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下忏(姐夫)》 娘家人 戏园今日演的又是白蛇传。 听说是当下最红的两个角儿,演这一出最热门的戏。 等台上起了调,二楼雅座上的人端起青瓷杯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抹着水粉色甲油的手落到膝上,跟着弦音节拍轻轻点起了节奏。 前面的剧情她看了不下二十次,台词都能道出几个版本——— 三月天,西湖美景之上,等许仙撑着油纸伞和白素贞在断桥上相遇,郎有情妾有意,这本就该是一对神仙眷侣…… 那双素手揪起帕子,轻轻拂过眼尾,只听见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站在一边的阿喜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何还会为了这看腻的剧情动容。 二楼这一处舞台的灯光要比楼下昏暗的多,朦朦胧胧落在身边这位身上,映出她眼里的水光,只觉得心口一顿,更渲染了这一处的氛围。 阿喜一下子又觉得不奇怪了,饶是她一个女人,每每看见二小姐都要心醉一下,说明只要足够好看,看再多遍都能调起感官。 再次看向台上,许仙白蛇定了情,她就该走了。 又闻一声轻叹,身边的人站起身,抬手抚平腰线处旗袍的褶皱,阿喜见样,给她理了一下妆发,拿起边上的团扇递给她。 “走吧。” 阿喜实在好奇,今日终于忍不住问了: “二小姐,怎的不把这出戏看完?” 团扇挥起,轻掩玉面,她说: “之后悲剧一场,有何好看的。” “悲剧?”这似乎与她听闻的结局有所出入。 高跟鞋落在楼梯上,踩出空洞的声音: “最后,小青抢了许仙,白蛇郁郁而终,让小青永远困在那青城山下忏悔。” 停下脚步,站在楼梯转角,盯着台上两个相依相偎的人,她很想上去问问白素贞,如果早知道结果是这样,后不后悔当初给小青开了那扇门。 …… 四月的上海,清明节气,细雨蒙蒙。 一大早,天还半亮,榕园的门就被敲响。 “来了来了。” 看门的老倌披了件薄袄来开门,上下扫了一眼来人,皱着眉往手心哈了口气,搓了搓手问: “你是?” 门外站着位瘦削的女人,这会儿天气儿还凉,她一身单衣被细雨沾湿,发丝上沾了晨霜,脸侧的头发凝在一块儿。 能瞧出些姿色,不过这会儿实在狼狈,冻得脸色发白,牙齿轻轻打着颤,说个话也是细声细语: “我是少帅夫人的娘家人。”她紧了紧手里的包袱,“我是她亲妹妹。” 老倌上下扫了她一眼,似是不信她的话。 都晓得少帅夫人老家在广东,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门家,也不像她这一般,狼狈的像是那租界外头流离失所的难民。 她垂下眼:“我叫穆余,您可以进去,问一问姐姐。” 老倌又扫了她一眼,让她就在门口候着,说主人家夫妇还没起,他们不敢一早搅扰,等他们起了再去问。 穆余点头应了一声,低着头站在气派的大门外。 老倌搓着手到一边内屋里坐下,喝了口热茶,眼睛透过窗户死盯着她那双脚,生怕她踏进一步,脏了这门槛。 黑色的铁门槛,院子很大,里头有棵百年老榕,郁郁葱葱倚着边上那座洋房。门院中心还有个巴洛克喷泉,穆余离得远,也能听见那细细的流水声。 穆余没见过,抬起头望了一眼,被那老倌一瞥,又低下头去。 等了半个时辰,仆人副官都起了,院里有人清扫落叶,偶尔会看一眼门口站着的那个人。 等空气里飘起饭香,这才有人去叫这榕园的主人。 穆楠正在给付廷森打领带:“我晒的玫瑰干好了,等做好了花茶,别忘了给姆妈送过去。” 付廷森说:“你送去就好了。” “她晓得是我做的,又要丢掉。” “那就不送了,她既不领这个情,你还做这些干什么。” “……”穆楠欲言又止,横了他一眼,“现在差都差不动你了。” 付廷森轻笑:“知道了,我抽空走一趟。” 仆人来敲门,说外边有个叫穆余的来找夫人。 穆楠皱了皱眉,对付廷森说:“我出去看看。” 付廷森应一声,扣了发胶抹在手心。 穆楠裹着付廷森前些日子带回来的小狐貂出门,远远就看见了那抹瘦削的身影。她站在台阶上,给副官递了个眼神,让他到门口去领人。 走近一瞧,还真是自家妹妹。 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一阵冰凉:“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穆余鼻尖一酸,滚出两滴热泪,刚想开口就看见付廷森一身军装,臂弯挂着件绿军色的大衣走过来,带来一阵无形的压力。 穆余呼吸一搁置,对上他的眼睛又慌忙垂下去,想想自己现在的狼狈的模样被他瞧去了,心口更是一阵酸。 “早上有个会,我要早点赶过去。” 穆楠接过他臂弯上的大衣,给他披上:“早饭也不吃了吗?” “不吃了。” 穆楠还是给两人介绍了一下:“这是我娘家来的妹妹,叫穆余,你应该见过的。” 当初付廷森跟穆楠回娘家见父母的时候见过一次,那时候她才十五六岁,匆匆几眼,只给付廷森留下个长得蛮漂亮的印象,现在一瞧,他怀疑自己是否记错了人。 他和穆楠婚后就再没见过这个妹妹,听说前两年也嫁人,嫁了广东那边南派的接班人,原本算个好亲事,不过新婚之夜就丧了夫…… 穆余扣着手心,抬起眼看他,叫了声姐夫。 付廷森嗯了一声,没多看她一眼,低头在穆楠脸侧挨了一下:“先走了。” 等付廷森上了车,穆楠才回来招呼她:“先坐下吃点东西吧。” 穆余盯着她刚刚被付廷森亲过的半边脸说: “阿姊,我想先换身衣服。” 做那种事…… 穆余和姐姐说了自己的情况。 穆楠听了之后,抱着她哭了一阵,感叹命运多舛,让人在二楼收拾了一间房,将她留了下来。 穆余在这榕园住了几天,就见过付廷森几次面,穆楠说他很忙,作为北洋总司令的小儿子,当下最年轻的少帅,他多的是工作和应酬。 穆余和他同桌吃了一次饭,他似乎不爱说话,都是姐姐在跟他讲一些家长里短的事——— 比如今天一早就让人去永安铺门口排队了,还是没买到他们家的五香豆; 下午和王太太打麻将,赢了不少,王太太还跟她生了气; 后院她种的花开了,家里的老管家帮她收拾,结果花粉过敏了。 穆余抬头偷偷看了眼付廷森,他是个长得漂亮又英气的男人,穿上军装就是洒脱大气,一眼即定乾坤;脱下军装,精致雅魅,更是放大了距离感,难以接近。 这会儿他垂直眼吃饭,沉默如山,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穆楠还在一边说得自在,偶尔给他碗里夹一筷子菜,他也吃了。 隔天,付廷森让人送来了五香豆,给老管家请了个好医师,王太太也打了电话到家里,跟穆楠约着时间一起打麻将。 穆余这才明白,姐姐并不是在自说自话,付廷森将她每一句话都听进去了,这是他们的相处方式。 心口有些酸。 她不想承认,她是有些嫉妒姐姐的。 穆家不过广东乡县里的一家小商户,绝对算不上富裕,也算不上拮据。 在小地方的人,眼界也小。 穆家父母结婚之后,一心想要个男孩,可落下的第一个孩子是女孩,尽管与期望的不一样,穆楠毕竟是他们第一个孩子,还是疼爱有加。 取名穆楠,希望下一个能是男孩。 生第二个的时候,穆妈用了三年多的时间试了各种生儿子的方法来调养。怀上以后,穆氏一家都满心期待着这个男孩降临。 所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这似乎就奠定了穆余不受宠爱的基础。 穆余穆余,她不过是多余的一个。 她还有个弟弟,叫穆天,整日的不学无术。 当初家里的生意萧条,支撑不了三个孩子上学的费用。 原本是只打算让穆天上学的,可穆天玩心大,怕是念了书也没什么出息,家里就在两个女儿里再挑个去念书。 那天一早,穆楠让她去街上帮姆妈买红枣,她提着一袋红枣回来就看见姐姐正在给姆妈垂肩敲背。 那天之后,姐姐弟弟去上学,她只能在家跟着姥姥一起打毛线,给他们挣学费。 她讨厌家里的每一个人。 穆余忍不住想,若是当时家里不偏心,或者姐姐那天没有把她支走,上学的名额是她的,她是不是也有机会遇上付廷森。 或许比姐姐还早一些……倒不会像现在这样,与她对话时,话语间的高傲不掩。 也是,一个是寡妇,一个是少帅夫人,能有什么可比性。 如今两人都嫁出去了,姐姐还能念及情谊收留她,她很感激。 东想西想,想得壶里的水都凉了,穆余想叫人来换,又想到这几日下人看她的眼神,还是自己端着水壶下楼。 已经入了夜,一楼还留着灯。 听见了车子的声音,穆余心一动,往外边看了一眼,是付廷森回来了。 穆余将手里装了大半壶的水倒了,重新泡茶。 看向门口,付廷森步伐有些不稳,管家要上前搀扶,被他拂开了。 穆余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到付廷森身后,看着他走上楼梯,晃了一下,她赶紧伸手搀扶。 付廷森转头看她——— “小心楼梯,我扶您上去。” 付廷森虚了虚眼睛,穆余被他看得莫名有些心虚。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穆楠裹着袍子下楼看见他们,愣了一下: “又喝多了?” 付廷森没有应声,只是又上前两步,手搭上了穆楠的肩,半个身子倚在她身上。 穆楠回头看了眼穆余:“老二,早些回房睡吧。” 穆余应了一声,转身回到厨房。 斟酌一阵,起锅,煮了碗醒酒汤想给醉酒的人送去。她寄人篱下,多做些事没什么不好。 主屋在三楼,从门缝里透出些灯光。 刚想敲门,穆余就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你跟穆余在楼下碰上了?” “嗯。”付廷森的声音有些沉。 “我瞧你平日,似乎不大喜欢她。”穆余来了这几日,付廷森没与她说过话。 付廷森刚洗了澡躺下,揉了揉眉间: “她眼里东西太多,我不喜欢心思重的人。” 门外,穆余的指尖狠狠刮过托盘的底部。 “别这样,她也挺可怜的。” 穆楠掖开被子躺下来:“新婚夜丈夫死在床上,婆家人都当她不吉利,流言一出,家里也不想管她,说起来,嫁都嫁出去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在婆家两年,没人把她当主子看,后来,说是要把她过给小叔子当暖房,这才逃了出来。” 穆楠伏在付廷森胸膛:“让她在这呆一阵好吗?给她找个好人家,毕竟是我妹妹。” 付廷森没说话。 “或者给她一笔钱,让她找个地方安顿……” “随你,你说了算。” 对于付廷森来说,不过家里多幅筷子的事,他没放心上。 有些幽暗的过道里,女人站在门前,盯着墙角,不知道在想什么。 指尖,几乎要扣碎木头托盘的底部。 许久过后,她卸下一口气。 屋子里的灯光暗了一半,她魔怔似的挪不开步子,没多久,她听见里面细微的声响——— 穆余对于男女情爱之事有些恐惧,正如外人所说的,新婚之夜,丈夫突然猝死在她身上,她完整经历了身子的变化,痛楚一点没少吃,却没经历一场完整的性事,更别说体验这事的甜蜜趣味儿。 而如今,屋内暧昧的,低沉的,男女混杂着的喘息,充满欲望的…… 他们很愉快么,做那种事…… 穆余心跳得极乱,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付廷森,他那种人,做这种事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神思游离间,她听见男人一生沉闷的喘息,穆余一下子乱了,险些手里的东西都端不稳,慌慌张张跑下楼。 付廷森突然停下动作,看了眼门的方向。 “怎么了?”穆楠在他身下沉迷。 他收回目光:“没事。” —————————————————————— 女主很惨,但不要可怜她 大概就是小木鱼一步一步,不择手段争做人上人的故事w(′?ω?`)w 梦 穆余匆忙跑回自己的房间。 托盘搁置到桌上,因为她莽撞的动作,碗里的醒酒汤洒了一些出来。 她也顾不上管,脱了鞋子,钻进被窝,闭上眼半天没有睡意,这才想起自己忘记关灯了。 等陷入黑暗,情绪翻涌着,脑子有些乱。 穆余再闭上眼,眼角滑落一滴泪,心酸难受。 她曾经也以为自己得了一段好姻缘,可她是个福薄的人,不配拥有那虚无缥缈的幸福。 如今,娘家人不管她,婆家人不把她当人,这里是别人家,已经有了要打发她走的准备,呆不了多久的。 她没有办法,必须为自己做些打算。 想要什么呢? 穆余的情绪渐渐收敛起来,抬手抹了眼角的泪,黑暗之中一双眼清明。 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不会太早。 穆余当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那声深沉的喘息就在自己耳边。 他的手抚过她身上每一寸,酥麻席卷全身,她的呼吸在颤。 交织,缠绵,身体被分开,穆余张着嘴想出声,也想看看他的脸。 付廷森的脸,是个女人都会沉迷吧。身子呢? 他身材高挑,平日里穿着衣服看着精瘦却不削薄,穆余想起偶尔看见他衬衫下凸起的肌肉。 她抬起手抚摸,却没有实感。 那低沉的喘息依旧循环在她耳边,救命,她都要化了。 他沉默地进入她的身体。 恐惧袭上一下心头,穆余屏息,见他还在沉默地动作,这才卸下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好湿,湿得彻底,整个人都糊上了一层黏稠厚重的水汽,让她渐渐放松下来。 水乳交融之间,身上的人突然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脸埋在她颈间,却感觉不到气息,她侧头,终于看清了男人的脸——— 张琰。 穆余一下惊醒。 坐在床上缓了一阵,这才反应过来是梦。 这梦做得不三不四,意淫姐夫,梦见亡夫,实在说不上来是春梦还是噩梦。 穆余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付廷森,大概是他跟着穆楠第一回老家那次开始。 他长得英俊,穿得贵气,他常是不苟言笑的,有意收敛那一声锋芒锐气,这样的男人如何不迷人。 穆余就没见过似他这般的第二个人。 