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正义》 一、开庭 庄严的法庭总是令人肃然生畏,就好像想屏住呼吸又怕吸不到空气的那种紧张氛围。即使如此,旁听席上仍坐满了人,在当中除了关心案件的人,更有很多是动员来的人,因为这并不是一般人的诉讼,被告人谢添帅是当地权倾一方,家大业大的议长公子,而这次被起诉的罪名是掳人性侵强制餵毒等多项罪名。 谢添帅老神在在精神奕奕的坐在被告席上,脸上不时露出诡譎的笑容,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轻松模样,会如此淡定是因为他并非第一次上法庭,先前也曾经因为酒驾撞死人,恐吓叫唆杀人等多项罪名被起诉或控告,但家世和钱财都帮他完全的摆平,所以经验丰富的他根本不需要担心害怕,又或者他早已知道审判的结果了。 然而在另一边的起诉席上,被害人方可忻神情尽是紧张恍惚,身体还不时的哆嗦着。这也难怪,她不过是个双十年华的大二学生,来到法院自然是头一遭,而且还是个受害者,儘管面容憔悴无神却不难看出她姣好无瑕的脸庞与不凡的仙女气质,如此强烈对比更令人有万般不捨的疼惜与爱怜。 最关心这件事的除了被害人外当然还有其他家属,可忻的父亲方宇骏和哥哥方浩哲就坐在离起诉席最近的旁听席上,他们是最普通的平凡百姓,当然也是第一次坐在法庭内。 宇骏虽然才50岁正值壮年,但身心交瘁满脸哀愁的他却显得格外的老态,唯独眼中还透露着希望之光,彷彿深深期许今日就能伸张正义还他女儿清白,那可是他一直以来用生命保护疼爱的宝贝女儿啊!浩哲大可忻5岁,兄妹俩感情好到无话不谈,如今最疼惜的妹妹遭此不幸,自然是满身的仇恨怒火,一双凶狠燃烧的眼光狠狠地瞪向谢添帅。 家属关心旁听再正常不过,但是添帅并没有任何家人到场,这也难怪,堂堂的议长一但来到,必定造成更大的震撼,必定是头条中的头条,如此不光彩的事情当然是避之唯恐不及。但他当然不会不关心,谢添帅可是他的独生子啊!所以他动员了一些人坐在旁听席上,其中当然也有高官要角,为的就是要对法官监视与施压,而且或许他根本也不用来,因为可能他也知道最后的结果吧! 检察官义正严词的诉说起诉的内容:被害人可忻收到好友高玉珊传来的讯息,相约到一家ktv唱歌,并说会有学姊顺道搭车过去载她,可忻满是疑问,因为玉珊从来不会用这种方式约她,所以试图打了几通电话,但都没联系上玉珊,不到5分鐘真的有一辆车驶来并要可忻上车,但可忻很犹豫因为她并不认识这所谓的学姊,而且旁边还多坐了一个男人!但学姊一方面安抚说两人是同校而且和玉珊感情相当好,另一方面又带着不耐烦与威胁的口气说:怎么?好心来接你还被你当成坏人?快上来!可忻不得已的上了车。一上车,坐在学姊旁边的男子也就是被告谢添帅就将她迷昏,再醒来时已经被拘禁在一个房间里。拘禁期间,被告不时的对她性侵,只要反抗就会被施打毒品,注射后便无力的任其毒害了,就这样一直反覆的被施虐与性侵。 另一方面辩方律师的陈述内容:我方当事人原本和可忻就认识,虽然相识不久,但彼此意爱交往着。那天接到可忻后原本要和玉珊碰头的,但玉珊临时又打电话取消,两人都有来电纪录可作证。随后两人就回到谢添帅的郊区住处,两人正热恋,相处再多天也是正常,但这些日子我方发现可忻有一个很糟的坏习惯,就是吸毒!我方也多次规劝,因为我方当事人是最痛恨毒品了,本身也是绝对不碰毒品的,当然作过的毒品检验也呈阴性。但因为我方确实深深喜欢可忻,也想尽力的帮助她脱离毒品,所以才会陪了这么多天,只是最后还是无奈的放弃并将她送回家。后来觉得既然改变不了她吸毒的恶习,也就忍痛的不再联系了,对方因此怀恨控告我方。 两方陈述完毕,当然不免有些杂音,但都被法槌制止了。但是制止得了声音却制止不了旁听者的怒气。谢添帅前科累累,平时又嚣张跋扈,早是地方的恶霸,大家敢怒不敢言,但总是望法律能制裁他,旁听的况且如此,更不用说当事人了。可忻再一次被凌迟,伤口被割开化成流不止的眼泪!宇骏由哀愁转为愤怒,眼球更是被割下了几滴眼泪!年轻气盛的浩哲更是紧握双拳,恨不得将眼光化作利刃砍碎对方! 检察官听了对方荒谬的论述后,也不免火冒三丈迫不及待的请出证人高玉珊。高玉珊是可忻最好的朋友,两人从高中便是同班同学,一路相扶持考上同一所大学,虽然不同科系但好交情一样日久弥新。而她的陈述是当天那段时间,她在学姊的住处休息,睡了很久的时间,全不知为何会从她的手机发出讯息给可忻,更不知有打过电话,但可以确定的是可忻不可能会吸毒而且和谢添帅也绝对不认识,因为谢添帅曾经要求她要介绍可忻与其认识,但她从未答应过。 玉珊会出现辩方律师早有预知,所以老神在在不慌不忙的提问,眼神鄙视语带嘲讽:「这也不知那也不知,如此恍惚,难不成你和可忻一样在吸毒?」 「抗议!抗议辩方用假设诱导性的言辞质询。」检察官反射性的抗议。 辩方律师提高声量:「我方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证人也有吸毒。」 底下一阵譁然! 法官槌了三下法槌:「抗议无效,证人需要回答。」 气氛瞬间冻凝,似乎可以听到每个人的心跳。 玉珊羞愧到了极点!声音似有似无的回答:「是。」 底下又是一阵譁然! 辩方律师趁势再问:「你是否和被告曾经交往过?」 检察官听后又是一愣!但还是毫不思考:「抗议!抗议..」 不等检察官说完,法官直接否决:「抗议无效!」 玉珊的头更低了,低到已看不到脸,颤抖的说:「是。」 辩方律师问完了,检察官也彷彿被刺了两刀。因为吸毒及和谢添帅曾经交往过,这都是他不知道的事,瞬间像洩了气的皮球,完全无力招架。最有把握的证人却变成最致命的武器,当然也没啥好问了。 到目前为止,明显检方已居弱势。但辩方可没因此作罢,律师请出了自方的证人,可忻口中的学姊名叫柳媚。她确实是玉珊的学姊,也和玉珊同科系,交情也很好,既然会做辩方的证人,当然是辩方律师认为有利于被告。柳媚的陈述内容大概是说:她受玉珊之託,偕同可忻的男友谢添帅,并坐他的车一同去接可忻,准备一起去唱歌..说词大致和辩方律师刚开始陈述的没有什么不同,但她的出现却更证明了被告与被害是男女朋友的关係。 「她说谎!」可忻按捺不住委屈的嘶喊着。 庭内又是一阵骚动!但马上就被槌静了。 宇骏浩哲父子俩是又心痛又愤怒的咬牙切齿。 检察官曾经侦讯过柳媚,她的証词毫无破绽,所以当然不愿她出庭,如今只能强作镇定,短暂的细心思考,小心翼翼地问着:「前位証人说我方当事人与对方当事人完全不认识,而你却说两人是男女朋友,是否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 辩方律师站了起来:「抗议!抗议检方对证人说的事实作出提问。」 事实?什么时候柳媚的说词就一定是事实?检察官迫不及待地要反驳,但还没开口就听到法官说:「证人可以不用回答此问题。」随即又对检察官说:「检方的证人有毒癮,说词也不可完全採信。」 检察官又是一愣!心里也相当清楚法官根本完全偏颇别被告,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努力整理思绪提出另一问题:「方才我方证人说当日在你家休息,她并没有传简讯更没有约被害,难不成简讯是你传的?」 辩方律师这回激动了:「抗议!抗议检方对我方证人做出不实的假设指控。 检察官自知这个问题问得相当无理,也知道辩方律师一定会抗议,但他实在想不出还能问些什么?所以就试着乱枪打鸟碰碰运气。 不用说,法官当然会制止,只见他对被告说:「证人可以不用回答。」然后又严肃的对检察官说:「检察官请注意你的问辞。」 正当检察官失落绝望之际,柳媚却说:「我可以回答这个问题。」随即接着说:「玉珊在我家睡得很熟,我一个人无聊,便去找添帅,然后提议一同去唱歌,添帅原本不肯,但看到我打电话约了玉珊,又知道玉珊约了可忻,所以才同意和我一起去载可忻。我和玉珊说完电话大概5分鐘就到学校了,我家到学校大概要15分鐘的车程,如果简讯是我传的,我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到学校了?」 柳媚说的从容,有条有理,彷彿事先就背好似的,顺畅到那么真实,完全找不到怀疑的破绽。 检察官员被这么详细的回答吓到停了好几秒,但还是本能的又挤出一个问题:「后来是谁说不去唱歌?而你又到哪里去?」 柳媚依然镇定:「玉珊说不舒服,我们就取消了,所有通讯纪录都可以证明。」然后眼光看向被告席,接着说:「我还能去哪?他们小俩口恩爱,我还留着干嘛?当然是回家了。」说完后,觉得在法庭内这样的措词有些轻浮,随即扳起了正经的脸:「我的意思是说我就直接回家了。」 检察官完全被击溃了!他不敢再问,其实根本就不应该向柳媚提出问题,因为她的回答完全有利被告,心理也相当明白自己是彻底失败了。 法庭结束,择日宣判。其实应该不用等到宣判吧!别说检察官,可能就连庭内大部分旁听的人,都应该看得出被告一方是完全的获胜。所以结束时又是一阵的鼓譟,鼓譟声中隐约透露的强烈不满的怒吼声! 可忻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她强力挺着柔弱的身躯,抱着再一次的摧残伤害,勇敢挺身控诉,无非就是希望讨回公道还她清白。但如今落得这种下场,她完全没有力气再支撑下去,整个人瘫软在地,在旁的检察官很快地将她搀扶。 宇骏父子俩见状也飞奔过来,浩哲恨意爆发!用力的将检察官推开,用动作诉说强烈的不满。随即换他搀扶可忻,宇骏则是不停的唤着可忻,按抚着她的头额。 就在这时发生了一段令人发指的事!谢添帅带着阴冷的笑容,得意洋洋的走了过来,刻意的停在可忻的眼前,他收起了笑容板起了脸,眼光凶狠的瞪向可忻,随即又哈哈大笑的扬长而去。 如此受欺凌,浩哲当然受不了,他握紧拳头立好弓步,恨不得向前将这人渣大卸八块,但他不能,因为还扶着可忻。只能把行动化成言语,破口大骂:「禽兽!禽兽不如!」 但这时谢添帅笑得更大声了。笑声无情的回盪在庭内,锥剌着可忻一家人。 谢添帅和律师先走了出来。一群在外等候的媒体记者蜂涌上来,团团的包围着他,还来不及发问,谢添帅就抢了离最近的一名记者的麦克风,开怀地说:「你们是不是要问我对这次的官司有没有把握?哈哈哈!当然有!我是被冤枉的,我..」 话没说完,在不远处就传来响亮的骂声:「你如此丧尽天良,难道不会良心不安?」 这时所有记者的眼光都像发声处投去。 叫骂的人也是一名记者,名叫林志原,会如此气愤,除了不满今日的结果,还有就是因为他长时间以来追踪报导谢添帅的案件,看他坏事做尽却总是能全身而退,长久以来累积的憎恨在今天宣洩了出来。身为媒体人,立场应该中立,他也知道不应该如此,也知道得罪此人必定遭来横祸,但无奈义愤冲脑克制不了。 想当然,谢添帅哪受的了如此谩骂,他狠狠将麦克风摔在地上,大声回呛:「干!死狗仔!不要走!」随即示意身旁的跟班,自己也准备向其奔去。但律师眼明手快的强拉住,一面摇头一面轻声地说:「不行!不能再出事。」这才制止住。但他还是愤恨难消的大骂:「死狗仔!别让我再看到你。」然后就气愤的大步离去。大批的媒体也紧紧的在后方追问着。 林志原侥倖逃过了这一劫,但接下来可没那么幸运了。 没多久,可忻一家人也走了出来,志原没有跟着谢添帅,所以他是第一个跑向可忻一家人的。可忻都已经这么可怜了,志原还这么残忍的想访问她?当然不是,他只是关心并鼓励的说:「加油!你要加油!」 但这同时大批的记者也簇拥上来。志原关心的话被掩盖了,反而是「你和被告在交往吗?」「你现在的心情如何?」「对这次官司可有把握?」「什么时候开始吸毒的?」..一大堆刺耳的问题一齐剌向可忻一家人。 浩哲再也受不了,他将所有的怒气完全爆发,用没有搀扶的另一隻手化成不长眼的拳头,向前方挥去,而这拳不偏不倚的打在志原的身上,无辜的受了一拳,但志原并不在意,因为他知道可忻一家人所受的创伤远痛过千倍。 二、无法无天 可忻事件真相到底如何?那可要从三个月前开始说起。 华灯初上,夜晚的彩屏绚烂得打开了。这是座落在市区外围的一间高档夜总会,如何才能称得上高档?富丽堂皇,金碧辉煌,帝王服务,美女如云这些都是基本条件,最重要的是这家夜总会採会员制,入会需缴百万,并要身份地位得宜才够资格,所以不只消费高档,身份也高档。 一辆兇狠的名车霸气的停在门口,车会兇狠是因为里面坐了兇狠的人。一名司机及两名高壮魁梧的随从先走了出来,其中一名随从毕恭毕敬的开了车门,他就是当地最有势力的议长儿子:谢添帅。 泊车服务员飞快地走了过来,深深一鞠躬并宏亮的问候:「老闆晚上好!」话才说完,便一巴掌贴了过来,泊车员一时反应不过来,整个人惊吓的颤抖了起来。 谢添帅一脸怒气大声斥喝:「老闆好?你不知道本大爷是谁吗?」说完又是一大巴掌。 泊车员再一次的惊吓,完全不知什么状况?除了不停的发抖鞠躬,他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当然更不敢说话了。 另外一名泊车员在远处快步的跑了过来,一边鞠躬一边道歉:「天帅对不起!对不起!他是今天新来的,我来为您服务。」 谢添帅人来疯,喜怒无常,变脸的笑说:「哈哈!这才对嘛!」然后就拿了一千元小费给泊车员,随即又丢了好几张千元钞给挨打的泊车员并大声责备:「下次记得本大爷的名字。亅 两巴掌换来了几千元?菜鸟泊车员仍是一头雾水,满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原来并非谢添帅喜欢被直接叫名字,而是因为他的名字添帅和天帅同音,他喜欢天帅,天生的帅。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能忍受别人不认识他,尤其是如此熟悉的地方。 一入内,两列的服务员齐声喊着:「天帅晚上好!」简单的5个字对谢添帅来说却是最优美的旋律,但他还在等着下一句,于是意示着一旁的司机老头(其实老头不到40岁,姓李名添福,谢添帅不喜欢他的名字中也有添,所以便揶揄唤他老头。)老头马上对两列的服务员个别发了一千元,服务员每人拿到钱后都先后的说了一句:「谢谢天帅!」八个人就说了八句,此起彼落的确悦耳。 谢添帅挥金如土又是常客,自然受欢迎,即使脾气暴唳,但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的,每个人都尽可能讨好他,撇开脾气不说,他年纪不到30岁,身材高挑,长得人模人样,加上多金阔气,无疑是女性心中的绝佳伴侣,但如此完美的条件却包藏着恶毒的黑心,从他身上完全可以看出上天的极不公平。 加上老头及两个跟班(其实是随从更是护卫打手)也只有四个人,但每次来就一定要坐最大的包厢,里面座位多更有小舞池,好不气派。即时座位再多也不用担心会空着,还没坐定大妈就已经带了一票小姐走进来,按惯例全都留下来,直到座位补满,这时候当然不免又是一段「天帅晚上好!」的美妙音乐。 大妈恭敬地问候寒暄后便轻声细语的向他说了一些话.. 谢添帅在听完后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拉高嗓音地说:「今天才来的漂亮大学生?那还不赶快叫进来,去去去!」 本就身手俐落的大妈,对财神当然更不敢怠慢,一位亭亭玉立的美貌佳人,像变魔术般迅速的出现在面前。她叫柳媚,大三学生,年轻美貌,大妈很是看好,所以为她取了一个响亮的花名:嫦娥。 「你是嫦娥,我是天生的帅,我们是绝配啊!」一边高兴的说着,一隻手紧紧的黏住了嫦娥的身躯。 第一天上班,身体就这样被环抱抚摸,当然很不习惯,就一次想轻轻的挣扎,却招来斥喝,并连灌了三大杯的酒才摆平,嫦娥不敢再反抗了,而且谢添帅不断的丢钱给她,让她就更不想反抗了。 和以往一坐就到大半夜不同,今天只坐了两个小时就要买单,当然不是因为喝醉,而是为了赶快品嚐今晚的新货色,嫦娥当然被包了出场。 「老头,到皇泰饭店。」一上车,谢添帅便大声的命令着。 嫦娥听到一脸惊吓,心想那不是休息的地方吗?怎么和大妈说的不一样?于是鼓足了勇气轻声的问:「天帅,大妈..大妈说是出去吃宵夜,怎么..怎么..」 话没说完就挨了一巴掌,谢添帅随即大骂:「宵夜?老子花钱找你吃宵夜?干!」 这一巴掌轰的嫦娥脸麻脑昏的全身抖个不停,除了眼泪哗啦哗啦地流,不知道能做什么?但谢添帅怒气还没消,向老头拿了一叠钱又往嫦娥的脸上打了过去,依然大声:「怕老子没钱吗?干!下车啊!」 嫦娥记得大妈说过谢添帅的背景与作风,她哪敢下车,快速的思量了一下,自己就是想赚钱,如果能抓牢他,何愁没有钱,于是便撒起娇来,不停的道歉,这才安然的过关。 一进房间,谢添帅就猴急的抱着嫦娥,准备大逞兽慾,嫦娥当然不敢再反抗,乖巧的配合侍候.. 一番云雨后,嫦娥娇羞的跑进了浴室,过了好一会儿,裹着浴巾走出来,头发微湿,脂粉尽褪,一脸秀气模样。 谢添帅一见如此清纯模样更胜万千胭脂,常出入声色场所的他,什么样的艷丽女人没见过,阅人无数的他,到今天才知道自己最喜欢的是脂粉未施的学生气质模样,他忍不住再一次衝动.. 这次过程格外的温柔,嫦娥喜悦娇羞的依偎在他身旁,这时的她对谢添帅有了完全不同的感觉,而这感觉将把她的心慢慢的蚀坏。 谢添帅给足了柳媚面子,第二天,第三天都带着进场,这是他一贯的作风,为的就是让夜总会所有女人都知道跟着他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两人形影不离的相处了一週,柳媚被甜蜜淹没了,也得到了从未拥有过这么多的礼物和钱财,她陷入了爱的深渊,但谢添帅可就不同了,他拥有过太多女人,柳媚只是稍微有感觉的女人,花心的他在经过一週的相处后就觉得腻了,但他并没有疏远柳媚,反倒有另一个想法,既然喜欢清纯的大学生,何不叫柳媚帮忙介绍她的同学,而这时也刚好有一个机会,过两天就是柳媚的生日,他要帮她庆生,并嘱咐她把所有的同学朋友都带过来,但只能带女性。 「为什么?」柳媚撒娇的问。 「因为..因为如果是男的,我怕我会吃醋的揍死他。」 柳媚当然不知他的目的,她巳爱到不可自拔了。 帮柳媚庆生当然不能选择在夜总会,他选择了一家高级夜店,同样包了一间大包厢。柳媚把所有较好的同学姊妹都叫来,总共十来人,她也要昭告天下她多金又帅气的男人。谢添帅更是豪奢的显示他的阔气,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他要让所有在场的人都知道他的金实力。 柳媚邀来的人大部分是学生,时下学生跑夜店也很正常,但如此高级的夜店还包了包厢这可不是他们消费得起,所以每个受邀的人都高兴且好奇的东张西望,谢添帅当然也撑大了眼睛努力的物色着。起初他有些失望,因为这些人哪看得出来是大学生,每个人的衣着装扮都像在选美似的争奇斗艷,哪还看得出什么清纯模样?失望之际,突然发现在角落里还有一人隐秘的坐在那里,打定一瞧,眼珠大到像要爆开似的令他兴奋不已!这女子一头乌黑秀发,一脸无妆的原生模样,纤细的身材,朴素的穿着,明亮的双眸却菅着不安,彷彿在诉说她需要被保护,这正是自己最中意的类型,他的眼睛再也离不开她了。 「坐在最角落的那是谁?叫过来一起玩嘛!」谢添帅对依偎在身旁的柳媚说着并藉机将她推开。 「喔!她叫高玉珊,是我交情最好的学妹,内向怕羞,我去叫她。」 将玉珊带来介绍后想要再牵着谢添帅的手,依偎在身旁,却被无情的推走,玉珊的出现代表着柳媚的结束,态度明显到塞了柳媚的心,接下来谢添帅就只顾着和玉珊聊天,根本容不下其他人,也不想浪费隻言片语和别人说话,但玉珊对他的聊天问话,从头到尾就只有简单「是!」「嗯!」「喔!」的应着,冷漠至极。像谢添帅如此高傲暴躁的人怎能受得住?但他不但受住而且还很高兴,因为玉珊的回答都是低头娇羞的模样,就算都不回答,谢添帅也是着魔似的着迷着,狼心再起,想要马上拥有她,而且只要他想要的没什么做不到。他向老头和随从各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对还在一旁的柳媚说:「大家一起下去跳舞吧!」 谢添帅又和自己说话了,圣旨般的将每个人都拉下舞池,就连原本不肯的玉珊也被强迫的拉下来,但玉珊没多久就回座位了,因为她真的不会跳舞。虽然只有到舞池短短的几分鐘,但时间已经足够老头和随从将交代的事情办好。玉珊一回座,谢添帅没多久也跟着回去,柳媚见状也想回座,但这是她吆喝要跳舞的,怎么好意思这么快回去?如此就造成了谢添帅和玉珊独处的最好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玉珊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谢添帅聊了起来,动作也放得比较大,有时还会摇晃的往谢添帅身体靠,所有的言语动作相当怪异。 柳媚当然有注意到,几次要和玉珊说话甚至想把她拉到外面,都被谢添帅用相当兇狠的眼神及口吻制止,她尝试过谢添帅的苦头,她不敢再说了,只能苦闷的大口喝酒。 大家玩得正嗨,除了柳媚,没人发现谢添帅和玉珊两人已经不见了,柳媚虽然知道,但伤心半醉的她又能怎样? 两人去了哪里?谢添帅想要完全佔有玉珊,当然是带回家了。带回他其中一间座落在郊区的别墅,因为这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住。玉珊为何会乖乖的跟着回家呢?是迷恋上了谢添帅吗?还是谢添帅使出金钱攻势?都不是,泯灭人性的他,为了想用最短的时间强拥玉珊,在她的饮料中下了毒,以至于玉珊又兴奋又昏眩的任其摆佈。这是谢天帅一贯恶毒的计俩,只要用钱打发不了的女人就用毒品,但自己从来不碰毒,他知道毒品的危害,却又喜欢女人中毒后飘飘欲仙对他百依百顺的模样,狠毒的黑心简直禽兽不如! 两人整整相处了一天一夜,怎么会昏眩这么久?原来是当毒性稍退有些清醒的时候,就被再一次的餵毒,只有这样才能完全控制,予取予求,彻底发洩,直到累倒睡着。 玉珊醒来时发觉置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身上一丝不掛,最惊吓的是旁边还躺了一个男人,她忍不住的尖叫了一声,捲缩在棉被里快速地回想着,但只记得参加柳媚的生日趴,其他完全断片,悔恨无助的哭了起来! 她的叫声当然叫醒了谢添帅,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又勾起了狼心,想再次强拥,但清醒的玉珊自然闪躲,谢添帅不生气也不再强迫,因为他是真的喜欢玉珊,所以极尽细心的安抚,并鬼话连篇的解释着前一晚的经过,玉珊完全没印像,然而是不是像他说的情形那也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快快逃离这个地方这个人,甚至想逃离这个世界,因为还累又劝说不来,只能万般不愿的送她回家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意中人,当然不会放手。第二天,他打了无数通的电话,但玉珊都不接听,第三天打了几通也没连络上,于是便传了一通简讯,内容大致是多么爱慕思念玉珊,如果再不接电话,他会直接到学校去找她,此招奏效,他联络上了,半哄半央求的将她约了出来。 和玉珊约会当然不会带着跟班,连开车都是自己来,他开着自己最喜欢的一辆跑车来载玉珊,但并不兜风也不是先找地方谈情说爱,而是直接带到一家知名的饰品店,洒钱似的採购一番,也不理会玉珊一直推迟,全部打包送给她,用金钱来诉说着深深的爱意,随后又逛了百货公司,买买买,希望能买到玉珊的心。玉珊最后又跟着回家了,但并非是因为这些礼物,更不是因为殷勤的举动,而是在吃饭的时候又被下毒了。 谢添帅又尽兴了一整天。玉珊清醒时又面临一样断片的问题,一样的躺在他的身边,而且这次是紧紧的被抱着,但这时心中有些许和上次不同的感觉,她没有挣脱,迷濛中感觉到丝丝的愉悦,但她还是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而且瞬间想起了柳媚,旁边的人不是她的男朋友吗?所以这一次问了很多问题,但谢添帅满口谎言的浸没了玉珊,两人真的交往了起来。 两人连续好几天腻在一起,玉珊收到的礼物比她活到现在加总的礼物还多,甚至收到一辆进口小车,但几次下来都是一样的迷糊情况,虽然因为被下的药有一次次递减,自己也一次比一次清醒,但这一次玉珊决心要问个明白。几天的相处下来,谢添帅也认为是应该让她知道了,所以有所保留地说了一半的实话,说两人为了好玩都有吃兴奋药丸,并强调不会伤身体,把可以吃死人的一级毒品说成兴奋剂,也只有没天良的人才说得出来。玉珊很是责怪,但已覆水难收,单纯的她就这样继续迷糊的被牵引着。 谢添帅对玉珊确实很好,几乎把仅有的优点都表现出来。玉珊也愉悦的被谢添帅用毒品操控着。但花心的他绝不会因此满足和收敛,所谓的交往也不是一生一世,不到一个月,他就有些厌倦了,虽然有些刻意疏远但还是勉强称得上在一起,因为嚐过甜头的他也想再一次的如法炮製要求玉珊介绍同学认识,但都被坚决地拒绝了,也多次惹的谢添帅不高兴,慢慢的,聚少离多,冷落了玉珊,这时反而换成玉珊不时的来找他,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玉珊有了毒癮,谢添帅当然也不吝嗇的用毒品来打发。 这段时间柳媚常常找谢添帅,但都被无情的不予理会。如此快地被拋弃很是失落,所以每天上班都狂饮的来麻醉自己。柳媚并没有被下毒,因为她是属于用钱就能处理的人,所以只能靠酒来让自己忘却痛苦,这段时间也接触了形形色色的人,委屈的侍奉着寻花问柳的男人,让她更想起谢添帅那点点好。 今晚柳媚非常的高兴,谢添帅来找她了,一样阔绰,一样包场,两人已将近一个月没碰面了,柳媚把所有的思念一股脑的倾诉着。但谢添帅并不是来续前缘的,而是要来找柳媚帮忙,这次的毒手已经锁定了目标。 在和玉珊相处的期间,无意中知道了一个玉珊的好友方可忻。玉珊把她形容的如同女神仙人似的。谢添帅光是想就很兴奋,多次的要求介绍,但就是无法如愿,所以来找柳媚就是想让她帮忙介绍,但柳媚并不认识可忻,明的不成就来暗的,介绍不行就用抢的,谢添帅向柳媚说出了他的邪恶计划。听到是如此骯脏的计画,不怕惹来生气,柳媚断然的拒绝了。谢添帅一反常态,不但没有生气还耐心好气的说服着,他不但甜言蜜语,更发誓的说着他心里只有柳媚一人,对其他的女人都是玩玩的,这种瀰天鬼话谎言谁会相信?但柳媚却相信了,其实她也不是真的相信,是她真的需要他,也很怕他又不理她了。 到底是什么邪恶的计画?谢添帅佈好局,准备强掳可忻!他利用玉珊在柳媚家中伤心诉苦的时候,令柳媚下药迷昏了她,然后把玉珊的手机带走,传了讯息约可忻,在可忻上车就迷昏她。后又细心的製造了几通通联记录,所以在法庭柳媚才会信誓旦旦的说了一些假证词,柳媚任务完成后又马上回到家里,所以这当中发生的事可忻玉珊都不知道,知道的除了柳媚谢添帅,还有一人便是司机老头。 谢添帅目无法纪的将可忻掳回家中,可忻虽然被迷昏的闭着眼睛,但依然可以明显地看到精緻仙秀的五官,脱俗超凡的体态,全身散发出清新微香气息,在细微的喘息声中,彷彿透露着娇羞柔弱需要人保护的讯息,这是真的人吗?玉珊说的没错,用仙女形容是最适当不过了。 谢添帅视线紧盯不放,片刻捨不得离开,但兽心般的他光是看会满足吗?说也奇怪?这次他真的就只有看着,只是偶尔会轻抚她的脸庞,没有任何踰矩的动作,原来这次他是彻底动心,完全被征服了,他幻想着能长久交往,好好的疼爱她,更希望一切都发生于自愿,所以精心在思考种种藉口,待可忻醒来后好好的解释。 被迷昏的恐怖情绪延续到可忻醒来,她是瞬间惊醒的,反射性的尖叫了一声,看到周遭陌生的景象和谢添帅后更是惊吓的弹缩到最远处,浑身颤抖语带哆嗦的问:「你..你是谁?」 谢添帅急忙安抚,把预想好的一套说辞鬼话连篇的说出来,说他是议长的儿子,某公司的董座,先炫耀他的身份地位,再说他长久以来对可忻的仰慕,又苦无认识的机会,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并祈求能被原谅,戏演得万分诚恳。 可忻会相信吗?当然不会!她可是被强掳来的,但眼前就只有她俩人,也知道不能激怒对方,强作镇定,违心的说了一些敷衍的话:「认识..认识可以,但怎能..怎能用这种方式?现在也晚了,我家人..家人会担心,先让我回家,我们..我们改天再约..再约时间出来好吗?亅语气甚是微弱不安。 虽然说得委屈哀怜,但是谢添帅哪会轻易的放她回去,这个是好不容易才有的机会,而且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也是预料中的事,所以就把预先想好的话说了一遍:「你不用怕我,我会送你回去的,只是想再多跟你聊聊,多了解你一些。」 「那你要问什么?」可忻极度的不安。 「这么远我都听不到你的声音,过来一点嘛!」语带邪气的哄着,见可忻没有动作,就慢慢地向她靠了过去,走没几步,可忻就怕的语带哀求:「很晚了,求求你..求求你先让我回家,我们..我们再联络好不好?」 禽兽当然不会有丝毫怜悯,继续慢慢的走着说着:「既然答应和我做朋友,我们就多聊一下。」 就在快要靠近的时候,单纯无助的可忻装不下去了,哀伤的嘶喊着:「不要过来,救命啊!救命啊!亅 嘶喊声触怒了野兽,兽性大发的将预先就准备好的一块布,以迅雷般的速度摀住了可忻,又再一次地被迷昏她,到目前为止是野兽最大的容忍度,美味当前,野兽再怎么偽装也是一时半刻,终究忍不住的伸出了恶魔般的双爪,用最快最卑劣的方法强行佔有。 难得遇到如此上等的猎物,食髓知味的野兽当然不会轻易的放手,想要操控只有一个办法,直接注射毒品,用最下流狠毒的方式,连续不断的注射毒品,可怜的可忻就这样陷入被反覆糟蹋蹂躪的地狱深渊中。 三、呼天不应叫地不灵 可忻的父亲宇骏是一家製造厂设计部门的小主管,薪水虽然不是很优沃但勉强还是担得起一家的重担。为人稳重个性老实,是最标准的慈父。可忻的母亲则是典型的家庭主妇,落实爱的教育的最佳模范。哥哥浩哲在一家科技公司上班,喜欢运动身材高壮,不但孝顺对可忻更是疼爱有加,打从自己开始工作后就自告奋勇的向父母说要负担妹妹所有学费,一家四口和乐融融,是最平凡不过的幸福家庭。 按往例,都是宇骏最快回家,然后是可忻,最后才是浩哲。宇骏像定时器一样准时5点半到达家里,因为工作场所有些味道,所以一回家都先洗完澡便完全放松的在客厅看着新闻。这时妻子也开始在厨房忙着晚餐,家里并不大,是一间公寓的单层楼面。 电视声烹调声有时还会伴着两人的话家常,好不热闹。时间也因此过得特别快,美食上桌,就算再饿两老一定等到儿女都回家才会一起用餐,因为这是他们一天当中最快乐的时光,所以平常也等得很习惯,而且两老感情好一点都不无聊。 不知过了多久,耳尖的宇骏听到了外头的脚步声,随即门把也被转动,便毫不犹豫地说:「应该是可忻回来了。」但门一推开走进来的却是浩哲,宇骏好奇地问:「怎么今天比较早回家?」 「没有啊!都一样。」浩哲纳闷的回答着。 这时候夫妻俩才发现现在已经7点了,怎么可忻还没回来?可忻和浩哲只要晚回家或不回家吃饭都一定会提前告知,夫妻俩紧张了起来,宇骏有些不安着急的说:「浩哲,打电话问你妹妹到哪了?」 「电话关机。」浩哲急声地说。 「不可能,再打。」宇骏急到话也简短了。 其实宇骏还没下令,浩哲就已经继续再打电话了,但两次三次都一样的结果。三人都着急了,宇骏连忙的拿起自己的手机想再打看看,这时才发现半小时前有可忻传来的一通讯息,讯息内容是:「心情烦闷,和好朋友外出玩几天,不用担心我。」这简讯当然不是可忻传的,而是谢添帅在可忻昏迷时用她手机发送的,发送完就拔掉电池和sim卡,作恶成习的他当然也知道如何避免手机被锁定追踪。 这则讯息让原本就紧张着急的三人更加得心神不寧忐忑不安。因为他们深知乖巧的可忻绝对不会用简讯的方式来告知,而且现在是连电话都关机。兄妹俩人无话不谈,所以可忻的好朋友浩哲大概都认识,连忙的逐一打电话探询可忻的消息,但结果都是令人失望。 没多久外头又有脚步声了,浩哲飞奔地衝过去开门,但又是再一次的失望。 来的两个人都是浩哲的大专同学,三人感情好,也常来家中,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两人同时追求着可忻,一个名叫李禎明,和浩哲现在是同事。另一人叫吴仕华,在另一家科技公司上班。两人的竞争是在不久前才由仕华获得芳心,抱得佳人,所以他也是浩哲打电话询问的第一人。 五个人急到你一言我一语的交互问着,打电话的动作也从未停歇,但依然毫无音讯,想不出为何?每个人都急到焚心绞痛,大家身心疲惫无计可施的呆坐着,像在思考更像在祈祷,不到几分鐘,宇骏受不了的说:「不行,报警。」 除了方妈,其馀四人分秒不费的来到了派出所。他们同样关心可忻,也都想最快知道任何讯息。一进门,宇骏不停歇的用最快的速度毫不喘息的诉说经过,其实也没什么经过可说,除了说电话关机,收到简讯,其它大概都是在陈述可忻的乖巧和他们的担忧。 电话关机,用简讯报备,这对大部分的人来说应该都很正常吧!所以警员觉得有些小题大作,用轻率的口吻说:「都有传简讯了,应该没事吧!不用担心,很快就回家了。」只用嘴巴安抚,完全没有动作,更别说立案记录了。 这样的言语宇骏怎能接受,情绪更高涨,激动的又重复说着可忻是如何如何的乖巧,浩哲仕华禎明也逐一的加入,瞬间警局回盪的四人像极了在吵架的陈述声。 这时已是晚上10点多,地方派出所连执勤员警在内不过才三人,本该寧静的夜晚却充满了吵杂声,但员警们都听得出来这是无助着急关心的求助声。所有员警都聚了过来,协力的分别安抚并由执勤员警郑重的作了记录,一等人才勉强不得已的离开,当踏出派出所的门口时,宇骏精疲力尽的像是洩了气的皮球,瞬间身躯瘫软地屈弯下来,浩哲吓着连忙搀扶,晚上未进食又如此身心煎熬,任谁看了都会同情难过的。