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早玛丽苏文中求生(穿书女尊NP)》 楔子 祝雪举着手机侧躺在床上,嘴角一会抽搐一会微笑,床头灯白惨惨的光打在她脸上,让这个画面更显诡异。 找了好久才找到一本文笔合心意的np文,即使这女主让她有种性转猥琐男既视感她也咬咬牙忍了。毕竟是古早文嘛…… 啊啊啊但是为什么大师兄你被女主强奸了你就爱上她了啊!还贤妻良母地做大婆帮女主收小老婆!感觉之前立的清冷不谙世事的人设崩了啊…… 算了算了,忍了。 救命,为什么这残忍大美人反派因为女主各种跟踪猥亵他他就爱上她了啊?还心甘情愿地做小情人,给女主当打手……这么写他魅力值下降了啊作者同志! 但是写的真的好香,忍了。 这np文必出现的美艳青楼老板你就因为女主看上你的美色就以身相许了吗……会不会太草率了啊…… 这腐女女主下药让这俩男主演活春宫给她看?演完这俩男主还爱上女主?这nm天雷滚滚。 好想揍这女主一顿…… 天呐这塑造这么久的大boss为什么被女主看光之后突然爱上女主非要做她的小十二跟她私奔啊?这运筹帷幄的政治家人设明明写得这么好,又崩掉了啊喂! 这书真的是,男主们遇到女主之前的人设都超美味,让她欲罢不能,然后遇到女主之后就开始一泻千里,突然全都失了智,爱女主爱得无法自拔。 不过作者功力深厚,即使爱情部分看得她呲牙咧嘴,但权谋江湖和肉都写得非常好看,堪称她今年看过的书中前叁。她都怀疑这作者是不是来报复社会的,故意让读者又想看又想杀人。 看到结局女主和她的十几个老公隐居不期山,她缓缓吐了一口气,按灭手机屏,准备睡觉。 突然,祝雪感觉到一阵剧痛,感觉自己的灵魂在被剥离肉体一般。她想尖叫却发现根本叫不出来,她已经失去了对肉体的掌控。她似乎听到一阵转瞬即逝的蜂鸣,然后又猝然消失。 万籁俱寂。 祝雪猛地睁眼,眼前一片翠绿,鸟语花香,然而却是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景象。 “祝雪!快走啊!医心门今日的收徒选拔可不能迟到!” 两个古装白衣女孩挎着胳膊在前方转身向她招手,祝雪一阵恍惚,闭了闭眼。 “来了。” 卫方覃 “小师妹,明日随我去采药。” 窗前,祝雪本在没正形地趴在桌上抄写药王心经,一个身影突然挡住清晨的阳光,让她的字一抖差点毁了这张罚抄。 “大师兄!”祝雪哀嚎,“差点写坏了!” 窗前静立的男子一怔,低头看去,看到那多出来的一笔,他俊脸微红,轻轻咳了一下。 “小师妹又被罚抄?” 祝雪哀怨地抬头望向卫方覃,“师父说我难以定心,慧而不实。” 卫方覃听罢点点头,小师妹及其聪慧,却总是缺乏一份恒心,师父罚的对。 “大师兄明日打算何时出发?” “寅时叁刻。” 祝雪一顿,幽幽地看向卫方覃,“师兄不睡觉?” 卫方覃皱眉,“医心门弟子合该孜孜不辍,朝夕不倦。难道师妹那时还在睡觉不成?“ 祝雪心中翻了个白眼,她又不爱虐待自己,早上四五点的谁会起床学习啊!呃,除了卫方覃,再除了师父,嗯再除了李师侄,王师姐,张师妹…… 她穿来四年,刚来时自己这具身体将将十岁,和两位友人一起在参加医心门选拔的路上,她顺其自然地参加选拔,经过几轮考核被认定为上等资质,被师父收为亲传弟子,传授医术和武术。被师父引荐大师兄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当时这位年方十四的卫方覃大师兄就是她穿前看的np文男主之一,那个猥琐女主贤良淑德的正夫。 她现在也忘不了当时那种被雷劈了的感受,穿什么不好穿这本书,这是要逼着她眼睁睁地看男主们犯贱吗……尤其这位大师兄,被女主下药强奸之后就莫名其妙的爱上了女主,之后还成了各种委屈自己帮女主收小老婆的大婆。她一直觉得这位大师兄脑子有病。 她当时就没忍住用猎奇的眼神打量了卫方覃几眼。只见他面如白玉,目似繁星,腰如束素,身似松竹。她不由暗叹一声好相貌,只可惜…… 后来四年的相处,她与大师兄感情愈发深厚,而原书女主迟迟没有出现,她倒是慢慢忘了这茬,就当作现实一般生活,度过了平静又快乐的四年。 最近她总是心神不宁,总觉得原着女主苏禄禄差不多该出现了,因为原着没有确切的年龄或时间描写,她无法确定具体时间点,只知道女主是被卫方覃采药时捡回来做师妹的。于是她只能叫师兄外出采药时尽量带着她。她其实也没想好该不该阻止师兄爱上苏禄禄,毕竟只是她一厢情愿的认为师兄不该被这样对待,谁又知道他是不是甘之如饴呢? 但有一点她是肯定的,她不想师兄被那个女版韦小宝下药强奸。 这个实在是离谱,毕竟这里是女尊社会,男人失了贞洁也是失去了选择权,被逼无奈嫁给强奸犯这种事情,在前世也令她作呕。 想到这里,她咬牙答应了卫方覃可怕的采药时间,叹了口气继续罚抄。 卫方覃看着小师妹白皙却狰狞的小脸,不由失笑,“罢了,小师妹便多睡会,我们卯时再出发。“ “啊!大师兄你真好!爱你!“ 卫方覃听着祝雪这孟浪的话,却也不觉有什么不妥,这些年他早就习惯她口出狂言,知道她不是真的在说那遥不可及的男女之情,而是表达喜爱和感谢。 不过他还是不赞许地摇摇头,“师妹可别在外人面前这样说。“ “哎呀知道啦师兄,我有分寸。“祝雪不在意地摆摆手。 苏禄禄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刚爬上山坡,天色仍有些昏暗,四周雾蒙蒙的,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味道。 祝雪朝前方那个雾中有些模糊,但仍能看出一身白衣站得笔直的身影走去,边走边朝他挥手,“大师兄!“ 卫方覃嘴角含笑,接过祝雪手里采药的小镰刀,帮她放进背篓里,“睡得可好?“ “好极了。大师兄年纪轻轻,怎么总喜欢问些老爹爹爱问的问题。“祝雪笑嘻嘻地打趣道。 卫方覃摇摇头,“胡说。“ 两人说说笑笑,朝医心门的门内的清心山谷走去。 这清心山谷颇大,医心门划出一块用来人工种植,而其他大部分的地方则零零散散分布着各类野生珍稀药材。这山谷煞是奇怪,仿佛是占了得天独厚的宝地一般,不仅容易种植,更容易生长出别处生长艰难的品种。祝雪知道这山谷离奇,完全不科学,但在这样一个武侠世界找科学,也有点神经,倒不必深究。 两人到了山谷高地,便施展轻功,飘飘然进入山谷腹地。 这医心门医武双修,虽然武没有医那样有名,几十年前却也出现过几位能在江湖英雄榜上留名的高手。这些年医心门武学渐渐落没,竟让外人只知医不知武。 这卫方覃和祝雪的师父却是位隐世高手,尤擅轻功和内家心法,两人随其学武,也有一定水准。 “小师妹,今日我们主要是来找青菱草,其他药草,不必太费心力。“ 祝雪点点头,“青菱草喜爱阴湿环境,不如我们深入前方石洞?“ 卫方覃却摇头道,“我们分开采摘,想来这样能快一些,我们也好早些回去。“ 祝雪不想和卫方覃分开,要知道这苏禄禄随时可能出现,她还是在师兄旁边看着点好。免得师兄被占去什么便宜。 “我们一起。“她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卫方覃愣了一下,小师妹向来好说话,何时这样坚定驳了他的意见? 不过他也对此无甚在意,既然小师妹要一起,便一起罢。 两人向着那石洞走去,祝雪心脏砰砰,仿佛在耳边跳动,越靠近那石洞,她越是心慌。 “师兄。”她攥住卫方覃清瘦的手腕,“今天要不回去吧,我突然不想去了。” 卫方覃皱眉,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向前走去,“你又在胡闹什么?” 祝雪无奈,被拽着朝那石洞走去,她刚刚完全想起来了,这苏禄禄可不就是在清心山谷的一处石洞中醒来? 不会就是前方这个吧…… 哎,该来的也躲不过。 说曹操曹操到,一迈入石洞,两人便都察觉了一个粗重的气息,这人明显不会控制内息,但却躲在暗处,不想叫人发现的样子。 “何人在此?清心山谷是我医心门私地,阁下为何擅入?”卫方覃斥道。 祝雪看着一个身穿现代服饰的女子走出,她身高一米六左右,比祝雪矮不少,但她体型匀称长相端正,乍一看也是个清秀女子,只是她目光却有些淫邪地盯着卫方覃,给人一种猥琐之感。 祝雪想起原着中这个场景,卫方覃独自遇见这苏禄禄,苏禄禄便犯了花痴,感谢天感谢地的感谢把她送来此处和帅哥相遇,心里想的全是怎么吃这帅哥的豆腐。卫方覃把这苏禄禄带回门派,一路上这苏禄禄又是摸小手又是抱小腰,把卫方覃这未经世事一心学习的清冷学霸弄得是面红耳赤,差点芳心暗许…… 祝雪打了个冷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难以想象师兄动情的样子。 “帅哥别生气!我一醒来就在这,不是我擅闯!”苏禄禄快步向两人走来,握住卫方覃的手,“要不你带我回你的门派审问?” 祝雪眼皮一抽,上前拉住苏禄禄的手,不着痕迹地隔开她与卫方覃的距离,“姐姐是凭空出现在山谷里不成?” 她这身体才十四岁,而苏禄禄原着中貌似是个刚上大学的大学生,这声姐姐倒也叫得。 苏禄禄这才正眼看祝雪,她只见一个约莫十四岁的少女,肤质晶莹,颜若朝华,一双晶亮沉静的眸子此时正盯着自己。 苏禄禄对小美女兴致不高,淡淡应了一声。 祝雪浑不在意,转头与卫方覃说话,“师兄,不如将姐姐送出山谷,送给官府,让官府查查这离奇事件,也好帮姐姐找个安身之处。” 卫方覃沉吟,刚想点头,那苏禄禄忙故作可怜道,“我无父无母,一直倾慕你们这,呃,医心门,想来此处拜师,此次我醒来就来了此地,也是与你们医心门有缘,公子何不带我拜拜山门,也好成全我这一腔痴心?” 祝雪听得牙酸,她倒是知道这苏禄禄有几分机灵,更是个脸皮厚如城墙的,毕竟被读者称为女版韦小宝,但现场听她胡扯,还是把她尬得脚趾扣地。 祝雪无意与女主作对,医心门也是女主机缘奇遇,不让她进医心门不知道会不会引起什么蝴蝶效应。只是她与卫方覃多年师兄妹,不想师兄被苏禄禄糟蹋,一时心急,便想试图阻止苏禄禄进医心门。 然而卫方覃却是个心善的,他道,“师妹,既然这位姑娘诚心一片,便带她回山门去看看?” 祝雪心里苦,大师兄啊大师兄你还真是单纯好骗,带这苏禄禄回去,你不会又被人家吃干抹净了吧? 哎,罢了罢了,她辛苦看着点吧,毕竟苏禄禄也不是什么坏人……啊呸,强奸良家少年怎么就不是坏人了,当时看文可是把祝雪气个半死。 想到这祝雪露出一脸牙疼的表情,想要出言阻止,却被苏禄禄抢先一步。 苏禄禄上前半步绕开祝雪,抓住卫方覃的袖子,嘤嘤哭了起来,“你可真是个好人,能去医心门一观是我毕生心愿!” 祝雪目瞪口呆,就这么一会儿,去医心门就升级成苏禄禄的毕生心愿了……难怪她是女主呢,收了十叁四个美男,原来是靠的不要脸这一手。 卫方覃拍拍苏禄禄的手,“姑娘莫哭,便跟我们师兄妹一起回门内罢。” 苏禄禄一把鼻涕一把泪,郑重点头致谢。 祝雪就错过了一个气口,这俩人已经把事情定了。 拜师 郁郁芊芊的山谷中,并排走着叁个身影,叁人挨得极近。 祝雪郁闷极了,这原着女主真的是脸皮厚的能砌墙,非要和师兄挨着不可。本来一看到这俩人走到一块去,祝雪就往他俩中间挤,可谁知那苏禄禄竟然就跑到卫方覃的另一边去,非要把他夹在中间。两人来来往往几个回合,把祝雪气得吐血,最后被卫方覃一把拉住了,不叫她再转来转去。 最后祝雪也只能妥协,只是紧紧拉着卫方覃,让他离那苏禄禄远些。 苏禄禄浑不在意,自顾自的与卫方覃说笑,还装作不经意的做些肢体接触。 祝雪忍着忍着,还是忍不住,“苏姑娘!说话便说话,请离我家师兄远些!” 苏禄禄肩膀挨着卫方覃的手臂,闻言转过身来,眼见那饱满的胸部就要压上来,卫方覃侧了一步,让苏禄禄险些跌倒。 苏禄禄却也不尴尬,顺势扶住卫方覃精练的大腿稳住身形,还在上面捏了两下。 卫方覃拖住苏禄禄手臂,一把将她拉起,淡淡地说,“苏姑娘小心。“ 苏禄禄手掌虚空中又抓握两下,好似在回味些什么,嘴角还挂着一抹傻笑。 祝雪直翻白眼,看书时看这女主大胆的占各色美男便宜,尴尬中确实还算有些爽感,然而现场观看真的太挑战她下限,真是活了两辈子第一次见这么猥琐的女人。那原着中描写这位苏禄禄发现自己穿越之后就开始放飞自我,以为是上天送她的大礼,给她送美男来的,便毫无廉耻地开始了她的收后宫生涯。 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本书作者确实写书就是为了给女主收美男来着……嗯,貌似这女主还真相了。 祝雪觉得自己再忍下去要变成忍者神龟了,干脆一跨步,一手牵着苏禄禄,一手牵着师兄。两边都死死拽住,不让他们挣脱。 苏禄禄还想把手拽出来,却哪里是祝雪的对手,她感觉自己就像被什么猛兽咬住了一样。 “就这么走。“祝雪眼刀一扫。 苏禄禄后颈一凉,老实了。 叁人被祝雪带着一路急行,直接去到掌门所在的正和堂中。 “掌门师姐!我来了!“ 红木为主基调的沉肃的大堂中,两个女人相对而坐,中间还摆着一盘残棋。 听到这无礼的高声喊话,两个女人从沉思中脱离,抬眼望向堂外。 “啊……师父也在呢,哈哈……“祝雪看到那个年纪稍大的玄衣女子,语气怂了下来。 那玄衣女子年纪大约四十来岁,浓眉大眼,挺鼻薄唇,脸上无一丝皱纹,只是双颊略微凹陷留下岁月的痕迹。她此时眉头微皱,看向来人,斥道,“做什么冒冒失失的?“ 坐在玄衣女子对面的女子二叁十岁,身材清瘦,身着暗红长衫,长眉细眼,未语先笑,“哎呀是小雪雪和小覃覃,什么风把你俩给吹来了?“ 祝雪一听这昵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正要回话,谁道那苏禄禄却是先叫嚷起来,“你们这掌门和师父,怎么都是女的!?“ 一时堂中四人目光全集中在苏禄禄身上。 红衫女子身子一歪撑在放棋盘的矮桌上,笑道,“小雪雪小覃覃,这是何人?“ 卫方覃上前一步,行了个抱拳礼,便把今天遇到苏禄禄的事情完整的形容了一遍,却是不提苏禄禄那胡乱掰扯的所谓对医心门的仰慕。 红衫女子闻言深思道,“你说这姑娘是凭空出现的?“ 卫方覃点点头。 “小覃覃做得对,凭空出现在我派私地,自然要留在我派处置,怎能送给官府?“语毕扫了一眼祝雪。 祝雪皱皱鼻子,她还不是不想让原着女主和师兄有牵扯。 掌门表情严肃了下来,看向苏禄禄,“苏姑娘可知道自己如何进入清心山谷?“ 苏禄禄眼睛一转,“我也不知道,我失忆了……“她抽抽鼻子,”也许是被奸人所害……掌门可怜可怜我,我无处可去,不如您收我为徒,我就留在医心门罢!“说着双腿一弯跪了下来。 掌门一愣,她还没见过这么能顺竿爬的,今天倒让她开了眼。 她似笑非笑,“可本掌门不收徒…不如师姨……“她看向玄衣女子。 玄衣女子一顿,朝苏禄禄招招手,“你过来。“ 苏禄禄连忙站起来,上前一步。 玄衣女子从苏禄禄头顶摸到尾椎,神色一喜,“竟是个百年一遇的练武奇才!“ 祝雪没什么反应,她早知道女主天赋异禀,毕竟是个全能玛丽苏,不过这女主对练武兴趣不大,后期也用不着她出手,她的后宫们武力奇高,有敌人早被后宫解决掉了。女主这练武奇才的设定,貌似只是为了让她进医心门收大老婆和小二小叁。 苏禄禄直接纳头便拜,“拜见师父!“ 玄衣女子喜不自胜,毕竟医心门的武学没落已久,虽然这苏禄禄年龄已大,但这百年一遇的练武奇才,练功自是事半功倍,振兴医心门武学也是指日可待! 玄衣女子拉起苏禄禄,拍拍她的背,欣慰道,“好孩子!“ 这么一打岔,关于苏禄禄如何出现在山谷的事情倒是被忽略了。 纠结 关于祝雪失去小师妹称号这件事,她自己和卫方覃都有些不习惯。 要说这玄衣女子-魏雎门下弟子构成倒是十分杂乱,可真正记入门中谱系的却只有叁人:卫方覃、李珂儿和祝雪。这二师姐李珂儿年岁远高于卫方覃和祝雪,且常年在外游历,俩人就没见过这位二师姐,再加上魏雎总有事忙,搞得回门一次跟放寒暑假一样只停留两叁个月,所以这几年来,说是他二人相依为命也不为过。 其实原着里祝雪这个角色只在正文里出现过一回,即是剧情前期医心门大课时回答过一个问题,祝雪看到和自己重名,也只是一笑置之,毕竟这角色没有戏份,不影响阅读体验。这角色连路人甲都不是,只是医心门的一个无名小卒罢了。但祝雪穿过来之后,阴差阳错因为她那经过高考验证的超强学习能力,在医心门选拔中拔得头筹,意外被魏雎看中了,亲自收下她来学医,反而让她先于女主成了卫方覃的小师妹。 “小师妹!“ “哎!“这是祝雪。 “哎!“这是苏禄禄。 叁人俱是一楞,你看我我看你。 “咳!”卫方覃尴尬地清清嗓子,“雪儿,你过来一下。” 这种场景这些日子发生过很多次,祝雪已经习惯了。 快走两步走到卫方覃身侧,卫方覃低了头与她说话,“我做了些凉糕,在我那,去吃?“ 祝雪刚想如往常一般欢呼,拉了卫方覃去,然而忽然想起苏禄禄,感觉孤立了她也不好,不由克制住自己的肢体动作,转身问道,“苏师妹,师兄做了些凉糕,一起尝尝?“ 卫方覃闻言盯了祝雪的片刻,随即淡淡移开眼,对苏禄禄点点头表示邀请。 苏禄禄本在盯着卫方覃皎如朗月的背影发花痴,心里想着这男人总是对她不假辞色,一副清高模样,不知若是揉碎了他的骄傲,看他在手下求饶是个什么美妙光景。祝雪一声召唤打断了她的意淫,她其实也没听清那小师姐说些什么,只点头称是。 见她答应,祝雪抿唇,感觉有点不高兴,好像师兄已经被人抢走了似的,然而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好说一声,“那苏师妹随我们来吧。“ 叁人并肩而行,一路上苏禄禄又动手动脚的,祝雪心里烦,只离得远些,眼不见为净。 卫方覃不知为何也对那咸猪手不闪不避,一路沉默。 只有苏禄禄十分活跃,逗着卫方覃说话,卫方覃只偶尔嗯两声回应。 幸而路程短,这诡异的氛围未持续太久。 祝雪食不知味地吃了两块凉糕,就懒得再与那两人呆在一块,便向卫方覃告辞。 苏禄禄却是开心,这电灯泡可算是走了,让她与美男师兄培养培养感情。 卫方覃抬眼看她,站起身来,“我送你。“ “就这几步路,不用了。“祝雪转身就走。 卫方覃僵住,被苏禄禄拉着袖子重新坐下。 祝雪气闷得很,她知道这气撒在师兄头上是冤枉师兄了,是她无理取闹。但她确实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一方面觉得自己不喜那两人相处是自己小心眼,这就是一本书,所有情节都是围着女主转的,师兄也许跟着苏禄禄才是最好的选择,一方面又觉得苏禄禄那腌臜人实在是配不上师兄,看书时她对师兄也无甚感情,不过是集邮罢了,何况她后宫十几人,让师兄做那劳什子正夫着实恶心人。 其实倒也有两全其美的做法,让那苏禄禄对师兄产生感情,以后能对他好些…… “哎真是要命!“她抓着自己的头发叹气。 主意 祝雪这几天都在躲着卫方覃。 在她想明白之前,她不太想见到师兄。 这倒是便宜了苏禄禄,魏雎让卫方覃带着苏禄禄这些日子先打打基础,这下苏禄禄有了充足时间跟卫方覃独处。 习武这种事情,哼哼,真是不要太方便。 苏禄禄这几天滋润的很,任谁看了她那满面红光的样子,都好奇她最近究竟有什么喜事。 这日,祝雪背了药娄准备去清心山谷采药。 一出门便发现竟下着蒙蒙细雨,她心不在焉,忘了拿竹伞。 转身正准备回房,眼前阴影笼罩,一柄竹伞被撑在头顶。 “大师兄……“ “嗯,一起。”他言简意赅。 “啊,不了吧,多不方便啊,我去拿伞。”祝雪握住门把手。 一只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握住祝雪放在门把上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为何躲我?” “哪里有躲你,我们天天见的啊!”祝雪打着哈哈,感受着卫方覃手心微凉的温度,她轻轻抽回自己的手。 卫方覃看了她一会,盯得祝雪发毛,转身想跑,却被卫方覃一把揪住衣领。 “既然没躲我,一起去采药。” 祝雪欲哭无泪地跟卫方覃撑着同一把伞,她左手边的衣袖被淋得湿乎乎的,不过看大师兄的右肩那深色水渍,她也不好开口叫他把伞挪过来点。 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嘛,撑同一把伞,有病! 然而虽然这次俩人都被淋得乱七八糟,但关系却恢复了往常,又开始一起去采药,一起研究疑难杂症和武学心法。 祝雪也想明白了,她不打算阻止苏禄禄和师兄相处,培养培养感情也是可以的,但苏禄禄若胆敢做出什么伤害师兄的事,哼,就算是原着女主也给她等着瞧。 苏禄禄察觉最近这小师姐看她的眼神总让她脖颈发凉,但她若顺着小师姐的眼神望过去,却又没甚异常,奇怪奇怪。 最近与美味帅哥的进展总是让她心焦,就算她再怎么大献殷勤,那大师兄也总是一副淡然的样子,要说是懒得理她,倒也不是,但却能让她永远感受到她和那人之间横亘着不可跨越的距离。这看得着却吃不着的感觉着实让她心痒难耐。 “大师兄!去哪啊,带我一起呗?”苏禄禄埋伏在卫方覃房间旁边的角落,看到他走出房门,连忙假装刚过来的样子。 卫方覃看她一眼,对她点点头,薄唇轻启,却只吝啬地吐出两个字,“出门。” 苏禄禄笑容不变,心里却是直气得咬牙,看吧,这男人总是这样敷衍她,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啊? 卫方覃并未理会苏禄禄的邀请,自己径自走了。 苏禄禄站在原地目送卫方覃远去,心里却是生了个阴毒的主意。 在这个世界快一个月,她也被科普了些基本常识,这世界是女尊世界,虽然还是女子生育,但女子排卵却是需要两个条件,一是女子本人的强烈愿望,二是面对心爱的人分泌出的荷尔蒙,也就是说,不会存在所谓的意外怀孕或强制怀孕。男子若是想拥有自己的后代,都要拼命讨好女子。这样以母亲为基本家庭单位核心的母系社会就一直延续了下来,女子也一直掌握着封建社会的皇权和军政大权,男子虽然也能读书从军,但由于强烈的性别歧视和刻板印象,整个社会都默认女子才是天生的政治动物,且比男子更聪明更会读书,男子过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情绪又不稳定,只适合被女子指挥,所以男子在社会中更多充当苦力、小吏和小兵的角色。而经过这么多年的压迫,对男子贞洁的约束也越来越严厉,更是诞生了许多验证贞洁的方法,很多男子甚至婚前一直戴着贞操锁……一旦没了贞操,便会被整个社会唾弃,甚至会失去生命。 这社会简直是为她苏禄禄量身打造,做那事可以肆无忌惮不用担心怀孕,而且只要夺了男人的贞操,想要把男人搞到手那就是水到渠成。毕竟,根本就不会有其他女人想要一个破了处的脏男人。 唔,最近学药理,倒是有很多药效不错的。 吕星移 天气越来越冷,早秋的风从人的袖管灌进去,大家受不了冷,于是最近门派中弟子们经常去山下购置厚衣物。 苏禄禄最近和一个外门小师弟走得很近,那小师弟唇红齿白,看年纪不过十叁四岁,一把嗓子也还未变声,倒是有些男女莫辨。 祝雪观察了几次,努力回想了下剧情,感觉那小师弟没太多戏份,她只记得些主要角色,所以也并未太在意。距离苏禄禄强奸的时间点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她清楚的记得作者写这段的时候,屋内是一片春色,窗外却飘着鹅毛大雪。 鹅毛大雪,肯定是冬天,现在才早秋,应该没什么问题。 祝雪看苏禄禄和那个小师弟平时拉拉扯扯,肩挨着肩,手拉着手的样子,反而有些高兴,感觉苏禄禄那腔躁动的热血洒在小师弟的身上也是不错的。 “那药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假墙后,苏禄禄握着秦苑柔软的手,下巴搭在人家肩膀上,腻腻歪歪地问道。 秦苑红着脸,推了两下苏禄禄没推动,反而被苏禄禄抓住另一只手,轻声道,“干嘛呀,先放开我。” “我不放。”苏禄禄凑近了那张白白嫩嫩的脸,“不光不放,我还要亲你呢。” 两人的唇凑到一块去,缠绵了半晌,苏禄禄才后退,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盯着跟她个头差不多的少年,直把人盯得转过头去。 “好秦苑,你还没告诉我,药到手了吗?” 秦苑皱着眉,“你到底要那药做甚么?我们医心门可不允那些腌臜事。“ “哎呀我知道。肯定不做坏事,只不过是最近学到这一块,我要些样本罢了。我自己是懒得去弄,我人生地不熟的,哪里知道那些途径?”苏禄禄见秦苑有些动摇,连忙趁热打铁,“用了学习药理之后,如果有剩下的,我们俩不是也能用?” 秦苑瞪了她一眼,心里却有些火热。这苏禄禄是内门新秀,而且将近二十岁还未有家室,看来也是个洁身自好的,自己跟了她,也是个好出路。她喜欢自己,又是个有责任心的,早点跟她做成那事,也好早点把事情定下来。 这样一想,心理防线就松了下来。 “明天我去山下买些厚衣,你午时在这里等我。” 苏禄禄闻言一喜,知道这事是成了,连忙在秦苑的脸上亲来亲去,“你真好~我最爱你了!” 翌日。 祝雪和苏禄禄练习对攻,无锋木剑在苏禄禄身上敲来敲去,苏禄禄还是一脸心不在焉,几乎一剑也挡不下来。 祝雪不由停了手中动作,“师妹有什么心事?” “啊?没有啊,只是小师姐你太不怜香惜玉了呜呜,看,”她撸起袖子,“都给我打青了。” 祝雪心里叹了口气,这苏禄禄是真的懒得学这些东西,一门心思的泡男人。 于是挥挥手让她先回去上药。 苏禄禄欢呼一声,蹦跳着跑远了。 祝雪深思着看苏禄禄跑远的背影,总感觉有些奇怪,她平时有这么兴奋吗?不过很快她就没心思琢磨苏禄禄了,一个认识的师妹告诉她师父叫她去看一个病人,说是疑难杂症,让她也去开开眼界。 路上遇到卫方覃,俩人一起往后山走去。 “你看见苏师妹了吗?”卫方覃问道。 她点头,“刚才还在和我对练,怎么了?” “师父叫她一起去的,然而大家都没找到她。“ 祝雪没太在意,苏禄禄天天乱跑,每次找她确实都不容易。 到了后山,只见一辆朴素却车体巨大的马车停在客院门口,拉车的两匹马油光水滑,威风凛凛。客院门口站了两个男子,健硕挺拔,且都带着暗纹黑色抹额,二人如两个门神一样静立。 这奇怪的一幕勾起了祝雪的回忆,这里面躺着的不会是苏禄禄家老二吧?可是时间有点对不上,应该再晚两个月来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祝雪有种剧情不在掌控中的感觉。 苏禄禄家这位老二,名为吕星移,是辟梦谷吕家叁公子。这辟梦谷独立于这本书里的朝廷和江湖体系,百年前由吕家建立,后来历朝方外之人、政治避难者、逃犯、或单纯想去辟梦谷生活之人慢慢将辟梦谷壮大,最后形成了一座自由之城。而辟梦谷也成了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太多朝廷想解决掉的人跑去了辟梦谷,可辟梦谷的地理位置易守难攻,又背靠物产丰富的仲耳山脉,有数不尽的粮食补给,让朝廷头痛不已。 而吕星移之所以来医心门,是因为他中了情蛊……情蛊每月发作,每次发作都如同中了烈性春药,让其生不如死,而遏制这蛊的方法也很俗气,自然就是交合。原着中这吕星移十分硬气,硬是不找人遏制这情蛊,想要自己就这么挺着。来医心门之前,已经发作过五六次了,而他不清楚的是,这情蛊一旦忍过去,下次发作都会更剧烈,这次来医心门,也是他实在忍不了,没办法之下才冒着极大的风险出了辟梦谷。 想到这里,祝雪环视四周,用气息感受这次跟吕星移一起出来的几百暗卫。 大部分她能感觉到,但有几个深不可测的恐怖气息,她一探便打了个哆嗦。 “怎么了?”卫方覃察觉到祝雪的不适。 “没事。”她收回气息。 两人步入客院,一个小童引着二人到北正房门口,那小童便停步示意二人自行入内。一进门一股浓烈的异香浮在空气中,让人心神动摇。 祝雪向床上看去,强烈的视觉冲击让她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只见一具苍白细腻的男体,四肢大开地分别绑在四角床柱上,男体仅仅在核心部位盖着一件黑色绸缎外衣,其他部位肆意地展示着那流畅的肌肉和美丽的肌肤。男人死死咬着一根粗木棍,堵住自己丢人的呻吟,他不断的挣扎扭动,浑身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脸色微微发红,让他本就盛极的容貌更是惑人。 要命要命,这确实不能怪那苏禄禄把持不住。 没记错的话,下次发作时苏禄禄和吕星移就成就好事了。 祝雪望向那个男人,心想你再忍忍,下次就不用忍了。 床前只师父一人在,魏雎倒好似完全不受影响,只一心把着脉。 魏雎招手叫二人近前,道,“你们试试。” 两人轮流号脉,俱为这可怖的情蛊皱了眉毛。 “这情蛊是要他命的啊……“ 下药 原着里,这所谓的情蛊说实话就是一个让女主把小二收了的工具蛊,并没有什么凶险的性命之忧,俩人好上之后,情蛊更是没面子的成了增加情趣的玩意。然而现下祝雪瞧这脉象,既沉且迟,如石投水,又兼长短杂乱,时阴时阳,实为凶兆。 “师父可曾询问这蛊从何来?“卫方覃沉吟片刻,问道。 魏雎点头又摇头,“他自己也不甚清楚。“ 祝雪咬牙,他们不清楚,她却是清楚的。是吕家长女,吕星辰所为。吕家家主吕青行将就木,命不久矣。吕青属意吕星辰,却怕吕星辰过于骄傲不懂得谦虚,于是一直拿吕家老叁吕星移做个靶子,时常夸赞吕星移而贬低吕星辰,让吕星辰对老叁心生恨意,便想在吕青死前毁了吕星移。 然而虽然她知道,也只是原着中的剧情,吕家老大根本没想手足相残,要了他的命,现在情况有变,她也不敢肯定了。 “不能再让他硬生生挺过去了,再来几次,他不死也残。“魏雎道,”这次先喂他些殷黎膏。“ 殷黎膏在祝雪用科学的眼光看来就是交感神经抑制剂,这东西长期服用对男人很不好,容易,咳咳,阳痿。 她同情地看了床上的人一眼,盖在他关键部位的衣服被顶出个大帐篷,顶端洇着深色湿痕。她连忙看向别处,心里默念非礼勿视。 叁人离开客院,一路探讨如何解决掉吕星移身上离奇的情蛊。 魏雎和卫方覃也是第一次见要命的情蛊,不由话都多了起来,祝雪在一边安静的回想原着剧情,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能够破解这次的剧情变动。 魏雎余光看见苏禄禄和一个少年在墙后抱在一起腻腻歪歪,不太开心地转头对二人道,“你们也该管管你们小师妹,别整天做些不叁不四的,多多用功。“说完,便转身离去。 祝雪转头一看,看到两人手里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还露出了一片衣角,想来最近天气转凉,应是买的厚衣服吧,也没有多在意。 谁知,就因为她的这一点疏忽,差点遗憾终生。 用过晚饭,祝雪跟卫方覃两人讨论了一会吕星移身上罕见的情蛊,便挥手告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苏禄禄突然窜出来,手里一个白瓷托盘,上面装了四五块捏成小动物的糕点。 “师兄师姐留步!“她笑眯眯的,眼睛弯成月牙,”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说罢,用手捏了一块小兔子的递给祝雪。 祝雪有点嫌弃她直接用手拿着递给她,但也不好不给面子,便顺手接了过来,只咬了她没接触过的一个角。这糕点甜腻腻的,除了甜也没什么别的口感,实在让她难以违心夸一句,只好敷衍地点着头。 苏禄禄也不在意,瓷盘一托,递到卫方覃眼前,“师兄,随便选一个吧。“ 卫方覃却是认真选了一下,鬓角一缕未束好的发飘落下来挡住他专注的视线,苏禄禄眼疾手快帮忙拨了上去。卫方覃抬手一挡,看了苏禄禄那殷勤的笑脸一眼,抿抿嘴没说什么,却没心情继续选,随便拿了个松鼠的,便打算离开。 苏禄禄叫住他,“师兄!给个面子呗,我做了一下午呢!还用了自榨的猪油,尝尝怎么样?“ 祝雪知道师兄更不爱吃那么甜的,存了点看师兄笑话的心思,也盯着他等他尝一口。 只见卫方覃咬掉松鼠尾巴,嚼了两口,眉头就紧紧地打了结。 祝雪暗笑,还坏心眼地催他都吃掉,“别浪费小师妹一番心意!“ 卫方覃对着两双看好戏的眼睛,胡乱把糕点塞进嘴里,转身赶紧走了,脚步又急又快。 祝雪心里笑得打滚,面上端庄,对苏禄禄点头告别,也离开了。 苏禄禄在原地看小师姐走远了,一手把瓷盘上的糕点全部捏碎,埋进院里的槐树下。又猛踹一脚树干,树叶哗啦啦落下来,遮住新挖的痕迹。 苏禄禄笑着看向卫方覃的房间方向,摇头晃脑吟了句淫诗,“红绫被,象牙床,怀中搂抱可意郎。情人睡,脱衣裳,口吐舌尖赛沙糖。大师兄,今夜我便来会会你!“ 预热 是夜,祝雪沐浴过后点着油灯开着窗坐在桌前擦头发。 窗外星星点点,一轮清凌凌的上弦月尽责地撒着月光。祝雪仰着头,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觉得自己这穿越也还不错,生活舒心安逸,还有疼爱自己的师父和师兄,当然要是没有苏禄禄就更好了。 突然,一个黑黢黢的影子在西北方一闪而过。 祝雪脑中警铃大作,心想别是什么人要对医心门不利,丢下擦头发的巾子就跟了上去。 远远地缀在那人身后,祝雪表情复杂了起来。她追上前去便认出这叁脚猫功夫的苏禄禄,她在那里一身黑衣蹑手蹑脚的,殊不知就她这水平,门里不知多少人都察觉了她,和在大庭广众下裸奔无异,只不过大家认出她或是祝雪,没有动作罢了。 只是,看她这方向,怎么像是要去找大师兄? 祝雪下意识警觉起来,她便跟着苏禄禄看她到底要干嘛。 到了卫方覃门前,那苏禄禄竟然也不走门,而是想翻窗而入。 祝雪大怒,两步上前拽着苏禄禄后心把人给掀翻在地,四脚朝天。 她故意不叫破她身份,一脚踩着她肩膀,冷冷地居高临下地盯着地上的人,“你这小贼,意欲何为?“ 然而屋内骤然传来隐忍却破碎的半声呻吟,又被人压回口中,咽了后面的半声。 祝雪哪里还有不明白,更是怒火蒸腾,没想到苏禄禄动手这么快! 苏禄禄却是没脸没皮,一把扯下自己的蒙面,讨好地对着祝雪笑,“小师姐,是我呀,快放开我。“ 祝雪简直七窍生烟,一脚踢在苏禄禄侧胯,苏禄禄瞬间飞出去几十米。 “滚远点。“祝雪对着苏禄禄强压着怒火说了一句,连忙推门而入。 苏禄禄哎呦哎呦地躺在地上叫唤,心里倒是没什么恨意,只是觉得可惜,便宜了这小师姐。 房内,只见卫方覃靠坐在床头,额头抵着床柱,只露出半张微红的侧脸来,床柱上遮光用的布帘被他攥在手里,斜斜遮住胯间。他听见了门外的争执,然而无暇理会,只觉脑中一片混沌,身体传来陌生的躁动。 作为医者,他自然明白这是什么,但从未体会过的山呼海啸般的情欲,还是让他不知所措,无所适从。 “大师兄……”祝雪看着眼前香艳的画面,不由停住脚步,无意识吞了口口水。 卫方覃微微转头用雾蒙蒙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喘息着哑着嗓子泄出一句,“别过来……出去。” 祝雪混乱的思维被卫方覃的这句话拉回清醒,她没有听他的乖乖离开,而是上前两步,捉了卫方覃的左手,替他把脉。 卫方覃炙热的皮肤被她微凉的手指冰了一下,下意识就要抽回自己的手,然而祝雪罕见的强硬,用力握住他的手腕,“别动。” 卫方覃怔怔地低头看着祝雪白皙娇小的手指搭在自己瘦削修长的手腕上,无端端想到后山铺满了洁白柔软的雪的样子,没有再挣扎。 “是红露。”红露是这个世界里青楼中最常见的一种春药,药效猛烈又有效,不同于情蛊,红露没法撑过去,如果强行撑着,也许会造成性功能障碍。而且这药让人没法自给自足,自己弄只会越来越饥渴,必须让别人来弄,不过倒是不用非做“插入”这种事情…… 显然,卫方覃也了解红露的药效,闻得此言,他抽回自己的手,闭了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地道,“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 祝雪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越来越红的脸,脑中问着自己:你舍得让别人帮他吗? 一夜(H) 四年里一幕幕相处的画面在脑海里闪回,最终归于眼前人。 祝雪伸出手来,轻轻搭在卫方覃的肩膀,卫方覃的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 她的手慢慢向上,落在他的侧颊,空气中粘腻的暧昧缓缓流动,“师兄,我帮你。” 两人之间一根紧紧拉着的弦陡然绷断,卫方覃抬眸,四道炙热得像要吃人的视线撞了个头破血流,明明是初秋,屋中也没有火炉,祝雪仍是感到热得口干舌燥。 一把推倒还坐在那里望着她的卫方覃,两腿分开跪坐在卫方覃大腿两侧,两只小手从他的腹肌摸上去直到领口,又一把扯开。 明明中了春药的是卫方覃,然而他却拘谨地不敢妄动,反而是祝雪在肆意作乱。 抚上他热得烫人的胸肌,轻轻拨弄顶端的红果,卫方覃的身子猛地抬起又落下,口中含着的呻吟死死地压在嗓子里,只露出一声闷哼。 卫方覃紧紧闭着眼睛,侧着头不敢看坐在自己身上的祝雪,双手紧握着床单,带出几道沟壑。 祝雪见状更是坏心眼地只去拨弄他的乳果,碰也不碰其他地方。 卫方覃被折腾的四肢无力,平日里端正的脸上被染得满是情欲。 “够了……”他哑着声音,“摸摸别的地方……” 祝雪惊讶于他的请求,她以为他不会提出任何要求。 “不要,除非师兄睁眼看看我。”她低下头去,柔软的唇落在卫方覃嶙峋的锁骨,白而修长的脖子,再到棱角分明的下巴,又一口含住他的耳垂,用湿热的小舌挑弄。 “嗯……呃。”卫方覃终于呻吟出声,然而双手仍是规规矩矩放在两侧,丝毫没有放肆的想法。 她吐出他的耳垂,向下去寻他胸前两点,用贝齿轻咬,换来卫方覃难耐的颤抖。 弄了一会,卫方覃攥着床单的手越来越紧,紧得能让祝雪清晰地看见发白的指节,卫方覃才睁开发红的湿漉漉的眼睛,去看衣衫整齐的祝雪。 祝雪捕捉到他的视线,开心地弯了嘴角,吐出他被玩得红肿的乳果,一路从胸到腹地亲下去,用牙齿咬住他的腰带。 卫方覃惊慌,“师妹!别!” 祝雪停顿在此处,清澈的双眸与他对视,含着笑意,用牙齿慢慢扯开了他的裤带。 卫方覃倒抽一口气,肌肉一崩差点坐起来,然而被祝雪按着胸重又推倒。 “师兄想什么呢?”她用手扯下卫方覃的裤子,白净却粗大的性器跳了出来,她用手握住根部,“难道想让我用嘴帮你?”她一手慢条斯理地撸动着,另一手恋恋不舍地抚摸他的腹肌。 师兄的腹肌实在好摸,像一块温热的丝绸。 “嗯……没有……别乱说……啊……”随着她的撸动,卫方覃的腹肌一会紧绷一会放松,让祝雪得了趣,更是对他的腹肌流连忘返。 她望着卫方覃的表情,看他渐渐放纵地享受起来,手上的动作不再轻柔缓慢,她加了速,快速又粗暴地弄着,时不时还用大拇指在他的龟头旋转。 卫方覃呻吟渐起,脑袋不时小幅度乱动,祝雪见状趁热打铁,另一手握住他的囊袋,用力搓揉。 不一会儿,浊白的液体溅射出来,祝雪压着他的肉棒让他射在自己的腹肌上。 祝雪看他一手遮着自己的双眼,餍足地喘着气,她也放开了他的肉棒,去亲他的脸。 “还要吗师兄?”她边亲着卫方覃,边含混地问着。 卫方覃不答,只是刚刚软下去的东西又悄悄翘了起来。 祝雪早知如此,那红露岂是吃素的?她用力捏着卫方覃的胸,白皙的皮肤被印上几个红手印,显得可怜兮兮。 “快回答我。”她拂开他遮着眼睛的手臂,非要捉住他的视线不可。 他的眼中仿佛含着泪,“师妹别捉弄我了罢……” 祝雪噗呲一笑,重又握了那手感颇佳的肉棒去,“既然师兄都这样说了……” 这次她并不如何怜惜那物,拿在手中搓圆搓扁,直惹得卫方覃缩着腰掉了几滴泪,才猝然一哼,泄了精关。 之后又来了几次,直到天色将明,两人都精疲力竭,卫方覃更是差点晕了过去,最后几次更是几乎不出精,只可怜地吐着清液。 终于结束,卫方覃直接睡了过去,祝雪看着自己的杰作,师兄身上红红紫紫一堆手印,腹上胸上干了的和未干的精斑混在一起,他发丝散乱,还有几缕含在嘴里。 她自己一晚未泄,憋了一肚子邪火,看到这一幕更是忍不住,忙推门而出,回房自己解决去了。 —————————— btw单方面性爱只是这一次 之后跟师兄会有来有往的 以及和其他男人的模式会很不一样,跟师兄会比较gb,不过祝雪可攻可受 朱蛾 想着师兄清俊却被情欲染得扭曲的脸,祝雪自己摸了两次,便实在困得睁不开眼,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辰时,卫方覃悠悠转醒,半醒间用手去摸索师妹,却一把摸了个空,只有微凉的床单。 他瞬间彻底清醒,坐起身来,睁眼环视,门窗都未关严,瑟瑟秋风钻进房间,让他打了个哆嗦。 低头又看见自己凌乱的衣衫和星星点点的身体,卫方覃闭了闭眼,胸口倏然有些刺痛。 轻轻叹了口气,低低地喃道,“小师妹……” 祝雪一觉睡到下午,起床的时候还觉得头晕脑胀,没想到这身体才十四岁就熬不起夜了。又想起昨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要一件件去处理,不禁感到头疼。 首先是苏禄禄,想到她,祝雪一张小脸扭曲了起来,真是穿越前恶心她,穿越后又恶心她。如果可以,她倒是想赶紧跟苏禄禄分道扬镳永不复相见,然而一招错过招招错过,苏禄禄已经被师父收入门下,纠葛无法避免。这次的事情决不可轻饶,不然以后她若再出这种下叁滥的招数,她又来不及阻止就后悔莫及了。 她不准备跟师父或是其他人说,毕竟事关师兄名声,不足为外人道。还是她自己想法子教训那个色胚一顿。 另外就是师兄……和师兄的关系又如何处理……昨晚她当然是故意只做些边缘行为的,如果真的做到底,夺了师兄的清白,便再也没有回转余地了。她不敢确定师兄的心意,更无法确定自己的…… 只是回想昨夜的那些亲密那些淫言浪语,又怎么可能和师兄如往常一般相处,终究是不一样了。 她哀叹一声,搓搓自己的脸蛋,“别胡思乱想了,看看师兄的反应罢,尊重他的意见。” 这个世界发生了这种事肯定是要女人负责的,然而她的思维总带着前世的影子,下意识觉得做了这种事没有谁吃亏谁占便宜,要说吃亏,还是有风险怀孕的那一方更吃亏。不过这个世界倒是不用担心意外怀孕,给了女性性解放的空间。 呆呆坐了一会,便有个师妹敲门叫她,说是师父上午就让她过去客院来着,然而被卫师兄拦了,说是她身体不适,让她多睡一会。 听见这话,祝雪表情复杂了起来。先答应了师妹说自己洗漱后会过去,送走了师妹,才慢吞吞起身打水洗漱。 等她一切准备好,故意慢慢踱步走去客院,知道师父叫自己应该是为了那个吕星移身上离奇的情蛊,便自己心里先琢磨一会有没有什么能跟师父探讨的。 到了客院,见到熟悉的带着黑色抹额的两个护卫,那两人对她点点头,放她进去。 一进门,便看见四人围坐在堂内,正是魏雎、吕星移、卫方覃和苏禄禄。 四人都向她看来,表情各异。魏雎微微笑了一下,吕星移带着探究与兴味,苏禄禄好像有点紧张,但完全不尴尬愧疚,而卫方覃则正襟危坐神情冰冷,好似她与他不仅昨晚没发生过什么,甚至这四年都没发生什么一样。 她心中惊讶,又不好此时表现出来,只与几人打了招呼,过去坐下。 堂中一张乌木圆桌,能坐五六个人的样子,苏禄禄和卫方覃中间有个空位,她自然地走过去选了那个座位就坐。 冷冷的药香飘入鼻端,她莫名感到安心。 不过卫方覃看都没看她一眼让她有点莫名其妙。 “小雪你刚过来,我们刚在与吕公子探讨他身上的蛊毒,现下确有了些眉目。”魏雎道。 祝雪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眉目了? “虽然彻底解毒仍不得法,但压制个几年却是可行。北枢岭有一药种名朱蛾,其麟粉有微弱毒性却与吕公子所中之蛊毒相克,可护其心脉。” 祝雪沉思,一般这种能相克的东西都是天生地长在一块的,难道吕星移的情蛊来自北枢岭?那边人迹罕至,只有一天枢教驻扎在岭内。然这天枢教素有魔教之名,教主正是原着中苏禄禄家老六……原着中把他描写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却又极为变态,爱收集真人做的美人人偶,想起来就起一身鸡皮疙瘩。不过可笑的是,他本人美绝人寰,所以遇上苏禄禄之后,苏禄禄这色胆包天的天天追着人家想上人家,最后由于他练功走火入魔被苏禄禄得手,后来就开始跟着苏禄禄屁股后面跑了……这么一想,不但不可怕,反而有点搞笑。 “明日你们师兄妹叁人便随着吕公子出发,去往北枢岭寻朱蛾。” 祝雪本还想得入神,魏雎的一句话让她瞬间回神。 决定 “什么?”祝雪被突如其来的行程搞懵了,原着根本没这件事,毕竟吕星移的情蛊无大碍,自然也不需要去什么北枢岭找朱蛾。 魏雎道,“方覃经常在外历练,小雪你却一直呆在门内,这次也是个好机会,你们应也知道如何炼药,正好帮吕公子去寻朱蛾。至于禄禄,我本想让她在门内多多学习积累,但既然她想与师兄师姐一起历练,也无甚不可。方覃、小雪,你们要多多照顾师妹。” 照顾?我不教训她就不错了。祝雪心里暗忖。 也不知道这苏禄禄发什么疯,她还没跟她家老叁勾搭上呢,她就要跟他们一起去北枢岭了?而且她实在不想跟苏禄禄一起出发,能不能想个办法把她留在门中? “师父,小师妹刚入我医心门,基础都还未打牢,入门剑法、入门心法和千药录都还没学扎实,出门在外,怕我和师兄也护她不周啊。”祝雪一脸情深意切。 魏雎还未发话,一道清冽的男声回道,“祝姑娘不必担心,我辟梦谷必护叁位周全。” 祝雪第一次听吕星移讲话,他的声音沉而冽,十分好听,第一时间就能给人好感,可是他说出的话就不那么中听了…… 祝雪强笑着转头望向吕星移,他今日衣着整齐,一身玄色对襟窄袖长衫,领口袖口用银线绣着云纹,和护卫如出一辙的黑色抹额上却又襄着一块品相极佳的蓝宝石,一身黑色和他苍白的皮肤红润的嘴唇形成强烈的色彩对比,十分有视觉冲击力。 祝雪被他晃了一下,定神道,“怎好意思麻烦吕公子一路相护?” “祝姑娘说笑了,本是小子麻烦叁位,区区护卫之责,怎能说是麻烦?” “百密仍有一疏,那北枢岭驻扎着天枢教,可以说是危险重重。” “我辟梦谷五百暗卫,个个身怀绝技。” 祝雪不说话了,她不是很懂这吕星移搞什么鬼,非要带上苏禄禄不可。于是她求助地看向卫方覃,指望他说两句。 然而卫方覃正襟危坐,根本不看她,只垂着眼睛听他们争论。 她忍不住拽拽卫方覃的袖子,却被卫方覃抽开了。 祝雪一脑袋问号,只好继续硬着头皮道,“总之,师妹还是留在门内更安全。” 苏禄禄笑了,“小师姐,既然大家都想我一起去,你就别挣扎了,咱们一路开开心心的,齐心协力帮吕公子找朱蛾罢。至于你说的心法剑法的,我路上学也不迟!” 魏雎也开口,“你可是怕你师妹拖累你?” 祝雪眼角一抽,只好应道,“那师妹一起去吧,只是一定注意安全。” “小师姐多虑了,有吕公子又有师兄师姐保护我,哪里有什么危险呢?”说罢,拿着一双亮亮的贼眼觑着吕星移。 祝雪看她那模样,明白怎么回事了,原来她已经盯上吕星移,怪不得非要一起。 心中叹口气,不知道这一路又要如何不平静。 他们走得急,明日便要出发,一是因为吕星移身上的蛊不等人,二也是辟梦谷被朝廷追杀,时间越久越容易走漏消息,越不安全。 说实话祝雪觉得这一趟其实如同深渊薄冰,群狼环伺,不知道师父是不是欠了辟梦谷什么要命的人情,竟是不顾自己徒弟们的安危,还是师父对他们过于自信,真的认为这不过是一场历练。而且苏禄禄一个刚入门的小弟子居然也被要求一起,虽然看情况应该是吕星移一手促成的,但师父直接满足吕星移的要求,也是奇怪。难道真的是师父欠辟梦谷人情?可惜祝雪只听到后半段,前半段的前因后果都不清楚。 当晚,魏雎召叁人到她房中。 “你们这次去,万万以保护自己为先。“魏雎推了推桌上摆着的叁个盒子,”这个拿着,里面分格密封了二十种毒药,和一颗还阳丹,还阳丹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我这里也只有叁颗,此次便都给了你们。“ “师父,万万不可,这还阳丹弟子叁人合用一颗便足够,请收回其余两颗。“卫方覃直接回绝道。 祝雪也知道这神奇的还阳丹,原着里苏禄禄救她的后宫之一的时候用过,那人被救了之后为报救命之恩直接以身相许了。没想到还阳丹原来是从师父这里流出去的。 “方覃,不必多说。此次危险,你等拿了还阳丹我才放心。“魏雎摇头。 最终还是推辞不过,叁人收了盒子,回房整理行李。 苏禄禄有点怕祝雪,一出门就一溜烟地先走了。 祝雪心道,后面有的是机会给你个教训。 现在苏禄禄的离开倒是给了祝雪和卫方覃独处的空间。 “师兄,你今天怎么不理我?”祝雪向来是个直球选手。 卫方覃沉默了一会,答道,“难道不是师妹要跟我拉开距离?” 他停下脚步,也不看她。 “我……”祝雪不知道怎么反驳,她确实这么想的,没确定关系前先给彼此一些思考的空间,但她还没表现出来吧? 卫方覃看她这个模样,哪里还有不明白,轻轻叹了口气,摸摸祝雪毛绒绒的脑袋,“师妹不必忧心,你我并未破身,你无需负责。” 祝雪眼眶一热,突然理解了师兄的处境,自己就是个穿了裤子不认人的渣女吧? “师兄……不是这样的,我只是……” “别说了,没关系。”卫方覃打断她的话。 “不是的!师兄你听我说!”祝雪拉住卫方覃骨骼分明的手腕,“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应该仅仅因为这件事就不清不楚地在一起!师兄应该考虑清楚,师兄真的喜欢我吗?” 卫方覃颤了一下,眸子抬起,带着点苦涩,“师妹,相处四年,若你对我有情,这种情况下,你怎会说出这种话来?” 说罢,挣脱祝雪的手,转身离去。 祝雪留在原地怔怔发呆。 和好 次日清晨,没有惊动任何人,师兄妹叁人和辟梦谷一行人匆匆忙忙下山了。 祝雪总忍不住盯着卫方覃看,然而祝雪、苏禄禄和吕星移坐在马车中,卫方覃和那两个护卫骑着马走在前方,物理距离让两人不可能有什么交流。 苏禄禄不停跟吕星移搭话,基本上是苏禄禄五句吕星移一句,祝雪听着耳边的聒噪,简直不胜其烦,心想着还不如和师兄在外头骑马,虽然可能颠得屁股疼,却也不用耳朵长茧。 吕星移大概是看出她的不耐,问道,“祝姑娘可是觉得无聊?” 祝雪借坡下驴,“坐马车确有些无聊,不如我们到了山下镇子买匹马,我骑马罢。” 吕星移微微一笑,吹了声短促的带有音调的口哨,立马有一人一骑斜冲出来与马车并行,马上之人是位女子,一身墨蓝布衣并一条黑色抹额,她俯身望向车内。 “陆一,把你的马留下来。”吕星移道。 女子也无废话,直接翻身下马。 祝雪有些震惊地看着眼前一切,她虽然知道有不少暗卫随行,但也没打他们马的主意,而且这些人令行禁止,也十分有震撼力。 她有点尴尬,搞得好像是她任性抢了人家的马一样,连忙推辞,“到了山下也不迟。” 然而陆一早不知所踪,吕星移笑道,“祝姑娘何必客气。” 祝雪只好接受了他的好意。 上了马,她深吸一口气,自有一番地阔天长之感,让她心情莫名开朗。 纵马上前,刚要追上卫方覃,他突然一夹马腹,他胯下的黑马便一溜烟跑出去几十米。 祝雪无语,没想到师兄别扭起来倒是和前世影视剧里那些“女朋友”差不多。 昨天一夜她也想通了,虽然不知师兄情起何处,但师兄明显对自己有意,她再扭扭捏捏的,在这个女尊社会,那就渣的不能再渣了。 她一直是个能屈能伸的,前世和室友吵架都是她先道歉,不管她觉得自己到底有没有错。 而且这次怎么看也是自己的错嘛,道个歉而已,还不是轻轻松松。 她拍拍马儿的屁股,再次追上去,眼见卫方覃还要再躲,她连忙喊了一句,“师兄!” 卫方覃动作一滞,低低应了声,要不是四周空阔安静,祝雪差点没听见。 两人这一通你追我赶,离后面的马车和两个护卫倒是拉开一大段距离。 “师兄,我错了。”祝雪大大方方直接认错。 卫方覃听到这意料之外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道,“师妹何错之有?” 这个有点难住祝雪,她其实只知道自己错了,但具体的也说不出来……于是磕磕巴巴地,“我……那个,嗯,不应该……呃……“ 卫方覃本来心中有一丝期待,但一听祝雪在那里支支吾吾,顿时愤怒的火苗噌一下点燃了,白皙如玉的耳垂都染上了一丝绯色。 垂了眼道,“不必说了,师妹无错。” 祝雪脑中一道晴天霹雳,感觉自己又完蛋了,错上加错,救命啊。 于是一鼓作气,大声道,“卫方覃!我喜欢你!” 这一声简直响天彻地,一时间所有的眼睛都向她看来,卫方覃的,护卫的,马车里的,甚至暗卫们也在偷偷觑着她,天地间只剩下马蹄和车轮声。 这回终于把卫方覃给震住了,祝雪连忙趁热打铁,笑眯眯道,“师兄,我们在一起吧?” “在……一起?你要娶我?” 这回换祝雪被震住,什么东西就开始谈婚论嫁了啊,她只是说谈恋爱呀。不过只是说谈恋爱是不是在这个时代也很渣啊…… “会不会……太快了?”祝雪试探性地问道。 卫方覃苦涩一笑,“果然……” “行!结婚就结婚!”祝雪见他又要开始了,连忙打断。 然而卫方覃好像也并没有多高兴,反而摇头道,“师妹喜欢我,我很高兴,我亦欢喜师妹。但我从未想逼迫师妹什么,你不要太有压力……婚娶之事,不急于一时。” 祝雪松了口气,但不敢表现出来,忙表衷心,“师兄,我只是觉得我们年龄还小,现在谈这些实在为时过早,你千万不要多想。” 卫方覃终于露出这几天的第一个笑容来,恰似春光乍泄,祝雪在一旁差点看呆了去,只觉师兄似乎变得更好看了。 “你别再忧心了,我不生气了。“卫方覃道。 “太好了!”祝雪嘴角差点咧到耳朵。 祝雪傻笑着驱马离卫方覃更近一些,两人似乎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渐亮的天色下,两个长得如玉雕般的人儿双双红了耳朵。 疯病 下山的路不长不短,不过巳时左右,一行人已行至山脚,祝雪牵着马站在久违的烟火气中,有些新奇。 她是个宅女,给她WiFi和手机,她能在房间里待到天荒地老。来到书中世界,医心门的环境也够她宅的,除了偶尔几次随师兄下山采买,基本只生活在山上,虽然也被不少熟悉的同门弟子调侃过是个长在山上的小山精,她也不太在意。更爽的是,这个世界里,祝雪是个孤女,她从不需要像其他弟子一样每季回家探亲,省了不少麻烦。 卫方覃就站在她身边,看她兴致勃勃的模样,笑着问道,“师妹想买些什么?可让吕公子他们先行,我二人一会赶上去。” 祝雪恋恋不舍地摇摇头,“我没想买什么,只不过见这光景好奇罢了。” 她是有些好奇的,这里人的生活方式与她前世十分迥异,虽然男女都在外做工,但女子一般做一些更“高级”需要动脑的活计,比如掌柜的、账房、管家这一类,而被认为“蠢笨”的男子,则更多做些力气活,比如搬运工、护院这一类。这些工种中,显然是前者报酬更高,甚至,即使男女同工,也会给女子更多报酬,女子升职到管理层也更快,社会各阶层管理者几乎被女性垄断。这样一来,女子一般都是家中经济来源的顶梁柱,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在家中或者社会中,女性的话语权牢固不可动摇。 这里的审美也有些不同,对于女子,环肥燕瘦或是强健挺拔,世人都能欣赏,并不一味追求瘦幼之态;肤色倒还是以白皙为美,毕竟生产力还不够发达,白皙仍代表着富有。而对于男性,审美则和前世的男偶像较类似,以白皙体长瘦弱柔美者为佳,更欣赏没有攻击性的中性美。男子高大强健者,被认为是底层苦力的象征。但具体到女子求偶,又有不同,更适合干苦力活的糙汉在百姓中也很受欢迎,而在官僚富商等何不食肉糜的群体中,则被嗤之以鼻。 所以在这样一个审美多元化的世界,高矮胖瘦各有不同的男男女女穿行在街头巷尾,祝雪甚至感觉这里比前世更多元更包容。当然这也可能只是她在这里作为优势性别的管中窥豹。 师兄的外貌,严格来说不完全符合这里上流社会的审美标准,他由于常年练武采药,身上有一层薄薄的却颇具力量感的肌肉,不过他天生肤色暇白,五官又端丽,这个世界的人见了,也得叹一声翩翩美男子。 卫方覃见祝雪盯着自己发呆,笑着捉了祝雪的手,握在手里软绵绵的,十分好捏,不禁揉捏了两下。 祝雪回神,看师兄抓着自己的手揉着玩,皱起了鼻子,另一只手在外握住卫方覃的,不叫他乱动。 卫方覃被抓包,有些赧然,但也没放了祝雪的手。 两人就这么拉着手横穿镇子,引得路人频频注目。 然而二人都是不懂世情的,常年生活在山中,和世外之人无异,不免在他人眼中看来有些“不知羞耻“。 吕星移和苏禄禄的马车在后面跟着,苏禄禄也对这里十分好奇,撩起车帘,露着脑袋四处张望,不时发出“哇塞!“这种古早女主的声音。 吕星移老神在在,只透过苏禄禄挑起的车帘一角望向前方拉着手的二人,神色却是镇定。 “星移,我们这趟要走多久啊?”苏禄禄放下车帘,一屁股往吕星移这边挪过来,差点大腿碰大腿。 吕星移手里的扇子一落,挡在两人腿间,不动声色地答道,“少则半月,多则二十天。” “啊~这么久啊!”苏禄禄夸张地叹道,一边好似受了打击般向吕星移倒去。 吕星移用小臂一把撑住苏禄禄肩膀,皱着眉,“苏姑娘!” 苏禄禄见好就收,立马直起身子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一时没坐稳,别生气嘛。” 于是中午在镇子中用过饭后,吕星移也让人给他弄了匹马自己骑。 祝雪看样子,脑子一转便明白怎么回事,不禁心中暗笑。 太阳西沉,出了镇子后,路便都变成了土路,马蹄一扬就土灰四溅,其他几人是都习惯了,祝雪却受不了。 吕星移细心,叫人给祝雪弄了个幂篱戴上。 祝雪连声感谢,吕星移神色淡淡。 傍晚时分,天色越来越暗,周围又无客栈驿站,于是一行人找了处近水背风的坡地,准备露宿一晚。 祝雪没想到第一晚就在外露宿,兴奋之余也有些紧张。她从没在野外露宿过,心里一下多了许多幻想情节,什么狼群围攻啊,被人杀人夺财啊,或者一觉醒来,人少了一个啊…… 两个护卫利落地扎营落帐,几人站在一旁袖手。 祝雪站得有点不好意思,想了想,跑去找了些木柴和干草,准备生火。 营帐扎好了,火也生起来了,几人围坐在火堆旁,各自拿着干粮慢慢嚼。零零星星也有几辆马车路过,有些马车见这边人多,出于人类的抱团心理,也准备到他们这里来露宿一晚。 叁四辆马车都围了过来,不过都保持了一定距离,几人大略一扫,发现没人有武功在身,也就并不在意。 不过入了夜,四周一片黑漆漆之时,却从看不清的远处又驶来一辆车,瞬时,几人肌肉都紧绷起来。 驾车的两人呼吸绵长,明显是有内力的,而车内有五六个呼吸断断续续的微弱气息。 马车越来越近,近看,那车身有些破烂,却严严实实地挡着车内的景象。驾车的两人戴了帏帽,看不见长相。 马车没有在他们附近停下,而是又前进了四五百米才停住。那里是一片大空地,明显不适合露宿。 吕星移无意惹事,看了几眼就收回了视线。祝雪和卫方覃却皱起了眉头。苏禄禄则从一开始就没明白他们在那里看什么。 “你们老盯着人家看什么?”苏禄禄好奇。 “师妹噤声。”卫方覃低斥。 苏禄禄也不是个傻的,立马闭嘴,还在嘴上做了个拉链的动作。 祝雪却是陷入沉思,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这个场景总觉得熟悉……故意做得破旧的马车……五六个气息奄奄的人……不是吧? 如果真的是的话……这出场也太早了……相当于在剧情开始前几年就先碰到了? 另一边苏禄禄还是没忍住,又低声问了一遍。 卫方覃知道如果不回答她的话,不知道她要纠缠到何时,就轻声和她解释了一遍。 谁知,苏禄禄一拍大腿,豪迈道,“人贩子?我们得救他们!” 顿时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那辆神秘的马车也飘了两道视线过来。 祝雪无语,来了,女主爱惹事设定。 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那辆车上应该不是什么可怜的被拐卖的人,而是苏禄禄家小九……一个被满门抄斩的武将世家小公子,那两个戴着帏帽的,也不是人贩子,而是他家部署在澧城农庄内的暗部家仆……至于在马车中的其他几人,是暗部家仆找来打掩护的,就算被发现也可以假装是一起绑来的。 原着中他出场应该是在几年后了,和他姐一起组织了个起义军天天想着要造反。现在应该是他家刚因谋反未遂被一网打尽的时间点。他跟他姐年纪尚小,被他家暗部救了出来,祝雪还记得原着当时回忆了一下他的艰辛逃跑之路……和现在这场景简直高度重合。 祝雪才不想跟这危险人物扯上什么关系,一把捂住苏禄禄的嘴,故作悲伤道,“姐姐,你这疯病怎么又犯了!” 江临鹤 苏禄禄使劲挣扎,奈何她根本不是祝雪的对手,被祝雪闷得喘不过气来。 眼见着苏禄禄都快翻白眼了,卫方覃着急地拍拍祝雪的手,示意她放手。 祝雪瞅准机会,点了苏禄禄的哑穴,才哭着脸放手,“姐姐啊,我可怜的姐姐,呜呜。” 苏禄禄被放开后,大喘了几口才缓过气来,刚要说她没疯,就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了。急得手舞足蹈,还真像是得了疯病的。 吕星移本在冷眼旁观,可现下这情景着实好笑,不由勾起了嘴角,还在一旁帮腔道,“这病实在折腾人,真是辛苦祝姑娘了。” “哎,自家姐姐,我又有什么办法呢?”祝雪扑进师兄的怀里假哭。 卫方覃冷不丁被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撞进胸口,他下意识伸手一接,把祝雪整个人圈进怀里,才反应过来自己接了个什么东西,感受着祝雪身上传来的热度,他心里一暖,把祝雪搂得更紧。 祝雪本来存了捉弄师兄的心思,谁知道他不但不害臊,还搂得那么紧,她反倒开始害羞了,用手抵着卫方覃的胸膛,想挣扎出来。 卫方覃顺着她的意思松了手臂,祝雪没想到没用什么力气就出来了,感受着凉凉晚风,她突然对卫方覃的怀抱有点不舍。于是伸出右手,寻到卫方覃的左手,十指相扣。 握到手的一瞬间,祝雪心中舒服地叹息,谈恋爱真好啊。 几人这么一番折腾,四周窥视的视线已收回大半,只有零星几道仍好奇地盯着他们,不知是不是好奇苏禄禄的疯病。不过苏禄禄被点了哑穴,“表演“得也像,倒是没引起什么怀疑,而且哑穴一个时辰自然就会解开,也不用再费什么心。 远处的马车也不再关注这边,祝雪松了口气,然而心里也有些犯嘀咕,如果不是男主九而是真的人贩子绑了人怎么办? 不过普通人贩子不会有这么精纯的内力吧?吕星移和师兄也觉得不对劲,应该还是有些蹊跷。 夜渐深,周围叁叁两两的人群渐渐入睡,吕星移离开了一会后又回来,和他们道,“各位且安心入睡。” 祝雪明白吕星移应该已经安排好暗卫做警戒,于是也放心地挨着卫方覃睡下了。 祝雪睡得人事不知时,感到有人推她肩膀,她一下从深度睡眠中醒转,看向来人。 幽幽的火光在吕星移的脸上明灭,再加上他本身由于中了情蛊,皮肤苍白嘴唇鲜艳,衬得他像个暗夜修罗,祝雪被吓了一大跳。 “起来,出事了。”吕星移冷静道。 祝雪回神,扫视四周,倒是还平静,然而仔细听,却有马群的蹄声隐隐传来。 “冲谁来的?“祝雪抬脸,脸色有些发白。 吕星移抿唇摇头,“我这边没有走漏消息。” 两人这一通交流,把卫方覃也吵醒了,他悠悠转醒,用手肘撑着坐起身来,柔顺的黑发披散下来,和有些散乱的衣服混在一处,点缀在白晃晃的胸膛上。 祝雪从他睁眼就感觉到了,转头去看他没想到却看得脸热,连忙一手抓了卫方覃的衣领帮他合拢。 卫方覃见吕星移持剑单腿跪立在侧,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应该是出事了。 闭眼静听片刻,卫方覃正色道,“我们快些离开。” 叫醒了苏禄禄,几人迅速收拾行装,祝雪顺便把睡在附近的几伙人也叫醒,跟他们说明情况。 远处那辆马车也被惊动,但离奇的是,他们不赶紧离开,反而朝他们这边过来了。 吕星移当机立断,低吼一声,“快走,东西不要了。” 几人翻身上马,骑马就走,苏禄禄也乖乖配合。 而那马车眼见他们要离去,又加快了速度朝这边赶过来。 这下他们简直司马昭之心,马蹄声越来越清晰,祝雪都能感受到大地的震动,她匆忙中回眸去看那辆紧随他们而来的马车,隐约看到一个小小的脑袋在车帘后钻出,对着两个驾车的人一通耳语后又缩了回去。 那小家伙眼角下的一颗鲜红的小痣让她几乎可以确定,那帮人就是被女皇追杀的苏禄禄家小九——江临鹤一伙人。 是的,这武将家的小儿子有个清高的文人名,据说是他老娘对这舞刀弄棒的家族的一点隐秘的期望…… 祝雪下意识瞥了苏禄禄一眼,她显然还在惊恐之中,半点没注意到那个小子。 他们一行人本来是往北去的,不过现下却是往西面的林子里躲,因为马蹄声是从南至北,他们不想与那些人冲撞。那马车本来也在往北去,原着中他们是准备躲到近北枢岭的城中去的,算起来其实和他们顺路,不过现下他们也紧紧尾随着他们往西边来。 吕星移眼中的怒气一闪而逝,一转眼,却是张笑脸,他勒了马回身对江临鹤他们道,“不知你等西行所为何事?” 吕星移还是生气了,平日他绝不会用“你等”这种有些无礼的说法。 驾车的二人互相对看一眼,没有说话,反倒是车内一个稚嫩的男孩的声音传出,“吾等被人追杀至此,又身受重伤,实在无力再应对那许多贼人。今日与阁下等人照面,便知诸位武功高强,皆可以一当十。若今日救吾等一命,他日必涌泉相报!” ———————————— 首-发:po18.vip「po1⒏υip」 混战 谁稀罕你涌泉相报了?你们今天别跟着我们就够了。祝雪腹诽。 不过这江临鹤年纪虽小,看样子只有十一二岁,却是坦荡,起码把自己打的小算盘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了。 其实如果祝雪他们没有良心的话,大可把这几人揍一顿或者直接撒了迷药扔在这里,然而这几人中,吕星移是名门公子,自小接受正统教育,虽然有的时候有些坏水,但大体还是正派的;祝雪来自法制健全的社会,自然也从没想过害人;卫方覃从医心门出来的,从小就悬壶济世;苏禄禄在原书设定中,除了对男女两性的事上,其他事那都是响当当的义士,祝雪看书的时候,还评价她是有大义而无小节。 是以他们谁都没想过把这帮人揍一顿扔这里等死。 关于要不要帮他们这事,主要还是看吕星移,毕竟人数一多,那都是人海战术,个体多强用处都不是很大,也就是说,拼的其实是他家的暗卫…… 所以这里是没他们师兄妹几个说话的份的。 然而,苏禄禄是个虎的,从马车里钻出来,拍着胸脯,“小兄弟放心!吾等义不容辞!” 祝雪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义不容辞你个脑袋!合着不是你家暗卫,你不心疼啊! 祝雪连忙去看吕星移反应,他脸色发青,好像也闷了口血在胸口。 江临鹤也懂得顺竿爬的奥义,他虽然隐隐感觉到这事的最终决策者是那个玄衣男子,不过既然有人发话了,他便把这几个人架在空中,他声音还有些虚弱,却故作慷慨激昂,“多谢诸位高义!诸位真是义薄云天!侠肝义胆!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占据有利地形,把那帮贼人打个落花流水!” 吕星移神色难辨,片刻后,他一拱手,“小兄弟说的对,事不宜迟,赶紧找隐蔽地形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反正就算不答应,这帮人还是像跟屁虫一样黏着他们,倒不如先占个恩人的位置。再者说,如果不现在就准备好,一会被误认为是和这小子们一伙的,被打个措手不及的就是他们自己了。 卫方覃和祝雪一看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也不废话,拽了苏禄禄的领子,便准备去寻个隐蔽处把她藏起来。 刚开始苏禄禄还挣扎着要留下来,被祝雪一个眼神吓得一抖,闭嘴乖乖被拎着领子走。 两人藏好苏禄禄,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担忧。 卫方覃握住祝雪的手,盈盈的眼中盛着满满的不安,“小雪,你留在这保护苏师妹。” “师兄你胡说什么,我一个女人难道还躲在你的身后?”这句话一出口,先把祝雪自己尬得脚趾扣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虽说这里的女人讲究担当,不过论打架,还真算得上躲在男人身后的,戍边的军队中,百分之八十是男人,只不过需要运筹帷幄的将领,基本都是女人。 卫方覃好像也被她尬到了,噎了片刻,“那……你多加小心。” “放心,遇到危险我不会冲在前面的。你也要懂得后退。”祝雪握了握卫方覃的手,便放开了,看向追兵的方向。 隔着树林,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但声音几乎已近在咫尺。祝雪自从确定了江临鹤的身份,对他的追兵也心中有数了,原着中讲过,追兵是女皇的直属部门——凤栖卫。 说到这凤栖卫,也是在原着剧情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的。整本书的反派大boss,最后就是被凤栖卫阴了一把……然后莫名其妙的开始跟苏禄禄扯上关系最后跟她私奔来着……这反派boss虽然着墨不多,但几乎每个情节都有他的影子,祝雪以为至少这反派boss可以独美,结果没想到…… 扯远了,说回凤栖卫。现在的时间点,反派boss还没有从女皇手中夺权,凤栖卫作为女皇最倚重的国家暴力机关,那真是大杀四方,上敢把手伸进宰相后院,下能跟县令小侍勾肩把酒,举国上下都是闻风丧胆。凤栖卫首领据说是江湖中人,武功奇绝,手段吊诡,不过常年戴着个黄金面具,世人只知她是女人,对她身份虽多有猜测,但一直只是传言。 幸运的是,这次首领似乎不在,追兵们虽然都有武艺在身,但祝雪有信心在那帮人手中毫发无损,毕竟医心门虽然不擅长杀人,但防止医闹赶紧逃跑的功夫还是有的。 两人和吕星移他们会和,趴在枯叶中屏息而待。 凤栖卫在他们扎营的地方略停一会,就向西边他们藏身之处而来。蹄声嗒嗒,进了林中,地上的枯叶干草被马蹄踩碎,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祝雪和卫方覃挨得很近,两人能互相听到对方刻意放缓的呼吸,都在听到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后更加放轻,仿佛就要在空间里消失。 更近了,祝雪能清晰地看见他们统一的暗红色鸾服和金色滚边黑靴,随着马匹一起一伏。 进入攻击范围,吕星移在另一侧打了个手势,霎时间,隐藏多时的暗卫们倾巢而出,祝雪看得眼花缭乱,时间久了她几乎已经忽略了原来还有这么多人。 凤栖卫那边大惊,他们追了一路,当然知道江临鹤一行人早就被他们杀得落花流水,就剩下几个人还能护着他逃跑,根本不足为惧。然而现下这又是什么情况? 不过凤栖卫训练有素,迅速拿起武器与吕星移这边搏斗起来,祝雪在一旁旁观,看准了凤栖卫中的指挥似乎是东北角那个绑着黑色发带的女人。 