可他出现在她面前时就是姐夫,穆余没有任何办法。 当初嫁给张琰,不过觉得这辈子找不到第二个付廷森,不如找个条件好的,对她最好的嫁了算了。 可惜,老天连将就都不让她好好将就。 掀开被子,一身都是汗,还有身下的黏腻湿濡…… 穆余皱了皱眉,起身去洗澡。 她今天起晚了,加上洗澡的时间,下楼时付廷森已经吃完早饭走了。 穆楠侧身坐在太妃椅上,边上一人跪在垫子上给她抹着青绿色的甲油,看了眼刚刚下楼的穆余: “今天怎么起那么晚?” “睡过了。”穆余站在那里忍不住打量她,可能是昨夜被滋润得好了,她今天格外容光焕发。 穆楠眼尾轻佻着,伸手欣赏了一下手上的新颜色: “给你留了早饭,吃完跟我出趟门。” 穆余应了一声,问:“去哪里?” “逛街,去给你买几身行头。” 看了一眼她身上,最素最普通的旗袍款式,若不是她那身段体态撑着,收拾得也干净,还真比不得家里烧饭的阿姨身上那件。 * 穆余就简单吃了点,没让穆楠多等。 帅府安置在山脚下,图个清净,坐车到街上,不近不远,需要二十分钟的车程。 一路上穆楠没同穆余说什么话,姐妹两好些年没见,有些生疏,生活的差距太大,也没什么共同话题。 路过一片果林的时候,穆楠突然叫停了车子,往那处张望: “那好像是王太太的车,似乎许太太也在……”碰到了素日里要好的几位太太,穆楠想去凑个热闹,在她们那贵妇圈子里,被落下一次活动,最不得过,她得去瞧瞧。 可,一想到穆余的身份,带她过去,那几位不闲事的太太定会问起她的事,她的亲妹妹是一个寡妇,免不了会拂了自己的面子…… 穆余瞧出了她那点心思,主动开口:“姐姐去吧,我在车里等你。” 穆楠欣然一笑,想起妹妹自小就懂事:“那好,你等我一会儿,我过去瞧一眼就过来。” 穆余点点头,看着她下车,一走进果林就有人带着她去找那群富太太。 穆余靠向椅背,稍放松一些。 现在草莓樱桃正当季,正是尝鲜果品花茶的时候,她们那群人要是聊起来,一时半会散不了,她得等上一阵。 前后两辆车,随行的副官跟她去了,这会儿就剩车里的她和车外边站着的司机。 司机四十多岁,在付家干了二十几年,人都叫他一声王叔。 穆余对他有些印象,是个挺温和的人。 穆余降下些车窗,语气放得轻:“王叔,进来坐吧,站着多累。” 王叔回头对她笑了笑,说:“可不能坏了规矩。” 穆余应了一声,停顿片刻后又添一句:“您要是站累了,就坐一会儿。” “欸,好。” 穆余没想到会等这么久,从上午到中午,过了饭点,也没见穆楠回来。 王叔回过身,见车里的人垂着眼,有些落寞,忍不住心口一软: “二小姐,要先送您去吃饭吗?” 穆余摇了摇头:“还是等着吧,一会儿姐姐要是回来见不到车就不好了。” 后来有人给王叔送来了吃食,王叔回头又看了一眼车里的人,叹了口气。 这下人的吃食,怎么能给她…… 着了墨 穆楠似乎完全将她忘了。 穆余一直等到傍晚时分,外头一场突然的大雨,她打开车门问:“王叔,车里有伞吗?” “有。”他从车里拿出两把伞,“就怕里头没伞,我给夫人送过去。” “等等。”穆余叫住他,从他手里接过一把伞,似有些心急,“我也去吧。” 果园很大,是个有钱人的消遣地儿,雨势来得汹,等穆余和王叔走到里面,半边身子都被雨水滂湿了。等快走到门口,果然瞧见几位贵富太太躲在湖边的亭内躲雨。 穆余突然停下脚步,跑到一处屋檐下,将手里的伞收起来给王叔: “我还是不过去了,您帮我把伞带给姐姐,我就在这等。” 她这是不想给夫人添麻烦,夫人要是想让她进去,她哪还至于在外等一天。 许是见她不易:“二小姐躲里面一点,别淋着雨了。” 这会儿天气还带着清凉,雨雾随风吹进来,穆楠抬手抚了抚手臂,再抬头看见自家司机拿着伞往这赶,等伞举到她头顶,她和边上几位太太打了招呼,先走了。 “老二呢?” “二小姐在那头等您呢,她想给您送伞,到了又不敢过来,托我给您捎过来的。”王叔替穆余多说了几句。 今日她的模样,可都瞧在眼里呢。 听了之后穆楠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脚步加快了些,等赶到穆余躲雨的那处,她身上已经没一处干的地方了。 穆楠赶紧将她拉到伞下:“傻不傻。” 穆余与她相视一笑,接过王叔手里的一把伞,挽着她一块儿往外走。 …… 穆楠从小身子骨就不硬朗,今天受了风受了雨,一路上都在轻咳,回到家更是昏昏沉沉,发起了低烧。 管家请来了医生,消息也传到了付廷森那边。 听闻夫人生病,他回来得比平时早一些,正好底下人煮了暖身的姜汤,他接过,坐在床边喂她。 穆楠想起穆余,心里觉得有些对不住她,说到底是亲妹妹,穆余今日等了她一天,又因担心她淋了雨,她喝了两口对付廷森说: “过会儿送一份姜汤去穆余那边,她今天为了等我,衣服都淋湿了,也不知道医生有没有去她那边瞧过。” 付廷森嗯一声:“先顾好你自己。” “你帮我去看一眼,底下人对她老不上心。”这两天她哪能看不出来底下人对她的态度,先前不过是懒得管。 付廷森没有说话,等她喝完一碗姜汤才说:“等你吃了药我就去。” * 穆余在房间,没有着急换衣服,裹着湿衣服在身上捂了一阵,等到冷得嘴唇轻颤,才换上了一件稍厚一点的衣服。 之后,她便坐在床边耐心等,倒了茶也不喝,唇色绷着,她越憔悴,穆楠心里的负担就越重。 听见了脚步声,沉稳的节奏,穆余一愣,看向门口,竟然是付廷森来的。 他端着碗走进来,随后将手里的东西搁到桌上。 她心跳有些快,对上他的眼睛,又立马垂下,叫了声姐夫。 “你姐姐担心你,让我送碗姜汤来。” 穆余起身,坐到桌旁说了句谢谢。 “受凉了吗?” “没有。” 付廷森站在一边没有坐下,显然没打算多留,却忍不住打量眼前这个人——— 脸色有些白,明显是受了冻,她本来就白皙,这会儿皮肤更透,皮薄得仿佛一桶就能破。手指捏着调羹,舀起一勺送到嘴边,像是被烫到了,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唇色稍润了些,泛着晶滢。 付廷森觉得她今天有点奇怪,除了他刚才进门时候,之后好像就没抬头看过他一眼。 想起昨夜门口的动静,家里的人都知道他的规矩,没事或者没他的吩咐,是不会上三楼的。 要么——— “为何不敢看我?”他问。 付廷森见她皱了皱眉,似乎带着些脾气,放下手里的东西低头沉默,半响过后,才抬头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 “姐夫,我得向您承认,昨夜里,我在房门外听到些你和姐姐的谈话。” 她倒是坦荡,付廷森挑了挑眉:“听见什么了。” 穆余盯着碗里深色的汤水:“我是煮了醒酒汤想给您送过去,并不是有意……” 她又沉默一阵,指甲抠在虎口,落下一个不深不浅的月牙,再开口,鼻音重了些: “我自小便是家里不受宠的那个,做任何事之前都得斟酌一遍;之后……之后经历的事情多了,自然比不上一些安居无忧的小姐来的眼眸清净。” 都是生活给她着了墨。 她红了一双眼睛抬头看他:“谁想这样呢。” 付廷森想起昨夜里他说的话,现在倒是有一副被后说人坏话被捉住的感觉,他依旧坦荡,并没感觉到局促。 见她红着一双眼,知道她的话她的模样不能全信,可对着这样一张楚楚可怜的脸,付廷森还是心软了些: “抱歉。” “不用道歉的。”她说,“姐夫本就说得没错。” 随后她背过身去: “我就听到了这些……” 若只是听到这些,那露出的后颈和耳垂为何红了? 发丝垂落几根乖巧地贴在颈间,遮不住那薄薄的粉色,也遮不住她那点小心思。感受到他的目光,圆润的耳垂沁得更红,心虚呀。 付廷森觉得有趣,今日的她倒是比前几天鲜活多了。 味道 没想到穆楠这一病,连着好几日都没好。 他们一家子身体都不算好,只有穆余,从小到大生病的次数不多,或许是当初姆妈在怀她时实在补得好,一出生就是个胖娃娃,底子硬,算是她捡到的一个便宜。 穆余在姐姐床边照顾,端茶送药,什么都亲力亲为,闲来无事的时候跟她聊起些小时候的事,姐妹两个熟悉亲近了不少。 穆楠当了几年的少帅夫人,不知不觉把骨头养得更傲了,穆余对她温顺适从的模样,让她很享受。 都说家里孩子多了,第二个一定是最好看的,他们家就是这样。 穆余五官长得实在标志,一种精致的娇美,她性子淡淡,举手大方,凭长相来说,不管丢进哪个花堆里,都是最亮眼的那一朵。 以前穆楠和弟弟上学,没少帮人捎情书给她。后来她来上海读大学,见到了当红的歌星也没觉得多稀奇,模样都不及她在老家的妹妹。 不过漂亮没用,大多时候还得看命。 她命好,嫁了个有钱有势的丈夫,这些年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养得滋润,精于打扮,这会儿再看苦日子过得多的穆余,总觉得素了些。 这会儿穆楠觉得穆余没有一处是比得上自己的,让她松懈下来很多——— “那天也没白去,我向王太太打听到,城南警备局局长的夫人前些年意外去世了,之后他就一直单着。我想起之前见过他一次,人长得精神,我觉得跟你挺合适,要不要抽个机会去见一见?” 穆余脸上一红,抱起羞赫。 她继续说:“就是年纪大些,今年三十六,比你大了十五岁。不过他瞧上去蛮年轻,你先去见见,要是不喜欢就算了,好不好?” 说完,穆楠咳嗽了两声,穆余抓着她的手: “阿姊生着病都对我的事如此上心,我哪有不去的道理。” “那今晚有个酒会,他也是要去的,你就去见见,我没力气下床,让你姐夫带你去。” 穆余沉默须臾后小心说:“姐夫似乎不大喜欢我……” “嗐,他就这样,你没见他平时跟我也少话。”穆楠拍了拍她手,“你去我衣柜里挑身衣服,今天得穿漂亮一点。” 穆余听闻点点头,起身去换衣服。 她挑了件款式简单白色的小洋裙,盘起头发,指尖沾了点口红抹在唇上,看着镜子里素净淡华的人,勾了勾唇角。 出门给穆楠过了过眼,穆楠眼前一惊。底子好就是底子好,稍一打扮就足够亮眼。 她有些不自在:“会不会太素了一些。” 穆余自卑道:“我撑不起那些衣服。” 穆楠松了口气:“有什么撑得起撑不起的,你长那么好看……” * 夜里穆余出门,看见了侯在门口的车子。 她有些紧张,捏着手包走近,司机给她打开车门,瞧见了坐在里面的付廷森。 “姐夫。”她轻唤。 “嗯。” 他闭着眼倚着头枕休息,并未睁眼看她。直到闻到一阵清香,很淡的茉莉香味儿,付廷森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今天的一点不同。 干净的裙子,素净的脸,没有夸张的成分,但要是瞧着久一点,就能看出那韵味儿来。 他说: “香水很好闻。” 穆余今日敢抬眼看他,一双眼亮晶晶: “我没有用香水。” 不是香水,那是…… 体香? 付廷森勾了勾嘴角,重新闭上眼。她这味道,倒是让人放松。 穆余趁着他闭眼小憩,默默打量身边的人。 这大概是她离他最近的一次,近到挪挪腿就能碰到他的裤缝。穆余盯着他的侧脸看,他眉眼深邃,睁眼时凌厉,闭上眼多了份柔和,车子行驶中,窗外的光都贴到他鼻梁上,绵延勾勒出他的轮廓。 他似乎有些疲惫,穆余这几天从司机王叔那打听来一些消息,最近华南区部军长走在路上被人崩了脑袋,底下人多有动荡,想升的有,想躲的也有,付廷森最近就忙活这事儿呢。 广东那边南张北李两派打得不可开交,还有小日子过得不错的侵略军掺上一脚;上海这里分新旧两派,有大头北洋军压着,暗涌都在瞧不见的地方翻滚。 穆余看向窗外,车子驶过诸家桥,一座横桥,清晰地划分开两个世界。这边灯火通明,那头暗得让人心颤。 她从老家赶来投靠的路上,也见过那头的景象,在那边的人,对于等待与恐惧已经觉得麻木,没人知道下一枪什么时候打响,行尸走肉般,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穆余收回目光,竟没来由一阵心慌。 她恐惧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也会沦为那行尸走肉的一员。 而她身旁的付廷森,北洋总司令最得力的小儿子,底下两边闹不好,他们就得出面收拾整顿一下,连傲得上天的白皮人也要给他鞠躬敬礼。 在当下这不安分的世道,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算得上一根能救命的稻草。 思及此,穆余眸色更深,更加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打算。 看不透(200收+) 到地方一下车就有人迎上来。 穆余不是付廷森的女伴,只能提着裙摆跟在他身后进去。 一进门,边上有人接过他身上的大衣,穆余看着眼前的人,伸手抚平了他西装后摆的褶皱。 给他整理衣物,就算身后是跟着的女仆也是正常的,穆余没有做一丝多余的动作,却在触碰的瞬间愣了一下。 付廷森回头看了她一眼,眉眼间露出些许不爽,提起步子往里面走。 一处铁硬,她摸到了他后腰处佩着的枪。低头抿了抿唇,跟了上去。 迎着一路低眉顺眼的招呼声,等付廷森走过,打量的目光就全落在他身后的穆余身上。除了少帅夫人,从没在少帅身边见过其他女人。 穆余那一身低调服饰在这一众繁华里反而显得突出,简化了装饰着重凸显身材,从后面看过去,腰臀处的弧度晃的人心悠悠; 长发只随意挽了个鬓在脑后,随着走动垂落几根碎发,她勾起手撩至耳后,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动人韵味…… 这会是谁? 等到统计局的局长上前跟他打招呼,付廷森才停下脚步,取过一杯酒,和他碰了碰杯。 那人看着他身后的穆余:“这位是?” “妻妹。” 原来是少帅的小姨子,众人心里的疑惑解除,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更盛,如此一朵雍容华贵的淡桃,也不知道有没有婚配。 已经有人坐不住,上前询问,她露出些慌张,瞧了眼眼前的人,那人似乎没打算管,垂下眼,叫人看出些落寞来,她说: “没有婚配,因为前两年死了丈夫。” 那人一听,神色骤变,慌忙走了,生怕晚走一步就沾上寡妇晦气。 至此,再没有人多看她一眼。 付廷森在最里的沙发落了座,点了根雪茄:“你倒是坦诚。” 穆余神色并未有变化:“即是事实,就没必要多瞒,瞒也瞒不住的。” 