺了回去，陪个小姑娘难道还能比那些男人还难吗？“每次我都要求戴套的，今年也有体检，你不用太担心。”阿茵也不是一开始就出来卖的，只是这两年发生了一些变故特别的缺钱，不得不走上了这样的路，她也是没办法。相比于别人，她才是最担心染病的人，赚的再多，可能也不够治病的花销，关键是自己也遭罪啊，所以她一直以来都很小心谨慎，套子都是自己带的质量很好的牌子货。 对于对方的宽容大度，沐言更觉得羞臊，有些没脸见人的感觉，她只好拿了桌上的酒瓶仰头灌了几口，借酒壮胆。生死之前无大事，今天这个事必须要做，沐言心里的遗愿清单就那么几条，难道还满足不了吗，死也会死得不瞑目的感觉。 可能是最开始喝的那几口酒加上现在又喝了一些，酒劲终于上来了，沐言觉得整个人有点飘飘的。怪不得都说酒壮怂人胆，她觉得自己此刻确实好像没那么拘谨了，脑子有些不太清醒的感觉，但意识还是很明白的，就各种反应可能有点不受控制。终于逃脱了一直以来精神上的枷锁，她很喜欢酒后这种放飞自我的自由感觉。 但二十几年行为上的记忆和习惯还是很难改变，她压在了阿茵身上之后，又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也不敢直视她的双眼，目光只落在那艳红的唇瓣上。做爱怎么能缺少亲吻呢，她没有亲吻过任何人，只在夜里幻想过，但想象力终究是有极限的，它无法还原真实的触感，而且还是从未发生过的。 轻轻的贴上去，舌尖小心的试探，温热、柔软，鼻息间还有着淡淡的香气，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洗发水，很好闻。阿茵也配合着她，轻柔的与她舌尖相抵，缠绕着、挑逗着，口中有着美酒的味道，加上这缓慢的亲吻让人有着微醺的舒适感。 这是沐言的初吻，也是她做梦都不会想到的展开，她极力的想要忽略掉她们之间的关系，只好好的享受女人之间的情爱。值得庆幸的是，抛开心理上最初的那些抵触感，身下的人，她并不讨厌。她的身材是属于挺丰满性感的类型，并不是时下里最流行的那种骨感美，抱在怀里的时候，却是最舒服的。 双手拢着她的胸，有些不舍得放手，轻轻的揉捏着，张口便含在了嘴里，轻柔的吮吸，不时的又用牙齿轻咬两下。 阿茵显然没有料到这小姑娘看起来呆呆的胆子很小的样子，可是真做起来，倒是什么都懂，只是最开始没放开，所以还需要自己指导的样子。更让她没想到的是，竟然舔的她舒服极了，不自觉的就哼出了声音，腿心更是很快就又湿了，还挺有感觉的。 听到她浅浅的哼吟声，沐言不知道她是刻意迎合还是真的感觉舒服，抬头看向阿茵，“我做的对吗？” “看不出，你还挺会的。” 沐言没好意思说自己是个肉文作者，这种事，道理她都懂的，就差最后实践这一环了，也许正是因此，所以她的文才一直没什么人看，因为里面的所有东西她没体验过，全凭想象，难免有些假。可她意淫暗恋对象的那篇文之所以会火，沐言觉得可能是因为故事是假的，但里面的感情是真的。 这也是阿茵在所有的性体验里，前戏做的最足的一次，舒爽的她感觉没个毛孔都在张开着渴望着，男女有别，但是差距这么大的吗？她已经湿得一塌糊涂了，渴望着快些的进入，在性事上，她从没感觉像现在这样饥渴过。 此时的沐言，两颊已经因为醉意而变得绯红，亦或者这场突如其来的性爱让她感觉羞臊，但她的心理要比最开始的时候放松了不少，原来做爱就是这个样子的啊。 “我可以给你口吗？”沐言曾无数次的幻想，给她最喜欢的那个女生这样做，但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闻言，阿茵一愣，“不是不可以，但。。。”明明刚才还那么嫌弃的，怎么突然就。。。是不是喝多了？不自觉的就伸手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温热的，还微微潮湿着。 她的反应让沐言觉得有些好笑，却又觉得她挺可爱的，虽然沐言不太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事，但是此刻她确实对这个女人又多了一点喜欢。 【4】 阿茵也没想到高潮竟来的如此迅速和强烈，身体紧紧的绷着，但是埋首在她腿间的人并没有就此停歇，手指缓慢的进入，加上舌尖的刺激，她又接连到了两次，整个人都累得不行。这样的体验她也是第一次，除了自W，以前偶尔能到达高潮，但都很短暂，更是没有过这次这样接连到达的感觉。 “这样就是到了吗？”沐言的手还没有退出来，她依旧能感觉到那灼热的内里正一下一下的紧紧吸附着，她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做攻，竟然能把人做到了，远远超出预想。而且一下子突破自己的心理障碍之后，好像也没什么。 阿茵贴心的抽了纸巾递给她，然后扯过被子把两个人都盖住，情潮渐退的时候感觉有些冷，这是她第一次和女人做，也是第一次接到女性的客人，感觉上还是和以往有些不同。不仅仅是做爱方式的不太一样，女人间的这种温柔相处的模式，也让她感觉到舒适。女孩话不多，不像那些男人似的，总是喜欢说教着，教她做人、劝她从良，这帮人都要不要个脸，自己出来嫖，还嫖出高尚感来了？ 其实从小到大，阿茵都对男人爱不起来，小时候家里继父总是对她动手动脚甚至猥亵她，到后来打工时候被老板包养，最后被那老狐狸算计，什么都没捞着不说，还背了一屁股债，只能出来做小姐。偶尔也会遇到个对她感兴趣的男人，她也想着要是遇到靠谱的就上岸，老老实实的结婚过日子，但他们也就是说说而已，说到底，还是想以谈恋爱的名义白嫖她。她都在男人堆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也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那么好骗，早就看透了他们了，没什么意思，不如现在这样赚一个花一个，自己过得去就行了。什么婚姻啊，家庭啊，屁用没有，爱情更是最没用的东西，廉价得很，她不信，也不屑。 “你是过来旅游的？”阿茵靠在床头，点了一根烟。 沐言也伸手过去拿了一根，“算是吧。。。”可是点燃了刚抽了一口就呛的直咳嗽，嘴里留下的全是又苦又涩的味道，她看了看，赶紧把烟按熄在了烟灰缸里。 阿茵看出来了，这人估计难得出来，找刺激来了，不会抽烟都非得要试上一口。烟雾在口中吞吐着，她看了看时间，“饿不饿？要不要点些外卖吃？” “出去吃吧，我想吃火锅。” “火锅又不是这边特色，不正宗的吧？” “就是想吃。” “行吧，我看看这附近。”结果附近仅有的一家火锅店，那消费快赶上她这半天的收入了，“这也太贵了，你换点别的吃吧。”如果是个男的，阿茵肯定是要他付钱的，但刚才做的还挺爽的，自己也享受到了，请她吃个饭还是可以的。阿茵本来也不是个太吝啬的人，遇到合得来的人，她也会给对方打个折扣什么的，一切都很随性。 沐言探头看她手机屏幕，确实挺贵的，但她已经不在乎了，反正钱是人死了带不走的东西，“走吧，我请。” 阿茵讶异的挑了挑眉梢，所以，她这是遇到富婆了吗？之前还一直想再找个金主什么的，能轻松点，就不用每天提心吊胆怕扫黄了，生活也能稳定些。她终于要转运了吗？想什么就来什么了，所以这人可得维护好了，希望能多赚点钱。对于阿茵来说，是男是女都不是什么问题。 因为离的并不算远，所以两个人撑着伞，一路走过去。雨不大不小的，特别让人心烦，潮湿的冷风吹的沐言身子一抖。身边的人马上挽住了她的胳膊，“冷吗？”沐言有一瞬间的恍惚，她们两个走在路上时亲昵的样子，竟有点像同性情侣的感觉。 “嗯。”沐言确实觉得这天气太冷了，刚才就应该听她的提议，在酒店里点外卖就好了。 很快的，一只手臂从她的身后伸过去，把她搂住了，“这样好点没？这边冬天下雨确实太冷了，我刚来的时候也不适应。” “你是哪里人？”也许是发生过关系，又加上一系列关心她的动作，沐言多了些闲聊的兴致。 阿茵说了个地名，离沐言的家里并不算远，也可以算是半个老乡，自然的就多了点亲近感。 “我十六岁就出来打工，听说这边好赚钱，就过来了。” “那么早啊？”那不是高中都没念完就出来打工了吗。 “不喜欢在家里，反正上学也没什么用，我又考不上大学，不如早点赚钱。”阿茵不太想提家里的事情，于是问道，“你呢？看你像是学生的样子，这是放寒假了吗？放假这么早的吗？”这也才十一月份而已，应该远没到放假的日子。 “我也不喜欢在家里，想出来走走。”并没有完全回答她的问题。 谁人都有点不想说的事情，阿茵也没再细问，就这么搂着她继续往前走，路过一家油炸糕点店的时候，沐言问她，“那个是什么，好吃吗？” “还行，油太多了，不能多吃，腻。” 沐言拉着她的手过去，问店家买了两个，她们一人一个的拿着。 在家的时候，像这种油炸食品、奶茶、汉堡、火锅、烧烤、路边小吃，她妈一概不准她吃，说不健康，甚至都是垃圾食品。但凡好吃的东西，都这样那样的不健康，家里连肉都很少做，都是以青菜为主，少油少盐，很难做出什么滋味来。沐言时常觉得在家里就像是苦行僧一般，任何享受快乐的事物，都被她妈视作贪图享乐浪费生命，是一种罪恶，人必须要吃苦，这样才能适应这个社会。沐言一直到现在都无法理解，没有快乐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充满了痛苦的生活又有什么可留恋的。 “这个你吃吗？”沐言又看见路边的小吃摊，卖着各种的零食，每一个她都想尝尝。 阿茵好笑的看她，这怎么看都像是个没吃过糖的小孩似的呢，“你再吃点就吃饱了。” “那就明天再去吃火锅。”沐言挽着她的手臂，注意力全都被各种好吃的吸引了，随口说道。 她说的无心，但阿茵听的有意，这意思就是说，明天还要包她一天？倒是没什么问题，上门来的买卖，哪有不接的道理。“好啊~”阿茵也是确实开心，她觉得今天这个钱赚的还是挺轻松的，在床上也享受到了，而且还有人陪着逛街吃点小吃，她自己本身还挺喜欢逛这些地方的，如果以后的日子都能这么轻松就好了。 ps：只是因为支付方式有问题我不会弄，所以我的文在这边是免费发布的状态，其实我的文都是收费购买全文的模式，如果喜欢，可以在我的淘宝店购买全文或者打赏。 店铺名称：怪阿姨的坑 （店铺是我日常卖胶卷和相纸的，按商品销量排序，就可以看见短篇购买链接，如果有疑问可以联系客服。） 【5】 沐言一边吃着甜筒，又点了薯条和炸鸡，阿茵则拿着一大杯可乐，都是给沐言吃的，她刚才吃了一点就饱了。俩人坐在靠近窗边的位置，外面雨渐渐停了，华灯初上，霓虹灯的光亮映在玻璃上，特别的好看。 “你是多久没吃饭了？”阿茵暗暗咋舌，这吃的也太多了，怎么跟饿狼似的。 沐言喝了一口可乐，这种味蕾爆炸的爽感，真是太好了，美食真的是人快乐的源泉，只是她确实吃了太多东西。打了一个饱嗝之后，沐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捂着嘴说道，“好像确实吃太多了，胃里不舒服。” 阿茵朝她竖了大拇指，“服！是不是属金鱼的？”她探头往窗外看了看，但似乎也没看到附近有药店，“那我去给你买点药吧，你在这等着。”她刚要起身，袖口就被人拽住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那眼神怪可怜的，阿茵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透着一股依赖自己的感觉，好像生怕自己走了似的。不会的，就算是为了钱，阿茵也有自己的职业道德，既然拿钱办事，就不会半途跑路的。 “也行，那就一起吧。”又看着桌上刚点了没吃多少的炸鸡，“这要不要打包？” “嗯，晚上我还想吃。” 阿茵终于忍无可忍的翻了个白眼，“你先把你肚子里的消化完了再说吧。” 俩人并肩出了快餐店，也没有急着去找药店，反而很悠闲的逛着。也许是刚吃过东西，身子里多了些热量，加上外面风雨刚停，就没有一开始出来时那么冷了。阿茵给她拎着炸鸡袋子，沐言就饶有兴致的看路边摆出的摊位上卖的小饰品。看到有卖那种挺俗的带名字的钥匙扣，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直接转头就去问阿茵，“买一个送你好不好？” 也许在潜意识里，沐言还是希望在人生最后的时间里，能感受一下有女朋友是什么感觉，虽然这个女朋友只是花钱雇来的。其他法子她也想不出有什么能马上就交个女朋友的，如果真的有，她也不至于单身这么多年，再说，她也怕自己在死前留下什么情债，那也对对方很不公平，所以现在和阿茵在一起，也算是最好的选择了。她是个直女，又只是为了钱，自己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不会觉得愧疚了，沐言这样想着。 问完了也没等阿茵回答，自顾自的就去找起了字，很快便找到了两个人名字里的各一个字。 阿茵见她拿了个“言”字，不解的问她，“不是木？” “我叫沐言，叁点水的沐。”短暂的相处，沐言渐渐放下了些戒备，“你的这个茵呢？是本名吗？” 接过那钥匙扣，阿茵应了一声，算是肯定。 “那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沐言试探的小声问道。 阿茵倒不是在意别人知道自己的本名，只是那个名字和某个明星的名字发音相同，说出来总是被人笑，她觉得挺尴尬的，也就不再讲自己叫什么名字了，似乎也没人那么在意，全都只是“阿茵阿茵”的叫着，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见她半天没回话，以为是她不想说，沐言也就没继续探究，做这行可能都不喜欢别人知道底细吧，谁不想最后留点面子重新开始生活呢。 买完以后，沐言才意识到，自己出来因为根本没打算再回去，所以钥匙什么的自然也没有拿，那她现在买个钥匙扣干嘛呢！想着要不然还是算了吧，正打算要放下，结果那边阿茵已经掏钱付账了。 阿茵十几岁就出来社会摸爬滚打的，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她自然是明白现在她们之间这种有点暧昧的感觉是什么意思。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服务好金主，多赚点钱，才是最重要的事，何况这小金主还挺好伺候的样子，感觉应该是哪家的圈养的大小姐出来体验生活来了。 看身边的人很自然的就把那钥匙扣挂在了钥匙上，还拿起来笑着看了看，沐言的心情有几分说不出的复杂，她在喜欢的人身上怎么都体验不到的被珍惜的感觉，竟和临时起意找的小姐这么合拍。并没有鄙视或者嫌弃的感觉，她只觉得有点造化弄人，但她也不会真的傻到觉得这样的金钱关系会生出什么爱情来，只能说阿茵确实是个很会揣摩人心思的人，总是会让你觉得相处起来很舒服。 其实这样也就够了，自己想要的不就是这种感觉吗，以为是在恋爱的感觉。 挽着手慢慢的踱步，沐言偷偷的用余光去瞧身边的人，人对于各种第一次是不是都会有所偏爱的感觉，现在她看阿茵，竟比初见时顺眼多了。原来想要喜欢上一个人，也用不了太久的时间，沐言原以为自己一辈子只喜欢那一个女生的，现在看来，自己也不过如此，那自以为的专情，可能不过是得不到的不甘罢了。 可是这半天做了各种以前不敢做的事，产生的堕落感，却让沐言感觉十分快乐，可以彻底的放纵，不用去考虑其他所有的事，真的开心到她会有种不舍，如果生活每天都是如此，她又怎么会想去死呢。 内心里的潘多拉盒子被偷偷的打开，所有的欲望都争先恐后的冒出来，是不是，还可以尝试更多曾经被视为“禁忌”的事情？ 当两人走到一条没什么人的街道的时候，借着路边树丛的遮挡，沐言壮着胆子拉过阿茵就吻了上去。起初阿茵十分的意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她哪里想得到刚才在酒店里还十分胆怯，时不时就脸红的人，此刻竟然在大街上就要和她亲起来。 沐言因为太过紧张，就少了几分温柔，多了些急切，随时都可能有人路过的那种刺激感，让她本能的有些害怕，怕被人看见，怕别人说叁道四。但是就算被看见了，被人说，又能怎样呢，其实也并不会怎么样，都是她自己无谓的担心罢了，在这个城市里，于她而言，都是陌生人，为什么要那么在意陌生人的评价呢。 但最后还是因为吻的有些喘不过气而松开了阿茵，深呼吸了两下才感觉好些。 阿茵好笑的歪头看她，“感觉怎么样？” “要吓死了。。。”刚说完，就看见路边有个骑车人停在那里正看着她们，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脸上一下子烧了起来，赶紧拉着阿茵的手往相反的方向走。 【6】 俩人快步的走了好一会才停下，阿茵直接笑出了声，“不知道该说你胆子大还是胆子小了。” “就。。。就突然想了。”好似瞬间又变回那个胆怯的人，羞涩的用小指勾着阿茵的手指。 此时，阿茵就隐隐觉得，面前这看似乖巧的小姑娘，搞不好会是个披着羊皮的大野狼呢，她哪里会想到，女生野起来，会那么的可怕。 寻求刺激的心暂时得到了满足，沐言腼腆的和阿茵牵着手，眼看前面又转回了酒店，“我去便利店买点可乐。” “胃不难受了？不用去买药了？” “走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 在便利店里，沐言又拿了好几罐可乐，还有薯片和各种零食，一大袋子，而阿茵只是买了一包烟，微微瞪大了眼睛看她，“又买这么多零食？待会又要吃得胃疼了。” “又不是一下子吃这么多。。。”被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沐言看了看，放回去了两包膨化食品，但袋子里仍旧还有不少。 阿茵手指挑开袋子往里面一瞧，什么辣条、糖果、巧克力、蜜饯，这是小孩子要去春游吗？！看着也不小了，怎么还爱吃这些，这么甜，全是容易发胖的东西。 付完了钱，沐言赶紧自己拎着袋子，总觉得阿茵眼神里就明明白白写着“幼稚”两个字。 两个人刚进屋，沐言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一罐可乐，因为是在冷柜里冰镇过的，所以现在上面结了一层细密的水珠，冰凉凉的激的她身子一抖，但是碳酸饮料独有的那种爽快感让人无法拒绝。肥宅快乐水果然名不虚传，她其实就想宅在家里，写写小说看看动漫什么的，根本不想学习也不想考研考博，更不想按照她妈安排的，毕业去搞什么科研，她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废柴，当然，现在她想做一个色情的废柴，已经满脑子黄色废料了。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本性，终于一下子爆发出来，她要把以前不敢做的事，都做遍！人生本来就该是这样的痛快才对！ 不过她这个样子阿茵都有点看不过去了，按照这个吃喝法，胃不出问题才叫奇怪。“可乐少喝点吧，天这么冷还要喝冰的。”阿茵好意提醒道。 谁知沐言扬了扬下巴，“不要，我就是喜欢喝。”以前的沐言一直都是逆来顺受的，也很少会这样直接的拒绝别人的提议。 阿茵有些无语，这人真是越来越像个小孩似的，感觉也就幼儿园那么大吧。“那你就喝，要是不舒服了和我说，我去帮你买药。”不打算和她计较，反正如果生病，难受的还是她自己，钱别差了她的，她才懒得管那么多。 似乎就是上来那一股叛逆劲，不让她喝她偏要喝，现在让她喝了，反倒把可乐放下了。 吃饱喝足以后，两个人坐在床上，一时又不知道该聊点什么，“要不要。。。”沐言幽幽的转头，探身过去看向阿茵。 都不用她说完后半句话，阿茵就明白过来她的意思，略有点惊恐的挑了挑一边的眉梢，“还要做吗？”刚才不是都做那么久了，她不累的吗？好奇心还没得到满足吗？刚吃完饭不用休息一下的吗？ “不可以吗？”那双渴盼的眼睛眨了眨。阿茵哪里遇到过这种事，“可以。。。但你得让我休息一会啊，一直做哪里受得了。” “也没有一直。。。”沐言有点失望的又坐了回去。 见她又是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好像吃不到糖的小孩子想要闹脾气似的，阿茵又有些心软。她靠坐在了床头，然后伸手拽了拽沐言，“你坐过来。”拍了拍自己身前的位置，“我搂着你看会电视好不好？” 沐言听话的坐了过去，靠着阿茵的身子，被她搂在怀里，身后就是软软的身子，女人的身上总是香香的。电视剧有些无聊，不过阿茵看的入迷，在她怀里的沐言却被耳边的呼吸吹的有些心猿意马。 “阿茵。。。” “嗯？”阿茵的注意力还在眼前的电视剧里面。 因为沐言转头的动作，两人脸颊的皮肤轻轻蹭在一起，阿茵微微转过头，便看见了怀里的人眼中的渴望。虽然心中暗暗咋舌，这人是发情了还是怎么的，怎么满脑子都是这些事，感觉比男人都要精虫上脑的样子，和她看起来文质彬彬乖乖女的形象大相径庭。但阿茵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没有多嘴，拥着她在怀里，额头抵着她，然后张口轻轻的含住了她的耳垂。 不仅如此，搂着她的手，也从她的T恤下摆里慢慢探进去，温热的手轻柔的揉捏着一边的柔软。怀里的人温顺极了，并没有阻止她，只是嘤咛了一声缩着身子。这还是阿茵第一次能主动掌控别人的身子，并不像服务于其他人的那种感觉，这一次，她竟是从心里想要继续，没想到自己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大概就是因为生活里她什么都控制不了。 起初，沐言还因为害羞，身子躲了躲，但身后的人没有如她所愿的放开她，反而另一只手也搂了过来，好像要把她整个人都禁锢起来似的。沐言都能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声，这是她的第一次，自然十分的紧张，紧紧的夹着双膝，有点害怕。 虽然和阿茵这小半天的相处，已经没有那么抵触了，但自己以前自W的时候也并没有太强烈的感觉，之前阿茵之所以会那么舒服，会不会只是因为她经验比较多。沐言怕疼，所以连死的方式，也是挑选着尽量减少些痛苦。 沐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阿茵的一只手就贴着她的小腹，伸向了裤子里。“等等。。。”终于是按住了她的手。 阿茵自然是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声音柔柔的问她，“你不会连自W都没有过吧？”沐言抿着嘴不答，阿茵只是笑了笑，继续说道，“那我不进去，留着以后跟你喜欢的女孩做吧。” 自己的第一次就那么给了个老男人，阿茵其实也挺后悔的，倒不是什么处女不处女的问题，她只是觉得，什么都还懵懂的时候，第一次理应和喜欢的人一起，应该是很美好的事。再看看怀里的人，竟有几分替她惋惜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会让她这样出来找小姐来体验性事。 闻言，沐言有些出神，她哪里还有什么以后，哪还有什么喜欢的女孩了。 【7】 见沐言没有答话，也没有拒绝，阿茵的手又向下探了探，其实这样的姿势和她自己自W时也差不多，虽然没有和女人做过，但她感觉这应该没什么差别，只是可能每个人敏感的点不太一样罢了。 整根手指只是在她的腿心来来回回的慢慢摩擦了几下，指尖便感觉到了些许湿润，“这样舒服吗？” 怀中的人比刚才要稍微放松了一点，至少腿没有在抖了，其实阿茵心里有些好笑，她想要又不敢要的样子，还有点可爱。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看得出她是个挺压抑自我的人，可能是生活环境的原因吧，但又是怎样的环境能造就出这样的性格呢。阿茵自小也没什么人管她，也什么都由着她性子，即便她不爱上学，除了老师劝过几句，再也没什么人在意，反而觉得早点赚钱也是好事。 后来她远走他乡出来打工，在工厂工作，每天十几个小时就像一颗钉子似的扎在流水线，睁开眼就是工作，下了班回宿舍就是睡觉，日复一日。 当时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一个偶然的机会被厂子的老板看中，让她去给他当秘书。那老板五十几岁，不是本地人，妻儿都在老家，说是觉得孤独，想找个人分忧。即使那时候阿茵刚出社会，也懂得这就是想包养个小叁，什么鬼的孤独，怕是身下那玩意不甘寂寞罢了。 不用再去辛苦做工，还有人给自己花钱买包包买名牌衣服，好吃好喝的十分悠闲，阿茵自然是动心了，就那么答应了。那几年的时间，阿茵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开上了好车，虽然车子不在她名下，但后来老头贷款给她买了个房子，房本上是自己的名字，当时的阿茵并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还在开心的想着无论如何自己耗费几年时间在一个老头子身上，最后得了个房子，也可以了。 后来那老男人更是以她的名字开了家公司，法人就是阿茵，那时的阿茵竟还有一丝感动，觉得这几年的青春也不算白费。 哪成想，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哪有那多活了几十年的老头子精明，原来那公司是用那房子抵押贷款开的，没多久就入不敷出申请破产，房子也被收了回去。最后，阿茵不仅什么都没得到，还欠了一屁股的债，什么都没有了。 直到那老头子踹开她，生活过的比之前更好的时候，阿茵才渐渐明白过来，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给她挖的坑下的套。因为阿茵并不懂经营公司，所以一切的资金往来和各种手续，都是老头子在管，不知什么时候他就把公司里的钱都转走了，还以公司的名义又借了钱。所以，这几年不仅被白嫖了，还从自己这里套到了一笔钱，简直一本万利。 虽然阿茵恨的不行，可是又无可奈何，那老头也许早就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事情做的滴水不漏，所有的债，最后都落到了她的头上。 沐言很快的就感觉到了她的分心，轻声唤她的名字，“阿茵？” 阿茵这才回了神，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想起过去的事，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亲吻在她的脖颈，“我躺下，你骑上来吧。” 脑子里想着骑在她身上的画面，太过羞耻，女上位这种事，沐言觉得自己真的做不出，“别了吧。。。” “来嘛，会让你舒服的~” 沐言架不住她那充满诱惑的声音，鬼使神差的就脱掉了裤子，骑坐在她身上的时候，转头看向一边，声音有些发抖，“会。。。会不会疼啊？” “怎么会疼呢？”双手扶着她的屁股，“往上点，坐上来。” 沐言只觉得脑子有些晕，就跟着她一点点的往上挪，直到膝盖抵到了床头，这样的姿势，是她在她的肉文里都没有写过的，实在是太过羞耻，远超她的想象。根本就不敢睁眼看，沐言紧闭着眼，似乎只要没有看到就不会尴尬，她双手扶着床头，身下湿热的舌尖滑过。一切都太过刺激，身体有了前所未有的强烈感觉，沐言能清晰的感觉到有液体从身体里流出，“阿茵。。。” 没有回答的言语，安静的房间中吞咽的声音特别的明显，虽然感觉很舒服，可是沐言心里却生出一股怜惜，她不喜欢这样的姿势，羞耻只是一方面，更多的竟是不想让阿茵这样服侍她。 “我还是下来吧。。。”沐言想要起身，却被阿茵拦住了，她勾着她的大腿，另一只手从仍未褪去的衣服下摆里伸进去，指尖揉捏在她的乳尖。 沐言对上了她的目光，血液与情欲一起在身体里翻滚，一阵阵的热浪上涌，她不敢看那双眼，似乎像面镜子一样能看见自己的放荡与堕落。 不过最终沐言还是下来了，抽了纸巾赶紧帮她擦着嘴和下巴，“以后。。。还是别用这种姿势了。。。”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说了个“以后”。 “怎么？不舒服吗？”两个人齐齐的靠在了床头。 “不是，就觉得这样。。。挺不尊重人的感觉。”而且还过于羞耻了。 “就是个做爱姿势罢了，也不用太上纲上线的，我觉得挺好的啊，躺着也不累。” 沐言一时语塞，她们两个之间的思想差异也真的大，不过这倒也正常，按照沐言的想法，如果是那种特别在意这些事的人，大概也不会选择出来做这种职业了。虽然自己花了钱，享受服务是应该的，但沐言其实并不喜欢这种不平等的关系，心里始终会有些愧疚感。 于是作为回报，沐言晚上又让她到了好几次，具体几次，阿茵数不过来，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散架了，从来没有一晚做过这么多次。最后阿茵不得不讨饶，太可怕了，男人每次至少还要歇一歇，她这都没有间隔的。最可怕的还是自己的身体竟然一撩就又有感觉，舒服的忍不住去配合她，俩人几乎整整做了一宿。 又一次高潮过后，只觉得快要虚脱，阿茵有些后悔起来，不该被金钱蒙蔽了双眼，也不该看她是个乖乖女就掉以轻心，真是悔不当初！ 【8】 凌晨时分，阿茵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从她身后搂上来，吓的一激灵，以为她又要来。但过了一会儿，身后的人就只是那么抱着她，似乎在寻找一种安全感。阿茵微微侧过头去看，应该还睡着的，于是轻轻抚了抚她的手背，结果她又往自己后颈的位置钻。沐言的呼吸打在她颈子后面，阿茵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脖颈实在太敏感了，她只好转了身，平躺着。也没容她多想，折腾了整整一宿实在是太困倦了，很快的，她就打了个哈欠，又睡着了。 沐言虽然也困，但是多年的生活习惯，已经让她把生物钟都刻进了骨子里，早晨时间一到，自然而然的就醒了。身边的人还没醒，窗外久违的晴了天，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沐言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伸手轻轻的触摸她耳边的长发，这一切真是比梦境还要离谱。 昨天她已经下了决心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可是今天，在这暖暖的阳光里，她心中生出了很多的不舍。她吃到了炸鸡，喝到了可乐，和阿茵做了一遍又一遍，这是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竟然真的做了。 在决定离开世界的时候，沐言没有写遗书，她没什么要交待的事情，也没有能留给别人的财产。她都二十几岁了，却什么都没有，甚至有些怕自己死后不久就没人记得她了。 不过现在，她不太想死了，至少是此刻，感觉人世间让她留恋的东西，在一点点的增加，她还想去体验更多。 阿茵则是因为太累了，直接睡到下午，不过她平时也是快到午饭时间才起床的，一睁眼，就看到了正搂着她胳膊的沐言。以前在网上看过一个动图，是只猫咪一直抱着别人的胳膊不撒爪，再看看沐言，这不是一模一样吗？！ 看了一下时间，阿茵惊呼，“都睡到这个时间了？”看来昨晚真的是太累了，“那个。。。我得回去了。”她觉得再陪下去怕是要被掏空了，这连起身都快没有力气了，全身酸疼像要散架子了似的。 听到她说要走，沐言怔了一下，是了，她不过是昨晚被包了一夜，自己在想什么呢。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点点生活的乐趣，这也太短暂了吧，有些不舍的说道，“不可以再多一天吗？” 阿茵有点无奈，钱，她倒是想赚，但是现在实在有心无力，“妹妹，你这一夜七次的，我身体实在是受不了啊。” “那我们不做，就陪我一天可以吗？就一天。好不容易晴天了，我想出去走走。。。来了这边，我还没怎么出过门呢。。。”沐言说着说着鼻子有些发酸。 停下了起身的动作，阿茵又坐了回去，歪头看着一副泫然若泣模样的沐言，有些心软，摸了摸她的肩膀，“那总得让我回去换个衣服什么的吧？” 听她似乎是答应了，沐言抬头，眼神里多了几分光芒，去拉她的手，“别换了，我们去买新的。” 就这么怕自己走吗？阿茵心里觉得这个女生实在有趣，笑着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俩人洗漱过后出门，都已经两叁点钟了，饿得不行，结果阿茵被沐言拉着又去了昨天的那家快餐店，薯条汉堡又来一套。 “就算好吃也不能天天吃啊，都是油炸的，看起来很不健康。”阿茵怕胖，所以几乎不怎么吃这些。 “不想健康。”身体好不好，对于沐言来说无所谓，她已经不想去想那些久远之后才会发生的事了。 阿茵像看外星人似的看她，哪有人会不希望自己健健康康的呢？！可是话刚要出口，突然想到昨天看见桌子上放着的那瓶药，再联想旁边的那瓶酒，终于发觉了哪里不对。 她，不会是想自杀来着吧？ 抬头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人，此时正全神贯注的吃着，明明很开心的样子，真的会想不开吗？虽然这不过是别人的私事，阿茵觉得管不着，也没什么兴趣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可毕竟相处了一天，觉得她人还挺好的，她有些无法想象这人如果转头就从世界消失，会是什么感觉。 大概还是有些惋惜的吧，看起来年纪轻轻，家庭条件应该也不差，能吃能喝能跑能跳，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虽然阿茵猜到了她想离世的念头，但也没有当着她的面说什么劝慰的话，她觉得，自杀这种事，其实是拦不住的，你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和一个人捆在一起。既然无法阻止，那就好好陪陪她吧，万一玩得开心，对人生又有了希望呢？自己最困难的时候都还没想过去死呢，这世界上也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这边哪家商场好一些？我不太了解。” 吃过饭后，沐言挽着阿茵的手臂，寻找着商场，一时间，还真有点包养了别人的感觉。进到当地很有名的一家商场，去到平时根本就不会进的奢侈品店，看阿茵瞧着哪个喜欢，就买下来。 阿茵没有和她推让，大方的选了自己喜欢的，沐言虽然不算一掷千金，但也花了不少钱。在她付款的时候，阿茵偷偷的打量她，现在这个年月，电子支付如此发达，根本没有像她这样全部拿着现金消费的，只是有钱倒不稀奇，稀奇的是她怎么那么多现金？在一起的这一天也没见她去取过钱，这人，也太神秘了。 “接下来去哪？”阿茵提着袋子，满心欢喜，有人花钱给自己买东西，当然开心了。 也许是她轻快的脚步，让沐言也跟着放松下来，出了商场，她抬头看着天色，“我们去湖边的山上看日落吧。” “好啊，那打车去吧。” 阿茵说附近有个山顶，是看日出日落的好地方，总听别人说起，她却还没去过，于是喊着司机往山上开。虽然是山上，却还在闹市的中心，可能因为最近阴雨天太久了，难得有一个晴天可以看日落，山上也有很多的游人。 两个人站在人群之中，远远的眺望着。 以前沐言很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觉得太过嘈杂吵闹，但是今天这样被周围的人挤着，倒感觉这拥挤的人间也没那么讨厌了。因为怕被挤散了，阿茵一直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抓着她的胳膊，俩人贴的很近。 “要我帮你拍照吗？”阿茵看周围的人全都拿着手机和夕阳合影，于是问道。但沐言只是望着远方摇了摇头，阿茵也没再说话，就陪着她一起看着日头缓缓下落。 日落其实很快，不过十几分钟的事，天色重归暗沉，熙熙攘攘的游客也逐渐散去，但是沐言她们并没有走，她双手撑着栏杆，还望着太阳落下的方向。 “我刚才看了一下天气预报，明天应该也是晴天，还可以再看，太冷了，回去吧？”阿茵穿的并不算厚，太阳落下之后温度也随之降低，她抱着手臂来回的搓着胳膊。 “嗯。”现在的沐言，对于“明天”、“以后”这类词特别的敏感，总好像是给自己设定的一个期限，如果还能有明天，那就再等等。 【9】 因为游客都散了，山上的出租车本来就少，根本叫不到，阿茵看了看打车软件，排队还需要好久。日落后温度降的也很快，风吹的她们收紧衣襟，然后俩人去了附近的咖啡馆，等人稍微少一些再回去，反正也不着急。 昨晚的体力消耗实在太大，阿茵到现在仍旧没缓过来，坐在那里也觉得累，连着打了两个哈欠。 “对不起。。。昨晚。。。”沐言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怎么就那么有气力，一遍一遍的要着身下的人，像是带入了自己笔下的人物，手腕累了就用嘴，没羞没臊的，现在根本都不敢回想。是不是人都有两面性，沐言觉得自己一旦做起来，就和平时的自己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不过也许那个才是最真实的自己。“现在还会疼吗？”昨晚如果不是最后阿茵说有点疼，她可能还不会罢手，因为每次看她高潮时的样子，都觉得很魅惑诱人，也会有种成就感。 “咳，还好。”那种肿胀的感觉并未完全消失，还有些不舒服，但比昨晚要好多了，阿茵觉得自己这一趟会不会是预支了这辈子的高潮，感觉有这样的经历在前，以后对性体验的要求会不会都提高了？ “需要买点药吗？”沐言肯定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她只是在小说里经常看到把人弄伤上药什么的情节。 “那倒不至于。” 看阿茵的样子似乎没什么大碍，便稍微放心一些，“本来还想去看个电影的，你累了的话，我们就回酒店吧。” “没事的，你想看就去看呗，看电影能有多累。” “明天休息好了再去吧。” 听她提到了明天，阿茵就没再说什么，但沐言心里总惦记着看电影这个事，她总觉得自己还是该及时行乐，想到什么就去做，今天等明天，明天等后天的，永远都没个尽头。回去的路上又路过商场，沐言提议道，“要不买个投影仪吧？” “能行吗？” “可以的，以前我一直很想在家里弄个小型的家庭影院。”只是从来都不可能实现罢了。 沐言现在行动力超强，说买就买，最后俩人抱着好多东西回了酒店，一进屋，阿茵就觉得累的不行，脱掉外套就倒在床上了。明明都是折腾了一宿的人，沐言却看起来依旧很精神，特别开心的拆箱，然后按照说明书在那里鼓捣投影仪。 阿茵一只手撑着脑袋，“你是工作了还是在上学啊？” “马上研究生毕业。。。” “研究生啊？这么厉害，那你今年多大？”阿茵纯粹就是无聊加好奇。 “25。”沐言如实答道。 “哎，那我们同岁呀。”阿茵完全没想到她们会是同龄的，这人看起来感觉很小的样子。其实心里也不住的感慨，都是同龄人，结果现在却是完全不同的人生，一个还在读书，一个却已经在风月场里游荡许久，人和人的际遇就是这么不同。倒是没有嫉妒的感觉，自己也不是学习的料，读书估计也读不好，这人看着倒是很会读书的样子，但现在却想着怎么死，你说这有什么可羡慕的。 沐言停下手里的动作，有些意外的看向阿茵，但还没出声，就听她故作嗔怪的说道，“你那是什么眼神！我看起来很显老吗？” “没有。”沐言腼腆的笑了笑，就继续低头设置投影仪，“挺羡慕你的。”短暂的相处，也能看得出她是个很乐观的人，人也很体贴，相处起来让人很喜欢。 这回轮到阿茵意外了，“我有什么可羡慕的啊，你这就是只见贼吃肉，没见着贼挨打。”她以前倒是会偶尔和嫖客提起过去的事，也会说自己还欠着百十来万的债，但那大多也是想博取同情多得到点钱。她说的真真假假，嫖客也没人信以为真，但她觉得面前这个女生不一样，她不想用那样的手段。 和沐言做的时候，她会照顾自己的情绪，会在乎自己舒不舒服，会问自己她做的对不对，能感受到这个人对自己的在乎，小心翼翼的。这样的性事才能称之为做爱，以前的，只是上床而已，有的可能只算得上发泄罢了，自己和那些仿真充气娃娃也没什么两样。 虽然没有了解过这个行业的事，但沐言单纯的同理心却能让她感知一部分，“所以你为什么要做这个呢？” “为了钱呗，不为钱谁愿意干这个。”踢掉鞋子，阿茵换了个姿势躺在床上，想起了当初刚被那老头子包养的时候，“当年回老家打扮的时尚点，多给家里拿点钱，就有人传言说我在外面卖，搞得我年年回家都被骂。妈的，现在真的出来做鸡，可能这就是命吧。” “做点别的工作呢？” 这也是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了，每个劝她从良的嫖客，都要说出这句话来。“还欠着几十万外债呢，我又什么都不会，做什么工作？拿什么还？” 沐言张了张口，最后也没说什么，只在心里想着，如果自己死的时候钱还没花完，那就都留给她吧。在人生最后的时刻，让自己过的挺开心的，也挺感谢她能陪着自己胡闹。 明明是自己的糟心事，可她好像看着更难过似的，阿茵笑了笑，“趁着年轻，再做几年，等到了叁十岁的时候就差不多能还完了债，我就去干点别的了，做这个也不能做一辈子。” “对不起。。。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沐言觉得自己说的话实在是幼稚，和那些自以为是的网络喷子好像没什么差别。 阿茵见她皱着眉，伸长了手过去，戳了戳她的眉心，“没事儿，大风大浪我也挺过来了，老天不会那么不开眼，好日子肯定在后面呢。” “嗯。”沐言抿着嘴努力的朝她微笑，她相信阿茵以后一定能过的很好，也希望她能顺顺利利的，对生活总是充满希望的人，值得一个美满的结局。 被她那专注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阿茵清了清嗓子，“咳，我们说好的，今晚可不做啊，你得让我歇歇。” 本来沐言没那个意思，被她这样说，脸上烧了起来，又低下头去，“我知道的。”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你如果想要，我可以帮你。” “我没天天想着这些事。。。” “没有吗？” “没有一直。。。”沐言还是没太习惯她如此直白和荤素不忌的对话，说了几句就窘迫的连脖子都有些发红，可床上那人却看着她笑的不行，明显就是在故意逗弄她。 【10】 “晚饭吃什么？点外卖边看边吃吧？” “下午才吃了饭，现在又饿了？”不过阿茵不太喜欢吃炸鸡汉堡之类的，所以没怎么吃，现在倒是有点饿了。 “我看你没怎么吃，你不饿吗？” “有点。” 被阿茵拥在怀里的沐言回头去问她，“那吃烧烤怎么样？”两人的样子十分亲昵，沐言似乎很快就习惯了和阿茵在一起的日子，她也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因性生爱的事情，虽然这感情离爱还差得远，但是那种想要亲近的喜欢却不假。 “你这真是。。。我再跟你吃几天我得胖死！”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点开了外卖软件。俩人靠坐在床头，依偎在一起，在手机里点选着想吃的东西。 等外卖的时间里，沐言就选定了一部电影，是讲两个女人的，听说结局不是很好，俩人在社会的压力下都选择了妥协。也不是沐言一定要看这么个悲剧，但一般这类的片子好像根本也没什么大团圆的结局，基本都是凄惨收场让人唏嘘。按照沐言的理解，所有幸福的故事都是一样的，不幸的故事各有各的不幸，想要拍的好拍的深刻，可能还是需要悲剧吧。 因为是点餐的晚高峰，外卖送的比较慢，电影的情节徐徐展开。阿茵以前没接触过同性恋，只是偶尔听说过，所以也不怎么了解，但只觉得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大抵上应该没什么不同。不过看着电影里的两个角色，没想到竟然还有那么多的阻碍，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却没办法在一起，想私奔，又碍于撇不下父母与生活，最后在同一个城市里，生生的变成了两个陌路人。 电影都看完了，烧烤才姗姗送来，阿茵拿着纸巾擦着眼角，轻声问她，“怎么，你也是家里反对所以跑出来了？” 沐言把矮桌挪到床边，一个个的解着塑料袋子，头都没抬，“算是吧，如果让我妈知道了，就是我的世界末日了。” “知道就知道呗，这么严重？”阿茵想象不太出会是怎样的情形，自己在家里好像无论和她妈说什么，都不怎么被当回事的样子，甚至和她妈说她继父对她动手动脚想强J她，她妈怎么都不信。是真的不信还是装作不信，阿茵不知道，但她明白她妈没本事、没收入、又软弱，是没了男人活不下去的那种女人。所以后来阿茵也没再说什么，就自己背上行囊去外面打拼，每个月往回寄点钱，她妈也从不过问她的事。阿茵也没有怪她妈，就因为临走时，她妈叮嘱她的那句“走了就别回来了”，如果放在别人家，这句话可能是要断绝母女关系的意思，但阿茵明白，她妈其实知道所有的事的，但是她也无能为力。 沐言坐在床边，挨个整理着点好的烤串，然后打开了啤酒，自己先喝了一口，苦苦的，也不怎么好喝。也许是因为喝酒会让人放松了心，亦或者是因为身边有阿茵陪着，沐言渐渐的和她讲起了家里的事，但无非都是些生活琐事，非常琐碎的，可能别人觉得不值一提的事情。但很多事，对于沐言来说，都是她压力的来源，她觉得自己过的像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压抑、痛苦、厌烦。。。 “你妈这是管得太宽了，是不是有强迫症？或者。。。单身太久了？有时候女人太久没有性生活，也会心理变态的。” 听她越说越离谱，沐言赶紧出声制止，“除了管着我，倒是对我也挺好的。” “那你可以没事的时候多出去玩玩，散散心，你这就是在家里憋太久了。” “本来是想着本科毕业的时候和同学一起来这边玩的，但我妈说要我复习考研，一等又是好几年，如果。。。如果不是这次偷跑出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 一边和她说着，阿茵也拿起了啤酒喝了两口，“哎，人啊，就得及时行乐，想到什么喜欢的开心的事，就赶紧去做，这玩意就像是小时候盼着又吃不着的那根棒棒糖，长大了，再买就不是那个味儿了。” “我觉得你讲的很哲学。”沐言转头去看坐在身边的人，此刻她没有化妆素颜着，看着清秀了不少，没有了浓艳的红唇，洗尽铅华之后，看着和自己也没那么大的区别，都是二十几岁的青春年纪。 阿茵勾了勾额边的头发，“还哲学，哲学是啥我都不知道。我啊，这就是遇到的事儿多些，明白的就早点，人这一辈子，遇到的坑多着呢。” 一直都是沐言在讲自己的事，阿茵却从来不提她自己的事，沐言自然是有些好奇的，“那你呢？都遇到过什么坑？”说完又觉得自己这样直白的问好像不太好，赶紧接了句，“我怕我也遇到。” 阿茵就是看着她笑了笑，“放心，我掉过的坑，你不可能遇到的。” 见她似乎不想说的样子，沐言就没有继续问了，又点开了一部欢快的爆米花电影，和阿茵一起吃着烧烤喝着啤酒，可是脑子里始终都还是在想着，阿茵到底是怎样才成了现在的她呢？有些好奇和探究的又转头偷偷看她。 阿茵抿了抿嘴，朝着沐言的方向微微转过身，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撑在床上，“倒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就是觉得挺丢人的，而且这些路也是自己选的自己走的，没人逼我，没有什么苦大仇深的故事。”喝了一口酒，头又转了回去，看着墙壁上投射的屏幕，轻声道，“我不是什么好女人。” “没有。。。我觉得你挺好的。”沐言低着头，嘴唇贴着易拉罐口的位置，轻声说道。 “哪儿好了，我就是又穷又懒还虚荣拜金，所以当初让那个老头子包养我。后来被那死老头子骗的倾家荡产还欠了一屁股债，就出来做小姐，天天用身体换点钱。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大家都一样的，凑合活呗。”一向乐观的阿茵，感觉自己都有点受到沐言的厌世思想影响了。 沐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听阿茵这样说她自己，总觉得有些心疼。 PS：完整版可再我淘宝店购买，还有已经完结的其他小说。店名：怪阿姨的坑 进店按销量搜索，就可以看到短篇链接。短篇十元，长篇二十元。 【11】 当晚，沐言如她所言的，没有再做了，洗漱过后两个人裹在被子里相拥着，其实这样的感觉也挺好的。沐言觉得自己已经越发的留恋这种有人陪伴的时刻，但是她心里也明白，阿茵现在就是因为钱才这么配合迁就自己，自己的钱其实并没有多少，很快就会有花光的一天，到时候自己又是孤家寡人一个。 沐言轻轻的抚摸着阿茵的肩头，心里又难过起来，罢了，也算是尝过了这情爱的美好，更是没什么遗憾了。 听见细微的抽气声，阿茵睁开了眼，黑暗中，也能隐隐看得到她眼角有些湿润，“怎么了这是？” 沐言没有答话，只是轻摇了两下头，然后又紧紧的抱住了她。其实沐言很想问她如果包她一个月，要多少钱，但是她问不出口，她不想像其他的嫖客一样，她也拿捏不准阿茵会不会觉得这样是看轻她。 阿茵以为她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轻声安慰道，“其实很多事只是我们自己看不开而已，事情就是那么个事儿，你觉得它是开心的就是开心的，你觉得不开心，那这事就是不开心的。比如前阵子和我一起合租的小姐妹，接了个客人，结果完事之后不给钱，提裤子就跑了。” “跑了？那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又不能去报警，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自认倒霉。” “这也太过分了，那你。。。遇到过这种吗？” “我还没遇到过，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各种坑爹的事多着呢，躲是躲不过去的。” 沐言抿了抿嘴唇，听着也挺揪心的，相比之下，自己遇到的那些事似乎都不值一提，可能人和人之间还是需要比较，比下有余了就能想得开些。但沐言又觉得自己这样想有点卑劣，她们所拥有的资源是完全不同的，自己只是运气好生在了一个经济还算富裕的家庭。 见沐言好一会没说话，阿茵笑了笑，“我是不是也不太会开导人？其实我想说的是，后来这姐妹儿吃了顿好的就不生气了，还跟我说那男的幸好长的还挺好看的，是她喜欢的类型，活儿也不错，所以这次就算她白嫖那男的了。当时都给我气笑了，这也太会自我安慰了，要我至少也得气好几天。” “希望你以后不要遇到这样的事。” 阿茵闻言微微一怔，这语气太温柔太关切，不知为何，嗓子有些梗，她清了清嗓子，“所以我都会去好一些的酒店和会所，遇到垃圾人的概率能小一点，而且先拿钱再办事嘛。” “那你。。。可以多陪我一阵子吗？”沐言又赶紧解释道，“这样也能少遇到点那样的人。” “可以啊，和你在一起我觉得也挺开心的，就打个八折吧~” “啊。。。”沐言在心里盘算着自己还剩下多少钱。 看她认真的在那想着什么，阿茵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姐姐我也爽到了，不会那么黑心的，反正最近花的都是你的钱，其他的就不用算的那么清了，月底够还信用卡和债就可以了。” “那你不用存点钱吗？以后总要做点什么别的事情吧。”说着，沐言就坐了起来，“要不我把钱都放在你这吧，到时候剩下多少，都是你的。” “不是，你这什么意思？”阿茵也扯着被子坐了起来，俩人四目相对的，“你又想着死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沐言还以为自己掩饰的挺好的，没想到那么容易就被人看破，有些窘迫。 “猜的。”阿茵理了理头发，这劝人的事也不是她擅长的，之前可以旁敲侧击的开导她，这挑开了说，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虽然不知道你为啥这么想死，但这世上活着都挺不容易的，有时候遇到事儿了，一时会想不开，但是过后再想想，还是活着好。反正这阵子我陪你开心开心，之后你要还觉得没啥意思，我也不拦你，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就觉得你挺可惜的。。。”在阿茵看来，她本该有着光明的未来，应该过的有希望，即便是自己这个样子，也时常畅想着有一天能上岸然后做点小生意。 “那如果。。。有一天，你周围所有的人都知道你现在的工作。。。那你会怎么办？” “知道就知道呗，世界这么大，我换个地方照样过日子，嘴长在她们身上，我就算不出来做小姐，她们也不一定有什么好话。”阿茵靠坐在床头，点了支烟，“你是做了什么丢人的事？被人发现了？” “我。。。我写的小说被人举报了，现在估计学校、家里，都知道了。” “就一个小说，知道了能怎么的？” “是，是那种小说。。。” 阿茵眨了眨眼，“黄色小说？”沐言羞臊的点了点头，阿茵却笑了出来，“我说呢，你怎么这么喜欢做那事，原来你在我这取材呢是不是？” “不是不是。。。”沐言连连摆手，“作为一个作者，虽然写了那么多那种小说，但是我却都没有过经验，感觉挺遗憾和怨念的，那天刚好就遇到了你，很巧合。” “那这也算是缘分了。”阿茵吐了一口烟雾，有些打抱不平的说道，“这些个狗东西，就一个小说有什么可举报的，是不是自己没有性生活就看别人眼红、嫉妒？！自己过不上性生活还不让别人过了。” “法律上不让么，已经有作者被判刑入狱了。” “这么严重？那是得写的多黄？让我看看你写的。” 沐言从来都是偷偷的写，身边的人没有任何人知道，更不要说看过，只有两个铁粉读者和她比较熟，但都仅限于网络，现实里从未谋面。现在躺在自己身边的人说要看自己写的肉文，这让她脸上一下子就红透了，“别看了，写的不好。”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两个都已经实践过了，而且这方面我有经验，说不定还能指导指导你呢~”阿茵一方面是好奇，另一方面其实还有点想逗弄她的意思，这人真是走两个极端，下了床就跟个小兔子似的，谁知道上了床就大尾巴狼了。 不仅是言语上，阿茵故意贴近了她，一只手沿着她的大腿往里摸，勾引的意味十足，“你小说里写过的，是不是都用在我身上了？我也算是当事人了，想看一看，不行吗？~”唇瓣几乎碰到了她的耳垂，沐言缩着脖子败下阵来，瑟缩着说道，“可。。。可以。” 【12】 夜都深了，阿茵还是拿着手机饶有兴致的看着里面的小说，还时不时的笑起来。沐言捂着脸，她觉得真的没脸见人了，这人看个肉文为什么还会笑，自己写的时候完全没有感觉哪里有笑点啊。 “你这还真是，拿我实践来了啊。”阿茵看完了沐言之前写完的一篇文，真是叹为观止，她哪里想得到这人花花肠子挺多啊，小脑袋里挺有颜料的。 “我不是故意的。”沐言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阿茵虽然以前也看过小电影什么的，但是像现在这样，和作者躺在一个被窝里，探讨着她对性事描写的夸张与不够真实，还是非常奇妙的体验。“这篇写的确实不太行，要我看，不如改成搞笑风格了，写的再夸张些。诶，这篇还没写完的是不是最新写的，我看看。”说着，阿茵向上划着手机屏幕，翻到了一篇名为《青梅不是竹马》的文，看了简介打趣道，“不会是写的你暗恋的女生吧？”这简介一看就感觉其中一个主角是以沐言为原型的，又好色又怂的。 “这篇你还是别看了。”毕竟是根据自己龌龊的幻想写成的小说，这样展现在身边人的面前，沐言觉得臊得慌。 “谁还没点小心思呢，再说，这是小说，虽然代入了一点自己，但也都不是真的，想想还不让吗？那日子得多难过。” 阿茵无心的一句话，却说到了沐言的心里，她哪里想得到，最理解自己的竟然是个只相处了两天的人。一直渴望被理解被宽恕的心，在此刻得到了满足，沐言竟生出了一个念头，要不要尝试真的谈一次恋爱，和阿茵。但是她心里又十分忐忑，她怕阿茵只是出于赚钱的念头，才对自己这样好，她怕自己动了真心，人家却没有这个想法，毕竟掰弯直女这种事，也只是出现在小说里，现实中往往没什么好结果。 最后沐言还是按耐住了心中的念头，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有点荒唐。 “你这么会写，要不给我也写个角色吧？” “那我单独写一篇吧，叫《金钱关系》怎么样？” “不好，我觉得你是在影射我。”阿茵确实不喜欢这个名字，虽然她现在确实是图沐言的钱，但是也有付出了真感情的，那些关心都不是假的，这个名字岂不是显得自己太唯利是图了。 其实沐言也带着些试探的意味，见阿茵确实有点不开心的样子，她反而松了一口气，笑了笑，“那就先写，名字之后再想。” “真的？把我写成主角吗？是个什么样的故事？你可别再写我做小姐什么了啊，都小说里了，把我写的美好一点。” “嗯。”看她一下子又特别开心的样子，沐言抿着嘴乐，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故事，幸福美满，生活中也许实现不了的纯情恋爱故事。 后来阿茵又很兴奋的缠着她问她故事梗概，俩人聊到了很晚，不过沐言却觉得很开心，这也是她第一次遇到能和她一起讨论剧情的人，甚至那些网络上的熟悉的读者，她也很少会说得这样多，生怕哪句话就泄露了自己的真实生活。她最害怕的就是掉马甲，像一只鱼被扔在没有水的沙地上曝晒一般，她对自己的定义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肉文作者。 第二天，俩人又是睡到晌午才起，阿茵问她今天想吃什么，沐言又说要吃烧烤，阿茵顿时头疼，“老家那边没吃够是怎么的，都来这么远了还要顿顿小烧烤，而且我觉得这边烤的也不好吃啊。”出来了这么多年，阿茵已经习惯了这边的饮食风味，但还是会怀念家乡里的各种好吃的。见沐言有些失望的继续思考吃什么，提议道，“先随便吃点清淡的，然后买了串和料，我们找个地方，自己烤。” 沐言虽不会这些，但听到阿茵的提议觉得特别新鲜，连忙点头，“在哪？市区里是不是不让随便烤？” “离得是有些远。”以前她们一起合租的小姐妹几个人，跟着几个客人倒是去过，阿茵记得那个地名，“我看看有没有车到那里，估计打车是不成了，怕回不来了。” “你会开车吗？我们可以租一辆车。” “也行。” 沐言也终于当了一回行动派，一人找车，一人计算起要购入的东西，说干就干，虽然出门已是下午，但有了车，一切都方便多了。阿茵因为许久都没有开车了，刚开始还有些小心翼翼，但很快跟着导航上了公路，车不太多，她就逐渐放开了手脚，人也轻松多了。 沐言抓着安全带，变得有些紧张，“太快了吧。。。” “你害怕？”路上双向都没什么车，也没岔路口，所以车速还是有些快的。不过一个想过自杀的人，都开始怕死了，阿茵慢慢的降低了一些车速，好笑的瞥了她一眼，“反正来回都没有车，又没下雨的。” “我是怕你有危险。”以前沐言看过一些车祸视频，怪可怕的，要是能瞬间死掉倒还好，如果不能一下子就死，要疼死了。虽然自己是想死，可至少现在没那么想了，而且她也是确实不想阿茵出事。 一时间，车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阿茵目不斜视的开着车，沐言掩饰的抬手扶了扶镜框。 不过阿茵对于这事，心里想得明白，她们两个这才认识几天啊，不过是多上了几次床，她不信能有多少的感情，不过是沐言一时的移情而已。再说，她们俩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没有可能，自己当真了那才是不正常。都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阿茵觉得自己不能再有什么天真的想法了，就算是真的想上岸，她估计自己也不会找沐言的。两个人的差距是实实在在的，而且两个女人，谈恋爱应该是可以的，可阿茵并不想只谈什么恋爱，她不想再制造和经历什么波折了。长长久久的过日子？阿茵觉得不太可行，就算自己能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沐言可以吗？只是想想，阿茵都忍不住的摇头，疯了吧，才会这样胡思乱想的。 这样有点尴尬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车子很快就开到了目的地，群山环绕的一块谷地中，田野里零星坐落着十几座小屋，房子不大，但装修设计的很花心思，看似农家小院，进去之后却又装潢的十分现代。 这个季节本来人就少，加上又不是节假日，更显萧瑟，老板热情的接待她们，还想帮她们烤串，就差把茶水都递到嘴边了。沐言其实并不喜欢这样太过热情的服务，但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能耷着眼角勉强赔笑。阿茵适时的解围，“老板，其他的我们自己弄吧。”还小声跟那老板说道，“我这朋友遇到点伤心事，想找个僻静地方大哭一场的，你在这她不好意思。” “哦哦，我懂的，那你们需要什么就打电话~”说完，就退了出去，还帮她们把院门关好。 沐言抿了抿嘴，觉得自己真是太没出息了，从来都不敢表达自己真正所想，甚至连一个陌生人她都不好意思拒绝，又开始了自我厌弃。 “其实没什么的，就算很直白的拒绝别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怕什么呢？”这人下了床，真的是让人一言难尽，人怎么能怂包成这样呢，阿茵真的想叹息，可能可怜之人都有可恨之处，“你不说，没人知道你不喜欢什么的，不说，谁又知道你喜欢什么呢。其实有时候，不顾及别人的想法，还是挺爽的，我喜欢就喜欢，管他们呢！” “嗯。”这两天，沐言也在尝试着，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来活，但改变也不会一蹴而就，那些刻进骨子里的谦卑，也许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改变，她不想至死都是这样的怯懦模样。 【13】 因为肉串都是买了半成品，少了很多麻烦，不过现在的首要问题是生火，沐言鼓弄了半天也没把碳点着，结果弄了一手的碳灰。 阿茵从车里拿了剩下的东西过来，见她那个狼狈的样子，抽了湿巾递给她，“你抢着弄，我以为你会生火呢，放那吧，我弄。” 沐言擦着手，蹲在一边看阿茵又从袋子里拿了什么点燃放进去，很快就把火生好了，顿时很有挫败感，感觉自己真是除了念书和考试，什么都做不好似的。 看她蔫在一边的样子，阿茵笑着把肉串放在烧烤架上，“以前刚来这边的时候，我在烧烤店打过工，但是餐饮行业这种吧，太累了，什么活儿都得干，还怪脏的，我干了不到一个月就辞职了。”不过她烤串的架势倒是像那么回事，嘴里歪叼着烟，一手把着一大把肉串，翻面、撒料，时不时的还分成两把互相沾匀调料。 “你看起来很专业啊。” “这都是皮毛，看一看谁都会，重要的调味腌串儿的手艺，人家不会告诉你的。” 烤肉的香味很快就散了出来，因为肉串上的肉块不太大，所以很快就熟了，阿茵捡了一支出来，自己先尝了起来，“嗯，不错，我烤这串，味道绝了~” 沐言接过几支，无论色泽还是闻上去的味道，感觉都比前一天点的那个烧烤好很多，尝了一口感叹道，“你这手艺绝对可以开店了。” “得了吧，这是人家肉腌的好，而且我可不喜欢烟熏火燎的地方，到了晚上又一堆喝酒的大老爷们，烦死了。”阿茵也承认自己的好吃懒做，当初之所以出来做小姐，除了没什么本钱做买卖，她就是觉得那些赚钱的工作都太累了。相对来说，上个床轻松许多，赚的还挺多，她还想着万一能再遇到个想包养她的人，她一定多捞钱多攒钱。 两个人又暂时没有了话题，不过好在这肉香能缓解一切的不愉快，几支烤串一罐啤酒下肚，沐言又和阿茵讲起了自己的事，她的生活，她的初恋。结果这次阿茵倒是没太多安慰的话，直言道，“她对你肯定没那个意思，别想了。”见她马上眼泪汪汪的样子，阿茵赶紧说道，“异性恋可能都强求不来，何况还隔个性别呢，我意思是你别可一棵树吊死，多试试，也许就遇到了呢~” 沐言本身就不太擅长也不喜欢去接触陌生人，感情的事更是慢热，等她多试试，那黄花菜早就凉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寻死，她和阿茵也不可能开始，沐言早就认定自己会孤独一生了。不过她根本也没料到，会多出阿茵这一段，简直像是即将枯死的老树上突然开出一朵花似的，生活一下子有了色彩。 放置许久的文稿，沐言突然又有了动笔的冲动，她还想继续写下去，想把脑中生出的许多灵感都记录下来。 “待会回去的时候，我想买台笔记本，继续写文。” “好啊，买！” 难得有这种没人对自己的想法发表意见的时候，沐言反倒是有点没了自信，“你都不拦我一下的吗？再这么花下去，钱就要花没了。” “也对。。。”阿茵还没考虑过如果她真的没钱了要怎么办，放在以前，这太简单了，没钱消费就一拍两散多简单的事啊，但是现在不知怎的，多了一丝犹豫，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在犹豫什么，“算了，到时候再说啦！” 毕竟是临时起意决定来烧烤的，东西也没准备太多，冬天里又冷又潮湿，这郊外的房子到了日落时，更是湿冷。最后她们还是决定不留宿了，开车回市区，本来上车之前沐言还在脑子里窜过一瞬车震的念头，但此刻只冷的发抖，车开出去好半天才缓过来一些。 虽然是市郊，但离得并不算太近，车开回来时间已经不早了，夜晚中路边亮起的街灯尤其的闪亮。突然沐言看着窗外“咦”了一声，阿茵马上放慢了速度，“怎么了？” “没怎么，就看见了一家网上炒的很火热的酒店。” “网红酒店？” “嗯，算是吧。。。”沐言有些说不出口的是，那是家主题情趣酒店，之前她看见网上的帖子的时候，还挺有兴趣的，不过是好奇多一些，没想过其他的。车虽然开的不快，但说话间，已经过去了两个路口，沐言也没打算折返回去。 但就在下一个路口的时候，阿茵却把车子掉了头，“想看就去看看呗，我也好奇，酒店还能做成网红的？” “嗯。”对于阿茵如此的贴心，沐言觉得自己根本就拒绝不了这样的女人，甚至会越陷越深，不过现在的她，一点都不怕堕落与泥足深陷。怕什么呢，凡是没做过的事她都好奇的想试试，反正从来也没陷进去过，正好体验一下。 车子停在了门口，俩人好奇的往里走，门面很小，除了刚进门的时候有个像保安似的工作人员，非常敬业的做了简单的介绍，然后就没有再看她们，免得尴尬。再往里面走，竟是一个个提款机似的小隔间，沐言和阿茵两个人一起进去站在那屏幕前，沐言还紧张的回头去看，玻璃上贴了磨砂贴纸，从外面应该是看不到里面的具体情况，这才松了一口气。 阿茵见她脸特别红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你怎么跟做贼似的，看把你吓得。” “就觉得不好意思嘛，来这种地方。” “就我们两个人，也没别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那气息呼在沐言的耳畔，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沐言赶忙低头去看屏幕上的内容。好嘛，这一下还真是开了眼了，以前只看过说国外有这种主题式的情侣酒店，没想到国内做的也很刺激，什么地铁主题、教室主题。。。 沐言指尖往后划着，最后停在了寺庙主题那里，然后转头去看阿茵，还没等她开口，阿茵先叫出声，“我靠！这。。。这太那个了吧？！这不太好吧。。。”阿茵就看了看介绍里的图片，又是佛像又是棺材的，这如果要是个男人一起来，估计都硬不起来，这小姑娘真是口味独特，什么刺激玩什么。虽然阿茵不信佛，但总觉得还是得有点敬畏之心吧，这让她在这佛前贡桌上做爱。。。 “说真的，我怕遭雷劈。” “都是假的，而且这种宣传图都是美化过的，实际的话，可能就是墙上弄个贴纸之类吧。”沐言之前看过别人的探店帖，不过从没见过有人试这个寺庙主题的，可能是新开发的，所以也拿不准到底仿真到什么程度，“就好奇进去看看，如果不喜欢，我们就走。” “行吧，不过真是服了你了，怎么想的选这么个房间。” 选好之后扫码付款，然后像自动售货机似的，房卡从机器里吐出来，沐言抿着嘴笑，“其实我还想选那个监狱主题呢。” 阿茵轻笑一声，软骨头似的贴上来，小声说道，“监狱嘛，听说进去之后都要做检查，查看下面有没有藏东西呢~”说着，手在沐言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那就待会换那个。。。”沐言脸上还是通红的。 “不是，我就那么一说，哎，你不是认真的吧？！”阿茵觉得有点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那一宿被做到虚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没事闲的撩她干嘛！ 【14】 两个人按着房号找到了房间，没想到里面装潢的还是挺细心的，从一进门开始，短短的一段走廊，从地砖到墙纸，都是挺复古的青砖风格，加上里面灯光的设计也和普通的射灯有所不同，打眼看过去，到真有几分相似模样。 “这设计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阿茵摸了摸墙边的植物，竟都是真的，隐约能听到类似念经的声音从屋子里面发出来，她吸了吸气，总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沐言倒是好奇更多一些，没觉得什么，抬头看着墙上做出的类似古建筑房檐斗拱的装饰，在整面墙的最中间，竟真的嵌着一座佛像，她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好像是木雕的，刷着淡淡的彩漆。 佛像前的贡桌上，摆着酒店的册子，还有一些室内的使用说明，比如蓝牙音箱可以连接到手机上切换其他音乐之类。旁边还有香炉，一边整齐的摆着香，沐言觉得这个酒店实在是太棒了，每一个细节都做的超出她的想象，身处其中，倒真是有点分不清真伪。 房间进门的左手边，有一道并不起眼的暗门，打开之后才发现竟然是浴室和衣帽间，自然是有一些僧袍之类。 沐言回头看了一眼阿茵，她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个真不行，就看看得了，真要做，我们换个屋吧，这里感觉有点吓人。” “好吧。”沐言虽有遗憾，但她并不喜欢强迫别人，她又在屋里打量起来，毕竟好不容易来一次，不能做遍，总得都看遍吧。 阿茵紧紧跟着她，“这屋里连个床也没有啊。”说着，俩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房间另一边的一个看起来像棺材一样的东西上，阿茵手心冒汗，拉起她的手，“那不会是个棺材吧？” 沐言弯身看了看，然后抬手一掀，上面的盖子还挺轻的，竟真的是个棺材，还宽大的足够两个人躺进去，在探头看看里面铺好的床垫和枕头，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可真是太有创意了。” “得了吧！还双人棺材，买一送一呀？这是哪个小机灵鬼想出来的，真他妈绝了！”阿茵总觉得这也太不吉利了，连连呸了好几口。结果就在这时，沐言竟脱了鞋跨进去躺下了，吓得阿茵赶紧拉她，“你干嘛呀，快出来！太不吉利了。” “都是假的。”沐言说着还敲了敲旁边的壁板。 “那也不行，活得好好的，进什么棺材，快出来！” 沐言就这样被阿茵给拉了出来，她没想到阿茵竟这么在意她，心里百感交集，看着阿茵还有些担心的打量自己，沐言微微仰头就亲了上去，这个吻并没有加深，浅浅的一啄。这一下还把阿茵亲的有些愣，这咋还突然亲上了？