她脚尖一点,几个起落便进入战场,掏出剑来一边抵挡攻击一边向那女人靠近。 祝雪左突右刺了一会便发现自己想当然了,虽然她轻功内力和这些人比算得上高手,可实战经验不足,在这种混战场合中却也占不得什么便宜,她实际上应对的十分吃力,更别说想象中的“万军中取敌将首级”了。 卫方覃一看祝雪进入战场,急得不行,连忙拔剑过去支援。 祝雪一看卫方覃要过来,心中也是一急,朝吕星移喊道,“杀了那个黑发带的女人!” 那女人听得喊声,眼神一厉,打了个呼哨,瞬间,祝雪身边压力大增。 吕星移见状,一边叫人去攻击黑发带,一边叫人支援祝雪。 祝雪心中懊悔自己的莽撞,但却也并无太惊慌,她如果想脱离战场,也是可以做到的。 这次就当实战演练了罢。 卫方覃与祝雪会和,帮她分担了大半压力,祝雪心中感激,但现在也没法诉什么衷肠。 江临鹤他的两个暗部家仆没有参与混战,远远地护着江临鹤,不敢露头。 然而突然听见一声大喝,“逃犯在那里!” 一时,凤栖卫不要命似地朝江临鹤涌了过去。 陷阱 战场中的师兄妹二人和暗卫们压力骤减,动作皆松了下来,有些暗卫甚至直接退出战场,跑去保护吕星移。 吕星移从头至尾都呆在一边,虽然他身怀武功,但情蛊的存在让他无法大动干戈。 照理说,他们既然答应了帮助江临鹤,这时就该赶紧去帮他们那边分担压力,然而这几人一开始就远远躲着,让他们这些受了无妄之灾的心里不太好受,所以一时间,也没人颠颠的跑去他们那边帮忙。 祝雪看吕星移的样子,好像也没有想帮人帮到底的意思,心下明白了几分。她解决了眼前的两个凤栖卫,拉着卫方覃跳出战场,站了个高地,向江临鹤那边眺去。 本以为那边该是左支右绌,没想到那两个暗部家仆倒是武艺精湛,两人把身后的马车护得是密不透风。 “大哥!救命!”江临鹤的小脑袋钻了出来,他虽然面色苍白,但看起来精神还好,还有力气祸水东引。 凤栖卫顿时惊疑不定,暗自猜测那边一伙人的身份。 吕星移被江临鹤一激,气得咬牙,本来还在犹豫,这下好了,直接下令全速撤离,把江临鹤他们丢在这自己去应对凤栖卫。 凤栖卫那卓有特色的打扮,他一见便明白了,这不是卷进什么小麻烦,这简直是惊天大麻烦,他自身难保,怎么可能在这掺和别人的麻烦。而且万一自己辟梦谷吕家的身份暴露,那就麻烦加麻烦了。 祝雪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她也没劝人做菩萨的毛病。而且他们也算帮江临鹤一伙解决了不少有生战力,现在剩下的凤栖卫,江临鹤的两个随从应对得也不错。当即握了卫方覃的手,俩人准备去把苏禄禄拽出来赶紧走。 谁知道刚准备往苏禄禄的方向去,她就看见不远处的树后一片熟悉的衣角。 气得她额上蹦出青筋,几步跃至那棵树前,一把揪出在偷看的苏禄禄,“走!“ 然而一直盯着他们这边的江临鹤眼尖,认出苏禄禄就是那个开口要帮助他们的大好人,立马扯着嗓子哀切地喊道:“大侠!你们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这下他半个身子都在马车外,虽然年纪还小,但他美貌惊人,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肌如白雪,齿如含贝,再加上眼下一点鲜红泪痣,像是个精致漂亮的小姑娘。 苏禄禄顺着声音瞟了一眼花痴病就犯了,立马抓了祝雪的袖子,“小师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祝雪瞬间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又自己强行平复,她真的服了苏禄禄这慷他人之慨的厚脸皮。 “你别想了!快走!”祝雪拎着她的领子跑路。 卫方覃过来接应,拎着苏禄禄后腰的衣服,二人差点把苏禄禄当条死猪提起来。 祝雪知道就算他们不当这冤大头,江临鹤他们照样能活着离开,不然几年后他还怎么蹦跶得那么欢,所以她还挺心安理得的。 他们迅速远离了战场,回归自己的路线,几人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总觉得刚才是误入了什么光怪的异世界,现下里太阳东升,大路宽敞,这才应该是他们这趟应该有的样子。 然而两天后的午后,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 苏禄禄自从那天先行离开后一直有些怨念,一路念念叨叨,祝雪懒得听,于是一行人午休,苏禄禄念叨时,祝雪偷偷跑出来放风。 他们由于一直抄近路往北枢岭而去,一路都不太走大道,这处便是条林间小路,大部队在路边休息,祝雪往林间而去。 心情颇好地独自散步,突然祝雪看着脚下的血迹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抬眼一望,一个黑衣人倒在一棵枯树旁,那黑衣人看着还挺眼熟…… 江临鹤的家仆? 她快步上前,发现这人身上七八道伤口,血刺呼啦的只是穿着黑衣服看不清。用手一探,发现还有气。 她皱着眉帮那人连点几处大穴止血,又用银针帮他护住心脉,再帮他逼出卡在胸口的淤血。 那人一口黑血吐出来,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向祝雪。 “怎么回事?” “快!快去……救救小公子!”他一句话说完倒没有套路地晕过去,反而用手撑着地往前爬了两下,看得祝雪瘆得慌。 祝雪扯着他的后领把他拉回来,“话说清楚,你家公子在哪?” 那人没力气说话,像漏气的风箱一样喘着气,用手颤颤巍巍地指着侧前方。 祝雪的视线顺着他的手望过去,只见前方的地面有点奇怪,微微凹陷,而且上面的叶子也腐烂得比其他地方更深…… 她抓了一把石子混着泥土,平平丢过去,落了地的石子都没入了地面,掉了下去。 祝雪大惊,快走两步用内力拍向地面,地面凹陷的部分上腐烂的叶子被震得飘起,露出下面骇人的样子。 七八根手臂粗的尖锐木桩插在坑下,而江临鹤恐怖地被其中两根木桩一根插进胸口一根插进侧腹,本来他身上就有伤,现在更是可怖,由于失血过多整个人都没有血色,像是死了一样挂在那里…… 两根木桩被他灌饱了血,呈现令人胆寒的深红色,他的两处大伤还在汩汩往外流血,落得他身下的土壤都变了色…… 祝雪莫名想到电锯惊魂中的场面,他这么挂了多长时间了?他还能活着?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还阳丹 祝雪惊悚地望着下方,身后那个奄奄一息的不知何时爬到她脚下来了,一把抓住她的脚腕,吓得祝雪一脚踢开那人,顺便一蹦叁尺高。 那人被她踢得再动不能,只不停流着泪,泪水和脏兮兮的血混在一起,看着既可怜又恶心。 祝雪叹口气,“别哭了,我看看怎么把他弄上来。” 江临鹤小小的身子被戳成这样,又是在生产力不发达的古代,她真的不敢贸然搬动他。不过这个时代倒是有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比如师父给她的还阳丹,那东西她是知道的,真的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不过……要这么就给出去嘛? 虽然犹豫了一下,但当她看见坑中的惨状,她实在不忍,提着气顺着坑壁飞沿而下,用木桩借力到江临鹤身边。从袖中拿出小木盒,打开盖子,看着那粒白白小小的丹药,她不禁又心痛了一会,看着江临鹤惨白的脸,她心中暗道,你可得对得起我师父的药啊。 不再犹豫,她捏开江临鹤小巧精致的嘴唇,把还阳丹塞进他的嘴中。 然而江临鹤早已没有吞咽反应,还阳丹卡在他嘴里。 祝雪盯着他心道,这难道就是小说里该用嘴喂的时刻?然而看着他嘴唇下巴上沾满的干涸血迹,她实在下不去嘴啊……长得再漂亮,也得干净! 她食指中指合并,在他嘴里一捅,丹药就滚落到他嗓子眼,然后她两指捏着他喉管帮他往下顺。 还阳丹顺利地喂了江临鹤后,他身体开始回暖,脸上都有了些血色。祝雪帮他做了应急止血处理,下一步就是把他……咳,拔出来。 吃了还阳丹,估计是死不了了。趁他醒之前,得赶紧把这步做了。 两根木桩位置很寸,几乎是擦着他内脏怼进他的身体的,当然也可能是江临鹤自己懂一些人体,已经尽可能自救了,只有肺部受损严重,其他要命的器官都还完好。 作为从来没做过外科手术的内科理论型“医生”,祝雪对于这种场面只能先用内力护住他的肺部,再一咬牙一闭眼,也管不了是不是会碰到什么乱七八糟的血管,托着江临鹤的肩膀和屁股,一用力把他从木桩上拔了出来。 顿时血流如注,浇了祝雪一身。 江临鹤闷哼一声,刚有点回暖的小身子又凉了下去。 祝雪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一些补血的药粉给他吃下去,脱了自己的外衫把他包起来,然后抱小孩一样把他抱在怀里跳出坑外。 那暗部家仆巴巴地用眼睛瞅着她,她道:“放心吧,没死。” 她把外衫展开铺在地上,把江临鹤放在上面给他做些应急处理。 医疗条件太差,她连消毒都做不到,只能用内力帮他逼出伤口里残留的木刺,然后把自己的中衣下摆撕成条状,帮他包扎。 这一通下来时间过去很久,吕星移和卫方覃他们见祝雪迟迟不回来,便让卫方覃和两个护卫来寻她。 卫方覃看到林中的血迹已是心惊,结果一看到祝雪靠坐在树边一动不动,还有两个半死不活的人一身是血地躺在前方更是心神俱裂,差点站不住。 祝雪给江临鹤紧急处理之后发现自己很难把俩人都弄回去,再加上刚刚各种紧张现在一放松感觉肌肉酸痛,以及那种肾上腺素刚消失的疲累感,干脆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边休息边等卫方覃他们来找她。 她眼尖地看见卫方覃青色的身影朝这边走来,嘴角拉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她嗖地挺直身体,朝卫方覃挥手,“师兄!我在这!” 卫方覃看到祝雪动了起来还活力十足地冲他打招呼,紧绷的心一松,吐出口浊气。也笑起来对祝雪挥了挥手。 走到近前,他看了眼地上两个血人,却没有先问这事,而是皱着眉问祝雪,“你衣服怎地撕成这样?可别着凉了。”说着,他还要脱了自己的罩衫。 祝雪被他问得一愣,本来解释现在的情况的话都到了嘴边,结果卫方覃关注的这奇怪的重点把她的话生生噎了回去。 看他要脱衣服,她连忙握住他的手,“师兄!我不冷,回去我再找件自己的衣服穿就行。” 跟着来的两个护卫表情奇怪,总觉得他俩在这多余似的…… 俩人在这一通拉扯,亏得祝雪还记着地上这俩人再不找个安静整洁的环境好好医治,没准就要一命呜呼,连忙转移话题,跟卫方覃说起前因后果。 卫方覃听到祝雪把还阳丹都送出去了,一脸的不赞同,还要把自己的那颗给她。 祝雪又是费劲巴拉地按住卫方覃,才道:“咱们赶紧找个医馆把这俩人送过去吧。” 风俗 为了不耽误吕星移的路程,祝雪卫方覃两人打发两个护卫回去报信,告诉吕星移他们两人准备往东去金阳镇上,可能会过两天再和他们会合。 吕星移自是一路向北,为了缩短路上时间,甚至一直抄小路走,祝雪这送人去医馆的事,肯定不能拉着人家一起。不过她和师兄二人人少脚程快,就算耽搁些,估计也能很快追上。 师兄妹二人携了两个重伤患者,一路尽量平稳地往最近的金阳镇而去。 江临鹤人小体轻,卫方覃让祝雪带着他,他自己则背着黑衣家仆。 祝雪行路中感觉到江临鹤好像醒过几次,但他失血过多,又没得到很好的照顾,甚至连口热水都没喝上,就算有还阳丹续命,整个人还是半死不活的。 就算金阳镇离得近,可是他们到了暮色四合之时,仍是只能遥遥地看见个影子。 江临鹤却开始发起了高烧,祝雪抱在怀中像抱了个小火炉一样,在这早秋时节,她一点都感受不到冷了。但怀里的小身子冷得发抖,甚至说起了胡话。 “师兄。”祝雪叫停了卫方覃,“得给他退烧,再这么烧下去,恐怕烧成个傻子。” 卫方覃驻足,回身用手一探,发现江临鹤的温度已经高得离谱,确实不能放任。 两人出自医心门,出门在外,是有些常用药在身上的,当然也包括些止痛退烧的药物,是以卫方覃毫不犹豫的掏出白华散,赶紧给江临鹤喂下。 而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步伐。 直到空中挂着几颗稀疏的淡星,几人才踏进金华镇范围,然而这个时辰,街道两旁所有门户紧闭,也几乎看不到人在外面行走。 而且他们几个这造型,就是四个血人,过路人看见了,也连忙躲着他们走。 卫方覃放下黑衣家仆,准备自己去问医馆位置,不过每当他一靠近,路人就吓得落荒而逃。 卫方覃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待遇,不由苦笑。 祝雪见状,手中举着一锭亮闪闪的银子,喊道:“谁告诉我医馆的位置,这个就是谁的!” 还有人在犹豫,不过一个脏兮兮的女人立马答道:“往南走到底,门上挂着两颗柴胡的就是!” 祝雪立马把银子扔给她,“多谢!” 围观的人一阵懊悔,没想到这少女说的竟是真的。 祝雪背了江临鹤,叫上卫方覃,两人用了点轻功,迅速离开了。 那银子其实是江临鹤腰间的荷包里的,她肯定不心疼,这样用掉,银子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向南走到底,的确有一家门上挂了干柴胡的,祝雪敲了门,一个小女童过来开了,一股浓浓的药香飘了出来。 小女童看他们这情状,大惊失色,喊道:“娘!快来!他们要死了!” 祝雪眼角一抽,“小妹妹,只是受伤而已……” “娘!他们要死啦!” 祝雪闭嘴了。 一个微胖的中年妇人快步走了出来,一看他们满身是血的样子,也是大吃一惊,连忙请人入内。 祝雪背着江临鹤跨入门槛,眼睛不着痕迹地扫了一圈,感觉的确是个普通的医馆,而且看这里浓浓的生活气息,明显他们是举家生活在这里的。 中年妇人引着几人到后院,一对长得十分相似的兄弟在收白日里晒的草药,只听那中年妇人道:“阿牛阿虎,快来帮他们把伤者抬进去。” 两人转过身来,看到几人,一人惊道:“妻主,他们怎么伤得这样重!” 另一人则道:“妻主,这……不会惹祸上身吧……” 中年妇人一跺脚,着急道:“别废话了,快来!” 祝雪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世界的风俗,那两个人高马大的兄弟一声妻主让她整个人一震。虽然早知道这里的嫁娶很不一样,但亲眼看到两男侍一女还是让她产生了十分奇特的感受。 那小女童跑了过来,对着两兄弟说道:“大爹爹,二爹爹,快帮忙呀,他们要死啦!“ 两兄弟走过来帮他们把两个伤患抬进房内,江临鹤和他的家仆被放在同一张床上。 中年妇人望闻问切了一番,发现二人虽然伤重,却被处理地十分妥帖,就算让她来,也不敢说处理得更好了。现下里只是看着吓人,其实二人现在只需一些伤药,然后静养而已。 她略一沉吟,道:“这个小的一月内不能移动,那个大些的,伤不及肺腑,明天应该就会醒过来。” 祝雪卫方覃二人早有所料,他们本来也只是要给这俩人找个安全又有人照料的地方而已。 于是祝雪深鞠一躬,“辛苦大夫了,我二人等他们醒来就离开,之后还请大夫悉心照料。” 祝雪之所以非等他们醒过来,也还是心疼她的还阳丹,施恩不能不图报,她得亲口跟江临鹤说清楚。那种狗血的认错恩人的事情,她不允许存在。 —————————————— 小说+影视在线:『po1⒏mobi』 走火『po1⒏mobi』 祝雪和卫方覃被留在医馆休息,她和卫方覃也没推辞,本来已经这么晚了,想去别处落脚也艰难。 不过这个院子很小……就算大夫一家人都住在一个房间里,也只剩下一间柴房和一间卧房可以住人了。然而柴房所谓的可以住人,也是和睡在大街上没太大区别,因为她家柴房——漏风。 祝雪没有什么女子风度,心里想着那就跟师兄睡一间好了。然而卫方覃却主动提出要睡在柴房。 祝雪闻言嗔了卫方覃一眼,“师兄讨厌我吗?” 卫方覃瞪大一双星子般的眼睛,“师妹何出此言?” 祝雪撅嘴,“不然你怎么非要睡在柴房……哎,看来师兄已经厌烦我了。” “胡说,我欢喜你还来不及。” 祝雪拿一双哀怨的杏眼瞅他,“哎我不活了……师兄不爱我了。”祝雪演戏演的兴起,还生生逼出点泪来。 卫方覃慌了手脚,对着面前的小人又是抱又是亲的,“师妹别吓我,哪就能拿生死来开玩笑呢。” “师兄还喜欢我吗?”她挣出卫方覃的怀抱,用红通通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 卫方覃为表决心,在她像果冻般的唇上亲了一口,“师兄当然喜欢你。” 卫方覃的唇软软的有点凉,让祝雪觉得清爽极了,还觉得有些美味,忍不住凑上前去,又叨了一口,还觉得不过瘾,干脆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拉下来吮吻。 卫方覃这下真的慌了神,含糊道:“别……”,然而动作却欲拒还迎,只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却并未用力。 祝雪心中偷笑,含着他的唇,柔软的小舌堪堪伸进他的嘴中,伺机而动。 两人僵持了一会,卫方覃就松了齿关,被祝雪捉了舌头嬉戏。 其实祝雪经验也不多,两人就像小孩子探秘一样,新奇地探索对方的唇舌。 卫方覃不知道,原来这事也这样舒服,自己就像化了一样,和她融为一体。 又亲了一会,两人的脸都红得像发烧了一样,卫方覃的手不知何时搂着祝雪的腰,祝雪的手搂着卫方覃的脖子。二人气喘吁吁地分开,俱是心跳过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祝雪突然觉得师兄好像无比美味,想一口把他吃掉。 她的眼神像生了钩子一样,一寸寸地从卫方覃的脸上刮到他的喉结。卫方覃突然吞咽一下,喉结暧昧地滚动。 祝雪咬唇,她好渴好热。 卫方覃伸手蒙住她的眼睛,“师妹怎地这样看我……”他的声音低沉沙哑,祝雪听在耳中,仿佛被电了一下。 “师兄……” “嗯……” “师兄……” “……” 祝雪的唇又被吻住,可这次不同于上次的温柔,卫方覃的吻仿佛疾风骤雨,把她吻得喘不过气来。 他的手还蒙着她的眼睛,祝雪在黑暗中仿佛感官被放大,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一切触觉和听觉。他嘴唇的弧度,他舌尖的温度,他难耐的呼吸…… 祝雪被揽着腰后退半步,她的大腿根撞到卧房唯一的床上,然后被轻柔地扑倒。 她被密密地压在床上,却几乎感受不到什么重量,只有卫方覃清冷的气息。 两人唇舌粘腻地分离,暧昧的银丝断在半路。 “师兄,让我看着你……” “不要。” “我喜欢看你,你长得好看。” 卫方覃轻笑,一个吻落在她鼻尖,“你也是。” 视线被重新归还,祝雪抱着卫方覃的脖子,一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去吻他的喉结,他的侧颈,他的耳垂,看着他玉白的皮肤渐渐染上欲望的颜色。 她的屁股感受到慢慢坚硬的东西,她前后蹭了两下,引起卫方覃的一阵惊喘。 她听到他的反应,大胆了起来,柔荑扯开他的领子,顺着光滑的胸膛找到那粒果实,捏着旋转。 “师妹!” 她在他耳边吹气,“怎么?” “不合规矩……嗯……” 她笑,“哪来的规矩。” 手继续往下,捏着他的裤带,卫方覃一把抓住了她。 她抬了头看他,“师兄不想?” 他咬着唇不语。 祝雪盯了他一会,一翻身滚下他的身体,四肢摊开,“那师兄来玩 弄我吧。” 小说+影视在线:『po1⒏mobi』 吃精(H) 卫方覃“轰”地被点燃了,脑中一片旖旎春色,恍惚中一具美丽的胴体在自己手下绽放。他望着祝雪,喉间滚动。 祝雪的手从自己的下巴磨磨蹭蹭地往下抚摸,在自己的胸上微微停顿,轻轻捏了一下,樱唇微启,“师兄……” 卫方覃被蛊惑了,头脑中再也没什么“规矩”,只剩一片混沌,他伸出手,覆在祝雪停留在胸口的手上,微微用力,感受到惊人的柔软。 祝雪闭眼轻喘一声,天知道她已经湿的不能再湿…… 卫方覃终于无师自通,俯身向前,隔着衣物咬住她小巧的乳尖,用牙碾磨。 祝雪舒服地叹口气,一只手穿插进卫方覃乌黑的发中,抚摸他的后脑。 卫方覃含得来劲,终于拨开她的衣领,让那漂亮得刺眼的一对雪乳跳出束缚着他们的衣物,微微颤动。 卫方覃两手穿过她的后背,一把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埋首吸吮她滑嫩柔软的乳。 祝雪抱着他的头,闭眼仰首,脸颊红透。 她分腿跪坐在他腿上,小腹被坚硬灼热的东西顶着,虽然她非常想伸手把玩,可是答应了师兄让他玩弄自己…… 胸前传来陌生的酥麻,卫方覃似乎非常喜欢她的乳,吸吮舔舐个没完,一只手还把她的另一边乳捏圆搓扁。 她痒的难受,用腿撑着自己在他的腿上摩擦,不时顶撞到他的那物,惹得卫方覃不停闷哼。 “师兄,别吃了……求你摸摸我……” 卫方覃不理她,只专注地吃着乳。 祝雪急出了哭腔,“师兄……对我好一点……” 卫方覃终究舍不得,曲了膝盖,在她的下身来回摩擦,但嘴上却是不停。 “嗯,哈……” 祝雪觉得不够,自己也摇摆着腰,速度越来越快。 “啊!呃!” 突然,卫方覃膝盖处一热,洇湿了一大块。 祝雪无力地趴在卫方覃身上,眼角红红的,急促地呼吸。 卫方覃抱着怀中松下来的小人,爱怜地亲着她的耳朵,突然想把世间的一切都给她。 祝雪休息好,黏黏糊糊地叫道:“师兄……”,声音好似猫叫,“你,要不要?” 卫方覃舔舔唇,胯间好似快要爆炸,他却道:“我自己来。” 他把祝雪放下,跨坐在她身体两侧,褪下自己的亵裤,蓄势待发的肉棒跳出在祝雪眼前。 她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卫方覃一手捏了祝雪两边乳,让它们白白腻腻地挤在一块,滚烫的肉棒从缝隙中挤了进来,他舒服地喘了口气。 “师兄!”祝雪惊道。 卫方覃自顾自地动了起来,粉红的头不时窜到她嘴边,让她想伸出舌头舔一下,总觉得如果是师兄的,应该十分好吃。 她看着他肆意地奸着自己的乳,身体又热了起来。 那东西前前后后地出现又消失,祝雪终于忍不住,伸出舌尖坏心眼地舔了一下。 卫方覃肌肉一缩,被刺激地弯了腰,短促地喘了一声。 然而他动作不停,仍然摆着细而有力的腰,从她乳间进出。 祝雪故技重施,伸出舌尖舔了一圈。 这次卫方覃再没能忍住,温热的乳白色精液射了她一身,胸口、下巴、甚至嘴唇。 她好奇地舔了一点尝,发现虽然有点腥,但也不是很难吃。 卫方覃失力,从她身上下来,和她躺在一处。 祝雪握住他的手,侧身去看他。 卫方覃喘了一会,抵住她的额头,“脏,我帮你擦了。” 卫方覃刚要起身,被祝雪拉住,“别走。” “你……” “师兄帮我舔了罢。”她笑嘻嘻地看他。 卫方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两人对视一会,祝雪嘟嘴不开心地道:“我都吃了,师兄嫌弃什么。” 卫方覃咬唇,俯身伸出舌头,舔在她的下巴上,把祝雪惊得一愣,她只是开玩笑啊…… 卫方覃湿热的舌一点点从她的下巴,舔到她的胸口,把染上的白浊尽数吞进。 他抬头,“好了。”然而神色却是看不清喜怒。 他把祝雪推了一把推进床里面,自己躺在外侧,拉了被子给二人盖上,“睡吧,晚了。” 祝雪有点忐忑,师兄生气了? 这,这很过分吗?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喜欢 祝雪盯着卫方覃朝外的背影,虽然累得够呛,但没法入睡。 她往他的方向蹭了蹭,小手慢慢地顺着他劲瘦的腰摸上去。 “嗷!”她的手被打了回来。 “睡觉。” “哦。” 又过了一会,祝雪蠢蠢欲动地又来了一遍。 卫方覃按住她的手,睁眼,“你又要干嘛?” 祝雪脑中瞬间蹦出一句,干你,不过她还是知道死活的,没敢说出口。 “师兄,我能抱着你睡吗?”她故意把自己的声音搞得委委屈屈,可怜极了。 “不行,不舒服。”卫方覃把她的手丢开。 这下祝雪真的委屈了,莫名其妙的鼻子一酸,她安静下来。 片刻后,卫方覃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环住他的腰,“睡吧。” 祝雪跟神经病一样又开心了起来,像条虫子一样又往前挤了挤,把自己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卫方覃的后背上,嘿嘿笑了两声。 她的气息喷在卫方覃后颈,卫方覃怕痒,肩膀一缩。 “离远点,你不热吗?” “不要,我要抱抱。” “抱着睡不着。” “睡不着?那要不……” “休想。” 祝雪突然想使坏,本来搁在他肚子上的手往下挪了挪,离危险区就差几厘米。 “师妹!别闹了,快睡!”卫方覃捉住她作乱的手,拉着往上放了放。 其实她本来也没想干什么,可是看师兄炸毛是真的有意思。 她老实呆了一会,发现这个姿势确实挺难受的,不过卫方覃呼吸越来越慢,她不太敢动。 胳膊开始发酸,现在她是真诚地为自己的任性感到抱歉。 当然,是对她自己抱歉。 感觉师兄应该是睡着了,她慢慢抽回手臂,往里滚了两圈,一闭眼就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卫方覃慢慢睁眼,转身看了祝雪一会,帮她把被子拉到脖子掖了掖,又忍不住摸摸她豆腐般的脸蛋。 他感觉笑肌发酸,摸了摸脸才发现自己在笑,不由发怔。 屋内还有些淫靡的气息,在温暖的空气中慢慢逸散,卫方覃盯着墙上的一块污渍发了会呆,才闭了眼强迫自己入睡。 一夜无梦,鸟儿叽喳,微光初明,祝雪半睁睡眼,和一双饱含情意的星眸对了个正着。 祝雪还有点半梦半醒,迷迷糊糊钻进卫方覃的怀抱中,小脑袋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眼又睡了过去。 卫方覃哭笑不得地搂着她,都这个时辰了,还要睡? 但自己怎么也舍不得把她叫起来,只能抱着个睡虫又躺了回去。 祝雪再次睁眼的时候,天色已大亮,她打了个哈欠,从卫方覃怀中抬头,对他明媚地笑了一个,“师兄,早啊~” “早?”卫方覃似笑非笑。 祝雪对着他傻笑。 卫方覃无奈地揉揉她微微发红的脸蛋,“快起来吧,刘大夫都来叫了两次了。” 祝雪虽然留恋温暖的被窝,但也知道确实是该起床了,不太高兴地鼓鼓脸蛋,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祝雪一下床,卫方覃就收拾了起来,迅速把被子迭了,昨天弄乱的摆设也归位,然后出门给祝雪打水洗漱。 祝雪看得心中佩服,感觉师兄还真是……贤惠啊。 没想到自己也有说男人贤惠的一天,她笑了起来。 卫方覃端着盆水进门,看见祝雪一个人诡异的笑,问道:“笑什么呢?” “太喜欢你了所以不自觉笑了呗。”祝雪站起来去接卫方覃手中的木盆。 太喜欢?卫方覃想起昨晚自己的笑,是因为太喜欢啊…… “那个黑衣男子醒了,另一个应该至少还有两天,还等吗?”卫方覃问道。 “当然等,必须等。”祝雪心道我的还阳丹不能打水漂。 “嗯。”卫方覃没有异议。 等两人洗漱好穿戴整齐出门,就发现前院热闹得很,从后院望过去,刘大夫一家支了张桌子在露天的院中给人看病。刘大夫坐在正中,小女童在母亲身边放了把椅子,站在上面一本正经的观摩,阿牛和阿虎两个男人则在一旁的药房中帮忙。 祝雪看了女童两眼,也不知她的亲生父亲是哪一个。 这个世界中,男人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子嗣传承的,毕竟是基因的本能。不过一家兄弟共侍一妻的,倒不是很在意谁是亲生父亲。 阿牛阿虎长得很像,应该就是这种情况。 用过早饭,两人和刘大夫一家打了个招呼,就去后院看伤者了。 推门而入,发现黑衣家仆正在给江临鹤喂水,不过怎么都喂不进去,把江临鹤的下巴和胸口搞得一塌糊涂。 喂水 “不能这么喂!”祝雪两步上前抢下装水的木碗,严肃地瞪视黑衣家仆。 黑衣家仆惊慌,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祝雪知道江临鹤昏迷中连吞咽反射都没有,直接这么喂水很容易呛到气管里引起窒息,如果是在现代,直接静脉注射或者插个鼻饲管都可以,不过在这个时代,这些是做不到了。 只顾着和师兄爽,倒是把江临鹤这么久没喝水给忘了……祝雪不免有些心虚。 不过,这水要怎么喂……?看小说电视剧的话,只要嘴对嘴,什么东西都能喂进去,无论是水还是毒药……咳咳,也不知道这个世界里能不能用这么反科学的方法?反正是小说世界,估计可行—— 想到这,祝雪的视线飘向了江临鹤由于缺血变成淡粉色的嘴唇。 唔,要不让他家仆试试? 祝雪是个理论知识丰富,实践经验稀缺的带点玄幻色彩的古代版医生,让她配个毒,研究个解药或开个药方都完全不在话下,涉及到这种她一知半解的护理知识盲区,她实在是抓瞎。前世那点捉襟见肘的常识,也帮不上什么忙……毕竟她大学不是学医的,而是在这里不知道用不用得上的商科专业。 她看向黑衣家仆,清清嗓子,尽量一本正经道:“那个,要不你用嘴喂?” 结果黑衣家仆一脸震惊,卫方覃二脸震惊。 被俩人这么盯着,祝雪尴尬地抽抽嘴角。 卫方覃从她手里接过木碗,“师妹可是担心引起肺痨?照顾昏迷伤患确实有这类问题,不过总不能因噎废食,他需要补水。” 肺痨?说的是吸入性肺炎吗?如果水从食管倒流进肺部确实会有这种问题,不过她考虑的更要命,如果肺痨还能缓一缓再死,窒息就直接死了啊喂。 于是祝雪出乎意料地十分坚定,“必须用嘴喂。” 她其实也不确定这么剑走偏锋行不行,但她记得读小说的时候,苏禄禄照顾昏迷病人都是这么干的,也没人出什么事,她觉得还是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的。 说着她又从卫方覃手里把水抢回来,塞给黑衣家仆,“拿着,你来。” 黑衣家仆比刚才还惊恐,嘭一声双膝落地,不住摇头,“奴不能冒犯小主人!” “没事,为了救人嘛。”祝雪拍拍他的肩膀。 黑衣家仆瞪着眼睛,都快给她磕头了,让祝雪一把拉住。 祝雪有点郁闷,回头看一眼师兄,心中衡量着让师兄来的可行性。 卫方覃见祝雪一双大眼睛转到自己这,虽然面上仍然光风霁月的保持风度,但却往后微微退了一步。 好吧,看来师兄不愿意。祝雪又把主意打回黑衣家仆。 黑衣家仆一看她又看自己,干脆砰砰砰磕了叁个头,大声道:“祝姑娘,奴身躯低贱肮脏,万万不可!” 卫方覃不知道师妹为什么有这奇怪的坚持,不过他一向师妹最大,即使心中疑惑,也没出声质疑。 “那……呃,难道我来?”祝雪看向师兄,虽然江临鹤在她看来就是个小屁孩,不存在什么男女之间的乱七八糟,但是既然自己是有“家室”的人,总得照顾家属的意愿。 卫方覃没有反对。他不觉得嘴唇贴嘴唇是什么大事,更何况江临鹤又是个病号,在医者看来,不过是简单的治病救人。至于他自己——没办法,有点轻微的洁癖。 祝雪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只要江临鹤醒过来别要死要活让她负责,只要师兄不在意,喂个水而已,又是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能怎么样? 她选择性忽略了她这具身体其实也才十四岁。 看大家都没意见,她含了口水,俯身朝江临鹤贴去。 他嘴唇有些干得起皮,祝雪心里有点嫌弃地包住他的小嘴,用手捏开他牙关,把水渡给他。 水顺利地滑过江临鹤的喉咙,没有走错路,沿着食管而下。 祝雪见这招果然可行,又喂了两口,喂第叁口的时候,她的嘴唇突然被一个微凉的小舌头舔了一下。 祝雪震惊地抬头,嘴里的水被自己咽下,捂着自己的唇,说不出话来。 卫方覃疑惑道:“怎么?” 祝雪不敢跟师兄说,连忙摇头。 “那师妹把这碗都给他喂了罢,他现在很缺水。” 祝雪复杂地看着江临鹤,然而他还是一脸惨白,一动不动。 这小破孩怎么回事…… 怒火 祝雪小心翼翼地看了师兄一眼,发现师兄没什么异样,才敢继续喂水,不过这次直到结束都没出什么幺蛾子了。 要说江临鹤醒了,祝雪是不相信的,这小孩武功不佳,又身受重伤,如果醒了肯定不可能瞒过屋中这么多人的眼睛。算了,就当他是身体反射吧。 祝雪把这件事抛在脑后,跟黑衣家仆交代了一下照顾昏迷伤患的要点,又给他留了两张药方叫他自己去前院找阿牛阿虎拿药,给他自己和江临鹤煎。江临鹤的那张药方,她特意叫他做成药丸,汤汤水水的,实在难办,而且药又不是什么好喝的,她可不想跟江临鹤同甘共苦。 解决完这边的事,祝雪打算跟师兄趁机好好过两天浪漫的二人世界。要知道机会难得,决不能浪费。 把自己的手强行塞进卫方覃掌心,祝雪笑得见牙不见眼,贴近卫方覃,挤挤挨挨地仰着脸道:“师兄,我们出去转转吧?” 卫方覃的嘴角也不自觉地翘着,握紧了手中软绵绵的小手,心中熨帖,轻轻“嗯”了一声,然而声音中仿佛带着勾子一般,和他平时的声音完全不同,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祝雪欢呼一声,拽着卫方覃就跑。 卫方覃随她胡闹,也不用力,顺着她的力道被拽了出去。 金阳镇不大,走个来回也用不了几个时辰,两人手拉手逛了一圈,祝雪就被无聊透了,看着路边有个面摊,便拉着卫方覃坐了过去。 “老板!来两碗卖的最好的面!”祝雪招呼道。 这个时代,由于物质不充足,老百姓习惯一天吃两顿,是以快到正午的这个时间点,面摊的客人只有四五个,老板并不忙,祝雪招呼一声就立马过来了。 老板是个叁十来岁的精瘦的女人,她负责招待客人,她夫郎负责做面,这是个妻夫摊。 “客官,卖的最好的是叁鲜面和鸡丝面,您要哪种?”老板微弯着腰问。 祝雪不加思考地看向卫方覃,卫方覃道:“每种一碗。” 老板答应一声离开了,祝雪听见后面一桌人的对话—— “箜云城被魔教围攻了,那边杨盟主她们一大帮子人正谈着事,就被那魔教冲杀进去,听说死了不少人……”一人道。 另一人道:“那魔教也没占得便宜去,都说那天杀的魔教教主被杨盟主打伤,慌忙逃走。” 开始那人道:“你说魔教怎么知道杨盟主她们约在箜云城的?时间地点都那么准确,不会真的是正道出了内奸吧?” “这事可不能瞎说。” “怎么是瞎说,除了参加密会的人,之前谁也不知道她们是在箜云城啊。” “哎,别说了别说了。” 两人安静下去。 祝雪这边听了一耳朵,没想到这小镇中还能听见江湖八卦。她想起原着中,围攻箜云城魔教教主确实受了不轻的伤,也给他后来练功走火入魔留下了伏笔,不过这个伏笔也是在给苏禄禄埋线…… 这里的所谓内奸是怎么回事她也是一清二楚,原着里把这条线以及后来天枢教的一系列行动写得跟悬疑小说一样,最后揭晓所有的悬念都指向一个人的时候,她看得也是酸爽无比。现在自己身处这个世界中,也算是拥有了上帝视角。 不过此时此刻,她还天真地觉得自己远离江湖,跟这些剧情搭不上什么边,顶多是个被提前剧透的看客,跟师兄俩人谈谈恋爱再读读书,偶尔再被师父派出来出出外勤,日子这么过着也挺好。 很快,老板捧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过来了,祝雪也收回自己的胡思乱想,跟卫方覃两人你尝一口我的,我尝一口你的,腻腻歪歪吃完两碗面才慢悠悠往医馆走。 一进医馆,发现病人叁叁两两坐在前院等人,刘大夫却不在。 阿牛守在药房,见二人携手入内,连忙道:“快回去看看吧,伤得重的那个醒了!” 两人俱是一愣,醒了?这么快? 祝雪则想起早上喂水的时候……不是吧,这小破孩那时候有知觉? 卫方覃默默感叹还阳丹的药效,确实是神丹妙药,师父真是毫不藏私。同时,他也对祝雪的大方有些不满,这等神药,居然这么轻易给了别人。 二人各怀心思,快步走回后院。 刘大夫正给江临鹤把脉,江临鹤神色平静地躺在床上,女童跪在江临鹤床头盯着他脸看,黑衣家仆站在一旁低眉顺眼的。 见她们回来,刘大夫放下江临鹤的手,一脸疑惑地道:“我还没见过如此奇怪的脉象,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一夜之后就恢复得如此好,血气也只是稍有不足。” 江临鹤飞速看了一眼祝雪,祝雪没注意到,对刘大夫道:“实不相瞒,我二人和您乃同道,家师曾偶然得过一粒上天入地难得的神药,这位小哥正是吃了此神药才恢复如此迅速。” 她这话不光是给刘大夫解释,主要其实还是说给江临鹤听的,告诉他她可是他的大恩人。 当然,这药还有两颗的事情就不必说了。 闻言,江临鹤费劲地动了动,就要挣扎起身,被祝雪按住肩膀,她没用什么力就轻而易举地把人给按了回去。 “大恩大德,鹤无以为报,恩人若有需要,鹤肝脑涂地。”他气还很虚,用半气声坚定地道。 祝雪满意了,她留到现在不就是为了这句话。虽然她可能一辈子也用不着他报恩,但还阳丹总不能白白给出去吧,商科人心碎。 “还不知恩人姓名?” “医心门祝雪。” “祝姐姐。” 江临鹤自己倒是没有报真名,祝雪也不想问,一是她知道他身份,二是他身份不适合公开,还是安分点吧。 不过江临鹤见祝雪没有问自己身份心下却是惊讶,不由看了她好几眼。 其实江临鹤根本不觉得这叫恩情,明明是她们先抛弃自己一行人在先,才导致他们应对艰难,更是损失了一员心腹……想到这里,他心中恨得咬牙,阿四死在追杀中,阿五拼死带着自己杀出来,却因慌不择路掉进了陷阱……自己躺在坑中感受生命流逝时,心中想的却是做鬼也不会放过那群扔下自己走的人。 死亡前,盯着阴翳的天空,他恨女皇,恨凤栖卫,可没想到最恨的却是那群萍水相逢的狠心人…… 后来,他感到一双温暖细嫩的手摸上自己的脸,又喂了他一粒药,瞬间自己流失的生命似乎就被锁住了,他也慢慢有了知觉,被那人像抱娃娃一样抱在怀里,他既软弱地想哭又充满感激。 然而,路上他渐渐能够睁眼,看见的却是一张熟悉的脸——是那群人中的一人。 顿时,复杂的心绪甚至盖过了身体的疼痛,然而高烧让他昏昏沉沉,无暇多想。 直到今晨,那人给自己喂水,他只是醒不过来,对外界的感知却能传进大脑,他被那个大胆又无礼的女人含住嘴唇渡水……他拼命想动,然而身体却不听话,只有舌头在努力下抽动一下。他放弃了努力,心中却充满恼怒,什么恨呀感激呀,全被放到一边,只有自己竟然被这个女人非礼的怒火。 想到这,他故作可怜地看向祝雪,“祝姐姐,我想喝水。” 祝雪听见“水”这个字条件反射地抽了口气,莫名心虚地又看了眼卫方覃,才稳定心绪道:“嗯,刚醒来确实该补些水,你也好久没吃东西了,不如给你熬点粥吃?” 只见江临鹤漂亮的脸蛋上绽放出一个让逼仄昏暗的屋子为之一亮的笑容,“好啊,谢谢祝姐姐。” —————————— 首-发:po18.vip「po1⒏υip」 上路「po1⒏υip」 蹲在床头的女童突然用小手指着江临鹤的脸:“啊!笑了!好看!” 江临鹤敛了笑意,心中十分嫌弃这个穿着破旧的女童,面上却不露声色,只点头道:“谢谢。” 他从小到现在,见了多少看见他的脸就走不动道的女人,无论是大的小的,都很恶心,总是爱拿他们的脏手捏他的脸,甚至还有要亲他的,真的让他想吐。 以前娘和爹爹还可以维护他……然而如今…… 他的心脏抽痛起来,像被无数尖刀插成个筛子—— 赵静阳,你不得好死! 房中几人在讨论他的病情,江临鹤闭目养神,听他们对话。 “记得二位说这位小公子醒来就要离开了,可是今天动身?”刘大夫问道。 如果江临鹤醒了,她和师兄也没必要在这留着了,后面就让他自己在这养伤就好。 于是祝雪点头道:“是的,他二人就麻烦刘大夫照看了。”诊费什么的,江临鹤身上钱还是不少的,让他自己付吧,她跟师兄可不是什么有钱人,能省则省,过日子要节约。 江临鹤倏地睁开双眼,他们又要抛下他吗? “祝姐姐要走?” “嗯,此次出门有要事在身,不便耽搁。” 只见江临鹤表情落寞下来,强打着精神般,“不敢耽误祝姐姐要事,我……自己可以的。” 看着小破孩的那个表情,祝雪心里倒有些不忍,刚要开口,身旁一直沉默的卫方覃握住她的手道:“师妹,吕公子他们应该还未走远,我们还是要尽快。” 祝雪想到这趟的主要任务,想再留一天的心一下打消了,“你二人照顾好自己,不要忘记按照药方每日两顿。” 江临鹤眼神在卫方覃和祝雪相握的手上停留一瞬,浓密纤长的睫毛扑闪一下,再抬眼,“鹤遭难,如今只有我主仆二人,也不知能否安全抵达——”想起他们马车向北,“集城。”选了个偏北的交通要地。 “集城?我们一行人该也会路过。”祝雪道,“不过我们确实着急,你这身子不躺上个十天半个月,怕是动不了。” 江临鹤他们本来自然不是去集城,而是与祝雪他们顺路的北枢岭附近城镇,祝雪不清楚此事,但想也知道,江临鹤他们还要躲避追捕,不太可能就这么说出自己的目的地,所以所谓的集城之说,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那可如何是好,”江临鹤颤抖着声音,葡萄般的眼睛渐渐蓄起泪来,“虽然实在不敢麻烦祝姐姐,但我们这一路——这一路,我不如现在就去死了干净……” 黑衣家仆扑通又跪倒,也不出声,只是红着眼睛,好像被江临鹤说到伤心处。 刘大夫和女童被他们这一通做派吓得不敢说话,觉得江临鹤说的事情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心中忐忑。 卫方覃皱了眉头,“你是何意?” “我又能有什么意思——只是前途未卜,命运难测,实在伤心罢了。”江临鹤红着眼睛,抬着一张精致的小脸,殷殷看着祝雪。 祝雪被他看得难受,总觉得这小破孩特别像那个,嗯,绿茶?虽然不是两性关系的绿茶——她记得江临鹤后期杀伐果断,沉默寡言,而且性格还被仇恨染得有些扭曲,除了对苏禄禄,其他人他都懒得应付,现在他怎么完全不一样?装的吧。 想到这种可能性,祝雪就有点懒得理他这些有的没的,“没记错的话,你身上应该有不少银钱,到时你们可以进城雇些护卫一起上路。” 江临鹤表情僵硬了一下,马上又欲说还休似地看了祝雪几眼,可怜巴巴地点点头。 江临鹤还需要休息,一干闲杂人等离开了他的屋子。 黑衣家仆跪行上前,苦口婆心道:“小主人,他们走得急,我们还是等主人身体恢复些再慢慢上路。“ 江临鹤脸色苍白,疲累地闭上了眼,才道:“我知道,阿五不必多说。” 也是他心急了,既然已经知道她的名姓,又何必急于一时。 祝雪并没有亲自给江临鹤熬粥,想也不可能,师兄都没这待遇,随随便便一个小破孩怎么可能获得这种殊荣。 阿虎帮江临鹤熬了粥,又送了过去,江临鹤也没说什么,乖乖把粥喝了就陷入沉睡。 祝雪和卫方覃当天下午就出发追吕星移他们去了,这趟送江临鹤,实际上没耽误太多时间,不过吕星移他们也在前进,追人的话追起来可能也要个叁天。 她跟卫方覃二人脚程快,吃住又不讲究,却是比跟吕星移他们一块走要快多了。 不过一路向北行去,几乎所有的饭馆酒家中,祝雪都能听到天枢教和箜云城的事,像追更一样追着进展。短短几天,就听说了正道武林围杀魔教教主,魔教教主突围,魔教教主失踪等一系列连续剧。 在一家客栈中歇脚时,祝雪和卫方覃坐在角落喝茶水,其他客人又在议论这事。 “那魔头不会是死了吧?“ “之前就受了伤,这次又被围杀,估计是死透了。“ 祝雪心道,他怎么可能死,后面他的戏份可多着呢。 “也是报应,他杀了多少人,成天兴风作浪。“ “听说他爱掳美人,而且男女不忌……”话锋一转,又聊起了男女那点事。 “真是暴殄天物啊,听说那魔头獐头鼠目,面目狰狞,自惭形秽,才专门爱折磨美人……啧啧啧。” 祝雪听到这形容,差点笑出声来,原来世人都没见过他。 喝了茶,吃了饭,两人今晚打算在这里歇一晚。 昨夜睡在荒郊野外,把祝雪睡得腰酸背痛,跟卫方覃商量了之后,今晚得睡床让她歇歇。 两人要了两间房,虽然祝雪也想跟师兄亲近,但一来赶路辛苦,二来卫方覃又坚持,她也不好说太多,于是只是提了一嘴要不要一起睡,被卫方覃一反对就放弃了。 不过卫方覃好像有点郁闷,眉眼都落了下来。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秋儿 回房后祝雪洗漱完毕倒头就睡。 半夜,紧闭的木窗轻微晃动,凉风伴随着雪柏香钻进房间,从祝雪脸前吹拂而过,祝雪眼皮动了动,然而疲累还是拽着她沉入梦乡。 但破窗而入的贼人却不允许她继续沉睡,祝雪头皮一紧,疼痛让她瞬间清醒,出手便洒出能让人全身软倒无力的软筋散。 然而技不如人,药被那人囫囵两掌敛在手里,还顺便从抓着她的头发改掐着她的喉咙。 那人虽未使全力,但冷得像冰一般的手掌死死地箍着她,祝雪的脸渐渐涨得通红,张着嘴如缺水的鱼一般喘着气。 她拼命抬眼,然而在茫茫黑暗中,她只能看清那人的轮廓——是个体型较瘦的男人。但空气中弥漫着雪柏的香味中间还混杂着丝丝血腥气,让祝雪对面前人的身份有所猜测。武功极高,雪柏香,受伤——难道? 男人抬手捻了捻手中的药,冷笑了一声,“这药倒是方便极了。”声音如同玉石相击,清澈冷冽,尾音却带着丝丝魅惑。 话落,男人把手伸到祝雪鼻下,祝雪这药是改良过的,闻一点就和吃了普通软筋散一包差不多,更何况是直接对着吸,几秒钟祝雪就全身瘫软,坐着都费劲。 颈子被放开,白皙的皮肤上印着可怕的五道青紫的指印,祝雪倒回床上,大口喘着气,别说喊人了,她话都说不出来。 那人冰凉的手在她脸上流连片刻,祝雪感觉像是一条冰冷的毒蛇在脸上盘桓。 他突然凑近祝雪,一张近乎完美的脸在她眼前放大,虽然她只能大概看见他脸上的棱角和起伏,但在朦胧的黑暗中,他的容颜更盛,让祝雪心惊肉跳。 她几乎已经确定了这人的身份——魔教教主,秋儿。 是的,他没有姓,天枢教教众叫他秋教主,而世人则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没想到他居然在这里,只是,深夜闯入她的房间又是怎么回事? 他冰冷的手抓住她的亵衣,刺啦一声扯碎。 祝雪一惊,无力的手想抬起却只是抽动了两下。 又是一撕,她自己做的内衣也被扯掉,两团雪乳暴露在空气中,冷得祝雪一抖。 现在这情形,祝雪明白了,原着中,秋儿练的功法邪门,平日里需要严格禁欲,而一旦走火入魔,非要发泄个叁天叁夜不可……只是,哪有这么早?难道这次他受的伤重到这个地步了吗。 眼见着他的手抓住了祝雪的裤子,祝雪用尽力气抬起自己酸软无力的手按住了他。 祝雪找回了点声音,沙哑地道:“公子,且慢。” 祝雪知道秋儿只是走火入魔,但理智还在,不存在什么欲火焚身到失去理智。 “公子无需失了贞洁与我,如果公子需要……我可以用手帮公子……”她想到这个世界对男子贞洁的重视,赶紧拿这个来说服他。 秋儿听了,反而嘲讽一笑,“竟拿这俗世束缚与我说事?”他的手又握住了祝雪脆弱的脖子,“我想怎样有你说话的份吗?” 祝雪脖子刚才被他掐的还疼,现在他又来掐脖子,把她疼得眼角抽搐,连忙道:“公子……小女——”刚想说小日子来了,但一想这个世界女子根本没什么月经,毕竟排卵都是自己控制的……只好改口,“可以用嘴伺候公子……” 这在这个世界却是很不常见了,女子为尊,男子在床上只有伺候女子的份,这种女性无快感的性爱方式,对女子尊严来说是很严重的践踏。 秋儿听了也是一愣,掐着她脖子的手也放松了些许。 秋儿被正道打伤独自逃窜至此,运功养伤意外走火入魔,他虽然暗恨,却知道不解决走火入魔的事,他必死无疑。于是白日里强忍伤痛,在这客栈二楼临窗而坐寻觅能看入眼的泄欲工具。然而此地不发达,再加上这个世界的平民女子不那么注重外貌,看了一天才看上个祝雪,于是半夜做了回梁上君子。 他知道这女子和她身边那个男子关系不一般,然而没想到她居然为了那个男子守身,还妥协至此。 他重又扯了祝雪的头发,使劲一拖把她扽在地上,又拉了她起来跪着。 祝雪心中把秋儿骂的狗血喷头,不知道哪来的狗习惯,不是掐脖子就是拽头发,她是头皮也疼,脖子也疼…… 秋儿一扯祝雪的头发,让她仰起脸来对着他,“既然姑娘有此癖好,我便顺了姑娘的意。”话落,压着祝雪的头,把她的脸紧紧压在他的下身。 祝雪的脸能清晰地感受到秋儿炙热坚硬的形状,没想到这人身体是冷的,肉棒倒还是热的。 强制口交(H) 雷强制/女口男的自行避雷 ———————————————————— 祝雪手软脚软,几乎是靠着秋儿的力量才跪得起来,秋儿忍了一天的欲望敏感至极,被祝雪一接触,后腰一麻差点松了精关。 祝雪感到那物越发涨大,一跳一跳的像个活物,不禁有点不适,挣扎着想离开些,然而她现在的力量和小奶猫差不多,秋儿只觉得舒爽,再也忍耐不得,把她拉开些许,居高临下地哑着嗓子说了一个字:“舔。” 然而他裤子都没脱,祝雪没那个力气给他脱裤子,只好隔着他的衣物,把柱身含在口中。 秋儿闷哼一声,顶端分泌的清液把他的裤子洇湿,他一把拽下自己的裤子,蓄势待发的肉棒弹到祝雪脸上,甚至发出“啪”的一声,清液甩在她脸上,黏着地向下爬。 祝雪愣了一下,这个场面实在是过于色情,她虽是被人胁迫,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有了点感觉。 秋儿的功法由于需要长期服用雪柏炼制的丹药,他整个人散发着雪柏的香气,连肉棒也不例外,没有一丝异味,反而让人觉得清爽。 “发什么呆?”秋儿又扯祝雪的头发,祝雪一疼,心中来气,那点旖旎的心思也散了。 秋儿捏开祝雪的小嘴,一手扶着肉棒直直地捅了进去,一插到底。 祝雪哪里做过这种事?然而她全身肌肉松弛,竟是被秋儿直接捅进了喉咙。 祝雪干呕不止,喉咙的蠕动夹着秋儿的龟头摩擦,他一个忍了许久的雏儿,却是受不住这种刺激,直接全部射进面前人的喉中。 射精后,他的肉棒直接在祝雪的嘴里再次起立,他也食髓知味,压着祝雪,前后顶撞起来。 祝雪生理性眼泪流了一脸,心中叫苦不迭,她说要用嘴,实际上是想自己掌握主动权,然而眼下这情景,还不如让他用下面呢…… 为了减少他的时长,她的舌头费力地动了起来,然而秋儿天赋异禀,肉棒异常粗大,撑满了她的口腔,舌头只能紧紧地贴着他的肉棒小幅度移动。 粗糙的舌苔的确给了秋儿更大的刺激,他瞬间加快速度,寻求更大的快感。 从前,看着天枢教教众男欢女爱,他只觉得恶心,现下他终于明白,为何这事能叫那许多人沉迷,为之生为之死。 祝雪渐渐习惯了他的侵略,但她知道秋儿这走火入魔可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为了自己的喉咙着想,她抬起虚软的手,握住肉棒的根部和囊袋,按揉了起来。 秋儿未经人事,被祝雪一使手段,又是忍不住,一插到底,在她的嘴中全部射了出来。 这次他把软塌塌的肉棒从祝雪嘴中退出来,祝雪得到喘息,不禁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浓白的精液从嘴角流出,落在地面形成一小摊水渍。 秋儿等她咳嗽完,扳着她的脸又要不管不顾地插入,祝雪连忙阻止,嗓子比一开始还要沙哑:“公子……我帮你舔行吗……” 再插,祝雪怕他把自己插死。 秋儿的肉棒滴滴答答地滴着口水和精液的混合物,祝雪能看得一清二楚,然而他整个人却隐在黑暗中,让人觉得恐惧。 秋儿伸出两指揪住祝雪的舌头,拿在手中把玩片刻,祝雪无法反抗,伸着舌头任他亵玩。 他捏着小巧湿热的舌头,觉得这物应是十分舒爽,于是他将肉棒停在祝雪脸前,算是默许。 祝雪松了口气,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起码不会受伤。于是卖力地根据自己那点贫瘠的经验对秋儿的肉棒像吃冰棒一样又吸又添,手上还帮忙撸动。 秋儿渐渐觉得这确实别有一番滋味,闭眼享受了起来。 不过他双手解放了,总觉得空虚,他冰凉的手抚摸着祝雪的头发,再到她的脸蛋,最后又抓住了祝雪脆弱的脖颈,但却没有再用力,只是轻轻摩挲。 祝雪心中无语,这究竟是什么奇怪的性癖…… 又帮他吸出来两次,祝雪累得嘴都张不开,这两次他格外持久,她用尽浑身解数,才能帮他弄出来。不过好在不是直接捅进嗓子里射,她能把秋儿的东西吐出来。 秋儿也不在意,只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祝雪的脖子,让祝雪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猛兽擒在爪中一样。 祝雪喘着气休息,余光绝望地看见秋儿的东西又慢慢硬了起来,虽然她看过原着有心理准备,但实战起来真的要命…… 要不还是让他自己来吧…… 她此时此刻真的完全后悔跟秋儿说要用嘴帮他解决……如果用下面,她躺在床上他自己出力就行了。 强制口交2(H) 软筋散时效八个时辰,难道只能等天亮了师兄来救她吗。 然而师兄打不过他,就算他受重伤也打不过,毕竟原着设定里,他就是那个毫无疑问的天下第一。无论是中毒还是受伤,就算他奄奄一息也能一个打一百个……除非军队围剿,不然秋儿就是个挂比。 秋儿突然弯下腰,双手托着她的腋下,一用力把祝雪抱到了桌上,让她正面朝上地平躺,脑袋露在桌外。 他抚摸着祝雪的脖子,道:“给你省点力气。” 说着他捏住祝雪的鼻子,祝雪缺氧,无奈张嘴呼吸,他的肉棒又塞满了祝雪的小嘴。 祝雪头朝下,下巴朝上,被掐的红红紫紫的脖子如同濒死的天鹅般被迫挺直暴露在秋儿面前,秋儿兴奋地双眼发红,狠狠冲撞起来。 祝雪的脸和秋儿的耻毛不断摩擦,她难受地闭着眼睛忍受。 这个姿势刚开始还可以忍受,渐渐她大脑充血有些眩晕,等秋儿又泄过一次,她无力说话,只伸出手来摆了个求抱的姿势。 秋儿一怔,轻轻一笑,顺了她的意,把她抱起来揽在怀里。 祝雪累得不行,头歪在秋儿肩膀上,乖乖地靠在他的怀里。 秋儿收紧了手臂,似乎十分新奇,在她身上捏来捏去,把祝雪捏得痒得很,一扭一扭却没法挣脱。 于是在他耳边猫叫似地小声道:“别弄我……” 然而秋儿却从此处挖掘了乐趣,把她扔在床上,祝雪此时上半身未着寸缕,不禁抬起手环住自己的胸,又被秋儿拽开,一双冰凉的手握着她的两团把玩。 祝雪见他不再猴急地在自己嘴里一通乱来,不由松了口气,他既然喜欢玩乳,就由他去,一直玩才好呢,只要别再口交了…… 秋儿像是得了新玩具的小童,手里的乳手感过于好了,又弹又软又热,让他爱不释手。 祝雪渐渐被他揉出了感觉,不过她不好意思在个强奸犯面前叫出声来,只好咬着唇忍着。 秋儿却察觉了她的小动作,两指又伸进她的嘴里,捉着她的舌头戏弄。 祝雪无法吞咽口水,银丝顺着嘴角流下,滴在床单上,口水渐渐在喉咙处聚集。 “真的只用嘴?”秋儿声音带着嘲笑。 说着,他跪在祝雪脸侧,肉棒狰狞地悬在祝雪上方,让祝雪着实打了个寒颤。 “用……用手行吗?”她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不行。”秋儿冷酷地道。 他的手揉了一下她的肚子,向下拉着她的亵裤边缘。 祝雪又怂了,刚刚口交累得半死的时候,她确实想过让他进来算了,然而死到临头,她反而害怕了。虽然也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她不是那种对性爱看得比天重的人,更不是被人强奸了就寻死觅活一蹶不振的人,更何况,这个世界里,还说不好该谁寻死觅活呢。 秋儿一手扯着她的裤子,一手还在揉她的乳,好整以暇地等着她的决定。 祝雪叹了口气,主动拉着秋儿向下些,把他的肉棒含进嘴里。 这个姿势两人都不舒服,秋儿从旁边扯过枕头,垫高祝雪的头。 祝雪被他一垫,肉棒往里捅了捅,她的生理性泪水又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不过好在秋儿没动,她连忙向后靠了靠,把肉棒退出些许。 接着,她的舌头灵活地舔着柱身,格外照顾刚刚发掘出的他的敏感带,时不时还用嘴吸一下,盼望着能赶紧吸出来。 秋儿爽得吸气,感觉身下之人的口腔是越发销魂,而自己就是那个一手将她培养成这样的人…… 心中奇怪的感觉涌动,让他更想在她身上放肆,不过看着祝雪可怜兮兮流着眼泪还卖力舔着自己肉棒的样子,他忍着没有动。 终于又是一次,祝雪乏力地吐出软塌塌的肉棒,任由白浊从嘴角流出,她倒在枕头上,双颊被憋得发红,实在有点受不了了,眼见着秋儿迅速重整旗鼓,她不由哀叫,“让我歇歇罢。” 如果真的要这样做叁天叁夜,她真的会被弄死吧! 天光已经渐渐亮起,祝雪算着时辰,感觉师兄应该快起了,但她虽然非常盼望师兄赶快来救她,却也知道这是个危险活计,秋儿杀人不眨眼,为师兄的安危着想,还是别注意到她这边为好。 正想着脱身方法,她又被秋儿抱起来,她第一反应是他还要来,于是扭着自己的身子就要逃脱,不过秋儿叁两下就把她按住,抱到桌边倒了杯水,拿在手中递到她嘴边。 薄薄的日光照进木窗,空气中偶能看见漂浮的尘埃,祝雪转头,入眼的是秋儿鸦羽般的长发和精致仿若人偶的脸,他长得十分秀雅,柳叶眉弯月眼,雪峰般的鼻子和一点嫣红的唇,若非是他身材高挺,说是女子也不会有人怀疑。 ———————————— 咳,先让秋儿嚣张一下 下毒(H收尾) 秋儿往前一递,杯口顶在她唇边,“喝。” 难得他还会照顾人,祝雪回想原着中的他,对此时此景心中惊叹。 她也的确是渴了,于是也不矫情,听话地低头喝水。 由于她身中软筋散,还是不便用力,连喝水都喝不好。她啜吸着杯中水,水流却没有全部进入她的嘴里,而是顺着唇角流下许多,又流过她的下巴和脖颈,最后形成一道划过她的乳尖。 晶莹透明的水流和粉红色的乳尖相映成趣,仿佛在诱惑观者把它舔去。 秋儿这么想也这么做了,他伏下身,舌尖一卷,在一点红缨上打了个旋,把那滴水珠吃在嘴中,继而上了瘾似的,对着弹滑白嫩的乳啃咬吸吮。 祝雪被他这么一咬,哪里还能喝水,偏过头去,咬着唇小声呻吟。 秋儿听到祝雪的呻吟更来了劲,嘴上也用了些力道,用牙研磨。祝雪惊呼一声:“秋——”又紧急咽了回去,“秋天风凉,把窗户关上……” 秋儿吐了嘴中的乳,抬头眯着眼看她,“你说什么?” 被一张惊天动地的美人脸盯着,祝雪却只有胆寒,不小心脱口而出的名讳,难道要成为自己死亡的导火索? 不过她面上却是极为镇定。祝雪迷茫地看着他,尽量做出一副可怜可爱之态来,“我说……”,她微微打了个哆嗦,“窗户没关紧,秋风好冷……” 秋儿盯着她,冰凉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后颈,祝雪总觉得下一秒自己就要被他咬死,然而,秋儿却轻轻一笑,瞬间春花烂漫,融化了所有凝固的寒冰。 “冷吗?”他手指一弹,木窗“砰”地关的死死的。 祝雪悄悄松了口气,得寸进尺道:“我能不能把衣服也穿上?” 秋儿把她抱在怀中,一只手把她的两乳捏在一块大力揉捏,神情专注道:“衣服穿了,你如何赔我这对好物?” 祝雪心中呸了一声,心道,说的好像我的乳是你的东西似的,怕不是有点大病。 不过现实中她只能一副小媳妇样,不敢多说。 她早看出秋儿就喜欢这种,他要占主导地位,而自己最好就被他拿捏,俗称大男子主义。 女尊社会的大男子主义,啧啧,也不知道他跟着苏禄禄怎么就死心塌地的,也没有什么古怪的性癖……她微微惋惜,感觉那种人设崩了的状态,除了一张脸还算有特色,其他也泯然众人了。 见她出神,秋儿手上用力,祝雪被疼得回神。 “休息好了吗?” “……”救命啊大师兄。 想着办法自救,她脑子一转忽然想起自己外衣袖中的几样药,其中就有给吕星移备着的殷黎膏——就是那个用来压制欲望,但用多了会阳痿的药。一般情况下,那东西确实是吃的,因为直接进入血液实在效果太猛烈…… 滑下秋儿的膝盖,主动被他的两条大腿夹在中间,她跪在他的腿心,仰着脸眸光盈盈。 秋儿低头看她,喉结滚动,空气骤然升温。 秋儿一只手蒙住她的眼睛,低低道:“来。” 祝雪被蒙着眼睛,听话地吃进他的肉棒,主动做了几次让她恶心的深喉,听到秋儿难耐的低哼,她知道是时候了。 吐出肉棒,她被肉棒侵占过的喉咙又疼又痒,低咳了几声,勉力道:“我冷……我要穿衣服。” 秋儿箭在弦上,俊秀的脸扭曲了一下,下一秒,手一挥,地上的衣服披在她的肩上。 她嘴角勾起又放下,顺从地快速吞吃肉棒,两手帮忙在吞不进的根部摩擦。 口中的肉棒涨大颤抖,射出浓精的同时,她的指甲划破秋儿的腿根。 秋儿虽有轻微刺痛,但巨大强烈的快感占据了心神,其他的感觉都无法获其一顾。 秋儿高潮后餍足地喘气,祝雪乖巧地帮他舔去龟头上沾染的精液。 说实话,不算难吃,她在这世界碰过的两个男人,师兄和秋儿,都很违背生理规则,不光肉棒又白又细滑,精液也没什么咸腥味,可能跟他们是这世界的男主有关吧。 秋儿的手指插进祝雪的头发,摩挲着她的头皮,又是把祝雪吓出一身冷汗,还以为自己搞的小动作被发现了。不过秋儿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倒像是下意识——撸猫? 屋中归于安静,祝雪享受着头皮按摩,秋儿则慵懒地感受余韵。 突然,秋儿拽着祝雪的上臂把她拎起来,打量着她的脸。 祝雪突然想起原着中他喜欢收集美人做成人偶……她能做几个鬼脸吗?算了……那估计死的更快。 看了一会,秋儿移开了目光。虽然他没什么表情,可是祝雪总感觉他面无表情中透露着嫌弃? 祝雪突然怒了,她也算是小美女了好吗!他居然敢嫌弃!居然不想收集她当人偶! 呃—— 算了算了,人偶有什么好当的。 时间一久,秋儿的肉棒还是软塌塌一团,没有继续勃起,他逐渐觉出不对。岭阳神功的副作用他自己清楚的很,一个晚上而已,怎么可能结束? 怀疑的目光转向祝雪,祝雪看起来问心无愧,甚至有点疑惑。 熟悉的窒息感围绕了祝雪,脆弱又伤痕累累的脖颈被秋儿捉住,祝雪对于秋儿一言不合就掐脖子的习惯已经提不起害怕的心情了,只有无语。 他的大拇指按住祝雪的颈动脉,奔腾温热的血流汩汩穿过指腹,他微微用力。 “你做了什么?” “你在说……什么……呃啊……” “没心情陪你做戏。”秋儿眯起眼,狠狠扼住手中的脖颈,纤细脆弱,一折就断,“说实话,饶你一命。” 祝雪的大脑快速运转,听着秋儿的意思,他好像不知道殷黎膏——? 赌了。 “我给你下了毒……解药只有我有……杀了我就再也硬不起来了!” 秋儿愤怒地加重手中力道,祝雪的脸憋得通红,眼白充血,样子十分骇人。然而她明白,秋儿想杀了她,轻而易举,现在自己还活着的原因,就是他还在犹豫。 僵持许久,祝雪以为自己真的就要这么死了的时候,脖颈被放开,祝雪倒在地上,空气重新充斥肺部,她头晕目眩。 “解药。”秋儿一脚踩在祝雪肩膀,原本披着的衣服掉落,裸白的皮肤和黑硬的鞋底触目惊心。 坦白 “不在我身上。”祝雪缓过气,直直和秋儿对视。 秋儿暴躁起来,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线,“别让我再说一次。” “今晚酉时,这间客栈这间房,我给你解药。”到时候她肯定已经跑了。 秋儿刚刚在正道那边翻了一次船,谁知又在祝雪这里接连又翻了一次。顿时周身气息变化,表情可怖,浑身散发着令人颤抖的威压,屋中空气仿佛被抽干净了,祝雪困兽一样努力从这威压中挣脱却总也找不到出口。 祝雪头一次感受到这种可怕的武力差距,让她莫名想到遮天蔽日的巨龙和脚下的一只蚂蚁,呼吸困难,血液倒流,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不过她还是说了出来,“除了我,没人能解。” 威压持续弥漫,就算秋儿放开脚祝雪也动弹不得,只有眼珠还能转一转。 忽然,浑身的重压一松,秋儿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 “礼尚往来。” 说着,从中倒出一粒朱红色丹药,祝雪一看就知道是红阙,一种叁天发作让人七窍流血的剧毒,江湖中有它的传说,但知道配方的却是不多。而巧的是,她正好知道配方,还知道如何配置解药。 她差点笑出声来,给医心门的人下毒,可真有你的。 毒药喂到嘴边的时候,她假装抗拒了一下,被秋儿拿那双含情目瞪了一眼后就顺从地咽了。 “此毒名红阙,叁天内你拿不到解药必七窍流血而死。” 祝雪害怕状。 秋儿满意道:“知道怕了就好,今晚见不到解药,你必死无疑。” 说罢,他脚尖一点,消失在窗外。他现在无法用泄欲矫正走火入魔,必须找个地方自行运功调养,跟祝雪废话这些,已经是极限了。 秋儿一消失,祝雪卸了力也不顾地上冷就瘫倒在地上,这一夜太刺激,又要表演又要动脑,还要动嘴……累死她了。 哎,软筋散药效还有好久,她也没力气收拾屋子,这淫靡的气味一闻就知道发生过什么……怎么跟师兄解释呢……难道要实话实说? 胡思乱想着,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卫方覃温润的声音,“师妹,起床了吗?” 祝雪像是被抓奸一样惊慌起来,“师兄……”一开口发现自己声音不对劲,哑得听不清。 卫方覃听到她的声音,一脚踢开房门,入眼一片狼藉,他立马关上房门,把摊在地上的一团扶起来。 卫方覃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然而此时他双眼通红,睫毛颤抖,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显然是怒极。 “怎么回事?” 现下祝雪上半身赤裸,双乳和脖子上留着青紫指印,嘴边和胸前各色精斑,看着楚楚可怜,有施虐癖好的看了更是会性奋不已。 然而看在卫方覃眼里,他完全没有任何绮念,或者什么被背叛的酸涩,只是怒火中烧,恨不得把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祝雪本来还在思考怎么跟卫方覃说,现在他直接进来了,也没给她留下任何操作空间,只能实话实说。虽然没力气给卫方覃把这事情的始末一一道来,她挑着最重要的几个部分,对卫方覃坦白了:比如秋儿身份,比如走火入魔,比如软筋散,再比如红阙。 卫方覃把祝雪抱到床上,盖上被子,脱了鞋子躺在她身侧,红着眼睛,默默地看着她。 他把祝雪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她其实自己真没觉得怎么着——只不过是倒霉被狗咬了一口罢了。然而看师兄这模样,难道她还得反过来安慰他? “没事,歇一歇就好了……” 卫方覃把手伸进被子里,找到祝雪的手,用小指勾住她的小指。 祝雪一愣,这——小学生谈恋爱吗? 不过心中还是很甜蜜,不小心就挂了相,嘴角翘的要飞起来了。 “师兄,咱们打不过他,最好还是别招惹他,我再歇歇咱们就赶紧走吧。” 卫方覃攥紧了拳头,心中已经打好了算盘,不过还是应承着祝雪:“好,你再歇歇我们就走。” 祝雪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我说真的,他就是个挂——呃,他武功高强身份危险,别跟他扯上关系。” 卫方覃凑过来亲亲她的眼睛,“放心,我省得。” 进城 躺了一个时辰,卫方覃给祝雪喂了点水和包子,又亲手给她穿上新衣服,最后把她抱起来到楼下结账。像照顾新生婴儿一样,几乎不用祝雪自己动手做事。 祝雪其实能动,不过师兄这么紧张,她也就懒得自己动了,折腾了一晚上,又中了软筋散,确实累瘫了。 不过被大庭广众地抱着,还是让她老脸一红,象征性挣了几下,卫方覃很用力地箍着她,前所未有地让她感觉到师兄强硬的一面,于是心里美滋滋的,乖乖靠在他怀里。 两人结了帐买了马车,卫方覃赶车,祝雪在车厢中休息,就这样上路了。 趁着天黑之前,两人一路疾行,短短一个白天,便驶出两百多里。天色慢慢暗沉,再看不清前路,两人才停下。 此时距离酉时还有一个多时辰,跟秋儿约定的时间还没到。软筋散已失效,祝雪除了一夜没睡十分困倦之外,又生龙活虎了起来。 她看着车辙印,对卫方覃道:“师兄,我们是不是应该把马车停个隐蔽的地方,我们自己再找个地方躲起来。万一他追来怎么办?” 卫方覃点头:“说的有理。” 于是两人把马车藏了起来,自己又找了个离马车较远的营地,扎了下来。 祝雪昨天熬夜熬得头疼,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卫方覃坐在她身边,低头凝望她片刻,又摸了摸她的脸蛋,在她周围半米为半径撒下见血封喉的毒药,便施展轻功,调头回转。 酉时,全力赶路的话,应该来得及。 一夜无梦,祝雪一觉睡醒,发现自己躺在卫方覃怀里,不由餍足地在他胸前蹭了蹭。 难得祝雪先睡醒,她看着卫方覃宁静的睡颜,突然觉得自己胸中有一种满满的感觉,找不到出口,也无需找出口。本来她一直觉得跟师兄进展太快,快得她适应不来,然而身份转变之后,她却一天比一天更喜欢他。 嗯,这就是热恋期吗? 祝雪老老实实等卫方覃醒来,在他脸上乱亲,又让他帮自己洗漱,穿衣,梳头,喂食,她自己就跟没长手一样,懒懒地树袋熊一样挂在卫方覃身上。 卫方覃完全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一只手有力地托着她的屁股,就这么挂着个人完成了一系列出发前的准备工作。 祝雪两条腿环在他腰上,头搁在他的肩膀,有事没事啃啃他的脖子和锁骨,感觉自己是个以爱为食的妖精。 直到又要出发,祝雪才恋恋不舍地准备从卫方覃身上下去。她松手往下一跳,卫方覃下意识捞了一把又把她捞了回去。 祝雪抿嘴笑,“师兄抱上瘾啦?” 卫方覃大大方方点头,“手感不错。” “那也得放我下来了,总不能抱着赶车。” 卫方覃眉头一挑,“有何不可?” 祝雪扑哧一笑,又是一通乱亲,然后被卫方覃逮住小嘴,唇舌交缠。 半晌,两个人脸红气喘,徐徐分开。 “师兄越来越不知羞。” “师妹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 找到马车,重新上路,祝雪身上痕迹抹了些医心门出产的药膏,本来第二天应该更红紫的指痕消下去不少,于是她也大大咧咧坐在卫方覃身边跟他一起赶车。这一次不能一路直行去追吕星移他们了,得先绕道去个大城买药材,配置红阙解药。 红阙解药的药方成分不算罕见,不过有些名贵的药材,小镇子的药馆应该是没有的,于是两人准备先向西去箜云城。 虽说这之前秋儿偷袭正道武林是在箜云城,但此时战场已经转移,箜云城应不会有太多危险,顶多是查得严些。 这么一来,追上吕星移他们就不知还要多久了,于是经过驿站时,两人先用之前留下的信物给吕星移他们去了封信,说明了一下情况,并且叫他们继续前进,不用特意等祝雪二人。 秋高气爽,又有心爱之人在侧,两人心情都很是不错,经常嘀嘀咕咕说些小话,情不自禁还会亲来亲去,引得旁人频频侧目,都暗暗皱眉道这二人实在不知羞耻。 箜云城四通八达,城外的道路都十分平整,能容两辆马车并行通过。两人此次出门,还是第一次见识如此热闹的场面,不过这车水马龙的景象对祝雪这生活在人口爆炸时代的人来说,还是差了许多。 ———————————————————— 傻女儿傻儿子终于要见识点人气儿了 不知廉耻 四五个打扮华贵的少女结伴骑着马呼啸而过,打头的那位花容月貌,身材比其他几位都高出些许,扎着高马尾十分潇洒的样子,祝雪不由多看了几眼。 