付廷森夹着雪茄的手蹭了蹭眉尾,瞧着眼前的穆余,想想她不过来了一周,在他面前露了几副面孔? 倒是少有让他摸不透的人。 他示意了二楼栏杆处:“那就是警备局局长,卫青松。” 穆余抬头往哪个方向看,那人一身黑色西服,一眼看过去,面容清俊,身姿挺拔,确实是个不错的人。 他也看着这处,对上穆余的视线,向她点了点头打招呼。 穆余便收回了目光。 付廷森说:“一会儿跟他好好聊聊,这是你姐姐交代给我的任务。” “是吗。”穆余看着他,眼里带着些笑意,“姐夫看上去不像是会听话的人。” 很平淡的语气,付廷森却虚起眉眼,琢磨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穆余闻见了他的烟草香,很勾人,她很想再靠近一点,但这会儿不能轻举妄动,付廷森也没给她机会。 他站起身,走至一边与别人攀谈。穆余在他眼里依旧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他自然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等酒会过半,他再看向原来坐着的那处,穆余依旧坐在那里,正好有人在与她搭话。 卫青松弯着腰,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看不清那女人眼里的神色,只是再抬头看他时带着些笑意,卫青松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两人似乎聊得挺对味儿,过了好一阵,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穆余向他这处看过来,对上他的视线,淡淡笑了笑。 付廷森饮了杯中的酒,带来一阵短暂地眩晕感,想着回去能跟夫人有个好好的交代了。 今日办酒的财政局长实在热情,付廷森被他缠着,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 走到阳台,夜风一吹,脑子又是一阵混沌。想抽根烟,火没点上,手里的雪茄就被一只葱白的手夺走。 付廷森不满地抬头,眼前恍惚一张素净俏丽的脸,她也喝了酒么,脸色酡红,眉眼间捎着些担忧: “姐夫?” 她走近一点,带着那股舒适淡香,付廷森突然一阵烦躁,一只手掌住她的脸,低头凑近,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想透过那漆黑的眼乌里瞧出些什么来。 穆余被他吓到了,脸颊被他的手捏的生疼,她也忍着。 付廷森问她:“你打算着什么呢?” 一会儿装可怜样,一会儿又精得像个狐狸,在她姐姐面前低眉顺眼,在他面前倒是放肆一些; 她来的这几天,付廷森与她说的话不超过十句,却时常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像是被她盯上的猎物,更多时候,她的目光是绵软的,蕴在他身上,很难让人不多想。 偶尔也会像现在这样,从那一抹淡漠,添上水色,又是楚楚可怜。 她又要演什么戏。 这个女人在每个人面前都能变出不一样的面孔,付廷森真有点烦她。 “姐夫……”真弄疼她了。 付廷森松了手,芙白的脸侧带着他压下的红痕,倒是没怪他,只是眼尾捎上红,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抬头看着他: “你醉了么?” 回针 两人本来就离得近,她仰着头,几乎要鼻尖对着鼻尖了。 付廷森看着她脸侧印红的指痕,蹭了蹭指尖,还留存一些细腻触感。周身的沁香,让他有一瞬地心烦意乱。 付廷森直接绕过她往楼下走。 心里开始斟酌,自己今天是喝了多少,以往他喝再多,就算醉了,也能保持着一寸清醒,绝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穆余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这样,免不了怀疑是不是自己今天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是哪里的问题,就算刚才两人离得近了点,那也是他主动的。 瞧着他像是醉了,步子倒走得又快又稳,穆余只好跟了上去,要是晚一步钻进车里,他真能丢下她就走。 一直到半路,付廷森睁开眼,降了些车窗,瞧了眼边上沉默到现在,眼睛湿到现在的人。 她坐得直,微微收起下颚,背脊不曾贴着椅背,平日里就能看出来,她举手投足间蛮讲究,不输人家真的名媛闺秀。 付廷森这会儿过了酒气,又恢复成以往的模样,想起她刚刚来找他,明显是有话要说,淡淡问了一句:“怎么了。” 穆余侧头看了他一眼,固执地不肯开口,眼里的水雾倒是更漫。 她不愿说,付廷森也懒得多问。 她瞧着温温吞吞,倒是挺有脾气,一直到家里也没肯说。付廷森等她先下了车,问前面随行的副官: “怎么回事?” 刚才酒会上有几个不懂事的大小姐,当着众人的面嘲讽穆余的寡妇身份,话说的挺难听,没少让人难堪。 她独自坐在角落难受了一阵,之后去找他,想要他帮忙讨个说法,谁想到他也发神经。 难怪这么气呢。 付廷森走到二楼的时候,停下了脚步,看了眼她卧室的方向,犹豫了一阵,去敲了敲门。 她打开门,姿态摆得有些奇怪,拧着一张脸叫了句姐夫。 也不等他开口,穆余先转过身:“别的针松开了,麻烦姐夫帮我取一下。” 她要比穆楠瘦上一些,穿她的衣服过于松垮,她就在腰背后别了几根回针收腰,刚才想换衣服,后背的一根针跳脱开,扎进她肉里。 背后的拉链褪到一半,露出半边雪白的背,可能是刚才自己折腾过一阵了,脑后的发丝顺着她绵延着她肩颈之间的曲线垂落几分…… 付廷森走近了一些,两人就挤在这门框处:“在哪。” 穆余稍侧过些头,抓起他一只手,带着往上:“这里,在上去一些,我够不到了。” 说话时气息拂过脸侧的头发,扬起些弧度,付廷森从她发红的耳垂处挪开视线,隔着衣服摩挲在她后背,激起一阵痒意,穆余收了些肩,觉得耳根发烫。 付廷森摸到那根回针,刚碰上,她抽了口气,身子都颤了颤,怕是那针尖儿又往里扎了几分。 “姐夫……”有点委屈有点埋怨的意思。 “找到了。”他的声音就在她耳后。 付廷森抿着唇线,喉结轻滚一下,干燥的指腹贴着她的皮肤,顺着她背脊的曲线下滑,摸进那里,她背后的皮肤很滑,要比身上那件衣服的料子还要滑一些。 他动作很快,穆余几乎来不及反应,他就将东西取了出来。 那根针取出来,身上的衣服瞬间宽松了许多,顺着肩垮下来些许。穆余捂住胸口,似无意似有意,滑下一边肩带,她勾着手指将它撩起来,这才转过身。 沁红的耳垂是破绽,戳破她游刃有余的假象。 “谢谢。”她说。 那根回针在付廷森指缝间暧昧地绕:“酒会上嘲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下次见到那几位小姐的父亲,我会跟他们提点几句。” 说起不开心的事,她攥紧了眉心,语气像是在跟家人撒娇讨说法:“是得好好让他们管教管教子女。” 不知道一张脸是不是被气红的:“她们嘲我,就是嘲姐姐,嘲姐姐,就是嘲姐夫你……” 她低下头:“那怎么行。” 她倒是会举一反三,付廷森勾了勾嘴角:“都是被家里惯坏的大小姐,用不着把她们的话放在心上。” 穆余嗯了一声,低头沉默须臾过后,又问:“那姐夫是如何看我的?” 一双眼看着他,多说一个字就多湿润一分:“姐夫平日里对我如此淡漠,是不是也介意沾上我寡妇晦气。” 这世道风气就是这样,克夫的女人命硬,一些当官做生意的人尤其在意这些,怕被人坏了运道。 付廷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他自然是不信那些的,平日里他对谁都淡漠,身边人都晓得,她不是看不出来,偏还要这么问…… 眼前人憋不住泪水滑落,一边的肩带又滑落,露出她的锁骨和单薄的肩头,体内的酒气涌上头,他心松一下: “没有,不是,不要多想。” 一口气说了三个她想要的答案。 她吸了吸鼻子应了一声,手撩起滑落的衣服:“那姐夫早些休息。” 付廷森转身走上楼,听见她房门关上的声音又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眼手里已经沾上他温度的回针。 —————————————————————— 争取十章以内让他们碰上嘴 二十章以内让他们滚在一起 ?( ?? ? ? ?)? 太明显(200珠+) “外头敲锣打鼓是谁家的事?” “南派张家的事儿。” “昨儿办喜酒,不是已经闹过一回了吗,怎么今天又开始热闹?” “昨儿是迎进来,今天是抬出去……” 张家大堂昨日还挂着红缎,今日就挂上了白帘,甚至有几处角落,那红缎还挂着没来得及更替。 大堂里哭哀声一片,昨天笑着将儿媳迎进门的张家主母一夜之间长了半头白发,好像一下老了十岁,先前哭晕了过去,这会儿坐在主位上望着摆在中间的灵柩无神地发呆。 突然想到什么,她募得站起来:“那个晦气东西呢,把她带过来,把她带过来!” 穆余被人锁在了婚房,守着那张铺满红色刚死过人的婚床,身上的鲜红的婚服昨夜有人帮她褪下来过,之后只能她自己穿上。 如今她脸色惨白,认不清这是怎么了。 昨夜张琰在她身上突然断了气,她慌乱地穿上衣服跑出去叫人,医生来得够快了,可人早就断了气。 她被平日里笑脸盈盈的婆婆一巴掌扇倒在地,指骂着她是晦气东西,妖精变得,专吸人精气,将他的儿子克死了。 一直到天亮,她听见外头敲起了锣鼓。 有人来开锁,将她带到大堂,昨天穿得红红火火的人,都换上了黑色的丧服,整个院子一夜之间染了色,只剩下沉闷的黑与白,穆余觉得恍惚。 主母见她来了,拽着她到灵柩旁,按着她的脖颈让她看里头死人灰白的脸。 穆余呜咽一声,一下腿软。 “看看,这就是被你克死的人,你还我儿子!你个妖怪,还我儿子!” 穆余还是哭不出来,被逼急了,侧头看向主母,一双通红的眼睛泛着凶气,将身边的人唬住,吓得后退: “你 你果然是妖怪……” 穆余突然笑了,笑得瘆人:“我就是妖怪,我还能把你儿子复活,你信不信。” 主母伤心过了头,一听能复活儿子,疯疯癫癫哭嚎,恨不得要给她磕头。 “你们都出去。” 大堂里清了场,穆余看着棺材里的死人,她真的想不明白。 平日里生龙活虎的一个人,怎么能突然就断了气。 说不定他们说的对,自己真是妖精变得…… 她撩起婚服的裙摆,跨进去…… 连夜出去劈墓地的张家家主赶回来,看到家门紧闭,一众人都站在门外: “怎么回事?” 主母像着了魔:“嘘,妖怪在做法,能把我们儿子捞回来……” “荒唐!”他径直推门进去,就看见——— “快把她拉下来!”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众人往里看,纷纷抽了口气。 红衣披发的女人,艳得真像个妖魅,她坐在那棺材里,将身下人裤子解开,抓着死人那软绵绵的东西握在手里,就要往那裙子底下塞…… 荒唐!诡异! 在场人无一不背脊一凉。 主母受了大打击,又昏了过去。 家主先反应过来,让人先将那个半人半妖的东西带出来。 穆余崩溃,总算哭出来:“我是妖,能把他复活!” 怎么死的怎么活! 家主让人将她关起来,然后走到儿子灵柩旁,痛心疾首地给他整理好仪容。 主持丧事道士来了,锣鼓声又响起。 昨日红鸾喜骄迎新娘子进门;今日白纸撒路,一声哀鸣一声叹。 葬送的究竟是谁的人生。 * 穆余最近和卫青松走得很近,她已经连着好几天和卫青松出去吃饭,联系感情。 每次穆余红着脸回来,穆楠最八卦开心,非要追着她问细节,惹得穆余每次都要闹害羞跑进屋子里躲着。看两人处得顺利,所以今天穆余回来时提出要出去工作,她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她进警备局了?”付廷森夜里准备脱衣服洗澡,穆楠跟他说了这事儿。 “是啊,卫青松给她安排的,我看,这两人快咯,没多久就能定下来。”穆楠将他脱下来的衣服收起来: “她说有个工作,有个饭碗,能有些底气。警备局是你麾下的,你可得帮我盯着点卫青松,别让人给她欺负了去。” 付廷森应了一声,沉默地解扣子,考量着穆余这是做得什么打算。 第二日,付廷森车上就多了个人。 穆余一身黑色修身的小西服,底下一条黑色及膝的裙子,有模有样: “姐姐让我搭您的顺风车过去,反正离得近。” 没等付廷森应声,她就拍了拍前座司机的椅背,笑得特甜: “王叔,出发吧。” “得嘞。” 车厢里尽是那茉莉清香。 警备局与他办公的地方只隔了一条小巷,穆余先下了车,关上车门还跟他招手说再见,付廷森点了点头,等车子驶动,透过后视镜还能看见她在原地站了一阵,远远眺望他,直到车子转过弯,付廷森才不见她的身影。 付廷森在想,她会不会表现得太明显了一些。 得寸进尺 穆余到地方先去找了卫青松。 这些天跟他走得近就是为了稳定穆楠,不让她多想。要是先被穆楠发现她的心思,将她赶走,那她是挣扎都没法挣扎一丝的。 只不过,这几天接触下来,倒是有意外收获——— 卫青松将一迭文件递到穆余手里: “以后那机关营的文件,全由你去跑。” 穆余笑着接过,说了句谢谢,随后上下扫了眼卫青松,摇摇头感叹道: “卫局长,我觉得我们真的很般配啊。” 卫青松笑,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 卫青松的妻女在三年前的一场爆炸意外中去世。 当时政坛动荡,底下乱党被付家和罗家压制,不得安分,最后竟做出报复社会的事儿来。 在繁华的商业街中央,歌剧院的门口,埋了几颗炸弹,死伤不少无辜的人。 卫青松的妻女当日去看戏,也不幸遇难。 后来这事却被政府压下来,只给了伤亡家属一些补贴,具体的原因过程都给含糊过去,卫青松就知道这事儿不会简单。 什么乱党报复社会,怕不是给上面权贵的一块遮羞布。 这些年他背地里调查,锁定了如今财政局当家的陈家和统计局当家的罗家,而这两家,都和付家有扯不清的关系,当初应该是付家帮他们其中的谁压下了消息。 听闻有人有意撮合他和穆余,他提前去调查了一下这个人。此时他正需要一个和付家有些关系,又关系不大的边缘人来接近付廷森,助他调查。 