不知道为啥，阿茵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抿着嘴瞧了她一眼，然后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如愿的换到了下一个房间，其实从刚才那个房间出来，沐言就十指相扣的握着阿茵的手，一路都摇晃着手臂小声咯咯的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这么好笑。 不过见她笑的开心，阿茵觉得心里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毕竟也是相识几天，相处也挺愉快的，谁又愿意听到身边的熟人自杀身亡的消息呢。 遇到新奇的东西，沐言的注意力全被房间的装饰吸引，这间监狱主题的房间也装修的挺仿真的，房间的正中被一道铁栅栏门分隔开，卫生间和浴室都是开放式的设置在了里面。沐言没有发声的做出“哇哦”的口型，这地方真的做的太棒了，完全想象不到的惊喜感觉。 “我穿这件哈！”阿茵眼疾手快的先拿了那件假警服，她做这个行业可最怕见着穿警服的，所以这衣服她得自己穿着，免得到时候一语成谶真进去了。 “好。”沐言本来也没打算跟她抢，她还沉浸在好奇的新鲜劲里呢，见那审讯桌上还放着手铐、警棍什么的假道具，旁边还放了提示卡和说明书，十分的贴心。她还没看完，就被身后的人拉着，“待会再看，来洗澡啊~”阿茵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也觉得这种类似剧情cos角色的，还挺好玩的，瞬间玩心大起。 虽然两个人已经做过很多次了，但一起洗澡这个事还是第一次，尤其还是这种完全开放没有遮挡的浴室。阿茵拿着警棍轻轻敲在另一只手的手心，有些不怀好意的笑道，“你先脱。” “不是说好。。。说好一起的吗。”沐言还是脸皮太薄，她哪受得了旁边有个人盯着她脱衣服的。 阿茵抱着手臂靠在铁栅栏边，嘴角带着些坏笑，“好啊，我也脱。”说着，就非常坦然的解开了上衣的扣子，然后摘下内衣，浑圆的胸房翘挺着、展示着，丝毫没有怯意。“该你了。”阿茵撩了一下颈边的长发，抬着下巴示意道。 谁知在沐言背过身脱衣服的时候，阿茵转回身就去把那件制服拿了过来，套在了身上，也没有系胸前的扣子，朝着沐言走过去。沐言听见背后有声音，还没等她回头，整个人都被压在了墙上，手腕被阿茵扣住，有些动弹不得。 不等沐言出声询问，耳畔潮湿温热的触感瞬间让她身子一软，放弃了所有的抵抗，“阿茵。。。” 那声音软糯糯的，让阿茵更多了些坏心思，这人前两天把自己折腾的够呛，这次就让她还回来，毕竟人家是花了钱的，也该“享受享受”的，对不对？阿茵轻佻的勾着她的下巴，贴在她的耳边说道，“要洗干净了才能好好的检查一下，如果藏了东西，是要接受处罚的。” 阿茵觉得自己还挺有表演天赋的，这套了身衣裳，马上就有点入戏了。 虽然沐言不太喜欢被强迫的感觉，但是此刻被阿茵压着的这种心理上的刺激感，让她不太想反抗，尤其对象还是阿茵的话，她自然的就顺从了许多。被阿茵松开一些之后，沐言红着一张脸继续脱着衣服，很快两个人便赤诚相见，在这毫无遮挡的淋浴前，十分的没有安全感。 【15】 温热的水流从皮肤上流过，但这温暖的感觉又很快被周遭的空气带走，没有围挡的浴室终究是存不住什么热度。阿茵没有关水，热水喷淋在两个人的身上，她的手指则在更加灼热的地方动作着。 沐言微微分开腿，弯着身子，这样的姿势实在是太过羞耻，她手肘撑在墙上，别过头去一直闭着眼。身体里的动作肆意而大胆，弄的她有一点疼，但更多的还是刺激和快感。阿茵的手指纤长而有力，每一次的抠弄，指节都刚好抵在最敏感的地方，身体里的快感更是一波接着一波，沐言只能张着嘴喘气，她感觉自己有种快要窒息的眩晕感。如果不是阿茵在后面抵着她搂着她，沐言觉得自己已经腿软的根本就站不住了，软的像一滩水，从她的指缝间流淌而过。 接连到了两次，沐言感觉自己甚至有些虚脱的感觉，站着实在是太耗费体力了，果然做爱的最佳地点还是床上。 刚刚沐言一边喘息一边唤着她的名字，让阿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从没有人这样的如此投入的叫着她，渴求着她，她的心里生出一些被人真正需要的感觉。这场性爱虽然暂告段落，但两个人之间生出的些许温情却还在，阿茵把鼻尖贴在沐言的肩窝，轻轻的嗅着她细滑的皮肤，女人身上自然而然就散发出的那股气息，是如此的独特。 原本扣着沐言手腕的手，不知何时变成了两人十指交握着，阿茵的另一只手轻轻安抚着她的腿心，滑腻的触感即使在水流之下依旧没有散去。 沐言的气息还没有平复，额头抵在墙壁上喘着气，却听身后的人惊讶的叫了一声，赶忙回头，见她低头，于是目光也跟了过去，就见她沾了一手的血，顿时自己也吓的够呛。 还是阿茵反应快一些，“你是不是姨妈来了啊？” “好像应该是这几天。”被吓的心还突突跳着，这种场面一般人哪里见过，鲜红的血被水冲的到处都是，看起来倒像是命案现场，“你，你快洗一洗。” 阿茵一边拿下花洒冲着两个人的身体，一边关心的问道，“你带卫生巾了吗？” “我每个月总是会晚那么几天，没这么准时过。。。”她本来是奔着死来的，哪里会准备卫生巾这些东西啊，要不是流血，她根本都忘了还有大姨妈这事呢。 “那我去给你买。” “找闪送去买就可以了吧？” “他们又是等接单又是送的，那得多久了，还是我快。”说着，阿茵拿着浴巾擦干就穿上了衣服，还不忘回头叮嘱道，“你坐那用热水冲着身子，别着凉了，我马上就回来。” “嗯。”沐言坐在马桶上，捧着花洒，温热的水带给她许多热量，但最让她暖心的，却是阿茵。 果然如阿茵所说，她速去速回，没多一会儿的时间，人就回来了，只是走的匆忙没带房卡，她在外面敲门的时候还把沐言吓了一跳。围着浴巾去门口确认之后，沐言才开了门，见她喘着气拎着一个袋子回来，那一瞬间感动的鼻子有些酸。 换好了衣服之后，沐言就随着自己的想法，亲了上去，相较于言语上的表达，她更喜欢这种实际行动。沐言总觉得自己不怎么会说话，每每总是无法完全的表达自己的意思，用文字稍微好一些，至少可以慢慢斟酌着用词，但是拥抱和亲吻却不一样，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喘息，似乎都能将她的心意完整、及时的传递过去。她太爱这样的方式了，不管这样算做是淫荡还是性瘾，她都无所谓，不想再去像过去一样压抑自己的活着了。 阿茵靠在那个审讯桌边，衣衫敞着，沐言从她的颈窝向下一直埋首在她的胸前，刚才因为走的急，出了汗，现在还没消退就又变得全身燥热起来。沐言将她的包身裙褪了下去，蹲在她的面前，仰头看着她，阿茵用手背抵在唇边，只是眼神的触碰，她就明白了沐言的意思。 靠坐在桌边，阿茵一手撑在身后的桌面上，牙齿轻咬着另一只手的指节，她垂眸看着沐言的眼神和动作，竟有些虔诚的意味。这样的体验是她从来都没有过的，她万没有想到有一天，竟有一个人能这样的对她，将她视作珍宝一样的服侍她、取悦她。 有了心理上的感动，身体上也有着一样的反应，湿软的舌尖每一次小心翼翼的触碰，都让阿茵颤抖着哼吟出声。 沐言蹲的久了，腿有些发麻，索性就直接跪在了地上，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点爱上了阿茵。虽然沐言的年纪不大，但却有种老房子着了火的感觉，烧吧，她心甘情愿的让一切都燃烧殆尽，这烈火是她生命里唯一的光和热。 这一次的高潮来的猛烈又和以往有所不同，不仅仅在身体上，在阿茵的心里，也冲到了顶峰，她自己也分不清是不是一种错觉，她感觉沐言对她的感情变得不太一样了，那目光中炙热的情感是那么的明显。在这样深情的注视下，阿茵却有些退缩，她本来也觉得她们两个根本没有可能，不过是露水情缘而已，人总是在特定的条件下，容易产生特殊的感情。自己不过是在她最绝望的时候顺手拉了她一把，仅此而已，除了上床之外，她们两个根本也没什么交集，这样的感情注定来得快去得也快。 阿茵不是没有尝试过谈恋爱，但是每次最终的结果都是不欢而散，很让人伤心难过，她不知道如果和沐言在一起，会不会有所不同，但大概率还是会有一样的结果吧，自己的身份就是如此，她也不敢奢望太多。 捧着沐言的脸，阿茵与她对视了几秒，但那目光中的热度总像是会灼伤她的心一样，让她害怕。阿茵没有回应她什么，很快的就错开了视线，轻声说道，“回之前的酒店吧。”转身就去捡散落在一边的衣裳，一件件的穿上。 沐言其实敏感的感觉到了阿茵的变化，但是她又不敢问，只能顺从的点点头，然后也穿好衣服，两个人退了房，开车回酒店。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沐言连偷看她都不太敢，只能扭头看向窗外。夜已经深了，街路上过往的车辆行人稀稀疏疏的，天气也更加的阴冷，沐言只觉得刚热乎一点的心，又被沁在了冷水里似的，冰冷刺骨，让人喘不过气。 【16】 那晚回去之后，半夜里阿茵就发起了高烧，头疼的要命，忍不住捏着太阳穴抱怨道，“我就说那个棺材什么的太不吉利了。。。” 沐言有些自责，抿着嘴坐在床边，她本身是不太相信这些东西的，但是阿茵这样说，她就有些愧疚。而且她也根本不懂得照顾人，此时摸着她滚烫的额头，有些手足无措，“那。。。要不要去医院？” “先吃退烧药看看吧，明天不行再去医院。”阿茵闭着眼缩在被子里，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觉得冷的发抖。 “那我去买药。” “这都几点了，你上哪买去，看看有没有能闪送的吧。”因为生病实在是难受，阿茵还是希望身边能有个人陪着的，而且沐言对这边又不熟悉，看她软软诺诺的，这个凌晨时分，让她自己出去也有点不安全。 “哦。”沐言有些手忙脚乱的拿了手机在那里看着，“这个药可以吗？”拿给阿茵看，阿茵只把眼睛张开个缝隙，随便应着，“行吧，你看着买啊。”发烧难受的她话都不想说。 沐言点了下单，然后就盯着那软件，看有没有骑手接单，时不时的望向一直眉头紧皱的阿茵。“对不起。。。”似乎除了学习，她就再没什么优点，连照顾人也不会，日常的一些常识可能都不知道，在生活中，像个废物一样。 阿茵没说什么，只是从被子里伸出手，轻轻攥着沐言的手，那手烧的滚烫的。沐言咬着嘴唇，感觉眼窝里的眼泪慢慢积蓄起来，却听阿茵轻声说道，“又不关你的事。” 吃了药，又是喝水又是物理降温的，早晨，温度总算是降下来了，阿茵因为发烧，迷迷糊糊的还睡了一小会儿，沐言则是一直守在床边，时不时的就给她测一下温度。第二天虽然温度暂时降下来了，但是也不知道晚上还会不会烧起来，看阿茵病恹恹的样子，沐言提议还是去医院看看，阿茵没什么异议，昨晚烧得她太难受了。 两个人打车到了医院，挂号的地方就已经排满了人，特别的嘈杂，吵的人脑仁疼。沐言让阿茵坐在一边，她去了那长长的队尾排队。 沐言刚走没一会儿，阿茵正捏着眉心闭目休息，就听见旁边有人叫她，“阿茵？” 阿茵闻声睁开眼，是个熟悉面孔，“红姐，你怎么在这？”是和她一起合租的人之一。 “身子有点不舒服，来看看，你这几天都没回去，我以为你也进去了。” “我前天就给coco发信息了呀，她没跟你说？” 那红姐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也坐到了她的身边，小声说道，“你还不知道呢？Coco她。。。没了。” “啊？”阿茵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她们口中的coco，是和她们一起合租的一个小姐妹，平时和阿茵关系相对更好一些。 “就前天的事，酒店里嗨大了，没救过来，当天和她一起的安妮被抓了，我以为你也。。。就没敢给你发信息。出事以后其他人怕被牵连，都搬走了，你这两天有空也赶紧去收拾一下东西吧。”那红姐好意提醒她。 “那她人呢，现在在哪？” “那谁知道了，这都好几天了，早就火化了吧。” 阿茵怔在那里回不过神，后来红姐又和她说了什么她也没注意，连她是什么时候起身离开的也不知道，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冲击的一时脑子空白。平日里朝夕相处的人，就这么说没就没了，她有些接受不了，明明她们前几天还聊天一起吃饭的，一切都是这么的不真实。 她们认识的时间也不过半年多，但一直相处的很好，私下里两个人也经常一起出去吃喝玩乐，虽然算不上什么挚友，但也是很好的玩伴。 “阿茵？”沐言拿着挂号的单子回来，就看见阿茵失神的坐在那里，喊了她两声都没反应，于是轻轻晃了晃她的肩膀，“还好吗？” 阿茵抬头看向沐言，在她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眼泪就这样从眼角滑下去，这可把沐言吓坏了，“哪里疼吗？要不要去急诊？”她只摇了摇头，用手背抹了一把眼角，有些哽咽，“一个朋友去世了。” 沐言愣了一下，在她这二十几年的生活中，并没有听说过谁去世这种事，毕竟才二十几岁，总觉得离生死都很遥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坐在她的旁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很好的朋友吗？” “就是之前跟你提起过的，一起合租的小姐妹，比我小几岁，刚二十出头，唉。。。” “那待会看完病，你觉得身体还可以的话，要不要去看看？”至于看什么，沐言也不知道，人死以后是个什么流程，她不懂。 “嗯。” 验了血，看了医生，确定阿茵只是病毒感冒，并不严重，开了些药，两个人就从医院里出来了。沐言就跟着阿茵，也不知道她要往哪里去，也没问，打车就到了一个小区里面。小区环境还不错的样子，阿茵拿了钥匙刷卡进门，坐电梯上了楼，一路上阿茵一言不发的，也没什么表情，但沐言能感觉到她心情很低落，于是牵了她的手，阿茵也没有甩开，两个人就这样牵着手。 进了房间，客厅里散落了一些杂物，显得有些凌乱，房子很大，复式的有上下两层，总共四五个房间。阿茵上了楼，打开了其中一间，只抿着嘴看了看屋里，有些无从下手的样子。 沐言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便也没出声，就见阿茵又去了隔壁的房间，那房间没有锁，门微微敞着，她推开了门。里面倒也没什么特别，就是衣服堆的到处都是，稍微有些乱。阿茵只是走进去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动，然后深深叹气，转身出了房间。 阿茵有些唏嘘，也有些难过，一个人的一辈子竟这样的短。 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搬家，提前退租肯定是要亏很多钱的，但是让她自己继续住在这里，这么大的房子，就她一个人，太空旷了，让人害怕。 【17】 “你想留在这里吗？我是说这个城市。”阿茵收拾自己房间的时候突然回头问沐言。 面对这没头没脑的问题，沐言有些反应不过来，“啊？我不知道。。。”她从来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确切的说，她自从来了这里，就再也没考虑过以后的事。 阿茵其实是有些失望的，果然不该对嫖客动心，没人会把自己这样的人计划在未来里的，还是自己想太多了，自作多情。不过这事也不怪沐言，阿茵觉得她没有认真才是正常的，可以理解。很快的调整了心态，阿茵开始在屋子里收拾自己的东西，沐言则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想帮忙却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怕自己弄乱了她的东西。 因为阿茵病还没完全好，沐言就帮她拖着两个大行李箱，俩人回了酒店。阿茵把箱子放在一边，“这箱子暂时先放这里，等我找到合适的房子就放过去，不会放太久。” “你要搬家吗？”沐言终于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什么。 “嗯，其他人都搬走了，那个房子太大了，我又一时半刻找不到其他合租的人。” 沐言有些小心翼翼的试探似的问道，“那我可以和你一起租房子吗？” 阿茵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梢，回头看她，“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租房子了？住酒店不是挺好的。” “酒店还是太贵了，我。。。我钱不多了。”沐言低头搓着手，有些不敢看阿茵会是什么反应。可阿茵好一会儿也没出声，沐言抬头，刚好对上她的目光，只听阿茵淡淡的说道，“我不会再和嫖客谈恋爱了。” 沐言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愣愣的，好半天才回过神，“你还仅仅当我是嫖客吗。。。”这话，她说不下去了，她以为她们这几天的时间，能生出一些感情，虽然不奢望什么爱情，但至少不会是小姐和嫖客这样的关系吧！怎么能，她怎么能这样说呢，沐言觉得心口一阵阵的钝痛。 阿茵抿了抿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知道她们之间应该算是怎样的关系。她双手撑着靠在身后的窗台上，看着沐言道，“说实话，以前我也尝试过恋爱，交男朋友，有嫖客也有朋友介绍的。最开始都挺好的，但生活嘛，你知道的，免不了吵吵闹闹，可所有人吵架到最后，总是要骂我是鸡，是出去卖的女人，能有人要就不错了，诸如此类。”阿茵顿了顿，垂着目光，盯着地板上的一块浅淡的污渍，轻声说道，“做了小姐，就是这辈子都洗不掉的污点，如果是其他不知情的人，我可以骗，可以编造过去。可是你呢，我骗得了吗？我改变不了过去，我觉得你也接受不了。” “可。。。可我明知道，但还是爱上你了。”一时情急，沐言都没想到自己能这样将“爱”这个字说出口，说完之后，脸上涨的通红，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以前她真的设想过太多向人表白的场景，还有表白的话语，想的很文艺委婉，唯独不会将爱直接说出口，这种直白的表达，沐言想都不敢想，她的感情一直都是压抑的、内敛的，时常都觉得自己不配拥有爱情。 一句话出口之后，两个人都愣住了，久久都没人说话，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安静极了。 阿茵最后咬了咬嘴唇，有些自嘲似的说道，“其实是，爱‘上我’吧？”虽然觉得自己这样算是咬文嚼字故意找茬，但内心里，她确实是这样想的。她们认识的这几天，不就是做做做吗，她喜欢的可能也就是两个人上床的时候而已。 “不是的，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沐言急的都快哭了，本来她就不善表达，这样子被人误解，她更是不知道该从何解释，她怎么能这样想自己呢。越想越觉得委屈难过，眼泪忍不住的往外涌，用手背抹过之后却流下更多，最后直接放声哭了出来。 这一哭把阿茵吓了一跳，马上拿了纸巾过来，蹲在她的面前，“哎，你别哭啊，是我说错话了好吗？”看她哭的难过，自己心里也不好受，阿茵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给她擦着眼泪。可这眼泪越擦越多，那一双哭红的眼，就那么幽怨可怜的看着自己，哭到气都喘不过来，阿茵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么坚决的拒绝她了。 以前沐言都是偷偷的哭，第一次这样的放声大哭，还哭了好久，没想到这种释放的感觉还挺好的。哭过之后，虽然还有些抽气，但沐言还是拉着阿茵的手，好像怕她转身就走似的，“我们，我们就算不上床，我也想和你一起。” 这一刻，说不心动那肯定是谎话，阿茵微微仰头看着她，有些惊异于她竟能说得这么直接，应该是真的被逼急了。那眼神那么的真挚，让人无法不相信，而且也从未有人像这样跟她表白过。一颗心顿时温柔下来，阿茵摩挲着她的手背，笑着问她，“真的吗？” 沐言用力的点头。 却听阿茵笑出声来，“我是说不上床这事。” 沐言愣了愣神，然后很认真似的想了想，最后语气好幽怨的答应下来，“好，你不喜欢的话，那就不上床。”可是沐言始终觉得，如果真的彼此喜欢，又怎么会忍住不做肉体上的交流呢，是不是阿茵并不喜欢自己？不过还没等沐言开始自怨自艾，就见阿茵已经笑的倒在床上了，“我说你也太可爱了吧。” 一天的阴郁就这样一扫而空。 知道原来是阿茵在跟自己开玩笑，沐言这才松了一口气，腼腆的笑着，并没有责怪她，“而且以后我不会说那样的话。” “什么话？”阿茵的嘴角还带着笑意，歪头看坐在旁边的沐言。 “就是关于你的过去。。。我不会说那样的话让你伤心。”现在的沐言，觉得自己已经能够放下心中的芥蒂，坦然面对阿茵的曾经，而且还会因此而更加心疼怜惜她。沐言本来就因为姨妈期失血，脸色不太好，现在又经历了一遍心理上大起大落的折磨，一张小脸煞白的，加上刚才哭过未干的睫毛，显得楚楚动人。 阿茵拉着她倒在床上，手指轻轻刮去她眼角残存的泪痕，“虽然我没和女人处过对象，但我也不是闹着玩的，所以有些事最好提前说好。之前你也讲过你家里的事，那你之后会回家吗？如果你妈知道我们的事，你怎么办？” 沐言连女朋友都没交过，哪里想过这么长远而现实的问题，以前的她完全想都不敢想，但现在如果她们在一起的话，这又都是很实际需要考虑的事。她真的能一辈子都躲在外面吗？万一她妈找上门呢，要怎么办？那毕竟是生养她二十几年的亲妈，真的能就此完全断绝关系吗？自己能狠得下心吗？每一个问题，沐言都没法得出肯定的回答。可是面对阿茵认真的眼神，她觉得自己如果不给个满意的答案，有些说不过去，但她也不是那种随便承诺又不在乎兑不兑现的人，如果是说出口的承诺，就一定要做到才有意义。 看她那个为难的样子，就知道这个问题有多难了，阿茵叹了一口气，“算了，也不急于一时，想这些还有点远，万一在一起了觉得不合适就分开了也有可能。”虽然阿茵每段感情都是奔着长长久久去的，但是相处下来觉得不合适合不来，也会当机立断的分开。“所以，我们要不要先看看房子？”阿茵适时的转移了话题，她觉得这个事对于沐言来说，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解决的，边走边看吧。 【18】 这几天，两个人一直出入于周边的几家房屋中介，每天都要看好几个房子，但都不怎么满意，要么是价钱问题，要么是环境或者屋子里装修太过老旧，总之也没看到太合适的。阿茵倒在床上，把脚上的高跟鞋踢在了一边，“要不然还是回之前我租的那个地方吧，当个二房东什么的。”走了好多的路，脚后跟都磨的起了水泡，阿茵疼的直咧嘴。 心底里，沐言是不太想让她再回之前那个地方的，一个是房间有人去世这房子一时半刻不太好租，另一个，就是也想阿茵和过去的生活做个了断，以新租的房子换个环境重新开始生活。于是提议道，“其实我觉得今天看的那个带阁楼的老房子挺好的，格局、朝向都不错，还有一个小小的阳台，风格还挺复古的。” 阿茵回想了一下，“哦，那个啊，是挺好的，但是屋里的家具装修什么的，也太旧了，我觉得还有股霉味，价钱也不便宜。” “我问过中介，说我们可以简单装修一下的，价格应该也能再谈谈。” “租房子给人家装修，总觉得好不划算啊。”其实阿茵还是懒，装修这种事，看似简单，但就算是花钱让装饰公司来弄，也得天天去看着，想想都觉得麻烦。 “我们可以自己弄，以前我看网上有人自己改造老屋，还挺有意思的。”沐言则是更希望自己动手布置自己的家，这样才有成就感，更觉得温馨。 阿茵一听沐言想自己装修，马上苦着一张脸，“我跟你说哈，我可不弄，想想都要累死了，还要自己装修。。。” “也不大动，就刷刷墙，地面重新贴一下，我看网上有很多现成的装饰用的东西，很方便的。没事，我去弄那些，你就监工就行。” 话都被她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像个甩手掌柜老佛爷似的，不过也说明她确实挺喜欢那个房子的。阿茵还是有些苦脸，虽然人家说自己就监工就行，但是到时候自己哪好意思真的站旁边看她一个人忙里忙外，还不是要一起做。“哎——”阿茵长长叹一口气，“看我这劳碌命呦~” 沐言则跪在地毯上捧着阿茵的脚，看她脚上磨破的地方，还吹了吹，“我们去买双更合脚的鞋吧？” 阿茵躺在床上，歪头看她，没答话，但眼中的柔情却怎么都掩不住。四目相对，虽然谁都没说话，但好似心意相通似的，手指勾缠在了一起。床垫因为两个人的重量微微发出声音，冬日难得的阳光照在裸露的皮肤上，更是勾起了身体里的热浪。空气变得潮湿起来，混杂着情欲的味道，性爱本就该是如此的，舒服、享受、攀上顶峰，一气呵成。欲望的尽头被一次次的填满，却又感觉怎么都不满足，像一口深井，探不到底。 接连的几次到达之后，阿茵觉得自己嗓子都有些哑了，身下湿滑的让人难受，可是她又提不起力气起来。撒娇似的朝沐言伸手，“你拉我起来~”谁知沐言却直接俯身在了她的腿间，被吞咽的声音刺激着，身体又变得敏感起来，阿茵真的是又爱又怕的，女人纵欲过度是不是也会被掏空身子啊？！ 最后阿茵觉得自己是真的要脱水了，要命啊。 “不行了，我觉得以后真的要禁欲了。” “是我有点过分了。。。”其实沐言也累得不行，但是每当她看到阿茵情动时那享受的样子，都觉得特别的喜欢，忍不住想要给她更多。但是看着过后她快要虚脱的难受样子，心里又会自责，明明自己也不是男人的，有什么忍不住一说，还是有点自私了。 阿茵整个人都软绵绵的陷在柔软的床上，有点儿像一只慵懒的猫咪，眯着眼看向沐言，“以后要约法叁章，一晚不能超过叁次，我说停就停，不许故意使坏！” “嗯嗯。”沐言乖巧的坐在她身边答应着，看着还挺认真的，可阿茵不知道这人是不是真的能说话算话，虽然每次都能到，确实是挺爽的，但是过后也是真的难受不舒服，那种过度高潮之后的空虚感更要命。 之后的两天，俩人又都没有出门，阿茵觉得自己的腰和大腿都不像是自己的似的，酸疼的难受，整个人瘫在床上根本就不想下床。而沐言则像照顾病人似的照顾她，还想给她擦洗身体，给阿茵逗的不行，“你还挺爱伺候人的，这万一以后我要是瘫痪了，你都能照顾好。” 谁知她刚说完，沐言马上竖着眉毛捂住她的嘴，“哪有自己咒自己的。” 阿茵笑嘻嘻的拉开她的手，“这个时候你又信了？之前去那个酒店的时候不还说不信这些东西么。” “就想你好好的，不要出什么意外。” 心脏好像被人撞了一下似的，整个人愣了愣，微张的嘴好一会都没说出什么话来，被人这样的担心着，还挺感动的。但很快的，阿茵赶紧错开了目光，她总觉得她们俩只要对视的时间久一些，总是会发展成做爱。热恋中的情侣常有的事，但阿茵觉得还是得适当节制一下，不然真的吃不消了。 沐言抿嘴笑了笑，还是忍不住的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特别喜欢这种肌肤触碰在一起的温暖感觉，“早晨我打电话和中介说过了，再去看看房子，和房东谈谈价格，你要不要一起？”之前的沐言其实很惧怕与陌生人的接触，而且日常这类的事情都是她妈全权负责，根本也轮不到她来处理。久而久之，沐言觉得二十几岁的自己，好像完全没有自理能力似的，什么都不会。这两天她在网上搜索了很多关于租房子的事情，这才有了些勇气打电话主动和中介的人联系，关于砍价什么的，她也是看别人发的那些套路，好在她的学习能力超强，只要能走出第一步，好像其他的也没有想象中的困难。 这才不过十几天的时间，阿茵没想到沐言的变化会这么大，从最开始那个又怂又懦弱，说话不太敢对视，声音都软软的人，现在已经很像样的打算去和别人租房子谈价格了，看起来充满了自信，人也稳重多了，可以让人依靠的样子。“行，那一起去吧。”似乎生活在往好的方向默默的改变着。 【19】 但是现实总是不会如人们想象的那般如意，虽然沐言信心满满的去了，但是那房东是个蛮固执的老太太，就是一分钱不让，而且对于房子装修的事也坚决拒绝，几句话就把沐言怼的哑口无言。 看沐言那个委屈叭叭的样子，阿茵实在忍不住回怼了几句，那老太太也是脾气躁，直接就一拍两散，租房子这事算是彻底黄了。 中介的小伙子倒是性格好，一直劝慰着，还说帮忙再留意相似的房子，可沐言心里就是过不去那个坎，总觉得还是自己把这事给搞砸了，硬是憋屈的一宿都没睡着觉，本来还憧憬着新生活就此开始，哪里想得到还没开始就又夭折了。 最后阿茵实在看不过去了，说道，“反正我租那个房子还没到期，要不然我们先去那住着，房子慢慢找，慌什么。这酒店实在太贵了，住几天就赶上我那一个月房租了，你要是害怕什么的，我就先回去把coco的房间先收拾了。”阿茵对于是否要回去住，其实没太大的介意，那个小姐妹也不是在出租房里去世的，其实也没什么可介意的，而且之前两个人是还算关系可以的朋友。之前自己搬出来，是因为其他人都走了，那么大一个房子，自己实在住不下去，空旷的有点吓人。后来没打算和沐言去住，是担心沐言会介意这个事。 沐言只闷闷的应了一声，有阿茵在，她倒是不怕什么，只是当初自己还天真的想着把阿茵从她的旧生活里一起拉出来，结果自己连自己的事都没处理好，还得靠着阿茵照顾。“没事，我不是害怕，那今天就搬过去吧。” 既然决定两个人一起生活了，花钱就不再那么大手大脚的，毕竟沐言还没有毕业也没有工作，学位大概率也保不住，还不知道要怎么才有收入。阿茵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按照现在这个状况，她出去卖就是唯一的收入来源，这人生也太惨了吧，原来以为又遇到一个金主，结果现在成了自己出去卖然后赚钱养别人吗？！换个工作？根本也不够还钱的吧。想来想去想的头疼，幸好阿茵性格还算乐观，走一步算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吧。 两个人的东西也不算特别多，打了个车就过去了，上次来的时候还没太注意，这一次，沐言总觉得这栋楼里毫无生气的感觉，一路上一个人都见不到，不自觉的就抓紧了阿茵的胳膊，“怎么都没有人了啊，都搬走了？”应该也不至于吧。 阿茵好笑的看她，“你看看现在才几点，人家都还睡觉没起来呢。” “为什么啊？”而且阿茵怎么都知道的。 阿茵抿了抿嘴，不太好意思讲，其实这栋楼甚至这片小区，住的基本都是些昼伏夜出的人，最多的就是网红和鸡，她在夜店里时常会遇到同单元的几个邻居。她也不知道是什么缘由，就这一帮人特别默契的都选了这么个地方，大概有点产业集群的意思了，在当地还是挺有名的。 阿茵到了屋里，就先去coco的房间里收拾整理了，找了几个大箱子，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认领这些东西，但还是仔细的把东西都包好收进去。“其实她也蛮可怜的，被男朋友带着吸D，戒也戒不掉，最后只能出来卖，赚的钱也都去买了再吸。哎——”一边收拾着，阿茵一边给沐言讲着，感慨的长长叹气，“下辈子可别再这么苦了。” 沐言坐在了她的旁边，也帮她收拾了起来。房间的门都开着，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偌大的房间空旷萧瑟，一个生命离去之后，只有两个算是陌生人的人，在这里给她收拾着曾经生活过的痕迹。沐言的心中也是五味杂陈，生命本身可能确实没有什么意义，但在生命中与其他人所产生的交集和连结，可能对别人来说，这就有了些意义吧。所以此刻，对于阿茵来说，自己活着是不是就有了些意义呢？沐言这样想着，但却不敢问出口，虽然她总是期盼着爱情，可是又对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不抱过大的希望，十分的矛盾。 八卦新闻总是传的特别快，这间房子有人去世的消息似乎传了出去，沐言她们住进去之后，再就没人来看房寻租之类的，那么大的复式二层真的就只有她们两个住了。 “倒也挺好，花着合租的钱，住着这么大的房子，要不然我们别搬了吧？”阿茵舒坦的躺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之前好多人一起合租，这种公共区域总是显得特别的拥挤，生活上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不方便。 沐言眼眶有些发黑，她这几天都没睡好觉，倒不是她们俩做太多了，是这栋楼里的人似乎全是昼伏夜出的，一到了深夜，才全部苏醒过来。隔壁做直播的，有人点外卖的，楼道里开关门进进出出的，电梯到站“叮”的一声，让本就有些浅眠的沐言更睡不着了。 “可我觉得。。。晚上有一点吵。。。” “哦，确实，以前我还没怎么发觉，这两天晚上是不太安静。”因为阿茵以前也是她们中的一员，看沐言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阿茵无奈的摸了摸额头，“那还是继续看看房子吧，而且我也得找点什么工作了。”这阵子沐言除了负责两个人的生活开销，还要帮阿茵还信用卡，余下的钱已经所剩无几，勉强够房租了，如果再拖下去，怕是房子都要租不起了。 “那我也继续码字吧，大概还能帮人代写个论文什么的。”最近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沐言本来打算码字的，一直也抽不出时间，现在暂时安顿下来，字就得赶紧码起来了。 “你码字很赚钱吗？” “也不是每篇都能有收入，一般只有发肉章的时候收入多些，其他章节基本就几十块钱。” “哦，那也不是很多啊。”阿茵有些失望的又靠坐回了沙发里。 “正在写的这一篇，几乎都是肉。。。” “真的吗？我看看。”阿茵开心的凑到沐言旁边，看她的电脑，“我不看文，我要看收入。” 沐言咯咯的笑，这人真的是从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不过沐言觉得这样才让人放心。点开收入页面，阿茵眨了眨眼，转而马上笑起来，按着沐言的肩膀，“可以啊这，你要是日更一万是不是就能养得起我了？” “但是。。。写这种还是太耗费精力了，而且每次码完。。。都特别想。。。” 听她说到一半的时候，阿茵就马上收敛了几分笑容，还往后撤了撤身子，拉开点距离，“哦，那还是算了吧，我怕我没命花。” 看她那个惊悚的样子，沐言忍不住笑了出来，“也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下次让你试试一夜七次的，做不死你。” “也不是不可以。。。” 阿茵一时无语，虽然是这么说，但她觉得自己肯定不行，想想都太累了，连连摆手，“别了别了，我们还是可持续发展比较好，别一次做到头了。” 【20】 怪不得都说饱暖思淫欲，生活一旦安定下来，两个人的床上互动时间就会变多，不过沐言确实如之前答应过的，事不过叁，每次都还算节制。阿茵觉得和谐的房事也确实能让一个女人容光焕发的感觉，最近她每次照镜子都忍不住的多看两眼，好像自己比之前有变美诶！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媚气荷尔蒙的感觉。 大概是经历足够多了，沐言觉得自己现在写肉写的更加得心应手，而她突然的继续连载小说，在圈子里又引起了一阵热议。不过这次沐言没有再做任何的回应，其他的加有认识人的通讯软件也一个都没有登录，整个人都像藏在了暗处似的。沐言觉得现在有了阿茵，她就完全没有兴趣再和其他人交流，也不想在谈吐间透露自己的所在，保持低调，大概这些非议声音渐渐的就会减弱吧，她天真的想着。 人生总是起起伏伏的，前二十几年都在低谷中徘徊，现在总该让人探探头喘口气了吧。沐言觉得这阵子所有的事情都很顺利，她和阿茵没过多久就又相中了一个房子，虽然地点稍微有点偏远，但整体的环境还算不错，而且房东人也很和善的样子，对于沐言提出的想自己简单装修一下房子的提议，爽快的同意了。 俩人都挺高兴的，不过在签合同的时候，却有了些小矛盾。 沐言毕竟是偷跑出来的，连坐车时用的身份证都是假的，加上在网上连载着见不得人的小说，有着被抓进去的作者的前车之鉴，她也很怕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想让阿茵签合同。