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火(1v1H)》 久别重逢干柴烈火 凌晨两点十五分,A市最大的一家酒吧内灯光交错绚烂多彩,带感的电音声震耳欲聋。 云莺坐在皮质卡座里,面前的玻璃矮桌上十几万的酒跟不要钱似的摆了大半桌子,高高罗起的果盘跟小食填补剩余空隙。 周围坐着一些穿着时尚或英俊或美丽的男男女女,却都不及云莺万分之一漂亮,其中不少还端着酒杯朝主位云莺套近乎。 这位时尚圈知名的大设计师,云家捧在手心的大小姐云莺,一生顺风顺水,唯独最近像是水逆爆发,情场失意不说,自己的设计稿还被曾经相爱之人偷走,转手给了他的白月光。 如今两人一同陷入抄袭风波,她手上好几个合作方都选择暂时中止合作。 云莺想着就来气,端起酒杯一饮而下,杯子刚空立马有识趣的上来添酒。 “莺莺姐,今天是不高兴么?不然我们来做些开心的事情吧?”说话的是个穿着潮服的青年,他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云莺,边往她身边靠。 云莺今晚喝了挺多,白皙的皮肤泛着粉,一双桃花水色潋滟,迷蒙地望向手中的酒杯放空,墨黑的大波浪卷发随意地披在身后,只从额间散落几缕发梢。 她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美得如同出自名家之手的油画。 “莺莺姐。”又有一个浓妆艳抹穿着火辣的女人用小叉子插了块草莓凑上前,“光喝酒伤身,吃点东西吗?” 在酒精的作用下,云莺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看得对方红了耳廓,心脏狂跳。 “我去洗手间。”她推开对方,拿了手机摇摇晃晃地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七厘米的高跟不稳的踩在地面上,一个踉跄向前扑去,预期的摔倒疼痛并未实现,她却撞进一个人宽阔硬朗的胸膛。 “云莺?”那人的声音成熟而低沉,好听又熟悉。 被喊道名字的云莺在他怀里抬起脸,眯着眼睛借助酒吧昏暗的光总算看清了对方的脸。 “......晏淮?”她整个人都靠在晏淮的怀里,双手环着他的腰,用脸蹭了蹭胸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晏淮脱了外套披在云莺的肩上,“我不过离京四个月,怎么出了怎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 “告诉你干嘛呀......”云莺喃喃细语,闭着眼,“我想睡觉。” “睡吧。” 晏淮说完,手一伸将云莺打横抱起,径直向外走去。 中途还有不识趣的青年想假正义,上指责晏淮图谋不轨,被后者一个冷眼回望,吓得打了个寒颤。 旁边的姑娘急忙上前拉走了青年。 “我靠,你找死吧,敢对晏公子出言不逊。” “晏公子?”青年在脑子里想了想,忽然一愣,惊恐地瞪大了眼,“你是说那个晏家?” “全京城还有第二个晏家?”姑娘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对方的脑袋,“你才来一个多月,不认识他也很正常,还好他这次不计较,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一回想起方才晏淮的那个眼神,以及曾经从其他朋友或前来娱乐的客人口中听到的关于晏淮的传闻,青年又打了个哆嗦,心想自己确实命大。 夜空漆黑无星,只有一轮明月半遮半掩的躲在薄薄的云层后。 晏淮抱着云莺去附近的一家八星酒店开了间总统套房,进门后开灯,云莺被光照醒了,睁开眼不满地在晏淮怀中闹腾。 “放我下来!我不要你抱!” “行行行,我的大小姐别扭了,一会摔在地上疼得是你自己。” 云莺落地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脚上的高跟蹬掉,脚趾圆润可爱,修长嫩白的一双腿光滑细腻,让人止不住想摸上两把。 “热死了,我不要披这个。”说罢,又将肩膀上晏淮的外套扯下,露出里面的丝绸贴身连衣裙,裙子很好的勾勒出她优美的曲线,右肩的肩带滑落,露出香肩。 晏淮压着眼喉结滚动,灯光落在他宛如雕塑般分明的轮廓上,深邃的黑瞳里满是占有的欲望。 他扶住摇摇晃晃地云莺,磁性嗓音微哑:“别闹了,热就去洗个澡睡一觉。” 云莺顿住身体,忽然转身面对晏淮,眼尾微微上扬桃花眸里里满是风情明艳:“我不要洗澡。” “那你要干什么?”晏淮也不是第一次碰见醉酒的云莺了,他的方法是不要跟喝醉的小野猫讲道理,凡是依着她来准没错。 云莺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忽而展露出一抹明艳动人的笑:“我要做爱。” 晏淮眸色一深,扶在云莺纤细腰肢的手也改为抓:“云莺,不要乱招我。” 在酒精的驱使下,一向精明的云莺却好似察觉不到对面人逐渐危险的气息,依旧不知死活,伸手轻轻拍了拍晏淮俊美的脸庞,翻了个白眼。 “晏大公子,该不会几个月没见,你还得阳痿了是吧?” 没有哪个男人能被说不行还不生气的。 晏淮冷笑一声,一手掐着云莺的后颈,狠狠堵上了对方说个不停的小嘴,温热的舌头闯进对方口腔,肆意掠夺所有氧气。 强烈的窒息感让云莺心脏狂跳不止,唇齿之间水声不绝,晏淮逮住一小节软舌狠狠一吸,在云莺实在受不住这样大刺激狠抓他头发之际结束了这个久别重逢的吻。 云莺大口喘着气,双眼迷蒙眼尾泛红,像是被欺负掺了一样眼底含着泪花。 晏淮凑到她耳边,低哑的嗓音带着蛊惑的磁性:“说谁阳痿呢?嗯?除了我谁还能满足你?” 晏淮将云莺摔在床上,站在窗边抽了领带将云莺的手捆在一起,接着慢慢的解开胸前的扣子,露出被黑衬衫包裹着的矫健胸肌,轮廓分明的腹肌。 躺在床上的云莺看着自己面前优雅矜贵的男人褪去人类的皮囊,露出宛如野兽似的本性,不禁咽了口口水。 晏淮只脱了上衣,矫健有力的手臂一把抱起女人的腰肢,将她身上高定小黑裙剥了个干净,露出内里的蕾丝胸罩与内裤。 “小骚货,穿成这样出来喝酒,如果我没回来你是不是就随便挑个顺眼的上床?” 晏淮涂了发胶的背头早在刚才就被云莺抓乱,露出一种野性的俊美感。 一只手揉上女人柔软的胸肉,激起对方猫似的低咛。 她不回答,晏淮依旧不依不饶:“说啊小混蛋,是不是?” 云莺被烦得不行,身上的浴火已被点燃,能灭火的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话。 于是小野猫发怒了:“是是是!你满意了吧!操不操啊!话怎么——啊——” 怒音在后面忽然一个拔高,变成了呻吟。 男人眯了眯眼,将蕾丝胸罩扯下,露出两个白嫩的胸肉,揉了右胸一把,接着对着中间那抹殷红的乳尖狠狠一掐。 “别急,哥哥现在就操你。” 2.放松,这只是前戏。(玩胸玩花h) 云莺双手被束缚在头顶,身上也软绵绵地使不上力,只能像只羔羊一般任晏淮宰割。 温热的唇瓣覆上胸前的红缨,含在嘴里吸吮舔舐。一手对着另一团软白的嫩肉来回揉弄,时不时还碾过将那抹挺俏的乳尖,搔刮顶端。 云莺被刺激得反弓起身体,晏淮一手轻轻抚摸她的尾椎处,带来更大幅度的颤栗。 “啊......嗯......别弄——啊——轻点......哈......” 密集的快感如海浪般节节洗刷她的大脑,挑动她的神经,浑身燥热不已,从口中发出猫似的呻吟。 晏淮像是没断奶的孩子,双唇包裹柔嫩白皙的小半个奶球,舌尖重重舔舐过奶头,又对着中间的小孔来回舔弄,接着狠狠一吸,另一只手也随之在红嫩的奶头一掐。 “别————啊啊啊啊————” 云莺失声尖叫,颤抖着身体,明明想逃离,上半身却止不住向上挺起,到像是欲求不满故意将白乳送进晏淮的嘴里。 她伸手抓着晏淮的头发想向外拉,却使不上任何力气。 “放开——晏淮——啊死混蛋......嗯啊......我不行了......嗯——” 晏淮却没听她的,吐出被含在嘴里逗弄多时的乳尖,早已从青涩粉嫩肿成熟透的果肉,上满还亮晶晶的沾着水,漂亮至极。 晏淮又如法制炮张嘴含住了另一边被冷落的胸乳。 完事后,他将碍事的蕾丝胸罩整个脱下,丢在一旁,扑上前含住云莺喘气的唇细细亲吻,温柔到极致。 “不许说违心话,告诉我爽吗?”晏淮轻啄她的唇角,柔声问道。 “呜呜......啊嗯......爽......”云莺微红着眼眶,眼底氤氲着水雾,朦朦胧胧间对上晏淮如狼似幽深的眼眸。 “乖宝宝。”晏淮对云莺的坦诚很是受用,又亲了一会儿,双手扯下了她胯间的那条内裤。 密集的亲吻从云莺天鹅颈般的脖子一路向下,她皮肤过于冷白,此时染上了情欲驱使下的粉,很容易留痕。 晏淮亲吻着这具如羊脂玉般的身体,在细嫩淡粉的皮肤上留下一个个似梅花般的烙印。 吻到下腹,他伸手将云莺的双腿想两侧拨开,形成M字型,腿间的那粉嫩动人的花朵正轻微的张合着,隐约可见内里柔软稚嫩的红色花心。 云莺体毛较少,下面如画似的风景一览无余。 晏淮也没有动作,只是双手掐着云莺玉雪似的大腿根,强劲有力的手臂上青筋若隐若现,目不斜视地紧盯腿间的那抹艳红。 云莺被他盯得口干舌燥,花穴嚅动吐出一抹清亮透明的淫液。 “你——” 她刚开口说了一个字,晏淮便好似紧绷在弦上蓄势待发的箭,随着她的令下立马冲了出去,猛地扑在她腿间,双唇包住花穴舌尖在蜜处大力舔舐。 “嗯额——不要——别——”云莺企图伸手去抓晏淮的头发,却被男人一手钳住被绑着的手踝,如同在沙漠内行走了半月的旅人,终于寻见一片绿洲,用力舔舐从花心流出的泔甜蜜水。 男人温热的唇紧紧贴上云莺的肉缝,含住两片小阴唇来回舔弄,又伸舌破开障碍,摆动着向内探去,渴望探求更多蜜水。 花穴两片唇瓣好似两块柔嫩软腻的果冻,被晏淮亲吻舔舐。 酥麻的快感集中在身下,云莺双手被束缚,只能浑身泛红扭动着纤细腰肢,一只腿搭在男人宽阔的背上,圆润的脚趾紧缩。 晏淮舔了许久,忽然放开那处被揉捏得通红微肿花穴,在上面亲了一口,也不说话,伸手分开云莺受到刺激而微微合并的双腿,拨开最外面的大阴唇,露出位于上方的一小点红嫩的阴珠。 他朝那个小花蒂轻轻吹了口气,引得身下人抖了两抖。 多年一同长大的默契,让云莺瞬间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想起曾经几次床戏之间的快感,心头窜上强烈的渴望与激动,却又含着一丝害怕。 “最近有没有人碰过你这个地方?”晏淮没急着动作,反而问了句话。 男人的嗓音低哑沉稳,带着令人心痒的磁性,云莺垂着眼看他,微张的唇瓣吐出猫似的低咛:“没有,最近都在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没有心思找别人。” “今天是第一次?” “嗯。” “那他呢?有没有操过你。” 云莺沉默了一下,眼尾含着泪欲坠不坠,晏淮的耐心被耗尽,抬手往她圆滚俏挺的白屁股甩了一巴掌,留下一处红艳的掌痕。 “说话。” “啊——有!有行了吧!” 得到回答的晏淮眸色一沉,紧绷着掌心,忽然间划破空气猛地朝云莺花穴上的阴蒂狠狠抽打。 掌心落下的瞬间,云莺几乎是从床上弹起了身体,带着哭腔喊:“别打——啊——晏淮!晏淮——嗯啊——别——求求你——啊啊啊啊——” 晏淮充耳不闻,对着那处暴露在空气里的可怜小红珠就是一顿猛抽。 “别打——啊——嗯啊——不要——晏......晏淮!!!” 脆弱敏感的阴蒂被身上的男人从花穴里剥出,又被狠狠的责打,每一次落下疼痛与快感齐发,刺激得云莺如鱼似的在床上扭曲着肢体,企图能逃过惩罚。 不论云莺怎么哭闹,晏淮还是狠着心,一掌接一掌的扇打,等到终于停手之际,原本只有拇指间大小的阴蒂早已通红肿胀成樱桃似的大小,不需要刻意掰开花唇也能从中露出半个形状。 肉缝也连带着被打得泛红,一张一合,看起来可怜至极。 “呜......嗯哈......”云莺喘着气,抖着身体,泪水从眼尾滑落在枕头上,晕出一片泪花。 “知道错了吗?” “......”云莺半眯着眼,睫毛被雨水黏在一起,面色潮红,只是喘着气也不说话。 晏淮伸手狠狠在刚才经过责打的花蒂上一拧:“我在问你话。” “啊啊啊——”云莺猛地一弹,阴蒂的胀痛感让她不停的发着抖了,“我错了......错了。” “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呜......知道。” “说说。” “我不该......不该轻易相信别人。” “还有呢?” “不该......不该随便就被人操.......” “嗯,乖。” 晏淮伸手拂开落在她脸上的发丝,亲了亲她没来及吞咽而溢出口水的唇角:“这下得到教训了吧。” “......嗯。”云莺闭上眼,两滴泪从发红的眼角落下,小口小口的喘着气。 晏淮压低眉眼,看着身下如蛇般妖艳的女人被自己搞成这幅模样,一股满足感与占有欲骤然达到顶峰。 “乖,放松一点,这才只是前戏。” 他俯下身,双手分开花唇,慢慢含住肿胀红嫩的阴蒂,轻轻舔舐啃咬,像是安抚一般。 原本刺痛的地方被温柔的含在温热的嘴里,男人的唇瓣在蒂珠根部轻轻摩擦,舌尖轻点花蒂顶端,又用软舌来回拨弄花蒂。 “啊......嗯......”快感逐渐盖过痛感,云莺伸手抓住男人头顶的黑发,身躯微微发颤。 等到云莺彻底陷入情欲沼泽,放松警惕之后。 晏淮坏心眼地忽然叼住花蒂猛地一吸,快速的摆动舌尖煽动阴蒂,又顶着阴蒂上面的那一处小孔使劲往里怼。 “啊——啊——不要——” 云莺发出一声尖锐的高喊,花蒂的酥麻感骤然剧增,带着丝丝疼痛,令她止不住抓紧了晏淮的头发。 她手上抓得越紧,晏淮就吸舔得愈发用力,又用将花蒂含在齿间,细细碾磨中间那个不易被察觉的小核,而后忽然发狠一咬。 “啊——————” 云莺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刺激,尖叫着弓起腰肢,花心喷出一大股透明的黏潮水。 她被硬生生玩到吹潮。 晏淮放开那处花蒂,仔细看上面还带着一点牙印。 云莺失力的躺在床上,双目失神,望着正在解开皮带的晏淮喘气。 男人粗壮滚烫的阴茎上布满青筋,挺立粗大通身紫红,晏淮将阴茎头抵在云莺的花穴上轻轻蹭着。 “莺莺乖,放松一点,我要进去了。” 3.除了我还有谁能满足你?(落地窗抱操h) 云莺看着对方粗壮的性器,宛如一把行刑之物,她害怕地摇了摇头,呜咽了一声。 “晏淮,不要,求你了真的会死的。”云莺哽咽着,双目通红。 晏淮凑上前,用膝盖分开了她的腿弯,饱满炙热的顶端直在她肉缝里来回摩擦,云莺被他磨得受不了,心里既想要又害怕,不安的扭动腰肢。 晏淮只觉得一股燃烧的烈火窜入喉咙,令他口感舌燥,身下的阴茎又涨大几分。 “他妈的晏淮,你是不是八辈子没操过人了,怎么又变大了。”云莺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变得沉重,抬眼看了看自己腿间硬得发紫的柱状物。 “是,所以我现在要操你。”晏淮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应当,但此时云莺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再说。”晏淮俯身亲了亲她的眉眼,“你不是也很想要吗?下面的嘴一直亲着我不方。” 晏淮调情很有一手,云莺被他亲得更加迷糊,浑身发软,低咛道;“那你轻一点。” 男人也没说好,单手钳住她被领带禁锢的双手压在头顶,另一只手抬起她一条腿,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口是心非,你明明喜欢重一点。” 话落,晏淮直接一个挺深,将布满青筋粗壮的阴茎捅进云莺底下红肿吐水的花穴。 “啊————” 云莺尖叫一声,下体被粗壮硬物闯入的撕裂感逼出她更多的眼泪,想要挣扎双手却被对方好似铁钳般的手按在头顶。 “不要!出去出去!晏淮你个——啊嗯——别——别撞哪里——啊——” 两人交合之处随着男人下身摆动,一进一出的浮动带出不少肉穴内的淫水,噗嗤噗嗤的水声混合女人细尖的呻吟喊叫,底下的床单很快就湿了一片。 晏淮似狼般叼住她细长脖颈的软肉来回啃噬舔弄,安抚着她。 疼痛感逐渐被快感取代,从两人交合之处一路传遍全身,云莺被顶得止不住向上撞,胸前白嫩布满吻痕指印的酥胸跟着一摇一晃。 她浑身都染着情欲的粉,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情欲痕迹,在粉白的皮肤上犹如梅花落雪,刺眼夺目。泪水糊了一脸,头发散乱,像朵鲜嫩欲滴被人采摘肆意玩弄后的颓靡艳丽。 晏淮欣赏着面前由自己一手造成的美景,眯了眯眼狠狠顶弄了两下,忽然伸手托住她柔软残留掌印的雪白屁股,起身下地。 “两条腿自己环好了,不然摔下去痛的是你。” “哪有你这样混蛋的啊!” 云莺头埋在他颈肩,抱肏的姿势让晏淮雄壮粗大的阴茎更深的进到她穴里,她难受得哼哼两声,却还是听话的将两条细长白皙的腿环上男人精壮的腰肢。 晏淮随手关了灯,房间的窗帘没拉,在总统套房的落地窗外,城市夜景一览无余,墨黑的天空上只挂着一轮明晃的月亮,底下是绚烂多彩的繁华都市与路上星火点点的灯光。 他亲了亲女人的耳侧,抱着她背抵着冰凉的玻璃:“莺莺,你看窗外。” 云莺眼尾还带着泪,被顶得呜呜咽咽,却还是听话地转头一看,整座城市的夜景都被尽收眼底。 很漂亮的景色,但云莺背靠玻璃,身后便是万丈高空,即将坠落的失重错觉侵蚀大脑,吓得她心跳加速,下身的小穴也跟着紧缩。 肉棒被她紧缩的小穴吸得紧紧的,晏淮舒服地发出低沉的喘息,更加用力摆动腰肢操弄她的花穴。 “别,晏淮,会掉下去的——嗯啊——别顶——” 云莺吓得直往晏淮怀里钻,晏淮却坏心眼地将她双手压在玻璃上,腰部用力,像个猛兽一样狠狠肏干那个柔软湿滑的肉穴。 “啊嗯——要肏坏了——”云莺仰着如天鹅似的脖颈,张着嘴止不住的淫叫,来不及咽下的口水顺着脖颈流下,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水光。 晏淮猛插了几下,腾出一只手摸上她胸前红肿的乳尖,又向下揪着被玩弄到肥大的阴蒂来回拉扯。 “啊啊——不——不要——别弄了——快死了——” 云莺被绑住的双手无力地推着晏淮健硕的胸膛,软绵绵地毫无攻击性,像是小猫挠痒。 “你说点好听的我就放过你怎么样?”晏淮凑上前亲吻着她泛红的眼尾。 “呜——晏淮。” “不对。”又是一记深深的撞击。 “啊——”云莺喘着气,被顶得落泪,呻吟跟抽泣声混杂在一起。 “再给你一次机会,叫我什么?”晏淮含住她柔软的唇瓣来了个深吻,两人分开后唇齿间连着一条银丝。 他凑到云莺耳边,低哑着嗓音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莺莺宝贝应该叫我什么?” “呜——嗯——”云莺像是被肏坏了一样,双眸迷蒙布满水光,神色迷茫,却还是乖巧道,“嗯啊——哥哥——” 听到这个称呼,晏淮埋在云莺身体里的性器又涨大几分。 “乖,让哥哥好好肏肏你这个小骚猫。” 晏淮加大了抽查的频率,同时猛地一揪脆弱敏感的花蒂,双唇含住其中一只胸乳,叼着通红的乳尖狠狠吸吮。 “啊——啊————” 快感像是一簇簇骤然升起在空中炸开的烟花,叁处敏感点被男人狠狠亵玩一番,云莺高声呻吟着,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脑子里乱七八糟。 晏淮只觉得包裹着阴茎的花穴吸得比刚才还厉害,一股热流忽然浇在他的柱头上,接着从两人紧紧交合的地方向下滴出。 这是她今晚第一次被肏到吹潮。 晏淮抽插了百来下,这才往她的体内射出浓稠的精液。 他抱着云莺走回沙发上坐下,又给她喂了几口水。 云莺缓了缓,红着眼睛哭着说:“晏淮你个骗子!” “嗯,骗你什么了?” “你说,你说的,我叫了你哥哥你就放过我。” “我说的是让你说点好听的,而且我给了你两次机会。” “哥哥还不好听吗!” “莺莺,搞清楚如果不是你当年死活要拒绝我,现在喊我的称呼可不仅仅是哥哥这么简单。” 云莺不说话了,埋在他的颈间,气急败坏地用力咬了一口。 “嘶——”晏淮轻蹙了下眉头,“你这小猫牙还挺锋利。” 语罢,又抱着云莺起身朝落地窗的方向走去。 云莺察觉到埋在自己体内的肉棒又硬了起来,惊恐地喊道:“你干什么啊!” 晏淮轻笑一声,懒懒道:“干你啊。” 他将云莺抱回落地窗便,双手掐着她的腰转了一面,让她削瘦的脊背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 “看你咬我那么有力气,那我们就继续吧。” 云莺被贴在冰凉的落地窗上,娇嫩的乳头被刺激得发硬,这个角度看下去失重感愈发强烈,安全感全无。 “不要——不要——” 云莺哭喊着,花穴害怕的收缩着。 晏淮掐住她的右乳尖,食指与拇指轻捻,低沉道:“听说这个酒店能看到日出,那我们就一直做到看完日出再结束吧。” 他等待的那个契机终于来临 云莺跟晏淮自幼相识。 两家在京城里都是背景雄厚有头有脸的人物,两人年纪相仿,自然而然玩在了一起。 从幼儿园一直到高中时期,两人跟连体婴似的永远腻在一起,形影不离,有求必应。 高中时期,正值少年少女青春洋溢的好时候,两人一起翘过课翻过墙,打过胡乱欺负人的校园混混,夜幕降临时偷偷买了火车票跑去最秦皇岛的海边看日出。 青春时期两人由于关系是在太过亲密,时常被人误认成情侣,但他们上的高级私立中学对早恋管得并不是很严,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他们周围的朋友偶尔会当着当事人的面开始瞎起哄。 “别瞎传啊,我们只是好兄弟。”云莺说这话的时候一手搭上晏淮的肩膀,后者只是笑而不语。 云莺作为云家的大小姐,底下还有个弟弟云枫,虽年幼丧母父亲又是个喜欢在外面乱搞的,这些年带着私生子上门要名分的女人也不少,但都被云老爷子给了笔钱打发走了。 云老爷子是个明事里的,云莺作为已故正室夫人生下的嫡长女,自幼便是被云家老爷子捧在手心长大的宝贝。 她性子野,嚣张又洒脱,却总有分寸不会完太过,天性聪慧长相又美艳动人,是京圈富家子弟都乐意惯着哄着的“公主”。 晏家唯一的少爷晏淮的母亲与云莺的母亲是至交,两家夫人时常邀约一起出行,他俩也因此从小就相互认识,跟其他京圈子弟相比,关系更为亲密。 云莺母亲去世后,晏夫人哭了叁天,比云母的丈夫还要悲伤难过,这些年也没少将云莺与云枫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细细关照。 从初中起,只要云莺不想回家,便会拉着弟弟堂而皇之住进晏淮的家。 高一那年,云莺忽然迷上了秀场那些光鲜亮丽设计感十足的走秀服装,于是毅然决然走上了设计师的道路。 “你学设计,那你家里那么大的企业怎么办?”晏淮问她。 当时两人共坐在家里的阳台上,美其名曰赏月。 “你忘了我那个天才弟弟了?”云莺弯弯眉眼冲他笑笑,“别看他天天冷着一张脸对谁都不亲近的样子,其实他很聪明,我之前跟爷爷说我想做设计师,爷爷就把培养继承人的时间跟精力都给了他。” 云莺总是这样,明明能靠继承家里价值几千万个亿的集团公司,却偏偏随心所欲,为了心里认为最快乐的职业放弃继承权。 两人的第一次都是彼此,起因是云莺的一次酒后行为。 那天两人下午在家没事干,干脆跑到地下的私家影院挑片子看,阴差阳错选到了一个意大利导演拍的色情片。 片子是个好片子,故事剧情节奏好,片子镜头表达满是情欲的味道却并不落俗,女主抹着大红的唇,微卷的头发以及那双明亮的眼睛,美艳动人。 影片中途晏淮去了趟厕所,一直到结束都没回来。 云莺则是发现自己不仅对男人感兴趣,就连漂亮的女人她也愿意与之一度春宵。 当天晚上两人被共同的好友林嘉旭叫去酒吧喝酒,公子哥们的酒局普遍玩的很花,到后半场几乎没有人是不醉的。 