两人拉扯几日,摸清楚对方之后,卫青松跟她说了自己的打算。 当时穆余沉默须臾,最后笑着对他说:“那我要付廷森。” 哪能光帮他做事啊。 还说之后他要报仇就报仇,但是不能影响付廷森,这事儿应该与他关系不大。 卫青松欣然答应,与她达成合作。 看着她捧着文件出门,回想这几日和她演戏,就为了安抚她姐姐,接近她姐夫,卫青松琢磨不透这个女人底子里藏了一幅什么样的心肠,但至少现在看来,她很有头脑,还算靠谱。 * 下午,穆余到机关营,出示了工作证,很顺利地进去了。 等进付廷森办公室,她轻柔叫了声姐夫。 付廷森皱皱眉,抬起头看她,她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我来送文件的。” “嗯。” 穆余将文件摆在他桌上,见他忙,说: “不急着看,我已经下工了,可以明天将这些带过去。” “嗯。” “姐夫。”一听这语气,就是有事要求: “我可以再坐您的顺风车回去吗?” 付廷森抬头看了她一眼,她两手背在身后,看着小心翼翼。 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我得处理完手头上这些,你坐在那等一会。” 穆余应了声好,问他随便讨了本书打发时间。 打开一看,里头密密麻麻的英文,顿时发窘。 她本就没上过学,能识得几个字都是以前半夜偷偷拿着姐姐弟弟的课本翻看,之后自己买了书偷偷学习,如今能识大部分的字,可一碰上这外文,就真是一窍不通了。 回头看了眼付廷森,他在忙,不好再打扰,只能硬着头皮看下去。 等付廷森拿起穆余送来的那一打文件,抬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人,那本书躺在她腿上,还是在第一页,而她正撑着脑袋,一点一点打着瞌睡。 手撑着下巴,堆起脸上一处肉,她这段时间吃得好些,胖了一点,不再是刚来时那副萧条样了。脸色养得润白,长睫垂着,颤颤巍巍。把这一幕画下来,倒像是电影画报。 这样睡哪能安稳,脑袋往前一磕,她醒了,眼神惺忪带着几分茫然迟钝,反应过来这是哪儿,瞧见付廷森正看着自己,一下脸红,坐直了身子,舔了舔唇角,怕自己睡着流了口水。 付廷森低头继续看文件,嘴角不自觉地翘起,他觉着不管平日里她装地如何乖巧,刚刚她那副娇憨的模样最真实。 等付廷森处理完她的文件,她又捧着那本书在自己琢磨。 付廷森起身,将签好的文件递给她:“走吧。” 她没立马站起来,指着书封上几个单词,仰着头问他这几个单词怎么读。 “LOVE AND LOYALTY.” “什么意思?” “爱与忠诚。” 穆余学者他的口音念了一遍,loyalty的发音有些拗口,说得奇怪,付廷森纠正她: “舌头不要卷着。” 穆余没因为口音不准而不好意思,唇轻启,看着他的口型,重新说了一遍。 还是有些奇怪。 付廷森弯下腰,看着她的唇,放慢了速度,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念给她听。 穆余一双眼落在他唇上,忍不住自己舔了舔唇瓣,然后学着他的模样,念出了这个单词。 这一次很标准。 两人准备回家,穆余跟在他身后问他: “我学得快么?” “嗯。” “那,我应该不算笨吧。” “嗯。” “姐夫,我能跟你学英语吗?” 得寸进尺。 每句话都是个套,持续推进,细着声像是不经意地提出要求,等他稍露出些不满,她立马能察觉,软下来说: “我就偶尔来着跟您请教一两句,绝对不会打搅你的。” 这模样,他要是不答应,就是他小气了。要是拒绝,说不定就要滚出两滴泪,像是被他欺负了去。 付廷森晓得这个女人装满心思,绝不是个脆弱的人,可拒绝她,还要不闹得尴尬,还真是个难题。 —————————————————————— 昨天立的flag,今日崩 等亲上了,我一定给他们舌头打结T_T 指尖 落日余晖,透过窗户在屋子里洒下一片宁静。 【我收到这枚戒指作为你的爱与忠诚的象征,欲望的枷锁,直到我们结束的那天……】 温润的女声,用有些磕绊但还算流利的英语朗诵着,读到这里,她放下书,看着付廷森问: “外国人说话都这么肉麻吗?” “嗯。”付廷森扫着手里的文件,漫不经心说,“他们都很浮夸。” 边上人许久没动静,付廷森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盯着自己的手看。 一戒银圈箍在他手上:“我想看看。” 付廷森把手给她,穆余抓着打量,款式并不繁杂,可她看着还是觉得心烦,这么一双手已经够漂亮了,这一圈东西简直多此一举。 她手指拨着转动一下,随后两指捏着,尝试摘下来,刚开始有些困难,她稍用力一些,没抓稳,银圈滚到了桌子底下。 “抱歉,我来捡。”她蹲下身子,缩到他桌子底下,也不知道滚到哪个角落去了,她找了半天才找到。 突然,付廷森办公室的门被暴力撞开,他抬手,摁住了底下欲要起身的人的脑袋。 “付廷森,你什么意思!我得钱都去哪了!” 穆余听见了一声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底下看了眼付廷森,他面上露出些许不耐烦。 那人还在继续作死,穆余听半天也听出个所以然出来——— 来人是税务局的财务部长,所有积蓄都存在付廷森的银行里,前些天突然清了零,要么被人取走了,要么被人挪用了。全身家当没了,他当然急得丢了脑子,竟然敢这样来找付廷森讨说法。 穆余没看见的是,这位没脑子的部长,手里头还拿着枪冲进来的,当真是不要命了。 付廷森都懒得理他,不过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银行的人都是按手续流程办事,他没那个功夫替他们记每一笔账。 穆余坐在他腿边,将放在脑袋上的手拿下来,他指尖流了些血,估计是被她头上的发饰扎破了。她张嘴,将他受伤的那根手指含在嘴里。 指尖一点异样触感,付廷森眼神一松动,往地下看了一眼。 穆余两手抓着他的手,红唇抿着他的手指,感受到指腹压着她的舌尖,口腔里面湿软,他指尖一动,刚抽出来一些,就被她手抓住,吐着小舌重新裹上他的手指,不让他拿走,连带着微微用力地吮吸…… 抬眼软软横了他一眼,像是在责备他不懂事。 付廷森皱眉了,她张嘴给他看伤口,含了一会儿就止了血。 指尖浸了她的口水,手指一圈也沾上了她的口红颜色,穆余脸上一红,低头帮他擦干净后也没松手,付廷森被她揩足了油水。 那个不怕死的人还在闹个没停,连底下的人都有些不耐烦了,松下身子轻倚着他的腿,低头继续看他的手。 或许是血丝又冒出来,舌尖轻轻柔再次扫过他的指腹。 付廷森落向桌下,穆余满脸无邪,正含着他的手指,纯真里透着一股有心之人才能感受的到的小色情,付廷森突然一阵心烦,剐了那人一眼:“这事儿你该先去问问自己家的人,而不是来找我讨说法。” 蠢货。 等他说完,穆余听见了扣机扳的声音,这才晓得情况不对。 裤腿被人扯了扯,付廷森垂下眼,就见她一脸担忧。 付廷森抽出被她抓着的手,往桌肚底下摸,穆余没整个钻到他桌子底下,没瞧见他桌肚底下藏着的枪。 就见他熟练地上膛,抬手,开枪——— 穆余被如此近的枪声吓了一下,揪紧了他的裤腿。金属的东西砸到地上,付廷森应该只是打到了他的手,人没死,还有命惨叫。 底下人听见动静,这才赶过来,将人拖了出去。 “起来吧。” 穆余低着头:“收拾干净我再起来。” 有人将地上的血迹擦干净: “好了。”付廷森说 穆余看了他一眼,随后撑着他的大腿站起来:“平日里经常会有人像今天这样,平白无故冲进来,拿枪指着你吗?” 付廷森没回答,只是朝着她摊开手,她脸上暗淡了些,抓着他的手,将攥在手心,熨上自己温度的东西套在指腹之间留有淡淡戒痕的地方。 不能急,这所谓忠诚的象征,欲望的枷锁都能摘下来,烙下了印子又如何。 她在他身边坐下来,拿起摊在一边的书,闷闷地说: “我再读一遍给你听……” 偷亲(400收+) 接下来的几天,付廷森真实体会到了上当受骗的感觉。 她说不打搅他,只是在他工作的时候。 她每天下工之前捧着一堆文件来,等他签好了,忙完所有工作,就抓着那本《爱与忠诚》坐到他身边,拿着纸笔虔诚又认真地向他请教。 从最简单的认字母认单词,到读音,单词的意思和用法,都要向付廷森讨教个明白。 从一刻钟到半小时,再到一小时,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抢夺他的时间。 今天在她来之前,付廷森难得有空闲,静下心来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办公室——— 他座椅边上放着一张小板凳,桌子角落放着本子和木头铅笔,因为她说用钢笔写起来很累,再翻看一下那本子,从歪歪扭扭的ABCD,到书写漂亮的单词,她确实是个挺聪明的人,学什么都很快。 偶尔犯笨,也就是在他解释词语时看着他愣神发呆,一句没听进去,付廷森白讲一大段,也会不耐烦,语气冷一点,她就要心急,偷看他出神被发现,红着脸端茶倒水讨好他,杯子茶具这会儿都摆在了她坐的那边。 角角落落,留下了她不少痕迹。 付廷森靠着椅背,放松下来,抬手揉了揉眉间,闻见自己袖口上一点淡淡的清香,他立马就认出那是谁的味道,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应该是早上在车里不小心沾到的。 很奇怪的感觉,很烦人。 没多久,他听见走廊里高跟鞋的声音,付廷森闭上眼,今天他很烦,不想多搭理她。 门敲响,他没应,过了一阵,听见她轻轻推开门,叫了声姐夫。 姐夫不想理。 她放轻了脚步走近,将东西放在他桌上,又叫了一声。 很轻很轻,又仿佛就在耳边,那细软的声音落进他耳朵里,挠地他心头一痒痒。 她估摸着还在看自己,付廷森有生之年头一次有了做贼心虚的感觉,口水也不敢咽。 突然,眉心一点柔软,轻轻抚平他微蹙着的眉头,然后慢慢顺着他的鼻梁滑落,手指调皮地点点他的鼻尖,最后挺在他嘴唇上。 指腹蹭着他的唇瓣,十分小心翼翼。 好一阵她才放下手,正当付廷森稍松了一口气,突然那抹沁香一瞬间浓厚,嘴唇上落下一个湿湿软软的东西。 付廷森心跳搁置了好一阵。 柔软的唇瓣贴着他的,呼吸几秒,清甜的气息全浮在他空气周围。 轻轻啄了一下,发出一声俏皮的音,她也像是吓了一跳,停顿了好几秒,等确定他没醒,这才重新挨上去。 穆余伸出舌尖,从唇峰舔到唇角,唇角挨着蹭了又蹭,这才晓得要收敛。 付廷森听见她一声轻轻地叹息,那抹清香离得远了些。 膝上一重,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心里头七上八下,付廷森也不敢突然睁眼,想着再等一阵,她自己便会走了。 过了许久,这难得的安宁让他熬不住困意短暂睡了一会,再睁眼时,天色已经落了黑,而穆余竟坐在地毯上,两手伏着他的膝盖睡着了。 月光透过窗投进来,映在她侧脸,小嘴轻启呼气,长睫在眼下投下阴影。 付廷森打开灯,看见她被光亮闪得皱了皱眉,悠悠转醒,睁开眼缓了一阵,认清现实之后,赶紧将手从他腿上拿了下来。 “起来,回家。”付廷森沉着脸站起身,理了理衣物。 穆余露出些慌乱,哦一句,却半天起不了身。 付廷森低头看她,她一脸小心委屈: “腿麻了……” 付廷森抓着她的手将她拽起来,让她坐在椅子上,缓一缓再走。 穆余揉了揉真麻了的双腿和眼前真生气的人,心里也有些没底。 两分钟后,她说可以了,跟在付廷森身后往外面走。 看看时间,今天实在太晚了。 “姐夫,一会儿我让王叔来接我,您坐着车先走,我晚一些回去。”穆余说话时总是又轻又慢,夹着软绵绵的嗓音,很容易给人下套。 “为什么?” “咱们俩今天晚了这么久才回家,我怕姐姐生气。” “我们两清清白白,怎么没做贼还心虚。” 到底做没做贼他还不清楚吗,穆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笑: “我就是不想让她多想,好不好?” “随你。” 付廷森先上了车,看着她乖乖站在路边等,车子驶远,后视镜里总能看见她的目光。 想起刚刚唇上的触感,他伸手,蹭了蹭唇瓣,指尖上沾了些殷红。 那是她口红的颜色。 付廷森心烦意乱。 被她发现了。 * 到家里,穆楠果然有些不太舒服,见他是一个人回来的,心里踏实些,问了句穆余去哪儿了。 付廷森说不知道。 “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 结婚这么些年,付廷森头一次对穆楠说谎: “今天事儿多了些。” “也不打个电话回来。” “忙忘了。” 穆余只比他稍晚了一些回来,嘴角挂着笑,瞧着心情不错。 穆楠问她是不是跟卫青松在一起,穆余看了眼付廷森,说是的。 付廷森恍惚间有跟她一同上了贼船的感觉。 “阿姊,明天我休息,我跟你一起去摘樱桃好吗?” “我哪需要你陪,你去跟卫青松好好玩,好好处。” 她皱眉说:“每天都跟他见面,还要怎么处?” “工作相处哪有在平日里自在,可不能浪费了。”穆楠回头看沙发上的付廷森,“对吧?” 付廷森点点头。 穆余明显有些低落:“我知道了。” 不该来(400珠+) 今早,穆余还是搭着付廷森的顺风车走的。 她不似往常一般上车总挂着笑,今天垂着眉眼,明显心情不好。 连姐夫也没唤一声。 付廷森手里翻阅着晨报,觉着今日这报纸上的字句排列得实在奇怪,一句话竟要看个两三遍才能读得顺。 到了地方,副官给开了车门,穆余下车前还是说了一句: “姐夫慢走。” “嗯。” 等车门关上,付廷森收起报纸,从后视镜里看她。她依旧注视着车的方向,付廷森刚离得远些,突然从边上蹿出来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瞬间将她扑倒在地。 穆余一声尖叫,司机立马停了车,付廷森推门出去,迈着大步往她的方向走,随行的副官跑上去,三两下摁住了撕扯着穆余衣物的乞丐。 穆余显然被吓到了,泪凝于睫,发丝凌乱倒在地上,领口也被扯开了一些,付廷森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将她扶起来。 “姐夫!”他靠近之后,穆余痛哭,偎在他怀里,拽着他的衣摆不肯撒手。 