但阿茵也有她自己的顾虑，有过之前被骗的经历，面对金钱上的事尤其是任何需要签字的东西，她都变得特别的谨慎，真的是吃一堑长一智了，所以她也特别不想签这个字。 她俩拉拉扯扯推让了好一会儿，连旁人都有些起了疑心，以为她们做了什么坏事，差点这房都没租下来。最后阿茵还是敌不过沐言那委屈叭叭的眼神，恨自己真是心软，活该要被人骗，拿出身份证准备签合同。 “回去我会给你讲清楚的。”签合同的间隙，沐言小声在阿茵的耳边说道，她也特别感谢阿茵能相信自己。 阿茵气哼哼的把身份证拍在桌子上，她就是对自己这样被人吃的死死的感觉特别不甘心，自己也想不通这个小姑娘到底是有什么魔力，咋就能这样扎进自己心里了呢。一开始阿茵只是觉得自己就是想找个舒服的人搭伙过日子罢了，也没啥爱不爱的，最多就是有点喜欢，她虽然没有爱过哪个男人，但阿茵觉得自己的性向应该还是正常的。可渐渐的，她习惯了她们两个之间的相处和生活，也逐渐的越陷越深，她都说不清是哪一个日子或者哪件事情，好像就是因性生爱，床上合拍简直加分太多。 阿茵自己在那想这想那的，中介小哥拿过她的身份证准备去复印的时候，好奇的说道，“呦，这和明星重名了啊~” “重什么名，最后一个字不一样的！”阿茵有些憋红了脸，然后用胳膊肘狠狠怼了一下坐在旁边探头看了一眼之后也跟着笑的沐言，低声骂道，“笑个屁啊你！所以我就说不要用我身份证！” “原来你叫雷佳茵啊。”虽然被她撞的挺疼的，但沐言还是忍不住又笑起来，那位男明星的脸一直浮现在脑海里，所以阿茵不愿意告诉自己本名就是因为这个？ “烦不烦啊你，说了不要叫，你还要说出来。”自从那男明星火了之后，自己每次说起名字，大家都是这反应，还问她有没有亲戚关系，烦都烦死了。 沐言见她有些恼了，就没再说了。 签了合同租了房，这就算搞定了一件大事，俩人心情都不错，出去就吃了火锅。大冷的天气里，吃上这么一顿热乎乎的火锅，实在是幸福感暴增的一件事。 一边吃，沐言还高兴的说着自己的装修计划，还给阿茵看她购物车里的那些材料，问阿茵喜不喜欢，最后俩人又是一番挑挑选选。虽然只是租了个房子而已，可阿茵就是觉得她们好像真的要有一个家了似的，心里热热的。看着坐在旁边投入于各种家装材料的人，阿茵终于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容易陷进去了，她身上的那股单纯又认真的劲头，是自己人生中所欠缺的。打小就混社会，周围也都是一样的人，虽然不能说全都精明算计，但太过单纯总是会吃亏，久了，人也都学着精明了，相处起来总是带着几分的防备，有些疲惫。 阿茵觉得自己一向没有什么识人的眼光，她只希望这一次没有再看错人。 “我其实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的，偷拿了家里的钱，身份证也是假的。。。所以，不能签合同什么的，我怕被人查到。”沐言主动的和阿茵解释起来。 “就这点事吗？其实也不算什么。”在阿茵看来，这些事情都无足轻重的感觉，她觉得偷拿父母的钱都不算偷，反正早晚那不都是她自己的钱吗，连借都不算。 “这还。。。不算什么吗？”沐言可是自责了好久，觉得自己这是做了这辈子最坏的一件事，不问自取就是偷，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坏事吗。 阿茵吃的有些饱，靠坐在座位上，满不在乎的笑道，“我觉得啥事没有，安心啦~” 吃过饭之后刚好赶上下班的晚高峰，两个人在饭店里等了好一会也没有打到车，排队还有十几个人。 “怎么办？要不要去其他地方逛一逛，晚点再回去？” “但是我觉得有点累了。”确认关系之后，阿茵就没再像之前那样的什么事都听沐言的了，自己怎么想的什么感受都会直接的说出来，毕竟以前那是雇佣关系，现在就不一样了。不过沐言倒是觉得阿茵现在这个样子更让她喜欢，偶尔会耍小性子，也会发脾气，但这样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也说明阿茵真的把她当做自己人了。 “你会骑车吗？” “会啊，怎么？” “那我们要不要骑一段路，到人没这么多的地方再打车，应该就不用排太久了吧。”沐言提议道，“不过我骑的不太好，也没在马路上骑过。” 阿茵笑道，“那你这不还是等于不会骑车吗。” “那怎么办。。。” “电动的那种我觉得好骑一些，我们慢点骑就好了。” 虽然天气有些冷，但她们两个刚吃过火锅，还热着呢，在路边扫了两辆共享单车，沿着路边慢悠悠的骑着。一开始的时候沐言还有些紧张，骑的左摇右摆的，不过没多一会儿就习惯了，两个人并排悠闲的骑着。身边总是有匆匆而过的其他人，机动车道上堵车堵得一眼望不到头，她们两个却这样轻松自在的骑着车，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和晚高峰完全不相称。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辉拉长了影子指引着前面的方向，沐言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阿茵侧头去看她，“笑什么？”这还是少有的几次见她笑的这么开心的时候。 “没怎么，就觉得活着还挺好的。” “是吧，我就说嘛~” 【21】 要不是因为天气太冷了，沐言其实都想直接骑回去了，她觉得这种在路上行驶的感觉特别的放松，就好像你能独立于这个世界，周遭的一切都可以与你无关，很快的被甩到身后。更让她觉得安心的，是阿茵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直跟着她，遇到红灯时，两个人并排停在路口的时候，只是对望的一个眼神，沐言都觉得像是撒在了心口的一把糖。 她真的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了，她的喜欢和爱恋有了可以托付的人，她的心事也有了倾诉的对象，阿茵的包容触动了她，终于可以打开心扉做真正的自己，不必再惧怕别人的目光，她的眼中也只有阿茵。 两人回到家，暖暖的洗了个热水澡，阿茵终于觉得暖和了些，刚才要不是自己说冷要打车回家，估计沐言就真的骑车骑十几公里回家了。换了居家的衣服，开了暖风，阿茵窝进了沙发里，“之前你说你想看个韩国电影来着，找到了吗？”今天租到了房子算是完成了近期的一件大事，现在吃饱喝足之后，就可以瘫着放松一下了，刚才骑车骑那么久，阿茵都觉得有点累了。 “哦，我已经下好了。”其实前阵子她就已经下载了，但是一直忙着房子的事，就忘了这茬了。 阿茵椅着沙发回头朝着沐言招手，“再拿点零食过来~” “嗯。”沐言顺手给她拿了些吃的和饮料，然后就把硬盘插在了投影仪上。 都弄好以后，沐言紧挨着阿茵一起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在那操作着，片头一开始，下面字幕就显示了电影的名字，阿茵嚼了一半的零食突然就不香了，“啥玩意啊？还看关于小姐的电影？纪录片啊？” “不是啊。。。这个‘小姐’不是那个意思。。。”沐言哪里想到中国语言如此博大精深，刚好戳到人家痛处，“这是大小姐的意思吧，我猜的。” “烦人，是不是故意的？”以前阿茵倒没太在乎这些，可现在准备上岸了，反而对这些又变得敏感起来。 “不是。。。”沐言讨好的靠过去搂着阿茵，脸埋在她的肩窝蹭了蹭，然后抬眼看她，小声说道，“以后我会注意点的。” “倒也不至于，就。。。哎，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不关你的事，我自己的问题。”阿茵也不是什么不讲情理的人，自己的过去是什么样的，也都得自己担着，怪不到别人身上。过去谁也改变不了，只能盼着未来的路，能好好的走。 沐言没再说什么，只是一直搂着阿茵，歪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电影慢慢展开，一开始还以为是个情爱片，最后又变成了悬疑片，其间也有些比较露骨的镜头。后面的剧情俩人基本也没看了，很快就在沙发上缠吻起来，连呼吸都交缠着。 “感觉都挺久没做了。” “不是只有两天？”阿茵的手指伸进她的发丝中，轻柔的捋着，笑盈盈的看她。唇瓣又再次贴合在了一起，是一个湿漉漉的吻，轻轻吮吸的声音，瞬间点燃了情欲。“这次，我们要不要试着一起？” “一起什么？”沐言有些疑惑的分开些许距离，看着她。 “一起到。” 微微发哑的声音刚落下，阿茵的手就贴在沐言的腿心轻轻的揉按着，此时的她正骑坐在阿茵的腿上。新鲜的姿势又带来了新鲜的刺激，沐言特别喜欢这种感觉，好像总有未知的快乐在等着自己。沐言弯着身子偏过头亲吻着她的脖颈，手也向下探去，两个人的手腕刚好错开，姿势虽然仍旧有点别扭，但也不是不可以。 彼此同时的进入着对方，连律动的节奏都几乎相同，紧紧的搂抱着，身体如两条交缠着的蛇似的，一起愉悦着，这种感觉有些奇妙又有些感动。这是不是就是两个人真正的融为一体，相同的呼吸，相同的节律，最终也将共同攀上那顶峰。 不过这个姿势还是有些别扭，短暂到达之后轻轻喘息的时候，阿茵亲吻她的脸颊，“其实我挺喜欢你在后面的那个姿势的。” “后入吗？” “嗯。”说话间，两人就换了姿势，阿茵一条腿跪在沙发上，人趴在了靠背上。 对于性爱姿势上，两个人倒是没什么禁忌，只要是喜欢的、舒服的，都可以尝试，毕竟性的最终目的还是取悦彼此，也能享受得到。 沐言从身后揽住了她的腰身，贴了上去，“你觉不觉得，这个姿势感觉让人想说点脏话。”特别想要欺负她的感觉。 “什么脏话？”阿茵的声音沙哑低沉，魅惑的不行，她一手撩过头发回头看沐言的那眼神，似笑又似在邀请。 “不舍得骂。”沐言并没有急于进入，而是从背后搂着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身体，亲吻在她的颈后，引得一阵战栗，阿茵忍不住的喘着。两手探入她的T恤，指尖轻轻揉捏着硬挺的乳尖，慢慢拉扯，又轻轻的用指尖去弹，阿茵完全招架不住，呻吟出声音。不得不承认，沐言实在是太会了，细心又有耐心，调情的时候总是恰到好处，轻挑慢捻之间，整个人溃不成军毫无抵抗之力，腿间的溢出的液体满溢到快要流下来，让人感觉异常的羞耻。 只是顷刻之间，空虚的感觉就蔓延开来，阿茵扭了扭身子，向后和沐言紧紧贴在一起，用身体在邀请着她，快些填满这空虚酸胀的感觉，甚至有些急不可耐的抓着她的胳膊。 “可以多一根手指吗？” “嗯。”此时的阿茵，感觉自己根本已经没什么理智可言，只要是沐言说的，她都会答应。身后的人温柔的亲吻着她的肩头，“会不会疼？” “不会。。。你快些。。。”阿茵恨不得要自己伸手去解决了，实在是太难受了，不过沐言没有再让她等，手指并在一起，试探着缓缓的进入。虽然刚刚有做过一次，但现在仍旧感觉有些紧致，大概是因为这次要比平时多用了一根手指，沐言怕她疼，不知现在该进还是该退。结果阿茵主动按着她的手，目光迷离的回头望着她，“没事，用力些，慢点。” 身体被撑的满满的，但也很让人满足，只是缓缓的进入，阿茵便这样到了，长长的一声哼吟，身子就有点软了下去。 “这就到了？”沐言觉得自己都还没有动作呢，这样就可以了吗？ 阿茵转过身来，“打住吧，今天我有点累了。”白天出去跑了一天，晚上回来又在沙发上做了两次，感觉腿都酸了。沐言在做爱的时候真的和平时的她完全不一样，自信，喜欢掌控，还有一点点坏心眼，如果她平时能有两分这个样子就更好了。 “哦。。。”沐言还有些略微的失望，她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阿茵自然也看得出来，笑着抚上她的脸颊，“怎么，你也想要？不过我有点累呢~不想动。”见沐言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又继续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体力好，你可以自己做呀~” 虽然不是太好的提议，但感觉也只能如此了，不然自己不上不下的多难受，沐言刚要起身，却被阿茵给拽住了，贴在她的耳边魅惑的低声说道，“别走，就在这儿，我想看。” 【22】 听了阿茵的话，沐言的脸唰一下子就红透了，就算她在房事上已经轻车熟路了，但这样的要求，还是觉得羞臊难当。怎么。。。怎么可以在别人的面前自己做那事呢，而且还是在客厅里，这也太羞耻了。 “不要。。。这也太。。。羞耻了。。。”沐言被阿茵推着躺在了沙发上，身上的人动手解着她的腰带。出于羞耻心，沐言是想阻止她的，但是又有种打破禁忌的刺激的感觉，于是默认着让阿茵把她的裤子褪了下来。 “然后呢？”沐言羞涩的抬眼去看撑在自己上方的阿茵，她只是带着笑意看着自己，并没有回答。咬了咬嘴唇，沐言伸手向自己身下探去，因为刚才和阿茵也有些情动，那里微微泛着湿滑。 不过自己揉弄了两下，似乎也没什么感觉，而且这样被阿茵直视着，紧张与尴尬一下子窜了上来，更是没了感觉。好在阿茵的恶趣味也只是一时的，她也不喜欢故意那样羞辱别人，适时的俯身吻了上去，不过就在沐言刚要收回手的时候，阿茵又按住了她，低声道，“不是说好你自己弄的吗。”但情趣小游戏还是要有的。 “可这。。。”沐言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阿茵的指尖贴着她的脸颊慢慢的轻抚着，向下滑到了她的锁骨，舌尖沿着锁骨的凸起，舔舐着。“我挺喜欢看你这个害羞的样子的。”那一双媚眼对上了沐言的眸子，根本就没法拒绝她，沐言觉得自己喜欢一个人，就想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她，包括自己。轻轻的吞咽了一下，沐言听话的自己伸手揉按着腿心，身上压下的重量让她很有安全感，闭上眼，专心的投入到这场情爱之中。 身体里的感觉在阿茵的撩拨下，越发的强烈，沐言忍不住指尖探入了自己的身体，这和阿茵做的时候很不一样，她更喜欢由阿茵来进入。“阿茵。。。”她沙哑的唤着。 两个人在房事上有着异常的默契，阿茵很快明白过来她想要的，于是手贴在了她的手背上，却阻止了她退出来的动作。沐言有些疑惑的微微睁眼，阿茵却笑着亲她的耳朵，“一起进去。”那声音在耳边，丝丝痒痒的，沐言觉得连着身下都有种痒胀的感觉。很快的，阿茵纤长的手指按着沐言的手，顺着挤了进来，沐言从未经历过这种，虽然前戏很足，也足够润滑，但紧致的那里还是有些适应不了，疼的她身子缩了缩。 “疼了？”阿茵也没想到，只是两根手指，这么疼的吗？看她手都攥着拳，顿时有些懊悔，毕竟她以前也没和男人做过，接受程度肯定是不一样的吧，之前做的时候一直都是一根手指的，阿茵也没想那么多。 虽然沐言忍着没吭声，但阿茵用额头轻轻抵着她的眉心，微微的湿凉，正打算赶紧抽出手，却听沐言说道，“别动，就这样待会就好了。”她和阿茵之间其实多数时候都是自己是主动方，相比之下，阿茵来攻自己的次数并不是很多，沐言其实也比较理解，之前她一直是直的嘛，可能对女人的性趣并不像自己这样多。所以这次好不容易赶上阿茵在上面，沐言并不想草草结束，她其实也很喜欢阿茵对自己做那些事，想被她好好的疼爱着。 “都疼了还忍什么。”阿茵是知道的，被弄疼了可是会瞬间无感的，再做下去都是煎熬。 沐言用另一只手搂住了阿茵的身子，把脸埋进她的肩窝，闷声说道，“可是我喜欢。”无论阿茵怎样对她，她都是喜欢的，只要是喜欢一个人，似乎就给了对方无限的权限。 一句话戳在阿茵的心里，此刻她能真切的感受到沐言对她的感情有多深，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多。在感情的方面，阿茵其实是有些不自信的，因为过去的经历，因为自己，因为对未来的迷茫，她并不是很确定自己能真的遇到理想中的那种相伴终生的感情，多数也只是俩人搭伙过日子，自己不用再出来出卖身体，生活能过得去就算了。在感情的付出上，她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只要不动真感情，也就不会受伤了吧，可是这次，似乎连她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是真的很喜欢很在乎这个人了。 阿茵还是轻轻的抽出了手，然后向下挪着身子，舌尖舔舐着那微微红肿的最娇嫩的部分。撑在沙发上的手，被沐言握着，一般这种时候，沐言总是羞于出声的，不过阿茵能根据她抓握自己的力道，来揣测她的舒服程度，两个人的契合度越来越高。 沐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虽然以前两个人做的时候，也挺舒服的，但这次尤其的舒适，似乎阿茵也比以往要更投入。有了这样的认知，在身体上也会更情动一些，快感越积越多，沐言只能另一只手捂住嘴，不然那羞耻的呻吟声就要发出来了。但是最后到达高潮的时候，还是没忍住的出了声，听着自己那么放荡的喘息声，沐言有种陌生感，也特别的羞耻，虽然她知道享受情爱并没有什么错，可是二十几年所受的教育都是相悖的。 看着身下的人脸颊绯红的微微喘息着，阿茵的心中升起些怜惜，也带着些爱意，笑着俯身亲吻着她的唇瓣，唇齿间，是沐言的味道。做过之后两个人还是保持着刚才的样子，搂抱着躺在沙发上，谁也不想动，沐言也很喜欢这样被阿茵压着的感觉，紧密的，特别有安全感和满足感。 直到情潮的热度逐渐散去，两个人都觉得有些冷了，这才从沙发上起身，去卧室里开了暖风裹着被子，这才暖和一点。两人靠在床头互相倚靠着，沐言还在阿茵的肩头蹭了蹭，像个小动物似的，引得阿茵一阵发笑。 “我买了一些旧屋改造的材料，估计明天就能到。”沐言开心的翻看着物流信息。这些东西一直都是沐言在计划，就买东西之前会问一下阿茵喜欢什么颜色或者图案，别的都没让她操过心，阿茵觉得自己真的像个大少奶奶似的，什么都不用管。但生活是两个人的，她也得参与进去，“那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弄吧？墙刷过以后是不是还得放味道什么的，一时半会也住不进去。” “我买的都是环保漆，应该还好吧，但我看网上说要把旧的墙皮铲掉再刷新的。” 俩人都没弄过这些，一起又在网上搜着怎么刷墙之类的，时间就不早了。充实而忙碌的日子果然过的特别的快，似乎只是一眨眼，一天就过去了。虽然每天回来都灰头土脸的，身体也疲惫不堪，但却是高兴的，离着理想的生活越来越近时的那种兴奋感，让沐言有些失眠，她的脑子里一直在畅想着未来，第一次像这样遥想着未来。她想在阳台上种些花草，想多做点兼职努力的赚钱，攒几年，去个十八线小城市买个小房子，应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她还想和阿茵养一只猫和一只狗，年纪大了之后她们还能手挽着手去市场买菜，即便只是这样想想，沐言都觉得开心又感动的不行，这个时候，她才能感叹一句，“活着真好。” 【23】 这几天阿茵虽然也一起去布置房子，但脏活累活大多都是沐言在做，面对那个油腻腻的厨房，阿茵实在是无从下手，只能站在门口看着沐言戴着手套蹲在地上用刷子在刷各种边边角角。“这厨房用的也太恶心了，墙面上糊的都是一层油了。”阿茵抱怨道。 “确实，不过一想到这就是我们的家了，总得收拾的干净一些。” “租的房子也算家吗。”阿茵其实对家这个字还挺憧憬的，毕竟之前一直也没个能算得上家的地方，现在才明白，和在哪里没关系，而是和房子里的另一个人有关系。 沐言笑着回头看她，“也算吧。不过我们可以慢慢攒钱，去个小城市，就能买个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了。” “买房子？你这想的也太远了点。”听到买房的时候，阿茵的眼睛都亮了，但很快又觉得太过遥远，自己这还有那么多的钱没有还清，收入也没有，拿什么攒钱，仔细想想都觉得不现实。不过阿茵并没有说出来打击沐言的畅想，生活本来就很苦，总得有点什么盼头才行，就那么想想，也挺好的，“行，你这话我可记下了，到时候等着你给我买房子呢。” “嗯。”沐言特别开心的在那里傻笑，这一刻，她觉得生活就如同她想象的一般美好。 虽然是个老破小，但是沐言改造的还是很用心，重新刷了墙壁，虽然没有人家工人刷的那么均匀那么好，但总要比之前的那个斑驳变色的墙面要好多了。因为预算有限，地板还是用的原有的地板，只不过上面重新贴了贴纸，看起来焕然一新的样子。屋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家具也没有换，也是买了贴纸装饰了一下，又去宜家添置了一些，窗帘之类的软装倒是全换了新的。 经过这半个多月的装修，整个房子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堪比一些网店的样板间似的。阿茵挑着眉毛高兴的欣赏着她们的装修成果，然后直接就躺在了卧室的床上，这里装修的刚刚好，温馨又很有情调，床头的灯还是自己挑选的，特别喜欢。看着屋顶的吊灯，那还是自己第一眼相中执意要买的，两个人这个月的生活费都捉襟见肘了，但沐言还是直接就买了下来，阿茵的心里说不出的满足，并不仅仅因为这一个灯，而是有人真真的把她宠起来的感觉。 不过现实也还得考虑，“这个月生活费怎么办呢？我出去找找工作？可我不知道我能干什么。” “我已经可以继续码字赚钱了，多写点肉，能多赚点。” 阿茵翻身侧躺在床上，“肉文啊？我怎么觉得我又要受苦了呢！” “是我做的技术不太好吗？。。。”还以为她挺喜欢享受的呢，怎么会是受苦。 看她那一张苦瓜脸，阿茵是有好气又好笑，“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胃难受啊！” “也是。。。”沐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坐在了她的旁边，“阿茵，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吧？”莫名的，沐言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阿茵微微一愣，但马上笑着去拉她的手，“会吧？谁知道呢~” 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床上，这阵子因为忙着装修房子，俩人都累的够呛，所以已经好久都没做过了，此刻其实氛围都挺好的，阿茵心里有些想要。她是从来都没有羞于启齿自己的欲望，想要了，就拉着沐言一起做，沐言倒是很乐意，往往都是阿茵最后觉得受不住而结束。 如她所愿的，她们在新家的床上，痛痛快快的做了一场，比以往每一次都更加的放松和投入，毕竟这是她们一起的第一个算是家的地方，只属于她们两个的空间，比其他地方都来得自在。 沐言坑掉了之前的青梅竹马文，开了个新坑，修仙文，讲述的是一个神仙被贬下凡间，受尽情欲折磨只能不断与人欢好以求得暂时的解脱，也历尽人间疾苦的故事。当然，结局是圆满的，她很幸运的得到贵人帮助，最后成功飞升。不过沐言毕竟是个肉文作者，这一篇依旧是充满着人间的肉欲，只是她的文笔似乎有所进步，这篇文再次爆火，比之前的那次影响更强烈，加上之前她被人肉之后的风波还未完全平息，这次更是几乎站上了风口浪尖。 其实沐言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好不容易过上了自己想要的安稳生活，万一再一次被打破该怎么办，但是她也确实很喜欢写故事，生活中无法体验的，都写进故事里，她也喜欢这种被人关注的感觉，所以她依旧在公众平台上码字。 写到情动时，两个人也会做上一场，只不过现在的沐言，心态和之前又有些不一样，她总是隐隐的觉得这种短暂而浅显的刺激，过后往往是更加的空虚，最初的那种新鲜感过了，还是会有些迷茫，不知道还应该做点什么事，能让自己时常保持好的心态。 而安逸的生活，也让阿茵生出了一些想要改变的念头，如果真的让沐言养着，那自己和之前也没什么不同，女人啊，还是得有些自己的收入才行。相比于沐言，阿茵往往更加现实一些，虽然现在两个人生活稳定，但是谁又知道之后会不会也一样的顺遂呢，万一俩人有了什么矛盾，亦或者时间久了腻了，都有可能。毕竟不像异性恋似的，就算感情平淡了没意思了，还能生个孩子什么的，总归是个精神寄托，就还能走下去，对付着继续过日子，虽然阿茵并不怎么喜欢小孩。 最近，阿茵在网上搜着招聘信息，不过她这样没有学历也没工作经验的人，并不好找，而且她还嫌累，想找点相对轻松的事情做，所以好一段时间都没遇到合适的工作。有天，突然看见一则招聘短视频女演员的信息，她觉得这个活儿大概能行，短视频嘛，肯定也没什么太高的演技要求，自己长的还可以，身材也挺好的，如果能成，这也不失为一条赚钱捷径。你看现在随便一个什么人，都能炒作成个网红带货赚钱的，自己怎么没早点想到这种路子呢。看了看那薪资水平，阿茵十分的心动，直接就电话打过去，简单的说了几句，看了她的照片，就让她过去面试。 沐言听说阿茵要去面试的时候，还有些诧异，原来最近她一直在忙这个，自己都没注意，“那我陪你一起去吧。”听到阿茵要找工作的时候，其实沐言的心里还是很紧张的，她怕阿茵真的赚到钱足够养活自己的时候，是不是就不再需要她了，她有些害怕。 “不用，就面试而已，我还用人陪吗？”阿茵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心情大好的她，并没注意到沐言此刻的敏感情绪。 “那你早点回来。”沐言小声的说道，站在门边紧张的抠着手指。 阿茵笑着回她，“还怕我跑了不成？”然后探身过来，一手贴在她的颈后，轻轻揽过她来，深深的吻了她，分开后还用舌尖舔着自己的嘴唇，意犹未尽的模样，引的沐言脸上涨红，“快去吧。” “嗯。”阿茵轻快的应了一声，笑着出门。沐言看着被关上的门，情绪却有些低落，她害怕变化、害怕未知，她总是担心自己应对的不好，也许之前枯燥的生活，也并不全是母亲强加给她的，她的性格里，最惰性的一部分，也许是喜欢那样的。至少是可以预见的、安稳的，不会有任何让她措手不及的事情出现。 【24】 阿茵兴冲冲的去面试，但过程却不太愉快，那公司是写字楼里的一个小隔间，看起来就很不正规，面试她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油腻的中年男人，有些热情的过分，还加她的微信，让她警惕起来。虽然阿茵没怎么参与过面试这种事，但她也知道那人问的那些隐私问题有些过分了，所以她打算离开。可就这个时候，从里面的办公室里出来一个男人，看见她还有些惊讶，“是阿茵吗？” “你是？”阿茵看着那男人，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但是他既然知道自己名字，应该是认识的。 “我是明宇的朋友，我知道你，你没见过我~” “哦。”那男人口中的人，是阿茵的前男友之一。 男人把刚才面试她的那个人往旁边赶，冲着阿茵笑道，“他也是刚来的，不会说话，你别介意，不过既然是熟人，那我就不绕弯子了，咱直接谈价钱就得了。” 那人用了“谈价钱”这个词，让阿茵觉得很不舒服，“我觉得我不太适合，还是算了吧。” 阿茵要走，却被拦住了，贴近她小声说道，“怎么不适合，我觉得太适合啦！这不比你出去一个一个拉客轻松多了？就拍拍视频做个直播而已，在家躺着就把钱赚了，多好。” 说到这，阿茵终于知道这地方是干什么的了，就是拍色情视频和裸聊直播的，而且对方这个开诚布公的直接样子，也让阿茵既生气又难过，她始终都逃不出这个圈子吗，怎么就找个工作都能遇到干这行的？！ “我现在不做那个了。”说完，阿茵也没等对方说话，拿着自己的包，径直走了出去。等电梯的时候，她心烦意乱，在按钮上按个不停，可那电梯就是慢悠悠的每隔几层停一下，好久才上来。 幸好那人没有再继续纠缠她，阿茵站在电梯里，里面进进出出的很多人，可此刻她却觉得孤独极了，此刻好像是陷进了泥塘里，被粘稠的泥浆裹挟着不断下沉，渐渐喘不过气来。 回到家之后，沐言很快发现了她的异样，“怎么？面试的不顺利？” “嗯，那个公司感觉不太行。”阿茵没有跟沐言说面试时发生的那些事。 沐言以为她是面试失败有了挫败感，赶紧说道，“没事，现在也是临近春节，工作是不太好找，不行等明年春天再说吧。你看，我这个月收入还挺多的，还够花。”说着，沐言还拉阿茵过来看她的后台收入记录。 阿茵不像以往似的那么开心，似乎有什么心事，沐言看着她不知道该不该问，倒是阿茵先出声，“不是说了让你别再写小姐什么的了，这怎么又写进青楼了？”沐言的新文阿茵有看，看到她页面上的最新章节，就看了起来。 “这。。。就是在人间历劫，之后就什么都好起来了。”见阿茵很不开心的样子，沐言赶紧说道，“反正这一章还没发，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改成别的。” 阿茵是知道这一本小说的剧情走向的，其实按照她这么写下去，倒是顺理成章，“算了，写都写了，就这样吧。” “阿茵。。。” “不关你事，我今天心情不太好。” “是去面试的路上出什么事了吗？”明明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沐言想不通这一路回来怎么就不好了。 “没什么事。” 她们之间第一次有了不想说的话题。 一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个人之间还是有点不咸不淡的感觉，特别的别扭，对于阿茵没有把心事和自己说，沐言还是感觉挺失落的，恋人之间不该无话不谈的吗？但是她也明白，即使是两个人在一起，也都还是该有些各人的隐私，对于对方不想说的，不应该过分探究。就这样一直矛盾着，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这时候阿茵放在床头的手机，接连进来了好几条信息，这下子两个装睡的人都有点装不下去了。阿茵烦躁的翻身起来，去拿手机，“谁啊，特么大半夜的发信息！”想都没想，打开对话框就要骂回去。 结果一眼就瞥到了上面连续发的几段视频，不用点开看封面就知道是一男一女各种姿势做爱的视频，虽然有些模糊又看不到两个人的正脸，但阿茵总觉得那视频里的人这么眼熟呢！直接就点开了一个，视频里女人跪趴在床上，男人在她的身后动作着，撞击时发出的啪啪啪的水声都清晰的收录进去。阿茵皱着眉，仔细的去看，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这什么啊？”沐言被那光亮和声音吸引着，也探头过来看，结果就看见有人给阿茵发这种视频。 可两个人还没等再说什么，视频中的女人把脸转向了画面的方向，俩人同时看了个清楚。阿茵手抖着把那视频关掉，往上翻了翻其他的视频，都不用点开，只看那封面上的私密部位特写，就感觉血压瞬间升高。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解释的话语显得有些语无伦次，“这，这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偷拍的，那人是我前男友，那个可能有一次是我喝醉了，而且我不知道这些视频怎么会到别的人。。。”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下子阿茵好像就反应过来大概是怎么回事了，无力的把手一垂，放弃了解释。 她想要过新的生活，但总有人不想她跳出去，逃脱出去，拉扯着她，时刻提醒她过去是干什么的，做过些什么事，是个永远都洗不干净的女人。那一瞬间耻辱的感觉，让阿茵也觉得活着确实没什么意思，自己之前的乐观其实就是在现实面前的自欺欺人罢了。 屏幕里刺眼的光线一下子灭掉，房间重归黑暗，但无论沐言怎样闭上眼，眼前好似还在闪着光线，刚才那视频里的男女仍旧在眼前动作着。她突然就想起之前在阿茵租的那间房子的客厅沙发上，做的时候，阿茵跟她说喜欢后入的姿势。突然涌起一阵阵恶心的感觉，整颗心都在翻搅着，想吐。以前没有这样直观的冲击，还好接受一些，说着可以接受她的过去，但此刻，沐言竟有些不太确定。 道理都是明白的，那些事都是无法改变的过去，但人生终究不只是道理，自己也不是完人，无法做到一点都不在乎。 漆黑的房间里安静的可怕，彼此的呼吸声都显得特别的清晰，最后还是阿茵吸了吸鼻子，艰难的出声，“你做什么选择，我都理解，别太勉强，对不起了。”说完，掀开被子准备起身。 待沐言反应过来的时候，阿茵都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了，这才赶忙跑过来拉住了阿茵，“你去哪？”这大半夜的。 “不知道，想出去走走。”刚才那视频不止沐言看了反胃，阿茵也觉得恶心，像毛毛虫在手臂上缓缓向上蠕动一样，既恶心又让人觉得恐惧，她本能的抱紧手臂，可全身还是有些发抖。 “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只是这一刻，沐言根本也来不及想自己的感受，大概是黑暗中会让人对声音的解析力无限放大，她听得出阿茵的声音在颤抖，她能感受到她的害怕与难过。生怕阿茵不等她先走了似的，沐言没来得及换下睡衣，只是拿了一件厚外套在手里。 阿茵站在那里，没有别的动作，也没有说话，黑暗中，虽然看不清楚，但沐言知道她的目光是落在自己的身上的。攥了攥拳，手掌又松开，最后沐言轻轻的挽上阿茵的手臂，推开门，轻声说道，“我们走吧。” 【25】 冬夜里，寒冷又潮湿，两个人似是漫无目的的在路边走着，路上偶尔才路过一辆车，完全没有行人。没走多远，阿茵就觉得冷，见旁边有一家24小时的便利店，“去那儿坐会吧。” “嗯。” 两个人进门之后，买了两杯热饮，坐在了最角落靠窗的位置，谁也没有再说话。沐言低头的时候，看见阿茵的指甲泛着青色，应该是太冷了，于是拉着她的手揣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轻轻的攥着。 阿茵则是失神的望着窗外，外面又飘起了细雨，门口吹进来的冷风一直吹到她们这里，便利店的店员缩在收银台里面吹着暖风。虽然手被沐言暖着，但她还是冷的直打冷颤，这寒意大概是从心底里升起的，暖不回来。 “你不用非得这样的，别太勉强自己。”阿茵也能察觉到沐言的情绪，感觉到她内心的纠结，也明白她介意的是什么。沐言她是只喜欢女人的，挺清纯一个小姑娘，之前连正经恋爱都没谈过，不过是因为一个意外遇到自己，自己这样的一个女人，她们在一起，本来就不合适，任谁都会觉得接受不了吧。阿茵想起了她们第一次见面上床的时候，她那个抵触的神情，自己当时只是觉得有些不开心，现在再回想，心里都觉得痛，她们以后还能继续在一起吗？如果再看见沐言那样的表情，阿茵觉得自己是承受不住的。 阿茵的话音刚落，手上一紧，被沐言紧紧的攥着，她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不会伤她的心，视频对沐言的冲击确实很大，可又觉得心疼阿茵，那些视频一定是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偷拍的，自己只是需要些时间消化，她只怕阿茵不愿意等。 斟酌过后，沐言说出了她的另一个担忧，“其实我有点害怕，我怕我们的关系只是一段意外，怕你最后还是觉得和男人结婚比较好。” “你介意的是这个？”阿茵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也知道，沐言这样的性格，也不会真的说出她介意的事来伤害自己。轻轻的呼出一口气，阿茵似乎放松了一些，但语气又是认真的，“我和你在一起，最初确实是有点填补空缺的意思，你对我挺好的，比那些男人都好。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是想认真经营这段关系的，安安稳稳的生活，这就是我想要的。至于以前我说想和男人结婚，那是因为以前也没想过还能和女人在一起啊，和男人一起，不结婚图什么呢。” 