此处离城门已经很近了,前方就是排队进城的人群,没想到这个时代明明人口稀少(与现代对比来说),箜云城城门前也能形成成规模的队列。 打前的几位华贵少女没有排队,直接绕过人群,跟城门守卫点点头就直接被放进去了。 祝雪靠在卫方覃肩头,好奇又羡慕地盯着她们,目送她们进去之后,叹了口气。 “怎么了?”卫方覃以为她哪里不舒服,担心地低头问道。 祝雪摇摇头,“一想到要排队,哎——”上辈子排过太多队了,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排队,祝雪想想就浑身难受。 卫方覃笑着点点她脑门,“孩子气。” 祝雪小嘴一撅,“你才孩子气。” “好好,是我幼稚。”卫方覃摇头笑道。 这段对话结束,祝雪自己都有点脸红,怎么谈个恋爱,都快变成小孩了。 这个时代的排队终究没有那么恐怖,不到半个时辰,两人验了身份就驾着马车进城了。 箜云城是祝雪穿越以来见过的第一座大城,一进城门便竖着一块四尺长的木牌,上面用墨绘制了整座城的较粗略的地图。只见城中心是一座风水塔,旁边用小字写着箜云塔,箜云塔四周是几座占地颇大的宅邸,也都标了主人家,其中最大的一座写着杨府。府宅离箜云塔越远,画的越小,再往外就是分割了八块的居民区和居民区之间的街道。 祝雪卫方覃和一群刚进城的外地人一起围着木牌看,周围人群高声赞美着箜云城的城市规划井井有条,又讨论着他们的旅游计划。祝雪听明白了,原来这里是个旅游城市,再加上交通发达,所以做生意的也多。 怪不得这么多人,进个城还得排队。 不过他俩不是来旅游的,在简陋的地图上找到最大的医馆的位置,两人就驾着车直奔那里而去。 医馆靠近箜云塔,坐落在一堆巨型府宅中间,很是神奇。原着里没怎么提过箜云城,这里没有主剧情线,只是作为一个发生过某某事,或者某个角色的家乡之类的地名出现过,这种描写祝雪已经不记得了。 ——怎么突然感觉箜云城的确是重要角色的家乡?是谁来着? 冥思苦想了一会,祝雪实在想不起来,就先放过了自己的脑子,船到桥头自然直嘛,要是遇见了,肯定就想起来了。 一路上,祝雪都十分新奇地打量箜云城的风貌,比起自己见过的小镇中的人,这座城的人们显然注重外表,帅哥美女相当丰富。由于这里虽然女子为尊,但审美上跟祝雪自己的审美没多少冲突,所以祝雪不免对几个帅得出众的多看了几眼。 “咳——”卫方覃在一边清嗓子。 “师兄你嗓子不舒服?” 卫方覃瞪了她一眼。 祝雪莫名,挠挠头,感觉师兄不高兴了?然而为什么不高兴? 算了,管他为什么不高兴,哄就完了。 抱住卫方覃的一条胳膊,然后掰直他温热修长的手指,把自己的手硬贴上去,跟他比手的大小。 祝雪这未发育完全的小手才到卫方覃的指节中段,本来她是想用肢体接触讨好师兄,然而看到这离谱的对比,真的惊讶道:“师兄你好大啊!” 卫方覃的脸噌一下红了,速度快到祝雪还没抬头就已经红透了。 “大街上你乱说什么。” “啊?我怎么乱说了?”握住卫方覃的中指,发现他中指还能露出来一小节,她惊讶地抓着他的手举起来给他看,“快看,你真的好大。” 卫方覃转头看去,发现她白皙的小爪子扒着他的手指,对比十分强烈,他也忘了羞涩,只觉得胸中的爱怜快溢出来了,不禁抬了手亲了祝雪的手几下。 “啊——”祝雪吓了一跳,飞速把手收了回来。 “光天化日之下,怎得如此不知廉耻!”突然一声怒叱传来。 一开始祝雪两人还不知道是在说他们,结果出声之人直接骑马拦在了车前,又重复了一遍。 祝雪:?????? 大哥,你有事吗? 杨锦溪 来者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身白衣,一看就特别贵的那种,生得清秀,脸上最出众的是一双亮闪闪的大眼,此时正怒视着祝雪二人。 这小子看着怎么还有点眼熟。 念头一闪而过,祝雪没在意,现在主要任务是让他让开。 “好狗不挡道。”祝雪靠在卫方覃身上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先是这个人来招惹他们的,祝雪心情差得很,任谁被说不知廉耻也很难心情好起来吧,她又没有什么跟讨厌的人讲礼貌的好习惯。 “你……你!果真是寡廉鲜耻!”他脸涨得通红,手指直直点着祝雪,又一转头指向卫方覃,“大街上拉拉扯扯,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家男儿!” 祝雪这下真的怒了,这到底哪里来的多管闲事的东西?她跟师兄又没有大街上亲嘴——那确实在这个时代有点有碍观瞻,然而只不过拉拉手,嗯,师兄又亲了两下手而已,这也碍到别人了? 挺身坐直,祝雪阴测测地眯起眼睛,大声道:“你这好人家的公子,对我死缠烂打,宽衣解带不成,又跑到大街上堵我和我家相公,非要入我家门,究竟意欲何为?“ 瞬间来往行人都看了过来,看到马背上的白衣公子,又纷纷转了眼去,只支楞着耳朵偷听劲爆的八卦。 小公子血液倒流,眼睛都气红了,喊道:“你血口喷人!”说了这句还不过瘾,直接骑马朝这边冲来,作势要打人的样子。 卫方覃反应快,就地取材,手里的马鞭一拉一拽,缠住白衣公子马缰,那白衣公子就这么骑着马加速从他们身侧擦身而过。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冲出一男一女,飞身上前,一人勒马,一人从马上抱人下马。 控制住局面后,勒马的女子对着二人一抱拳,“今日我家五公子对二位多有冒犯,还望不要见罪。” 五公子?谁啊?祝雪撇撇嘴,道:“管好你们家公子。” 那男子却没有女子这么好说话,将白衣公子安顿好,拔剑就上,模样可怖,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深仇大恨。 祝雪还没动,卫方覃飘身而下,仍是使用手中马鞭,气定神闲地和使剑一样几下就把男子手中的精钢长剑击落在地,随即挽了个花,马鞭尾部在男子肩膀一点,男子当当当几步退后了十余米,好不容易稳住身形。 “好!“吃瓜群众祝雪啪啪啪鼓起掌来。 卫方覃转身嗔她一眼,回身立定,拿着马鞭的手背在身后,表示收手。 白衣公子炸毛,尖叫一声,“杨平!“朝男子冲了过去。 女子只是看了一眼,眼神中的怒气一闪而过,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生谁的气,她朝卫方覃鞠了一躬,“多谢公子留手。” 卫方覃也不谦虚,淡淡点点头。 那边的两人在上演兄弟情深,祝雪对此毫无兴趣,喊了声“师兄”叫卫方覃回来,就准备离开。 卫方覃上车,两人刚要启动,就听得一声:“等等!” 白衣公子蹭蹭蹭跑过来,知道自己打不过这对男女,表情收敛了一点,却还是十分无礼,“你二人姓名?” 祝雪挑眉,“与你何干?” 白衣公子气笑了,“今日你们这对狗男女欺人太甚!有本事留下姓名,他日我杨锦溪必找你们算账!” 杨锦溪?哦,原来是他呀。 祝雪想了起来,杨家嘛,就是那个首富杨家,一个出产了重要女配和男主的地方,杨锦溪就是男主之一,他在苏禄禄那的排行她给忘了,估计是七八的样子,就是那个被苏禄禄当街调戏,最后跟家里闹翻了也要嫁给苏禄禄的,嗯,神经病。 说他是神经病主要是他的人设实在太闹腾,被家里保护得特别好,不通世事,心地纯洁,但却十分任性,善恶一念间,倒追苏禄禄的模样让她想起建宁公主……嫁给苏禄禄之后还十分败家地把自己家的许多产业拱手送给妻主…… 祝雪眼睛一转,打量一眼杨锦溪,“你都说得如此清楚了,我们还为何要留下姓名等你报复?”说罢,一扬马鞭,马儿迈开步伐。 杨锦溪站在马前差点撞到,狼狈躲到一旁,指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骂道:“就算你们不说,我杨家在箜云城还没有找不到的人!” 他这话说的对,不过他师兄妹二人本来也没打算留多久,买了药就走,再怎么神通广大难道还要追着他们一起去北枢岭?而且杨家也不是无礼之辈,杨锦溪是个例。 像他姐,杨家大小姐,杨锦风,女配之一,就是个知书达理,有能力有手腕又讲道理的能人——不过由于后来跟吕星移订婚,定位生生变成了恶毒女配,而且杨锦溪又败家,杨锦风接手杨家后杨家被苏禄禄一点点夺走,首富地位一落千丈。看书的时候还是有点爽的,爽和同情气愤交织,爽在女主变得超级有钱,同情杨锦风一个春风得意的少女后来寒酸落魄,气愤在于这杨锦溪实在没良心,为了争宠无所不用其极……这要是她家小孩,腿给他打断! —————————— 朋友们这位不是男主,他完全不是祝雪的菜 卖药 刚刚起了冲突,路上行人如同摩西分海,已经给这几人让出宽宽的一条路来,祝雪和卫方覃前进得比刚才还要顺畅。 没有理会身后的混乱,两人驾着车径直朝医馆而去。 医馆前是一条窄巷,前方人声鼎沸,排了长长一条队伍,马车挤不进去。两人找了个客栈停车,再步行去买药。药房和看病的大堂是分开的,所以祝雪倒是不用排太长的队。 到了近前,脱口而出几个药材名,伙计报了价格之后,两个没有生活经验的傻瓜石化了。 “这……师兄,师父给你带了多少银子?” “……五百两。” “竟然比我多!” “这不是重点……你有多少?” “呃,二百两。” 把红阙解药的配方买齐,起码要五千两。平日里也就算了,两人医术不俗,要赚钱还是有些手段的,然而现下时间不等人,行路过来已经一天多了,而红阙还有不到两天就要发作…… 祝雪内心泪流满面,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还是被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不过,师兄啊,我们出来的时候师父给带了不少毒药……应该能值不少钱?” 卫方覃目光一亮,“师妹聪慧。” 这个世界武侠横行,好些的医馆,毒药也是卖的。 然而祝雪跟伙计说了此事,却被伙计不耐烦地赶了出去。 “哪里来的黄口小儿,如此狂妄?我黄天医馆有御医坐镇,区区自配的毒药,又有何稀罕?” 御医?箜云城山高皇帝远的,怎么会有御医? 不过此时没时间在乎这个,祝雪心道一声抱歉,手一挥给伙计下了能让人瞬间浑身高热的毒,此毒虽然不致命,却极其稀罕,非医心门不能解。 祝雪自信道:“既然你们医馆有御医坐镇,便叫她帮你解了此毒,我二人自会赔礼道歉自行离去,如若不能解,就得叫她来看看我的毒。” 伙计被吓坏了,全身火烧一般,脑袋也晕晕乎乎。为防两人跑了,她立马高声叫人制住二人,自己仓皇去找她口中的御医。 祝雪二人没有挣扎,老老实实被护卫扣住了。 两人随着护卫被押解入内,关在一个小屋中。 木门“砰”一声被关上,屋内陷入昏暗。 也就过了两盏茶的功夫,祝雪和卫方覃正抱在一起说小话,门突然被人打开,领头的是一位六十来岁鬓生白发却依旧精神矍铄的老妇,后面跟着药房伙计和两叁个护卫。 场面本来有些尴尬,然而打头的老妇没给众人尴尬的时间,直接上前拽住两人的手,激动不已道:“这毒,哪来的?” “我师兄妹二人玩耍时自配的方子,算不得什么。”祝雪道。 她说的却是实话,她刚学成不久的时候,卫方覃和她俩人成天捣鼓些稀奇古怪的毒药,现在还有些存货。 老妇目光火热,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语气透露着诡异的兴奋:“好好好,好孩子。” 老妇拉着二人走到内堂,叫人给看座,药房伙计跟在后面欲言又止的,心道,别忘了我还没解毒呢啊…… 眼见着老妇就要开始详谈,祝雪赶紧给了伙计解药。 伙计惊喜不已,连忙吞了,小小药丸一下肚,果然浑身清凉,头脑清楚,这伙计也不是个矫情的,顿时对着二人一拜,“区区有眼不识泰山,望不要怪罪。” 两人忙客套一番,冰释前嫌。 老妇见他们客气来客气去,不耐烦地打断,“不知二位师承何处?” 二人对视一眼,没有说实话,但也不愿说谎,便道:“师门名声不显,不足外人道也。” 老妇一听便知她二人不愿透露,也没有强迫,回归正题:“听说你们有稀罕毒药要拿来卖与黄天医馆?” 祝雪松了口气道:“正是。” 从师父给的木盒中挑出两样,一样一丸,一青一白,青者名见青,服食者死状安然,尸体不腐不坏,白者名白露,化于水中,无色无味,然接触者一炷香内必横死当场。 祝雪细细与老妇说明,老妇的眸中闪着兴味的光。 “二位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老妇拿着两丸药,匆匆离去。 两人明白她是要拿去试验,也不怕他们昧了两丸药,原地安坐。 毕竟只有毒药没有解药,能卖上多少价? 扣留 祝雪打量着内堂摆设,暗暗心惊于隐隐透出来的低调奢华,比如挂在墙上的两幅画,虽然她不太清楚这个世界的名家都有谁,但看笔法和意境就不是凡品。 不知为何她有点不安,跟师兄小声说了,卫方覃道她多虑,握住她的手捏了捏。 不知过了多久,老妇健步如飞地返回,不光捧了银票,还有一些用黄纸包了的药材。 老妇兴致勃勃地把药材展示给他们看,祝雪发现正是她之前跟伙计询问过的那些红阙的解药药方,不禁大喜过望,连连道谢。另还配了一万两银票,祝雪这个对钱没概念的都惊讶不已,早知道这药这么值钱,何必拿两粒出来? 随即老妇见机道:“不瞒二位,我黄天医馆主人求贤若渴,若二位愿意留下助我主人一臂之力,我主人必以厚礼相待!” 卫方覃闻言皱眉,祝雪直接施了一礼,婉拒道:“我师兄妹二人尚有事在身,实在脱不开身。” “我主人富有天下,无论你们有何需求,都能轻易满足。” “实在是有缘无分……” “真的不行?”老妇收起和蔼的表情。 祝雪越发觉得不安,朝卫方覃靠近一步,“不如我与师兄办事归来,再谈此事如何?” 老妇摇头,“你大可办完事直接一走了之,如何保证你一定会回箜云城? “我……“ 老妇突然一声冷笑,一招手,数十护卫包围了内堂,其间还有没有穿统一青蓝制服的一高一矮两个男人,如同闲庭信步一般踱步从护卫中穿过来到最前方。 祝雪扫了一眼,目测这些护卫的水平远远高于医馆护卫,更别说那两个男人,深不可测。小小医馆,藏龙卧虎。主人到底是谁? 识时务者为俊杰,没必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祝雪迅速变脸,笑容满面道:“前辈,何必这么大阵仗吓唬我,留下和前辈一起为主人效力,是我是兄妹二人的荣幸!” 本来卫方覃肌肉紧绷,都要动手了,一听祝雪这么说,他放松了下来。 老妇也恢复和蔼,与二人热切攀谈。 只是那满屋子的护卫,却是一直在这里保护他们的安全。 祝雪试探了几次主人的身份,然而老妇口风颇紧,祝雪也只能隐隐约约有些猜测——肯定是朝廷那边的人,而且地位很高。 日,她有种不详的预感——不会是幕后boss同志吧? 聊着聊着,老妇透露真实目的,说是主人的朋友身中奇毒,从小就气血虚亏,咳嗽不止,一到寒冬腊月,全身无力,走路都无法。 祝雪越听越耳熟,这不是苏禄禄家小十二,幕后大boss,后期的摄政王赵啟白吗? 她笑容僵硬,主人的朋友?这朋友就是他自己,呵呵。 哦对了,这位对苏禄禄来说是超级年上男,今年应该叁十有二了——能当她爹了。 老妇自我介绍了一下,她姓周名泽,卸任前是太医院二把手,现在算是退休返聘。 祝雪笑着久仰久仰的,实际上完全没听说过。 老妇接着叁言两语把祝雪和卫方覃将来的工作叙述了一遍,简单来说就是不用他俩出诊,在研究院——也就是后院里专心给主人的朋友研制解药就行了。这位“主人的朋友“,明天会到箜云城,届时他俩过去诊治一下。至于人身自由问题,想出门会安排人”保护“他俩。 祝雪听了,松了口气,起码研制出解药之前,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吧? 赵啟白中的这毒,是从胎里带出来的,原着里直到最后也没解掉。原着中的卫方覃给这位“十二弟“试了不少方子,没一个有用的,最后只能常年吃药缓解。 她自认没有卫方覃学得好,想必现在就算再加个她,也没什么用,解药该研制不出来还是研制不出来。 贤良淑德 周泽把两人带到研制解药的院子,两人才发现原来还有两个女医,不过人家大概是自愿的,没有人在“保护”她们。几人不太热络地打了招呼,周泽就先离开了,留下了一个照顾起居的小厮和两个护卫,并十分好说话地叫他二人今日先好好休息,不要操劳过度。 送周泽离开后,小厮带着两人去住的院子。 医馆内部果然很大,大院套小院,走了快一盏茶的功夫,眼前出现一座朴素的小院,门前立着块石碑,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两个大字——壹叁。 小厮年纪不大,和祝雪看起来同岁,肤色莹白,眼睛又黑又亮,穿着虽然素净但十分利落,态度也不卑不亢,他微微弯腰,伸出手道:“二位请。” 祝雪看了一眼跟着的两个护卫,拉着卫方覃的袖子,对着小厮灿烂一笑,点点头,麻利地迈出腿去参观自己和师兄不知道要住多久的新家。 既来之则安之嘛。 小厮低着头安静地跟在二人身后,每到一个房间都尽职尽责地给二人解释用途。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院里一间正房两间厢房,正厅右侧一间下人住的偏房,厨房和柴房独立建筑伫立在大门左侧,祝雪心里想着,这要是放在现代一线城市,这一套下来估计要上千万。 她顿时有点感慨,给赵啟白工作,福利待遇还是不错的,包吃包住的…… 祝雪和卫方覃一人选了一间厢房,拎包入住。 小厮开始忙前忙后的,一会给两人收拾房间,一会又跑去烧热水,祝雪看不过去,总觉得让十叁四岁的小孩干活自己会遭天谴,连忙跑去跟小厮一起干活。小厮推拒了几次发现拧不过祝雪,也就随她去了。 卫方覃一出房间就是祝雪从小厮手中接过装热水的木盆,两人的手指不小心碰在一起的画面。小厮莹白的脸蛋泛起一层薄红,给不算漂亮的脸蛋增添许多色彩。 祝雪根本没发现,端着水就往房间走。 卫方覃静立门前,沉静的眸子注视着祝雪的背影,叫了她一声,“祝雪。” 祝雪后脖颈一凉,师兄几乎不会连名带姓的叫她,除非她犯了什么错。 连忙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转身积极应道:“哎!怎么啦师兄!” 卫方覃短促地笑了一下,“没事。” 完了,估计是又生气了。 祝雪准备先把水盆放回房间就过来哄师兄,她习惯了,反正师兄一哄就好,也算是小情趣。 小厮跟在她身后,准备跟祝雪进房去帮她铺床。 “祝雪,你过来。” 好家伙,到底怎么了? 祝雪把水盆递给小厮准备过去,看着小厮低着头红着脸的样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啊,师兄,说好的贤良淑德呢? 卫方覃根本没等她过去,就先一步回自己的房间,把门给关上了。 祝雪赶紧快走两步,想推门跟进去,却发现门让卫方覃给锁了。 祝雪哭笑不得,“师兄,让我进去呗~求你了。” “进来作甚?”卫方覃凉凉的声音响起。 “进来和师兄亲亲~” “你——”门开了,祝雪被卫方覃一把拽了进去。 一进门,祝雪一把抱住卫方覃瘦而有力的腰,用脚把门踹上,熟悉的药香钻入鼻腔,她贪婪地吸了一口,脑袋在卫方覃胸口乱拱,“最爱你啦师兄,好爱你。” “哦?你确实经常说爱你,做不得真。”卫方覃不为所动,拉着祝雪的后衣领要把她撕下来。 祝雪一急,用了点力,推着卫方覃向后,倒在刚铺好的床铺上。 她两手撑在卫方覃脑侧,双膝跪在他胯骨两边,直接来了个床咚。 女孩散乱的几缕碎发飘下来,落在卫方覃脸上,他怔怔地看着她。 祝雪最近总觉得卫方覃越来越帅,看着他的脸,她有点把持不住,撩开碎发,吻了下去。 柔软的唇肉相贴,两个人都不着急,慢条斯理地互相厮磨,还是祝雪先控制不住,伸出香软的小舌,撬开卫方覃的牙关,寻了他的舌共舞。 卫方覃腰部用力,将祝雪抱着坐了起来,方便接吻。 祝雪分着腿坐在他大腿上,然而身高不够,只能跪起来,居高临下地抱着卫方覃的头侵略他的口腔。卫方覃仰着头,被祝雪吻得气喘。两人的身体开始升温,无意识地紧紧贴在一块。 ———————————————— 首-发:po18.vip「po1⒏υip」 我要吃(H) 祝雪抬头和卫方覃分开,卫方覃的手下意识用力把她往回按,目光迷离地追逐着祝雪红润的唇瓣。 祝雪抵着他的肩膀和他的力量对抗,故意做出个委屈的表情,“师兄,你不信我。” 卫方覃渐渐回神,刚刚的事又重新出现在脑海,表情不由冷淡了下来。 祝雪看他这模样,连忙小狗一样在他脸上乱亲,糊了他一脸口水,“哎呦,师兄又在乱想些什么。咱俩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卫方覃听得祝雪这句话,旋即又想起她不愿意成婚,心中更是酸涩,但又不想在她面前露出端倪,于是低着头把祝雪抱起来放在一边,就要下床。 祝雪也有点不开心,今天怎么这么难哄。一把拉住卫方覃的手,用了点内力,把他摔回床上,自己翻身坐在他腰上,又软又弹的小屁股正好紧挨着卫方覃的脆弱。 卫方覃哼了一声,一只膝盖曲了起来,眸中带着水意。 祝雪感到顶着自己屁股的东西迅速变大变硬,她也反应过来,故意蹭来蹭去,“师兄,这是什么东西呀?顶的我难受。” 卫方覃被她磨得没了脾气,“师妹,帮我……” “不要,除非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祝雪抓着卫方覃的手,不叫他自己碰,只若有似无地磨着那东西的头部,渐渐感到些湿意。 “别戏弄我了。”卫方覃的脸渐渐蒙上一层红晕,他的双手被祝雪一边一个按在床上动弹不得。 祝雪看着有趣,屁股往后蹭了蹭,坐在他的胯部,把卫方覃的肉棒坐在自己的屁股下面,不过她不敢坐实,双腿还用着些力。 卫方覃被她这一下弄得仰起头,露出修长的脖颈。祝雪看着莫名觉得馋,低头舔了上去。 “哈……呃……”卫方覃侧着头,脖颈上传来又湿又痒的酥麻,而下体则源源不断地叫嚣着,迫切地希望有什么东西能狠狠摩擦它,直到喷出浓白的浊液。 “快——”他难耐地道。 “快干什么,师兄哪里不舒服?”祝雪趴在他身上,两团绵软紧紧贴着他的胸口,对着他的耳朵暧昧地道。 祝雪偶尔蹭一蹭他的棒身,然而那微小的摩擦,根本就是在他旺盛的火中泼入汽油,欲火熊熊,已有燎原之势。他头脑中一片浆糊,满脑子只有原始的欲望。 祝雪小恶魔一般,嚼着卫方覃的耳垂,低低地道:“师兄只要告诉我,你想让我摸哪里,我就会乖乖听话的。” “嗯……摸我的阳具……” 祝雪不满足,总觉得阳具这个称呼不够下流,不过她还是放了一只手伸进卫方覃的裤子里,握住了他饥渴难耐的肉棒,撸动起来。 卫方覃急喘一声,接着闭眼咬唇,感官集中在自己的下体,快感累积——临界——然后停住了。 他疑惑地睁开眼委屈地看着祝雪,祝雪舔舔嘴唇,邪恶地笑笑,“师兄要不要我吃你的大鸡巴.” 卫方覃瞳孔放大,震惊地看着她,把祝雪看得有点心虚。 那个什么,自从跟秋儿的那次之后,虽然体验不算好,但是她开始好奇师兄的是什么感觉……而且,鸡巴这个词才够刺激嘛。 被折腾得不上不下的卫方覃听了这个粗鄙的词语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生气,反而欲望上涌,恨不得把身上的小人翻下去,狠狠据为己有。 他眼中的热烈快烧穿了祝雪,然而他自己却是无论如何都没法说出这种词的,只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觑着祝雪,盼望她良心发现。 然而祝雪惯是个恶趣味的,为了吊着他,小屁股偶尔动两下又停下,用手不断地隔着衣服搓揉卫方覃胸前挺立的乳尖。 “说嘛,要不要我吃师兄的大~鸡~巴~“ 礼尚往来(H) 卫方覃咬唇不语,胯上一个用力,把祝雪压在身下,欺身而上。 祝雪惊呼,被卫方覃完全罩在身下,阴影笼罩,温热的唇顺着锁骨而下,衣领被扒开,乳果被狠狠咬住。 “啊!师兄……我要,嗯……在上面……“ 卫方覃的腰无目的的挺动,然而只能稍微解解馋,想要释放还是需要强烈的刺激。 与平日不同的低沉的嗓音响起:“师妹想在上面可以,只是不要再捉弄师兄了……” “可是欺负师兄很好玩,啊——!别用力……”她被卫方覃捏得有点疼。 “小坏蛋。”卫方覃含混不清地道。 祝雪其实自己也湿的不行,然而心心念念卫方覃的肉棒,她膝盖顶起,顶着凸出的一大坨蹭动,“师兄快让我起来,我给师兄爽利爽利。” 卫方覃无奈翻身,躺在床上,发丝散乱,被不知谁的口水沾了些在脸上,衣服乱七八糟的,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祝雪感觉腿心一团火烧了起来,夹着腿磨了两下,叁两下扒了卫方覃的裤子,又脱了自己的,倒着趴在卫方覃身上。“师兄,礼尚往来。“ 少女白净的下体长着稀疏的体毛,馒头般的阴阜中间窄窄一条线,透明的滑液将滴未滴,卫方覃喉结滚动,为平生第一次见的美景心颤。 祝雪率先开动,伸出舌尖舔上顶端的孔洞,然而几乎是同一时间,卫方覃腹肌绷紧,一股浓浊的精液喷了祝雪一脸。 祝雪懵逼地顶着一脸精液回头看过于激动的卫方覃,卫方覃正喘息着平复,看见祝雪被射了一脸的小脸,他的肉棒又缓缓抬头。 这次卫方覃不再犹豫,用嘴包裹住少女的阴阜,然而他实在不得法,舌头一通乱舔,偶尔路过敏感的阴蒂,让祝雪一阵腿软,差点坐在他脸上。 “啊,哈……师兄,多舔舔那颗小豆……唔——” 她含住卫方覃粉红的龟头,用舌头画着圈舔舐,而卫方覃经过指点,也找准了方向,用舌头快速地挑逗着阴蒂。 “嗯啊,太快了!”祝雪被强烈的快感击中,顾不得口中的巨物,仰头叫道。 卫方覃闻言变本加厉,用粗糙的舌苔磨着阴蒂,一只手无师自通地探入又窄又热的蜜穴轻轻搅动。 “啊——师兄!嗯呃!”祝雪小腹一紧,快感从尾椎骨直上大脑皮层,紧绷着穴肉,小死了一次。蜜液汩汩,卫方覃贪婪地全部含进嘴中。 祝雪瘫倒在卫方覃身上,头脑空白,卫方覃则掰着她的臀瓣,用手指揉着那粒凸起。 “嗯啊……哈……”又被挑起的欲望重新攀上祝雪,她勉力跪起来,把师兄那对她来说有些超模的肉棒含进嘴里,上下模仿着真正的抽插。 两人都绷着劲,像比赛一般,使劲浑身解数想叫对方先泄出来,祝雪甚至还努力放松自己的括约肌,尽量让自己慢些高潮。 整间屋中充斥着啧啧的淫靡的水声,祝雪感觉自己快要不行了,赶忙揉弄卫方覃的囊袋,并加快了抽插速度。 “嗯……”卫方覃差点被祝雪弄泄,他对着她的阴蒂一吸—— 同时,祝雪也故技重施,舔上顶端的小孔。 两人几乎同时间喷在对方的嘴中。 祝雪含着卫方覃的精液没咽也没吐,而卫方覃却是将祝雪的淫液全数吞进肚中。 祝雪缓过劲后,把自己转过去和卫方覃接吻,满嘴的精液就这么喂进他的嘴中。 卫方覃猝不及防尝到熟悉的腥味,想要急退,却被祝雪抱住脑袋,全部喂给了他。 喂了精后,祝雪恋恋不舍地同卫方覃唇舌交缠,缠绵地又吻了许久才分开。精液混着口水从两人嘴角淌下,十分淫靡。 “你——”卫方覃复杂地看着她。 祝雪凑上去啄了一下卫方覃的嘴唇,“师兄别生我气,求你了。” 卫方覃掐着她的脸,扯成包子,“你个小坏蛋,这么喜欢让我吃精?” “嘿嘿,我也可以吃呀。”说着,从脸上刮下些,把手指塞进嘴里。 “哎……”卫方覃把她的手指拿出来,主动凑上前把之前射在她脸上的精液舔掉,又吻住她的嘴唇,两人又吻得难解难分。 祝雪的手不老实地伸进卫方覃的衣领揉着他的胸肌,被卫方覃一把捉住,一吻完毕,卫方覃道:“白日宣淫——快起来洗洗,久了人家该怀疑了。” 祝雪懒懒地赖在床上,心道:人家早知道了吧,还起来干嘛,干脆直接睡一觉多好。 —————————— 荤素搭配 朋友的朋友 祝雪还真猜对了,小厮阿萍知事早,听到奇怪的声音就连忙离这间房远些,去打扫其他房间了。 祝雪被卫方覃一通清洗,整理干净后,她懒洋洋地走出房门,小厮远远地站在院中的树下清扫树叶,见她出门,微微点头,立马转了眼去,专注手中的活计。 祝雪轻轻一笑,他应该是知道了吧。不过她没有在意,径自去黏着师兄去了。 明明是被变相软禁,然而师兄妹对他们的境况毫不担忧,快乐地嬉闹了一天——主要是祝雪闹卫方覃。期间小厮给他们送了两次饭,不过他二人除了闹得衣衫不整之外,倒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也没有出现太尴尬的场面。小厮每次出现在二人面前都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抬头多看,所以卫方覃也没再闹什么脾气,面对小厮十分淡定,让祝雪想起端庄的贵族夫人,不由趴在卫方覃肩膀上窃笑,被卫方覃瞪了几回。 到了晚间,祝雪赖在卫方覃的房间不走,卫方覃赶了她几回,然而祝雪实在是像块狗皮膏药,赶也赶不走,卫方覃就由她去了。 一对年轻的小情侣睡在一个被窝,不发生点什么都对不起天地,于是虽然白天闹了一回,晚间两个人躺着躺着又亲到了一块,互相帮对方弄了一回,提高睡眠质量。 第二天一早,祝雪睡梦中朦胧听见周泽的喊声,她惯爱赖床,半睁着眼睛听周泽到底在说什么。 什么东西?主人朋友的朋友?搁这套娃呢啊? 中了毒?武功衰竭?毛孔渗血? 祝雪倏地睁开眼睛,这不是医心门的化功散嘛?顾名思义,中了化功散的人的武功会渐渐衰竭,时间根据中毒者的武功强弱不等,武功越强衰竭的周期越长,这东西虽然不会危及生命,但对于自尊心极强的江湖高手来说,中了这毒还不如死了。 谁这么倒霉? 她挣扎起身,发现卫方覃正在院内与周泽交谈,而周泽旁边站了一个一身暗红长袍的男人,身材修长,脸蛋美得像画一样—— 这不是秋儿嘛! 他中了化功散?天大的喜事啊! 祝雪无声地嘲笑了一会,用了内力竖起耳朵听他们在说什么。 贵客要住在旁边院落修养——行吧;要帮这位贵客解毒——做梦;周泽问卫方覃他师妹在哪——她可不能出去,被秋儿认出来怪麻烦的…… 秋儿对卫方覃印象不深,因此此时他并没有看出来眼前的男人就是当时祝雪的身边人,不过他有些狐疑地嗅了一下,感觉空气中好像有熟悉的味道……奇怪。 被祝雪阴了之后,他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独自运功疗伤,直到约定的时间回到祝雪的房间,却发现人去楼空。他勃然大怒后,本打算顺着踪迹把祝雪逮回来,好好给她个教训,然而刚踏出房门就发现自己的内力突然被诡异的毒素压制,且在不断流失。本就身受重伤,又走火入魔,之前又被祝雪用殷黎膏弄萎了,现在居然又莫名的中了奇毒,秋儿面色阴沉,一路边隐蔽防止被追杀他的正道武林发现,边思考去哪里解毒最合适,最后决定到黄天医馆来,毕竟——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毒来的诡异,他敢确定在那天晚上之前,这毒还没有踪影。他也曾试图自己逼毒,然而那只会让自己的内力流失更快。 卫方覃神色平淡,表示了师妹还在熟睡,并承诺会仔细替秋儿解毒之后,他便袖手站在一旁,一副送客的样子。 秋儿此时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一脸笑意地鞠躬感谢神医,还从袖中拿出了一块品相极佳的小玉送给卫方覃示好,样子倒像个人情练达的商人。 和周泽一起告辞离开师兄妹的院落之后,他笑意消失,“那个人的师妹,长什么模样?” “十四岁左右的小姑娘,比我矮一点,挺可爱的。”周泽想了想,“爱穿又嫩又鲜艳的衣服。” “哦?” “怎么?你认识?” 秋儿冷冷一笑,“也许。” 拜访 话分两边。 另一头,卫方覃在秋儿他们离开后,回屋去看祝雪,推门入内,正对上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 祝雪坐在床上抱着被子,看见卫方覃进来,放下被子伸出双手,慵懒道:“抱。” “不抱,自己下来穿衣服穿鞋。我看你快生活不能自理了。”卫方覃没有管祝雪,径自拿起桌上的瓷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祝雪不悦地撅撅嘴,不过知道师兄不会理她,她认命地自己起床收拾。 “你都听到了?” 祝雪点点头,把袖子套上,“听到了后半段吧。” 卫方覃起身把塞在她领口里的头发拎出来,帮她整理了一下,“嗯,前半段说的是原来她说过的事,今天晚上那个‘主人的朋友‘会到,让我们准备一下。” “哦。”她其实有挺多剧透想跟卫方覃说,不过连面都没见过就直接跟师兄说赵啟白的事情,好像有点离谱…… “今天和周泽一块来的,你认识?”卫方覃帮祝雪弄完衣服,坐在一旁问道。 “嗯……”她有点怕实话实说师兄跑去找他报仇,现在才是化功散初期,等到后期,秋儿变成个小绵羊任人宰割,到时再说不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不认识。” 卫方覃抬眼瞟了她一眼,祝雪顿时一阵心虚。 “咳,真的不认识。” “不认识就不认识,解释什么。”卫方覃平淡道。 “啊对了,师兄。那人中的毒明显是化功散啊!这是哪位同门惩奸除……啊那个,下的手啊?” 卫方覃摇头,“不知。” 祝雪趁热打铁,“既然是同门干的,咱们就不给他解毒了吧?同门之谊大过天,是吧?” 卫方覃不答,而是问道:“他说他叫秋风凉,你真不认识他?” “叫什么?”祝雪怀疑自己的耳朵。 “秋风凉。” 祝雪嘴角抽搐,这人是在内涵自己吧?什么秋风凉,我还冬风冷呢! “不认识。”祝雪咬牙摇头。“师兄,你不会给他解毒吧?” 卫方覃看了她一会,粲然一笑,摸摸她脑袋,“师兄当然听你的,看你紧张的。” 中午时分,祝雪和卫方覃刚吃了饭,就听到隔壁叮叮咣咣搬家的声音。 “当当当。”门环被敲响,小厮阿萍小跑着去开门,祝雪后知后觉,连忙一溜烟跑回自己房间把门甩上。 秋儿仍是一身暗红长袍,头顶暗金发冠束发,仍是个潇洒公子模样,且还十分貌美,看得阿萍都愣了一瞬。 秋儿冲小厮一笑,“主人在否?” 阿萍忙点点头,回头准备去寻祝雪二人,不过卫方覃已行至门前,他便后退两步给秋儿和卫方覃留出说话的空间。 “秋公子这是准备住进来了?” “正是,后面的日子秋某可能会多有打扰,先来和卫兄告罪。”秋儿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卫方覃站着受了,也没去扶,仿佛二人的关系就是医者和病患。 秋儿站直身依旧笑容满面,“不知卫兄师妹——” “她病了。”卫方覃打断他的话。 “哦?是什么病,是否严重?”秋儿皱眉,十分关心的样子。 “风寒。”卫方覃言简意赅。 “秋某正有一味神药,对风寒十分有效,药到病除。不如让某把药给令师妹?” 卫方覃横跨一步挡住秋儿的视线,“不劳秋公子担心,我师兄妹二人不才,但风寒这等小病,却没什么问题。” “是秋某冒昧了。不过卫兄,我二人就在门口说话吗?不准备请我进去?”秋儿笑道。 “刚刚入住,院内杂乱,怕冲突了秋公子。”卫方覃不动声色。 秋儿勾起的嘴角渐渐落下,“是吗?是怕冲突了某,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落,手腕一翻,一掌直取卫方覃左胸。 卫方覃毫不惧怕,反掌就迎了上去。 祝雪本来在屋子趴在门上偷摸听他二人对话,刚刚听了秋儿的话便知不好,现在破风声响起,她急得在原地转圈。 怎么办?师兄不是要跟这个挂逼打起来吧? 如何解毒 事急从权,眼见门外二人已经开始对招,虽然卫方覃暂时还不落下风,但祝雪很清楚两人的水平,时间一久,谁胜谁负显而易见。秋儿这个人又是典型的反社会人格,杀几个人不在话下。 祝雪直接开门跳了出去,娇叱一声,“住手!” 秋儿还有余裕,一边跟卫方覃你来我往,一边还闲闲地朝祝雪望了过来,他一挑眉道:“果然是你。” 卫方覃却是力不从心,没时间管祝雪,勉力坚持。 祝雪看二人没人听她的,依旧打得热闹,一生气,旋身拔剑加入战局。 卫方覃眼皮一跳,连忙收手。而秋儿却是正中下怀,几招制住祝雪,把她的剑一脚踢飞,伸手牢牢箍住祝雪的腰,抱着她一起后退数米。 他昨天发现自己的那物晨起时又如往常一般起立了,甚至在床单上还发现了些污物,他就明白自己是被祝雪给耍了,想来自己中的根本不是什么毒,而是某种压抑欲望的药物,时效一过,一切都恢复正常。他当时坐在床上想着这事,不怒反笑,心中满是找到那小丫头自己要怎么压着她这样那样。直想得自己用手解决了一次,这也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体验,岭阳神功越是禁欲,越是强大,从前为了武功更进一步,他在性事上已经活成了个和尚。 然而那晚第一次和祝雪尝试之后,他莫名开始对这事有些着迷。奇怪的是,他对街上那些来来往往的女子无甚性致,此时抱着祝雪的小腰,他却明显地感觉到自己那物正在慢慢抬头。 祝雪的大腿侧突然被硬物顶着,她瞪大眼睛,转头看向秋儿,顾不上害怕,脱口而出,“你变态!” 变态是个现代词,秋儿被她说得迷惑,没有理她这句话,自顾自眯起眼睛道:“你耍的我好苦。” 祝雪有点尴尬地一扯嘴角,旋即想起这人强迫她在先,瞬间又理直气壮起来,“秋公子此言差矣,我也是为了活命。” “你为了活命?那我现在就杀了你!”话落,叁指形如鹰爪,闪电般像她袭来。 电光火石间,卫方覃飞扑而来,祝雪大吼一声:“且慢!我知道如何解你的毒!” 秋儿的手在离她的喉咙极近处骤停,祝雪颈侧的头发被秋儿带起的厉风带起又飘然落下。 “你说你知道怎么解毒?如何证明?”秋儿变爪为掌,一把抓住她的脖颈。 又来了,熟悉的感觉…… 祝雪微一叹气,给卫方覃使了个眼色叫他稍安勿躁,“此毒需以银针刺穴配合药浴排毒,共需七七四十九日,今日我便可为你施针,你会立刻有所改善,功力停止流失。” “你为何了解得如此清楚?”秋儿狐疑地看着她。 “从一本医书上看来的。“祝雪镇定道。 “哪本医书?” “五年行医叁年模拟。” 秋儿:??? “偶然间看到的,书被一个胡人带走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秋儿手上用力。 “咳咳,当然是实话。”祝雪拍打着秋儿的手叫他放松。 秋儿松手,卫方覃迅速上前扶起祝雪,祝雪捂着嗓子咳嗽。她气死了,秋儿天天就喜欢抓人脖子,野蛮!原始!暴力狂!看她一会给他针灸怎么收拾他,哼哼。 秋儿看着卫方覃给祝雪顺气,莫名的不顺眼,他拉着祝雪的手腕就往自己这里扯了一下,祝雪没站稳,差点摔他怀里去。祝雪一肘怼在秋儿胸膛上,防止真的撞过去,愤怒的抬眼看秋儿,却发现秋儿脸色煞白,捂着胸口吸气。 祝雪一愣,旧伤? 旧伤好啊!她又用手推了一把刚刚怼到的地方,又惹得秋儿一阵冷汗。 “秋公子你没事吧?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秋儿暗自运气,咽回已至喉头的血,握紧拳头,重新站直道:“无事。“ 祝雪暗笑。 打通 因为祝雪有逃跑的前科,尽管秋儿被她弄得旧伤复发,还是强忍着站在师兄妹的院中,要求祝雪去他那边住。 祝雪卫方覃自然不同意,卫方覃更是罕见的怒气冲天,差点提剑又跟秋儿打起来。 祝雪好不容易把俩人按住,坚决要留下跟卫方覃在一块。 “我可没有让你选择。“秋儿冷笑。 “呵,你的毒只有我会解,那本医书早不知流落到哪里去了。”言下之意,秋儿要是敢动她,就别想解毒。 秋儿脸色发青,攥紧拳头,到底是谁下了此毒?要是让他知道—— 最后两人各妥协一步,把院墙打通,两院合并,不过祝雪仍留在此处。 卫方覃面无表情地站在祝雪身后,听着他们的谈判,他们一有了决定,卫方覃便拉住祝雪的手,直接回头把她往房间里拉。祝雪被拉得踉踉跄跄,她本来就矮,现在卫方覃步子又大,一步能顶她两步,她几乎要跑步才能勉强跟上。 “师兄!慢点!” 卫方覃听见祝雪的呼喊,脚步一顿,慢了下来。 秋儿看他们这样,嗤笑一声,转身离去。 祝雪被卫方覃拉进屋内,卫方覃把门一关,质问道:“为何答应?” “答应什么?”祝雪有点懵。 卫方覃抿嘴,“答应帮他解毒。”还有所谓的打通院墙。 “哦,这事啊。没办法,师兄你不知道他有多变态。就算他伤得快死了,也能一个人打死咱们两个,何况他现在还生龙活虎的——” 祝雪看卫方覃脸色不对,忙扑进他怀里,抱紧他的腰,“师兄,你跟他打起来我实在害怕,我不能失去你,不然,我也不活了。” 卫方覃听了这话,双手捧起祝雪的小脸,“不许这么说。” 祝雪踮起脚尖,亲了一下卫方覃光洁的下巴,“嘿嘿,下次不说了。” 那边秋儿的动作倒是快,下午没过半,墙已经被拆掉了,师兄妹二人一出房门,就能看到秋儿那张虽然倾国倾城但表情着实讨人厌的脸。后来祝雪两人干脆不出门,眼不见为净。 秋儿也没心情找她二人晦气,他现在的状态实在不好,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运功疗伤,外表虽然看不出什么,实际上他现在完全处于二十几年来状态最差的时日。 黄天医馆虽然是安全的地方,但他与赵啟白的关系实则十分复杂,也不能完全放心。经过箜云城一战,又被正道武林追杀,他的属下也与他失散,他不得不一个人先养好伤,在做其他计较。 不过本来他只要顺利度过走火入魔的关卡,就能迅速恢复全胜时期,然而被祝雪坑了一次,他不但没有恢复,反而越发虚弱,又被不知名人士下了怪异的毒,更是让他功力流失…… 秋儿闭眼运功,这些事他并没有过于挂在心上,他的处事原则一向只基于当前事实,从不自怨自艾,后悔,怨恨,这种字眼不在他的字典上。 晚饭时,周泽来了一趟,看见被打通的院墙,神色惊异地看了秋儿半天,直到被秋儿淡淡扫了一眼才收回视线。 她过来是通知祝雪二人,主人的朋友到了。 祝雪心中叹了口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希望这赵啟白能给她省点心,要是再来个像秋儿这么麻烦的,拼着被弄死也得先逃出去。 原着中,对赵啟白的正面描写很少,多数是谁谁说摄政王阴险狡诈,不守本分,身为男人,叁十几岁不成婚便罢了,居然还夺取朝政,妄图以男儿身执掌天下,巴拉巴拉。至于遇见苏禄禄之后的性格描写,祝雪选择性忽略,那根本是换了个人,难以想象师兄居然不嫉妒还给自己纳叁夫四侍的样子,更是难以想象秋儿顺从听话的样子—— 她打了个寒颤,抓住卫方覃的手。 卫方覃握紧她的手,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祝雪摇摇头,拉着卫方覃的手跟在周泽身后。 赵啟白 路上突然多了许多身穿盔甲的兵士持长枪来往巡逻,偶尔路过的丫鬟小厮也都低着脸噤若寒蝉,看得祝雪啧啧称奇,没想到自己虽然没穿进皇宫,却体验了一把皇宫里的感觉。 “勿多看。”周泽低斥。 “哦好吧。”祝雪收回四处乱转的眼睛,老老实实地学那些胆小的丫鬟的样子。 卫方覃看她样子有趣,宠溺一笑。祝雪冲他吐吐舌头。 周泽步伐一停,她伸手示意二人站定。 “卑职周泽,请见大人。”标准一礼。 门口站着一个虎背熊腰身姿飒爽的女人,回施一礼,进门通报。 祝雪心道,这到底是想让她们知道他的身份还是不想让她们知道?搞得这么隆重正式,她又不是傻子……还要装自己不知道吗? 片刻,女人回转,带着两个男子过来搜身。 祝雪一开始还配合,被摸摸腿摸摸胳膊的,但是眼见着男子要摸她的胸—— “欸欸欸,“她抱胸后撤一步,”找个女的来行不行啊。“ 女子虎目一瞪,仿佛在嫌她多事。确实在这个社会里,女人被男人摸摸不仅不算什么,有些人还求之不得呢,祝雪跟人家一比,可不是十分矫情。 女子自己两步上前,“我来。” 祝雪放开手,忍着痒意,被摸了个遍。 出来之前,大部分东西是留在院内了,只提着点必要的用具,现下用具也被没收了。 接着女子前方带路,祝雪二人被刚刚的两个男子一左一右夹着,走了进去。 时值傍晚,天色昏黄。这座院落标号是壹,空阔冷肃,但各种园景,如假山,流水,花草树木等的位置都分外讲究,一眼看去不懂的人都能感受到美感。只在外面看,很难想象这医馆内还有处这等意趣之地。 行至石路尽头,出现一处八角亭,亭内两人对坐手谈,左手边是一位身着褐色僧服的女僧人,右手边估计就是赵啟白了。 他身着银花黑色大氅,领口处一圈白色毛皮,发丝一丝不苟地束起。脸颊瘦削苍白,十分有骨骼感,眉型凌厉,鼻骨削直,一双斜飞的丹凤眼,眼神沉沉如寂。 照理说,现在入秋不久,穿大氅有些早了,但祝雪莫名觉得,如果那边坐着的男人,不被看起来如此温暖的衣物包围,可能会如同寒冬般将周围人冻伤。 察觉到有人前来,赵啟白和那僧侣皆转眼看来。一双平和如春水,一双冷寂如冬霜。 祝雪微微蹙眉,转瞬间又放松如往常。 周泽带头施礼,不过并不是宫中行的跪礼,而是作了个长揖。祝雪卫方覃有样学样,跟着作了个揖。 “这便是我与您提过的对毒颇有研究的师兄妹。” 赵啟白没说话,只是点了下头。 “叫他二人与您试诊?” 赵啟白眼神在两人身上一扫,藏在大氅里的手伸了出来,手腕瘦可见骨,青紫的血管在他白得有些透明的皮肤上分为明显。 周泽给祝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过去。在这个世界,这种关键时刻,第一个想到的总是女人更靠谱些,尽管她年纪不大,人又看着并没有卫方覃沉稳,周泽的第一反应却还是祝雪。 祝雪神色如常,走上前去,伸出两指正要诊脉,旁边侍立在侧的小厮制止了她,在赵啟白手腕上搭了一层白纱,才重新叫她诊脉。 祝雪心中无语,不过这倒不影响什么,她也没太在意,并没有觉得自己被冒犯了然后大闹一场什么的。 搭上脉,她眉头蹙紧,这毒果然存在已久,他的五脏六腑皆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好在他应是一直在调养,这么继续下去,应该低质量的活个十几二十年还是没问题的,只是他这毒她确实闻所未闻,更别提研制解药了…… “师兄,你来看看。”她起身让位。 卫方覃一直在旁边安静的看着,看到祝雪好似束手无策的样子,他有些兴趣,不过碍于没有人叫他,他只能旁观,现在祝雪叫他,他立马走了过去。 他严肃地上前诊脉,眉头也越蹙越紧,看得周泽心急如焚。这两人是她看着厉害强留的,如果他们也没办法,她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公子,我须取你一碗血。”卫方覃抬头认真道。 毒素沉积在血液中,本就该如此……但是一碗?师兄你疯啦? 祝雪趁几人生气之前,连忙先解释道:“无需一碗!这位公子身子虚弱,失血太多容易晕眩,取指尖血就好!” 然而赵啟白却开口了:“取碗来。” 祝雪:…… 记得 祝雪不忍直视地看着赵啟白那看着一折就断的脆弱手腕被刀划开,整整放了一碗血。 静脉血正常来说是暗红色的,然而赵啟白放出来的,却有些发紫。 赵啟白的唇彻底没了血色,他整个人像是一幅黑白水墨画,与周围彩色的世界格格不入。 “您……没事吧?”祝雪小心翼翼地问道。 赵啟白好似说不出话来,满额头冷汗,祝雪想起自己前世献血昏倒的经历,忙上前扶了他倒在自己怀里,叫人拿温糖水过来。 赵啟白眼前一片花白,完全听不清周围人的声音,感觉到温热的身体能让他靠着缓一缓,他放松了身体,闭眼休息。 温糖水取来,祝雪给赵啟白喂了,然后他又闭目缓了许久,才逐渐清醒。 一睁眼,发现自己竟然靠在那个小姑娘怀里,赵啟白蹙眉,立即坐直离开那舒服的热源。冷风重新环绕了他,熟悉的刺痛感涌上骨缝。 他的表情重新严肃了起来,尽管仍有些气短,但还是沉声道:“有劳二位仁医。” 祝雪撇撇嘴,什么仁医,明明是被强迫的好吧。 她没出声,卫方覃替二人客套了一番,又给赵啟白留了补血补气的方子,端着那一碗发紫的血和祝雪告辞。 待二人离去后,赵啟白锐利的眼神射向周泽。“他二人是何来历?” “禀王爷,虽然他二人有所隐瞒,但十之八九是来自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医心门内门。这医心门外门弟子的确经常在外行医,但内门人数稀少,医术高明,各个神出鬼没,此次也是我们运气好,他们竟一头撞了上来。” 赵啟白沉思片刻,“不可慢待。” 周泽出了一身冷汗,自己这又是强留又是变相软禁的,算不算慢待——?不过如果不这样,他们根本也不会留下来。 想到这她心安理得了,对赵啟白行个礼道:“是,王爷。” 另一边祝雪和卫方覃两人则是往之前见过的专门开辟出来用来研究的院落而去。另外两人不在,师兄妹便如同还在门中一般,对这奇毒一头扎了进去。 两人对专业上的事都十分认真,一旦开始,完全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于是,直到屋内的几盏油灯全部熄灭,两人才从研究中抽身清醒。 “完了!”祝雪突然想起来自己白天答应秋儿的事,说好了今晚替他施针!要命! “怎么了?”卫方覃揉揉眉心,疲惫道。 “师兄啊……我好像答应过给秋公子解毒?”祝雪生无可恋道。 卫方覃愣了一下,点点头。“好像确有此事。”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卫方覃抬头望月,“应是子时……” “那秋公子应该先睡了吧……?”祝雪侥幸地望着卫方覃。 卫方覃不知如何回答,干脆没有说话。 祝雪从师兄的反应中解读出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她大概真的要完了。 祝雪有些忐忑地跟卫方覃并肩回他们的院子,路上的脚步十分沉重。卫方覃旁边看着,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牵着她的手捏来捏去。 前方路口转过去就能看见院门,然而祝雪却停下脚步,震惊地望着房顶上独坐的红衣人,在月光下像个精怪。 那精怪阴测测地转头看她,祝雪惊得差点尖叫。 “祝姑娘,你可算回来了,秋某等你等得好苦。”语毕,诡异地一笑。这里是赵啟白的地盘,他没法到处乱走找人,不然早把这女人提溜回来好好收拾一顿。 “哈,哈哈……秋公子……实在是有事耽搁……这事我好好记得呢,这不是尽快赶了回来。”怎么感觉像被自家老公抓包出轨一样…… 秋儿脚尖轻点,几步落在她面前,祝雪不由后退一步。卫方覃揽着她的腰,上前一步挡住她。 秋儿瞟了一眼卫方覃,没理他,只道:“一刻钟内,来我房间。”随后红色身影一闪,消失在二人面前。 卫方覃有些忧虑的样子,“师妹,这秋公子,不是善茬。”他想起那天早上看到祝雪浑身青紫瘫倒在地的画面,不过他不欲过度干涉祝雪的决定。 祝雪知道师兄担心什么,拍拍他的手臂,“放心,现下他有求于我,我不会让他乱来的。” 施针 安抚了卫方覃,其实祝雪自己心里也有点没底,这么说也只是为了不让师兄担心。秋儿那个杀千刀的还给她设定了时间,一刻钟之内,祝雪着急地洗了个战斗澡,换了身衣服,紧赶慢赶踩着点到了秋儿门前。 哎,都十二点多了,还瞎折腾什么呢,明天再说不是也行?她只敢腹诽一下,实际上带着全套工具规规矩矩地敲响了门。 “秋公子?” 门被劲风吹开,祝雪差点被门撞到,连忙后退一步,额上碎发被刮得翩翩乱飞。 “进来。” 祝雪定定心神,走了进去。 一进门,她的视觉就受到了极大冲击。 只见秋儿已经换了一套衣服,月白色交领绸制开衫长袍,胸前露出一大片雪白的皮肤,虽然还能看见些红紫色的伤口边缘,却仍不掩绝色。他发丝只松松地束了一下,大部分都黑鸦鸦地散落在他修长的身体上。此时他一手支着头,侧躺在床上,一双月牙眼含着情般盯着她。 祝雪有些瞠目结舌,片刻后,“秋公子……你这样,不是在色诱我吧?” 秋儿冷哼一声,“你倒是想得美。” 祝雪无语,叁更半夜的穿成这个德行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这叫她想得美? 不是色诱最好,她还害怕秋儿又有那种想法呢。 她立即冷酷道:“上衣脱了,躺平。” 知道祝雪一会要来,秋儿下意识就选了这套半露不露的绸制睡袍。要说自己心里想的什么,他本来一知半解的,直到被祝雪点出来,他才恍然大悟,原是存了些龌龊的心思。 听得祝雪的命令,他也不矫情,直接把上半身的睡袍褪到腰部,但衣料顺滑,在腰窝处没卡住,露出了一点若隐若现的挺翘的屁股。 祝雪:……大哥你真的没在色诱我对吧? 不过这次确实是祝雪冤枉他了,真的只是秋儿选的这衣服太滑。 为了不让气氛有任何暧昧的发展,祝雪面无表情,八方不动,让秋儿趴下,直接开始在背部施针。他背部也有些纵横交错的伤疤,不过不影响穴位辨别。 今日太晚了,她没时间给秋儿准备药浴,只能先施针,但这样没有配合着来效果好。不过她今天的任务是让秋儿感觉到毒药被压制,她能够帮他解毒,所以倒也不用追求效果最大化。 祝雪刚刚洗完澡,身上带着些水气,小手也是温热的,施针时,有时碰到秋儿光裸的后背,秋儿总会发颤。 祝雪觉得奇怪,停了手,问道:“疼吗?” “不疼……”熟悉的沙哑男声,让她回想起了那一夜。 她有点不自在,接下来的几针,她再也没有碰到过他的后背,秋儿也安静了下来。 背部施工完成,避无可避的胸前施针还是得开始。 本来祝雪让他趴下就是不想看他的脸和胸,不过不管怎么说,该来的还是会来。 “坐起来。” 秋儿听话地坐起身,然而他略带水汽的眼和潮红的脸却让祝雪心中咯噔一下。 她努力忽略奇怪的感觉,蹲下身继续施针。 然而秋儿如玉的胸膛和朱红色的两点就在她脸前,存在感太强,实在无法忽略。 秋儿有些湿热的呼吸喷在她的发上,祝雪强稳心神施了几针后,把银针搭子一放,转身就走,“我去叫我师兄来。” “你敢?”明明是威胁人的话,让秋儿说得百转千回。 祝雪脚步一顿,回头平静地看着他,“秋公子的心意祝雪实在无福消受。” 秋儿潮红的面色瞬间褪去,眼睛眯了起来,“你说什么?” 祝雪无意跟他多说,迈步推门—— 然而秋儿单手一点,祝雪脚下地面砰然炸裂,霎时出现了一个脸大的深坑。 “你敢走试试看。”秋儿也十分平静。 “秋公子想在这跟我打起来?”祝雪盯着那深坑道。 秋儿嫣然一笑,“有何不可?” 祝雪扫一眼他侧腹缠着的绷带,心里想什么一望可知。 秋儿笑道,“小伤,不足挂齿。” 又来 空气流动变得粘滞,呼吸声清晰可闻,祝雪手指微动,瞬间破空声响起,一根银针速度快得看不清,从祝雪侧颈处堪堪擦过,深深射入她背后的墙壁。 “告诉你了,敢走试试看。”秋儿还挂着笑容,但即使是他那张脸,皮笑肉不笑的也很难看。 祝雪心跳如鼓,她很清楚刚刚那根针如果错一点位置,就会割破她的大动脉,这间房就会被喷溅而出的血液染成地狱——而她,只是动了一下手指。 秋儿指尖把玩着他从自己身上原地取材的几根银针,他直直地看着祝雪的脸,慢条斯理道:“过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祝雪肌肉绷得酸痛,额头缀了几滴细汗,慢慢吐了口气,放松了眉眼,边走过去边轻快道:“你把针拔了做什么,我还得重来。” 秋儿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乖。” 把银针重新接过,没敢做任何手脚——在绝对的实力碾压面前,做这些雕虫小技只会让自己变成跳梁小丑。 把秋儿扎成个刺猬,祝雪心里暗爽,不过面上仍严肃道:“运功,让内力根据我银针穴位顺序游走……你还记得吗?” 秋儿没回答,只是轻蔑地抬了抬眼皮,便打坐运功,片刻后,身上从银针位置冒出阵阵白汽。 祝雪知道生效了,心下安定了些许,站在一旁静静等着。 随着时间流逝,秋儿皮肤越来越红,周围空气都被他的体温烫得升高了几度。祝雪瞧着不对,这不该是化功散排出的副作用啊…… 她伸出手,刚想推一下秋儿,又觉得不对。把手放下,她道:“快停下,你状态有问题。” 秋儿似乎完全听不见外界的声音,表情接连变化,眉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皮肤越来越红。 “快醒醒!秋——公子!” 祝雪脑海中想跑的念头一闪而过,然而秋儿那可怕的模样,如果她放着不管,感觉死了都有可能。 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没再犹豫,她狠狠推了秋儿的肩膀一把,他的皮肤像块烧铁,热得祝雪一颤,“快醒来!” 秋儿倏地睁眼,弯弯的月牙眼瞪得浑圆,身上银针被他震开,祝雪被骇得原地不动,银针擦着她周身飞开,乒乒乓乓落了一地。 祝雪看着他的模样,原着中的描写浮上心头——完了,他这是又被引得走火入魔了! 之前他这事就没解决,这次不会比上次还严重吧! 得赶紧跑! 祝雪脚下一动,本如石雕似的秋儿出手如电,一把扣住祝雪的胳膊,一扯一拽,祝雪摔在他的怀里,甚至撞在他的伤口上,然而秋儿仿佛不知道痛一样,一声没吭。 “你……是不是又走火入魔了?”祝雪一出口就知道不对劲,然而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 “又——?”秋儿樱花瓣似的嘴唇缓缓吐出一个字,他慢慢低头望向祝雪,“你到底,怎么回事?” 秋儿浑身高热的温度慢慢褪去,血液似乎全部流向一个位置。祝雪屁股下慢慢顶起一个坚硬的凸起,祝雪当然知道是什么,不禁心中暗自叫苦。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等着她回答,“我乃医毒双修,自然明白你的状况……你先放开我。” 听了祝雪的话,秋儿不但没有放开她,反而一翻身把她按在床上,自己压在她身上,肉棒凶狠地顶着她的小腹。 祝雪心中盘算着如果踢他蛋一脚自己能不能撒腿就跑,感觉可行——不过首先踢蛋这个高难度动作要怎么完成啊…… “既然你明白,”秋儿凑近她的脸,雪松的香气弥漫鼻间,“你来解决。”他一口咬在她软嫩的脸蛋上。 秋儿你个王八蛋!忍不了了!祝雪努力曲起膝盖,想要顶他一下,却被早有察觉的秋儿一把按住了。 他出乎意料地根本没生气,只是自顾自地在她脸上脖子上亲亲咬咬,留下一堆齿印和口水。 “你有完没完!”祝雪潜意识察觉到一些微妙的态度变化,面对他竟也大胆了起来。 秋儿含含糊糊地道:“我都没追究你让我走火入魔……” 什么叫她让他走火入魔? “明明是你自己运功走岔了穴道!” 秋儿小狗一样在她身上蹭来蹭去,蹭得祝雪衣服乱七八糟的,祝雪猛推他,然而秋儿却丝毫不受影响,甚至慢慢低喘了起来,脸蛋也重新染上了嫣红。 他抬眼,眼神迷蒙,仿佛在请求着什么。 祝雪是个健康正常的活人,一个大美男在自己身上乱蹭,说没有感觉那肯定是骗人的,然而她脑海中出现师兄的脸——她瞬间敛下一切表情和欲望,一副清心寡欲的拒绝神态。 秋儿见她如此,表情渐渐恢复冷静,怒气上涌,刺啦一声扯去两人外衣。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 会有强迫戏码,接受不来的快点跑路 四十七、第一次(H) 衣服破破烂烂地丢在地上,祝雪还好,穿的齐整,仍剩一件里衣。然而秋儿本来就几乎什么都没穿,睡袍一扔,赤身裸体的压在祝雪身上。 祝雪大惊失色,秋儿滚烫的肌肤透过薄薄的亵衣传递着温度,而他的肉棒更是大张旗鼓地跳了出来,紧紧挨着祝雪的盆骨,存在感极强。 “你要干嘛?”祝雪不敢推他,生怕自己的掌心贴上他赤裸的肌肤会给他传递错误的信号。 雪松的香气越发浓烈,祝雪整个人都染上了他的味道,秋儿沉迷地吸了吸,才道:“我要干嘛,不是很清楚吗?” 祝雪哪哪都不敢动,“我师兄就在隔壁!” 秋儿气笑了,“你提他作甚?” 他不再忍耐,叁两下把祝雪剥光,剥出个雪白的小人来。秋儿的手贪婪地在祝雪身上游走,高热的掌心在祝雪身上点了一把火,所到之处皆被撩起一阵鸡皮疙瘩。 两人皮肉相贴,皆是溜光水滑,秋儿舒服地叹息,握住一边的白兔,餍足地揉捏。 祝雪看这样子,不挣扎就会真的顺水推舟发生点什么,也顾不得害怕挣扎会火上浇油,身体乱扭,小手在他身上胡乱推了起来。 “放开!” 秋儿被她扭得心烦意乱,扣住她双手手腕,一手捏在一起,举到她头顶按着。双眼和她对视,语气凶狠:“再乱动杀了你。” 祝雪刚开始被他唬住了一下,然而马上就看穿他的色厉内荏,更是放肆的挣扎了起来。 秋儿既生气还有点莫名其妙的难过,难道就这么讨厌他?这世上的女人,对他这种姿色的男人,不都是垂涎叁尺? 不过这丁点难过一闪而逝,他被愤怒击中,一手扯开自己那价值千金的睡袍,撕成布条,把祝雪的双手捆在床头,然后又点了祝雪手臂的麻穴,叫她不能自行挣脱。 “秋公子!你要是敢碰我,就别想解毒了!”祝雪被他制住,也气得要命,感觉秋儿着实不懂得尊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完全忽略别人的意见。 “呵,你不帮我解毒,我就杀了你。”秋儿气定神闲,他已经感觉到今天祝雪施针后那奇毒确实被压制了一些,她确实能解毒。 杀杀杀,就知道杀!祝雪气得踹了他小腿一脚。 秋儿被踹了一脚,也不生气,看着眼前的少女全身赤裸地被绑在床上,他胸中升起一阵邪火,下身越发紧绷,顾不得与祝雪嘴炮,一口咬上祝雪的乳尖。 祝雪疼得嘶了一声,又去踹他,不过这下被他的长腿一横,死死地压住了。 “别咬——” 秋儿听了这话更是兴奋,连啃带咬,偶尔舔舔,把祝雪弄得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 祝雪脑门出了一层细汗,渐渐有了感觉,不过她不愿意承认,故意拿难听的话怼他,希望把他怼的失去欲望,把她放了。 “你不要脸!一个男人净想着倒贴!” “贱不贱啊,跟刚认识的女人就这么骚!” “这么饥渴,是不是人尽可妻啊?” “你这种男人,女人也就玩玩。” “你怎么这么熟练,被多少女人玩过了啊,早被操烂了吧。” 秋儿刚开始还忽略祝雪恶毒的话,然而不知道哪句话戳到他的痛点,他猛地抬头,眼睛血红,一把掐住祝雪的下巴,眼神中的疯狂让祝雪心惊胆颤,“你说什么?” 祝雪突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嘴唇翕动,刚要继续,然而秋儿眼眶中涌起的一点几不可见的湿润让她咽回了要说的话:“……对不起。” “喂,不至于吧……” 秋儿的手用力,“闭嘴。” “嗯……”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达到她的目的了? 然而好景不长,秋儿的生理需求到底掩盖了他被挑起的不悦。他这下也懒得做什么前戏了,两只手一手一个攥着祝雪的膝盖窝把她的腿掰到她身体两侧,顿时她流着蜜液的阴阜暴露在他眼前。 秋儿勾起嘴角,“你这不是很想要吗?” 祝雪咬着唇,不知道说什么还能阻止他的打算。 秋儿挺腰,粗大的肉茎蓄势待发,顶在祝雪的穴口,两人性器相蹭,皆发出一声低喘。 四十八、伤心(H) 硕大的龟头借着两人的淫液摩擦着缝隙,从挺立的小豆到蜜穴的入口,来来回回,似乎并不着急。 祝雪勃起的阴蒂十分敏感,每次被擦过都是一阵战栗,呻吟声逸出喉咙,又被秋儿樱瓣似的唇吞下。 秋儿贪婪地吃着祝雪的舌头,劲腰不忘来回挺动,祝雪被折磨地头脑混沌,被动地与他接着吻。 蜜液越流越多,把秋儿雪白的肉茎染得晶莹发亮。快感在小腹累积,祝雪穴道紧缩,险些直接去了。然而秋儿有所察觉,停止在外的摩擦,对准穴口,狠狠一撞。 霎时间,祝雪破处的疼痛和被填满的快感交迭,她流着泪,喉间一声呜咽,弓起身子,直接到达了黑甜的高峰。 紧致湿热的穴肉紧紧绞着秋儿的肉茎,让他爽得一颤,极致的初体验让他失了理智,两手用力把祝雪的下身抱了起来,让她腰部悬空,小屁股斜着对准他的肉棒,摆了个方便发力的姿势,便抱着她的腿狠狠冲撞了起来。 每次抽插,祝雪的阴蒂便被秋儿的耻毛摩擦一次,而敏感的穴肉也被毫无死角地撑开,肉棒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让祝雪很快就忘记了破处的疼痛,一波波酥麻感窜上脊梁,毫不留情地搅乱她的理智,她如同水中摇晃的一叶扁舟,被一波波浪潮冲撞得一荡一荡。 “呜……呜嗯,嗯……。” 被堵着嘴,想叫叫不出来,只有破碎的哼声闷闷地逸出。 这姿势让祝雪窝着难受,秋儿却是爽快得很,一下比一下深,一下比一下重,随着速度越来越快,秋儿放开祝雪的嘴,转而直起身咬住了她的脚腕,下身狠狠一撞,把自己全数交给了祝雪。 祝雪被最后的几下插得想要尖叫,但师兄在隔壁的念头一直牢牢地钉在脑海中,只得咬着下唇,和秋儿一起再次攀上了顶峰。 高潮过后,她累得喘气,困意袭来,却被秋儿一掌拍在屁股上,疼痛让她瞬间清醒,她恼羞成怒地踢他的脸,却被秋儿捉住脚亲了起来。 他从脚趾亲到脚心,又到脚踝、小腿,一路亲到大腿,在她的大腿根部流连。 看着眼前的大美人匍匐在她腿心,她的欲望顺利再次被秋儿挑起,秋儿不再犹豫,硬的发疼的肉茎重新挺动起来。 “嗯啊……你还要多久,嗯哈……”祝雪感觉他根本没有不应期,想起原着中的叁天叁夜,不由胆怯。 秋儿摆着腰,凑过来亲她,被祝雪扭头躲掉,“哈啊,还有多久……” 秋儿不悦地把她翻了个身,肉茎在她穴内旋转摩擦,强烈的快感让她缩起脚趾,无力地被面朝下地放在床上。 秋儿让她屈膝跪着,她的手仍被绑着,只能侧脸着地顶在床上,背部形成一道美丽的弧线,小屁股高高翘着,被秋儿一次次顶撞。 秋儿舔吻着她的雪背,手上把玩着垂悬的双峰,含糊道:“也许一天。” 一天?师兄会来找她吧…… 秋儿发现她的不专心,掐住她的两个乳尖,用力一捻。 疼痛与快感交织,祝雪猛一吸气,穴肉绞紧,让秋儿差点自食其果早早泄出来。 秋儿忙缓了一下,然而接下来的是更狂风暴雨般的冲顶。祝雪无法咽下呻吟,只得咬住床单,防止自己的声音传到隔壁。 再一次的绝顶后,祝雪无力道:“不能让我师兄知道。” 秋儿动作一顿,把她重新翻过来面对他,“你说什么?” “我说不管用什么方法,不能让我师兄知道,你能做到吗?”她眼神虽然涣散,但语气冷静。 秋儿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已经有些冰凉的手在她的颈部摩挲,他下身仍动作着,语气却已经抽离,“为什么?” 这是什么质问她的语气? “因为不想让我师兄伤心,啊!你做什么!”被狠狠一撞,祝雪没忍住叫出了声。 “所以可以让我伤心吗?”秋儿的手攥紧,熟悉的窒息感席卷了祝雪。 祝雪不明白,他有什么可伤心的,明明是他强迫她—— —————————— 首-发:po18.vip「po1⒏υip」 四十九、窒息(H) 秋儿看着祝雪的脸渐渐因为缺氧而变得红润,奇异的兴奋感让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他俯下身吻住祝雪微张的小嘴,急切地与她的舌头共舞,与此同时,劲腰摆动,打桩机般每一下都用力钉入祝雪里面。 祝雪本来还能靠嘴巴吸入些空气,被秋儿一吻,溺水感更加汹涌地淹没了她。刚开始她的求生欲让她还能挣扎两下,后来大脑渐渐变得晕眩,整个人仿佛行走在云端,下身的快感变得激烈,每次可怕的摩擦碰撞都能让她触电一般从尾骨麻到大脑皮层,并在脑中融化…… 她眼前一片花白,死亡般的性快感穿过她的大脑,秋儿放开了她的唇,她在窒息中翻着白眼颤抖着夹紧了穴中的肉茎,并在秋儿下一次的撞击中喷出一股春潮。 脖颈被松开,祝雪仍发着颤,胸口剧烈起伏,充足的氧气灌入肺叶,她慢慢闭上眼从非人的快感中脱离。 秋儿还没到,有一下没一下地撞着,温热的嘴唇在她的颈上流连,时不时伸出舌头舔舔。 祝雪缓过神,道:“不要留下痕迹。” 这句话激怒了秋儿,他使劲一吸,把祝雪疼得一抽气,愤怒地用头把他撞开。 “你个神经病!” 秋儿却笑了,用手暧昧地抚摸着刚刚种下的红印,低头在红斑上怜爱地舔着。 祝雪的手从开始到现在一直被朝上绑着,又被秋儿点了麻穴,她感觉手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趁着秋儿心情好,她道:“能不能帮我把手解开,好难受。” 秋儿抬头看她,探究的眼神仿佛在质问她有什么目的。 祝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真的难受,你把我手放开,咱们也能做得痛快点。” 秋儿听了这句,莫名觉得心里熨帖,反正她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放开她也未尝不可。他看一眼祝雪被绑着的手,因为不过血,都有点发紫了。 不知是心疼还是别的什么,他放开了绑着祝雪的绳子。 祝雪猛地被放开,血液回流,她又麻又痒,也没什么力气,只能把手放在一边缓着。秋儿仍把她当个飞机杯一样肏着,却一直没泄。 秋儿虽然没什么技巧,不过他的肉茎长得好,龟头又圆又大,能够把每一寸都撑开,祝雪感觉舒服得如同在接受阴道按摩,她慢慢也没什么抗拒感,专心享受了起来。 两人一同达到了温和的高潮后,秋儿终于准备休息一会了。他翻身躺在祝雪身侧,侧身抱着祝雪,把她的左乳握在手中把玩,炙热的呼吸喷在祝雪的肩膀。 祝雪觉得不对劲,不禁往离他远些的方向蹭了蹭。 秋儿手一用力又把她捞了回来,紧紧抱在怀里。祝雪才十四岁,仍十分娇小,完全被秋儿笼在身前。两人光滑温热的皮肤紧紧相贴,秋儿金枪不倒的肉茎顶在祝雪屁股上。 祝雪不敢动了,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别再把他撩起来。 “后面你能自己解决吗……?我得回去了,师兄会来找我的。” 秋儿手上一用力,一口咬在祝雪肩膀上,无奈道:“你这个无情的小混蛋。” 祝雪吃痛,用肩膀顶了他一下,“那你就是个老混蛋!” 秋儿把她放开,问道:“你上次那个药,还有吗?” 祝雪心中一动,却装作无知道:“什么药?” “还装傻,你用了什么让我以为中了毒?”秋儿把她翻过来,面对面地看着她的脸。 “……你要用?”祝雪犹豫,这东西用多了容易不举…… 秋儿点头。 祝雪心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要是留了什么后遗症可别怪我。她自然不会把这药容易致人不举的事说出来,说出来了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于是她翻身下床,从自己的外衣中取出一小块黑色膏状方块型物体,递给秋儿。 秋儿接过,拿在手中转来转去的看,“你就是用了这东西?” 祝雪点头道:“切个角下来冲服就好,别吃太多。” 秋儿的表情奇怪了起来,“冲服?你是怎么给我用的?” 祝雪尴尬地笑了笑,“哈哈,那个接触到血液也是有作用的。”只不过效果强烈了点。 秋儿想起祝雪跪在自己身下时的那些微刺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突然不想用这东西了,放纵自己就这样把这小混蛋干死在身下也未尝不可。秋儿的眼神在她身上逡巡一圈,看得祝雪不自在极了。 秋儿收回目光,道:“你走吧。” 