穆余脚腕扭了,如今腕上高高肿起,只能单着脚站着。被压制的那人还在发癫,狂笑,嘴里嚎着: “你们付家不把普通人当人,强抢民女,奸淫妇女!你们也该尝尝那滋味!付延棹他就该…!” 付廷森从后腰掏出枪,瞄着他的头给了个痛快。 枪声一响,原本被这动静吸引来的路人开始尖叫逃窜,见那人脑袋上黑枯枯一个洞,不断往外冒着深红的鲜血,没了生气,穆余瞬间白了脸色,脚下一软,幸好有只手托住了她的腰。 付廷森见她这副模样,索性将人打横抱了起来,跟边上人交代将这里处理干净,就抱着她上车。 被吓坏的人反应过来,抓着他衬衣的手轻颤,不肯松开,埋在他颈间闷闷地哭,偶尔抽气,气息全拂在他脖颈间,热泪滚湿了他胸前的衬衫。 付廷森被她的啜泣声惹得心烦意乱: “好了。”他沉声。 穆余听话地忍住收声,就是怎么也不肯从他身上下来,付廷森无法,由着她了。说起来这事因付家起,她是无辜的受害者,低头看了看,她一手捂着眼睛,忍着不出声,还有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 终是心软了一些。 付廷森将她带回了机关营自己的休息室内,放到床上问她除了脚腕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穆余摇摇头,脸侧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垂摆,最后沾上了泪水黏在脸侧。 “我叫医生来。” “不用医生。” 她央求道:“你别走……” 他却径直转身出了房间。 穆余眼里闪过一丝失落,随即收敛起来,回想刚刚的发生的一切——— 那人明显是冲着付家来的,估摸着是这阵子她和付廷森一起出现的次数多了,也将她当作付家的人。 那人嘴里说的付延棹,穆余在底下人嘴里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他是付廷森的哥哥,这人一身坏毛病,从不做什么好事,和付廷森亲兄弟两个,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过儿时为救付廷森瘸了条腿,所以付廷森对他一直怀着歉意,没少帮他担事情擦屁股。 付廷森平日总爱将情绪收敛起来,能看出来的,都是他狠着对外,暖着对内;他不允许有人诋毁或试图伤害自己的家人,今天那个乞丐说了几句给付家抹黑的话,他就直接拔了枪,心狠至极。 穆余这些日子在卫青松那儿没少听他说付廷森的事迹。仁慈、和善……所有和善良搭边的词都不能用在他身上。 他狠起来的时候,上一秒能对着你说笑,下一秒就能开抢崩了你的脑袋。 就这样一个人,他心里也有一处暖着呢。不过,现在那一处还没有穆余的位置,他不喜欢她,所有冷漠都给她了。 穆余如今半真半假,说到底今天是真被吓到了,她哪里见过一个人挨枪子儿死在她面前,离她这么近,糊着发丝的那一个深深的血窟窿…… 门推开,付廷森拿着毛巾和药箱走进来。坐到她床边,抓起她受伤的那只脚放在自己大腿上。 将她小腿上蹭到的灰擦干净,匀称细腻的腿肉,就抓在他手里。 白净的脚丫子,五趾圆润,透着柔和的肉粉色,踩在他军绿色的裤子上,脚心隔着裤子传来温度,付廷森莫名有些不自在。 倒了些活血化淤的精油在手上,轻轻按上她肿起老高的那一块,穆余疼地抽气,缩了缩脚,在他裤子上磨蹭。 付廷森皱了皱眉,让她不要乱动。 穆余一下就委屈上了,抬脚,踩在他小腹上,付廷森有一瞬间的紧绷,抬起头看她。 穆余就厉害了这么一下,默默落了两滴泪,半响才开口: “我今日就不该来……” “嗯。” “就怪姐夫。” “嗯。” “我明明不想来的,谁想和那个卫青松约会,可是你应了姐姐的话。” 付廷森重复单调地回应她。 “你想姐姐开心,”她蜷起脚趾,用了些力踩他的小腹,语气却放得又软又慢,道不尽的委屈: “而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付廷森低头,拿下她的脚,重新抓在手里。 小腹似乎还捎着她脚心的温度,手心沾着精油贴上她皮肤的那个地方也很热。 许多年后付廷森再记起今天,不过是她水汽蒸氲的泪眼,皮肤的温度,手心里的柔滑,还有胯间隐约的绵痛感触。 他将一切感受藏起来,只是冷着声提醒她: “穆余,不要太明显。” 就是喜欢姐夫(二更) 穆余抬头,看见他沉眉冷漠样子,眼眶发热,现在全部是她真实的感受,声音苦涩带着些倔强: “我就是喜欢你……” 付廷森拿出手巾,自若地擦了擦手心剩余的精油:“我是你姐夫。” 穆余迎上他的目光,固执地看着他: “我就是喜欢姐夫。” 付廷森站起身,垂着眼收拾东西,淡淡道:“你姐姐要是知道,该伤心了。” 穆余看着他走出去,之后就再没见过他。 一会儿有人进来,是付廷森身边的人,说要送她回家。 * 穆楠知道了今天的事,回来一脸担忧:“还好,还好当时你姐夫没走远。” 穆余点了点头,如今她情绪真实的低落,还是说了一句:“阿姊最近也少出门吧。” 付廷森已经叫人回来交代过了,穆楠应了一声,让她先回房休息。 之后穆余就呆在家里休养,卫青松中途也做样来探望了她一次。 在家里,她没机会和付廷森单独相处,只能每天算着时间在他回家前,蹦跶到阳台,远远看一眼他的身影;或是站在门后,偶尔会听见他和穆楠上楼时的谈话。 今天付廷森回来得很晚,家里的仆从都睡下了。 这几日,他每每回家就能感受到她的目光,他从没送她一个眼神,今日想着她不会等到现在,下车之后,付廷森往西南面二楼的阳台看了一眼。 正值圆月,月光铺洒墙面与阳台,夜风轻起,吹响院里老榕树的枝叶,拂起一袭纯白丝缎。 她站在阳台,受伤的那只脚轻轻点起,弯着腰,两手磕在阳台上,对上他的目光之后,她站直了身子,眼里的光直直钻进付廷森眼里。 风吹起她的发丝,纯白的丝质睡衣扬起裙摆,贴在她身上,勾勒出窈窕曲线,月光被院里的老榕树搅得稀碎,在这黑夜里,斑斓洒满她周身,美而深沉。 付廷森的心狠狠沉了一下,收回目光,一切如往常一般。 * 那天的事调查清楚了,确实是付延棹惹下的问题。 清明时他与几个部下去踏青,路过一处山庄,他任由那几个平日里跟在他身后无法无天的人抢了人家农民的老婆,当着人家的面奸淫,他还坐在一边,翘起那只坏掉的腿,磕着瓜子看戏。 付廷森带着几个人找到付延棹府上,他站在院里,使了个眼色,就有人将付延棹身边那几个畜生抓了出来。 那些人一瞧院子里一身军装的付廷森,他正慢吞吞褪下自己手上的黑色皮手套,晓得这次是真惹火了这位,跪在地上对着屋里头哭嚎,叫着主子救命。 付廷森听见了拐杖戳地的声音,付延棹走出来,瞧了眼这阵仗,笑着叫他的表字问: “亦珩这是要做什么?” “阿兄手底下的人太不懂规矩,迟早给您惹出问题,不能留。” 付延棹一袭黑色长衫,像个讲究的读书人。 他和付廷森一个长得像父亲,一个长得像母亲,他要比付廷森看上去容易亲近许多,再加上他总是带着笑,柔柔的,乍一看给人一股子蛮和煦的错觉。 是错觉,被他仔细瞧上一阵,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盯上来,总能让人背脊一凉。 他两手合在手里那根拐杖上,点了点地,在木板上敲出沉闷的声音,付廷森一阵窒息。 付延棹点头,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 “你既是为我考虑,我能说什么。” 付廷森点了点头,带着人走。 “亦珩。”付延棹叫住他,“总得给我留一个。” 付廷森绷着唇线,示意了一下身边的手下,给他留下一个。 * 小半月过后,穆余能走路了。 一早下楼说要去上工,没瞧见付廷森,王叔笑着迎上来,说先生安排了他每天接送。 穆余一阵失落:“那就麻烦王叔了。” 下午她去送文件,付廷森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第一时间处理好,让她拿着文件离开。 穆余想留下来,说还有很多问题要向他请教。 “我很忙。” 一句话将她堵死了。 穆余开始心慌,后悔太早跟他摊开来说。 原本付廷森还能对她那点小心思明里暗里地纵容,维持在那一点可怜的小暧昧里,她是守分寸的,不过是眼神接触时变得粘稠,还有一些似有似无与他接触的小动作,无伤大雅,付廷森由着她了。 付廷森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每次与她读到那《爱与忠诚》,仿佛就是在提醒他这段关系有多危险,可渐渐他也从中尝到些趣味。 不断试探那所谓忠诚的边缘,很刺激。 是她跨了雷池,怎么能将喜欢姐夫这种话说出口呢。 昏头昏脑(三更) 卫青松见她最近情势似乎不理想,决定帮她一把。 他知道付廷森今天晚上和陈局长有约,便约着穆余和她去同一家餐厅。 穆余今日打扮得很漂亮,用心盘了个头发,身上穿了件露肩的小礼服,很修身,曲线匀称,凹凸有致,出门时,穆楠也震惊了一下。 这段时间里,她将自己养得丰腴了些,这阵子接触的人非富即贵,她知道该怎么打扮自己,如今这一身出来,端庄大气,妩媚天成。 穆余搭着卫青松的手,西餐厅的应侍给他们开了门。 卫青松给她拉开椅子,在她对面落了坐,使了眼色给角落里那个包厢,说付廷森就在里面。 穆余嗯了一声,让人给杯子里倒上酒。 西餐厅里有人在一边拉小提琴,这地方装修的奢华,座不多,人也不多。 上了菜,穆余随意跟卫青松聊了些有的没的,主要是喝酒。 这段时间接触以来,卫青松真的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从不吝啬自己的资源和消息给她,倒是穆余,至今没给他创造什么价值,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穆余与他碰了碰杯,看了眼一身得体西装的卫青松,他眉眼间很锋利,算得上英俊,加上他警备局局长的身份,他要是想,多得是女人拥上来。 穆余问他:“为什么非要给已经死去的人讨个说法呢?” 卫青松低头笑了笑,反问她:“那么多人,为什么一定要付廷森呢?” 她要是想有钱有势,站稳脚跟,也可以换个目标,一定比她攻略自己的姐夫来得容易。 很多事,三言两语真不能道出个所以然的理由出来。 穆余觉得自己有了五分醉,便收口,不再喝了。 喝了酒之后,她神态放松,慵懒劲儿,看着包厢的方向发呆。 卫青松很少能看见她这幅样子,她平日里收敛,总是端着一幅架子,对人有礼有节,很老成,很少时候会露出她这个年纪会有的惰性和灵气出来。 大概都省着,留到付廷森面前展露了。 见她突然眼神亮了亮,卫青松知道,应该是瞧见付廷森了。 她在座上不安分地等了一阵才起身:“吃完了你先走,不用等我。” 卫青松笑着点头。 穆余晃晃悠悠进了男洗手间,付廷森看了她一眼,并不意外,她一进门就有人跟他汇报。 他面不改色地洗手,说:“这是男洗手间。” 穆余像是喝醉了,走到他身后,抱着他的腰叫姐夫。 付廷森擦干了手,刚转过身,她就仰头,试探性地亲吻他的下巴。 一双眼水盈盈,语速悠悠带着遣倦醉意:“你别不理我。” 嫩白一张脸,只有脸颊晕上了酒气,朦胧眼中,印出付廷森的模样。 付廷森看着她,他没想到她会大胆成这样,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我只是想呆在你身边,你别不理我……” “穆余……” 穆余见他有些动容,乘胜追击,她又贴近了一点,勾着他的手指:“我知道我不对,怎么能喜欢姐夫呢,可是……” 付廷森不出声,穆余就只听得见自己快要呼之欲出的心跳,她探不出付廷森的态度,见他没有推开自己,她就壮着胆子踮起脚,贴上他每日清晨会印在穆楠脸侧的唇。 轻轻摩挲,张嘴含住他的下唇,吮吸,用牙齿轻咬,伸出舌尖,他的唇瓣上尽是她的口水。 女人的唇柔软,原本身上的味道沁上淡淡的酒香,鼻息间全是她的味道。付廷森垂着眼,感受她生涩地讨好。她的模样让他心揪起,眼睛这样水润,微虚着,里面装满对他的爱慕。 穆余一个人吻得入迷,贪婪索取,自娱自乐了好一阵,见他还是不张口,她急得哼出一声,抓着他的衬衣,又往前挪了一步,更贴近他。 “姐夫,”她贴着他的唇角请求,“你亲亲我……” “我之前偷偷亲过你,你明明知道的———” 正说着,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推开,穆余吓了一跳,踮久了的脚软下来,刚想回头看是谁,就被人托住了腰,按住了后脑。 付廷森总算肯回应她。 穆余也不管来的是谁了,湿软的舌尖迫不及待往他口腔里钻,和他的纠缠在一起,交换津液,肆意挑逗,她急坏了,没多久付廷森的舌尖就被她吮地发麻,他收回些神志,松开她,低声说:“好了。” 穆余揪着他的衣领不肯松手,气喘吁吁看着她,和他抵着鼻尖,显然没要够。 “再一会儿。”她啜着气,一脸小迷醉,小色情。 付廷森被她磨得干渴,低头,又亲了一阵。 外头传进来的小提琴变得缥缈朦胧,穆余能感觉到后腰处他手心的温度,听见唇齿纠缠间的啧啧水声,感受到两人暧昧纠缠的呼吸声…… 原来和付廷森接吻是这种感觉。 付廷森含着她的舌尖轻轻一吮,她颤着哼出一声,软在他身上。 依依不舍地分开,付廷森抬手抹掉她唇角的口水:“可以了么。” 穆余昏头昏脑。 一大步(四更) 她为了不让他起疑,真喝了酒控制到五分醉,如今比真醉了还不清醒,仙境得想死。 脸贴上他的胸膛,呼吸有些不稳,缓了一阵之后,抬起头看他,抬手小心翼翼将他唇上沾着的口红抹掉。 穆余两眼迷离,声音沾着厚重的蜜:“再让我缓一缓……” 付廷森嗯一声,手放在她后背,轻抚给她顺气。 “被人看到了。”她现在开始假模假样地瞎担心。 “没事。” 穆余自然知道他有能力处理好。 等她缓过来,付廷森松开手。 “再过一会儿。”穆余抱着他的腰,“腿软。” 付廷森硬了,一直顶在她小腹,顶地她腿软。 “姐夫。” 穆余抬起头柔声问他:“你喝醉了么。” 付廷森说没有。 他今天没喝酒,只在她嘴里尝到了酒味儿。 “那我明日能搭你的车吗?” “可以。” 她呼出一口气,慢吞吞说:“我好开心……” 穆余赖不了多久,付廷森带着她出门,穆余偷偷瞄了他那里一眼。 隆起的裤裆,他应该很大,不然不会这么明显。 他一边走,一边自若地脱下西装,挂在臂弯,遮挡那处。