散场后两人就近找了家星级酒店开了间房。 进门后云莺一个踉跄,直接把晏淮扑倒在床上,她手臂撑在对方的胸膛,如墨似的微卷头发散落而下。 晏淮满脑子都是今天下午看的那色情片,他感受到下半身浴火燃烧立起的时候立马冲去了洗手间,用手撸动性器时脑子里回放着刚才的电影,女主角的脸却变成了云莺。 房间没开灯,只能借助窗外的明月光窥见身上人漂亮的脸庞。 她醉醺醺地盯着晏淮的脸,忽然开口问他:“我们要不要试试做爱?” 晏淮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好。” 少男少女在黑暗的房间里,互相探寻对方的身体,唇齿交缠发出淫乱的水声,借着酒精的影响给双方都破了处。 两个人的第一次就这么交给了对方。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晏淮比云莺提前半小时睡醒,靠在床头点了根烟,没过一会儿云莺也醒了,盯着天花板的灯发了会儿呆。 赤裸着身子爬起来越过晏淮摸了根烟含在嘴里,头一偏跟晏淮嘴里燃着的香烟借了个火。 相似的尼古丁气息缠绕在两人身边。 那天过后两人的关系疏远了一阵,朋友组的酒局只能去其中一个,校园里也见不到两个爱互相打闹勾肩搭背的身影。 久而久之所有人都发现他们之间似乎有了矛盾,林嘉旭直接坐不住,以自己的名字单独约了两人出来问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长大了男女授受不亲咯。”这是云莺的回答。 晏淮却说:“我不知道,我需要一些时间思考一下这件事。” 林嘉旭问他:“什么事啊?说出来让兄弟替你分担分担,看看怎么解决。” 晏淮到最后也没说是什么事情。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段时间的最为苦恼的事情,首当其中正是自己对青梅云莺的感情似乎跟以往有些不同。 就像他那次看色情片手冲时,脑子里想的是云莺一样,成了他的秘密。 让晏淮真正明白自己对云莺心意的,是没几天后,他亲眼撞见云莺跟一个俊帅的少年在吧台调情。 他见不得云莺对除他以外的男人感兴趣,也见不得云莺跟其他人接吻拥抱。 强烈的嫉妒与占有差点令他当场失控,最后还是林嘉旭拦住了他。 “你现在上去有啥用啊,以什么身份去管莺莺啊,是好兄弟还是前男友?” 林嘉旭抓着他的双臂,苦口婆心地说了一个小时,这才制止了晏大少想要杀人的心。 “你俩现在吵架了,什么身份都尴尬,莺莺那个性子你也知道,越是让她不爽的,她越要对着干,她也不一定喜欢那个男的,多半是看着好玩,但你要是冲进去一通乱搅和,待会那男的直接把莺莺拐上床了怎么办。” 晏淮深吸了一口气,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 “你应该先跟莺莺修复关系,再以柔克刚,莺莺多好哄啊,到时候不是更能起到保护作用?”林嘉旭看着晏淮放松了些紧绷着的肌肉,试探性道,“你现在愿意跟我说说,你俩咋了吧?” 晏淮沉着脸色,眉宇间还留着未消散的温怒,阴沉得令人胆颤。 他也没直说,只道:“会好的。” 第二天上学,晏淮主动跟云莺搭了话,后者一开始还有点别扭,但看晏淮一副坦荡如常的模样,又觉得自己实在是矫情。 不就是跟自己的发小打了一炮嘛,这有啥了。 再说两人颜值身材家事样样不差,第一次因为太过小心其实舒适感大于痛感,两人也都爽到了,都不亏。 想明白这点的云莺也不介意了,做都做了还能咋地。 再说也确实挺爽的,如果以后还有生理需求两人再互帮互助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两人和好如初后,他们周围的朋友也是集体松了口气。 闹别扭心烦的不只是当事人,还有一众被波及的无辜友人,叫哪个出来玩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不叫吧又觉得对不起“朋友”二字的身份。 晏淮从那时便想明白一个道理,云莺是个自由自在展翅翱翔的鸟,想要让她心甘情愿留在自己为她打造的黄金牢笼,必须开始从长计议。 所以当晏云两家欲要为他们定下联姻时,云莺闹腾拒绝说不接受政治联姻,他也只是笑笑,没有半分生气全都倚了云莺。 因为他知道,那不是最好的时机。 而现在...... 晏淮看着自己怀中,被清洗干净眼角还挂泪痕的云莺,勾了勾唇角。 他一直等待的那个契机总算来临。 情事后的短暂温情 云莺是被自己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她朦胧地睁开眼,浑身上下都是酸软感根本使不上力,下体肿胀疼痛,轻轻动动腿都会摩擦到那处可怜的肉缝。 最新款的手机被主人遗忘在床边的地毯上,铃声还在孜孜不倦的发出令人头疼的声响,云莺翻身准备伸手去够,却先一步落入男人温暖的胸膛。 晏淮一手扶着她的腰,俯身从床下将手机捞起,划开上面的接听键,将手机贴到云莺耳边。 “大小姐,你这是跑哪里去了啊!”陈白絮在那头大呼小叫,“昨天晚上不是说好喝结束,回家给我发消息吗,我等到睡醒都没收到你的消息,知不知道担心死我了啊你!!” “我没事。”嗓音却是沙哑的。 陈白絮一听她这声线便知道她昨晚干了些什么,瞬间静了几秒。 “找我有事?”云莺见她半天不说话,又开口问道,嘶哑的嗓音却也掩盖不了她极其悦耳的声线,跟小猫神抓在心上轻轻搔挠似的。 陈白絮自动脑补出云莺那张风情明艳的脸缱绻地躺在床上的光景,即便跟后者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她也忍不住觉得心悸。 “啊,哦。”陈白絮压下忽然加速的心跳,“第一个是确保你是否平安,第二呢则是抄袭你设计稿的温晓枝准备告你。” 云莺听着后半句话,对那位“设计师”做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行为也丝毫不意外。 “嗯,我知道了,还有呢?” “还有就是......” 陈白絮顿了一下才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道:“我听林嘉旭说,晏淮回来了,就是昨天晚上刚到京城的航班。” “嗯,我知道。”云莺枕在晏淮的胸膛,懒洋洋道,“我们现在就在一起。” 已知,云莺目前的状态绝对是经历强烈性事后刚睡醒的状态,那么“现在就在一起”的意思除了两人昨夜同床共枕之外,再无其他。 “......” 陈白絮又沉默了。 “哦,那好吧哈哈,你知道就行,没有别的事我就先挂了。”陈白絮磕磕绊绊地说完话,在云莺嗯完之后立马挂了电话。 随后掏出手机,在备注为“林嘉旭”的聊天框里,给对方发去了一条消息——卧槽!什么情况啊!他俩怎么又搞到一起去了! 晏淮赤裸身子靠在床头,嘴里叼着一根被点燃的香烟,白色的云烟袅袅升起。 云莺挂了电话把手机随意丢在床上,撑起身子伸手从床头柜上的烟盒里抽了跟香烟送进嘴里,接着头一偏,跟晏淮借了个火。 一切都神似两人初夜时的情形,唯一不同的是,这会儿晏淮不再选择跟对方相对无言。 他吐出一口烟圈,磁性微哑的嗓音带着说不出的性感:“我都听到了。” “白絮跟大鹅咆哮一样,你听不到就怪了。”云莺靠在他怀里,吸了口烟,“怎么才几个月不见,最近玩怎么野?” “我只跟你玩野的。”晏淮说,“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不知道。”云莺也很实诚,“这对狗男女既然想告我,那他们手上一定有一定的筹码才敢这样做,但问题就出在我不知道他们手上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可以厉害到能颠倒黑白的程度。” 云莺有点头疼:“前不久出事的时候我就觉得麻烦,这几张设计稿温一枝发出的时间要比我早叁天,而为了保密协议,在成交之前我的设计稿都是不公开发表的。” 因此云莺这才陷入麻烦的拉锯战,如今互联网上分了好几个派别,有全心全意支持云莺说是对方偷稿的,还有站对面说是云莺抄袭欺负没有名气“小众”设计师的,以及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和无良的营销号。 抄袭门事件愈演愈烈,双方争执不休,陈白絮打电话来也是因为温一枝今早突然在微博上发了一张告云莺抄袭的律师函,并且还艾特了云莺。 云莺将烟头碾灭在晏淮递来的烟灰缸底,抓起被她随意丢在被子上的手机,登上微博也懒得看温一枝艾特她的那条博文,而是自己发了一条微博。 里面只有一句话—— 偷我稿子还反咬我一口? 后面还跟着两个Emoji表情,一个是翻白眼的黄豆,后面跟着一个竖着中指的手。 云莺虽未艾特任何人,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条微博是在回应谁。 她退出微博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中午了,把手机随意丢在床上,掀开被子准备起身,一低头只见白皙曲线精致完美的躯体上,遍布了各种吻痕跟指印,尤其是纤细腰间的那两个有些发青的手掌印,昭示着昨夜的靡乱与疯狂。 “我靠。”云莺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晏淮你个禽兽啊!我就说今天睡醒怎么哪哪都疼!” 晏淮的视线从云莺的身上舔舐而过,深色的瞳孔又暗了一暗,喉结滚动,沉声而道:“好了别动,我刚刚叫人送了饭跟药,涂了药应该就会好一些。” 即便是作业结束,晏淮贴心的给她洗了个澡,但云莺总觉得身体还是不太舒服:“那现在怎么办,我想洗澡连地都下不了!” “我抱你去。”语罢,晏淮伸手揽过她的腿弯,一手扶着她薄薄的脊背,趁机还在对方的脸上留下一吻,“乖,哥哥怎么会放任你不管。” 两人一起坐进放满水的鱼缸,晏淮让云莺靠在自己怀里,给她身上抹了小苍兰味的沐浴液,在清洗的途中,云莺忽然感觉有一根炙热的粗壮之物顶到了自己后腰。 她轻轻给了晏淮一肘子:“怎么大中午就开始发情。” “美人在怀,还能不起反应要么是太监要么是和尚。”晏淮洗去了她身上的泡沫,“放心,你乖乖的我不动你。” “那你总不能一直硬着吧?硌得我难受。”云莺说。 “不然你给我撸出来?”晏淮发挥出他不要脸的本领,凑到她耳边用气音道,“本来就因为你起立的,不给灭火说不过去吧?” 云莺冷哼一声,却还是侧了点方向,伸手握上那根粗大的阴茎。 她的手指纤细白皙,手掌又小,握在男人粗大布满可怖青筋的紫红阴茎上,形成一种强烈的视觉反差。 云莺的手活其实很差,她一向对床伴要求极高,而且都是别人来伺候她,为数不多的几次主动行为,都给了眼前这个俊美又矜贵的男人。 等到晏淮射了出来,云莺的手也麻了,娇贵的大小姐又指使晏淮给自己洗头。 两人从浴室收拾完穿着浴袍出来的时候,晏淮叫人送的饭跟药也到了。 他先在椅子上垫了一块枕头才让云莺坐下:“你先吃完饭我在给你上药。” 晏淮刚刚只给云莺吹头发,自己只是用毛巾随意的擦拭了一下,半湿的头发被他一手捋到后面,水珠顺着发梢滑落进浴袍。 云莺抬眸望了他一眼,对方浑身上下散发出极致魅力的荷尔蒙气息让她又想起昨夜的一切,心脏好似兴奋地重重跳了两下,耳尖微微泛红。 怎么几个月不见,晏淮好像更加符合她的胃口了。 昨晚玩的有点狠(涂药指奸微h) 晏淮让人准备了一些清淡的食物,打包了两碗鱼片鲍鱼粥,以及一些下粥小菜,将塑料盒的盖子打开推到云莺面前,又拆了一次性筷子跟勺子的包装递给云莺。 “先喝点粥暖暖肚子再吃别的。” “噢。” 云莺一边喝着粥,一边看着袋子上熟悉的logo,这家粥是她最经常光顾的一个店,价格不贵,分量足,味道还很好,店内的各种特色小菜也十分可口。 粥快喝完的时候,晏淮忽然问她:“你觉得他们手里有什么样的把握,才敢明目张胆的诬陷是你抄袭了她??” “我不知道。”云莺咬着勺子,也是纳闷,“如果不是这次出事,我根本不认识她。” “你在跟陈怀交往的时候,是怎么发现他俩奸情的?” “还不是陈怀这个傻逼,那天我去他家找他,发现他的柜子上摆着一个首饰盒里面装着一条手链,我还傻逼逼的以为是送给我的。” 云莺说到这就挎起小脸,怒火中烧:“结果等了好久也不见得他送我,后来他俩幽会被我撞见,我一眼就认出温一枝手上戴着的项链就是那天我在陈怀家里看到的那条。” “所以你就当众扇了陈怀两巴掌,还把刚买的奶茶扔在他身上?” “靠,怎么连你都知道了?” 晏淮见她喝完了粥,又推开凳子起身公主抱起云莺往床上走去:“我只是出差几个月,又不是跟你们不在一个次元,更何况只要是跟你有关的事情,我都格外注意。” “哼,说得那么好听,还不是背地里偷摸关注我。” “也不是。”晏淮轻笑一声,“我那是光明正大的关注你。” “油嘴滑舌。” 晏淮把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在洗澡前他还叫了客房服务,酒店的动作很快,此时已经换上了一套干净的床上用品。 “你自己脱光躺好,我去拿药。” 等晏淮回来,果然看到云莺脱了那身酒店给的浴袍,赤裸的身躯躺在纯白的床上。 看着面前美人赤裸图,晏淮捏紧了手里的药膏,做了个深呼吸,才走到床边坐下。 “我让助理买了可以内涂的消炎药,一会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 “知道,你见我什么时候委屈过自己。” 晏淮拆开封口,拿着面前给云莺身上的几个较为严重的地方涂抹。 “反过来趴着。” 说完又挤了一点在掌心,两只手手掌将药膏揉热了,才轻轻压在云莺俏挺圆润的双臀,缓慢的借力揉着底下红肿的软肉。 男人温热的掌心带着药膏轻柔云莺红肿的屁股,让她嘶嘶了几声,舒适感却是大于疼痛感的。 涂完后,晏淮又去厕所洗了个手,一手托着云莺的小腹,让她趴在床上翘起臀部张开双腿,露出腿心那朵被玩弄鞭挞到红肿糜烂的花穴。 两朵大阴唇肿胀不堪,还泛着红,中间的肉穴被挤得只剩一条细窄的缝,涨大不少的花蒂坠在顶端,从花唇中露出半个圆圆的肉头。 晏淮挤了点药膏在指尖,直接涂上那处可怜的肉蒂,经过昨夜的刺激,那处比往常更为敏感,感受到冰凉药膏贴上的一瞬间,云莺忍不住打颤,花穴也跟着缩紧了一下。 “嘶——好凉。”云莺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身下刚换上的床单,“能不能不抹了啊。” “你忍一忍,昨晚玩得有点恨,不涂药好的不快。”罪魁回首丝毫没有一星半点的愧疚,“撅好屁股,不要动。” 男人温热的指腹将药膏柔化在肉蒂上,顺着垂下来的蒂尖一路摸上根部,又挤了点药膏,按在蒂珠根部来回打转。 云莺被刺激得浑身颤抖,用力抓着床单地指骨发白,腰部向下塌,露出两个精致的腰窝,大腿也不自主地想要并拢,被晏淮察觉,伸张给她掰开了。 “别乱动,不然——”晏淮话还没说完,指腹蹭过肉蒂顶端的小孔,云莺猛地一弹,屁股向下坠,却不巧正好让晏淮的手指顺着肉缝滑进了穴里。 “啊,嗯,别弄了。”云莺被逼出几滴泪花,眼眶微微泛红,抖着声线道,“你快出去!” “让你不要动你偏要动。”晏淮压着眼皮,深黑的瞳孔像是某种大型捕食猎物,“再说,你吸我吸得那么紧,可一点都不像是想我出去的样子啊。” 晏淮的食指在里头转了一圈,直到云莺开始对他输出第一句脏话,这才抽出来,男人的食指修长,上面带着从花穴里带出来的透明淫水。 他这次食指跟中指并拢,在上面挤了药膏,另一只手掰开外面的大阴唇,对着内里通红糜烂的花瓣开始细细涂抹。 云莺小半张脸埋在洁白柔软的枕头里,眼眶泛红发出细微的呻吟:“嗯啊,呜,轻点,啊!不要碰那里!” 晏淮充耳不闻,外面涂好了,最后挤上一点药膏,分开内里的小阴唇,往肉穴深处涂抹。 云莺小腹一抽,肿胀发疼的花穴被男人修长的手指闯入,带着药膏在柔滑的穴里转动涂抹,他的手指很长,轻轻曲起搔刮内壁,引得女人止不住颤栗,肉穴再次吐出一抹亮晶晶的淫液。 晏淮抽出手,牵出一道水丝,将粘着蜜液的双指凑到云莺眼前,压低声线在她耳边有些恶劣道:“看看是谁家小猫涂个药又发骚了呀?” 饶是一向自信厚脸皮的云莺也被晏淮这一出整得脸颊爬上羞涩的红晕,像是自暴自弃一样逃避式埋在了枕头里。 晏淮见她鸵鸟一样的行为,直接被逗笑。 云莺听见他的笑声,气急败坏地抬起头,将身下的枕头往晏淮身上用力一丢:“你还笑话我!!!” “我哪有?”晏淮拉出纸巾,慢里斯条地清理双指上的蜜液,一边用如狼似的眼睛紧盯对方浅色的眼瞳。 说完后,又拿起药膏往自己指尖挤了一坨,云莺见状立马不干,嚷嚷道:“不是都涂完了吗!你还挤药膏干什么?” “谁说涂完了?”晏淮不紧不慢道,“一边涂药一边流水,你说我的药是涂了还是没涂?再说药膏还剩挺多,不涂浪费。” “差不多得了呗!”云莺咬牙切齿,“不然你还想干嘛?实在嫌里头的药膏多你还能自己把它吃了啊!” 晏淮:“?” 他轻哼一声,勾唇坏笑道:“还嘴硬是吧?我反正有大把时间给你上药,等你下面那张嘴什么时候不流水了,药自然也就上好了。” 云莺听着晏淮这不怀好意的主意,又睨见他腿间支棱起来的那条肏得令人醉仙欲死的阴茎,心底一阵不安,翻过身扯着被子盖上自己的身体。 这些自卫的举动在晏淮眼里不过是他们之间的情绪把戏,不论云莺如何闹腾,晏淮还是不由分说,强硬地束缚住她的双手,掰开她的腿,沾着药膏的双指找准肉穴的方位,轻缓地插了进去。 “嗯嗯啊——”云莺被刺激得发出微弱的呻吟,腰肢不安分的扭来扭去,双手也在挣扎,“晏淮你个大傻逼!放开我!不然事后小心被拉出去秋后问斩!” “呦,娘娘还是先改改你口是心非的毛病吧。”晏淮也乐意顺着她的话往下接梗。 在云莺挣扎浮动较大的那一瞬间,忽然猛地曲起手指,在红嫩的内壁里轻轻抠挖,又模仿性交的频率一进一出的抽插。 云莺再次陷入情欲的沼泽,被晏淮玩得高潮迭起,又喷了几次,淫水再次浸湿了她身下新换的床单,直到她彻底失了力气,晏淮这才放过她。 即便你什么都不说 两人一直闹到下午才从酒店出来。 晏淮问她:“你去哪里?我送你。” 云莺也不跟他客气,眼下她四处还隐隐泛着疼,腿也有点软,慢吞吞的跟在晏淮身后:“先去我工作室看看。” 晏淮见她慢悠悠的走,问她:“要不要我抱你?” 云莺睨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我不要!丢死人了!” 晏淮挑眉:“被我抱很丢人?” 说完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女人的翘臀,云莺嘶了一声,凶狠地剐了晏淮一眼:“你干嘛!!” “你确定要我说?”晏淮伸手将她的裙摆往下拉,“好了大小姐,不抱就不抱,慢点走。” “哼。”云莺揉了揉屁股,昂首挺胸地走在晏淮前面。 到了泊车处,泊车员将晏淮那辆黑色迈凯伦开过来停在两人面前,晏淮走到副驾驶旁拉开车门扶着云莺上车。 车子开出去没多久,天空忽然布满阴云下起了大雨,雨水在挡风玻璃上砸出一朵朵水花,又被雨刮器毫不留情地抹去痕迹。 雨势愈来愈大,窗外暴雨如注,道路两旁高耸的写字楼纷纷在一片云雾中亮起繁星似的灯光。 云莺偏过头看向晏淮,窗外光怪陆离的灯光在他轮或分明如雕塑般的脸上忽明忽暗,晏淮穿着定制的黑衬衫,专注的看着前面的路况,整个人透着一薄情而矜贵的贵公子感。 “叮咚——” 云莺的手机忽然亮起光,她收回视线点开屏幕一看,是陈白絮给她发了一条微博链接。 [陈白絮]:怎么还有人把你高中的视频扒出来了? 指尖轻点,从微信界面转跳到微博。 @七七爆料:有网友扒出最近深陷抄袭门事件的主人公云莺在高中时期,曾因在学校打架斗殴,公开在全校面前念检讨...... 还配上一个视频,云莺还没看,先滑到底下评论。 @楚楚就要打麻将:卧槽,原来大设计师中学时期就会打人了。 @青黛qingdai:难怪欺负起人来那么嚣张......原来是早有端倪。 @一个蛋挞呀:太恶心了,果然温一枝才是小可怜蛋,被财大气粗的资本家抄袭了还要被对方发微博羞辱。 @沐沐123:原来高级中学也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吗...... ...... 云莺刷了几个评论,基本上清一色都在给她贴上不良少女的标签,更甚的开始对她进行言语攻击,她也没太在意。 互联网世界就是这样,隔着一层网络,人们像是有了天然的遮羞面具,将心中的卑劣的恶意无限放大,听风就是雨,像是一群群被牵着鼻子走还自豪至极的蠢蛋。 打着正义的旗帜干着施暴者的行为。 她点开那个视频。 视频是一个偷拍的角度,手机摄像头像是从口袋往外斜着拍,镜头晃动了两下,接着放大,录着台上站着的几个男男女女。 当时正值春末,他们还穿着周一必须穿着的学校制服,云莺站在正中央的位置,身后的电子大屏写着检讨大会几个字。 她扎着高高的单马尾,衬衫扣子最上面两颗没有扣,制服外套被她系在腰上,裙子下一双又白又细的长腿令人羡煞。 “我是高二二班的云莺,之所以现在会站在这里念检讨书,是因为上周五在旧体育馆里跟其他同学打架斗殴......” 晏淮站在她身后,胸前的两颗扣子也没扣,领带松松垮垮,环着手臂。 “我深刻的认识到我自己的错误,不该跟同学在体育馆打架,我保证下次这样的恶劣斗殴行为绝不再发生。”云莺念到一半,忽然止住了声音。 她忽然抬眸,轻蔑又高傲地回头扫视了一下站在她右后方的人,收起检讨书,单手搭在被支架支起的麦克风上,冷笑一声。 “当然,排挤欺负其他同学的杂种玩意不在我的名单上面。”说完,她也不顾台下面色一会儿红一会青的老师跟领导,潇洒地转身走回晏淮身边。 车内的云莺垂眸看着手机里的视频,脑海里浮现出当年的画面,这个发布视频的人显然是有目的的,将云莺后面那句话直接减掉。 这样看起来整个视频还倒真像一个不良少女在学校打架被全校通报批评一样。 云莺转头看向车窗外一滴滴滑落而下没有人接住的雨滴,心却平静至极。 前面红灯亮起,晏淮踩住刹车,偏头看向云莺。 时间仿佛向前回溯,到了那段炙热又洋溢的青春年代。 少年时期的晏淮侧眸看向自己身边英气十足的少女, 忽然满足的笑了一下,他只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她站在一起,即便是臭名昭着,但两人的姓名跟影子永远的紧挨在一起。 永世不分离。 打架斗殴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偏偏云莺跟晏淮打起架来那叫一个凶神恶煞,活生生像来讨人性命的阎王。 当时他跟云莺本想玩点刺激的把戏,偷偷翘了课跑去旧体育馆想做些见不得光的运动。 却不曾想有人捷足先登,占领了这块偷情宝地。 云莺趴在门上听着里面属于女孩子的哭腔,还有隐约拍打肉体的声音吗,开玩笑道:“怎么回事,做个爱还哭天喊地的。” 但听了一会儿她就觉得不对劲了,里面的哭声不是属于床笫之间的呻吟,而是遭受暴力痛苦的哀嚎。 云莺跟晏淮对视一眼,后者朝她点了点头。 “草!”云莺骂了一声,“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搞校园暴力呢。” 说完就退后两步,晏淮发现她的意图,也没制止,反而解开袖子上的扣子,将两个袖子别上去。 云莺一个健步向前冲,忽然凌空跃起,直接将门一脚踹开。 木门哐当一声狠狠的砸在墙上,屋内的人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门口。 云莺用皮筋将自己的头发盘起,接着抬腿迈进了篮球馆内。 多情明艳的桃花眼微眯,扫视过那几个站在不远处的男男女女,以及一个被趴在地上,上衣的裙子都被扯得半遮半掩的少女。 云莺冷声道:“你们在干什么?” 