祝雪虽然惊讶他居然这么好说话,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迅速捡起自己的衣服穿好,银针也懒得拿走了,飞一般地跑走了。 五十、一切顺利 秋儿看着祝雪逃命似的离开,披散着发,赤裸着身子,嗤笑一声。 拿走了他的贞操,还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真真是个小混蛋。 按照祝雪的医嘱,秋儿冲服了殷黎膏,发现自己的欲望慢慢平息了下去,但和上次那种瞬间就硬不起来的效果还是有很大区别。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要,明白祝雪应是有所隐瞒,对她又是一番咬牙切齿。 他开始打坐调息,两次都没有解决掉这个隐患,一旦出了什么事被点燃了引线,那么这个隐患就会彻底爆炸,甚至把他吞噬。 然而,长时间交合,却有可能真的会要了人命。祝雪的脸在脑中浮现又模糊,他出乎意料地并没有后悔把人放走,甚至还有些隐秘的愉悦。 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滋味,秋儿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另一边,祝雪做贼心虚地蹑手蹑脚进了院子,身上隐隐作痛,不过她却紧张得感觉不到,一双大眼睛在黑夜中像两颗宝石一样一眨不眨盯着卫方覃的房门。 “吱呀——”卫方覃的房门被推开,一条长腿迈了出来。 祝雪吓得尖叫一声,一蹦叁尺高地往后蹦了好几下。 卫方覃穿着整齐,黑夜中看不清表情,不过声音很冷静,和平日没什么不同:“回来了?” “嗯……哈哈,回来了,回来了。”说完话她发现自己像个傻子一样,立马清了清嗓子,正经道:“别担心,一切顺利。” “一切顺利?”卫方覃朝她迈步。 祝雪连忙后退,“别过来!”虽然黑灯瞎火看不清身上的痕迹,但是师兄鼻子灵得很,如果靠过来身上这暧昧的味道可就露陷了。 卫方覃听话地停在原地,沉默片刻,道:“晚了,早点睡吧。” “哦,好……” 卫方覃转身回房,关门的时候突然停住,对还没走远的祝雪道:“明天我去给他解毒。” “啊?”虽然师兄愿意干这事,但他俩不会打起来吧? “就这么定了。”门啪地关上。 卫方覃进房后,祝雪也没敢洗澡,走之前刚洗过,回来又洗,未免太过明显。只得顶着浑身的不适挺到一大早,难得地起的比卫方覃还早,自己费劲地打水才洗了个痛快。 洗过之后包了头发又钻回被窝,睁着眼睛想师兄要主动去龙潭虎穴的事情。她越想越不对,感觉自己还是得从旁监督,免得师兄被那个神经病欺负了去。 “当当当”敲门声响起,她下意识瞬间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祝姑娘,卫公子叫我来叫你起床。”小厮阿萍的声音响起。 啊?师兄为什么不自己过来? 心中既怪异又失落,乖乖坐起来去开门,“我起了。” 阿萍猛地看到祝雪好似刚洗过的头发和脸,愣了一下,旋即把手上的水盆递给她,自己退出去给两人拿早餐。 祝雪恹恹地又洗漱了一番,才迈步出门。 一出门便看见卫方覃正站在院内发呆。 她的心情奇妙地又好了起来,轻轻走到师兄身后,踮起脚尖一把蒙住他的眼睛,放粗了声音道:“猜猜我是谁?” 卫方覃被她逗笑,也顺着她玩闹,“难道是阿萍?” 祝雪知道他是故意的,干脆放下手,环住卫方覃的腰,靠在他的背上,撒娇道:“师兄,你为什么不自己叫我起床?” 卫方覃神色微动,最终笑道:“小懒虫,非要别人叫你才起床吗?” 他没有正面回答,祝雪也不是那种纠缠一个问题不放的人,于是也随着卫方覃的话题说了下去。 师兄妹二人交流一番感情,阿萍带着早餐回来了。 阿萍有些习惯地看着这对亲密得过分的师兄妹,放下早餐准备离开,却被祝雪叫住,“一起吃吧。” 阿萍刚要拒绝,卫方覃也道:“左右院中也只有我们叁人,便一起吃吧。”两人都不是习惯被人照顾的。 阿萍最后还是被留下和师兄妹同桌吃饭,一顿饭后,他也放开了些拘谨,能跟二人说笑几句了。 至于一门之隔的秋儿,他从昨夜开始就非常安静,直到现在都没见过人。 五十一、不打不相识 师兄妹二人饭后便尽职尽责地去帮赵啟白研制解药,这次和另两个人打了个照面,不过另两个人似乎十分看不上二人。照理说那两人来得时间久,应该对赵啟白身上的毒知道的更多,给师兄妹讲解一下也能帮助师兄妹更快深入了解,不过她们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只两人一起缩在房间一侧,把另一侧让给师兄妹。 祝雪有点不高兴,其实昨天一天她和师兄对这毒已经有了较为全面的了解,虽然没有解毒的法子,但也想出了新的调养药方,本来还想和那两人交流一下,谁知道人家打了招呼就对他们避之唯恐不及。 祝雪也不稀罕,径自和卫方覃二人完善起了昨天的调养药方。 虽然留在这里不是自愿的,而且还耽误了师父交代的吕星移的事情,但是对患者负责的心态还是让祝雪和卫方覃毫不懈怠,争取做到完美。 这毒十分罕见,祝雪看过原着自然知道它的来历,但卫方覃像是一点也不好奇,从来也没提起过这个话头。 祝雪二人正小声讨论着一处药材的改用,就听见外头传来些许嘈杂的声音。 由于医馆很大,病人那边的声音一般是传不过来的,现在能听见这嘈杂的声音,必是因为有人进入了医馆内部。 祝雪有些好奇,走出房门,看见一队十来个人簇拥着中间的两人正往赵啟白那边的院子行进。而那二人她都有些眼熟,定睛一看,原来正是杨锦溪和之前进城时她见过的领头的女子 杨锦溪一身方便行动的白色短打,女子则身着亮红色立领斜襟长衫,十分亮眼明媚。 这两个人怎么会一起行动?那个女子难道就是杨锦溪的姐姐,女配之一,杨锦风? 杨锦溪突然转头跟旁边的女子说话,他余光看见祝雪的影子,不禁愣了一下,驻足望来。 祝雪吓了一跳,刚想蹲下躲一下,又发现她没必要怕杨锦溪,便站直了让他看。 杨锦溪好像已经看清了她是谁,表情慢慢扭曲,提步就要向她走来,却被身旁女子捉住衣领,表情严厉地训斥了一番。 祝雪失笑出声,杨锦溪见了更是气得跳脚,抬起手臂指着她点来点去,最后大声吼道:“你给我等着!有种别跑!等我回来!” 祝雪不以为然,她能跑到哪去?于是根本不搭理他,淡定转身回去了。 卫方覃这个工作狂仍沉迷工作,祝雪坐他身边,吧嗒一口亲了下他的侧脸。卫方覃被突袭,愣愣地转脸来看她,祝雪突然很想再亲一口,她是个行动派,立马亲了下卫方覃的嘴唇。 卫方覃反应过来,把她推开,无奈道:“别闹。” 祝雪嘻嘻一笑,抱住卫方覃胳膊,把在外面看见杨锦溪的事情说了。 卫方覃貌似也不觉有什么大不了的,嗯了一声重新埋头继续手头的工作。 过了一两个时辰的样子,外面重新热闹起来,而且声音来源似乎越来越近,祝雪从沉浸状态中惊醒,往外看了一眼。 来人正是杨锦溪,纠结了一批人浩浩荡荡地往这边来。中间还有不少熟面孔,比如周泽,比如红衣女子。 这帮人一看就是来找茬的,祝雪厌烦地皱皱鼻子。她现在也算是人在屋檐下,不过用不用低头不好说。杨家在原着中提供了后来赵啟白兵变的经济支持,换句话说,赵啟白现在对他们态度肯定是尊敬的。而自己这一方,则是有可能能救命的“神医”。这天平往哪里倾斜,可能就连他们自己都说不好。 啧,麻烦。 她拽拽卫方覃的袖子,示意他看向那一帮人。 卫方覃抬眼一看,安抚地摸摸祝雪的手背。 “大姐,就是他们欺负我!”激动得有点刺耳的声音传来,杨锦溪隔着开着的窗户,遥遥指来 红衣女子——杨锦风皱着眉头,“别咋咋呼呼的,有事慢慢说。” 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祝雪认命地抬起屁股,跟卫方覃并肩推开门走了出去。 卫方覃一副保护姿态站在祝雪前面,被祝雪拉着袖子拽到身边。 杨锦溪拉着杨锦风几步窜过来,兴奋地抬着脸,用鼻孔对着二人,“你两个无耻之徒,这次看你们还怎么嚣张!我家大姐可不是吃素的!” 杨锦风闻言脸上肌肉抽动一下,叹了口气,“不知二位和我家小五有何过节?” 她路上肯定已经听杨锦溪说过了,然而没有先入为主,而是又向师兄妹确认一遍,祝雪对她的好感度上升好几个点,不禁有了些亲近之意。 把上次的事情尽量不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下,期间被杨锦溪打断歪曲,然后他又被杨锦风斥责了几次,事情基本是清楚了。 周泽站在一旁本来没想插手这两拨人的事情,一听原来事情这么简单,而且看杨锦风的样子好像也不想闹大,便来做和事佬,“我看也没什么大矛盾,你们这些年轻人打打闹闹的很正常,气来得快消得也快,不如由我做东,请大家去箜云城最好的酒楼,云来酒楼吃一顿,你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五十二、拍卖 周泽的提议,祝雪和卫方覃是没什么意见,但杨锦溪却闹起来。 “要去你们去,我不去!“ “小五!”他的手臂被杨锦风狠拽一下。 在家里,大家都是能顺着就顺着他,就算是大姐,也没这么用力拽过他。被拽的这一下,虽然不怎么疼,但杨锦溪还是觉得委屈极了,当下就有些红了眼。但他年龄不小,长得又高,当众哭起来自己也知道丢脸,于是瞬间背过身去,声音发着颤道:“我错了行了吧,你们快去吧,别管我了。” 几人都傻了眼,大家都不是瞎子,杨锦溪本来眼睛就大,眼睛一红,谁都看得见。现在这场景好像他们几个把他给欺负哭了一样。 “这……杨小姐?”周泽试探地问道。 杨锦风叹了口气,拉着杨锦溪走开了几步,小声与他说些什么。 虽然她们是声音很小了,不过师兄妹俩耳聪目明,十分尴尬地把人家的丢脸的话听了个全—— “听话,回家把你喜欢的那个红玉珊瑚送你。” “你拽我,呜呜。” “姐姐错了,回家让你拽个够。” “真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啊……?” “呜呜呜。”, “行行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片刻后,杨锦溪肿着眼睛和一脸苦笑的杨锦风过来了,杨锦风躬身行礼,“我代我家五弟给几位赔个罪,待会还是我来作东,大家一定要尽兴。” 周泽年纪大了,看到这事应该也解决了,就懒得参与她们这顿饭,找了个理由,推掉了这事。不过她还是派了初见那回一高一矮两个武功高强的男人对师兄妹随侍在侧,名为保护实为看守。 祝雪两人被关在这医馆内好几天,现在有了出去一趟的由头,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但也有些期待。自愿的宅,祝雪能宅好几个月,被迫的宅,宅个叁天就想跑出去撒欢。 跟着杨锦风他们终于出了医馆大门,祝雪颇有些感慨地抬头看了看气势磅礴的“黄天医馆”的牌子,没想到之前明明只是为了来买红阙的解药,现在却被迫留在这里给赵啟白当私人医生…… 被卫方覃攥住手,祝雪回神对他一笑,几人上了杨家宽大奢华的马车。 马车坐八个人都绰绰有余,祝雪为其内部各种低调炫富的装置惊叹,比如有平衡设计的方桌,内壁各处精细的雕花,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铺的地毯和靠垫,以及木制车壁中间隐隐露出来的金属材质。 虽然不是到处放夜明珠那种一望即知的富有,但这马车处处细节都需要巨大的人力物力,稍微懂行的人都知道不是一般的商人能做到的。 不过杨家两兄妹对此习以为常,并没有觉得哪里异于常人,杨锦风只十分周到地与祝雪闲聊,对卫方覃则保持一定距离。 祝雪怕冷落了师兄,偶尔也把他拉进话题里。结果就是叁人聊得火热,把杨锦溪晾在一边了。 杨锦溪自上了车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也不爱搭理其他几个人,自己找了个犄角旮旯坐了,掀着帘子往外看,表示不与这帮人呼吸同车空气的样子。然而他发现这几人也不搭理他,径自聊的开心,他就更不高兴了,时不时从鼻子里哼气。 哼得多了,就算是他们几个故意不理他,也没法忽略。 见祝雪眼睛总是往自家弟弟那里飘,杨锦风当然不会误会是祝雪对小五有什么想法,她自己也对小五哼来哼去感到烦躁。 杨锦风有点脸红,家丑不可外扬,然而自家的家丑却恨不得去大街上宣传自己,不由暗自生气,话也少了。 一路有些沉默地到了云来酒楼,这里果然不愧是箜云城最繁华的酒楼,门庭若市,宾客如云。 祝雪跟着师兄跳下了车,着迷地看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见到的盛景。余光中,绿色身影奔跑着一闪而过,祝雪大惊——怎么那么像苏禄禄! 下意识转头看向卫方覃,却见他也神色惊讶地望着那个方向,祝雪心中更是确定,难道吕公子他们也来了这箜云城? 师兄妹对了个眼神,互相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找机会联系他们脱身。 两人转眼间便神色如常,杨锦风对二人笑道:“我们箜云城叁大必观之地,箜云塔、西市街、还有一个就是这云来酒楼了。” “这里有什么特别之处吗?”祝雪问道。 “哈哈,这里便是全国闻名的拍卖总会所在地!虽然各地的云来酒楼都有拍卖会,然而最热闹,最稀罕的却是在我们箜云城!我们今天算是来着了,今日午时正要举行一月一次的拍卖会。”杨锦风骄傲道。 拍卖会?云来酒楼!祝雪被这两个关键词提醒,想起了原着里关于这事的描写,这拍卖会什么都卖,不过最有名的还是奴隶拍卖。这个世界中奴隶买卖仍是合法生意,被拍卖的奴隶中男子居多,一般被买去给主人家做些苦力,也有些长得好看的,被买去做性奴。至于女子,命运就要好不少,一般是大户人家买了女子给自己家培养忠诚的家生奴隶,如果做得好,最后成了手掌大权的管家也不是不可能。想买女奴做腌臜事的也有,但数量稀少,穷人家男子赚钱困难,而富人家男子非常在意名声,只有些老鳏夫才会打这个主意。 苏禄禄正是在京城的云来酒楼遇到当时被作为奴隶贩卖的她家老五。没想到云来酒楼的总楼就是在箜云城,而且她和师兄竟然也能赶上一次拍卖会。 ———————— 首-发:win10.men「ωoо1⒏υip」 五十三、桌下 祝雪二人饶有兴趣地随着杨家姐弟进了云来酒楼,里面人满为患,进门便能看见一座宽敞的木制高台矗立在酒楼中间最显眼的位置。周围一层层的人群包裹,有站有坐,几乎难以下脚。 祝雪咋舌,心想虽然拍卖会十分稀罕,但人这么多的话,还不如不看。 不过杨锦风这张脸很是有用,穿着干净整齐的女小二一看见他们,便立马小跑几步过来恭敬地弯腰伸手,请几人随她一起到叁楼雅间。 杨锦风道:“我在这里常年留着位置。” 楼上果然大有不同,二楼便已经只在近栏杆处摆了一圈圆桌,其余都是包间,到了叁楼,就只剩下一间间设计各有不同的隔间,门口有的挂着玉珠帘,有的挂着薄纱珍珠帘,均是一看就价值不菲。 几人被领入一处悬着竹帘的隔间内,在一众珠光宝气的帘幕中,这处显着格外朴素。祝雪心道,看来这杨锦风,似乎就是喜欢这类风格。 四人入内落座,其余人皆留在门外,看守祝雪师兄妹的两个男人也不例外。 里面空间宽敞,靠近酒楼中心方向的墙壁上有个能用机关控制的木窗,能清楚看见楼下高台的场景。 中央的桌子不大,看来并不是让人大宴宾客的场所。祝雪的座位被夹在卫方覃和杨锦溪中间,正对面则是杨锦风,她一开始还想跟师兄换换,不想跟杨锦溪挨着,不过其他人都神色如常的落座了,她也不好矫情,只得也快些入座。 杨锦风兴致勃勃地点了不少招牌菜,中间问了几次祝雪的意见,然而祝雪搞不明白那些文绉绉的菜名都是什么,就把点菜大权全权委托给杨锦风了。 等小二抱着菜单下楼,杨锦风挑起话头:“我听二位口音不似本地人?” 祝雪刚要回答,便感觉自己的脚被人踢了一下。 这下对祝雪来说不疼不痒,好像来自卫方覃的方向,她心下惊讶,师兄踢她干嘛? “我二人的确不是本地人。”她顺着那只脚勾了回去,一直勾缠到小腿,翘着脚蹭了蹭。 “哦?那二位来箜云城是做什么?”杨锦风问道。 那条腿被她缠住,不轻不重地挣了挣,发现挣不出去,恼羞成怒地又想踢她一脚,却被祝雪及时放开。 桌上几人面色平静,完全看不出桌下进行的活动。 “我二人本是去黄天医馆购药,不过后来——”那只脚又踩了她一脚,祝雪反应极快,立马用脚踩住那只脚的脚背,稳稳地踩在脚下。感受到那只脚想逃逃不掉的样子,祝雪心中痒痒,小手不老实地摸上卫方覃的大腿。“后来受到周前辈的盛情相邀,便留在黄天医馆贡献绵薄之力。” 手被卫方覃按住,祝雪使了点巧力,带着他的手一起向上,慢慢摸到大腿根,卫方覃突然使力让她动弹不得。 “哎,公子的毒的确是我等的心头大患……”杨锦风叹气。 祝雪手动不了,便蹭掉了自己的鞋,裸着脚顺着裤管钻进去,脚背碰触到温热光滑的小腿皮肤,身旁的杨锦溪突然脸色通红地颤抖了一下。 祝雪奇怪地望他一眼,便专心调戏师兄,小脚往上攀爬,嘴上则道:“希望能早日为公子研制出解药……” 微凉的脚趾攀上腿窝,杨锦溪猛地站了起来,整个人好像都很不清醒,喝醉了似的,推开椅子就大步走了出去。 “小五你干嘛去!”杨锦风对着二人抱歉地笑笑,连忙追了出去。 从他起身祝雪便意识到自己认错人了,尴尬地坐在原地,不动声色地把鞋穿上防止师兄看出来什么。 卫方覃被祝雪摸得心中汹涌,根本没发现桌下的事情,见两人出去,他用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盯着祝雪,祝雪瞬间明白他的意思,顿时也把刚才的不愉快抛在脑后,搬着椅子往卫方覃那边坐了坐,便伸手从他衣下钻了进去。 五十四、桌下2(H) 卫方覃小声叫了句:“师妹……”声音勾勾缠缠,不知道是抗议还是欢迎。 祝雪被卫方覃这一声戳了兴奋点,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唇,小手在卫方覃小腹一路作乱,直到勾住他的裤腰。 卫方覃轻喘一声,“他们马上就回来了。” “我知道,咱们快点。“祝雪眼中闪着调皮的光。 她嫌这样不方便,干脆滑下椅子,双膝落地,跪行两步,被卫方覃的大腿夹在中间。双手拉着他的裤腰,硬生生把卫方覃的裤子给拽到屁股中央,然而他坐在椅子上,再想往下拉却是不行。 祝雪仰着小脸可怜巴巴地望着卫方覃,“师兄~抬抬屁股呗。” 卫方覃一方面被祝雪的大胆惊到,一方面又对此情此景心痒难耐,一旦祝雪身上散发着求偶的气息,他的脑袋便被搅得一团浆糊,只知道满足她。 他提线木偶般大腿使力,微微站了一下,裤子就被祝雪直接扯到了脚踝,微冷的空气侵略皮肤,毛孔战栗。 祝雪熟悉的老朋友跳了出来,这位老朋友早已性奋地过分,顶端被自己的淫液湿润得一塌糊涂。 祝雪笑道:“师兄原来这么急不可耐。” 卫方覃一手搭在桌上,一手握着椅面边缘,手指用力得发白,他呼吸越发急促,“快些,不要戏耍我。” 杨家兄妹随时可能回来,酒楼也随时可能来上菜,前有狼后有虎,卫方覃又害怕又兴奋,手指又用力了些许。 祝雪扑哧一笑,“别急,这就来了。” 双手握住粗壮的肉茎根部,旋转着摩擦几下,便低了头想把粉嫩的头部吃下去。 卫方覃一急,连忙用手抵着祝雪的额头,“别用嘴!”如果他一个忍不住弄脏了祝雪的嘴,那万一进来什么人,就糟了。 祝雪眼中只剩下卫方覃那漂亮又骄傲的肉茎,挥开他的手,还是把鸡蛋似的头部含进口中。 下体倏然进入温暖湿热的口腔,卫方覃倒吸一口冷气,头颅后仰,从胸腔中逸出一声闷哼。 祝雪的舌头描绘着肉茎的冠状沟,又着重用粗糙的舌苔快速地摩擦着马眼,手上也帮忙撸动着肉柱。 卫方覃被强烈的快感逼得闭上双眼,双腿肌肉紧绷,断断续续地呼吸着。 临界点来得很快,他小腹一抽,后腰酥麻,然而祝雪握着肉柱的手一个用力,堵住了射精的通道。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杨锦风拉着杨锦溪的袖子,满面愧疚的笑意,“真是对不住,小五实在是任性——咦?祝姑娘呢?” 卫方覃身上微高的热度骤然冷却,然而欲望仍是硬挺,他用刚刚回笼的理智支持着自己,声音稍有些沙哑地道:“她……去催菜了……” 祝雪觉得好笑,故意放开了手上的力度,重新把肉茎吃进嘴中,脑袋还前后动了起来。 卫方覃手上青筋暴起,伸出一只手按住祝雪的头,然而却管不住祝雪的舌头。 “菜上的确实慢了些,不过卫公子,你脸怎么这么红?”杨锦风拽着杨锦溪靠近桌子。 努力遏制着射精的欲望,卫方覃深呼吸着道:“无事……嗯唔……嗯,无事……” 杨锦溪一脸不情愿地坐回位置,然而刚刚落座,他就感觉自己踢到了什么东西。 他踢了两下那个东西,又看向祝雪的空位,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祝雪在桌下加快了速度,甚至还努力尽根吞入,把肉茎纳入自己紧致的喉咙。 卫方覃全身猛地绷紧,肉茎抽动,带着体温的白浊喷射而出,尽数被祝雪吞入口中。 “卫公子?你到底怎么了?”杨锦风奇怪地看着卫方覃呼吸变快,身体些微抖动,好像有什么不适。 卫方覃尽力平复着高潮后的身体反应,然而祝雪猫儿一般伸着舌头帮他清理着射精后有些疲软的肉茎,他差点再度勃起。 杨锦溪不知为何似乎十分气愤,狠狠踢了两下桌下的物体,换来祝雪掐着他的腿肉一个猛旋,疼得他猛一抽气,面部表情扭曲。 杨锦风又看向自家弟弟,更奇怪了,“小五你怎么了?” 杨锦溪白着脸,语气又臭又硬,“你管我?“ 五十五、科学管理 杨锦风皱眉,“你这孩子!” 祝雪在桌下靠着卫方覃光裸的腿斜坐着,也不帮他穿上裤子。卫方覃肌肉匀称流畅,皮肤也手感颇好,她一边懒懒地摸着他的大腿,一边脚上跟杨锦溪踢来踢去。 杨锦溪咬牙切齿,身子动来动去,看得杨锦风一头雾水,实在不明白自家弟弟发什么疯。这里的桌子固定在地上,即使祝雪和杨锦溪打得热闹,桌子也并没有颤动半分。 且祝雪的功夫扎实,下半身激烈地和人对踢,上半身却分毫不动,卫方覃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奇怪地看了杨锦溪几眼。 卫方覃想着把杨家兄妹支出去,好让祝雪出来,于是道:“杨小姐能否帮我看看我师妹为何还没回来?” 杨锦风应了,起身出门。 还没等卫方覃把杨锦溪也支出去,祝雪就一掀桌布,钻了出来。 卫方覃瞪大眼睛,紧张地看着杨锦溪。然而杨锦溪似乎并不惊讶,只是双颊被气得通红,嘴瘪着脸颊鼓鼓,像只生气的小松鼠。 他举着手指着祝雪,像帕金森一样抽搐着,“你你你……不知所谓!” 祝雪无所谓地瞟他一眼,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向卫方覃,冲他甜甜一笑,“我去找杨锦风,你先把裤子穿上。” 卫方覃搞不懂现在的情况,怔怔地点点头,目送着祝雪出门。 屋子里剩下两个男人,杨锦溪还兀自气得够呛,卫方覃看向他,白皙的脸颊染上颜色,开口道:“咳……还请杨公子转过头去。” 杨锦溪回神,嫌弃地看了一眼卫方覃,心道居然有男人如此下贱,自己可不能跟这种人为伍,于是他也推门而去。 室内只剩下卫方覃一人,他松了口气,红着脸提上裤子,心里有点怪祝雪胆大包天,但又觉得十分高兴,对师妹的喜欢挤满了胸膛,满的要从胸口溢出来。 不多时,祝雪和杨锦风有说有笑地挽着手回来,身后还跟着一脸不屑的杨锦溪和手捧着菜盘的跑堂。 卫方覃正襟危坐,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祝妹妹,你详细跟我说说这个科学管理是怎么运作的。”杨锦风亲亲热热地拉着祝雪坐下,无视摆着臭脸的弟弟。 杨锦溪发现没人搭理他,脸色更臭了。 “这个科学管理啊,就是……”祝雪一通背课文,虽然她前世不是学管理的,不过商科总有门管理课,她之前只是为了转移杨锦风的注意,别让她问东问西发现什么不对劲,所以就跟她随便说了说自己印象最深刻的古典管理理论,谁知杨锦风一听就来了兴趣,追问起来。 听了祝雪的解释,杨锦风抚掌大笑,“妙极妙极!祝妹妹有大才啊!可惜竟是位医者……” 祝雪汗颜,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背背课文居然得到如此谬赞,她实在不好意思,忙谦虚道:“我也是听母亲说的……”她不敢说是听别人说的,否则杨锦风一追问就露陷了。 杨锦风果然追问道:“不知令堂现在何处?” 祝雪悲伤道:“家母……” 杨锦风知道自己戳了人痛处,一脸歉意,“抱歉,祝妹妹节哀。” 祝雪难过地摇头,低下了头,让人看不清神色。 这下屋中几人神色各异,杨锦风十分内疚,而卫方覃则是颇为心疼,杨锦溪仍是一副看不惯的样子,嘴角微撇。 祝雪尴尬得很,她心中明明毫无波澜还得装着难过。幸亏接下来之前点的菜终于接连不断地送了进来,替她解了围。 “哎,不说这事了,吃饭吃饭。”祝雪故作坚强道。 卫方覃在桌下把她的手攥在手心,轻轻捏了捏表示安慰。祝雪不想让师兄不高兴,于是另一只手搭在他手背上,摸摸表示自己没事。 杨锦溪的角度把他们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他转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五十六、结拜 祝雪让了一句,杨锦风就顺势让大家开始吃饭。饭菜确实精致,并不是平时请客必吃的大鱼大肉,而是各种食材精雕细琢,经过无数道工序才能做出一道的菜肴。 就比如祝雪现在夹的豆芽,晶莹剔透,日光透过能看见中间塞的肉馅,不知得用多长时间才能凑出这一小盘。祝雪不由感叹有钱人真的是讲究…… 还有几道有背景故事,祝雪一听就知道是瞎编的,不过杨锦风兴致勃勃地讲解,祝雪也不能不给面子,只好装作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耳边传来小声的嗤声,祝雪知道是杨锦溪那家伙又犯病了,不以为意,并不理睬。 卫方覃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专心吃饭,偶尔给祝雪夹些他觉得好吃的菜,好像他就是个好看的摆设。莫名让祝雪想起前世某些地区男人喝酒吃饭,女人在旁作陪的场面来,突然觉得有些心疼,不由在桌下伸手摸摸他的腿。 卫方覃被祝雪摸得莫名,以为她有什么事,侧头盯了她一会,却没发现祝雪要与他说话,于是又转回身静静吃饭。 杨锦风说了一会便把话题往经商和管理上引,非要与祝雪交流心得。祝雪虽然学过些理论,比如公司绩效评估之类,但她有自知之明,杨锦风早早便在家族产业中历练,而自己不过是个只懂纸上谈兵的赵括,所以她谨慎地只抛些新奇的概念给杨锦风听,并不与她交流过深。 杨锦风求知若渴,虽然只是些概念,她也听得震撼不已,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炫目的世界,恨不得把祝雪抢回家去给她做什么“顾问”。一双眼睛热情似火地黏在祝雪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磨镜之癖。 卫方覃若有所觉,身体前倾,不自觉地挡着杨锦风过于热情的视线。祝雪也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乐得被师兄挡在身后,也不愿再与杨锦风多说太多。 杨锦风察觉自己的失态,有些尴尬地重新端起大家小姐的架子,“祝妹妹,今日一见,我实与你相逢恨晚一见如故!若姐姐有所冒犯,还请妹妹原谅则个。” 祝雪听她说得诚恳,忙道:“哪里,我也对姐姐十分喜爱,今日结缘,我欢喜还来不及,哪里会责怪姐姐呢?” 杨锦风大喜道:“不如我二人今日便结为异姓姐妹!也不枉我二人这些姐妹相称!” 祝雪愣住,她虽然挺喜欢杨锦风的性格,但也不至于要跟她义结金兰——只是现在赶鸭子上架到这了,拒绝的话太让杨锦风没脸,实在没有必要。即使她隐约觉得杨锦风对她脑子里这些理论的兴趣大于对她这个人的兴趣,她也并不觉生气。 杨锦风见她怔愣,心中暗骂自己莽撞,只是今日与祝妹妹相谈甚欢,又得了回应,一时得意忘形,竟不顾人家的愿望,说出这样的话来,人家怎么好意思拒绝? 杨锦风刚要说些什么找补,便听祝雪道,“好啊。” 杨锦风顿时欣喜若狂,腾一下站起身来拉着祝雪的手,笑道:“好妹妹!以后若有什么事需要姐姐,姐姐必不推辞!” 杨锦溪本来还在一旁老实地听着,然而发现自家姐姐上赶着跟这坏女人结拜,这女人又不要脸地同意了,他登时坐不住了,横眉立目地站起来,“大姐!你要与这腌臜物结为姐妹?” 杨锦风大怒,“啪!”地一巴掌扇在杨锦溪脸上,把他整个人扇得一个倒仰,“小五!我竟不知你如此没有教养!” 这一巴掌不仅把杨锦溪镇住了,也把祝雪吓了一大跳,明明之前这对姐弟的相处模式是姐姐颇惯着弟弟,然而杨锦溪说了这句之后,杨锦风居然能下此狠手,实在出乎意料。 杨锦溪双目含泪,两手捂着自己发烫的右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杨锦风,嘴唇颤抖,却说不出话来。最后一跺脚,推门跑了出去。 杨锦风见他跑走,心中也有些担心,却不好直接追出去,对着祝雪不好意思地笑道:“祝妹妹,实在对不住……” 祝雪打断她,“杨姐姐快跟出去看看,别出什么事。” 杨锦风感激一笑,追了出去。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五十七、震惊 杨家姐弟两个走了之后,楼下也骤然热闹了起来,祝雪趴在窗边向下看去,发现原来拍卖会要开始了。 人群向中央的木制高台聚拢,又被几个壮硕的男人女人驱散,并让人群让出一条路来。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身着粉紫色长衫,悠悠哉从人群中的空旷处穿行而过,如同行在无人的街道。她登上高台,忽地,一股磅礴的气由她向四周扩散,人声鼎沸的酒楼瞬间鸦雀无声。 祝雪也被镇住,这强大的内力不像是无名氏能拥有的,她忙定睛向楼下的女孩看去。短脸圆眼小鼻小嘴,说好看算不上,说丑也不至于,不过她气质卓然,自有一番风骨。祝雪努力回想了一下原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原着里出现过这样的人。 “师兄……”祝雪转头刚想跟卫方覃八卦下这个女孩,然而却发现卫方覃像是失了魂一样地望向楼下,目光正是黏在那个女孩身上。 祝雪举起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师兄?” 卫方覃回神,冲她有些敷衍地笑了笑,“什么事?” 楼下传来那个女孩的声音,与她展现出来的高手气魄截然不同,她的声音喜气洋洋,倒像是个十足的商人,“诸位贵客!云来拍卖大会将在一炷香后开始!还请诸位多多捧场!“ 人群重新沸腾起来,渐渐淹没了女孩和周围的客人寒暄的声音。 祝雪在房内却觉得周围无比安静,她定定看着卫方覃,“师兄认识?” 没想到卫方覃大大方方点点头,“是幼时玩伴,后来我投了师门,就没再见过了。” 祝雪心情明媚起来,嘿嘿一笑,扑进卫方覃怀里,蹭蹭脑袋,“我还以为是你相好呢~” 卫方覃哭笑不得,轻轻拍了下祝雪的屁股,“瞎说,我除了你哪有时间和别人相好?” “那可说不准。”祝雪仰起脸小声嘀咕,被卫方覃一个吻印在嘴唇上。 祝雪皱眉,“不许亲我。” 卫方覃稍顿了一下,眼中的惊惶一闪而逝。 祝雪看他那样,顿时不作了,踮起脚尖捧着他的脸一顿乱亲,“别乱想,你不许亲我我来亲你呀!” 俩人胡闹一番,楼下两声鼓一声锣,拍卖大会正式开始了。 杨家姐弟还没回来,祝雪和卫方覃拉了椅子到木窗前,占据个VIP坐席“观影”。 仍是那个女孩主持,她十分会活跃气氛,开头卖了几样还算常见的瓷器、珠宝、字画,后面就是一样比一样珍奇的宝贝了。 人群不时发出长见识的惊叹声,祝雪也不例外,看得津津有味,偶尔跟卫方覃讨论一下,心中遗憾杨锦风不在此,如果她在的话,跟自己讲一讲这些东西,想必别有乐趣。 拍卖会进行到高潮,木制高台的侧边,一串被绑着手串在一起的奴隶被牵着登上高台,女孩双眼放光,语气更加兴奋:“贵客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本次的拍卖会的奴隶可都是精挑细选来的,绝对物超所值!” 一串奴隶性别、长相、身高各有不同,不过他们都垂着头,眉眼耷拉,衣着也不太精致,像是随意从一堆衣服里拿来凑合的,有穿的就行。祝雪明白,这些应该还不是她们要重点拍卖的奴隶,大概只是用来热场的,好戏还在后头。 这时,杨家姐弟也终于回来了,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杨锦溪眼眶又红又肿,明显哭得很惨。 祝雪不好说什么,只好对着二人随便点点头。 杨锦溪破天荒地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移开了眼,没什么多余的惹人烦的动作。而杨锦风则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搬了椅子坐在祝雪身边,和她们一起观看楼下的拍卖。 杨锦溪被晾在一旁,鼻子一酸,他忙偏过头闭了闭眼,才自己找个位置坐下。 祝雪把这一切看在眼中,突然有点不忍,“五公子,你也坐过来吧?” 杨锦溪来了神气,嘴角一撇,哼了一声,刚要开口讽刺—— 祝雪直接出声打断,“算了,当我没说。”她无语地回过身,看来人是不能吃太饱,到底自己是哪里来的同情心,实在多余。 杨锦溪被她噎了回去,心中不爽,却也无法。又被杨锦风警告地看了一眼,他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原处,看着前方叁人说说笑笑。 得意什么?如果不是大姐莫名其妙对她那么看重,自己早就把那对狗男女赶出箜云城了! 杨锦溪正哀怨地盯着叁人心中腹诽,然而正当此时,那对师兄妹突然同时震惊地站了起来,椅子脚和地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苏禄禄!?”“小师妹!?” 五十八、熟人 只见刚刚见到在街上闪过的苏禄禄居然被全身绑得死死的被人从台下拽上来! 师兄妹两人皆是惊疑不定,本以为找到了救命稻草,能把二人从医馆中救出来,然而谁知这跟稻草也是自身难保,甚至还可能需要她二人的营救。 杨锦风看两人如此讶异,问道:“你们认识?” 祝雪杨锦风点点头,道:“刚刚出场的奴隶正是我家小师妹,不知为何流落至此。” 杨锦风一拍椅子把手,“我帮妹妹把师妹买回来!” 祝雪盘算一下自己和师兄身上的银票,之前卖药得的一万两只揣了一千两在身上,再加上些一直带着的零花钱,按理说是绝对够的,但世事难料,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故,杨锦风如果帮忙的话,那就更有保障了。她跟师兄肯定是要把苏禄禄救出来的,别说师父有嘱托,就算是没有,救了苏禄禄,问出关于吕星移的事情,她和师兄也多了一丝从赵啟白那里脱身的希望。 于是她没有推辞,只是郑重向杨锦风抱拳行了个礼,“姐姐大恩,妹妹铭记在心!” 杨锦风忙摆手,“妹妹太客气了,这不算什么。” 很快,苏禄禄就登台准备被拍卖了。她的待遇和前头那些被打包贩卖的奴隶不同,她被五花大绑,嘴里被塞了一大团白布,整个人像是中了软筋散一样无精打采又站立不稳,还需要旁边人搀着。 粉紫长衫的女孩卖力地介绍起苏禄禄,什么她长相端正年纪又正适合生养,买回去做妻主是个不错的选择;还有什么她识文断字,大户人家买回去做丫鬟性价比也很高之类。 台下一群再嫁困难的老鳏夫双眼放光,皆露出了蠢蠢欲动的表情。祝雪看见了,感觉像是一群饿狼要把苏禄禄一口口吃掉一样,不禁打了个寒颤。 卫方覃抱住祝雪肩膀,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臂。 祝雪被卫方覃的动作逗笑,她又不是害怕,哪里需要安慰了?她伸出手掐了一把卫方覃侧腰的嫩肉,把卫方覃痒得一躲,不解地望着她。 祝雪也不解释,只是望着楼下,卫方覃也只好回神去看苏禄禄的拍卖现场了。 老鳏夫们出价迅速又积极,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价格已经从十两飙升到一百两,而且还有人不断地出价。 这下价格始终在二百两以内徘徊,祝雪看时机差不多了,也喊了一声:“二百五十两!” 这一声换来苏禄禄有气无力地抬头一瞥,她觉得声音十分熟悉,然而却没有看到祝雪的人。 祝雪在包间里面,外面自然是看不清人影的。 良久都没人继续出价,粉紫长衫的女孩已经准备开始倒数成交时,突然同在叁楼的一间包间内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五百两。” 祝雪惊讶地望向声音来处,这声音对她来说十分耳熟,不过一时半刻的有些想不起来…… 她皱着眉望向卫方覃,发现他也在沉思。 杨锦风看祝雪没再继续喊价,于是帮她喊道:“五百五十两!”自己既然承诺了,自然帮人要帮到底。 那边完全没有犹豫,“一千两。” 此价一出,除了台上的粉紫长衫女孩兴奋不已,其他人都震惊地说不出话。包括祝雪和卫方覃,到底是谁这么财大气粗,还看上了苏禄禄? 祝雪心道:这品味也是有够独特的。 杨锦风虽然被对面的人喊价喊得心在滴血,商人本性让她想要及时止损,然而刚认的妹妹就在身边,她也不好就这么放弃…… “两千两!”杨锦风道。 经过这几轮,她发现对面和她竞价的人明显是对祝妹妹的师妹势在必得,一点一点加价没有意义,还不如喊个让他望而生畏的价格,直接拿下。 然而她的算盘落空了,对面仍是不紧不慢地道:“五千两。” 现在酒楼内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不会被人错过,一二楼的客人们心中都激动地觉得今天这顿饭吃得实在值得,竟然能看到这样一场大戏! 而杨锦风则是僵硬地笑着,继续喊价她真的有点开不了口…… 祝雪看出她的为难,想起自己在医馆内还有不少银两,于是接过接力棒,“八——” 然而袖子却被卫方覃一拽,打断了她的话。 祝雪疑惑地看向卫方覃,他表情虽然变化不大,但祝雪看得出来师兄有些激动。 卫方覃开口道:“这是吕公子!” ———————————— 突然集齐了好多人 btw怎么总有人担心我坑掉hh,目前真的没这个想法 五十九、汇合 “什么?吕星移?”祝雪惊叫出声,差点高兴得跳起来。 杨家姐弟看到这两人激动的神情,皆流露出一丝不解,杨锦风还小心翼翼地追问了一声,“祝妹妹……他们快要成交了。” 祝雪眼睛亮亮地转头看向杨锦风,“杨姐姐不必担心!对方是我们认识的人!” “啊!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杨锦风表情有些扭曲,心中哀悼着白白花出去的银子——虽然不是她花的。 祝雪压根没想起这一茬,只顾着兴奋了。突然就有机会从赵啟白那里逃跑了!当然,其实赵啟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可以远离秋儿了啊!终于不用再看他那张阴阳怪气的脸了! 祝雪简直想仰天大笑叁声,她捉住卫方覃的手臂,使劲摇了几下,“师兄!我们快去跟吕公子他们汇合!” 祝雪着实有些得意忘形,忘记了一直跟着他们的一高一矮两个摸不清深浅的高手。不过卫方覃还保留着理智,他轻轻摇摇头,给祝雪使了个眼色。 祝雪一下清醒过来,身体微微僵硬片刻,不过转瞬又想到,只不过是见个熟人罢了,难道他们还要阻拦?那未免太没人性了——哎,不过自己本身就是被变相软禁的,人家干嘛跟她讲人性? 杨锦风不知其中缘由,倒是由衷为她们高兴,当然更高兴的是自己也省了一大笔银子,不用变成冤大头花那么多冤枉钱了。她站起身来冲着祝雪一拱手道:“恭喜妹妹得见故人了!” “哈哈,谢谢姐姐……” “我令人去请他们过来?”杨锦风问道。 此时楼下已经成交,苏禄禄被人拽着交给了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虽然没有戴着标志性抹额,不过祝雪一眼就认出来是她见过的给过她马的陆一。 看来果然没有认错,确实是吕星移他们。 祝雪于是点头道:“麻烦姐姐了。”担心吕星移认不出自己和卫方覃,她还拿出了点殷黎膏出来让杨锦风的人带过去给吕星移看。她和师兄是不太好自己过去的,毕竟门外还有人看守,这么主动的过去,可能会令人生疑。 杨锦风招人进来,交代几句,那人就领命而去,屋中重新剩下一对姐弟和一对师兄妹四人。 杨锦风分寸把握得很好,并没有追问祝雪吕星移他们是什么人,只是起了些生意上的话头跟祝雪有一搭没一搭地谈着,消磨等人的时间。而两个男人,则是被当作摆设一般被两个女人的对话晾在一旁。 不多时,门外一阵嘈杂。祝雪心急,直接推门而出,憔悴的苏禄禄和仍是光风霁月的吕星移出现在眼前。 苏禄禄像找到组织一样,一看到祝雪,突然就眼泪汪汪地瘪起了嘴,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小师姐……” 祝雪惊讶地看着她,这也没分开几天,苏禄禄怎么像是受了不少委屈似的…… 她淡淡地对苏禄禄点点头,“小师妹。” 接着她略有些激动地看向吕星移,“吕公子!” 吕星移微一点头,冲着门口两个一高一矮门神一般的男人道:“看到了?我们是旧识。” 祝雪听到这句话,明白过来,这是被门口这俩人拦了,于是她也做了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对着那俩人道:“不过是叙叙旧,你们这是做甚?” 两人对视一眼,皆有些犹豫,然而祝雪和吕星移二人都十分淡定,平静却略带威慑的眼神令他们不由自主地根据平时与赵啟白相处的经验处理眼前的状况。 两人稍退一步,表示退让。 祝雪心中激动,但不敢表现在脸上,只是一脸理所当然地请吕星移和苏禄禄二人入内。 吕星移的护卫则留在门口,加入了门神行列。 一进门,见到卫方覃,苏禄禄就忍不住了,哀嚎一声就往他怀里扑去。 祝雪眼疾手快地揪住苏禄禄的领子,苏禄禄也不介意,转而扑进祝雪的怀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她的经历。 原来和他们分开两天后,苏禄禄自己在野外方便的时候被人打晕,一路绑到箜云城来。她之前试着逃跑了几回,然而无一例外被人抓了回去,最后人家怕她不配合,又给她下了药。之后就是他们都见到的奴隶拍卖了,现在才被吕星移给救回去。 祝雪想到之前见到她在大街上跑过……原来是这么回事。 吕星移坐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听着苏禄禄的哭诉,最后才问了一句,“卫公子祝姑娘,你们又是为何在此地?” 苏禄禄哭累了,从祝雪怀中抬起头,红着眼睛凄切地在屋里扫了一圈,眼神定在桌上剩下的饭菜上,咽了口口水。 “噗。” 杨锦溪本在冷眼旁观,看着苏禄禄闹来闹去,心中讽刺地想着,狗男女的朋友果然也上不得台面,然而看到苏禄禄居然想吃他们剩的饭菜,却着实把他逗笑了。 苏禄禄听见有人嘲笑她,脸刷地红了,往声音来源处看去,却见一个长得白白嫩嫩,眼睛又大又圆的少年俏生生地坐在那里,她老毛病犯了,与馋饭菜一模一样地咽了口口水。 杨锦溪瞬间炸毛,啪地一拍椅子扶手,怒气冲天地指着她,“你敢!” 六十、冲突 苏禄禄吓了一跳,世界的中心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待遇,转瞬她就对这个暴躁的小美人失去了兴趣,看似畏缩地收回了眼神。 杨锦溪不知为何变得更生气了,“你是什么东西——”刚想口出恶言,却想起自家姐姐就坐在旁边,又不甘地咽了回去,一脸不忿地瞪视着苏禄禄。 苏禄禄也来气了,她都不看了,这人怎么还冲她发作?她故意色咪咪地扫了杨锦溪一眼,“小公子穿得这么好看不就是给人看的?现在倒知道害羞了?” 祝雪一听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原着里这俩人的孽缘就这么开始的,顿时也懒得劝架,坐在一边笑眯眯地看好戏。 屋中虽然大部分不是什么正经人,但杨锦风还是在的。她板起脸,斥道:“五弟!不得无礼!”虽然是在训斥杨锦溪,眼睛却看着苏禄禄,明显在指桑骂槐。 苏禄禄不是傻子,一下就懂了杨锦风的意思。打量了一番杨锦风,见这个女人人模狗样的,却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顿时对这个女人的观感下降为负。 杨锦溪却是不懂,以为姐姐就是在训斥自己,今天受到的各种委屈迭加起来,他再也忍受不了,把一切罪责归给苏禄禄,几步靠过来,就要去抓苏禄禄的衣领。 苏禄禄虽然叁脚猫功夫,但杨锦溪本来也没用什么身法,她自然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还欠揍地对着杨锦溪做鬼脸:“嘿嘿嘿,恼羞成怒啦!”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祝雪差点笑出声来,感觉原着中的场面变成了小品,在她面前上演,她还是VIP坐席,这感受倒是十分酸爽。 杨锦溪一抓不成,还反被嘲笑,气得差点七窍生烟,“我撕了你!” 他这次用上了功夫,灵巧地腾挪两步,看似轻巧,实则让人难以闪避。苏禄禄这下学的那点步法再也用不上,只能束手就擒,衣领被杨锦溪抓在手里,想跑却抵不过杨锦溪的手劲,像只小鸡仔一样被杨锦溪捉着。 杨锦风看着弟弟教训这个出言不逊的女人,自然是乐见其成,不过现下强弱已分,要是真的闹出什么事情反倒不给祝妹妹面子,于是不紧不慢地出言阻止:“五弟,快放开这位姑娘。” 杨锦溪正在气头上,听了姐姐这句话反而火上浇油,眼仁通红,抬手便打。 祝雪看在眼里,她当然能阻止,杨锦溪这点功夫还不够看,不过她有意让苏禄禄受些教训,省的到处惹是生非。于是只稳稳地坐在一旁,并不动弹。 卫方覃离得远,想要阻止也是来不及,而吕星移则是悠哉游哉喝着茶,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只有杨锦风吓了一跳,害怕在这里自家弟弟冒犯祝妹妹的师妹,祝妹妹会生气,她伸手短促地道了声:“别——”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杨锦溪的巴掌已经落在了苏禄禄脸上,清脆的啪一声后,五个鲜红的指印清晰地印在她的左脸颊。 苏禄禄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小美男,这人怎么这么暴力! 杨锦溪打了这巴掌过后也有些怔忡,他这么多年来实际上并没有对除了下人之外的人如此无礼过,今天却是被接二连叁的委屈冲昏了头脑,居然做出了这么不守男德的行为。 苏禄禄彻底丧失了对这人的兴趣,本来看他清秀可人,还想着如果能收入后宫未尝不是一件美事,然而没想到这人性格如此暴躁,自己可无福消受! 她趁着杨锦溪发呆,狠狠一推他的胸膛,从他手下挣脱,甚至挥拳想要打回去。 杨锦溪反应不及,祝雪却是一把攥住了苏禄禄的手腕,祝雪淡淡道:“好女不与男斗,师妹大度些。” 苏禄禄气坏了,“什么鬼的好女不与男斗!是他先打的我!我还回去有什么不对!小师姐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却也是你先出演调戏,是也不是?”祝雪紧紧拉着她的胳膊,防止她跑去揍人。 “什么调戏!那是……” 祝雪眼神一厉。 苏禄禄声音小了下来,哼哼唧唧地从嗓子里扣了个“嗯”出来。 “既然如此,你们也算是扯平了,师妹就别计较了。”祝雪笑道。 杨锦溪呆呆地看着祝雪的笑颜,他不懂为何这个人要帮自己,明明他们也结了仇不是吗…… 苏禄禄虽然心有不忿,然而她对小师姐有些奇怪的敬畏之心,在祝雪的胁迫下只好作罢。 事情和平解决,祝雪十分满意,心情颇好地转头重新回答之前吕星移问的问题:“吕公子,师兄与我和你们分离之后遇到了些事情,不得已转道来箜云城购药——”后面的事,杨锦风在,她不太好直接跟吕星移说,只是隐蔽地使了个眼色给他,表示事情复杂暂时没法全部交代。 吕星移看祝雪的样子就明白了这其中必是有些无法现在道出的缘由,于是心领神会地并不追问,只是点头以示了解。 这时,房门被推开,一高一矮两个护卫走了进来,语气强硬:“卫公子,祝姑娘,该回去了。” 六十一、赔罪 屋内几人神色各异,苏禄禄和杨锦溪两个冤家倒是都很没心没肺,其余人皆是眉心一紧。 杨锦风心中怀疑起师兄妹和医馆的关系,面上并不露痕迹,只是打着圆场:“祝妹妹他们好不容易见到旧友,就让他们些时间罢。“ 两个护卫不为所动,尽职尽责地守在门口,一副等着二人出门的样子。 祝雪腹诽,刚刚明明还好好的,怎么过了这一会就不想让他们接触了?难道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她转头看向吕星移,心道难道是他的暗卫们被发现了?吕星移白得有点过分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略带礼貌性的微笑,让她看不出深浅。 谁知下一秒,吕星移就口出狂言,把祝雪震在当场。 “二位兄弟,我乃这位——“说着揽住祝雪的手臂,把祝雪拉得差点扑进他怀里,”的家眷……我妻主久出未归,我才抛头露面出来寻人,好不容易寻到人,你们叫她走也行,我必须也跟着一起走。“ 知道内情的师兄妹叁人全部惊得一动不动,微微睁大双眼盯着吕星移看。几人齐刷刷的这个动作在眼下也不算出格,吕星移确实演出了个怨夫形象——凄楚地看着祝雪默不作声。 而杨家兄妹则更加震惊,一会看看吕星移,一会看看卫方覃,再一会看看祝雪,脸上就差写着四个大字:什么情况? 祝雪回神,虽然她理解吕星移的意思……不过这一招属实让她不知所措,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摆,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傻笑着。 吕星移大概是觉得她不上道,手上用力,掰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侧。 柔软的布料包裹着温热劲瘦的肌肉,霎时间,祝雪像触电一样就要把自己的手指往手掌里蜷缩,结果被吕星移死死抓住,强行把她按在自己的腰间。 祝雪虽然已经跟两个男人有了肌肤之亲,然而吕星移对她来说一直就是个“顾客“”患者“,她从来没有想过其他方面的可能性,如今被吕星移提起这种禁忌的关系,她头皮发麻,只觉得浑身不适。 卫方覃表情不变,然而右手却已经默默握成拳头,青色的血管撑起皮肉。 一高一矮两个护卫半信半疑地看着两人,说他二人是夫妻,实在有些生疏,然而如果说不是——这种大家公子并不会这样破坏自己的名声。 祝雪的手被吕星移按在手心,挣脱不出,她索性不再试图松开,要做就做到底,她手臂一用力,真的把吕星移给揽进了自己怀里。 吕星移生得高大,而祝雪则又矮又小,她揽着吕星移的画面有些可笑,不过却让两个护卫打消了一些疑虑。 吕星移见她肯配合,更是演得起劲,哀怨道:“冤家,你可不能再抛下我了。” 祝雪听了这一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都到这份上了,硬着头皮也得往下演:“哎,是我对不起你……” 卫方覃突然走上前来,拉开二人,上前一步道:“既然妹夫,”他稍顿,“已经寻到此处,便没有理由再让你二人分离。二位兄弟,通融通融吧。” 他一脸理所当然,并未有过多情绪。 高个的护卫冲他们敷衍一礼,道:“这事我们需请示主子。” 吕星移感激涕零地一个大礼差点弯成直角,十分激动地道谢:“多谢二位兄弟了!小可静候二位佳音!” 听吕星移的意思,是叫自己和师兄先走了,祝雪心领神会,和卫方覃乖乖跟着两个护卫离开。 杨锦风心中不太爽利,明明是自己的客人,怎么就被两个护卫随叫随走了? 几人迈步正要出门时,杨锦风叫住他们,“且慢,想必再要紧的事也不急于这一时,我与祝妹妹正是酒酣耳热,现在离去着实扫兴。”说罢,她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来。 祝雪暗笑,新任杨姐姐也是个妙人,还酒酣耳热,这桌上哪有一滴酒? 两个护卫自然明白杨家不能得罪,何况又是杨家几乎板上钉钉的下任家主?一时不知如何反应,竟僵在当场。 吕星移冷眼旁观,没成想这个姓杨的女人竟然对这二人如此有影响力,那么把这师兄妹捞出来,倒也不一定要按照自己的原计划。 他露出个笑脸来,目光殷殷,期盼地望着祝雪。 卫方覃不动声色地稍挪一步,挡在吕星移与祝雪中间。 高个护卫不太自然地笑笑,道:“杨小姐体谅体谅小人们的难处,小人先给您赔罪了!”说着,从腰间拔出匕首,就要往自己手臂上刺。 祝雪被这“赔罪”吓了一跳,忙伸手去阻拦,“等等!” 然而这两个护卫武功比她不知高出多少,如果不想叫她阻挡,她是说什么也不可能碰到人家一根毫毛的。只见匕首快得几乎肉眼不可见,直直刺向他的皮肉。 鲜血涌出,屋中一片安静。 六十二、有恃无恐 见了这血腥的一幕,几人脸色都不太好,杨锦风更是没有继续为难他们的理由了。人家已经做到这个份上,如果再惺惺作态,那就不是给面子,而是结仇了。 杨锦风强笑一声,“何至于此!既然如此为难,你们便先离去吧!” 两个护卫松了口气,如果杨锦风依然不依不饶,他们也没什么办法,幸亏这个法子能镇住她。 两人赶紧与杨家姐弟告辞,带着祝雪二人匆匆离去。 目送几人离去后,杨锦风似笑非笑地看着吕星移,似乎看懂了些什么。然而吕星移完全没有丁点局促,泰然自若地任杨锦风看。 苏禄禄有些不明就里,从头到尾她都不是很懂到底这帮人在打什么机锋,只是自己人做戏,她得好好配合这一点她还是明白的,所以并没有傻乎乎地把自己的疑惑问出口。 一路疾行,祝雪和卫方覃也没了出来时的心情,任两个护卫把他俩当作犯人一样严加看管,全程几乎无话,沉默地回了医馆。 祝雪大概明白,这两个护卫一定是察觉了什么不对,才会突然改变态度。但具体是什么不对,她却不清楚。 回了医馆后,两个护卫把祝雪和卫方覃交接给了其余人,便行色匆匆地跑去正院不知汇报什么去了。 祝雪两人被一路“护送“回自己的院落,此时天光已有些昏暗,不过并不是他们平日里会回去的时间。小厮阿萍看见两人竟然这么早就已经回了院子,不由有些惊讶。 祝雪被这样有些无礼地对待,并没有生气,对着阿萍只是笑笑。而卫方覃更是依旧迈着从容不迫的步子,看祝雪过门槛时有些没站稳,还不紧不慢地伸手扶了一把。 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祝雪懒得猜,也没必要猜。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就是被严格软禁呗,依照她和师兄对赵啟白的价值,他们注定不会有什么危险。 在外面晃了一天,她也有些累了,跟卫方覃打个招呼,就准备回房躺一会。走到自己的房门前,鼻间突然萦绕一股雪松的冷香…… 她面部肌肉抽搐两下,手搭在门框上一动不动。 然而定得久了,卫方覃也看出她的不对,还以为她在发呆,叫了她一声:“师妹?“ 她叹了口气,心道这俩人别再打起来,今天事情够多了,别再找麻烦了。 于是回头笑着对卫方覃道:“干嘛?师兄想和我亲近亲近?” 卫方覃刷一下脸红了起来,他看了眼看热闹的阿萍,嗔怪地对祝雪道:“一天天的,就会胡说。” 祝雪嘿嘿两声,快速地把门推开又关上,防止师兄看见门内的景象。 果然,秋儿身着一身红色睡袍,依旧是胸前大敞,露出欺霜赛雪的胸膛,发丝一根未束,披散在肩膀上。他没正形地斜靠在祝雪的床上,看见祝雪面无表情的进来,他也不出声,一双含情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祝雪被他看得浑身难受,语气冷硬,“你来作甚?这是我的房间。” 去他爹的,今天本来就事情多,怎地这秋儿还要来插一脚? 秋儿听她语气不好,也没了等她时那有些雀跃的心情。他坐直,冷笑一声,“这天下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祝雪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也不怕他,使劲一推他肩膀,脱了鞋爬上床,自顾自地躺下休息。 秋儿看祝雪的小脸陷在软枕里,一脸疲惫地闭着眼睛,莫名来了兴致,凑到她脸前,极近地打量祝雪脸颊上的每一处细节。 卷翘的睫毛,嗯,不过没他的长;鼻尖又挺又小巧,还算可爱;有点苍白的嘴唇,不过看起来依然柔和又好吃…… 不知为什么,明明几天前也看过这张脸,那时他觉得虽然勉强可以入眼,但比起他收集的美人人偶,差距甚远。然而今日再打量,他却觉得这张脸的姿色远胜他那些人偶冰冷的面颊。 秋儿温热的呼吸打在祝雪脸上,祝雪烦不胜烦,抬起小手一把把秋儿的脸推开,不耐烦道:“你是不是有病?离我远点。” 她对秋儿越来越放肆,秋儿那些微妙的感情变化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然而她并不觉得她需要回应什么,这份感情不过是她对秋儿有恃无恐的砝码罢了。 秋儿被人这样推来推去,他却并不觉得生气,只觉得新奇好玩。他侧躺在祝雪身边,像个孩子一样睁着眼睛数她的睫毛。 ———————————————— 朋友们他快完蛋了 六十三、诱发 祝雪只是闭目养神,并不是睡着了,一个大活人躺在身边,还一直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她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她心中默默吐槽,翻了个身,直接把背部对着秋儿。 秋儿不悦,他正数得有趣,祝雪就把他的乐趣剥夺了。往祝雪的方向挪了挪,伸出手臂圈着祝雪的腰,一用力把她又翻了回来。 祝雪气得睁开眼,“你很闲吗?不如把我的屋子打扫一下。” 秋儿先是错愕,紧接着大笑出声,漂亮的弯月般的眼睛含着点点泪光。祝雪惊愕地看着他笑得跟个神经病一样,无语至极。 “你小点声。”祝雪用手指戳戳秋儿的胸膛,不过刻意挑了有衣服遮挡的地方。 秋儿捉住祝雪点他胸膛的手,含笑挑眉问道:“为何?” 祝雪使劲挣了两下,没挣开,就由他握着了,“废话,我师兄还在外面,别让他发现。” 秋儿的眼中笑意冷却下来,但面皮上仍是勾着嘴角:“祝雪,你倒是有心。” 祝雪莫名奇妙地瞄他一眼,心道这就有心了?她亏欠师兄良多,现下更是像个在外偷吃的渣女——虽然是被迫的吧,只不过是想瞒着师兄不让他心烦,这有个什么心? 她不耐烦地趁秋儿不注意,把手抽了回来,一骨碌滚到角落去,离秋儿远远的。 秋儿没再烦她,突然像个物件一般安静了下来,祝雪满意地闭眼小憩。 临入睡前,她迷迷糊糊地叮嘱了一句:“一会如果我师兄来敲门,你别开。” 没等到秋儿的回答,她就坠入了浅眠。 吵闹的声音传来,祝雪皱着眉头睁开眼睛,屋内已经空无一人,秋儿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 门被推开,卫方覃一身浅青长衫,脸被隐在阴影中,清冷的药香好似把以他为界的屋内外隔成两个世界,让祝雪一阵恍惚。 他静立片刻,目光划过祝雪没躺过的一侧,才道:“师妹,有人来了。” 祝雪这才懒懒坐起来,问道:“是谁?” 卫方覃朝她走过来,托住她的脑袋,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了一个浅吻,随后离开,帮她整理睡得乱糟糟的领口。 “是那位。” 祝雪点头,没想到赵啟白都亲自来了,到底那两个护卫发现了什么事情?不会是吕星移的身份让他们给猜到了吧?朝廷向来跟辟梦谷不对付,要是让赵啟白知道吕星移是辟梦谷公子,他就别想走出箜云城了。 卫方覃帮她整理好衣服,又理了理头发,两人才牵着手走出去。 院中黑鸦鸦一堆人,周泽、高矮二护卫、小厮阿萍、以及其他的一些男女侍卫和中间众星拱月的赵啟白。 赵啟白坐在木制轮椅上,穿着狐皮大氅,硬生生衬得现在像是寒冬腊月一样。 祝雪拉着卫方覃站定,转瞬便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这是什么风把您都给吹来了?” 院中人都被女孩的笑晃了一下,不得不说,跟在常年冷寂的主子身边,多少年都看不见这样开朗的人儿了。 赵啟白不为所动,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轻颤了一下,他问道:“二位可认识辟梦谷之人?” 好家伙,吕星移他们还真让人给发现了!不过这些人只是来询问,而不是当场把人抓住,明显只是有所怀疑,还有回旋余地。 祝雪张嘴欲答,余光中看到秋儿穿着刚才那身衣服,遥遥坐在隔壁院落的房顶上,曲着一条腿,悠哉地看热闹。 祝雪噎了一下,才道:“不瞒公子,我师兄妹二人是医心门内门弟子,医心门向来深居简出,哪里认识什么辟梦谷的人呢?” 没办法,保险起见,把这个身份抖出来,她和师兄才更有可能洗清嫌疑。 周泽睁大眼睛,面有喜色地看着赵啟白,既像是欣慰,又像是在邀功。 赵啟白没有理会周泽,脸色苍白地闭了闭眼急喘几口气,才重睁开黑沉的眼眸,客气道:“不知二位竟是医心门高徒,实在失礼……” 祝雪刚刚看他像哮喘一样心中便有些着急,然而刚刚的情景却不是治病的时候,现在赵啟白似乎不打算追究辟梦谷的事,她忙上前想看看赵啟白的病症。 卫方覃看出她的意图,也跟在她身边。 赵啟白身旁的护卫斜跨一步,挡在赵啟白身前,不让祝雪二人靠近。 赵啟白低斥:“退后!” 训练有素的护卫齐刷刷后退回原来的位置,祝雪得以上前。她蹲下身,把手搭在赵啟白瘦可见骨的手腕,眉头越皱越紧。 “现在只是初秋,您已经不良于行了吗?” 赵啟白看着她头顶一丝没整理好的乱发,缓缓点点头。 “伴随呼吸不畅?” “时有发生。” “浑身无力?” “夜晚尤甚。” 两人一问一答,祝雪心中有些怀疑,为何感觉他这毒比上次诊脉时更厉害了些? 确实有些药物可诱赵啟白身上的毒,但照理说这院内他们围得水泄不通的,哪来人能害他? “可有不妥?”赵啟白问道。 祝雪没有回答,而是仰起脸对卫方覃道:“师兄。” 卫方覃默契地接手诊脉,慢慢也皱起了眉头,朝着祝雪点点头,印证了她的想法。 祝雪思忖,这院内除了她和师兄应该都是赵啟白的自己人吧……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她抬头朝坐在房顶看戏的秋儿看去—— 哦?朋友的朋友? 六十四、野狗 秋儿与祝雪探究的视线相遇,不闪不避,大方地笑着朝她挥挥手,让祝雪想起前世那些偶像遇到粉丝的场景…… 祝雪无语地收回视线,重新落到赵啟白身上——他安静地等着她思考,目光沉沉如寂月,似乎并无任何期待或欲望。 这关乎他性命的大事,竟没有激起他一丝波澜。 祝雪有些奇怪,但并没有深究。对于她的某些猜测,她也并不觉得应该说出来,只是站起身来叮嘱道:“最近先别吃之前的药方了,我再给你开一份,重新配。” 赵啟白微微抬起头看她,藏在剑眉下的深邃眼窝重见天日,天边已经消失一大半的残阳给他轮廓分明的脸镀上一层暖光,原本没什么人气的脸,重新活了过来。 他敏锐地问道:“为何?“ 祝雪顿了一下,下意识瞥了眼隔壁的房顶,然而房顶早已空空如也。祝雪眼球极快地转了回来,定在赵啟白脸上,发现他似乎正要向她看的方向看去。 一只手落在赵啟白肩膀上,挡住了他的视线,同时,祝雪笑道:“自然是之前的药效不如我和师兄新制的,公子吃了新药,定能更快康复如常。“ 周围层层迭迭的护卫们虽然仍表情严肃,尽忠职守,不动如山,但其中的好几个控制不住地眼睛往这边撇,心里翻江倒海,上次便罢了,主子眩晕中脱力倒在她怀里,这次这个女孩居然毫无理由地主动伸手触摸主子? 祝雪的手一搭上他的肩,赵啟白的表情就有了些微改变,但转瞬就恢复如常,声音依然沉稳:“如此,那某先谢谢祝姑娘了。“ 祝雪十分自然地收回手,退后一步站在卫方覃身边,一脸送客的表情。 护卫们看她这一幅老娘累了的模样,心中都倒抽一口冷气。 赵啟白却知情知趣,跟护卫们点点头,一群人就沉默地离开了。 院外,赵啟白被护卫推着,闭目回想祝雪的各种不合常理的举止,想到她最后主动触摸自己的肩膀,他睁开眼,向刚刚的方向看去——空无一物。 没记错的话,这里是那条野狗住的院子。 他漠然地转回头,对身边贴身护卫道:“把那条野狗赶出去。” 贴身护卫听到这称呼,丝毫不惊讶,只淡定应是。 院内,祝雪见自己和师兄如此轻易地度过了这个难关,还是松了一口气。虽然她知道赵啟白只是给医心门一个面子,再加上他们又没有确凿证据,所以他没必要跟她和师兄两个可能救他命的人撕破脸,但按照赵啟白多疑的性格,他一定会私下里去继续查辟梦谷的事。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看来赶紧联系上吕星移,一行人快些离开这里才是正事。更何况,吕星移的情蛊也耽误不得。 想起吕星移在云来酒楼的胡说八道,她眼睛一转,觉得自己也不应该跟个公主一样坐着等王子来救,不如主动出击,赶紧给吕星移他们制造方便,好把她和师兄捞出去。 不过今日天色将晚,赵啟白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现在去打扰他,她自己也于心不忍。 还是明天吧。 心念一转,她放松了些许,目光滑过,闪过的残影让她挑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居然有人闯进秋儿的院子吗?找死? 想象中的打斗并没有发生,零星几句争执,隔壁便安静了下来。 祝雪好奇地望去,与刚出门的秋儿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秋儿似乎也没想到祝雪竟在看向这边,他轻轻一怔,便笑着对她抛了个媚眼,美人眼如勾,即便相隔遥遥数十步,也不曾减弱这一眼的威力。 然而祝雪无动于衷,反应与看到花草山石并无不同,只是停留半秒便转离视线,迈步回房。 秋儿笑意收敛,粲如春花的脸蛋霎时冻结一层寒冰,他望着祝雪刚才站立的地方,久久未动。 “秋公子,不要耽搁。”身后传来催促。 “滚。” 仅仅一个字,身后来传赵啟白命令的两人浑身冷汗,如坠修罗鬼域,两人自认也是世间难匹之英雄,然而这个从头到尾让人看不透的秋公子,总是能让二人意识到人外有人。 二人不敢再言语,恭谨侍立在秋儿身后。他们不是傻子,这位秋公子尊的,一直只是赵啟白,至于他们,不过是传声筒而已。 秋儿身形微动,忽地消失在他们眼前,空中隐隐传来低沉的回声:“再让我一晚。” 六十五、发情 祝雪回屋关门,心中有些不安,要说她看见秋儿真的心无波澜那是撒谎的,再怎么说也算不上陌生人,只不过她无意与那个挂逼纠缠,不如就不要让人误会。然而刚刚那一眼却让她感觉,自己的算盘要落空了,那个人…… 烦躁地低声骂了句晦气,背后的门窗却忽然传来轻响。 熟悉的味道钻入屋内,祝雪皱起了眉头。 脆弱的木窗对于高手来说与不存在也无甚差别,甚至没有暴力破坏,木窗的小锁自动旋开,秋儿翻窗而入。 祝雪看着秋儿无甚表情的脸,想起白天与师兄的对话——师兄要接替自己替秋儿施针来着? 祝雪突然有些紧张地吞了口口水,局促地望了眼卫方覃的房间方向。 秋儿见此刻祝雪竟然还心不在焉,怒气从胸口涌起,身形一闪,祝雪被一股巨力推着倒退数步,直到膝盖窝抵住床沿,身体不由自主向床上倒去。 半空中秋儿一手托住祝雪后背,另一手攥着她的领口就要用力,被反应过来的祝雪一把按住。 这人是动物吗?成天发情? 祝雪尽力克制自己的厌恶,防止激怒秋儿真的就地被办了,语调平静地道:“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 然而这句话对秋儿来说也如同火上浇油,本就是带着一腔怒火来的,没想到没被人用好言好语哄着,反而是冷淡如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 越是愤怒,秋儿的面上越是冷静,他没事人似的勾起一抹笑意,低头朝祝雪靠近,鼻间萦绕着属于少女的暖香,他低低问道:“我要走了,你跟我一起?” 祝雪心中疑惑秋儿为何伤和毒都还没养好就要急急离开,不过他离开对自己来说可是大好事,终于不用跟他斡旋了,没留神眼中流露出一丝喜意,又假咳一声想掩盖过去。 秋儿捕捉到祝雪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喜色,自然明白这不可能是她因为想跟自己走,只可能是她想到自己要走开心不已。 想到这里再也不能控制地把祝雪摔在床上,单膝跪在她身侧,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越过祝雪的阻拦撕碎了她的衣服。 “秋——公子!住手!”祝雪吓了一跳,大叫道。 秋儿充耳不闻,叁两下把祝雪扒了个干净,雪白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祝雪挣扎着从秋儿的手中逃脱,缩起身子背对着秋儿,知道自己打不过他,而他现下毫无理智可言,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怂点好…… “秋公子!我知道你有疾在身,我也挂心不已,你这一去千万不能耽误了治疗,不如我给你留下药方,你每日药浴半个时辰,不出半年,你一定能重回巅峰!”祝雪竹筒倒豆子一样叽里咕噜地说完这一串话。 秋儿确实停住了,然而祝雪背对着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紧张地等着他的回答。 半晌,只听他冷笑一声,“我记得你说针灸配合药浴只需四十九日?” 祝雪想起自己确实说过这话,小脸皱了起来。 秋儿慢条斯理道:“你倒是提醒了我,我这毒是非带着你走不可,哪里有与你商量的余地?” 他扳着祝雪光裸的肩膀让她朝向自己,细细欣赏了片刻她五味陈杂的表情,没什么温度的手摩挲着她的锁骨,又覆盖住祝雪小巧的雪峰,握在手中慢慢揉捏。 