穆余跟上去才发现外边被清了场,一个人也没有。 她小跑着追上他,去牵他的手,付廷森回头看了她一眼,由着她。 今天司机是她最熟悉的王叔,她更放肆了一些,一直到坐上车也没松开他的手。 她依旧有些恍惚,没想到今天付廷森会这么配合。穆余看了他一眼,他正微微偏着头看向窗外。 穆余扣扣他的手心,几分眷恋叫了声姐夫,他回头,放松身子,让她更靠近了一点。 后来,穆余越挨越近,仰头,去含他的耳垂,滚烫的呼吸全喷洒在他耳廓里,一会儿唇又落到他颈侧…… 付廷森叫停了车子。 司机识相地退出去候在一边,将空间留给他们。 穆余攀到了他身上,付廷森掌着她的后脑,任由她在唇舌里肆虐逗留,她最后一点口红也被他吃了个干净,娇作的哼哼声全腻在他呼吸里…… 等透不过气了,穆余就低头,一边换气,一边顺着他耳根,一路舔吻他颈子里的皮肉,穆余听见付廷森呼吸渐重,最后被他捏着下巴,重重得唸转勾吮。 真的亲了很久。 甚至车厢里都能闻的到那暧昧潮湿的味道。 到最后,穆余都有些因为缺氧而眩晕。 付廷森给她擦掉唇瓣周围晕出去的口红,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除了嘴有些红肿,看不出什么。 穆余学着他的样子,给他扣上刚刚被自己扯开得衬衫扣子,手心按着,抚平褶皱。 随后坐到一边,恢复端庄,装作娇憨懂事的模样: “我会藏好的。” 怎么能不藏好。 他们在偷情啊。 回到家里,穆楠正在院里唤着下人将园里花草重新修建,见车子回来了,笑着迎上来——— “两人怎么一起回来了?”她问。 “正好在街上碰见了,不想再让青松多跑一趟,就搭着姐夫的车回来了。” 穆楠上下扫了她一眼,总觉着说不上来的奇怪,一张脸如何艳…… 她看着她的嘴唇:“呀,这嘴巴怎么了?” 这会儿没刚才那么红肿,要是仔细瞧,还是能瞧出来一些不同。 穆余瞬间红了脸,垂下头不说话了。 穆楠见样,心里了然,笑道:“这个卫青松。” 穆余抬头看了付廷森一眼,他站在一边,背着手听穆楠要如何重新布置园子的打算,许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回头看了她一眼。 穆余对他一笑,先自己进了屋里。 今日发生的一切,可能是付廷森一时兴起,也可能是想尝尝偷情的滋味,总之,穆余不会天真到认为付廷森是喜欢上她了。 如今离她想要的目标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想到这里,她兀自叹了口气。 不过,今日算是进了一大步,该是开心的。 —————————————————————— 可能是我表达有误,我也不知道咋都认为今天能打上结了T_T 不想再扫兴让大家等,提前安排上 预支了400收和400珠的加更 因为存稿空空 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能有出息一天六更,给我V两颗珠珠过个疯狂星期四吧?(?????)?晚安大家 磨人 “别闹……” 厨房里,付廷森刚斟好一杯茶,穆余就扯着他的衣摆要凑上来。 “就亲一下。”她说,“姐姐在楼上呢。” “不行。” 穆余露出失落,只好抓起他的手凑在嘴边,亲亲他的指尖和关节。 付廷森被她磨得没办法,低头在她唇边挨了一下。 “好香。” 付廷森眼神一顿,她又微红着脸解释道: “茶好香。” 付廷森笑了一下,将杯子递给她,穆余没接,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尝到味儿,瞬间皱起脸来。 付廷森说:“老班章,苦的。” 那苦涩在嘴里留了好久,等过了味儿,唇齿间才溢出一股子甘甜。 穆余踮起脚,舌头探进他嘴里,将带着茶香的甜味儿渡进他口中,没有逗留多久,抵着他的鼻尖说: “苦味我来尝,甜味儿都留给你。” 付廷森说:“不吃那苦怎么尝的出来甜?” 眼前的人脸一跨:“不甜么?” 付廷森看了她一阵,水滢滢眸中印的全是自己:“甜。” 昏暗暖黄的灯光印红了她的脸,眼还微迷,所有旖旎情绪饱含在其中,她是羞涩的,却还是小声提出要求: “那再来一下……” 她总是这样。 既那次之后到如今,这大半个月以来付廷森算是真正见识到了她磨人的本事。 在外人面前,她安分又收礼,从不与他多近一步,多说一句话,只偶尔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只他们两个人懂的暧昧。 等没人的时候,她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磨他,在家里亦是如此,更别说只他们两个人的时候。 牵手,拥抱,亲吻,付廷森每次被她磨得,都要坐在那里,冷静好一阵才能站地起来。 早上分开时,一身都是她的味儿,等消散得差不多,她又出现在他面前,品尝他,也拨开她自己的糖纸,送于嘴边,由他品尝。 付廷森从不对任何东西着迷眷恋,他不挑食,也说不出个爱吃的,唯独在她这件事上,总是欲罢不能,食之不厌。 他知道这段关系不磊落,又忍不住迷失在这让人心潮澎湃的刺激当中。 有一次,两人牵着手,说不定他唇齿内还含着她的口红,听见楼梯上的脚步声,木板受了压力,发出一阵细微又危险的动静,付廷森看向穆余,她眼里藏得再好,也掩盖不住那深处那一抹兴奋和得意。 她是个坏家伙,付廷森深知这一点。 听脚步,要到最后一层台阶才肯松手,刺激么。 这会儿,茶味的苦涩被两人快速分赃,追逐那甜味,算算时间,付廷森下来沏个茶的时间久了些,他主动分开,穆余也没多纠缠。 只是两唇之间牵着银丝,依依不舍。 穆余说:“每天能这样亲亲姐夫,我好满足。” 付廷森看着她:“只是这样?” 穆余装作听不懂他话里的试探:“要是姐夫肯多分些时间给我,那自然是最好的……” 付廷森沉默须臾说:“明日我有事,会晚些回来,不用等我。” 这些日子他每每晚回来一些,她就坐在楼梯转角等,像是一定要看见他回来才放心。 穆余轻声应下。 * 翌日,穆余独自回家,坐上车和王叔亲切地打了声招呼。 她和顾廷森勾搭上之后,王叔就成了他们的专属司机,他们偷情时的眼线。 车上,穆余理了理袖口,两手端正地放在膝上,看了眼前座的司机,柔声问: “听说前些日子王叔家的小孙女生病了,这两天可好些了?” 前面人笑着说:“好多了,多亏了二小姐请的好医师,还给我们配了好药,不然我家孙女好不了这么快。” 穆余低头有些不好意思:“这有什么,我一个月工钱就这么多,平日里又没少承王叔的照拂,我还觉得少了呢。” “二小姐千万别这么说。” 穆余应了一声,又说到:“听说王叔家囡囡都三岁了。” “是啊。” “您自己瞧着还年轻呢,真看不出来都当祖父了。” “我儿子和儿媳十八岁就结婚了,第二年就生了这小孙女。” 穆余摸了摸指尖:“按理说是该这样,要是姐姐姐夫抓紧些,现在我外甥或者外甥女也该不小了。” 王叔一顿,听出她的意思来,斟酌片刻后似是不经意地说起: “先生和夫人不要孩子,他们结婚这些年仅闹过的几次矛盾,都是因为夫人想要孩子……” …… 17.紧张(600珠+) 其实不难猜。 他们结婚这好些年也没个一儿半女,一定有问题,今日王叔的话算是应证了她的猜想。 当初他们在学校相识,之后相恋,结婚之后夫妻两个相敬如宾,穆余也说不准他们之间的感情之深浅。 不管怎样,想要付廷森的身心,不是个简单事。 夜里,等穆楠睡下,穆余裹着条轻毯,在二楼楼梯转角处坐下来,头倚着栏杆,回想这阵子和付廷森的点点滴滴。 亲密是亲密,也仅仅是这样,每次她半真半假的话说出去,也不知道他是信了还是没信。付廷森的心思实在太难琢磨,或许换个方向攻略会简单一些。 想到那个事,穆余叹了口气,她还是有些惧怕那事的,可男女之间,终究摆脱不过一个性和欲,她得赶紧调整好自己,再说,平日里与他亲近,她也不是没有感觉…… 付廷森很吸引人。 如今就他们两这关系,只要他不想,随时随地都能喊停,她必须得加快些进度了。 琢磨半天,等了一个时辰也没等到付廷森回来,穆余耐不住困意倚着楼梯栏杆睡过去。 * 付廷森回来已是半夜,最近在忙着推举华南区部新军长,各种人事忙得他焦头烂额,分身乏术。 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里,看见桌上留着一盅养汤,底下点着小火烛煨着温度,能想到这个,做事如此周到体贴也只有穆余。他心里落下一软,实在是累了,没去领她的好意。 放轻了动静走上台阶,在楼梯转角停下了脚步。 穆余倚着栏杆睡着,抱着小腿缩成一团,唯一一盏昏暗的灯亮在她身后的过道里,给她投下一小片阴影。 许是平日里想太多用了太多精力,她睡觉总能睡得很安稳,倚着栏杆也能熟睡,朱唇轻启,脸颊透着淡淡的晕粉,露出些憨态。 付廷森没有叫醒她,而是弯腰将她抱进她的房间。 穆余感受到他的气息,睡梦中似是无意叫了声姐夫,付廷森回应,低头看看,她又熟睡。 放到床上,取下她身上盖着的轻毯,摸摸手脚,一片冰凉,也不知道到底等了多久。 付廷森在她床边坐下来,她躺在那墨绿床单上,身上只一条蓝白色蚕丝睡裙,身材显露无余——— 架着细细肩带的肩颈锁骨,裙摆下细长匀称的腿,她的睡颜,瓷白的肌肤,美好的一切。 她现在应该需要被子裹着,付廷森没有,他鬼使神差地抓着她的手不放,假模假样地抓在手里摩挲捂热。 如今薄毯也没有,穆余受了凉,将自己缩成一团。曲膝抱着,裙底的风光都露了出来。 付廷森看了眼那里,竟有些慌张地挪开眼,低头,去抓她足。他时常会想起这双脚踩在他腹部的感觉,握在手里,感受那细腻的触感。 五指圆润,没有抹上花哨的颜色,只透着干净生嫩的肉粉…… 付廷森没发觉自己的呼吸渐重,低头沉迷揉捏,感受她从冰凉到一点点熨上他的温度。他还不知足地往上摸到她小腿肚上细腻的肉,捏在手心把玩。 他动作愈重,睡着的人不满地哼唧,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动作时将他的手夹在两腿之间,夹得紧。 付廷森手心贴着她大腿内侧的软肉,指腹忍不住轻蹭,那一片皮肤在他手底下愈磨愈热。 就这样细细地把玩了一阵,付廷森起身,给她掖好被子出去。 合上门,刚转身上了几层台阶,就看见穆楠一脸惺忪困顿地走下来,看见他说: “我好像听见了车子的声音。”见他许久没上楼才找下来。 并未发现他的不对。 付廷森许久没感受过这种一瞬间紧张的情绪了,转刻即逝,回应一声,带着她回房。 18.手指(微h) “C-H-E-A-T……” 穆余两手抓着椅子两边的扶手,仰起头,轻啜。 付廷森的唇齿流连在她颈间,穆余被他搔地麻痒,颈间一点凉意,全是他落下的口水。 她软绵绵跨坐在他身上,虚着眼睛,气息紊乱:“姐夫……” “什么意思?”付廷森问她。 穆余脑子一团浆糊,拼命回忆刚刚他的讲解和解释。 什么意思来着——— “欺骗,作弊,与他人有秘密性关系,对某人不忠……” 想起来了,她刚才还壮着胆子故意招惹他,说他如今不就是这样。 之后的惩罚就是,付廷森不让她亲,却将她撩拨得四肢发软。 “唔……” 付廷森的手在她后腰处徘徊摩挲,低头在她锁骨上吮了一下,落下一个淡淡的红印。 穆余倚在他脖颈间喘气儿,他今日不知为何,对她格外热情放纵。穆余想起昨天夜里似梦非梦的感觉…… 一双手摸向他,从胸口滑到小腹,还不安分地要继续往下探,被付廷森抓住了。 “想做什么?”付廷森贴在她耳边问。 穆余红着脸,声音轻软得不像话:“摸你。” “不可以。”付廷森说。 “为什么?”她一脸委屈,“你晚上也偷偷摸我了,我都知道的……” 付廷森喉结滚动几下:“我没有摸你那里。” “那你要摸么?”穆余抬着头看他,竟透着一脸不怕死的纯真,抓着他的手摸到裙底,覆上一溜柔滑的腿肉。 眼里带点笑意,勾着问他:“姐夫,要摸么?” 付廷森手上微微用力。 细腻填满他的指缝,他继续往上,看着身上的人脸色越来越红,摸到那里,她颤了一阵,羞涩地磕在他肩头。 付廷森声音微哑:“湿了。” 隔着一片软软的布料,都被她浸湿了,水汽沾上他的手指。 穆余侧头,含着他的耳垂:“嗯……” 付廷森没打算探入,浅浅在外徘徊一阵就打算收手,穆余两腿一紧,夹住他欲退出来的手: “姐夫……” 她轻声喃着,仰头与他抵着鼻尖,气息相闻,见他还不肯更进一步,侧头舔咬他的喉结,付廷森颈子里尽是她的口水渍。 付廷森目光垂下去对上她的,手却一直蔓延向上,他沉着呼吸,闻着身上那抹沁兰香甜。 他是没尝过女人味么,竟升起一阵饥渴,冒出一股子冲动,想尝遍她身上每一处的味道…… 再反应过来时,手指已经撩开她的底裤,抵上那湿淋淋的洞口。 感受到他干燥的手指,穆余身子一僵,一颤,她的性经验四舍五入勉强凑为一次,这样被男人触碰,她还是紧张,好在,自己并不抵触他。 付廷森瞧出她一瞬间的不自然: “这样没出息。” 穆余轻轻哼一声,缩到他颈间,用脸贴上他颈侧的皮肤。 付廷森感受到她脸上的温度,她呼出来的气息尽数往他领子里钻,感受指尖的细腻湿滑,他不自然地吞口水,手指沿着那花穴肉缝抚弄,每一下都能拧出汁来。 付廷森用技巧逗她,手指不在穴口徘徊,用拇指指腹按压在她最湿嫩的肉粒上,一会儿打着圈拨弄,一会儿时重时轻地按压…… “唔……”穆余呼吸重了,娇声轻颤,天生是个放浪货,尝到一点甜味儿,就将自己的重心整个放在他一只手上——— “姐夫……”肉穴整个贴合他的手心,她无师自通地扭起腰,小穴蠕动着磨他的手心的掌纹,糊他一手的清液。 付廷森手心有薄薄的茧,刮到那里就是一阵酥麻,穆余有些忘我了,撑着他的小腹摆动着腰臀,还要去亲他,她哪里尝过这种感觉,没多久就哆哆嗦嗦泄出一波春液。 原来高潮这么简单,穆余缓了一阵,随之而来是深处的一阵空虚感,她低头,想去解付廷森的裤子,刚才只想着自己舒服,全然忘了今天的目的。 拉链还没扯下,放在她身下的手突然曲起手指,塞了一根进她身体里。 付廷森抓着她不安分的手绕到身后,手指往她身体里捅。 穆余猛地抽气,身下紧紧绞着他的手指,啜着声叫姐夫。 嫩。 进去探一探才知道的娇嫩,手指送进那泥泞肉洞,嫩得好像他用些力就能捣烂。 不过一根手指,缠得这样紧…… 付廷森面上依旧风轻云淡,那只手却抑制不住地在她身体里横行,原本只是不想让她得寸进尺,跟她继续保持点到为止的关系,却,尝到了趣味儿。 