为首的一个染着奶奶灰发色的少年揽着自己小女友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云莺一眼,吹了口口哨:“云大小姐,我劝你不要在这儿多管闲事,本来就跟你无关,要是扯进来结了梁子对大家都不好看。” 这所学校基本上都是有钱的大小姐大少爷就读的私立高中,里面的人基本都是圈内那些从商或从政的大佬子女。 但这些年也陆续开始招收中考前几名的优等生,用来充当门面,提升学校的高考升学率。 眼前这个嚣张到极致的奶奶灰少年云莺认识,最近听说他爹给学校捐了一栋楼,所以在校园里愈发嚣张。 被他们围在中间欺负的那股女孩子有点微胖,及肩的头发被水浇湿,一缕缕地贴在脸颊上还滴着水,身上到处都是被打的伤痕。女孩胆怯地抬头,脸上还带着红色的掌印,透过湿漉的头发看了云莺一眼。 云莺对这个女孩没什么印象,不过能被奶奶灰他们几个这样霸凌欺辱,想必也是招收的那几个没什么家世背景但成绩优异的乖学生。 晏淮身上带着凌然的盛气,走到她身身侧,朝奶奶灰抬了下下巴:“你们欺负她干什么?” “不干什么。”奶奶灰将自己的小女友搂在怀里,“我家宝贝让这女的有空给她补习,结果她不要面子死活不肯同意,所以给她点教训这不过分吧?” “就是啊。”小女友趾高气昂道,“这次因为班级排名靠后,家里停了我这个月的零花钱,我特地把我上个月还剩下的钱拿来请她给我补习,她都不愿意,你说她神气什么?我又不是不给钱。” 小女友跟奶奶灰丝毫没有愧疚之意,他们恼怒的点根本不是对方不肯给自己补习这件小事,而是因为对方拒绝了他们,让他们很觉得丢脸很没面子。 那个被欺负的女孩忽然开口,声音很小:“不是的,我是因为有在校外做兼职老师,我先答应了别人,所以......” 所以才拒绝他们的。 奶奶灰却没兴趣听她解释,轻蔑地扫了她一眼,抬腿给了她一脚:“你不会跟他们违约吗?啊?他们一个月才给你多少钱?你是傻逼才会拒绝我们吧?” 女孩被踹倒在地,发出呜咽的声音。 云莺看不过去了,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前吗,往奶奶灰肚子狠狠踹了一脚。 “草!”被踹倒在地的奶奶灰愤怒地骂了一声,准备起来给云莺一点颜色瞧瞧,却被赶来的晏淮一拳打倒在地,眼眶瞬间泛起一片乌青。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打啊!”奶奶灰大喊着,朝身上的晏淮甩出拳头。 小女友被云莺的那一脚吓得愣了一瞬,见其他小弟张牙舞爪的冲上去,她也不甘示弱,冲到云莺背后准备给对方来个致命一击。 云莺跟晏淮从初中开始就不是什么好鸟,这些年在外面打过的架比这群小崽子吃过的饭还多,这些金贵的少爷小姐会的不过是一通乱舞,根本不会借助地形跟力道进行有力的反击。 云莺一拳打在一个人的下巴上,又一脚踹向另一个人的膝盖,两人捂着伤口在地板嗷嗷直叫。 接着她感觉到自己的丸子头被人狠狠一拽,后腰也被踹了一脚,顿时怒上心头,想都没想就回头给了小女友一个响亮的耳光。 又反手拽着小女友披肩的长发,拉得她直接疼得跪在地上。 “你他妈有病吧!我扎着头发都能被你扯掉!手贱是吧!”云莺的丸子头被扯散,松松垮垮地披在脑后,像个疯婆子。 晏淮那边几乎是按着奶奶灰狂揍,期间有几个不知死活的想来偷袭他,都被他抓着校服摔在地上,接着人家的头给了奶奶灰一个头槌,直到打得对方毫无反击之力才罢休。 两个人就这样徒手干翻了一票人,闻声赶来的巡逻老师急忙叫人一起来制止住了他们。 这件事的结尾他们几个打架的都被记了处分,要求在全校面前公然念检讨书。 还叫了相关人员的家长,那群施暴者也不没有脸说出事情的真相,最后只能以一些跟他们有小矛盾为由糊弄过去。 奶奶灰的家长一开始还气势汹汹地冲进校长办公室讨要说法,结果发现跟自己儿子打架的是云莺跟晏淮,当时那股怒气就僵在了脸上,表情变得极为不自然。 几家在京城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能把关系闹得太僵,最后只逼着他们几个握手言和,此时就顺势揭过不提。 回忆就此结束,云莺没再看手机,抬头看了眼前面由红转绿的红绿灯,但晏淮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绿灯了。”她出声提醒,余光窥见晏淮似乎在手机上给什么人发送消息。 “嗯。”晏淮应了声,放下手机松开刹车踏板,黑色的迈凯伦又行驶在雨幕中。 云莺点开手机还想再继续看那条微博,却忽然只见卡了一瞬,随后又收到了来自陈白絮的微信消息。 [陈白絮]:我去!!! [陈白絮]:宝贝你怎么又上热搜了! 配图是一个微博热搜的排行。 热搜第四的是#云莺 打架斗殴通报批评 而热搜第一的却是#云莺 拯救被欺凌的同学 [云莺]:我去看看 云莺切到微博点进去一看,热搜第一是一个小有名气的vlog博主,此人正是当年被欺负的那个微胖的小姑娘。 如今长得亭亭玉立,她发文控诉无良营销号以及别有有心之人买的水军。 她将当年的事情还原澄清,并且晒出了毕业证,以及最后那句完整的音频。 微博的风向又开始转变,不少人由心疼温一枝变为心疼云莺。 手机的光照得云莺冷白皮似乎更加白皙。 她收起手机,转头看向晏淮。 “你做的?” “除了你哥哥我,还有谁会为你这样尽心尽力。” “瞧你嘚瑟那样,我又没有说要你帮忙。” 晏淮一听就知道云莺是在死鸭子嘴硬,雨刮器还在尽心尽力的工作,清除挡风玻璃上会阻碍视线的雨滴。 他浅浅笑了一下,在狭窄的空间里,磁性的声音显得动人至极:“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帮你。” 云莺不说话了,车内安静的只剩下雨水敲打车身玻璃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她才轻声说:“谢谢。” 那些缥缈流浪的雨滴,被人接住了。 要做吗?(车震骑乘h) 在下一个红灯亮起的时候,晏淮开了车载音乐,是一首Lana Del Rey版的《West Coast》。 慵懒沉醉的声线在车内响起,每一个字符都仿佛透露出缠绵而缱绻的爱意。 It's true, it's true. 是的,正是这样 I push it hard, you pull away, 我不肯放手,而你执意离开 I'm feeling hot and on fire. 我心急如焚 I'm feelin' like there's no one else, 我想没有其他人 brings me higher than higher. 能让我如临巅峰 Te deseo, cari?o, boy, it's you I desire, 我想要你,亲爱的,男孩,我如此想得到你 Your love, your love, your love. 我的爱,你的爱,我们的爱 音乐跟雨声交织,挡风玻璃上雨刮器正尽职尽责的来回擦去水花,云莺盯着前方被雨淋湿的路,忽然福至心灵一偏头,目光跟一直看向他的晏淮撞了了满怀。 她在歌声混着雨幕的周遭里,感受到自己胸腔里那颗蓬勃而炙热还在跳动的心。 没来由的感觉到有丝热意在心口燃烧,于是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柔软的嘴唇,看着自己面前披着人皮衣冠楚楚喉结上下滑动一番的野狼。 她问他:“来做吗?” 晏淮眼眸一沉,在绿灯亮起的瞬间,黑色迈凯伦如出了枪口的子弹一般冲了出去。 他寻了一处没什么人停车的停车场,把车停好熄火后,立马伸手将副驾驶位上风情万种的女人捞到自己的腿上,叉开腿面对自己坐好。 云莺捧着他的脸,对着唇来了个深吻,唇齿交融间,水声连连。车外大雨倾盆,雨水如瀑布似的洗刷车窗,形成了一种天然的水幕屏障。 晏淮上下顺着云莺的脊背跟腰肢来回轻撩抚摸,隔着丝滑的贴身连衣裙能感受到她的体温,晏淮在她腰侧的敏感点轻轻搔弄,引得云莺扭着腰轻轻发颤,嘴里溢出轻微的呻吟。 感受到云莺想向后躲的意图,晏淮忽然按住她的后脑勺,舌头在她的嘴里扫了一圈,又叼住她的软舌吸了一口才罢休。 “怎么忽然这么热情?”晏淮的性器早已硬挺,隔着西装裤顶在云莺跪坐在他胯间的腿根。 云莺舌头被他吸得酸麻,轻轻吐出一小节软舌,纤长白嫩的手指顺着他的胸口向下滑,一路到达那处硬得发疼的地方,伸手摸了一把,满意的听到男人的闷哼后,这才轻笑着拉下拉链。 那根紫红粗壮的阴茎早就蓄势待发,云莺的后腰靠在方向盘上,墨黑的卷发披在身后,两只手包住炙热的性器上下撸动,又轻轻的用指腹蹭过顶端的小孔。 “怎么?我这么热情你不喜欢?”云莺问他,一双桃目媚眼如丝,像极了话本里会骗人心吸人精的妖精。 “都快把我的魂勾走了,怎么可能不喜欢。”晏淮一手压着她的后脑,咬着耳朵低声道,“云小倩嗯?” “晏书生,你这大棒子抵得我好难受。”云莺说着,忽然用拇指指腹按压摩擦顶端的那个小孔,晏淮被她摸得吐出一声低吟,接着伸手将她的半裙拉高,拉开她底下的黑色内裤,那朵娇嫩的肉花直接贴到男人的西装裤上。 “嗯。”肉穴跟布料接触的瞬间,云莺轻轻抖了一下。 还有些微肿的肉穴被晏淮伸手逗弄,指腹贴着小肉蒂来回打转,又摸着花唇向内探去,带出几丝黏滑的淫水。 “疼吗?” “我说疼你会停下来?” 云莺喘着气,手撸得发酸,又被晏淮摸得心跳如擂鼓,神志意乱,直接甩手不干:“我累了。” “累了就放那吧,换我给你摸摸。”晏淮凑上前亲亲她的眼皮,又吻住她水润的唇瓣,堵住她如猫似的呻吟。 指尖摸过柔软的花唇唇瓣,温润而水滑,又伸出两指并拢,破开肉壁向内抠挖,云莺被刺激得浑身发抖,双手欲拒还迎地像是要按住晏淮的胸膛将对方推开,到后来却演变成紧紧抓住男人高定西服的领子不放。 晏淮模仿着性器抽插的频率在肉穴里一进一出,轻轻撕咬着云莺的嘴唇,又伸出舌头搅动她的口腔。 云莺被亲得有些窒息,下身敏感的地方正被指奸,却在临近高潮地时候两根手指同时抽出,空虚与不满之意令云莺难受得扭着下身,又狠狠地在晏淮的唇上咬了一口。 “嘶——”晏淮放开云莺,“欲求不满的小野猫还会咬人呢?” “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不只是咬人那么简单了。”云莺喘着气,自认为凶恶道。 晏淮轻笑一声,双手掐着云莺细柳腰,将她向上抬起,被玩得湿漉漉的花穴对准肿胀发红的龟头慢慢地磨。 离高潮的云端就差临门一脚,云莺摆着身子想往下坐,被晏淮发现意图,坏心眼地钳住腰肢,不让她如愿。 “嗯啊......晏淮!”云莺被这种抓心挠肺就差一步就能得到的快感淹没理智,伸手锤了两下晏淮的胸膛,哑着声破口大骂,“你有病吧!是不是阳痿啊!” 晏淮听了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地看着面前被情欲折磨得浑身发粉的女人,如果云莺还残存一丝理智,或是对上晏淮那双深沉如墨似幽静的眼瞳,便可得知大事不妙,这只笑面虎绝对在打什么坏主意。 但云莺此时双眼迷离,浑身都被浴火折磨得发昏,一心只想解脱,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她抓着晏淮青筋凸起的胳膊,连掐带打,腰也扭动着,使劲想摆脱束缚往下坐。 晏淮漫不经心地欣赏云莺被情欲折磨的模样,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带着一丝逗弄宠物似的玩心。 在云莺下一个使劲向下坐的时机,晏淮忽而放开了手,云莺一时没反应过来,猛地向下一坐,粗大的龟头直接破开花唇,挤进柔软湿润的肉壁,引得云莺高声呻吟。 “啊——”她的尖叫被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幕吞噬。 下体被粗暴破开的疼痛感让她眼前发黑,只坐到一半就疼得停住,双手压着晏淮的肩膀,借力让花穴向上抬起。 “刚刚不是还说我阳痿吗?”晏淮磁性的嗓音此时犹如引领云莺走向地狱的恶魔,“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真的阳痿。” 语罢,他忽然又钳住云莺的细腰,将她猛地向下按,噗嗤一声,整根粗长布满青筋的恐怖阴茎没入娇嫩的花穴里。 “啊————”云莺发出比方才还要高分贝的尖叫,紧接着就是断断续续的呻吟,“你——啊啊啊——嗯——出去——好痛——” “出去什么?”晏淮舒服地吐出一口气,“你下面吸我吸得这么紧,看起来可一点也不像是想要我出去的意思啊。” 说着他向上一挺跨,捅得云莺尖叫一声,翻起了白眼,浑身失力般瘫软在晏淮的怀抱里。 倒霉的妖精被披着纯善皮囊的小书生哄骗,心甘情愿落入这场又对方精心编制的欲望陷阱,粗壮炙热的性器像是专门用来治她的宝器,向上顶弄,狠狠地摩擦最深处敏感而脆弱的花心。 下身被撕裂的疼痛感随着晏淮的几个抽插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酥麻充实的快感,一波接一波的刺激着云莺的神经。 “你慢点。呜呜......慢点——啊——嗯啊——别顶——”云莺趴在晏淮耳边,颤着声线发出悦耳动听的呻吟。 满面潮红,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几缕头发被打湿贴在脸颊,活脱像是陷入情欲沼泽,想要挣脱却无法抽身的尤物。 胸前的软肉随着男人的动作上下抖着,晏淮一把扯下她连衣裙的上半部分,连带着里面的蕾丝内衣也被拉下,两团白兔似的软肉上坠着红缨。 晏淮低头叼住一只狠狠吸吮,用齿尖啃食,舌头逮着乳孔一个劲得往里舔。 “啊啊啊——不要——别弄——不行嗯啊——”云莺仰着脖子,疼痛混着酥麻形成了强烈的快感,她一手抓着晏淮的头发想要把他拉开,对方却如同雕塑般固定在她胸前,犹如饿了叁天的狼般不肯松口。 晏淮玩够了这边,马上松嘴又吸上了另一边,云莺叫得嗓子都发哑,身上的几处敏感点都被男人粗暴的玩弄。 下身的肉穴随着肉棒的进出媚肉翻合,娇艳通红,像是一朵被人肆意玩弄的糜烂玫瑰。 噗叽噗叽的水声连绵,从肉缝边溢出的蜜液在皮质的车座上留下水光,强烈的快感顺着尾椎一路向上,如同触电般刺激着云莺的神经。 快感一波波的来袭,云莺被捅得吹了两次潮,温热的淫水浇在男人的阴茎上,又被带出到体外。 胸前的两颗殷红的乳头被啃食得发疼,一会儿是齿间叼住的撕扯感,一会儿是被舌苔重重舔舐又被吸吮的快感。 晏淮又掐着她的腰肢向上发力捅了上百下,这才放开云莺胸前那两颗红肿发疼的红缨,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一朵朵爱欲的红色吻痕。 云莺被玩得浑身失了力,喘息声盖过呻吟。 晏淮最后冲刺了几下,忽然抽出性器,乳白色的液体射全都射到云莺平坦的小腹。 云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晏淮抱着她,顺着她的脊背轻轻抚摸。 天色早已完全暗淡,车外暴雨如瀑,唯有昏黄的路灯在被雨幕覆盖的挡风玻璃上留下一抹微弱的光。 你还有脸来找她? 两人面对面抱着坐了很久,车外如瀑似的大雨随着时间推移渐渐转弱,晏淮重新起火,雨刮器扫去挡风玻璃上被密集雨水覆盖成的屏障。 云莺伸手拿起副驾驶上的手机,点开屏幕上面有不少消息,粗略一扫,他们从下午一直闹到晚上近七点。 “都这个点了还要去工作室?”晏淮抽了几张纸巾擦去云莺身上的精液,又给她整理好衣服,将她抱回副驾驶座上,脱了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 “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吃饭?” 云莺在二十四小时之内经历了两场程度猛烈的激情性事,此时浑身疲软酸麻,只想好好回去洗个澡,然后睡个昏天黑地。 “不去,你送我回家吧。” “肚子不饿?” “回家点外卖呀!” 云莺点开消息,手机屏幕微弱的灯光照在她精致漂亮的脸上。 “好。”晏淮抽纸随意擦了下自己身下的水渍,又侧身给云莺系好安全带,挂挡松离合,开车出了停车场。 云莺为了工作方便,在离工作室不远的高档小区买了个复试平层,小区环境好,楼跟楼之间的间距很大,小区内还带有泳池跟花园,配套设施齐全,附近商圈遍地。 晏淮将车进地下车库,按照云莺的指示一路驶向位于她住的那栋楼楼下,晏淮停好车后云莺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却见晏淮也解开安全带,先一步开了车门下车。 云莺从车里出来,见他也跟着一起下来,问他:“你不回去?” “我送你到门口。”晏淮锁好车门,走上前将她披在肩膀的西装外套拢紧了些,“走吧公主。” 云莺踩着她的高跟鞋带着晏淮进了电梯。 正值夏末跟初秋相交的季节,到了夜间气温骤降,空气都带着属于秋日的寒凉,电梯空间不算小,云莺有些冷,伸手拉紧了身上那件高定西装的领子。 电梯到了后,两人一齐走出,却在家门口遇见一个不速之客。 “莺莺。”那个人蹲在云莺家门口,像是一只落魄的丧家犬,在见到云莺的瞬间双眼充盈着光,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 云莺皱着眉,面色不善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段晨?你来这里做什么?” 听到这个名字,晏淮神色一凛,眼眸中升起一抹寒意,不动神色的往云莺身边靠,伸手扶上她那节细柳腰。 段晨看着面前郎才女貌极度般配的两人,面露无措,踉跄地向前两步,正欲说些什么,余光却瞥见晏淮环在她腰间的手,顿时醋意上头,下意识脱口道:“把你的手拿开。” 晏淮还没说话,云莺就忍不住恶声恶气骂道:“你发什么颠啊!他爱搭就搭管你屁事!” “莺莺,你别这样跟我说话好吗。”段晨抖着声,露出受伤的神情,“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也不想跟我讲话,但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解释什么?”云莺被他的厚脸皮给气笑了,“难道你要告诉我我的设计稿不是你从中作梗偷给她的?” “我——” “还是你要告诉我,看着我像个傻逼一样对你鞍前马后殷勤有加,你心里得意转头就把这事当做饭桌上可以供人取乐的笑话?” “我没有!”段晨上前,似乎想伸手拉住云莺,却被对方眼底的那一抹憎恶刺痛,伸出的那只手呆愣在半空。 在等待云莺回家的这段时间里,段晨的脑子里闪过这四个月来无数跟云莺在一起的画面,云莺对他可以说得上是一见钟情,之后便开始展开猛烈的追求,明明在外名头很花,常年混迹京圈二代都爱去的娱乐场所男女通吃,但在他面前却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青涩又热烈,小心翼翼地捧着一颗真心围在他身边,打听他的喜好,送他价格不菲的礼物,他们之间永远都是云莺担任活跃气氛的人。 段晨在这四个月内,从一开始的厌烦,到后面的习惯,等到云莺被他伤透了心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他这才看清自己早就沉沦在对方身上的心。 “我知道你现在讨厌我,但你不能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就判了我死刑。” 段晨塌着肩,眼底满是红色的血丝,下巴上还有刚冒头的胡须,一向循规蹈矩注重形象的段晨变成了一只丧家之犬。 即便再怎么恶心面前的这个男人,云莺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云莺唾弃这样的自己,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内心却无比抗拒。 晏淮察觉到云莺焦躁不安的情绪,摸了摸她曲线极佳的腰,冷着眼沉声道:“她不想听,也没兴趣听,你既然知道她讨厌你,那就该识趣的离开这里。” 晏淮比段晨高一些,因常年保持健身,体格也比对方健壮一些,看起来格外有压迫感。 段晨红着眼对上晏淮如冰似的目光,凶狠道:“你是谁?凭什么插足我们之间的事情?” “他是我的未婚夫。”云莺冷冰冰的声音回荡在走廊。 此话一出,不止是段晨,就连冷着面的晏淮也流露出一丝讶异的神情。 云莺攀上搭在自己侧腰上的那只手,与之十指相扣,一字一句对段晨道:“麻烦你离开我家,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了。” “你是故意为了气我的对吧。”段晨看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莺莺别生气了,是我不对,但我知道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吧?你只是为了故意气我的对吧。” 晏淮鄙夷地看向面前有些语无伦次的段晨, 好歹在圈内也算是半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时却抛弃了所有的脸面,硬生生像个疯子似的在这里纠缠不休。 “我没有开玩笑。”云莺面色平静,“你想的话,订婚宴我可以请你。” “莺莺......”段晨像是被打击得不轻,眼眶瞬间堆起了泪,“可是,明明是你先说喜欢我的,也明明是你先来追我的,我也喜欢你,也答应了你的追求,你不能这样对我,太残忍了......” 到最后,段晨说话都带着哭腔。 “不能在我发现我栽在你身上后,你说要用永远离开我。” 云莺看着面前失魂落魄的段晨,十指相扣的那只手不自主地紧了紧。 晏淮听着两人的对话,额头青筋凸起,直到段晨的这句话脱口而出时,才彻底爆发:“我说你差不多行了,现在后悔早干什么去了?自己不懂得珍惜怪谁?” “你说你也喜欢她?可笑。”晏淮手臂一勾,将云莺带进自己怀中,看向段晨的目光好似在看什么不值得入眼的垃圾,“嘴上说着喜欢她,背地里却偷了她的设计稿转手给她泼污水,让她名声受损,陷入舆论纷争,事业半毁,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 “在做了这些之后,你还有脸来找她,说你喜欢她?”晏淮声音愈来愈冷,像是一座永不融化的冰山,“段晨,有病就去治,别在这里发疯。” “我——”段晨被怼得哑口无言,嘴巴张张合合,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别当道,再来这里闹事,我就喊保安把你丢出去。”晏淮毫不客气地推开段晨,揽着云莺走到门前。 云莺点着门锁屏幕输入密码,两人还能听到段晨在身后自言自语般的呢喃。 “不是的,是她骗我,我没想到会这样......” 再多的话被厚重的屋门隔绝在外。 屋内没开灯,硕大的落地窗外如墨似的夜唯有一轮明月悬挂在空,冷清的月光照进屋内,像是落了一地银霜。 两个人靠得很近,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云莺垂着如鸦羽似的睫毛,闻到从对方身上传来好闻的檀香。 “谢谢。”云莺率先打破沉默。 晏淮伸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都要是一家人了,跟我客气什么。” 云莺身形一怔,猛地抬头:“刚刚那个是——” “你想说不作数?”