能把心里的话说出来，阿茵觉得轻松不少，她朝着沐言笑了笑，“不过之后你要怎么选择，还是好好想想吧，我不想之后的关系有什么疙瘩。你也不用急，觉得有压力，我理解也接受你的每一个决定。嗨，没事的，大不了好聚好散还能做朋友，做个炮友也行~” 阿茵说的轻松，沐言听得难过，她才不想要什么炮友，她只想要阿茵。 被突然紧紧的抱住，阿茵愣了一下，但很快目光都柔和了下来，两个人抱在一起，快要冻僵的身子渐渐暖和了起来，与其说沐言需要自己，不如说自己也贪恋这份温暖。 紧张难过的心情，在这一刻得以放松下来，阿茵笑了笑，“算了，别纠结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也算是给彼此个机会，以后什么时候觉得不想在一起了，就分开。”说心里话，阿茵也挺舍不得就这么分手的，她觉得这阵子的生活，真的算得上安逸又幸福了，所以她也想主动争取一下，如果就这样错过了，阿茵感觉再也找不到像沐言一样在乎她对她好的人了。 “嗯。”沐言脑子里乱乱的，但是她真的不想再去想这些事了，之前她自己说过能接受阿茵的过去，也确实能忽略那些，那么现在和以后，应该也可以，她只是还需要些时间，来冲淡那个视频在记忆中的影响。这些事，本来都应该是可以遇见的范围，阿茵本来就是直女，之前和男朋友发生什么，也是很正常的。被偷拍了视频，还被这样散播出去，最大的受害者还是阿茵啊。 见沐言又皱着眉毛在那沉思，阿茵笑着捏她的脸，“行啦，别想了，回家睡觉去吧，这天都快亮了。” 看着阿茵近在咫尺的笑容，沐言不得不扯出一个淡淡的笑，一时半刻也理不清头绪，也只能依着阿茵说的那样，走一步算一步吧。 俩人回到家，重新洗漱过后躺在床上，虽然已经凌晨，天色都微微发亮，可两个人都没什么睡意。在被子下面，沐言轻轻握着阿茵的手，她的手还有些微微凉，于是沐言就转身过去，两只手揉搓着她的手。阿茵偏过头看她，虽然感觉两个人之间因为刚才的事而变得有些疏远，可似乎又什么都没变似的，她还是会牵自己的手，抱着自己，好似在自己身上寻找一种安慰。 沐言也没想到，本以为会失眠到天亮的，可是抱着阿茵胡思乱想的没一会儿，竟然就睡着了。 但是阿茵却怎么都睡不着，指尖轻轻的把沐言贴在脸颊边的碎发拨到她耳后，看着她微微皱起的眉心，又用手慢慢抚平一些。虽然她知道沐言在纠结，但也能感觉到，其实沐言已经选择站在了自己的这一边，这也是阿茵没想到的。至少是以她以往所经历的人和事，她是想不到真的会有人选择留下，她也很有自知之明的，从来也不想挽留什么。 想着想着竟有些鼻酸，大概是这人生真的太苦了，老天怜悯她，让她能有这一处归所，不必再出去受苦受难的，所以阿茵觉得真的挺知足了，她本来也不是有远大理想和追求的人，她想要的就是安安稳稳的小日子而已。 可隐隐的，阿茵还是有些担心，自己被偷拍的那些视频，还不知道有没有发给其他人，这些挨千刀的人渣，阿茵恨的简直牙痒，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报警吗？有没有用不说，去了搞不好还要被荡妇羞辱一波，最惨怕是要把做小姐的旧事翻出来被关进去几天。 阿茵就这样想东想西的，一直挨到天光大亮，只希望事情能够尽快平息，等过两年稳定些，她们就换个城市生活，才算是真真正正的重新开始。 【26】 两个人本以为这事就算暂告一段落了，恶心人一下也就算了，哪成想，对方不依不饶，看那架势不把阿茵拖下水是不会收手的。阿茵把那人微信删了，结果他就一遍遍的用好友申请来带话，威胁她，说他手里还有好多更劲爆的视频，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做，就发给其他人。他知道阿茵以前是干什么的，也别装矜持了，有钱大家一起赚多好。后面的污言秽语阿茵实在看不下去，但是把他拉黑之后又会换个号继续发好友申请，阿茵气的不行，可是又真的没什么办法，只能不去看手机。 可这事实在是太窝囊了，就这样被人威胁，阿茵有些咽不下这口气，直接通过了一个申请，语音直接骂过去，“告诉你，之前的聊天记录我都导出保存了，但凡让我在其他地方看见这个视频，我就报警！只要我不要脸，你能把我怎么的，我一个做鸡的，我怕什么？！大不了大家一起臭，不带让你舒坦的。有能耐你就发啊！发出去让我火一把，我自己就把这个钱给赚了！” “真的要去报警吗？”沐言有些担心，可她又帮不上什么忙。 “糊弄他的，根本也没存啊，再说，去了警察局也屁用没有，以前是情侣的时候拍的，人家根本不管吧。”这事如果是发生在以前，阿茵还没感觉这么羞耻，但是现在她想过普通生活了，这种视频被到处散播，被各种人观看、意淫、品头论足的，她的心理还是有点受不了。 “那现在怎么办呢？” “我换个微信号算了，这里面也没啥必须得留着的人，以前的客人我都删了，剩下的也没几个人了。” 阿茵早起准备的饭菜都已经凉了，这个破事还是没完没了似的，两个人都有些惆怅，一顿饭吃的特别安静，没人挑起闲聊的话题。不知道是不是上次阿茵骂的比较狠，亦或者对方觉得和阿茵这么斗下去不划算，那些乱七八糟的信息终于消停了下来。事情算是平息了，可是阿茵却病了，也可能是因为这个事太上火，她又感冒了，流鼻涕嗓子疼的厉害，感觉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沐言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热，稍微放心了些，“想吃点什么吗？”蹲在床边摸了摸她的脸颊。 阿茵实在嗓子疼的厉害，不想说话，她也什么都吃不下，只是咽口水都觉得嗓子里像是被刀子划过似的疼。 “吃点冰的会不会感觉好些？”沐言没什么经验，但她以前感冒难受的时候，尤其嗓子不舒服，就喜欢吃点凉的东西，好像感觉会好一点。 现在正值冬季，屋里特别的阴冷，还要开着小太阳取暖，谁要吃冰的啊！阿茵难受的连白眼都翻不出来了，只把脸往被子里缩了缩，然后摇头。 “那。。。我给你煮点梨水？”沐言不知道该怎么办，只依稀记得小时候她爸好像在她感冒的时候给她煮过梨子水，甜甜的特别好喝。见阿茵微微点头，沐言就起身去穿衣服，准备去买梨，然后又听身后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想吃黄桃罐头。”好笑的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出门去了。 阿茵难受的躺在床上，最近这两次生病，都是沐言在一旁照顾，虽然有些笨手笨脚，但心意还是能感觉得到，感受着她对自己的关心。其实阿茵也说不清自己对沐言的感觉是不是爱，她也没爱过别人，一直以来，她只是觉得自己对沐言是一种依赖感，内心里的孤独终于找到了个陪伴，阿茵不知道这样的渴望只是因为孤寂还是因为喜欢这个人。 等了好久，沐言也没回来，阿茵还担心的想给她打电话，结果门就开了，看着沐言拎着两袋子东西回来，她这才放心些。挪了挪身子，靠坐在床头，“去这么久我以为你丢了呢。” “附近那家水果店感觉水果不太新鲜，我去了另一家。”沐言换了鞋子，然后把东西一样一样的放进冰箱里，她不只买了水果，还买了一些蔬菜和肉，打算给阿茵做点好吃的。 阿茵裹着被子靠坐在床上，看着她在那忙活，被人关心和在乎的感觉真的太好了，她觉得好像病都没那么严重了。 两个人就这样除了吃吃喝喝，就是一起看视频，或者沐言在旁边码字，一连好几天，阿茵都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要胖死了，于是拉着沐言出去溜达。虽然感冒应该算是好了，但阿茵总是时不时的咳嗽，她们也去医院看了，没什么大事，感冒之后总会需要些时间恢复，也开了些药给她。 就这样，还是断断续续的咳了一周多，这才稍微好一些。 虽然日子还是和之前差不多，但阿茵敏感的察觉到了些变化，那就是，她们两个自从那件事之后，再也没做过了。明明之前沐言一直都是满脑子色色的人，突然一下子禁欲起来，阿茵还觉得不适应，会不会是她还在介意视频的事情？ 这天，沐言在厨房做饭的时候，阿茵就从身后贴了上去，从背后搂着她，亲昵的贴着她的脸颊，刚洗过澡还没有完全吹干的发梢，湿漉漉的戳着沐言的脖子。以前阿茵总觉得沐言做的太多受不了，可这好久不做，自己又特别的想，其实也有那么一点想要试探她的意思，所以这才故意的诱惑她。 “怎。。。怎么了？”沐言明显有些分心，翻炒的动作慢了许多。 “我觉得。。。”阿茵故意放慢了语速，压低了声音在她的耳边魅惑的说道，“下面有些痒。” “啊？”沐言一愣，“会不会是妇科炎症？” “。。。” 俩人一起大眼瞪小眼的愣在那里好半天，锅里糊了锅有些冒烟，气氛一时尴尬极了，阿茵更是面子上挂不住，松开她有些失望的说道，“算了，你还是嫌我脏。” 沐言也是第一时间就明白过来误解了她的意思，其实她第一时间也感觉到阿茵的故意引诱，可是以往每次都是自己主动提出的，阿茵还从来没有这样主动的来勾引着她想要做，所以才以为自己理解错了意思。 赶忙关了火，锅里冒出的烟呛的阿茵又咳嗽起来，沐言忙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还想给她顺背，被阿茵甩着肩膀给躲开了。 “没，我不是那个意思。”沐言焦急的搓了搓手，又伸手去拉她胳膊，还是被甩开了，阿茵背对着她不说话，这可给沐言急坏了，“你这不是还有点咳嗽吗，我怕把你身子搞坏了，真的不是嫌弃你。” “我又没一直咳嗽。”结果刚说完，阿茵就又咳嗽了几声。 见她态度有些缓和，沐言小声说道，“而且你从来没这么主动的想要过。。。我就没敢往那方面想。”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事？而且我表现的都这么明显了还不算吗，要是直接说我想要，那多没情调！”阿茵还是觉得气恼，怎么无论咋说都是沐言有理的样子，也不知道当初那么色急又没有节制的人是谁，现在咋变得这么老实了，是不是就像是普通夫妻过个十几年就腻了、不行了，没有性生活似的？“你就说吧，今天到底行不行？” “行，你说怎么样都行。”不得不承认，阿茵真的越发对自己有吸引力了，虽然之前的视频事件的确让沐言有过一丝的动摇，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又无法自拔的沉溺在和阿茵在一起的日子里。 她是真的爱阿茵，愿意为她放弃所有的介怀。 【27】 两个人倒在床上，沐言刚洗过澡出来还觉得有些冷，先钻进了被子里，阿茵马上就挤了进去，压在了她的身上，俯身还有些气恼的咬着嘴唇看着她。指尖游移在沐言柔软的唇瓣上，轻轻揉搓，“你就是很久都没碰过我了，还不承认？” “我。。。”沐言刚开口想解释，阿茵的手指就滑了进去，指尖勾着她湿热的舌尖挑逗着。阿茵歪头一挑眉梢，“我说是就是。”语气霸道极了，顺势两根手指都探了进去，在她的口中轻轻翻搅、抽，插，情欲的味道逐渐浓烈起来，“你不想碰我，但是我想碰你。”嗓音都变得有些沙哑。 听到阿茵的话，沐言本能的吞咽了一下，自然的就吮吸着她的手指，以往阿茵碰自己，也都是自己先搞过她之后情到浓时的反攻，像今天这样由她主动张罗情事，好像还确实是头一遭。不过看着这样的阿茵，沐言却更有感觉了，虽然阿茵以前总抱怨自己在那事上毫无节制的索取，可沐言心里还是觉得，自己才是更渴望被进入的那一个。 也不知道是不是阿茵故意的，沐言总觉得这次的前戏简直过于漫长，乳尖上的刺激已经让她快要昏了头，一阵阵目眩恶心，可阿茵还是没有碰那空虚的源头，这让沐言简直抓狂，可她又很难张口求欢，只用力的抓着阿茵的胳膊。 “想要吗？”本来阿茵还想再折磨她一会，可再等一会，估计自己胳膊都要被抓出血来了，这人就是不吭声，也是能忍。 “嗯。”沐言面色潮红，动情的看着身上的人，目光显得有些迷离，欲言又止道，“阿茵。。。” 这一声叫的，阿茵觉得自己的心都酥了，她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彻底的弯了，她对沐言是有欲望的，她想要狠狠的进入，想看她在自己的身下欢愉，亦或者承受不住的讨饶，就像她们刚刚相遇时的自己。不过阿茵虽然这样想着，可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掌心贴着她的小腹向下，没有过多的挑逗，指尖直接缓缓的探入。那里湿滑极了，也十分的灼热，能让她感受到沐言的那颗热烈的心似的。 随着阿茵的进入，那种蚀骨的难耐终于有所缓解，沐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要她更加的深入，紧紧的抱着她。 期待已久的高潮瞬间到达，久久无法平息，双腿夹着阿茵的手不松开，竟又浅浅的到了一次，她真的很想用粗俗的话语说出来，艹的她太爽了，但沐言说不出口，只手臂无力的勾着阿茵的脖子，在她的耳边喘着气。 “爽吗？”阿茵侧身躺在了她的旁边，一只手支着脑袋看着她，另一只手虽然从她的身体里抽了出来，但还是贴在她的腿心轻轻的揉按着。 沐言没吭声，只是点点头，脸上的红晕一直也没有褪去，看上去楚楚动人。 “那就是还不太爽咯？”阿茵的手指在沐言滑腻的腿心处来回的轻轻搓弄，引的她马上曲腿夹住了阿茵的手，不让她再这样乱动。沐言有些气息不稳的问道，“还。。。还要来吗？”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不知道阿茵这感冒没好几天的能不能吃得消。 看着她带着关切的目光，阿茵明白过来她的意思，笑着说道，“倒是有点累，不然，你骑上来自己动？”见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在那纠结，阿茵故意继续撩拨她，“嗯？”低头用舌尖快速扫过她的乳首，身体还是诚实的，硬挺的乳尖被她的舌头逗弄的微微发颤。 其实各种姿势她们也都做过，沐言的羞耻感已经没有当初那么敏感，但每次内心还是会小小的挣扎一下。可这次阿茵似乎没给她留有那么多的机会，身体还未褪去的情潮再一次涌来，根本就无法抵挡，沐言听话的坐了上去，有空气被挤出的声音，让她一下子又羞红了脸，动都不敢动。 阿茵有些坏心眼的说道，“没事，我知道不是放屁。” 沐言简直没脸见人了，弯着身子捶她，这一定是报复，报复以前自己总是搞的太过火。 “闭上眼睛，只感觉舒服就好了。” 听着阿茵的提议，沐言闭上眼，可她总觉得这是掩耳盗铃，阿茵一定在看她，一定是的，否则为什么连自己闭着眼都能感受到那股视线。沐言偷偷的睁开眼，果然，阿茵一直看着她，只是那目光中，是温柔，是宠溺，和她的手一样，轻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身体。 “阿茵。” 沐言俯身和她亲吻在一起，腰身弓动着，让阿茵的手指进到更深的地方去，更深一些，最好能彼此融入到一起。终于在情爱时得到了彻底的放纵，沐言娇喘着，与阿茵激情的湿吻着，吮吸着她的舌尖，啃咬着她的嘴唇，明明是被进入的一方，却像是在索取着。 高潮如期而至，而沐言又不满足的继续动作着，更加的激烈，阿茵也尽量的配合着她的节奏，这也是她第一次见沐言如此纵情。以往的她总是那么的内敛隐忍，即便是高潮也很少会发出声音，总是自己憋着，始终觉得有点压抑本性。 终于结束之后，两个人都累得不想动了，“搞你搞都得我都湿了。”阿茵摸了摸自己，“可我觉得好累啊，我们不应该没吃饭就开搞。” “那要不要点外卖？吃完以后继续？” “外卖啊？那得等好久，我这儿都凉了。”阿茵扭了扭身子，丰腴又不失曲线的身材特别的柔媚、勾人，声音里都透着股荡劲。她曲着腿用膝盖内侧蹭了蹭沐言的身子，然后就缠了上去，“现在还热乎着呢，快来~” 面对阿茵特别露骨的话语，沐言虽然已经适应了，但脸上还是本能的有点发热，她真的好喜欢这样的阿茵，根本把持不住。兴许是和阿茵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这些骚话她有时候还能接上两句。 “好吃的确实得趁热吃。” 面对这样一本正经跟着自己胡说八道的沐言，阿茵也是喜欢的，她自己本来也不是个正经人，所以也并不怎么喜欢太过古板的人。 指尖在甬道的深处轻轻抠弄，加上舌尖在花蕾上时而快速时而用力的舔弄，阿茵一边喘着叫着一边难耐的挺起了身子。大概是房子的隔音不好，加上持续的时间又有点久，隔壁都忍不住的锤墙表示不满。阿茵也不想叫的这么夸张的，但是许久没做的身体特别的敏感特别有感觉，根本就停不下来，爽到她想哭。能感觉到到达之后，身体深处又涌出一些液体，湿湿滑滑的，流的到处都是，沐言很贴心的赶紧帮她擦了擦。 擦干手指之后，沐言还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结果遭到阿茵一记眼刀，于是笑着说道，“香的。” “老娘的，当然香了！” 不得不说，她们在床上真的太合拍了，阿茵觉得就这一条性生活无比和谐，就能加上五十分！沐言也是差不多的认知，在这一方面上，两个人确实有着无比的默契，希望这些新的经历，能够尽快的覆盖住那些不想回忆起的事情。 【28】 春节也是两个人在出租屋里过的，沐言算了算，已经有小半年没有回家了，也不知道她妈会不会焦急的寻找她，还有些愧疚的感觉。 “你说我，是不是很不孝顺？”除了对她管控的太过严格，比较严厉，沐言她妈倒是没什么能挑得出的错处，所以沐言的心里一直都很纠结，她真的可以一直这样逃避下去吗，永远都不相见么。 阿茵不以为意的喝了一口啤酒，说道，“这事得分怎么看，你说，父母是不是应该希望孩子过的开心？那在家里实在是熬不下去了，走出去，有什么错呢？”夹了口凉菜，阿茵继续说着，“也就在娘胎里那十个月，是真正不可分离的，人一出生，那不就是独立的个体了吗，我觉得不应该再捆绑在一起了，本来也应该分开生活。什么孝不孝顺的，那都是别人看别人说的东西，家里人的关系，其实和那些谈恋爱也没什么区别，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赶紧趁早分开，对大家都好。” 听了阿茵的话，沐言也稍微宽心，少了点罪恶感，“真的，我觉得阿茵你看什么都好通透啊，很厉害。” “这算什么厉害呀，又不能赚钱。” 沐言喝了些酒，有些微醺的，撑着脑袋歪头注视着她，“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阿茵，我真的好喜欢你。”如果不是下肚的那半瓶酒，沐言是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但即便有酒精的加持，她说完之后，还是感觉自己就先起了鸡皮疙瘩，太肉麻羞人了。 阿茵极少能遇到这样深情的表白，其他人的“我爱你”说的总是那样轻松随意，全都没有眼前之人的一句喜欢来的郑重。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好，“来吧，全在酒里了。”没想到竟然有一天，自己也会变得羞涩。 两个人举杯轻碰，阿茵特别豪爽的仰头一饮而尽，脸上微微的红晕也许是因为酒精的缘故。沐言觉得此刻的阿茵身上，带着一种清纯羞怯的少女感，越发的吸引她，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又性感的女人。沐言好庆幸当时自己勇敢了那么一下，去联系了她，留下了她，也许人生也是这样，不鼓起勇气的改变一点什么，就会永远的在那轨道里循环着自己早就腻烦的生活。 外面爆竹声声，却无法打破二人之间温馨到逐渐暧昧的气氛，阿茵的指尖轻轻抚摸着沐言放在桌上的手，在她微微弯曲的手指关节上来回摩挲着，两人十分有默契的探身轻轻吻在一起。 此刻正享受着极致欢愉的两个人，谁也没有想到，生活的变故会来的这么快，打击也是那么的大，完全让人措手不及。 这天，她们正准备正月十五的汤圆呢，门却被敲响了，听起来很用力的，阿茵还一边擦着手一边不悦的嘟囔着，“谁啊？又不聋，再把门给我们敲坏了！” 一开门，给她吓了一跳，门外站着几个穿着警服的人，给她出示了一下证件就拥进门来，阿茵连反应都还没反应过来，她都不干那行好久了，这怎么还能找到她这里来，而且这阵仗看着怪吓人的。 “警察同志，我可没犯事。”阿茵不自觉的腿有点哆嗦，她最怕的就是见到警察。 “和你没关系。”那警察转头看了一眼站在厨房门口的沐言，走了过去，“沐言是吧？跟我们回去配合一下调查。” “啊？”沐言更是摸不着头脑，“我怎么了？” “和我们回去就知道了。”说着就要带人，阿茵也慌了，想拦又不敢拦，只在旁边说道，“抓人总得有个原因吧，这能随便抓人吗。。。” 旁边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女警，问沐言，“你是不是一直在网上写黄色小说的？笔名XXXX，是你吧？”最后还不忘小声加了句，“小姑娘怎么写那么恶心的东西。” “就写个小说也犯法吗？”阿茵觉得和自己之前从事的行业相比，这不就是文艺创作吗，这也犯法了？之前虽然也听沐言说过，有作者被捉进去，可那是印了书的，而且写的太露骨。可沐言的小说自己是看过的，还是以剧情为主的，也没有什么太过分的情节，所以她一直都没有担心过。哪成想，竟也有这样的一天。 “怎么不犯法呢，这叫传播淫秽色情。”说着，除了一个人押着沐言，其他人已经开始在房间里开始整理物品了，把阿茵拦在一边，“这里的东西暂时都要封存，请你配合一下。” 在阿茵看来，场面有些混乱，刚刚还安静的家里，现在布满翻查东西的警察，还有警察不断拿着相机到处在拍照留证。自己被拦在了门外，沐言则被带上了警车。 其间的沐言一句话也没说，一直低着头，只最后被带走的时候，在楼梯拐角的地方，抬头望了阿茵一眼，那一眼太短暂了，短到阿茵都没从她的目光中读出什么来。 房门暂时被贴了封条，要保持屋内可能会做为证据的物品完好，先拿走了家里的电脑和平板之类。阿茵则只能拿着自己的几件衣服和手机，拿走之前还被层层检查，没有问题了才交给她。 这年都还不算过完，她一下子连家都没有了。 站在楼下，阿茵有些茫然，不知道现在她该去哪里，该干些什么，之前虽然也有周围小姐妹进去的时候，但一般也就十天半个月就放出来了，她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大概也就听说过某个夜总会的老板因为组织她们这帮小姐妹接活，被抓起来了，来了好多警察，可那些能和沐言这个比吗？ 是不是该找个律师什么的？但阿茵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哪有人懂这个啊，被抓了也都认倒霉捱着了，还能怎么办。也许沐言的事也不算很严重，可能叁五个月就差不多了吧，阿茵乐观的想着。 即便阿茵总是安慰着自己，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她跑了两次派出所，人家也什么都不说，只说人已经在看守所了，不归他们管。阿茵又去了看守所，却也没有见到沐言，那边说是还在侦查阶段，不能见面。 自此，阿茵就和沐言彻底的失去了联系，她对那些审判流程更是不了解，也不知道案子进行到了哪里，不知道最后可能会判多久，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能想到的和这相关的人之间到处询问。她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找律师，可一见面人家第一句话就把她讲无语了，“你们是什么关系？只有亲属和监护人可以委托律师，朋友不可以。”可沐言的亲人她自然是一个都联系不上，甚至连她家具体在哪都不知道，只知道沐言她妈是大学老师，可具体是哪个大学她也不清楚。 律师见她着急还安慰她，这种一般也判不了多久，最多叁年，即使找了律师，可能刑期就短个一年半载的，律师费也不低，没太大必要。还夸阿茵真是重义气，很重感情，阿茵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很快房东也知道自己房子被警察贴了封条的事，虽然只是短暂的查封，但大家都是普通市民，房子里出了案子有警察出出进进的，总归是影响不好。房东人倒是还挺好，只是很委婉的提出让阿茵搬去别处，会把她们剩余的房费都退还给她。 因为沐言赚的钱都在沐言自己的账户里，平时阿茵也是知道她的密码，就懒得转来转去的直接拿了她的卡在刷，现在账户都被冻结了，阿茵几乎身无分文，这几天都一直寄住在以前的小姐妹家。所以此刻面对房东的提议，也容不得她拒绝，很快的答应下来。坐在沐言常坐的书桌前，看着身边大大小小的几个包裹和箱子，又看了看被沐言装修的十分温馨的房间，阿茵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是不是自己的命太苦了？连带着沐言也跟着倒霉，还是上次在那个情趣酒店里玩的监狱游戏一语成谶？她就说那个地方不吉利！ 现在，又是她自己一个人了，该怎么办呢？ 没人能回答她。 【29】 恍恍惚惚的找了两天房子，按照手头的这点钱，刨去押金和日常开销，可能都不够半年房租，但继续耗下去也未必能找到什么好的房子，她也没有那个心力去像沐言当初那样租个相对便宜一些的自己改造。 最后，阿茵只得又联系起了当初的小姐妹，和她们一起合租房子，虽然即便平摊下来的房租也不是很便宜，但胜在房子的环境还挺好的。当初其他人因为coco去世而搬家，却也没有搬远，还是在那个小区里，只是换了另一栋楼，原来的那几个室友，几乎没什么变换，还是那叁五个人。 阿茵没和她们细说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只说自己暂时没有去处，其他人也没有多问，都以为是她和金主掰了又要做回老本行。只是很快便发现，阿茵再也没跟她们一起去夜总会之类，倒是天天看起了招聘软件，背地里这事都快变成小圈子里的笑话了。 红姐要比她们年纪都大一些，经历的和想的自然就多一点，她是有些理解阿茵想上岸的心情的，要是有机会，谁不愿意好好过日子呢。她手里夹着一根烟，坐在阿茵旁边劝她，“真要是下定决心，其实你就不该回来，外面的钱哪有这一行这么好赚的，在这个环境里来来回回待久了，你就再也出不去了。” 阿茵的嘴里也叼着一根烟，靠在床头，她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也可能是这几年好吃好喝的把人给养刁了，再也过不了苦日子了，看着那些便宜的房子，她根本住不下去了，所以这又回到这里。 “怎么？在等人？我跟你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他们就是几把上长了个人，说什么你都别当真。”红姐也是个通透的人，看阿茵目光有些消沉的，便猜测道。 “不是，是个女人。进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听她说完，红姐也是愣住了，缓缓说道，“你这，超纲了啊。”又有些好奇，“怎么还和女的好上了？也是做这行的？” 阿茵摇头，“正经人家的学生，研究生。写了几个黄色小说，十五那天，警察上门来抓的人。” “嗐，这才多大点的事，不就十天半个月的事么，你还回来干什么。” “问了律师，可能得一两年。” “这么严重？”红姐惊讶的瞪了瞪眼，“哎，文化人犯了事怎么还更惨了。不过你这也别上火，有空了，姐帮你物色个靠谱的男的，你还年轻，好脱身，我这都快奔四十的人了，剩的都是歪瓜裂枣的老男人我也看不上，不然我早都不干了。” “她对我挺好的，我想等她，律师说最多也不会超过叁年。” 红姐叹了口气，“行吧，男的女的其实倒也无所谓，能真的对你好就行，做我们这一行，能遇到个真心人挺不容易的。我这眼看快四十了，别管是男是女是人是狗的，都没遇到个靠谱的，不然我也不想做这个了，年纪大了也赚不到多少钱。等脸上皱纹多点可能就只得去街边了，那遇到的都是什么样的男人啊，想想都反胃。”又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先安心住着，她们说的话你别往耳朵里进，都还小呢，等都到了我这个岁数，就明白了。” 阿茵就这样暂时住了下来，和其他人的生活节奏几乎完美错开，爱睡懒觉的她，也开始早睡早起准备找工作了。 都说人生不破不立，但阿茵觉得自己这生活可能是被摔了稀碎，怕是拼不起来了。一连几天，应聘都是碰壁，几乎都是觉得她完全没有工作经验，又有那么多年空缺不工作的时间无法解释，而决定不要她。所以阿茵只能胡乱又编了几条工作经验，哪成想，就招个行政文员类的工作，还要打电话到原单位去问，结果自然是根本没有她这个人。 阿茵也是挫败，又看起了附近便利店的招聘信息，基本都需要上夜班不说，工资也不怎么多，除去房租，勉强糊口而已。想找个工作实在是太难了，尤其是她什么都不会，什么经验都没有，纯靠编造，去了一试用，也很快露出马脚，又被辞退掉了。 她已经多少年都没有坐过晚高峰的公交车了，挤得要死，日渐升高的气温也让车厢里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本来已经觉得很委屈了，结果一个大叔挤着要下车的时候，胳膊肘正好用力的怼在了阿茵的胸上，疼的她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大吵了一架之后，还没有到站，阿茵就气的先下了车。 坐在路边，阿茵又委屈又难过，眼看着账户里的钱一天天的变少，可她还是没找到工作，这一瞬间阿茵甚至想，不然还是做回老本行算了，来钱快又轻松，何苦为难自己呢，天天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又累又穷。可是她心里过不去那道坎，等沐言出来了，怎么面对她呢，她们就真的没可能了。红姐那天说的话，阿茵也是记在了心里，且不说做她们这一行的人，就算是普通人，又能有多少机会再次遇到一个真心待自己好又彼此喜欢的人呢。 阿茵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揉了揉有点发酸的眼睛，太不甘心了，她不想再走回老路了。 在路边坐了一会儿之后，阿茵觉得还是好累，而且心里的气也没完全消也不想再坐那公交车，于是拿手机软件叫车，比直接打车能省下几块钱。车倒是来的挺快，不过司机好像是刚开网约车，对软件不怎么熟悉，在那摆弄半天才出发，还一个劲跟阿茵道歉，让她千万给个好评。 这时候阿茵眼睛一转，突然有了主意，她会开车啊，而且开了好几年，那不就是工作经验吗？嗐！怎么能把这个技能给忘了呢。阿茵一拍脑袋，还在车上呢，就打开软件开始看各种招聘司机的工作。 本来以为自己工作的事情肯定有着落了，可第二天阿茵投了好几个简历也没人理，正纳闷呢，就接到一个hr电话。原来是阿茵没注意看，往同一家公司里投了好几份简历，估计人家觉得烦了，特意打电话过来跟她说，他们只招男的，而且招聘信息上不是写了男士优先吗，还说她自己怎么不注意看。 “我应聘怎么了？男的不是已经优先了吗，女的多等一会来应聘不让吗，你写的是男士优先也不是仅限男的应聘。”电话那边人的语气让阿茵更生气。 “写错了，就是只招男的。” “你们什么车啊？必须拿几把开的！”阿茵气的简直要爆粗口，那边直接就挂断了电话，没给她骂人的机会。这特么还有没有天理了，不就是开个小车吗，女的怎么就不能开了，她车技很稳的，凭什么受这个气！ 缓了好一会，这才又往下翻了翻，看见还有招聘网约车司机的，因为之前她打车也遇到过女司机，所以感觉这个应该可以。而且包食宿，月收入还有保底，阿茵越看越觉得好，赶紧投了简历。关键词一搜，好家伙，原来这么多地方都在招网约车司机，而且人家还写明了男女不限，这可给阿茵开心坏了，刚才和那个hr生的气全都消了。 【30】 阿茵这边刚投了简历没多久，就接二连叁的收到面试通知，这让她喜出望外，你看，自己这不是挺抢手的嘛，要是早点知道这个行当多好，赚的也不少，开车这事也相对轻松些，干嘛还要出去当小姐呢。 挑了一家离自己近的公司，阿茵开开心心的去面试，一开始谈的都非常愉快，甚至想让她当天就入职。阿茵肯定同意啊，这怎么可能不同意，简直天上掉馅饼一样的工作。拿了合同本来都已经提起笔准备签了，手机却这个时候响了，那一瞬间阿茵还恍惚的以为是沐言给她打电话，直接就接了起来。结果只是个垃圾营销的电话，对面话都没说完，就被阿茵给挂断了。 大概就是这么被打断了一下，阿茵突然想，这合同里有没有可能有猫腻？对于签字的事她一向是多个心眼的，只是最近找工作处处碰壁，加上余额不多了，让她有些急于入职。 “合同我再看看哈~”阿茵又拿了合同看起来，不过一向没什么耐心的她，面对那么多的字，感觉写得又那么拗口难懂的法律名词，她就觉得头疼。 那hr坐在对面，隐约的催促她，“我们这么大的公司，没问题的啦，都是法务根据劳动法拟的合同~” 阿茵翻着翻着就看合同上提到什么资格证，“这资格证是啥玩意？我也没有啊。” “安心啦，入职以后公司会统一安排你们去考的~” “考试是不是得交钱？考不过怎么办？”一提到考试什么的，阿茵更头疼。 “都能过的，都能过的。”那人像是赶时间似的又看了看表，“我等下还有会要开呢，你先简单看看，合同一式两份的，你那份你可以回去慢慢看啦~” 越是这样催促，阿茵心里更是打鼓，想了想问道，“那我开公司的车，是不是还得交押金啊？” “会有一点点的了，没办法，公司也怕你把车开走了不回来了，对不对。” “押金多少啊？”阿茵心里盘算着，自己手里的钱估计是不够的，“我现在手头没多少钱。” 听到阿茵说她没钱，那人却好像更高兴了样子，本来因为阿茵迟迟不签字而有些冷淡了的态度马上又恢复了最初的热情，“那也没关系啦，我们这里的押金可以分期缴纳的，这样你也没什么压力，是不是很有人性化~”接着又给阿茵讲起了公司的各种福利待遇什么的，听着特别的吸引人。 但隐约的，阿茵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可她一时又想不出问题所在，特别犹豫纠结这个合同到底该不该签，如果沐言在就好了，她一定懂的比自己多。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是特别多的想起沐言来，好像有什么特殊的寓意似的，让阿茵觉得心里很慌。 最后阿茵还是放弃了，没有签那个合同，她想回去先在网上查一查那个公司靠不靠谱再说。她隐隐的总是觉得一直命苦的自己，一下子来个馅饼，看起来就像是个坑，也许她这辈子都没那么好的命了。 反正她投了简历有那么多公司给她打电话呢，证明这个岗位应该挺容易找工作的，到时候她再去别的地方应聘也行。真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阿茵现在最怕的就是再次被骗，那样的话，她不想干老本行也不行了。 回家的路上她就用手机搜了搜这个公司，不搜不知道，竟然有那么多的人被骗。先是交押金和考证的钱，然后后续运营时候的抽成和罚款特别多，根本连他们承诺的工资的零头都拿不到，如果辞职，算单方面违约，押金也不给退。很多人去到处投诉举报，只有极少数的人真的拿回了押金和一部分工资，但付出的时间却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所以最后绝大多数人都只能认倒霉了不了了之。 阿茵后怕的脖子后面冒冷汗，好似自己被蒙着眼往前走，突然停下之后摘下眼罩发现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只差一步就跌入万丈深渊。有些手抖的攥了攥拳，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似的，阿茵在公交车上恍恍惚惚的直接坐到了终点，经司机提醒以后才发现，然后下车换了一辆，继续往回家的方向坐。 随手又是一搜，原来几乎所有的招聘网约车司机的，都是一场场的骗局，后来阿茵再想，那个假装热情的hr一听说她没有钱交押金时候的笑容，笑容背后等着自己的可能是无数个网络贷款，简直不寒而栗。 就说自己没有那么好的命嘛，能赶上什么好事呢？清醒一点吧，就是个劳碌命、苦命人，得认清现实，少被骗就是赚的最多的钱。 这之后，阿茵再一次搬家，因为红姐是二房东，也知道她的情况，所以把一部分钱退给她了。