他心情莫名好了起来,本以为要失去这新得的乐趣,情急之下竟忘了自己的毒必须要她来解,本是没想强迫她,但既然有完美的理由,又何必不用呢? 秋儿浑身的低气压消散,肉眼可见地舒展了眉眼,祝雪自然也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知道自己又可以对他不客气了,于是立马打蛇随棍上,一把推开了秋儿不老实的手,还大胆地去捞自己碎得乱七八糟的衣服。 秋儿完全没有生气,心情颇好地看着祝雪皱着眉像小松鼠一样拼凑她破破烂烂的衣服。看了一会觉得她可爱,于是长臂一伸,抱着祝雪的腰把她拉过来捞进怀里。 祝雪不胜其烦,刚要把他的手拽开,屋外传来敲门声—— “师妹。”清泉击石般的声音响起。 是卫方覃的声音。 六十六、戳穿 祝雪头皮一炸,吓得差点叫出来,手忙脚乱地从秋儿怀里爬出来,一边光着屁股跑去翻新衣服,一边故作镇定地回答道:“师兄!你等一下,我没穿衣服!” 卫方覃听着屋中噔噔噔的跑步声,沉默片刻,问道:“你为何不穿衣服?” 这叫祝雪怎么回答?祝雪脑子飞速运转,看着床边碎了一地的衣服,瞎说道:“摔了一跤,被桌子刮碎了……” 任谁都觉得这屁话是胡说八道,秋儿事不关己地在床上撑着脑袋看着她忙活,听了这句差点扑哧笑出声来,不过被祝雪横了一眼把笑声瞪了回去。 祝雪瞪圆双眼,给秋儿做口型:快点滚。 秋儿权当没看见,身上生了钉子一般一动不动。 祝雪无法,只能先把衣服乱七八糟地穿上。 卫方覃自然也觉得荒唐,不过他并没有继续追问,只是静静等在门外。 等到祝雪把衣服勉强套好,她飞速地开门关门,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靠在紧闭的门板上,她微喘了两下,冲着卫方覃扬起一个标准的八颗牙微笑,问道:“师兄何事?” 卫方覃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凝望着祝雪红扑扑的脸蛋,他抬起手帮忙整理了下慌乱中穿得不甚齐整的衣服,直到看得过去才定睛注视着祝雪的眼睛,开口给祝雪扔了个惊天炸雷:“你还要瞒我多久。” 祝雪的脑子嗡地一声,血液上涌,她一时间理智全无,眼中只剩卫方覃一张一合的唇。 “我……”她喏喏出声,却不知道说什么,眼中蓄起泪意。 卫方覃安静等她的解释,并没有什么歇斯底里的愤怒或悲伤,甚至他的那句话也不是质问,结尾的音调都没有上扬,似乎并不期待回答。 祝雪闭了闭眼,各种情绪在胸口纠缠,委屈,愧疚,担心,愤怒…… 这种时候装傻没有意义,不如坦诚——“师兄,是我对不起你!但这一切并非我所愿……” “好。” “都是……欸?你说什么?” “好,我信你。”卫方覃专注地看着她,就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二人。 祝雪还在发呆,却听屋内传来一声讽笑,“呵!真是鹣鲽情深,催人泪下啊!” 卫方覃眉头一皱,揽着祝雪的腰,脚尖连点,倒飞数丈。只见刚刚两人停留的地面轰然炸裂,碎石纷飞,一个挺拔高大的身影在飘飞的灰尘中隐约浮现,随着灰尘消散慢慢清晰。 刚刚经历了师兄无条件相信她的这种震撼,祝雪正是对卫方覃又怜又爱的时候,见到秋儿那张阴魂不散的脸更是格外的不耐烦。而且秋儿又完全不顾她和师兄的安危就动手,她更是对他毫无耐心,冷冷地看着他道:“秋公子这是做什么?” 秋儿怒极反笑,道:“祝雪,莫不是本座对你太好了些,让你忘了你的身份?” 这句简直不是人话,祝雪最是烦透了这种宣扬自己高人一等的言论,更何况,他秋儿是什么出身,她个穿书的难道还不清楚? 顿时祝雪失去了仅存的那点耐心,往卫方覃怀里懒懒一靠,道:“你还想在这里动手不成?我和师兄是这里的贵客,你大可动手试试——”说着她压低了些声音,“看看赵公子是护着谁?” 她这句话有些赌的成分,她知道两人关系不简单,而今天傍晚发生的那些事情,让她隐隐有些猜测,想必秋儿对赵啟白的忌惮能护她和师兄二人周全。 秋儿双目通红,似水的双眸中盛着隐忍和怒意,本就是个阴晴不定的性子,怎受得起祝雪几次叁番言语相激? 瞬间,他手指翩然翻动,地上的落叶如同被注入生命般徐徐飘起,又急射向师兄妹二人,卫方覃把祝雪往旁边一抛,自己飞身上前击落落叶。 祝雪一急,知道自己得意忘形了,明明之前还很懂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怎么这点气都受不了,把自己和师兄置于危险的境地! 知道师兄一个人应付不来,她连忙也旋身加入战局,和卫方覃打起了配合。 秋儿本来只用了叁分力与卫方覃对打,眼见祝雪竟也来凑热闹,瞬间叁分变成了八分,招式翻飞,让师兄妹二人愈发吃力,难以招架。 祝雪见状不好,大声喊道:“快来人!有人杀人啦!” 六十七、中剑 秋儿模样古怪地冷笑一声,“杀人?你倒是提醒了本座,今天本座便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话落,手上招式更急。 祝雪听此言,知道秋儿是真的气坏了,都开始前言不搭后语了。前面还说要带着自己给他解毒,现在却直接说要杀了她和师兄。 她明白自己对秋儿的态度着实有些得意忘形了,前世有句话叫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现在这个世界就是武力值决定上层建筑,秋儿此人武力在这个世界傲视群雄,除了手握军队的几个权臣,他哪曾对谁低头? 她暗暗叫苦,因为秋儿对她那点小心思,她便恃宠而骄,态度上也随意了许多,结果秋儿用现实告诉她,他对她的那些心思根本不能给她这么疯狂作死的资本。 师兄妹二人虽说武功在整个武林中还属中上,卫方覃由于比祝雪练习更刻苦一些,他的武功平日里可以说是敌手甚少,但是一旦对上真正的第一高手,能撑一阵子都算运气好了。 秋儿并未留情,一招一式都是实实在在要命的杀招,不多时,师兄妹二人身上就多了大大小小的一堆伤口。这还是因为秋儿中了不知哪位同门的化功散,走火入魔的后遗症也并未痊愈,要是他仍在巅峰,祝雪毫不怀疑自己和师兄已经是两具尸体了。 外面细碎地响起脚步声,祝雪松了口气,赵啟白的人终于来了,自己和师兄的两条小命看来是保住了。 秋儿自然也注意到外面的声音,他气得咬了咬牙,看来今日不是时候。他微闭双眼,再睁开时气势全开,周围的空气都下降了几度。 秋儿脚尖点地,快速掠身穿过卫方覃的封锁,闪烁着银光的细剑从袖中划出,直指祝雪而来。 卫方覃方寸大乱,脚下急转,惊恐而破碎的喊道:“小师妹!” 但他毫无办法,秋儿的速度他只能看见,却无法阻止。 祝雪当然也注意到眼前的危机,她心脏挛缩,瞳孔放大,秋儿非人的速度在她眼中分解成极慢的动作,她却一动不能动。 秋儿那张美得雌雄难辨的脸在她看来十分狰狞,转瞬间,金属刺破皮肉的闷响在所有人耳边响起。 温热的血液顺着细剑滴滴答答地流下,祝雪在那一瞬间奇迹般地并未感受到什么难以忍受的疼痛,但只过了几秒钟,她全身发软,腿一弯差点跪在地上,却被近在咫尺的秋儿一把捞在怀里。 秋儿抱着怀里的小人儿,在她耳边轻轻一笑,心情似乎颇佳地道:“听话了?” 祝雪无力回答,她脑子十分清醒,疼痛感顺着左肩传遍全身,只能在心中把这神经病咒骂一遍。 她起码是从医心门出来的,自然明白这一剑秋儿是错过了所有要害捅的,不会致命,休息十天半个月估计又能活蹦乱跳了。但此时此刻的疼痛却是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疼得她只想把这个混蛋捅个十刀八刀,捅死拉倒。 卫方覃双眼通红,却不敢轻举妄动,怕这个疯子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秋儿眼神一瞟,用嘴型威胁卫方覃—— “祝姑娘,卫公子,发生什么事了吗?” 卫方覃拳头紧握,青筋暴起,语气却风平浪静,“无事。” 祝雪经此一剑却是知道秋儿还是没有想杀了她,这种程度还在可以作死的范围内,趴在秋儿怀里,张嘴想用最后的力气叫人进来,然而却被秋儿手臂一紧,勒得她没法发声。 门外的人犹疑片刻,还是离开了。 六十八、离开 祝雪感受着血液流失,身体渐渐觉得冰冷。卫方覃看在眼中急在心中,然而他不像祝雪一样知道秋儿的底线还可以试探,他只能冷眼看着秋儿那张笑靥,静待机会。 事情进展还算顺利,秋儿自觉在这场战争中自己是胜利者,身体和精神都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祝雪若有所感,但碍于受伤失血,即使有逃脱的档口,她也没法抓住机会。而且如果她轻举妄动,挣脱不掉不说,反而打草惊蛇。 秋儿略带些慵懒地把祝雪打横抱起,祝雪被移动,伤口一阵钻心,疼得她头皮发麻,气得她在心里又把秋儿凌迟了一遍。 “秋公子。”卫方覃声音冷静,“让我给师妹处理一下伤口。”他也终于察觉到这个疯子至少现在并不想杀人。 秋儿一直看这个男人不顺眼,跟祝雪成天鬼混在一起,祝雪还对他如此在意,他何德何能? 于是自然懒得听他说话,斜斜瞥了眼前这个清隽的男人一眼,自觉自己胜出许多,莫名的优越感爬上心头,心里舒坦了不少。 然而祝雪听了师兄的话,下意识直了直身子,朝卫方覃微微抬手求抱抱的样子。 看着祝雪这幅模样,莫名的情绪冲上卫方覃的大脑,鼻子一酸,差点就要上去抢人,然而理智告诉他这样有可能两败俱伤。 祝雪的举动却激怒了秋儿,他怒从心头起,一掌拍向卫方覃。 卫方覃躲闪不及,被正中胸口,倒飞出去。 秋儿这掌没留余力,普通人受了这掌,绝对霎时毙命,幸而卫方覃不是泛泛之辈,被击中的刹那疯狂运转内力,把那一掌的影响困在方寸之间,然而他中掌处的皮肤却顷刻间皮开肉绽。 祝雪一口冷气没喘过来,直勾勾地看着卫方覃倒在地上,憋得满脸通红。 她脑海里全是对不起,懊悔自己太自大,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肢体动作;懊悔自己因为心虚没有向师兄坦白,让师兄对此战有心理准备;又懊悔自己学习武术医术都太半吊子,没法保护自己喜欢的人……甚至一瞬间,她想起师兄在原着里,根本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跟着苏禄禄,一路顺风顺水,秋儿也得恭恭敬敬朝他喊声大哥……她是不是错了? 卫方覃并没有昏死过去,脸色苍白地朝祝雪望去,见祝雪状态不对还强笑一下,用嘴型告诉她“我没事”。 祝雪心头大恸,眼泪扑簌簌地落下。 秋儿冷眼看着,只觉两人惺惺作态十分可恶,他抱紧祝雪,运转功法,随便一借力,飘然而起,眨眼间便消失在卫方覃眼前。卫方覃再也撑不住,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庭院中如死般静谧,转角处颤颤巍巍走出一个少年,正是一直未见的萍儿,他踉跄着跑到卫方覃身前,小心翼翼试探了下地上人的鼻息。 感受到微弱的呼吸后,他松了口气,跌坐在地。 话分两头,另一边祝雪被秋儿带着急速前进,两侧的景物快速后退,祝雪想记住路线也是有心无力,只能趴在秋儿肩头休息。 心中挂念着生死未卜的师兄,祝雪没法冷静下来,看着秋儿的侧颈,忍不住一口咬了上去。 秋儿吃痛,抱着祝雪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没抱稳把祝雪摔在地上。 他皱眉,抬起另一只手“啪”地拍在祝雪屁股上,“松口。” 祝雪向来不听劝,听见秋儿的话咬的更来劲,用力到嘴里尝到了血腥味。 又想起师兄那苍白的脸,眼泪没忍住全都滚进了秋儿的衣领。 秋儿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头一次感受到这种奇妙的无奈,停在一个屋顶的飞檐上,捏住祝雪的后颈,让她跟自己对视。 “你想怎样?”秋儿问道。 祝雪光流眼泪不说话,她现在身心俱疲,伤口没有处理还一跳一跳地疼,又担忧师兄,哪有精力应付秋儿。 秋儿见她不理自己,也不生气,安抚地拍拍祝雪的脑袋,“你既然无事,就老实呆着。” 夜色冥冥,周遭静寂,祝雪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你让我走吧。” 秋儿的眼睛眯了起来,“走?你想离开我?” 六十九、吃东西 祝雪不说话了。 秋儿心里不爽,又没什么法子,只能加快速度远离那个堵心的地方。 过了许久,久到祝雪头昏眼花,久到秋儿觉得不可能有任何人能追上来,秋儿终于停了下来。 祝雪环望四周,黑漆漆一片,只能看见一些高高矮矮的树木的影子,还有点吓人,祝雪不愿意再看,于是把头重新埋进秋儿的衣服里。 秋儿把祝雪从自己怀里拎出来,看她奄奄一息的模样,秋儿怔了一怔,莫名感觉心中有些堵。 本来还想与她说说话,但看她这个样子,秋儿沉默地把她放在地上,在伤口附近连点数下止血,又从怀里掏出一瓶伤药洒在她伤口上。 祝雪的伤口被秋儿上药弄得一阵刺痛,但她也只是皱皱眉,哼唧了两声,没有精力乱动。 秋儿摸摸祝雪冰凉的脸蛋,有点生涩地问道:“想吃点什么吗?” 祝雪闭着眼睛,闻言微微睁了一下,又重新闭上了,懒得理他。 秋儿见状也没有生气,重新把人抱进怀里,“你好冷,” 祝雪心道,失血过多,能不冷吗。不过好在自己体质尚可,虽然头晕眼花,但肯定不会致命。 秋儿心中烦闷,不知道对怀里这个小东西如何是好。她那一副不配合的样子,如果是其他人,他一掌拍死便是,不过对她,他却手足无措。 他讨厌这种感觉,但又觉得新奇,新奇到有些上瘾。 “你得吃东西。”感受到祝雪越来越没有精神,这次他不再说那陌生的问句,而是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 捅那一剑的时候,秋儿自觉自己拿捏得十分精准,既能给这小人儿一个教训,又不会把这小家伙杀了,他当时心无波澜,只觉得这小人儿活该。 然而,小家伙受伤之后,越来越虚弱,蔫蔫的状态却让他对那一剑开始后悔。 真的需要这样做吗? 但是后悔归后悔,道歉却是不可能的,能让他秋儿道歉的人还没出生。 怕横着抱压迫伤口,秋儿把祝雪托着屁股竖着抱在怀里,脚尖连点,朝最近的城镇而去。 晨光熹微,一天刚刚开始,小镇上开门的店铺稀稀拉拉,男人女人们忙碌地收拾着门脸,给一天的营业做准备。 突然,街上一男一女如一滴墨水滴进清水中,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光是因为两人出众的外表,更是因为那两人古怪的姿势。 男人高大俊美,女人虽然面色苍白,却也掩不了秀色。但那男人竟然像抱小孩一样托着女人的屁股抱着她走……两侧的人不由对着二人行注目礼。 祝雪沾了血的衣服被秋儿拿一件袍子盖住,除此之外,秋儿没有做任何掩饰。 被道路两旁的人看烦了,秋儿本想发火,下意识想放出些真气把这些人震开。但想起怀里的祝雪,他收起了心中的戾气,嘴角上扬,做出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来。 随便挑了一个傻愣在一旁的人,他走上前去问道,“这位大娘,我家妻主病了,我想给她买点吃食补补身子,您可知道哪处的铺子更佳?” 听了秋儿的话,看傻了的女人回过神来,眼神中透露出些疑惑,不知道这家妻主病了买些吃的补身子,怎么还得家里的夫侍给抱出来一起买?不过她也没多问,只是给两人指了指熟悉的食铺位置,道,“西南方约莫一里地”。 秋儿笑着道谢,脚下缩地成寸,一眨眼消失在众人面前。 七十、白眼 祝雪迷迷糊糊地被秋儿抱着到了食铺,隐约听见秋儿和食铺掌柜说着什么,然后她的意识逐渐消失,沉入黑暗。 再次醒来,天光大亮,她躺在干干净净的床上,稍稍挪动身体,发现自己的伤口被人拿白布好好包扎过了,也没有饥饿或口渴的感觉,身体中有暖意在流动。 没看见秋儿,她有点迷惑地眨了眨眼睛。 木门“吱噶”一声被人推开,秋儿朱衣金冠,整个人在阳光下白皙得发光,祝雪要是不认识他,倒会被这出众的皮相所惑,不过她知道这衣冠禽兽皮下的模样,对这一幕没什么反应。 秋儿右手端着一碗热汤,看见祝雪醒了,他眉头微挑,想放下手上的东西上前看看,但看到祝雪冷淡的反应,他顿住了脚步。 他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癖好,秋儿收起多余的表情,平淡地道:“醒了?” 祝雪没答他,只是道:“有没有工具,我帮秋公子解毒。” 秋儿皱眉,“现在?” 祝雪收回视线,点点头,“自然是现在。” 秋儿气笑了,“哦?解完毒好叫你去找你奸夫?” 听见这个称呼,祝雪闭了闭眼,忍着怒气,“秋公子之所以要带我走,不就是因为我能解你的毒?我们赶紧解毒,赶紧分道扬镳,不好吗?” 人生中第一次对一个人做到这种程度,结果却是都喂到狗肚子里了,秋儿手上的碗“啪”一下被甩到角落摔了个粉碎,热汤顺着墙壁汩汩流下。 祝雪被吓一激灵,泪失禁体质让她红了眼眶,她赶紧闭上眼睛,防止在这狗东西面前丢人。 秋儿眼尖,就算祝雪及时闭上眼睛,他也看见了她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 他一怔,没有继续借题发挥,只道:“好好养伤,解毒的事不急。” 说完这句,他手指一动,角落的碎瓷和汤水被真气卷起,飞出门外。 祝雪感觉眼泪憋回去了,才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她又被吓一跳,身体朝后倒去,被秋儿揽在怀里,慢慢放在床上,还把被子帮她拉上了。 祝雪不知道作何反应,呆呆地看着他。 把她安顿好,秋儿坐在床边,高大的身躯挡住光线,在祝雪眼前洒下一片阴影。 秋儿看她的样子,笑了一下,他解开金冠,柔顺的鸦发如流水般倾泻而下,几缕落在祝雪胸前,被秋儿颀长的手指拨开。 祝雪反应过来,问道:“你在做什么?” 秋儿随即又脱掉鞋子,手一撑,从祝雪身上翻过,在她身边侧躺。 “陪你养伤。”他理直气壮地道。 祝雪:…… 要是秋儿在外侧,她倒也还能把他踹下去,但这个不要脸的直接跑到床的内侧,让祝雪不知道怎么把他赶下去。 “不用你……”祝雪无语道。 话音刚落,秋儿得寸进尺,有点冰冷的手从祝雪被子侧边伸进来,找到她的被养的热乎乎的小手,十指相扣。 祝雪忙挣扎,不光是不想跟他牵手,主要还是这人手太冷,让她十分不适。 秋儿使了些力气,把她按住,淡淡道:“小心别把伤口撕裂了。” 祝雪心道,始作俑者还好意思说。 她心中有气,手指用力,想掐痛他的指骨,让他放手。然而秋儿面不改色,反倒是祝雪自己,越用力自己越痛,弄到最后,只得放弃。 秋儿突然用力,祝雪手指传来剧痛,她被掐得欲使劲抽出手来,然而秋儿的力量她根本反抗不了,她被弄得龇牙咧嘴,最后投降叫道:“快放开我!” 秋儿心情颇好地勾了勾嘴角,手上力度松了下来。 祝雪气得翻了个白眼,瞪了他一眼。 秋儿被瞪,心情反而更好,不觉得被冒犯,只觉得面前的人生动活泼,像个小猫,可怜可爱。 他没忍住,轻掐了一下祝雪的脸蛋。 如愿获得了另一个白眼。 七十一、亲密 秋儿盯着祝雪的脸,胸中涌动着奇怪的冲动,好像面前的人是他最珍惜的宝贝一样,好想用嘴唇、手指、或者舌头,描绘她每一寸肌肤——即使她一直用讨厌的眼神看他。 祝雪发觉秋儿的眼神越来越奇怪,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那种奇怪,忙开口打断:“你让我自己休息。” 秋儿炙热的眼神终于冷却了一些,他道:“你休想。” 见达到目的,祝雪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手从秋儿手里抽了抽没抽动,就闭上眼睛假寐。 然而,她这样安静的样子却正中秋儿下怀。 祝雪鼻间的雪松香越来越浓郁,那令人无法忽视的热源朝自己的方向凑近,祝雪不想睁眼,纤长的睫毛乱颤。 两片柔软的嘴唇落在祝雪颈侧,祝雪猛地睁开眼睛,抬腿欲踢,被秋儿轻松捉住。 “你!我还有伤!”祝雪气愤。 秋儿头一低,从祝雪脖颈处向下至她的胸前,一手握着祝雪的手,一手握着她的腿,只用牙齿咬住祝雪穿得松松垮垮的衣服,叼着慢慢向侧面扯开。 “秋……王八蛋!你是不是有病啊!有病就去治别在我这里发疯!”祝雪使劲扭腰,另一条腿想把秋儿顶起来,但秋儿稳如磐石,她一点也弄不动他。 秋儿把祝雪的话听在耳朵里,心道自己确实是病了,对着这人的时候,自己就好像永远欲求不满,无时无刻不想跟她亲密接触……不止如此,他冷眼旁观她与那个所谓的师兄相处,心中似乎生出一头恶怪,想把那个轻松获得她的爱的人狠狠咬碎头骨,碎尸万段。 但他另一方面却又隐隐约约地感到,如果真的如此做,他将永远与他最渴望的东西失之交臂。 扯开衣服,露出雪白的胸乳和被白布裹缠得严严实实的左肩,看着自己的“杰作”,心头隐隐有丝丝的痛,但更多的是汹涌而来的情欲。 祝雪看着秋儿的眼神变化,心中莫名有些难以置信的猜想,这狗男人不会对自己是真的……? 下一秒,秋儿一口咬上祝雪小巧的乳果,突如其来的疼痛让祝雪心中离谱的猜想消散,“嘶~你是狗吗?” 秋儿没理她的咒骂,伸出舌头品尝她滑腻的乳,舌头在乳晕周围打圈,只觉香甜无比。 祝雪被他舔出些滋味,不自在地夹了夹腿。 秋儿敏感地注意到祝雪的变化,放开了钳制在手中的祝雪的腿,解放出来的手握住祝雪另一侧的乳,捏圆搓扁。 祝雪被他弄得又是疼又是爽,不过秋儿作乱的范围却只局限于她的上身,好像摸摸舔舔他就满足了,完全没有照顾一下其他地方的意思。 祝雪皱着眉,呼吸急促,压抑着口中难忍的呻吟,强撑着说些刺话,“这么执着于倒贴,你——” 突然想起上次说这些话的时候,秋儿过激的反应,她下意识把话吞了回去。 又被咬了一下,秋儿好像并不在意她差点说出口的话,只是咬了一下以示惩罚,她的乳如人间美味一样被他一点点品尝。 祝雪感觉自己的身下被淫水打湿,她不安地扭动,换来秋儿在她小腹的一吻。 祝雪抖了一下。 —————————————— 断更太久感觉都不连贯了,想起写秋儿的初心——虐他,都有点不知道从何下手 七十二、双重(H) 隐秘的渴望被勾起,轻轻的一个吻如同燎原的火,烧向下腹,烧光她的理智。 看着秋儿仙人般的脸微微抬起,朝她微笑,她心想,反正也做过了…… 秋儿仿佛洞察她的心思,把衣物彻底扒开,沿着她的身体,向下采撷。 湿润的唇舌描绘着她的肌肤,秋儿沉浸在撒发着少女香味的肉体中,对平日里不屑一顾的那片温柔乡流连忘返,他甘愿低下头去,俯首称臣。 “你……”祝雪沉沦的眼神中流露一丝复杂,秋儿此人,相处日久,自然知道他的骄傲,现在他青丝披散,埋首在她的身下,染着情欲的脸距离她的私处咫尺而已,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滚烫的呼吸。 秋儿没有贸然行动,一边吻着她大腿内侧的软肉,一边抬眸与她视线相接。 看见她眼神中的默许,秋儿扬起一抹摄人魂魄的笑容,俯身用自己的唇舌探索陌生的领域。 他像个好奇的小孩子,先用唇吻了吻顶端露在外头的粉色小豆,换来祝雪脚趾蜷缩地收缩肌肉。秋儿明白找对了地方,用舌头对着敏感的顶端来回舔动,祝雪受不了这种刺激,两腿蜷起,空着的手去推秋儿的头。 秋儿得了趣味,没想到本以为屈辱的姿势竟然如此有满足感,看着小人被自己舔得淫水横流,倒比拿自己那东西插进去还得趣。 没一会儿,祝雪表情似痛苦似舒爽地攀上顶峰,穴内媚肉抽搐,一股股透明黏滑的淫水从粉嫩的穴中流出。 秋儿盯着这淫靡的场景,只觉肉棒硬得发疼,但自己却只想继续探索这神秘的快乐泉。 他着迷地舔上流水的穴口,魔怔地觉得连那淫水都是甜的。 祝雪平复的欲望被秋儿再次挑起,她还是不懂,他这种人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但身为被伺候的一方,她却也做不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只闭着眼享受这天下第一人的唇舌款待。 秋儿慢慢舔着两片软嫩,看着穴口一张一翕,他忍不住用纤长的手指慢慢插入摸索。 湿热细腻的穴肉像有生命一样吸着他的手指,他惊叹于这独一无二的手感,痴迷地增加了一根手指。 骤然被手指插入,祝雪紧张了一瞬,但秋儿并没有太激烈的动作,她像被温水煮的青蛙,慢慢放松了警惕。 插入不如舔舐来得快感强烈,祝雪呼吸平缓下来,专注地感受着被手指抽插摸索的酸麻。 突然一阵难以忍受的快感袭来,祝雪止住了口中的哼吟,却没止住自己下腹肌肉的抽搐。 秋儿摸着与其他地方不同的肉壁,试探地按了按—— “嗯……啊。”祝雪双颊通红,双眼紧闭,难耐地呻吟出声。 秋儿心中莫名的舒爽,手指用力顶着那片肉壁搓揉。 “啊啊啊,你王八蛋!”强烈的快感让祝雪身体蜷成一只虾子,双腿不由得去蹬他,却被秋儿轻而易举地揽在怀里。 秋儿想起刚才祝雪敏感的小豆,他用唇包住,轻轻一蹭—— 双重快感让祝雪的天灵盖都一阵麻,眼仁向上翻,脖颈如同死去的天鹅般伸直,迎来了一次未体验过的双重高潮。 秋儿慢慢退出手指,抬起头欣赏自己的杰作。 祝雪急促地喘息,仿佛肺里的空气都被刚刚用尽了一般,她无力再去看秋儿的表情。 秋儿衣着整齐,侧撑在祝雪脚下的床边,手钻入自己的衣摆,眼神迷离,衣摆被他的手一撑一撑地鼓动。 祝雪缓过劲来,看着秋儿自慰,心情有些复杂。 是因为她受伤了吗? 七十三、诱惑 弄了一会儿,秋儿美目含春,一头青丝如瀑,朱衣微乱,浑身散发着勾魂摄魄的气息,让祝雪想起那日,他有意勾引自己时,不由呼吸有些滞。 秋儿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祝雪瞧,发现祝雪明显的呼吸变化,心中畅快,用轻佻的语调调戏道:“好看吗?” 祝雪舔舔干燥的唇,诚实地点头,“好看。” 祝雪的目光从秋儿的脸上向下移,停在他躁动的罪恶之源,看着他没什么技巧的上下撸动,脑海中不受控地回想起秋儿那根漂亮的肉棒。 公平地说,比那些欧美片子里粉嫩粗大的肉棒还好看些。 “你在想什么?”秋儿手上动作不停。 祝雪把脑海中那根漂亮的东西赶出去,强制自己看向秋儿的脸,然而却不小心咽了下口水。 秋儿失笑,他正觉着自己弄没意思,这小人就送上门来。 他停下动作,两手撑在祝雪身体两边爬上去,坚硬滚烫的肉棒隔着两层衣服顶在祝雪的髋部,两个人脸对脸,彼此呼吸相闻。 祝雪瞪大了眼睛,警惕地瞪着秋儿。 秋儿没理她的警惕,在她脸上乱啄一通,最后寻到她的唇,用舌头撬开牙关,来了个深吻。 祝雪双手没什么力气地推着秋儿饱满的胸肌,本身受伤就不敢使力,被他亲得更是手软脚软。 她不太认真地挣扎,髋部蹭着秋儿的肉棒,秋儿被她磨得爽极,肉棒前端吐出一股股清液。 祝雪察觉到他的舒爽,故意抬起腿,用膝盖蹭了一下秋儿的肉棒。 “呃哼——”秋儿闷哼一声,唇舌不由停滞。 祝雪趁他不备,使劲一推,把他推了下去。 她承认她被色诱了……但师兄惨白的脸在脑海中闪回,提醒着她,这样不该。 秋儿被她推得一愣,疑惑地朝祝雪望去。 然而祝雪的脸冷若冰霜,哪还有刚才温软含情的模样。 “你什么意思?”秋儿冷笑一声,也冷静了许多。 祝雪不欲回答,她知道自己像个穿了裙子不认人的渣女,刚让人给自己口了个爽,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在现代秋儿发个帖子吐槽,自己估计会被群起而攻之吧。 秋儿的欲望消退,他坐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祝雪,祝雪却根本不与他对视。 秋儿想掐住这薄情人脆弱的脖颈,好好质问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然而看着她有些失去血色的小脸,却一点也舍不得。 祝雪为了避免和秋儿对上视线,从他的肩膀向外望去,正对着木窗。 那木窗黑影闪过,一只手飞快地比了一个六一个一。 六……一……?陆一?吕星移的暗卫? 她掩下瞳孔中的异色,移开视线。 秋儿好像注意到了什么,欲转身望去,却被祝雪喊住,“秋……公子!” 秋儿顿住,看向祝雪。 “我……只是有些累了。” 秋儿眉头微动,“累了?”他看看她苍白的嘴唇,第一次感到了些许愧疚。 “……好好休息。” 想起准备的热汤被自己洒在墙角,秋儿抿抿嘴,站起身,“我去给你取点吃的。” 祝雪心中激动,面上不显,只是略带感激地对秋儿笑了笑。 秋儿看了她片刻,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乖乖等我。” 祝雪乖巧点头。 七十四、喂饭 秋儿一出门,祝雪就没忍住站了起来,等了一会发现秋儿走远,她连忙小跑着去开窗。 窗外熟悉的女人一身墨衣,包裹着流畅的肌肉线条,一条熟悉的黑色抹额挂在额间。正是陆一。 祝雪眼睛瞪大,无声地表示自己的激动。 陆一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看祝雪点头,才示意她去看楼下街边—— 几个商贩挑着担子悠闲地走在街上,偶尔交头接耳,似乎彼此相熟。只是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些人较常人脚步轻松,明显练过。 祝雪感激得快哭了,没想到吕星移派了这么多人出来救她。这里有这么多人,只会说明其他地方的人更多,照理说,吕星移没有这个义务护她师兄妹叁个周全,吕星移这样做,她是要承情的。 她不敢出声问陆一卫方覃怎样了,担心秋儿发现什么异常,只能用眼神疯狂暗示。 陆一没看懂她的暗示,往她手里塞了个布条,接着一个轻盈的翻身,消失在祝雪的视线中。 祝雪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她分不清是不是秋儿的,立马紧张起来,布条都来不及看,把布条攥成一坨塞进包扎的白布中。 踮着脚尖迅速回到被子里,还掩耳盗铃地把眼睛给闭起来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祝雪吊着的呼吸松懈下来,原来不是秋儿。 她刚想拿出布条看看上面的字迹,发现那脚步声回转,还越来越近了。 她立马又重新闭上眼睛。 门被推开,秋儿拎着一个食盒走进来,看到祝雪莫名其妙地闭着眼睛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他顿了一下。 “你困了?”秋儿走近,弯腰看她。 祝雪假装慢慢睁开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她只能这样做了,刚刚犯了傻,秋儿就去拿个饭的功夫,自己在这装什么睡呢,不是更可疑吗? 然而自己已经像个傻子一样闭上眼睛装睡了,也只能装到底了。 慵懒地敷衍了几句,被秋儿按着亲了一会儿,祝雪顺从地跟他接吻,唇舌相接,津液互换,两人都被挑起了点欲望,不过默契地谁也没说,默默分开。 祝雪被秋儿抱在怀里,秋儿心情不错,并未深究她的古怪。 秋儿打开食盒,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在粉红色的气氛里看着多少有些不合时宜,不过秋儿摆弄她上瘾似的,并没有让她自己吃饭,而是拿了个勺子一口口给她喂饭。 祝雪有点僵硬,秋儿着实不是个会做这些伺候人的活儿的,要不就是喂得太急,她还没吃完下一勺就到了,要不就是盛了一大勺,祝雪一口吃不下。 “我手没受伤。”祝雪忍无可忍。 “我知道。”秋儿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埋怨她把他当傻子。 祝雪拒绝了下一勺没剥皮的虾,无语地看向秋儿,“你就这么吃虾?” “你要剥皮?”秋儿看上去还有点惊讶。 ……废话。 “你吃虾不剥皮?”祝雪看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剥开虾壳,动作倒是优美。 去虾尾的动作停了一瞬,下一秒粉嫩的虾身被他两根手指捏着递过来。 “没人教过我。”秋儿平静道。 七十五、准备 祝雪听得此言,不知自己该如何表现。如果说心疼,她其实没有,毕竟她早就看过这本书,对秋儿的身世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此时秋儿的自白,对她没有冲击力。但如果说是无动于衷,她也不至于,看书的时候毕竟是纸片人,现在活色生香一个大帅哥在自己面前,向自己透露他有缺憾的身世,不能说一点不动容。 但她嘴角动了动,没说什么,只是凑过去把虾咬进嘴里,小声道:“谢谢你。” 秋儿听见祝雪小声呢喃,忍不住觉得她可爱,低头咬住祝雪没完全吃进的虾尾。 秋儿突然动作把祝雪吓了一跳,在秋儿怀中挣了一下,又被他按住。虾肉鲜甜,秋儿感觉他这二十几年,竟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虾。 两人在这样和平的气氛里把秋儿带过来的饭分吃完毕,祝雪觉得自己的小肚子都被吃出来了。 她被秋儿抱着躺平,秋儿的手搭在她的胸前,把祝雪吓得够呛,生怕秋儿发现自己藏在绑带里的布条。 不过她多虑了,沉浸在恋爱中的男人,此刻脑子里正偷偷回想祝雪对他的缓和,嘴角泛出藏不住的微笑。 即使是他这样的人,也可以得到这样甜蜜的小人儿。 他下意识忽略了卫方覃的存在,也忽略了自己初见对祝雪做的一切,甚至忽略了那一剑,更直接忽略掉今天祝雪的几处古怪,只记得今日祝雪对他如情人般的态度。 祝雪这边独自紧张,秋儿的手轻轻拍了她两下,她差点吓得叫出来,不过还好忍住了。 秋儿声线温润,“睡一会吧,不是困了吗。” 祝雪此时肾上腺素分泌过多,精神得很,但她正找机会看布条上的字,也只能先说道:“你也累了,我们一起睡吧。” 秋儿月牙眼微微弯起,从善如流地闭上眼睛。 祝雪屏息等待,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慢慢爬上了夜色,她感觉到秋儿呼吸轻浅而规律,感觉他应该是睡熟了。 不过她没敢直接拿布条看,只是活动了一下被秋儿环抱的身体。 没想到秋儿真的睡得很熟,并没有因此醒过来。 她大着胆子抽出布条,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看布条上用炭笔写的字迹。 今、夜……子、时、失、魂? 失魂?没记错的话,医心门出品,药效确实不错,武功再高强,一滴失魂下去也得睡上半个时辰。 但是这个东西,得滴在头皮上……他们不是要她自己给秋儿下药吧? 她身上确实随身携带,秋儿也没动她这些药。但如果没有人接应,她是不可能干这傻事的,上次试图给秋儿下软筋散,不就自食其果了吗?她要是敢拿个这个东西往秋儿头上滴,她怀疑自己要被再捅上几剑。 不过现在,陆一她们在,就算被秋儿发现,她也有一拼之力。 “你在做什么?”秋儿慵懒的声音响起,手臂搂紧了她,带着雪松味的脑袋在后方凑近她。 祝雪一瞬间冷汗都下来了,幸亏布条早就被她揉在手心,夜色又黑,看不清什么。 “吃多了……撑得睡不着。”祝雪瞎编。 秋儿不疑有他,失笑出声,手掌挪到她的小肚子上摸了摸,道:“确实吃的挺多。” 祝雪没心情应付他,朝窗外看去,似乎……距离月上中天,不到半个时辰。 七十六、吻 失魂虽然药效好,但生效速度不快,祝雪手摸到绑在腰间的小小药丸,轻轻搓了搓,这东西捏碎便会滴出药液。她心中想着什么情境自己能合情合理地给秋儿下药,大脑运转,生出一个主意。 “阿秋……”说出这个称呼,把祝雪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然而秋儿似乎很是受用,声音中都带着愉悦,“怎么?” “我……”祝雪轻轻拍拍搂在自己身上的秋儿的手,“你别箍着我,我想看看你。” 秋儿轻笑,手掌用力,伴随着祝雪被吓到的惊呼,他瞬间把祝雪翻了个个,两人面面相觑。 “看吧,随便看。”秋儿说着,还把额头顶在祝雪脑门上。 秋儿仔细观察着祝雪的脸,竟觉无一处不符合自己的心意,任是稍微动一动五官位置和比例,都不是最美的她。 祝雪也在盯着秋儿的脸看,不得不承认造物主对他的偏爱,长成这样,稍微勾一勾小指头,都会有无数男人女人愿意臣服在他脚下吧。 就算是祝雪自己,饶是秋儿对她做了许多过分的事情,也还是偶尔会为这皮相动心。 祝雪感受到秋儿的放松和好心情,她主动伸出手来,抱住秋儿两侧鸦黑的发鬓,对他眨眨眼睛,半真心半假意地道:“我想吻你。” 秋儿不知怎地看出祝雪的一腔深情来,他感觉自己心脏被撞了一下,血液倒涌,以至于有点鼻酸。他难得紧张地吞了口口水。 祝雪见他一副少男怀春的模样,愣了一下,她还以为说了这句,秋儿就会主动吻上来,谁知他竟像是个雏儿般,期待地看着自己。 祝雪心道,那事都做了,这是在装什么? 她看秋儿的样子,必是要自己主动了,于是她慢慢凑上前去,轻轻吻在秋儿嫣红的唇瓣。 如蜻蜓点水,祝雪用了百分百的温柔与耐心,一点点品尝着秋儿的双唇。 祝雪的手抚摸着秋儿的发鬓,从柔顺的发丝中穿过,轻轻抱住他的后脑,使力将秋儿更加按向她。 秋儿的呼吸乱了节奏,一时间只能感受到面前的人柔软的唇,所有感官只集中在两人相触的地方,其他部位仿佛失去了知觉。 犹如一场幻梦,梦中自己与她相恋相知,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 后脑微微一凉,但转瞬间,祝雪伸出香舌,与秋儿纠缠,秋儿的注意力转移回这个吻,他难耐地主动出击,舔过祝雪颊边的软肉和她整齐小巧的牙齿。 秋儿翻身撑在祝雪身体上方,努力加深这个吻。 祝雪被吻得天昏地暗,喘不过气,但心中却是舒畅,没想到自己给他下药竟如此简单。 她突然想,秋儿这魔教教主当得,亲一下就能被下药,不知道怎么活到现在的。 她哪里在乎,秋儿的初吻是不是给了她,他又是抱着什么心情,与她这个人生第一次接吻的呢。 既然失魂已经滴好,祝雪不耐烦这样亲,使劲推了推他,让他停下来。 秋儿眉头皱了皱,但还是笑着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我喘不过气来……”祝雪小声道。 秋儿在她眼睛上亲了两下,就听话地翻身下来,握着她的手,躺在她身边。 祝雪看向窗外的弯月,默算着子时还有多久,而失魂生效又需要多久。 七十七、逃跑 时间一点一滴走过,秋儿的眼皮越来越沉,他终于意识到不对,挣扎着睁开双眼。 “你……你是不是……” 祝雪听他有气无力的声音,内心兴奋不已,知道失魂终于生效了,而那一轮明月也终于爬上了天幕中央,高高悬挂。 祝雪把自己的手用力一抽,秋儿的手指试图挽留,但失魂的药效不允许他保持清醒,只能忍受自己在无力的抓握中失去渴求已久的温软。 祝雪迫不及待地翻身下床,光脚跑到窗前,推开窗,凉如水的夜色涌进房间,晚风拂过祝雪的发梢,她久违地发自内心地挑起嘴角。 远处一点墨黑快速放大,陆一一身劲装,腿长腰细,不禁让祝雪多看了她两眼。 陆一见祝雪大咧咧杵在窗前,知道她已经得手,靠近之后,她向房内看了一眼,只见那个男人静静躺在床上,只有抽搐的手指显示着他的挣扎。 陆一神色认真了起来,“祝姑娘,我们得快点走,失魂可能困不住他。” 祝雪大惊失色,失魂困不住他?她转头回望,秋儿一动不动,并没有什么异常。 她松了口气,确实得快点走,但秋儿半个时辰内不会醒来,这个药效可是经过原着认可的——虽然原着中失魂也没有用在秋儿身上过。 电光火石间,异变突生,秋儿勾出藏在袖中的小刀,插进了自己的掌心。 鲜血汩汩流下,瞬间染红一大片床单,疼痛帮秋儿抵抗着失魂,秋儿仍有些神志不清,他一不做二不休,用力压下小刀,让刀直接穿掌心而过。 痛感刺激着大脑,秋儿一双血红的眼抬眸望向祝雪。 陆一反应极快,揽住祝雪的腰直接向下倒去,完全没有费力缓冲,自由落体地摔下去。 祝雪大脑空白了一瞬,下一秒便被楼下接应的暗卫接住,眨眼间被套了一件和他们一模一样的黑衣。 一滴咸腥的血液落在祝雪的嘴唇,她下意识舔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不对,猛地抬头望去。 秋儿正直直朝他们抓来。 陆一低吼一声:“分散!” 暗卫们如同滴水入海,倏然散开,朝四面八方而去。 祝雪没暗卫们反应快,被人狠推了一把,一时间融入暗卫们,倒也分不出来。 然而暗卫下手不知轻重,她本来被秋儿照顾得好好的伤口,被猛的一掌撕裂些许,疼得她嘴唇发白。 陆一则迎上秋儿,与他对起招来。 吕星移的暗卫颇有几个本领高深之人,陆一正是其中翘楚,秋儿一方面走火入魔,另一方面中了化功散,再者又刚刚中了失魂,叁重debuff之下,与陆一打得难解难分。 陆一自知失魂药效过了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打着速战速决的主意,下手十分凶狠,趁着秋儿因失魂晃神,在他身上留下几道血色。 秋儿也是不要命的打法,豁出自己身上的破绽,也要朝祝雪的方向追去。 眼见着祝雪要走远,秋儿拼着被陆一一剑刺入胸膛,终于摆脱陆一的纠缠朝祝雪掠去。 秋儿速度极快,血像不要钱一样流的到处都是,然而他不知是什么支撑着他的意志,竟比没受伤时还要快,陆一一时间没法追上他。 几个呼吸间,秋儿如鬼魅般拦住祝雪,祝雪被他吓得一声惊呼。 “你要去哪?”秋儿用细剑撑着地,殷红的血顺着细剑流在地上形成一滩。 他现在看起来惨极,胸口破个洞,手掌又被小刀贯穿,浑身是血,只有嘴唇苍白。 祝雪不知是什么心情,她没有回答,只是问道:“疼吗?” 秋儿怔了一怔,突然绽放出一个摄人的笑,“好疼,雪儿疼我。” 陆一终于赶了上来,从祝雪身边擦肩而过,手中剑再次刺穿秋儿胸膛,溅出的血花喷了祝雪满脸。 祝雪的眼睛慢慢睁大,眼睁睁看着秋儿的身体滑落,陆一抽出插在他胸口的剑,秋儿“砰”地一声摔在地上。 祝雪被陆一揽着,飞速远离现场。 一息后祝雪停转的脑袋才清醒过来,朝陆一喊道:“等等!不能把他扔在街上!” 陆一看她一眼,抿唇道:“他死不了。” 野狗一样的人,生命力最是顽强,捅了两剑就把魔教教主给杀了,未免太过可笑。 七十八、交谈 祝雪终究是没有回头。 陆一说服了她,秋儿随时会醒过来,现在回头去安置秋儿,那就太蠢了。 然而她脑海中播放着秋儿无力倒地的那一幕,心里有些不舒服。 总觉得,秋儿在原着中除了走火入魔让苏禄禄得手之后变成个舔狗崩人设之外,并没有吃过什么大亏,然而自己穿进来之后,他又是中毒又是受伤,甚至被人捅成个血葫芦丢在大街上…… 算了,不要再想他了,一切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 她放下秋儿的事情,连忙问陆一卫方覃怎么样了。 谁知陆一沉默片刻才道:“被家里人接走了。” “家里人!?”祝雪心脏被重重一揪,“什么家里人?我怎么没听说过?” “是他的,咳。”陆一好像有点不方便说,但最后还是说了出来,“青梅竹马。” 祝雪瞬间回想起拍卖那天见到的短圆脸女孩,还有师兄那片刻的失神…… 连忙跟陆一描述了一下那个女孩的相貌特征,得到了陆一的肯定,祝雪既担心又疑虑,那个女孩是怎么知道师兄受伤的?而赵啟白那边又为什么放人? 追问了陆一几句,得到了她也不清楚的答复。祝雪更是焦虑。 她忍不住质问了一句,“你们就这样放任一个陌生人带走我师兄?” 陆一神色不太好看,“祝姑娘,卫公子是直接从医馆被人接走的,我们也是后来才打听到情况。” 祝雪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本身吕星移他们也没什么义务对他们师兄妹叁人尽心尽力,他们师兄妹一路上给人家添乱,人家做到这份上已经不错了,自己这句话岂不是寒了人家的心? “对不起……我太着急了……”祝雪道歉。 陆一淡淡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提了另一个话茬。 “祝姑娘,我家主子叁日后情蛊毒发,不知你可有遏制之法?” 他们几人这趟跟吕星移走一遭,一是辅助他们去找朱蛾,二就是万一路上情蛊毒发,也好照顾一二。可是这一路上事件频发,竟是没顾上这事。 祝雪心中抱歉,问道,“算算时间,吕公子在我们上路后应该已经发作过一回,可惜当时我师兄妹二人不在吕公子身边,不知当时是何种情形?” “主子上次发作,情况骇人。寻到的医师均毫无办法,走投无路之下,我们给主子用了殷黎膏。” 殷黎膏的副作用他们自然是告知过吕星移的,如果能忍得过去,他们肯定不会用这种药。 祝雪心道,这已经是最有效的方法了,如果不用这方法,其实也很简单,情蛊情蛊,自然交合就能缓解…… 连师娘他们专家会诊都没找到的办法,现在来问专家的学生,着实有些病急乱投医了。 但她也不能直说,只是含糊道:“我去看看情况再说。” 陆一表情难得有些愁苦,听得此言,只能先点头道谢。 祝雪对这声谢受之有愧,不合时宜地清清嗓子,心里想道,不知道苏禄禄跟吕星移能不能成,叁日后实在不行,让他俩先干一炮呢…… 毕竟原着中吕星移跟苏禄禄好上之后,这所谓的情蛊就再也没有困扰过他,只不过是他俩增加床上情趣的工具蛊罢了。虽然现在的情蛊比原着更加凶险,但他们当时研究过,只要交合就能遏制情蛊发作这件事却是没有变的。 除非吕星移非要坚持保留他处子之身,不然偏要行险径真的是不智之举。 祝雪心想,如果吕星移生活在现代,大概就不会有这种奇怪的坚持了吧。 七十九、打算 跟着陆一飞驰,开始祝雪以为他们是要回去箜云城看看,然而这个方向就算祝雪再路痴也看出来,并不是向箜云城去的,反而在一路向北。 祝雪没忍住问了一嘴,“我们不回箜云城了?” 陆一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去那里作甚?你要回医馆?” “不是不是——”祝雪连忙否认,“但是,吕公子和我师妹呢?” “他们已先行出发往北枢岭去了,主子的蛊耽误不得。” 祝雪不说话了,私心里,她是想回箜云城看看的,因为师兄正是在那里被人接走,她回去想打听打听到哪里去找他。但转念一想,去箜云城也没什么用,还不如修书一封给师娘,问问师兄的家在哪——这么多年,她从来没跟卫方覃打听过此事,原着中也没提过。 祝雪本人的身份设定又是个孤女,卫方覃知道此事,更不可能主动跟她提起家人。 要不是卫方覃每年回家探亲,她甚至以为卫方覃跟自己一样是个孤儿…… 想起卫方覃,她就有些鼻酸,自己招惹的什么破事,牵连师兄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让他被什么狗屁青梅给带走了。 祝雪明白自己在乱迁怒。当时师兄生死不知,要是留在医馆里,即使他们会帮忙救治,但总归是没有亲人尽心尽力。 可是,她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原着中为何没有提起师兄的家人呢?篇幅有限十几个男主没法挨个详细描写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师兄和家人联系这么少,会不会关系并不好? 想到这种可能性,她只感觉浑身像是被什么在抓,一分一秒也不想等,只想赶紧找到卫方覃,自己亲自确定他的安全。 “我们要多久能追上吕公子他们?”祝雪问道。 陆一她们暗卫之间有联系的方式,此刻只见她一抬眼,思考片刻就回答道:“你脚程快些的话,一日半就能和主子他们会和。” 祝雪:…… 祝雪有伤在身,气力不足,所以他们现在赶路方式是陆一一路借气给她,她再用自己的真气和陆一借的真气一起循环勉强跟上陆一和其他几个暗卫的速度。 “我估计是快不起来了……”祝雪有点心虚,虽然不想拖累别人,但现在的状况让她没有办法。 “那便要两日。”陆一道。 听了这个预计时间,祝雪蠢蠢欲动起来。 “咱们路上遇见驿站的话,能不能让我寄封信?” 陆一虽然挂心吕星移的情蛊,倒也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拦,于是痛快点头,同意了祝雪的要求。 祝雪一高兴,笑弯了眉眼,握住陆一的手摇了摇,“谢谢你啦陆姐姐!” 陆一微怔,心情莫名有些昂然,但最后还是保持一贯的酷姐模样,把手抽了回来。 祝雪见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来暗卫还是暗卫,面无表情都是人家职业素养,自己还是知情识趣一点,别动手动脚了。 “不好意思哈……有点激动了。” 陆一听见祝雪道歉,不明所以,却也没有追问。 接下来的两天,几人一路风餐露宿,终于经过一座驿站的时候,祝雪连忙把捂在怀里多时的信寄出去,心里终于安定了一些。 等收到回信,她也帮吕星移渡过这一次的情蛊发作,她就准备跟吕星移请辞去找卫方覃了。 虽然有点对不起吕星移,但她感觉她这一路对他也没什么帮助,反而一直在拖后腿,先走一步没准对人家更好。 自我催眠之后,祝雪心安理得了起来。 八十、会和 两日疾行过后,祝雪陆一一行人终于跟吕星移苏禄禄等人会和。 苏禄禄见到祝雪跟见了亲姐姐一样,蹬蹬蹬几步张着双臂含着眼泪就要扑过来。 祝雪不明所以,而且她有伤在身,那日撕裂之后又没有好好将养,她赶紧伸出一臂把苏禄禄挡在一米之外。 “有事说事。”潜在意思就是别动手动脚。 “小师姐……”几滴眼泪在苏禄禄眼眶里打转,显得眼睛倒是亮晶晶的。 吕星移在一旁与陆一说话,忍不住觑了几眼交谈的师姐妹两人。 “到底怎么了……?”被苏禄禄磨磨唧唧无语住的祝雪额头上差点冒出青筋。 苏禄禄一脸委屈,哭唧唧地不停用眼睛瞄着吕星移那边,又被吕星移几个淡淡的眼神怼回来。 祝雪看着两人的互动,终于明白过来,估计是这家伙好色猥琐的毛病又犯了,结果人家吕公子没惯着她,没准还让苏禄禄吃了亏,这是跑她这儿来告状来了。 祝雪表情有些微妙地眼神在两人间转了两圈,然后被吕星移挑眉看了一眼,她收回眼神摸摸鼻子。 然后她拉着苏禄禄的胳膊,把她拽远了一点,确定了一下吕星移那边听不见她们说话,她才压低声音问道:“你招惹吕公子了?” 苏禄禄丝毫不心虚,“窈窕……额,君子,淑女好逑嘛!” 祝雪眼角肌肉抽动一下,腹诽道,你现在把人家招惹急了,还怎么顺理成章地帮他渡过明天的情蛊? “你老实点儿!”祝雪恨铁不成钢。 “哎呀小师姐!你倒是有师兄了,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这不是还素着呢嘛!” 祝雪刚跟卫方覃分开,正是敏感的时候,又听着这句话感觉苏禄禄对卫方覃不尊重,登时不乐意了,甩袖离去。 “哎!小师姐!你怎么这么大气性!”苏禄禄追上前去拽住祝雪的手腕,把祝雪的伤口拽得尖锐一痛,祝雪龇牙咧嘴地甩开她。 感受着伤口的钝痛,祝雪心道,这伤口这么折腾,猴年马月能好啊。 “小师姐!你得帮我把他拿下!我真的馋死了!那腿——那腰——那胸肌——嘶溜~”苏禄禄一脸花痴地跟祝雪意淫,兴奋道,“我打听过了,他那个情蛊明天就要发作,趁着这个机会我得把他弄到手。” 祝雪表情有些阴晴不定,虽然她也是打算把这俩人凑做堆,一举解决了吕星移的情蛊问题,但是看苏禄禄的这个色中饿鬼的德性—— 怎么觉得要是这么干,自己就是在把吕公子往火坑里推…… 虽然这是最简单的解决办法,但她也得重新考虑一下了。 “此事再议。”祝雪道。 苏禄禄着急道,“议什么议,就这么定了。” 祝雪挑起眉头,阴森森道,“苏禄禄,是哪里给你的感觉让你觉得我是跟你一伙的?” 苏禄禄被她吓了一跳,嘴唇蠕动两下,喏喏不敢言。 祝雪转身朝吕星移那边走去。 他此时与陆一谈话结束,正靠着马车闭目养神,一身暗紫对襟长衫中间用同色腰带束起,显得宽肩窄腰,煞是风流。 未着寸缕的苍白男体突然出现在祝雪脑海,祝雪忙摇摇头把不该想的甩出去。 听见祝雪脚步声,吕星移睁开眼睛,一双星眸撞进祝雪眼帘,让她心里一跳。 星眸的主人对她道:“商量好怎么让她跟我媾和了?” 祝雪脚步一跘差点摔倒,心里默默浮现一个大字——草…… 八十一、难言 “我……”祝雪失语,否认也不是承认更不是,吕星移这句话哪里是疑问句,根本就是已经在定她的罪了! 不过,人家倒也没说错,她确实这么想过。 祝雪向来能屈能伸,承认错误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 她轻轻咬了下唇,干脆地道了歉,“对不起,我确实曾有过这个想法,但这非常不尊重你,我给你道歉。” “道歉?我不接受呢?”吕星移盯着她,轻飘飘地问道。 祝雪心中正有个小人在捶胸顿足,祝雪呀祝雪,你怎么为了省事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来,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那我要如何补偿吕公子?”嘴上这么说,实际上祝雪腹诽道,不过就是个想法罢了,怎么他还不依不饶的。 吕星移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道,“瞧姑娘这话说的,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我怎么会要什么补偿?”阳光洒在他的眸子里,亮若繁星,因为中蛊显得苍白的肌肤在阳光下也显得健康了许多。 祝雪听了这句,松了口气,她如果再跟吕星移就这个话题纠缠下去,自己作为理亏的那方,可能要给出什么承诺才行,但幸亏吕星移轻轻放过了,否则她也是为难。 “不过,”吕星移话锋一转,“祝姑娘是怎么跟那魔教教主扯上关系的?” 啊这。 没想到来到了一个更令她为难的话题,她语塞,难道要说是因为自己被强迫给魔教教主吸了一晚上鸡巴? “不太好说……”祝雪一脸一言难尽地摆摆手。 吕星移以为她对自己有什么顾虑,解释道:“祝姑娘不必担心,我们辟梦谷向来无立场。”还有一句他没说出口,辟梦谷与魔教同是被朝廷打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果不是因为要把祝雪带回来,他们是不愿意让秋儿再受伤蛰伏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陆一并没有想杀了秋儿的想法。 “魔教教主?什么魔教教主?”此时旁边偷听的苏禄禄兴奋地走了过来,魔教!穿越女主必去着名景点!估计有很多美人在等着自己! 吕星移看见苏禄禄,神情冷了下来,配上他那至少一米八的身高,颇有压迫感。 苏禄禄看见他,一缩脖子,跑到祝雪身后站着。 像个乌龟一样,伸出头有色心没色胆地看着吕星移。 祝雪:…… 大姐,你这样要怎么拿下他啊? 不过苏禄禄也算把祝雪从那个尴尬的话题中救了出来,祝雪不愿意多说,就借着要教训苏禄禄的模样,拎着她的耳朵,把她揪到一边去了。 “哎呦呦,我的小师姐呀,你这又是干嘛啊?”苏禄禄幽怨道。 “你对吕公子放尊重一点。”祝雪故意说得大声一些,让吕星移他们听到,要是太放纵苏禄禄,难免跟吕星移他们闹僵关系,那就不好了。 不过,祝雪心念一转,吕星移到底对苏禄禄做了什么,怎么狗胆包天的原女主吓成这样? 吕星移站在原地看着她们二人离开,眼神在师姐妹二人身上逡巡一圈,仿佛在衡量什么,最后眼神终于落在了祝雪身上停下。 八十二、贞操锁 各怀心思的情况下,众人寻了个住处安歇,以备第二天的不时之需。 祝雪到吕星移的房间帮他诊脉,脉象听得她心惊肉跳,就算她的医术没有如同卫方覃那样登峰造极,她也能断言这脉象极为凶险。 她少见的表情十分严肃认真地对吕星移告诫了一番,“吕公子,恕我直言,你这次发作,如果仍要靠自己挺过去,怕是凶多吉少。” 吕星移表情不变,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他的两个护卫也在,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惹得祝雪多看了他们两眼。 随后祝雪离开,被其中一个男性护卫在门口拦住,道与她他们隐秘的担忧。 “祝姑娘留步。” “何事?” “我家公子……他不是不愿与她人交合,而是不能!” 这话可把祝雪吓一跳,“硬不起来?” 护卫一愣,随后连忙摇头否认,“不是!” “那是?” 那护卫一张略黑的面庞泛了红,似乎耻于把这事说出口,支支吾吾一会,还是说道,“我家公子的贞操锁……还在家主手里。” 什么?她没听错吧?贞操锁?这东西她听说肯定是听说过,毕竟这个世界男子贞洁十分重要,但她从来没见过别人戴——也是,她也就见过两个男人的私处,师兄从小与她在谷中生活,秋儿又是个弃儿,自然不会有这东西。但是吕星移却是正经大家公子出身的,贞操锁这种证明男子贞洁的物件,在他身上倒也不算稀奇。 原着中,吕星移来到医心门求助比现在这时候还晚上几个月,书里他顺利地跟苏禄禄成了事,显然贞操锁的钥匙,他是拿到了的。然而现在,他居然没拿到钥匙吗……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家公子能与她人交合,他是愿意的?”祝雪好奇道。 护卫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命当然比贞操重要。” 祝雪表情微妙了起来,说起来,拜现代信息爆炸所赐,她性知识丰富,倒是知道男人不用那物如何高潮的方法…… 就是不知道吕星移愿不愿意。 想到这,她眼神有些飘忽,朝门内看去,只见吕星移淡定地拿着封信件在看,并没有关注这边。 那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祝雪做好心理建设,低着头又冲了回去。 吕星移见她去而复返,还一副羞涩的模样,十分惊讶,不过他表情波动小,表现在脸上,就是微微睁大眼睛而已。 “咳,吕公子,我有些事想单独与你聊。”祝雪磨蹭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 吕星移从善如流,挥挥手叫其他人退出去。 祝雪虽然性经验算多了——跟吕星移比,但架不住跟一个处男聊这事儿的刺激,她还是涨红了脸,没敢直接莽上去。 吕星移耐心地等了她一会,见她一直不说话,开口道,“祝姑娘若无事,便……” 话还没说完,祝雪这边深吸一口气,“吕公子我有一法能让你不用前头就能高潮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法子能不能抑制情蛊但你可愿一试?” 吕星移被祝雪一口气不断的这句话惊到,茫然地眨眨眼睛,室内一阵安静。 祝雪破罐子破摔,“我就先教你吧,明天你自己看着办。” 吕星移:…… 祝雪走到吕星移身边想坐下,又觉得距离太近不太好,于是在他面前站定。 吕星移看着她靠近,倒是给面子地没动。 “吕公子,你知道女人和男人,是怎么办事的吧?”祝雪问道。 吕星移似乎被她的直白震撼,半天才点头应道,“自然知道。” 祝雪刚要往下说,又怕他不懂装懂,又多问了一句,“你说说是怎么办事的?” 八十三、拒绝 吕星移盯着她看了一会,发现她居然是认真的,于是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来:“不说。” 祝雪:“你别把我当女人,面对病人,我就是个医者。” 吕星移挑眉,坚定道:“不说。” 祝雪以为他还在害羞,于是道:“这样吧,不说也行,你做一下动作,模仿一下。” 吕星移:……? “祝姑娘,我很忙,没时间跟你开玩笑。”吕星移试图送客。 “哎呀好吧,还是我跟你说吧。” 祝雪左手虚握,举起手来,道:“这是女人。” 右手伸出个大拇指,想了想,又换成中指,换了又感觉不对,再换成食指。她平伸到吕星移面前,道:“这是男人。” 吕星移看着祝雪花里胡哨的这一套,他忍无可忍地握住她的两腕,把她的食指插进她的左手的圈中,然后抬眸看她。 祝雪被他熟练的动作震惊了,尴尬地把手从吕星移手中抽回来,“哈哈,吕公子知道就好。” “祝姑娘到底想说什么。”吕星移终于找回镇定,收回手,等着祝雪的回答。 “嗯……”她又抬起虚握的左手,“这个虽然大多数情况来说是女人,但某种时候,又可以是男人。” 吕星移镇定的表情终于碎裂,露出一丝不可思议,“是男人?” 祝雪点点头,开始正式给吕星移科普男人的前列腺高潮。 吕星移表情有些奇怪地听着,偶尔还能淡定地提出疑问。 最后,科普结束,祝雪拿起旁边的杯子抿了口水,“就是这样,所以吕公子你虽然有贞操锁束缚,但咱们可以试试这个办法。” 吕星移眼神瞄了一眼祝雪喝水的杯子,看她没发现任何异常地把杯子又放回原位,他收回眼神,问道:“咱们?” 祝雪连忙摆摆手,“不是,我喜欢这么说而已,我的意思是,你找个人跟你试试。” 吕星移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我情蛊发作时,祝姑娘可在?” “当然,”祝雪点头,“我会守着你。” “既然如此,这个人为何不能是你?”吕星移目光灼灼,丝毫看不出这个时代那些闺阁男子的羞涩。 祝雪瞪大眼睛,“我!?” 吕星移点头道:“既然这个方法是你提出的,自然是祝姑娘本人最知道怎样最能达成目的,为何不能是你?” “不行。”祝雪断然拒绝,“我不能背叛我师兄。” 吕星移抬眸,“祝姑娘说过,我不必把你当做女人,相应的,祝姑娘也不必把我当做男人,不过是治病救人而已,何谈背叛。” “不行,吕公子不必多说,此事绝无可能。”祝雪后退一步,两手交叉在胸前,显示自己的坚决。 吕星移见状也并未逼迫,神情间十分悠然,若不是祝雪知情,甚至看不出来中情蛊的是他。 “祝姑娘既如此不愿,某也不能强人所难,那此事便作罢吧。” 祝雪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愧疚,是不是自己真的有些矫情了?不过这事谁来都一样,自己可不能沾边,现在自己身上的情债已经够麻烦了,没什么心思惹上别的男人。 八十四、绑缚 第二天,祝雪起了个大早,不知道吕星移那个情蛊何时发作,她昨晚翻来覆去也睡不好,天刚蒙蒙亮,她就已经到院子里遛弯去了。 她一出房门,发现院内七八人把院子把守得水泄不通,气氛肃杀,见她出来所有人都向她行注目礼。 祝雪吓得瞬间清醒,她看向吕星移的那间屋子,并没见什么异常,于是她问道:“开始了吗?” 陆一也在,她回答道:“还没,情蛊发作时间诡异,只知道是今天。” 这时,苏禄禄居然也从她的房间里露出个脑袋,她听了两人的对话,朝祝雪使了几个眼色。 祝雪看她挤眉弄眼,心里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不过吕星移身上有贞操锁,她的小心思却是达不成了。 祝雪没什么搭理她的意思,向陆一问道:“吕公子起了吗?” 陆一朝她点点头。 于是祝雪脚步一转,朝吕星移房间走去。 她在门前站定,轻唤一声,得到了里面人的回应后,推门而入。 一进门,祝雪就被眼前的画面冲击得后退一步。 只见吕星移四肢被绑在四个床柱上,只着白色不透明的纱衣,头发被收拢在一侧。 祝雪连忙转过身去不敢看,“吕公子,你衣衫不整,怎么不知会我一声。” 祝雪心道,其实不是衣衫不整,但是这么绑在这儿,像是在玩SM一样,是不是太色情了。 吕星移被绑在床上,竟像个没事人一样,淡定地跟她聊天,“只是做些准备罢了。” 祝雪看人家被占便宜的都不在意,她也不好这么敏感,只得转了回去,走到床前,说道:“我给你把脉看看情况。” “祝姑娘请便。” 祝雪臊得有点燥热,她看着吕星移被绑起来的手腕,青色的血管,苍白的皮肤,被麻绳勒得红印清晰地印在上面…… 她下意识吞咽口水,眼神移到吕星移的脸上,见他正看着自己,祝雪连忙回神,把手放在那骨肉分明的手腕上。 男人的体温温热,脉搏在她的指下跳跃,她的手指正搭在麻绳勒出的红痕上,她瑟缩了一下。 吕星移轻笑,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祝姑娘可是改变主意了?” 他的声音像是带着钩子,传到祝雪耳朵里让她浑身一麻,热度爬上她的耳朵,白皙的耳朵瞬间红了起来。 带着嗔意,祝雪斥道:“胡说八道。” 吕星移并没有乘胜追击,他笑笑没说话。 祝雪也定下心来给他诊脉,脉象让她皱起了眉头,欲言又止。 吕星移见她为难,道:“祝姑娘但说无妨。” “哎……不是我说你,你绑着是不是又要硬撑过去啊,这次真的不能这么干,不然后患无穷。” 吕星移只道:“多谢祝姑娘关心。” 祝雪急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犟,油盐不进的。” 仿佛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批评,吕星移愣了一下,随即失笑。 “依祝姑娘所见,我该找谁来帮我抑制这情蛊?” 祝雪道:“谁都行啊,异性不行就同性呗。” 吕星移被她的话震了一下,“既然谁都可以,为何祝姑娘不可以?” “哎呀这是一回事吗!”祝雪被他的话气到,“再这样说,我就走了。” 八十五、良心 “莫走,我不说了便是。” 虽然吕星移这样说了,祝雪跟他孤男寡女地同在一个房间还是觉得不舒服,她转头想去叫陆一或者其他护卫进来。 吕星移看着她朝门口走去,然后推门—— 没推开。 祝雪以为自己用力不够,又使劲推了推,发现门竟纹丝不动。 她终于察觉不对劲,用了八分内劲,狠狠向门拍去。 吕星移见状出声阻止道:“祝姑娘想让某门户大开,谁路过都能凑个热闹吗?” 祝雪听他此言,收回内劲,拍在门上,并未把门击破,但收的不及时,木门上还是被拍出一个明显的凹陷巴掌印。 祝雪眉头轻蹙,问道:“吕公子此为何意?” 吕星移自嘲道:“某又能有什么打算?某身中情蛊,又被缚在床上,祝姑娘担心某害你不成?” 话音刚落,吕星移苍白的脸颊染上粉色,星眸水润,口中溢出一声似苦痛似欢愉的呻吟。 祝雪一惊,顾不得吕星移这点心机,忙从身上摸出一颗白色药丸,上前要喂给吕星移。 此乃清凉丸,虽不能阻止情蛊发作,却能让他好受一点。 祝雪两指捏着药丸,凑近吕星移,情蛊发作又快又急,吕星移额头上竟已布满密密的细汗。 他小幅度挣扎着,却被麻绳限制住,手腕红痕更甚。 祝雪急忙跟他解释了药丸的作用,将药丸放在他嘴边,吕星移虽然意识恍惚,但还是顺从地吞了下去。 吞下药丸后,吕星移似乎意识清醒了一点,祝雪松了口气,走到门边喊道:“陆一!快给我开门!你们公子发作了!” 然而门外鸦雀无声。 祝雪不放弃地又叫起苏禄禄:“小师妹!你在不在!快来给我开门!” 门外头似乎“呜呜”地响了两声,又没声音了。 祝雪不知道该生谁的气,实话说,这门防君子不防小人,她想拍碎出去,没有人能拦她,但这个时代,对男人的要求就像前世的女人一样,她本着同理心,也不太可能就这样不管不顾。 吕星移这一招,便是赌她的良心。 清凉丸药效散开,吕星移才感到那钻心的麻痒消散些许,剩下的是铺天盖地的躁动和热意,被束在贞操锁中的肉茎由于无法自由充血已经感到疼痛,胸前的两粒乳首硬起,在柔软的纱衣中摩擦虽不至于痛苦,但却带来了更多难忍的快意。 他努力保持着理智,情蛊带来的感受让他快要发疯,血液在各个敏感处快速游走,大脑由于供血不足一片空白。 “祝姑娘……”吕星移开口,声音中情色的意味让他自己都心惊,“只有你能帮我……” 祝雪心情复杂,床上的人身上的纱衣由于出了一层薄汗变得有些透明,透出流畅而诱人的肌肉线条,胸前两粒粉嫩的乳首如同点睛之笔,让他的上身如同一幅美人图。他的下身穿着白色亵裤,此刻也紧贴在他的双腿,勾勒出两条笔直劲瘦的长腿。 祝雪闭了闭眼,“这是你求的。” 八十六、后庭play(H) 她下了决定,却也并不着急,只是先慢悠悠走到护卫给吕星移提前打好的水盆前先净了手,擦干,才走到床前坐下。 吕星移下腹如同火烧,殷切的眼神盯着祝雪的一举一动,看着她悠哉的净手,他竟急出泪来。 祝雪看到吕星移湿润的眼睛怔了一下,抬手用指腹帮他抹去眼泪。 柔软的指头在吕星移脸颊上移动,他的火如燎原之势,让他猛喘了一口气,他忍无可忍地对祝雪道:“救我,求你。” 吕星移的眼神让祝雪感到羞耻,这是她跟师兄都认识的人,而她…… 她从自己衣摆上撕下一条布条,盖在吕星移灿若星辰的双眼之上,在脑后打了个结。 吕星移此刻柔顺如绵羊,不管祝雪做什么,他都不会反抗。 “你……”祝雪迟疑道,“有没有准备工具?” 吕星移呼吸急促,他几乎听不懂祝雪在说什么,但求生的本能让他提醒祝雪,“床下。” 祝雪从床下拉出一个朴素的木箱,打开盖子,各色玉势出现在眼前,她看着这些东西的型号,感觉就连最小的也不是她想象用来做第一次扩张的大小…… 这这这,第一次不能这么玩吧。 不过箱子里小瓶的润滑液让她感到欣慰,幸亏还有这个东西。 她拿出润滑液放在一边,先把吕星移的衣服剥掉。 把纱衣朝两边扯开,露出他光洁的肉体,祝雪并没有上手摸,而是把他的裤子先褪到脚边,露出他最隐秘的部分和两条长腿。 吕星移感到身上一凉,首先袭来的是快慰,微凉的空气中和了他发烫的皮肤温度,让他低喘一声,而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在祝雪面前毫无遮挡,完全地展示在她的眼前。 祝雪好奇地打量了下那用金银打造的贞操锁,像个小笼子,只有龟头的部分可以露出来。 “快……”吕星移呢喃,他并不知道自己要快什么。 没有了吕星移令她心虚的眼光,她自如地捉住他两侧的乳首,用两根手指搓揉把玩。 电流般的快感击中吕星移,他看不见,感受却更加强烈,酥麻从乳首传入大脑,他一声惊喘,身体扭动,然而四肢被捆绑固定,只能在原地挣扎。 “嗯……啊。”陌生的呻吟让吕星移感到羞耻,然而下一秒,龟头处被人用指尖滑动的感受让他忘了羞耻,无法克制自己的吟哦。 “不要……啊嗯。” 祝雪玩出了感觉,坏心地问道:“吕公子,不要什么?” 吕星移咬住下唇,并不回答。 祝雪知道玩弄他的前面没有意义,虽然有快感,但贞操锁尽职尽责地锁着,只能让他痛苦。 她没有继续逗弄他,手指向下抵住了那紧闭的秘地。 “呃!”吕星移感受到女孩微凉的手指,他突然生出些许恐惧。 祝雪为了让他放松,并没有什么动作,而是另一只手继续揉捏他的乳首。 抵住入口的手指慢慢的画圈,安抚着它那紧张的收缩。 她看着那白嫩干净的后穴,心道,吕星移昨夜估计是清洗过了。 她拿过一边的润滑液,木塞拔出,发出“啵”地一声,让吕星移的身子颤了颤。 祝雪安抚地摸摸吕星移的脸,把润滑液的口慢慢插进他紧闭的后穴。 润滑液装在瓷瓶中,横着的角度无法灌入,祝雪拍拍吕星移紧实的大腿,“屁股抬起来。” 直白的命令加重了吕星移的耻感,他耳朵都红了起来,但还是听话地抬起了腰。 