晏淮轻笑一声,在昏暗的环境下,云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能听到他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莺莺,当年你拒绝我们之间的婚约,说不愿困在被安排好的人生里,我尊重你的想法,于是同意作废。” “但这次你也看到了,不是你真心真意对待人家,就能得到相同的回应。” 云莺不说话了。 晏淮轻轻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如同伊甸园里引诱亚当夏娃摘下苹果的那条蛇一样,说着蛊惑的话语。 “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我也知道你很排斥婚姻,所以我不会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如果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很高兴,如果你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也没关系。” 晏淮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认真道:“反正我都等了你这么多年,再多等几年也没关系。” 两人幼时相识,彼此之间知根知底,相似的性格导致看向对方时就像是在看一面镜子,镜子那头是世界上另一个自己。 他们之间从未说过喜欢或爱之类的字眼,有的只是在对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立马出现在身边。 你知我心中顾虑,却不逼迫不多言,依着我来。 我知你心意,却唯恐打破那层名为友情的安全层,怕成了情人之后,感情出现裂缝,争吵撕裂最后再也做不成朋友。 云莺只是害怕,如果成为恋人后得到悲惨结局的代价是他们老死不相往来,那她宁愿永远不捅破那扇窗,只做彼此的最佳损友。 即使婚姻背后悲惨结局的几率很小,但云莺不敢赌,失败的代价是她这辈子都难以承受的苦果。 她闭上眼,头靠在晏淮胸膛,听着自己的心跳跟晏淮的混在一起,鼻息满是他身上好闻熟悉的檀香。 “你给我一段时间,我想想。” “好。” 晏淮轻抚她的头发,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勾起一抹满足笑。 把她当做白月光的替身 当天晚上晏淮以怕段晨再来骚扰为由留宿在了云莺家里,不过两个人没有睡在一起。 被段晨那么一闹,云莺也没了吃饭的心情,晏淮怕她胃病又犯,硬是跑去厨房下了碗素面,逼着她吃了小半碗才罢休。 云莺匆匆洗了个澡,湿着的头发被毛巾随意一擦就准备上床躺着睡觉。 “吹了头发再睡,不然第二天会头痛。” “不要,我困了。” 于是晏淮又认命地把满地乱跑的云莺抓到茶几旁,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去柜子里拿了吹风机,插上电打开开关,跳到温热档后给云莺吹起头发。 晏淮的手指穿过她柔软的发丝,轻轻撩拨,云莺抱着膝盖,也没玩手机,只是盯着地板的某一块瓷砖一直看。 吹得差不多干了之后,晏淮关了吹风机,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睡觉去吧。” “晏淮。”云莺忽然出声,语气带着迷茫跟微弱的无措,“你会不会也觉得我又失败又傻逼啊。” “怎么会呢。”晏淮把卷好线的吹风机搁在茶几上,伸手将云莺搂进自己怀里,“谁在你面前说了什么是不是?” 云莺抿抿唇,又不说话了。 那些人怎么在背后讨论她的,她也不是不知道。 无非就是觉得她蠢,放着门当户对的晏淮不要,非要去找什么所谓的真爱,结果被真爱骗得人财两空,感情事业都受到重创。 晏淮搂着她,云莺刚刚洗完澡,身上带着股好闻的清甜花香。 过了一会儿,云莺说:“睡觉吧。” 云莺以为今夜是个无眠之夜,没想到听着屋外的雨声,她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隔天清晨起床,云莺赖了会儿床起身,踏着拖鞋开门去洗漱,却在楼下的沙发上瞥见穿戴整齐的晏淮。 云莺一愣:“你不去上班吗?” “今天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没去。”晏淮还在看手机,指了指餐桌上的打包盒,“给你买了点早餐,你洗漱完过来吃。” “哦。” 云莺应下,乖乖洗漱护肤完,来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下,晏淮也收了手机,走到餐桌旁,将包装袋里的塑料餐盒一个个拿出来打开盖子摆在桌面上。 “我去,你这是买了多少。”云莺目瞪口呆地看着桌上越拆越多的早餐,“再来十个你跟我才能全部吃完吧。” “你挑你喜欢的吃就行。”晏淮不以为意。 云莺拿了碗皮蛋瘦肉粥,用勺子舀了一勺吹了两下,她是猫舌头,每次吃东西前都会伸出一点点舌尖触碰来判断食物会不会太烫。 晏淮坐在她旁边,怎么看她怎么可爱。 云莺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抬眸娇嗔似的瞪了他一眼:“你看我干什么?自己吃饭呀,看我就能饱了?” 晏淮轻笑一声:“是啊大小姐。” 云莺觉得他脑子好像不正常。 吃完早饭后,云莺登了微博,粗略看了一下自己微博底下的评论,依旧是支持她的跟骂她的分为五五开。 她又搜了一下温一枝的微博账号,点进去看,老实说她一直对温一枝没什么印象,就连这次被对方在背后阴了一把,她也从未了解过自己的对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温一枝的微博跟她的名字一样,除开那封称得上是宣战用的律师函外,大部分都是岁月静好的图文。 日常除了分享自己漂亮的照片以及一些设计稿外,最多的便是如同心灵鸡汤一样的人生感悟。 云莺点了近期的几张照片,温一枝长得挺漂亮,留着半长的头发,前面的空气刘海更显得她温柔,穿着打扮也都偏向优雅风,跟云莺这种衣着性感热辣多变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云莺又滑了几张照片,眉头轻轻蹙起。 “在看什么?”晏淮问他。 云莺将屏幕转到晏淮面前,问他:“你有没有觉得她长得很眼熟啊?” 晏淮瞥了一眼屏幕,顿了顿,又看向云莺:“有。” 云莺开始头疼:“怎么办,该不会真的是我想的那样吧。” “十有八九错不了。”晏淮挑眉冷哼一声,“合着这是把你当他白月光的替身了?” “可能吧。” 虽然已经对段晨厌恶至极,但一想到自己这四个多月来跟段晨相处的点点时光,那些看似甜蜜温情,里面究竟几分真几分假,更何况还有极大可能是将云莺当做温一枝的替身。 想到这儿,心脏传来刺痛,云莺咬紧了牙,只觉得满嘴酸楚。 晏淮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难过?” “有点吧。”云莺自嘲笑笑,“顺风顺水了二十多年,没想到在这儿栽了个跟头,难怪她们都说恋爱脑是傻逼。” “现在发现问题为时不晚,只能说是及时止损。”晏淮说,“要真到谈婚论嫁的地步,那才麻烦。” 云莺想了想:“你说的挺对。” “不过你说,如果她真的是我那个种马爹在外头搞出来的私生子,为什么不直接上门认祖归宗,反而要特地让她的‘小男友’跟我逢场作戏,反过来告我抄袭她的作品?” 晏淮跟她对视一眼:“这确实很奇怪。” “而且在明确伤害你之后,还特地跑来你家门口堵你,哭着说自己错了想跟你复合,这点也很奇怪。”晏淮补充道。 云莺蹙起好看的眉头,面色不爽道:“两个神经病。” 吃完早饭后,晏淮接了个电话,公司临时有事需要回去一趟,临走前晏淮再叁叮嘱云莺要小心段晨那个疯子。 “知道了。”云莺摆摆手。 晏淮站在门口,双手抱臂问她:“你就没点什么表示?” “你还想要什么表示啊。”云莺哼了一声,从沙发上起身哒哒哒地走到门口,捧着他俊朗的脸,在右侧吧唧亲了一口。 “好了去吧去吧。” 晏淮尤觉不够,又按住她的后脑勺,贴着唇来了个深吻。 “有事记得给我发消息。” “知道了,跪安吧。” 晏淮轻笑一声,又亲了她一口:“走了莺娘娘。” 云莺给他整了一下领子:“去吧小晏子。” 是晏大公子吧? 后面几天云莺都没怎么出门,基本就是窝在家里看电影,偶尔逛逛ins上关注的一些设计师的作品。 温一枝从那天下战书后就再也没其他动作,云莺也猜不透他们究竟想干什么,拜抄袭门事件所赐,如今她工作室的几个单子被迫暂停,只能给工作室的几个成员都放了假,自己则成日无所事事。 她弟弟倒是给她打过几次电话,问她最近状况,都被她以问题不大给糊弄过去了。 集团有意加大海外市场,云枫近期都在国外忙着这件事,云莺不想让他在这个重要的节骨眼上因为她这点破事分心。 微博上关于此事热度消退不少,一方面是因为除了两条微博外再无后续,加上每天都有大量的消息冲刷互联网,分散了许多注意力。另一方面则是开学了,喜欢在互联网上各执一词又充满年轻活力的学生都回归校园,也因此少了许多争吵。 晏淮倒是每天给她发消息,叁天两头提着吃的往她家跑,美其名曰做她的贴身保镖。 又过了几天,一直闲在家的云莺终于来活儿了。 下下周五是国际电影节的开幕式,会有许多优秀的电影人都将盛装出席,知名影后燕池瑶也将带着她的新电影出席本次活动。 燕池瑶算是云莺的大客户了,自从前几年在米兰的时装展览会上,她的作品被影后一眼相中,从此影后的一些私服以及较大的场合都能见到云莺设计的作品,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错。 云莺跟晏淮说了一声,便自己开车前往工作室。 这次相见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测量燕池瑶的叁围数据,以及商讨想要什么样款式的衣服。 约定的时间在下午两点,云莺提早两个小时到了工作室,简单的让保洁阿姨收拾了一下卫生,又整理了一下她办公室的环境。 云莺今天穿了套阔腿长牛仔裤,里面配了个短款收腰衬衫,外头搭了件裁剪得体的卡其色休闲风西装外套,长卷的黑发被扎成一个高马尾,慵懒却不失干练。。 燕池瑶一向很准时,两点钟准时到达云莺的工作室。 云莺起身迎接,一见人就笑道:“来啦。” 燕池瑶一手摘了墨镜,热情地冲上前,捧着她的脸颊吧唧亲了一口:“宝贝!叁百年不见想我了没!” 这位影后在外人面前端庄大气美艳动人,私底下却是个爱撒娇的性格。因为背后势力很大,所以经常口出狂言无法无天,导致虽然业务能力跟脸蛋都属上乘,但讨厌她的人很多,喜欢她的人更多,自出道以来就是血雨腥风的体制。 “当然想了。”云莺拉着她往自己的办公室走,“不过你在这个节骨眼上选我做的设计,不怕那些媒体又乱写啊。” “怕什么,他们写我还写的少了?”燕池瑶不以为意。 云莺笑笑:“那先给你更新一下数据吧。” “成,你先弄吧。” 云莺招呼自己的两个助理过来帮忙,一个帮助她一起用软尺在影后身上量出数据,另一个负责记录。 之后便是跟经纪人一起商讨这次活动想要什么风格的穿着。 经纪人说:“这次来的人挺多,希望能做到惊艳却不俗气,不要采用今年出的流行色,设计感强一些,风格最好能贴近这次她主演的参展电影。” “电影?”云莺停下记笔记的笔,看向燕池瑶问她,“听他们说你这次电影是文艺片?主要内容以及风格是什么样的?” 燕池瑶倚靠在柔软舒适的沙发里,回道:“比较忧郁阴暗的片子?讲的是一个豪门千金被爱情欺骗导致家破人亡,被逼无奈嫁给了仇人,为了报复勾引自己的继子,最后继子为了她弑父夺权,但女主却一直没爱过继子,仇人一死便立马出国杳无音信。” “哇哦。”云莺说,“听起来感觉还不错,你剧里穿的什么衣服?” “还行吧,这个片子本来也是为了冲奖拍的。”燕池瑶道,“衣服的话貌似旗袍更多一些?” 经纪人补充道:“但是走红毯这种事可不能穿旗袍啊,不是说旗袍不好,只是容易被别人比下去。” “行,我知道了。”云莺点点头,把这些点都记下来。 “另外,这次桑晚也会参加这次的活动,根据消息来看,她似乎找了个最近风头正胜的设计师。”经纪人瞥了云莺一眼忽然道,“好像叫温一枝?” 云莺一顿,抬眸扫了经纪人一眼。 桑晚她还是知道的,这几年攀上了高枝,名声大噪,算是燕池瑶最大的一个对家。 经纪人需要常年关注圈内动向,娱乐新闻的情报,不可能不知道温一枝跟云莺这段时间的恩怨是非,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来,想必是为了激起她的好胜心,好拿出百分之叁百的心思来给燕池瑶制作礼服。 但经纪人显然是不太清楚她跟燕池瑶的关系,她很欣赏也很喜欢燕池瑶这样的大美人,即便对手不是温一枝,她也会尽心尽力交付一件完美的作品。 “温一枝?”这叁个字在燕池瑶嘴里过了一遍,轻轻蹙眉,不悦道,“这不是最近乱搞事瞎碰瓷的设计师吗?桑晚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劲了。” 经纪人尴尬笑笑:“谁说不是呢。” 燕池瑶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真不知道这种货色是怎么在圈子里混下去的。”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小助理拎着两个纸袋子进门对云莺道:“老板,你定了下午茶吗?” 云莺愣了一瞬说:“没有啊,这哪来的?” “不知道。”小助理放下袋子摇摇头,“买了很多,外面的同事人人有份。” “没事,那正好你给她们分一分,还有保洁阿姨别忘了。” “好的姐,我先出去了。” 小助理走后,云莺从袋子里拿出几个精致包装的小蛋糕以及叁杯热奶茶。 “叮——”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收到信息。 燕池瑶接过云莺递给她的奶茶,看着包装袋上的logo说道:“这家店口味不错但又贵又难买,说吧,是那个小富二代在追你?” “什么小富二代,那人你也认识。”云莺点开手机屏幕,上面是晏淮发来的消息—— 蛋糕跟奶茶收到了吗?尝尝好不好吃? 云莺给他回到:买这么多?想胖死我? 那边很快回到:都瘦得跟超模一样了,真胖点也没事。 接着又是一条:不喜欢吃的就扔了,没事。 云莺:那不行,你下次少买点吧,好浪费。 晏淮:行。 云莺收了手机,抬头就对上燕池瑶一脸了然的表情:“是晏公子吧?” “是啊。”云莺吸了口奶茶。 “我就知道是他。”燕池瑶用小叉子挖了勺蛋糕送进嘴里,“这么多年都对你念念不忘,看来是真栽你身上了。” 还不等她再出下文,她的手机也响了,燕池瑶拿起来看了下屏幕,神色微变,随后抽了张纸优雅地擦擦嘴。 “那今天就先到这吧,到时候图纸出了发给我们过目一下就行。” “成。” 坠落在那个月色弥漫的秋夜 连着好几天,云莺基本上都是泡在工作室工作到凌晨两叁点,每天都靠着冰美式续命。 为了燕池瑶这次的礼服设计,云莺查阅了许多资料,还看了许多相似情节的文艺片以及几场上世纪的高定服饰,结合燕池瑶经纪人发来的几张剧照。 云莺总算画出几件相对满意的设计稿,再按下发送键后,她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过度疲劳而僵硬的肩膀。 落地窗外夕阳斜挂,云层泛着橙金色的光,各种被玻璃覆盖的建筑高耸入云,楼下是车水马龙的日光大道。 “在想什么呢?” 云莺看着窗外的景色放空自己,猝不及防被身后悦耳的男声吓了一跳,跟猫似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心跳不止。 看清来人后,云莺拍拍胸口,瞪了晏淮一眼:“你走路怎么没声啊!吓死我你好吃席是吧!” “瞎说什么呢。”晏淮迈着长腿走到云莺面前,“你要是死了在奈何桥呆叁秒我就到了,到时候一起上地府吃席去。” 晏淮一米八七的大高个,肩宽腰窄大长腿,身材比例极佳,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类型,身上穿了件高定手工西装,手腕上带了块七位数的百达翡丽表,头发被打理的井井有条,气质却并不老沉,反倒有种互联网上风靡一时的西装暴徒的意味。 妈的,帅炸了。 身为颜狗的云莺目光很难从这样的晏淮身上离开。 “你今天怎么又空来了?”云莺对上晏淮探究似的笑,忽然回过神,欲盖弥彰地问了句话。 晏淮似乎没发现她的失神一般,反手敲了敲桌面:“今天是中秋。” 云莺这才恍然大悟:“对哦,我说工作室今天怎么空荡荡的。” “人家都回家休息去了,你这个大老板怎么还天天留在这里加班?”晏淮说,“适当的放松有利于身心健康,你看看你几天没见脸又尖了不少,我不在的时候你都没好好吃饭?” “真的假的,我怎么不觉得我瘦了。”云莺顺手掏出补妆用的镜子一看,镜中的女人漂亮依旧,眼底却泛着一小圈黑青,看起来的确有些憔悴。 “啧啧啧。”云莺对着镜子咂舌,“工作使人变老叁十岁。” 她收起镜子,忽然想起什么,长翘的睫毛眨了两下,抬眼望向晏淮:“今天中秋你不是应该回家过吗?怎么来找我吃饭了?” “他俩环球旅行去了,保守估计过年才会回来。”晏淮解释道,“你工作忙完了吧?忙完就穿上外套跟我去吃饭。” “完了完了。” 这几天忙着找灵感找参考,云莺基本上没怎么好好的吃过饭,一分钟恨不得掰成两分钟用,所有的时间都被工作填满,神经高度紧绷,也就不觉得饿。 如今初步的稿图已经画完,云莺陡然放松神经,连续不断的紧张感通通化作疲倦席卷全身,扁扁的肚子也承受不住发出饿的信号。 云莺穿上外套,拿了包就跟着晏淮向外走。 晚高峰的路上堵成一片,金灿灿的霞光落满世间。 晏淮今天换了辆宾利,云莺上车后就困得将浅眠的挡板放下遮光,合上眼浅眠。 她做了个梦。 梦见了她跟晏淮一起过的第一个中秋。 十四岁那年,云莺的母亲因病去世,少女穿着黑色的裙子捧着遗照,没有哭,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那幅黑沉的棺材,作为配偶的父亲在葬礼现场不停的流泪,对每一个前来哀悼的客人表示感谢。 做足了一个痴情好丈夫的模样。 但在葬礼结束后的半个月内,父亲时常在外花天酒地夜不归宿,直至那天夜里还醉醺醺的带回一个女人,当即要在客厅乱搞,被刚从补习班回来的云莺撞了个正着。 “你在做什么?”云莺质问他,“妈妈才走了半个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带人回家乱搞了?” 或许是觉得在女人面前被自己的女儿质问很没面子,父亲当即推开身上的女人,一拍桌子就对着云莺吼道:“你就这么跟我说话的?” “吼什么啊?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云莺也不是好惹的性子,当即就以更强硬的言语骂了回去:“天天在外面乱搞,别到时候得了病直接死床上了都不知道!” “你!”云志被气得抬手就要打她,结果被云莺顺手拿了个靠枕挡住了。 “你敢打我我马上就告诉爷爷去!” 云家如今的当家人还是云老爷子,唯一的儿子只知道花天酒地不学无术,因此老爷子根本不敢将大权交付于他,甚至特地立了遗嘱,如果他出事,所有的公司股票房产全都归于姐弟俩名下,根本没有云志半分。 云志最怕的就是老爷子,听到云莺要去告状,果不其然,他停住了欲打云莺的手,但大男子主义被自己女儿当众挑衅让他十分憋屈,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过。 于是他只好一把钳住云莺的肩膀,将她半提半推的押会自己的房间。 “你干什么!” 房门一开,云莺被一把甩进屋内,云志阴沉着一张红脸,凶恶道:“等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说完便用力摔上了门,并从外面上了锁。 云莺冲过去拍门,拧动门把锁,门却依旧纹丝不动,气得她破口大骂:“你他妈脑子给炮轰了!赶紧放我出去!” 门外的人却没再理她,气得云莺又狠狠踹了一脚坚如磐石的木门。 手机在刚才的打斗中不知掉哪里去了,云莺现在可谓是孤立无援,她气鼓鼓地倒在床上,心里把云志翻来覆去骂了叁百遍,又对着空气拳打脚踢。 就在她自己一个人怄气的时候,门忽然被敲响了。 听到声音的云莺立马从床上蹦了起来,叁两步跑到门口,她听到云枫稚嫩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姐姐,你是不是跟他吵架了?” “小枫?”云莺听到弟弟的声音松了口气,“那个傻逼还在家吗?” 云枫的脚步远了,不一会儿又走回门前:“没有,他好像出去了。” “那就好,你帮我看看他把钥匙放哪了,这个老畜生给我把门锁了我出不去。” 云枫说了声好,便离开去寻找,彼时云枫还是个十岁的孩子,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开门的钥匙,但发现云莺遗落在客厅地毯上还在不停响的手机。 他捡起手机接起电话,对面悦耳的少年音传来:“怎么不接我电话?” “你好,我是她的弟弟云枫。”云枫说道,“我姐姐现在被爸爸反锁在她的房间里了,我找不到钥匙没办法给她开门,也没办法把手机拿给她。” 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你让她在窗边等着,我马上就到。” 说完也不等云枫问他是谁便挂了电话。 云枫带着手机回到二楼云莺的房间门口,对门里的姐姐道:“姐姐,刚刚有个男的一直给你打电话,我跟他说了你的事情,他叫你站在窗户那边等他。” “男的?”云莺一愣,第一反应是谁会在这个时候给她一直打电话,第二反应脑子里自动浮现出晏淮那张贵公子似的脸。 “行我知道了。” 云莺听话的站在窗户边上一直等,没多久就看到后院出现了两个身影。 夜幕笼罩,院子里灯火通明,照着两个人影,一个是负责带路的云枫,一个是打电话来找他的晏淮。 云莺把窗户打开,就见晏淮走到窗户下面,双手做喇叭状朝她喊:“你跳下来!我接你!” 当时云莺还住在位于老城区的独栋别墅群,她的房间在二楼,从这个高度跳下去弄不好会导致两个人都受伤。 但十四岁的云莺像全世界的孩子一样有着对抗一切困难险阻的勇气,于是她弯弯眉眼轻笑了下,一脚踏上窗沿。 秋日的晚风亲吻她漂亮的脸颊,拂过她半长的秀发,云莺看着下面伸出手的晏淮,喊道:“我跳啦!”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她犹如一只从牢笼飞向天际拥抱自由的鸟,一下从窗户里越出,被皎洁的月色镀上银色的光,随后身形飞快地向下,坠落在那个月色弥漫的秋夜。 她扑向晏淮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他一同摔倒在柔软的草坪上。 “你们没事吧?”云枫焦急的声音从头上响起,迭在一起的两人异口同声回了句没事。 云莺趴在晏淮胸前,听着两人似乎重迭起来的心跳。 她坐起身,长卷的睫毛在眼下打了层阴影,月色下琥珀似的眼瞳像是藏进了一轮月亮,让晏淮想起了之前神话故事里提到阿尔忒弥斯。 接着他的阿尔忒弥斯发话了,对着他说:“你今天怎么想着要给我打电话?” 晏淮躺在草地上,瞳孔映出云莺的脸,眉峰一挑,勾唇一笑:“今天是中秋。” “我刚刚打电话是想问你。” “晚上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山顶看月亮。” 