她身子这样软,又敏感得厉害,一根手指就能让她抑制不住娇喘呻吟。 穆余叫得越大声,付廷森就越来劲,搅地一池春水混乱腾起,进出间尽是“咕嗤咕嗤”的水声。 他曲起关节,指骨不留情地研磨她娇嫩的内壁。 “姐夫,别……唔……”穆余两手抓着付廷森不断捣弄的那只手的手臂,一点使不上力,涨红了脸,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浪叫,感受这陌生又极致的欢愉! 付廷森低头,隔着衣服一口咬上她的胸肉,等她疼得轻颤,他就收回尖齿,含着吮咬,薄薄的衬衫都被他的口水沾湿,隐约透出里面的肉色,手指依旧在那湿濡肉穴里施着法,更往深处碾,仿佛要将她身体深处的淫荡彻底撩出来。 “唔嗯———” 穆余仿佛一瞬间被人抽了魂,抓着他手臂的指尖泛白,皓齿在唇上压下痕迹,那虚起的眼睛,一瞬间的缥缈…… 嘀嘀嗒嗒的水声,顺着付廷森的手滴落在他裤子上,染上一片深色。 等伏在他胸口的小兽喘息缓了一些,付廷森又浅浅戳弄两下,退了出来。 指骨分明的手在她眼前摆了摆: “都是你的水儿了。” 19.足(微h/600收+) 穆余抬起头亲亲他的下巴,眼神依旧迷离:“好喜欢姐夫。” 付廷森硬得难受,将她推开一些:“擦擦。” 穆余低头看了眼他隆起来的地方:“我想帮你。” “不用。” 穆余抓起他的手,将他指尖那点晶滢涂抹到他唇上: “姐夫不想尝尝我的味道吗……”说完伸舌在他唇上舔了一下,裹着她的味儿送进他嘴里。 付廷森还是张嘴迎接她了。 唇齿间是她的味道,鼻息间也是她的味道,缠绵交织在一起,如此醉人,像是长了眼的妖兽专往人骨头缝里钻,一点一点侵蚀掉理智…… 付廷森推开她,下颚绷得紧:“好了。” 穆余不肯,还要凑上来,被他托着屁股搬到前面的桌子上。 她像是生气了,垂着眼坐着那不说话。 付廷森拿起她的丝帕,让她自己擦,穆余不理他,只是张开腿,踩在他两侧的椅子扶手上,裙底风光就这样对着付廷森——— 腿根儿白,那花芯,泛着能让所有男人疯狂的生嫩颜色,那抹娇嫩还在不断往外吐着水儿,让人想忍不住拨开看看,里头到底藏着什么宝贝。 付廷森腹下胀痛,燥意难掩,想她平日里不会这样不知分寸,也燃起了一股子心头火,沉着脸快速给她擦干净,谁晓得一滴清泪落到衣服上,竟是哭了。 付廷森叹了口气:“怎么了?” 穆余拢起分开的两腿踩在他腿上:“不难受么,我可以用手帮你。” 她哽咽一声,用脚蹭蹭他的腿缝,最后足尖点在那隆起的顶端:“你回去,是不是要和姐姐做这种事……” 想想,穆余真觉得心酸。 奇怪的是付廷森一直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她那只润足,胸口起伏大了,呼吸急湍,另一只脚踩在他大腿上,明显感觉到他肌肉的绷紧。 穆余像是想到什么,试探性地用脚顺着他隆起的弧度研磨——— 那沉重的军绿,仿佛就是为了承托她,还有几处落了几滴深色,是她刚才弄上去的东西。 她微微用力,将那蓬勃踩在脚底下,脚背上隐约透出青筋的颜色,那凸起的骨骼露出伶仃的脆弱美感…… 付廷森透出一口气,心燥异然,抬起头看她。 穆余手抓着桌子边沿,有些紧张,生涩地将他那东西踩在脚下按摩,一路顺到最底,用脚尖掂了掂那团囊袋,随后又碾在脚心——— 付廷森仰头一声压抑地低喘,抓住了她的小腿肉。 “姐夫喜欢这个么……”她小声说着,另一只脚夹着裤子拉链扯下来,涨到极致的东西呼之欲出,她带着里面的布料往下扯了一点,那东西就跳脱出来,鞭打在她的脚背。 他的温度烫得惊人,眼见到了男人勃发粗硕的阳物,穆余心颤了颤,足尖触上去,沿着他柱身盘旋的青筋上下。 付廷森手里揉捏她的腿肉,微微挺起小腹,往她脚心顶,低喘着: “再重一些……” 这玉足娇软,她的足尖挑逗着经络,在她足心颤抖,跳动,偶尔刺激冠状底下一圈敏感,阴茎在空气里晃晃悠悠,孔眼里吐出水儿来。 穆余听他的用两只脚压着微微用力,上下撸动。 脚心的温度烫得她腿软,一会儿便没了力气,付廷森摁着她的脚,侧头,咬她大腿上的腿肉,吮吸,留下印子,灼灼的呼吸喷洒在她腿内。 付廷森深处的东西被撩起,每一处神经都被那一双足吊着,他甚至埋进她裙底,嘬了一口那泥泞的肉包,龟头翘起,磨着她的足心: “穆余,再重一些……”他的嗓子仿佛被火烧过。 “姐夫……”穆余被他吸得啜出声,身子骨软了,酥麻掺着细微的刺痛,气息紊乱,脚下也没了分寸,胡乱地夹踩,精囊盘压在她脚底,直立的性器被她揉踩在他小腹上——— 付廷森重重吮了一下她的腿根,吞了一口她的液,穆余颤着身子娇吟,他唇舌间一瞬间的触感,只觉骨髓都要被他吸了去。 肉包颤颤巍巍,泄出一汪春水,屁股底下黏黏糊糊,弄湿了他的桌子,恍惚间,不由停下动作,脚趾正巧堵上顶端的孔眼。 付廷森溢出一声压抑的喘息,穆余甚至感受到那怒张的马眼吮吸了一下她的脚心。 穆余立马松开脚,露出些慌张: “我弄疼你了吗?” 20.箭在弦上(微h) 箭在弦上,又突然停下来。 她要怎样? 付廷森倏地站起,胯间的物什随着他的动作晃荡,他抓起那两条匀称肉腿儿并在一起。 穆余撑着桌子,微微后仰,见他走近一步,两腿被他拢着捞至一边腰侧,性器相抵的一瞬,她绷紧了身子,心跳如擂鼓,体内的汁水被挤出来,一会儿就沾湿了他的龟头。 “啊……” 感受到他尺寸惊人的雄浑彭张抵在股间,正往她腿缝里边挤,龟头一点一点顶进洞口,仿佛用些力就能撑开她,穆余心里紧张,她几乎要撑不住身子。 逼口被顶开,里面的水就有了去处,那粗壮的茎身沾了自身分泌出来的粘腻来回几下,最后滑向别处,深深挤进她柔嫩的腿根之间。 顶部扫过阴蒂,她哼出一声,睁开了眼。付廷森在她两腿间进出,性器来回擦过她的肉缝,裹着淫液糊满她的腿心。 那猩红的龟头,夹在她腿肉里,一下一下地顶出。 穆余只觉得那一处温度吓人,没有遮掩地肉贴着肉,他的性器磨着她的小穴,越磨越烫,他用力顶了一下,龟头挤开肉缝险些冲进来,最后又颇有技巧地挪开,狠狠扫过花心。 穆余被他撞得四肢酸软,无意识发出呻吟,她都要从桌上滑下去了…… “姐夫……” 付廷森握住她不堪一握的腰,腰腹挺送,胯骨撞击着她的雪臀,声音沙哑又低沉: “夹紧了……” 穆余浑身颤抖,大口大口地啜气,偶尔被他激起一声娇吟,迷离间还是听他的话,夹紧了双腿。 勃发的阳物在腿间疯狂进出,凶狠而饥渴,茎身摩擦嫩穴,他的顶端不断摩擦她的顶端,接连刺激下,穆余浑身颤抖,身下被摩擦得发热发烫,带着羞人的水声,湿液落在臀瓣,付廷森胯骨一片也全是她的东西。 这会儿她的裙子全堆在腰间,露出一小截柳腰,原本细白的臀肉被撞红了,惨兮兮,像个半熟的蜜桃,隐约还能看得出几道指痕,都是他弄出来的痕迹…… 付廷森掐着她的腰,撞得更凶,穆余不断发出酥软淫荡的声音,没几下就有些受不住。 想伸手去抓他的手臂,又怕松开一只手就撑不住自己身子,她捎着泣声央求: “轻点儿……” 又是重重的一下,浑身一颤,她已经到顶峰了,哭着求饶: “我要撑不住了,姐夫……” 付廷森紧贴着她,粗喘着,停下动作。 低头看看,她还在不断哆嗦,一股一股的热液浇在他茎身,最后汇聚在他顶出的龟头之上,牵着淫靡的丝往下滴落。 她怎的如此敏感,今日在他面前泄了几次。 穆余分开两条腿环在他腰侧,凑上前亲他。付廷森让她缠了一阵,最后鼻尖抵着鼻尖,手指陷入春池,又搅起一阵浪潮: “知不知道你流了多少水。” 穆余一脸媚色,整个人像是笼罩在一层厚厚的迷雾里,香艳惨了,身下和他紧紧贴着,一边腻着声叫姐夫,一边用手指撬开他的唇,让他张嘴,自己再凑上去,含他的舌尖,一吸一吮,舌尖扫过他的上颚,付廷森低吟出声,叫得穆余酥了骨头。 小舌头缠着他不放,付廷森受不了她这样亲,分开与她缠绕在一起的舌,仰起喘气,穆余的唇就落到他凸出的喉结上。 就着那一处,又舔又咬,手摸到他身下,抓住那根器物。 “嗯———”付廷森终是低了头,喘音就落在穆余耳边,身下忍不住耸动,像是在摩擦她的手心,又像是要往她身体里顶。 穆余唇贴着他的耳垂:“一只手都握不住了……” “姐夫要不要进来?”扶着他的东西,诱导着抵上穴口。 付廷森真的在往里面挤了。 龟头撑开逼口,刚进去了一点,半个头也没含住,就被箍得紧紧的。 “嘶……”付廷森发出一声要命的喟叹。 里面湿软得厉害,随着她的一呼一吸,那绵绵软肉就要缠上来。 穆余心里紧张,乱七八糟的想法这会儿一股脑全冒出来了,窝在他肩头喘气儿,强迫自己放松身子。 她不就想着要这样吗。 他又往里面推进去一点——— “想清楚了么?”付廷森突然问。 “什么?” 付廷森停下动作,低头看她,眼底欲色纵横还掺着一丝清明,让穆余心头一凉。 见她一副木讷的模样,付廷森勾唇笑了笑,低头特亲昵地亲亲她的唇角: “好了,不进去了。” 说完退出来一些,在穴口处浅浅肏弄,穆余揪着他的衣服,被他捣弄得酥麻,忍着呻吟,心里却是发怵。 付廷森用些力顶了她一下,让她收回了神,逼口的肉吸得他好舒服,像个小吸盘,紧紧地,一下一下嘬着他的马眼。 透明的汁水被他捣出白沫,付廷森让她吐出舌尖,学着她刚才的样子,含住吮吸,身下,手摸上她的阴蒂揉捏。 穆余受不了,被逼出眼泪,想叫,被他缠着舌头,身下两处被不断刺激,快感如浪潮翻滚,付廷森松开她的唇舌,听她崩溃地出声,噙着泪唤姐夫。 “要射了……”付廷森说,“手给我。” 肿胀到极致的性器送到她手里,付廷森带着她的手撸动,含着她的耳垂,舌头在她耳廓里绕,男人深沉的低喘最清晰,喘得穆余骨头都软了,呜咽一声,还是比他先到。 腿根在颤抖,桌子上泥泞一片,嘀嘀嗒嗒往地上滴。 她在浪潮里捞出来的别样风情,最大程度取悦了男人。像一抹艳魂落了地,肌肤潘若桃李,小巧的鼻尖冒出了汗珠,一双眼迷离虚游…… 付廷森一口咬住她烫得软烂的耳垂,带着她的手快速撸动两下,喉结抖动着,抵着她的腿侧一股一股喷薄而出。 21.嫌弃(800珠+) 发泄过后,穆余升起一阵落寞,抱着付廷森不肯撒手,不管不顾腿间浊白的精液到处蹭抹。 “一身都是了。”付廷森说。 “反正是你的东西。” 付廷森捞起她让她坐在臂弯往外面走。穆余吓得,一手捞他的裤子,一手扯自己的裙子,把付廷森惹笑了: “你刚才叫得这么大声,谁还敢在外边。” 她轻哼一声窝在他肩头:“姐夫不要笑我。” 到他休息室里简单洗干净,出来时,付廷森已经收拾好,站在窗台处往外看。 方才,她好好想了想付廷森当时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思量半天也没想出个究竟来。 后来才明白,他不过给她提个醒。 这阵子,她自以为是地运筹帷幄,步步为营,一切就想接近付廷森,却全然忘了付廷森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他眼里,她那些东西不过都是些小把戏,付廷森想跟她玩,便什么都能由着她,他要是不想,即便今天真的入了她,对他来说不过就是多睡了一个女人罢了。原本像他这样的人物,屋里没几个姨太太,已经算是奇怪了。 就算自家后院乱翻了天,跟他平日里做的那些事,要考虑的事比起来,不值一提。 他就是有本事,天生高人一等,格局之大,穆余永远赶不上他的。 要拿下这样一个人,对穆余来说,等于是将一切抛开,家人,仁义道德,都不要了。真要跟他发生什么,后果她到底担不担的起。 穆余早就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决心,不过付廷森这样问出来,让她一瞬间慌了神…… 真是没出息。 穆余黯黯唾弃自己,调整好心态走到他身后,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 街上的灯都亮了,从这里望过去,能看见些繁华的光亮。这会儿刚过了小满,与老家不同是,五月上海这边日头才刚有些暑气,到夜里起风,也是清凉的。 清风拂过他额前的发丝,付廷森倚着栏杆望远处,穿着一身得体的军装,稍放松,姿态实在迷人。 穆余环上他的腰,抛去所有掺杂在一起的其他欲望,她真喜欢他。 付廷森扬了扬下巴示意楼下:“司机在等着了。” “姐夫不回去吗?” “有些事儿,我要去趟外边,要下周才回来。” 她应了一声,抱着不肯撒手,赖了一阵,付廷森由着她。 “姐夫。” “嗯。” “我想清楚了的。” 付廷森回头看她,风起时虚起了眼睛,似是在分辨她话里几分真假。 穆余吸了吸鼻子:“姐夫应该晓得我的事,丈夫死在我身上,我对这事儿有阴影。” 说完又踮起脚,亲亲他,蹭蹭鼻尖,望着他的眼睛说:“穆余爱慕你,自然是愿意和你做那事的。”她脸红了,“姐夫不知道,我平日里还想呢……” 付廷森眉蹙了蹙,还是低头顺应她。 穆余见他不说话,哽咽道:“姐夫莫不是嫌弃我了?” “别瞎说。” “真不嫌?” 哪里嫌,她自己都拿这事儿当武器装可怜呢。 付廷森亲亲她噙着水儿的眼尾,冒红了的鼻头,陪她玩虚假的情调与浪漫,又忍不住揭揭她的皮: “要真当自己可怜,方才还张着腿要吞我。” 穆余贴上他的脸,蹭了蹭:“那姐夫是如何感觉?” “湿、软……”他一身慵懒,抚着她的发丝说,“嫩着呢。” 说着说着,两人越挨越近,又搞在一起。舌头绕酸了才分开,付廷森让她早些回去。 穆余再坐上车时与来时的模样相差无几,只是裙子底下是真空的,刚才要走的时候,她将丝袜和沾着春液半湿的底裤脱下来塞进了付廷森的裤子兜儿里,他要出去好几天,说是给他留个念想。 夜里微凉的空气钻进裙底,她心一颤,拢了拢腿,又是一阵酸痛,今天被他磨得狠了,刚才洗澡就发现腿根处红了一片,一牵一动都是一阵火辣。 穆余紧着一口气,等车子驶了一阵才松懈下来。 付廷森这几天不在,这倒是个好时机——— 她看了眼前座的王叔,与他随意寒暄几句过后,笑着说: “王叔,明日将您那小孙女带来玩玩可好?” 22.想法子 榕园后头有一个大的花园,是穆楠平日在家时最爱去的地方。 前些日子付廷森带了个话匣子回来,这可是个稀罕物,能播出戏曲,穆楠爱不释手,不管早茶还是下午茶,都要摆在一边唱。 今日清晨用了早饭过后,穆楠让下人泡了花茶端到后花园去,准备趁着好日头赏赏花,听听曲儿。 谁晓得今日花园里闹闹哄哄的。 穆楠往园子深处看,动静是从花房里头传来的。 “是谁在那边?” “是二小姐跟王永正家小孙女在玩呢。” 穆楠坐下来,翘起二郎腿:“让她们安静些。” 