阿茵租了一个简陋的一居室，地点稍微有点偏远，交通也不是那么方便，离最近的地铁站还要坐几站公交车，不过胜在便宜，房租还可以押一付叁，对她来说，压力瞬间小了不少。 自从她想通之后，工作也很快的找到了，就是出租屋楼下的一家24小时便利店，叁个人两班倒，上12个小时休息24小时。工资嘛，不多不少，反正只够交房租和吃饭，根本不够还债，所以更别提其他的了，这工作真的就是勉强糊口而已。好在是有大段的休息时间，休息的那一天，她还可以去做点别的兼职，精挑细选投简历之前还要查一下公司有没有什么黑历史，最后找到一个给网店当内衣模特的活。工作时间刚好和现在的工作错开，而且薪水也还可以，生活总算没有那么拮据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阿茵差点都想犯点什么事也跟着进去了，里面管吃管喝的，万一还能见到沐言呢？不过她也就是想想，那毕竟是限制人身自由的地方，哪能那么好过呢。不由得又担心起沐言来，她本来就特别内向的，性格又那么软，在里面会不会受人欺负？听说还是有钱才好使，家里穷的进去都挺遭罪的。可是她都不知道沐言现在被关在哪里，想给她钱也给不了，况且自己也没什么钱。 阿茵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还是尽量把日子过好吧，等她出来了，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至于以后该怎么样，那就以后再说吧，现在这个状况，也没什么未来可供憧憬，眼前只有在这个地方活下去，等沐言回来这一条路可走。 【31】 因为周围只有这一家便利店是24小时营业的，所以生意一直都挺好，晚上也时常有顾客光临。阿茵本来已经打算安于现状了，赚的少点就少点吧，至少还算稳定，只要不出什么大的差错，应该可以干很久吧。她哪里想得到这人生就是这么跌宕起伏，在便利店工作了快小半年的时间，竟还遇到了夜晚持刀抢劫的，吓的她第一时间就把收银台里的钱都给了那人。也幸好那劫匪只是求财，拿了钱转身就跑走了，并没有伤人，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可阿茵没想到店长知道以后竟然张口就埋怨她把钱全给了劫匪，这可给阿茵气坏了，“怎么？我还得跟他搏斗一下子才行呗？”怎么也都是相处了半年的同事，竟然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还扣了她这个月的奖金，本来工资就不多，因为被抢劫而扣工资，简直闻所未闻。阿茵哪受得了这个气，直接摔桌子就不干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反正高端的工作自己找不到，这种理货收银的工作还能找不到吗？！ 正当阿茵准备继续找工作的时候，有一天，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她本以为是推销电话什么的刚要挂断，却鬼使神差的接了起来。电话里面的警官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然后通知她准备一些内衣之类的贴身衣物送到指定地点，其他东西都不要送，里面可以买，还要来这边给沐言办理专用的账户充一些生活费进去。 阿茵整个人都还是懵的，只能连连点头应着，直到说等下会有五分钟视频通话时间的时候，她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还没等她收拾打扮一番呢，视频邀请很快就发了过来，阿茵赶紧点开，在那边的沐言剪了短发，看起来瘦了很多，脸色也不怎么好的样子。“你。。。怎么样了？”阿茵不自觉的声音都有些发抖，半年不见的心心念念的人，虽然就在眼前，可又远在另一边，既心疼又难过。 “判了，叁年。”沐言垂着目光不太敢看阿茵的样子。 阿茵抹了抹泪，这是一个说长不长，但说短也绝对不算短的时间，而且比自己想象的要久，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那么长的时间，这世界变化的太快了。但阿茵还是安慰她道，“没事，你好好的就行，我等你。对了，我搬家了，不过倒是巧了，离你们那里倒是不算太远。” 本想开开心心的劝慰她，让她想开些，可自己说着说着想起这半年的委屈，就哭了起来，然后就变成了两个人各自在手机前哭哭啼啼的，话也没说上几句，时间就要到了。“要是钱不够你就跟我说，等快出来之前一定告诉我，我去接你！”阿茵焦急的连珠炮似的交待了一堆话，最后沐言只是抹着眼睛点点头，视频就这样结束了，她们都还没有好好道别。 望着黑掉的手机屏幕，阿茵出神的好久，猛一下突然回过神，然后就开始在房间里翻找着沐言的衣服，“也不知道这几套够不够换洗，算了，都买点新的吧。”一边收拾着，一边自言自语。 按照要求，置办了一些新的贴身衣物，然后算了算自己手头上所有的钱，也不知道里面买东西贵不贵。思来想去，阿茵最后还是把本来存着准备大下个月交房租的钱也取了出来，都存给了沐言，只希望她在里面能宽裕些。看她那个脸色，估计在里面也是吃不好睡不好的，阿茵特别的心疼却又无能为力，下一次的联系，可能就要一个月之后了。 不过至少知道了大概的时间，日子过起来就比之前有了些盼头，一向对生活完全没有计划的阿茵，现在也开始规划起自己的工作。只靠着便利店这种收入，也就勉强维持自己的生活，如果还要照管着沐言，那就肯定不够了，但是这种时候她妈不给她一些钱吗？可是转念一想，那通知的电话都打到自己这里了，估计沐言她妈那边搞不好已经跟她断绝关系了吧？之前也听沐言说过她妈，简直是从封建社会里穿越过来似的，现在遇到沐言因为写黄文进监狱，也是有可能做出断绝关系这种事的。 也不知道沐言知不知道这个事，她能受得了吗？一想到沐言本来就敏感脆弱的内心，阿茵就更担心了。上辈子自己是不是造过什么孽？这辈子怎么就不能安安稳稳的过下去呢？十几岁时候家里就待不下去跑出来打工，被人包了二奶结果还被骗欠了债，以为最惨也不过是出去卖，做小姐。结果呢，最惨的不是当小姐，而是风尘里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知心的人想好好过日子了，却是现在这样的一个状况。 阿茵也是郁闷的一个劲的抽烟，她好像真的到了一个人生的岔路口，不知道哪条路的后面能相对好走一些。 真的就这样等沐言叁年吗？一千多天对于现在的阿茵来说，真的太遥远了，虽然不能说现在的日子吃了上顿没下顿，但也差不多了，房租可能都要付不起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继续。但是她又觉得，和沐言在一起的时候，就总是能去想以后，总觉得以后能过得好，就是一种有希望有盼头的感觉，这是她以前从来也没有过的。 尽力吧，其他的后路她也想不出，这个年纪了，也实在不想重操旧业。 之前在便利店打工的时候，总有一个大哥凌晨来买东西，闲聊过几次，他老婆重病需要钱，俩孩子都在上学，靠着做代驾维持生计。阿茵猜想，那应该是收入还挺高了，就这样懵懵懂懂的又加入了代驾大军，她觉得这总应该比送外卖要强一些吧。 阿茵不舍得买电动车，一开始就骑共享单车来回跑，好在这个代驾app也没有押金之类的，只是每单抽成，所以算是做一单赚一笔，对于现在几乎身无分文的她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了。不过因为共享单车还是不如自己的车方便，所以经常因为太慢而流失订单，阿茵只能一咬牙，买了个二手的折迭自行车，刚赚的几百块又搭了进去。 就这样跑了将近一个月，累没少受气没少生，但赚的也没多少，阿茵又想着放弃。这天正要灰头土脸的回家，身后有人叫她，倒也没叫她名字，就哎哎的喊着。推着车子的阿茵有些不耐烦的回头，见是个男的，看着还有点眼熟，看了好几眼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那个做代驾的大哥吗，不戴头盔换了衣服都没认出来。 “今天怎么这么早。”阿茵看了看时间，才下午，又见他领着两个半大的孩子，“这要去哪啊？” “孩子她妈走了，我们要回老家了。”看阿茵的一身打扮，“你也去跑代驾去了？” “啊，做了几天，感觉也接不到什么单，不想做了。” “工作再小也是有技巧的。”大哥特别热情的给她讲起了应该怎么接单才赚得多，讲了好一会儿，“这样吧，你加我微信，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我也不在这边做这行了，知道的经验全都告诉你。” 阿茵嘴上道谢的加了好友，但心里其实还有一点点防备，她觉得自己对男人都快有阴影了，尤其热情主动的男的，就怕图点什么才对她好。 不过后来证明，这一次还真是阿茵想多了，那大哥纯粹就是人比较热情，也算是碰上了个好人。这回有了资深从业者的指点、传授经验，订单确实比以前接的多了好多，也少走了许多弯路，阿茵真的是打从心底里感谢。阿茵每到这个时候才感觉到，老天总算是待她不薄，能遇上这么两个贵人，让她的人生不至于山穷水尽。 【32】 阿茵在外面艰难度日，但总算是有了些起色，困难的事情阿茵没有和沐言讲，都是报喜不报忧，但沐言其实也猜得出。不过沐言却很少讲自己在里面的事情，每个月只有五分钟的通话，多数时间都是阿茵在说，沐言只是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的淡淡笑一下。 其实这已经比她刚进来的时候好多了，早在看守所的时候，刚进去没多久，她就病了，还经历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手术，虽然没有性命之虞，但生病的过程总是痛苦的，她自己一个人，加上对看守所里的生活特别不适应，想极了身边的人，想阿茵，也想她妈妈。 从一开始，沐言就知道了，是她妈知道她的事之后，拒绝和她有任何联系，沐言一下子就好像身处孤岛，孤立无援。本来沐言是想找阿茵的，但是在那个阶段除了律师谁也不能联系，后来辗转联系到了她爸，但她爸也只是开庭时候来过一次，给了她一些钱而已，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人了。 虽然里面的生活不像自己幻想的那种黑暗，但是也像个小社会一样的复杂，而且那种单调枯燥除了静坐就是发呆的日子，日复一日的确实太难熬了。尤其是连自己还要在这里待多久都不知道，心理上的压力更大，每一天都很难熬，反倒是知道刑期之后，如释重负一般，上诉也不想上，只想数着日子快点离开这里。 后来下放到监区之后，每个月都有会面的时间，但仅限于近亲属，沐言像是被所有人抛弃了似的，没有人来看她，想看她的人却不能看。她就只剩下视频通话的五分钟，每次见到阿茵，她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怕阿茵等不了这么久，可她又没办法说出口，感觉那样太自私了。只要阿茵还愿意接听她的电话，就已经很知足了，每个月的这五分钟，也是她撑下去的动力，她并不是那么的渴望自由，她只是想念阿茵。 以前沐言总是自嘲的说，在家里被她妈管着的时候像蹲监狱，现在她才知道，根本没法去比较，失去自由的滋味很不好受。因为她一直身体不太好，加上文化水平比较高，就没有被安排那些较重的劳动，可以帮助辅导一些想要学习考个中专大专的人，和其他人相比，日子已经算是很好过了。 在这里最重要的就是服从、守规，在这一点上，沐言倒是擅长。她平时也不怎么爱说话，偶尔也有人拿她写黄色小说的事开她玩笑，她虽然觉得尴尬但也不会说什么，除了这个，倒也没人为难她。只是沐言觉得每天脑子里都很空的感觉，也没什么想法，就听从命令就行了，少说话多做事。 这样反倒是一件好事，因为表现良好，还获得了减刑的机会。 阿茵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真的是开心的哭了出来，虽然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才能见到沐言，但好像日子一下子就变得快了起来，每天接单跑到凌晨日夜颠倒的，感觉也没那么难捱了。在手机日历上，阿茵大概圈了一下日期，手指轻轻的一划，好像就能到日子了似的。 虽然每次沐言都跟她说不要再给她存钱了，花不完，但阿茵还是怕她在里面被人欺负，有点钱傍身总是好的，每个月都是雷打不动的存钱在她的账上，自己的日子过的紧紧巴巴。 一直以来，阿茵觉得自己算是个挺自私的人，她也没想到自己能为沐言做到这样的程度，也许就是这分开的日子里，阿茵才看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有多深，连她自己也有些意想不到。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这边的天气暖的早，叁四月份就已经春暖花开，粉色的花瓣落了一地，远远看过去像铺了粉红色的地毯似的。因为这条路的终点是寻常人都避之不及的地方，加上时间还早，所以路上几乎没什么人，阿茵慢悠悠的骑着自行车。 到了接待时间，给沐言办完了所需的手续，阿茵就到了大门口等着了，枪灰色巨大的铁门中，有一个小门，“吱扭扭”的缓慢打开，沐言拎着一个包裹站在另一边，她穿着的衣服还是走时的那一件，恍然间还以为她只是离家了几日而已。 想象中两个人飞奔过去哭着拥抱的场景并没有发生，沐言低着头迈过门槛，阿茵赶紧上前接过她手里的包袱。挽着她的胳膊，两个人头也不回的往外面走，走到自行车边，阿茵笑着一拍座椅，“来，上车，现在咱也是有车的人了。”沐言只是应了一声点点头，也没太大的反应，阿茵觉得悻悻的，像是讲了个冷笑话。 之前沐言也不是个健谈的人，现在好像更不爱说话了，一路上特别的安静，坐在后座上揪着阿茵的衣服。毕竟只是个折迭自行车，后面驼个人前面挂着个包裹，骑起来还是特别费劲的，没多一会，就骑不动了。把车停在路边，两个人在树下休息，阿茵背靠着一棵树，正点烟呢，就看见沐言抱着膝盖蹲在了旁边。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阿茵有些担心的也蹲了下去。 “没有。”沐言就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没了悲伤也没有了快乐，眼前阿茵觉得很漂亮的景色似乎也不能吸引她半分的注意力。 不知道她在里面这将近两年的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阿茵也不敢问，只轻轻的揽着她抱住，感觉怀里的身子特别的僵硬。“没事了，已经出来了，我们回家，好吗？” 骑车又骑了几公里，这才到了阿茵现在租住的房子，抬着车子上到七楼，阿茵已经有些喘了，“可累死我了，你把东西放地上就行，待会我给你收拾，我先去洗澡换件衣服。”身上的T恤都被汗湿透了。 看着沐言坐在椅子上，阿茵就进了浴室快速冲了个澡换了件居家的衣服，出来以后，见沐言还坐的很直，一动没动的，刚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人有些出神好像在发呆。 “沐言？”阿茵轻声的唤她，结果沐言就马上站了起来，还把阿茵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就又坐下了。看得阿茵特别心疼，蹲在她面前牵着她的手，“没事，适应几天就好了，这两天我跟你一起。对了，中午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我现在厨艺已经很好了。” 沐言似乎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不知道，都行。” 阿茵挽起头发，去厨房炒了两个菜，很简单的那种青菜炒肉，还回头朝着屋里大声说道，“中午就随便吃一口吧，晚上我再给你做好吃的。”早晨出门之前就已经把冻肉放进冷藏室里解冻了，想着晚上的时候炖一下。 “嗯。”沐言只是应了一声，她其实到现在还没有太多的实感，就好像被规训久了的动物，即使松开了链条，也不敢乱跑。 【33】 沐言坐在沙发上抬眼打量这个对于她来说完全陌生的房间，不像之前的那个出租房，是沐言亲手布置的，这一间明显就是阿茵随便糊弄的，也是她的性格，才懒得弄这些。床边上还搭着几件衣服没有收起来，也许是早晨出门着急，衣柜的柜子都没有关，沐言起身过去帮她整理好了然后关好了柜门，那柜子也是老旧，一动就发出“吱嘎”的刺耳声音。 连在厨房做菜的阿茵都听到了，探头出来，“我就不会收拾屋子，没有你以前弄的干净。” “没有，挺好的。”沐言回身又把床单上的褶皱轻轻扯平整，然后又规规矩矩的坐回了沙发。 因为菜式都很简单，阿茵很快的就做好了，小一室的格局没有客厅，厨房又比较狭小，所以在卧室分出了一块地方支起个折迭桌，就算是饭厅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折迭桌，可支起来以后，整个房间都显得特别局促，平时阿茵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从来也没支起来过这个桌子，都是搬张椅子在厨房的灶台边随便吃上一口，其实最主要还是她懒。 “地方有点小，挤一挤吧。”阿茵说着，就坐在了床沿边，沐言则是坐在小沙发上，这块地方确实也很难再摆下一把椅子了。 阿茵给她夹菜，“你尝尝这个，我觉得我现在做菜的水平还可以的。”其实平时多数时候阿茵也只是对付一口吃食，一个人吃饭总是少了点生活气，便不想花费太多的时间和心思在下厨上。 “嗯，好吃。”阿茵给她夹什么她的说好吃，也确实是，她太久都没吃过这样的家常菜了。里面的饭菜虽然营养搭配和量都很足，但完全也不讲究什么菜色，做出来不能说难以下咽吧，但也就是果腹用，多一口都不想吃，也就每个月能买点泡面和固定的几样零食就算是开荤了。 阿茵猜想她在里面肯定很难了，眼眶子有些浅，一个劲的往沐言的碗里夹菜。 “你也吃啊。”沐言终于忍不住出声。“没事，你要是喜欢，我天天给你做。”阿茵吸了吸鼻子，弄得沐言也觉得眼睛发酸。 再就是筷子轻轻磕碰碗碟的声音，一顿饭吃的异常安静，阿茵其实很想问问她这两年在里面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可是她又觉得沐言刚出来，不应该提这些。可阿茵不说话，沐言就更沉默了，一句话都不说，最后只能是阿茵滔滔不绝的讲起了她这两年的境遇，不过那些难过的伤心的事就没有再提了。 虽然阿茵不说，但沐言心里是明白她日子过的很清苦，也不知道阿茵遇到自己，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要一个人承受那么多，如果没有自己，她是不是就能找个靠谱的男人嫁了，在家相夫教子过安稳的人生。在里面的时候，沐言时常会这样想，她总是害怕自己出来的时候，看见阿茵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但她又觉得那样可能是件好事。 刚进屋的时候，沐言还偷偷的瞄鞋架上有没有男式拖鞋之类的，可是此刻看着阿茵一心一意的对自己，又觉得那样怀疑她的自己简直卑劣到了极点。从她们相遇开始，一直都是阿茵在照顾和支持自己，可自己不仅没有让她过得更好，反而吃了更多的苦，沐言越想越觉得难过，梗着嗓子再也咽不下去一口饭，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掉下来了，“对不起。。。阿茵，对不起。”沐言就低着头一直的和阿茵道歉。 “怎么了这是？”起初还有些诧异，怎么吃着饭就哭起来了，但后来见沐言哭的厉害，自己这两年遭遇的委屈也一下子涌上心头，最后变成两个人抱在一起痛哭。两个人一起放声哭了好一会，肩头都湿透了，沐言没有和阿茵说她哭的原因，阿茵自然也没有问，只希望以后的日子两个人能过的更好。 两人一起收拾完了屋子，阿茵打算今晚就不出去接单了，就陪着沐言，“要不要出去走走？这附近就有一个公园，花都开了还蛮漂亮的。” 初春的风，还有些微凉，但在阳光下却觉得十分清爽，她们手牵着手走在公园里，枝头的花开的正盛，反正她们也没什么事要做，就坐在树下的长椅上，望着花瓣出神。其实阿茵平时也极少有这样的时光，即便是以前，闲暇时间里要么去逛街要么在家玩手机，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做的看着天空发呆。可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的安心、放松，阿茵一直都觉得，只要有沐言在身边，一切就总能好起来，她那么聪明学习又好，总是什么事都能做成的感觉。 不自觉的就轻轻握住了沐言的手，感慨道，“真好啊~”既是说这天色也是说现在的状态。 “嗯。”重获自由的感觉也让沐言倍感珍惜，以前从来也没有注意过的很多细节，此刻却让人感觉到幸福，比如这温暖的阳光，带着清爽气味的花草，连高墙外的风都是不一样的味道。她又能牵起心爱的人的手，人生总算也有些希望，但沐言终究不如阿茵那般乐观，对于未来，她也没有什么打算。沐言学的专业也是偏向于研究的，现在学业肯定是无法继续了，没有学历自然也没办法从事本专业的工作，可其他的，她什么也不会。自己喜欢又算是擅长的，也就是码字了，可她就是因为写文进去的，她真的再也不想写了，她永远记得最开始那个女警官无意间说的那句话，“小姑娘怎么写那么恶心的东西。”她甚至一打开电脑文档，这句话就会不断的在脑子里盘旋，挥之不去。 “想什么呢？”这人两年不见，最大的变化，就是更不爱说话了，总是望着一处发呆。 “哦，没什么。”沐言又晃了晃神，小声说道，“就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感觉一无是处似的。” “嗐，多大点事儿啊，你看我比你更什么都不会，现在不也活的好好的，活人总不会被尿憋死的。你这刚出来，先在家休息休息，别的都不用想，有我在呢~”阿茵说的豪爽，但她心里也明白只靠着自己，很难支撑起两个人的家，不过既然人出来了，就总会有办法的，走一步算一步，就算现在再愁，不也暂时没有其他的路子么，所以不如开开心心的先过着，车到山前必有路。说完，阿茵感觉自己的手被攥的紧了紧，就听沐言哽着嗓子说道，“是我拖累了你，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揽着她的肩膀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阿茵笑了起来，“这又不关你事，其实应该谢谢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估计现在我还做那行呢。现在我也看明白了，以前虽然赚的多看着好像挺享受的，其实就是命里不该有的，早晚得还回去。现在的日子虽然苦点累点，但是踏实，我挺喜欢的。以后两个人一起，肯定会更好的，你脑子那么好使，一定比我赚得多。” “嗯。”沐言终于也跟着淡淡的笑了起来，两个人相拥着，阿茵最后神神秘秘的贴在沐言耳边说道，“去年我找了个大师算过命，她说我叁十岁以后衣食无忧呢！~”当时阿茵还觉得不信，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着眼前的人，她怎么都觉得那大师算的一定准。 【34】 回家的路上，沐言感觉心情放松了许多，还去理发店剪了头发，虽然她现在是短发，但终究是那种一刀切似的齐耳短发，实在是不好看。阿茵也坐在一边让人给她稍微修剪一下发梢，陪着沐言一起，谁知道这剪发的小哥话特别多，还一直问沐言之前是在哪家剪的，太难看了，简直像是从监狱里刚放出来似的。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似的尴尬，那小哥还笑嘻嘻的问真的假的，因为什么事啊？这给阿茵气坏了，刚要扯围布吵架，就听沐言说了一句，“杀人了。”还一副特别认真的样子，轻声细语的讲的有模有样，怎么杀的怎么判的，听的人一愣一愣的。要不是阿茵知道是怎么回事，怕是也信了，就说这平时越是老实的人，撒起谎来越真。 后面就没什么人说话了，屋里特别的安静，剪得也快，没一会就完事了。刚走出理发店，阿茵就忍不住笑出来挽着沐言的手臂，“行啊你，学会撒谎了，说的跟真事似的~” “就。。。里面一个姐姐的事，确实真事。” 难得沐言讲起这两年的经历，阿茵关心的问道，“那你没受什么欺负吧？” “没有，就一开始在看守所的时候人挺杂的，不过我那时候生病，也算是有特殊待遇吧，就没。。。” “你还生病了？！怎么没跟我说啊！” “看守所的时候也不让联系别人。。。”她当时当然想和阿茵说，那段时间是她最想念阿茵的时候，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可那时候只能联系直系亲属，而她又被所有的亲人抛弃。 阿茵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问关于沐言和家里人关系的问题，怕揭了她的伤疤。又问道，“那你的病严重吗？现在都好了吗？” “好了，没事了，小毛病。” “吓死个人了。”阿茵还紧张的在沐言身上这摸摸那看看，生怕缺了点什么似的。 两人正说着话呢，阿茵就感觉小腿被什么撞了一下，低头一看，是她常喂的小区流浪猫，胖胖的一只狸花猫。阿茵弯腰伸手就摸了摸它的脑袋，“我今天没带吃的啊，明天吧。”以往听她这样说，这猫就自动走开了，可今天无论阿茵怎么说，它就是一边叫唤一边用脑袋蹭阿茵的裤脚。 “是不是想让你帮忙？”沐言的话音刚落，那猫似乎能听懂似的，往一个方向走了几步，就回头看着她们，见她们不走，又过来蹭阿茵。 “这猫是不是成精了啊？咋能听懂话呢。”一边说着，俩人就跟着猫往小区一个角落里走，猫走在她们的前面还一边回头确认人有没有跟来。 等阿茵她们跟着到了一个花坛边，那猫从矮树丛里钻进去，她俩看了半天也没有下脚的地方，只能等在外面。没多久，那狸花猫叼着一只看起来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猫出来，放在阿茵的脚边，转身又进了树丛，“哎！”阿茵喊那猫也没理她，只能蹲下来捧着那小猫崽，回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沐言，“这是要把小猫送给我？还是啥意思？”俩人的话还没说完，矮树丛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和小奶猫的叫声，那狸花猫又叼着一只小猫出来。 “不是，你等会儿的！咋还两只都给我了？哎，你别叼了啊，总共多少只？我也养不了这么多啊。”其实阿茵一只都不想养，所以才喂小区里的流浪猫。 阿茵和沐言两个人一人捧着一只小猫，又见那狸花猫来来回回送过来两只小猫，一下子四只奶猫，阿茵有些傻眼，“这怎么办啊？四只也太多了。。。” 大概是一下子有好几只小猫在脚边奶声奶气的叫，吸引了好几个人的注意，停下来看着她们。在众人的注视下，那狸花猫又叼出来一只，只是这只一动不动的看起来有些异样，阿茵轻轻一碰就马上收回了手，“好像。。。已经死了。”这时才发现，其他几只也有点蔫蔫的样子，可能都生病了。 看热闹的人还提醒道，“是不是猫妈妈想让你们帮忙给她孩子看病去啊？” “这。。。我就喂了几个月，咋还讹上人了呢。。。”人看病都不便宜呢，给宠物看病好像还要更贵。 “要不还是带着去宠物医院看看吧，怪可怜的。”沐言挺见不得这些的，怎么说也是个小小的生命，手心里温热毛茸茸的小猫，若是真的有病了没人管，估计是活不下去的。 附近不远就有一家宠物医院，她们俩带着四只小猫过去，狸花猫还叼着那只已经死掉的幼崽跟在她们后面，看的人心里怪难受的。医生做了检查，都是得了猫瘟，小猫都是一个多月大，实在太小了，基本没什么希望，也劝她们别治了，费用挺贵的。 “可。。。就这么看着它们死掉吗。。。”沐言有些难过，但她也明白现在和阿茵两个人的生活都捉襟见肘，哪里有那么多闲钱去救几只小野猫呢。阿茵也确实没办法，有心无力吧，生活不总是这样的么，太多的无能为力。“那只大的要不要也检查一下，看着还活蹦乱跳的，应该还有救吧？”最后阿茵提议道。 让人欣慰的是大猫很健康，还隔着笼子给小猫舔着毛，看的人有些心酸，它自己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什么。 “那现在怎么办？”那四只小的被打理的很干净，其实看不出是流浪的野猫，小小的一只，怪可爱的，就这么扔掉让它们等死，阿茵也有些做不出，可银行卡里的余额却让她不得不做出选择。 “或者先住院治疗两天看看情况，如果有所好转再继续，不太好的话，也别勉强了，实在是太小了它们。”医生好心提议道。 也算是最好的办法了，阿茵交了费用，还暗暗咋舌，这可比人看病贵多了啊！ 最后都安顿妥当，阿茵看了看趴在沐言腿上的那只狸花猫，“之前看她那么胖还以为是吃的，没想到竟然是怀孕了。那现在，它要怎么办？”见它粘着沐言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且猫有这么听话的吗？不科学吧。 “带回家？”沐言从来没养过宠物，但一直都挺向往的，此刻这样有一只猫乖巧的趴在她的腿上，这种感觉还是让人挺愉快的。 “会不会有跳蚤什么的？”阿茵对猫啊狗啊的没什么喜欢或者讨厌，以前老家散养的猫狗也都是为了抓老鼠和看家护院，算不得宠物。 又在宠物医院那里给猫洗了澡买了猫粮猫砂盆之类的一大堆东西，阿茵还想着要不要买个笼子什么的，可是家里实在是没有地方放得下那么大的带猫爬架的笼子，正犯愁放在哪里养呢。沐言却说不要关在笼子里，在笼子里的感觉肯定不好，阿茵自然明白她的感受，最后只买了个猫包把大猫带回了家，一进屋就把猫放了出来。 看着猫小心翼翼的巡察整个房间，两个从来都不养猫的人，默契的拿出手机开始搜索养猫的各种注意事项。 【35】 阿茵还在厨房做饭呢，猫直接就跳上了灶台，差点被烧了眉毛和胡子，“嘿！怎么还上桌了呢。”阿茵顺手拿着刚洗过的菜叶朝着猫挥了挥，想赶走它，结果那菜叶反被猫给叼走了。这倒是把两人都给看呆了，互相对视异口同声道，“猫还吃菜吗？” 然后两人就看着猫一会儿这里吃点，一会儿那里吃点，玉米馒头鸡胸肉，什么都吃，“我们这是捡了一只猪吧？！从来没见过猫吃这些东西的。”怪不得作为一只流浪猫还能吃的这么胖，可真是不挑食胃口好。 “是不是饿久了？”沐言虽然特别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想上去摸一摸，但又不太敢。阿茵好笑的直接一手把猫给捞了过来，“我有空就去喂她，能饿多久，就是个馋猫。以前我一直以为是公猫呢，没想到是只母的。” 那猫在阿茵怀里十分乖巧，闭着眼睛喵喵的叫，沐言这才敢伸手，在它头顶轻轻摸了两下，猫抬头闻她的手，吓得她又把手给缩了回来。“没事，它要是敢咬你，我揍它！”听闻阿茵的话，那猫抗议似的又喵了几声，还伸爪子在阿茵胸口扒拉了两下。 大概是一下午都有阿茵陪着，沐言这才有了重获自由的实感，虽然将近两年的时间还不至于让人有与社会脱节的感觉，但生活的节奏和方式还是需要再重新适应。 “你是不是还要去工作？我一个人在家没事的。”在以前每月一次的通话中，阿茵给她讲起过做代驾的事，但时间有限也没有说太多，只知道是晚上工作，还要忙到很晚，阿茵还自嘲的说自己很适应这个生物钟，这工作太适合她了。 “今天就不去了。”两个人吃过晚饭，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阿茵拉着沐言靠在床头看电视。她其实也有那么一点小心思，虽然一个人的日子实在是忙碌到没什么时间去想那方面的事，但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夜晚，会有些兴致，只是从来都不缺床上伙伴的阿茵，现在也只能自己解决了，就总是感觉没有那么爽。现在沐言回来了，她整个人的身心都在渴望着，尤其是天色慢慢暗下去，欲望也难以压抑的蠢蠢欲动。 阿茵的最后的尾音有些拉长，手好似无意间的把手搭在了沐言的腰上，整个人都贴着她，歪头靠在了沐言的肩膀上。沐言有些紧张的咽了口水，阿茵的手就沿着她的手臂钻进她的袖口里，指尖轻轻抚摸着她手臂的皮肤，“你有没有想我？” 她略微沙哑满载着情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沐言觉得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想她是真的想她，在里面的时候每时每刻都在想她，但这想念却很意外的和情欲没有半分关系，她是真的想念阿茵这个人，爱她的每个方面，不仅仅止于情爱。 “想。”沐言如实的说道。 闻言，阿茵翻身就骑坐在了她的身上，本来是想慢慢色诱她的，可阿茵自己先忍不住了，迫不及待的去解着沐言睡衣的扣子。 一下子沐言还没反应过来，手还紧紧揪着衣襟，“先。。。先去洗个澡吧。” “还要洗澡啊，上午回来时候我不是洗过了？会不会洗完澡就没这么有感觉了？”虽然阿茵平时也挺爱干净的，只是现在正色欲熏心呢，她怕洗澡水把这股火又给憋回去了，太难受，“那先亲一下。” 沐言呆愣愣的眨了眨眼，她从没见过阿茵这样，好像是吃了十年素终于要开荤了似的，但一想她们两个分开了这么久，又没有别的人，肯定是憋坏了。 也不等沐言回她，阿茵俯身就吻了上去，唇齿间急不可耐的有些磕碰，用力的亲吻着她的唇瓣，吮吸着舌尖，温热的舌纠缠在一起。阿茵与她十指相扣的握着她的手压在枕边，只是一个激情的湿吻，就感觉身体一下子被点燃，空虚难耐。 “我们。。。先去浴室里做吧，你拿着这个。”阿茵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根粉色的物件，给沐言的时候，就看沐言整个脸都红了，还有点尴尬的样子。确实，她们之前做的时候从来也没用过道具之类的，可沐言不在的时候，阿茵总得想点法子满足自己啊，不得已只买了这个。“你不在的时候，我偶尔也会有需求，不过我都是想象着是你。。。你拿着这个干我。。。” 这沙哑魅惑的声音，像是在老树上点了一把火，沐言顿时有些口干舌燥的感觉，似乎眼前已经有了那画面。 其实沐言对于这一类道具并不是很喜欢，而且是绝不希望被别人用在自己身上的，她总会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一个假想的男人似的，总会有种嫉妒和不安。只是看着阿茵渴望的眼神，她无法拒绝，何况还是让她已经等了这么久，无论是什么样的要求，沐言估计都会听话的去做。 阿茵双手撑在墙上，身子抵向沐言的方向，被水流冲过的身体，湿润着有一滴滴的水滴滑落下去。对于她们两个来说，这一场情事都间隔了太久，但好像她们之间的默契又没有因为分开而生疏，只是一个低沉的喘息声，便能知道她所想要的。 只是轻轻的抽插了几下，阿茵的身子就有些发抖，舒展的手指已经收拢成的需握的拳头，依旧撑在那稍显老旧的瓷砖上。“别。。。别停。。。”阿茵回头，恳求似的娇声说道。 沐言也弯下身子，亲吻在她的后背，舌尖沿着脊椎微微凸起的位置向上舔舐着。阿茵敏感的不行，只觉得腿软的快要摊下去，弯着身子又撑在了浴缸的边缘，此时的姿势更加的容易深入。身后的人也如她所愿的，几乎将整根的没入她的身体，“嗯啊”的声音很自然的随着喘息发出来，可是就在快要再次到达的时候，却被突然抽了出来，阿茵不解又难耐的回头望着她，“怎么了？” “我还是喜欢亲手把你做到。”沐言说着，把阿茵捞起来，让她坐在了浴缸的边沿。 因为姿势的原因，深入身体中的指节，被耻骨压着很难动作，但仅仅是这样，阿茵也觉得很舒服，两个人相拥着，她的背贴在冰凉的墙面上，冷热交替的刺激让人如上云霄。沐言渐渐向下吻着，直到跪在阿茵的面前埋首于她的双腿之间，停留在阿茵身体里的手指，指尖轻挑着，配合着舌尖的节奏。