你所有的稿件都是从她那买的 “醒醒。” 云莺被叫醒,迷蒙间睁眼便撞进晏淮深邃如夜似的双瞳,梦境与现实重迭,让她一时恍惚,愣怔地看向晏淮。 晏淮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睡傻了?” 云莺缓过神,说话却还是带着刚睡醒的微哑:“到了?” “到了。” 晏淮解开安全带,下车绕道副驾给她开了车门:“走吧大小姐。” 晏淮定的这家餐厅内装修奢靡,大厅的两面被玻璃覆盖,能窥见夜间的明月以及远处灯火通明的大厦,顶上的水晶灯璀璨,每张桌子上都摆着鲜嫩欲滴的当季鲜花以及火光摇曳的烛台。 在大厅中间的位置搭了个矮矮的舞台,上面摆着一架钢琴,一名身着长裙的姑娘在弹奏肖邦的《夜曲》。 晚上这顿饭吃挺好,音乐配美食,云莺后来还多要了两份小蛋糕。 这种愉悦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在地下停车场偶遇阴魂不散的段晨。 “莺莺。” 两人正好好的走着,身后忽然出了一声男声,跟鬼似的把云莺当场吓得跟猫见了黄瓜一样跳起来。 “我草!”她尖叫一声,下意识躲进晏淮怀里,惊恐地双瞳在见到段晨的刹那间转换为无穷尽的怒火,“你神经病啊!害我那么惨还不够,现在还特地跑过来准备把我吓死是吧!” 云莺不等他说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段晨的整体状态显然比上次好了不少,但或许是“曾经死心塌地非他不可的老婆跑了”这件事对他的影响太过致命,如今依旧带着点丧气,没有半点曾经清冷高贵的模样。 终于等到云莺骂够了,段晨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不由分说塞到云莺手里:“这里面有一千万,用来弥补你工作室最近的损失,如果你觉得不够,等我一阵子我再拿点钱给你。” 云莺拿着手里薄薄的银行卡,直接懵圈了。 “不是你这是干什么?”云莺把卡丢回段晨身上,“拿回去,我不需要。”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那么恨我。”段晨连忙解释道。 云莺翻了个白眼:“我干什么要恨你,早说了我们俩没关系了,我现在一点也不想跟你扯上任何关系,一点情绪都不想分给你。” “莺莺别这样......”段晨目光暗淡,想上前却眼见晏淮揽着云莺向后退了一步。 此情此景激得他眼球泛起血丝,几乎是含着血泣道:“难道我们在一起的那几个月你对我说的每一句喜欢跟爱都是假的吗?” 云莺淡漠地直视对方,好像那几个月的欢喜与甜蜜都是段晨假想出来的一样,冷漠道:“跟你在一起的那几个月算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一次错误,我就想不明白当时你都那样对我了,我怎么就还是不听劝跟条狗似的围着你转。” 她的回答令段晨如遭雷击,没有什么比自己的爱人亲口否认相爱时的一切时光还要令人痛心。 段晨望向云莺,落魄得像个被扔进海里的狗:“我——” “我说你差不多得了。” 段晨还想继续再纠缠下去,被晏淮强硬的打断,他站在一旁做了好几分钟的雕塑,听着自己老婆的前男友当着他的面依旧跟他老婆纠缠不休。 虽说是段晨单方面的骚然,晏淮依旧察觉到云莺隐藏在冷淡外表下的动摇。 晏淮一手揽上云莺的腰,沉着脸面色不善:“她不需要你的任何弥补,也不需要你叁天两头的诉衷肠,你们之间的一切早在你为了别人伤害她之后完全消失殆尽。” “你要是还有点自知之明,希望你今后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晏淮不屑地压低眉眼,锋利的眼神像是要将面前的男人刺穿,“当然,我们结婚的时候你要是想来送祝福,我也欢迎。” 说完晏淮揽着云莺转身就走。 “等一下!”段晨冲上去挡在两人面前,“我知道你不明白我会帮着温一枝偷你的设计稿,那是因为温一枝骗我,她跟我说她其实她才是真正的画稿者,你的所有稿件都是从她那里买的,这次的设计稿她不想卖但是你硬强——” “所以,你在不了解事实真相的情况下,直接把这口大锅扣在我身上,还自详正义做出偷我设计稿的事情?” 段晨的这番话实在过于震撼,直接把云莺气笑了:“你的脑子是吃火锅的时候跟桌上的猪脑对换了是吧?你不觉得这个说法离谱到小狗去厨房做叁菜一汤都没这么离谱吗?怎么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呢?” “她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 她不可能骗我的......”段晨的声音越来越小,也不敢直视云莺充满怒气的漂亮眼睛。 “那你继续信她的啊!来找我干什么?”云莺冷哼一声,明媚张扬的脸上带着薄怒,“况且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谁知道你是不是又把脏水泼给她。” “真不知道我当初看上你哪里了,我真他妈眼瞎。” 说完,云莺牵着晏淮的手,狠狠推开挡路的段晨:“滚一边去,我都准备结婚了,别再来我面前给我添晦气!” 晏淮看着气呼呼的云莺,又转头瞥了眼如丧家之犬般垂头站在原地的段晨,狠戾之色从眼底一闪而过。 两人坐进车里,云莺还在气头上,晏淮俯身给她寄安全带的时候听到她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说段晨不是个东西。 “这个被猪啃了脑子的破烂玩意,我当时怎么就那么喜欢他呢。”云莺一想到前几个月里对段晨穷追猛打的各种示好,就觉得恶心。 车子开出停车场,顺着方向流入川流不息的车流里,坐在副驾驶上的云莺骂了好久才消停。 “骂够了?”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晏淮抽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云莺,“喝点,不然嗓子疼。” 云莺骂得口干舌燥,接过矿泉水拧开瓶子喝了两口,喝完她盯着窗外的霓虹灯发呆。 晏淮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的一面之词不一定全都是对的也不一定全都是错的,其中应该还有些东西是他没说出来的。” “我也觉得。”云莺说,“剩下的一些他没说出口的,只能等我们自己查了。” “不过目前看来,他们上次所谓的律师函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这么多天了也没见哪个法院给我发通知信。” 云莺看着窗外的风景,忽然察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这不是回我家的路?” “嗯。”晏淮说,“今晚去我家。” 云莺:“?” “我没事为什么要去你家?” “既然都答应要嫁给我了,早点熟悉一下同居生活不是更好?” 云莺张张嘴想反驳,却猛然想起自己方才在停车场义正言辞告诉段晨自己要结婚了这件事。 云莺偷偷瞄了一眼晏淮,想到自己叁番五次拉对方出来挡枪,要是这时候反悔说不想结婚,实在太不厚道了。 况且经过此次事件,云莺也意识到了那些描绘爱情的小说影视里那些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看看就好,她又开始觉得当年自己年轻气盛说要追求真爱的言语如今看来愚蠢又傻逼。 但她又很害怕,不是害怕结婚这件事,而是害怕结婚后两人的关系发生改变,他们会走向老死不相往来的结局。 晏淮见她时不时就往自己身上瞄,面色纠结,欲言又止,多年来对她的了解,令晏淮一下子就明白她在顾虑什么。 但他什么也没说,有些事情只能等云莺自己想清楚,多少承诺跟好话都比不上实际行动来的可靠,再者他也不想把云莺逼得太紧,到时候把她惹炸毛了,那就全玩完了。 这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他要的是喜欢在外四海为家的小猫,主动走进他为她精心打造的小家。 春宵一夜值千金 晏淮的房子在另一处高档小区,跟云莺的家恰好在相反方向。 房子里的装修以灰色跟白色为主,整体风格较为冷淡,家具也都偏向设计感较强色彩饱和度极低的,跟晏淮本人给外人的感觉极为相似。 “你就这么把我带来了,我换洗衣物怎么办?”云莺穿着新拖鞋,在晏淮的客厅里走来走去。 “我刚刚叫助理都买了。”晏淮指了下茶几上摆着的几个袋子,“应该都在里面。” 云莺打开袋子大致看了一下,有换洗衣物跟生活必需品,甚至还有一套她常用的护肤品。 “那我先去洗澡。”云莺提着袋子就往浴室的方向走。 晏淮家里有两个浴室,一个在他卧室隔壁,一个在客房旁边。 云莺洗完澡,拿出袋子里的睡裙往身上套,接着去洗了脸,在拿护肤品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个小盒子。 盒子上面没有任何图案,只有几串英文字母。 云莺好奇的拆开盒子,在目光接触里面的粉色物体时,她当场楞在原地,像是不确定一样又将里面的粉色蛋物拿出来,看了看。 在确定这玩意是什么之后,饶是脸皮厚如墙的云莺也止不住睁圆了那双桃花眼,耳尖攀上潮红,立马将那玩意放回盒子里,开了门带着水汽冲出了浴室。 “晏淮!晏淮!”她朝屋内喊道。 晏淮正好也冲完了澡从另一个浴室出来,他赤裸着上半身,在腰间随意围了条浴巾,头发上的水珠没有完全擦干,几滴落在锁骨上。 云莺一见他就小跑了过来,将手里的白色盒子伸到他面前:“那个袋子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晏淮身上带着好闻的檀香,目光从云莺手上的白色盒子移到她通红的耳尖。 “怎么?”他接过盒子打开一瞧,对于里面装着的东西丝毫不意外,一挑眉,尾音上扬,略带痞气,活脱就是个男版狐狸精,“就怎么迫不及待要跟我玩这东西?” “什么?”云莺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连忙补充,“我在那个袋子里看到了这个……” 话讲到一半,她忽然对上晏淮眼底不怀好意的笑,那瞬间,她只觉得自己好像撞见一只披着羊皮满肚坏水的狼,而自己则是傻乎乎还找恶狼寻求庇护的傻羊。 反应过来的云莺慢慢止住了声,在晏淮带笑的目光中忽然转身就跑。 她一转身,像是挑起了高级别捕食者的狩猎本能,晏淮双瞳锐利如鹰,身手敏捷向前一抓,正准备逃匿的小兔子落入抓中。 “晏淮,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晏淮强劲有力的手臂禁锢住她纤细的腰,一把将她毫不费力的扛到肩上,见她还在扭身挣扎,一张拍在玉臀上,激起肉浪滚滚。 “啊——”云莺半疼半羞的骂道,“你干什么呀!”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晏淮一手固定住她的腰不让她从肩上跌落下去,另一只手上还拿着装着粉色跳蛋的小盒子。 他一路将云莺扛回卧室,像是话本上描写恶龙最欢喜的宝藏,最满意的战利品。 云莺一路挣扎无果,最后被摔倒柔软的床垫上,黑色的床单衬得她白莹如玉,慌乱中带一丝自然流露出的魅惑。 晏淮锁了门,从小盒子里拿出罪魁祸首的粉色跳蛋,对着床上向后退缩的云莺缓缓一笑:“我还没来对你做什么,你跑什么呢?” 云莺太熟悉他现在的表情了,基本上晏淮露出这样的神情,多半是有什么人惹他生气,根据云莺多年的经验,惹他生气的那个人下场一般都极惨。 问题来了,云莺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到晏淮这位满肚子坏水的笑面虎了。 “我不跑等着你来收拾我吗。”云莺低声嘀咕,一直退到背后紧贴床头,拿着枕头挡在自己身前,抬眼对晏淮到,“你要给我判刑也要先告诉我罪名吧!” 卧室内的灯打在晏淮深邃的五官上,唇角勾着笑,如墨似的眼底却溢满冷漠的无情。 “这个问题要你自己想明白。”晏淮犹如大提琴似的嗓音好似恶鬼穿进云莺耳里,让她心生一抹惧怕,四肢发软心跳不止。 “晏淮,等——”余下的话音都被晏淮如野豹似猛扑吓得当场断音。 蓬松柔软的枕头被当做武器向前一丢,毫无杀伤力的软枕根本阻止不了猛兽一意孤行似的侵犯。 云莺准备向床下躲,刚支起上半身探出床外,被察觉猎物逃跑意图的晏淮瞳孔一缩,伸手一把抓住云莺纤细白皙的脚裸,将她从床的边缘拉回来。 光落在流畅的肌肉线条上,腹部肌肉轮廓极深随着呼气一起一伏。 云莺被他压在身下,丝绸制的睡裙在挣扎中被撩至小腹之上,露出曲线优美盈盈一握的腰肢。 她伸手抵在晏淮的胸膛,掌心是男人炙热的体温,以及蓬勃有力的心跳,顺着肌肤相接处一下一下敲打她内心最深处的欲望。 “莺莺。”晏淮由上至下直视她的双眸,像是看穿她自以为坚韧的城墙后藏着的秘密,“其实只要你想,你可以拒绝。” 云莺心想我已经拒绝了呀,但她张嘴想说话,望着那双深邃如空的眼,感受心底那股莫名的期待与雀跃,她却怎么也说不出。 事到如今她可耻的发现,自己一切欲念似乎早已被晏淮尽数看穿。 “乖宝宝。”晏淮俯身在她鲜嫩欲滴的唇瓣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那我们开始吧。” 我在这呢(前戏道具h) 他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云莺侧头瞥了一眼,顿时被里面五花八门的小道具惊得瞪圆了眼,结结巴巴道:“你,你什么时候弄的这些东西。” 抽屉里的道具全都是新的,盒子外面热缩膜包装都是完好无损。 晏淮从里面挑了一套用来束缚的黑色皮绳,和一条黑色的遮光眼罩,合上抽屉,闻言轻笑一声:“朋友圈有人卖,偶尔刷到感觉不错就买了。” 回想方才抽屉里的玩意,不禁咽了口唾液,只觉头皮发麻。 晏淮将她双手绑在一根皮绳上,牵至床头固定,又把她的两腿分开大腿根小腿绑在一起,皮绳内圈都细心的围着柔软的毛绒,不会给被绑着身上留下痕迹。 绑好云莺后,晏淮手上拿着黑色的眼罩,凑到云莺面前,问她:“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他像是只带着毒液的蛇,只要她回答的不尽人意,面带笑容的假像下是随时会露出锋利的牙尖在她脖子上狠恶一咬。 云莺微微颤抖,在对方的凝视下老老实实摇了摇头。 晏淮也不生气,耸耸肩:“那就等你自己慢慢想吧。” 语罢,将黑色眼罩戴在她眼前。 被剥夺了视觉感官,一下失了所有的安全感,周围的一切都好像陌生了起来,四肢被束缚无法动弹,身体变得更加敏感,晏淮起身带动的流动风都能让云莺身体颤栗一阵。 “晏淮......”云莺轻声叫了下他的名字,身体不自在地动了动。 “嘘。”晏淮正在给小玩具消毒,“别怕,我在这里呢。” 云莺心想,就是你在这里才会害怕。 云莺心里乱糟糟的,忽然感觉睡裙被人从上扯到下,双乳裸露在空气中,一双宽大而温热的手揉上她的右乳,指腹绕着乳晕轻轻画圈,云莺呼吸不稳,心跳加速,嘴里溢出微弱呻吟。 这边玩够了,晏淮又在另一侧如法制炮画圈,来回玩弄就是不触摸乳尖。 被挑拨的欲望的不到高潮的缓解,云莺难受的在软床上扭动被染上淡粉的白玉躯体,嘴里叫着:“晏淮,别玩了......” “你想要我怎么做?” 眼前是一片黑色的虚无,云莺看不到晏淮的表情,只能从他的声音来判断他的心情。 “嗯?”指腹像是不经意间蹭过殷红挺立的乳尖,激得被束缚住的云莺发出一声诱人的呻吟。 “想要什么就说出来,我会满足你。” 晏淮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诱惑性的话术,引导云莺主动敞开最深处的秘密。 云莺像是难以启齿,齿贝轻咬下唇,浑身像是被丢进布满情潮的热浪,她在海里翻滚,呼吸不稳,想要却不敢轻易将心中所想透露。 见状,晏淮又借着黑色眼罩,在她无法确切看到眼前景象之时,忽然收了手。 这下浴火非但没好转,反而添了一把柴火,烧得愈演愈烈。 云莺终于忍不住了:“嗯......晏淮......你......摸摸它......” 得到想要的答复,晏淮立马伸手覆上柔软俏挺的右乳,狠狠揉了一把,接着掐住乳头来回掐碾。 突如其来的快感像是一串细密的电流窜上大脑,云莺弓起腰肢,止不住扭动:“啊啊啊啊啊——嗯——轻点啊——呜呜——” 她的叫喊没能换来男人的怜悯,反而变本加厉的揉搓,乳粒被玩得发疼,晏淮见云莺快受不住,忽然收了手,转而俯身一口含住通红的乳头。 “啊啊啊啊——” 晏淮没有给云莺喘息的机会,像是回到了幼年期,贪恋母乳的孩童,逮着殷红的乳头猛吸,又轻轻啃咬重重舔舐。 云莺身体的敏感点都是晏淮一手开发出来的,她的身体他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一边舔咬够了,晏淮又马上转到另一边开始玩弄。 黑暗让云莺的所有感观放大了数倍,原本胸前得了两点就是她的敏感地带,被指腹轻轻摩擦都能带来快感,如今又被人含在嘴里随意吸吮啃咬,四肢被束缚任人宰割,她除了呻吟求饶什么也做不了。 “不要了,啊嗯,别......太过了嗯啊——” 晏淮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对两抹乳珠啃咬。 也不知过了多久,晏淮才放过两个可怜兮兮充血到肿胀的乳珠。 云莺借着空档喘息,忽然感觉乳头一疼,像是有什么冰凉锐利的东西死死咬住乳粒不肯放嘴。 “啊——晏淮......”视觉被剥夺,看不到的恐惧感被无限放大,似疼似爽的感觉让云莺不安的扭了扭腰。 “别怕。”晏淮动了下咬在她乳珠上的乳夹,“乖乖的别动。” “啊嗯——” 晏淮伸手,隔着薄薄的内裤抹了下已经开始出水的花穴,指尖上下摩擦,撩得花穴缩了缩,又吐出一滩水。 云莺被摸得微微颤抖,听到晏淮下床的声音,忽然有些害怕:“晏淮,你去哪?” 没有回答,但每过一会儿云莺就听到对方回来的脚步声,紧接着花穴一凉,像是有什么冰冷的物体贴在了她的穴口。 刚穿上没多久的内裤被人用手指挑起,紧接着就是咔嚓的一声,内裤低端被人用剪刀剪断,温热的手指立马摸上正在流水的肉花。 手的主人轻轻拨开外层的花瓣,沿着花穴借助水力向内轻戳,另一只手精准的掐住蒂珠,来回揉搓。 全身最敏感的地方被男人的手指肆意玩弄,带来的快感层层迭迭将她淹没。 “啊啊啊——嗯啊——”云莺下意识小腹绷紧,呼吸急促,喘息着满嘴呻吟“呜呜——啊嗯——” 云莺还在适应手指带来的快感,下一秒只觉得柔软的花穴被湿软的舌尖舔了一口,还没等她适应,灵活的舌尖在花穴上胡作非为,一下重重舔过敏感的蒂珠,一下又下滑模仿性交的动作往穴肉里抽插。 “嗯嗯——啊啊——啊——嗯啊————” 云莺被玩得脚趾蜷缩,双手紧抓着顶上的皮绳,指骨泛着白。 晏淮如同跟面前嫩红的花穴接吻一般,舌头挤进肉穴内,高挺的鼻梁随着他向前舔舐肉壁的动作在花蒂上摩擦。 没一会儿又抽出舌头,转而用力舔上蒂珠,一个劲地在小孔处细舔玩弄。 云莺受不了这种灭顶快感带来的几次,双手挣扎,细腰乱扭,想要挣脱那条折磨人的舌头。 “别玩了——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舔那里——受不了——嗯啊别——”云莺刺激得浑身直抖,胸前被乳夹狠咬住的乳珠在乳夹抖动的拉扯下发出酥麻的疼爽感。 一片漆黑之中,最敏感的地方被人肆意玩弄,带来的刺激快感是平常的数倍不止。 她像是一只被绑在案板上的羔羊,只能被迫接受自己的命运,任由屠夫宰割宣判自己的死期。 晏淮似乎格外喜欢她那颗敏感的蒂珠,含在嘴里吸吮,舌尖重重碾压,齿贝细细啃磨,在云莺即将到达高潮之际,双指猝然捅进肉穴内,叼着花蒂一咬。 “啊啊啊啊啊啊——” 云莺尖叫着挺腰,花穴喷出一股透明的水柱。 高潮过后,她止不住喘息。 倏然听到一声震动的声响,经历过高潮刺激的大脑还没想明白那个东西是什么,下一刻那个震动的小物体就移到了她双腿之间,跳动的粉色圆蛋按在刚刚受过刺激的花蒂上。 “啊啊啊————不要————” 敏感的蒂珠接连收到两种刺激,云莺尖叫着摇头,来不及咽下的口水从嘴角流至枕上,酸麻的肿胀感夹着好似电流般的快感顺着脊椎一路达到脑神经。 一片尖叫的呻吟中,她听到晏淮对自己说:“乖乖在这里反省,我忙完再来找你。” 一场糜烂艳情的春梦 在高中毕业的前夕,云莺收到了来自中央圣马丁艺术与设计学院的offer。 梦想成真的云莺兴奋至极,当即组了个局在自家一处靠山带泳池的空别墅里开了派对,云莺平常的人缘就好,这次来的人很多。 一群十七八的富二代官二代花样频出,各种嬉闹声充斥整间灯火通明的别墅。 云莺穿了一条CHANEL当季高定长裙,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臂搭在大理石栏杆上,端着喝了一半的龙舌兰,望着不远处在泳池打闹的人群,放空自我。 “怎么不去玩?”熟悉的声线从背后响起。 云莺回眸懒懒瞥了一眼来者,缱绻的眼瞳里迷蒙着一层酒后的薄纱,映着天边高挂的月亮。 “有点累,他们太能闹腾了,我受不住。” 云莺抿了一口手中的龙舌兰,精致漂亮的脸上泛起两圈淡淡的红晕。 “九月就去吗?” “嗯。” 晏淮闲庭信步走到云莺身边,手中的酒液在玻璃杯壁内晃了晃。 云莺问他:“那你呢?你去哪?” 晏淮:“去纽约读金融。” “定下来了?” “嗯,定下来了。” 晏淮在校的成绩跟平常的能力一向是拔尖的,前不久拿着晏父给他的叁百万炒股,不到一个月便将本钱翻了十倍不止。 并且早在一周前就收到了各大名校争相发来的offer,他考虑了一个星期未来的去处,最后在今日确定下来。 “恭喜啊。”云莺跟他碰杯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开了。” 晏淮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辛辣的快感灼烧食道,冲刷走心头流出的一丝不舍。 或许是酒精麻痹了神经,模糊了意识,又或许是两人情投意合,早有此意。 总之气氛恰到好处,两人利索应当滚在了一起。 从进入屋内的那一刻起,不知是谁的酒杯先砸落在地,发出崩裂的声响,碎成一片片晶莹剔透的玻璃碎片,在地板上折射出顶灯的光。 忘了是谁的唇瓣贴上另一人的,也忘了是谁先双手抚摸后背,交融。 两人相拥而吻,从大厅一路亲上楼,云莺踉跄着,价格不菲的高跟鞋落了一只在冰凉的阶梯上。 晏淮看着落在阶梯的高跟鞋,眼尾微挑,嘴角一扬,大发慈悲地放开已经快被接吻夺走所有氧气的云莺,亲昵地鼻尖蹭着鼻尖,柔软的唇瓣在对方的嘴唇上细细摩擦。 云莺没穿鞋的那只玉足足尖轻点在地毯上,她想下去捡回鞋子,却在下一秒,被晏淮一把拦腰抱起。 云莺弯着腰,上半身像是要垂落直地面,像个不听话身体柔软的小猫,嚷嚷道:“我的鞋!我的鞋!” “别管鞋了。”晏淮抱着不听话的云莺踩在地毯上,向空置的主卧走去,“马上就要到十二点了,善良美丽的仙度瑞拉不应该快些离开城堡吗?” “为什么要离开城堡呢?” 云莺晃着白皙的长腿,侧着脑袋靠在晏淮的胸膛,略带红晕的柔软脸颊一下曾在昂贵的西装上。 “好不容易能站在喜欢的人面前,说什么我也不会轻易离开的。”云莺垂着眼眸,喃喃自语似的,“就算变回曾经穿着朴素衣裳的灰姑娘又能怎样呢,你不在爱人面前坦诚你的一切,你怎么知道他到底对你是不是真心呢。” 过度的酒精融进血液里流淌,被窗外的夜风一吹,蒸腾成了一片片在脑海里的云,被浑身燃起的欲火烈焰似的灼烧,又化作绵绵细雨坠落在心底那片干涸的土壤。 “那你觉得如果王子愿意捧出真心呢?” 晏淮推开了主卧的房门,里面昏暗一片,窗帘没拉,皓月倾泻而下的光落进屋内,柔和而明亮,撕破黑暗,照出了往日难以展露在所爱之人面前的心脏。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真心呢?” 云莺的回答出乎意料:“如果仙度瑞拉一开始就以一个落魄的灰姑娘形象站在王子面前,那他还会爱上她吗?” 她倒在床上,身上的贴身黑裙勾勒出优美诱人的曲线,细窄的腰间绑了一条红宝石的腰链,整个人暴露在莹亮的月光下面,精致又带着纯情的面容媚眼如丝,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像是不可亵渎的精灵又像是专食人心的妖精。 她醉得不行,半阖着眼,像猫似的观察着俯身在自己身上的晏淮,朱唇一张一合,:“美好的爱情,可悲的喜欢,虚假的真心。” 晏淮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有些醉了,不然他怎么会从云莺不清晰大脑吐出的乱七八糟的词汇里,尝到了一丝包裹着侥幸的欣喜。 “你不相信这世上有真情吗?” 晏淮说完,伸手撩开底下欧根纱的裙摆,似蛇般一路探进隐秘的花穴,在柔嫩潮湿的穴口来回滑动。 云莺就着他的话思索了一会儿,整张脸上都染着旖旎的潮红,眼底氤氲着一汪涟漪的春水,被晏淮摸得哼哼了两声。 “不知道。”她缓缓回答,迟钝的大脑让她的思考能力也下降了一个台阶,“可能有吧,但得到幸福的人还是少数。” “那如果,我对你说,我对你是真心的呢?”晏淮摸着她最为敏感柔嫩的花穴,挑动起她的情欲,又喋喋不休地拷问她的心。 云莺咬着指尖,如同学者在思考深奥的学术问题。 她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目光斜视,越过晏淮,避开了他探究似的眼睛。 “没关系,我不逼你。” 晏淮又像是从酒精的陷阱里清醒,细密的亲吻落在云莺裸露在外的皮肤,挺立的阴茎在解开西装裤的瞬间弹出,肉冠低着湿滑的穴口。 在他嘴唇堵住她唇瓣的瞬间,挺身而入。 他宛如一只猛兽,撕咬着身下的猎物,凶狠地顶弄又赐予她柔情甜腻的吻。 两具身体在床上交缠不止,似乎有人醉醺醺地推开了房门,在拧开门把手的瞬间被敏锐察觉的晏淮一把拉过被遗忘多时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同样被酒精奴隶的两人只收获了晏淮阴沉似死潭的脸,凶神恶煞的双眼,看着他们犹如一头被侵犯领地的头狼,龇牙咧嘴的准备跟入侵者来个你死我活的决斗。 林嘉旭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被晏淮幽暗发狠的眼神盯得僵在原地,还是陈白絮听见了被晏淮压在身下的人,发出黏腻呻吟,属于云莺的熟悉声音。 接收到的消息过于震撼,身体先大脑一步做出反应,陈白絮一边道歉一边拉着林嘉旭向后退:“对不住,对不住,你们继续。” 繁重的大门被“哐”的一声合上。 隔着门板还能隐约听见屋内若有似无的呻吟。 屋内再度形成一个密闭空间,窗户没关,晚风轻柔的拂过纱窗带着微凉卷入屋内。 月亮逐渐下沉,屋内的月光拉长了影,笼罩在缠绵性爱的两人身上。 双双沉溺在一场糜烂艳情的春梦。 思念之情隔着六千公里的距离 在别墅通宵嬉闹的一群人玩到天际泛起鱼肚白这才停止玩闹,纷纷寻了处空房间或直接歪歪斜斜瘫倒在沙发地毯就地而眠。 云莺一觉睡到下午才醒,睁眼时望着天花板上的的水晶吊灯发呆,宿醉后的大脑还在隐隐发疼,喉咙干涩,浑身酸软。 一翻身撞到身后人宽阔的胸膛。 晏淮闭着眼,手臂却自主环上云莺的腰肢,将她揽进怀里。 云莺哑着嗓音叫了他两声,被他揉着脑袋拉过被子,低哑的声线在她耳边响起:“再睡会儿。” 云莺无聊到开始数他的睫毛,数了还没一分钟又觉得困了,被晏淮抱着闭着眼小睡了一会儿。 等他们再次睡醒,太阳早已西斜,晏淮跟云莺收拾好从房间里出来,别墅里的少爷小姐早走了大半,就剩下几个还没完全醒酒的,几个还在睡的。 陈白絮跟林嘉旭俩人背对着楼梯坐在沙发上,头挨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 晏淮去厨房给云莺倒水,穿着常服的云莺走到两人身后,伸手“啪嗒”一下同时搭在两人肩头:“你俩说什么小秘密呢?” “哇啊——————” 两人被吓得同时尖叫出声,一齐从沙发上蹦起,双手在胸前挥舞,面带惊恐地看着云莺,像两只受到惊吓的土拨鼠, 见此反应,云莺秀气的眉毛一挑,犹如翘着尾巴的猫抓到了两只偷摸做坏事的仓鼠:“干什么坏事了?这么反应这么大?是不是在背后偷偷说我坏话?” “没有!”林嘉旭双手比了个X,坚定不移,满脸都写着“姐,我是真心的!你要信我啊!” 云莺一见他这幅作则心虚还要强撑没事的嘴脸就觉得好笑,也不说话,抱胸头微偏,就这么盯着他。 林嘉旭本来心里就没底,这下被云莺目光盯得好像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完全暴露在外面。 犯人林嘉旭很快败下阵来,换了副面孔,露出无害的狗狗眼,委屈吧啦地:“好啦好啦,我说还不行吗。”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云莺点了点皮质沙发,“老实点我还能给你从轻发落。” “就是,怎么说。”林嘉旭又不敢直视云莺了,他转过头跟陈白絮对视一眼,后者冲他努努嘴,给了他一个你来说的眼神。 林嘉旭这才认命道:“莺莺,你啥时候跟晏淮在一起的啊?怎么都不告诉我们?” 云莺:“?” “不是,我什么时候跟他在一起了?”云莺奇怪道,“我哪次官宣对象没发朋友圈啊?” “就是,就是。”林嘉旭纠结死了,眼神四处乱飘,被忍无可忍的陈白絮拧了下腰,“啊嘶——” 林嘉旭痛得龇牙咧嘴揉着腰,陈白絮接道:“就是昨晚我们俩喝多了,不小心开错了房间,然后就......” “你们看到了?” “那倒没有,晏公子拉被子的速度挺快。”陈白絮说,“而且我们也喝得迷迷糊糊,只看到了你俩的脸。” 还是布满情欲潮红的脸。 “该还你了,莺莺快点老实交代,你俩是什么情况?”陈白絮问她。 “就是,就是......”林嘉旭在一旁附和着,忽然朝云莺身后瞥了一眼,又很快移开了视线。 云莺没注意他的小动作,顺着这个问题想了想。 其实在这几个关系好的朋友面前,两人日常的那股黏糊劲就已经有了些能发展爱欲的苗头,当事人双方却好像谁都没有要恋爱的意思,处事作风又相似的惊人,久而久之其他人也就只以为他们是关系较为亲密的知己。 但哪曾想他俩也是好玩,爱还一字没说呢,欲反倒先占了上风。 保持着偶尔上床的肉欲关系,却心照不宣的不去捅破那层岌岌可危的纱。 云莺想了半天,只觉得她跟晏淮的关系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即使她心里藏着一丝对晏淮的欢喜,却也不想让两人的关系转变为爱情。 说她是胆小鬼也好,骂她是傻逼也罢,她就是觉得,维持现状也挺好。 于是她对两人说:“没什么,就是我馋他的身体,而他又有这方面的需求,你们也可以理解为床下朋友床上炮友的关系。” 这个回答让两人睁大了眼,齐齐朝云莺身后看去,又立马转过头跟对方对视一眼。 云莺察觉不对,一转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晏淮早已站在身后,手里还端着一杯水。 “你什么时候来的,走路没声啊你。” “莺娘娘在判案,我哪敢出声。” 得,这就是听了全程。 晏淮脸上没什么太大表情,似乎对云莺对二人关系的这个说法并不感到意外。 转眼到了九月,曾经如胶似漆的两个人最终还是搭上飞往异国他乡求学的旅程,一个飞向纽约,一个飞向伦敦。 两人依然保持着联系,只是都很忙,每天要接受的信息与知识实在太多,加上五个小时的时间差,两人的聊天框基本都成了写给对方的备忘录。 每发一句话一个照片一个视频,对面总是要隔上一段时间才能回复。 忙碌的生活从凉风习习的金秋过渡到飘着大雪的寒冬,思念之情隔着六千公里的距离。 云莺刚下了课,抱着基本资料书回到在校外租的公寓,一下便在自己家门口看到了一个意料不到的人。 像猫似的琉璃眼眸一下就睁大,亮晶晶地看着晏淮,加快脚步小跑到他身边欣喜道:“你怎么来了呀?” 晏淮穿了一身黑色厚实的大衣,里面套了正式的西装叁件套,外面围了一条云莺去年送他的lv围巾,带着百达翡丽鹦鹉螺的表抬起,轻轻拂去粘在她发梢的雪花。 “想你了,就来找你。”晏淮说,“你昨天跟说今晚有空休息,我就把事情都赶完马上飞来找你了。” 云莺眉眼弯弯,拿出钥匙开了家门:“那你等我放下东西 我们就出去吃饭。” 时间尚早,天边悬着太阳,路上积雪皑皑。 云莺带着晏淮去了家味道还算不错的意大利餐馆,吃完后两人在路上闲逛,碰巧看见街边宣传今夜有音乐剧《歌剧魅影》的演出。 她一向喜欢戏剧文学,于是晏淮主动提出要不要看一场演出。 云莺欣然接受。 两人运气不错买到了中间位置的票,演出即将开始,全场灯光逐渐暗淡下来,开场白的台词过后,气势恢宏的弦乐震撼响起,幕布骤然上升,灯光闪烁,露出中心的那盏奢华巨大的水晶吊灯。 云莺逐渐看得入迷,每个人物的喜怒哀乐都在台上被演绎。 演出结束,两人随着人群涌出,外面的天空早已降下黑幕。 云莺跟晏淮肩并肩的走在路上,她问他:“那你今晚住哪?要不然直接住我家?” “如果换做是平常我会很高兴。”晏淮说,“只是我今晚就要回去。” 云莺吃惊:“怎么赶?” 晏淮说:“是啊,那边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 云莺又不说话了,晏淮说:“我送你到公寓就走。” 她的小半张脸都埋在柔软的围巾里,声音听着有些闷:“好吧。” 等到了公寓楼下,云莺忽然想起什么,跟晏淮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给你。” 她跑进公寓,不一会儿又下来,怀里多了袋牛皮纸纸袋。 “这是我昨天跟你说的,我自己做的小饼干,你路上要是饿了的话可以吃点。” 晏淮打开袋子,里面是几包用透明袋子装好形状各异的小饼干,每个袋子还都用丝带系着。 “好。”他抱着这袋饼干,“天太冷,你回去早点休息。” 天又开始飘起了细雪,雪花在路灯下摇曳跳舞。 “嗯。”她没走,只是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向晏淮。 晏淮轻笑一声,一手捏着袋子,对她张开了手臂,云莺立马扑上去,用力抱住了他。 “我会想你的。”她说。 “我也是。”晏淮看着越下越大的雪,拍了拍她的后背,“雪下大了,你快进去吧。” 云莺应了一声,随后又盯着他看了几秒,跟他说:“拜拜。” 晏淮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怀中抱着的饼干好像还存着昨日刚出炉时的热气,他鬼使神差地朝云莺说了句:“我爱你。” 这句话好像散在了伦敦夜晚裹挟着雪的寒风里。 云莺回到公寓里,摘下围巾,露出下面粉扑扑的脸蛋,她忽然冲向窗台向下望,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白雪里的黑色身影。 云莺朝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到家了,晏淮也跟她摆了摆手,隔着距离,云莺的耳边似乎又能听到那句被晚风带到她身边温柔而热烈的—— “我爱你。” 飞进我心底的蝴蝶 正式同意跟晏淮的婚约后,两人商量了一下,将订婚宴的时间定在了月底。 敲定时间后,云莺又立马回归工作,当初发送给燕池瑶的几张设计稿结果已经出来了,经纪人跟造型团队商量了两天最终选了两套衣服。 一套走红毯穿,一套内场穿。 这两套衣服设计风格差异较大,一套黑色抹胸连体鱼尾裙裙,贴身设计在腰的两侧开了口,配了一双红色的丝绒手套,矜贵典雅又带着摄人心魄的风韵。另一条则是以白色为主,绸面的材质垂感十足,相比之前那条多了几分清纯的味道。 为了能赶在下周六前做完衣服。 云莺这几日索性就住在了工作室,连着工作室里的员工也跟着不分昼夜的赶工裁剪缝制。 晏淮在此期间抽空来过几次,每次来都跟助理一起拎着从外面酒楼打包好的饭菜。每次他一来,员工们就能小歇一下,吃点平常都舍不得吃的珍馐,不到他离开,云莺也不会带头继续扎入工作的海洋。 时间一长,员工比云莺还盼望着晏淮出场。 经过所有人的不懈努力下,两套礼服总算在周四完工,燕池瑶的助理将衣服带走,出门的瞬间,全工作室的人集体长舒一口气,多日来高度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分崩瓦解。 云莺给她们一人包了个大红包,又给所有人放了带薪四天的假。 众人在办公室高声欢呼,晏淮在此时推门进来,身后的助理抱着一箱装好的喜糖,依次给大伙儿分。 “晏老板这是要结婚了?” “哇,喜事呀。” “恭喜恭喜!拿了糖沾沾喜气!” 云莺的助理拿着糖,问道:“不过晏老板是要跟谁结婚啊?怎么都没听说晏老板有女朋友。” “女朋友确实没有。”晏淮笑笑,揽过云莺的腰,“未婚妻你们倒是天天都能见着。” 其他人愣了一下,又纷纷面露喜色,凑上前来七嘴八舌的道喜跟揶揄,还有夹杂着一声铿锵有力激动不已的高音:“我靠!我就说他俩是真的!” 云莺被起哄得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双颊粉红,跟只虚张声势的小猫一样扮演坏蛋:“行了行了,东西都拿好快些回家,忙了这么久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好吧,听莺莺姐的。” “大家走吧走吧,不要打扰他们过二人世界!” 众人收拾东西离去,云莺也拎着包跟晏淮一起下了楼。 在电梯里晏淮问云莺想吃些什么,云莺想了想说:“想吃你做的番茄鸡蛋面,还有红烧茄子跟糖醋排骨。” 晏淮二话没说同意了。 晏家独生的贵公子厨艺其实很好,以前云莺没事就爱往晏淮家跑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想吃顿晏淮做的饭。 晏家也有请专门做饭的阿姨,但云莺总是喜欢在大半夜喊饿,于是晏淮为了能时填饱他的小馋猫,跟着阿姨学了许多拿手菜。 两人坐车先是去了一趟超市买食材,路过面粉区时,云莺想了想,跑去拿了一小袋面粉一块黄油跟一盒小巧克力粉,以及一盒制作饼干的模具。 晏淮看着购物篮里的物品,问她:“你想烤点饼干?” “饭后小甜点。”云莺说,“我陪你在厨房一起忙碌不好吗?” “再说,不是你说的,要提前预习同居生活吗?” 云莺冲他狡黠一笑:“是不是呀,未婚夫。” 她这句话说得俏皮,最后叁个字慢慢从齿间吐出,尾音上扬。 配上那双总是含着星光点点的眼睛,晏淮心脏一跳,满脑子都是想亲她。 晏淮一路忍到了上车才行动,一手按住云莺的后脑勺贴上她的唇,柔软的舌相互缠绕,片刻后才放开。 回到了晏淮住的房子,两人洗了手就开始在料理台上各做各的去了。 云莺系了条米白色中间有着小猫图案的围裙,头发挽起,几缕碎发从脸边落下,柔和了她明艳锋利的棱角。 她套着手套正在玻璃盆里和面,厨房淡黄的灯光落在她身上,从侧面看去,美得像是一幅珍藏在艺术馆的油画。 晏淮掏出手机,将这幅美不胜收的名画,永远存于自己手中。 随着时间推移,厨房逐渐飘出阵阵菜香,锅里先起锅炒糖色,接着放入抄好水的排骨翻炒,等到半熟再依次加入调好的糖醋汁翻炒均匀,加水没过排骨,最后加入葱姜蒜,转小火闷煮二十分钟,最后大火收汁。 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糖醋排骨就新鲜出锅了。 云莺喜欢偏酸甜口的食物,闻到香味扑鼻的排骨咽了好几次唾液,手里的模具都顾不上按,嚷嚷着让晏淮先夹一个喂她。 “刚出锅小心烫。”晏淮夹了块排骨,放在小碗里,“等晾一会儿再吃,不然太烫。” 色泽鲜艳鲜嫩多汁还冒着热气的排骨就在眼前,云莺忍了半响最终还是没忍住,趁着晏淮炒红烧茄子的功夫,夹起排骨就往嘴里送。 不出所料,被依旧烫的要命的排骨烫的滋儿哇乱叫。 “我草!好烫好烫!!小晏子快救驾!本宫被排骨攻击了!”云莺吐着小舌,给舌尖扇风。 晏淮被她逗笑出声,换来云莺气急败坏在后背的一拳。 等到糖醋排骨的温度降至适合入口时,晏淮将最后一道西红柿鸡蛋面做完端上了桌。 云莺吃饭的时候找了个下饭剧看,边看边吃面喝汤。 她是实在饿得不行,桌子上另外两盘菜有大半都进了她的肚子,等她吃饱后,烤箱发出叮的声音。 “正好,饼干也烤完了。”云莺蹦蹦跳跳地戴上专用手套将饼干从烤箱拿出来。 这次的模具做出来的饼干是花朵跟蝴蝶的样式。 晏淮凑过来拍了张照片,跟着方才偷拍云莺侧面的那张一起发了个朋友圈,配文——飞进我心底的蝴蝶。 不会儿就被各路商业伙伴跟好友点赞评论。 评论底下两级分化,关系一般的商业伙伴或是认识的人对照片都表示这是第一次见晏淮在朋友圈里发女人,不少人纷纷猜测这是不是晏淮新交的女友。 其他京圈认识云莺的好友都在评论里发出惊呼,表示这位看起来温柔贤淑的女人真的是那位明艳动人的红辣椒么。 还有不少人评论说他俩这么多年终于要有情人终成眷属,这类留言其中以陈白絮跟林嘉旭首当其中。 晏淮一年到头都不会发几次朋友圈,这次这条像是落入深水的鱼类,炸出了一波又一波吃瓜鱼。 二代圈子里的几个群纷纷炸锅,at他跟云莺的人络绎不绝,都是对他们之间关系充满好奇。 晏淮吃着云莺递过来已经放凉了的烤饼干,看着手机屏幕里的私聊框跟群消息刷了满屏,想了想还是在那条朋友圈下面发了一条评论,只有短短的四个字——我的未婚妻。 冤家路窄 拜那条朋友圈所赐,晏淮跟云莺订婚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二代圈。 不知情的表示这两位家境旗鼓相当,更是郎才女貌,怎么看都是天作之合。也有人表示云莺在外放浪多情的名声实在太差,跟晏淮结婚不过是找个接盘侠。 而熟知他俩曾经过往的知情人表示,兜兜转转这些年,云莺最终还是决定嫁给晏淮,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又誓死不从,白白折腾这么多年。 不论外头如何众说纷纭,都影响不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云莺最近有点焦虑,前不久刚跟晏淮的父母通过视频电话,二老得知他们已经有了要结婚的打算,当即准备结束环球之旅,决定立马回国。 最后还是被晏淮好说歹说劝下,让他们再多玩几日回来,期间云莺也给自家老爷子打了电话,老爷子一听她要结婚,还以为她是准备跟段晨那个毛头小子结婚,顿时火冒叁丈,开骂的前一秒才得知,云莺的结婚对象是晏淮。 老爷子当时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多雨转晴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 晏淮像是怕云莺反悔,迫不及待先将订婚的日期定在月底,其他事宜就等晏淮的父母回国后再约时间相谈。 而燕池瑶在电影节上的两套亮相取得了新一轮的网络霸屏,两件礼服最终穿在她身上的成效比云莺的预期效果还要高出十倍,当晚热搜前五全是跟燕池瑶有关,工作室出图跟前线站姐的照片转发都破了百万。 其中不少人都在猜测燕池瑶身上的礼服出自哪家奢侈高定。 最后是云莺工作室的官博出来转发认领,并发了条九宫格的微博来展示两条裙子的细节。 曾经吃过云莺疑似抄袭瓜事件看的网友,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精神,扒出跟燕池瑶同一出席在电影节的新晋高流量女明星桑晚的衣服则是由温一枝负责设计制作。 两人的作品风格相似,但温一枝这次的作品跟云莺的一比,总有一种东施效颦的尴尬之意。 之前信誓旦旦力挺温一枝的网友在这次网络大战中,全都失了声音。 云莺借着这次大范围的曝光加上优秀作品的助力挽回了被泼脏水的名声,同时也受到了来自meigenina时尚晚宴的邀请函。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如果没有在晚宴现场碰到那对狗男女就更好了。 云莺穿着被红酒破脏的裙子,精致的脸冷着面色,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自己面前心慌意乱手足无措的段晨跟拿着空酒杯连声道歉,满脸歉意的温一枝如此想到。 真是出门不利,冤家路窄。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刚刚手滑了。”温一枝抽了几张纸巾要给云莺擦拭沾了酒渍的裙子,被云莺伸手拦住。 她面无表情道:“不必了,红酒是比较难清理的污渍,这条裙子我不要了。” “不然我带你去换套衣服吧?穿着脏掉的衣服也不太合适。”温一枝低眉顺眼,那张跟云莺有叁四分想像的脸写满了歉意,乍一看好像真是她一时失手,不小心酿下的过错。 许久未见的段晨目不转睛地盯着云莺的脸,附和道:“是啊莺莺,不然先去换一条裙子吧。” 云莺的目光从温一枝移到段晨身上,一时半会不明白这俩人在打什么注意。 周围人听到动静都不自觉地往这里飘,窃窃私语的谈论着云莺跟温一枝前不久闹得沸沸扬扬的抄袭门事件。 在场除了受邀前来的时尚达人,品牌设计师和明星,还有少部分花钱买票进来的有钱人家的孩子,以及国内几大时尚杂志的主编。 自然而然少不了一些媒体记者。 面对眼前的情景,早有人举起了相机咔嚓咔嚓的拍摄。 听到相机声音的温一枝忽然道:“你要是生气的话,可以回泼我的,我不介意。” 说完就要伸手抢夺云莺手里的酒杯往自己身上泼,被察觉意图的云莺先一步收回手,不留痕迹的后退两步。 “不用,你不是说你不是故意的吗?不是故意的我为什么还要回泼你?” “那我有什么能补偿你的吗?” “不需要。”云莺转身想走,“你俩离我远一点就谢天谢地了。” 按道理来说,温一枝此时正处于风口浪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冲动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泼她红酒挑衅她,这种反常的行为令云莺很困惑,在不清楚对方的目的之前,云莺并不想跟她们有过多的纠缠。 但对方显然是不想就这么放她走,段晨上前挡住了她离开的路:“莺莺,我知道你生气,但你能不能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把话说完?” “第一,我没生气。”云莺眉心微蹙,不耐烦道,“第二,不论你们想说什么,我都不想知道。” 被泼了一身的酒,她早没了社交玩乐的心情,如今看着面前的男女怎么看怎么晦气。 打湿的裙子散发出红酒的味道,贴在皮肤上黏腻得恶心,她实在不想跟两人继续纠缠。 温一枝在这时从云莺的背后走到段晨身边,看向她的目光明亮中带着一丝胆怯跟欣喜。 一种不好的预感骤然从云莺心底升起。 段晨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身边的温一枝又转回视线看向云莺,目光坚毅,似乎对接下来要说出挽留云莺的话十分有底气:“那如果我告诉你,温一枝是你的亲妹妹呢?” 冤有头债有主 这句话的分贝不小,靠近他们的人几乎都能听到,不少人对事情的走向愈发感兴趣,纷纷抱着看戏的心态来吃这场豪门恩怨的瓜。 