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一家人那睡得着,除了不断的拨着可忻的电话及坐着枯等外,实在没有别的方法。所以一早父子两人又来到了派出所,这时才早上7点。警员也只能继续安抚,他们心中仍然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所以并没有努力协寻。 父子两人都请假,找寻学校和可忻可能去的地方,来回的奔波着,但每到一处失落的神情就更加的凝重。 在寻找的过程中,两人能不时的拨打电话,并留意有没有任何音讯?就在傍晚时,宇骏又收到了一通讯息:「我过两天就回家,不用担心。」短短的几个字并没有让他们放下心,反而是惊恐的飞奔到了警局,将这讯息告诉员警,但他们看到这讯息都认为很好啊!平安无事啊!但对和可忻感情深厚的父子俩,感受是完全不同的,他们的直觉就是可忻发生了意外!于是又把想法向警员央求似的说了一遍,说到激动处,宇骏还差点跪下来。警员即使认为没什么事,但看到一位父亲如此的哀怜恳求,心中也不忍心的安抚,并承诺会努力的协寻。 这天晚上,仕华和禎明也都来到家里,但除了一起着急外,实在没有任何帮助。 第三天父子俩依然没有上班,同样一大早又来到了派出所。警员们更加同情与尊敬,父亲的伟大表露无遗。接下来的行程也一样,可忻除了学校,会去的地方实在不多,所以结果自然也相同,傍晚时分两人又伤心的回到家里,心无二用,全心全意地盯着手机,他们并不奢望能接到可忻的电话,但至少能再捎来一通讯息,虽然不相信讯息是可忻传的,至少能说明她还在!等待期间,仕华和禎明也来了,但这次他们全失望了,已经8点了,手机安静无比。 没多久,门铃声把他们吓了一跳!奇怪怎么没听到脚步声呢?或许是太专注于手机了,浩哲迅速的去开了门:「可忻回来了!」浩哲高兴的大叫着,随即发觉可忻瘫软在地,马上将她搀扶,宇骏也急忙地前来帮忙扶到沙发上。 所有人看到可忻这副模样,心疼不已,又急着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身体怎么了?她到底跑到哪?所以你一言我一语小心翼翼地问着。可忻没有力气回答也不想回答,为了安抚家人,用虚弱的声音勉强说:「我很累,我想回房间休息了。」 所有人都不敢再问,母子俩合力地将她送回房间。 每个人都有很多的疑问,心中转换成另一种不安,但至少人回来了,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宇骏很快地拨了通电话到派出所说明这个情形。 禽兽般的谢添帅不是很喜欢可忻吗?怎么捨得这么快就放她回家?他当然恨不得永远将她留在身边,所以一直用毒品控制着,但禽兽也有累的时候,就在自己不小心睡着忘记补针毒害可忻,稍微清醒的可忻拖着无力残弱的身躯,踉蹌的想要逃离,但天不从人愿,这时禽兽清醒了,见状喊了一声:「你要去哪?」可忻一听惊慌的用尽全力快走,但并不是走向门口,因为她深知逃出去是不可能的,与其在这里被摧残迫害,倒不如一死了之,她奔向离最近的一面墙,想要了结自己,还好禽兽很快的拦了下来。 可忻失声哀嚎:「呜..求求你,放我走..放我走..」凄厉哀愁的声音廻盪在屋里,不知求了多久,任谁听了都会随着哀伤心痛的。 「我会让你回去的,再多待几天好不好?」禽兽果然不是人。 可忻死心了,她使出全身力气挣脱,想要伸长脖子撞向只有半步之遥的墙壁,死意坚决。 这时候,禽兽大可再将其昏迷或施毒,但他妥协了,因为他知道这情形会再发生,万一不小心出了人命,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且自己确实累了,所以他有条件的答应让她回家,就是今后他的电话一定要接,可忻被迫只能敷衍答应。 然而禽兽也知道她只是在应付,便说了重话威胁,不能将这事说出去或报警,否则会对她家人不利,最后还强迫送她回家,为的就是要知道她家住在哪?也是要营造出送她回家的过程,万一真的报警了,也好有一番说词,毕竟这不像加害人的举动,心思縝密行为大胆令人惊恐色变。 虽然可忻回家了,但宇骏一家人还是彻夜难眠,因为他们看得出来可忻一定受了很大的伤害及委屈,这同样令他们不安,父子俩隔天依然请假,因为有太多事要了解,根本没有心思上班。大家都特别注意可忻房内的任何动静,虽然不太敢吵她,但母亲还是忍不住的敲门唤了可忻,但都没有回应,大约8点半,仕华和禎明也来了,感情佼好的两人当然也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也都请假了,尤其是世华当然更关心自己的女朋友,一来就问了很多问题,但越问就更让一伙人越担心。 虽然大家怕吵到可忻,说话都压低了声音,但坪数不大的楼层声音却仍听得清楚,加上身心受重创,可忻悲伤到似有似无的昏睡着。饱受惊吓的她只要稍有声音就会颤抖的惊醒,所有人的关心她都听到了,她该怎么做?她觉得没有脸见家人,威胁的话语也一直回盪在耳中,她有种生不如死的感受,但想到的辛苦的父母与哥哥,她坚强勇敢的走出了门外。 一出门口,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妈妈很快地走到面前问着:「肚子饿了吧!来吃早餐。」除了仕华禎明都说吃饱了以外,家人都坐在一起吃着这几天以来最安心的一顿饭。 妈妈殷勤的帮忙可忻夹菜,今天可忻虽然稍有精神,但看起来还是虚弱的,每人都心急的想问话又不敢问出口,气氛僵到不行。可忻想缓和气氛也想安慰家人,硬撑的吃了几口,然后勉强笑着挤出几句话:「我吃饱了,我很好,很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我想再回房间休息一下。」 「可忻啊..你这几天..」方妈妈忍不住地想问问题,但话到一半就被宇骏制止,并插话:「好,再多休息休息。」宇骏眼中沾满了泪水,因为坐在对面的他清楚地看到了可忻的手腕有一小块一小块的黑青,他知道最心爱的女儿受了很多苦,现在实在不适合问任何问题。 在可忻要走回房间的时候,仕华走上来叫了一声可忻,可忻只是轻轻地点了头,没做任何回应,一回房间眼泪就忍不住哗啦啦的宣洩出来!这是这世上最痛最苦的泪水。 无法得知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仕华禎明也失望的先离开。一家人则是坐在客厅关心房间内的任何动静。 房间内一直没有动静,中午叫可忻吃饭也得不到回应。到了下午约莫3点的时候,忽然一通电话铃声响起,吓到了所有人,可忻更是吓到全身发抖。她不敢接电话,手机瞬间像怪物似的让她躲得远远的,漫长的铃声好不容易结束,一家人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没接电话?可忻好不容易的喘了一口气,但马上怪物又出声了,这次更尖锐刺耳!可忻想起了禽兽的威胁,像是千斤重的拿起来手机,虽然不知禽兽说了些什么?但看到可忻的脸阵青阵白,就知道内容是多么令人阴森发凉!可忻受不了的回应哀求:「求求你,放了我,求求你,我不会报警,求求你..」最后忍不住的哭泣了。 电话响起时,一家人关心担心的都贴在门外仔细的听着,一听到了可忻的话,大家都忍不住地开了门进来,宇骏受不住煎熬的问:「是谁?什么报警?是谁?」 可忻吓的把电话掛掉,电话不再响了,而可忻的哭声变大了,放声的泣诉这几天生不如死的地狱惊魂。妈妈抱着可忻安抚。一家人的眼泪也都伴着流下。宇骏当然明瞭可忻这几日受的苦,但他决定要很心的追问到底,为了尽量避免可忻再次受伤害,于是极为小心的问着,尤其是她手腕到底怎么了? 可忻无法再独自承受痛苦,她需要安慰帮忙,割心似的将这几天的事说了出来.. 听完后所有人无不撕心裂肺的心疼,又满腔怒火恨不得将禽兽大卸八块。年轻气盛的浩哲,忍不住衝动发狂似的大叫:「我要杀了他!」随即朝外奔去,但被宇骏大声喝止。 宇骏短暂快速的沉思,但一筹莫展,所有情绪狰狞在脸上,着实吓人。 他第一个反应是报警,但报警后势必会被扩大渲染,歷劫归来的可忻如何再次承受伤害?但不报警,恶人又如此嚣张,女儿将活在永无止尽的痛苦迫害中。这时的脸更加狰狞,杂乱纠结,久久说不出话。 「这个人渣败类!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浩哲痛苦的咆哮。 母女两人除了哭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母亲消极的挤出几个字:「我们搬家好吗?」 「能搬到哪里去?这个人权大势大,躲不了的。」宇骏无奈地说出了现实面。 「那该怎么办?怎么办?」方妈妈说完后无助地继续哭着。 仔细的思量后,宇骏沉重的决定说:「还是要报警。」轻声地劝着可忻,说出了他的想法,报警寻求协助,先不正式报警的询问并请求保护。无计可施,孝顺的可忻只能答应。 连续三天来到派出所,大概所有人都认识宇骏了。今天见他又来不免觉得讶异!不是昨晚来电话说女儿已经回来了,怎么今天又过来?「我想找所长。」宇骏一脸凝重,值班人员从神情中知道有异,没有多问什么便向所长回报了,所长也纳闷好奇的见了面。 宇骏连寒暄的话都省了,心痛的将女儿的事情详细地向所长说了一遍,并拜託千万不要将这事情说出去。 所长听后甚至震惊!自言自语地说:「可恶!」然后面有难色严肃的说:「这是公诉罪,既然我知道了就有义务受理侦办。」 「不要,拜託不要,这样会把我女儿逼死的。」宇骏惊慌地央求。 所长很是同情的说:「但没有立案我就无法申请保护啊!」 「那先不要,先不要,我再想想。」宇骏慌张的再次央求。 「我答应你,在你还没同意控诉前我先不说,但请你仔细想想,这事除了报警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我也会尽量在你家附近增加巡逻次数,一定会尽力协助保护的。」所长用心良苦的劝说安抚。 父子俩很清楚这伤口一定永远都在,报警是迟早的事。 回到家中,宇骏独自一人在客厅,一直思考所长的话,这时候已经10点多了,可忻的电话声又响了,宇骏关心的进到可忻的房间,只见她身体发抖的缩在一旁,不敢接电话。 宇骏忍不住的拿起话筒,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要怎样?」 没想到,恶人不但没生气,还客气的问:「是方爸爸吗?方爸爸好,抱歉打扰了,我是可忻的朋友谢添帅,我要找可忻。」 听到这样的回应,宇骏很是意外,但丝毫消不了他的怒气,于是怒不可抑的说:「你还是人吗?丧尽天良,不要再打电话来了。」随即掛了电话,电话果然没有再响,缓和情绪安抚恐慌的可忻。 所长很关心这件事,接连几天都以巡逻之名来探望。可忻在第二天才同意碰面,所长苦口婆心的情理劝说,希望她要勇敢走出伤害,将二人绳之以法,并强调说如果不这么做,家人都一定会受到伤害,接下来可能还会有更多的受害者,劝到的第四天,可忻终于答应要对禽兽提出控告,一来因为她还是每天被电话骚扰,二来是因为担心家人受到牵果迫害。 立案以后,侦办检察官也介入调查,清楚受害过程后迅速的整理资料提出告诉。这段期间有警员的保护,电话也被监听着,除了前两天大恶人还有来电,接下来就再没有电话了,一家人好不容易获得了短暂的安寧,殊不知这就是暴风雨前片刻的寧静。 四、忍无可忍 仕华和禎明两人是一起追求可忻的。仕华俊帅,言语幽默。禎明朴实,忠厚木訥。两人虽然起跑线一样,但禎明哪敌得过仕华,虽然可忻选择的是仕华,但禎明从未放弃,他默默的暗恋着等待着可忻。而且输的是自己好友,所以心甘情愿,也希望他两人能快乐幸福,一直以来三个人还是关係良好互动频繁。 两人当然非常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要一下班一定马上到可忻家里报到。仕华当然更关心,虽然可忻没什么搭理,但两人都能谅解。如此的关心,所以浩哲在被追问的情形下,不得已的说出了可忻悲惨的遭遇,会说出来最大的原因也是要寻求帮助,他愤恨难平,计画要为可忻出口气讨回公道。 浩哲有什么计划可以讨回公道呢?这天大的灾祸岂是轻易能够要的回来?血气方刚的浩哲打算要用最原始的方法讨平,那就是要狠狠地揍这人渣一顿,当然也把这想法告诉了两个好友。 三人连续几日的寻找,今天终于掌握到行踪,跟着谢添帅来到了夜总会的门口。禽兽行事招揺,找他当然不是难事,但要如何下手呢?尤其是看到身边还有两个壮汉保护着,就算三打二也毫无胜算,而且万万不能让人知道是他们下的手,因为已经报警了,万一暴露身份可是会害了自家人。今晚他们没有动手,因为人太多而且也没有任何准备和周全的计策,所以只有在外围耐心的等候着,也顺便讨论如何下手? 既然身为禽兽,心中当然不会有丝毫悔意,酒照喝女人照泡。今晚他还是来找柳媚,而自已经连续一週都来捧场。柳媚确实帮了大忙,来感谢她也是应该的,更何况这是他被掌握的一个弱点,但禽兽当然不是来妥协,来的目的是要柳媚更死心塌地跟着他。 而柳媚是怎么想的呢?她确实因为有这个把柄而沾沾自喜。这几天来的旧梦重温让她更觉幸福,也认为谢添帅没有骗她,他对别人都是玩玩的,只有对自己才是认真的,自以为掌控了大局,殊不知一头栽进了罪恶的泥沼。 酒过三巡,谢添帅有些乏了,一样的包了柳媚全场,但今晚却不带她离开,柳媚撒娇的纠缠了起来。谢添帅被闹到毫不留情地发火,大骂:「不要给脸不要脸!」 这是多么重的一句话!柳媚吓到了,她还是抓不住他,但不敢哭出声,因为知道哭声只会更惹人讨厌。 看了这个情形又想到自己的把柄,恶人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安慰着,最后还是把她带走了。 浩哲在外头等了快3小时,仍然讨论不出什么对策,这时候看他们一行人走了出来,发现车子只有司机载着禽兽和一名女子,其他两名随从则是坐另一辆车紧跟在后,就这样一直回到郊区的兽窝。 一路跟监一路思考,浩哲心中大喜,他想到了好办法!他看到除了司机,其他两名随从也似乎都有些酒意,步伐有些颠晃,于是决定下一次如果再有这种机会,三人将在回程中,比较靠郊区的地方将其拦下,用棒球棒好好的很揍一番,而所谓的下一次当然是希望越快越好,最好就是明天。 三人相约好在兽窝等候。浩哲和禎明都刻意的戴着帽子及口罩并准备好了傢伙,却迟迟等不到仕华,拨了电话,仕华推说有事不能来,二人又纳闷又生气,老实的禎明止不住怒气的说:「不管他,我们两人一样可以,两人一辆机车刚刚好。」口气斩钉截铁无比坚定。 浩哲莫名的感动到热泪盈眶。 两人等了几小时,见他们一群人走出来,心中窃喜,皇天不负,和昨晚的情形一模一样,又带着一名女子出来,这时两人并不是跟在后头而是用最快的速度先行离开,到他们认为最好下手的地方,先行佈置。 二人来到了离兽窝不远处的马路上,夜深人静,没什么人车出没。二人将预先准备好的一把大钉子放在必经的马路上,等着猎物踏入陷阱,老天有眼,轮胎刺到大钉子发出了巨响,车辆只能驶向路旁停下,老头首先开了门下车察看。 这时两人手持棍棒,闪电似的向其奔去,一开门,便狠狠的向禽兽挥去,但车内空间有限,难以使尽全力咨意洩恨。这时两名大汉也很快迎上来,浩哲和禎明虽然手持棍棒,迎头痛击,但难敌打架老手的两名壮汉,没多久禎明的棍棒就被抢走了,然后扎扎实实的挨了两棍。 见状不对,两人拔腿快跑,还好两人年轻跑得快,加上壮汉半醉也跑不快,所以幸运的死里逃生了。 禎明被狠k了两棍,还好是打在身体上,虽不致命但却是痛到不行,然而他却不觉得疼,反而得意洋洋,一脸快意的大笑。浩哲虽然心疼但止不住的跟着大笑,两人如此深厚的交情,在经过此次的出生入死,有此好友万事不惧!有此好友夫復何求!这是世上最美的笑声。 教训了禽兽的隔天晚上,禎明下班后一样准时到浩哲家中报到。他不只要关心可忻,更想知道为什么昨晚仕华没有来?他想问仕华,更想把昨晚的痛快畅说一番。三人都是好朋友,当然不会因为仕华昨晚没参加就记恨在心,而且仕华有解释是公司出了点事,强迫一定要加班,虽然昨晚俩人很生气,但经过一晚的消化,他们能谅解,同在科技公司上班,深深了解这是难以避免的事。 禎明张大的眼睛一直向可忻房间的方向看去,但和平日一样,可忻就是锁在房间不肯出来。 「你在发什么呆?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到?」浩哲的大声量唤醒了失神的禎明,他确实没听到浩哲问什么?所以吱吱唔唔不知怎么回答? 浩哲又问了一遍:「我是说都8点了,怎么仕华还没来?」 浩哲是在问废话,他不知道,禎明怎么可能会知道?只因为心中还是有些怒气,不肯主动打电话给仕华,如此问是希望禎明能打电话问看看,但禎明虽然憨直却是牛脾气,两人就这样又僵了半小时。 禎明心有期待,眼神还是紧盯着可忻的房门,期望能奇蹟出现的看到可忻,所以一点都不会无聊。最后还是浩哲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起电话打给仕华,满心欢喜的问候却收到一句:「我在忙,再联络。」的回应,瞬间脸臭到不行。 禎明了解情形,试图安抚:「可能又加班,不用想太多啦!」 浩哲很轻易就被说服了,因为昨晚的喜悦到今天都还没消散,而且以三人的交情,当然不用多怀疑,两人又一起轻声愉悦的回忆的昨晚的点滴。 隔晚禎明再次准时报到。其实这段时间这个家一直弥漫着低气压,令人很不舒服。宇骏夫妻俩除了不得已的用餐,其他时间大多在房间内,不会像以前一样热心的打着招呼,如此难受的氛围,一般人避之唯恐不及,那还会每天来报到?这完全是因为禎明已经把这里当成另一个家了。 两人一开始就聊得有些心不在焉,因为他们都在等着仕华的到来,等待时间总是过得特别慢,两人越等脸越沉,沉到说不出话来。 8点了还是等不到人,这次浩哲硬是强迫禎明打电话给仕华,为了安抚浩哲就拨了电话,然而这通电话不但没有安抚到浩哲,更让他火冒三丈!仕华一样说在忙,就掛了电话。 两人都知道就算晚上加班再忙,白天总有休息或空档时间可以联络,这很明显的是搪塞的理由,他在躲着不见面。 接下来的几个晚上都一样,仕华不再来了。既然刻意躲避,两人不会不识相的再联系,但都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忽然间会形同陌路?多年的情谊难道就这样无由的消失了?不!一定有理由,俩人认为一定和可忻有关联。但她正在伤痛期间,两人自然不敢多问,他们仍坚信这只是暂时的,三人的情谊是不会消失的。 禎明本有计画再接再厉,棒打禽兽,但恐怕这是他们唯一的一次了。因为吃了亏的恶人找了更多人来保护,而他俩却反而少了一个战友。 自从被谢添帅打入冷宫不理不睬后,痛苦万分,整日无精打采,宛如行尸走肉,不知道自己犯什么贱,竟然会喜欢上这个毒害自己的人?她只能自甘堕落继续毒害自己,吸毒成癮的玉珊,找不到人可以倾诉,如今的模样连自己看了都怕,哪有脸见人?当然更不敢找她的闺蜜可忻,也完全不知道可忻的惨况。 这天他来到柳媚的住处。照理说她应该恨柳媚,但并没有,原因是她吸食的毒品都是靠柳媚向谢添帅拿来的,而且心中苦也只能说给柳媚听。 柳媚心中是有歉意的,见到单纯的学妹如今因为自己落得如此下场,当然于心不忍,也曾多次劝说不要再吸毒,但已经成癮的玉珊那听得进去?毒品可以麻醉自己,可以让自己忘却痛苦,她当然离不开,柳媚因为愧疚也不敢再多劝了。 这天,就在玉珊又哭又笑,麻醉恍惚的快活中,连续响了几通不知名的电话,因为太吵人了,所以柳媚忍不住的接听电话,是警察局打来要约谈玉珊。 柳媚知道东窗事发了!她机灵的谎说玉珊不在,电话忘了带出去,等她回来一定会转告回电。为何要这么说?玉珊现在的神情,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一脸吸毒样,总得等清醒后再说吧!再来就是利用这短暂的时间,好好思考该如何向玉珊说出这件事。 玉珊醒了。柳媚告诉警察来电的事,但没有说出那一件事,因为柳媚心想玉珊那天昏睡到完全不知发生何事?就算去也是一问三不知,如果让她知道了,以她和可忻的交情反而会坏事。玉珊央求柳媚陪同,但柳媚当然不敢,因为她也是恶人,心中有鬼,当然更不敢踏进警察局。 检察官从可忻的描述中,知道会招此劫难的最大原因便是玉珊的简讯。他也曾侦办过谢添帅的案子,但最后都无法起诉成功,以目前只有可忻一人的証词,没有其他有利证据,难以将狡猾又强势的恶人起诉,所以玉珊的证词是相当的重要。 玉珊被带到了侦讯室,因为摸不着头绪,完全不知为何被唤来?再加上这是第一次走进警局,所以显得神情紧张不安,从一进来就魂不守舍的东张西望。 坐定检察官紧握时把可忻的惨况遭遇鉅细靡遗严肃的说了一遍。 自己最好的闺蜜发生这种事竟然不知道?更夸张的是自己的一通简讯害了她!她为可忻感到万般不捨与心痛,面容哀伤的流下眼泪,久久不能自己。不知过了多久,当检察官再一次叫她的时候,才收起悲伤缓缓地说:「可忻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绝不会伤害她,我绝对没有传简讯给她。」说完又继续哀伤的流着泪水。 检察官接连的问了几个问题:「不是你传的讯息,那是谁会用你的手机传呢?」「那天你在哪里?」「那天有上课吗?」..用毒成癮的玉珊每天迷糊的过日子,上课更是完全看自己的心情,要回想那么多天前的事情,她那记得起来?所以只能说「我完全不知道,想不起来。」 「証据就在眼前,不是你说不知道就没事了。」检察官拉高了分贝,狠狠地瞪着,然后又说:「快快从实说来。」 自觉无缘无故被这么一兇,心中当然觉得委眼泪洒得更兇。 但眼泪可阻止不了检察官的追问:「哭是解决不了事情的,可忻不是你的好朋友吗?遭遇到这种不幸你不会难过吗?不想帮她吗?」语气变得温和些。 「我当然想帮她。」玉珊努力回想着,把谢添帅多次想要她介绍可忻的事情说出来,并坚定的说可忻一定不认识谢添帅。然后又在两人的问答中,说出了案中的这位学姊应该是柳媚,自己最近也常在柳媚家中,当然就是不会提到自己吸毒的事。儘管坚称自己没有传简讯给可忻,但可忻被残害的事,自己绝脱不了干係,再加上谢添帅如此的兽行,她后悔觉悟了,一定要帮可忻讨回公道,并让恶人得到制裁,最后也答应如果需要,她会出庭作证。 检察官得到玉珊的说词,如获至宝!眼看就要水落石出,当然马上传唤柳媚协助调查。 柳媚对警局当然也陌生,但她却是格外的镇定,似乎已经和谢添帅研拟好该说些什么。检察官所有的问话,她都回答的相当肯定,说自己是受玉珊之託,说可忻和谢添帅两人是刚交往的男女朋友,可忻是自愿上车的...所有的说明和开庭时的陈述大致相同。 经验老道办案无数的检察官当然没有完全採信,也多次威逼利诱想找出破绽,但都徒劳无功。检察官有些失意,原本的破暗曙光瞬间消失,两人截然不同的说词着实令人头痛,后来也曾经让两人对质,但依然各说各话,理不出头绪,只能暂把两人都当嫌疑人及証人。 检察官抽丝剥茧,接连到学校问了可忻的同学,问说有没有人认识谢添帅?知不知道两人在交往?答案都是不知道。但不知道只能说是接近没有,并不代表没有。但这已能稍微的鼓舞士气,然后又调出当日在学校载走可忻的画面,虽然可忻不是被强拉上车,但画面看出确实费了一段时间才上车的,和可忻的说词完全符合,这时更增加了检察官的信心,认为应该可以起诉成功。 五、正与邪 可忻的不幸不仅她的亲友关心,只要有些人性,就算素昧平生应该都会抱不平,正义凛然的记者志原便是其中一人。话说回来,再怎么痛恨,记者本应中立的立场怎会为了不认识的人失去了准则?不惜得罪如此有权势的恶人拼命痛骂?原来会让他失去理智不共戴天,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这件事要从十年前说起了。 晚上9点多,月色高照清风徐拂,多么怡人的夜晚,慧絜今年26岁,研究所一年级,青春和希望在她身上表表露无疑。这时她教完兼职的私人家教,踏着愉悦的脚步走在回家的路上,经过一个大马路上的红绿灯口,仔细地看着号志变成绿灯时便快速的穿越斑马线,正当走到路中央时,一辆车飞快的杀了过来,由于车速极快,慧絜没注意到,也来不及反应闪躲,就这样不偏不倚的被撞个正着,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车辆撞后完全没有停车的打算,继续狂奔驶去,震耳欲聋的引擎杀人魔音瞬间压制了寧静夜晚的旋律,顿时变得一片死寂哀凄,儘管只是短短的几秒鐘,就血淋淋的切断了美好与希望,转变成苦难和绝境。 这是肇事逃逸,警方接获通报连夜调查,火速调阅路口监视器,很快的锁定肇事车辆及车主,随即电话连络传唤,但都没有人接听,事关重大,慎重起见,分局的小队长带着一名警员直接来到了车主的家中。 这是一间相当豪华气派的独栋院宅,它的奢华说明了主人既富又贵不可一世,这是地方富豪谢议长的住家,而肇事车辆的主人就是谢添帅。王小队长带着队员戒慎恐惧的来到这里,黑白两道横行无阻的谢议长,他们当然认识,儘管心中忐忑不安,硬着头皮还是得把事情釐清。 谢议长被管家请到了客厅,一脸生气,不说一句话就与令人不寒而慄了。小队长二人毕恭毕敬的起身问候,并不断的道歉,一点都不像来调查反而像是来求助的,小队长卑躬屈膝的将来此的原因说了一遍,并请求要见谢添帅以查明真相。 「这么晚就为了查这事?」谢议长脸色依然不好看,不高兴的唤了管家去请谢添帅。随后又恐吓似的补上一句:「你们是哪个分局的?」 两人又是一惊,连忙的又道了好几个歉。 管家没多久就走回来:「少爷睡着了,我不敢吵他。」 谢议长大怒:「再去叫!没看到两位警官在这边等,再去叫!」话语怒中有怒。 这时小队长二人已惊慌失措,完全不知怎么回应。 没多久,管家又回来了,还是那句话:叫不醒。 谢议长没有再发脾气,反而客气的向小队长说:「犬子脾气不好在睡觉,下人不敢打扰,是否可劳烦两位等候片刻?」 两人当然不敢拒绝,但任务在身,如何是好?一时面有难色的无法回答。 谢议长顺势的说:「来,换到隔壁的贵宾室泡茶,不会等太久的。」 两人不敢拒绝,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其实谢议长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事,谢添帅撞到人后慌张的回家,急着找爹找娘的,他们早拟好了对策,这只是开场而已。 贵宾室豪奢不输客厅。吧檯,酒橱,整套的豪华视听组合,儼然就是招待所。谢议长知道他俩公务在身,当然不会找他们喝酒,但所有规格完全比照酒店的服务,因为没多久就来了5名模特儿的公关,两人更加无力招架了。 「反正等着也是等着,乐活一下不碍事的。」谢议长有点命令式的说着。 两人既然无法应对,就只能半推半就倘佯在鶯声燕语中。 在快活当中,谢议长一面说着和哪些高级警官,达官贵人多熟多熟,一方面又替儿子解释说绝不会肇逃的,而且工作都这么累,回家后倒头就睡,一定是太累了,试图引导两人写出最有利的报告。 大概3小时过后,谢添帅走了进来,谢议长便令公关退下。谢添帅坚称完全不知道有撞到人这回事,而且佯装很紧张的关心的受难者。 虽然被盛情的款待,但任务还是得做完,警员依规定的作了酒测,经过了四个多小时当然是退酒退的差不多了,警员要填写报告时,谢议长令管家拿来两小包黑绒丝布袋,真的很小包,大概就像名片那样大小。然后笑着说:「今晚你们辛苦了,自家的玻璃,带回家给小孩玩。」 警员不敢收,看着小队长,小队长当然也不敢收,两人顿时愣住。 「小东西不值钱。」说完就硬塞给两人。 这哪是小东西?是人见人爱,洗钱最方便的鑽石,一包小小包的装了几颗,十来万跑不掉,但事实跑掉了!从酒驾闯红灯,肇事逃逸,变成完全不知道的车祸事件。 慧絜伤势严重,与死神搏命,在医院加护病房待了十来日。林家心疼,痛苦不已,尤其在加护病房又有规定探视时间,这对林家来说,无法照料关心,只能每日祈求,是最折磨的煎熬。所幸最后慧絜捡回了一命,但下半身瘫痪,活着比死还痛苦,然而厄运不只如此,迎接而来的是更多的恶梦与痛苦。慧絜就是林志原的妹妹。 10年前的谢添帅就已经是禽兽了。他不但毫无悔意,甚至连道歉探视都没有,只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想逼着和解,恶劣的行径完全符合禽兽称号。 里长来到了志原家中,他是受了谢议长的委託来求和解的,大费口舌的劝说:事已至此,就算控告也挽救不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慧絜的未来,并拿出一张一百万的支票,说只是慰问金,只要能和解,和解金再谈。 林爸爸尊重他是里长,勉强忍痛的听完话。女儿还在医院饱受疼痛,竟然在这时急着来谈和解?所以当里长拿出支票的时候,就怒不可抑的将他赶出去,他绝不接受和解,势必为女儿讨回公道。 父亲和里长的对话,志原都看在眼里,心中虽然也怒,但知道父亲脾气不敢插话,果然虎子虎父,里长被父亲赶了出去。 里长走后,父子两人愤愤不平的谈论着,一致赞同一定要控告到底,讨回公道。 恶人的手段当然不会只有这样,这只是先礼后兵的开胃菜。 第二天晚上10点多,忽然有人急敲着门。志原的家是在一条小巷中的老宅透天厝。见敲门这么急,他和父亲也没多想,不约而同的前去开门,怎知门才打开,就见5名黑衣男子带着压低的帽子和口罩,进门就像一震海啸,狂扫家中物品,不过才数十秒,家中物品大致毁尽,凌乱不堪。其中一名黑衣人狠狠的落下一句话:「敬酒不吃吃罚酒。」随后摇摆离去。 父子两人对这突来的袭击感到错愕,但也心知肚明的知道为何会发生这件事?这是恶人下马威,下三流的手段,然而却不知这只是刚开始而已。 发生了这么无法无天的事,父子俩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报警。到了警局,志原既愤怒又坚定的指証是谢添帅教唆恐吓,侵入民宅破坏。 值勤的是一名洪姓员警员,在听了陈述后当然有问为何会如此肯定是谢添帅所为?有没有证据?志原当然回答不出来。虽然回答不出来,但洪姓警员也同情的赞同,这是一个合理的怀疑,更直接向上级回报,怎知却被上级狠骂一顿。志原知道是自己的无由害了他,备好?后便愧疚的离开了。 隔晚家中平静以为相安无事。怎知一大早起来,林妈妈开了门就被门前的景象惊吓到,大声的叫着林爸爸。门口被泼了一大片的鲜艳红漆,醒目吓人!不用说,这自然也是卑劣可恶的一段威胁过程。 父子俩又一同的前往报案,值勤的恰巧又是洪姓警员,心中又是同情又是不平的做了纪录,并承诺会匯报上级慎重处理。 然而这都是有计画的预谋犯案,追查不易,邪恶当道,正道无力还击,和上次家中被袭一样,要溯源追兇揪出幕后藏镜人实不容易。 恐吓手段没完没了,隔了一夜又出事了。但这次遭殃的不是志原家而是隔壁邻居,手段和志原家被砸的情况一模一样,唯独黑衣人离开时说的话不一样,这次的话是:算你们倒楣,选错了邻居。莫名其妙的招来横祸?志原父子当然知道是被他们连累了,所以深感歉意的向邻居承诺赔偿并陪同前往警局报案。 今夜值班员警虽不是洪姓警员,但他也热心的前来关心。连邻居都遭到恐吓?对如此嚣张离谱的事感到心寒无法忍受。他一脸的义愤神情,志原深深的感受到被关心,所以几日来,两人的互动交流增进了彼此友谊而成为了朋友,两人年纪相仿个性相似,更有着充沛的正义感,成为朋友自然再好不过。 自己受害就算了,连邻居都受波及是林爸爸始料未及的事,他身心俱疲有点无法负荷,但女儿冤屈实在无法忍受,支撑着他坚持控告到底,不委屈求全。 歹步使尽,令人发指。或许恶人也累了,隔日里长又来到家中,名为关心实为再谈和解。里长当然也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所以费尽口舌的劝说,软硬兼施,先是说谢议长的背景实力是如何的呼风唤雨,与其作对实在不智。再说议长是非常有诚意的要求和解,赔偿金额由林爸爸开口,一定不会失礼。 上次是林爸爸赶出去,这次换成志原。他不让里长再多废话,因为这些话在他们听来只是再一次的受辱受欺凌,所以毫不客气的斥喝将里长赶出去。里长自觉受侮,心中愤愤不平,自然一五一十的将这情形马上回报谢议长。 「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谢议长怒拍桌子。没错,这次的幕后指使者并非谢添帅,而是他父亲。谢添帅在这时才不过22岁,虽然也是狼心一颗,但毕竟歷世未深,尚称不上大恶,尤其从小就在父母过度的不当保护下成长,闯了祸当然找家人解决,从来没有任何摆平不了的。谢添帅会变成后来的邪恶兇狠自然是耳濡目染,长时间累积的成果。 里长深惧谢议长,更了解他的毒辣手段,为了不让自己背负办事不力的罪名,只能全力的推卸,并加大的渲染:「是的,他们甚至说就算您自己来,他们照样赶出去。」 如此不被放在眼里,谢议长怒气毫无保留的爆发,狠毒手段更是变本加厉全数使出,而且立刻进行。 同一天,就在里长离开不到几小时,一群黑衣人又来了,这次更嚣张,因为现在不过傍晚时分,黑衣人明目张胆,在眾目睽睽之下再次强闯到志原家中破坏,不过这次因家中还没完全復原,可砸的东西不多,所以只代表性的砸了门窗就迅速的离开。 这么快的报復任谁也没想到,如此的目无王法更是令人痛心的无助。 只要没和解事情当然没完,隔了一天的早上,家门又被泼漆了,前几天的漆都还没清理完,这次又来,只不过这次换成黑色,恐怖的黑色。 又隔一晚,又是另一邻居家遭殃,手段方式都一样。 短短的三天几乎把先前的恶行手段再次的重复,这几次当然也都有报案。