祝雪按着瓶身让它插得更深,抬起一个角度,让润滑液流入他的后穴。 她只灌了一半进去,便拔了出来。 透明的液体撒了些许出来,顺着臀肌流下,祝雪为了不浪费,拿出一个较小的玉势在吕星移的屁股上滚了几圈。 她心想,这东西还是待会儿,先用手吧…… 用润滑液涂满手指,她并未给吕星移反应的时间,便刺入了他的后穴,换来一声他的闷哼。 她为了效率高一点,插入得很深,转圈寻找着那处快感源泉。 随着按住某处后吕星移大腿的颤抖,她知道终于找对了位置。 八十七、后庭play2(H) 她用力按着那处,又伸了一根手指进去,两指交替扣弄摩擦,润滑液又多又湿滑,被她搅弄得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 吕星移大家出身,又从刚遗精开始就佩戴了贞操锁,从未体会过这种让人发疯的快感。且此时情蛊加重了他的生理感受,他只觉一丛丛奇怪的快意从小腹,从脊椎,从四肢百骸,攀爬而上,令他失去一切其他五感,只有祝雪的给予的真实。 肌理分明的小腹随着祝雪扣弄的节奏收缩扭动,仗着吕星移看不见,祝雪大胆地打量着面前这具几乎完美的男体。 因为情欲的影响,平日里白得有些不健康的肌肤透出粉红色,缀着点点细汗,好似上好的白玉,让人产生想把玩的冲动。 好在祝雪是清醒的,她知道不能乱上手,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手上动作猛地加快,来弥补自己没法抚摸把玩的遗憾。 强烈的刺激让吕星移腰腹和括约肌同时用力,两脚支撑,细腰抬了起来,支出一座拱桥。 “不要!哈——呃。” 祝雪不理他不知是不是发自真心的求饶,快速抽插起来,用力之猛,速度之快,让她自己都脸红心跳。 润滑液被吕星移甬道的收缩和祝雪的抽插挤得边流边飞溅,打湿了一大块床单,深色的湿痕氤氲开来。 “祝雪……”男人的声音比平日里磁性更甚,让祝雪难耐地舔舔嘴唇。 “嗯?怎么了?”她自己的声音一出口,也让她吓了一跳,低沉得像魔鬼的低语。 她尴尬地清清嗓子。 吕星移似乎只是想叫她的名字,重复地低声叫着,“祝雪,祝雪……祝雪。” 祝雪被他叫得面红耳赤,更卖力地做着打桩机。 伴着一声似痛苦的低吟,吕星移颤抖着达到了未曾领略过的高峰。 束在金银贞操锁中的肉茎由于限制并未勃起,但浅红色的头部却从马眼中流出一股清液,滴滴答答地落在他的大腿内侧。 绑在他双眼的布条被生理性眼泪浸湿,黏腻地粘在眼皮上。 在一阵安静后,吕星移从高潮的余韵中慢慢清醒,祝雪也从手酸中缓了过来。 祝雪把蒙住他双眼的布条解了下来,冷不丁望进一汪波光粼粼的泉中,她攥紧布条,问道:“吕……公子,感觉怎么样?情蛊,好些了吗?” 吕星移还有些失神,灭顶的快慰让他微微张着嘴汲取更多的氧气,他恳求地望着祝雪,如同刚出生的小狗,“还要……” 祝雪被他的视线烫到一般挪开眼神,捡起一旁的小号玉势,玉势长得并不狰狞,通体温润光滑,头部比柱身略大,微微下弯。 重新把玉势涂满润滑液,她看着身体热意又起的男人,并未直接插入,而是用带有弧度的玉势头部,在他的两乳周围打转。 对于情蛊发作的吕星移来说,这无疑是一种折磨。 他想要捉住祝雪的手,让她不要作乱,但四肢被牢牢固定,让他只能殷切地望着祝雪。 祝雪握着玉势来到他的腹部,比体温凉一些的玉势让吕星移吸着气试图躲避。 祝雪并未停留,慢慢下挪来到欲望的入口,湿滑的入口好操极了,仅仅是放在入口没有用力,都半滑了进去。 祝雪看着这未预料到的发展,轻笑道:“看来吕公子等不及了。” 吕星移双颊通红,闭着眼不敢看她。 八十八、后庭play3(H) 手中的玉势缓慢地插了进去,一寸寸耕耘开后穴中软肉的褶皱。 吕星移眉头皱了起来,这奇怪的感觉,让他想用力排斥的同时,又有一种潮水般的舒爽。 看着吕星移清俊的眉皱成一团,祝雪停了下来,“你还好吗?” 戛然而止的插入让吕星移心中暗恨她的体贴,刚刚她用手给他的那一次,让他希望得到她粗暴的对待。 “别管我……”吕星移沙哑地说道。 祝雪看着他欲求不满的眼神恍然自己说了废话,换了只手拿玉势,让之前的手休息一下,用了些巧劲,以狂风骤雨之势抽插起来。 玉势的前头微弯,祝雪故意将那一面抵着穴内的凸起,没一会儿就将吕星移插得涕泪横流。 “啊啊太快了太快了,祝雪,慢点!求你……”吕星移在把他吞没的快感中求饶,然而刚刚的对话让少女无视了他的真实需求,只以为他口不对心,丝毫没有放慢速度的意思。 捆绑着四肢的麻绳被男人拽得一会儿绷紧一会儿松懈,男人白得过分的手腕脚腕被挣扎中的力量勒出点点血痕,然而,他却完全感觉不到痛楚,只有让人崩溃的欢愉。 在求饶声中,足够将他溺死的洪流再一次将他淹没,肉茎紧紧崩在狭窄的贞操锁中,点点白精淫靡地流了出来。 祝雪操穴的手慢了下来,慢慢地研磨着穴内的软肉,看着吕星移乱七八糟的脸,她夹了夹腿,早已湿得一塌糊涂的花穴挤出一股淫液。 她的呼吸有些粗重,这次“治病救人”对她来说既是折磨,又是愉悦,看着男人在自己的手上欲仙欲死,没想到也能让她如此着迷。 她看向和他的脸与下体相比过分干净的上半身,竟然想在上面填上几道美丽的鞭痕。 想到这她摇摇头把这些古怪的思想赶出去,专心在眼前的事上。 这次后,她一边操着他的后穴,一边用另一只手去给他把脉。 吕星移看着这既正经又淫乱的的场面,只觉下腹的火烧得更强烈,想用自己的淫根亵渎眼前人。 祝雪没有注意到吕星移的眼神,他的脉象上竟然平和了许多,看来这种方法也能压制情蛊的发作。 当然,效果上并不会有真正的交合那么好。 有贞操锁的存在,他还是需要去北枢岭寻朱蛾的,那个东西才是真正能救他的。 她手上一边慢慢动作,一边说道:“吕公子,你的情蛊躁动已经消解了不少,看来咱们这么做还是有效果的。” 吕星移咬着颊边的软肉,试图把呻吟咽在口中,闻言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祝雪,低低“嗯”了一声,却泄露了他的舒爽。 这声“嗯”百转千回的,祝雪光是听着,都觉得自己“硬”了。 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大家公子,在床上竟然如此放荡,她用眼神赤裸裸地扫了一遍吕星移,只觉得自己急需纾解,不然今晚绝对要流鼻血。 吕星移似乎看出她的郁闷,小声说了句话,小声到祝雪根本没听清,只能把头低下,凑近他的脸。 “你说什么?”祝雪问道。 “呀!你——”祝雪小巧的耳垂被他叼在口中,轻轻咬了一下。 八十九、后庭play4(H) “快放开我。”祝雪惩罚式地手上用力顶了一下,撞得吕星移一个闷哼,却没有放开口中的耳垂,还用舌头舔了一下。 祝雪不敢直接把自己的耳朵拽出来,看着眼前粉嫩的乳首,她伸手用力一捏,吕星移吃痛,不自觉地松开了牙关。 “吕公子,你……” “别叫我吕公子。”他漾着微波的眸子好像会发光,让祝雪不敢直视。 祝雪沉默片刻,却没有听从吕星移的话,自顾自说道:“吕公子,我不能……” 男人双眼中的光黯淡下来,他表情回归平日的模样,轻轻道:“好。” 祝雪看他这个模样突然觉得心里不太好受,她将手中玉势塞到最深,又挑了个肛塞模样的木塞涂满润滑,一点一点推入,把玉势封在其中。 木塞两侧细中间粗,塞到中段时,穴口被撑得发红,但他咬着唇不肯出声。 祝雪用了些力塞进去,看着吕星移满头大汗的模样,她并没有解释什么,走到一边用预留的水盆打湿挂在一旁的巾子,开始帮男人清理身上的污渍。 先是眼泪,再是他的汗水,从额头到脖颈,最后是胸口和小腹。 巾帕与她的手指相比粗糙许多,在情蛊的作用下,吕星移的肌肤敏感度高得难以忍受,他尽力忍耐着少女不自知的四处点火,然而当那巾帕来到他的下体时,过电的快感还是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祝雪手一顿,最后还是没有手软,把流得四处都是的白精和前列腺液擦干净,擦的时候吕星移身子乱颤,肉茎在束缚中一点点胀大又被压回,难忍的痛苦让他双眼通红。 “祝雪……”他的发被汗水沾湿,贴在身体上如同妖异的藤蔓,黑与白的极致对比让祝雪的手抖了一下。 “嗯?”祝雪微哑的嗓音泄露了她的不平静。 “你是故意的。”他红着眼道。 祝雪失神,“什么?我没有……” “你觉得我逾矩了?” “不是……”是有一点。 “你讨厌我了?” “没有。”真的没有。 “那再来一次。” “啊……” 吕星移说这话的时候,就好像他不是被绑在这里任操的人,而是一个旁观的客体一样,祝雪不禁看了他两眼,得到的是平静的注视。 “还需要几次?” “不知道。” 祝雪默默为自己的手臂悲哀了一下,确实手酸。 她的眼神划过,停留在吕星移挺立的乳首上,情不自禁地问了一句,“你能用乳头高潮吗?” 吕星移:……? 虽然吕星移作为一个不怎么接触性的大家公子不知道这种有点猎奇事情,但祝雪作为一个性知识丰富的现代人,她却是知道如果特意培养训练,很多人是可以做到的。 不过吕星移估计是不能。 她有点遗憾地移开眼神,吕星移的乳首长得极好,颜色漂亮不说,形状也让人有些爱不释手,如果能一直玩弄乳首,想必也是愉快的体验。 她叹了口气,用了些力取出刚刚塞进去的木塞,“我们继续吧。” 九十、成婚 一夜荒淫,最后一次时,祝雪甚至已经累到没法情动,下身都已经干爽了。 吕星移被她弄得乱七八糟,脸上泪水、汗水甚至口水都有,下体更不用说,后穴嫩红的肉肿得像一朵花,肉茎精水流出一大片,甚至让祝雪担心他会不会缺水,期间停了几次喂他喝水。 最后一次的顶峰,吕星移直接晕了过去。 祝雪也松了口气,都这个样子了,估计不用继续操他了。 她又累又困,根本没管乌糟糟的床,给吕星移解开四肢的麻绳,又给那已经乌青红肿的手腕脚腕上了些药,就两眼一闭,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第二天半夜叁更,祝雪一睁眼,出现在眼前的放大的俊脸把她吓得直接清醒。 祝雪小小地尖叫一声,像只小猫。 吕星移被她逗笑,“你可算醒了。” 祝雪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面前的人衣着整齐,亮缎面的暗紫衣袍,绣金线的黑色抹额,穿得俊朗得像是去相亲。 吕星移看她发愣的样子,下床摆了个正式的揖礼,神色认真,“多谢祝姑娘昨日助我。” 祝雪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昨天发生了什么,脸色微红,听吕星移这个道谢,她知道人家应该没有太把这个当回事,不会要她负责的。 她心情有点复杂,回了一礼道:“不必客气,行医救人而已。”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吕公子还请将此事保密。” 吕星移神色难辨,半晌才道,“自然。” “那祝姑娘打算何时与某成婚?”吕星移扔下一个大炸弹。 “你说什么!?” “七日后可好?” “等等等等!!”祝雪被吕星移搞得魂不附体,“你认真的?” 吕星移一笑,月光洒在他深邃的眉眼,竟如同神祇,“某从不开玩笑。” 救命!她听到了什么鬼话! 祝雪大脑飞速运转,她突然想起原着中被她遗忘的描写!吕星移这趟从辟梦谷出来他还有个目的——因为他母亲吕青明明属意他的姐姐吕星辰继任家主,却总是用他做挡箭牌,使得吕星辰看他不顺眼,甚至下毒手暗害他。所以吕星移是打算找个好控制,又没什么势力的妻主把自己嫁了,好让吕星辰放心的! 天啊天啊,因为原着中他的这个目的最后是几乎消失了的,苏禄禄跟他两情相悦,自然不必提其他。然而她穿过来之后,吕星移和苏禄禄没有搞在一起,他最初的目标仍是需要实现的…… 祝雪没有自恋到认为吕星移就因为这么几日的相处就爱她爱到无法自拔,非要成婚,所以她一想起原着中的这个描写,几乎是立刻就认为自己推断出了吕星移的真实目的。 她眼前一黑,甚至感觉吕星移挺拔的身影慢慢变化成吃人的猛兽,要把她剥皮拆骨,拆吃入腹。 “吕公子……”她深吸了一口气,“若我不同意呢?” 吕星移一怔,失笑道:“祝姑娘夺我清白,某并非在征求你的意见。” 九十一、逼婚 “夺你清白?我连衣服都没脱,怎么夺你清白!”祝雪胸脯气得起伏不定。 “况且,”祝雪想到这事,又高兴起来,“你的贞操锁还好好的,任你出去怎么说,都没这个道理!” 吕星移不喜不怒,他摇摇头,“此言差矣,祝姑娘对某又摸又捏,证人繁多,苏姑娘也能作证。” “吕公子!那只是你身中情蛊的权宜之计,我以为我们有当这事没发生过的默契。” “祝姑娘一厢情愿罢了。” “你你你……!”祝雪语无伦次。 “好好休息,我们七日后成婚。”吕星移有种胜券在握的镇定,他转身欲潇洒离去,然而昨夜的疯狂让他屁股一痛,他顿了一下,小步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祝雪心中一片混乱,连这种吕星移出糗的场面都没注意,已经开始盘算收拾收拾跑路了。 开什么玩笑,师兄生死未卜,她哪里有心情跟吕星移在这过家家。 他的那点小九九,还是找别人去算吧。 真是才出龙潭又入虎穴,从辟梦谷的这一堆暗卫的重重包围之下逃跑,也不是件容易事。祝雪心里暗暗叹气,不知道自己怎么从下山开始,总是遇见这种身不由己的情况,按道理说,自己虽然不算苦修,也没有偷懒吧,这么认真努力,却总是遇到这些位高权重的原男主们,然后被碾压…… 她把原着男主挨个心里过了一遍,发现其实也没有那么恐怖,但是最有权力的几个目前被自己遇了个遍…… 她暗自下定决心,珍惜生命,远离原男主——尤其是秋儿、赵啟白、吕星移。 祝雪不自觉地开始想,把师兄赶紧找回来,然后成亲,生孩子,一起变老,抱着卫方覃过一辈子就好了。 这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她赶紧叫停这种中年人的终极幻想,开始筹划逃跑的事。 现在的正事还是不被莫名其妙的逼婚,先去找师兄确定他的安全为上。 她收拾收拾自己的衣服,洗了手和脸——吕星移把房间收拾得很干净,不仅换了床单,还打了水备在一边。 接着推开门,门没有丝毫阻碍地“吱噶”一声被顺利推开。 她就知道,锁门的把戏,那种情况下还能用一次,没有任何顾忌的时候还来,那就是傻了。 夜风习习,祝雪打了个哆嗦,大摇大摆地出门巡视。 明面上,这个临时租的小院里一个人也没有——连那两个常年跟在吕星移身边的护卫,或者苏禄禄,都不在。但是如果用气感受,院子附近密密麻麻的全是武人的气息。 祝雪气了个倒仰,这不明摆着在这跟她玩逼婚吗。 她站在院门口,有点撒气也有点表演的成分在,一脚把院门踹开,大方地就要出门。 一息间,四面八方“刷刷刷”地出现了四五个黑衣人,沉默地围在她周围。 祝雪冷笑一声:“这是什么意思?” 她心想,要不要强行突破试试,虽然她打架不行,但轻功还是可以一提的。 有点熟悉的气息从身后靠近,颇有骨骼感的手握住了她的,力量很轻,她一挣就能挣开。 “妻主想去哪?我可随你前往。” 九十二、兄长 祝雪因为这种乱叫妻主的说话方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冷冷道:“离我远点。” 说实话,吕星移说他可以陪她出去,她倒是有些心动。出去总不能带着大部队一块吧,到时候想溜走不是比这里容易多了? 不过现在毕竟叁更半夜的,她此番举动也只是想试探一下他们的态度和反应速度。态度上来看,似乎对她还是比较友好的,没有什么过激的手段,只不过是不让走而已;然而反应速度上,这些人果然是高手,她连大门都没迈出去。 祝雪忍不住看了眼吕星移,月色寂寂,他的脸模糊在夜色中。 “吕公子,你如此着急成婚,难道不怕我觉得你居心叵测,不肯配合?” 吕星移道:“难道某不着急,请祝姑娘你回辟梦谷成婚,祝姑娘便配合了吗?” 祝雪:……这人真是讨厌。 吕星移见她不语,道:“祝姑娘与某成婚,百利而无一害,某不会阻止你纳侍。” 这是纳不纳侍的事吗?祝雪见他完全抓不到重点,怒瞪他一眼,甩袖回房了。 刚刚睡醒,祝雪一点也不困,一回那个房间,熟悉的摆设让她脑海中自动播放了几个黄暴的画面…… 她晃晃脑袋把那些画面晃出去,合衣倒在床上,两眼盯着床顶的床帐。 突然开门声响起,一条长腿迈进,把祝雪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你怎么进来了!” 吕星移露出些许困惑,“这是某的房间。” 祝雪一拍大腿,她怎么把这茬忘了!从哪出去的,她就下意识地回了哪去。 “那个什么……”祝雪尴尬地笑笑,“你好好休息哈。” 她有点心虚地从吕星移身边窜过,却被人揽着腰搂进了怀里。 “既然来了,妻主便与我培养培养感情罢。” 男人清冽的气息从四面把她包围,祝雪莫名有些腿软,忙推着他的胸膛想把他推开。 然而不知道吕星移哪里来的力气,把她死死抱在怀里,甚至一用力,把她拦腰抱起,往床边走去。 “妻主不喜欢我?” “不喜欢。” 吕星移嘴唇抿起,他明明清楚这场亲事不过是无奈之举,听到这斩钉截铁的叁个字却觉得心里有些发闷。 把祝雪的小屁股放在床上,他蹲下与她平视:“婚后我定一切以妻主为尊,与妻主同心同德,绝无二心。” 祝雪头一扭,“我不稀罕。” 吕星移捧着她的脸把她的脸扭回来,平静道:“为什么?” 祝雪掰着他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拿下来,“什么为什么,听不懂吗,我不喜欢你,所以我不稀罕。” 世间女子皆以多夫多侍为荣,吕星移实在想不通,难道是因为自己占了正夫的位置?他想起那个如松如竹的男人的身影,问道:“是因为你师兄?” 祝雪愣了一下,没有否认。 “你不必担心,我会把卫兄当做亲兄长对待。” 祝雪对他怒目而视,什么乱七八糟的,差点让他绕进去,自己根本就不想跟他成婚! 九十三、帮你 “你就非要跟我,祝雪,成婚吗?”祝雪有些费解,这人是怎么选上自己的,明明苏禄禄一直在他跟前晃,为什么不跟着原着剧情走。 吕星移奇道:“我确实有话想问你,你为什么一直想把我跟你那个师妹凑做一堆?” 祝雪语塞,她又没说出口,吕星移是怎么听出她的隐喻的。 不过吕星移提起苏禄禄,倒是提醒了她,苏禄禄一直不知道去了哪里,她作为师姐还是得关心一下。 “说起我师妹……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吕星移道。 “我没有想把你跟她凑做一堆,你快告诉我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祝雪睁眼说瞎话。 “哦?那看来是我理解错了。”吕星移挑眉道。 “是的,你理解错了。”祝雪肯定道。 吕星移盯了她一会,把祝雪盯得心虚,他却没有深究这个话题,而是乖乖回答了她。 “不过是喂了她点迷药,睡个两叁天就醒了。”他说得云淡风轻。 祝雪表情有些崩裂,这人居然平淡地说着可怕的话。为什么要喂她迷药啊喂! “你……”祝雪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保险起见,不然真的叫你们两个的谋划得逞,我岂不是要被你们毁了一辈子。”吕星移站起身,抱着她往旁边挪了挪,坐在她的旁边。 “不说这个,妻主昨天憋了一日未纾解,为夫十分心疼,不如让为夫帮帮你。”吕星移脸上带笑,虽然这话说得十分流畅,可是只有夜色知道他耳尖的艳色。 祝雪被他随时变换的自称和对她的称谓无语到,根据不同场景,吕星移总是要用不同的称呼。 “你要怎么帮?”祝雪昨天确实憋得难受,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不爽,于是她下意识地问出了口。 “自然是,”吕星移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牵着她的手举到两人面前,道:“这样帮。” 月光下,那本就如寒玉一般如雕如琢的手更显丽色。 因为吕星移的话,祝雪脑海中出现这双手在女人下体挑弄的场景,只觉一股邪火冲上脑门,把她撞得七荤八素。 师兄的手骨节分明,因为练武有些薄茧;秋儿的手大而修长,常年冰冷;而吕星移的手,似乎经过专门保养,每一个指节都透露着雅致。 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对比跟自己有过关系的叁个男人,祝雪有些呆愣,这种渣男渣女行为,原来会出现在她自己身上。 “在想什么?”吕星移见她心不在焉,问道。 “在想……”她回过神来,知道这种事不足为外人道,把下半句话咽回口中。 想起吕星移刚刚的自荐,她微微叹气,“吕公子,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也别这样糟践自己,我们只是医患关系,你还是另觅良缘罢。” 吕星移瞳孔幽深,闻言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反而悠哉道:“祝姑娘误会了,即使我们不能结为连理,我也愿意帮你。况且我戴着贞操锁从未打开,即使帮了你这次也算不得糟践自己,毕竟,就算被人传出去他们又有什么证据呢?” 祝雪被这番话深深震惊。 她还以为吕星移出身大家族十分保守,没想到他竟是这样想的! 九十四、嫌隙 她似乎太不了解吕星移了。 在原着中,在他身上的笔墨不多,既不吃醋争宠,跟苏禄禄也没有什么扛大梁的戏剧冲突,她还怀疑过他是作者集邮十二生肖的工具…… 真正与他相处,才发现他的性格并没有原书中那么死板和表面。 想起他刚刚跟她说的与卫方覃会好好相处的话,难道不会吃醋争宠这一点是真的? 原书中吃醋大户是江临鹤和杨锦溪,这两位大概是仗着年纪小,江临鹤又生得美貌,苏禄禄最宠他。其余的那几位对于共侍一妻都适应良好——即使是秋儿,也没有像如今这般要死要活的…… 祝雪抬眸,“我问你,你真的不会不开心吗?如果你嫁给我,我却有不止你一个夫郎?” 吕星移当即竖起两指,道:“我吕星移对天发誓,若对卫兄产生一丝一毫的敌意,我立刻横死当场。” 即使对吕星移并无分毫情意,祝雪也有些被这一幕打动了,他竟能发下这种毒誓…… 祝雪胸中波澜横生,以致于她忽略了吕星移誓言中的限定“卫兄”。 吕星移见祝雪似有动摇,心中一动,紧跟了一句:“我别无所求,只希望能侍奉妻主一生一世。” 似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祝雪的心一下恢复冰冷。 果然还是别有所图,相处不过十数日,这是在装什么情深不悔。 见祝雪的表情一点点落下来,吕星移惊觉自己应该是说错话了。他放在一边的左手攥起,心中思考着应对之策。 然而祝雪却没有给他第二次机会,直接站起身,大步朝外走去,“吕公子好好休息。” “祝雪!”吕星移一急,罕见地失态。 祝雪脚步一顿,脸蛋稍侧,然而却没有回过头来就重新转了回去,推门离开了。 吕星移坐在床上久久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祝雪抱臂等在门口,守门的两个护卫似乎有些尴尬,不时地微微动一动。 “我说了我要出门,你们到底谁陪我出去?”祝雪不耐烦道。 “祝姑娘稍等,我们家主子一会就来了。”护卫无奈道。 祝雪皱了皱眉,“让他快点。” 两个护卫对视一眼,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感觉祝姑娘比昨天还难对付。 过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吕星移身着一身玉石蓝直缀,一道比衣服颜色略深的腰带将腰部束起,显得身长腰细,祝雪即使不想看他也被吸引了片刻目光。 “祝姑娘久等。”一点星眸中盛满笑意。 祝雪自矜地抬抬下巴。 吕星移看着祝雪耍脾气,竟觉得十分可爱,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护卫们看着两人这奇怪的场面,悄悄对视一眼。 祝雪见吕星移心情大好的样子,她烦躁地道:“快走,别磨蹭。” 她打算在今天出门时直接溜走去找师兄。 等师娘回信实在太久,虽然师门中有专门培养的信鸽,但是她往师门寄信却只能让驿站慢慢送,信鸽脚程再快也得先等驿站送到医心门。 她隐约有些印象,师兄家大概是在京城,虽然具体位置不明,但是先去了再慢慢打听吧,她实在等不及了。 至于苏禄禄——想必吕星移也不会卑鄙到为难她,让她跟吕星移先去北枢岭吧。 京城在他们所在的西北侧,而北枢岭却是要一路向北,其间说顺路也顺路,说不顺也不顺。 到时候她先向西再向北,绕个圈子,应该就不会碰上吕星移他们。 规划好之后的打算,祝雪放松了许多,也生出几分闲逛的兴致。 吕星移察言观色,见祝雪心情好起来,他不着痕迹地向她靠近,两人衣摆相撞,状似亲密。 “这小城没什么好地方,不过有家成衣铺的样子还不错,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吕星移问道。 “好。”祝雪无可无不可。 成衣铺?听起来倒蛮适合开溜的。 九十五、消息 成衣铺里只有一个懒散的女掌柜斜靠在台后,见祝雪他们进来,只是抬抬眼皮,招呼也没打一个。 祝雪环顾,店里的衣饰样子的确新颖,她还真有点想挑几件。 “能试穿吗?”她问道。 女子抬手指一下,示意试衣间的位置。 祝雪点了几件,叫掌柜用木棍挑了下来。 吕星移见祝雪要试穿,他也不好跟得太紧,只得在外面等。 祝雪心思活络起来,拿着衣服转进屏风后,走进试衣间。 她故意多挑了几件,选了个最不起眼的,迅速换上,然后又把头发拆掉,盘了个最最普通的发髻。 试衣间有个小窗用来通风,祝雪比量了一下,觉得自己能勉强钻出去。 她手一撑,轻松地跃了上去,把一只手臂和头先塞进去。 窗口狭小,祝雪一开头就差点卡住,幸亏她瘦小,努努力使使劲,就把自己顶了进去。胸部直接通过了,然而她屁股却又卡住。 祝雪颇为无语地蹬着腿,心中十分紧张,这要是真卡在这里,然后被吕星移带人过来拦住,那也太社死了…… 幸而她蹬了十几下,就“啪叽”一下摔了下来。 她没来得及运气,摔了个结实。 祝雪没敢呼痛,用气感受了下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就忍着疼,最大限度运转着气息,转瞬离开了原地。 五日后,京郊,客栈。 “听说了吗,那魔头被高家双胞胎给生擒了!”此人音量不大,然而邻近的几桌却都能听见。 与她同桌的女人连忙示意她低声,“你疯啦,这么大摇大摆的,也不怕被天枢教给听去。”却又忍不住八卦,“魔头武功盖世,怎么就让高家那两个半瓶水咣当的给抓了?” 客栈中人声鼎沸,盖因半月后便是叁年一度的科举,举人们从四面八方而来,今年文举武举同时进行,京里塞不下,京郊的小客栈都被住满了。 因此,两个女人即便想压低声音,也得让同伴听得清楚才好。 另一个人道:“不知道那个魔头被谁捅成了个血葫芦,破布一样丢在大街中央,让高家那两个运气好的给撞上了。”她啧啧两声,“时也运也,倒让这两个小子名声大噪。” 邻桌一个原本靠窗自斟自饮的小姑娘拎了个酒壶过来,满面堆笑地道:“二位姐姐,这壶我请你们。方才听您这边谈论那位——魔头,”她顿了顿,“小妹我听得有趣,且给我详说一二。” 两个女人被这小姑娘唬了一跳,惊疑不定地打量此人。 只见此人年纪不过豆蔻,生得蛾眉皓齿,明眸善睐,煞是讨人喜欢,让人下意识就放松了警惕。 一个女人道:“小妹妹,去去去,这些不是你这个年龄该听的事。” 小姑娘皱皱鼻子,“二位姐姐,求求你们啦,我实在心里痒痒。” 另一个女人盯着小姑娘带过来的酒,看出是店里最贵的二道白,馋得不行,闻言道:“哎,看在这壶酒的份上,就给你讲讲吧。” 小姑娘喜上眉梢,高兴道:“快跟我说说,那魔头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是,”女人故弄玄虚地摇摇指头,“囚禁在没人知道的地方。不过高家庄放出话来,叁日后要把这魔头在京里公开处刑,邀各路英雄来京观看。” “公开处刑?”小姑娘怔怔道,“什么意思?” 女人倒了些二道白抿了一口,道:“还能是什么意思,酷刑伺候,让被天枢教得罪过的人都爽一爽咯。” 另一个女人摇头道:“高家好生招摇,也不怕得罪天枢教。” “嗐,教主都在他们手里,怕什么天枢教?” “天枢教最近可是四处发疯,到处借着找他们教主的名义杀人放火呢。” “呿,找个屁的教主,要真的是找那个魔头,怎么也得去血洗了高家吧?怎么天枢教的做派,倒像是完全不在乎他们这个教主的性命?估计是天枢教也等着叁日后,一举把这魔头给杀了,改天换日呢吧!” “诶?那个小姑娘哪里去了?” 祝雪此刻心情复杂。 五日前,她凭借着还算高超的轻功,成功地脱离了吕星移。此后她便按照原计划,先向西,再向北,还真的没有让吕星移追上来,一路顺利地到了京郊。 不过最近进京的人太多,一时半会她挤进不去,她只能先在京郊的这家小客栈中对付一晚,没想到竟听到了秋儿的消息。 听到秋儿被人生擒,祝雪内心五味陈杂。一方面,她恨他打伤了师兄,害她和师兄分离,另一方面,听到他这么惨,又有些莫名其妙的不适。 本来打算先进京找师兄的她,突然有些动摇。 要不要救他? 她焦虑地咬着手指,想道,秋儿那个人,毕竟是原着钦点的天下第一,总不至于遇到这点事就死翘翘了吧。 何况,她这点功夫,哪里轮到她来救人? 但她转念一想,秋儿这个教主,基本就是靠着极高的武力压制着教中八大长老,半点没有人望可言,如果她不管他,谁又会管他呢。 师兄失去血色的脸在脑海中出现,她叹了口气,决定静观其变。 暮色四合,她张开双手摔在床上,想着自己变得乱七八糟的生活,困倦慢慢席卷,她渐渐睡了过去。 半夜,白天喝多了酒水的祝雪被尿意憋醒,她迷迷糊糊坐起身。手按在身侧,竟摸到一具温热的肉体。 “啊!!!”祝雪瞬间醒酒。 身边的男人被她吵醒,在黑暗中慢慢起身,逐渐露出熟悉的眉眼——竟是吕星移。 男人静静看着祝雪尖叫,等她叫完,他露出一个有些让人害怕的笑容,“妻主,你可让为夫好找。” 九十六、谈话 烛光中,两个人合衣对坐。 “苏禄禄呢?”祝雪道。 “几日没见,你就想说这个?”吕星移漫不经心。 祝雪顿住,疑惑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先说说你为什么来京城吧,是不是为了你师兄?”吕星移也不称呼卫兄了。 “是。”祝雪大方承认。 “那你跑什么?我难道会心胸狭隘到不让你跟他见面?”他笑道,“居然连师妹都不要了,你跟他真是鹣鲽情深啊。” 祝雪从吕星移的话里听出几分阴阳怪气来,不由得生出几分不耐。 “关你何事?奇了怪了,吕公子家难道是开跑马场的?” 吕星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也有些发怔,他何时这么沉不住气过? 调整好心态,吕星移道:“我陪你去找卫兄。” 祝雪一愣,“你不先去北枢岭找朱蛾?你的情蛊可耽误不得。”听了吕星移这话,她作为医者的身份重新回归,开始担心起吕星移的身体。 吕星移道,“我们不是已经找到压制的法子?再来几次又如何?” 祝雪皱眉,想起吕星移的逼婚,不由生出抗拒,“用这个法子然后呢?你又要强嫁给我?” 吕星移深深看了她一眼,“用不用这个法子,这个亲都是要成的。” “那你死了这条心罢。”祝雪干脆道,“我不会娶你的,大不了再跑几次。” 说完这话,祝雪突然想到,也许可以借用吕星移的势力,帮她把秋儿捞出来……再开口时,就少了几分底气。 “那个,咳咳。”祝雪有点局促地坐直身体,“你听说高家和魔教教主的事情了吗?” 虽然不明白祝雪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但吕星移还是点了点头,“事情闹得很大。” “那你们辟梦谷,是怎么想的?”她试探地问道。 吕星移疑惑道:“与我们何干?” “也是……”祝雪讪笑。 吕星移见她态度奇怪,不由生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你不是要救他吧?” “呃……” 吕星移神色不明,“妻主倒是与不少男人纠缠不清啊。” “哎呀!你就说帮不帮吧!”祝雪被他揭穿,也不遮遮掩掩了。 烛光明灭,吕星移慢悠悠靠在椅背上,半晌没有发话。 祝雪忐忑地看着他的脸上闪烁的烛火,感觉自己像是在等待面试结果。 “救人,倒是也可以。”吕星移开口道,“只是,妻主打算用什么来交换?” 吕星移重新用了妻主这个称呼,他想的是用什么交换,已经不问自明了。 不过祝雪不可能娶他,于是道:“除了成亲,我答应你叁个要求。” 吕星移挑眉,“除了成亲我对你没有要求。” “那算了。”祝雪回答得干脆,她想捞秋儿只是顺带,却也没有为了救他不惜一切的想法,除非她有病。 不过是因为秋儿的处境有一部分是因为自己,祝雪作为一个有点良心的人,总觉得有点于心不忍。但如果真的好好算账,秋儿捅了她一剑,把师兄打得人事不省,这账还没跟他算。 而且,仔细想想,他也未必就会出事。 这里可是京城,全书最大的boss赵啟白不会坐视不管的。书中,江湖和朝廷势力相互角力,所以明面上朝廷和江湖都把魔教视为眼中钉,然而背地里,赵啟白却在暗中支持着魔教。 他不可能让他死。 更何况,明明半月后就是叁年一度的科举,高家竟然在这个时候哗众取宠,完全不给朝廷面子,在京城中闹事,想必凤椅上的赵静阳也恨得牙痒痒,到时候凤栖卫也没准会出动。 想通这点,祝雪放松地向后靠在椅背上。 自己还是离他们这些闹心事远点吧。 吕星移见祝雪表情变换,最后回归平静,好像真的对这事毫不在意了,忍不住问道:“不救了?” “不救了。”祝雪粲然一笑,“还是找师兄重要。” 听了祝雪这话,吕星移暗暗后悔没有直接答应她,现在倒好,成亲没成,叁个要求也没了。 他突然对那位魔教教主感到诡异的共鸣,在祝雪心里,永远是她师兄最大。 他只得道:“好,先找卫兄。” 九十七、计划 祝雪憋了半天没去茅厕在这跟吕星移谈判,此时实在没法再忍了,把吕星移推出去叫他自己找地方住,她就先跑去解决人生大事了。 蹲坑的时候,她思考着,虽然有了辟梦谷帮忙,估计找师兄会简单许多,但是以吕星移现在这种缠着她成亲的架势,师兄见了,不会生气吧……? 要不然再溜一次,自己去找师兄? 但是辟梦谷着实神通广大,虽然之前因为对她用的手段比较温和叫她跑了,但是这大半夜的,吕星移上了她的床她都没发现,要是他们想害她,她甚至没有一点反抗之力。 哎,还是合作吧。 第二天一早,祝雪打着呵欠从楼上走下来,看见楼下那个在众人中帅得像个发光体的男人,她的呵欠顿在了一半。 吕星移带着两个护卫,桌上摆着几样早点,还散着热气,他捧着一碗凉茶,也不嫌弃寒酸,正慢慢品着。而他的对面,正是许久未见的苏禄禄。 客栈里坐得满满当当,不过却并不如何吵闹,只见很多男人女人正偷偷朝坐在偏角的吕星移那边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祝雪也许是见多了美人,她其实并不觉得吕星移有帅到回头率这么高的程度。 吕星移见她下来,抬眸望向她,两人目光相碰。 也许是因为被众人瞩目的帅哥偏偏对她很特殊这种桥段戳中了祝雪隐秘的玛丽苏之魂,她像被烫到一般快速移开了视线,脸颊有些发红。 “要命……”祝雪嘟囔。 磨磨蹭蹭走到吕星移那边,她坐在了离他最远的座位,中间夹着一个苏禄禄。 苏禄禄刚刚跟吕星移单独相处的时候乖巧地像个鹌鹑,此时见了祝雪,才感觉整个人活了过来。 “小师姐!你这几天去哪了!”苏禄禄抱着祝雪的袖子,一脸悲苦,就差涕泗横流了。 祝雪难得没甩开她,她有点想知道苏禄禄到底遭遇了什么,怎么连她的人设本质——猥琐好色,都丢掉了。 不过当着吕星移的面也没法说这些,祝雪只能道:“回头跟你解释。” 吕星移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抬起那双雅致的手,端起桌上摆着的白粥和小菜,放在了祝雪面前。 他笑道:“妻主,先垫垫肚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而祝雪刚好是个练家子,耳力过人,听清了周围人的议论。 嗯……大多数是说她这个妻主看起来是个小屁孩,消不了美人恩。 祝雪无语问苍天,她什么时候要消受什么恩了,都是他一厢情愿的好吧! 她倒是没往女男那档子事去想,吕星移却是悄悄勾起了嘴角。 “在外面别乱叫我妻主。”祝雪烦躁地道。 “是,妻主。” 祝雪:…… 懒得理他。 苏禄禄却是被这个称呼给惊呆了。 吕星移情蛊发作的那天,她莫名其妙地睡了过去,还一下睡了叁天,等她再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在马车里了,而祝雪却不知所踪。她想见见吕星移问问事情始末,却总是被人挡出来。等她终于见到他,那人却不复往日的温文有礼,只有一脸冰冷和厌恶,高高在上地对她道了一句——“苏姑娘,你最好乖一点。”后面就一直不再见她。 整个过程,她都被蒙在鼓里,被人当猴耍,她觉得生气,却也觉得害怕。 她行为上只能被迫收敛,然而她心中却在暗自幻想,把这个男人捆起来强奸,扇他巴掌,抽他鞭子的场面。看看这个男人被老娘这样对待,还敢不敢在这里大小声!即使他哭求,老娘也得把他操得精尽人亡! 想着想着,她脸上流露出有些猥琐的笑容,看得祝雪恶寒地皱皱眉头。 吕星移淡淡扫了她一眼,苏禄禄立即收回了眼神,乖乖吃自己的饭。 然而她心里却暗暗计划了起来。 九十八、落脚 用过早饭,祝雪退了房。城门口从昨晚开始就在排队,此时城外的男男女女或站或坐,在大太阳下等着核验通牒进城。 吕星移叫出陆一,交待几句,陆一领命而去。 没多时,陆一回来,领着几人从人群中穿行,和城门守卫打了个招呼,几人直接插队进了京城。 祝雪想起当时在箜云城初遇杨锦风的场面,又想到自己昨天在这排了那么久也没进去,还得在京郊住一晚,突然对这种特权阶级产生了仇富心理。 她对着吕星移翻了个白眼。 吕星移不明所以,疑问地看着她。 祝雪也没解释,一马当先地走在最前面。 京城中的确跟祝雪之前一路走来看到的风景很不一样。首先是因为这个特殊时期,五湖四海的人齐聚,行人衣饰风格上就有很大的差异。又因为交通工具还没有那么发达,不同地域的人们通婚不多,人们长相上也有明显的不同。其次本朝女皇好身长清瘦型美男,天子脚下,明显此类男子多了起来,有些男人为了突出自己这方面的优势,鞋底极厚,晃晃悠悠简直像踩着高跷,有些为了把肌肉饿掉,面黄肌瘦,用铅粉扑面遮掩。 在祝雪看来这当然十分不健康,但看回头率,这些面白虚弱的男人明显属于美男子范畴。 祝雪腹诽,这些人在现代大概会被叫白斩鸡…… 苏禄禄似乎对此类男人也兴趣不大,有时候看到过分瘦高的,还会龇牙咧嘴。 苏禄禄吐槽欲上来,快走几步追上祝雪,跟她咬耳朵道:“这男人啊,还是得有点肌肉,不然床上也不好使啊!我看师兄长得就不错,小师姐有福啊~” 听着苏禄禄对卫方覃的猥琐发言,祝雪眉头紧锁,有些生气道:“苏禄禄,你能不能收收你那个猥琐劲儿!” 苏禄禄嘿嘿一笑,姐俩好地挎住祝雪的胳膊,被祝雪烦躁地甩开。 几人加上吕星移派出去的人在京中寻找落脚地,晃悠了两个时辰连个下等房都没有,甚至连那种自家出租的房间都已经找不到了。 进了京,吕星移并没有像进城门那样使用什么特权,似乎也是为了保持低调不让朝廷发现辟梦谷的人就在他们眼皮底下。 在外面晃了这么久,该看得也都看了一遍,几人都累得不行,想要赶紧找个地方休息。 祝雪寻思着,难道辟梦谷在京里没有房产? 心里想着,她也就问出了口,结果吕星移竟然脸红了。 “有倒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祝雪想休息的心情让她没法等他卖关子。 “折翠楼是辟梦谷的产业。”吕星移终于说了出来。 “那我们就去折翠楼落脚不就行了?” 吕星移欲言又止。 祝雪不耐烦道:“到底怎么了!” 九十九、折翠楼 苏禄禄在一旁听着,生出了一个让她兴奋的猜想。 “折翠楼是不是青楼啊!”她激动地搓了搓手。 让苏禄禄这么一提醒,祝雪终于想了起来。京城是原着中重要的剧情发生地,这里到处都是苏禄禄后宫……京城云来酒楼拍卖会的小奴隶,皇城里的赵啟白,来上学的杨锦溪,还有个青楼老板——左青青。 这个左青青正是在折翠楼做老板。 左青青跟苏禄禄的感情线也很莫名其妙,不过是因为这位老板长得美,苏禄禄把人家认成小倌,左青青就半推半就从了。干完这一炮,左青青就开始对苏禄禄情根深种。 虽然说左青青是那种业务员打拼上来做老总的吧,业务熟练,荤素不忌,但是作者描写他的时候都说了他对自己沦落风尘那段时间深恶痛绝,怎么会对把他认成小倌的苏禄禄和颜悦色,甚至半推半就呢。 不过不带脑子看文是祝雪一贯的良好美德,看到这种ooc场面,咬牙略过就行。 吕星移小幅度点了点头肯定了苏禄禄的猜测。 苏禄禄十分兴奋,她有预感,青楼里一定有那种大美人花魁等着她去采撷! “那我们就去折翠楼吧!”苏禄禄两眼放光。 祝雪没有反对,说实话……她也有点想见识见识。 看到祝雪默认的态度,吕星移莫名有点牙痒痒,没忍住多问了祝雪一句,“你也想去?” 祝雪冠冕堂皇地道:“现在京城里客栈都住满了,这也是权宜之计。” 吕星移气笑了,“权宜之计?” 祝雪坚定地点点头。 “好!那我们就去折翠楼!”吕星移的话中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一行人行至折翠楼门前,祝雪抬眼望去—— 折翠楼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完全不是走低调风雅的路子,怎么奢靡怎么来,一砖一瓦都透露着两个大字:有钱。 她默默看了眼跟折翠楼风格完全不搭的清贵公子范儿的吕星移,心道,也不知道这折翠楼是谁设计的。 折翠楼并没有设置揽客的鸨爹,门口只有两个穿得严严实实的给来客登记的男人。 作为折翠楼极少有人知道但又是真正的幕后主人家,吕星移拿出一枚小印,示意护卫拿去给门口登记的人瞧。 折翠楼门前人不多,来往的人看衣着均是非富即贵,然而登记的人见了小印,却直接抛下了那群贵人,向拿着小印的护卫施了一礼,转身进了楼去知会老板去了,只留一个人继续登记,引起了几个贵人的牢骚。 没过多久,之前进楼的男人躬身引了一人出来。只见此人青丝如瀑,皮肤极白,一双水眸脉脉含情,两片丰润的朱唇微微翘起,即便此人穿得十分正经,却也让人觉得他长得十分色情。 吕星移似乎不太喜欢他,拧了拧眉。 祝雪见到此人的长相,就知道又见到了一个原着男主,这人绝对是左青青。 左青青的出现引起了客人们小小的骚动,但也只是一瞬,因为大家都知道左老板已经金盆洗手,只能看不能吃了。 左青青跟着护卫来到他们面前,一眼就认出了真正的主家,他未语先笑,整个人像散发着求偶的气息,看得苏禄禄两眼发直。 “想必这位就是叁公子了,青青一直有所耳闻,今日见面叁公子果真气质不凡。不知叁公子有何吩咐?” 吕星移没什么表情,“左老板不必客气,某此次前来只是想借宿几晚,不敢麻烦左老板。” 左青青也不过问太多,目光含笑转向祝雪和苏禄禄身上,却只是打量片刻,并没有开口询问。 他叫跟着他的清秀少年先去打扫院落,他本人亲自领着吕星移一行人进门。 祝雪在客人们好奇的眼光中进了门。一进门,淫靡的香气扑面而来,祝雪分辨了一下香料成分,认出是一些助兴的材料。 左青青解释道:“不必紧张,对身体无害。” 祝雪心道,短时间确实对身体无害,不过吸多了如同吸毒,能让人昏昏沉沉,只想着干那档子事,快感也成倍上涨。而且,时间长了还会上瘾,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还搞这种有些阴毒的手段。 折翠楼内整体氛围并不露骨,叁叁两两的男人女人坐在一起,乍一看只是普通的吃饭喝酒,不过仔细看去,不少人面带潮红,而且在隐蔽处手上鼓捣着一些小动作,时不时有奇怪的水声传来。 左青青面不改色,然而没见过世面的祝雪和吕星移着实不敢乱看,全程低着头跟着走。 苏禄禄则是如鱼得水地四处乱瞄,左青青撇了她几眼,似乎想要提醒,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几人从楼中穿行而过,从后门踏出去,呼吸到新鲜空气的一刹那,祝雪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后悔跑到青楼留宿了,虽然这里还算含蓄,但也让她有些不适。 “哎,这些个腌臜事污了几位的眼,青青给几位赔罪了。”左青青痛快得很,转身就要对着吕星移跪下。 祝雪吓了一跳,不过还是苏禄禄反应快,有吃豆腐的机会,她一向不会放过。 她捉住左青青的手,攥在手里揉了两下,扶着他没让他跪下去,之后还灵活地一个箭步抱住他的腰,义正严词道:“青青这是哪里的话!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怎么会在意这些!” 左青青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挣开苏禄禄的手。 吕星移也道:“是某来麻烦左老板,左老板又何错之有?” 一百、辗转 左青青又与吕星移推拉几番,才将几人安排进后院住宿。 左青青本人之前也是住在这里的,在几人面前不经意提起此事并表示要搬走之后,吕星移让左青青不用折腾,和他们同住便好。 左青青把苏禄禄安排在东南侧和其他人都不挨着的房间中,祝雪则被安排在吕星移房间隔壁。 祝雪对此有些微词,不过吕星移似乎十分满意,连带着对左青青态度都好上不少。 金主都满意了,左青青自然不会管祝雪有什么意见,于是两个男人十分满意而两个女人各有不满的房间安排就愉快地结束了。 在苏禄禄心里,论外貌,左青青某种意义上是胜吕星移一筹的,她怎么看这人的脸怎么喜欢,每次都觉得他在勾引自己,心痒痒得不行。 于是在祝雪和吕星移忙着打听卫方覃的家在哪的同时,苏禄禄也忙碌得很。 她把吕星移忘在一边,专心开始“追求”左青青。只是左青青基本都在楼里,很少回到这边的住所,让她只能望洋兴叹。 这两天祝雪忙疯了,一边打听着卫家的消息,一边还时不时被迫听说秋儿和高家那些事,搞得她心力交瘁。 即使她自己心中在天人交战,时间还是不可控地来到了这一天。 这天清早,京城的大街上已经开始人山人海,摩肩擦踵,祝雪混在人群中,连挪动都费劲。 到处是人们在兴奋地讨论着此事,无论是不是江湖人,人喜欢看热闹的本性,让所有人都兴致勃勃。 尤其是,这个八卦的主人公,还是那个总是在江湖传闻里出现的,所向披靡的,能止小儿夜啼的大魔头。 祝雪面无表情地听着路人对秋儿本人的各种离谱猜想,比如他是不是身长两米,头顶生角,长满络腮胡的夜叉。 这些关于他外貌的猜想,使他在人们心中脱离了“和我们一样的人”的范畴,变成了怪物,无论怎样残酷地对待他,都不会让他们产生共情,只会如同“烧死女巫”一样,让人们产生扭曲的快意。 祝雪对这些猜测有着些许不适。 说起来,她今日本不该来的,昨晚吕星移告诉她,暗卫打听到卫家的消息了,说是叁朝前还算是大家族,然而由于家族人才青黄不接,慢慢落魄,在本朝已经没什么人知道了。 她昨晚打算着,今天就去找师兄,确认他的安全,如果家里对他不好,最好能把他接出来自己亲自照顾。 然而,她知道今日就是所谓的行刑日。 即使已经自我说服认为赵啟白不会放着他不管,然而想到当时在医馆中,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她辗转反侧。 直到凌晨,她才闭上眼睛,然而天还没亮,她又紧张地醒了过来。 最后,祝雪身不由己地来到了街上观刑。 行至高家公布的地点,祝雪的个子在这个世界只能算是中等,黑压压的人群把她的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 祝雪并没有在意,而是有些焦虑地向四周打量,想找到赵啟白或凤栖卫的身影。 随着视线游移,一个穿着黑色大氅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 一百零一、人形 那人即使坐着轮椅也鹤立鸡群,他与其他人穿得如同两个季节,整个人被各种温暖的毛皮包围,然而即使如此,他苍白的唇色也透露着他的病气。 怎么看,都像是时日无多。 祝雪医者的仁心又开始作祟,他怎么说也算是自己曾经的病人,如今这副模样,比上次见到他更瘦更虚弱,他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不过这些想法只是一瞬,她见到赵啟白,心里安心了不少,觉得既然他在,秋儿的性命应该是不用担心了。 不过却不见凤栖卫的影子——也是,现在女皇跟赵啟白算是同一阵营,既然他来了,凤栖卫也没必要来了。 赵啟白时不时吩咐属下维持秩序,看那样子似乎没有阻止的打算,只是预防人多发生事故而已。 祝雪眉头轻蹙,思考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声响亮的锣鼓声,众人围着的地方升起一方木台,中间还插着一根一人合抱粗的木桩。 一名叁十来岁的女子大步走上木台。 她眸光犀利,长相年轻,打扮虽然简单,却分外高雅。 祝雪听到旁边的人吸气道:“高园!” 原来是高家家主,高园。 原着中的双胞胎男主就是她的儿子。 祝雪本来以为像这种男主的母亲的角色,一般都是中年人,然而这一位,怎么看都是十分有魅力的年轻女性……让她有种奇怪的尴尬,好像自己跟她是同龄人,跟男主们则差了一辈。 “在下高园。”清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围观人群,其间含着深厚的内力。 人群为之一肃。 “今日大家聚在此处,想必都是来观刑的。”她眼神扫过众人,停了一会才道,“此人作恶多端,罪行罄竹难书,已经人神共愤!我高家作为江湖的一份子,也想为家国人民的安宁喜乐尽一份绵薄之力。” 说罢,两个黝黑赤裸上身的壮汉架着一个看起来血红破烂的人形走了上来。 之所以说是人形,盖因从外表上看,已经很难分辨出这人的模样。乱糟糟的头发上结满血块,凄惨地盖在他脸上,让人看不见五官;衣服脏兮兮的,污渍和血渍混在一起,在胸口处开着口,却看不见他的皮肤,只能看见明显没有好好治疗,已经开始溃烂的伤口。人形似乎半昏迷着,垂着头,身上的重量全部压在两个搀着他的人身上,两脚仅是偶尔动一动,几乎是被拖着走。 祝雪难以相信这是那个不可一世的秋儿,她甚至觉得有些可笑,怎么会有人把这样的东西拿出来冒充秋儿,以为有谁会信吗? 看这个身高——好吧,身高符合;看这个身材——身材好像也很相似…… 总之,不可能是秋儿!秋儿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祝雪内心极力的否认,眼泪却已经在脸颊上留下两道湿痕。 她感觉脸上痒痒的,摸了一把却摸到一手泪水。 她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哭,明明这个——姑且被称之为人的东西,绝对不是秋儿。就算是他,也与自己毫无关系,甚至这一幕大快人心! 一百零二、救他 人形被两个黝黑大汉捆在木桩上,木桩瞬间被人形因为挤压溢出的鲜血染成深红,半死不活的人形像装着什么死物的麻袋一样,被勉强挂在上面。 高园还在台上,她对人群一拱手,转身朝两个大汉挥手,洪声道:“行刑!” 一个装满祝雪不认识的刑具的推车被推了上来,祝雪心脏揪起,不自觉地寻找赵啟白的身影。 他表情冷淡地端坐,似乎只是在观看什么小蚂蚁搬窝。 祝雪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首先被大汉从车里挑出来的,是两个纺锤状的铁块,接着他们二人从中挑出两个锤头。 铁纺锤被按在那人肩上,随着两个壮汉挥舞起手中的铁锤,纺锤被钉进那人肩膀。 那人身体打着颤,有些发黑的血液汹涌而下,从那人口中溢出的几声痛哼,被淹没在人群的欢呼中。 祝雪双眼因为瞪着太久而疼痛,生理性泪水再次流下。旁边兴奋的人奇怪地望着她。 祝雪闭了闭眼,不知道是否该离去。 接下来两个壮汉拿起两个粗壮的长钉,然后蹲下身去,再次挥舞铁锤,长钉从那人脚背穿透,从脚心穿出。 比前次虚弱更多的呻吟声祝雪已经无法听到,围观的人群发疯似地跳、叫,口中高喊着对魔头的愤恨和对高家的推崇。 祝雪双腿发软,眼见着台上已经换了两副带着尖刺的铁鞭,她推开两边的人,疯狂地朝赵啟白跑去。 “你不管他吗!”她喊着,然而喊声被人群的嘈杂淹没。 人群挤挤挨挨,祝雪奋力扒拉着,却仍旧是举步维艰。 她的目标人物根本没有关注到人群中的这一点点异常,只是毫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冷酷又冷静地观看着这出闹剧。 “赵啟白!!”她叫着他的名字,却并没有换得他哪怕一瞬的回顾。 铁鞭破开空气的声音如同尖啸,祝雪没有勇气看向刑台。 有那么一瞬,所有声音消失,一切在她眼中变成了荒诞的默剧。 当世界的声音重新回归,她看到赵啟白朝她的方向漫不经心地一瞥。 祝雪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疯狂朝他挥手。 然而也许是她的动作和周遭狂欢的人群太过相像,赵啟白又平淡地移开了眼神。 热泪含在眼眶里,她看向刑台,人形已经奄奄一息,她握紧拳头,脑中孤注一掷的想法陡然放大。 刚刚运起气,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她回头看了一眼,熟悉的脸庞隐含着怒气。 “你在这里做什么?”吕星移问道。 也许是看到熟悉的人,她的泪腺瞬间决堤,让她无法解释的泪水打湿她的衣领。 吕星移愣住,轻轻把她搂在怀里,“怎么了,别哭,我帮你。” 温柔的话语,温暖的怀抱,理智似乎重新回归脑海,祝雪在他怀中摇摇头,“没事。” 她不能救他,因为她武功不够高;吕星移不能救他,因为他是辟梦谷的公子,不能在京城暴露;有且只有赵啟白可以救他。 一百零三、谈判 在吕星移的衣服上蹭蹭眼泪,她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我自己想办法。” 吕星移看着她的身影朝人群外侧走去,他连忙跟上,帮她开辟出道路。 他看见她向两侧的侍卫耳语几句,侍卫怀疑地看了看她,但最终还是带她去见了赵啟白。 吕星移不欲与赵啟白相见,停留在原地,看着赵啟白波澜不惊的脸上出现一丝惊讶,两人又似乎谈了什么条件…… 祝雪眼睛红红地来到赵啟白面前。 赵啟白听下属说有一个少女自称认识他,还能帮他养病,他想到了也许是那个小姑娘,不过真正见到她,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时,他还是有些惊讶。 但他一向不喜欢在外人面前流露太多情感,仅仅惊讶了片刻就恢复了一副性冷淡的模样。 铁鞭抽打皮肉的声音不绝于耳,每一声都让祝雪的心脏一抽,她不愿浪费时间,直接道:“你帮我把他救下来,我答应你尽我师门之力帮你解毒!”祝雪心道,师兄师姐师娘对不起了,先借你们帮我渡过难关! 赵啟白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道:“医心门医术的确顶尖,不知祝姑娘师出何人?” 祝雪心急,也顾不得暴不暴露了,“不知王爷听没听说过医圣魏雎?” 赵啟白这才有些形于色,手抖了一下,身体前倾少许,问道:“可是那位专解不能解之毒的魏雎?” 这话倒说得祝雪愣住了,她也没太听说过师娘的这种名头,不过既然名字对得上,那肯定就是了。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点头。 赵啟白平静的心湖泛起条条波澜,不过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继续谈起了条件:“十年内,每七日需复诊一次。” “我?”祝雪不确定赵啟白说的是师娘还是她自己。 赵啟白敛目,“是。” 祝雪着急得很,但也不想就这样卖给他十年,她道:“两年。” 赵啟白:“我以为姑娘有求于我。” 祝雪:“别忽悠我,王爷也需要我师门。” 赵啟白看了她一会儿,笑了,“好,五年,别再与我讨价还价,否则他就快要死了。” 祝雪心急地看了眼刑台,果然那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她一着急,“五年就五年!但是我有事可以让别人替我!” “成交。”赵啟白瘦长的手指一敲,满意道。 赵啟白手掌一翻,身旁的侍从立马将一个长筒状物递给他。 赵啟白拉开引芯,一道白光冲天而起,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啸声。 只见四边的房顶、巷弄、摊角,霎时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红衣人——正是祝雪见过的凤栖卫! 其间,一名身材姣好,身姿挺拔,目测一七五以上,戴着黄金面具女人走在最前方,她只随便一抬手,人群如同分海一般被推出一条空隙。 祝雪瞬间明白自己被耍了,这些凤栖卫明显早埋伏在此,就算她不来跟赵啟白谈判,赵啟白一样要保住秋儿的性命。 关心则乱,她明明明白这些简单的道理,却仍是跑过来自投罗网了。 祝雪有些咬牙切齿地看着事态发展。 黄金面具招了招手,凤栖卫瞬间将刑台团团围住,红衣如同火焰,把此情此景竟衬得有些诡异的美感。 台上的人停了手,高园走到黄金面具面前,拱手道:“凤使,这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黄金面具开口,声音沉而性感,让祝雪耳朵一麻。 “高家主在此聚众闹事,不知所为何事?” 高园道:“家中小儿走运,无意间捉住这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我高家自然要……” 话没说完,黄金面具将手搭在了高园的肩膀上。 瞬间,两人之间较劲余波,连站得不算近的祝雪都能感觉到。 她暗暗心惊,这两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然而黄金面具明显仍有余力,慢悠悠道:“十几日后便是我朝叁年一度的恩科,高家主竟在此时闹事,其心可诛。” 一丝殷红的血从高园嘴角流下,她笑道:“凤使好功夫!” 黄金面具收回手,看了眼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见他眼神暗示,她冷笑一声,“台上那个,交给王爷处理。” 高园自然早就看到了赵啟白,只不过他一直按兵不动,她还以为赵啟白是来维持秩序的,哪知道来了这么一出。 高园咬牙忍下屈辱,“那便由王爷处置。” 一百零四、对视 突然停止的疼痛让台上的人略微抬了抬眼皮,整个处刑过程,他的神智都是清醒的,清醒的感受着痛苦,清醒地记住此刻的恨意。 他透过杂乱的发丝扫视在场的所有人,似要把他们都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看到赵啟白,他心中冷冷一笑。 然而当赵啟白旁边的娇小身影映入眼帘时,他狠狠一震。 那人就那么站在那儿,目光只落在高园和黄金面具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分给他。她眸光冷漠,仿佛事不关己。 他拖着痛到极致的身躯,想往她那边靠近些,让她也看看自己。 脚上的铁钉尽职尽责地固定着他,他仅是轻轻一动,便是血流如注。 他想发出声音,但是穿胸而过的伤口让他无力发声,只有咴咴的气音从口中吐出。 她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微微转头。 他几乎呼吸停滞。 然而她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又重新看向台下对峙的二人,仿佛只是在看陌生人。 从未感受过的心脏绞痛抓住了他,丝丝缕缕,仿佛是在心脏上刻痕,他竟觉比刚刚的酷刑还要难以忍受。 祝雪紧张地关注着事态发展,她心情不太好,总觉得让赵啟白诓了一波大的,亏得她肉疼。 确定了秋儿性命无忧,她就放松了许多,想着怎么安排他。依稀记得他跟赵啟白关系复杂,如果真的把他丢给赵啟白自己不管的话,可能有点问题。 但是她又不想跟他接触太多,秋儿这种人,不会爱不懂爱,他所谓的爱太扭曲,伤人伤己,她和他还是不要再有纠葛才好。 她自然明白秋儿对她的那些心思,也很难完全不动容,但是她知道秋儿根本不适合在一起生活,不管是他的身份还是他的性格。 她是自私的,没法为了别人的爱牺牲自己。 如果她真的是十四岁的祝雪,也许借着年少轻狂,和秋儿一起飞蛾扑火,然而她不是,她明白自己想要的生活,有了需要负责的爱人,有了对未来的幻想,她不想秋儿的出现破坏这一切。 如果够冷血,她应该让他死在这个台上。 不追究他的那些伤害,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最后,祝雪还是让赵啟白带走了破破烂烂的秋儿。至于她,那就等每七日的复诊日去探望一下他吧,顺便帮他把身上乱七八糟的伤和毒调理一下。 分道扬镳之前,赵啟白找到她,派给她一个低眉顺目的婢女,让她带在身边。 祝雪:……是来监督她履行约定的是吧。 然后他也没留恋,叫人抬着秋儿,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秋儿被抬着经过的时候,祝雪不经意间对上他那双明亮炙热的眼睛,里面深含的各种浓烈的情绪让她不自觉退了一步。 对视只是片刻,秋儿就被抬远了,祝雪却久久不能回神。 他——是清醒着的吗? 一百零五、备嫁 祝雪跟吕星移步行往云来酒楼而去。 日头高悬,京城的街头仍是熙熙攘攘,这一出闹剧,除了身在其中的人们之外,似乎没有影响到任何人。 折腾了这一遭,祝雪心累得很,想着不应该以这幅样子去见师兄,平白让他担心,于是打算回去梳洗一番。吕星移又趁机提议,他们可以先去京城最大最有名的云来酒楼填饱肚子再去。 祝雪没多考虑,饥饿和疲惫让她爽快地答应了。 吕星移这次过来找她,没有带着那两个显眼的护卫,不过祝雪知道估计陆一跟着他呢,于是她问道:“让陆一她们跟我们一块?” 吕星移瞄了一眼赵啟白派过来的婢女,抿抿嘴,想着既然本来也没法单独相处,让陆一她们一起过来吃也挺好。 于是他把暗卫叫了出来。 祝雪再次观看了大变活人的表演,两男两女,除了陆一长得又高又凹凸有致,其他人都个子不高,身材平凡。 陆一介绍了一下,“这个是幺幺七,这个是巴肆,这个是武一一。” 祝雪无语凝噎,“你们不能取个正常点的名字吗?” 陆一笑道,“一起听确实奇怪,单独听也还好。” 祝雪看了眼叫幺幺七的女孩,觉得有点眼熟,问道:“你是不是上次去救我了?” 幺幺七看起来也就一米五,脸蛋还有点婴儿肥,闻言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点点头。 “噢!”祝雪高兴地笑笑,没忍住捏了捏幺幺七的脸蛋,“谢谢你呀小妹妹!” 陆一奇怪地看了一眼祝雪,“她跟你同龄。” 祝雪白了陆一一眼,“可爱的女孩子都是我的小妹妹。” 陆一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赵啟白送过来的婢女看着她们熟稔地聊着,眼观鼻鼻观心,十分安静。 吕星移凑近祝雪,在她耳边道:“那个人,”他用眼神示意婢女,“要不要解决一下。” 祝雪有点不适应他靠这么近,推着他的肩把他推远了一点,“解决什么解决,别打打杀杀的。” 然后她解释道,“解决了一个还有下一个,赵啟白怎么说也是……呃,王爷,你知道吧?” “你怕他?” “好像也不是,就是……没必要。” 吕星移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一行几人在云来酒楼普通地吃了顿饭,祝雪等不及,催着回了折翠楼。 她焚香沐浴更衣,看了眼已经愈合但是留下了浅浅白疤的伤口,想起了秋儿那一剑,不由心生感叹。 师兄,他怎么样了? 好说歹说把吕星移留在了折翠楼,她实在害怕他非要跟她去,被师兄看到,师兄生气怎么办。好在吕星移没那么固执,坚持了一下就放弃了,只是好像表情有点不好。 祝雪也顾不得那么多,想把婢女也留在这里,不过人家不言不语,只是她去哪她就去哪。 祝雪无法,只得带着婢女前往吕星移给她的地址。 路上她突然有些近乡情怯,突然捞着人家婢女问道:“呃。你觉得我现在怎么样,就是,好看吗?” 婢女:“……?” “哎呀算了算了,没事。”祝雪打个哈哈。 走了两步,祝雪又提起这茬:“你还是说罢,怎么样,我现在算不算美女?” 婢女迟疑,认真打量了一下祝雪,开口道:“算吧,姑娘长得很正派。” 祝雪对这个词难以理解,“什么?我是说我的打扮上,没让你点评我正不正派。得了,你也不明白。” 终于,一条深巷出现在眼前,巷内两叁户人家,看起来不能算普通百姓家,也不能算高门。之前听吕星移说师兄家落魄了,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找到卫家的门,祝雪带着婢女站定,看向看门的十二叁岁的少女门房。 她呲牙一笑,“小姑娘,你能不能帮我通报一声,就说祝雪找卫方覃。” 门房小姑娘一惊,清脆道:“你找我家大公子干嘛!我家大公子正在备嫁,不见外人!” 祝雪变了脸色,失声道:“你说什么!?” 一百零六、翻墙 小姑娘狐疑地看着她,“备嫁呀,怎么了?” “我、我是他……”祝雪想说是他女朋友,但又反应过来这里可能没这称呼,她气得一跺脚,“我是他师妹,我怎么没听说过他要嫁给谁?” “哦,就是这两天的事,只不过主家着急得很,估计再过个十日左右就是吉日了!” 祝雪不信就这么一月半月的时间师兄就能爱上什么别的人,然后非她不嫁了,而且卫家这么着急,这其中定然有什么猫腻。 “我师兄他……要嫁给谁?” 小姑娘年龄小,没什么防备心,直接道:“喏,”她抬手指了指隔了一条街的闹市,中间有几户人家,看起来有些穷困,“就是那一家咯,前些日子那家人带着几十年前的婚契跑来的。” “几十年前?” “是呗,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不过我家大公子不可能见你的,你走吧。”小姑娘挥挥手做赶人状。 “妹妹,等等,你家大公子现在身体怎么样?”祝雪没想纠缠门房小姑娘,她打算自己想办法进去,就这么个院子,她再翻不进去,那也太有辱师门了,不过她急迫地想知道卫方覃的伤怎么样了。 “啊?大公子受伤了?” “你不知道!?”祝雪这下是真的慌了。 “前些日子程小姐用马车直接把大公子送回来的,大公子一直没露面。”小姑娘摇头道。 “程小姐是谁?”祝雪想起了在云来酒楼遇见的那个圆脸女孩。 “御史程大人的独女呀!听说小时候和我家两个公子玩得很好的。” 天呐这都什么事……祝雪又急又气又晕,恨不得直接把卫家掀了,不过她还有点理智,听话地跟门房小姑娘告了别,作出一副心甘情愿离开的模样。 刚走出巷口,她就立马脚尖点着墙壁上了对面的房顶。 婢女默默跟在她后面。 祝雪看着婢女,无语道:“你这样搞得我们两个很显眼。” 看了看周围,她指着一堆干草道:“你在这等我,我马上出来。” 婢女眉眼都很细,嘴唇颜色也很淡,又很少有自己的感情,给祝雪感觉不像真人。 她道:“王爷叫我跟着你。” 祝雪道:“行吧行吧,你就跟着……”她突然从袖中洒出一把粉末,婢女登时躺倒。 祝雪抱起婢女,放到刚刚的干草上,用一些干草盖在婢女身上。 “你乖乖在这里等我,我又不会跑。”祝雪拍拍婢女的脸蛋。 婢女瞪着眼睛,却动也动不了,那张叁无的脸终于红了起来——虽然是气红的。 祝雪轻而易举地翻进卫家后院,里面还颇有一番设计,假山草木相映成趣,不过祝雪没时间欣赏,躲在一旁观察卫方覃的房间在哪。 祝雪躲了许久,也没等到什么线索,她差点想用穷举法暴力破解的时候,一个和卫方覃长相五分相似,比卫方覃柔美的少年带着个小厮走了过来。 少年目测比卫方覃小个几岁,不过比祝雪年龄大些。 “他伤怎么样了,影响出嫁吗?”少年的声音有些变声期的粗嘎。 小厮道:“他不怎么好好喝药,根本好不起来,不过他体质不错,不至于影响婚事。” “那就好。”少年满意地点点头。 祝雪听出来他们是在说卫方覃,瞬间呼吸都轻了不少。 一百零七、刺痛 两个人往边角的一处房间而去,祝雪悄无声息跟在两人身后。 房间并没有人看守,也没有人伺候,两人推开门,只有卫方覃一人,房间位置不好,昏暗的光从窗户挤进来,细小的尘埃漂浮着,坐在窗前的男人唇色浅淡,脸色很差,但腰背笔挺,衣着整齐。 祝雪看见卫方覃的脸的那一刻,心脏疯狂跳动了起来,热意从鼻腔到眼眶,她用力眨眨眼睛憋了回去。 少年道:“兄长,近日身体如何?” 卫方覃表情淡淡,只道:“尚可。” “哎。婚事近在眼前,兄长还是尽快好起来才是,不然弟弟着实心忧。” 卫方覃没有接话,“你有何事?若是来确认我有没有反悔,那不必如此多铺垫,我并未反悔。”他声音如玉石相击,与少年的粗嘎形成了鲜明对比。 祝雪听了这话如遭雷击,什么意思?师兄是自愿的?怎么可能? “兄长这话说的,弟弟不过是关心你,哎,既然兄长不领情,我就先走了。”少年听了卫方覃的话露出了满意的表情,然而嘴上却说得冠冕堂皇,说完了,一仰头,把小厮一起带走了。 有些阴暗的房间重新恢复了安静,片刻后,坐在窗前的男人转头,视线精准地定位到了祝雪藏身的所在。 祝雪不知为何,没敢站起来和卫方覃相认。 “出来。”卫方覃道。 祝雪调整脸上的表情,尽量笑着,倏地站了起来,“师兄!是我!我来带你走的~” 卫方覃脸上的表情一滞,似乎是不可置信,又似乎是别的什么。 这房间附近没什么人,祝雪也就没有费劲隐匿,大方地走到卫方覃的房间里,把门一关。 卫方覃愣愣地看着她。 祝雪感受到两人之间原本那种粉红得冒泡的气氛变了,似乎隔了一层薄薄的冰面。 她想打碎这层冰,故作娇态,跨坐在卫方覃大腿上,把自己埋进他的胸膛,狠狠吸了一口他身上清幽的草药香,“师兄我好想你。” 卫方覃终于回神,手指颤了颤,却没有回抱住她,声音有些颤抖,“祝姑娘,女男授受不亲。” “你叫我什么?”祝雪难以理解地在他怀中仰起脸看他。 “祝……”祝雪捂住了他的嘴。 “不许你这样叫我。”祝雪有点委屈,“师兄气我跟秋儿纠缠不清?