终于有了种回归自我的感觉，沐言不得不承认，她太喜欢沉浸在情爱之中了，也只有和阿茵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能毫无顾忌的释放心底里的渴望。 “阿茵。。。”沐言紧紧的搂着她的身体，她后背的肌肤微微的有些凉，听着她久未平息的心跳，沐言喃喃出声道，“阿茵，我好想你。” 虽然她们此刻正赤裸着拥抱着，身体也并未分开，她还停留在自己的里面，但阿茵似乎明白沐言所说的意思，指尖摸了摸她刚修剪过的发梢，“嗯，都过去了，会好起来的。” 【36】 “你这疤这么长呢？我还以为是小毛病。”激情过后两人躺在床上，阿茵这才仔细的去看沐言肚子上的那道疤，看起来足有十厘米长，缝的也不是很美观的感觉，虽然已经痊愈了两年，但无论看起来摸起来都很明显。 阿茵的指尖轻轻描摹在那个伤疤上面，感觉还有一点点痒，沐言捉住了她的手指，“确实是个小手术，就这个疤痕看起来有点吓人。”抬眼又看了看阿茵，有些在意的说道，“是不是特别丑？” “我不介意。”两个人说话间，离的很近，视线只是短暂的停留在那疤痕上，很快目光又交缠在了一起。 “可我不想你看见。”本来就一直有些自卑的沐言，现在经历了人生这样的起落，连身体上都有了瑕疵，她有些害怕被阿茵嫌弃，虽然她知道阿茵并不会。阿茵看着沐言的眼睛，突然笑了起来，眉眼中还带着没有散去的春情，“那你转过去。”虽然久别重逢，但她们之间在这个事情上的默契还依然存在，沐言很快明白过来阿茵的意思。 还未完全褪去的情潮再次奔涌而来。 两个人确实都渴望了很久，重逢后的当晚自然要做的尽兴，你来我往间，夜晚的时间过得尤其的快。厚重的窗帘遮挡住了阳光，阿茵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只被自己的手机给吵醒，本来被打扰到睡觉还有些气，可一看到手机上的名字就清醒了，一下子想起今天还有兼职要做，再一看时间，都已经迟到了。阿茵一个劲的跟对方道歉，然后又赶忙爬起来穿衣服。 同样被吵醒的沐言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有个兼职，给忘了，睡过头了，你接着睡吧，待会饿了可以点外卖或者楼下饭店随便吃点，钥匙我放桌子上了。”阿茵一边准备去洗漱一边跟沐言交待着。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沐言现在时刻都想和阿茵在一起，她还特别害怕分开。 “拍起来比较忙，怕顾不上你。”其实阿茵不太想沐言跟着去的，这个内衣模特的兼职，没和沐言提过，说出去也总是被人误解，觉得同样是出卖色相赚钱的工作。人真的是一朝踏错，一生一世都走不出来那个阴影。 “那我在家等你回来。”沐言没有再多问，她相信阿茵。 阿茵出门之前轻声说道，“今天实在来不及了，下次带你一起去。” “嗯。”沐言朝她笑了笑，让她放心。 阿茵走后，家里就剩下一人一猫，那猫懒的不行，吃过猫粮后就捡了个有阳光的窗台，团成了一团在那睡觉，实在是无忧无虑。沐言则是坐在桌前打开了笔记本发呆，虽然刚回来一天，可她一直都知道阿茵的日子过的挺难的，她想做些什么也赚点钱，减轻一些她的负担。于是有些漫无目的的搜索着信息，一时也不知道从何下手，不过她刚登上通讯软件，就收到了好几个人的信息，询问她现在怎么样。沐言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也不想对其他人讲太多，只是草草敷衍了几句，毕竟圈子不大，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读者纷纷留言问她还会不会继续写文了。 沐言想都不用想，直接就回复了一条，以后再也不会写小说了，什么类型的都不想写了。大家纷纷表示可惜，但也理解，毕竟是因为写文获罪，一般人也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发呆的时候感觉时间过的特别的快，好像没多久，阿茵就回来了，还打包了晚饭。沐言这才转头，发现外面天都黑了，看了看表，竟已经六点多了。 “刚才宠物医院给我打电话，说那几只小猫的状况不是特别好，而且昨天存的钱已经用光了，待会吃过饭我们去看看吧。”宠物医院的人在电话里是推荐把叁只小猫都安乐死了，看状态抢救回来的机会也不是很大，不过她们如果愿意花钱试一试，医生也没什么意见，会尽力救治。虽然阿茵也善良的想救那几只小猫，可自己兜里有几分几角的，她还是清楚的，所以想着也就看看最后一眼，尽力了也就没什么遗憾。 去到宠物医院之后，那几只小猫的状态果然比昨晚看起来更蔫了，全都病恹恹的躺在保温箱里。 沐言其实很害怕看到那种眼看着生命流逝的场面，虽然她曾经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她还是不敢直面别的生命的死亡，当死亡这件事真切的摆在面前的时候，沐言害怕极了。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小动物尤是如此，如果自己当初就那么死了，也会有人这样伤心难过吗？转过脸看了看阿茵，当时她也不算认识自己，她会为了自己难过吗。但看她此刻焦急的神情，沐言猜想，像阿茵这样善良的人，应该会哭吧，沐言就这样坐在保温箱跟前胡思乱想着。 “所以现在，怎么办呢？”其实最理智的做法，就是放弃，她连自己的生活都没能力拯救，何况只是几只小猫呢。但看那几只又怪可怜的，同情心使得阿茵难以抉择，于是问向沐言，转头发现她正看着自己，“怎么了？” “要不试试在网上发个众筹试试。”沐言提议道。 “会有人捐钱吗？” “只能这样试试了。”沐言伸手过去轻轻的摸着里面的小猫，小小的一只捧在手心，毛茸茸的软软的，让人顿生怜爱之心。但世界往往也是残忍的，也不知道这几只最后活不活的成，可是自己能做的也仅限于此了。 信息发出后，一时半刻也没什么反响，阿茵安慰道，可能是限流之类还没人看到，又交了几百块医药费之后，就准备离开了。毕竟账户上真的已经空空如也了，她还要考虑房租、水电煤、生活费、还款等等的事项，再善良的人，心也不能再软了，这都是命吧，阿茵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从宠物医院出来之后，把沐言送到了楼下，阿茵就骑着车子准备出去接单了，还有些不放心的叮嘱沐言晚上要锁好门之类的。 一个人回到家的沐言，有些无聊，看着那只大狸花无忧无虑的趴在床头睡觉，它竟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孩子吗？这两天好吃好喝的一点都没烦恼的样子，它会不会以为小猫们已经被送去更好的人家过更好的日子了？没心没肺可真好啊。 电脑上有信息提示，之前发的众筹信息，已经有一些人帮忙转发，也筹到了几百块钱，虽然感觉有点杯水车薪，但终归是让那几只小猫能有点希望。 继续漫无目的浏览着网页的沐言，刚要把右下角跳出的广告关掉，却惊然发现，这里面的人看着这么眼熟，这不就是阿茵吗？点开之后就跳转到购物页面，沐言又往下翻了翻，详情里穿着内衣摆着各种性感姿势的人，确实是阿茵。所以她白天时说的兼职，就是给店铺当内衣模特吗。又翻看了那家店的几件内衣，里面模特都是阿茵，这其实也没什么吧，白天阿茵吞吞吐吐犹豫的样子，还以为可能是什么不好的兼职。 现在的沐言，对于很多事都很能看得开，她对阿茵是绝对的信任的，不然的话，这么久的时间，有其他心思的话，怎么可能熬得住，又怎么可能等她那么久。从阿茵接自己回家的那一刻，沐言便在心底暗暗发誓，无论阿茵做什么，自己都会无条件的支持她，沐言总觉得自己是欠了阿茵的，而且还欠了许多。 沐言又歪头看了看图片中的阿茵，真的很性感，姿势摆的也像专业模特似的，她的阿茵真的太优秀了，一时间沐言竟有种自己配不上阿茵的感觉。不过这种自卑感没有持续太久，沐言简直要沉迷在阿茵的照片里了，越看越觉得漂亮性感，让人心动。 是沉迷于美色不能自拔的一天。 【37】 沐言看了看表，都已经半夜12点了，阿茵还没有回来，不免有些担心，又怕她是在工作不想打扰，就发了个信息过去。没多一会儿，阿茵的信息就回了过来，告诉她让她先睡吧，不用等自己，沐言这才微微放下心来。只是她每天都要工作到这么晚吗？白天不是还去做了兼职忙了一天，晚上还要工作到这么晚，顿时感觉特别的心疼，沐言觉得自己这样在家呆着无所事事的，靠着阿茵养着的日子，心里更加的难受。 但是之前两年的生物钟，加上昨夜的种种，让沐言有些坚持不住，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睡梦中依稀的感觉床上轻轻的凹陷，有人躺进了被子里，沐言这才强打了精神睁开眼，昏暗中即便只能看清依稀的轮廓，她也知道是阿茵。又转头看了看窗帘边的缝隙，外面应该是天色都有些蒙蒙亮了。 “吵醒你了？”阿茵本以为自己轻手轻脚的，应该不会影响到她。 “每天都这么晚吗？”沐言伸手过去摸了摸阿茵的手，她的指尖还有些发凉。 两个人的指尖轻触着，然后十指相扣的紧紧握在一起，阿茵开心的说道，“今天单还挺多的，尤其最后这一单，赚了不少。” 虽然沐言不太懂代驾具体的收入规则，但猜想着赚得多肯定是距离比较远，一想到阿茵平时只是骑着一辆自行车，连电动车都舍不得买，更是怜惜的说道，“那你骑了好久才回来。” 其实人在苦和累的时候，只是一句简单的理解，就能让人感动半天。阿茵知道沐言是个情感细腻的人，也很能共情别人，这也是最吸引阿茵的一点，身边有个理解你懂你疼你的人，远比那金山银山还要珍贵，也很难得。只这一句话，就让阿茵觉得自己的等待和付出没有白费，是值得的。“没事~虽然有点累，但是我开心呀！老娘现在车技了得，只要车子不骑坏，多远那都不叫事儿，现在你让我骑行西藏我觉得我也成。” “我明天还是去找找工作吧，在家呆着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也挺无聊的。” “急什么啊，先在家休息一阵子呗，看看电影电视剧也行。你不用管我，就算没有你，我也照样得去赚钱啊。之前那是走了歪路以为是捷径了，其实现在也算是还债吧，还是这样稳稳当当的赚钱才安心。”阿茵挽着沐言的手臂，然后侧过身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身上，“睡吧，这都早晨了。” 可她们两个还没睡多一会，就被电话吵醒了，原来是宠物医院打来的，阿茵还以为又是费用不够了，还想着说不然就放弃算了。结果医生说昨晚就有一只小猫死了，剩下的叁只估计也不太乐观，而且这个病对于猫来说也挺痛苦的，询问她要不要过来看看，那意思大概就是看那最后一眼了吧。 沐言因为离得近，也听到了电话里说的，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会是这样的结果，但真的发生，还是让人感到难受。生命珍贵却也这样脆弱，指尖的细沙一样，一眨眼就流逝掉了，难免让人心生感慨，自己以前还无数次的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虽然幼小的生命十分的顽强，但最终奇迹也没有发生，医生见沐言哭的厉害，还安慰她猫瘟病死率确实很高的，尤其是这么小的幼猫。可即便那样说了，但沐言还是觉得难过，指尖那细细软软毛茸茸的触感似乎一直不会消散，搓了搓指尖，似乎还能感受到那种柔软温热。 即使她们从未真正的一起生活过，可是那记忆却留下了，往后的好几天，沐言都情绪很低落，也说不清是因为小猫的死亡还是因为其他。 阿茵该劝慰的也都说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导她，甚至也不太清楚她为什么会这样的难过，她们不过是在路边捡到了几只小猫而已，也不是说那种养了好多年的宠物有深厚的感情，所以对于自己来说，只是有些惋惜和伤心，断不至于像沐言这样。 眼见着连续几天沐言的情绪越发的不好，阿茵有些担心，终于还是开口问她，“这几天你是怎么了？可以和我说说吗。”阿茵想安慰她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的命，我们尽力就好了，但她又不敢这样直接提起，怕引的沐言伤心，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 这阵子确实发生了一点事情，但每天看着阿茵早出晚归的，这事其实也和她没什么关系，就不想告诉她让她烦心，而且以阿茵的性子，肯定要生气的。 见沐言犹豫的样子，看来确实是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阿茵赶紧拉着她的手，有些紧张的说道，“没事没事，就算有天大的事，我和你一起扛。”那说话的豪迈样子，还以为是天要塌了似的，沐言竟被她逗笑了，“不是什么天大的事。” “哦，那就都不算是什么事了。”阿茵可算是松了一口气，“所以是多大的事？” “你还记得之前我在网上发了个众筹吗？” “嗯，怎么了？” “前几天我把小猫都回喵星的事说了，然后就有人说我是在骗钱。。。”其实评论说的好难听，还要联系起之前沐言被判刑的事，加以人身攻击。虽然绝大多数的评论都是在安慰，但有那么一两个人，就像火药桶似的，攻击性特别强，也不听你的解释，将你的话曲解放大，还一副充满正义感的样子。沐言当然可以关掉网络不去和这样的人对话，但她们说的那些话却已经扎在了心里，让人难以释怀。 “啊？骗钱？放他妈的屁！总共就一千多块钱还特么用得着骗吗？！”阿茵可不像沐言那样软弱可欺的性子，听闻这事马上就气炸了，还要拿沐言的手机去给别人回复，要痛骂那些人，人长了张嘴不是用来喷粪的！ 这事其实已经过去几天了，而且在网络这种新闻不断发生的地方，她的这点小事根本也没激起多大的水花，好多人可能早就忘记了，只有沐言觉得自己被误解中伤感觉很难受。“算了，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去宠物医院的那些收据我也都发出去了，不相信，也没办法。”沐言还是觉得是自己太过敏感了，想得太多，她不想自己的那些负面情绪影响到阿茵。 “这事你怎么不跟我说呢，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没多大的事，就是不想让你也跟着生气。” 阿茵笑着搂住沐言的肩膀，“我这人，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主要是你，总爱瞎捉摸，下次遇到这样的事，你跟我说啊，看老娘不撕了那帮嚼舌根的。别气了，走，我们去吃好吃的！” 【38】 “我还是觉得我应该找个工作去做，免得天天总是闲着，也容易胡思乱想。”无论是出于金钱方面的考虑还是自己心情的缘故，沐言都觉得自己不能再在家里这么待下去了。尤其是上次她们出去吃了一顿饭，又花了不少钱，阿茵在日常生活里就需要更加精打细算的把钱安排好。 阿茵也知道沐言在家呆着的这些天，好像心情也没见好，也许出去和其他人接触接触，有工作以后脑子就能少去想些不好的事情吧。于是阿茵支持道，“也好，去找份喜欢的工作，心情能好点。” “嗯。”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生活太低谷了，终于有了点要抬头的迹象，沐言正为找什么工作发愁的时候，工作却自己找上门来。有一家专门做短视频的公司，嗅到了现在LGBT的新风向，找到她想让她写百合剧的剧本，也知道她之前写的那些文和后来发生的事，还表明了他们是正规公司拍的也是合规的视频，让她不要有顾虑。 虽然话是这样说的，但沐言还是不放心，她怕自己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生活，再次跌入旋涡之中。阿茵听她说了这事，“这是好事啊，去呗~你也挺喜欢写东西想剧情的，这不是正合适。”因为之前找工作有了一些经验，阿茵帮她在网上搜索了这个公司的各类信息，倒是没什么污点，挺正常的一个公司。“如果不喜欢被其他人知道，你改了笔名不就得了。” “也对。”这也算是重新开始。沐言想着就觉得有了干劲，希望这次就能是一次人生的重启，她开心的抱着阿茵想要跳起来了。 难得看见沐言有这样开心的时候，阿茵也跟着高兴，她始终觉得，人经历过最黑暗的低谷，才应该更知道光明的可贵，也会变得很容易知足。虽然做代驾依旧日夜颠倒的很累，但阿茵在这一刻却身心都轻松起来，人生最宝贵的，就是还抱有希望。未来如她期盼的那样，向着更好的方向。 沐言很快的和对方定好了面试的时间，可越是临近，越是紧张的不行，晚上都有些焦虑的失眠。最后阿茵放不下心，陪着她一起去面试，那公司老板看起来蛮和气的，她们对于工作内容和待遇也谈的很满意，唯一让沐言介意的，就是他们直言想借沐言入狱过的事进行一番预热炒作，这让沐言有些踌躇。 阿茵知道沐言总是不好意思拒绝，于是说道，“其他的没问题，炒作这个事就算了吧，毕竟也不是什么太光彩的事，你们这么一宣传，她以后可怎么办呢？” “毕竟这个群体还是少数对吧，沐言的粉丝和知名度确实不是那么的高，想一下子爆火起来很难。我们做短视频呢，讲求一个短平快，还是为了更高的效益，而且收入也都和点击率什么的挂钩，火起来了大家赚的也多对不对？但这个事也是我们商量着来，具体怎么操作都是可以协商的，要不然你们再商量商量？” 这个时候倒是沐言先出了声，“不用，我同意，但还是尽量别拿这个事当做主要的噱头就行。” 阿茵有些意外的看向她，还偷偷的用手摇她，沐言虽然没有回看她，但手却轻轻的和她交握在一起，和那老板继续讨价还价，“而且炒作这个事终究是对我的名誉上有一定的影响，那在其他方面是不是要。。。”沐言的话故意说到一半，那老板是明白人，笑着点头，“那一定会有相应的利润分配的，这个你放心好了。” 合同拟了个大概，有几个具体细节第二天来的时候敲定之后，签完了合同，就算正式入职了。沐言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顺利就找到了一份薪水不错的工作，很是开心，这大概是这两年来最高兴的一天。 “其实你不用非得去那里炒作啊，再找找，肯定还有更好的工作。”阿茵不知道炒作之后舆论风向会是怎样的，但她能想象得到，一定会有很多难听的话被人说出来，她担心沐言本来就是个心理有些脆弱的人，怕她经受不住其他人的眼光带来的压力。 “没关系，即使不炒作这个事，早晚也会被人知道。”现在网络无孔不入，其实改了笔名也不一定就能躲得过去，倘若有一天真的能火上一把，大众的好奇心是挡不住的。沐言其实还是有点没自信，以前有那么多人看她的文是因为肉，现在肯定不会再写那种了，凭她自己的文笔，可能根本没什么人喜欢也说不定。不过她也想好了，如果那么在意别人说什么，自己不去看不就好了，安安稳稳的做一个幕后工作者，“阿茵，别担心了，我不去看网上那些言论就好了，离开社交网络，我们的生活其实也没什么改变。”一个人对于大众来说，往往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罢了。 “行吧，你能看得开当然最好。”阿茵见她这样说，才放心一些，“人活着，开心最重要，其他的都是狗屁！” 之后的工作，远比沐言想象的辛苦，因为团队人不多，虽然说她是编剧，但其实在拍摄时也需要她帮忙辅助导演之类的，所有人也没有太严格的分工。大家在一起互相都会帮忙，整体的氛围还是挺好的，这让沐言轻松不少，她还担心会和别人相处不来。 经历过了那么多事，也沉淀了许多，沐言写的东西和之前也有了很大的改变，相较于之前单纯的文字，现在被拍成了视频的故事，要生动许多，也弥补了她文笔上的不足。女主和女配也是花大价钱请的小网红，黑长直冷峻御姐VS大胸骚包诱受，戳中了很多人的性癖。计划中几十集的短视频，刚刚发出去叁集，就被圈内大佬转发，一下子热度就起来了，一夜间播放破百万。 沐言也是没想到，参与的第一部剧竟然就能大火，连别人写的同人小作文都很受欢迎，团队决定趁热打铁，又接连计划了几部风格完全不同的剧。之前沐言还担心自己的故事会越写越容易枯竭，哪里想得到现在竟然一个脑洞接着一个脑洞，故事源源不断的浮现出来。大概是她在监狱里的时候，实在是每天没事情做，就只能在脑子里编故事自娱自乐，现在可能就是当初积累出来的结果。这算不算因祸得福？沐言不知道，但她想好好的把握住机会，倒也不是多么想出名，只是想让阿茵不再那么辛苦，要她过的幸福快乐，这是她唯一的追求。 ps：不是我一直不更文，是po现在越来越难登录上了，不知道是我这边网的问题还是怎样。反正找不到我就去微博找我：怪阿姨是冰山御姐日更一万 【39】 其间，阿茵还在视频里客串了一个女配角，过了一把瘾，她小时候还幻想过自己当明星演电影，哪成想，快叁十岁了竟然还成真了。虽然只演了几集，出镜次数也不多，但还有挺多人喜欢的，阿茵看着视频下面的评论开心的不得了。 “你演的真挺好的。”沐言由衷的夸赞道。不过在沐言的眼里，阿茵什么样子都是好的，她的阿茵是最好的。 “行啊，过一把瘾就可以了。” “只要你喜欢，就继续去演，不用怕什么。”沐言伸手搂着阿茵的腰，整个人依偎在她的身上。 阿茵闻言转过头去看沐言，这一年的时间，她的变化真的挺大的，比之前更自信了，人也开朗了很多，不知不觉中好像就完成了成长和蜕变。不过不变的还是她们之间的互相了解，她也知道自己怕的是黑历史被挖，毕竟之前还被前男友散布过不雅视频。其实阿茵已经觉得无所谓了，很多事也不是她能控制的，过去的都已经发生了，逃避也是于事无补，不如坦然面对。她现在怕的，其实是怕影响到沐言，毕竟她刚从那些糟糕的情绪与环境中走出来，阿茵总觉得还是要小心呵护和保持。 最后阿茵没有继续再出演，主要是她觉得当演员也挺辛苦的，那么热的天拍古装，那么冷的天为了视觉效果也不能多穿衣服，视频里的光鲜靓丽，背后则要付出很多。“啊~太累了，还是靠我们阿言养着我比较好~”现在因为沐言的收入比较多，也还算稳定，所以阿茵就不再跑代驾了，平时偶尔跟着沐言一起在剧组里打杂，其实多数时间就是在摸鱼。 她们两个的关系早就公开了，只是偶尔还是会有人“好心”的提醒沐言，这样养着别人，别最后吃亏了。话里话外就是提示她小心阿茵只是图她的钱，也有人说阿茵配不上她之类的。这让沐言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生气，她们根本也不了解阿茵，凭什么那样说她。但沐言又不好意思直接和别人撕破脸，只能又是自己生闷气，为什么总有人喜欢教育别人，告诉你，你所爱的不值得你爱。 今天又有这样的评论出现，直接导致沐言一整天都不在状态，提前回家了。刚打开家门，就有一阵饭菜的香味扑鼻，阿茵正扎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氤氲的水汽将厨房的玻璃门蒙上了一层薄纱。大概是油烟机的响动，让阿茵并没有察觉到关门的声音，注意力还在锅里的食物上。 沐言换了拖鞋，外套都没脱掉，就径直走向厨房，虽然她已经很轻很慢的开门了，但还是把阿茵吓了一跳，手指被锅沿烫了一下，赶紧开了水龙头冲凉水。沐言有些自责，“疼不疼？” 阿茵甩了甩手上的水，没答她，“怎么回来这么早？我饭都还没做好呢。” “就是想回来了。”沐言从阿茵的身后慢慢的抱住她，脸颊枕在她的肩头，温暖终于驱散了一些身上的寒意。 沐言外套上的凉气很快就渗透了阿茵穿着的薄薄的居家服，但她还是那样任由沐言搂着，摸到了身前冰凉的双手，攥在手心里揉搓着给她取暖，转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面庞，“鼻子都冻红了，快换了衣服暖和一下吧。”带着宠溺的语气。 幸好这套阁楼买的时候加装了地暖，不然冬天的这个天气里，人要受不了的。当时因为钱不太多，房子即便是二手房，也只能选择离市区有点远的房子，沐言每天上班还要公交倒地铁的，阿茵让她买个车，她却总是说等还完贷款再说，每天就这么风里来雨里去的，阿茵看着有些心疼。不过沐言自己倒没觉得怎样，这样的苦阿茵吃过，自己怎么吃不得，房子买了多层的阁楼也没有电梯，她已经觉得很亏待阿茵了，还是想尽量攒钱，之后能换个大些好一点的房子，她知道阿茵对一个大房子还是有执念的，只是她没说出来。 “等会的，让我抱会儿。”沐言撒娇似的又往阿茵的脖子那钻，蹭的她又痒又很敏感的一阵酥麻，“别闹，锅里还有菜呢。”但说这话的工夫，阿茵就把菜给盛了出来。 沐言怕她又被烫了手，便老实的在身后搂着她，不过这个样子也是没法做菜了，阿茵直接关了所有的火，回过身看着她，“工作那边遇到烦心事了吗？”以往沐言总是因为工作方面的事情心情不好，回家以后就是这个样子，亲亲抱抱求安慰的，阿茵已经习惯了。 沐言伸手把油烟机关掉，厨房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有电饭锅里还噗噗的喷着热气，米饭的香味比以往的都好闻。“这个米闻起来真不错。”还有种熟悉的家乡的味道，沐言不自觉的又深吸了两口气。 “我妈寄来了一些，今年家里的新米。”这几年，阿茵和家里的联系稍微多了一点，但一直也没有回去过。“今年过年，要不要回去看看？”沐言替她说道。 “再说吧。”阿茵也有自己的顾虑，她实在不想见到她那个后爸，还有家里的一众亲戚，更不想沐言跟着被人说叁道四，那些人，说话总是特别直白又难听。 沐言一向是听阿茵的，她若是不想回去，沐言也不会再提。 两个人相拥着在厨房站了好一会儿，阿茵的手无意间摸到沐言外套的口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硬硬的怪咯手的，“你兜里这什么啊？” 经她提醒，沐言才突然反应过来，赶忙捂住口袋，“那个。。。是要送你的礼物。”沐言本想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给她的，现在在厨房里，这氛围可算不上浪漫。 “礼物？”阿茵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什么东西呀？给我看看~”她在心里还猜测着，刚才隔着衣服摸了一下，应该是个不大的玩意，能是什么呢？她一下子有点不太敢想。算着日子，不是什么节日也不是生日更不是什么纪念日之类的，可能就是个小礼物也说不定。沐言平时总是会给她买些小玩意逗她开心，有时是一束花，有时只是个可爱的小玩偶，虽都不算贵重，但阿茵都喜欢的不得了。 看阿茵那个期待的样子，沐言不舍得吊她太久，也不管是不是在厨房了，反正她觉得此刻两个人之间的这个气氛，应该是合适的。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银白色方方正正，闪着细碎的星光似的，阿茵用手捂着嘴，即使她有些猜到，但还是不太敢相信。 沐言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戒指，上面嵌着不大的一颗碎钻。不太自信的小声说道，“我觉得有点小。。。” “你买这个干嘛呀，怪贵的。”阿茵紧张的抿了抿嘴唇，“而且平时干活也不好戴着它，放在柜子里不就浪费了嘛。”，虽然嘴上说不要，可是她眼睛里的欣喜却是藏不住的。 阿茵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见沐言从另一个口袋里又掏出一个长条形的盒子，“那这个可以平时戴着的。”打开，里面是一条铂金项链，项坠是一个很简单的款式，上面也镶嵌着细小的钻石。 阿茵张大了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才出声，“你干嘛呀，疯了吗？！” 沐言倒是一直神态平和的，“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也没有给你买过什么像样的礼物。” “你买过很多啊，每一样我都很喜欢。” “这些也一样，就是我想买给你的。”沐言目光柔和的略微歪头笑看着阿茵，“喜欢吗？” 阿茵抬头对上沐言的双眼，虽然几年的朝夕相处，彼此已经非常的熟悉，但是此刻看着面前的人，感觉还是有些不一样的。阿茵仍旧还记得她们初次见面时，沐言戴着黑框眼镜，一身的书生气，明明同岁，可看起来却像小自己几岁的妹妹一样。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人，早就褪去了一身稚嫩，画着淡妆的面容看起来成熟了许多，气质也变得更加的温婉柔和，相比之下，好像这几年自己倒是没怎么变，一直都是那个样子。 “喜欢。” 余下的尾音被一个深深的吻截断。 对于沐言来说，阿茵永远都是她最安心可靠的归处，有阿茵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家，最温暖的港湾。 【40】 虽然她们两个人在一起已经有几年的时间，但对性事的热衷度却始终没有降低，彼此间一直保持着吸引力。大概也和她们喜欢探索不同的地点、姿势、方式之类的有关，每每总会找到新鲜感，所以也不会感觉腻。沐言现在也很喜欢阿茵用穿戴式的那种，狠狠的艹她，那感觉有点像她读过的ABO小说。大概是因为之前出演了几个短视频，阿茵有时候也会有戏精附体的感觉，在上面的时候，她也会像她们一起看过的那些小说里的角色似的，强势又霸道。不过沐言爱极了她这样，她想将自己的全部都奉献给她，毫无条件的。 “屁股撅起来一些，我够不到了。”阿茵跪在身后，沐言则是跪趴在床上，听着她的话，把屁股又翘起来一些。 湿滑的甬道让进入变得很容易，阿茵只是稍微挺了挺身子，便整根都没入进去。阿茵俯身在她的背上亲吻舔舐，双手则轻轻握住了她的双乳，指尖慢慢的揉按着已经硬挺起来的乳头。 随着那硬物的进入，沐言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因为她的放松，阿茵很轻易的就又送进去一些，很深的位置，应该是顶在了宫口。 阿茵用牙齿轻轻的衔咬着沐言后颈的皮肤，继而又嘬出浅红色的印记，沐言转头难耐的去看她，耳垂又被湿热的舌头卷进口腔，那舌尖灵活的在她的耳廓上描摹，呼出的热气烫的她脸颊发热。 “我觉得你也挺喜欢这个姿势的。”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沐言闭着眼睛，身体的感官变得更加敏感，耳朵传来一阵阵酥痒，身子都跟着抖了抖。 阿茵的腰身慢慢动起来，她的双乳也跟着摇晃起来，乳尖刮在沐言的背上，蹭的她也有些难耐。穿戴的器具内侧，也有一部分凸起，这样在动作取悦别人的同时，自己也能达到阴蒂的高潮，所以这也是阿茵特别喜欢这件道具的原因。 沐言敏感的后背，感受到乳尖来回的轻蹭，又是一阵电流似的酥麻感迅速窜遍全身，“阿茵。。。”她呻吟似的叫着阿茵的名字，既想让她快一点，又不想那么快的到达高潮，她想多享受一会这样的快感。 “这么快就要到了吗？”似是心有默契似的，阿茵放慢了速度，几乎是停在她的身体里不动的状态，其实阿茵也不想那么快的结束，她自己才刚刚有了感觉，还想两个人能同时到达呢。 沐言咬着嘴唇不敢吭声，她怕这一口气泄出来身体会变得更加敏感，只是这种饥渴空虚的感觉实在难耐，她的身体本能的扭动着，翘臀向后撅着蹭阿茵，只是这样的磨蹭，都有巨大的快感传来。 阿茵看着她跪趴在自己身下妩媚的样子，自己的身体也特别有感觉，那种两个人紧密贴合同时到达的高潮太让人迷醉。于是阿茵抵着沐言的身子，逐渐加重了些力道，气声与黏稠体液被撞击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房间里弥漫着欢爱的味道。沐言又忍不住的合着阿茵的节奏轻声的哼吟喘息着，虽然相比早前她会放纵很多，但让她像阿茵那样大声浪叫出来，她还是不太好意思的。 但是阿茵反倒是更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矜持的努力收敛着声音的时候，更让人心中涌起更多欲望。 沐言的高潮来的很迅速，刚开始还没多久，她便皱着眉滞住了呼吸，而后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就这样到了。但身后的阿茵并没有退出来，只待她稍稍平复一些后，又开始慢慢抽插起来，刚刚快要退去的潮水再次被搅动起来，激烈的碰撞着。沐言稍微调整了些角度，迎合着阿茵，也随着她的动作一起，耸动着腰身，让撞击变得更加深入。 敏感的身体再一次被轻易的推到顶峰，沐言大口的喘着气，只是身后的人似乎并没有想就此结束。阿茵也有些气喘，不过并不全是因为体力的消耗，“我还差一点。” “嗯。”沐言轻轻的攥住撑在她身边的阿茵的手腕，回过头媚眼如丝的望着她，刚才随手扎起的头发已经有许多散落出来，沾了薄汗黏在脸颊边。虽然她已经到过两次，俨然已经满足了，但还是会配合起阿茵的动作来。 “叫我。。。叫我的名字。。。”阿茵闭着眼，认真的去感受身下传来的快感，慢慢的积攒着。 “阿茵。。。”轻浅的声音已经褪去了几分情动，却是那么认真，饱含着爱意。 阿茵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她也俯下身，身子和沐言贴合在一起，抓着她的手，两个人十指相扣着紧紧攥在一起。沐言觉得她抽插的有些过分用力，顶的她肚子有点痛，但是忍住没吭声，直到阿茵紧紧的搂着她，似要将她们两个揉在一起的时候，又是一阵短暂的高潮。 “嗯。。。哼。。。”娇媚的长长呻吟了两声，阿茵觉得整个腰腹的力量都快要被抽干似的，和沐言两个人都软了下去。她压在沐言的身上，还能微微的感觉到沐言花穴翕动时传导过来的颤动，刺激着她还很敏感的身体。 沐言被她压的有些呼吸不畅，于是拍了拍她的手臂，阿茵便退了出来，翻身躺在了她的旁边。两个人都缓了一会儿，才有了些力气，阿茵侧身把手搭在沐言的身上，她们之间多了一根硬棒，顶的沐言很不舒服，除了做的时候插入进去，她是不太喜欢阿茵戴着这个的，于是抬手帮她解了下去。 “哎，我还想试试一夜七次呢。”虽然嘴上说着不让她解，但也没有伸手阻拦，更多的还是喜欢嘴上调戏沐言。 “你又不是没试过。” 以前阿茵为了报复沐言曾经做了她一宿，也折腾了她将近一夜，只是后半程就一直喊累，做不动了，可又不甘心自己大话都说出去，也还是想以牙还牙。结果第二天手腕疼的动不了，还是沐言陪着她去看医生，尴尬的阿茵能自己抠出一栋摩天大楼。 后来阿茵就买了这个，显然要比用手做轻松多了，而且还能两个人同时高潮，多好啊。只是最开始沐言还是比较抵触，看着那东西就有些紧张，迟迟也进入不了状态。最后还是阿茵连哄带色诱的，让沐言穿着干了自己几回，这才好些，阿茵觉得自己这简直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豁出去了。 “你别提那次了，我现在肯定不一样，你让我弄你十次都没问题~”阿茵故意在沐言耳边说话，离得极近，手也不老实的覆在她胸上，指尖揉捏着乳尖。 沐言攥住她作乱的手，笑着看她，“万一到时候我还要陪你去医院看腰怎么办？” “呸呸呸，不能盼我点好的。”阿茵装模作样的甩开沐言的手，“嘁，不要拉倒，还不是想让你爽到嘛。” “好，好，你想做就让你做。”沐言好言哄着似的，又过去搂她。阿茵挣了挣身子，倒也没有用力，“过了那股劲儿了，那上面湿湿凉凉的，我不想戴了。” “那么湿吗？我摸摸。”说话间，沐言的手却沿着阿茵的身子往下摸。 阿茵拍了一下她的手，“我说，你怎么学坏了呢。” “你不喜欢？”沐言看着她，手却没有停，整根手指在湿滑的缝隙间来回穿梭，马上又被阿茵的双腿夹住。 阿茵垂着眸子看她，微张的嘴唇看起来特别的性感，那一句“喜欢”还不等说出口，就被一个热烈的吻彻底封堵住了。因为已经足够湿滑，沐言只是揉按了几下，将手指沾湿，就直接插入进去。阿茵分张着双腿，让进入变得更轻松，一根、两根、三根，她喜欢被沐言填满的感觉，指尖在嫩肉里只是轻轻的抠弄了两下，阿茵感觉自己就不争气的到了，似乎也怪不得沐言总是要她那么多次，是她自己也如此的渴望着。 不得不佩服，沐言手上的技巧确实要比阿茵高明很多，被插进多根手指虽然让阿茵的身子有些酸胀的痛感，却又很快的变成了快感，冲击着她的感官。