如此霸道横行完全不把警方放在眼里,就算后台再硬,警方也不能视若无睹,更何况这些恶行已经撼动地方,被广为报导,警方顏面扫地,上级自然要介入,也多派警力巡逻保护并全力调查。 警方如此大阵仗确实换来几日的寧静,但目中无人的谢议长当然不会就此罢休。警方前三天确实是24小时盯梢,全力保护,稍微平静后,改为不定时的保护,而这不定时就让邪恶暴力有机可趁,说也奇怪?恶人好像都知道警方的行程,只要一空档就出事,似乎完全的掌控了警方。 不过接下来的手段有些改变,为了避风头,遭殃受害的全是邻居。家家户户轮流的被袭击,这一招当然更阴险,因为所有邻居都知道是被拖累的,虽然基于同情也不忍多责怪,但还是拜託能尽快解决,解决?如何解决?警方都保护不了了,明知是谁所为却毫无作为,唯一能解决的办法就是和解,可怜的女儿公道难讨,邻居们的苦苦请求,林爸爸投降了!这不只是他的投降也是正义和天理的投降。 和解完后,志原家中并没获得完全的平静。慧絜虽然捡回一命,但人还在医院,家人也得轮流照顾来回奔波,林爸爸因为愤恨及劳累积鬱成疾,不久便染上重病,这一病倒就没有再起来了。 林爸爸的死无疑又是一个更大的打击,在林家每个人全身破碎的伤口又佈满了盐,痛蚀心扉,久久难以平復。这巨大的家变也让志原完全的改变了,他知道法律不一定能保护人,而最大的原因就是真相被蒙蔽,以致正义难伸,所以真相是最重要的,真相除了警察的调查还有就是记者的追踪报导了。所以他毅然决然的辞去了在国营事业体系中铁饭碗的工作,报考记者,改行作新闻媒体人,专业于社会新闻,努力追求报导真相,这也才不会辜负父亲帮他取的名字:志原。 这更说明了为何因为想关心可忻,无缘由的被浩哲打了一拳并不生气,因为他真的了解这种痛,这种愤怒。 世上好人虽多,也需齐心合力才能创造和谐美满。坏人只要几个,不时为非作歹便能招来祸害不安。越是有权有势的坏人,摧毁的力道越强,如果坏人是执法者那可就会祸乱国家了。 晚上约莫7点,谢添帅带着随从,一行人声势浩大的来到蔡法官家。此行当然有目的。自己已经被起诉,而且神通广大的知道是由蔡金銓法官审案,他的势力与自大当然无须避讳。迎上来开门的正是蔡金銓,只见他东张西望地看了四周便急忙的请了进来,他知道是财神爷上门自然不会拒绝,但又怕他人看见,所以才小心紧张的快速请到屋里。 因为已经电话先约好了,蔡太太也知道来者是谁?她不喜欢介入其中,因为多少知道自己丈夫不光彩的行为,所以眼不见为净的避开了。 谢添帅明摆着是来替自己关说,关说最有用的方法就是贿赂,可是一行人当中并没有看到任何礼物?礼物不一定要大,谢家的玻璃就很值钱,而且取之不尽,这里不是夜总会当然不会久留,所以连寒暄问候都省了,直接的递上了一包黑龙丝带放在桌上,简短的一句:「这事就交给你了。」不是拜託反而像是命令的口气,这也难怪,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人变鬼。 蔡金銓人如其名,有金全来,多多益善。他也省去推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了起来,笑着说:「太客气了。」 钱财拉近了两人距离,话不多却心性相通。从坐定后不过5分鐘便起身要离开,蔡金銓连忙的补上一句:「茶都还没喝呢?」 还没喝?根本都还没泡。这只是客套话,他当然不想谢添帅久留,该拿的都拿了,早走早安心。 谢添帅不屑久留也不屑地说:「不用了。」起身就要离开。 这时忽然有人开门进来,一位妙龄女子阿娜多姿,面容姣好,一脸清纯模样,稚嫩娇羞,一看就是个学生。她正蔡金銓的女儿蔡诗雅,大一学生。 谢添帅被这一阵青春气息袭击的无力招架,瞪大了双眼,心口狂跳,双脚不听使唤地定住,痛苦的克制自己不向前扑去,随后神速客气的说:「蔡法官说的对,那就喝个茶再走。」随即眼珠又色瞇瞇的转向诗雅问说:「你是蔡法官的女儿吧?还在读书吧?叫什么名字?」不喘息的接连问了三个问题。 诗雅并没有回答而是由父亲急忙的帮忙回答:「这是小女,刚下课。」随后马上对诗雅说:「大人说正事,快点上去。」 诗雅出乎意料提早到家,所以蔡金銓口气极度不安而且严厉,会如此惊慌当然是怕被谢添帅看上,怕被锁定,怕的不敢再多想。 「欸!正事都说完了,间聊而已。亅谢添帅掩不住色模样。 「我们聊我们的,别管小孩了。」蔡金銓惊慌不减,马上又说:「快上去!」 这时谢添帅脸色大变,兇杀的双眼瞪向蔡金銓:「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像一家人一样,也应该让我认识认识你女儿啊!亅眼神虽狠但口气温顺,旁人是感觉不出来的,停顿两秒又补上一句:「是不是?」 蔡金銓被这兇恶的眼神瞪视着,只能无奈的硬说:「是是是!亅但并没有要叫诗雅坐下来的打算。 狡猾的谢添帅马上对诗雅说:「坐下来,你父亲都这样说了。」 父亲哪有说啊!但诗雅看得出父亲的害怕,在她印像中都是别人怕父亲,怎么这回变成父亲怕了呢?父亲可是法官啊!聪明的她知道此人必大有来头,而且绝非善类,所以根本也不想留下来,便轻声礼貌说:「你们忙,我先上楼了。」 「不忙,怎么都还没认识就要上去?」谢添帅眼睛瞪得更兇狠,不再说话了。 蔡金銓无力招架,只能万般不愿说:「诗雅坐下来,我来介绍一下...」 谢添帅哪需要蔡金銓介绍,诗雅一坐下,就情不自禁的问着:「你叫诗雅?还在读书吧!读几年级?」 「一年级。」诗雅回答的简短,其实心中连回答都不想回答。 这三个字对谢添帅来说可比千言万语还美妙,因为这说明她是学生,心中最爱的学生,接下来又问读哪间大学?问完又慎重的将自己大肆吹嘘的介绍一番,介绍完又继续的问问题。 诗雅听不下去了,在谢添帅又要问问题的时候,忍不住打岔:「大哥哥,我有些累,下次再聊好吗?」声音轻柔悦耳。 被叫了一声大哥哥,整个人都酥软了,只能口不由心的答应。诗雅上楼后,谢添帅一反常态,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又继续和蔡金銓多聊了一会,语气态度也客气许多,并且改口称呼蔡大哥。 蔡金銓被这突然的转变吓的更不安,但让他更害怕的是诗雅被恶魔撞见。诗雅可是他唯一的宝贝女儿啊!他可是会用生命来保护的。 谢添帅当然记得诗雅说过下次再聊,其实就算没说这句话,色心也会驱使他前来的。才隔了两天又上门拜访,这次可是带了很多礼物,都是年轻人喜欢的礼物。 一开门,蔡金銓吓到不自己的颤抖着,他担心害怕的事这么快就来到。还好诗雅有说晚点回家,但逃得了今晚,来日这情形一定一再发生,必须要想个万全之策,既不得罪又能甩掉麻烦的好方法。 一边应付着聊天,一边绞尽脑汁的思考,但就是苦无对策,只能使出权宜之计的说:「在开庭之前,为了避免落人把柄,这短暂的时间还是先不要的再来家中。」 蔡金銓的语气当然极为小心客气,但谢添帅可不怕任何人,更不怕什么把柄,所以有些动怒。还好蔡金銓机灵应变,更小心礼貌的解释:「万一被跟拍到,基于司法公正,临时撤换法官,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这才让谢添帅无奈的勉强接受,但还是不死心的继续坐着,就是想再见诗雅一面。 慌张的时间总是走得特别慢,特别折磨人。没多久机灵的蔡太太迎上来说了一句:「诗雅说今晚住同学家,不回来了。」才让谢添帅失望的离去。 虽然勉强答应不再来,但这可能只是谢添帅敷衍的应付,还是要想一个长久之计才可,而且像他个性如此反覆无常,哪知哪天神经再次发作,又临时跑来也难说。所以自从拿了好处到开庭之前,蔡金銓又要苦思对策又要担心突然来袭,生活得相当不自在,整日担心害怕,过着宛如逃难的生活,还好接下来的几天都平安无事,时间久了也就渐渐地淡忘了。 六、正义不见了 开庭后的数十日,宇骏一家人度日如年,深深地被时间折磨着。尤其宇骏根本没什么心思上班,一个月来休了半个多月,一年的特休和可以请假的名目都用上了,这也难怪,他非常担心可忻,她还没走出恶梦阴霾,每天都关在房间里几乎不说话,吃饭也有一餐没一餐,甚至大部分是由方妈妈送到房间内,苦口婆心的拜託吃一些,这样的情形让人如何放心得下去上班?再来就是法院的判决还没下来的一天,全家人就没有平静的一天。虽然在开庭后已大致明瞭告赢的机率不大,但心中还是每日默默地祈祷,老天能睁开眼还个公道。 今天宇骏又没上班,下午2点左右接到了楼下管理员通知有掛号信。开完庭后,每当有掛号信时他总是紧张害怕,明明就在等候判决通知却是如此不安与恐惧,算算日子,他有预感今天的信应该就是等候的信,他迈着沉重的脚步,心思紊乱忧鬱的走下楼。 一拿到信,鼓足勇气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封。 最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封信忽然像佈满了针剌,狠狠地刺向心脏,痛得令他几乎窒息!他想怒吼咆哮控告老天的不公,更想号啕大哭宣洩心中的无助。但都没有,因为他全身瘫软使不出半点力气。 使尽全身力上楼进了家门后,便瘫软坐在沙发上。妻子见状前来关心并问是什么信?宇骏仍然不发一语的呆坐着,但眼里的眼泪不听使唤的奔流而下。妻子见状也大概明白了,不敢再多问一句。 宇骏当烈不敢告诉可忻,整个下午就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也不动。 没有知觉自然感觉不到时间,好久好久,浩哲回家了,到宇骏身旁唤了好几声:「爸爸吃饭了。」 宇骏才回神的应着:「我不饿,你们吃。」 没有人吃得下,回家时母亲就已经告诉了浩哲,他心中怒火狂烧,在怒气要喷发之际克制住了,因为这样会惊扰可忻,毕竟到现在她还不知情。 浩哲陪着父亲坐,一起呆坐。宇骏原本流乾的眼泪又再次泛滥,浩哲看见了也被感染的哗啦泪流。 没多久门铃响起,方妈妈习惯性的开了门。他们都知道是禎明来了,所有人才止住了泪水。就算禎明再老实,看见一家人双眼发红,当然清楚发生了不好的事,但哀伤的氛围让他不敢开口发问。 浩哲将食指摀住自己的嘴巴示意,然后轻声的将事情告诉他。 禎明压低嗓子,咬牙切齿地说:「老天没眼,这么禽兽都没事?法官也是禽兽!」 浩哲附和切齿咬牙:「对!法官是畜生!一看就知道被收买,畜牲!」 两人的对话宇骏当然听到,除了眼火烧得更旺,还是不发一语。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方妈妈接电话后走到宇骏身旁,小声地说:「检察官打来的。」 宇骏拿起了话筒,但不到一分鐘就掛断电话,仍然不说话的回房间了。 大家都觉得错愕,但并不敢多问,方妈妈随后也回了房间。 「要告诉仕华吗?」禎明一样小声,但这次更小心,因为仕华就好像人间蒸发,没有再出现也没有任何音讯,二人也不再联系他。 「打给他干嘛?他已经不把我们当成朋友了。」因为又是另一桩使人生气的事,浩哲不小心加了声量,自知声量稍大,这才示意禎明一起到他房间。 虽然到了房间多了一道墙屏障,但也只能稍微大声一点。禎明再次为仕华坦护,说他一定是和可忻吵架才会这样,从上次说到现在的理由都一样,因为两人也还没有机会问可忻,这样的猜测是对两人最好的安慰。 浩哲有些嫌烦:「不聊他了,这么久音讯全无,根本没把我俩当一回事。」 「还是我再打打看,这么久了..」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要打你打,不要扯上我。」其实嘴巴这么说,浩哲心中还是有些期许的。 禎明拨打电话,一次二次,但这次更夸张,连接都没有接。 浩哲又是负气又是幸灾乐祸:「你看吧!他早就不把咱俩当朋友了。」 禎明又气又羞愧的转了话题:「算了不管他了,法律讨不回公道,我们自己来。」语气气愤,似乎把刚刚仕华没接电话的怒气一併用上。 浩哲面有难色:「可是你也看到,禽兽现在保护的人这么多,我们先前也讨论不出办法,还是你有想出什么好办法了?」 这次换禎明囧了。摸摸头难为情地说:「还..还没有,不过凭我们两人努力想,一定有办法的。」 两人就这样想,到夜深人静还是想不出所以然,不过不急,两人时间多的很,今天想不出来明天再想,总有一天会想得出来。就像仕华为什么有如此大的转变?迟早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隔晚大概8点左右,宇骏一家人还有禎明都在客厅坐着。突然来了一位访客,就是先前也曾来关心可忻的派出所洪所长。 所长直接说明他的来意,原来是昨晚检察官打电话来,先说了一些慰问的话,后来提到要上诉,就被宇骏直接掛断电话。所长也相当关心此事,所以就亲自跑一趟要来说明。这时候大家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但在所长谈到要上诉时,宇骏不客气的回绝:「不用了,如果没别的事,请回吧!」这时候便起身,一付送客模样。 所长被这突然的拒绝吓了一跳,但并不生气,温和礼貌的请求让他把话说清楚,并强调他是真的关心也不会勉强。 所长的诚意宇骏当然感受到,但在所长说为何要上诉的时候,宇骏接连问了几个问题:「这次的法官明显被收买,能保证下次的法官不会被收买吗?」「有新的证据吗?」「难道要我女儿再被伤害一次吗?」.. 这些问题所长虽然回答的不能让人满意,但信誓旦旦的说一定有公正的法官,自己也一定会努力的再找新证据。说的真情流露,说的诚意十足,说到可忻还不时泛着疼惜的泪光。 如此铁汉柔情,宇骏不好意思再正面拒绝,只说会和可忻商量后再决定,并麻烦所长能努力的找到新证据,最后所长才肯离去。 这些不设防的对话可忻当然听到了。本以为已经麻木的自己,再次被撕心裂肺,千针万剌的狠狠打击。除了继续伤痛外当然不会表达任何意见。 宇骏也明白可忻应该都知道了,在没有任何新的证据前不会再问她任何意见,甚至连现在去关心她都不敢,他只有求助似的看向妻子,因为他知道这时候可忻需要的不是安慰的话,而是真情的拥抱。 上次开庭后自觉没帮上忙,玉珊心里满怀歉意。打了几次电话给可忻都没有获得回应。不过开庭后,她也自身难保,因为她可是承认了吸毒。警方当然会另案调查,虽然她肯定的说毒品是谢添帅提供的,并说明自己是被迫害的,但当警察问她:既然认为被迫害,为什么不报警?她可就回答不上来。 谢添帅当然不会承认有提供毒品,毕竟自己没碰毒品就是最好的证明,更何况就算要提告也找不到任何证据,更甭说他根本不怕会被提告。 还好玉珊是学生又还年轻,没有任何前科,再加上自己也是受害者并且深深后悔,所以就先行强制勒戒。就算不强制,她也没有毒品来源了。自从上次出庭作证后便和谢添帅及柳媚切断所有关係。目前她只希望会将毒癮戒掉,再求得可忻的原谅。 因为毒癮不深,一个月左右就大致戒了毒癮。她每日祈求可忻早日走出伤痛,更关心着判决的结果,但判决一出来她就知道了,会知道是从洪所长那得知的。 这段吸毒案调查期间,所长对她关怀有加,更不时的鼓励,这也是让她能快速恢復正常的一个原因。知道噩耗让她伤痛不已,她真的好想可忻,所以鼓足勇气来到了又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可忻的家。要来见她并祈求原谅。 既然要求原谅就要可忻的家人都能原谅,所以选择一家人都会在的晚上来,全家人都对她很好,好到可忻几度的要将她和浩哲送作堆,但惭愧的她不敢再回忆了,用着发抖的手按了门铃。 开门的是浩哲,一瞧见是玉珊,一句话都没说就想把门关上。 「求求你让我看看可忻。」玉珊话还没说,眼泪就流了满脸。 浩哲没有回答,也没有关门,更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刻意将门半掩,回到座位坐着。 这时宇骏走了出去,其实一家人都知道玉珊也是受害者,也了解她绝不会害可忻,但就是对简讯邀约的事仍然无法释怀,他打开了门,只说了一句:「等一下,我去问可忻。」 「谢谢!谢谢方爸爸,谢谢..」儘管宇骏早就离开,还是感激的一直谢着。 没多久宇骏就走回来,严肃的说:「可忻不想见你,回去吧!」随后要把门关上时被玉珊迅速的撑开并哀求:「我只在可忻房门口说些话就走,一下子就好,拜託拜託..」 宇骏无法拒绝同样受伤害的女孩。 玉珊走到可忻的房门口跪了下来,虽然知道可忻看不到但还是跪了下来。她要诉说真心的悔意:「可忻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但简讯..简讯真的不是我传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说话声和哭声一样痛人心扉。 可忻没有任何动静,她不是不相信,只是毫无生意的不想动。 方妈妈上前将玉珊挽起,慈祥的说:「先回去吧!方妈妈相信你,先回去吧!过些日子等可忻平復些再说吧!」 宇峻也前来关心:「先回去吧!」 玉珊失落的走了,不过心里明白,就算可忻还不能原谅她,但方爸爸爸方妈妈已经原谅了,她会尽力弥补求得原谅,如何弥补?玉珊心中坚定的认为一定有办法的。 志原来到了派出所,记者常需要一些题材资料,常跑派出所事件正常的事,更何况他还是名追踪社会新闻的记者。他和所长坐在沙发上泡着茶,可见颇有交情。 志原常从这里获得一些独家资讯,就算不是独家也往往是最快得知,为何会有如此不同的待遇呢?难不成是钱在做主?当然不是,所长和志原两人都是正气的人,不来这一套,会受到礼遇,主要是两人年纪相近个性相同,而且两人的交情已经10年了,没错,所长就是10年前认识的洪姓警员。 讨论片刻,志原神情凝重,语气愤怒:「又让这畜牲逃过一劫,洪老大,难道这世上真的没有天理?」 所指的畜牲当然是谢添帅。只要是关于他的案件,志原一定第一个勇敢挺身报导,但每次都是锻羽而归。 这次谈的是可忻的事,面对和自己妹妹一样不幸的遭遇,志原当然更关心。回想慧絜,可是经过了几年才慢慢的平復心情面对现实,但身体受的伤及父亲伤心过度而死,这是永远抹不去的伤痕。现在的可忻正是最难捱的阶段,如今正义又不能伸张,她怎么受得了?所以才会愤怒的说出这样的话。 还有他不是和洪所长年纪相近吗。怎么会江湖口气的称呼洪老大?在还没升所长的时候,志原确实直接叫名字,自从升了所长以后,在大家面前尤其在警局,当然不能这么没礼貌的叫,但叫洪所长又感觉生疏绕口,心想这个派出所当然他最大,索性就叫洪老大了,这么一叫上口,现在就连私下也是如此称呼。 「阿原你也不用太生气,报应早晚会到的。」洪所长这十年来都是如此叫志原。 「每次说报应报应,到底要有多少人受害报应才会来到?」愤恨依然不减。 这时洪所长可回答不上来,因为确实如志原说的一样,畜牲为所欲为,无恶不作,但每次都安然无事,连他有时都洩气的觉得要法律干嘛?要警察干嘛?但在警局是不允许他说这样的话。于是鼓励的说:「所以我们两个都要加油,努力寻找新证据,如果连我们都放弃了,这一家人还有什么希望?」 这一番话打动了志原,但除了报导他能做些什么?这时脸色又更凝重了,不发一语的陷入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所长受不了没说话的呆坐着,便叫了两声:「阿原!阿原!你在发什么呆?」 志原被唤醒后突然的起身说:「我要先走了。」 「什么事这么匆忙。说走就走?」所长一头雾水。 志原似乎想出什么办法,高兴的说:「洪老大,努力找证据是你的责任,而我的责任呢就是好好的报导这件事。」说完就往门口走去。 「晚上我有空,要不要一起去吃饭?」所长提声呼叫着。 怎知志原竟不给情面的大声说:「没空!」 洪所长错愕的哭笑不得,但并不生气,因为这并不是第一次,记者嘛!忙到人来疯也是正常的事。 议长公子再次全身而退?法官公正吗?法律公平吗? 这是志原想到的标题,不只暗讽谢添帅,更扯出法官蔡金鍂先前就有过多次的争议案件。志原也是不只一次批评过他,在他眼中杀人和姑息杀人一样无良。 这些都还没成为事实,所以只能用问号,标题有些耸动,上级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顺利求得同意,虽然只是小篇幅的刋在地方新闻上,但己足够让谢添帅和蔡金銓注意到了。 志原难道不怕被挟怨报復吗?他当然不怕!而且这是他故意的想以身作饵,等待谢添帅找上他。 志原虽然没有告诉所长,不过当所长知道后马上打电话关心志原,更不客气的嘮叨了几句。志原知道是好友的关心,当然不会回嘴,只是开玩笑的回应着他的想法。这可让所长更加担心,并决定这几天只要有空,尤其是晚上,一定会保护式的陪着他。 志原失算了,他平安的很。难道这样耸动的标题也惹怒不了谢添帅?当然不是,他暴跳如雷,恨不得千刀万剐,但并不是对志原,其实他根本不认识志原,十年前不认识,十年后当然更不记得了,而且仇人那么多,他哪记得了?再说以他嚣张的个性要搞就搞大的,才够爽快威风,所以报社就成为出气洩恨的首要目标了。 志原的报社座落于商业区精华地段,不是平面的楼层而是在一栋大楼的第8层楼。 儘管来往的车辆多,出入的人也多,但嚣张的报復人根本无所忌惮,而且他只是负责幕后指挥,就算出事了也牵扯不到他,更可怕的是他并非莽撞行事,而是有縝密的计画,从可忻的例子就可知阴险的程度。 二人选择在晚上6,7点时,这个时间是交通最繁忙的时间,也是大多数人用餐的时间,总之整个时段是最忙碌最不惹人注意的。 行兇的恶人并不多,只有四人。两个人背着背包另外两个人什么也没带,他们是步行而来的。全身惯例黑衣打扮,只戴着黑口罩,但口罩格外的大,几乎把脸盖到只剩下眼睛,就这样大剌剌的两个人两个人轮流上楼,因为分开上去所以没有醒目到让人特别留意。 4人在七楼的安全门集合,背包的两个人将背包的组合铁棍取出来,另外看似没有带任何东西的二人,取出藏在腰间的手枪,4人从楼梯快速的上了8楼,迅速又有默契的直接闯入报社。 拿枪的人直接大喊:「不要动!」 拿棍的人快速破坏电脑机器等较有价值的物品,不到一分鐘,报社宛如战场,面目全非。 四人以更快的速度搭电梯下去,坐上一辆预先叫好的黄牌出租车,离开时间算的如此精准。然后载到最近的一处大公园后,四人便鸟兽散,各自在预先斟查好的安全处,脱去一件衣服及口罩后就消失在人群中。计画甚是周详,警方就算要查也得大费周章。 发生这么大的事当然会马上报警,现场更不敢随便移动,但是不知是警车也会塞车还是用餐时间真的比较忙?五分鐘的车程一直等了十来分鐘,才有3名警员到场。用最快的速度拍了照,大致问了一些问题,调了报社及大楼的监视器便离去。感觉不出因为自己辖区被捣乱的那种愤怒,或是给予报社任何同情的问候关怀,可能是类似的案子太多了?所以习以为常的冷漠和严肃吧! 志原一接到同事通知就火速赶到报社。这时报社尚未整理还是一片凌乱。其实报社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件事和志原的那篇报导肯定有关。志原当然清楚,带着一脸歉意努力帮忙整理,但没多久就被上级唤了进去。 报社遭遇袭击损失惨重,被骂被处份甚至被开除都无话可说,毕竟自己是责任最大的祸因,所以心里也做好了准备,绝不反抗的全然接受。但没想到并没有任何处份,反倒是担心他成为下一个标靶,所以命令式的要他休息一週。志原心中既愧疚欠又感动的眼眶发热,胸口澎湃。 报社遇袭的案件,洪所长帮不上忙,因为并不是他的辖区,但他了解这个?子要破可不太容易,并不是因为作案的计画周全,而是侦办的用心度,怎么说呢?一来这次只有破坏没有伤到人,为的只是恐吓警告,并不是大案件。再来如果幕后真是谢添帅指使,以他的背景实力,要脱罪轻而易举。而且就算抓到黑衣人也扯不到大恶人,所以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所能的保护阿原,因为他很有可能是下一个目标。 所长隔天就约志原到家里吃饭,他希望最好将志原都带在身边,但志原却坚持要到外面,其实志原和所长的太太及一名女儿都熟,但他不想连累到好友家人,因为万一如果自己被跟监,那岂不是会跟到所长家?所以才会这样坚持。 这是他们常来座落在派出所附近的一家快炒店,小酌也是二人共同的嗜好。但其实他俩更多的时间是在洪老大家中小聚,因为毕竟老大有妻小,如果常在外鬼混,对妻小也不好交代,而且志原因为倾全力照顾家人,尤其是慧絜,至今仍单身,到老大家中让他也得到关怀温暖,这是多么的幸福啊! 两人无所不聊,除了聊报社的事,更常聊两家人的点滴。好友喝酒最是畅快最是舒心。 聊着聊着所长又无来由的担心说:「明天晚上到所梩来找我泡茶吧!」为什么说一句这么不搭嘎的话,原来是他明晚要守在所里,但又怕志原一个人不安全,所以才会这么说。 「又不工作,到你所里干嘛?」志原开玩笑的说。 「什么意思?跟工作有什么关係?」老大一脸狐疑。 「既然不工作就不需要收集资料,既然不收集资料当然就不用去所里报到,警察局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一般人谁喜欢去啊!」开心的说了一大串。 所长当然知道是玩笑话,所以也跟着演了起来:「好啊!你个林志原,原来你这么现实,今天总算看清你了。」 志原很快接着说:「看清我是个好人对不对?好人哪会常常往派出所报到?只有坏人,只有坏人..」故意停顿,然后嘻皮笑脸爱昧的看着洪老大。 「好啊!你说我是坏人是吗?我就坏给你看。」故意挽起袖子握起拳头。 「你不是坏人,你是老大,老大老大!」觉得觉得很顺口,硬是多叫了几声。 两人连这种如同小孩般的玩笑也可以聊上半天,交情自然不用多说。聊着聊着,老大还是拉回了话题关心的说:「记得明天要来陪我。」从要来找我改成要来陪我,感觉上就是从命令转为请求,用心良苦。 志原没有回答,似乎在沉思。 「你有没有听到?」老大按不住性子,大声地问。 怎知志原却不知好歹的说:「没空!」 「没空?老大找你,敢说没空?」 「没空!我很忙的。」一副欠揍的表情。 老大当然继续一连串的追问,但志原故作神秘,不说就是不说,两人快乐的开喝,志原高兴的回家。 志原休假有什么要忙呢?原来是忙着跟踪谢添帅。其实在十年前他就曾经跟踪过畜牲了,那时候就是想找个适当的机会,好好洩愤的修理一顿,尤其在父亲过世后更是跟了好长一段时间,但都找不到他落单机会,最后才罢手。既然如此现在为什么还要跟踪?以前没机会难道现在有机会?不是,他只是想跟踪看看能不能抓到什么其他把柄?看能不能找到有关可忻案件的新证据。 连续跟了两天,畜牲的行踪除了偶尔到公司报到一下,大部分时间和十年前一样,不是夜店夜总会不然就是开趴,尽是一些声色场所。身边也是随从和司机跟进跟出的,跟到自己有些心灰意冷。 今天是第三天,白天畜牲一样到公司报到后便回到住处,一直到现在已经晚上9点了都不见他出门。心里暗想:每天这样玩还是会累吧!再玩,玩死你这大畜牲。想着想着不由得笑了出来。正笑得起劲时,忽然看到了一个人走出来,那不是他的司机吗?怎么会一个人走出来?然后见他戴上安全帽,骑车准备离开。 记者当了十年,训练出敏捷的思考,他直觉既然司机离开,那表示禽兽暂时不会出门,因为司机总是寸步不离的跟着,现在跟着司机或许会有什么新发现也说不定,于是迅速的尾随在后。 跟了快要一小时,来到偏乡地方,看见老头正要走进一间老宅时,有一个人高兴出来迎接。由此可以确定,畜牲今晚不会出门了,今天应该是司机的休息日,这里应该是他的家,好奇奇心驱使他想要多了解一些。 因为是乡下老房子,所以要监听不是困难事。果然和自己所想一样,司机今晚休息,明天一大早就得赶回去。他是送钱回家,每周一次,顺便探视家人。一位坐在轮椅60岁左右的母亲及一名30岁的妹妹。而他送的钱有一小曡的千元钞,想必收入相当不错,从他谈话中也知道这个家完全由司机扶养,妹妹则是专职照顾母亲。言语之中可以感觉到一家人的深情,也可以清楚知道司机是个孝子。除此之外,查不到任何有关係禽兽的事情,所以只能失望的离开了。 隔天志原没有再跟踪,但不是放弃,而是想到了一个方法或许可以帮忙找到有利可忻的一些线索,所以急着想要将他的想法告诉老大。而且这么多天不见面也怪难受的。 看到志原安全的站在自己面前,老大当然高兴。志原也迫不及待的将想到的事说出来,他说的是昨晚跟踪司机和看到他家中的一些情形。 老大听后完全不懂的问:「你说这些要干什么?和我们有什么关係吗?」 「和我们没关係,但和可忻的案件可能有关係。」 老大依然不懂:「一个司机和可忻的案子能有什么关係?」 志原嘴角上扬,故作神秘又故意吊胃口的说:「老大,你想想看,畜牲是如何载可忻的。」 「开车啊!就是司机载的啊!先前检察官不是也问过了吗?完全问不出什么,你不是也知道吗?」老大更迷惑了。 「哎哟?老大,当初我们以为司机也是小畜牲,但现在看他这样孝顺..」 老大顿时开窍:「所以你想藉由他母亲的施压,再从司机重新调查..」稍思考后又说:「就算孝顺依然是畜牲的人,怎么可能跟警方配合?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志原说出了他的想法:「反正也没什么好办法,试试也不碍事,而且既然司机这么孝顺,心地应该善良吧!我们就...」 依照志原的想法,司机除了休息几乎和畜牲寸步不离,要私下找他谈很难,要等到他休息那还得等一周,所以直接来找他母亲。 所长很有礼貌的表明身份并告诉他母亲,说需要司机的帮忙协助调查,然后留下名片变离去。 司机接到母亲焦急的电话后,心头紊乱担心,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又能协助什么?但警察都找上门了,母亲又慎重交代,为了不让家人担心,自己也想知道发生什么事?所以找了一点空档,向谢添帅报备的来到了派出所。 虽说协助调查,司机还是被带到侦讯室,因为所长认为侦讯室的气氛比较严肃,容易套出实话,不过怕他產生抗拒心态,所以礼貌的准备了点心,泡了一杯咖啡。 司机从一进门,神情就很紧张连问了好几次找我来做什么?这也难怪,虽然跟着畜牲做事,但他可不是坏人,对警局也是陌生的。 所长亲自问话,先礼后兵的客套了几句,再用温情攻势诉说可忻生不如死,悲惨的近况。然后转而一脸严肃的问:「要他再次把所有的经过老实的说清楚,甚至强调如果说谎也算是从犯,一切照着和志原的演练问话,软硬兼施,试图挑出司机的良知。 司机确实有同情可忻,也有被所长的话惊吓到,但想起谢添帅虽然常常对他发脾气,却也常常打赏他,而且家中也需要靠这份薪水来维持,最后还想到如果自己出卖他,他的手段自己是见识过的,自己受害就算了,家人也会连带受影响,所以只能继续违背良心,照着谢添帅当初就交代好的话再说一次。 所长当然不会轻易罢休,怎奈无论用什么方式问就是问不出任何事,最后只能语重心长扳着脸说:「我知道你是个孝子也是好人,但你主人可不是,你在他的身边应该很了解,也应该看过不少他做过的黑心事,帮着隐瞒和帮忙做坏事是一样的,你不会良心不安吗?不会觉得对不起母亲吗?」 说了一长串有用吗?司机不肯配合也不再说话了。一丝丝的希望就这样破灭了? 七、寻短。决裂。 万里无云清风拂面,空气有着淡淡的青草香,是一个万事皆宜的好天气,天气助兴会使人心情更加愉悦。 美丽的下午,美好的约会,可忻依偎在仕华的身旁,两人坐在湖岸上的绿草堆中,只见原本平静的湖面,在不远处起了个小涟漪,仕华身手敏捷的拉起的钓竿,一条肥美的鱼又放进鱼篓,这是今天的第三尾鱼,今天一定是大丰收。 徜徉在二人世界当然意犹未尽,此时无声胜有声,寧静是最优美的旋律。才没多久,忽然间又起了涟漪,不过并非小涟漪,而是较大的水波晃动,天色也忽然间阴暗,冷风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此时钓竿经过全力的拉桿后终于浮上水面,但并不是鱼,而是一颗人头,仕华的人头! 仕华不是在身旁吗?可忻往身旁一看,什么时候变成恶魔谢添帅?可忻惊叫着要快速逃离,恶魔一直在身后追赶着,可忻使出全力一边跑一边往后看,看见恶魔将钓竿一甩,人头朝自己飞了过来,这时仕华伸出了长长的舌头,舌头又长又尖,还佈满了血,越来越快,越来越近,最后将可忻捲了进去。 可忻又一次被噩梦惊醒,出事以后每天恶梦不断,她怕到不敢闔眼睡觉,可是就连在昏睡的时候都无法阻止恶梦发生。她不敢走出屋外,每天锁在自己的房间,除了家人不理会任何人,就连仕华也一样,一开始仕华会打电话,但可忻都不接,后来改成简讯,这是最能让可忻感受到丝丝喜悦的安慰,她当然不是不理仕华,只是觉得自己已经是不洁之身,没有脸见任何人。怎知才没几天,就从关爱的简讯变成一通会令人窒息的讯息,仕华要和她分手。 分手讯息后就再没有仕华的任何音讯,时间和不接浩哲电话是同一天,没人知道为什么?最需要关怀的时候却被无情的甩开,原本就难捱的日子更是痛不欲生,恶梦更是如影随形,一次比一次恐怖。 是自己做错了吗?是因为自己不理仕华才变成这样吗?她受不了折磨,鼓起勇气打电话给仕华,但没接,再打,不接就是不接。她知道覆水难收了。整日咬牙的痛苦过日,如今又知道败诉,不知道还有什么顏面活在这世上?家人也跟着蒙羞痛苦,唯一一点点的求生意志都没了,她想要逃离这世界,唯一的办法就是死去,这时候死是唯一能让她感到快乐的事,可忻自杀了! 方妈妈依然担心可忻,所以每天早上一定会叫可忻吃饭,如果没回应,就会直接将早餐送进房间,一来强迫她吃,再来看看她是否安好? 今天一样叫了可忻几声,但都没回应,便打算将早餐送进去,但门被反锁了,她从来不曾锁门,方妈妈急着敲打着门并又大喊了几声可忻,但依然没有回应,紧张的大叫宇骏,浩哲听到后也一起跑来,三人合力的叫着,可忻仍然没有回应,此时浩哲使出全身力气将门撞开。 衝破房门后三人都非常心痛的惊吓到,快速的叫了救护车,浩哲则是抱着可忻直接往楼下衝,等候救援。 可忻并不会死,因为她割的是静脉,人本身有自我保护机制的凝血功能,伤口会一边流血一边凝血,所以可忻没死只是昏睡了。 