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见他,行吗?” 卫方覃叹了口气,把她的手拿开,“师妹,我要嫁人了。” “你放屁!他们逼你的对不对?” 卫方覃沉默片刻,摇头道:“没有人逼我。” “我不信,师兄以为我傻吗?”祝雪故意往前坐了坐,如愿地坐在卫方覃下身的凸起上,她看着卫方覃因为受伤而苍白的脸颊逐渐泛起红晕,满意地笑了起来,“师兄你明明还是喜欢我的,怎么会愿意嫁给别人?” 事情没有如祝雪想象的一般发展,卫方覃竟然伸出手把她推翻在地。 祝雪这下真的觉得委屈了,眼泪在眼眶打着转,湿漉漉的眼睛瞪着卫方覃。 卫方覃却狠心地任她坐在地上。 祝雪眼泪没憋住,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她用袖子狠狠一擦,问道:“卫方覃,你别想糊弄我,就是他们逼你的,是不是?” 卫方覃坚定摇头,“不是。” “你以为我是偶像剧女主吗!男主说什么都信!今天你必须跟我走!”祝雪姿势不太好看地爬起来,拉着卫方覃的衣袖,就要把他带走。 然而就算卫方覃受了伤她的功夫竟也没他强,拉了半天半点拽不动。 “你不要胡言乱语了,我说了,没有人逼我。”卫方覃看祝雪一副九头牛拉不回来的样子,下了狠药,“你不过是一届孤女,既无家世,也无功名,甚至一点不上进,刘家小姐年纪轻轻已经是举人,又准备参加今年的科考,十有八九会中进士,你拿什么跟人家比?” “师兄你在说什么……?”祝雪愣愣地看着他。 “你还叁心二意,跟我在一起时仍与其他男人纠缠;刘家小姐守身如玉十八年,我嫁过去就是唯一的正房,岂不是省心?” “师兄,你别开玩笑了,我也会伤心的……”祝雪强颜欢笑。 “我没有开玩笑。”最后,卫方覃的眼神中甚至有一丝悲悯。 祝雪被这样的眼神刺痛,夺门而出,使出轻功,转眼消失在院中。 卫方覃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久久凝神。 一百零八、可以吗 祝雪今天特地穿了新衣服,还干了女人们不屑的涂脂抹粉。然而此时她哭得一脸的乱七八糟,古代质量拙劣的化妆品跟眼泪混合,把她的新衣服弄得脏兮兮的,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只被丢弃的流浪小狗。 她四处乱走,哭得脑袋疼,最后天色半黑的时候,买了一堆酒,抱回了折翠楼,坐在房顶,一坛接一坛地喝。 她酒量一向不好,喝了两坛就开始迷迷糊糊。 她晕晕地想着,师兄一定有苦衷,可是最后说的话真是让她难过。 他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还有,他今天脸色真差,为什么不好好吃药?他自己就是大夫,身体又好,不是很快就能好起来的吗? 想起卫方覃,祝雪的眼泪又开了闸,咣咣又灌了两坛酒,这下她神智都不清了。 想了一会卫方覃,又生气又心痛,她又开始想秋儿。 真是个傻的,拼着挨了两剑,还要跑过来找她,怎么那么傻呢! 傻不拉几地倒在大街上,让人给捡了吧!还差点命都没了! 气死她了!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开了一坛新的,提起来就要灌下去。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酒被人拿走。 星夜下,光芒黯淡,加上祝雪喝得头晕眼花,她看不清眼前人的脸,只觉得卫方覃的、秋儿的脸渐渐和面前的人重合,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扑进眼前人的怀里,抱着他诉苦。 “你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别折磨我了,我好难过。”祝雪眼泪鼻涕全抹在他的衣服上。 被人摸了摸脑袋,祝雪撒娇地蹭蹭,抬起头要亲亲。 被酒水滋润过的小嘴看起来十分好亲,然而吕星移却止步不前,虽然那种事情都做过了,但亲吻这样的事,还是让他小鹿乱撞。 “祝姑娘……你醒醒……”他轻轻摇了摇她。 祝雪被摇得眼冒金星,她使劲甩甩头,重新索吻,“亲亲我吧,求求你了,我太难过了。” 听到女孩儿的哀求,吕星移再硬的心也软了,他含住那张湿润的小嘴,酒味钻进鼻腔,他只觉得自己也醉了。 祝雪发出一声满意的嘤咛,抱住吕星移的脸,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带着酒味的软舌在口腔里四处乱窜,勾着他的舌头共舞,吕星移渐渐沉迷,试探地进攻,又被女孩儿更猛烈的攻势亲得浑身无力。 祝雪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亲吻的人是谁,只知道无尽的索取,仿佛能够填满她胸中的空白。 一个漫长的吻结束,吕星移满脸红晕地喘息,耳边隆隆作响,他想不到其他,只觉得自己要完了,要栽了,要死在她手里了。 祝雪意犹未尽,她觉得自己亲的嘴巴甜甜的香香的,很想再品尝赏玩一番,然而嘴巴自己逃走了,让她有些不开心。 “能抱抱我吗?”祝雪仰着头看他,仍是看不清五官,但她下意识地觉得这个人让她有些安心。 吕星移迟疑地伸出双手,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男性的气息把祝雪包围,祝雪闭上眼睛安静地汲取着力量。 过了许久,久到吕星移以为可以这样抱到地老天荒,祝雪突然开口道:“我想喝酒。” 吕星移:“……不能再喝了。” “我想喝,不然这里痛。”祝雪拿着他的手腕,放在自己胸口。 “我给你揉揉,不能喝了。” “揉揉也痛。” “那怎么不痛?除了喝酒。” “可以做爱吗?”祝雪突然仰头看他。 “你刚刚说什么……?”吕星移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要跟你做爱。”祝雪认真道。 吕星移沉默片刻,“你知道我是谁吗?” 祝雪毫不犹豫地摇头,“不知道。” 吕星移攒着的一股气力卸了,世界的一切重新清晰,遥远的蝉鸣,风吹树叶的沙响,甚至前院男人女人的媚叫。 他道:“你想做爱我可以帮你找那些小倌,我帮不了你。” “为什么?”祝雪迷茫地问道。 “我有贞操锁。” 祝雪痴痴一笑,“有贞操锁也没事啊!” 她拽着他,使出些内力,拖着他进了房间,她不知道是谁的,吕星移却不知是喜是怒地发现是他自己的房间。 看着祝雪熟门熟路地从床下拽出了一个木箱,吕星移喉结动了动。 一百零九、脱衣服(微H) 屋子里没点油灯,也没点蜡烛,祝雪在乌漆嘛黑的黑夜里精准地定位到了站在门口的男人。 她很渴。 不是出于身体的欲望,而是一种心灵上的,难以满足的,迫切的和人亲近的欲望。 亲亲抱抱不足够,她需要的是更进一步,一直进到身体中的亲密。 “你要来吗?”她听到自己这样问道。 男人身材高大,和女孩儿还没发育成型的娇小身材形成鲜明对比,然而此时此刻,或者说在这个时空,这个地点,他却确确实实地处于弱势,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 吕星移明白这样很下贱,面前的少女甚至不知道他是谁,她自己在做什么,或许明天她就把这些全部忘记,而他却会永远记住。 但是他很想,真的很想。 或许不是以这种方式,而是一种更原始的,更简单的,然而客观的限制让这样的行为也聊胜于无。 “好。”他的嗓音低哑得令他自己惊讶,这个字更近似于气声。 虽然这个字声音不大,差点消弭于空气,祝雪还是听到了。 愉悦从心底泛起,一种可能隐藏在她身体某处的本能涌上,她轻轻一跳坐在桌子上,双手撑在两旁,两脚够不到地,于是微微的晃悠。 “我热,帮我脱衣服。”她命令。 吕星移的目光从祝雪的脸上向下扫,她被酒水湿润得一塌糊涂的衣服紧紧贴在少女的曲线上,下面是两只穿着粉色布鞋的小脚。 炙热的火焰灼烧着下腹,然而尽职尽责的贞操锁牢牢束缚着他的欲望,疼痛混合着快意,瞬间烧尽他的理智。 他靠近她,单膝下跪,捧住她的脚。 女孩儿顽皮地把两只脚都踩在他的胸膛上,享受着居高临下的快感。 “脱吧。” 吕星移缓缓脱下两只鞋子,再把袜子拽下来,两只白嫩的小脚蹬开他的手,踩在他的肩膀上。 “我也要替你脱衣服。”祝雪道。 她用脚挑开吕星移的前襟,露出白色的里衣,再把外衣一褪到底。 陡然升起的急躁让吕星移重新握住她的两只脚,有点冰凉的软软的小脚握在掌心里,挑起他从未体会过的欲望。 “太慢了……”他叹息。 祝雪不满地再次蹬开他,用脚尖帮他把白色的里衣也挑开,露出光裸的胸膛和两颗漂亮的乳尖。 她惊叹于他肉体的美貌,用脚趾夹住乳尖肆意玩弄。 男人衣衫半褪,跪在地上,头发仍是一丝不苟,然而上半身却任由坐在桌上的少女亵玩,男人偶尔发出的低吟取悦了少女,她向后撑着自己,懒懒地玩着他的乳头。 第一次的时候,吕星移的乳尖还没有这么敏感,然而此时,马眼中流出的清液已经把他的裤子浸湿,他急迫地想要什么,或许是插入,或许是被插入。 然而他的教养让他说不出这么破廉耻的话,只能跪在地上等待少女玩弄他乳头的雅兴过去。 祝雪玩上了瘾,一会用脚趾夹弄,一会用脚背或者脚心搓揉,小豆豆在脚上的感觉让她觉得可爱。 直到吕星移星眸中泛起泪花,祝雪才放过他,“来帮我脱衣服吧。” 长时间的跪立让他起身时踉跄了一下,吕星移稳住自己的身形,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激动与失落,帮祝雪把她已经快干了的衣服脱掉。 脱了一件,少女笑着说:“里面也脱掉。” 吕星移手抖了一下,结果被祝雪握住手,放在了她的衣襟上。 吕星移帮她褪去最后一层,少女起伏的胸乳半遮半掩在肚兜里,让吕星移方寸大乱。 “怎么还有一件?”祝雪抱怨。 她自己扯住肚兜,一把撕下。 少女美丽的胴体彻底暴露在空气中,第一次见到的美景让吕星移血液上涌,猛地闭上了双眼。 祝雪看着面前人赤裸的上半身,她用自己同样赤裸的身躯贴了上去,肌肤与肌肤相触,温热柔滑的触感让吕星移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祝雪紧紧贴着他,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小声道:“我想要了,你能帮我摸摸吗?我也可以帮你摸摸。” 吕星移哑着嗓子道:“你摸不了……我说了,我有贞操锁。” 祝雪趴在他身上嘿嘿一笑,“我有办法。” 淫靡的画面重现在眼前,吕星移自然知道她说的办法是什么。 祝雪从他身上离开,微凉的空气让两人都对对方的身体有些不舍。 “我先帮你吧。”祝雪道,“你把裤子脱了。” 一百一十、六九(H) 吕星移听到她的话,耳尖都烫了起来,磨磨蹭蹭地把裤子褪下,露出不断流着水却被关在笼子里的肉棒和两条修长的腿。 祝雪见到那个熟悉的贞操锁,醉酒中的她渐渐回忆起什么,眯着眼睛看着他。 “我好像知道你是谁了。” 吕星移看着她,问道:“我是谁?” “你喜欢我,是不是?”祝雪问道,她的脚重新踩上他的身体,只是这一次是他自己从没有碰过的地方。 脚趾透过笼子中间的空隙伸进去,揉弄着他湿滑的顶端。 吕星移狠狠喘了口粗气,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有贞操锁的束缚,一切挑逗都是无用功,肉棒充血又被压回去,吕星移被折磨得红了眼睛,恳求道:“别弄了。” 祝雪醉眼朦胧,笑嘻嘻道:“那你去拿玉势。” 在这一刻,吕星移恨自己身上的贞操锁,这个物件从自己十二岁伴随到现在,他从未觉得有多麻烦。然而他看着她白腻赤裸的肌肤和玉雪玲珑的双乳,他突然明白,那根被束缚了这么多年的东西的真正归宿。 “快去。”她用脚轻轻踢踢他的屁股。 他转身去拿,却又被祝雪踢了下屁股,她的那张摄人的小嘴中吐出让人耻辱的话,“爬过去。” 吕星移呼吸急促了起来。 半天没有动静,醉醺醺的祝雪往前凑了凑,想看看男人的表情,却仍旧看不清,她问道:“你不愿意?” 他应该是不愿意的。 在辟梦谷帮母亲打理事务,掌管暗卫,谁见到他不得矮下半个身子?久居高位,对这种折辱的要求,他怎么会愿意呢? 然而他鬼使神差地跪了下来。 双膝触地的一刹那,他仿佛听到什么破碎的声音。 祝雪见男人跪了下来,她开心道:“乖宝宝。” 听到这一声夸赞,吕星移的肉棒再次吐出一滩淫液。 仅仅是两叁步路,吕星移爬的很慢,到了盒子前,他无师自通地用嘴含着一根玉势,叼了起来。 祝雪欣赏着这淫乱的场景,只觉得自己也痒得不行,于是她从桌子上跳下来,走到床边,自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乖宝,把东西给我。”她平摊着掌心,等着男人把玉势放在她手上。 吕星移用嘴把玉势放在她手上,被含过的部分被口水浸得闪亮亮的,祝雪拿走的时候还从吕星移嘴里拉出一小段银丝,又被瞬间拉断。 她躺在床上,唤他,“上来,趴在我身上。” 吕星移爬上床,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样的姿势,有点迷茫。 “嗨呀,就是六九式……古代人听不懂,好烦。”祝雪嘟囔着。 教了一番,两人颠倒着躺好,眼前粉红色翕张的穴口让祝雪兴奋起来,她先用手在吕星移的肉棒顶端收集了一些淫液把手指涂上,才将手指捅了进去。 吕星移发出一声小小的哼吟,他两腿分开跪在祝雪身体两侧,手肘撑在床上,脸正对着祝雪光滑的阴阜。 少女的阴阜紧闭,却源源不断地流出湿滑的黏液。祝雪不想忍着,她命令道:“帮我吃。” 吕星移已到了快成婚的年纪,家中也教导了一些房中事,但他却从来没有实践过,不由有些迟疑。 后穴中的手指轻车熟路地找到那一点,祝雪不满他的磨蹭,狠狠压着那一点边蹭边按,“快点!” 难耐的哭腔从男人胸腔发出,他颤抖道:“轻些……” 他埋下脸,含住两片白嫩的阴唇,淫液被吃进嘴里。 祝雪一抖,手上的动作就轻了。 接着男人发起了迅猛的攻势,从紧闭的花户中找到女孩敏感的花蒂,含在口中用舌尖密集地挑逗起来。 祝雪忍不住这强烈的冲击,脚趾蜷缩,手上无力,她只得用玉势捅进男人已经准备妥当的穴口代替她的手指。 一波一波的快感袭来,汹涌的浪潮涤荡着她的神经,仅仅是两叁分钟,祝雪就轻叫着迎来了第一次顶峰。 淫液喷溅,吕星移闪躲不及,被喷了满脸。 祝雪喘着气,也顾不得帮他了,只是放松地回味着。 吕星移擦了擦脸,屁股里插着玉势,他转了个方向,过来吻她。 祝雪还在高潮的余韵中,任他摆布,吕星移品尝着甘甜软滑的小嘴,只觉得心脏都被填满。 一吻结束,吕星移抱着她的头,在她耳侧道:“你必须娶我,听见了吗?” 祝雪喝了不少,又刚刚经过高潮,困倦让她听不见那人说什么,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吕星移还在为得到了她肯定的回答而惊喜,转眼就看到她竟然睡着了,顿时哭笑不得。 他还没有去过,吊着不上不下的着实难受,但他又不忍心打搅祝雪。 他只能把屁股里的东西自己拔出来,给祝雪盖上被子,收拾残局。 把一切收拾妥当,他掀开祝雪的被窝,两具赤裸的肉体紧紧相贴,他抱着她也睡着了。 一百一十一、负责 第二天一早,祝雪宿醉,头痛欲裂,眼皮也抬不起来,她废了老大劲坐起来,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她光裸的胴体。 祝雪:!? 什么情况? 她难道还有喝醉了就裸睡的习惯? “祝姑娘。”从旁边传来一声冷静的男人的声音,直接把祝雪吓得一个哆嗦。 “谁!” “是我。” 祝雪慢慢地转头,赤身裸体的吕星移出现在她眼前。 吕星移长发披散,被子只盖到下半身,上半身赤裸,身上还有一些红痕,尤其是两个乳尖甚至有些红肿。 祝雪一口气没喘上来,憋得脸都红了,咳嗽了起来。 吕星移等她咳完,动作堪称优雅地把被子掀开,露出已经有些抬头的肉棒和两条笔直的长腿。 祝雪刚要把被子给他盖回去就察觉到不对劲,她震惊道:“你的贞操锁呢?” 吕星移没有丝毫羞耻似的,大大方方任她打量,“祝姑娘不记得了?” 祝雪一脸世界观被震碎的模样,“我应该记得什么?” “记得你是如何喝醉了酒兽性大发,掰碎了我的贞操锁,强迫我与你交媾的。”他一字一句地道,声音里并无责怪和委屈,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几个破碎的画面闪回,男人女人痴缠的亲吻,男人跪在地上任她亵玩,还有在床上的画面…… 但是唯独没有肉棒插进来的画面。 祝雪渐渐平复了心情,道:“你想骗我对你负责?” 听到祝雪这样撇清关系的话,吕星移心脏一痛,但他面上仍是风平浪静。 “祝姑娘想逃避责任?” “是你自己同意的。”她并不是什么都不记得,“我问过你。” “你是说我自甘下贱?” “你不要这样说……” 吕星移惨笑道:“无论如何,我的贞操锁已经被卸下。如果不是用钥匙开锁,失去贞操锁的男人会被活活打死。” 祝雪一惊,“我没听说过这种习俗。” “你的意思是我在骗你?”他确实没在骗她,上了贞操锁的男人,如果真的在婚前失贞,妻主和母亲都有权力将其打死。但对于他来说,他不会让除了祝雪以外的任何人知道此事,且他手握辟梦谷暗卫,没有人能轻松打死他,即使是他的母亲。 “你说话不要夹枪带棒的,我没有这个意思。”祝雪皱紧了眉头,“但是我并没有失忆,我们昨天做了什么我很清楚,我没有用你的——”她眼神移到因为伤心而疲软了的肉棒上,“这个东西。” “的确,口说无凭。”吕星移道,“折翠楼有门技法,只需用手指探入,便能知道昨晚是否有过交合行为。”他明明不着寸缕,说的话也不是能放在明面上的,可是吕星移却表现得如同在谈判桌上谈生意一般,“祝姑娘可愿意让折翠楼一测?” 祝雪非常肯定自己和昨晚上的男人没有发生过实质的性行为,然而听他提出这个方案,明显是他有所准备,总不会是他自己昨晚上趁自己睡着了,插入过了吧? 然而如果他真的这么干了,不会也要算是她夺了他的贞操? 宿醉的头痛和拿吕星移没办法的头痛迭加,祝雪表情有些扭曲。 她确实想知道,她和吕星移到底有没有发生过插入行为。 但是这种人家设了个套等着她钻的事情,她又怎么能傻乎乎地就往里钻呢? 她想不清楚,只能先用缓兵之计,“吕公子,你能先让我考虑一下吗?我脑子很乱。” “我可以给你时间,但我只能接受我们成婚这一个结果。”吕星移也不想逼她太紧。 “好,我想清楚会给你一个答复。”祝雪松了口气,只要别立时让她跟他成婚就行,师兄那边还没搞定,自己这边再出了岔子,真的是雪上加霜。 她知道真相十有八九就是吕星移自导自演了这一出戏,然而谁让她昨晚把持不住,胡言乱语,酒后乱性呢…… 就算她知道一切,她也撇不清责任。 她想起昨晚自己问了却没有得到回答的那句话,他,喜欢她? 一百一十二、剖析 祝雪其实对感情很敏感,无论是师兄长久以来对她若有似无的好感,或是秋儿最初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扭曲的情意,再或是她对吕星移丝丝缕缕的吸引。 她一清二楚。 但是她又清醒地知道她这个人埋在深处的冷漠——即使她表面上是一个热情的人。 多年来师兄对她的依赖和好感被她无视,直到苏禄禄出现,她被逼无奈;秋儿一腔炙热被捧到她面前,她却先想到这份炙热会不会影响自己的生活;吕星移一而再再而叁的抛却自己大家公子的矜持,然而她却嫌他麻烦。 似乎只有被逼到墙角,被人拿剑顶着脖子,她才能好好地把人放在心里。 祝雪剖析着自己,无奈地叹了口气。 即使是这样的她,为什么也有人要自顾自地喜欢她呢? 下午的时候,左青青回了后院,说是之前他们几个一直太忙,没有好好招待过他们,今天晚上他置办一桌,就在后院,叫上师姐妹俩和吕星移,他们四个人一起吃一顿。 祝雪和吕星移两人彼时各自穿得人模狗样,十分有社交礼仪地同左青青道谢,任是谁也看不出来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事。 祝雪本来打算晚上再去一趟卫方覃那里,好好磨磨他,让他回心转意,谁知道左青青突然提起这个限于四个人的接风宴,她只好一会就提前过去一趟。 婢女在这个时候回来了,那张从没什么波动的脸上此时满是幽怨,幽幽看着祝雪,把祝雪看得心虚地摸摸鼻子,尬笑道:“回来就好。” 说完这句还补充了一句,“下次别跟着我。” 虽然是她昨天太过伤心把人家给忘在了干草堆,她还是理直气壮地提出了要求。 婢女没说什么,又重新站在祝雪的后面,沉默地像是一个影子。 左青青忙得很,通知了他们,他就急着要回折翠楼,苏禄禄最近对他正是热乎的时候,见他要走,忙扑了过去,拽住左青青的袖子,谄媚地笑道:“青青去哪?带我一起?” 左青青挣了几下没挣开,虽然苏禄禄是叁脚猫功夫,但也比他这个一天没练过的强一点,让他挣脱不得。 左青青求助地望向祝雪,祝雪无语地看着牛皮糖一样黏在左青青身上的苏禄禄,叫道:“师妹,不得无礼!” 苏禄禄气得很,这个小师姐就知道跟她耍威风,明明也就是个十四岁的小屁孩。 然而碍于祝雪的淫威,她还是不甘心地放了手,“青青,晚上我去找你。” 左青青憋出两个字:“不必。”就急匆匆地走了。 左青青一走,祝雪就往门口走去。 吕星移抱着臂站在檐下,看着祝雪离开的背影,出声道:“你去哪?” 祝雪一顿,“与你无关。” 留下这句话,祝雪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吕星移就站在那里没动。 苏禄禄看着两人间奇怪的氛围,实在不理解,前几天吕公子还叫小师姐妻主,现在怎么又这样了? 哎,这些情情爱爱的是真的麻烦,还是她这种见色起意,发展发展肉体关系,收收美男过得轻松。 一百一十三、不甜 这次出来婢女识相地没有跟着,也可能是她知道就算她跟着,祝雪也有办法甩掉她,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她自己,于是不如不跟。 祝雪路上路过点心铺,买了点点心,心道也算有个由头。 她有些忐忑。 也许是昨天的话语太过冰冷伤人,又或许是昨晚发生的事情,让她有一种出轨渣女的心理。 总之,她如入无人之境地翻进了卫家,然后就杵在了卫方覃的门前不动了。 直到里面传来一声叹息,熟悉的男声响起,“进来吧。” 祝雪调整表情,甜甜地笑了起来,然后故作自然地推开门,“师兄!我来啦!想我了没?” 卫方覃外衣没有好好穿着,只是披在肩膀上,拿着一本书在看。 他没有说多余的话,“以后别来了。” 祝雪的笑容僵在脸上。 过了一小会儿,祝雪重新笑起来,提起手里刚买的点心,展示给卫方覃看,“师兄,路上看见的,挺多人排队的,带过来给你尝尝。” 她自说自话地把点心放在桌子上,“你不爱甜我知道的,这家不甜的。” 卫方覃静静地看着她,看她从盒子里取出一块精致的点心,托在手心里展示给他看。 他没有接,乌黑的瞳孔好像一潭深幽的泉,“师妹,我说,以后别来了。” 祝雪觉得难过,觉得委屈,她不明白。 师兄明明永远对她温柔、包容、耐心,她想过他们的未来。 “我就要来。”祝雪执拗。 “你来做什么呢?”他问,“你再来害我被魔头差点打死吗?” 面前的人似乎又被人一掌打穿,几乎毫无生息的躺在地上。这彻底击溃了祝雪的心防,本来已经通红的眼睛再也盛不住溢满的眼泪,她几乎嚎啕大哭道:“师兄,对不起,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她再也想不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是不是有苦衷,她是不是来求他回心转意,她都忘了。 她只知道朝着卫方覃跪下,佝偻着身体向他道歉。 卫方覃任是再筑起冷漠的壳,也被祝雪哭得红了眼睛,但他不敢也不能把她抱在怀里,像往常一般亲吻,安慰。 他只是看着她,看着她哭到崩溃。 强烈的愧疚让祝雪失去判断力,她哭泣着颤抖着问,“师兄,你真的讨厌我了是吗?” 她低着头,看不见卫方覃两滴泪滑下。 “是。”他说。 祝雪的脑门重重磕在地上,“你永远是我师兄,我永远欠你。” 说完这句,她艰难地爬起来,不敢抬头看卫方覃,转身离去。 卫方覃等她走后,小心地捡起地上的点心,扑落粘上的尘土,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心想,她没有骗自己,真的不甜。 一百一十四、答应 祝雪一路跌跌撞撞,辨不清方向,被各种各样的路人白眼,怒骂,怜悯。 她全都没听见,只是肌肉记忆带着她回了折翠楼。 她失魂落魄地拍门。 开门的人是吕星移。 见到她这幅样子,吕星移愣住。 祝雪伸手抱住男人劲瘦的腰,撞进他的怀里,痛哭。 泪水浸湿他的衣襟,微烫的温度传导进肌肤和胸腔。 “我们成婚吧。”祝雪哽咽着说。 终于如愿以偿,吕星移却没有喜悦,他问:“为什么?” “你不愿意?” 吕星移沉默,叹息,“我求之不得。” “吻我。”她急需一个安慰,就算眼前的人是秋儿,甚至是左青青,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索吻。 吕星移端详着少女俏丽的眉眼,鼻尖和嘴唇,所有的形状都让他爱怜,他的吻落在她挂着泪珠的眼睫。 祝雪要的不是这样的小心翼翼,她拽住吕星移的衣领,把对她来说过高的男人拉下来,撕咬般吻上他的嘴唇。 她藤蔓一般抱着他,双腿缠上他的腰。 对她来说,这一吻里面没有爱欲,但对于素了十八年的吕星移来讲,这一吻过于激烈,且承载着他难以诉诸言语的感情,欲望迅速燎原。 感觉到没有了束缚的性器硬挺地顶在自己的小腹,祝雪抱着他的脖子,咬着他的耳垂,含糊地道:“你不是想给我吗?” 吕星移被烧尽的理智回来了一些,对于祝雪这话里隐藏的含义,他觉得羞辱,但又觉得渴望。 “我不是这楼里的倌儿。”不是你用来寻找安慰的工具。 祝雪吐出嘴里薄薄的耳垂,从他身上跳下来,“不愿意算了。” 她朝折翠楼走去。 胳膊被人急切地拽住,吕星移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要找——” 祝雪被他的表情逗笑了,本来痛苦不堪的心情好了许多,“没有,我去逛逛散散心。” 说实话祝雪没想过这种事,在性事上,说她有处男情结倒也不至于,但是千人骑的小倌,她有点嫌脏。她自己又是个大夫,花柳病她还是懂的。 苏禄禄本来躲在一边儿看得起兴呢,现在听祝雪说要去折翠楼逛逛,她连忙也跳出来,“小师姐,我陪你去!” 祝雪打量她那快流口水的表情,也懒得管,点点头道:“也好。” 吕星移抿嘴道:“我也去。” 苏禄禄好不容易有机会,怎么能让个男人跟着,她连忙反驳道:“女人逛花楼,男人跟着算个什么事。” 祝雪道:“现在不过未时,我们又能出什么事?”才下午四点,她也不至于拉着小倌白日宣淫吧? 虽然刚才是脑子一热想跟吕星移打一炮来着,她摸摸鼻子。 吕星移看着她,问道:“你说的成婚,还作数吗?” 祝雪点头,“当然。” 无论吕星移是不是在算计她,但他的贞操锁没了是客观事实,昨天晚上是她的问题,她没理由放着他不管。 何况,她的鲁莽付出了代价,她失去了卫方覃。 既如此,她必须像个成年人一样承担她行为的其他后果。 吕星移紧绷的弦放松了,他就像个后世的贤妻良母一样,道:“早点回来,别玩太晚,左老板今晚请客。” “嗯……” —————————————————— 趁我还能上…… 一百一十五、比赛 祝雪找人跟左青青打了声招呼,说是和苏禄禄两人要去楼里转转。现在正值下午,不是楼里忙碌的时间点,左青青听见两人要进楼,为了避免苏禄禄惹出什么麻烦,他亲自下来接待了两人。 “左老板实在客气,我跟师妹两人不过是随便看看,怎么还劳动了左老板。”祝雪道。 左青青宽袍广袖,不过内衬把所有肌肤遮得严实,他一行一动都十分潇洒,不看那张脸倒是看不出媚态。 他走在祝雪旁边,跟苏禄禄正好一人一边,“二位姑娘是我的贵客,不亲自来接待实在心中忐忑。” 他说话时一贯带着微笑,祝雪看着虽然觉得有些假,不过也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在苏禄禄眼里,这笑容就不是礼仪性的微笑了,而是左青青在对她散发魅力,说不准就是在故意勾引她,这不是吗,听说自己要来折翠楼,上赶着来找她呢。 苏禄禄心里美,藏不住的猥琐笑意让左青青下意识地离二人远了些。 “我们楼里倒是有几处有意思的地方,但是今天时间紧了些,我叫人申时前备的饭食,晚了饭菜凉了就不美了。”左青青道,“不过今天倒是有个有趣的比赛,不知道二位有没有兴趣?” “比赛?什么比赛?”苏禄禄见缝插针,钻进左青青和祝雪中间问道。 左青青把手收进袖子里,解释道:“为了今晚的初夜拍卖做准备,比试倌儿们射精的时间,按照时间长短来定价钱。” 为了说明这个比赛确实难得一见,左青青补充,“平日是见不到的,半月一次的初夜拍卖前夕,才能看见。还有不少客人专门来体验。” 祝雪犹豫了一下,她今天本来只是想随便转转看看这世界里的青楼有何不同,倒没想过去看这么破廉耻的比赛…… 苏禄禄却是兴致勃勃,直接道:“去!必须去!” 左青青却是像没听见一样,专注等着祝雪的回答。 祝姑娘和叁公子关系不一般,自己要是没经过祝姑娘的同意把她弄过去,叁公子的怒火可不是好受的。 祝雪迟疑地点头,“去看看吧。” 她其实也有些好奇……倒不是她想怎么样,就像现代大家去泰国旅游必须去看人妖表演一样,就是个打卡的仪式感。 苏禄禄兴奋地欢呼一声,一手拉着祝雪,一手拉着左青青,“我们快走!” 祝雪连忙把苏禄禄这个疯的控制住,把左青青的手臂从苏禄禄的魔爪拔出来,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了一下。 左青青愣了一下,温柔地对祝雪笑笑,表示没关系。 比赛场地颇大,中间一个台子,台子上准备了十来个木板,木板上挖了两个洞,上面一个让小倌塞头,下面一个则是让小倌把肉棒和睾丸一并塞进去,其余的身体部位则都隐藏在木板之后。 他们过来的时候,小倌们都已经准备好了,一进来祝雪就看到一排生殖器官,颜色不一,大小不一,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现场人很多,台下乌泱泱坐了几十人,均是一脸期待地看着台上的龟公手里的木箱。 龟公见到左青青,恭谨地朝他行了半礼,左青青摇摇手让他继续。 “这是在做什么?”祝雪侧头,由于现场过于吵闹,她靠近左青青的耳朵耳语。 左青青白玉似的耳朵十分敏感,被人这样一吹气,刷地红了起来。 左青青不自在地后撤一步,道:“抽签,被抽中的女客上台把弄倌儿们的肉根,最快让倌儿射出来的今晚一切消费全免。” 祝雪看他的动作,知道自己界限没把握好,听了解释她就点点头,主动离左青青远了些。 左青青看着,却眼神黯了黯。 苏禄禄听了左青青的话,问道:“我能上去吗?” 左青青极快地蹙了下眉,便道:“自然可以,还没开始抽签,苏姑娘去拿个号牌吧。” 苏禄禄跑着去跑着回来,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十多个号牌,让祝雪一阵无语。 左青青也道:“苏姑娘,这……” “哎呀,多拿几个多几分可能性嘛!” 台上已经开始叫号,左青青也只能先作罢。 时不时地,台下一阵欢呼,被叫到的女人们被人收走号牌,请到侧面的茶室等待。 叫到七八个还没有苏禄禄,她有些着急地问,“青青,能不能让我走走后门?” 左青青厌恶道:“还没叫完。” 龟公喊出最后一个号码,“八十七!” 苏禄禄眼神逡巡自己手里的一堆号牌,发现了八十七,她一蹦叁尺高,把号牌举在手里挥舞:“是我!是我!” 苏禄禄也被小厮接走。 原地就剩下祝雪和左青青二人,祝雪不太自在,坐到了苏禄禄刚刚的位置上,跟左青青隔了一个位置。 左青青没说什么。 一百一十六、第二轮 比赛很快开始,苏禄禄和一干女子被领到了台上,龟公叫她们自行挑选肉棒。 其中有两个女子似乎是相识,互相打起赌来,比谁能让倌儿射的更快。 祝雪撑着下巴看着台上的女人们选了起来,苏禄禄选的最快,她不看倌儿们的肉棒,她专门看脸,选了个最好看的。 而其他女人多是将台上的肉棒捏在手里对比,细细挑选。有的被人握在手里就兴奋得颤抖吐出清液,有的却是硬都没有硬起来,女人们自然选经不住玩弄的。 其中有个女人却行为有些怪异。 她不看那些倌儿们的肉棒,也不看他们的脸,而是一直往台下看,很不情愿的样子。 祝雪来了兴致,仔细打量,竟发现此人是男扮女装。 这人身材高挑,胸部平缓,年龄也就十五六岁,长得有些少年人的雌雄莫辨。不过他的打扮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祝雪,她在门里把人体骨骼背了上千遍,是男是女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无意揭穿,继续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上。 大部分人都选完了,只有这个男扮女装的和两个打赌的没有选。 男扮女装的人一脸为难,道:“我选你们挑剩下的就行。” 两个打赌的女人吵了一架,看上了同一个肉棒,无论如何也不让步,龟公劝了许久,最后其中的一人道:“我让给她也行,但是我要叁局两胜!下两局的肉棒我自己选!” 场下一片哗然,不过多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让龟公答应她们的要求。 龟公求助地往左青青这边看过来,左青青点头表示同意。只要不在楼里闹事,怎么都行。 龟公答应了她们的要求,提出叁局两胜的人就把肉棒让了出来,自己走到另一个木板前站好。 男扮女装就走到最后剩下的一个木板。 龟公一宣布开始,台上的女人们就各显神通。 有的喜欢用力些搓揉,有的先在龟头处打转,也有的先弄两个囊袋。 而打赌的两个女人则直接跪了下来用嘴舔弄。 这个世界里愿意给男人口的女人极少,是以多数男人经历这样的场面都会异常激动,射的极快。 果然两人选的肉棒争先恐后地射了出来。 祝雪看向男扮女装的位置,他仅仅是把肉棒握在手里,脸色涨红,并没有动作。被他选择的小倌一脸惊讶,然后十分感动地看着他。 祝雪再看向苏禄禄,十分无语地看她一边跟小倌缠绵舌吻,一边扣弄手里的肉棒。 那小倌好像被她亲得都快上不来气了…… 一轮比赛结束,男扮女装连忙逃也似地跑下台,其他人有的遗憾有的满足,苏禄禄则是有些意犹未尽,羡慕地看向那两个提出叁局两胜的女人。 看苏禄禄回来,祝雪问道:“洗手了吗?” “洗什么手!美人的肉棒也是香的!”苏禄禄回味道。 祝雪忙离她远了许多,差点靠上左青青的肩膀,左青青伸手扶了她一下。 祝雪嫌弃道:“快去洗手,不洗手别回来了。” 苏禄禄只能跑去洗手。 打赌的两人刚刚是选了一开始的肉棒的人赢了,这第二轮,两人更是精挑细选了起来。 还是刚刚的那群小倌,她们却没有选择第一次选的人。 其中一个选定,另一个则迟迟没有决定。 她看了一圈又一圈,皱着眉头,最后看向台下,惊天一指,“我要这个。” 台下一静,所有人都不明就里。 龟公问道:“敢问您说的,是哪一个?” 女人跳下台子,把一个女人拉了出来,这个女人跟刚刚的男扮女装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却不是同一个。 祝雪看得出来,又是个男扮女装。 她撑着下巴的手放了下来,没想到,自己出来散心,还能遇上这么有意思的事。 一百一十七、打起来了 龟公大惊失色,“这这……这是我们的女客!” 女人哼笑一声,“什么女客,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小子穿了女装,你们就让人给混进来了?” 被拉出来的女装少年神色羞愤,想要将女人的手甩开,然而女人竟功力深厚,牢牢将他制住。 “弟弟!快来将这泼皮拉开!”少年一开口,男性的嗓音和那句弟弟,一切真相大白,这人真的是男人。 顿时龟公哑口无言,台下的看客则十分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起着哄:“小子!你就让这位姐姐试试吧!这位姐姐口活了得!保证你舒舒服服!” 女客们哄笑起来。 “胡说八道!”女装少年涨红了脸,“我乃高明秀!高家公子!我看谁敢让我上台!” 另一个女装少年神情焦急,冲上前来想要帮高明秀摆脱女人的桎梏,然而那女人不过是微微笑着,看着两人努力,根本一点不为所动。 祝雪听到高明秀的名字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个就是高家那两个双胞胎,正是原书男主之二。原书中,哥哥高明秀性格顽劣,而弟弟高明英更稳重些,现在看来果然如此。这两人胆子倒是大,先是捡魔教教主的尸,又女装逛青楼,这些不计后果的行为,估计都会给他们惹下不小的祸患。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端看他们怎么解决。 左青青没有贸然插手,两边他都得罪不起,那女人是王大将军的次女,向来爱玩,是他们折翠楼的常客;而这两个高家公子……高家的江湖势力也不容小觑。 高明秀报了自己的名号,却引来一阵嘲笑声,朝廷和江湖向来暗中较劲,折翠楼在京城,客人们大多和朝廷势力沾亲带故的,甚至有一些本人就是朝廷官员,自然看不惯江湖人士在这里大小声。 祝雪看出端倪,心道今天这事恐怕要闹大了。 她看向左青青,只见左青青秀美的眉毛拧成一团,便知他也发愁。 “高家又怎样?我王嘉既然看上你了,你也得配合。”女人好整以暇,饶有兴致。 “你,你敢!”高明秀横眉竖目,闻言没有被禁锢的手蓄力,攻向王嘉。 王嘉接了这一掌,毫发无伤。 “弟弟助我!”高明秀喊道。 高明英无法,也欺身上前,加入高明秀的攻势。 两人长得是一模一样,但功法上却十分不同,高明秀凌厉而高明英内敛,但两人配合却天衣无缝,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超常水准。 即使是王嘉也不得不认真起来,放开了高明秀,双手迎战。 龟公看见两方打了起来,急得不行,频频看向左青青,然而左青青却端坐着毫无要插手的意向。 祝雪悠哉地观战,然而洗手回来听了半截的苏禄禄却跑过来问:“小师姐,这俩小美女都是男的?” 祝雪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是男的,但我警告你,你别给我惹事。” 苏禄禄嘿嘿一笑,“不惹事不惹事。”然而一双贼眼不住地转悠。 没一会,祝雪一转头的功夫,苏禄禄就消失不见了,祝雪急忙寻找,却发现苏禄禄竟站在王嘉身后,随时要冲过去的样子。 祝雪瞬间咬牙切齿,不会像江临鹤那时那样,要帮她擦屁股吧? 说时迟那时快,王嘉正一掌要拍到高明秀身上时,苏禄禄冲到了中间,竟是想要挡一掌。 她从穿越过来之后没见过这个世界武力的真正威力,这一掌下去她至少得躺半年,胸骨都要被拍碎。苏禄禄还以为就是电视剧里那样吐吐血,然后说一句台词,就没什么大事了。 祝雪原地腾空而起,以她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一手与王嘉对掌,一手把苏禄禄和高明秀一起揽在怀里侧身躲避。 果然王嘉武功高强,她也不是对手,这一掌拍得她直接憋了口血在心头。 瞬间的变故让所有人震惊,这是哪里冲出来两个拼命叁娘? 苏禄禄还在不高兴祝雪让她英雄救美的戏码演不出来,祝雪把两人放下又过去帮高明英。 真的是……帮人帮到底,要是半途而废,她这一掌算是白挨了。 高明秀也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搞蒙了,他看看苏禄禄,再看看祝雪和高明英,咬牙重新加入战局。 一百一十八、双子 打着打着祝雪发现这么打下去绝对会两败俱伤,王嘉那边可还是单打独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冒出帮手来,她必须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她看了看左青青,用眼神暗示他照顾苏禄禄,也不管他看没看懂,祝雪就故技重施,朝王嘉洒出一把粉末,趁她试图把粉末拍散之际,把高明秀和高明英一手抓了一个,施展轻功,撞破窗户,迅速奔逃。 因为这么点事打起来,倒也没人会替王嘉追出来,等王嘉把粉末拍撒,祝雪已经带着两人跑远了。 “谁叫你多管闲事!”高明秀甩开祝雪的手,就要飞身返回折翠楼。 祝雪一把把他拉住,有点生气道:“你是不是不识好歹?你是那王嘉的对手吗?再打下去没你好果子吃。” 高明秀冷笑道:“别装了,我知道你们这种人,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以为自己来一场英雄救美,别人就要以身相许呢?” 高明英劝道:“哥哥,人家不是这个意思。” 祝雪彻底被惹毛了,本来给苏禄禄擦屁股就心烦,高明秀还如此不讲道理,她也懒得说那么多了,“你爱去哪去哪,愿意回去挨揍我也不拦你,去吧。” 高明秀一拉高明英,还真要走。 祝雪握住高明英的手,“哎哎哎!要走你自己走,别拉别人下水。” 高明秀一瞪眼,“我弟弟!怎么是别人?” 高明英不好意思地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哥……本来我就说咱们别扮女装逛青楼,万一出事了怎么办,现在真的出事了,你就消停点吧,行吗?”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我的错!?”高明秀看向弟弟。 高明英没说话,但表情似乎在说,他认为这件事就是高明秀的错。 高明秀气了个倒仰,一甩手,自己跑了。 祝雪看他的状态,有点担心他出事,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追上去,谁知高明英展颜一笑,“别管他,他不是去折翠楼,不会有事的。” 祝雪被高明英的话惊了,她还以为最担心高明秀安危的应该是他,结果他竟然跟她说别管他? 高明秀一走,高明英的状态截然不同,没有了在哥哥面前那种有些喏喏的样子,反而一派少年风流。 祝雪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高明英比祝雪高出大概半个头,他笑着,微弯了腰跟祝雪平视,“还不知姐姐姓名?” “我叫祝雪。”祝雪忍了一下,没忍住,斜眼看他,“我看起来像你姐姐?” 高明英愣了一下,哈哈一笑,“是我唐突了,祝妹妹年纪这么轻,就有如此功夫,明英实在佩服。” “一般一般。”祝雪敷衍着,“还有,别叫我妹妹。”听起来关系也太近了,她听着别扭。 高明英看起来被她逗得很开心的样子,假模假样地道:“哎,我还以为经此一遭,我和祝姑娘的距离拉近了许多,没想到祝姑娘并不这么觉得,明英好生伤心呀。” “你平时也是这样的?跟你哥在一起的时候?”看他在那里唱念做打的,祝雪突然问道。 高明英似乎没想到她竟然问这个问题,顿了一下才道:“我哥那个人,需要点手段才能搞得定。” “你所谓的搞定就是放任他又是捡尸魔教教主,又是女装逛折翠楼?”祝雪质疑道。 高明英叹气,“我已经尽力了。”要是他不阻止他,不知道从小到大还有多少麻烦。 “不说他了。”高明英道,“祝姑娘可有时间?我请你去云来酒楼可好?” 祝雪听他提到吃的,想起自己晚上还有一顿饭局,于是顺理成章地拒绝了高明英,自己先回了折翠楼。 一百一十九、宴席 回去的时间有些晚,祝雪一进去就跟幺幺七对上了视线,然后幺幺七飞快地消失在她的眼前,只剩下声音在回荡—— “主子!祝姑娘回来啦!” 祝雪迈进院子,正好看见吕星移和左青青坐在满桌菜前,苏禄禄从跪姿起身还没来得及完全站起来的场景。 所有人:……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只有苏禄禄讪笑着直起了身。 祝雪挑眉,“谁给我解释一下?” 左青青坐在一旁没说话,这事本来跟他关系也不大。 苏禄禄看见祝雪回来,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觉得自己靠山来了,一方面又觉得这个事吧,好像跟祝雪告状也不是那么回事…… 吕星移也没有解释,他见祝雪回来,似乎松了口气,然后快走几步把祝雪抱了个满怀。 男人温热的肉体把祝雪包围,她有些怔忡,愣愣地回抱住他的细腰。 “你没受伤吧?”吕星移闷闷道。 “没什么大事……” “我很担心你。” “嗯……真的没事。” 吕星移和祝雪分开一点打量她的全身,似乎真的没什么事,他有些发红的眼眶才渐渐恢复。 祝雪受了点内伤,不过不严重,她调理两天就没事了,故她也没提。看吕星移的表现,她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鬼使神差地,祝雪又补充了一句,“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吕星移愣了一下,然后勾起了嘴角,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坐到了左青青准备好的饭菜前坐下。 左青青看了眼还在一旁傻站着的苏禄禄,笑道:“苏姑娘快坐下,别站着了。” 由于是四个人吃饭,桌子也不大,祝雪挨着吕星移,吕星移挨着左青青,苏禄禄这么一坐,就坐在了祝雪和左青青中间。 左青青眼皮一跳。 祝雪注意到左青青的不适,不过桌子小,她也没法换位置,苏禄禄怎么着也得挨着一个,不是吕星移就是左青青,她能感觉到吕星移跟苏禄禄俩人互相不对付,也只能让左青青受这个罪了。 左青青长袖善舞,十分会说话会逗人开心,再加上苏禄禄和祝雪也捧他的场,一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 至于祝雪进门撞见的场面,就这么被所有人糊弄了过去,祝雪也没再提。 宴罢,祝雪坐在门口吹冷风,她宴上喝了两杯,左青青准备的梅子酒,不醉人,她想多喝几杯,不过吕星移坚决不准。 苏禄禄喜欢喝,却醉得一塌糊涂,后面发酒疯要摸这个睡那个的,两个男人面色铁青,最后让护卫把她捆了塞进房间睡觉去了。 左青青察言观色,苏禄禄走了,他就也先装作不胜酒力回房了,留下祝雪和吕星移二人。 吕星移过于炙热的眼神让祝雪有些难以消化,再加上他不让她喝酒,她就也先出来吹风了。 “婚事定在七日后。”吕星移在她旁边坐下。 “这么着急?”祝雪讶然,她都同意了还着什么急呢? “嗯,办完喜事,我们再出发往北枢岭。”夜色温柔,不及吕星移望向祝雪的眼神。 祝雪眼神躲闪,避开他的注视,“也好,回头我去一趟啟王府,后面的事情我交给师兄。” “卫兄他……不与我们一起?” “嗯……”祝雪鼻子有点酸,“他要成亲了,可能要随妻久居京城吧。” 吕星移震惊之余也有些窃喜,但他明白祝雪现在一定很难过,他没有泄露自己的感受。 他环住祝雪,轻轻拍了她两下。 祝雪被他拍得委屈,又不想再在他面前流泪,转头钻进了吕星移的怀里,默默消化情绪。 一百二十、决心 两人安静地抱了一会,夜渐深渐凉,吕星移摸了摸祝雪的小手,觉得十分冰凉,梅子酒的热度都消了下去。 “进房吧。”他道。 祝雪只觉仍被难言的悲切哀伤缠绕,不愿自己呆着,她在吕星移的怀里抵着他的胸膛摇着头。 她没有注意位置,她这一摇头却是蹭在了吕星移的乳首上,蹭得他肌肉一缩。 声音也就变了调,“别着凉……” 祝雪没有注意他的变化,男人的肌体热度足够,是以她并不觉得有多冷,而且趴在他的怀里,她的难受都可以被消解几分。不过她怕吕星移觉得冷,只能哀哀问道:“可以一起睡吗?” 吕星移呼吸一滞,他其实想过,婚前总要给她一次,彻底做了她的人,他才能安心,只是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猝不及防。虽然他明白祝雪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但是气氛正好,时机正好,他不想放过。 之前的那一次,趁着她喝醉,他找匠人碎了贞操锁,想要赖上她,但当时他并没有真刀实枪地跟她做什么,一切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虽然如他所料,祝雪并没有找人验证,但是她应该也并没有相信他的话。 所以,总是要有这么一次的,在她清醒的时候。 他无意强迫她,但是烘托气氛,行些勾引之事总可以的。 他双手勾住少女的咯吱窝,轻而易举地把她抱了起来。 祝雪惊呼一声,下意识地用脚环住吕星移的腰来保持平衡。 两人如同牛皮糖一样紧紧拥着穿过院中,月光为纱,在两人身后铺陈。 祝雪莫名有些紧张,她有点后悔,自己不该提出这茬,然而箭在弦上,没有让她离弦的余地。 吕星移用脚踢开房门,又用脚勾上。 门关上的瞬间,祝雪如惊弓之鸟,噌地从吕星移身上下来了,手握住门把,“我还是回去自己睡……” 少女的脸被人不容拒绝地捧起,濡湿带着梅子味的吻落了下来。 柔软的香舌如同记忆中一样好吃,吕星移从她的口中汲取着香涎、安全感和想要确认的爱意。 祝雪无处可逃,她没有闭眼,眼睁睁看着吕星移沉醉地闭着双眸,慢慢辗转。 她没有力气主动,也觉得没必要拒绝,任男人与她唇舌交缠。 一吻毕,祝雪喘着粗气缓解肺部的憋闷,脸色霞红。 吕星移目光如水,然而又十分具有穿透性,不过是从祝雪的胸前划过,她便觉得已经被剥光了。 “你……我没准备……”祝雪躲闪着他的目光。 屋内点了昏暗的油灯,祝雪的身影被吕星移的身体笼罩,在油灯昏黄的光中显得十分单薄无助,吕星移目光专注,轻轻退开一步,让自己距离她远些。 他站在原地,脱下自己的外套,解下头冠,接着是亵衣,剩下一条薄薄的下裤,精壮的胸膛袒露着。 祝雪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 一百二十一、不射(H) 没有人说话,也没必要说话,祝雪的预感成了真,她却没有了逃避的想法。即使是生涩的勾引,她知道这也是他所能做出的极致了,如果自己再拒绝,实在伤人心。 她上前一步,把手搭在他的胸膛上。 动作里暗示的意味已经足够明显,吕星移按捺着激动的心情,托着祝雪的屁股把她放在床上。祝雪躺在床上,勾着他的脖子,与他接吻。 一滴滚烫的水滴落在祝雪的脸上,她愣住,松开吕星移,用手抹了一下。 “你哭了?”她怔怔地问道。 吕星移很难解释自己的脆弱,也许是强求许久终于得偿所愿,也许是少女难得的清醒的主动。他不愿意跟她说这些,重新封住少女的唇,手上则去解少女的衣带。 叁下两下,衣带被扔在床下,接着是外衣、亵衣、肚兜,不是第一次裸裎相对,但却是吕星移最动心的一次。 手指找到少女敏感的花蒂,不太熟练地搓弄。 祝雪嘤咛一声,为了投桃报李,她胡乱蹬掉吕星移剩下的一条裤子,用脚揉弄起来。 本来已经胀大的东西被少女的脚踩住,反而胀得更大,更烫,吕星移喘息着,好像是痛苦又好像是欲望。 祝雪第一次见到这根肉棍狰狞的模样,它很好地遵循了男主的肉棒都漂亮原则,只不过比她见过的都更秀气些,整根有些长,但没有那么粗大,让祝雪并没有那么恐惧。 祝雪用一条腿勾着他的腰,柔软的小腿和紧致的肌肉接触,吕星移只觉酥麻感从腰后麻到了头皮。 他没有经验,两个人都把彼此弄得汁水淋漓时,还没有进入正题,祝雪甚至被他弄得直接仰着头去了一次。 肉棒已经蓬勃待发许久,吕星移憋得发慌,却只知道看着她,取悦她。 乳儿被含在嘴里舔舐,祝雪又痒又急,她抱住胸前拱动的脑袋,摸着他柔滑的头发,带着点哭腔道,“好了好了,进来吧。” 男人抬头,眼尾有些发红,眸子却是亮闪闪的,“你会娶我的,对吗?” “嗯……” 他扶着肉棒抵在穴口,却没有着急地进入,又认真确认了一遍,“你会娶我。” “我会娶你。”祝雪双腿都勾着他的腰,想把他往前靠,然而他自己不用力,祝雪根本插不进来,她急得甚至自己往下蹭了蹭。 吕星移听到这句,终于腰一用力,顶进了湿滑温暖的肉穴。 两个人皆是舒服地一抽气,吕星移按照书上教的时快时慢地磨了起来。 祝雪上半身躺在床上,下半身则是环着吕星移的腰,小屁股也悬空着,只觉得他的那物格外长入得格外深,她本身穴道又窄而短,感觉他十分有存在感的伞头时时碰撞着自己的宫口,让她又疼又爽又怕。 “星移……啊哈……千万别插进那里……” 吕星移也能感觉到自己的那物不时能顶到一块突出的软肉,每次顶撞,都能换来祝雪的一阵颤抖,他还以为那里是祝雪的敏感地带,然而祝雪这么一说,他明白了,竟然是宫口。 怕她疼,他入得浅了些,每次在穴外还留下一截柱身。 没有了深顶,祝雪渐渐又觉得不够过瘾,又不好意思直说,只是每次吕星移入她的时候,她都偷偷用腿帮他用力。 吕星移察觉到她的小心思,手撑在祝雪的两侧,做好了方便用力的姿势,一阵狂风暴雨似地快速插弄了起来。 “啊!嗯嗯……哈……”祝雪被他插得如同暴风雨里的小舟,她的腿无力地搭在他的身上,被带得乱晃。 密集的顶撞让祝雪的身体快速升温,血液朝下身流去,每一次顶在宫口的软肉上都让她尖叫一声,很快就张着嘴去了一次。 湿滑的淫液流得到处都是,吕星移看她去了却没有卸力,而是更快地一阵狂插。 祝雪刚刚泄了一次,然而快感又被快速累积,她几乎哭了出来。 吕星移其实快感早已堆迭到了极致,然而却一直忍着不敢射,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他现在射出来会不会祝雪嫌弃,拼着自己的意志力,才能忍到现在。 在祝雪又去了两次后,他终于慢了下来,祝雪满脸泪水地瘫在床上,察觉到一点不对劲。 “你怎么还没射?” 虽然她也不算有太多经验,但这么长时间也未免过于天赋异禀了…… 肉棒仍旧破开密密的穴肉顶弄着她的宫口,她被顶得一阵阵细细的颤抖。 她好像从来没见过他现在这个样子,浑身细汗,漂亮的肌肉紧紧绷着,比起在她身下的那种令人爱怜的美,他现在带给她的更多是一种没有攻击性却充满掌控感的力量美。 她拉下他的头,和他接吻,在慢慢的温情中,她和他相拥着,祝雪再次攀上顶峰。 穴肉痉挛着,密密麻麻地吸咬着吕星移的肉棒,他额上出了更多的汗,快感如同浪潮一般拍打着他,他却只能再次把快感拦在水面之下。 前前后后去了四五次,然而吕星移一次都没到,祝雪甚至有点担心地问道:“是不是贞操锁把你关坏了?” 一百二十二、踩射(H) 云雨稍歇,吕星移撑在少女的上方缓缓插着,极力做出来的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摇摇欲坠。 祝雪推着他的肩膀,用了点内劲,一翻身跟他换了个位置。 重力让她被入得更深,她咬着牙哼了一声,抬起腿慢慢拔开穴里的肉棒。 插了许久的东西一离开,花穴中存着的汁水稀里哗啦地顺着她大腿内侧流了下来。 吕星移微阖着眼平复着快意,祝雪却捏着他的肉棒研究了起来。 一会儿摸摸伞边,一会儿扣扣马眼,突然变换的触感让他蹙着眉喘息道:“别摸……” “快憋坏了吧……”祝雪喃喃道。 突然一个想法出现在祝雪脑海,她奇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有点抖m啊?” 抖爱慕?什么意思? 没等吕星移想明白,祝雪已经捡了件衣服捏成一股绳,把他的手给不由分说地捆了起来。 “你要作甚?”吕星移没有反抗,乖乖任她把自己绑了起来。 祝雪一笑,“帮你射出来呀~” 她赤身裸体地站了起来,抬脚踩上男人挺立的肉棒,控制好力度,把柱身踩向他的小腹。 吕星移又痛又爽,一个没忍住,白色的液体射了他自己一身。 祝雪惊奇地看着这让她呼吸加快的淫靡画面,她用脚把他自己射出来的东西涂满他的腹肌。 “你喜欢这样?”她问道。 吕星移不知道怎么回答,喜欢吗?好像是喜欢的。但是他总觉得祝雪误会了什么,自己刚刚明明是想给她更多的欢愉,怎么就变成他射不出来,只有这样才能射出来了? “我……”他想解释,又觉得不知道怎么解释。 “嘻嘻。”祝雪趴下来蜻蜓点水地亲了下他的额头,明明比这些深入的亲密接触简单得多,他却感到一阵幸福,“没关系呀,我喜欢你这样。” 吕星移头脑有点发热,她喜欢?那这样又有何不可呢? 祝雪用屁股磨着刚刚射过有些疲软的肉棒,那物立马就有了反应,高高挺着的模样让吕星移自己脸红耳热。 “你很喜欢我呢。”祝雪对着肉棒说话,好似它是个独立的人。 祝雪重新对着它坐下去,吕星移这次的感受仿佛比第一次插入更加清晰,清晰地知道自己的肉根通过了祝雪的身体,进入了一个温暖潮湿的甜蜜穴道。 祝雪自己弄了一会儿,只觉得深得受不住,一下下酸胀不堪,她撑着吕星移的胸膛,慢慢趴在他身上,抱着他说:“你来弄吧。” 吕星移对这个体位渐渐得趣,没成想还没多久少女就趴下了,骤然停止的摩擦让他意犹未尽。他叹息着道:“真是会折磨人……”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虽然被捆住双手,不影响他腰部发力,一下下上顶。 “啊嗯,哈……再快点。” 即使这样发力困难,他还是顺从着她的要求,加快了速度。 这一次为了打消她的误解,他感受着穴肉收缩的时机,和她一起抵达了顶点。 祝雪发出一声短促的娇吟,她能感觉到一股股的精水射进自己的肚子里。 这次过后两个人抱在一起温存了一会儿,祝雪的小脸埋在吕星移的肩头。 她突然想起这个世界的受孕法则,女子只有和心爱的男子交合才有可能分泌受孕激素,让卵子接纳精子……她之前和秋儿的时候,她确定这个身体不会分泌这种激素,但这次和吕星移,虽然她知道自己没有那么爱他……但她也对他有好感,这样不会怀孕吧? 她对这个世界的怀孕机制其实不够了解,她基本都是从原书中看到的,但是苏禄禄是个心大的,基本对男人都是见色起意,没太多真心,她从头到尾随便做都不用担心怀孕…… 吕星移察觉到祝雪的异样,他亲亲她,问道:“怎么了?” 祝雪小脸皱了起来,“我不会怀孕吧?” 一百二十三、孩子 怀孕?他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他从小受到的教育是必须要取悦女人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如果不能让女人深爱自己,她的身体不会因自己而受孕……大家族为了延续香火,永远以女子为第一位,因为女子天生多情且善感,就算不爱任何男人,也可以通过调整自己的情绪受孕,因此女子可以确定能拥有自己的后代。而男人如果不能让任何女人爱上自己,他就永远不会拥有后代,无论使出什么手段都不行。 他深知这一点,同时他也知道祝雪对自己的好感远远达不到她能怀他们的孩子的地步。 但祝雪竟会为此事烦忧,是不是说明她对他比他想象得更喜欢一些呢? “别担心,”他道,“如果你爱上一个男人,而且身体做好了准备孕育你们的孩子的时候,你会知道的。” 祝雪松了一口气,不过她没敢表现出来。她对这个话题有些好奇,刨根问底道:“我会有感觉吗?” “是的,你一定会有所感知。” 对于这种玄妙的“有所感知”她不是很理解,不过刚刚的过程中她确定没有这样的感觉。 她可不想十四岁就怀谁的孩子,就算这个世界女子怀孕周期一般仅为四个月,生产的时候胎儿也还比较瘦小,一般不足小臂长,产妇并无痛苦,但孩子生下来,总要有人为它负责,她还不愿意。 她曾跟着门里的师姨接生,亲眼见到过女子生产的过程,确实迅速极了,不过是一两个时辰的事。这个世界的男人拥有孩子不易,她还记得孩子的父亲把孩子抱在怀里喜极而泣,感谢上苍的模样,她不由看了眼吕星移,总觉得无法想象。 “你想要孩子吗?”她小声问道。 少女试探的模样让他觉着可爱,他亲亲她道:“又有哪个男人不想呢?” 祝雪又蹙起眉头沉思起来。 吕星移失笑,“别想太多,我有很多耐心,会慢慢等你爱上我。” 第二日晨起,第一缕朝阳照进房间,祝雪就醒了过来。 她看了眼熟睡的吕星移,蹑手蹑脚地捡了自己的衣服穿了,轻轻推门而出。 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她打算去一趟啟王府。 先前收到了师娘的回信,告诉她卫家的具体地址,又问候了一下师兄妹叁人。祝雪已经给师娘回了信,选择性地说明了几人的状况和赵啟白的事情,请求她老人家亲自过来帮赵啟白看看。 她没有提自己卖给赵啟白五年的事情……她怕师娘一气之下剁了她。 这次,她有师门专门训练的信鸽,估计会快很多,到时候跟师兄说一下,让他接待一下师娘…… 想到卫方覃,祝雪心情沉郁。冷静下来之后,她觉得师兄那些伤人的话,大概是半真半假…… 但是,他总归是怨自己的。和她在一起,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好处,她只会给他添麻烦,伤他的心,甚至让他受了那么中的伤。 也许她应该放过他。 深吸一口气,叫上被她忽略已久的婢女,两人朝啟王府而去。 婢女听说她要主动去啟王府,还有些惊讶,她本身是为了监督祝雪而被放在她身边的,没想到自己的监督对象这么自觉。 祝雪其实倒不是自觉去给赵啟白看病……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她自己清楚。 有婢女带路,进啟王府方便得很,婢女那张脸比通行证还好用,一路上谁见了都毕恭毕敬地放行。 祝雪颇为稀奇地打量了婢女好一会儿,赵啟白总不会是把王府里的管家大人大材小用地拨给她这边了吧。 打量多了,婢女忍不住道,“祝姑娘,你有什么问题吗?” “哦哦,没有没有。”她忙摇摇头。 一百二十四、王爷 既然是来啟王府,自然得先去拜见王府主人。 赵啟白自十四岁起,便被御赐了这座王府,距今已有十八载,故无论是府上的仆人还是一草一木,都是极有赵啟白风格的。 府上仆人皆一副有些冷淡的模样,祝雪进来到现在从没见过他们聚集两人以上,没有人多嘴多舌,都在做自己分内的事。 府内的山水庭园在设计上极为克制,留白运用的极好,不在任何地方添上闲笔。 即使祝雪不太懂,也觉得赞叹。 一条青石路,蜿蜒进竹林后。越过转角亭,走入石门,开阔而大气的质感扑面而来。 赵啟白得到小厮的通传,知道祝雪要来,早已等待在院中。 近些日子雨水颇多,祝雪两人进府之后下起了细雨,雨帘似雾,濛濛然落了祝雪一身,赵啟白身体不好,一把宽檐黄纸伞撑在他的头顶,隔断了雨幕。 之前他毒发,难以用双腿行走,此时仍是坐着一把木制轮椅,周身裹着厚厚一层皮毛。 “祝姑娘,医馆初识,本王不便透露真实身份,对祝姑娘有所隐瞒,还望见谅。”赵啟白虽然坐在轮椅之上,高度上有天然劣势,然而他与祝雪对话,却也让祝雪觉着他有难以忽视的气势。 “没关系。”她摇头,有没有关系也不是她说了算,赵啟白还想着道个歉,已经不错了。 还下着雨,祝雪没打伞,赵啟白请她进待客厅。 少女面色红润,即使微微被淋湿,整个人仍散发着青春健康的气息,而这些都是赵啟白没有的。他被人推着和祝雪并肩而行,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进了待客厅,赵啟白叫人送了块布巾让祝雪擦一擦。 祝雪道了谢,边擦边跟赵啟白讲她已经通知了师娘的事情,至于她过几日会跟吕星移前往北枢岭的事情,她隐下了没提。 赵啟白跟她客气了几句,两人进入正题。 又是熟悉的白纱铺在赵啟白的手腕上,祝雪隔纱诊脉,发现这人果然是思虑过度,病气入体,再这样下去少活十年都是轻的。 虽然她知道boss大人肯定是成天殚精竭虑的,但这么不要命是不是也太拼了? 她忍不住道:“王爷你这毒最忌讳多思多虑,公事虽重要,但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少女担心的表情不似掺假,甚至其中还有几分责怪的意味,赵啟白很少见人对自己有这种态度,他心中浮现了一丝奇怪的感觉。 祝雪叨叨了半天注意事项,心中恼怒他这么糟蹋身体,但又知道这跟自己没关系,最终状似老成地叹了口气,“拿笔来。” 没人动弹,直到赵啟白点了点头,才有侍从呈上笔墨。 祝雪也没在意,只是笔走龙蛇地写了张方子给他,“一天两次。” 她没注意,直接将纸递给了赵啟白,赵啟白没接。 他神色淡淡,身后的侍从从祝雪手里接过药方。 祝雪有点尴尬,心道,赵啟白的洁癖有这么严重吗,原着里也没看出来啊,跟苏禄禄那啥的时候,还不是什么都不嫌弃。 一百二十五、换药 面诊完毕,祝雪提出想去看看秋儿。 赵啟白直接吩咐了门口的侍卫带她过去。 祝雪本还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要让侍卫带她过去,婢女和侍从有何不可,等到了那边,看着密密麻麻的兵士把守的小院,她懂了…… “他都伤成那样了,这是在干嘛……”她故意假装自言自语地说出声。 跟着一块过来的婢女看她一眼,道:“王爷的安排自有用意。” 祝雪撇撇嘴,抬脚跟着侍卫穿过层层重兵把守。 进了小院,跟外面的状况截然相反,整个院子一个人没有,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祝雪眉头皱了一下。 侍卫和婢女停在了房门口,让祝雪自己进去见人。 祝雪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只见一间没有任何家具的光秃秃的房间中,从墙壁中穿出四条手臂粗的铁链,牢牢锁在气息奄奄躺在地上的人的四肢。他身着宽大的白袍,伤口似乎被粗略地处理过,然而缠着的白布上已经渗出令人触目惊心的血量。 祝雪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涌起的到底是同情还是她不太愿意承认的一些感情。 她手脚发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秋儿……”弱弱的一声如同猫叫,她忘记了她曾遮掩自己知道他名字的事情,慢慢走过去,有些崩溃地跪在地上,伸出手去探他的脉搏。 看似毫无生息的人,脉搏却十分有力,祝雪刚刚觉得奇怪,脉搏突然变得虚弱,甚至有将死之兆。 她瞬间担心起来,突然后悔把师娘给的还阳丹给江临鹤吃掉了,赵啟白到底是怎么救人的? 秋儿长长的眼睫微动,徐徐醒转。 他长得好看,即使面无血色,也有一种病西施的美感。 看见身前的少女,他似乎不敢相信,就这么沉默地盯了她一会才道:“我已经出现幻觉了吗?” “不是幻觉……我……我应赵王爷之邀来给你诊治。” 秋儿眼睛黯了黯,突然让祝雪有些于心不忍。 他现在的状态很糟糕,不仅功法走火入魔没有梳通完全,化功散也依旧发挥着功效,又几次受了致命伤,不能好好调理反而被锁在地上……但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让祝雪面对他时感到安全。 她把自己珍藏的伤药掏了出来放在他的身侧,想了想,把他扶了起来,开始脱他的衣服。 “雪儿,想我了?”秋儿虚弱道。 “受了伤嘴也不老实。”祝雪嗔道。 “呵……嘶——”秋儿笑了一下,但似乎扯到了伤口,疼得一吸气。 他放任自己躺在少女的怀中,熟悉的馨香钻进鼻翼,他有些沉迷地闭上了眼睛。 祝雪把他的外衣扒下来,露出缠得严实的躯体,把绷带再解开,伤口可怖,鞭伤、剑伤、穿透伤,看得她眼睛都湿了。 “变丑了。”秋儿道。 “闭嘴。”祝雪往回吸着眼泪,然而颤抖的哭腔出卖了她。 秋儿怔住,家常便饭的伤口而已,她哭了? “不疼,别哭。” “你烦死了!闭嘴!” 吼完这句,祝雪给他专心上药,刚开始秋儿还会因为刺激而绷紧肌肉,后面祝雪哭得越来越凶,秋儿动都不敢动,默默看着她给自己上药。 上了药,祝雪要了干净的布给他重新包扎。 她哭着哭着就放飞自我了,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她干脆从给他包扎的布里截下一截擦脸。 秋儿:…… “你伤的太重,没法施针药浴解毒,等养的好些我再来帮你解毒。”她哭着说。 祝雪哭得让秋儿不敢说话,他乖乖点点头。 “我问你,你不是超级超级厉害吗?怎么被人抓了的?”上次见了高家双胞胎,她就觉得不对劲,那两人虽然武功不算差,但好像连自己都不如,是怎么抓到秋儿这个挂逼的。而且今天见到赵啟白对他这样严防死守,更是加深了她的怀疑。 “我……” “你要是撒谎,我下次不来了。” 一百二十六、无常 “我怎么会骗你……”秋儿眼神凄楚,苦笑着,“那次雪儿对我如敌人般无情,我又身中数剑……” “两剑。”祝雪纠正。 秋儿噎了一下,“……身中两剑,且余毒未消,失去意识,就算我有上天入地之能,也没法在昏迷时杀了那两个小畜生吧。” “那你醒来后又怎么会被囚禁在高家,还老实地被运到京城来了?” 秋儿表情变得有些莫测,“那高家看我看得紧,每天伤口都会被他们扯烂,我无力反抗。” 听到秋儿说每天高家都会扯烂他的伤口,那日行刑时溃烂不堪的伤口的模样重现在她脑海,她甚至觉得自己好像也有伤口在隐隐作痛。 “算了别说了。”祝雪道。 秋儿从善如流地转移了话题,“雪儿之后有什么打算?”被困在啟王府,没法掌握祝雪的行程,他有些不安。 听到秋儿这么问,祝雪本不欲回答,然而想起自己想跟他撇清关系的打算,她道,“我要成亲了。” “什么!”瞬间,秋儿伤口崩裂,鲜血四溢。 祝雪狠下心不去看,“我说我要成亲了。” “卫方覃?”他问道。 “不是他……” “那是谁?” 秋儿的怒气让祝雪害怕,“与你无关。” 秋儿冷笑,这些日子以来的小意早被他抛在脑后,“祝雪!” 祝雪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反应过来他被锁着没法伤害自己后,也向他吼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喜怒无常!” 见她后退,秋儿强压住自己的怒气,霎时间又是巧笑倩兮的一张脸,“雪儿,别怕,对不起。” 见他竟然立即就能变出张笑脸来,她更觉毛骨悚然,又退了一步。 四根粗长的铁链将秋儿锁得牢牢的,他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盯着祝雪,眼角蓄出些泪来,“雪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走。” 美人含泪,还是被铁链锁着的病美人,换了苏禄禄在这,可能立刻就扑上去了,然而祝雪却没心情欣赏。 “你真是一点没有变。”祝雪道。 “我……”秋儿不知道如何挽留祝雪,他突然面色一变,捂住胸口,喷了一口血出来。 