云莺微眯着眼:“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这是从云莺单方面跟他分手后,段晨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硬气,“我说了,我只想跟你好好谈谈,没有别的意思。” “你所谓的好好谈谈就是在这样的场合之下,先是弄脏了我的裙子,然后又堵着我不让我离开,并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我下不来台?” 云莺看向他的眼底没有丝毫往日的喜欢,有的只是无尽的厌弃与不屑。 “段晨,你真让我恶心。” 她准备离开,被段晨一把抓住手腕,强行留在原地。 默不作声在他们周围吃瓜的各路人士愈来愈多,无数的视线都汇聚在叁人身上,让云莺心底愈发烦躁。 “干什么?”云莺气得用力甩开段晨的手,揉着手腕怒瞪他,“要找事能不能分场合?” “我们没有这个意思。”一直站在段晨身侧的温一枝忽然开口,“对不起,你别生气。” 云莺看着面前柔弱可怜的温一枝只觉得有病,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所以,你们合起伙来搞了那么多事情,还指望我能宽容大度,不生气?” “我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才能跟你搭上话。”温一枝说,“我妈妈几个月前去世了,她临走我才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 云莺打断她:“冤有头债有主,云志那货造下的孽你来报复我干什么?” “我找过他了,但是他一直不肯见我,一直到我妈妈去世他都没来见她一眼。恰巧那段时间我知道你在跟段晨恋爱,所以就......”温一枝顿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勇气,“意识鬼迷心窍,骗他偷了你的设计稿。” 温一枝说完,忽然朝云莺鞠了一躬:“对不起,我不应该将跟他的恩怨报复到你身上。”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云莺看愣了,她实在不明白温一枝这是图什么,当初做了伤害她的事情,现在又低声下气的跟她道歉。 这人脑子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云莺也没说原谅不原谅的话,只是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向温一枝,然后转头就走。 高跟鞋踩着地面发出哒哒的声音,比预计时间提早半个小时多离场,入秋的京城夜晚凉风习习,云莺外面穿了件burberry黑色风衣站在路边,想了想还是给晏淮发了消息告知自己准备回家。 按照他的性子多半会来接自己,到时候身上的酒水痕迹跟手腕的红痕他绝对会盘问一番,不过她现在不说,等回到他俩现在同居的那个房子,他也一定会发现。 再说今晚在场的媒体那么多,这种抓马性的消息,多半都将成为他们赚KPI的博文。 晏淮想不知道都难。 云莺点了只烟,站在月色下,秋夜的晚风吹起她披在身后的长发,银色的项链坠着颗深红的宝石,在月光下闪着光。 一辆迈巴赫停在她面前,云莺扔了半截没抽完的烟在柏油路地上,高跟鞋底碾灭了还在微微燃烧的星火,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放着舒缓的音乐,她一坐下关好车门,就见到晏淮皱着眉头看向她。 橘子烟味混合着她衣服上红酒的气息,在车内散发。 “谁干的?”晏淮沉着面色看着她白裙上的红酒痕迹。 “温一枝。”云莺说道。 晏淮伸手拉开她的风衣外套,借着月光看见了她白莹如玉的手腕上,那一圈刺眼的红痕。 “这个呢?”这叁个字带着被强压下的怒气,与之相比的是他小心翼翼地拉起她的手,目光在那圈红痕上凝视着。 “段晨。”云莺又说了一个名字,“你先开车,我路上慢慢跟你说。” 回家的路上云莺把今晚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跟晏淮说了。 “你说他们这是图什么呢?”云莺说,“莫名其妙在那种场合来场认亲大戏,真是有病。” “也不算是莫名其妙。” 晏淮沉着声音道,道路旁的路灯在车行驶的途中接二连叁向后后退,在忽明忽暗的光里,云莺看不清晏淮的表情。 “还记得你之前给我看过温一枝照片的时候,我们就猜测过,她会不会是云志在外面的又一个私生子?” 云莺想了想:“是有这么一件事。” “当时我让人查了一下温一枝的背景,她年幼的时候随母亲一同嫁给段晨的堂叔。” 比起相识四个月的“女友”,还是一同长大的妹妹的话比较能得到段晨的信任。 云莺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即使温一枝当时的谎言牵强又离谱,但段晨还是会选择相信她,只是因为她是他看着长大的妹妹。” “没错。”晏淮继续说道,“但据我所知,她在找寻云志无果后,还找了一个人。” “你的弟弟,云枫。” 云莺顿了顿,想说为什么有这种事云枫也不跟她说,不过转念一想她也懂了。 如今的云家当家人是云枫,绝大部分财力跟威望都聚集在云枫身上,就连曾经敢随意辱骂他们的云志如今都得看着云枫的脸色过日子。 这些年云志搞出的私生子数不胜数,以前都是云志给点钱就打发走了,但也不乏有些人总觉得自己是个特殊的例外,一直上门纠缠的也不少。 现在云志没了话语权,钱拿在手上自己都不够花,更别说给外头的私生子送温暖了。 要是按照这个思路,那些没办法从云志那得到好处的人,多半都会去骚扰云枫。 “他当时做了什么吗?”云莺问道。 “让温一枝找云志,别的没有了。”晏淮说。 到了家后,云莺想先去洗澡,却被晏淮强硬的按在沙发上,给手腕上药。 灯光的照耀下,云莺这才发现自己手腕上那圈红痕不知什么时候肿了起来。 晏淮的眼神一暗,眼底像是骤然掀起了风暴,蹙眉抿着唇,整个人在火山爆发的边缘岌岌可危。 吓得云莺也不敢吱声,生怕一个不小心刺激到晏淮想要提着刀上前把段晨砍成肉块的决心。 上完药包扎好后,云莺说要去洗澡。 “你的手不能沾水”晏淮的声音像是藏着漩涡与暗流的河流,充斥着不容置疑,“我帮你洗。” 云莺想拒绝,却瞥见晏淮阴沉的脸色,多年来的熟悉让她明白这个时候最好是顺着晏淮的话来。 于是她同意了。 浴室宽敞明亮,晏淮在浴缸里放好水,脱了衣服跟着赤裸身体的云莺一起坐进浴缸,赤条条的两具身体相贴,即便亲过摸过这么多遍,但如此坦诚相见还是让云莺有些不自在。 她靠在晏淮身上,头搭在他的肩膀,不自在的在他腿上乱晃。 “别动,我今晚不做什么。”晏淮的嘴唇跟云莺的耳朵挨得很近,几乎是可以感受到对方说话时带出的温热气息,“但你要是再动下去,我可不能保证。” 云莺一听立马坐好身体不敢乱动,第六感的本能告诉她,现在不要逆许晏淮的一切话语,以他现在的危险程度而言,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不过晏淮说不对她做什么,还真没做什么,即使在洗澡的途中云莺明显感受到身下那根粗壮的炙热物体直直挺立,晏淮却还是克制住了情欲,讲云莺洗完澡抱到床上,自己则去浴室多待了一段时间才出来。 今晚她用的是跟晏淮一样的沐浴液,浑身上下都染上沁人心脾的檀香,像是完全被打上属于晏淮的标记一样。 晏淮带着一身冷气上了床,将云莺抱在怀里,鼻息间闻到从对方身上传来跟自己一样的味道,让他心底油然升起浓厚的满足感。 直到入睡前,云莺还是没想明白,段晨跟温一枝今晚这一出戏的目的又是为什么。 第二天被陈白絮电话吵醒时,她这才明白温一枝的目的。 “莺莺宝贝!!!你快看热搜!!”陈白絮的嗓音响亮,几乎是直接穿透耳膜,把云莺喊醒,“温一枝怎么是你妹妹啊!!!” 不被承认的私生子 热搜第一的词条为#温一枝是云莺同父异母的妹妹,后面跟着爆的字眼,云莺手指一划向下看,热搜第二第叁的词条分别为#温一枝 落难千金和#温一枝云莺 豪门恩怨大戏。 点进去一看,基本上都是以昨晚晚宴的现场照片为配图,上方的文字大多都是阐述了昨夜发生的一切,当然重点强调了温一枝是云莺同父异母妹妹的这个身份,以及她当时怂恿段晨偷稿并且云莺泼脏水的事情纯粹是一时被母亲的离世和复仇的愤怒蒙蔽了心眼。 底下不少人都开始可怜温一枝,觉得她只是一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做出这些事情虽然过火,但也情有可原。 云莺向下滑了几条微博,一条风格与众不同的博文出现在她眼前。 【震惊!豪门长女云莺私生活混乱!恶意抢夺同父异母妹妹的男友!】 前几张配图依旧是昨日宴会上被人偷拍的照片,后几张则是来自云莺跟温一枝的微博截图,云莺那几个月正值追到了段晨的热恋期,发了一些情侣合照,而的微博截图里同样是跟段晨的微博合照,不过时间比云莺要早几个月,是他们一同去苏黎世游玩的照片。 这条微博本来没什么人评论,云莺刷新了一下,忽然被顶上了热门,不过眨眼间的事情瞬间多出几千条评论,无一例外清一色全都是在骂云莺做小叁不要脸。 更有人说云莺抢走了本就属于温一枝的人生。 云莺见到这条评论的瞬间直接气笑了,旁边刚跟人发完消息的晏淮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怎么了?这么生气?” 云莺也不说话,把屏幕怼到晏淮面前,后者眯了眯眼,面色不善:“网上那些热搜我已经叫人去撤销了,看来昨夜他们一反常态做出的举动,就是在等现在。” “这下好了,好不容易弄回来的名声又被他们抹黑了。”云莺丢了手机靠在晏淮胸膛,两人赤裸着身体肌肤相贴,“真搞不懂他们怎么想的一个劲待着我搞有什么意思吗?” 晏淮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依我看,照叁条热搜原本的发展,温一枝是想洗白之前的偷稿事件,并且最好是能借着舆论的压力认祖归宗。” “她倒想得挺美。”云莺略微无奈,“这种事情可不是闹大了就能解决的,云志在外头搞出来的私生子那么多,要是一个个都认回来,先不说爷爷了,旁系的那些亲戚绝对要上门闹了。” 家族企业的弊端就在这,大部分亲戚都是跟着本部一起投资入股做生意,投多少钱控多少股每年分多少红都是有明确规定,要是本身就是家里人看着长大的孩子就算了,不知道在外流浪多久的陌生人想要借着血缘这条线来分羹一杯。 那些以利益为主的亲戚绝对会把他们吃得骨头都见不着。 “再说,这次一闹,我的负面消息又多,作为云家的一份子到时候集团股票肯定还会受影响下跌。”云莺叹了口气,“这得损失多少钱啊。” “没事,过不了几日又能涨回来。”晏淮信誓旦旦开口,“大不了你账户上亏多少,我补多少给你,就当是提前给你结婚包的礼金。” “你跟我结婚还要给我包礼金啊。”云莺被他逗乐,“那你说说,你是以什么名义给我包的?” “好歹你也叫了我这么多年的哥哥,妹妹出嫁,我这个当哥的总要有点表示吧?”晏淮把玩着她纤细修长的手指,“我对你说过的所有承诺,都不会失信。” 当年云莺当着两家人的面拒绝了婚约,晏淮跟她说,如果她真的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跟她爱的人一同步入婚姻殿堂,等到了那天,他一定会包个大红包送给她。 当时云莺问他,那你要以什么名义送我大礼呢。 晏淮对上她琥珀似的眼睛,只说,以好朋友的名义可以,以哥哥的名义也行,他只想告诉云莺,如果以后过得不开心,他是她永远可以依赖的娘家人。 是知根知底的竹马,是一同长大的哥哥,是永远可以让她驻足停留的港湾。 你明明什么都不在乎 云莺侧着脸望着他,也望着那双墨色般满含爱意的眼睛。 她忽然问他:“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心甘情愿为我做这么多的事情。” “即使我一直在拒绝你,伤害你,一直不敢面对你对我的感情。” 可你依然不计前嫌一般,会包容我,袒护我,给予我所有想要的一切。 晏淮眼尾微垂没说话,只是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在他年幼的时候,作为晏家的独子,自然是被捧在心尖长大的矜贵少爷。 一切吃穿住行都要最好的,一切想要的都能轻而易举得到,即使他想要天上的月亮,海底的宝藏,晏博跟林菀萍也会给他找来。 过度的溺爱很容易滋养出混世魔头,但晏淮却知书达理聪颖懂事,从外表到学识无一例外全都属于上佳。 外人羡慕晏家养出了这样一位如玉似的公子,父母见他听话懂事对他的喜爱只增不减。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作为晏家的独子,未来的掌权人,对外的所有言行举止都不能出错,每日都要阅读大量书籍增长知识储备,按照父母给他铺好的路向前走。 因为什么都很容易得到,反而什么都不太想要。 整个人无欲无求,像是个专门为继承家业而培养生长的机器。 晏博跟林菀萍是自由恋爱,原本两家在京的势力就大,如此结合更是门当户对喜上加喜的好事。 两个相爱之人生出的孩子,却跟谁都不像。 没有对什么表现过极度猛烈的想要之情,也不会像其他孩童一样任性哭闹,有的只是听话懂事乖巧聪明。 年幼的晏淮时常觉得自己只是一具会动的空壳,空有一身眼界学识,也仅仅只是如此。 无聊的按部就班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随着昼夜交替而过,那是的晏淮总觉得人生不过如此,一眼就能望到尽头。 无趣,无意,毫无真实感。 直到那一天下午,林菀萍牵着一个小女孩出现在他面前。 年幼的云莺头戴一顶小圆帽扎着单马尾,穿了一身礼服叁件套,漂亮得像个精致的娃娃,在那个枫叶飘散的秋日,猝不及防闯入晏淮的生活,犹如小行星撞击星球,扰乱了一切平静。 她跟晏淮之前接触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那些带着讨好艳羡或自视清高的人他见过太多太多,也有同龄的孩子想跟他一同玩乐结交,他总是觉得那些人要么过于幼稚,过于愚蠢,过于自傲。 喜欢他的,不喜欢他的,讨好他的,羡慕他的。 所有那些常见的情绪在云莺眼中通通不见了踪影,她浅色的眼睛很漂亮,里面带着点细碎的光,目光平静,却带着一丝好奇。 晏淮也见过一些人带着好奇的目光来接近他,但云莺的好奇跟他们都不一样。 林菀萍说:“这位是你吴阿姨的女儿,叫云莺,你们在一起玩一会儿,大人们有些事情要谈。” “好的妈妈。”晏淮露出微笑,牵过云莺的手目送林菀萍离开。 晏淮见妈妈走后,转头问云莺:“你想玩些什么吗?还是做些什么?” 云莺侧头对着他的眼睛:“我比较想知道,你想做什么?” 晏淮一愣,但还是游刃有余的报出了自己平常会做的事情:“看书,看电影,偶尔也会去骑马或者打游戏......” “不是。”云莺打断他,稚嫩清脆的声音道,“我的意思是,你想做什么?” 晏淮停了嘴,收起了那张笑颜,反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云莺见他不笑也不怕,继而道:“我只是好奇,你明明什么都不在乎,也什么都不想做,为什么还要在所有人的面前,装出一副自己很喜欢这些东西的样子?” 晏淮微微眯了下眼,两人牵着的手一直没放开,他握着云莺小而柔软的手不自觉的用了些力,有点紧,但云莺只是随意扫了两眼,又抬眸看向他。 “老实说,你跟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太一样。”云莺说,“他们都有自己的兴趣好爱,自己喜欢的人或物,也有着或好或坏的情绪。” “但你没有,你什么都不喜欢,什么都不想要。”云莺眨了下眼睛,“就是,你明白买,你好像一个被精心制作出来按照程序设定运行的假人,你要是觉得冒犯我可以道歉,我只是觉得很神奇,因为我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晏淮平静的面容上裂开了一条缝,流露出错愕与惊奇。 他忽然发觉,云莺似乎看穿了他在人人都称赞的皮囊下隐藏的真实面容。 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看清晏淮的人。 这个认知让晏淮感到惊讶,而后则是排山倒海涌来的欣喜。 一种莫名的感觉从心口冲上脑海涌向全身,这种奇特的感觉非常陌生,却让人切切实实体会到了一种活着的真实感。 就好像你在进行一场角色扮演的游戏,忽然有个游戏人物告诉你,其实她知道你不是游戏里的一串程序,而是在电脑屏幕外,有血有肉的生命。 他很想告诉云莺,其实她只说对了一半,因为从那时起,他曾经那些被淡忘的情绪全部回笼,无法克制的喜爱跟占有凝聚成了欲望,他生平第一次有了想要的东西。 他想要云莺一直配在他身边,生生世世都不分离。 “所以。”云莺的声音拉回他脱离的意识,“比起我想做什么,我更想知道,你想做什么。” 晏淮的眼球动了一下,眨了下干涩的眼睛:“我也不知道。” 他看着云莺,回想着自己心底的那个堪称恶劣的卑鄙不堪的心思。 “不然你帮帮我吧。”他说,“你陪我一起找到我想做的事情,我喜欢的东西。” 转化为真切的爱欲 就像云莺看穿了他一样,他同时也一眼就看穿了云莺。 她随心所欲胆大妄为,对任何事物都有着用不完的好奇心,像这种类似玩游戏一路打怪升级还带着惊喜彩蛋的游戏,最能激起云莺的兴趣。 “好啊。” 云莺如晏淮所想的一般,答应了这件事。 “我同意。” 自那日起,云莺总是找各种理由跟晏淮在一起玩乐,每日尝试的事物或星期有趣,或无聊透顶,但这场游戏却让两人都乐此不彼。 一开始,碍于年龄的问题,两人虽然有心想做一些新鲜刺激的事情,但苦于能力跟有限,只能做到一半。 到后来随着阅历跟年岁一同增长,从各种稀奇古怪的小众爱好到紧张刺激的极限游戏,他们的胆量越来越大,不论结果好与坏全全由两人一同参与承担。 从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一路长成如玉如竹的少男少女,从两人玩在一起开始,一根看不见的线连接在他们的手腕上。 是永远都会在同一课堂相见的熟悉同学,也是放学后一直黏腻在一块的知己好友。 十八岁出国前,晏淮刚拿到驾照便迫不及待拉着云莺坐上他刚到的超跑。 云莺被他塞进副驾,面色困惑:“你急急忙忙要带我去哪啊?” “不去哪。”晏淮侧过身给她系上安全带,“驾驶本下来了,带你兜风。” 云莺也没问去哪兜风,只是连上车载蓝牙,挑了个平日喜欢的歌单放歌:“走呗。” 晏淮也不墨迹,手刹一放油门一踩,黑色的限量超跑如箭似的射了出去,当时正值早秋傍晚,车外流动的空气夹着微微的寒凉,车内放着Eurythmics的《Sweet Dreams》。 复古朋克的科技浪漫充斥车内每个角落,微哑性感的女声配上节奏感极强的曲子,连同云莺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一同行驶在车流稀少的郊外大道。 窗外是连绵不断的山脉,天边挂着轮红色的夕阳,赤色的霞光染红了层层柔云,光铺在远处的山脉,又落进车内,照在晏淮的侧脸,像是为他深邃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边。 车速一路节节攀升,仪表盘上的指针向右倾斜眼中,早已超过原定的限速数字,两侧的路灯亮起,又很快的消失在身后。 油门的声音混合着车外呼啸而过的风,她在这时听到他说:“你害怕吗?” 她转过头望着晏淮,对方没有看她,只是盯着前方的路,又持续的加速。 车速如此之快,若是出了意外,他俩绝无生还的可能。 他明白却没有要减速的意思,她清楚却一点都没流露恐惧的神情。 彼时他们正处于一种暧昧不堪的阶段,欲望驱使肉体缠绵,感情上却详装理智,可笑又可悲,过于年轻的他们还没练就未来的一身看淡云烟毫不在意的本领。 热烈的情感如火山内的岩浆热浪,在涌动燃烧,临死的快感激起肾上腺飙升。 “要是死了,就真死了。” 晏淮盯着前方的铺满夕阳的日光大道,满脑子都是车子飞出护栏他跟云莺一同葬身火海的画面。 但这些偏执到有些癫狂的想法全都被藏在那双乌黑深邃的双眸中,云莺闻言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像是对自己的生死丝毫不在意一般。 她只是轻轻笑了一下,侧着头淡淡道:“那就死吧。” 过度刺激的快感挑拨紧绷的神经,胸腔内的心脏剧烈跳动,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又像是海中的狂风暴雨。 晏淮握着方向盘,脚下的油门下压,望着面前仿佛没有尽头的公路,眼底流露出一丝疯狂。 他忽然间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将这颗心脏毫无保留甘之如始地放在云莺的身上。 或许是在无数个相识相知的日日夜夜,又或许是云莺第一次跟其他男人正式交往。 晏淮依稀记得那时他们刚发生肉体关系的一个月之后,是个周五,云莺中午休息时不见了踪影,走前有些紧张又有些期许,回来时面色喜悦, 他问云莺,什么事值得她这么高兴。 云莺漂亮透亮的眼睛弯弯,侧头对他笑笑,说:“下午告诉你。” 晏淮只以为是云莺又在背后做了什么惊喜要送他,她总是这样,偶尔是不知从哪来的花,又或是逛街遇见与他适配的胸针领带,以及一些稀奇古怪却又令人着迷的突发奇想。 总而言之,晏淮对此并不在意,只认为是云莺又在给他做了什么惊喜。 但当他看到云莺挽着那个早已记不清容貌的少年对他笑颜如花,蹦蹦跳跳来到他跟前,笑着说她恋爱时。 晏淮只觉得心底徒然涌上一股异样的情绪,烦躁、胸闷、头疼、想吐、极度厌恶与极致的占有在顷刻间爆发,却又被残存的理智强硬按下。 所有的情绪糅杂成一团,在脑子里横冲直撞,他看着云莺的眼睛,他想说其实我喜欢你,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比我更喜欢更了解你了,所以你能不能不要找别人,你能不能不要跟别人谈恋爱。 但所有的话他最后一个字都没吐露,只是露出了这辈子最难看最僵硬的笑,说了句:“这么突然啊。” 他那天下午没等云莺,下课铃一响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教室。 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很久,那些与她相伴的点点滴滴,第一次坦诚相见肉欲交缠的画面,那些藏在心底难以说出口的爱意,以及云莺看着他时星光点点的眼睛。 他对云莺的感情,早在不知不觉中,从被理解的欣喜转化为数不尽的爱欲。 可悲的是,晏淮太过了解云莺,多年来的相处让他几乎成了她灵魂被分裂出来的另一半,他明白云莺掩埋在漂亮皮囊下那些揣测不安,一旦发现事情脱离了她的掌控,她一定会开始尝试不动神色地疏离。 就像他们第一次上床后,云莺下意识开始对他躲避。 他绝对不能在明面上展露出任何对云莺有超越友情之间的感情,即使他们都对这段心悦之情心知肚明。 得理不饶人的恶人 网上关于云莺的负面消息又席卷而来,随着有心人的推波助澜,铺天盖地的争议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 舆论的压力非同小可,加上豪门恩怨这样天生自带热度的话题,云莺再次被推到风口浪尖。 