「可忻啊..你怎么这么傻?呜..可忻..」方妈妈痛苦失声不能自己。 「人己经平安了,不要再哭了。」宇骏努力安抚着。 禎明也火速的赶到了医院。 其实浩哲最先是打电话给仕华,毕竟他是可忻的男朋友,有义务要告诉他,但一样没接电话。 四人在急诊室静静的等候可忻的醒来。 可忻醒了,但并没有立刻张开眼,她知道自己没事,因为周围还是有些许的声音,而离自己最近的就是啜泣声,而且还有两隻手紧紧的握着她的一隻手,手的温度是那样的熟悉,她知道是母亲,所以迟迟不敢睁开眼面对,然而不争气的眼泪露了馅,只能不得已的睁开了眼睛。 「醒了!可忻醒了!」方妈妈可能说太多话以致于声音有些沙哑,她没有再多说,只是眼泪流得更兇。 大家眼光都看着可忻,所以方妈妈就算不说大家也都知道。 宇骏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只能用不受控的眼泪来替代。 所有人都流眼泪了,奇怪的眼泪?哀伤和高兴都一样无法分辨。时间冻结了几秒鐘,最后是由可忻的一句:「爸,妈,对不起!」开啟了大家关心的话。 关心的话中没有责备,尽是满满的爱,尤其是方妈妈的一句:「你要是有个万一我也不活了。」可忻才深深懊悔自己的自私,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做?好像被心魔拉着走,可怕的心魔让自己无力抵抗,才会完全没有想到父母家人,所以满心懺悔的说:「不会了,妈,不会了。」 浩哲想要缓和严肃的气氛便说:「爸,妈,可忻应该饿了,你们出去买些东西好吗?」 可忻很快地回答:「我不饿。」 方妈妈更是有怨言的说:「要买也是你去买,竟然命令你妈去买?」 母女连心,父子也会连心,宇骏知道浩哲有话想私下和可忻说,所以就强拉着方妈妈往外走,方妈妈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走。 浩哲怕再次触伤可忻,所以小心的说:「以前我们任何事都可以分享,但这一阵子我知道你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所以不敢吵你,今天变成这样,我想我也有责任,我应该比从前更缠着你才对。」稍作停顿,看了一下可忻的表情,见她露出浅浅的微笑才又继续说:「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可忻点头不语。 浩哲更小心的说:「是不是和仕华有关?他也不接我和禎明的电话。」 不管浩哲多小心还是触到了可忻的痛点,虽然不争气的流下眼泪但也变坚强了,她把仕华传的讯息及不接电话的事,努力的一口气说完。 听完后,禎明最生气也最快出声:「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浩哲出乎意外的冷静,尽所能地安抚着,随后话题一转说起了他和禎明揍了禽兽一顿的事,并说禎明还因此受点伤,藉此想转移话题让可忻轻松些。 男人毕竟粗心,听到这么危险的行为怎么会轻松?更紧张严肃的对浩哲说:「哥,你是不要命了?不许再这样了。」随即又对禎明关心的问:「明哥还会痛吗?」 「不会不会不会!」可忻短短的说了几个字就让禎明飞上云霄,随后不知从哪借来的胆继续的说:「有件事我知道现在说并不适合,但..但憋在心里很不舒服,你和仕华在一起我很替你高兴,也真的祝福你,只要你快乐我就快乐。但我..我对你..对你从来没有变过,谁欺负你让你不快乐,我一定会跟他拼命的。」感觉得出是鼓足了勇气才能勉强地说完,也感觉得出诚意满满真情流露。 其实可忻也知道禎明对她的好,虽然感动但完全不知该说什么? 浩哲感觉得到尷尬,但他是挺禎明的,所以唱双簧式的故意责备禎明:「这种时候说这些话有没有搞错?你一直喜欢我妹也从来没变过,这谁不知道?干嘛在这种时候说出来?真是笨!」 女人是细心的,可忻怎么会听不出浩哲的意思?所以依然沉默不说话。 禎明摸了摸头,他被骂得很高兴,又继续笨下去:「我会一直保护你,只要你能快乐,我要你一直都快乐。」一边说一边把手举起来,有点像在宣示或是在发誓。 「你还说?」浩哲举起拳头佯装要揍人的样子。 这时宇骏夫妻回来了,浩哲才放下手,这话题也没往下说了。其实宇骏也知道仕华和禎明都喜欢可忻,但可忻才20岁,还在读书,实在还不到谈恋爱的时候,可忻当然也了解上一辈的想法,所以和仕华在一起的事只有浩哲知道。 浩哲和禎明走到门外,两人有志一同的要做一件事,揍一个人! 但不是禽兽而是仕华,更想解开心中的疑问。 两人很早就来到仕华的家门口等候,也无数次的讨论演练该如何开口问问题,因为两人对仕华的骤然改变全然不知,以他两人对仕华的了解还是想不出所以然。 因为太早来了,等了很久才看见世仕华骑车回来。两人直接跑向前,仕华安全帽都还没来得及拿下来,禎明就完全不按演练怒气的推了仕华,但并没有说话。 仕华看见两人也吓了一跳,反射性的说了一句:「你在发什么神经?」 禎明一听怒气全来,又再次推了一下:「我发神经?可忻自杀了你知不知道?」 仕华又吓一跳,心虚的说:「自杀?有没有怎么样?」 「没事了。」浩哲出奇的冷静,继续问:「为什么那天约好了后来没来?接下来打电话为何都不接?」 仕华心知肚明,说忙已经不是理由了,所以沉默不语。 浩哲也没打算要他解释,接着问最关心的问题:「为什么要和可忻分手?害她想不开。」 「我..我..是她不理我的。」仕华更心虚的回答。 「她不理你?你也知道她的情形,她是觉得没脸见人,在最需要关心的时候你却狠心的跟她分手,到底为什么?」 仕华实在不知如何回答?竟荒谬的说:「我们..我们不适合。」 这次换浩哲不客气地推了仕华,生气的说:「当初一直拜託我介绍,追的那么勤,现在说不适合,你还是人吗?」 仕华没有反抗但也没有说话,像做错的小孩一样。浩哲稍稍冷静下来,还是咄咄逼人的追问着,但仕华就是不说话,这时浩哲又忍不住衝动的推了一把。 本想不理不睬的和平结束,但又被推了一下,实在忍不住的说出无情的内心话:「这丢脸的事我妈都知道了,我能怎么办?」 自己的女友遭遇不幸,竟然还可以说出这么冷血的话?禎明破口大骂:「你还是人吗?说这种话?」怒气也驱使拳头直接向仕华送了过去。 仕华当然也受不了,恼羞成怒的和禎明打了起来。 浩哲则是愣在一旁动也不动。自己的妹妹被自己最好的朋友说丢脸,他有说不出的痛心,痛到无力的呆在一旁。他知道这个人不再是他的朋友了,甚至变成他的仇人,没多久便大喊一声:「都住手!」并用力的将禎明拉开,然后对禎明说:「我们走,他已经不是我们的朋友了。」语气沉重,心情更是哀伤,不想再多待一秒鐘。 友情爱情都变成了无情!原来无情可以如此恐怖,可以如此伤人。这何尝不是另类的黑心?浩哲当然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可忻,就让这无情的话语随着时间慢慢死去吧! 开庭后谢添帅就知道自己一定全身而退,大肆的庆祝狂欢,为了感谢柳媚,连续捧她好一阵子的场,也和她相处了十来天,随后又慢慢的疏远,最后甚至是避不见面,也不接电话,寻欢作乐也都改到别家了。 柳媚已经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为了要挽回他的心,不惜的昧着良心为虎作倀,以为这样有了把柄就可以留住他的心,没想到还是被甩了。但她还是不相信,也无法面对现实,心中总是安慰自己不可能,我可是有他的把柄,他一定在忙。就这样自己欺骗自己,最后还是忍不住衝动,直接到公司找他。 本想避而不见,但柳媚就是死缠着越闹越兇,以谢添帅的脾气早就一巴掌过去,但这是在公司,他可不想把不光彩的事情传到父亲那,所以按着性子,交代老头安抚柳媚先离开,晚上再到自己的住处聊,柳媚这时才满足高兴的离去。 聊?柳媚被爱情蒙蔽了,忘记了谢添帅的凶狠脾气,如此这样一闹还有什么好聊? 老头开门后,柳媚就像回家似的高兴的走向谢添帅房间,越接近房间就走得越快,她已经好久没看到他了。 一开门后就一面叫着天帅,一面展开双手飞奔过去。但人没抱到,迎接而来的是一记大耳光!柳媚瞬间天旋地转的愣在一旁,脸颊发烫的喷发了泪水? 「没事竟敢跑到我公司来乱?」谢添帅破口大骂。 「我没有..我没有..」满是委屈,轻声到似有似无的哭说着。 「还说没有!」不但没有同情柳媚的眼泪,甚至又凶狠的补上了一巴掌。 起先是被这一巴掌打傻了,吓到不敢说话,但没多久就情绪爆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 这一说又惹得谢添帅大爆炸,手又再度的抬起,柳媚视死如归的伸长了脖子,闭起了眼睛,准备再次承受并大声说:「你打,你打啊!」 谢添帅反而把手放下来,但仍然大声怒骂:「你以为你是谁?敢跑来公司闹?」 「没有,我没有闹,我只是想看你,你连电话都不接,我只是想看你,你不是说只想跟我在一起吗?为什么又不理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似乎想把想说的话一次的宣洩出来。 谢添帅没有停止生气,因为他又听到那句讨厌的话:「为我做那么多?为我做那么多?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我是不是?」 「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最好,你不要忘了,这事要是揭穿出来你也有事,更何况..」稍作停顿又说:「更何况你可不要忘了你老家的父母和弟弟妹妹。」这是严重的警告,想当然,可忻这件事只有柳媚知道,他不可能被她控制,所以早就查清楚柳媚家人的一切,必要时作为威胁。 柳媚惊吓万分!她深知他残忍的手段,如今连累到家人,更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后悔爱上了他,但现在只能求饶,一连的说是自己太想念他才会如此,并不断的说下次不敢了。 求了好久好久,谢添帅才平息怒气的说:「这样才对,你乖乖的,我想你的时候自然会找你。」随后又拿出好几叠千元钞给柳媚,这是他一贯技俩,兇狠后用钱来抚平。 「我不要钱,我只要你,不要不理我。」说完后又撒娇的依偎着。但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就像绵羊和老虎相处,她只能听话只能顺从。 八、又有受害者 蔡金銓一家除了夫妻俩就只有一个宝贝女儿诗雅。诗雅大一学生,对任何事都充满好奇,参加的社团也多,青春活泼在她身上表露无疑。这样的人,朋友同学当然不少,所以每晚都8点过后才回家,当然更不会在家用餐,家中也鲜少开伙。 虽然两个人,但蔡金銓的家偶尔还算热闹,工作关係再加上交友广阔,常会有些有头有脸的人,受人委託来到家中关说请託,像谢添帅那样大胆敢直接自己过来的寥寥无几。走后门的事当然要低调,最先是蔡金銓请太太回避,久而久之,蔡太太就自己识趣的避开,谈些什么事她多少知道,也有些厌恶,所以能避多远就避多远,眼不见为净。 请託这种事分难易程度,越棘手就会聊越久,当然代价也越高,今晚应该就是棘手件吧!蔡金鍂聊到忘了时间,妻子则是上楼下楼的来回了好几次,但蔡金銓太专心于大生意,全然没注意到。 好不容易说完了,蔡金銓送完客人,妻子马上出现在眼前,着急又生气的大声问:「你知道现在几点了蚂?」语气中尽是责备。 蔡金銓觉得莫名其妙?谈这么晚也不是未曾过,为何发这么大脾气?但今晚谈成了大生意,心情好所以不会介意,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怎么了?」 「怎么了?」妻子声音更大更气:「10点半了,你女儿还没回家。」 蔡金銓心想晚回家也不是没有过,这么生气干嘛?所以一脸淡定:「打电话问她在哪不就好了,干嘛发这么大脾气?」 「打了,电话关机。」看到他如此淡定妻子就更加的生气。 知道女儿随身都带好几个行动电源,所以不可能没电,这时才有些紧张的拿起电话自己打,一次两次,确实是关机,想了想便安抚的说:「会不会不知道没电,忘了换电池?我们再等等,没事的。」这些话不只是安慰妻子也是叫自己不要乱想。 除了等待实在没有其他方法。人不分好坏,对儿女的关爱应该都一样吧!夫妻两人等得又急又疯,也打了无数的电话,但结果都是关机。 妻子急到说话语无伦次,不停的说着:「你快想想办法,该怎么办?」 就在蔡金銓快招架无力的时候,终于有消息了,但不是诗雅回来,也不是电话接通了,而是传来一则简讯说着:「心情不好,和朋友外出散心几天,你们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回家。」 这种简讯让蔡金銓觉得似曾相识。对,就是可忻的案子,不是也同样收到简讯后就失踪了吗?不可能,自己是法官,有谁这么大胆?他急忙再一次的拨打电话,还是关机,他完全吓到了,接二连三的拨了十几通电话,连一旁的妻子都察觉出异状的叫他,他都不理会。每打一次恐惧就增加一分,后来自己受不了,拉着妻子,也没说明就直接奔向警局。 或许因为是法官,或许因为警局也熟,值劝人员当然不敢马虎的向上回报,因为已经12点了,所以是由小队长来招呼,并请到里面坐着。 蔡金銓用最快速清楚的说明了报案事由。 值勤员警记录完毕后,队长恭敬的说:「蔡法官您先回去,警方会努力侦查,如果令媛有回来也烦请告知一声。」从态度中感觉确实和宇骏当初报案时的待遇相差甚大。 没想到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却让蔡金銓发飆:「努力?努力?到现在也没看到有任何动作,这是什么努力?叫老陈过来!」 老陈是警局的陈局长。但尽管蔡金銓是法官,也不至于连局长都要听他使唤吧!蔡金銓今年58岁,是资深法官,白道自然更熟。陈局长还小他一岁,这是一种显示自己实力的称呼法。他算老来得子,诗雅是他和现今也是第二位妻子所生,所以特别宠爱,遇到这种事也特别着急,才会如此命令式的吆喝着。 自己如此毕恭毕竟还被如此吆喝,真当自己是皇帝老爷?好歹自己也是个小队长?局内还有下属,受此耻辱,自然嚥不下这口气,大声的回应:「警方有自己的办案程序和方式,请回!」 竟然被下逐客令?蔡金銓嚥不下这口气,更大声叫嚣:「叫老陈来!」见没人理会,更生气的说:「好!好!没人理我,我自己找。」随即滑着手机。但也不知道手机里是否真的有局长的电话?老半天就是还没找到,妻子见状也知理亏,便一面劝一面强拉的离开了。 蔡金銓又是着急又是受气,怎知回到家中却是另一场战争?妻子在警局报案的过程中有听到先前不久才有发生类似的案例,所以更是惊吓不已,在警局也都无法插话,她极度担心女儿的安危,一回家便无预警大声的哭闹:「都是你,都是你坏事做太多,都是你害的,都是你..」一边说一边打闹着。 这话触到了痛点,触到了自尊。在警局已经受气了,回家还不能平静,怒火全然,用力的把妻子推到沙发上,大声回击:「你发什么神经?什么我坏事做太多?」 妻子被这么一推吓到了!他连凶都很少凶,今天竟然动手!想继哭闹,但方才说话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说话太重了,所以オ没有继续的闹,而是委屈的泣诉着:「你竟然推我?以前都不会这样,鸣..」 知道自己有些过火,又见妻子哭得像泪人儿似的,于是就全力的安抚着。 今晚两人都没睡觉,蔡金銓想了一整夜,他很担心发生和可忻一样的事,他想起了谢添帅,急忙的打了电话给他,但却没接,这让他更加的不安,焚心的等待黎明赶快来。 一大早,蔡金銓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慌,一个人再度来到警局。整夜没睡应该疲累,但他却活力十足的问着?人的进度?并嚷着要找局长。 局长今日来的早,也知道昨晚发生的事,见到蔡金銓便客气的极力安抚,并承诺今天会展开全面的追踪及相关的监视器调查,这才让蔡金鍂稍微放下心来,急忙的再赶往预定好的另一个重要行程。 他来到了谢添帅的公司。他想到那天诗雅被色瞇瞇的看着,所以自然联想到谢添帅,越想就越惊慌,他希望不是自己所想的,也害怕再想下去,这么重要的事,一定要亲自来解开心中的疑问。 他来得太早了,虽然公司已经有人到了,但没有人敢打电话给谢添帅,只有安排到贵宾室等候。 越等越心急,等越久就越会和女儿失踪联想在一起,等到受不了,便拿起自己的手机再次打给谢添帅,但仍然关机。他感觉快要昏厥了,但并没有昏厥倒啊!为何在迷濛中脑海浮现的画面都是谢添帅淫魔的画面?儘管饱受煎熬,但对爱女的关心支撑着他继续等下去。 好不容易快中午的时候终于把人等来了。 谢添帅知道他等很久,所以一见面就把心中想好的话很快说出来:「蔡法官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应该我去拜访谢谢你的帮忙才对,怎么好意思让你跑一趟?」 这一长串的话蔡金銓一句都没听进去,等候的煎熬让他失去了理智,问着心中早就设定好的话:「你把我女儿带到哪里去?」 「你说什么?」不知道是在宿醉还是自己听错了?所以再问清楚一点。 「我知道是你把诗雅带走的,求你放了她好吗?」苦苦的哀求,深深的鞠躬。 这次是听清楚了,但却完全搞不懂什么状况:「我什么时候带走你女儿?你在发什么神经?」 「拜託!你交代的事我都照办,拜託放了我女儿好不好?」 「我说不是我带走的你没听懂是吗?」越想越生气的又说:「再说叫你办的事你可拿了不少好处,在这说什么屁话?」 蔡金銓心里就肯定是被他带走的,所以拉扯的说:「我把钱都还你,放了我女儿。」 谢添帅怒火全然,狠狠的把他推开:「干!你是听不懂人话?」 蔡金銓踉蹌跌倒,但马上又站起来向他奔去,更用力地拉扯大叫:「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两人几乎扭打在一起,最后谢添帅狠狠打了蔡金銓一个耳光:「老头,给我滚出去!再闹我打死你!」 蔡金銓这时候哪会怕死?女儿的生命可是比他重要,可是他没有机会可以再闹下去,因为他被两名大汉连拖带拉狼狈的赶了出去。 年纪也不小,堂堂一个法官竟被拳脚相向,这是何等的耻辱啊?自己都如此被欺凌了,万一女儿真的在他手上那还得了!想到这就更忧心恐慌。 昨晚做笔录的时候,因为自己受贿见不得光,所以不敢把怀疑谢添帅的事说出来,而且也很难找到好理由说出自己的怀疑,但现在关係的诗雅的生死,就算拚了老命也要将他揪出来。 再次来到警局前,但又忽然想到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小狼无情求不来,就去求老狼,虽然老狼不见得有情,但至少知世故要名声,而且治得了小狼。 喝酒寻乐,当下很快乐,但隔天宿醉头疼可就折磨了。小狼当然也是如此,所以并不喜欢到公司,更何况自己只是掛名董事长,也没啥事好做,不得已到公司完全是因为老狼不定时的会问公司的状况,他的所有经济可都是依赖的老狼,不能出任何差错。 上午给疯老头一闹,搞得自己心情坏到极点。如今又接到亲老头的电话,要自己马上过去,整个心情忐忑不安!因为直觉告诉他,一定是疯老头疯到亲老头那里去告状,所以一路上一直想着如何做辩解。 小狼见到老狼可不敢开玩笑,惶恐不安的走到老狼面前。正要开口叫爹时却无预警的挨了一巴掌。 老狼大声责骂:「你这臭小子,连法官的女儿都敢动?」老狼虽有些年纪,但火爆个性可不输小狼。 高兴悲哀都会流眼泪,委屈当然也会。小狼被打的眼泪满框,从小到大被打的次数难以估算,但因为有错在先,被打也是心服口服,没有怨言,更甭说委屈了,所以也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耐打的很。那会像今天如此,没用的让泪水浸湿了眼眶,满腹委屈急得想为自己辩护:「是不是那蔡老头跟你胡说些什么?我..」因为不平的委屈以致声音有些大,结果是话没说完又迎来一巴掌。 老狼当然不喜欢别人对他大声,尤其是自己养的小狼,所以怒气再升:「敢对老子讲话这么大声!」打完后又乎再次抬起来。 己挨了无预警的两巴掌,这次当然懂的防备,迅速将一隻手抬起遮住自己半边脸庞,心中还是急着为自己解释:「爸,我真的没做。」 老狼将手放了下来。他知道儿子的个性,敢这么大声为自己辩护,应该真的没做吧?为什么不敢完全肯定与他无关?因为蔡金銓说的绘声绘影煞有其事似的,再加上自己的不肖子确实好色,捅的篓子也够多,所以就平下心来想把心中的疑问以及蔡金銓说他色咪咪的一直找他女儿聊天的事情,严厉的问了一遍。 小狼这才明白为何疯老头一直肯定是自己做的?原来是那晚自己情不自禁的多话才会被怀疑。他急忙的为自己开脱,一副又可怜又无辜的解释着。 老狼见他乞怜状,选择了相信。但仍不放心狠狠的训诫一顿,因为他知道如果不常常威吓的上紧发条,迟早有一天连自己都会被拉下水。 找两隻狼就耗掉一整天,蔡金銓不敢休息又要赶往警局的途中,正巧接到警局的电话说找到了诗雅的手机,促使他心跳加速,速度也加速的奔向警局。 这次是由许丞汉小队长来负责解说,他虽然很不愿意和蔡金銓说话,但这件案子是由他负责,职责所在,无可奈何,而且他也要强调自己的无私和努力侦查的进展。不说客套话,开门见山的说在西郊区的草丛中找到了诗雅的手机,随即拿出用塑胶袋装着的一支手机,放在桌上。 原本有些疲惫,看见手机提振了精神:「对,这是诗雅的手机。谢谢你!」或许是累到无力,或许是真的感谢,所以态度温和有礼貌,尤其是他还有许多话想问?一听到西郊区心头就震了一下,因为小狼的别墅不就在那附近?这时又更确定了他的怀疑,也更感到惊恐,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他的猜测,扯出小狼并坚定的说诗雅一定是被他掳走的。 小队长纳闷猜不透为何他那么肯定? 蔡金銓吞吞吐吐的说这件案子到目前为止和可忻的案子完全相同,而且小狼就住在附近,所以他绝对脱不了干係,并要小队长马上逮补他。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见又摆起驾子,听到这命令式的口气,顿时心中又感到厌恶,不客气的说:「警方抓人是要有证据的,不是随便说抓就抓,你还有其他证据吗?」 知道自己理由站不住脚,蔡金銓不得已只能把自己和小狼的事说出来,证明他是有凭有据的。只不过他把剧情稍微修改,自己接受贿赂的事绝口不提,而是说小狼在可忻案件开庭之前来拜託过他,自己没答应,可能因此怀恨在心,所以才会这样报復,最后还强调的说:「这証据够充足了吧!可以抓人了吧?」熟读法律的法官竟然说出这样荒谬的话,只能说当人在急难尤其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脑袋都会进水短路,毫无理智可言。 可忻的案子小队长当然知道,所有人都看得出在蔡金銓的坦护与偏袒,甚至合理怀疑受贿,而今竟然大言不惭的说谎?心中暗想真是一隻老狐狸,报应到自己女儿身上。但想归想,当然不能说这么没天良的话。看见他护女心切也不想跟他吵,所以缓和的说:「蔡法官,你应该知道这是无法成为证据的,不过谢谢你提供的讯息,我们会请他来协助问话。」 「问话?应该马上抓他的。」老狐狸往四周瞧了一遍接着问:「局长呢?」今天局里人较多而且有事求助,所以不敢再称呼老陈。 「局长去开会。」小队长兴灾乐祸的说着,并用看好戏的心态看老狐狸要玩什么把戏? 老狐狸并没有要找靠山的意思,他只是想求人,所以央求说:「警官拜託你帮忙,拜託你,拜託!」疲累的身躯更显憔悴。 小队长吃软不吃硬,同情之心油然而生,费了唇舌安抚后,马上拿起电话打给小狼并传唤到警局来做说明。怎知一气才消一气又来,不但被小狼拒绝还被兇了一顿,小队长当然忍不住的回呛并说会直接寄出警局通知书。 这一幕老狐狸都看在眼里,这次是真心的感谢:「很抱歉,让你受委屈了。谢谢你!」心里当然知道寄通知书传唤时效性没那么快,他急着想知道所有的进度,所以更加有礼貌的问:「警官一定有调阅监视器吧?不知有没有什么发现?」 经验丰富的小队长当然会调监视器,就算没被问自己也会说出来,因为他也有话要问老狐狸。 诗雅确实在昨天大概3点半的时候,在学校门口搭了一辆车离开,上车时并没有被强迫的感觉,直觉应该是白牌的计程车。 车开到市区的一栋百货大楼后再没看到开出停车场,追查就断了线。因为这辆车的车牌是昨晚报失窃的车牌,很明显的就是预谋要犯案。而这辆车是白色又是市佔率最高的厂牌,在这百货大楼光1小时同类型的车辆进出不下十辆,每辆都调查可不是一时半刻的事。 小队长也有调了诗雅的通联记录,但还没调回,所以就先问了几个问题:「诗雅会不会自己到百货公司逛?」「附近有没有朋友?」「有没有固定叫车的车行?」 虽然关心女儿,但平时繁忙的老狐狸哪知道这些鸡皮蒜末的事?所以拿起电话求助在家将中的妻子,顺便将今天的追查进度说出来安抚一下。他用最快的时间安慰并问了这些问题,结果得到了一个自认为有用的线索,立告诉小队长是哪一家车行。 知道车行后,小队长马上打电话问昨天的那个时刻是谁出车的?但得到的是令人失望的答案。车行确实有接到电话也有派车到学校,但并没接到人,电话也联络不上,所以诗雅并不是车行载走的。 小队长失望,老狐狸当然更失望。落寞哀愁的神情看得出是个好父亲,小队长心中不忍的安慰,并承诺对所有车辆及车行的员工会持续追踪调查,通联记录也会认真过滤。 纸包不住火,这件事隔天一早就出现在各大报,标题写着「又见掳人失踪案!」「议长公子一波未平一波再起?」「再次掳人?议长公子再次涉案?」..各家媒体都将箭头指向谢添帅。才一个晚上消息就传开了,是蔡金銓应用了人脉散播?还是警方走漏消息?这都不重要,重要是如此一来一定会逼着小狼马上到警局说明。 老狐狸同样一早就到了警局,礼貌的寒暄问候后,只是静静的坐着,不再发问。他知道只要有进度,不用问也会有人告知的,而今天来最主要就是要等候小狼的出现。 局长和许丞汉也来寒喧,但确实没有新的进度可说明,老狐狸只能坐着等候。 果不出其然,还不到10点小狼就出现了,比上班的时间还早,小狼心里相当清楚,不赶快来解释,再惊动父亲,可就不是两巴掌就能逃得过去。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狼与狐狸四目相瞪,但言行完全不同,小狼恨得牙痒痒的叫骂:「死老头!」老狐狸则是敢怒不敢言的冷眼相对,恶人和恶人的战争最是舞动人心。 说明没多久,小狼就一派轻松得意洋洋的要离开,离开之前不忘再补一句:「死老头!」 这么快就让他走了?怎么没有把他抓起来?老狐狸迫不及待地想解开疑惑。所长陪着小队长一起走来,小队长马上解释,原来小狼有充份的不在场证明,而且经过电话确认,有很多人都可以证明?发当日小狼的所有行踪。 老狐狸完全不能接受哀怜的说:「你们不能相信他,他买通人是很容易的,你们千万不能相信。」 「蔡法官你放心,我们不会只听他说就相信,他仍然有嫌疑,但并无可收押的证据,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再进一步调查。」所长亲自安抚着。 小队长则在一旁心里嘲讽着,你也知道买通人很容易?你不就是常被买通的人?但不久就回过神正经的问老狐狸:「蔡法官有件事情想冒昧的请教,希望你不要生气。」 「不用客气,只要对案情有帮助,你尽量问。」 「所有的线索我都会持续追踪,所有相关人甚至亲人也会一一釐清。根据调查,诗雅交友单纯不致于引来祸端,想请问法官,除了谢添帅以外最近还有什么陌生人到家中过或是有觉得可疑的人?还有就是印像中有与人结仇吗?」小队长会问这些话当然有原因,这件案子很显然是预谋犯案,报復仇恨勒索都有可能。家人的背景因素最大,根据调查蔡法官接触最复杂,而且老狐狸审结的案子也常有争议,当然不排除是遭报復。 平常被这样问肯定生气,但今天可不能发脾气。老狐狸认真想了一遍,更认真肯定的回答:「没有!除了谢添帅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我也没什么结仇的人。」 小队长心中有些不屑,心想老狐狸这恐龙官哪有可能没有仇人?不加思索就这么肯定回答真是大言不惭。但因为真的需要他帮忙努力找出嫌疑人,所以只能说:「蔡法官你再努力想想,有什么想法随时告诉我。」 接连两天受气,谢添帅那憋得住?他需要舒解开心,所以又来到夜总会寻欢,但并不是到柳媚上班的那一家,因为他不但对她毫不眷恋,甚至有些讨厌了。反正有钱到哪里都是天堂,而且每个花钱能买的天堂他都熟。 灯红酒绿,鶯鶯燕燕,左拥右抱,左亲右吻,忙的甚是快乐。酒酣耳热,兴致全开,这时忽然闯进了一名酒醉的女子,一进包厢便大叫:「天帅你真没良心,这么狠心把我甩掉,真不是人。」然后踉蹌的想走到小狼面前。 小狼玩弄过的女人何其多?但不是每个人都记得,所以根本也不知眼前这名女子是谁?也忍不了被人这样的骂着,毕竟是女子,总不能打她吧!所以灵机一动便对周围的女公关说:「谁帮我教训她,赶她出去,我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哪有什么情谊?更何况酒醉女确实无礼,只见两名公关出来用力拉她,试着想把她拉出去。怎知酒醉女醉疯了,使出全力的反抗,这时又出现一名女公关,一上来二话不说,就赏了一巴掌,最后三人用尽全力,连拉带拖的将酒醉女从地上拖出去。 小狼认为是每个人为他争风吃醋的大打出手,见人打架是他最喜欢的馀兴节目,所以高兴忘我笑得合不拢嘴,意犹未尽,一杯接着一杯,喝到有些醉意。喝酒人生姿态百样,有人安静在一旁休息,有人喝到不时的傻傻微笑,有人话匣全开或吹嘘或自大甚是热闹然,然而也有不少人酒品极差行为脱序,发怒脏话无一不来,自大嚣张到极点,小狼当然属于最后者。所有人都知道这时候最好不要惹这种人,甚至连跟他说话都尽量不要。 老头从外面接完电话走进来,硬着头皮在小狼耳边说了几句话。 小狼酒意正浓兴致正开,听了老头的话却生气的说:「不准!真扫兴,滚一边去!」 老头不敢再说,又外出打了电话,然后更着急的走回包厢,向天借胆的向小狼再请求一遍。这回代价更大了,直接挨了一巴掌! 老头不怕被打,只希望能请假,因为妹妹打了电话来,母亲发烧,吃了退烧药也没效,他只希望能回家一趟,所以又哀伤的求着。 小狼不知道是没人性还是真的喝醉了?把老头推开说了一句狠话:「再说就滚蛋不要干。」 老头当然不敢,因为他需要靠这份工作养活家里,只能告诉妹妹先把母亲送到医院,一有空会马上赶过去。 今晚喝大了,小狼喝到需要人搀扶的走。一踏出店门口,忽然衝过来十几名戴着帽子口罩拿着木棍的年轻人,二话不说,衝过来就一阵乱打。 小狼虽然有5名大汉贴身保护,但又要保护又要抵抗,实在人少难敌,虽然没多久年轻人就鸟兽散。但不论壮汉再怎么拼命保护,小狼还是狠狠的挨了一顿,眼睛也被扎实的被揍了一拳,但这算是轻伤,因为有一人为了保护他伤得更严重,那就是老头。 怎么会这样呢?小狼如此待他,他还忠心至死的保护他?当然不是,这是迫不得已,因为他知道小狼如果受伤,自己又没事,那接下来的日子可就不是人过的,所以是不得已为之。不过这样也好,受了伤也为自己争取到休息放假的时间,可以短暂脱离魔掌和家人相聚。 这次的事件是谁引起的呢?是酒醉女子不甘受辱教唆报復的吗?不重要,小狼仇人那么多,这种事迟早会发生,吓吓他让他收敛些也是好的,而且见他被打,想必亲者痛仇者快,一定有很多人觉得这是报应,大快人心! 九、好朋友 蔡金銓依旧辗转难眠,第三天一早又来到警局,因为他真的认真想了一夜。这次女儿的失踪和可忻的案子确实有些不同,因为除了第一晚收到简讯后就再没有任何讯息了,所以认真的想着周遭的人,后来他想到了!认为还有一个人也有嫌疑,那就是记者林志原,于是将心中的怀疑尽可能详细的说清楚,说完后还满意的问:「警官你说这样是不是很可疑?」 小队长被问到哭笑不得,明明仇人那么多,怎么会想到一名只是曾经有过轻微口角的记者?而且这名记者他也认识,可以很肯定,绝对不是他。 老狐狸之所以如此怀疑志原有许多原因,他曾不止一次在报纸上批评过他,甚至也曾诅咒他有没有想过这些事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会作何感想?最近的一次当然是可忻的案子,但最远的一次可就要追溯到六年前了。 六年前,蔡金銓负责审理一件酒驾撞死人的案件。酒驾撞死人刑责有轻有重,除了当事人是否有悔意有诚意赔偿外,法官的个人观感及判决很重要,至今为止也是争议最多的?件。命可以用钱买这句话一点都没错,不论是向受难家属赔偿或是贿赂法官,总之用钱是可以解决的。所以常常有富家公子撞死人却轻判的事情发生。虽然对酒驾肇事刑责逐年提高,但仍然无法抑制这些人的玩命心态,?件依然层出不穷。 志原的妹妹也是酒驾的受害者,虽然没有丧命却是造成一辈子的行动不便,所以他特别痛恨酒驾也特别关心这类案件,一定努力追踪全程报导。 世间确实有很多不公平的事,撞死人的常常是富家子弟,受宠任性,幸福而不知珍惜。被撞的人却不乏是善人孝子,克勤克俭,用心照顾家庭。这正是问苍天天不语的无奈! 这次受害者正是个孝子,家境贫困,一人做两份工作,独自扶养病弱的双亲,任劳任怨,邻里皆讚赏不已。如今枉死,蔡金銓却只轻判两年徒刑,而且还是缓刑!轻判的理由仅是肇事者甚有悔意,而且有诚意的赔偿请求谅解。 撞死人大致都是头低低的,有没有悔意没人看得出来,但如果真有诚意,赔偿至少也要担负起二老往后的生活,死者可是家中唯一的支柱啊!如今除了保险的赔偿外只多拿了100万,这也叫有诚意?任谁听了都会愤怒! 