祝雪色变,顾不得两人还在吵架,立马扶住他,“你怎么样,哪里痛?” 秋儿握住祝雪的手腕,紧紧地掐着,抬起一双泪眼,“很痛,雪儿可以不要成亲吗?” 祝雪想把手腕拽出来,然而秋儿抓得极紧,就像抓住救命稻草,她急道:“快放开我,我检查一下到底怎么了。” “不要,你先答应我。” “你不要无理取闹。”祝雪无奈。 “雪儿到底要和谁成亲?” “说了你也不认识。” 祝雪终于抽空检查了一下秋儿的伤,发现不过是吐了一口淤血,顿时放下心来。 “我要走了,下次再来看你。”检查完,祝雪看着自己仍被他攥着的手腕,拍拍他光滑的手背道。 秋儿看着她的眼睛,“吻我一下,我就让你走。” 祝雪怎么可能吻他,在她下定决心要远离他之后? 一百二十七、暗器 “不可能。”祝雪断然拒绝。 “为什么?”弯月般的眼睛蒙上阴翳,但他克制着自己,把灼热的岩浆掩埋在厚厚的伪装之下。 祝雪如何看不清他的感情?但他的感情从来不是她想要的东西,他想把烫手的爱意放在她这里,她却不想保管。 “你不要为难我……”祝雪叹息道。 “祝雪,是你为难我。”他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你夺了我的清白,现在却要和别人成亲,连吻我一下都不愿意。” “你,你颠倒黑白!”祝雪气道,“咱们那时候,是谁夺了谁的清白,你当我是傻的吗!” “无论如何,我是你的人了,你别想甩开我。”秋儿一身白衣,面色也惨白,就算他长得再美,此时在祝雪看来也活像个索命鬼。 “什么劳什子清白,都是你强行塞给我的,”祝雪有些口不择言道,“你以为我稀罕?” 秋儿的脸色似乎更白了几分,空气一时间十分安静。 祝雪趁他发怔,猛地抽出自己的手腕,甩袖离去。 秋儿坐在原地,长长的铁链拖在四周,一动未动。 祝雪揉着自己被掐得发青的手腕,心里也有些不好受,秋儿这样发疯,她不知道下次还该不该过来。 本来想着过个一两天再去一趟,帮他再换一次药,等她走了把解毒的事嘱咐给师兄…… 哎,自己惹的事总想让师兄帮忙……但她却根本不敢去跟他当面说,盘算着留一封信给师兄,信中和他交待。 她跟着婢女离开啟王府,一个身影在房顶一闪而过,留下一滴鲜红的血液。 回到折翠楼后院,一进门又跟幺幺七对上了眼,小姑娘蹬蹬蹬又跑了进去,“主子!祝姑娘回来了!” 祝雪无语,她怎么觉得她是教导主任,吕星移是班长,幺幺七是坐第一排的同学呢…… 吕星移快步出来,见到她,把她拉了过来,松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又跑了。” “我都答应你了。”祝雪握了握他的手,拉着他往里走,“我还要往哪里跑。” 吕星移勾起了嘴角,“嗯。” 他搂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一带,“我已经叫人准备我们的昏礼,出行在外,一切从简,你觉得如何?” 祝雪当然没意见。 突然,祝雪眉头一皱,眼疾手快地在吕星移后脑一挡,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被她握在手中。 “谁!”她眼神凌厉,射向银针的来向,那里空无一人。 暗卫反应极快,陆一朝那方向飞身而去,却扑了个空。 那人似乎是临时起意,一击不成就走了。 陆一落下来,走到吕星移面前单膝跪下抱拳,“主子,属下无能。” 吕星移瞳色深幽,“叁日内,追查此人下落。” 陆一低头,“是。” 一刻钟后,卫方覃捡起击破木窗落进来的包着纸的石子,出门查看,却没有任何气息。 他回到屋中查看皱巴巴的纸,上面寥寥几字,却比千言万语更加有力,卫方覃表情惊痛,踉跄地坐在榻上,不知在想什么。 一百二十八、赏菊 说是一切从简,然而这几天祝雪不是被吕星移拽着选喜服样式,就是被请来的喜爹爹交待注意事项,虽说不用她一切亲力亲为,但她还是忙得晕头转向。 要成婚,自然不能在折翠楼成婚,吕星移最终还是动用了些资源,租了个挺大的院子,这些天被装点得到处是红色。 祝雪躺在床上躲懒,喜服样子选好了,正在改尺寸,上午刚刚被拉去试喜服,穿了脱,脱了穿折腾了许久,吕星移的早试过,他就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祝雪像布娃娃一样被人摆弄,让祝雪十分嫉妒。 上次袭击吕星移的人陆一还没追查出来,今天是叁日的最后期限,她和幺幺七等人仍在试图把人揪出来,不过希望不大。祝雪看他们这么费劲,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但又觉得不可能,是自己想太多。 房门被推开,婢女那张死人脸出现在眼前,她道:“明日王爷叫你去赏菊。” 祝雪惊了一跳,“叫我?我自己?” 婢女缓缓打量了她一遍,好像在嘲笑她自不量力,“当然不是,皇上有旨,令王爷广邀各家公子小姐,于明日举办赏菊会。” “哦……”祝雪拍拍胸脯,“吓我一跳……哎?不对啊,这种他们上流社会交流感情的宴会,叫我做什么?”不是宴无好宴吧。 “王爷身体有恙,以防万一。”婢女道。 那不是叫太医也行,叫她是什么意思?不过,这赏菊会是皇上下令让赵啟白举办的,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皇上好像一直挺操心这个大龄剩男的婚事的。赵啟白一天不嫁出去,她就一天觉得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不然为什么不嫁人呢? 于是皇上就安排各种相亲会给他,结果赵啟白还是一直没嫁出去,各种相亲会上倒是成了无数佳话……这次的赏菊会,会不会就是皇上给他安排的相亲会之一? 祝雪突然来了点兴趣,光是想着赵啟白这个洁癖老处男被逼着相亲的模样就觉得有趣。 “好,明天我便和你去一趟。” 祝雪跟吕星移报备了下行程,虽然吕星移没有阻止她,但她看得出来他似乎有些不高兴,成婚前夕还要跑出去赴宴,确实不是那么回事,祝雪自知理亏,赶紧颠颠凑上去抱着,才换回来一个笑脸。 “你可不要去招蜂引蝶。”吕星移被祝雪抱着腰,脸色还是有点不好看。 看来他也很清楚这种所谓的赏菊会的真正性质,祝雪陪着笑脸道,“我就是去给啟王爷当个工具人,你放心吧,宴上的人再好,还能有我家星移好吗?” 吕星移让她这明显胡说八道的话给逗笑了,“你别说好话哄我了,只要叁天后你能顺利跟我成婚,我就满足了。” 少女樱花般的唇“啵”地一下印在男人侧脸,吕星移一愣。 祝雪也被自己这自然而然的亲吻惊住,半晌才道,“一定会顺利的,放心吧。” 一百二十九、要求 第二日一早,啟王府中。 祝雪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又回到这里,不过比起上一次,这次府中多了点人气,虽然赏菊会还没正式开始,但下人们都步履匆匆,做着各种准备。 祝雪跟着婢女一路行进,把这次赏菊会的菊花看了个遍,然而她牛嚼牡丹,只能看个热闹,好看是好看,但又觉得有些没趣。 赵啟白今天把大氅脱了,一身暗纹的银色直缀,当中用黑色腰带掐了一把,头发也不似往日般梳得规整,今日估计是故意打理过,一根银带扎了一半,剩下的鸦发直直坠在身后,端的是风流倜傥。 平日里,赵啟白虽然长得年轻,但气质上总让人觉得是个中年权贵,今日这一身,看着倒像是个二十当啷岁的美青年。 祝雪眼中闪过赞叹,她性子直,直白地赞了一句,“今天王爷真是好看。” 赵啟白从来没听人在自己面前说这种话,不由被祝雪说得不知如何反应。 “……谢谢,清沐,带祝姑娘去换身衣服。”他吩咐道。 祝雪不明所以,看看自己素白的裙子,嘟囔道:“我这不是挺好的吗,换什么衣服?” “太朴素了。”赵啟白解释道。 “啊?我又不是来相亲的……”虽然小声抱怨着,她还是听话地跟着小厮下去换衣服了。 万一是赵啟白好面子,觉得他的私人医生穿得这么穷给他丢人了呢?换就换吧。 跟着叫清沐的小厮到了换衣服的房间,清沐从柜中捧出一套衣服,祝雪展开一看,是一件仙气飘飘的银色长裙。 “这……不太适合我吧?”她有自知之明,这不得是一米七五的长得清冷的大美女来穿?她就算了。 清沐只道:“王爷特地吩咐了这套。” 他不提赵啟白也罢,提了赵啟白,祝雪更察觉不对劲,赵啟白今天穿的,不正是银色的,跟这件会不会太像情侣装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 “换一件吧,这个跟你们王爷穿得那件太像了。”祝雪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今天被赵啟白叫过来的真实目的,虽然也不是不行,但这全程不跟她实话实说的态度让她十分不爽。 把她当傻子糊弄? 她上辈子就最烦把她当傻子糊弄的人,虽然她有的时候确实挺傻……但是一般来说她是个智商正常的人好嘛! 祝雪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一副非暴力不配合的模样,“不然就让你们王爷自己来跟我说。” 上次让他坑了一次,这次不得讨回来点? 清沐盯了她一会,把衣服放在桌上,退了出去。 祝雪翘着二郎腿等了一会,赵啟白被清沐推了过来。 “祝姑娘何意?”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赵啟白挑眉,明白她知道了自己的打算。 “你想怎样?” “我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虽然她现在也没想好要什么要求,但是要到手里总不会亏了。 赵啟白俊脸有些阴了下来,“不能违背我的意愿。” “那还有什么意思?” 说了这话,眼看赵啟白似乎要翻脸,祝雪怂了,“保证不违反律法,不伤害你行吗?” “……好。” 一百三十、假扮 一场不太愉快对话结束,祝雪乖乖履行承诺,把那身赵啟白的情侣装给换上了。 她以为自己不适合,结果穿上身之后,倒也别有一番风姿。 虽然不是她想象中的仙人之姿,但她生得白嫩灵动,这一身裙子衬得她像是个可爱的小精灵。 赵啟白打量着自己亲自选的这一套,甚至为了配合,自己也换上了同色系的直缀,少女果然与他选的这一身十分契合,他满意地看着,心情意外地很好。 换了衣服,祝雪给赵啟白诊了脉,发现他这几天应该是有乖乖吃药,身体有了些起色,她还像个长辈一样给了赵啟白一个赞许的眼神。 赵啟白哭笑不得地看着年龄只有他一半大的小人装老成,她殊不知自己的模样只会让其他人觉得可爱,赵啟白也不例外,嘴角不自觉地弯起。 “雪儿待会要好好配合。”赵啟白察觉自己不受控制的嘴角,恢复了冷静的表情道。 祝雪被他的称呼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叫我什么?” “怎么,雪儿想反悔?” 被他如霜似雪的眼神一扫,祝雪就有点觉得害怕,倒不是怕他对自己不利,只是觉得像是被老师或者领导这种权威性的人物批评了一样。 “那也没有……”祝雪扁扁嘴,小声道,“但是你能不能叫我别的昵称呀?” 雪儿这个称呼被秋儿和师兄都叫过,她下意识不想听到这个昵称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 “为何?” “哎,没什么,你想叫就叫吧。” 赵啟白眉头微蹙,听祝雪这样说,总觉得有些不舒服,于是硬邦邦道:“既然你不喜,那便算了。” 说完这句,就叫清沐将他推出了房间。 这么明显的不高兴,祝雪发现不了她就是傻子了,但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想不明白,干脆不想,她捻起桌子上新鲜的葡萄吃了起来。 过了一会,清沐过来请她,她跟着清沐去到了被布置得花团锦簇的正院。 赵啟白没坐轮椅,正襟危坐地居于长桌首席的椅子上,其余两侧是些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女,或站或坐,坐着的似乎都地位高些,随身带着丫鬟小厮伺候,站着的则是叁五成群聚在一起聊天。 祝雪入场,并未引起什么波澜,然而赵啟白却向她看来,冷冽的眼化作一潭春水,“过来坐。” 霎时间,全场静寂。 祝雪没想到给他挡桃花竟然是这么个高调的挡法,不适应万众瞩目的她冷汗都出来了。 那些或好奇,或嫉妒,或探究的眼神中,掺杂着一个震惊的眼神——正是卫方覃。 他昨日晚,又收到那个神秘人的消息,说是祝雪会来今日的赏菊会。 本来想着,既然自己要跟师妹一刀两断,那便断得彻底些。然而入夜,眼里梦里都是少女的身影,那些彻骨的温存,一遍遍自虐般在脑中回放。 今日一早,他还是求了他最不愿求的两人,带他来今日的赏菊会。 鄙夷、辱骂和威胁,他的心情都毫无波澜,只觉得自己好似被剥离了现实,以第叁视角观看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然而,少女穿着与那人毫无二致的情侣裙装出现,却打碎了他的乌托邦,残忍地拉他回到现实。 从来听说女子深情多情又薄情,他未曾解其中含义,今日一遭,他终于理解。 一百三十一、程黎歌 “兄长,兄长……兄长!” 粗嘎的声线唤回他的神智,卫方覃身形晃了一下,失神的眼定焦在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身上。 “何事?”他眼神重新恢复平静如水。 仍是那个如松如竹的他,但卫方莘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狐疑地打量他几眼,“兄长今日一定谨言慎行,莫要妨碍了程姐姐的大事。” 听他提起程黎歌,卫方覃眼神更冷,“不必担心。”掷下这句,他转身离去。 卫方莘想拦,然而又哪里追得上从小练武的卫方覃,连人家衣角都没摸到,气得一跺脚,咒骂不绝。 “若不是需要他来嫁给那破落户,我们卫家才懒得理他!”说完,眼神痴痴地追逐着程黎歌的身影,心中替她担心,“也不知道程姐姐能不能顺利获得王爷的青眼。” 祝雪对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浑然不知,她正尴尬地坐在赵啟白身边——替他布菜。 她夹了一筷子鸡肉,心道赵啟白是得补充补充蛋白质,看这瘦的,都没什么肌肉,要不是靠大骨架撑着,感觉都快弱不胜衣了。 刚要把鸡肉放在他的碗中,突然听见赵啟白低声道:“喂我。” 祝雪右耳一麻,他声音低下来,就像跟她的脑仁共振一样,振得她又痒又麻。 “喂什么?王爷是腿不好,又不是手不好。”她渐渐跟赵啟白也放肆了许多,把鸡肉还是放在了他的碗中。 这种跟人斗嘴的体验对于赵啟白来说很是新奇,他饶有兴致道:“既然允了你的要求,你合该配合本王。” 这倒是…… “那也不是无底线的要求。”祝雪死鸭子嘴硬。 “哦?仅是叫你表现得亲密些,就已经突破了祝姑娘的底线?”赵啟白觉得有趣,低低笑了一声。 他这一笑,又把祝雪振得发麻,她不太适应地动了动。 “王爷别笑了。” “为何?” 祝雪努努嘴,“王爷笑得太好听,我不喜欢。” 赵啟白一愣,这回真的被逗笑了,声音清朗了许多,笑了许久,才道:“祝姑娘天真烂漫,毫无矫饰,实在是个妙人儿。” “过奖过奖。”祝雪敷衍道。 两人对话间,不知有多少双耳朵正听着这边的对话,不过所有人都觉得仿佛有什么屏障,让他们只能看得清却听不清。 仅是看,也能看出两人相处和谐自然,好似天生一对,不知咬碎了多少等着靠娶夫一步登天的女人的银牙。 本以为,赵啟白这样如此大龄的老男人,不介意他这个缺点的人不多,娶回来放在后宅就能给自己赚个驸马的名头回来,何乐而不为?然而殊不知许多想投机取巧的富家子妹却是想到一块去了。 其中,程黎歌却是个特例。 她确实想娶赵啟白,但却不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所谓驸马的名头。 这些年来,虽然看似当今圣上专权,她却看得明白,背后一直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渗透进各个领域。军务、政务、商业、甚至官员选拔…… 经她多年观察,她确定了一个目标,她认为那个人绝对就是看似无害的啟王爷。 虽然男人干政这种事,说出去一定没人会相信,但她的思路向来跳脱,又一向野心勃勃,赵啟白就是这个幕后之人,是她唯一翻身的机会。 她行动力极强,说干就干,调查赵啟白的喜好,制造机会……其他人也许会因为赵啟白身边的少女而放弃,她却只认为那个少女不过是小小的绊脚石,踢掉就好。 调整了自己过于闪烁着野心之火的表情,她做出一副单纯的模样,在地上摸索着什么,向赵啟白靠近。 一百三十二、重逢 “哎呦,谁啊……”祝雪感觉有人在自己脚边,还扒拉她的腿往赵啟白那边去,不由往下看去,竟是个熟人——当时在箜云城见到的那位程小姐。 当时祝雪对这位印象很好,主持拍卖会时八面玲珑,而且还有着不俗的武功,后来把重伤的师兄从医馆接走…… 再次见面,祝雪仍对她有着天然的好感,看她匐匍在地上好像在找东西的样子,祝雪也放下筷子热心问道:“你在找什么?” 赵啟白见祝雪的注意力移走,也斜眼朝地上的人望去。 程黎歌抬起自己天然看起来无辜的圆眼,“王爷,可见到我的玉佩?” 祝雪:……明明是我在问你啊朋友。 赵啟白八风不动,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程黎歌。这个女人应当就是当时去医馆要人的程家独女,他当时不方便出面,医馆又必须给这位面子,让她把祝雪的师兄接走了。 他对这个人的印象仅限于此。 他无甚兴趣地道:“没见过。”旋即便转开眼,吃起祝雪刚夹的菜。 程黎歌也没指望这样就能跟赵啟白发生什么,只是给他留个印象罢了。玉佩从袖中滑落,她眼睛亮亮的,举起手中的玉佩,兴奋道:“找到了。” 不小心看到全程的祝雪:…… “谢谢王爷!”程黎歌郑重地道谢,“这玉佩对我极为重要,明天我一定登府重谢!” 这句话终于引起了赵啟白的注意,凌厉的丹凤眼微眯,“你找这玉佩与我何干?” 程黎歌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连忙道:“王爷允我在您附近寻找,黎歌着实感激不尽!我朋友还在等我,明日与王爷详谈我这玉佩的渊源!”说完,一溜烟走了。 祝雪感叹着这个年代搭讪技巧的拙劣,面上不自觉流露出一些,被赵啟白冷冷看了一眼,她下意识端正坐姿和表情。 反应过来的祝雪突然无语,为什么她总觉得赵啟白像她领导…… “王爷不要吓唬我。”祝雪悄悄翻了个白眼。 “祝姑娘觉得本王可怕?”赵啟白蹙眉。 “是有点……”祝雪小声道。 赵啟白不说话了,兀自思考自己究竟哪里让祝雪觉得可怕。 祝雪会上一个人也不熟,又被赵啟白拉来坐他旁边,赵啟白不跟她说话,她就坐不住了,喝了两杯菊花酒,就借口去解手,先溜了。 本来是来看赵啟白的笑话的,结果没看到笑话不说,自己还被人家拉着做挡箭牌。 祝雪慢慢溜达着,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挺直的背影,落拓地靠坐在假山边,拎着瓶酒,失魂落魄地自斟自饮。 她几乎认不出来他。 他在她眼里,永远是自持的、自律的、理性的,从不多沾一滴酒,她什么时候见过这样放纵的他? 男人听见脚步声,透过微乱的鬓发看过来。 “师妹。”他道。 “嗯。”祝雪声音有些沙哑。 “你不要我了。”他的声线平稳,似乎比平日里还要理智。 祝雪鼻子一酸,“明明是你不要我了,卫方覃,你不要颠倒黑白。” 卫方覃突然站起身,走了过来,捉住祝雪的手臂,低头狠狠吻上了祝雪的唇。 他从未如此有攻击性,带着酒味儿的舌攻城略地,舔遍祝雪口中每一寸,吸走每一分氧气。 他握着她手臂的手越收越紧,紧到祝雪感到疼痛。 祝雪被吻得头晕,却不想将他推开,贪婪地沉迷在久违的卫方覃的唇舌中。 祝雪主动抱住他的腰,让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他的身体仿佛是她的解药,抱住带着草药清香的肉体的刹那,她感到一种蔓延至全身的舒适。 她很想把他剥光,藏进他的身体里,或者把他吃下去。 或许她从未意识到,但是这一刻,她知道,她爱他,非常非常。 一百三十三、假山后(H) 从在一起到现在,两人从未分离过这么长时间。唇舌交缠,二人对对方的身体、气息、温度都充满了极端的渴求。 细碎的衣料摩擦声传来,两人默契地提气旋身至假山后,身体却并没有离开彼此。 祝雪紧紧埋在卫方覃怀中,感到了难言的满足。 假山前,一对男女正诉着衷情,假山后,祝雪在卫方覃怀中问道:“师兄,我们是和好了吗?” 卫方覃没有开口。 祝雪有些恐慌,又有些侥幸心理,然而眼眶还是不受控地红了。 “师兄……”带着少女想掩饰的哭腔。 换来的不是卫方覃肯定的回答,而是他收紧的手臂。 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并不需要语言。祝雪莫名地就明白了,他并不是要和她和好。 她失控地在他身上乱摸,把手伸进他的衣服中,与他皮肉相贴,用唇在他被她拨乱了衣襟露出的胸膛上胡乱亲吻着。 卫方覃一声喟叹,托住她发白的脸,“师妹,还不是时候,等等我。” 他曾想过最安全最稳妥的解决办法,然而他忽略了自己、忽略了师妹的感受,经此一次,他尝到两人失去彼此的感受,他终于明白,有些人是没法从血肉中剥离的。 恐慌中的祝雪难以理解他的话,只觉得自己又要失去他了,崩溃地把自己塞进他赤裸的胸前,解开他的腰带,失去温度的小手钻进他的裤腰。 被捉住许久没碰过的禁地,卫方覃难忍地一抖,按住祝雪的手,“师妹不要。” 她不听他的,执意握着熟悉的肉龙揉捏,试图从它原始的反应中找到他爱着自己的痕迹。 卫方覃无法控制自己身体对她的反应,她的任何一丁点挑逗,对他来说都比烈性春药更加有效。 欢愉中夹杂着羞耻,他白皙的面庞爬上霞色,身体细细颤抖着。 祝雪咬住他的乳尖,含在嘴里用牙齿碾着,不受控的泪水从脸颊滑落。 细密的刺激让卫方覃后背都泛起麻意,正在他差点沉迷进祝雪带给他的快乐中时,温热的濡湿的泪水滴在他的身上,他从快乐中清醒,用指尖拭去她的眼泪,“师妹怎么了?” 祝雪恨他的温柔,恨他是个好人,狠狠用力咬了他一下。 卫方覃止住痛哼,皱着眉头纵容着祝雪对他做的一切。 祝雪握着肉茎的手作起乱来,搓弄着伞边和伞头,感受着越胀越大的柱身,她肆意玩弄着他的性器。 一股股酥麻的快感冲上头顶,卫方覃垂着头低喘,眼中只剩下祝雪雪白的侧脸和耳垂。 祝雪衣衫整齐,而卫方覃已经被她扒得乱七八糟,衣服松垮地挂在肩头,腰带坠落在鞋上,裤子被她伸进一只手,起起伏伏地作弄着。 阳光正好,洒下的热度烤热二人的体温,密密的细汗挂在额头和颈侧。 “师兄,你还爱我,是不是?”祝雪咬着他的耳朵,小声道。 “我……嗯啊……”卫方覃的回答被祝雪弄得破碎,无法成句。 少女没有听到回答,失望地加快手上的速度,男人的肉茎在她手中跳动,浓浓的白精射进她的手心。 少女高兴地笑了,举起自己沾满了白精的手,“你看,你还爱我的。” 一百三十四、如果 假山前互诉衷肠的男女似乎察觉到些异样,想到假山后查看。 卫方覃来不及回应祝雪,就着凌乱的衣衫,一把抱起祝雪,转移到了更隐蔽的位置。 那两人走过来什么也没看到,然而那女人还是觉得不放心,两人携手走了。 祝雪幸福地趴在师兄的身上,小脸窝在他的肩头蹭来蹭去。 直到二人彻底离去,卫方覃才想起把祝雪放下,想要整理衣衫。 然而祝雪根本不放手,像寄生在他身上一样,双腿缠着他的腰,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师妹……你先下来。” “不要。” “……别胡闹。” 祝雪红着眼睛抬头,“我没有胡闹。” 卫方覃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好笑,用自己的脸颊轻轻贴在少女的脸颊上,“雪儿,你听话,我过些日子就去找你。” 他突然想起那日神秘人传给他的消息,欢喜的心情一滞,“师妹,你要与吕公子成亲?” 祝雪本还沉浸在师兄不肯和自己和好的悲伤中,突然听到他问这个,她一阵心虚。 她刚刚还不肯放手,被卫方覃一问,她松开了卫方覃从他身上滑了下来。 卫方覃没想到因为这个他就失去了少女的体温和拥抱,表情有些怔愣。 “我确实……要和他成亲。”祝雪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和卫方覃对视。 得到祝雪肯定的回答,卫方覃只觉胸腔酸痛难当,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 “我……我得对人家负责。” “负责?什么意思?”脑海中出现了那个他不想相信的原因。 “就是……我跟他……” 卫方覃已经听不见祝雪在说什么,她的话当头一棒狠狠敲碎了他那些侥幸的幻想。 他眼前天旋地转,站不稳地微微退了一小步。 “师兄……”祝雪想要拉住他,他下意识躲了一下。 祝雪脸色白了下来。 “不能不成亲?”卫方覃垂下了眼帘。 “不能。”这是她已经答应了的事。 “你喜欢他?”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祝雪想起那个被她蒙住双眼狠狠肏弄的男人,没法说出违心的话,“喜欢的……” 卫方覃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才道,“我知道了。” 说完这句,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没有跟祝雪再说什么,一眨眼消失在祝雪面前。 祝雪怔怔留在原地,不敢追上去。 她不明白自己和师兄现在是什么关系,明明是他先说要与别人成亲的,明明是他不愿与自己和好的,明明是他…… 她,做错了吗? 可是在她心底,却隐隐有个声音告诉她,其实是她先对不起他的,无论是害他受伤还是和秋儿的事,和吕星移的事,都是她对不起他。 脑袋像被什么敲着,一跳一跳地痛,祝雪想不明白这一团乱麻,有些痛苦地蹲了下来。 如果没有发生这一切,自己与师兄在清心谷中生活一辈子就好了。 一百三十五、昏礼 赏菊会下半场,祝雪心不在焉,赵啟白也看出了她的不适,让她提前先走了。 回到吕星移租的院子中,吕星移本来还想拿一拿架子,然而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担心地凑上前去把人抱住,问道:“怎么了?” 祝雪疲惫地靠在他身上摇头,“没事,亲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吕星移道:“基本准备好了,叁日后我们照计划成亲。” “嗯。”祝雪用鼻音哼了一声,就挣开吕星移,回到自己房间去了,独留吕星移眼神明灭。 成亲前的叁日,祝雪哪也没去,配合着吕星移那边的事情,一切都在原本的轨道上行驶。 叁日后。 天色昏沉,从一大早就淅淅沥沥地飘着细雨,吕星移站在廊下,神色不快。 “这就是你们算出来的吉日?”他声音沉沉。 “请主子责罚。”陆一单膝跪在地上。 吕星移闭了闭眼,“罢了,昏礼按原计划进行。”他没法再等下去了,没有跟祝雪确定关系,他心中总是忐忑。 虽然是昏礼当天,但祝雪起得不算早。 等她起床睁眼,身边已经站了好几个神色着急的丫鬟,见她终于起来,全体松了口气。 一个丫鬟拉着她,“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可算起来了,吕公子不让我们叫你,我们还担心时间不够呢。” 她被一群丫鬟围着,剥光了按在浴桶中洗了一遍,又被捞出来擦干,按在椅子上梳妆打扮。 祝雪被她们弄得晕晕乎乎的,随着她们摆弄。 喜服不是定制的,是看好了样子改的她的尺寸,不过却十分适合她,大红色金凤纹喜服一上身,丫鬟们就集体发出了抽气声。 最活泼的一位直接道,“祝姑娘平日看着跳脱,没想到换了衣装,也有如此艳光。” 祝雪被她夸得有些赧然,这个年代的铜镜还是看不太清,因此她并不知道自己穿着是什么模样。 鬓发被全部梳上去,插了不少金银珠钗,祝雪没这样打扮过,不由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她们折腾成一只开屏的孔雀。 不过结婚女子戴首饰是这里的传统,以此来展示女方的财力,有些人甚至会买别人的头发回来多盘上几圈,来多插一些首饰。 祝雪戴的比起这里的新娘子来说,实在算少的了,但她也觉得花里胡哨,又重又烦。 终于把祝雪打扮完毕,丫鬟们又簇拥着她出门,前去牵马。 这个世界结婚时,女方需打马游街,带着聘礼展示给街坊邻居看一圈,才能迎娶新郎,再行拜堂洞房之事。 吕星移一身同色喜服,长身玉立打着伞站在马旁,看见祝雪出来,眼睛一亮,对着她展颜一笑。 “妻主。”他道。 这里没有婚前不许见面的风俗,故吕星移直接站在门外迎接她。 祝雪突然感到些许羞涩和感慨,一想到眼前的男人在今天过后就成了自己的夫郎,她在觉得世事无常的同时,也有些憧憬。 “夫郎。”她回应道。 吕星移眼睛一亮,她一直以来对成亲的抗拒让他并没有抱着期待,然而没想到,刚刚自己真的听到了从祝雪的口中说出了那两个字。 空气突然在两人含情的目光中变得粘稠,祝雪走上前去,拉住缰绳,同时另一只手握了握吕星移的手。 “去吧。”吕星移吻了下祝雪的额头,主动松开了手。 祝雪点头,翻身上马,雇来的几个小厮和混进去的几个暗卫抬起吕星移自备的聘礼,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门。 天空飘着薄薄的乌云,还好雨下得不急,祝雪虽然心中也有些嘀咕,但还是好好的完成了这趟观众极少的游街。 重新回到院中,吕星移已经回到了房内等她。昏礼办的仓促,吕星移跟祝雪都不想请熟人做客,除了苏禄禄一直跟着他们,能充当一个客人之外,就只剩下雇佣来的小厮丫鬟和吕星移的暗卫们了。 祝雪迎出用一块红绸蒙着头脸的吕星移,牵着他的手,来到院子中心。 吕星移的手平日都十分干燥温暖,然而今天祝雪却从他的手心摸到潮湿的汗意。 她小声跟他道:“别紧张。” 请来的喜婆站在一边,她虽然觉得这对新人着实着急了些,不过她是专业的,一点不表现出来,一脸喜意地等着两人。 一般来说,定的吉日天气阴阴沉沉的,一般新婚妻夫都会嫌弃不吉利,换个日子,但这两位,不但不等高堂到场,还要在雨天成亲,也是让喜婆开了眼。 等到有些娇小的新娘牵着新郎在她面前站定,她清了清嗓子,大声道:“一拜天地!” 外头传来隐隐约约的嘈杂人声,祝雪眉头微皱,但还是跟着流程跪了下去。 嘈杂声渐渐清晰,除了暗卫们叫喊着的“站住!”之外,还有刀剑相击的清脆金属声。 雨点急了起来,大颗大颗砸在一对新人的身上。 祝雪注意力分散到门外的声音上,吕星移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祝雪回神,跟着吕星移磕了头。 “二拜高堂!”喜婆尖细的声音回荡在院内。 一道闪电将昏暗的天空照得透亮,刀剑声愈发近了。 祝雪心脏跳得速度极快,耳膜隐隐也在被血液冲刷得一跳一跳,她克制着自己想回头看去的冲动,对着两张空空的椅子再次跪下磕头。 吕星移的手紧紧攥着,青筋暴起。 “妻夫对拜!” “师妹!”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撕心裂肺的男声让祝雪头脑一震,顾不得吕星移,猛地回过头去。 迟来的雷声响彻天空,震耳欲聋。 卫方覃发鬓散乱,被雨水浇得贴在脸上和身体上,浑身上下净是被雨水冲刷过的淡红色血迹,一道最严重的剑伤横亘胸前,仍在源源不断地流出鲜红的血液。 祝雪目眦欲裂,向他跑去。 衣服被人拉住,祝雪回头,吕星移扯下了红绸,眼睛发红,定定地看着她。 “妻主。”他再一次呼唤。 祝雪来不及跟他说什么,手刀斩断被拉住的衣角,重向卫方覃而去。 卫方覃似再也支撑不住,向地上倒去,祝雪飞速接住他。 抱着卫方覃,她怒极,抬头望向持剑追进来的陆一,“你们敢伤他!” 陆一被她质问地眉头一皱,“不是我们,他来的时候已经受伤了。” 没想到自己冤枉了人,祝雪愣了一下道歉道:“对不起。” 她抱起卫方覃,抬步向外走去,想找个医馆紧急给他处理一下。 吕星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祝雪,你要走?” 祝雪步伐顿住,“星移,对不住。” 吕星移惨笑叁声,“祝雪,你不公平。” 祝雪自知理亏,闭了闭眼道:“我会补偿你的。” 说完这句,坚定地抱着昏迷的卫方覃离开了。 徒留一院面面相觑的丫鬟小厮、噤若寒蝉的暗卫以及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吕星移。 一道在雨幕中模模糊糊的人影站在百米外的房梁之上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月牙眼弯弯,淡色的唇勾起,笑意收也收不住。 雨急风骤,黑沉的天幕压在叁拨痴男怨女心头。 一百三十六、提议 祝雪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和充满了红血丝的眼睛出去买早饭。 她已经换了身衣服,昨晚守了一夜,还淋了许久的雨,她有些发烧,头还很痛。 卫方覃一直没醒过来,他也在发烧,昨天清创止血后,祝雪看着医馆的大夫开了消炎止痛的药方,她用嘴对嘴的方式喂了药,她才放心下来。 祝雪脚步有些踉跄,幸而清晨的街道上人不多,她不至于撞在别人身上。 一伙官兵从她身侧路过,其中一名看起来年纪较小的对旁边人道:“可真是奇怪,御史家程小姐向来与人为善,怎么会遇到这么可怖的刺杀,听说刺客还只有一个人,昨日把程小姐带着的十来人杀得死的死伤的伤,程小姐自己明明武功高强竟然也被刺客伤得不清。” 另一人道:“不知道谁胆子这么大,听说御史大人震怒,逼着凤栖卫那边把人赶紧揪出来千刀万剐呢!” 官兵走远,祝雪吓出了一身冷汗。 世界上哪里来的这么巧的事?昨日程小姐遇刺,正好师兄就不知道从哪受了一身伤回来? 再联想到师兄莫名其妙的要跟其他人成婚等一系列事情,她越想越觉得奇怪,早饭也来不及买,像一阵风一般往回跑。 两侧的摊贩如同流动的画般向后退去,祝雪视线只集中在脚下的路上,冷不丁撞进一个胸膛。 “对不……”祝雪刚要道歉,结果一抬头,一张熟悉的风华绝代的脸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在这!”祝雪惊道。 男人用那张祸害的脸蛋做出了个委屈的表情,“雪儿不来找我,我只能来找你了。” 秋儿的手臂牢如铁,紧紧抱着祝雪的肩膀。 祝雪挣了挣,没空问他是怎么跑出来的,“你先放开我,我有要事。” 秋儿纹丝不动,笑道:“是你师兄的事?” 祝雪讶然,“你知道?” “自然,雪儿亲亲我,我就全部告诉你。”秋儿半点不知羞,眼睛里满是期待。 两人在路上拉拉扯扯搂搂抱抱早就惹得一众路人频频回头,祝雪就算再开放,也不可能就在众人注视下亲他,她推了他一下,然而身体的不适让她没有什么力气,“我没空跟你闹。” 秋儿眼中戾气一闪而过,却仍是笑吟吟的脸,让人看着有些发寒,“跟你师兄就有空,跟我就没空是吗?” 祝雪不想刺激他,没回答,而是道:“要不你先跟我一起回医馆,我们到那边慢慢说。” 秋儿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句:“程黎歌快要醒了。” 祝雪悚然一惊,“大概什么时候?” “最晚今天傍晚。” 见祝雪的脸皱了起来,秋儿把她扯得更近,下巴搁在她毛绒绒的头顶,“我可以带你们走。” 吕星移和跟赵啟白的约定在祝雪脑中闪过,她道:“我得去处理些事情。”默认了让秋儿带她和卫方覃走的提议。 秋儿想带人走,别说凤栖卫了,天王老子估计也拦不住,她没有底气拒绝他。 突然想起他的伤,祝雪心里有点不舒服,“你的伤怎么样了?” 一百三十七、感谢 秋儿听见祝雪这样问,嘴角上扬,一双美眸含着委屈的泪珠从上俯视,清澈得祝雪能在其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还很痛。”他道。 祝雪流露出些许担心,“回头我帮你换药,不能放着不管……” 祝雪想起自己不想和他过深地交往,不由顿了一下,然而又说服自己,这不过是因为自己是个有良心的学医人罢了,对他的关心变得心安理得了起来。 “到安全的地方我先帮你把化功散解了。” “雪儿对我可真好。”秋儿对着她眨眨眼睛。 “……你不要再发骚了。” “我只对你发。” 祝雪无言以对,只得转移话题。 “你先松开我,我去处理些事情,我们下午就出发。” “没必要跟赵老狗说什么,直接走就是。” “谁?”祝雪怀疑自己的耳朵。 “雪儿竟不是准备去见赵老狗吗?难道你要去找你那个小情儿?”秋儿虽然仍是笑着的,但他的脸色明显不太好看。 祝雪脸色也变了,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跟踪我?” “哦?我跟踪不得?” 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地就承认了,祝雪气得脸色发青,“你变态吧!” “什么变不变态的,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他握住祝雪的腰,使力带她飞速朝医馆而去,“你哪也不用去了,咱们现在就走。” 因为速度过快而带起的迅猛的风在祝雪脸上乱拍,她艰难地道:“我得跟星移说一声,不能这么不告而别!” “还有!王爷那里我也得去一趟!我写信叫我师娘去找他的!” 秋儿像没听见一样,短短数息间两人已经到了医馆门前,秋儿掳着她,把大夫吓了一跳,还没等大夫出口阻拦,秋儿已经进了安置卫方覃的房门。 房门被一脚踹开,秋儿一手抱着祝雪的腰,一手拦腰把卫方覃拎起来,骇得祝雪大叫道:“他还没醒!你快放开他!” 秋儿根本不理她,抱着两人就要走,祝雪情急之下狠狠踩在秋儿的脚背。 他的脚被人贯穿过,自然没那么快愈合,这下祝雪没留手,把秋儿踩得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祝雪赶紧把卫方覃抢过来,重新放在床上,心烦地道:“我不过是想向人家交待一下去向,你这是在发什么疯?” “发疯?”秋儿紧紧盯着祝雪,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然而转瞬他又笑了起来,“雪儿非要去也可以,我跟你一起。” “不行!”祝雪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场面已经够混乱了,还要她带着秋儿去见吕星移?她可不想创造什么名场面。 秋儿也不急了,甚至坐在了仍在昏迷中的卫方覃身边,笑吟吟地道:“不行是不能去见赵老狗,还是不能去见你的小情儿?” “都不行!”祝雪瞪了他一眼,“你懂事点行不行,赵啟白那边你是逃出来的吧,你怎么还要回去见他?”她没提吕星移,她总觉得跟秋儿说他的事情很诡异。 还没人会跟他或者敢跟他说让他懂事点,秋儿难得沉默了一下。 半晌,他道:“照雪儿这么说,你不会想让我在这里守着你师兄吧?” ……巧了,她还真是这么想的。 虽然之前几人闹出了生死的过节,但她心里却对秋儿有着莫名的信任。 她知道这样很奇怪也很危险,但她也没谁可以托付,又不能带着师兄一起到处乱逛。 “你要是愿意的话,”祝雪有点别扭,“等我回来我会好好感谢你的。” 听见这话,秋儿眉毛一抬,“既然如此,我便等雪儿回来好、好、感、谢、我。” 一百三十八、交待 终于说服了秋儿在医馆等着,祝雪到前面跟被吓到的大夫解释了一下,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先到啟王府,她掏出刚刚写好的信交给门房,一溜烟赶紧走了。 她不想跟赵啟白面谈,万一他不让她走,或者看出什么端倪,可就麻烦了。 祝雪觉得这也不算没做到答应他的事,虽然她走了,师娘应该快过来了,岂不是比她更稳妥。 她发愁的主要还是吕星移那边。 吕星移那边她总不能只是写封信草草离开,一想到要见他,她就十分心虚。 新婚之夜新娘子带着别人跑了,额,说出去一定会被万人唾骂吧…… 走回吕星移为了成婚租的院子,喜气的红色仍遍布各个角落,然而被昨日的风雨一催,已经有些狼藉的样子。 门前坐着个小姑娘,婴儿肥的脸蛋,圆溜溜的眼睛,还是幺幺七。 眼见着小姑娘见到她之后眼睛慢慢瞪大,张嘴欲喊,祝雪吓得赶紧道:“等等!别!” 然而已经晚了,幺幺七推开门往里面跑,边跑边喊,“夫人回来了!” 祝雪面色痛苦地伸着尔康手,没有任何防备地见到推门而出仍身着新郎喜服的吕星移,他头发乱了,眼底是藏不住的青黑,衣衫凌乱。 祝雪尴尬地收回手,弱弱打了个招呼,“那个,你怎么样?” 吕星移没有回答她,直接走了上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紧紧拥住。 “你还愿意回来……”吕星移的声音不稳,祝雪竟从其中听出了几分哽咽。 “我……对不起。”本来想解释几句,但又觉得说什么都没用,祝雪最后只能道歉。 让他抱了一会,祝雪轻轻推了推他,却被他惶恐地更加用力地抱紧。 “我要跟你商量个事,我们先进去好吗?”祝雪安抚地摸摸他的背,道。 被吕星移打横抱起,祝雪惊了一跳,连忙抱紧他的脖子。 祝雪被他一路抱进正厅,直到坐下他也不肯把祝雪放下,直接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面对面。 祝雪无奈,她本来就觉得难以面对他,现在这种姿势更是让她尴尬难受。 “我……”第一个字刚出口,吕星移眼圈就红了,祝雪连忙闭嘴。 祝雪等他心情平复,她才重新开口,“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话刚落地,吕星移双手抓着她的肩膀,咬着牙道:“祝雪,你到底有没有心。” 祝雪愣住。 “一而再,再而三地伤我的心,你难道心里永远只有你师兄?”他紧紧盯着祝雪的眼睛。 祝雪被他质问地反抗心理也上来了,“吕星移,你到底为什么要与我成婚,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倒说我伤你的心了,好像一开始是我对不起你一样。” 祝雪的话如同一柄利剑,割破吕星移最后一层防御,他有些崩溃地道:“无论我的初衷是什么,我现在对你怀着什么样的感情,难道你就一点也感受不到?” 祝雪抿嘴,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这些感情对她来说太过沉重,她下意识拒绝。 “……对不起。”她再一次道歉。 吕星移无意与她纠缠这些,“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我,那就不要再丢下我。你去哪我去哪。” 一百三十九、会和 “可是……” “没有可是。”吕星移道。 他平静的眼波下仿佛藏着惊涛骇浪,让祝雪感到难以招架,她移开视线还是把话说了出口。 “总之你要明白,我们准备离开,不是你想象的为了抛下你什么的,而是我们惹了祸准备逃走。”她顿了顿,“你不欠我们什么,没必要跟我们一起。” 然而吕星移完全没抓住重点,他抿抿唇,问道:“什么叫‘我们’?” “你——”祝雪脸颊鼓了起来,“没法跟你沟通!” 祝雪这样的表现不知怎地好像安抚了吕星移,他激动的心绪平复了下来,甚至轻吻了下祝雪的额头。 祝雪没法相信这男人在这种状况下居然亲自己,难以置信地捂住了脑瓜,瞪大眼睛看着他。 吕星移一脸无辜的样子,甚至一本正经地分析道:“咱们逃去哪?还是往北枢岭去吧,妻主觉得呢?我们本来就是在往那边去,而且那里人迹罕至,若是为了躲避追杀,倒是个好去处。” 祝雪的思路不知不觉也被他带了过去,放下手点头道:“你要是跟我们一起走,自然还是得往北枢岭去,你的蛊不能耽搁太久。” 眼见着吕星移的脸又有些阴下来的趋势,祝雪反思了下自己话里面又说了“你”和“我们”这种让他不爽的称呼,乖觉地改口,“咱们,咱们。” 经了这一遭,祝雪本来是来道别的,但现在却变成了她要再带一个上路,或者说,再带着一大堆人上路…… 虽然她知道吕星移的人肯定不会给她拖后腿,反而是她们几个伤的伤残的残会拖吕星移的后腿,但一想到秋儿那张俏脸,她就有种莫名的心虚。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吕星移安排了暗卫们分批分次撤离,如果一股脑地离开,恐怕会引起怀疑,他自己则是跟着祝雪几人一起走。 祝雪站在一旁看着吕星移有条不紊地吩咐着一切,心道,认真的人果真有种与众不同的魅力。 苏禄禄被他安排跟着最后一批暗卫一起出发,苏禄禄面上苦,却是屁也不敢放一个,只敢拿一双贼眼觑着祝雪,祝雪只做没看见。 辟梦谷的暗卫效率极高,不到一刻钟,钱财包裹都已经给吕星移准备好,吕星移带着陆一,笑意吟吟地朝祝雪走来。 祝雪站直身体,伸出手欲接过吕星移手上拎着的包裹,却被他躲开,用另一只手紧紧攥住了祝雪的手。 祝雪向来“不知廉耻”,然而他的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她的脸蛋刷地烧了起来。 不安地抽了一下手,却被更用力地攥紧,吕星移高大的身躯散发出的异性的信号让她有些头晕目眩,似乎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走吧。”俊朗的男人莞尔一笑,“妻主大人。” 一路被手牵着手,祝雪和吕星移陆一二人行至卫方覃和秋儿所在之处,祝雪如梦方醒,不容抗辩地把手抽了回来。 开玩笑,要是这么进去,世界大战大概就要开始了。 一百四十、齐了 没等祝雪这边酝酿好说辞,门就被人“吱噶”一声推开了,祝雪站得近,门框差点撞在她鼻子上。 面前的男人一身白惨惨的,嘴唇也没什么血色,鸦发披散着,青天白日的,也活像是只厉鬼,当然,是只漂亮的厉鬼。 秋儿突然出现在祝雪的视野里,祝雪的心脏都停跳了一瞬间,怕秋儿见到吕星移又要开始发疯,然而谁知道,秋儿就像是没看见祝雪身后还有两个大活人似的,只是眉眼柔和地跟祝雪说话。 “你回来啦?”他伸出有些冰凉的手,摸摸祝雪的脸蛋,祝雪被他冰了一下,但在心虚的加持下,没好意思躲开。 “嗯嗯……那个什么……”祝雪想解释一下自己出去一趟带俩人回来的原委。 然而话还没出口就被秋儿打断,“回来就好,什么时候出发?卫哥哥有些意识了,可以走了。” 什么?卫哥哥? 祝雪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谁,然而一反应过来,她被他恶心地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 “你……好好说话。”祝雪道。 秋儿没搭理她,兀自扯了祝雪的胳膊往里一拽就要关门,却被陆一眼疾手快地握住了。 一直没出声看着秋儿唱戏的吕星移这才道,“久闻教主大名,今日一见才道真是好人才!在下辟梦谷吕叁,接下来的日子里教主多包涵。” “呵,哪只犬在吠?”秋儿美眸眼波流转,就是不落在吕星移的身上。饶是吕星移好高个个子,在他眼里也如同空气。 祝雪见他说的难听,一股邪火窜了上来,小眉毛一皱,把秋儿的手给甩开了。 秋儿的脸也冷了下来。 在场几人中,陆一也是满面怒容,竟只剩下被骂的吕星移仍是一派自然。 仿佛有一根紧紧的弦拉在中间,一触即发。 祝雪不想在这种关头节外生枝,因此她并未直接发作,仅仅是回头拉了吕星移的手,绕过秋儿往里面走。 吕星移好像心情不错,经过秋儿的时候还冲他友好地笑了一下。 秋儿被祝雪无视,看着两人登对的背影,眼睛通红。 周围的气温瞬间降低,武力上位者的威压如影随形。 陆一身形微动,却被吕星移止住。 祝雪忍无可忍,转头看向不知道又在发什么疯的男人,“你到底想怎样?” 秋儿一脸不可置信,“你竟然问我?你难道不明白!?” 祝雪被他一反问,心虚的感觉又找回来一点,然而也仅仅是一点点罢了,还不至于到让她去伏低做小哄秋儿的地步。 她态度稍微好了一些,“你先过来,咱们进去再说。” 秋儿却完全不懂得见好就收,威压倒是收了,然而抱着个臂,一副祝雪不去哄他就不动的模样。 祝雪着实没那个耐心,见他不作妖了,也就不理他了,带着吕星移和陆一,踏进里间去看卫方覃。 “祝雪!”身后传来秋儿咬牙切齿的声音,祝雪分辨一下,似乎不是那种危险的滔天怒意,她作死这么多次,也有了些经验,把握这个度,还是能拿捏两分的。 “教主大人快进来吧,外面凉呢!”吕星移关心道。 秋儿一听他说话,差点气个倒仰,然而自己在外面耍小孩脾气,祝雪也不会搭理他,还不如跟他们进去。 想到这,一阵风一般关上门迅速到了祝雪的另一侧,牵起她的另一只手,正准备推门去看大师兄的祝雪被他妨碍,有些哭笑不得。 吕星移一笑,帮她把门推了开来。 床上恢复了些且已经睁开眼的男人向这边望来,被叁人手牵手的画面震在当场,霎时呼吸可闻。 一百四十一、四方会谈 屋中药香飘渺,比起屋外的寒气,温暖的室温本应使人放松,然而不管是站着的还是躺着的,却一个个表情奇怪。 卫方覃盯着叁人相握的手的眉眼渐渐抬起,好似想说些什么。 祝雪见状心里一抖,嘴比脑子快,喊道:“师兄!这都是误会!” 还没等卫方覃说话,祝雪的左边就已经传来一声嗤笑和阴阳怪气的嘲讽,“哦?本座倒是也想听听,雪儿跟我有什么误会?” 右边紧接着来了一句,“没想到,妻主竟觉得,我们之间存在误会吗?” 祝雪的脑子轰一声炸开,眼前飘过一句话——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床上,祝雪最担心也最怕的那个人终于开口,表情淡淡,“师妹,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一时间,祝雪没分辨出来卫方覃这句话到底是质问还是询问,她无助地张了张嘴,感觉自己无话可说。 身旁秋儿把门一关一锁,把陆一给锁在了外面,陆一刚有些着急,被吕星移打了个手势,于是乖乖站外面等了。 秋儿笑道:“卫兄倒是说了句明白话,不如就趁着这个时候,雪儿来好好跟我们谈谈,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现在谈?这种时候?”祝雪不可思议。 “就现在谈吧。”吕星移道。 叁个男人莫名其妙地形成了统一战线,吕星移和秋儿也把她的手给放开了,两人各据一侧,叁人形成了个犄角,祝雪被围在当中。 祝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目光中带着一丝求助的味道,然而叁个男人没有一个对她的求助有所回应。 这几人的确是各自领域内的翘楚,对事喜欢快刀斩乱麻,且心志不会轻易动摇。 祝雪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过了,长叹一声,找了张椅子坐了。然而看了看两个还站着的男人,再看看屋中仅有的两张椅子,她眼角抽搐了一下,站了起来,往卫方覃床边走去。 两个男人盯着她坐在了卫方覃旁边,然后伸出手招呼二人道:“别站着了,先坐下吧。” 被招呼的两人都十分顺从地走到两把椅子前坐了下来,之后叁人一同盯着她,等着她先开口。 祝雪有点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他们想听的是什么,然而其他几人也没有想率先打破僵局的意愿,就这么沉默着。 不知多久,在几道迫人的视线之下,祝雪终于沉吟道:“你们……到底想听什么?” 到底和她相识最久,卫方覃深知祝雪的秉性,她一贯是有些鸵鸟的,总要有人来把她的脑袋瓜子揪出来才好。 “说说你对我是什么感情?”卫方覃道。 祝雪苦笑道:“这还需要我说出来吗?” “说出来,我想听。”坐在一旁抱着手臂看热闹似的秋儿突然插嘴道。 “我爱他。”祝雪毫无滞涩脱口而出。 秋儿眉毛都没动一下,吕星移半垂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卫方覃倒被她这句镇住,脸上既有幸福又有痛苦。 “好!那雪儿对我呢?”秋儿说出这句的时候,前面的严肃感消失不见,又有些笑了起来,虽然在祝雪这种了解他的人看来,那笑容实在又假又艰涩。 一百四十二、坦白局 察觉到秋儿藏在外表之下的紧张和隐隐的恐惧,祝雪没有像刚刚那样痛快的回答,而是静静思考了起来。 比等待宣判还折磨人的时间终于过去,秋儿眼睛都开始因为太长时间没眨而感觉到疼痛的时候,祝雪终于开口了。 她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等了半天等来的竟是这样的回答,秋儿完全不能接受,立马追问道:“你恨我吗?” “有点。” 秋儿牙关咬紧,生生逼着自己问出下一句:“你厌恶我?” “确实。”祝雪点头。 眼见着秋儿红得过分的眼中闪烁着令人战栗的光,坐在另一端的吕星移帮他问出了下一句,“但是你也怜惜他,爱慕他,是也不是?” 祝雪抿嘴,并没有扭捏,很是干脆地承认了,“是。” 吕星移重新安静下来,秋儿则是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定住了。 “我恨你、厌恶你,同时也被你吸引,也许算不上爱,但我知道如果你从我的生命中消失,我不会高兴。”祝雪向他剖白,将最真实的自己展示给他看,奇怪的是,她并没有裸奔的羞耻感,反而觉得卸下了沉重的担子,一身轻松。 “我可以呆在你身边吗?”秋儿怔怔道,向来肆无忌惮的大魔头,言语中却流露了一丝小心翼翼。 祝雪轻叹,“你愿意的话。” 得到了祝雪的承诺,秋儿好似拿了圣旨一般,整个人好像一条松弛又慵懒的美貌毒蛇盘踞了起来,似乎对吕星移的存在都没那么介意了。 到了最后一位,祝雪有点不敢看他,说实话,这几个男人,她对师兄是爱与崇拜,对秋儿是爱恨交织,然而对吕星移,比起爱,可能更多的是歉疚和责任。 或许正因如此,师兄和秋儿能跟她作来闹去,而吕星移却在行动前要多一分考虑和计算。 吕星移看她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懂的,然而他知道今天这种场面他决不能允许祝雪就这样划过去,他垂下眼帘,声音苦涩又有些自嘲道:“那……我呢?” “呵。”秋儿发出一声轻笑,却也并未打断。 吕星移小扇般的眼睫微动,旋即垂得更深。 祝雪嘴唇动了动,气氛有些凝滞,缭绕的药气静静流转。 “我……欣赏你。”祝雪憋出这么一句来。 吕星移的表情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看得祝雪更觉歉疚,“哎呀,我嘴笨。” “你可不笨。”秋儿嘲笑道。 祝雪气得恶狠狠剜了他一眼,可惜秋儿丝毫不惧。 “那我们的婚事……”吕星移问道。 “呃……” “哈哈当然不作数了。”秋儿道。 祝雪听秋儿插话听得两眼一黑,虽然她确实不想太早结婚,但又不是针对吕星移,今天就算是师兄跟她求婚她也得踌躇,怎么让秋儿这么一说,她是因为不爱吕星移所以才不愿意跟他成婚了? “星移!你别想太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很喜欢你!只是对婚事天然有些抗拒罢了!”祝雪急忙道。 一百四十三、出发前 “我知道……”吕星移慢慢道,“妻主对他们有着更深的感情,但是……” 话没说完,一直沉默地在一旁听着的卫方覃出声道:“吕公子不必妄自菲薄,师妹虽然有些幼稚顽劣,但在感情的事情上还是拎得清的。” 卫方覃的评价让祝雪一阵心虚,她真不觉得自己拎得清,跟这几个人纠纠缠缠,要是放在一夫一妻制的前世,不得被骂死。幸好这里是女尊世界,还能让这几位弱势性别群体围坐成一圈好好听她讲话,甚至她隐隐觉得,他们几个好像已经有共侍一妻的觉悟了…… 这种预感一方面让她觉得离了个大谱,另一方面她好像又有点暗爽。 不用从白月光朱砂痣里选择,原来是一件这么爽的事情。 “她哪里拎得清了?”秋儿奇道,“你说的拎得清不会就是在叁个男人中间周旋打转吧?” “差不多得了吧!”祝雪青筋都凸了起来,秋儿一直拆她的台,很像那种跟喜欢的女生混熟了就“欺负”人家的小学男生。 秋儿被她吼得一愣,旋即他也被自己的幼稚震惊,微微蹙眉反思了起来,倒是没工夫搭理祝雪。 祝雪见他消停下来,发出了总结词:“我该交待的都交待了,咱们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赶紧收拾东西跑路。”她顿了一下,“当然,如果谁改变了主意,那趁现在也赶紧离开。” 对于祝雪刚刚的那些说辞,叁个男人各有考量,不过想与她待在一起的心情却不会动摇。 这个世界一妻多夫太过常见,即使感情上觉得无法接受,且各自内心醋坛子也已经翻了一车,但从伦理上讲,他们并不觉得需要因为这种事放弃祝雪。 想让祝雪与自己双宿双飞,那更要留在她身边拴住她,将其他男人斗下去。 于是叁人都默许了另外两人的存在,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都没问题了?”祝雪环视一圈,见几人都不说话,她道:“那我们赶紧往北枢岭去吧。” “北枢岭?”秋儿挑眉,“怎么?雪儿要去天枢教跟我提亲?” “这都什么跟什么……星移中了蛊,我们这趟本来就是去那边找朱蛾的。”祝雪感觉没必要瞒着秋儿,于是大大方方的把此程的目的说了出来。 “哦。”秋儿兴趣缺缺,袖手道,“我随时可以出发。” 吕星移也冲她点头表示自己这边也没问题。 祝雪视线落在卫方覃身上,到现在她也没完全弄明白师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把一切缠成一团乱麻。 他这些日子消瘦许多,线条流畅的下巴变得有些尖锐,凸起的喉结也存在感更强,让祝雪看得有些心疼 。 “师兄,你的身体……能赶路吗?” 纵使卫方覃想逞强说可以,但他自己就是医生,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身体状态?强行说可以只会拖累其他人。 “或许,需要雇个马车。”他沉吟道。 “让陆一去。”吕星移听了卫方覃的回答,迅速做出了反应。 祝雪本来还想着自己去,没想到吕星移安排在了自己前面,只得颔首道谢。 听她道谢,吕星移的表情难看许多。 “妻主不要把我当外人。”他道。 “我……”没想到惹了吕星移不高兴,祝雪张口结舌,“对不起。” 然而听她道歉,吕星移脸更臭了。 一旁秋儿却是被挑起了兴趣,兴致勃勃地观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一百四十四、马车 秋儿再次捣乱,祝雪也没有出言跟他顶,要是放在之前,她对秋儿向来嘴上不吃亏的,怎么会这样惯着他,不过这样的场景还是让她“平和”了许多。 “你们想知道的我都坦白了,要不,我们出发吧?”她颇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好。” “听师妹的。” “走吧。” 叁人同时开口回答,空气安静了一瞬,场面突然尴尬起来。 “呃……”祝雪从椅子上蹦起来,跑到床边扶着卫方覃,“师兄!我扶你起来!” 秋儿冷眼旁观祝雪给卫方覃献殷勤,觉得牙痒痒,咬着牙笑道:“卫兄,还是我来背着你吧。” 卫方覃看了看祝雪那小胳膊小腿,“有劳秋兄。” 祝雪不敢把卫方覃交给秋儿,但两人坚持,她也无法,只得让道。 几人没什么好收拾的,都是站起来就走的状态,而且都身怀武功,只有吕星移稍差一些,于是陆一带着吕星移,秋儿背着卫方覃,一行人飞檐走壁,朝着秋儿指的路快速移动。 祝雪看着一路搜查的官兵心惊胆战,然而秋儿似乎提前知道这些人的搜查路线一样,与搜查的官兵各种擦肩而过,有几次甚至近如咫尺,不知秋儿使了什么功法,几人略过时在官兵眼中仿若隐形。 祝雪没忍住问了一句,“你就是这么逃出的啟王府吗?” 秋儿低笑,“雪儿低估我。” 她可不敢低估他,低估的后果都已经承担过了!但会者不难难者不会,她确实不知道他这一手怎么玩的,更不知道他还有多少花样。 有惊无险,几人十分顺利地出了城,陆一去租了个大马车,外面看着很朴素,里面空间倒是十分宽敞。 祝雪跟陆一两人把卫方覃扶上车,陆一先下去,祝雪紧随其后,然而一条腿刚迈下去,就听见卫方覃虚弱的咳声,祝雪顿住。 她的腿又收了回来,把车帘一拉,对外面叁人道:“我在车厢里照顾师兄。” 车帘被拉开,吕星移对着车内二人粲然一笑,“我来搭把手。” 话音刚落,他长腿一迈,坐了进来。 马车即使空间宽敞,然而卫方覃是半躺着,叁人在车厢内,顿时显得逼仄了起来。 然而还没等祝雪说话,车帘再次被拉开,秋儿挑着眉,也迈了进来。 被秋儿挤着的祝雪:…… 被剩下赶车的陆一:…… “要不……我下去?”祝雪迟疑道。 秋儿阴阳怪气地笑了一下,“雪儿竟如此自觉,甚好。” 卫方覃皱着眉头,很不舒服的样子让祝雪揪心,她道:“我去再租一辆马车。” 她想越过秋儿下车,被秋儿拽着领子拽了回来,“坐下,就这么走吧。” 吕星移也道:“不必太惹人注目。” 卫方覃见状,撑着身体慢慢坐了起来,靠在一边,对祝雪道:“师妹过来坐吧。” 被秋儿挤着的感觉实在不好受,祝雪坐到卫方覃的一边,又扶着卫方覃的脑袋让他躺在自己腿上,车厢内虽然还是挤,但起码不是人挨着人了。 祝雪满意道:“这样也行。” 一百四十五、故事 随着马车辘辘行进,车内四人全部十分安静的气氛让祝雪逐渐开始难受起来。 卫方覃有伤在身,自然不愿说话,吕星移闭目养神,只有秋儿似笑非笑地一直盯着祝雪。 祝雪被他盯得哪哪都不舒服,又不好出声打搅别人,只能频频瞪他,两人视线在空中交缠又分开。 卫方覃看着像睡着了,实际上身体不舒服马车又颠难以入睡,偶尔睁眼看见祝雪和秋儿视线来回,他竟觉胸口丝丝酸涩。 他明明想好了自己或许无法和师妹两个人相守余生,也做好了接受其他人的准备,然而看到这一幕,他觉得或许还是高估了自己。 “小师妹。”清凌凌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沉寂,祝雪从跟秋儿的眼神战争中回神,颇紧张地应了一声,“师兄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呵。”秋儿哼笑。 吕星移也睁开了眼睛,亮若星辰的眸子望向两人。 卫方覃坐起身,身体仍十分虚弱,但他却坐得如竹一般直,突然开口道:“诸位皆是被我连累,我该向诸位解释事情始末。” 于是祝雪等人听了个很长的故事。 数百年前,九国争霸,各有胜负。后开国皇帝赵寅辰以雷霆手腕一统天下,其他八国无有匹敌者,其麾下六将屡立奇功,后皆被封为异姓王,不过后几百年间,各代皇帝为中央集权,六王逐渐没落,即至当下。 卫家祖上竟是异姓王之一,只是原姓为魏,数代以来,为隐姓埋名,改为姓卫。 为表亲近,皇帝将当时争霸所积累的一部分财富藏于密地,将藏宝图分为八份,六王各执一份,皇室则执两份。 数百年过去,各代皇帝将此作为秘密仅在传位时告诉下一代皇帝,而有贪心者更是将六王杀的杀,收降的收降,现在六王藏宝图还流落在外的,仅还有两片,其中一片就在卫家手中。 卫家为了保命,已将此秘密埋于心底,这一代,仅卫家上一代家主卫老太太知晓。 卫老太向来疼宠卫方覃,然而在卫方覃六岁时已然沉疴缠身,命不久矣。 卫老太不信任自己那没本事的女儿,只对卫方覃信赖有加,但她不欲将这要命的秘密告知卫方覃,仅仅叫卫方覃去她的书房找出这要命的玩意,拿去毁掉,让这秘密终结于她这一代。 然而,卫方覃去找时,却被他同母异父的弟弟卫方莘撞破,虽然卫方莘不知道卫方覃手里的小盒子里面有什么,但是他向来喜欢抢自己哥哥的玩意,两人争执间,卫方莘因为带着小厮,而卫方覃单枪匹马,还真的被卫方莘抢了过去。 卫老太巧合地在此时已撒手人寰,卫方覃失去最后一个替他站台的亲人,而盒子被打开后也仅仅是个珍珠发簪,卫家各人皆劝说卫方覃不要与弟弟计较这等小物,这珍珠发簪就这样流到了卫方莘手中。 卫方覃当时懵懂,知道姥姥叫自己将此物毁去,却不明缘由,后又被送入医心谷,这发簪也就留在了卫方莘手中。 这一次替嫁的闹剧,就是由此衍生。 隔壁刘家小姐拿着以前卫老太太订的婚契来找卫家,卫方莘自是不愿嫁,他自小喜欢程黎歌,一门心思只想嫁给她。而程黎歌则一直对卫方莘的感情十分嫌弃,觉得卫家对她的仕途毫无帮助,然而她偶然从上峰处得知了这桩秘事,惊闻卫家竟是几百年前的魏家,更是深藏国之重宝。 她一心想要立功,与卫方莘虚与委蛇大半年,终于打探出卫老太太死前竟还有这样一桩事,她便猜测那盒子是否有什么奥秘。她本想着磨磨卫方莘让他把这东西送给她,可谁知卫方莘的小心思也是不少,猜到了这似乎对程黎歌很重要,把东西藏得很深,只说那是他的陪嫁,谁娶了他,那东西自然就归谁。 程黎歌听闻此事,也是无所谓,娶回来放在后院,对她也无甚影响,她唯一目标不过是升官发财罢了。 那么,替自己的未婚夫解决一下拿着婚契找上门的情敌,自然也是举手之劳。 程黎歌把受伤的卫方覃接回卫家,并跟他半坦白了实情——她有东西需要通过成婚从卫方莘手中拿到,如果卫方莘嫁给别人,那别怪她只能血洗卫家和刘家来拿本应该属于她的东西了。 卫方覃本是半信半疑,然而他伤好了些后自己跟踪程黎歌半个多月,还真查出了真相,直吓得他一身冷汗。 涉及到皇权,程黎歌说的血洗,就不是玩笑话。 他还摸到了程黎歌背后真正指使的冰山一角,连程黎歌自己都蒙在鼓里的幕后之人,他隐约觉得是跟皇权一样惹不起的势力。 因为程黎歌想独揽功劳,所以东西在卫方莘手中一事,她背后势力还不知道,而且此次谋取卫家藏宝图,也是她自作主张,其背后势力倒是不急着动手。但他知道,如果把程黎歌惹急了,她转头去寻求势力帮助,卫家就死定了。 卫方覃得知真相后在屋子里枯坐一整天,第二天便答应了程黎歌说的替嫁——尽管卫家在卫老太太去了后,他已经不再有什么留恋,但他总归是卫家人。 后来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听完他讲的故事,所有人都沉默了。卫方覃如此坦诚以待,是他信任这些人,但也却变相把所有人拉上了车。 “卫兄此时拼得鱼死网破……”秋儿难得严肃,“你可知程黎歌还活着?” 卫方覃孤身刺杀程黎歌,自然是想把这事结束在她这,不过卫方覃武功有限,程黎歌周身护卫众多,拼着命刺了程黎歌两剑,本以为程黎歌凶多吉少,没成想竟然还活着!? “停车!”卫方覃双目圆睁,忽而坐起。 一百四十六、争执 外头的陆一自然不会听他的,吕星移端坐不动,陆一就当没听到。 卫方覃见马车不停,就要跳车。 祝雪连忙拉着他,一时间闹得差点人仰马翻。 “卫方覃!你冷静点!”祝雪皱着眉头吼了一句,把车上所有人吼得都是一愣。 祝雪向来跟卫方覃俩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哪有这么大声过? 秋儿挑着眉看他俩,吕星移也饶有兴趣的模样。 “师兄……”祝雪又放轻声音,“你现在回去也晚了,程黎歌早就醒了,该知道的人肯定已经知道了。” 卫方覃紧抿着嘴角,不语。 “现在回去就是给人家留下把柄,你走了,他们还能把罪责都推到你身上,你回去又算个什么事!不过是个婚约而已,难道少了你,他们还解决不了了!?”祝雪一个现代人,实在无法理解他们这婚约能有多重要,况且,印象中,她是不记得小说里卫家人有被人血洗这一情节。 她这句话没控制住音量,声音又大了些。 卫方覃眼睛被吼得有点发红,愣愣地看着祝雪。 祝雪又后悔自己声音太大,想抱抱卫方覃安慰一下,不过车厢里还坐着两个大活人,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祝雪好不容易把卫方覃劝住,本来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秋儿,却突然插了一句,“卫方覃,你若是想让程黎歌死,我倒是可以帮你做到。” 鼎鼎大名的魔教教主,杀个人自然不在话下。 “秋儿!别添乱了!”祝雪道。 秋儿也没看祝雪,一双美目只盯着卫方覃看,说出的话像是淬着毒,“不过,我要你这辈子不再见祝雪。” 此话一出,车厢中顿时鸦雀无声。 卫方覃胸腔剧烈起伏,眼睛红得像是要滴血,牙关紧咬,气得说不出话。 祝雪后背没由来地寒毛直竖,她曾以为几人能和平相处,看来一切都是她的幻想。 “好了。”一直没出声的吕星移道,“卫兄,我会留几个暗卫盯着程黎歌的,如果有什么异动,通知辟梦谷在京城势力,一定护卫家周全。” 刚经过秋儿那冰冷如霜刀的言语,听见吕星移这样关心的承诺,卫方覃不由心里一暖。 他虽然不想麻烦别人帮忙,但是,事关卫家一家老小的性命,他也无法吐出拒绝的话,只能怀着感激对吕星移微微颔首,心中却是有些接受了他。 秋儿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觉得有些可笑,他也从来不看场合,真的笑出了声。 他这一笑,引得吕星移之外的两人对他怒目而视。 “秋儿,你笑什么?”祝雪问道。 “笑可笑之人,笑可笑之事。”他斜眼睥睨,媚态中含着冷漠。 祝雪被他气笑了,“能待就安分点,不能待滚蛋。” 她又不自觉带着对秋儿的放肆与他说话。 不过话出了口,她也并没觉得后悔,秋儿刚刚的表现在她看来就是个搅屎棍,对着搅屎棍,有什么可客气的。 秋儿闻言只是盯了她一会,出奇地并没有生气,只是袖手闭嘴坐在一旁。 祝雪看他这么听话,倒觉出些愧疚来,秋儿好歹也是一教之主,自己这样下他面子,他也没说什么。 就这样,一番兵荒马乱后,几人终于达成一致,祝雪拍板,去北枢岭找朱蛾仍旧是第一要务,其他的事,都往后排。 北枢岭是天枢教的地盘,往那边去,一是帮吕星移找压制情蛊的药材,再一个也是让秋儿回他的大本营整治一下教务,教主长时间不在,已经不知道教内乱成什么模样了,从之前的蛛丝马迹中就可见一斑。 不过秋儿却是不领情,他只道:“谁不听话就杀了谁,做什么还要这么麻烦‘整治教务’?” 听得几人都是一阵无语,不知道他这么些年是怎么活下来的,大概真的是靠他独步天下的武力吧。 目的地既定,便快马加鞭一路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