有个爆料博主专门为温一枝写了篇人物专栏,以生动的笔墨讲述了温一枝“不幸的童年生活”,她母亲最后嫁给了另一位富商并与其育有一子,组成了新的家庭,由此展开的对温一枝仇恨的解刨。 那片文章以一个缺爱女孩的角度,来合理化温一枝做过的恶。 拜此文所赐,不少人都开始同情温一枝,觉得她只不过是个被仇恨与不甘蒙蔽双眼的可怜人,如今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们认为,作为各方面都比温一枝幸运幸福的云莺应该宽宏大量原谅温一枝。 好像她要是不大度原谅,她反倒成了得理不饶人的恶人。 这种奇葩的逻辑在各大营销号跟水军的推动下渐渐成了主流,而云莺却是再也没上过微博,没有任何表示。 陈白絮看着网上一众道德绑架式强求原谅的说辞,只翻白眼:“不是我说,他们这些人都是傻逼吧?这么明显的水军引导舆论都看不出来?” “互联网的弊端就在这里,不过你也别生气了,不值当。”当事人云莺倚在舒适的沙发里,指尖在手机屏上打着字。 陈白絮端起面前的咖啡小抿了一口,见云莺确实对此事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自己默默叹了口气:“你皈依佛门四大皆空啦?损失那么多也不生气的?” 云莺头也不抬,目光依旧落在手机屏幕上,声线略显清冷:“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趁现在跌了抓紧多买点,等我订婚的消息一出,到时候又涨了。” “对哦,忘了这茬了。”陈白絮恍然道,“不过话说回来,温一枝的事情你们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云莺说,“冤有头债有主,她心里再委屈再恨也跟我没关系,让她自己去找云志理论,别来找我。” 话正说着,云莺的手机忽然响了,看了眼备注,云莺眼底染上一丝不爽的阴戾。 云莺盯着手机看了半响,直到铃声即将结束之际,按下接听键:“什么事?” 对面传来云志的声音:“莺莺啊,爸爸就是想问你......” “如果是钱的问题,你不用打电话给我。” “哪里的事情,爸爸只是想说,你要跟晏家那小子订婚啦?” “是又怎么样?值得你撇开温柔乡特地给我打电话?” “瞧你这话说的,我只是花心又不是不爱你这个女儿。”云志这话说得底气全无,咳了两声,很快便切入正题,“听说今晚他父母要回来跟你们商量关于订婚跟结婚的事宜......” 说到这,云志是什么心思已经昭然若揭。 云莺强忍翻白眼的举动,语气却忍不住愈发冷冽:“这就不牢您操心了,爷爷今晚会来。” “这怎么能不叫我操心呢,你可是我的女儿——” 云志还想说什么大道理,被云莺厌恶地直接挂断,将手机丢在桌面上,面色不善地捏着小勺搅动了一下咖啡。 陈白絮一看她的脸色就猜到对面那人是谁:“他怎么又来烦你了?该不会是因为温一枝的事情吧?” “他那种只懂享乐亲情观念寡淡如水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不知道排号第几的私生女来找我。”云莺叹了口气,“是今晚商讨订婚跟结婚的事情,他也想进来参合一脚。” “靠,这么多年对你不闻不问,现在突然想来参合你的婚事,该不会是想——” “从中捞取油水”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便被又一阵铃声打断。 云莺瞥了一眼来电备注,眉目间的不耐烦转瞬消散,接起电话说出口的声音都柔和不少。 “喂?接到叔叔阿姨了?” “行,那我这边先去定的包间准备一下。” “我挂了啊,路上小心。” 陈白絮说:“晏淮接到他父母了?” 云莺嗯了一声:“东西也差不多买好了,我先去酒店等他们。” “行,你路上慢点啊。” 陈白絮今日被云莺叫出来陪她一起买了些送给晏博与林菀萍的礼物。 这对夫妻也算是看着云莺长大的,对待云莺就像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好,这么多年云莺也早将他们夫妻二人当做是自己的再生父母。 只不过自从她当年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与晏淮联姻的打算后,虽晏博与林菀萍对她依旧疼爱有加,但她却罕见的不好意思了起来。 虽然明面上相处依旧融洽,但云莺却感觉到她对他们之间的感情蒙上了一层怪异的灰,就像她拒绝晏淮对她过界的感情一样,她也下意识回避晏家夫妻给予她的关爱。 算算时间,除却今年年初过年时还登门拜访,她也有近一年没见到晏家夫妻俩了。 她站在落地窗旁,前方是一览无遗的城市风光,身后是富丽堂皇的酒店包厢。 在天色渐晚之际,云老爷子比晏家三口先一步到。 云老爷子年轻是参军的,打仗时期战功显赫,在军队的地位颇高,因此当年云志与云莺母亲成婚时,云莺母亲的娘家人也是想着正统家庭出身的孩子也不至于太坏的地步,这才同意了这门婚事。 云老爷子年过半百鬓角发白,身上却依旧带着属于军人的精神面貌,腰部挺拔双眼如鹰,眉宇间带着蓬勃向上的正气。 他一进门见到云莺的第一眼,常年不苟言笑的脸在顷刻间化成了水。 “莺莺。” 云莺一听到声音就哒哒哒地跑到爷爷身边,嘴巴一撇,露出一股孩子气:“怎么办啊爷爷,我有点紧张。” 你来这里做什么? “没事,人生大事多少都有点紧张。”云老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依旧把她当做小女孩一样溺爱,“爷爷在这呢。” 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话,就听见敲门声。 门被推开的瞬间,云莺的一颗心狂跳不止,首先入眼的便是林菀萍风华依旧的面容,一年多未见,周游世界后,她似乎比之前要更加温柔。 云莺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扯了个笑容说:“伯母好。” 林菀萍柔和笑笑,眉目间都是藏不住的喜悦,拉着云莺的手欣喜道:“这才多久没见,我们家莺莺又漂亮了不少。” 晏博上前跟云老爷子握了握手:“云爷。” 老爷子点点头:“听闻你二位特地从国外赶来,快坐下说话。” 晏淮最后一个进来,云莺立马朝他露出了一个求救的表情,他走上前去揽住了云莺,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后背,对自己热情得有些过头的母亲说:“妈,先坐下吃点东西吧,莺莺也还没吃饭呢。” 林菀萍一听,连忙道:“也是,那先坐,先坐。” 包厢里是个圆桌,主位坐着云老爷子,左手边坐着晏博与林菀萍,右边坐着云莺与晏淮,菜是早就定好的,此时人一到,酒店经理便让他们将准备好的菜肴一一呈上。 订婚的时间是早就定好的,今日齐聚一堂不过是在看看流程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以及两家集团今后的图版扩张,市场方向等问题。 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临走前林菀萍叫住云莺,忽然从包里摸出个红色的盒子,她递给云莺:“打开看看。” 盒子一开,里面躺着一只色泽上乘的玻璃种玉镯,玉镯质地纯净无瑕疵,结构细腻起荧光,初步估计起码一个亿以上的稀世珍宝。 云莺抬眼错愕地看向林菀萍,将盒子一关,小心翼翼地捧着地还给林菀萍:“这也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林菀萍反手将盒子推回她怀里,温和地笑道:“你这话说的分生,本来我们就是一家人,做长辈的疼爱晚辈,送些礼物不是很正常的吗?” 即便如此,云莺也只觉得手中轻盈的玉镯仿若有千斤重:“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林菀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这么多年,我早把你当做亲女儿一样对待了。” “其实当初你拒绝跟晏淮结婚,我们也没有觉得不好或者不舒服,这都是你的选择,我们尊重你的选择。” “这次你能回心转意,也是我们晏家祖上积德修来的福分。” 林菀萍的声音就像她本人一样,温婉知性又大气,看向云莺慈爱之意溢出眼眶。 “这只是件小礼物,收下吧。” 林菀萍话说道这份上,再继续推脱就显得云莺不懂事了,于是她只好收了镯子:“谢谢菀萍姨。” “客气什么。” 将叁位长辈送上车后,晏淮想着今天父母刚到京,要不要随他们一同回家,却被林菀萍推开:“你现在是有老婆的人了,还是多花时间陪你老婆去吧,别打扰我们二人世界。” 晏淮应了一声,回到云莺身边,目送叁位长辈乘车离去。 “你今晚回哪?”云莺问他。 “你想回哪就回哪。”晏淮回她。 云莺还捧着林菀萍送她的装着镯子的红盒,京城秋夜的晚风吹得她发丝轻晃,她偏头看向晏淮,笑了声说:“回家。” 回到属于他们俩共同组成的小家。 日升月落,时间流转,转眼到了订婚宴当天。 订婚宴当天选在二环内的一家酒楼,除却双方的亲朋好友外,就只请了商政两圈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场喜宴明面上是在祝贺两位喜成连理,其实也是一场联络感情,共创利益的大型社交活动。 晏云两家联姻,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京圈势力变更的一个信号。 在场不少人都有意攀附两家,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脸上都带着诚心或假意的笑。 云莺今晚穿了条香槟色的新中式绸制长裙,泼墨长发被挽起,只留两缕细卷的发梢落在脸侧,配一条绿宝石项链,两处耳垂分别挂着配套的绿宝石,纤细的手腕上带着林菀萍前不久送她的玻璃种玉镯。 整个人看起来气质如潭中白莲,清冷优雅,淡然孤傲。 她站在晏淮身边,后者穿了套浅色系的高定手工西装,领带的颜色跟云莺身上裙子的颜色一模一样,窄窄的双眼皮眼尾上挑,在偏头听云莺讲话时会流露出罕见的温柔之意。 两人站在一起金童玉女般配至极,可谓是全场最佳的一道靓丽风景。 云枫也从国外特地飞回京,参加自己亲姐姐的订婚宴,此时正捧着酒杯,被一群男女团团围住,一些叫得出名字的富商政商都对他大献殷勤嘘寒问暖。 云莺一晚上也没少跟人周旋,心情从一开始的紧张转变为如今满腹疲惫,好不容易挨到了后半场,两位主人公便找了个借口从会场里一起出来,走到酒店的露台边上透气。 屋内灯光璀璨人声鼎沸,屋外却明月高照,万物寂静,只剩底下花园的喷泉水声流动作响。 云莺双臂搭在石柱栏杆上,一手撑着脸微微仰头看月亮。 晏淮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披在她肩上。 酒喝得微微上头,她迫切想要点别的来润润嗓,晏淮看出她的不适,对她说:“你在这等我一会,我给你拿点果汁。” “好。”云莺应了声,在晏淮转身之际忽然拉住了他的领带,凑上前在他唇角吧唧一声留下一抹浅浅的唇印。 “去吧。”亲完晏淮的云莺心情大好,对他摆摆手,“快去快回。” 晏淮走后,云莺又转回身一个人赏月,身后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她以为是晏淮回来了,心说他是脚踏风火轮了,这才没多久就回来了。 一转身却见到段晨站在身后,半张脸埋在阴影中,隔着距离看不清神色。 见来者是他,云莺收起了笑容面色平淡:“你来这里做什么?” 上了锁的房间 “没什么,我就是想来单独跟你说点话。”段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你真的不给我机会了啊。” 这句话说得有些落寞,又有些难过,但云莺并不想将过多的心思放在他身上,她背对月亮轻靠在石柱围栏上,漠然地望向曾经的旧爱人。 “我早就跟你说得明明白白,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没有以后了。” 清冷的声音散在风里,明月之下更显无情。 “不对的......不是这样的......”段晨今晚喝得酒也不少,此时再也维持不住那张道貌岸然的脸,他向前走了两步,暴露在明朗的月色下,整张脸因酒精而泛着微红,泪眼婆娑,犹如丧家之犬。 “一开始,的确是我不够信任你,也是因为我有私心,所以才做了这么多伤害你的事情,但是,但是......”他直勾勾地盯着云莺,虽在哭泣,眼神中却透着狠戾。 “是你先招惹我的,你不该这么对我的,你明明说过你爱我的。” 他狂躁似的呢喃自语落进云莺耳朵里只觉得聒噪不堪,连带着他的脸在她眼中也面目可憎,她望着面前仿若疯魔似的人,只觉得他在借酒发疯。 “你闹够了没有啊。” 只一句就止住了对方的碎碎念,段晨盯着她平淡如水的眼睛,忽然轻声道:“我的就是我的。” 这句话云莺没听清,于是她皱皱眉问:“什么?” 段晨抹去了脸上的泪,说:“你会幸福到永久的。” 云莺只当他发泄过后,对这段错误的感情彻底放下,于是说:“那当然。” 段晨最后看了她一眼,而后毫不留恋转身离去。 云莺半合着眼,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那块有若有似无的小石块算是落了地。 又过了几分钟,晏淮才端着果汁姗姗来迟。 云莺接过果汁,随口一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被云枫叫去聊天了,说了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之类的话。”晏淮回答,“我不在的时候没人来骚扰你吧?” 他自然是知道今晚段家派了段晨来参加喜宴,只不过他方才在宴厅里并未见到那人的身影。 云莺也没想隐瞒,毕竟要想两人之间心无芥蒂的生活在一起,坦诚相见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更是一切。 “段晨刚刚来过了。”云莺说,“不过对我说了很多没有意义的话后,祝我幸福完了就走,感觉是迷途知返了。” 晏淮只是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第二天一早,晏淮便准时起床前去公司上班,昨夜他们订婚的消息一出,今天股市必将回暖,他得去掌握大局。 临走前,他在云莺的脸上落下一吻:“我走了。” 云莺困得不行,敷衍地对他晃了晃手,迷迷糊糊道:“拜拜。”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云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盯着天花板放空大脑,而后才拿起手机查看消息。 最近一段时间没什么人来专门定制衣服,加上忙碌订婚的事宜,云莺难得给自己放了个假,屏幕界面除了几条来自APP的推送广告,就是晏淮发来的消息。 淮:我叫了阿姨上门给你做饭,起床记得好好吃饭。 淮:下午无聊了就看看电影,会员都给你买好了。 淮:零食都在厨房旁边的柜子里,想吃什么自己拿,但是不要吃太多,也不要在吃饭前吃。 淮:冰箱里买了冰淇淋,还有布丁跟小蛋糕,我让人送了点应季水果,一会饭后让阿姨洗一洗再吃。 晏淮发了很多条消息,基本上是从云莺睡醒前半小时就开始发,每一条消息都间隔几分钟,应该是想到哪里发到哪里。 云莺看着聊天框里满满的叮嘱与关心,心头一热,不禁扬起淡淡的笑。 那边晏淮正在办公室开会,电脑投屏的里正在分析最近新出的几个项目,他站在一旁,对着投屏讲述接下来的发展,忽然叮的一声,上方出现一条微信消息。 老婆:知道啦,发这么多,你把我当女儿养啊。 老婆:既想当我哥哥,又想当我daddy是吧? 底下原本正聚精会神分析未来方向的核心成员全都看见了自家老板娘发来的消息,顿时大受震撼,睁着眼,屏住了呼吸。 晏淮看到那两条已经消失的消息,声音停了下。 不少人将目光偷偷往自家老板身上瞟,晏老板却依旧维持着那张泰然自若的脸,轻咳了两声,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往下讲。 底下的员工也只好收起全部情绪,端着正经听老板讲话。 等会议结束,他们踏出会议室的那一秒起,就再也抑制不住体内的八卦之魂,立马掏出手机,在除了老板以外的群里,激烈讨论着方才看见的一幕。 这头云莺洗漱完,准备吃饭,就见请来做家政的阿姨从保姆间旁边的小隔间里拿出了各种清洗工具。 “咦。”她疑惑了一下,问阿姨,“平常清洁工具都是放在这里吗?” 阿姨说:“是呀,都是放在这里。” 云莺更为奇怪:“那边那个门里放的是什么?” 她指了指位于走廊尽头靠近角落的那一间小房间,在今天之前,她一直以为那间房间才是放工具的杂物间。 阿姨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说:“哦,那个我也不晓得,刚来的时候那件门就上了锁,先生说那件房间不用我打理,我也就没管过。” 上了锁的房间? 什么样的情况下家里会有个一直锁着,不让任何人进去的房间? 这是她住进这间屋子以来,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还有个上锁的房间。 也是她第一次意识到,晏淮似乎对着她隐瞒了什么。 她也不是个没长嘴的性子,知道了有这样一个房间的存在,那她一定会主动询问,向晏淮那得到关于这个房间里的秘密。 歇斯底里的声音 但她一直以来都对晏淮有着无条件信任的心,直觉告诉她那间房里的秘密对她而言并不会影响她跟晏淮之间的感情。 话虽如此,前一段失败的感情终究还是在云莺心里留下了难以轻易抹去的痕迹,负面的内容时不时的会在脑海里闪现,又被她给一一否定。 云莺不由自主地来到那扇紧闭的房门前,鬼使神差地扶上门把手,尝试性使力向下一按。 门把锁纹丝不动。 云莺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莫名有些心慌,她看着紧闭的房门,原本简约的木门在她眼中忽然化作关押凶猛恶兽,一不小心就能将她拆吃入腹。 连带着金属门把手都好似被火烧一样,云莺像是被烫到一般立马收回了手。 “云莺小姐,饭做好了,再不吃就凉了。” 阿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吓得云莺一机灵,她愣愣回神,阿姨见她精神恍惚,担忧上前:“怎么了这是?是身体不舒服吗?” 云莺定了定神:“没事,就是有些头晕。” 应该是昨晚没休息好的过。 阿姨将她扶到餐桌旁坐下:“那你先吃点饭,我去给你看看家里有没有治头晕的药。” “没事,没事。”云莺谢绝了阿姨的好意,“我现在好多了。” 等阿姨去忙自己的事情后,云莺面对一桌可口饭菜,却毫无胃口,明明每个菜肴都色泽鲜美,香气四溢,还都是她喜欢的菜。 但今天不知是怎么回事,她看着眼前的清蒸鱼只觉得喉咙发痒,她强忍不适用筷子夹起一小块鱼肉送进嘴里。 一股浓郁的属于鱼类的腥味在味蕾上放大了数倍,叫人直犯恶心,她立马放下筷子,冲进厕所,抱着洗漱台就开始干呕,她刚醒没多久,胃袋空空如也,吐出的只是些反胃而上的酸水。 阿姨听到声音连忙进来查看,见她捧着池子干呕,惊呼道:“哎呦!这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今天买的菜不干净啊!” 云莺接了杯水漱口,吐出嘴里的水说:“不用麻烦你了,我一会自己去就行。” 她面色惨白,眼圈微红,细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片阴影,一副病美人的味道。 再叁谢绝了阿姨想要一起陪同的好意,她坐上车,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状况发给了晏淮,没几秒就收到了来自晏淮打来的电话。 云莺接起,对方焦急不安的声音从听筒传出:“莺莺?你在哪?现在怎么样?还想不想吐?” “现在还好,刚刚很不舒服。”云莺如实回答,她忽然想到什么,盯着前方刺眼的红灯,“晏淮。” “嗯?” “我好像......”云莺顿了下,“我好像很久没来月经了。” 云莺的这句话配上她今日头晕想吐的反应,结果是什么不言而喻。 她原本平复下的心再次狂跳,头晕目眩的感觉再度袭来,手脚微抖发凉。 晏淮那头默声几秒,再次开口,声音却没有方才那么慌乱:“没事的莺莺,没事的。” “我刚刚联系了医生,你先开去二院找她检查一下,一会儿我就到了。” 他的声音像是一条缓缓汇入汪洋的暗流,奇迹般的让云莺平复下来。 她张张口,内心纠结不已:“其实我——” “嘭————” 云莺的声音戛然而止,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巨大的声响掩盖,强烈的撞击感让她整个人随着车身一起飞了出去,事情发生的太快,她甚至连尖叫都发不出,头部猛烈撞在安全气囊上,接着便眼前一黑,失去了全部意识。 碎裂的手机屏幕上通话依旧继续,只是从中传出的声音却不再保持冷静,变得担忧急躁,歇斯底里。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汽油与硝烟味,有人走到这辆车位被撞得变形的车前,伸手用力一拉,开了车门。 云莺只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似乎回到了年幼时期。 那时她买了一袋向日葵种子,跟晏淮跑到家里的后花园,两人一人拿着一把铁铲,袖子一挽,头发一扎,对着那一片用 鹅卵石围起来的土壤就开始挖坑,挖了大半天才挖好。 两人又将向日葵种子洒下,重新拾起铲子,一铲一铲将刚刚挖出的泥土回归原位,太阳逐渐西移,直到第一缕霞光落在他们身上,他们才气喘吁吁完成了这次伟大的种植活动。 体力消耗过多,也不顾地上脏,双双失力跌坐在地上。 晏淮墨色的瞳孔望着她白皙精致的脸,忽然伸手在她脸侧一抹,擦去了不小心沾上的泥土。 他问她:“你为什么要买向日葵种子,不买其他的花的种子呢?” 云莺双手撑在身后,仰头看向溢满霞光的天际,回答十分朴实无华:“因为它能吃啊。” 她解释道:“你想,要是种别的花,盛放后就迎来枯萎,再美再漂亮又如何,又不能将她绚烂的时刻永久保存,只能欣赏一段时间,过了也就过了。” “但是向日葵就不一样啊,等它完全熟透了,起码还有瓜子能吃。”云莺笑笑,“我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总不能什么收获都没有吧?” 那一小片向日葵他们每日都会跑去浇水施肥,就这样持续了小半年,直到它长出第一簇嫩芽,直到它总算开花结果,他们满心欢喜的割下一片长得最好的向日葵,尝了尝里面的瓜子仁,但也只尝过一次。 或许是觉得精心养育的向日葵到最后吃到嘴里时也不过如此,又或许是玩心来的快也去得快。 从那天过后两人像是集体失了兴趣,再也没想起过它。 在云莺的梦里,那片没人打理向日葵迎风生长,它向着太阳开花,又在寒冬来临时顶着皑皑白雪枯萎死去,化作泥土的一部分。 她盯着被雪覆盖的土壤,白茫茫一片,压根看不出曾经这里生长过向日葵的痕迹。 耳边似乎传来谁的争吵声,将她从这片虚幻而离奇的梦境中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