在法庭内旁听的志原当然不例外,听了判决后在法庭内大喊:「如果事情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作何感想?」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不难听出就是针对蔡金銓,而这句话后来也成为志原最常说的一句话,两人的结怨从此开始,从未曾断过。 如今再加上可忻的案子,志原报导抨击蔡金銓当然更不手软,两人简直势不两立! 所以蔡金銓才会满是恨意的揪出志原,孰不知这可是正义之声啊!善人和恶人对善恶的看法是截然不同的,善人常把自己的大善当成小善,他人的小善想成大善,恶人则相反,常把自己大恶当小恶,他人的小恶当大恶。蔡金銓应该就是恶人的想法吧!只要有稍微对自己的不利言词,就当成是弥天大罪不共戴天。 小队长厌恶这骯脏的指控,甚至不屑再和他说下去,所以敷衍地说会再调查。小队长是个认真的警员,虽然知道蔡金銓是恶人,但罪不及家属,他还是要尽己之责,努力的救出无辜的诗雅。 这时他忽然顿悟,他太执着于旧思维老方法,一味的追踪作案车辆,几十辆车的追踪岂不是要把全市的监视器都调出来? 就算可行也耗时费工,而且没有这么多人力可支援,所以他想到如果车辆根本没离开大楼呢?大楼不只有百货公司还有饭店和娱乐场所,要藏人也不是不可能,于是马上付诸行动的报告想法并前往大楼调查。 这是栋位在精华地段的大楼有15层。小队长仔细想过,如果是光明正大的掳人,受害者一定如同酒醉一般被迷昏的不醒人事,而且最有可能的藏身处就是住宿的饭店,所以就锁定了饭店调查。针对前天下午3点多以后入住的客人,尤其是至今还没退房或有女性被搀扶进来的客人,透过询问及监视器特别查清楚。 调阅监视器即使快转也相当费时。现在虽然是上午,但一直到下午都属于早班,便先问了柜檯人员,但收到的回答是没有异状。所以只能土法炼钢的看着监视画面,一开始将调查的时间设定在车辆下停车场15:50至18:00。小队长认为如果真要开房,应该不会在车上待那么久,所以这段时间应该算合理。 设定时间不长很快便看了一遍,但并无异状。在失望之际又突然觉得自己太粗心大意,因为假如在大白天就大剌剌的扶着一个类似酒醉的人开房,岂不引人注目也容易露馅?所以一口气将时间再往后设定到午夜12点。 这时果然有新发现,时间大约23:10有一名男子背着一人,因为看不到脸孔,依身材来看应是女子。但男子狡猾的将女子用帽t外套盖了起来,所以看不清楚脸孔。 小队长高兴的又到柜檯查问,确定此人已住两晚也还没退房,但仍然不敢贸然行动,因为应该要再问详细些,这样就需要问到夜班的柜檯人员。 在饭店经理的协助下联络上晚班人员,而且得到了好消息,晚班人员对此位入住房客印象深刻,背着一个人进来当然印象深刻。所以有简单的问候一下,对方的回答是此女子是他女友,喝醉了所以就近投宿。 在隔晚上班时发现尚未退房,又特别注意,这二人几乎都不出房门,三餐也是由饭店服务。最后还说,本想今晚上班时再留心注意,若还是如此,便想借送餐时一探究竟?说得清楚详细,判断的合情合理,儼然是侦探魂上身! 听到这讯息,小队长心情振奋,三步併两步的直接往客房衝。 儘管有了破暗曙光,但小队长丝毫不敢大意,虽然自己有带了一位队员,对方只有一人,但难保对方没有武器防身,更何况现在是白天,应该不至于是在睡觉吧?所以两人小心翼翼先在房门外用力的听着房内的动静,然后静静地慢慢地将借来的房卡刷了一下,两人便迅速的破门而入。 一入内看见两人都躺在床上,男子看见警察拔腿就想跑,但怎么可能跑得了?不只跑不了,还跌了一大跤,男子不但没有武器更无缚鸡之力,连站稳都有问题?一见床上的毒品针筒,小队长知道是吸毒所致,所以轻松地将其制服。 小队长再看一下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女子,迅速的拿被子盖住一丝不掛的身体,仔细一瞧有些失望,她并不是失踪的诗雅,这时也清楚看到女子手上还有许多针孔及瘀青,怎么可能自己拿针打自己打到昏迷不醒?经验告诉自己应该是被胁迫的,但还在昏迷也问不出所以然,转而严厉的向男子询问,男子则坚称两人是男女朋友。小队长当然不信,既然查到毒品又有吸毒,就可带回警局问话,待女子醒后便可明瞭。于是请求支援将两人带回,自己则继续留在大楼访查。 为何继续留在大楼?饭店不是已搜查完毕?因为时间还早,还不到下午3点,而自也不想这么早回去被蔡金銓追问。何况这栋大楼也还没完全清查,他总认为一定有遗漏的地方,于是将整栋大楼走了一遍,最后调阅地下室一楼至三楼的监视器,认真看了一遍,如此又折腾了3小时,仍然一无所获,所以只能不甘心的失望离开。 回到警局已6点多,局里的人都向前恭喜他抓到了小毒贩。 经先回来的队员告知,才了解原来该名女子是在大楼的pub被下药迷昏,然后带回饭店继续用毒品控制,宛如玉珊的翻版。男子当然也是一名禽兽,不过可喜的是男子不仅吸毒也是小毒犯,到现在还在继续追踪上流毒犯,总之是小功一件。 但小队长并没有丝毫喜悦,因为这只是误打误撞,受之有愧。唯独庆幸的是虽然没找到诗雅,但至少解救了一名女子。心中也不免感慨,犯罪无所不在,连饭店都有祸源,那其他酒店夜店岂不更乱?他心里还是一直在想着那栋大楼,是不是有没有搜查到的地方?想得入神也忘了时间,一看手錶已经7点半了,才想起晚上还有事,而且已经迟到了。 时间8点,洪所长和志原又在老地方相聚,但两人虽然在喝酒也在聊天,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尤其志原心神不寧的东张西望,然后又不厌其烦的问:「汉哥怎么还没来?」 「不要急,他最近有案子比较忙,怎么我?你还不够?」 「不是啦!今天可是汉哥约的,哪有约人的人还迟到?而且已经迟到一小时了。」 随即后方传来熟悉的声音:「阿原,在背后说我的坏话是吗?」 洪所长为志原抱不平:「他哪会说你的坏话?等你等到吃不下喝不下,心不在焉的好像在等女朋友一样。」 小队长附合的开玩笑:「阿弥陀佛!这位大所长,我有妻室,无法再接受第三者。」 「都说不要再叫我大所长了,我那只是小所,哪像你那是大局..」 小队长抢着说:「我知道,所以我才说我是大局的小队长,你是小所的大所长。」 志原被调侃却很高兴,所以不想反驳,只是关心的说:「老大你不要顾着聊,让汉哥坐下先吃点东西。」 怎知小队长可能不会饿,精力充沛的说:「怎么改叫老大了,那我是不是也要跟着叫老大?」 志原把为何改口叫老大的原因说了一遍。其实三人中志原最小但差异不大,志原36岁,所长和小队长都是37岁,所长只有年长小队长2个月,认真说,直接称呼名字就可以,但偏偏志原太懂礼貌也太尊敬所长,而所长又不喜欢直接被叫名字,因为本名洪泰北,叫泰北,阿北,北哥,听起来都怪怪的,所以被称呼所长或老大当然很乐意。 所长和小队长是警校同学,同样认真同样正义感,但小队长脾气牛直,所以升阶慢了很多。但他可不以为意,做官哪比得上做自己?志原则是由所长介绍给小队长认识,两人更是义气相投,小队长有任何第一手消息,只要允许都会第一个提供给志原。 感情好当然无话不谈,谈的最多的无非是彼此关心的话。老大和志原都不约而同的关心汉哥,最近接到的案子又扯到蔡金銓又扯到谢添帅,就算不危险也必定处处有压力,尤其二人深知汉哥的牛脾气,所以特别关心地问着。 汉哥一派轻松不以为意的聊着这两天发生的事,但他可不称呼那两人的名字,而是用小狼狐狸来戏称。今晚会约两人出来叙旧是必然,但更重要的是说出老狐狸指控的事。 听到汉哥说出他的判断,诗雅的案件应该与小狼无关,志原有些失望:「那禽兽,不是,是小狼,不就又安然无事?真希望兇手就是他,一下子可以了结很多案子,而且黑吃黑,那老狐狸也算是自作自受,这岂不大快人心!」说完看到两人异样的眼光,才发觉自己太偏激了,连忙歉意的说:「抱歉!我不应该这么说,受害的人可是无辜的,我这样说和坏人有什么两样?抱歉!抱歉!」我自罚三杯,随手拿起来杯子。 两人当然知道这是无心的话,这时老大出声了:「慢着!爱喝也不要找这么烂的理由,弟弟有错,我们两位哥哥替你担了。」话才说完酒已入喉。 汉哥见志原如此痛恨老狐狸,难怪会被当作可疑人。这时才忽然想到要把指控的事说出来,说完后对志原开玩笑的说:「没想到我的兄弟成了嫌疑人?」 老大一听有些生气:「国家真的是浪费资源栽培这些恐龙,不是,是这隻老狐狸,这简直是挟怨报復,私怨如此重,执法怎么可能公平?」 志原则是听后怔了半晌,不发一语的沉思。 汉哥叫了两次,志原才回神。然后汉哥接着说:「没事,根本没人理那老狐狸说的话,我只是当作玩笑话讲给你听,顺便提醒你要多加提防老狐狸。」 老大依然生气:「这老狐狸审理的案件那么多争议,恨他的人一定也很多,不好好懺悔想想到底得罪谁?反而像疯子似的乱指认,真是没救了。」 怎知志原却面无表情,泠冷的说:「我确实有想过要教训老狐狸还有那禽兽小狼的..」然后又停顿不语似乎又陷入沉思.. 这次换老大叫醒了他然后说:「志原你今天怎么了?魂不守舍,酒精太少是吗?」随即又举起杯子碰了志原和汉哥的杯子,然后一饮而尽。 志原当然也喝乾了,然后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仇恨是相对的,不只我痛恨他们,原来他们也痛恨我,或许我在他们眼中我也是大恶人呢!」语气一样平淡但稍微有力且不屑。 老大缓和气氛:「好啦!不要想那些不愉快的事。」话锋一转又拉回关心并讨论汉哥现在侦查的案子。讨论老大和汉哥承办的案子一直都是他们的共同话题,三人的看法想法不尽相同,有时还真能擦出火花,找出导火线。 说着说着汉哥皱起眉头:「我有想过老狐狸的仇人很多都是受害者的家属,但受害者的家属那么多,怎么查的完?」 这是换老大愣着!心里直接想到可忻的案子,想到她血气方刚的哥哥浩哲,想到出了神。 汉哥:「老大老大!你们两个今晚是怎么了?想得比我还入神。」 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老大马上收回偏差的想法:「汉哥,我不赞同你这么说,虽然以牙还牙不是没可能,但我寧可相信世上好人多,这样想对受害者家属太不公平了。」 汉哥:「老大说的对,所以我也没往那方向去查。」 志原曾是受害者的家属,感触自然最深,但他不想针对这话题做任何回应。 两人这才恍然发现聊错了话题,聊这些无疑是对志原再一次的伤害。老大便拉开话题转而关心志原:「阿原,现在你上级不准你再报导小狼,要不要请汉哥提供些资讯,让你改报导老孤狸的案件?」随即眼神转向汉哥。 不等志原回应,汉哥马上说:「那有什么问题。」 志原犹豫的想了想:「我看还是不要吧!老狐狸现在也是受害者,而且我对他满是恨意,我怕克制不住自己的主观报导,失去公平性那可不好。」然后想了想又说:「虽然上级不同意我报导小狼但可没不准我追踪。对了,老大,可忻的家属有同意要上诉吗?」 「目前还没有,但该准备的还是先准备,我会继续努力找出新证据,还他们一个公道。」然后真情的看着志原,严肃的说:「歹狼不除天理何在?受害者只会越来越多。」 说到了小狼话题可就轻松了,因为昨晚遇袭的事,今天都报导了。三人聊到兴奋不已神采飞扬,也都一致的赞同这是报应!只可惜报应少了些,三人每次出来总是互相关心彼此的近况工作还有家人,这就是好朋友。跟对的人喝酒高兴,聊到开心的话题高兴,高兴加上高兴,就算结束了,高兴的氛围也会环绕在三人的梦乡。 谢添帅被打,幸灾乐祸,痛快的人一定很多,其中当然包括宇骏一家人,还有自认是宇骏家人的禎明。 可忻重生后受到家人好友的关心,也慢慢走出阴霾,忘却痛苦重新振作,虽然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待在房里,但三餐都会和家人围聚,有时也会到客厅看着电视。 宇骏也比较放心了,最近配合公司要求加班,在家的时间也少了许多。 无独有偶,禎明这几日工作也忙,下班的时间也稍晚些,但还是会习惯的来找浩哲,或说是来看可忻。 相较之下,浩哲就比较清间,奇怪?两人不是同一家公司吗?或许部门不同而有所差异。不过禎明的说法是他比较认真比较尽责,这句话虽是玩笑话,可也是让浩哲气到威胁的说,以后不帮忙他追求可忻了。想当然尔,这是致命的一击,接连陪罪好多次才摆平。 晚上8点半门铃才响,浩哲等待或许闷太久了,分秒不费的开了门,但是却没好脸色,然后径自走回座位上坐着,并冷泠的说:「明哥,今天又比昨天认真比昨天尽责了喔!」语气虽冷,但好像要故意说给谁听似的拉高了音调。 禎明只能傻笑不敢回应,因为怕说错话又被致命一击! 但这冷淡并没有多久,浩哲马上又火热似的聊起天来,这两天心情都很好,昨晚聊的是恐龙官蔡金銓的事,今晚就更加有趣了,聊的是禽兽谢添帅遇袭的事,两人都是用代号来代替名字,因为怕说名字会触伤可忻,而且他们也认为这两人根本不配有名字。虽说怕可忻伤心,但她还是听得懂,只是比较不会剌耳。二人说话也会看情形的大声或小声,这当然是有选择性的让可忻能听得到,这就是为何浩哲见禎明来,故意说那么大声,因为正是要告诉可忻:爱慕者来了! 这时两人聊到最高兴的事,所以也说得特别大声,禎明深知浩哲的脾气,自然也清楚哪些话是允许的,所以先发制人:「听说昨晚你叫了一票兄弟,狠狠地揍了那禽兽,真是伸张正义为民除害啊!」谁都听得出来这自然是玩笑话。 浩哲丝毫不考虑,马上接着说:「蛤?我还以为是你呢?」声音依然大声。 这次禎明忽然严肃起来,而且将声音放低。咬牙切齿的说:「我真希望是我,如果是我,一定直接杀掉他帮可忻报仇,让她快乐起来。」 说话忽然大声忽然小声,一定让人觉得奇怪,而且也会冷场,两兄弟默契十足,自然不会让这情形发生,只见浩哲鸡同鸭讲式的回答:「对啊!就是太可惜,没把禽兽打死。」这时又提高了音量。 楨明又恢復音量:「昨晚不是,那前晚恐龙官事件应该就是你没错吧!」 「蛤?我也以为是你呢!」然后又故意特别大声「不对,你不会做那种掳女人的事,我忘了你已有心一上一人了。」声音还故意拉长,唯恐可忻没听见似的。 既然是开心的话题当然打转很久,直到口乾了才稍作休息喝杯水。高兴的话题没人捨得离开,两人又继续的高兴下去,但这时已经把声音放低,因为时间也比较晚了,怕吵到方妈妈,而且再来要聊的可是正经事了。 这时聊到了可忻,不只声音更小,禎明也更严肃:「你们有要继续上诉吗?」 「不知道,这我不敢发表任何意见,完全看可忻的决定,我甚至连问都不敢问。」 「也对,现在也没什么进展,除非可忻能走出恐惧,完全面对,不然再伤害一次,哪受的了?」 「别说他受不了,我都受不了。」浩哲嚥了口气:「我每天都在诅咒那禽兽不得好死,真的很想亲手杀了他。」 「如果要杀他一定要告诉我,为了可忻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她快乐。」因为气愤,不小心说了大声点。 「嘘!」浩哲紧张的连忙提醒,但自己心中有莫名的激动:「禎明谢谢你!」 「三八!」想了想又说:「不过杀人也不一定要使用暴力..」话似乎没说完就停止了。 浩哲兴奋又好奇:「难道你有什么办法?」 「还没有啦!」然后又自信满满的说:「不过一定会有办法的。」 这时有开门的声音,是宇骏回来了,一看时间也10点了,禎明叫了一声「方爸。」 宇骏点头回应然后就一脸疲倦的缓缓走回房间,但走到一半可忻就出来了,迎向宇骏撒娇的说:「爸,又这么晚回来,还要加班到什么时候?」 女儿的关心让宇骏忘了疲惫,摸了摸可忻的头,灿烂的笑着说:「再几天吧!你要早点休息。」后来又继续走回房间。 可忻这时看向禎明,叫了一声:「明哥。」就又马上回房间了。 这过程不过几十秒却让禎明高兴的飞上了天!整个人神游似的盯着可忻的房门,动也不动。 浩哲叫了几声才将她唤醒,然后便问:「你明天还要加班吗?」 「不知道,什么事?」禎明美梦被打醒,觉得有些扫兴。 「没事,那还要加班到什么时候啊?」 禎明敏感的觉得怎么这些话刚刚才说过?所以也有样学样的说:「再几天吧!」 自从上次在谢添帅家中受辱,被打被威胁后二人就没有再见面了。谢添帅当然不会再理她,自己也明白是被那薄情郎玩弄利用,今日得知薄情郎遇袭,心中既高兴又感到安慰,很庆幸自己不再被蒙蔽覊绊,完全解开了情感的枷锁。 但相对的就更后悔痛恶自己的所作所为,不但要担心家人受威胁,自己要继续被操控外,更让她不能原谅自己的是害了两个单纯的无辜少女,尤其其中还有一个是她的好朋友。她懊悔到有想过要用死来摆脱,但又不甘心就这样轻易放过薄情郎,所以整日就是让悔和恨一直不停的撕裂自己的心扉。这时的她渴望被救赎,而救赎的最好方法就是被宽恕原谅。 其实她不止一次来到玉珊的住处外,但始终鼓不起勇气也没有脸见她,虽然她真的不知道只是找她来参加庆生会就惨遭毒手?更不知道只是藉了她的手机传讯息就又残害了可忻,但事实就是事实,不知道不小心都不是逃避卸罪的理由。 柳媚和玉珊都是外地人,但两人的租屋处并不在同一地方,柳媚很喜欢玉珊,也很照顾她,两人友情升温的很快,也想过要搬到同一处,但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玉珊住的地方柳媚也来过很多次,是一间在三楼的公寓套房,她举起沉重的手敲打着房门。 没多久门开了,玉珊见到柳媚迅速的想把门关上,但柔弱的她,力气敌不过柳媚,柳媚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说:「给我点时间,说完我马上走。」 玉珊不拒绝也不理会。 除了避开可忻被害的事情外,柳媚说着从和薄情郎认识开始到最近被打后分开的所有过程,甚至连细枝末节也尽可能详细的说清楚,最后声泪俱下的祈求原谅。 但玉珊仍然无动于衷不发一语。 这是预料中的事,能把事情说出来对柳媚来说已经松了一大口气,擦了眼泪:「我不敢奢望你的原谅,但我向你发誓一定会讨回公道」语气中尽是愤怒。 玉珊心软又善良,在听完后了解到柳媚也是糊涂的受害者,就算没原谅她至少也没那么生气了,而且她知道柳媚确实很照顾自己,一听到这充满恨意的说要讨回公道,就忍不住关心的说:「你可不要做什么傻事。」 平淡的一句关心话让柳媚完全崩溃!眼前如此善良的人却被自己害到差点毁掉人生。她眼泪氾滥身体瘫软的跪了下来,一直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玉珊原谅她了,把她搀扶起来,然后两人抱在一起哭,哭出了哀伤,哭出了悔恨,却哭回了友情。 由此看来柳媚应该是彻底的悔悟了吧?不过有一件事令人不解,当她从玉珊住处走出来时,却拨电话给谢添帅,但电话没有回应,于是就传了一则讯息,内容是:「知道你昨晚受伤,我非常非常担心,想过去看你,又怕你生气,有没有好一些?我好想你,好想你。」 难不成流泪懺悔是假的?人怎么可以如此可恶?还是有着别的计划?只能说人心难懂啊!谢添帅当然有收到讯息,但柳媚在他心中已经不重要,而且昨天被打后到现在心火未退,哪有心情理会? 十、分尸案 接连三晚蔡金銓几乎无法入睡,当然更没心情上班,憔悴的彷彿就像个老头子。随着时间的消逝,一天比一天更紧张,尤其今天是第四天了,比可忻失踪的三天还多,心里有着极不安的预感,所以一大早又来到了警察局。 但今天的确来得太早了,只看见值勤人员,他依然忍不住间的向值勤人员打听是否有诗雅的进一步消息?结果还是令人失望,所以最后也只能乖乖的在一旁坐着。 越紧张时间过得越慢,好久好久才看到局长到来,但局长只打个招呼,并说早上有很多事要忙就离开了。没多久,局里所有人员都匆忙的到了,然后快速按例地开起了早会,所以蔡金銓依旧只能等,等着等着竟然睡着了! 再醒来时是被局长唤醒的。蔡金銓讶异自己竟然睡着?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诉说很后悔浪费时间在睡觉上,他的焦虑说明了他是个百分百尽责的好父亲,任谁看了都会怜悯的,其中自然包括局长和小队长,所以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清楚的说明了昨天侦查结果,并承诺今天会再加强搜查。 蔡金銓听了这毫无进度的结果,当然失望,但他只能更放低姿态的拜託警方继续帮忙寻找,自己也离开了警局,他不敢让自己静下来,不是怕睡着而是怕自己会乱想,只要忙就没时间乱想,所以强迫自己再重复寻找诗雅常去的地方。 经过昨晚和好友的讨论后,小队长还是理不出头绪,但总觉得大楼一定有疏乎没查到的地方,所以又来到了大楼。 他望着大楼的楼层介绍板,目不转晴定住了好久,忽然惊觉到这栋大楼其中的卡拉ok和舞厅这两间娱乐场所,就算是昏迷被扶进去可能也会被认为是酒醉而不会觉得奇怪吧!所以就决定针对这两层楼仔细检查,但现在才10点半,这两间娱乐场所都还没营业,如何检查?询问后得知卡拉ok是下午2点开始营业,舞厅则是晚上7点开始,所以心里也准备好今天要查到晚上了。 现在到下午2点还有一段空档时间,所以决定除了饭店以外再将每层楼仔细走一遍。百货公司佔地最广共有7层楼,但无论如何仔细检查都没有丝毫异状,倒是7个楼层寻了一遍就已经中午了,简单的填饱肚子,片刻不得间的就往卡拉ok楼层去了。 因为还没营业所以大门深锁,电梯到大门间是一片空地,没有任何隐蔽,当然不会有藏匿之处,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仔细的走了一遍。刚进这层楼时没有任何感觉,稍待久了就觉得有些阴冷,很难想像这是越晚越活力美丽的声色场所,这让联想力丰富的小队长提醒自己,任何事绝对不能只看表面。办案更是如此。 接着来到舞厅的楼层,电梯门一打开有些失望,因为格局几乎和卡拉ok差不多,阴冷也差不多,但这地方不用想像,光是闻到空气中浓浓的酒味就可以感觉得到夜晚是多么的热闹。 走着走着,电梯口忽然走出来一个人,直接往舞厅入口大门走去,在一旁的小队长好奇的走向前去,没想到这人看到小队长后竟拔腿想跑,小队长当然起疑的马上把他揪住并大声问:「看见我为什么要跑?」 「没..没有啊!」语气极度不安。 「什么没有?你是谁?到这里做什么?」 原来这人是舞厅的领班,说本来要来拿东西,但又想到不需要,所以才会掉头要离开,并非是看到小队长要跑。 但这说辞漏洞百出,而且一直到现在这领班还是一脸惊恐样,小队长觉得必有蹊蹺,所以检查完他的证件后又要求检查里面,顺便把晚上要做的事提早完成。 开门走进去后更浓的酒味扑鼻而来,这里除了空旷的外场舞池,座位和吧台工作间,还有五间包厢一间办公室和一间厨房。10年的警察经验告诉小队长从厨房办公室及包厢查起,查完厨房走到办公室时,从墙壁一幅吊画的压克力板上投映出领班正从后方拿起灭火器准备攻击,身手俐落的小队长轻易闪过并用闪电般的擒拿术将他制服,随即呼叫支援。 本以为和诗雅的失踪案会有关联,但又是再次的失望。在不断的逼问下才知这乌龙领班也是一名小毒贩,因为早上得知和自己友好的小毒贩昨晚被抓,担心自己会被供了出来,所以原本想回店里拿一些自己的东西休息躲藏一段时间,怎知会遇到小队长?一时心虚才想跑,又因办公室内自己的置物柜有毒品才会大胆的要攻击小队长。 又抓到毒犯了,又该记功了,但是好像是捡来的礼物一点也不光彩,小队长高兴不起来,不过倒是觉得自己的好运气应该可以买个乐透吧! 支援的缉毒小组人员带走领班后,刚好是2点多了,小队长继续这栋大楼的最后一个行程。卡拉ok有外场有包厢,仔细的检查所有隔间后就调阅监视器,做着不用体力却最伤神的工作,看完一遍就是不甘心的又看了第二遍,完全没有可疑处,可是就是不知怎么着脚好像生了根拔不起,来所以就稍稍坐着空想。 忽然一阵吵杂急促的对讲机声响起!警局要求支援,令小队长立即到辖区内的山区支援,因为有民眾发现了一部分尸体,之所以一部分,因为这是一桩分尸案。 小队长马上飞奔前往,在前往路途中他打了电话给志原,这是二人长久以来的默契。然后途中经过了一段路旁的杂草区,心不由得怔了一下!整个心就忐忑不安了。因为这个地方便是发现诗雅手机的地方,任务急廹不能也不敢多想,一切等到了现场眼见为凭。 已经火速的赶来了,现场已经有很多自己的兄弟努力上工了。这时他看见志原迎上来打招呼,有时候真的佩服记者的速度常比警察还快!小队长不敢耽搁,稍微示意一下便要离开,志原不敢阻拦,只是跟在他旁边轻轻说了一句:「小狼就住在山脚下。」 这句话说得小队长更担忧了,尸体,手机,狼窝真的有关联吗? 小队长很快了解状况,两名登山健行者发现几隻野狗在啃咬黑色塑胶带,走近后赫然发现一隻人的手!于是就马上报警。 黒袋子是被埋在土里,因为埋得很浅所以气味很快将野狗招来。这一袋只有两隻手,以袋子的体积看来应该分装5至6个袋子,依手的骨骼初判应是女性。目前正由警方带领警犬全面扩大搜山。 这座山虽然不大但埋在土里实在不易察觉,幸好在警犬的协助下在附近又找到了两袋,分别各装一隻大腿,这时也完全确定就是女性,赤裸的身躯没有任何类似胎记或刺青的标记,所以仍然无法进一步做判断。 搜查进度好像到这里就中断了,隔了好久都没有新的发现,警方研判尸体应该是被分成两处或三处掩埋,所以又移到别处继续搜寻,这时候已经傍晚5点多了。 蔡金銓不知是疲累还是六神无主,开车开到恍神的不时点着头。这时电话声将他的魂魄拉了回来,老婆打来惊恐急促的求救声,又将他的魂魄撕裂! 分尸案已经传遍了全国,他用仅剩下的一丝丝力气打开收音机,只听它说:「目前没有最新进度,警方把握这天黑前不多的时间如火如荼的努力搜查。依据寻获的四肢判断死者应为女性,身份不明,需要等找到其他尸体或进一步的尸体检验才能得知。不过当地居民议论纷纷,因为此处离前几日寻获失踪者诗雅的手机不远,而议长公子的别墅也在附近。纯属巧合还是互有关联?需警方进一步釐清...」 听到这里,心里不停的绞痛,茫然之中下意识的关掉收音机,再听下去不只魂魄没了,可能自己的时光机也会停止。 蔡金銓拼了老命的赶来警察局,但到达时已经晚上7点了,为何会这么慢?因为爱女心切的蔡太太坚持一定要跟着一起来,所以先回去载她才会这么慢。 警局里只有值勤人员,所有人都加入了搜山的行列,蔡金銓努力的向值勤人员打听进度,但问不出所以然,两人只能坐如针毡的等着。 天黑了,这时看见所有人都回来了。蔡金銓夫妇两见到局长不让他有喘息的时间,迎头就问起进度,夫妇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蔡太太更是一边问一边哭。蔡金銓虽然没哭出声,但泪水也沾湿了两颊。看见这令人动容怜悯的父母,局长忘记疲累,马上向他们说明,但目前仍没有更进一步的发现,需要等到明日才能再继续搜查,尸体也送尸检部门的太平间,准备针对仅有的四肢作检验。 局长安抚二人先坐下来,说马上就会有血型报告出来,请他们不要胡乱猜疑。 时间会杀人也会伤人!这时一秒一秒的滴答声就好像一箭二箭的射着两人的心脏,经过万箭穿心后,局长过来告知血型是a型。 这个尖头的a将蔡太太剌昏了!蔡金銓也被剌哭了!他用力抱扶着妻子,一边哭一边唤着她的名字,这几日来,痛不出声的痛,一次性的痛了出来。 急救没多久蔡太太就甦醒了。但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看我女儿,带我去看我女儿,呜..呜..带我去看我女儿。」 蔡金銓这才回过神来,请求局长带往看尸体,看尸体需要多大的勇气啊?更何况是只有四肢的尸体!局长生怕二人会受不了刺激,一直安抚婉拒,并说仅看四肢无法认出来的。怎知蔡太太竟然坚定的说:「我一定可以看出来。」如此有自信,如果不是对女儿相当瞭解,如果不是全心爱着女儿,又何来如此自信?不禁的令人感佩一个为人母的伟大。 蔡金銓夫妇由许丞汉小队长带领来到尸检部门。其实也是许丞汉自愿带领的,因为失踪案是他负责,当然关心。不知是心理因素还是真的阴气太重?一进入尸检部门就阴森的令人头皮发麻!夫妇二人脚步沉重的好像穿上了百斤鞋般举步维艰,但父母爱子女的力量是天下最伟大的力量,这力量让两人勇敢无畏的往太平间走去。 如果尸检部门是地府,太平间就像地狱,连空气都能让人浑身刺痛全身电麻。蔡金銓关爱太太,示意她先在门口等待,自己先进去看,蔡太太确实也感觉心脏有些负荷不了,所以便同意了。 蔡金銓提起这一辈子以来最大的气力走到尸体前,当白布掀起来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跪下来大声的悲哭着。 蔡太太一听马上跑了过来,先将丈夫撑了起来,然后勇敢的瞪大双眼用力的看着,一反常态的没有激动也没有哭,只是又更细心的仔细看着,然后轻声的说「老公,这好像不是诗雅。」 蔡金銓马上止住眼泪:「真的不是诗雅吗?真的不是诗雅吗?」 蔡太太点头然后解释说,诗雅的脚掌中指是最长的,但这双脚并非如此。 蔡金銓高兴的抱着太太,抱完后又抱小队长,一直高兴的说:「太好了!太好了!不是诗雅,不是诗雅,太好了..」 既然不是诗雅,为何蔡金銓一看见尸体就跪哭起来?想来也是,知女莫若母,而且这么细微的地方几个男人会注意到?再来就是可能在蔡金銓心中早认定是诗雅了,或许看都没看就吓得哭出来了。 虽然大概认定不是诗雅,但夫妻两人也不敢完全放心,还是等尸体完全找到或是诗雅出覒才能完全的放下心来。 小队长也松了一口气,也为他俩高兴,另一方面也提醒自己要更努力寻找诗雅,人没找到,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然后又马上的想到的志原,这是第一手消息,当然给交情最好的记者。 早些时大概6,7点,还有一个地方很热闹,那就是大坏人,小狼,禽兽家,因为所有媒体绘声绘影的将嫌疑人指向他。儘管当初在警局已提出不在场证明,但所有人都不完全相信,毕竟以他隻手遮天的实力,就算收买见证人也是掐指就来的事。 狼窝的围墙外聚满了人车,其中当然有记者,更多的是附近居民及关心看热闹的人。志原也在其中,眼尖的志原一眼就看见熟悉的身影,就是曾经挥过他一拳的方浩哲,想必他也是因为关心可忻的案件而来到这里吧!其实志原也很希望禽兽就此落网,还社会大眾一个公道,但又想到如此一来不就证明尸体是蔡诗雅吗?他可不会有此幸灾乐祸的歹心,所以很快就打消念头了。 一群人在外守候,等待禽兽能走出来受访,就算出来凶骂两句也好,但事与愿违。如此的守株待兔子是白白浪费时间。间着也是间着,志原鼓起勇气走向浩哲,别无他意只是想关心可忻,但自己终究是外人,这样做不但奇怪更不知如何开口?没说准又会平白无故的再挨拳头,但他的热心还是使唤着双脚走向前关心:「你好,我是记者,我的妹妹也是被这禽兽害的。」这是他想到能最快说出又能让浩哲卸下防备最短最有利的话语。 「你好。」浩哲礼貌的回应。但心里相当奇怪?因为在他记忆中根本不认识此人,为何来套近乎?但又不知道怎么问,其实也不想问,因为可忻的事情后,自己对记者也没有好感,所以根本不打算再说话了。 「我叫林志原,我一直都在追踪这禽兽的事,希望有一天能出点力将此恶人绳之以法。」这是志原想好套近的第二段话。 此法奏效!浩哲知道林志原这三个字,因为可忻的事情,自己常在关注相关的报导,林志原的报导都是关心可忻,痛批禽兽,甚至还因此连累报社被砸,所以对他心中有好感,便急忙回应:「我叫方浩哲。」 两人就这样打开了话匣子,志原满嘴尽是关心,浩哲整口都是感谢。聊着聊着,还聊到第一次见面便挨了一拳的事,两个人都不由得笑了。 「我的妹妹好不容易才走出创痛,心里的创伤绝不比身体的创伤好过。」这时志原聊起了他妹妹不幸的遭遇,藉此想要鼓励可忻走出伤痛。 浩哲深深叹了一口气,说出可忻自杀的事,沉痛的表情看得出来兄妹情深。 志原一听怒火中烧:「人渣败类!禽兽不如!」脱口而出,其实他已经骂过很多次,但永远无法平息憎恨,随后又聊到老大和汉哥也都关心而且努力的想找到新的线索,帮可忻讨回公道,最后还是不忘关心的说:「请你妹妹一定要坚强振作,必要时也可以说出我妹的事。」希望能鼓励她勇敢走出来。 浩哲感动到激动:「谢谢!真的谢谢你,可忻已渐渐能面对了,我们家人齐心要将可忻心中的魔鬼打倒。」 这时候志原的电话响起,是许丞汉打来的,说完电话后表情相当复杂,像是失望又像是庆幸,哭笑不得的对浩哲说:「禽兽应该不是兇手。」 浩哲当然好奇的追问如何得知?志原则一五一十的说明清楚。 听完后浩哲很是失望的对志原说:「我想我应该回家了。」 「慢一点,想看好戏吗?」没有等回答,志原就直接走向别墅的大门按着电铃,真是借胆了!一群人寧可在外头浪费时间的白等也没有人敢敲门或按电铃,唯独志原明知道兇手应该不是禽兽,为何还要如此做?应该是气不过吧!气不过禽兽又要逃过一劫,所以纯粹的想捣乱,发现还是没人回应,又连续多按了好几次,而且都是长音的铃。 「死狗仔!有完没完?不要走,看我怎么教训你」对讲机中传来了辱骂声。 这时候所有人都围了上来,用看戏的心情围聚着,只有浩哲很是紧张:「林大哥快走,快走啦!」随即便手拉着志原想把他拉走。 但志原一点都不紧张,反而是安抚浩哲:「不用担心,没事的,看着,没事的。」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禽兽目中无人,就算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照打不误,一个人对他来说只是芝麻小事。 志原追踪禽兽久了,对他也有些了解。不久,果然有人出来了,但不是禽兽而是两名大汉。志原了解狡猾的禽兽绝对不敢露面,这个节骨眼如果被困在记者或人群中是最不智的选择,搞不好被偷打二拳全都抓不到凶手。 电捲门一开,两名大汉大声叫骂:「是哪个死狗仔按铃的?」 浩哲现在才明白志原为什么一点都不怕?因为门一开,大汉的话都没说完,所有人全部挤进门内,这时候哪还分得清谁是谁?不由得佩服志原艺高人胆大。 这下狼窝庭院可热闹了,不小的庭院几乎挤满了人。