“啊。。。啊。。。”是带着鼻音的呻吟。阿茵从来也不会压抑自己，她一直觉得叫出来会让身体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她的出声也会让沐言能感受到她的感觉，用力的加快了速度。 阿茵感觉自己要被插坏了似的感觉，但又带着一股堕落的快感，猛烈的刺激像是天空炸开的烟花，在那一瞬间，阿茵觉得自己好似飘上了云端。 掌心在她的花蕾处轻轻揉按了一会，沐言这才缓缓把手撤出来，也带出了许多的汁液，流淌在床单上，那穴口还一张一翕的动着，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的高潮。沐言又俯下身去，用舌头轻柔的舔舐着她的腿心，阿茵的双腿再次夹紧，“啊。。。沐言。。。”突如其来的刺激让余韵未消的身体再次被调动起来，“不行了。。。别。。。”后半句话又变成了一声闷哼，绷直的脚背过了许久才渐渐放松下来。 【41】 两个人都有些无力的相拥着躺在床上，裹着被子谁也不想动。“菜还没做完呢，怎么办？”阿茵首先想到的是厨房里那几道做了一半的菜。 “点外卖吧。”沐言钻在她的怀里，满足的用额头抵靠着她的下巴。 “好吧，就是可惜了我准备的那些东西，白瞎了。”阿茵伸手去床头找自己的手机。 “没事，放冰箱里明天还能吃。” 阿茵刚打开手机，就看见有一条信息，是她妈发的，应该是在她做饭的时候信息就进来了，她在厨房没听到。短信就问她有没有空，也没说什么事情。平时她和她妈也极少联系，还是那次因为沐言在服刑，自己的钱实在是倒不开，连房租都交不上的时候，她给她妈打电话借钱，这才逐渐有了联系。倒也不是阿茵太淡漠亲情，她只是怕被她那个后爸知道自己所在，万一跑过来找麻烦，她连躲都没处躲了。不过庆幸的是，这几年都没出过什么幺蛾子，她在外面过的也算安稳。 “怎么了？”沐言和她说完话，一直也不见她回话，抬头就见她脸色并不是很好的样子，于是抬眼也看向手机，“你妈找你有事？”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阿茵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穿上内裤，披了件衣服，拿着手机往另一个房间走。 电话响了好多声，就在阿茵想要挂断的时候被接了起来，电话那边隐隐有些嘈杂。 “是出什么事了吗？”阿茵有些预感。 “你爸死了。” 阿茵脱口而出，“哪个爸？” 说完，电话两边的人都是一愣，她妈一时语塞，好一会儿才小声说道，“你叔叔。” 原来是她后爸，阿茵浅浅的舒了一口气，其实无论是哪个“爸”死了，对她来说也没啥区别，她亲爸当初天天喝大酒，喝醉了就打她妈，伤筋动骨都是常有的事。后来她妈好不容易脱层皮才离了婚，但带着年幼的阿茵实在过不下去，就又嫁了别人，现在来看，不过是出了泥潭又跳火坑罢了。 “那现在要怎样，我回去陪你吗？”想了想，她妈在那边也没有别的亲戚可以投靠，男人死了，她也怕她妈又要昏了头的再找个老头子搭伙过日子。于是又说道，“反正他对你也没有多好，死了就死了吧，你来我们这边，有地方住。” “你们？” 阿茵还没和她妈说起自己和沐言的事。 “反正你过来再说吧，我不想回去，也不想见那些傻逼亲戚。” “这边还有些钱的事情没扯清楚，再等等的。” 阿茵有些不耐烦，“多少钱啊？” “几万块呢。”她妈要不是为了这钱，也不想参合进去，总共也就一个房子一块地，几波人过来争抢，她和那男人也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很难分得属于自己的钱。那也是她自己辛辛苦苦劳动挣的钱，实在是不甘心就这样被别人占为己有。 虽然不知道具体详情，但阿茵对那家人的嘴脸也是比较清楚的，就凭她妈自己肯定是对付不了她们。即使加上自己，其实也算不清他们家那些摞烂账，自己也不想去搅那趟浑水，因为一想到要见到那些恶心人的嘴脸，她就反胃。 “你跟他们耗不起，别再搭进去更多。现在就买票过来，有车票钱吗？没有我给你转过去。”阿茵想了想，改了主意，“算了，我给你买票吧，等会告诉你时间，你收拾收拾东西吧。” 阿茵她妈就是很没有主见也没什么主意的人，听阿茵这样给她安排，也就没说什么，她也知道自己斗不过人家一大家子人。只是她实在是心疼自己的那些钱，当初就不该把收入都交给那男人管，谁知道他竟然突然暴毙身亡，她一点准备都没有，措手不及的。 电话这边，挂断了通话，阿茵就拿着手机查最近的火车票，因为临近春节，根本抢不到车票，一时间阿茵有些头疼，烦躁的用指甲一直敲着窗台。安静的房间里，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阿茵回头，沐言就已经到了身旁，“我能做些什么？” “我想让我妈过来，但现在快春节买不到火车票了，机票虽然能买到商务舱，但机场离我家太远，我怕我妈整不明白，她一辈子都一直在农村，连市区都没去过。” “那我们先坐飞机到市里，然后开车去接她？”沐言提议道。 “市区里租个车吗，倒是也行。”随即阿茵又想到什么，“那你工作怎么办，能请得下来假吗？最近好像还挺忙的。” “其实。。。我有点想辞职来着，感觉这一年太忙，实在太累了，身体累，心里也很累。”辞职这个念头其实早就有了，只是一想到还背着房贷，家里两个人的生活，就不敢辞职，虽然她知道如果和阿茵说了，阿茵一定会支持她，但到时候可能又变成阿茵出去辛苦赚钱，自己在家悠闲休养的局面了。 阿茵怜惜的摸了摸沐言有些消瘦的脸颊，“早说啊，觉得累就别干了，工作有得是，但人就这一个，累坏了怎么办，先歇一阵子再说。” “可还有房贷。。。” “我的债都还清了，房贷就好说了，怕什么，总是有赚钱的法子，干嘛不挑个轻松些的。”阿茵一向都是乐观而抱有希望的，对于沐言来说，这也是她最迷人的地方。“嗐，别瞎操心了，走，去吃好吃的，不点外卖了！”阿茵揽着沐言的肩膀，好像现在需要安慰的人变成了沐言。 在阿茵的带动下，沐言也变成了行动派，她们两个吃过晚饭后，就回家简单收拾了东西，给猫放满了猫粮，然后打算速去速回，阿茵买了第二天一早的机票，飞往老家。 【42】 两个多小时之后，飞机落地，她们坐机场大巴到市区，租了车又继续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阿茵的老家。已经多年不回来的阿茵，看着周围环境的变化，竟一时分辨不出该往哪边走才对，后来还是电话里她妈给她指路导航才到了地方。 都还没进院门，远远的就看见她家门口有好几个人，阿茵眯着眼辨认了一下，应该是那些亲戚了。“待会你不用下车，在车上等着我就行。”阿茵叮嘱道，她自知这种情况沐言肯定也帮不上忙，她在旁边自己可能还伸不开手脚，就等在车上是最稳妥的了。本来这趟回来，阿茵也不打算和其他人再争吵什么，她就只要把她妈带出来就行了。 待车子开近一些，那些人自然也认出了阿茵，目光中自然带着些敌意，有人讥讽的说道，“呦，大老远的把姑娘都喊回来了！还说不是图我老叔的钱？” 阿茵只斜着眼睛睨了她一眼，就没再搭理她，径直走到屋里，见她妈还在收拾东西，大包小包的堆的像小山似的。手指勾着包袱往里看了看，棉衣棉裤什么的竟然连被子还要打包，身后有人倚在门口说些难听的话，阿茵听的烦躁，“这些破烂还带着干嘛，走。”说着去拉她妈。 “所有钱都是我哥赚的，跟你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哎，啥也别带走我跟你说。”男人错步往门口一横，抱着手臂把门口堵的死死的，“房子是借给你住的，这么多年没管你要房租就不错了。” “咋的，还要搜身呐？都老几把头子了，还想碰我咋的？你敢碰我我就报警！”阿茵梗着脖子气势汹汹的，一双眼瞪的死死的，颇有些玉石俱焚的劲。那男人本来个子不高，被阿茵这么一喊，迟疑了那么一下，然后阿茵推开他，迈步就出来了。 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人一直骂骂咧咧的，还有人骂她做鸡的神气什么，有钱就能上的玩意。阿茵上了车，摇下车窗，朝着他们狠狠的啐了一口，指着那人大骂，“你妈多钱一宿？老娘有钱也能玩玩呗！”又骂了一句脏话，趁着那人拎着铁锹跑过来的时候，发动了车子，“谁他妈稀罕你家那点臭钱，自己留着买棺材吧！村头儿棺材铺买一赠一！”一脚油门踩到底，车轮打滑卷起的冰渣和碎石甩了追来的人一身，随着车窗升起加上车子开远，咒骂的声音很快就消失在耳边。 田埂里的雪非常的厚，远远望去白茫茫的一片，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阿茵她妈坐在后排，搓着手，还频频回头，生怕有人追上来。车里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人，看样子可能是阿茵的朋友，所以还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家里的丑事被外人这样看了去，面子上很挂不住。“你怎么还带朋友过来了。” “她不是外人。”阿茵想着等回去安顿好了再给她妈讲。 “阿姨好。”沐言回头笑着打招呼，但一时也不知道该聊点什么，只能简单做着自我介绍，“我叫沐言，你可以喊我小沐。” “哦，你好。”她妈似乎也不善言谈，有些紧张和尴尬的应和着。 这算不算是见家长了啊，沐言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虽然看起来阿茵还没和她妈说过，但自己还是会变得非常紧张，时不时的理一理头发，生怕自己表现的不够得体。“你别紧张，已经够好看的了。”阿茵一边开车，一边好笑的用余光打量沐言。她妈是怎样的态度和想法，其实阿茵并不是很在意，出来这么多年，从来也是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走向，不会因为她妈过来了，就改变想法，阿茵是个极有主见的人。 看着前排两个人视线都快要黏在一起了，阿茵她妈隐隐的觉得她们的关系有些特别，但也没往其他地方想。 回程很顺利，三个人回到了家里，独自在家的狸花猫，见有人回来一下子变得更黏人起来。换了衣服进门，阿茵才看见，原来是猫粮都被吃完了。 因为事发的有些突然，家里并没有做过多的准备，书房里连个床也没有，阿茵有些犯愁这晚上怎么安排，“妈，要不你住酒店吧，我在旁边楼下那个酒店给你开个房。” “我不去，我就在这对付住就行。”她妈还有些局促不安的打量着这房子，这个城市巨大而陌生，还是和女儿住在一起比较安心，“我和你睡一张床不就得了，还浪费钱干嘛。” “你跟我睡一块儿，那沐言睡哪啊。” 话音落下，房间里一阵尴尬的安静，还是沐言打破了这气氛，“没事，我去住酒店，正好我去买菜路过那边，你想吃什么？晚上我做饭。” “你去买点排骨吧，我记得家里应该没有了，我想吃排骨。”阿茵和沐言说话的时候，很自然的就变得目光柔柔的，“酒店你先开个房间，晚上再说怎么安排。”阿茵一开始的打算就是把她妈先接过来暂住一段时间，然后在附近给她租个房子，可从来没想过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那多不方便。 沐言出门之后，家里就剩下阿茵和她妈，狸花猫有了猫粮之后，也不知道吃完又跑去哪里悠哉去了。房间相比于之前租住的房子，布置和装修的更加温馨，毕竟这是一个真正属于她们自己的家。她妈坐在沙发上打量着这房子，也看得出这么精致的房子不太像租的，“你都能买房了？” “她买的。”她妈自然应该知道这个“她”就是指的沐言。 她妈显然有些惊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询问她们之间的关系，挑挑拣拣的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阿茵就坦然多了，她靠在沙发对面的书柜上，抱着手臂，“她是我女朋友，我们正经处对象呢。” 猜想得到证实，可惊异却没有削减半分，“你们都是女的啊。。。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了？男的就行了？我看男的才不行呢。别说我以前遇到的那些狗男人了，妈你自己说，你遇到过哪个算是靠谱的？简直都离了大谱了。我就是太了解男人了，了解到恶心。” “可。。。” “我不管男的女的，我就想找个对我好、爱我、尊重我的人，你知道这有多难吗？他们骂我是个妓女是婊子，没错，我做过，我以为我不配被人爱。。。出来这些年，我太苦了，被人骗，出去卖赚的钱都还了债，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沐言她不嫌弃，她接纳我，接受我的一切。。。”本以为那些早就忘记的往事，又被揭了开来，似乎每一个细节都被放大、重播，像是又经历了一遍。阿茵声泪俱下，不像是解释，更像是一种宣泄，她以前其实是怨恨过她妈的，为什么一定要再婚，为什么要嫁给像她后爸那样的人，为什么不能找个靠谱的男人，又为什么无视自己的求救，她那时候才十四五岁，不指望她妈保护自己还能指望谁呢。 “对不起，佳音。。。对不起。。。”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愧疚。 最后两个人抱头痛哭在一起，有些过去，可能在心底里始终是个过不去的坎。 【43】 当沐言拎着两兜东西回家的时候，就看见阿茵她们母女两个人挨着在沙发里，吸着鼻子抹眼泪，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打扰。听到她进门声音的两人齐齐转过头，阿茵先起身过来，接过她手中的袋子，“外面是不是下雨了？你也没带伞。”见她肩头被雨淋湿了许多，鼻子又开始酸涩起来。 沐言不知道她们谈了什么，但见阿茵哭过还微微肿着的双眼，有些心疼，“小雨，不大。天气冷，炖汤怎么样？”但在她妈面前，又不敢表现的太亲昵，只是用指节在她眼角刮去还没干的泪痕，借着她身子的遮挡，只用口型无声问她，“怎么了？” 结果阿茵倒是毫无顾忌的把她抱在怀里，沐言越过她的肩头，看见她妈一直看着她们两个，但也没表现出不悦，就稍稍有些放心。但马上脸颊就烧了起来，这样子被长辈注视，还是不好太过亲密吧。“你妈看着呢。。。”沐言在阿茵耳边极小的声音说道。 阿茵和她分开一些距离，笑着看她，“怕什么呢。”说着，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害得沐言臊红了脸，拎着袋子低头钻进厨房去了。 厨房的门一关，里面除了水声和切菜的声音，时不时的会传出两个人的嬉笑声，有时又是半天都没有任何声音。一顿饭虽然只有三个菜，却做了将近三个小时，端菜出来的时候，沐言还一个劲的道歉，说煮汤煮了太久。确实是太久了，阿茵她妈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左等右等也不见两个人出来，只好拿了遥控器打开电视随便看着，都看了好几集了。 但是见阿茵那发自内心的笑容，她妈也有些欣慰，女儿能过得好，当妈的肯定是开心。自己当初的懦弱让孩子吃了那么多苦，现在总算是苦尽甘来，至于她喜欢的人是男是女，其实也无所谓了。她在外面这么多年，自己也没帮上她什么，并没有资格去管她的生活，她能过的高兴就行了。 饭快吃完的时候，阿茵她妈出声道，“待会吃完饭，我去住那个什么酒店吧，从来也没住过这么高档的地方，可得享受享受。” “行，待会我俩送你过去，这几天你先住那，我找找这个小区里有没有好点的房子，租房子住还是方便些，离我们还近，好有个照应。” 毕竟是很多年都不见了，母女之间略有些生疏，吃过饭后坐在一起也不知道该聊点什么，于是三个人出门溜达着往酒店那边走。那可是阿茵的妈，沐言特意选了附近最好的一家酒店，就怕照顾不周。 但她妈毕竟从小地方出来第一次见世面，看什么都新鲜，又看什么都不懂，只能小心翼翼的跟着她俩。大堂装修金碧辉煌的，差点晃了她的眼，只自己摆弄着衣摆，怕与这里的豪华格格不入。 沐言敏感的感受到了她妈的局促不安，于是贴心的给她讲解酒店里的东西都怎么用，哪些是免费的哪些是付费的，还特意回家又取了两套阿茵的衣服拿过来，给她换洗。对于沐言如此的细心，阿茵她妈还是很受用的，也明白阿茵现在过的确实很幸福，能有这样的一个人，疼她、爱她，作为母亲，也算是安心了。 回去的路上，阿茵勾着沐言的小手指，笑着说道，“你真是比我还像亲闺女。” 沐言只是抿嘴笑了笑，并没有说话，阿茵的话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如果她们一起回去，也能这样顺利的出柜吗？妈妈可以接受她们吗？自己并没有阿茵那样的勇敢和果决，沐言很怕自己承受不了那样的压力。她妈虽然是高级知识分子，出口成脏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沐言都能想象得到，她妈说出的话未必就比阿茵那些亲戚说得好听。 也许这样子逃避是挺可耻的，但沐言还是希望优先维护好这段感情，她已经把这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忙碌了整整一天的两个人，终于回到了只属于她们的二人世界，俩人齐齐的瘫在沙发上，谁也不太想动，确实是太累了。就在两个人放松的依偎在一起的时候，沐言突然“呀”了一声，“重要的事都忘了。” “什么事？”阿茵被她这一嗓子吓了一跳，以为又有什么大事，赶忙紧张的坐起来。 沐言去书柜上取了前一天送给阿茵的那个盒子，拿出里面的戒指，蹲在阿茵的面前，仰头看她，“我还没给你戴上呢。” “哎呀，我以为多大的事呢，吓死我了。”说着阿茵还呼了一口气，抚了抚心口。 沐言轻轻的握着阿茵的手，然后摊开放在掌心，另一只手拿着戒指，小心的戴在阿茵的手指上，目光专注又虔诚。那一瞬间，阿茵盯着她的动作，眼眶有些热，她爱的人，也深深爱着她，这是件多么美妙而难得的事情。 只是戴了戒指还没完，沐言又拿出那条项链，双手绕到她的颈后帮她扣好，终于能给阿茵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了。“就是还差一件貂。”沐言轻声说道。 “得了吧你，别浪费钱了。”阿茵笑着捶她肩头，“你这是干嘛呀，又买戒指又买项链还要买貂的。” “想你嫁给我。”沐言直视着阿茵的双眼，说的十分认真。 “嫁你？”阿茵又笑了起来，而后又抿着嘴乐的贴近沐言耳边，“哪有老公天天被老婆艹的。”又坐直了身子，一直笑着看向沐言，拉着她的双手，“你嫁我还差不多~” 一番话说得沐言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小声反驳，“哪有，不是互攻的嘛。” “是啊~但是现在我更喜欢你在下面。。。”说着，阿茵就勾着沐言的脖子与她缠吻起来，顺势就把她压在了沙发上，双手按着她的手腕在她头顶的位置。本来还衣冠楚楚的人，只是几个动作的来回，衣衫就变得有些凌乱不整，此刻面颊还带着粉红色，露出娇羞神色的躺在自己身下。阿茵真的爱死了她这个样子，好像毫无防备自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一样。 “啊，眼镜。”两个人亲吻的时候，刚好撞到了沐言的眼镜，她想抽回手摘掉眼镜，但阿茵没有放开她，“戴着也挺好的，文质彬彬的，像个好学生。” “都已经马上三十岁了，哪里还像学生。。。”阿茵的腿顶在她的腿心，因为她倾身的动作而产生些摩擦和挤压，一阵阵快感传来，沐言特别喜欢如此强势的阿茵。 阿茵低头打量着衬衫领口已经敞开的沐言，视线抚过锁骨向下，看着已然是一副成熟的身体，轻声道，“这儿，确实不太像学生了。”说罢，就低头隔着内衣用牙齿轻咬着她的乳尖。 衣服都还没脱下，只是把裤子褪到了膝盖，阿茵就这样把沐言压在沙发上做。沐言的手脚几乎都被束缚住了，身体被阿茵似强迫着的进入，但她的心里却感觉到无比的刺激，花穴也比以往更加的湿滑。 “你喜欢这样？” “只喜欢你这样对我。。。” 那里湿滑的不像话，阿茵的手指只要不向里用力，就要被收缩的力量给顶出来。沐言虽然嘴上不擅长像阿茵那样说些骚话，但身体总是最诚实的，抽插时淫靡的水声，听得阿茵也特别有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没有试剂盒，但感觉最近全家应该都得了新冠，真的是太难受了，高烧加上大姨妈来，简直天灾buf迭满了，好几次都觉得自己要死了，真的是有种濒死感。今天稍微缓过来一点，但在家里走动一下都会异常疲惫，测了血氧又没什么问题。只感叹，要死也要让我把新坑写完再死啊，我不想这一年的存稿都废掉。。。新坑算是荒岛求生，存稿已经写了八十几张，打算写完以后在发出来。没什么肉，就不发这里了，长佩和公众号发一发了，或者到时候直接买全文吧。 【44】 最后两个人互相在沙发上做了一遍，就没什么力气了，天色早就黑透了，只有卧室门口的小夜灯自动亮起，发出温暖柔和的光。沐言趴在阿茵的身上，被她搂着，安心的贴在她的怀里，贪恋的呼吸着属于她的味道。这样的温存时刻，阿茵也不太想起身，只扯了一条毯子盖在两人身上，阿茵的手指抚摸着沐言的头发，柔软、顺滑，微微凉的摸起来很舒服，卷着她的头发在指尖缠绕起来。 “我妈来了，开销变大，估计你一时半刻辞不了职了。”阿茵言语中带着些歉意。 沐言却不以为意道，“我说辞职也是随口一说，哪能真的说辞就辞，还要再多攒点钱的，现在刚好本子比较多。” “我们买辆车吧，便宜的二手车就行，这样我可以接送你上下班，其他时间还能跑跑网约车，赚点钱，怎么样？” “不想你太辛苦。”沐言是真的想把阿茵养起来，舍不得她再吃一点苦。 “嗐，开车辛苦什么，日晒不着雨淋不着的，反正我现在每天在家呆着其实也挺无聊的，有点事做也充实。你放心，我这人你还不了解吗，有你在，我还能去受累嘛，肯定不能的。” “那就好。” 阿茵做起事来一点都不拖沓，先是在小区里给她妈租了一间楼层比较低的房子，方便进出，然后很快就看好了一辆不算太新的二手车，价格刚好在她们接受范围之内。所有的事情都安顿妥当，阿茵也算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沐言上班虽然比较忙，但心态较之前要轻松了许多，阿茵也帮她设想了很多其他的出路，听起来还都挺可行的，所以沐言的压力小了许多。 阿茵她妈来了之后倒也没闲着，除了每天来阿茵她们家收拾屋子和做饭，还揽了个给小区里两户人家做家政的工作，完全能够自给自足，并没有给阿茵带来任何负担。 一家人的生活很快就好了起来，阿茵还攒了一点钱，看着卡里的余额在慢慢增长，特别的有安全感。平时沐言休息的时候，阿茵就不出车了，两个人有时会去周边郊游享受二人世界，有时和她妈一起全家吃顿好的，日子过的简直不要更舒服。阿茵还在短视频平台注册了号，平时会发一些她们两个温馨生活的视频，她本身就很开朗又幽默，没多久，就吸引了很多粉丝，这让阿茵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哎，你说我现在算不算是个小网红了呀？” “算。”沐言看到她粉丝数的时候，还挺惊讶的。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她还把账号做的不错，还用手机把视频剪辑做了特效，感觉还挺厉害的样子。 阿茵美滋滋的笑，“其实也没想要多出名，就是想秀一把恩爱，如果能顺便赚点钱就好了~我看还真的有人打赏呢。”阿茵从来也没否认过，她是个喜欢钱的人。 “阿茵好厉害~”随着年龄的增长，沐言似乎更加愿意表达内心的情感，尤其是对阿茵，从来也不吝啬对她的赞美，“可能很快就比我会赚钱了。” 阿茵对于沐言的夸赞很是受用，这两年肉眼可见的沐言变得更加成熟，自己反倒是总有孩子气的一面，不过两个人都很喜欢这样的变化，沐言喜欢宠着她，阿茵喜欢被人宠爱。 也许人生总是充满变数和起伏，就在阿茵三十岁生日的这一天，却发生了她早就预料到的事情。短视频账号下面好多人在说沐言是“救风尘”，又拿这个梗编了许多段子，有些人不明所以还在求真相，但阿茵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是以前那些不雅视频被人发现，就是有人认出了自己。反正无论哪一种，都是让人十分头疼的事，但是他们又没有在明面上传播什么视频或者图片，以至于想维权都很难。 沐言气的有些发抖，想要揪出最初散布流言的人，但阿茵却满不在乎的样子，“算了，以前做过的事我认，其实我也不太在乎她们怎么说我。”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好不容易才做起来的账号。”沐言知道阿茵为了想做出点事业，也是付出了很多努力，一向没什么好学心的人，每天还学习各种软件，结果就因为一些过去做过的错事，就被抹杀了一切吗，沐言很不甘心。 阿茵拉过沐言轻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嗐，一个账号而已，以后不弄了。”虽然嘴上说的洒脱，但阿茵还是觉得有些受打击。若是前些年，她肯定是要消沉难过一阵子的，但现在有沐言在身边，这些就不算什么了，关掉软件，她还有生活。 虽然阿茵劝她不用管，但沐言就是气不过，在账号上发了最后一条视频。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一生从没有踏错过一步，一直回着头走路，才会迷失方向。她向所有人说，她爱阿茵，接受她的所有不完美，她爱的就是这样不完美的阿茵。 爱情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爱不该被人诋毁。 视频中虽然只有沐言一个人，但她的目光是那么的炽烈和笃定，好像阿茵就站在她的对面，她在和阿茵表白一般。阿茵拿着手机看着不知道沐言什么时候偷着录了发上去的视频，忍不住眼眶有些湿润，胸中是温热的感觉。她高兴也觉得安心，所有的风波都被人格挡在了外面，她是被人保护着的。平时的沐言总是温温柔柔的，什么事都说好，也很难和别人去争辩什么，但是此刻的她，激昂的讲话看起来像个斗士，如果此刻她的周围有观众，阿茵想，一定会有热烈的掌声。 阿茵看了看视频发布的时间，应该就在刚才，也不知道沐言是在哪里录的，于是视频通话就打了过去。那边沐言很快的接起来，背景似乎还有呼呼的风声，“你这是在哪呢？”阿茵抱着膝盖蜷着身子靠在沙发一角，语气轻松的问她。 “公司楼顶。。。”视频调转了角度，能看到周围天台的栏杆。 “我还以为你在公司里录的视频呢~”阿茵看着沐言依旧泛红的脸颊，忍不住笑起来，看来她的沐言还是和以前一样腼腆。 “这么快就看到了啊。”沐言有些害羞的低头整理着耳边吹乱的头发，“不是审核总要好久的吗。” “也许他们觉得你说的太好了，就直接给你通过了。” “我。。。我乱说的。” 阿茵故意逗她，“说爱我也是乱说的？” “才不是！”沐言白她一眼。 “那你晚上再给我多说几遍~”阿茵故意压低了声音，贴近手机道，“我喜欢听。” 刚刚降温的脸颊又是一阵发热，这勾引的意味太明显了，那媚眼如丝的样子看得人气血上涌，恨不得现在马上翘班回家。 阿茵当然是故意的，但很快又笑着恢复如常，“好好上班，不打扰你了，晚上等你回来~” 【45】 那一晚的性爱，比以往哪一次的都要温柔漫长，少了许多激烈，多了很多细水长流的温情。高潮的余韵迟迟没有散去，阿茵十分享受这样的感觉，温存时沐言在她耳边一遍遍的诉说着爱意。这一刻，阿茵觉得别人的羡慕和认同都是狗屁，去他妈的世界，这就是她的世界，她的一切。似乎这一刻，她才算是真正的和过去的自己和解，真的能不在乎别人对她的评价，她有最爱她的人，她也是值得被爱的人。 阿茵脑袋枕在沐言的胸口，被她搂在怀里，这样的姿势实在太温馨，像是被人无限的包容一样。耳边的心跳声那么的坚定有力，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谢谢你，沐言。” “谢什么？”沐言以为说她发视频支持阿茵的事。 “很多事。”阿茵又想起了曾经的许多事，她和沐言之间的事，很多话都是尽在不言中。 她的等待是值得的，她的爱也是值得的。 没多久，沐言还是辞掉了现在的工作，实在是太忙了，周末经常还要加班，几乎没什么时间和阿茵一起出去。她们攒钱换了一辆suv，车子的空间大了不少，于是有些热衷于露营，不过也就是在城市附近的一些地方，那种无拘无束的自由感觉让人沉迷。虽然说辞掉了收入不菲的工作，但沐言又重新开始写起了小说，还签约了一个小说网站，加上阿茵平时有些收入，她妈也总是满怀愧疚的怕阿茵过得不好，经常偷偷给阿茵零花钱，所以一家人的生活并没有因为沐言的辞职而受到太大的影响。 两个人全都变成了自由职业之后，就有了大把的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沐言仍然习惯早起，于是每天早晨用两三个小时的时间码字，等她写完，差不多就到了阿茵起床的时间，两个人的作息也算是完美的契合在一起了。 有一天，沐言在码字查资料的时候，看了许多春季草原的照片，顿时心生向往。和阿茵说过之后，阿茵二话没说，直接就打算起自驾游去玩，显然，她的玩心比沐言重多了。因为就阿茵自己会开车，所以路上的进度特别慢，走走停停的，几天之后才到达目的地。不过沐言倒是不在乎，只要和阿茵一起，路上随便的风景都值得去看，只是看阿茵一个人开车要开那么久，真的太辛苦了。 “等回去之后我去考个驾照吧。” “你敢开上高速吗？”阿茵好笑的看她，这人虽然已经比过去成熟了很多，但阿茵知道她内心里还是挺胆小的一个人，难以想象在高速公路上车速比较快的时候，她得紧张成什么样。 “那……我可以在其他时间开啊。”沐言确实比较害怕速度很快的东西，她想象了一下如果自己开车开到100，就已经要紧张死了。 阿茵倒也没打击她，“行，那回去就考驾照~” 其实她们到达的时候，距离黄金周旺季已经稍微迟了那么一点，嫩绿的青草已经开过了花儿，从青绿色转为了深绿色，没有当初她们在照片上瞧着好看。不过那一望无际平坦的草原，终究是和自己生活的环境截然不同，这种新鲜感还是在的，加上黄金周过后的工作日，游人也不多，倒也乐得清净。 外面下午阳光下无边的草原，初夏的炎热中却带着生机勃勃，阿茵怕晒，拉着沐言躲在民宿的房间里吹起了空调。这个民宿的位置刚好在村庄和草原的交界处，又在一处坡顶，所以从窗口就能望见窗外的景色，十分怯意。 “不知道这里能不能看得到星空？”一直生活在城市里的沐言，每次看见有摄影师拍摄的银河的图片，都特别向往，这次也算是野外吧，不知道晚上从窗口能不能看得见星星。 “你要看星星啊？那估计得走远点，这附近算旅游区，人挺多的，估计看不见什么。小时候我在老家的山里，晚上爬到过山顶去看星星，真的特别漂亮。”阿茵终于有了些独特美好的体验，于是兴致勃勃的给她讲起来，“晚上我们开车开远点去看~” 傍晚吃过饭，阿茵问了民宿老板哪里看星星比较好，那老板非常热情，大概也是这边有很多游客都很想看没有光污染的星空，所以给了她们好几个比较适合的地点，连路线规划都做好了，特别贴心。所以阿茵就按照导航沿着小路开，天将黑的时候，就到了一处山头，周围虽然也有其他开车过来露营的人，但都很默契的选择了相隔很远的间距，至少是听不清对话内容的距离。沐言特别喜欢这样的感觉，她不喜欢和陌生人社交，自然也不想离得太近。 深蓝色的天空，已经能看见许多的星星，回望来时的方向，还能看见山坡另一边村庄散发的光亮。沐言从车里拿了防潮垫，还有一些零食饮料之类的，俩人就这样挑了个位置席地而坐。不远处的应该也是一对情侣，还弹唱起了情歌，男声的音色还蛮好听的，沐言他们两个也靠坐在一起欣赏着。 恰逢新月，那些细碎的星光也能看得见，隐约的能看见横跨在穹顶的银河，似薄纱上洒满了闪亮的星，漂亮极了。 “真漂亮。”沐言由衷感叹道，她兴奋的转头去看阿茵。温热的手心轻轻抚摸在她的脸颊，“是啊。”声音里微微带着沙哑。 两个人默契的靠近，吻在了一起。 只是入夜后蚊虫多了起来，打消了她们想要野战的念头，两个人都挠着胳膊躲回了车里。“他们怎么不怕蚊子咬呢？是不是有好用的驱蚊水，我们去借一下？”这么浪漫的气氛，阿茵其实心里是挺想的，毕竟她们两个从来也没在室外的环境做过，还挺新奇刺激。 “别了吧，万一打扰到别人……” “也对，我听他们歌都不唱了，回帐篷里了。”阿茵笑了起来，“但是这么多蚊子，怎么做得下去啊，万一那里被咬了，多难受。” 虽然是漆黑的夜里，但沐言瞧着阿茵的眼睛像是闪着光，不免被吸引过去，两个人又在车里吻到浑身燥热。只是没想到不过是开关车门的那一点时间，车里也有恼人的蚊子，开着灯打了半天还是能听到耳边的嗡嗡声，阿茵都快以为自己耳鸣了。 “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们回民宿去？” 阿茵撇了撇嘴，让人这样不上不下的开车回去，显然有点不太人道，但是被蚊子咬这么多的包，更是难受。她一边挠着身上的蚊子包，一边发动了车子，灰溜溜的往回开，“下次一定提前买个好用的驱蚊水啊，这次买的太坑了。” 沐言好笑的看她，“好，下次就有经验了，我们也带着帐篷来。” 却听阿茵抗议道，“别想着下次啊，这次还没结束呢~”阿茵的声音特别的柔媚勾人，只是那一个尾音就听的人心生躁动。 “嗯。” 回去之后即便已经接近凌晨，但两个人都毫无困意，民宿稍显简陋的床上，她们彼此索取着。沐言舔舐着阿茵身上被蚊子咬过肿胀发红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唾液有一定的止痒作用，包不太痒了，但是心里却痒的厉害。 “还有哪里痒？”沐言用牙齿轻轻的啃咬着她的皮肤，每次都能引得阿茵浅浅呻吟，又痒又疼，是一种别样的刺激。 阿茵的指尖给她指引着，就这样一路向下，到了腿心。 心痒难耐是不是就是形容她此刻的感受，身上皮肤的刺激，加上埋首于自己腿间的沐言，阿茵只能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尽力的控制自己发出的呻吟声，在这静谧的夜晚，实在是太过明显。 一次迅速的高潮过后，阿茵扭了扭身子，有些哀怨的说道，“还是好痒啊……” 沐言的手指再次进入之后阿茵哭笑不得，“我是说身上。” “那我去问问老板有没有止痒的药水。” “这都几点了，人家都睡了吧？” “没事，我去看看。” 沐言套上了衣服，就出门去了，阿茵趴在床上，因为刚才情动可能血液循环都加快了，皮肤上又疼又痒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不过好在没多一会儿，沐言就回来了，拿了一瓶药水回来，“老板那正好有卖，他说这个好使。”回来之前沐言还在自己胳膊上试了试，好像有些用处。 “为什么你都没怎么被咬？”阿茵挠着胳膊，她虽然知道自己挺招蚊子的，但是看沐言好像没怎么被咬的样子，心里有点不平衡。 “因为蚊子都去咬你了啊。” 说得好像有些道理。 阿茵趴在床上枕着手背，沐言帮她仔细的涂抹着药水，大概是里面有薄荷的成分，涂上去之后一阵阵清凉，但还是难以缓解肿胀发热的感觉。沐言涂过之后又轻轻的吹气，随着药液的挥发，阿茵终于感觉好受些。 开了一天车又折腾了大半宿的阿茵，终于有些舒服的睡着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沐言动作轻柔的给她涂抹药水然后轻轻吹气，舒服极了。阿茵很享受这种被人呵护在手心里的感觉，被人珍视、被人爱着，真的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也能得到幸福。 之后，她们只是回家稍作整顿了两个月，便再次出发，她们路过夏季碧蓝的海，穿过初秋金黄色如雨般落叶的森林，走过雪山和深蓝色的冰湖。她们似乎一直在路上，却又觉得走到哪里都是小小的家，“此心安处是吾乡”大抵就是这种感觉了。 一路上，沐言在写着故事，而她们的故事，也始终被别人念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