两名大汉双嘴难敌眾口,儘管嘴巴一直大声的赶着人,但完全被记者和群眾的声音压了过去,难得距离近到应该可以听得到里面的声音,大伙可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所有记者嚷着问话:「谢公子要不要出来说明一下?」「分尸案跟你有没有关係?」「诗雅是不是你绑走的?」「是不是诗雅的尸体?」.. 这么热闹志原当然不会缺席,他这次的嗓子有如练了狮吼功:「如果真的杀人就应该判死刑!」 这句话真毒,别家记者就算了,但他明明已经知道兇手应该不是禽兽,怎么还会如此诬赖?这样太不道德了吧!不过这句话似乎说出了大伙的心声。 民眾的话语可简单多了「败类!」「人渣!」「不是人!」..难得搭上锄奸列车,浩哲也扯开喉咙:「禽兽!」 但所有的民眾听到嘶吼后,都不约而同的改成「判死刑!」「判死刑!」..这是世间最美妙的多重唱。 志原浩哲两人对看,情绪激昂的湿红了双眼。浩哲握起志原的一隻手感动的说:「谢谢你,林大哥谢谢你。」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还真有几分道理,对着共同仇恨的人着实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但是都已经骂得这么血淋露骨,仍然不见任何动静,更别说禽兽出闸,或许可以说狼就算兇猛,但看到愤怒的羊群,也会躲得远远的吧!总之不出来就是不出来。 「叭!叭一叭一」剌耳的喇叭声转移所有人的焦点,大家不约而同的往后看,是一辆高级进口名车。 所有记者全都围上来,他们都能专业的辨识这辆车就是谢议长的座车。所以全围上来七嘴八舌的大喊:「议长可以接受访问吗」「议长要说明一下吗?」「议长!」..但得到的结果是更剌耳的喇叭声。 车辆不顾包围的人群,仍然不停的向内驶进,眾人急忙闪躲造成不少人跌倒在地。 但车总要停下来吧!一停下,同样先出来两个大汉,连同原先的两名大汉,四人拳脚相向的挡住所有人。这时候司机开门后谢议长走出来。 一出车门,记者争先恐后想採访问话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声。议长黑白两道通吃,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做了和禽兽先前一样的动作,就近拿起了记者的麦克风,但不是要接受访问,而是要赶人:「你们全都是非法侵入民宅,这里监视器录得一清二楚,再不出去,每个我都会告。」说完后便对四名大汉命令:「把他们全部赶出去,谁不走就打到他走。」 老狼道行果然高深,没多久就几乎清光人了,只剩几个被打到受伤缓慢的走出来,结束了一场伸张正义抚慰人心却又不完美结局的精彩大戏。 情义相惜的志原和浩哲当然会继续来往,两人互相留下电话,不捨的离去。 人群的叫嚣大不了躲着就好,但人群的散去可没让小狼有喘息的时间,反而是更加的害怕,因为躲也躲不掉。一见老狼进来,小狼立刻迎向前,边走边说:「爸,这不是我做的。爸,你要相信我。爸..」话讲到一半也走到老狼的面前。 「啪!」一声,结实的打在小狼脸上,刚才的解释都是多馀的。 「你这孽子!」老狼怒气未减又高举着手。「爸真的不是我做的。」小狼急忙的跪下来,也急着为自己解释,他细说着近日的行程,哀求发誓全都用上,最后还理由充足的说:「爸,你想想看,这种事我一个人是做不来的,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他们。」手指向大汉比过去。 老狼一脚踹向小狼,难道他还是不相信?他是相信的,所以这一脚踹的并不用力。他只是怒气未消:「这几天你把我的脸都丢光了,老子几十年建立的威望全被你败光,酒驾撞死人,教唆杀人,掳人性侵,有什么事你做不出来?欺负人也就算了还被打?你叫我脸往哪里摆,都怪我太放纵你了,从小..」一长串的训话骂了十几分鐘,整个屋里只有他的声音,其他人连喘息都不敢发发出声。 骂到累着坐在沙发上,边喝茶边说:「你就给我跪着,没叫你起来不准起来。」 小狼这时才稍稍放下心了,因为他知道被骂是好事,被骂表示老狼气快消了。老狼有老狼的道行,小狼也有小狼的心机,只见他关心的说:「爸,你不要生气,身体重要,我会一直跪着反省,你不要再生气了。」 父母道行再深也经不起子女嘘寒问暖,老狼应该一样吧!没多久老狼就离去了,但小狼不会笨到一直跪着,满腔的怒火,满胸怨恨无处发洩,他想到了,走到两大汉面前,一人赏了一个耳光:「谁叫你们让那些死狗仔进来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白养你们了,干!」 今天受的气真的消了,但前天遇袭受的气可还没消,而且昨天又在家门了一天,不管如何,今天一定要消消气,而他消气的唯一办法就是在女人花丛中喝酒。 小狼看了周围,纳闷的问:「老头呢?」 经大汉说明老头还在医院后,小狼又生气了:「住院?我都没住院他住什么院?打电话给他叫他回来。」他想了一下又说:「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天啊!真是泯灭人性,虽然改了一句话,但还是没有人性,老头可是因为你才受伤的,没有老头,住院的应该就是你吧!」 大汉打完,回覆说:「老头说大概再两天吧!」 「两天?叫他明天就回来,不回来就不用来了。」果真没人性,狼都不配。 同样今晚。 约莫6点时,方妈妈端上了最后一道菜:「禎明来吃饭了。」 「浩哲还没回来呢!」禎明今天可准时下班,而且一下班不回家直接跑来可忻家,除了讨饭吃,当然更想看看今晚最精彩的伐狼新闻节目,现在正是现场直播,精彩的让他捨不得离开。 方妈妈:「浩哲有打电话说会晚点回来,不用等他。」 无独有偶,宇骏今天也没加班,两眼也是紧盯电视不放。 方妈妈走到可忻的房间敲门,轻柔的唤着:「可忻出来吃饭了。」 方妈妈这个动作完全让禎明转移了视线,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可忻的房门。 开门了!禎明用最快的速度站了起来并说:「方爸,吃饭了。」然后就走到餐桌上。因为他了解可忻,如果方妈妈敲门,可忻回答晚一点再吃,那就表示不出来吃饭,方妈妈也会端进去。如果是像现在这样开了房门,那就表示要出来吃饭了。他可是有两个月没有和可忻一起吃饭,难得的机会,动作当然要快一点。 四人坐定后,方妈妈:「禎明,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来吃饭不要再带东西来,怎么今天又带了一隻烤鸭?老讲不听。」话语尽是温柔的责备。 「方爸还有..」声音忽然变小:「可忻喜欢吃啊!」 方妈妈忙着帮所有人夹菜,尤其是可忻,硬是多夹了好多次,夹到鸭肉时还会补上一句:「禎明买的,多吃点。」 方爸爸则是竖起耳朵专注听着新闻报导的声音。 禎明这时瞪大了双眼盯着可忻不放,连要用到眼睛的夹菜动作都免了。 可忻则是低头默默的吃饭,注意到爸爸都不吭声,实在有违常理,因为每次在饭桌上他总有说不完的话,所以就夹了些青菜放进他的碗里:「爸,吃点菜。」 「喔,好。」宇骏这才回过神来,知道疏忽了可忻,而且这次是出事以来可忻第一次帮他夹菜,所以不只回神甚至热泪盈眶:「乖女儿,对不起!老爸想事情想出神了,你也要多吃点,看看你都瘦了。」强忍着泪在眼球打转,不让它落下来。 方妈妈看见可忻也快红了眼眶,很快的打插开玩笑对宇骏说:「你有没有看到你老婆也苗条了许多啊?」然后故意高举着碗。 许骏飞快的帮忙夹菜,本来只剩半晚的饭硬是夹到都满了出来:「你要多补点,都补点。」 「好了,好了。」在还没加满之前方妈妈就一直喊停,但宇骏的速度快过自己,最后整个碗都满了才撒娇的说了一句:「你是在餵猪喔!」说完察觉到怎么自己骂自己是猪?所以急忙改口:「你想让我变成猪喔!」 两句话大家都听得很清楚,不由得笑了出来,尤其是禎明笑的最大声。 宇骏假装生气的说:「臭小子!竟然敢笑我老婆。」 禎明还白目的顶嘴回应:「方爸你自己不也是。」这时见到对面的可忻对自己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珠,禎明整个人快活的腾云驾雾,然后求饶似的说:「方妈妈我错了!」一边说一边搯着汤说:「我自罚,自罚一碗汤。」然后一口喝完。 这是看见可忻笑了,又继续边搯边说:「我再罚,多罚几碗。」 好笑一次就好,再来可就冷场了。这是方妈妈圆场的说:「好了好了,不要把汤都喝完了。」大家才又再次的笑了,结束了白目明不好笑的笑话。 宇骏想到了一个新话题,建议全家来趟旅行,说得行程满满,说得津津有味,但可忻可就没再说话了,很快的吃完饭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忻一走,这两个男人也没啥好留恋的,很快的扒了饭,就走回电视机前了。 两个人看得入神,无暇聊天,直到现场报导记者及人群从狼窝散去,才听禎明说:「太可惜了!这老贼来的真不是时候。」 宇骏:「是啊!」 然后两人就一直回味的聊着刚才的精采画面。 8点时浩哲开了门走进来,方妈妈这时也忙完,一起坐在电视机旁关心的说:「浩哲,妈留了些饭菜在微波炉里。」 浩哲:「没关係,我等会再吃。」然后又说:「在看新闻喔!」 禎明神情还是兴奋:「是啊!太可惜了!你都没有看到精彩的画面。」 「我人在现场呢!怎么?没看到我?」浩哲神气的说。 禎明:「原来你晚回来不是加班而是去看live,快说来听听有什么新鲜事?」 「不用看了,兇手不是那禽兽。」浩哲第一句话就故作神秘的泼了一大桶冷水,然后自己也等不及回应的继续说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其中当然也包括和林志原相知相惜的事。 「哇!比八点档还精彩。」禎明羡慕的说,随后又抱怨的补了一句:「真不够朋友,也没揪?抱怨归抱怨,脸上的笑容说明了还好没揪,不然就错失了和可忻吃饭的机会了,所以又接着说:「有机会也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宇骏听得津津有味:「浩哲有空请他到家里吃饭。」 浩哲自信满满:「没问题!我找林大哥他一定来的。」然后更来劲的说志原妹妹的事,最后哀伤的说:「可惜这么勇敢的女孩就要终身坐在轮椅上。」这一段当然说得很大声,一定要让可忻听得到。 儘管兇手不是禽兽,儘管他还没得到报应,不过接连这几天,尤其是今天大家都很快活。也深信好人这么多一定可以铲除坏人的。 同样6点多的另一处,令人无法理解的另一处。 仕华急急忙忙地走进家里,衣服未换,公司包也未归定位,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同样的关注着分尸案,看到入迷的连母亲呼唤声都没听到。 「仕学!」母亲提高音量的叫着,终于有回应了,然后接着说:「东西放好快过来吃饭了。」 仕学是单亲家庭所以特别早独立,也因此养成特别好胜的个性。 「端来这边一起吃好吗?我要看电视。」仕学看到忙的走不开。 母亲只有一个儿子,自然疼爱有加,也很欣慰儿子还算成材。两个人的伙食相对简单,很快的就移到客厅来,两人边吃边看着电视。 「这个议长的儿子不就是残害可忻的那个大坏人吗?」 「嗯。」仕学好像被剌到了伤口,不想多谈,简单的回应一个字。 「仕学啊!我好久没有看到可忻了,发生了这种事你有没有好好的关心人家?」 这句话仕学连1个字都懒得回应,脸上怨叹的表情看得出他不愿听到这件事。 但是母亲无法意会又殷切的说:「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我知道。」仕学表情尽是不耐烦。 不对啊!仕学当初不是对浩哲说,是因为母亲知道这件事觉得丢脸,所以反对两人继续交往,但今天看母亲如此关心可忻的样子,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所以是仕学在说谎,他为什么要说谎?既然觉得可忻丢脸又为何如此关心?可能是高傲的自尊心作祟吧!可能觉得自己女朋友被玷污,出去难免遭人指指点点,尤其这已经是地方上的大新闻了,败诉也人尽皆知,如此不光彩教他如何忍受?所以才会无情无义的斩断情丝。然而自己心中还是爱着可忻,今天又看到禽兽有可能杀人,可能被关甚至被处死,如此一来不就还了可忻清白,玷污的人一但不存在了,那自己不就可以再和可忻重修旧好,再续前缘? 如果事情真是如此,那仕学可是个自私阴险冷血的无情人!也庆幸可忻能早死心早好,但或许另有隐情呢?总之不论男女人心皆难测。 十一、作案过程 这是一处落在郊外小山坡地上的几间老旧房子,每间都隔着一段距离,其中最上面的一间屋顶上搭了鸽舍但并没有鸽子,一看就知道是养鸽人家居住地,随着鸽子不养了房屋也暂时搁置,话虽如此,屋内的生活基本用具还算充足,其中当然包含最重要的水电,如此的隐密之地用途可多了,这时候的它是用来拘禁蔡诗雅。 绑架人经过一段时间的跟踪发现诗雅出门都是叫车代步,叫的都是白牌车,经过调查也知道是哪一家车行。 诗雅走出校门时,绑架人开着车子驶到她面前:「是你叫的车吗?」 「是啊!今天这么快?」诗雅不疑有他便上了车。 开没几分鐘,绑架人故意打翻了饮料,请求坐在后座的诗雅帮忙拿放在后座隔板上的面纸,诗雅转身拿后方面纸后要再转身过来时,被绑架人迅速的用湿布摀住鼻子,就这样很快的昏迷了过去。 这是有计画的绑架,绑架人不知是经验老道还是计画縝密?他知道市区到处都是监视器,所以便将车辆开到市区中心一栋大楼的地下室停车场,当然这里也先来勘查过,他选择了一处监视器照不到的死角处停车,见没人时将车辆的车牌拆下换了另一块车牌,因为怕被跟监所以一开始用的车牌是前一晚偷来的,被偷的车牌当然也是停在没有监视器的地方。 怕诗雅会醒来,所以一段时间就会在诗雅鼻子上再补一下迷药,自己开的车辆无论顏色或车型都是市佔率最高的,所以只要换了车牌要辨识就很难了,更何况绑架人还不急着离开,故意在停车场待了两个小时后,等到交通最繁忙又有些昏暗的下班时间才将车辆开出,这无疑是让警方就算调阅监视器也很难追踪得到,难怪小队长会头疼的说:「要追踪车辆就需要把全市的监视器都调出来,如此的耗工费时,人力也不足够,而且还不一定找得到。 然后就将车开到了山坡地的鸽舍老房,这地方是以要养鸽的理由租来的。能挑选到这样的祕境就知道花费了很多精力寻找,一切计画是如此周详。 诗雅被关在一间卧房,眼睛被黑布蒙着,嘴巴被摀住,手脚也被绑了起来,不过绑的方式有些奇怪?整个人是坐在一张不论扶手和坐的地方都包覆着软垫的四脚座椅,两手用软棉绳绑在扶手,两脚绑在椅子的前两脚,除了无法行动以外坐起来算是相当舒服的,所以这就是奇怪之处?想想看,一般绑匪哪会考虑到被绑后舒不舒服?而这绑架的人更连绳子都是特别挑选过的软绵绳,可谓是用心良苦,这样有何目的?难不成是另一种的变态方式?或是另有什么歹毒的虐待方式?没有,都没有,将诗雅固定后,绑架人就没有再碰触她,而是在在一旁静静等候她的甦醒。 诗雅醒了,延续她在昏迷前的恐惧,尤其是发现眼嘴被摀住手脚又被绑着,更是惊吓,不由自己的全身蠕动挣扎,并发出了想要吶喊又喊不出的呜呜声。 你不要乱动再动我就一枪打死你,绑架人终于露出兇狠的本性了吧? 诗雅不敢动了,但还是发出较小的呜呜声,似乎想说些什么? 其实绑架人刚才只是故意吓她,那只是一支玩具枪。现在则用温和的语气安抚诗雅,告诉她只要安静乖乖的配合几天,绝对不会伤害她,并强调这里是荒郊野外,无论发出多么大的声音也不会有人听见,然后重复说只要她想逃走,就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这时看见诗雅完全安静下来才又说:「你有什么需求,只要我做得到我都会答应。我再说一遍,只要配合我一定不会伤害你。现在我将嘴巴的胶带撕下让你问问题,但如果你大声叫喊,我会马上贴回去,而且不再撕下来,听清楚了吗?」 见诗雅点头又继续问:「可以配合吗?」 诗雅再次点头。 真是好笑!竟然像是哄小孩一样,还可以提问题?还可以有要求?这根本不是绑架吧? 诗雅胶带被撕下后,可能因为惊吓过度反而更无声了,只看见全身抖个不停,然后又不敢出声的啜泣着。 女孩子哭对大部分男人都是最难以承受的武器,还好绑架人也是属于这一类,只见他紧张的来回踱步,最后受不了的说:「你不要哭,不要哭,我真的不会伤害你..」 不知道劝了多久,可能也哭累了,或是想到要问的问题吧?但还是有些不安的问:「真的可以问你问题吗?」 绑架人听到她开口说话很高兴,马上回答:「是的,你尽量问。」 「为什么绑架我?是要勒索吗?」 「不是。」绑架人坚定迅速的回答,然后接着说:「这个问题你不要问,反正我说过绝对不会伤害你。」 问第一个问题就不回答,那要如何再问下去?但我不会伤害你这句话已经听了很多遍,虽然问不出答案也看不到他的脸,但感觉得出来至少绑匪应该不是大坏人,所以才稍微放胆的继续问:「我的电话呢?我可以打电话吗?现在还没回家我爸妈一定很担心。」 诗雅真是涉世未深的天真,竟然还想打电话?当然马上被拒绝,不过绑架人好心的安抚说:「抱歉,我已经把你的电话丢掉了,你应该知道电话会被追踪吧?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用你的手机传了讯息给你父亲并请他不用担心,过几天就回去。」 (绑架人传给蔡金銓的第一通讯息中确实有提到不用担心这几个字,而宇骏收到的讯息可没有这些字,再加上绑架人的一些贴心行为,当然可以确定他不是谢添帅,又不勒索又不犯色,那到底是什么目的?急也没用,反正马脚早晚会露出来的。) 问的问题和要求的事都被拒绝,诗雅抿着嘴巴不再说话了。 「没有问题要问了?那好,我买了晚餐,是汉堡套餐,肚子应该饿了吧!」 汉堡套餐怎么买的?何时买的?绑架人真是胆大心细,知道晚一点诗雅一定会肚子饿,所以确定她还在昏迷时,经过市区速食店的得来速买的,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即使警方调阅监视器追踪,当开进得来速后应该就不会再追踪了吧! 已经8点多了,诗雅确实饿了,但想到双手被绑,所以就问:「被绑着怎么吃?」 绑架人己走到面前:「我餵你。」 「我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诗雅故意将嘴巴更用力抿着。 绑架人肯定不是坏人,因为他竟让步的回答:「好,我将你手的绳子解开你自己吃,但记得不要有任何不安分的动作,不然我会一枪打死你。」 好不容易手被解开,可以活动轻松一下,所以诗雅故意慢慢吃,很慢很慢,没想到绑架人也没催她,就是静静的等她吃完。 离谱的细嚼慢嚥,不只是图个轻松,主要也是一直在想想着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会被这不像坏人的坏人绑架?有办法逃得出去吗?..太多太多的问题越想越头疼,理不出答案,一面吃一面想,最后连东西吃完都还不自觉的发呆。 「吃完了吧!」绑架人又走到诗雅的前面。 就算看不见耳朵也能感觉有人靠近,诗雅又紧张了:「还没还,有饮料没喝完。」说完觉得这理由不是很好,连忙又说:「我要是要上厕所怎么办?」 「所以饮料就不要喝那么多,不然我不在你怎么办?」 诗雅听后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他要是离开,自己不就可以好好的想办法逃出去,忧的是万一真的要上厕所怎么办?所以混乱到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你要离开?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这里是哪里?我一个人会怕,真的要上厕所怎么办?」 没想到绑架人完全把这些问题当作一回事,认真的回答:「回家一下,一大早我就会过来,你放心,这里很安全,我锁了三道锁,也不会有人过来的,至于上厕所嘛..所以叫你晚上少喝些水,你现在要上吗? 诗雅还是害怕:「现在不要,但一定会要上厕所的啊!怎么办?」 这个问题绑架人确实很认真的想过,但绞尽脑汁想破脑壳,只有很勉强的一个办法,因为是不得已的办法,所以说得很小声:「我有带尿布。」 「变态!原来你是个变态,竟然要帮我穿尿布?你不要过来,救命啊!救命啊!..」诗雅歇斯底里大声叫喊了一大串,叫到一半时嘴巴当然又很快的被堵住了。 被这么一连串的大叫,绑架人也紧张了,说话也有些大声:「我有说过,只要你乱叫我就一直贴着你的嘴巴,再也不撕下来,还有你难道不怕我开枪打死你吗?」 诗雅再次的惊吓,虽然嘴巴被堵住但手还没被绑,于是双手用力的向前挥舞搥打,嘴巴也不断发出很大又叫不出的呜呜声。 绑架人费了很大功夫才将她双手再次绑好,然后有些生气的说:「手我不会再跟你解开了。」 终于安静了,但也不是完全安静,在夜里更可以清楚的听到诗雅的啜泣声,很哀伤很凄凉。 才一会儿,绑架人就心软的解释:「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穿尿布是逼不得已,如果你觉得整晚不会想上厕所可以不要换,就算换也是你自己来不是我帮你,而且如果我真是变态,就再把你迷昏就好了啊!」看着诗雅哭泣声稍微的停止才又说:「我知道这时候你应该会有问题吧!但先说好了不许再大叫可以吗?」 诗雅点头后,胶带也被撕下来,然后惊魂未定的说:「我不叫了,但不管穿尿布或上厕所,我眼睛看不到手脚又被绑住,怎么有办法做?」声音又小又抖真是可怜。 「这个你放心,不管穿尿布和上厕所,只要你不乱来,除了眼罩我都会帮你解开,然后牵你进入厕所后,就可以把眼罩拿下来,这时候不论做什么都不会有问题的。」稍作停顿又说:「不过你千万要记得,别想逃跑也别想反抗,不然我真的会一枪打死你。对了,浴室里没有窗户,都是密闭的,所以逃走是不可能的。」 诗雅听到表情有些复杂,好像一下子高兴一下子失望,然后又不说话了。 绑架人看一下时间,经过这么一折腾已经9点半了,也觉得有些晚了,便问:「所以你是决定要上厕所还是穿尿布?」 「我不要穿尿布,诗雅坚定的回答后又说:「但我现在还不想上厕所,可以再等等吗?」其实就算想上厕所也会尽量的忍,因为心里多少还是会害怕一个人留在这。 「我可以等你,但没办法等太久。」 时间一直消逝,绑架人几次说要离开,却又因为诗雅苦苦哀求所以心有不忍,就这样一直到了11点,诗雅终于忍不住要上厕所了。 绑架人才将她带往浴室,诗雅进了浴室后自己拿下眼罩,很认真的先看了四周,她很失望,就如绑架人说的,这里密不透风,除了盥洗用具外也没有任何多馀的东西可防身或作武器,不过自己又想,就算有武器也没用,对方可是有枪呢!这时门外一直在催着,诗雅才发觉自己还没上厕所,于是急忙地上完厠所后回应:「好了,我现在要出去了。」 「慢着,出来先带着眼罩,看到我你也是死路一条。」 今晚真是漫长,二个人就这样的嬉嬉闹闹的共同度过。 有件事绑架人说谎了,他是到离开鸽舍老屋时才将诗雅手机的电源打开,然后传了一通简讯给蔡金銓后关机,最后就丢在路旁的一片草地中,这地方刚好也离谢添帅的别墅不远,所以才会造成蔡金銓与警方的怀疑。 隔天一早绑架人就带着早餐来到老屋,看见诗雅还在睡心里很是放心,不敢吵她的在一旁等候,过了好一会看见诗雅醒来时才说:「早上好!看你睡的还不错嘛!」说完后便将她的胶带撕下来。 「不好。」诗雅有些生气的回答然后又说:「你走后我一个人很怕,有时候还会有一些奇怪的声音,我都不敢睡,放了我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 绑架人面有难色,不捨但又不知如何回答,所以完全不吭声。 看不见的诗雅以为又惹他生气,她又会被贴上嘴巴,所以害怕的说:「我不是要吵,我是真的很怕。」 「我知道,再忍受几天就好了。」绑架人试图安抚。 「我受不了了,拜託你!求求你!」这时诗雅隐约听到有两个人在外头说话的声音,只是很模糊所以不敢确定,就一直苦苦的哀求着绑架人。 绑架人从一开始的安抚,最后也无计可施的不再说话。 而这时候外头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明显,诗雅确定不是自己幻听,心想既然听得到外面的声音,那自己的声音外头一定也听得到,所以使出了全身气力大喊着「救命!救命啊!亅 绑架人被这突然的大叫吓得惊慌失措,慌忙的先摀住她的嘴巴,随即拿起一旁的胶带贴了两层,再将她身上的棉被拿起来从头盖上,自己则急忙地往外跑,看见大厅地上有一堆工具,随手拿起铁鎚,急中生智故意的乱敲桌椅几声,试图混淆掩饰刚才诗雅的求救声,然后跑到屋外一探究竟,这时两名妇女正在聊天的从门口经过,绑架人客气的问了早安,介绍自己是刚搬过来的,这时铁搥还在手,佯装自己在修理鸽舍,并说如果有吵到他们深感抱歉,妇人则是客气的回应也不疑有他的离开了。 两名妇人是真的没听到求救声,因为两人自己聊天的声音就很大声的掩盖了求救声,再来则是诗雅求救的时间不对,因为这时两妇人还不是离最近的时候。 绑架人松了一口气的走回房间,这时怒气全燃,拿起棉被后生气的说:「我不会再解开你的胶带,不会再相信你了,我说过只要过几天就让你回家,这已经是对你父亲最轻的惩罚,你父亲丧尽天良,收了钱什么黑心的事都做得出来,教唆杀人,餵毒性侵,酒驾撞死人,只要收了钱都判无罪,没资格当法官,简直不是人..」 骂了一长串,也发洩了也累了,稍平下心来看见诗雅身体不断地颤抖,才发觉到自己有些过火,毕竟她是无辜的啊!所以有些歉意的说:「我知道这些都跟你无关,我也不想为难你,只希望你委屈几天,我完成计划后会放你走的,绑架人确实心软,没多久又说:「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为什么绑你,更不想在你面前数落你父亲,我很抱歉,真的对你很抱歉。」然后语气也有些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两人都没有动静,不知经过了多久?这时绑架人才想到早餐都还没吃呢!所以便对诗雅说要将胶带撕下来,希望她不要再乱叫。 丝雅完全不作回应。 绑架人还是将胶带撕下来。 诗雅的第一句话却是说:「我要上厕所。」诗雅不知憋了多久?可见脾气也是很倔,安静的上完厠所后回来乖乖的坐回椅子,一动也不动,早餐更是不想吃的说:「再把我绑起来,贴起来。」语气很冷但感觉更像有着淡淡的恨意。 绑架人只有绑住脚,然后无奈的说:「你恨我也是应该的,但先把早餐吃了,不要伤了身体,还有昨晚忘了问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我有买了蛋饼,煎饺,煎包还有汉堡,你想吃哪一样?」如此的体贴细心,诗雅也意会到他不是坏人,但就是仍然不回应。 绑架人又慌张的来回踱步,最后释出最大的善意,拜託的说:「要怎样做你才肯吃早餐?除了放你走以外我都可以答应。」 诗雅开口了:「真的不会骗人?」 「真的。」 「好,那我要你告诉我你的计画是什么?会伤害我的父亲吗?」 做出这样简单的要求,绑架人有些意外也深深感受到她的善良,真是应验了一句俚语:歹竹出好笋。心里很是感动的说:「好,你先把早餐吃完。」 诗雅很快将早餐吃完,绑架人也兑现承诺说出了计画:他说自己是先前受害者的家属,会出此下策,除了只是想惩戒蔡金銓并没有任何伤害的意思,而最主要的目的是故意嫁祸给万恶不赦的谢添帅,让他得到报应绳之以法。 难怪诗雅的手机会故意的丢在离谢添帅住处的附近,更难怪绑架的模式故意做得像可忻被绑的模式。这么说来绑架人是和可忻有关係的人吗?还是真的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 诗雅听后当然相信,因为她见过谢添帅,知道他不是好人。父亲的事也多少有在关注,更知道可忻的案件,因为这件事闹得太大了,所以直接迸出了一句话:「你是受害者的家属,所以你是可忻的什么人?」 绑架人听后吓了一大跳,连忙的说:「不是,我刚才有说我是先前..几年前的受害者家属,当然也是因为最近可忻的案件,让我忍不住想要替自己还有其他的受害者讨一个公道。 「没关係,那不重要,其实我父亲的事我也多少知道,常常有人送礼到我家,你说的那个人我也见过,一脸色相,一看就是坏人,我也很讨厌他。」 绑架人很欣慰诗雅能如此明事理:「所以你相信我,我很快就会放你走的。」 「可忻的事情在我学校也传得很开,我有想找时间跟爸爸劝说,但他都忙到没时间理我,发生这样的事情真的很抱歉。」诗雅意有所指,似乎就是将绑架人认为是可忻的家属,但言语充满`诚意不像套话。 「我说过我不是可忻的家人,你不要乱猜,会连累到无辜的人。」绑架人急忙否认。 「好,那你应该知道这样做你也犯法了。」 「我知道,只要大恶人能受到法律的制裁,我愿意受罚,毫无怨言。」 「你这样牺牲太不值了,我有个办法,你放我走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也不会说出你的。」 「我敢做就不怕,我一定要让大恶人伏法。」 「放了我让我帮你,我们一起想办法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绑架人稍作沉默然后感慨的说:「法律是保护有钱人的,法律有用,我就不需要这样做了。想办法?你知道我想了多久才想到这个办法?」 「可是到目前为止,你所做的一切对那恶人并没有起什么作用,反而是让自己触犯了法律。」见绑架人不语,诗雅更努力的劝说,她确实是想要离开这里,也真心希望绑架人没事,所以一面说着关心绑架人的话,一面说着会一起帮忙想办法制裁恶人。 绑架人多次被劝说的差一点就答应,两人针对这个话题讨论好久,这时感觉两人是朋友,聊到忘我的朋友。 最后功亏一簣,绑架人坚持自己的做法,但却说了一句:「想到新的办法再说吧!」 诗雅虽然没有被释放,但可以完全放心的确信自己是安全的。为了自己和绑架人,她也会努力的想个好办法。 今天一整天绑架人外出两次都是为了买诗雅喜欢并指定的食物,两餐都是指定要吃沙茶牛肉炒饭。一整天诗雅的嘴没有再被堵过,她也安份的不再乱叫,两个人似乎因了解而培养了默契,绑架人更是贴心的带来一台收音机放在诗雅身旁,让她可以自己开关选择频道,而自己就做着自己的工作,一直到晚上要离去时两人都没有再起口角争执,而且想必晚上会好过些,因为脑子里还要忙着想出制裁恶人的好办法。当然在离开始还是不得已的将诗雅贴上胶带并拿走收音机,诗雅也乖乖配合。 第三天绑架人依然很早来,看见她眼睛睁开着便急忙解开嘴上的胶带及双手双脚,牵着她走进浴室,如此有默契的好像知道她的要求。一个人静静的在外面等,完全不催促,诗雅也细心的每隔一段时间就说再等我一下,两个人都互相的尊重。 诗雅出来时很快的走回座位上。 绑架人也不急着绑住她,好像想等她说什么? 但诗雅却只说:「肚子饿了,想吃早餐。」在吃早餐的时候没有再说半句话。 绑架人担心的以为昨晚她又惊吓,在她吃完早餐后便关心的问:「昨晚还好吗?」 「还好。」说完后一样不再说话。 这次绑架人反而沉不住气的问:「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吗?」 「没有,要说什么?」诗雅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绑架人想了想然后说:「比如叫我放了你的这些话。」 「你不是说要等想到办法吗?我努力的想了一夜但还没想到。」 两人各有所思反而话都变少了,就这样很快就过了一个上午,中午时刻绑架人依然外出买餐,但这次他用最快的时间赶回来,因为他憋了一整晚的话再也受不了了,而且这时候的他也得知禽兽己被讯后飭回,自己的计画是失败了,所以更急着将话说出来。 一直忍着等诗雅的用完餐才说:「我昨晚想了一夜你说的话,再加上刚刚又得知那禽兽有不在场证明,我的计画失败了,所以我决定放你走,但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诗雅当然高兴了,她想她大概知道绑架人要求何事,所以自作主张的回答:「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说被绑架的事,我会说我自己出去玩,而且我也真的没看过你啊!」 但这些话可安抚不了绑架人,因为这不是他的要求。所以他语气沉重的说:「我不担心我自己,被抓也是罪有应得,我希望你不要马上回家,到哪都可以,总之不要马上回家。」 诗雅虽然完全不懂却深深佩服他的坦率,所以一口答应:「好,但我可以问为什么吗?还有要几天我才可回家?」 绑架人想了一想:「我今晚会放你走,但你可否慢两天也就是后天晚上再回家,因为我不甘心,我还要好好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制裁禽兽。」就算想到办法,慢两天就能搞出什么名堂吗?只能说绑架人确实心有不甘,还想努力挣扎吧! 「好,别说二天,就算你要求我一週我也会答应,而且现在离晚上还早,我们可以一起想,会有好的办法的。」 两人如此相知相惜情义以对,怎么可能是一件绑架事件?诗雅虽然还没被释放,但除了眼罩身体其他处都是自由的。 两个人绞尽脑汁想得格外卖力,当然专注于一件事时总会特别的忙,总觉得时间不够用,二人只有针对提出来的意见有交谈。想来想去还是纠结在只能用电话佯装向家人求救,但诗雅的电话己丢弃,用绑架人电话又会马上被锁定追踪,不管用谁的电话都一样会被追踪,所以想了半天,时间来到了下午4点半,还是想不出所以然,这时绑架人说:「我们先休息一下好了,今晚你就要离开,我先出去买晚餐,早点吃完天黑就送你走。 「我不饿,不要吃,你出去我又得被绑起来,我不要吃。」诗雅舒适太久了,当然不喜欢再被绑,所以有些负气。 「我不绑你了。」绑架人很肯定的说。 「你不怕我跑走然后去报警?」诗雅有些顽皮然后又说:「算了还是将我绑起来,反正你很快就回来。」 「我真的不绑,就算你报警也是应该的,我确实犯法了。」说完就毫不犹豫走出去。 诗雅完全自由了。拿下了眼罩看看房间四周,看看这几天待的风水宝地。本想再走出外头看看这是哪里?但最后打消念头,万一知道是哪里,万一出去后被家人和警方追问,怕自己会不小心说了出去,那岂不害了绑架人?他既然相信我,我也不能背叛他,然后心里想到我竟然和绑架我的人谈信用?自己不由得笑了出来。 不久听到外头有声音,诗雅急忙将眼罩戴起来。 绑架人见诗雅还在,假装一点也不讶异,若无其事淡定的说:「我们先吃吧!」其实心里可是感动的汹涌澎湃。 这时候诗雅忽然想到一个方法,兴奋的说:「我们可以打公用电话。」 但热度维持不到1分鐘就被打枪了,绑架人泼冷水的说:「现在公用电话很少,几乎每处都有监视器,而且只要一打警方的追踪更快。」然后笑着说:「我为了绑你可是研究好久。」 这句话说得诗雅哭笑不得又觉得受气,所以泠冷的说:「这么说你是初犯了?辛苦你了。」 同样的这句话也让绑架人感觉好像被针刺住了喉咙,顿时说不出话,知道自己让这好女孩受惊吓了,所以又后悔又玩笑的说:「下次不敢了。」 两人竟然已经熟到可以开玩笑!时间越不够用越是无情的快走,这时已经快8点了,天也完全的黑了,两个人想到几乎忘了时间。其实绑架人已经计画很久也想了很多很久,当然不会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就蹦出了方法,他真的放弃了,所以语气难免失望:「已经8点了,我该送你出去了。」 怎知诗雅心不在焉的说:「不急,晚点再走。」然后又出神的想着。 这句话可让绑架人吓了一跳,原来吓着也会流眼泪,只见他双目湿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住不吵她。 没有多久,可能是诗雅想的也累了吧?只见她淡淡的说:「我有两个想了一半的办法,但无论再怎么想就是想不出另一半。」 一半的办法?绑架人当然纳闷?什么叫一半的办法?所以专心的听着。 「第一:我可以录製一段只有叫喊几声救命的声音,你可以拿着录音到那大坏蛋的家中或办公室,用他的电话打并放出录音,然后马上掛掉电话,这样就可以误导警方以为是大坏人打的,然后继续怀疑审问他,不过..」诗雅稍作停顿,脸带忧愁又继续说:「但这样做太危险了,要闯入这两个地方应该都不容易吧!更何况还不能被监视器照到。」说完后天真的脸孔抿嘴的笑了一下:「所以我说是一半的办法。」 绑架人听后心想如果知道诗雅能如此配合,哪需要绑架?让她如此受累受惊,想着想着,整个人愣住,久久不语。 看不见的诗雅听不到任何的回应,直觉得说出心里话:「干嘛不说话?我知道你一定觉得这方法太烂了,对不对?」 绑架人完全回神,很快的说:「不是,危险我不怕,只是这样做就会把你牵扯进来,等你回家后家人或是警方问你,很难自圆其说。」 「这你放心啦!我就坚持说不是我的声音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还是不妥,那第二个办法呢?」 「第二个办法可能你会认为更荒谬,我把我随身的东西拿一样给你,比如说学生证,然后你可以利用证件,打一封假装是大坏人寄的恐吓信威胁我爸,不要再把事情扩大,女儿自然会平安回家,但如果持续闹大那就手下不留情了。」说的时候还故意手握着拳头,说完后自己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绑架人听完后又是一愣!但并不是觉得荒谬,反而认为如此做确实可以误导警方,怎么自己就没想到呢?诗雅年纪轻轻,怎么会想到这两个方法?头脑好?不,一定是小说电影看太多了吧!怕诗雅又胡思乱想,这次很快的接话:「还是一样的问题,这会连累到你。」 怎知诗雅话接的更快:「不会啦!手机都不见了,多丢一张证件也是正常。」 绑架人可又难为情的道歉:「对不起,不过手机在警方那,你不用担心。只是用証件来寄信恐吓,需要的时间会更久..」欲言又止的停了下来。 「没关係,我说过我可以配合,只要得知你有寄信,我就再慢几天回家。」 「不行,你一个人在外太危险,而且你家人会更担心的。」 诗雅为绑架人想方法想得太认真了,竟忘记了担心的父母?是什么力量让两个人都如此为对方着想,难道是正义的力量?最后在诗雅的坚持下,绑架人录了一段声音也拿了学生证,但我们都知道他并没有使用。而诗雅更是信守承诺,不顾第4天发生让父母吓到会死的分尸案,硬是第五天才回家。 十二、母女公审 第五天早上蔡金銓一样的来到警局,虽然妻子己说尸体应该不是诗雅,但在未完全确定前仍是不放心。 来到警局时所有人已准备就绪要出门继续搜山的工作,只见蔡金銓眼神锐利的东张西望好像在找人,不过这次不是找局长而是找许丞汉。然而心有灵犀他也在往这里走来,先问过早然后说:「蔡法官不好意思,今天还是要支援搜山工作,无法帮你查诗雅的下落,不过只要搜查完毕,我会马上再着手侦查诗雅的下落,有什么消息也一定会马上通知你。」 「不会,不会,你不要这样说..」蔡金銓口气比小队长更客气:「这几天已经很麻烦你了,上头的交代要紧。」 「好,那我就先去忙了。」 正要转身时就被蔡金銓拦住:「有件事想拜託你,我可不可以开车跟你们一起去?我不会吵你们,甚至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我都愿意做。」 小队长面有难色,蔡金銓马上解释要跟的理由,因为他也想最早确定是否真的不是诗雅才能完全放心,说的真情流露,小队长也只能答应。两个人今天都格外的客气,但并不是距离疏远反而是更拉近了,也许是昨晚的那一抱拉近的吧! 虽然是9月了,天气还是酷热难耐。警员们光是爬到定点就已经汗流浹背,更何况常坐办公室年近60岁的蔡金銓。但却见他甘之如飴乐在其中,他不只没有妨碍到搜查工作反而还很认真的帮忙着,只见他来回奔波,殷勤的问候每位警员并递上饮料。饮料当然不是自己搬上来的,有钱自然能支使一切,他包下了山间所有贩卖的小蜜蜂的所有饮料食物,无限量的供应。 就为了最早知道结果有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吗?当然不只如此,他本性难移的用心机想讨好所有警员,因为诗雅至今音讯全无,他认为自己花一天的时间,如果能换来警局所有人员的全力帮忙,对寻找诗雅必有大大的帮助,虽然如此使心机,但全都是为了女儿,用心良苦,还算情有可原。从高高在上的法官到今日低头下气的求助,从为了钱不管他人死活到今日为了女儿失踪受尽煎熬折磨,他的心里应该有所领悟甚至懺悔吧! 目前所有的记者都一窝蜂的追着分尸?在跑,因为这是目前最火热的头条新闻,但志原并没有继续追这条新闻,当然不是不追,反正他有好兄弟会随时提供他最新消息,所以一早他反而是来到老大的所里,老大见到他有些讶异,头条新闻不追反而跑来这里? 志原在警察局说话就正经多了,毕竟这是在工作。他不苟言笑的说出今天来的二个目的。 第一:他说了昨天和浩哲的认识经过,并说可忻自杀的消息,想藉此提醒老大要更加关心追踪这案件,并想问有没有更新的进度?如此做一来是告诉老大说他多认识了一个好朋友,二来是为了好朋友浩哲来请好朋友老大多多帮忙,努力找出新线索。 第二:来提醒老大不要忘了老头这条线索,并想找他一起到医院探视老头,希望能动之以情,让老头感受到週遭满满的温情。 老大听了志原的建议带着水果来到了医院,老头见着两人吓了一跳:「警官,是不是..是不是要来抓我?」老头以为大前天因为保护谢添帅,自己也有参与斗殴,是不是因为如此所以警察找上门? 老头只有一个人在医院,没有家人陪伴更没有朋友。已知他是孝子没想到更是如此憨厚单纯,在听到老头的问话后两人不由得笑了出来,所长急忙安抚:「你又没犯法,抓你干嘛?我们是来看你的,上次麻烦你到所里,造成您母亲的不安,实在很抱歉,所以藉这个机会来探视你。」然后刻意看了四周,故意的问:「你为你老闆受伤,他怎么没有派人来照顾你?」 这句话酸到老头心里,他不只没派人来照顾,更没人来探视,还命令自己今天就要出院,委屈酸楚堵住了嘴巴,无言以对。 志原继续使了小坏,搭腔的说:「所长你这样说就不对了,议长公子事业繁忙,分身乏术,这样说岂不落井下石,太不厚道了。」 老头心想事业繁忙?泡酒店就是他的事业,这时心头由酸变苦了。 所长也是默契十足,连忙对老头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要放在心上。」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老头左一针右一剌的痛着,但两人并非要刺痛老头,只是要他明瞭禽兽根本不是人。 老头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没办法,这是他的工作,对于两人的谈话也没有多做联想,反倒很感谢两人来探视,这可是唯一来探视的人啊! 二人言归正传的关心问候,从他从中也得知他今天就要出院,心中愤愤不平的又酸了好几回,直到看见老头面无表情,两人就识相的停止了。 老头当然不会生气,因为他们说的都是事实,长时间侍候谢添帅,受的苦无法估计,为了生活,这种委屈与无奈也只能吃苦当做吃补的忍受,虽然感谢他们来探视,但并不喜欢看见他们,儘管生性老实但还是会联想到是否又来说服自己透露谢添帅的恶行?他可不敢,打死也不敢,谢添帅他已无法招架,更别说议长了,反正两人的毒辣手段,他万万不敢得罪,想都不敢想,所以自我防御的说:「所长,该说的我上次都已经说了,其他的我真的都不知道,请你谅解。」 二人听到突来的一句话,一脸错愕!他们本来就知道短时间是不可能从老头口中得知任何禽兽的恶行,今天来纯粹只是来探视,希望能继续有接触的机会进而拉拢交情,熟识后再慢慢用温情攻势来说服他,所以完全没有要求他说些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所长试着想解释:「我想你误会了,今天真的是来看你的,没有其他用意。」 「真的很感谢你们,但我们最好不要再碰面,万一被我老闆看到那可是会要了我的命,你知道他很憎恶你,拜託了。」看得出老头心中的恐惧。人无法再说说些什么,他们听得出老头心中的恐惧,想从他口中探出禽兽的恶行,难如登天。计划才开始就完全失败了,老大一脸的沮丧,志原却没有任何失落的神情反而露出些许诡异的笑容。 在车上,老大隐藏不住落寞的说:「看来老头这条线索要放弃了,不过我看你好像都无所谓?」然后看着开车的志原又说:「怎么你还笑得出来?」 「有吗?我有笑吗?」可能是芺由心生,所以志原完全不自知。 「有!而且笑得有些奸诈。」后来觉得奸诈这两字好像太过分了,依照他对志原的了解,这种笑不单纯,所以又改口说:「不是奸诈,是得意的笑,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主意?」 「没有啊!哪有什么主意?」志原卖着关子,而且又是一样的笑容,这次更明显。 「还说没有?不想做兄弟了是吗?」语带威胁。 「不敢了,真的逃不过老大的法眼:「我只是在想,老头说万一让禽兽看见你和老头在一起,甚至说话,那就会严重到命都没了,那我们就让这种情形发生,一但老头受罚,我们岂不是更容易从他口中套出话来?」 所长像在沉思,没有任何回应。 志原又接着说:「但后来又想这样做会害了老头,是不是太缺德了?」 「我也是在思考这个问题,这样做确实会连累老头,虽然不至于害死他,但禽兽的手段难以揣测,如果不得已要这样做,也一定要做好完善的措施来保护老头和他的家人。」 「老大说的是,不过目前老头是我们仅有的希望,一定还要再想想更好的办法。」 前天晚上诗雅自由后,信守承诺没有回家,到同学家过夜。当同学问起她被绑架的事情时,诗雅极力否认,只说是和家人起口角,出外散心没有回家,父亲太紧张才会去报案,也请求同学帮忙配合,就说这几天都是住在她家,并承诺会重礼答谢,这是为了保护绑架人计画的第一步。 第二步当然就是要怎么和父母亲解释?她当然知道昨天的头条新闻分尸案,也知道父母亲一定会为了这件事伤心断肠,但她还是铁了心不回家,全只因为对一个陌生人的承诺。但今天一起床就受不了了,她想用最快的速度让父母知道她的平安,也知道绑架人肯定用不到留下的录音和学生证,因为光是分尸案就够困扰那大坏人了。 午饭过后,诗雅就先拨了一通电话给母亲报平安,并告诉母亲她马上会回家,但再三央求先不要把这个讯息告诉任何人,包括父亲,会这样做是因为她仔细思考过,决定把所有事情告诉母亲,她知道母亲对父亲的一些行为也是不认同的,所以想和母亲一起研究,如何让这件事变成对绑架人还有最敬爱的父亲都是完美的结果。 诗雅的电话确实让母亲放心了,知道女儿平安无事后眼泪就喷洒不停,这是喜悦的泪水。但另一方面就更心急了,急着想要赶快看见女儿。 这点诗雅当然知道,所以很快就回到家了。一回家母女俩就相拥而泣,诉说犹如生离死别的牵掛之苦。母亲更是急着问:「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歹徒有没有对你怎样?有没有看清楚歹徒是谁?为什么不让你爸知道?走,我们先到派出所去。」接连问了一堆问题好像也没有要等诗雅回答便拉着她往外走,看得出又是另一种的焦急。 诗雅在心中都有想像推演过,所以用最短的话想让母亲先安定下来:「妈,我一点事都没有,绑我的人不是坏人。」 母亲确实有稍微安心,但随即又转换成另一种不安,心中满是疑问的问:「绑匪怎么可能不是坏人?是不是绑匪有威胁你不能说出实情,不能报警,真的这么可恶?」 母亲对子女永远是担心牵掛的,这哪是诗雅推演的出来?机灵的她只有脸带笑容更坚定的说:「妈,我真的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母亲虽然放心但还是一脸的怀疑。 诗雅就赶快说这几日的遭遇,并恳求母亲一同想个好方法来隐瞒父亲,不要让绑架人受到制裁。 母亲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诗雅,不是不相信,而是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连续剧都没演过的剧情?更对自己的女儿如此理智与善良感到无比的欣慰,所以努力认真的想着办法,想到入神好久好久,最后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妈,你还是不相信我?怎么都不说话?」这时换诗雅急了。 母亲知道老公为了诗雅失踪着急到肝肠寸断的那种模样,知道在他心中女儿代表一切,也可以为女儿做出一切,当然包含改变自己的脾气个性以及行为,平时对丈夫有些作为也是不赞同的,何不趁这个机会来改正他,所以笑着对诗雅说:「妈妈当然相信,但我认为还是把实情告诉你父亲。」 「告诉他实情那绑架人一定完蛋,不行啦!」诗雅更急。 「母亲安抚的说出了她的计划:公审法官。 下午3点多了,搜了快一整天还是完全没有新的发现。蔡金銓的衣服湿了又乾,乾了又湿,但快乐是最大的力量,完全可以让人忘记疲劳。一整天下来他最在意最关心的就是小队长了,就差没有明白的说出心里话:我们可以做好朋友吗? 小队长情义重,当然感受得出来。以前确实对蔡金銓印象极差,但却对他扮演父亲的角色肃然起敬,他关心的说:「蔡法官,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有消息我会马上告诉你,你这样会累坏身体的。」 蔡金銓听到可开心了:「没事,我一点都不累,还有以后不要再叫我蔡法官。」想了一下又说:「我应该老到可以当你父亲了,但不能佔你便宜,我也不想被叫老,称呼我大哥就好了,可不可以?」 小队长是乐意的,而且他也希望能和他多接触,看能不能稍微影响他并对日后的案件都能做出最公正的判决,既然要称呼大哥就称呼更亲近些,所以他问:「那称呼你銓哥可不可以?」 「可以,当然可以,那我就称呼你名字丞汉囉!」 这时蔡金銓接到妻子打来的电话说诗雅回家了,但千叮万嘱不能将此事告诉人。顿时心情舒畅欢愉,交了好弟弟,女儿也回家了,他觉得所有好运都让他独揽了。急忙告诉小队长说家里有事,随着心情飞奔回家。 一踏进家门,蔡金銓满是喜悦的关心问着和妻子一样的问题,但却被一句话震惊到把整个好心情都震碎了。 蔡太太等他把话说得差不多时直接就严肃的说:「你知不知道这都是你害的?」 蔡金銓一脸震惊错愕!但丝毫得不到喘息,因为妻子很快又说:「你知道女儿这几天受了多少的苦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震惊的心都还没平復又被吓傻了。 母女二人演练过,虽然是说出实情,但内容还是加油添醋了些,不仅强调绑架者是毫无恶意,更是把诗雅说的机灵才智。但他们知道蔡金銓一定很担心诗雅这几天有没有遭受折磨受尽苦头?所以一开始就打算先安其心:「你可知道女儿为何毫发无伤?绑架人既不为色也不为财,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蔡金銓哪会知道?但蔡太太也没有想让他回答,这只是先让他安心,不要乱想女儿这几天的遭遇,而从他的表情确实也看得出心情放松许多,然后便接着说:「绑架人单纯只是要对你报仇,女儿则是无辜的被替代,绑架人是多年前被你判输官司的受害者,因为输了官司导致整个家庭因此破碎,并问说:「你可知道绑架人是谁?」 蔡金銓真的很努力在想,但妻子没有给他很多时间就嘲讽的说:「想不出来吧?你捫心自问,从事法官以来经手的案子,不公平的判决有几件?」这句话当然也没打算听到回答,瞪了蔡金銓一眼就说:「应该数不清吧?」 被妻子说得如此十恶不赦,蔡金銓羞愧的涨红了脸,无话可说。 指责已然见效,接下来就是要劝善了:「女儿本来要被绑十天半个月的,你可知道为何几天就回来了?那是因为绑架人本无恶意,再加上女儿的聪慧,明理,善良,循循善诱的说服绑架人,并承诺一定会劝你往后都能公正无私的判决。」 换诗雅上场了:「爸,绑架人对我很好,我除了没有自由其他都很好,三餐也是照我的指定来做的,他只是希望你能因此次事件而省悟,他的受害已经过去,只是希望你以后都能公正,不要错害好人错放坏人,这样他就心满意足了。」诗雅跪了下来:「爸,你的工作是无比神圣,我不敢指正你,但希望你都能无私正义的做出所有判决。好不好?」 诗雅这一跪让蔡金銓更惭愧了。心想该跪的人是我啊!他一边说:「好,爸爸会改。」一边急忙的要拉起跪着的女儿。 诗雅硬是不肯起来:「还有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追究绑架人,就对警方说我并不是被绑架的,只是..只是和家人起口角负气出走。」 蔡金銓想了一下然后面有难色的说:「我会照你说的做,但警方还是会继续追查的,因为绑架人使用的车牌是偷来的,所以一样犯了法,这点我们就帮不上忙了。」随即将诗雅牵起来。 蔡金銓说的这件事诗雅并不知道,不过她认为父亲有在为绑架人着想表示真心有悔意,便说:「我们做我们能做的,其他看他的造化了。谢谢爸爸!」 「还有一件事..」蔡太太口气依然严肃。 本来已放松心情的蔡金銓,顿时又紧张了起来:「什么..什么事?」这件事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 「当然!当然!」蔡金銓这时才如释重负的完全放松了。 堂堂一个大法官应该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接受审讯吧?但他被审后的结局是好的,而以前被他出卖良心误判的人可就有冤难伸了。做了一件坏事或许弥补十件事都不能补的过,但只要有心慢慢补,良心会补回来的。 蔡金銓之所以这么快被说服,应该是被这几天死亡般的惊吓及小队长正义的感染都有关係吧! 蔡金銓受了母女的命令马上赶来警局,这时才5点半。等了许久,所有人才陆续回来,一见到小队长就飞快地迎了上去:「丞汉,有一件事紧急特来告诉你。」 一旁的局长见他直接叫小队长的名字,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小队长。但他只是笑了笑便把蔡金銓拉到一旁。 蔡金銓说出了女儿交代的事,最后不好意思的说:「真的很抱歉,因为我和女儿吵架的私事,形成误会惹了这么大的风波,让你们如此辛苦劳累,真的对不起!」随后有礼貌的点头示意。 「銓哥,你不要这样说,人平安就好。」但办案经验告诉自己事情不可能这么单纯,掛着偷来的车牌一定是做坏事来着,所以有些担忧的问:「銓哥,我不是不相信你说的话,只是那辆车掛的铁牌是偷来的,犯案动机明显..」这时表情更严肃:「是不是你们有受到威胁,所以有难言之隐,你儘管告诉我,我们再仔细研究。」 蔡金銓感受到许丞汉的关怀,心中甚是欣慰,为什么到今天才体会到朋友的重要真情的可贵?他强作镇定,用坚定的口气强调实情就是如此,家人也都平安,并握着许丞汉的双手,传送热忱的感谢。 情义何价?这时两人手里的温度应该感受得出来吧! 十三、交流 分尸案的尸体又经过一天的搜查后,才在山的另一边找寻到剩下的尸体,死者是女性约27岁,据研判死亡时间约莫6天,也就是发现四肢的前3天。找到尸体后反而是另一段艰辛工作的开始。 这几天谢添帅可不好过,因为所有的媒体都用怀疑的语句指向他,儘管恶势力再大也不敢得罪所有媒体,他整整憋了三天,别说寻欢作乐,连公司都不敢去。但儘管有嫌疑,警方可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侦讯他,但谢添帅可受不了这种生活,更受不了父亲的施压,今天他主动到警局做说明。 不论是沿路跟着来的或是已经在警局等候的,总之这时警局门口挤满了记者及群眾。 谢添帅一现身就被重重的包围着,所有记者七嘴八舌的问着各种问题,其中最多人问的一句话就是:「是来自首的吗?」谢天帅被问得恨怒齐燃,一下车便推开离自己最近的一名记者,随后就被5名大汉保护着走进警局。 所有的记者就被挡在门外,当然也包含林志原,他是和老大所长一起来的,老大的派出所是隶属许丞汉的这个警局,会来这里是许丞汉告知的,最主要的目的是想了解这禽兽来的原因,因为他可是和可忻的案件息息相关,所以当然关注。 所长比禽兽晚些时间进入警局,一进警局就看到站在禽兽一旁的老头。朋友打招呼再自然不过,所以所长便直接叫了一声:「添福。」手便搭载老头肩上。 老头被这么一叫,整个脸瞬间苍白盗汗,不自主的颤抖,更是不敢回应。 这一幕禽兽看的一清二楚,双眼狠瞪着老头。 老头这下可惨了,所长这个招呼是故意的吗?难道真的是要实施会加害到老头的计画吗?还是就单纯的想和朋友打个招呼而已,不论为何?已经连累到老头了,为了弥补这一举动所以转而向禽兽恭敬的打着招呼:「谢公子好。」但是有用吗?或许有吧!只见禽兽讶异的向所长点头回应,暂时停止了怒气。 谢添帅当然不是来自首的,他是主动来交代自己的行踪证明自己的清白,三天前以前的日子到哪里都交代的仔细清楚,也有人可以证明,但这三天都待在家里如何自清呢?他很诚意的将家中的监视录影一併带过来,如此费尽心思,诚意满满的就只是想证明他和分尸案完全无关。 警方不能不相信但又无法完全相信,毕竟监视录影要做手脚是很容易的,但只能感谢安抚禽兽,说会努力查明真相还他清白,禽兽这才如释重负的昂首走出警局。 记者们又围上来了。禽兽不改作风又抢了最近的一支麦克风:「你们这些死狗仔听好,本公子与分尸案完全无关,谁再捕风捉影诬衊我,我就告死他。然后就想大摇大摆的离去。 但这可是警局门口,虽然有大汉及警员的保护,但毕竟地方不大人又太多,以致被推挤到寸步难行。更因为这是警局,记者们更不相信禽兽敢如何耍狠?所以一个问的比一个大声,问题更是直白剌耳,大概都是问「是不是来自首的?」「分尸案是不是你做的?」..但其中却有一句很特别又大声:「做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会不会良心不安?1这句话很熟悉又特别宏亮,没错,就是林志原常问的一句话。 禽兽瞬间火冒三丈,扯开了嗓子:「死狗仔!干!又是你!你不要走。」然后用尽全力的想往前走,但根本很难移动,接着又大骂:「死狗仔,有种过来。」 这句话在每个记者听来都感同身受,觉得是最难听的语言,所以都齐声不满抗议的用:「杀人兇手!」「兇手!」..呛回去。 正义的讨伐声淹没了狼嚎,又再一次的让志原逃过狼袭,但屡次的挑衅真的能每次都全身而退吗?而且犀利的狼眼这次应该记下林志原了吧?或许心中坦然真的无所畏惧,如果对于对的事情还要被绑手绑脚有所顾虑的话,那可就违背了他的名字,违背了一开始立志当记者的初衷了。 接下来几天是警方和记者都忙碌的时间,分尸案一日不破,上级和舆论的压力可令人无法喘息,还好不眠不休的辛劳彻查,得到的是令人振奋的结果,分尸案三天就抓到的双手,一个心狠手辣忘恩负义的兇手。 死者离乡背井一人隻身在外,在一家科技厂担任作业员,做2休2,交友单纯,同事便是她所有的朋友,所以应该不是仇杀,本身也没什么钱财,财杀也不至于,死者生前有些许挣扎,致命伤为后脑,死后被肢解,没有遭到性侵,所以也不是情杀,初步断定这可能是件随机杀人事件。 随机杀人事件破案难易两极,要嘛轻易可破案,要嘛侦查困难重重。因为既然随机,行动时缺乏计画容易有破绽,所以可能容易破案。然而又因是随机,表示可能与死者毫不相识,人海茫茫,搜查谈何容易? 不管容易和困难,针对随机办案的通常只能用土法炼钢的方法,那就是调阅监视器。兇手大费周章将尸体分东西两入口进入弃尸,表示有经过思考,要延迟警方搜查时间,但尸体又埋的不深,可以想像当时慌张的情况,如此看来兇手虽然兇残没人性但并非惯犯。 左右两侧入口的监视器是破案最重要的关键,只要仔细看前几天在左右两处有没有同一辆车的踪影就几乎可以追查到兇手了。真有这么简单吗?因为来到山里运动踏青的几乎都是附近居民,入口处也应该都固定,两个路口处距离颇远,实在没有理由一回儿东一回儿西,想到这里警方振作起精神,将希望都寄託在监视器上。 但监视器看了三遍就是没看见同一辆车在两入口处都出现。死者虽然体型不大又分成5袋,但不至于用徒手搬运没有交通工具吧?思考陷入瓶颈,各个难掩失望,忽然听到许丞汉说:「有没有可能兇手从两处进入时所用的交通工具是不同一辆车?有两辆车的人非常普遍,或者使用出租车呢? 局长雀跃的附和:「没错!追查所有车辆车主的名字有没有同一人或同一户籍?租赁车辆也不要放过。」 没多久果然查到一个车主的名字和一辆出租车租车人的名字是相同的。破案曙光已经出现,当然就迫不及待的要去缉拿兇手。 兇手并非谢添帅而是一名在校的一年级研究生,斯文的外表看不出兇狠歹毒的模样,虽然一再强辩矢口否认,但警方设阱誆说死者指甲缝里有兇手的皮屑,要採取兇手的检体做比对,才逼他露出了挣拧的脸乳承认犯案。 知道犯案动机只是为了5万元更令人发指人神共愤!凶手和死者并非不认识而是亲密的恋人关係,因为女大男小再加上女方是作业员,所以在男方的要求下几乎是秘密交往,无人知晓。女方太单纯也不以为意,甘心付出一切,男方则纯粹是玩弄她,更令人不耻的事把她当作提款机。 但这种不正常的关係自然不会长久,儘管女方再怎么深爱男方,但所赚的钱根本无法满足对方,所以当兇手又伸手要钱时,死者因为没钱便忍痛提出分手。 兇手并不在意分手但不甘心自己被甩,所以无耻的要求分手费5万元,不要脸到这种程度?让一直以来全心全意付出的死者肝肠寸断,只是轻软无力打着兇手并哭着骂:「你不是人,你不是人..」却招来兇手一顿毒打,头更是被狠狠地往地上一撞,成了严重的致命伤。 错手杀了人为何还要肢解尸体?这答案更简单的令人寒心!因为死者在死之前说了一句:「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所以凶手认为只要将其分尸,看她如何来报仇?而且尸体也容易搬运弃置。 人因善良常常缺少防备,又因邪恶时时突然攻击,所以社会人群中隐藏着太多未爆弹,如何让惨事不再重演,可能是一门永远修也修不完的课程。 兇手虽然不是谢添帅,但至少绳之以法,这也意味着他又再次全身而退,真理难寻,正义还是没找到。 志原和浩哲早知道兇手不是禽兽,所以心里并没有很大的失落,但还是有些遗憾,为什么这么多好人仍然对付不了一个坏人?是什么保护着他?钱财,身分地位还是法律?法律是死的,当被赋予金钱权力的生命后,就变成恐怖的刽子手了。这样说或许有些负面悲观,但对两人来说还是有好的一面,至少两人是因为这案件而结缘的。 记者动作要快要敏捷,现在的志原完全表现出来,他兴奋的用最快速度前往赴约,不只是和浩哲再续前缘,身上还有着重要的任务。 方家今日难得大门全开,为了就是欢迎志原的到来。大门既已全开,客人到来只要自行走进来就可,但不知浩哲在紧张什么?只见他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在门内门外来回走动,忙得不亦乐乎。 「25。」过一下又「26」的数着。浩哲不理禎明,所以禎明间得发慌在旁调侃的数着浩哲来回走的次数。 「时间还没到,坐下来等,晃来晃去晃得我都晕了。」宇骏不止一次的劝着。 「28。方爸你有所不知,他是有了新人就忘旧人。」禎明有些抱怨。 「应该快到了。」浩哲自言自语的说着,这时忽然听到了脚步声,更加肯定的衝向门外,还没见到人就先叫着:「林大哥!」 禎明也紧跟在后。 看到志原后浩哲再叫一次:「林大哥!」 禎明在一旁也有样学样的叫着:「林大哥!」 志原应了浩哲以后,看见禎明也不假思索的说:「你是禎明对不对?」 「是,是,我是禎明,林大哥好。」禎明很是感动。不是感动志知道他的名字,而是对浩哲很感动,因为这一定是他告诉志原的,浩哲真的是他最好的朋友。 一进门就看见宇骏夫妻俩也都迎上来。志原恭敬的打着招呼:「方爸爸爸妈妈好。」然后将手中的礼物的给了宇骏:「这两瓶红酒希望你们喜欢。」 「我爸妈不喝酒的。」浩哲话说得快又直白,双手动作更是很快的将红酒抢了过来。 志原有些难为情:「不好意思。不知道..」 还没等志原说完,宇骏就说:「谁说我不喝酒的?」然后瞪着浩哲和禎明:「那是你们都不懂得孝敬我。」 浩哲尷尬的想转移话题,眼尖的他看到志原的手中还拿着东西,也不管跟人熟不熟,硬是像小孩似的问着:「林大哥,这是什么?」 「喔!这是我妹送给可忻的一幅画,是她自己画的。」 「那我帮你拿进去。」 话没说完可忻已经走出来了,从她的神情看得出她己慢慢在平復,也敢接触人群了,而且她也感谢志原的报导,尤其在知道他妹妹的情形后,心中早就觉得和他们是一家人了,她礼貌微笑问好并收下礼物。 「还有一封信。」志原急忙的拿了出来递给可忻。 这时方妈妈热情的招呼着开饭了。 「志原第一次来不要客气,当作自己家。」宇骏亲切的说着。 虽然是第一次一起吃饭,但所有人不但不陌生更有着聊不完的话,关心又温馨。甚至可忻也说话了:「林大哥,下次要把慧絜也带来。」 志原:「没问题!其实有空你也可以去找她,她除了教画画以外几乎都在家。」 慧絜是所有人聊最多的话题,志原也很乐意聊妹妹的事,这是他今天的任务之一,就是藉由慧絜的振作来鼓励可忻。酒精的催化让情感更快升温,很快的就开了第二瓶。 志原:「方爸我再敬你。」 宇骏严肃着脸孔:「我觉得既然都熟了,就不要再称呼我方爸,显得太陌生了,我大你十来岁,就称呼我大哥好了。」语气正是一副大哥样。 志原:「遵命,大哥。」 这时候浩哲却眉头深皱调皮的问:「慢着,慢着,我叫志原大哥,我的大哥又称呼我爸是大哥,那我想问一下我大哥的大哥该怎么称呼?」 面对如此玩笑的问题宇骏竟然也回答:「不然也叫我大哥好了。」宇骏当然不是说醉话,只是也凑合着开玩笑。开玩笑是没有年龄之分的。 对这些男人的疯言疯语,可忻可不感兴趣的回房间了。 见可忻走志原才敢实行他的另一项任务,他将目前和老大所长针对老头这一方面着手调查的事情说了出来,并郑重的强调这一次一定要将禽兽绳之以法,还可忻,还慧絜,还社会一个公道。最主要的目的当然是鼓励一家人要更坚强,要有信心,全力保护可忻。儘管不知禽兽的报应何时到来?不过是他凝聚着大家,大伙真情以对,这是一场情与义的交流。 慧絜的信写些什么?画又是画些什么? 可忻妹妹: 我们俩都经歷了人生最锥心最难捱的伤痛,生不如死。你懂我也懂。一味着只想着自己的痛苦往死胡同里鑽,那只会将自己推入更深层的地狱,万劫不復,但如果能把一些注意力稍微转移到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上,你会发现关心和幸福时时都在,这时才可能有重生的机会。 我浪费了太多时间在注意自己的感受,疏忽了与家人朋友相聚的时刻,自己的痛苦连累了周围的人一起痛苦,自私到了极点。 写这封信只是要告诉你,我笨的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走出来,聪慧的你千万不要和我一样笨,让这段伤痛直接跳过去吧!我们一起共同勉励。 这幅画则是画一位慈祥的母亲抱着一个小生命,在温暖的阳光下看着远方,甜蜜的笑着。 小生命就是重生,这幅画寓意着希望,未来满满的希望。 十四、报仇 虽然分尸案已抓到真的兇手,但是谢添帅却没有因此而恢復正常生活,他被父亲下令的拘禁在自己公司和住处,其他地方一律不准去,这对他来说比被误认是兇手还痛苦,因为酒店夜总会才是他的正常生活,才是他真正的家。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虽然父亲有下令不准他外出,但可没禁止别人到家里来,除了女人,酒店有的家里都有,至于女人也简单,外送就可以了,所以并不缺玩乐,但心里还是无法满足,总觉得欠缺什么?应该是时效性吧!玩乐最重要的就是一时兴起,在酒店里不需等太久,可以咨意选妃,要多少有多少,随时想换就换,不会浪费太多时间,那种氛围当然是在家里比不上的。 当心中在纠结着该如何安排今晚的节目时,柳媚又来电话了。接连十来日,每日都会打电话来,但谢添帅从未接过,电话没接,接下来就是简讯,简讯内容总是诉说关心思念的爱意。 可能被柳媚感动也可能好久没看到她,毕竟她也是自己喜欢的学生妹啊!所以便接了电话,声音当然比讯息更有温度,经不起柳媚再三的撒娇,终于同意她过来家里。 自己遭遇不幸就算了,还连累了两人被害,自己也向玉珊懺悔求原谅,一切歷歷在目,怎么还不知醒悟,忘了羞耻的再往火坑跳,难道真的被恶魔式的爱情迷瞎了双眼? 柳媚很快的到来,是老头开了门让她进来的,她拿了一条老头喜欢抽的菸给他,老头一脸茫然,觉得受之有愧,但最后还是在柳媚的撒娇坚持下接受了。 柳媚走进谢添帅的房间,就飞向他的怀里诉说着思念,但谢添帅却毫不犹豫将她推开,并冷泠的说:「不会是又要来威胁我吧!」 柳媚伤心的小声哭着,并一直重复着说自己真的好想他,没有他会活不下去..最后强调如果不是他答应,自己绝对不敢来打扰的。然后又说设计可忻的事情是她自愿帮忙做的,没有任何怨言,就这样自言自语说了半天,谢添帅并没有任何的回应。 只是看着楚楚可怜的柳媚,又看到她如此真情流露,爱意无限,这可是他最受不了的泪人儿啊!很快的就将她紧紧的抱着,亲着,双手肆无忌惮的尽兴游走,当要褪下柳媚的衣服时.. 「等一下嘛!我先去洗个澡。」说完便想往浴室走去。 但被谢添帅拉了回来,不用说,慾火焚身的他那等得了,使出蛮力将柳媚压在床上。 柳媚当然抵不过这么大的力气,只见她脸色变得有些无奈,甚至有些厌恶,心不在焉,双眼一直看着自己的皮包,一直往皮包里面搜找,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谢添帅把她的手拉了回来,有些责怪:「你在干嘛?」 柳媚又变得热情的撒娇:「危险期一定要戴套子。」随后手又继续搜找着.. 没多久,从皮包取出来了,但并非保险套可是一把水果刀!柳媚用最快的速度向旁边剌了过去.. 但谢添帅一看见,以更快的速度闪开了,只有皮肉被割了一道流了些血,便拔腿想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大叫:「老头!老头!」 柳媚不死心的追了上去,并大叫着:「我要杀了你!」然后用力的将刀再往前刺.. 谢添帅看得一清二楚,轻易的躲开,并紧紧抓着柳媚的手,两人一阵拉扯抢夺,最后刀子失控的剌向柳媚的腹部,整个人就倒了下来。 谢添帅心有馀悸大骂:「臭三八!」随即又大叫:「老头!老头!」 一看见老头进来,谢添帅二话不说,狠狠踹了他两脚,并大声斥喝:「你死到哪里去?还不叫救护车,老子血快流光了。」 没人性的禽兽。救护车当然是为自己的小伤叫的,而重伤的柳媚已将地板快速的染红了。 救护车还没到警车反倒先来,是谁报的警呢? 稍早些.. 在和谢添帅说完电话后,柳媚先赶往到玉珊的住处。儘管上次道歉后知道心软的玉珊已原谅自己,但还是觉得对不起她,没脸来见她。今天是迫不得已来的,因为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要交代。 柳媚再一次郑重又感伤的向玉珊道歉,并坚定的说:「等今晚过了,一切都会变好的。」眼眸虽然明亮却也都是泪水。 玉珊察觉不对劲,但又问不出所以然,只能安慰的说:「学姊,我是因为自己傻才受害的,我不怪你,至于可忻我会尽全力的来道歉补偿,你可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啊!」 「放心,我当然不会做傻事,但是该要的公道还是得要回来。」眼神尽是自信。 这却让玉珊更是不安,在柳媚要离开时想挽留,但柳媚却是一脸笑容的说:「放心,没事的。」然后又严肃的叮嚀:「记得,等一下电话一定要随身带着,一定要接我的电话。」 当柳媚要踏进狼窝时又打了一通电话给玉珊,告诉她现在人在狼窝,刚刚也传了一通语音讯息给她,如果1小时候后没有再接到她的电话,就马上报警并将这个讯息告知警方。原来这时柳媚已有报仇并同归于尽的想法了。 柳媚的计画是想藉着和谢添帅再聊起设计可忻的事将其录音,录完后再剌杀。怎知谢添帅似乎有防备,不愿多谈,所以只能仓促的就执行剌杀的任务。更遗憾的是人没杀成反害自己流血过多,枉受生命。 但这情形也是柳媚有想过的,所以又另外录製了一段声音,将设计可忻嫁祸玉珊的事完全交代清楚,并告诉玉珊老头也知情,还说老头为人忠厚老实,必要时也可求老头帮忙作証。 玉珊可没乖乖的在1小时候才听录音オ报警,在柳媚掛了电话后,她有再拨打了两通电话给柳媚,但都没接听,直觉告诉自己柳媚有危险,所以紧张的马上就报警了,但虽然这么快的报警却也来不及救回柳媚的性命。 柳媚想同归于尽一命换一命,弥补自己的过失,不过不但没成功而且还失算了。 谢添帅顶多是正当防卫过失杀人,不但判不了死刑也关不了几年,甚至以他的恶势力,易科罚金缓刑是最有可能的结果。可怜的柳媚就这样无辜又不值的葬送了青春的生命。 那么录音档应该可以扳倒禽兽让恶人生之以法吧?这也很难说,毕竟这只是柳媚自己的说法。禽兽大可说:「她是因爱生恨,胡说八道,在人証已失物证尚无,录音档也不容易将他定罪。 难道柳媚的死换来的只是禽兽的一小道伤口?难道就没有人制服的了禽兽?现在唯一的寄望大概就是老头了。 谢添帅被带到了警局问讯。但他却不断强调自己是受害者,一直说着自己不严重的伤口需要休息,其馀一句话也不说。直到律师过来后,才在律师的指导下说出了大概经过。 对于这一次案件警方确实奈何不了也治不了禽兽的重罪。而且他也有可能很快的就被交保了。但他最近嚣张的行为可是社会大眾的公敌,没有人会犯眾怒的轻易将他放走,所以便将录音的内容当作理由继续拘留,并展开疲劳式的问讯。 但当警方问到柳媚录音档中提到可忻是遭设计陷害,要谢添帅说分明时,律师立即阻止发言,并说两?分属独立案件,可忻案件一审已判无罪,所以不会再对这案件有任何回应。 警方:「录音带关係着死者柳媚的犯案动机,希望你能配合釐清。」 谢添帅看了律师一眼,依然被制止发言。律师冷冷的说:「我当事人多金又相貌堂堂,交往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倘若每个女人都录个音或作不实的指控,试问是否也要逐一交代?而且这明显看得出来,此次?件和可忻案件相同,都是不满我当事人提出分手合作的报復行为。 得不到回答警方也束手无策,只能感叹的说:「这可是关係着一条人命啊!」 律师也强硬回答:「关于这个?件,我当事人是受害者也会完全配合回答问题,如果不是关于此次?件的问题,我当事人拒绝任何回应。」 「好,没关係,反正录音中提到的老头李添福,这次命案也在现场,一定可以从他口中得到一些讯息的。」警方故意试探性的说。 谢添帅一听到老头的名字,确实有些不自在的小反应,但马上就恢復镇定。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似乎在说他一点都不怕。 老头确实在另一间侦讯室被问话。负责询问他的除了李丞汉小队长还有就是洪所长。怎么会由洪所长问话?这是他自己向局长提出的要求,理由是录音中关係着可忻的?件,老头是重要的关係人。为避免隔墙有耳走漏消息,整个问话过程只有他俩人和局长知道。 但对于柳媚怎么死的他当然不知道,他知道的只有柳媚和谢添帅交往过,这次也是她自己找上门的。 这些说词当然对死者更不利,两人也知道这些都是实话,所以重点都是摆在录音中提到的可忻案件。 洪所长知道老头的本性,所以想动之以情:「又多了一个受害者,而且这次还闹出人命,难道你还要眼睁睁的看着类似事件一再的发生吗?」说完看了老头一眼,当然不是要等他回应,只是看他做何反应?很快的又继续问:「添福啊!知情不报也是有罪的,可忻的案件是不是就像录音中说的是设计好的吗?」 老头不语但却忧愁满面。他想着柳媚拿菸给他对他微笑的画面,他想着可忻玉珊天真清纯的面孔,而这些都是受害者,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但这时他又想到警方未到前谢添帅对他说的那些话.. 叫了救护车后,老头心疼慌忙的想帮柳媚止血,但马上被踹了第三脚。 谢添帅无情的说:「老子流血你不理,管这臭女人干嘛?」 「她流血太多会死的。」 「死了就死了,不要再管她。」 老头既悲恨又无奈,不敢再动了。 「为什么叫你老半天这么慢才来?」说完后又踹了老头第四脚。 老头连解释都不敢解释的说:「天帅,我错了,我错了。」 「你应该很清楚是这个臭三八剌杀我,你可不要乱说话。」然后又忽然想到上次所长和老头打招呼的画面:「还有上次的帐都还没跟你算,什么时候你跟死条子这么熟?还是所长呢!」然后眼睛狠狠瞪着老头,但白瞪了,老头连头都不敢抬,所以又大声的说:「我在跟你说话,把头抬起来。」这时又睁大眼珠的瞪着,随后又说:「你可要牢牢记得,所有关于我的事都不要乱说,记得你还有母亲和妹妹..」故意停顿,眼露杀意:「万一我出事了,谁都不好过,尤其我可是我老爸的独生子。」 这些话在耳中盘旋不散,所以他怎么敢说实话?他要保护母亲和妹妹,只能继续昧着良心,极小声的说:「我上次..上次都说了。」 洪所长再怎么苦口婆心,就是无法突破心防,老头更上惊弓之鸟连话都不敢说。 不过这些都在预料中,所以就示意小队长执行下一个计画,但在下一个计画施行以前先来段小插曲,把提供录音在警局配合调查的玉珊找进来。 玉珊红肿着眼,哭泣声仍然无法停止,一见到老头马上跪了下来:「李大哥求求你,柳媚死的好冤枉,李大哥,你心地好,不能让柳媚死得不明不白,求求你..」 老头心软心酸心更痛的也跪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看得出心更害怕。 「柳媚说你是好人,一定会帮忙的,求求你,李大哥求求你。」玉珊泣不成声。 老头想不出其他话只有一直说着对不起。 既然只是插花就没想到要结果,洪所长把两人都拉起来,严肃的对老头说:「我知道你怕也担心你的家人,但你有想过帮着隐瞒你也是共犯?害了别人不说,哪天要是你也出事被关,你母亲谁来养?可能气都被你气死了。」 这时老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欲言又止,还是说不出话来。 玉珊哭得更大声了:「李大哥求求你!求求你..」哭着哭着竟昏了过去。 小队长急忙的简单急救唤醒,并将她送出去休息。 「这些都是无辜的受害者而且都这么年轻。」洪所长继续义正严词的晓以大义。 但老头只是越听越羞愧,头也越低了,他的眼泪也沾湿了衣襟。 这时候计画的主角,老头的母亲和妹妹来了。 老头母亲示意女儿把轮椅推近老头,一靠近便双手狠狠的打着老头。一路上听了警员大概陈述,也知道发生什么事,所以止不住怒气的打着。 老头跪了下来:「妈,你不要生气,不要气坏身体,妈,不要生气..」 跪下来更好打,死往老头的头打,边打边说:「害这么多人,我死一死算了。」 洪所长出面安抚解释:「伯母您误会了,添福没有做坏事,只是..」 「帮忙做坏事和自己做坏事有什么差别?」说完又想继续打但被制止了。 小队长缓颊安抚:「其实只要他作証,不但不是做坏事,反而还帮忙做了好事。」 老头的母亲哭着说:「阿福,你有没有听到?再不老实说就不要再认我这个妈了。」 「不要啊!妈,不要啊!」老头内心与魔鬼挣扎着,久久不语。 「你气死我好了,气死我好了。」老头的母亲声音都沙哑了。 老头终于妥协:「我说,我说,但..」老头完全不放心的继续挣扎。 洪所长知道他的担心:「我知道你担心家人,但别说你家人,连你我们都会保护的,这点你绝对放心。」 老头惊恐难平:「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你也知道谢议长..」话到一半就停了。 洪所长:「我知道他的势力很大,但邪不能胜正,迟早他也会有报应的。」 小队长:「警方会派人保护你的。」 老头惊吓的脸色从没变过:「我不重要,我只担心母亲和妹妹,然后很坚定的说了一句话:「你们应该知道警方是保护不了我家人的..」老头说出了他最深层的恐惧,他太瞭谢议长父子的手段了,光天化日买兇杀人或是形成意外,这些都是易如反掌。 洪所长和小队长一时无言以对,两人相望许久.. 洪所长才有些无奈对老头说:「你稍等,和你家人先聊聊。」随后便走了出去。 所长和小队长找局长一起密室讨论,研拟对策。两人当然也关心禽兽那头的问话情况?由局长口中得知的情形令两人相当沮丧,原本就狡猾的禽兽,如今又有律师护驾,根本套不出半句话,即使得知老头也正被问讯,依然突破不了心房,对可忻的事一概不回应,看得出来禽兽对老头的掌控有十足的把握。 难怪老头如此畏惧,如此就不难想像为何所长晓以大义的恳求,玉珊哀伤悲诉的跪求,甚至母亲亲情攻势的哀求,都还无法解开他恐惧的阴霾。 难得现在就有一个好机会,如果能够想出保护其家人的万全之策,就可以让老头卸下心防说出实话了。 但谈何容易?三人不知讨论了多久,想到头疼欲裂都还想不出万全之策。 在这期间局长不知接了多少电话,忙进忙出,脸色一次比一次沉重,不难明瞭这些都是关说施压的电话。 柳媚的案子,禽兽纯属过失杀人,就算一般百姓大概也是交保候传,更甭说隻手遮天的谢议长?此时再拖也拖不了多少时间,迫在眉睫。这一次是离公理最近的距离,如果没有办法让老头招供,恐怕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此时三人有如热锅上的蚂蚁,时间一分一秒的烫烧他们,他们深深了解老头的担忧,也不否认警方或许真的无法保护他们的安全,尤其是老头的家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来到警局,无疑已经把他们拖下水了。如何才能让他们毫发无伤全身而退,这确实是要让老头说出事情最困难的问题了,他们仔细认真的推演者: 1如果说老头不招供,毫无疑问必须马上放了谢添帅。 2如果说老头招供了,真的可以马上羈押谢添帅吗?又可以羈押多久?他在可忻的案件中一审已判无罪,就算现在有了强而有力的证人,但也是要等到再开庭无法马上定罪,如果恶势力再介入,迟早也是交保,羈押不了多久。而老头一家人就需要派人24小时的保护,如此一来打草惊蛇并让恶人有更充份的时间做防备甚至反击,野兽的反扑难保不会伤及更多人,更何况他们连怎么说服老头,相信警方能保护他一家人的方法都还没想到。 三人怎么讨论最后还是纠结在说服老头的方法上打转。时间毫不留情的消逝,谢添帅被拘留已超过4小时了。 这时候外面忽然又有大声鼓譟的声音,没多久,警员进来通知说谢议长来了,人在门口,很快就会走进来。 局长沉重无奈的说:「看来是来要人了,谢添帅一交保,李添福也留不了了,我看..」 「有了!」小队长大声的叫喊,然后谨慎的说:「是不是有可能我们将老头招供的事先不要说出去,把他俩人都放走并对外说此案纯属正当防卫过失杀人,所以交保候传,对于录音的事情隻字不提,让禽兽,不,是谢添帅放松了防备,等到可忻案件再审时再攻其不备,让他们措手不及。」 局长和所长两人听后,认真的思考了起来。局长似乎在自言自语:「招供了却不对外说..」 所长这时对局长说:「此方法或许可行,如此不仅让谢添帅放松戒心,也能保得李添福一家人无事。」 局长:「如今看来也只能先这样。」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满脸愁容的问:「录音内容有多少人知道?一旦传了出去,就算把谢添帅无罪释放,以他的个性,寧可错杀他人也要保护自己,到时候可能李添福也不保了。」 这句话说得所长和小队长也忧心起来。所长说:「除了我和小队长还有就是侦讯谢天帅的人了。」 局长急忙的起身:「我知道了,我会处理,我尽量拖些时间,你们俩快快将口供招出来。」正要走时又不放心的叮嚀:「录音内容绝不能传出去,还有要特别叮嘱高玉珊不能说出录音内容,而且李添福招供的事也不能让所有人知道,包括玉珊。」 谢议长一下车就被记者团团围住,但这种阵仗是困不了他的。他一脸严肃甚至目露凶光对于记者的发问一律不答,反倒是叫了一个随从马上去通报里面的警员出来开路,在他的随从及警员的护卫下很快就进了警局。 警员好生的招呼,但谢议长毫不领情,大声叫嚣:「局长呢?叫他过来。」 警员不敢耽误的通报局长,然后又急忙回覆说:「议长您稍坐一下,局长马上来。」 时间才过5分鐘,谢议长等不耐烦,叫嚣的更大声:「局长呢?快叫过来。」 这时局长刚好走过来:「议长..」 招呼还没打完谢议长就问罪式的质问:「是什么事要将我儿子拘留这么久?」 局长耐性好气的说:「就快好了,纪录完再办个交保手续就可以离开了。」 谢议长没有因为局长这样说就止住怒气,因为他确实施压了很久,结果搞到自己还要亲自过来,当然怒气难平,不客气甚至能想到的难听话都说了。 局长一点都不在意,完全装作不知道,甚至希望他多骂一些,能多拖点时间就多拖点。 最后谢议长怒气终于发洩完了。 局长拍胸脯的保证会用最快的时间将手续办好,这时谢议才肯离去,为什么不等到和儿子一起离开呢?当然不会,自己迫不得已走这一趟警局已经很明目张胆了,如果再一同离开,不但会招来更多的追问,恐怕关说,施压,包庛..所有难听的字眼都会上报了。 燃眉在即,洪所长两人如火如荼的向老头说明他们的方法,并希望老头赶快招供。 但事与愿违,老头一脸苍白,盗汗不止,整个人像被鬼附身似的没有了自己的魂魄,就像个活死人一动也不动。因为他知道谢议长来了。 洪所长两人叫了好久才把老头的魂魄叫回来,但魂魄回来嘴巴却仍不开口,难道他知道谢议长来了,自己也会没事的被放走,所以才不说话? 时间紧迫,小队长按耐不住性子,生气的说:「已经为你及你家人想好最周全的办法了,怎么又反悔了?难道对死者及无辜被害的人都没有半点同情心。」 所长见小队长说的大声便制止他。 但小队长愤恨难平:「把你母亲找来也是万不得已,无非是希望藉由你母亲来感话你..」 所长硬把小队长嘴巴摀住,不准他再说话。然后向老头及他的母亲致歉。 老头听见提到了他的母亲,脸色红了回来,瞬间清醒正常,但仍不说话。 坐在轮椅的母亲看见儿子如此顽固的坦护坏人,气急败坏的出声:「阿福,伤天害理的事不能做,坏人就要把他揪出来,难道要我跪下来求你?」说完便使力的扭动身躯,真的想跪下来。 老头的妹妹当然马上的拉着母亲。 老头这时跪了下来:「妈,对不起!我说,我说..」老头依然害怕勉强的把可忻甚至是玉珊被迫害的事都说出来,然后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彷彿也发洩了长久以来眜着良心包庇罪祸的所有不安,但心中却没有因此而平静,反倒又有另一种莫名的不安浮现心头,只是一时之间想不出是哪种不安? 警方不让记者骚扰玉珊及老头家人,而且也有事情要交代他们,所以刻意把他们安排在最后离去,先送谢添帅和老头出来。 谢添帅一看见老头,满脸得意的拍了老头的肩膀,彷彿在说做得很好。 而老头依然不安,他总是习惯了害怕,习惯了低头。 刚才谢议长匆匆的来去,记者问不出半句话来,现在看谢添帅走出来,自然是报復性的问了一大堆问题,但谢添帅一反常态,隻字不语,而且还低着头,难道是对错手杀死柳媚有些后悔?应该只是照着律师的指导在演戏吧! 但「为什么杀人?」「会后悔吗?」「这次真的杀人了吧?」..这些问题一次比一次大声,声音不像在询问反而有些像在谩骂。 但谢添帅全都忍了下来,只有律师代为说明:「这次事件纯属正当防卫。」便急忙的想离开了。 这时忽然一颗鸡蛋冷不防的丢中谢添帅,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干!是谁?」才说完又一颗两颗的飞了过来,最后只能狼狈的快闪离开。 这是与论也是正义的愤怒力量。 所长先前就很照顾玉珊,这次更叮嚀绝不能说出录音的内容,甚至有些严肃威胁的说一旦说出来将对可忻的安全更不利。 玉珊只能无奈答应,但她对禽兽这么简单就交保完全无法接受。最后在所长的保证及承诺下才勉强接受离去。 但真的如他们所想的,只要玉珊不说就不会洩漏出去吗?谢议长神通广大天眼满佈,真的会瞒得过他吗?再说,老头是在半逼半求的情形下说出实情,真的稳当吗?议长父子俩真的会完全相信老头吗?太多的未知与问题都是警方急需防备及解决的。 十五、只能祈祷 老天闭了眼?天理不在?隻手遮天?杀人都没事?这大概是谢添帅交保后各大媒体的头条新闻吧!所有字句都愤愤不平的指责谢添帅的目无法纪,谢议长的权势关说及警政单位的腐败无能,虽然都加了问号,但那是对苍天的疑问?对真理的疑问?对法律的疑问? 这对狼人父子根本不会在乎,人民是善良多忘的,时间会抹去一切,他们在乎的只是能不能全身而退?为了防患未然不能再有任何差错,所以当谢添帅被释放,他和老头两人马上被叫了过去。 从新闻的报导中可以知道录音的内容没有洩漏出去,也应该间接证明的老头没有招供,难道谢议长真的神通广大全都知道了?没有,狡猾的他只是要做好万全的防备。 老头最早是跟着议长,因为老实才被调到谢添帅身旁。老头自然知道议长的手段所以更是害怕,只听到要叫他去就已经吓得魂不守舍,如今到了他并不陌生的谢议长住处,瞬间感觉彷彿要踏入地狱,所有惊恐字语都无法形容他的心情,或许连心都吓跑了吧! 谢议长只要板着脸不说话都能将老头吓个半死。如今看到谢议长破口大骂着谢添帅更是惊恐,当谢添帅被骂到跪下来时老头也吓得不由自主的跟着一起跪。 看见老头跪,谢议长视若无睹仍然继续叫骂,而且越骂越起劲,虽然没有骂到老头但老头身体的抖动越来越明显,明顕到好像做了亏心事似的。 这时谢议长更加大了声音:「我说添福啊!没事你跪着干嘛?」 老头抖到嘴巴无法正常开合,说不出话来。 谢议长依然大声:「添福啊!你抬起头来。」待老头用尽全力抬起头后他便用可以杀死人的锐利眼神,走到他面前瞪着他:「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该不会是和警方说了些什么吧?」 我不能出事,我出事的话家里怎么办?母亲怎么办?他不可能会知道我招供了,不可能!老头一面想着一打面坚定自己的意志,无论如何绝对不能露出破绽,他用着所有的生命力说:「议长,我没有..我没有对警警方说些什么。」 谢议长太了解老头的个性,不是不相信而是故意吓着试探,更知道向天借胆他也不会说的,但为了以防万一再一次的语带威胁提醒:「记得我跟你说过,只要把少爷服侍好,包你一家人吃香喝辣衣食无忧,但如果没有,我想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吧!就算你自己不要命也要为你家人着想。」 「是..是,阿福知道,阿福..阿福不敢。」生命力到此快消耗完了。 谢添帅的变脸是谢议长教的,所以谢议长当然变得更快:「哈哈!瞧你紧张的,我当然相信你,不然怎么会让你服侍少爷?」说完后便把准备好的50万拿给老头然后说:「这次你做得很好,这钱拿去买些补品孝敬你母亲。」 先惊吓再威胁再安抚最后还有甜头,谢议长手段确实麻辣,难怪老头不敢违逆。 虽然勉强看完这齣惊悚剧,但又挑起了老头最深的恐惧,他真的能贯彻他的诺言勇敢出庭作证吗?或许只能祈祷吧! 志原应该也有丢鸡蛋吧?但这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和丢鸡蛋的人一样愤愤不平。怎么杀人都没事?法律竟然沉沦到被有钱有势的人操控着?他急着想问他的两位好兄弟,但有些事情在警局实在不适合问,更有些事情需要酒精的催化才能吹催出来。所以便想约他们出来,但连续约了两晚他们都说在忙,终于在第三天才好不容易约到了,但在所长的坚持下只能到所长家中相聚。 其实所长和小队长都知道志原的用意,但这次恐怕要对不起志原了,因为他两人真的不能说出有关老头招供及录音的半点讯息,所以才会婉拒了前两天的相约,但迟早还是要面对的,所以所长才会坚持在自家相聚,因为在家中相聚老婆也会在场,比较不会提到公事。 所长膝下只有一女,9岁上小三。她很喜欢见到小队长和志原来到家中,除了有礼物可拿,最重要的是没有人会和她抢电视,今天依然一样很快的吃完饭就守在电视机前了。 这三天来,浩哲一直有和志原联络并邀请再到家中作客,当然也多次的问着柳媚自杀的案件。自己虽是记者,但这次所知道的内容并没有比较多,所以也是以这两天较忙的理由推託着。 志原今日身负重任,要为自己及浩哲打探更多的案情内幕。饭没吃多少就开始敬着喝酒,尤其把自己的杯子都刻意的到满,只要自己喝浑了,就算不礼貌问些关于案情的内容应该就情有可原了吧! 今晚几乎都是志原在敬酒,因为他认为如果大家都喝醉了那岂不更容易问出些所以然?而老大所长和小队长今日似乎对酒都不感兴趣,异口同声的说明日很多事要忙不敢多喝。但志原可不管他们喝不喝,因为只要自己有醉意看别人也都是醉的,而且两个哥哥不多喝他就转攻另一人,所长的太太,所以隔不到3分鐘又再一次举起杯子:「大嫂我再敬你。」 「不行再,喝我就醉了。」说是这样说,但还是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有些疑问的说:「阿原你今天怪怪的?喝这么兇又一直找我喝,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是太久没见过大嫂了,所以多喝些也是正常。」稍作停顿后又说:「而且..而且两位哥哥今天也都不太爱跟我喝,所以就委屈大嫂了。」谁都听的出来语气有些埋怨。 这句话可酸到所长和小队长的心坎里,两人只能无奈的苦笑然后意兴阑珊勉强回敬。 志原己喝的胆都壮大了,当正要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时,怎知最不喜欢聊到公事的所长太太,竟然一反常态的问着所长:「老公,最近报的火热的新闻,那个议长儿子真的那么神通广大,杀人都没事?」 所长被太太问到她平时最不喜欢听的公事时吓了一跳,急忙说:「没办法,他确实是过失杀人..」然后不太想聊的说:「不要说这些公事了。」说完就举起杯找大家一起乾杯,试图转移话题。 志原迅速乾杯后马上直接的问着最想问的问题:「不只是公事还是社会大事呢!都引起公愤了,老大那天到底问了些什么?有没有可以提供的内幕消息啊?」 所长不善说谎勉强的说:「没..没有,大致和新闻报导的都一样。」 志原听后有些心灰意冷,转而问小队长:「汉哥,是在你局里侦讯的,你应该知道比较多吧?柳媚的死和可忻案件有没有关係?」 这样问的内行也直接,汉哥老实的说:「是..是有些关联,但这次局长下令所有事情都不能对外透露,我和老大是特别被指名的。」 这句话回答的妙,换成志原有些歉意:「抱歉让你们为难了。」稍喘口气后露出邪邪的笑容继续说:「不过你们被下封口令也不是第一次,难道真的不能透露一些?哪怕一点点也好。」 所长一脸严肃:「这次真的不能说更不能见报,不过我保证可忻的案情很快会水落石出,还她一个公道。」 虽然问不出什么,但志原也识趣的不敢再多问了。 这时所长夫人用着不相信的语气说:「我看很难吧?议长势力那么大,被害人要讨回公道我看只能祁祷吧!」 接连几次和禽兽相关的案子累积了一些民怨,闹得沸沸扬扬。不相关的人都打抱不平更别说受害的可忻和家属了,他们当然更关注柳媚案子的进展,但从志原的口中也问不出什么消息,所以除了气坟也无计可施。他们当然不是气志原,志原也把两位哥哥说的话向浩哲解释过了,他们是气禽兽气不公气老天!然而这种气只能放在心里不能在家里高谈阔论,毕竟这对他们来说是属于坏消息,更是会让可忻伤心的坏消息。 晚上7点左右,可忻一家人快用餐完毕之时忽然想起了门铃,门铃响起大家并不讶异,都认为是禎明来了,只是今天来早了。 但浩哲一开门后吓了一跳,是玉珊。柳媚的事情家人当然都清楚,也知道可忻的事情也不能怪玉珊,所以这浩哲的态度有些许改变,把玉珊请进了家中。 其实在柳媚还没遇害,玉珊知道录音内容第一个想说出录音内容的对像便是可忻。但因为忙着报警又被警方下了封口令,所以迟迟不敢说出来,但这几日内心不断的挣扎,毕竟这对可忻来说应该算是能还她清白讨回公道的事,所以最后还是决定甘冒着犯法洩密也要把讯息告诉可忻,这样做并不是要为自己求得原谅,而是希望帮死去的柳媚求得的谅解,这也是他唯一能替柳媚做的事了。 可忻和玉珊本来就是最好的朋友,可忻也相信玉珊不会害她,在柳媚的事情还没发生时,可忻就已经不怪她了。先前没见她是因为伤口还会痛,不想见任何人,如今已稍稍平復,再加上又发生了柳媚的事情,可忻当然就更加的想要和玉珊好好的说些属于她两人的心事了。在玉珊和可忻家人打完招呼后,可忻就和以往相同的把玉珊拉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房间,玉珊就跪了下来,上次跪在外面道歉无法表达自己的歉意,今天有机会见到面,当然要郑重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话才说出口眼泪眼也夺眶而出。 可忻急忙的拉起玉珊,眼泪也同样急着掉下来:「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 可忻确实被柳媚害的很惨,但死者为大,尤其说到禽兽这么快就被释放更是痛心疾首。两人就这样抱着哭了许久,把两人的痛苦及思念都哭了出来。 伤心的时候一个人的眼泪绝对是痛苦的,两个人或许依然痛苦但相交融后可以缓和一些,因为这代表有伴可以相扶持相依偎。 玉珊收起眼泪,把录音的内容还有刺伤禽兽的动机详细又心痛的说了一遍。说完后替柳媚求情:「你可不可以原谅她?她先前也一直说对不起你。」 和死人计较只会伤了自己,但可忻确实伤得很痛,痛到嘴巴无法开口说原谅,只有用力的点着头代表原谅。 伤心的事聊了很久,但和伤痛一样再久都会过去。两个人转而聊起了过去快乐的时光,更聊到未来憧憬的美梦,这是两人自受伤后说最多话也是最开心的一次。原本就是情深意篤的闺蜜,一但前嫌尽释感情马上就恢復了。 两人承诺相爱并且廝守一生,相爱不一定要异性,廝守也不一定要结婚,只要都佔据了彼此心中感觉得到彼此心跳,就是永恆的真情。儘管禽兽报应未到,兽行也令人垂胸顿足,但当人力无可为时,只要苍天还在,那就只能祈祷吧! 自从诗雅平安归来,蔡金銓整个人都变了,家中再没有陌生的访客,他的言行更是像极了规矩的小学生,因为母女俩自组监察院和问政团,不时的会和蔡金銓聊起公事甚至干起政来,而蔡金銓就真的像小学生一样要回答要报告,虽然三人都有改变但这是甜蜜的改变。 近来谢添帅的事也成为家中热烈讨论的话题,但每每聊到禽兽蔡金銓就满脸愧疚,因为禽兽至今还能如此横行,自己有一定的责任,自己为了钱才昧着良心害人那么多人,如果不是厄运恶行降临在自己身上,让自己经歷了煎熬和折磨生不如死的日子,可能现在还执迷不悟祸害人间。经过了这次教训后,立誓自己从今后对任何案件一定公义以对,不存私心,为了弥补以前所有的过错,更发愿尽己之力行善布施,只求能救回自己的良心。 家确实比以往更加温馨快乐。但诗雅被绑架的事情还是在父女俩心里盘旋不去,并不是要追究绑架人而是好奇到底谁是绑架人?好奇心确实折磨人,这段时间,蔡金銓一直将自己过往的无良判决和绑架人做个联想臆测,但可能真的做了太多亏心事,就是想不到是谁?不过这样也好,常记心中才可时时警惕自己。 诗雅是当事人也接触过绑架人,好奇心更是掻得她奇痒难耐,其实心里一直有个怀疑的对象,而且被释放的那一天,不知是绑架人疏忽或是不在意,她清楚的看到的车牌并深记脑海。如此要追求还不容易,但就是怕自己的追查会害了绑架人,所以迟迟没有进一步行动。今天突然心血来潮,不由心的问了一个问题:「爸,如果只知道车牌号码有没有办法查得到车主的资料?比如电话地址。」 「一般人无法查,但法务警政单位是可以查得到的。」说完很好奇的问:「为何问这个问题?发生什么事了吗?」 诗雅一时回答不上,敷衍的说:「没有啦!」然后又继续问:「所以爸爸也查得到?」 「我没有这个职权,就算有,不是公务的事也不能查,会留下纪录的。」蔡金銓还是觉得不对劲,关心的再问:「真的没什么事吗?」 诗雅鬼灵精的说:「真的没有啦!所以说如果不小心被撞而对方逃跑了,这样是不是就可以要求警方调查是吗?」 蔡金銓点头但马上补充一句:「不过这样也等于报案了。」 诗雅听后有些失望,说来说去还是要报案才查得到,然后就没有心情再问下去了。 蔡太太听父女俩聊着和刚刚讨论谢添帅完全不相关的事,自己好像一个外人,所以在诗雅停止不说话的时候,换她好奇的问着:「像这样过失杀人都可以马上交保,应该也判不了什么罪是吗?」 蔡金銓一脸的无奈:「大概就判个几年吧!而且缓刑的机率很大。」 这句话换回了诗雅,因为她也关心这个大恶人的报应何时来到,所以心中不平的说了一大串:「第一眼看见他就知道是个大恶人,又色又狠的大恶人,丧尽天良的大恶人,这阵子都是报导他的新闻,八点档的坏人都没他那么坏,坏事做了那么多都没事?法律也制裁不了,难道这么多人的正义怒吼声也讨不回公道?难道要恶人得到报应真的只能祈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