手又指了指话匣子:“还调昨儿那个频道。” 细微的电流声后,曲声就出来了,下人给她倒上了茶才往后边走——— “二小姐。” 穆余跟小孩在玩躲猫猫呢,刚将躲在盆栽后面的小娃娃抓住,就听见有人唤她。 一瞧,是姐姐身边的人。 将小娃娃抱起来:“怎么了。” “夫人在那头喝早茶呢,让你们动静小点。” 穆余往那头看了一眼:“我知道了。”又笑着对那人说: “谢谢姐姐来提醒。” “这有什么。”她摆了摆手。 这阵子和穆余相处过来,底下人都对她客气不少。 说到底她是主人家的人,可平时与她们相处都是客客气气的,有了好东西一起分,好吃的一起吃,一点没主人家架子,也从不乱发脾气,全当她们是自己人。 下面人都记着她的好呢。 这会儿又提醒了她一句: “小心些,先生要在外好几天,夫人心情本来就不大好。” …… 穆楠尝了一口自己晒的玫瑰花茶,沁香,闭眼享受了一阵,就感觉到有人在扯自己的裤腿。 睁开眼一看,腿边一个粉嫩嫩的小娃娃。 头上绑着两麻花辫,脸上粉扑扑,像个小团子,用肉乎乎的手举起一朵小红花,奶音可爱极了:“送给你。” 穆楠放下杯子,接过她手里的花,笑着问:“你就是王永正家小孙女?” “是的。”她说。 穆楠问她:“为什么要送花给我?” “因为你漂亮。” 穆余晚了一些走过来,见小团子跟穆楠在一块儿,松了口气:“找了半天,原来在这儿,可是扰了姐姐?” 穆楠摇头:“没有。” 小团子跑去抓蝴蝶了,穆余就在她身边坐下来。 “今日休息,怎么没去找卫青松?” “日日见,看都要看腻了。” 穆楠捏着杯子,轻轻吹了口气:“你得把握好,能找个卫青松这样的,不容易。” 喝了口茶:“他年纪是大了点,可……咱的条件摆在那。”穆楠放下杯子看了眼穆余,叹了口气: “他既不嫌弃你,你也别挑三拣四,跟他好好处,差不多了咱就把事儿定下来。” 穆余的指甲几乎要抠进肉里,还是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小团子兴许是跑累了,回到穆余身边,穆余拿着手帕给她擦额头上的汗。 穆楠向她招了招手:“来,来我这儿。” 小团子蛮听话地走过去,穆余瞧着她捏了捏团子的小辫儿,就知道她是喜欢小孩的。 小团子盯着桌上那盘精致的点心流口水,穆楠就捏了块栗子蛋糕给她。 “谢谢姐姐!”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穆楠欢喜得紧,将她抱起坐在了自己腿上。 “姐姐也喜欢小孩?”穆余问。 穆楠点点头:“多可爱。” “那姐姐怎么不自己生一个。” 说到这个,穆楠脸上一僵,叹了口气:“我也想生的,你姐夫不要。” “为何?” 穆楠摇摇头:“不知道。” 穆余顺了顺额前的发丝说:“家里有个孩子,那就有意思了。” 小团子吃得嘴边都是,穆余让她过来,给她擦嘴。 说到这个,穆楠被她激起了倾诉欲:“这些年我用了好些法子了,可我一提要孩子你姐夫就生气,我实在没办法……” “姐姐自己用些法子呀,我就不信,真有了之后,姐夫还能不要?”她逗着小团子,见穆楠有些松动了,详装不经意的样子说起: “以前住在咱们家隔壁那两口子,一开始觉得养孩子费钱费力,也不想要的,可之后真有了,不还是紧张得很?他们夫妻两个感情也越来越好了。” 穆楠动容:“那我该怎么做?” 穆余笑着摇了摇头:“我哪懂这个,您该去问平日里那几个跟你要好的太太,她们一定比我有法子。” “对啊,陈太太前些年一直怀不上,去年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生了,这会儿又怀上老二了。”穆楠站起身,“我去问问她。” 说完,急哄哄地要跑去打电话。 等她走,穆楠又捏起一块糕点给小团子:“好吃吗?” 她鼓着腮帮子点头。 穆余捏捏她的小肚腩: “那就多吃点。” 23.好想你 穆余向卫青松打听到,付廷森是去上无与刚上任的党长会面,离得不远,就在隔壁地方,只不过这位新党长听说来头蛮复杂,他得过去摸摸清楚,所以才要这么久的时间。 这天晚上穆余做样和卫青松去吃了顿饭,夜里回家时,王叔说他已经回来了。 穆余叫停了车子,看着窗外说: “那我们晚些回去吧。” …… 付廷森回来时穆楠就在门口候着,见他下了车就迎上来,问他出差累不累。 用了晚饭,付廷森被穆楠拉着去后院看她叫人新搭的秋千。 他让她坐上去,在后面轻轻推她,抬头看了眼大门方向。 吃饭时听穆楠说她和卫青松一起出去了,这会儿天色一早黑下去,还没见到那粘人精。 回来前他就做好了第一眼看到她的准备,就算有人在不方便,应该也会像平日里那样,静静站在她姐姐身后看着他。 她爱黏人,仿佛在他身边多一秒也是好的,如今与他想的有落差,付廷森有些在意。 穆楠玩了一阵,想起今日的计划,叫了停,带他回去说要早些休息。 * 今日卧室里漫着一股特殊的香味。 付廷森洗完澡出来,看了眼角落摆着的那个小香炉,神色似平常,问穆楠:“今天点的什么香?” 穆楠接过他手里的毛巾,给他擦头发:“芍药花和松木混在一起的味道,我今天刚去闻香斋选的。” 她靠近了一些,问他好不好闻。 付廷森闻见她身上也有那香味,香甜得晕人,应了一声,取过她手里的毛巾: “我自己来。” 穆楠看着他起身,心急了一下,叹了口气,坐在床边慢慢地等。 等他上了床,穆楠给他掖好被子,灭了灯,靠在他胸膛: “今天我们早些睡?” “嗯。” 卧室里那香味儿似乎越来越浓了,付廷森自心口浮起一阵细微的燥意。 穆楠听见他渐重的呼吸,却迟迟没有动作,心里免不了有些着急,也不知道陈太太这方子管不管用。 女人在那方面总是难抹开矜持,尽管闻这香也来了些感觉,她不好意思主动,只能耐心再等等。 付廷森突然掀开被子起身,打开了窗户,夜风吹进来,拂去了那抹燥意。 “廷森……”穆楠坐起来看着他。 付廷森看着她,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昨日我与陈局长通电话的时候,他问我最近是否在备孕,说你和他夫人前些天一同去找了个医生,老中医,传言被他扎上一针,一次两次便能怀上孕。” 穆楠晓得他这是生气了,露出些慌张。 付廷森问她,这到底是什么香。 她低下头:“就是普通的香添了一味……”手揪紧了被子,小声说,“能让人兴奋一些……” 前几天她去向陈太太取了经,她就是靠着扎针和这香怀上的。 听说那老中医几针扎下去,便能通了肚皮,有精就能怀;再加上那香,那香并不是什么催情香,只能说是一味兴奋剂,陈太太就是靠着这两样东西,一下就怀上了。 她很难不心动,就像穆余说的,她不信真怀上了,付廷森还不要。 付廷森轻叹了口气:“穆楠,我们结婚前就说好的,不要孩子。” “我……”穆楠低头默默流眼泪,说不出话来。 这事儿他们夫妻两个已经闹过几次了,平日里付廷森对她任何事都没有要求,什么都依着她,唯独在不要孩子这件事上格外坚持。 他甚至从没在她身子里弄出来过…… 她至今也不知道为什么。 付廷森揉了揉眉间:“我去客卧睡。” 穆楠不敢在他生气时继续扰他,只好看着他离开。 * 付廷森关上房门,往楼下走,到二楼楼梯转角,看见一个稍显落寞的背影。 穆余听见脚步声,站起来回头看他。 她就穿着一身丝白睡袍,裹着薄毯,语气低落,轻轻叫了声姐夫。 她应是刚洗完澡,发尾还是湿的,沾湿肩头的衣袍,压出肩头的骨感: “这么晚了,坐在这里做什么。” 穆余微低下头,眼里漫起水雾:“今天回来得晚,没见到姐夫,便想在这等着,碰碰运气,或许能看你一眼。” 穆余走上两层台阶,在离他身下最近的那里站定,仰着头看他: “我好想你……” 24.小声些吧(微h) 穆余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进的屋,付廷森将她一手捞起,反应过来时,房门已经关上,她被付廷森狠狠压在门后,嘴唇被他啃咬得生疼。 穆余两腿顺势环上他的腰,张着唇承受他的野蛮,等他发泄过一阵,手抚上他的后颈,舌尖带着他缓缓缠绕,津液渡口,让他口腔里盛满她的味道。 付廷森喉结滚动,吞咽几下,喉间发出压抑地低吟。 他是兽,将猎物衔在嘴里逗玩,猎物不急,反与他一起戏耍,像一条阴险的蛇,他稍放松一些,她便能张口反把他吞了。 松开时她气喘吁吁,又依依不舍地贴着他的唇不肯分开。 “想我?”付廷森语气轻缓,用拇指撬开她的齿,钻进去,指腹压着她的舌尖。 他刚才急了些,应该是闻那香的过度反应,这会儿缓了过来,又闻见她身上刚沐浴后的味儿,这才是真的春药,在他胸腔里燎火。 穆余一双眼惺忪,吮了几口他的手指,含糊说:“日日夜夜都在想……” 她又问:“姐夫不想我么?” “没想。” 穆余蹙起了眉:“那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他没有立马回答,将她往上颠了颠,转身往里面走:“我用了,后来丢了。” 他走的当晚,摸进兜里指尖就碰上那抹湿润,回想当天那滋味,没忍住,用她的丝袜和湿濡底裤裹住了自己的欲望,最后被他弄脏,丢了。 “这还没想我。” “只想了那一次。”之后没想过,他没说谎。 她一腔委屈:“姐夫说句想了,骗骗我不行吗……” 付廷森在她床边坐下来,深嗅她颈间的味道,偶尔伸出舌尖舔她,沉默地厮磨一阵之后,穆余顺着他脑后的头发问他: “跟姐姐吵架了吗?” “没有。”付廷森说。 穆余心里没底,她只挑了事情,不想让付廷森怀疑到她头上来,她只能做到那一步,之后如何发展她没法控制。 穆楠前几天去找了老中医,整日跟那个陈太太在一起取经,如今付廷森在她这里,情况应该不算坏。 “真可惜。”穆余一手捏着他耳垂,“你们闹不好,我就该偷笑了。” 付廷森侧头,一口咬住她的腮肉,吞咽一口,又顺到她颈间,沉沉喘息一声,咬着牙说:“你怎么这么坏。” 真坏死,另外一只手都摸到哪去了。 居家的裤子柔软,裆口顶起不小的形状,穆余手从他衣服下摆溜进去,指尖暧昧流连在他腹部的肌肉上,随后热乎乎的掌心贴合着他的腹部往下,没进裤子里…… 付廷森呼吸一紧,放在她腰上的手微微用力,下意识将她更带近自己。 “舒服吗?”穆余小声问他,手上轻轻用力,握着撸动。 “嗯。”付廷森在她领子处吮出一个红印,低头看见她乳尖挺立,将睡袍顶起那一点形状。 体内血涌翻滚,他喘出声,却被一细嫩的手捂住了嘴: “姐夫收敛一点,小声些吧。” 付廷森真要被她气笑了,又一想,如今是在家里,楼上正睡着他的发妻,如今握着他阳物,盘着他精囊的,正是他原先怎么也瞧不上的小姨子…… 穆余手里的东西狠狠跳了跳。 付廷森将她领口扯下来一些,挂在一边奶上,他头一次见她胸前风光,乳儿娇俏饱满,生嫩又色情。 他张嘴,伸舌裹住奶粒,最后含着乳肉,嘬弄吮吸…… “姐夫…”慕余被他一吸吸走了魂,娇啜着挺身,要更往他嘴里塞。 他口腔又湿又热,舌头灵活地来回拨扫奶粒,最后牙关咬着奶尖,重重吸一口…… “哦———” 穆余长吟一声,丢了。 她失了神,手上抓得紧,付廷森被她捏疼了,松嘴将她翻身压在身下。他觉得好热,将自己的上衣撩了,低头看了眼脸上晕满情涩风姿的人,也顺手将她剥了个干净。 穆余抬手给他看,指尖沾着湿濡,那是他流出来的动情证明,最后当着他的面将两根手指含进嘴里,迷离着眼,尝到些腥味。 吃完了,又将裹满自己口水的手指,塞进他嘴里。 付廷森含住,吞咽,她的指尖逗起了他的舌头。这会儿身上没有东西遮掩了,她的一切展露在他面前——— 那一寸腰,九儿细,那一对乳,肉鼓鼓,那屁股——— 付廷森伸手,将她翻了个身,捞起她的腰,让她撅起浑圆的屁股趴在床上,腿心那肉蚌蚌,淋了水儿,嫩生生勾着他。 付廷森胯间的东西晃荡在空气里,顶端正对着她腿心,有一瞬间,他真想抵上去,狠狠入她。 他今日很不对劲,他将这一切归咎于今日身体里掺的东西太多才引得他这样。 可,那一点点香料,风一吹就挥发了去,到底是什么在作祟。 25.磨人的鬼(H) 外面那颗老榕树枝叶萧索得厉害,起了一阵急风,这会儿雨水滚下来,淋淋落落拍在窗户上。 细细听,淅沥雨声里掺着女子压抑的娇吟,暧昧婉转,听着,像是叫都没法痛快叫出来,尾音在颤,这股可怜劲儿,每一声都绕在心尖上。 屋里,只床头点了一根蜡烛,半映出床上的旖旎春光。 穆余脸贴着床铺,底下湿了一片,尽是她的眼泪和口水,她咬着指骨,睫毛轻颤,忍住那要漫出口的呻吟。 屁股高翘着,身后,男人手指陷在那嫩软两片里,挑拨着那顶端兴奋的一颗珠蕊。见洞口蠕动,水顺着他的手指淋落,知道她是差不多了,长指陷入洞口,挤进那水洞,里面的软肉拥上来,将手指裹得紧紧的,湿濡一片。 “唔!”感受到他的进入,穆余缩了一下身子,脸埋进被子里,压抑不住地娇喘。 她在颤抖,像雨中吹摆的花蕊,等她再一次在他手中绽放,一身艳情尽显。 淫液滴落在被褥上的声音,付廷森没有立马退出来,轻轻戳弄几下之后,又在她穴外来回涂抹淫液,甚至,那带着黏腻的手指还照顾到了她面那朵小菊……穆余缩了一下,回过头刚想开口,就被人捏着脸肉堵住了嘴。 付廷森一边亲她,一边抓着她的手给自己纾解。 他爱看她骚气沉沦,淫得不行的模样,玩完之后,自己硬得疼,涨得难受。 这只磨人的鬼。 穆余要被他吻地缺氧了,仰起头躲开,嘴唇被他咬扯,一阵刺痛,怕是咬开了,他的速度好快,手心磨得火热。 不让他亲嘴,付廷森低头吃她的奶子,两颗奶头被她玩弄得红肿水亮。 “姐夫……”穆余啜着声,用了些力气翻坐在他身上,“姐夫……” 她两手扶着他的肩,摆着腰,低头看看,那娇气的肉蚌蚌磨着他的鸡吧,她前后摇晃,肉包被挤开,张口流水,龟头就往那一处顶。 付廷森被她磨得舒服极了,一手撑着床,一手抓着她的臀肉,顺着她的动作摆腰,性器相磨,那处泥泞一片。 穆余没了力气,缓下动作,付廷森快速往上一顶——— “啊……唔!”穆余溢出口的叫声被堵在口中。 身下,赤红的龟头顶开那蜜穴,入了半个头之后就被穴内的紧致止住了动作。尽管这样,那也是入得最深的一次。 穆余大口呼吸,热气全哈在付廷森手心。付廷森也仰头,喟叹出声,这次进得多了,里面那细软的湿肉裹挟他敏感的头部,缠得他头皮发麻。 里面真热,比他本身的温度还要高…… 付廷森舍不得退出来一点点。 穆余深呼几口,抓下他的手,放在嘴边亲吻他的指节,噙着泪,声音放得极低,嘴角刚刚被他咬破了,凝着一滴血珠,艳兮兮: “姐夫,你从了我,我对你好……” 她手扶着那根骇人的东西,咬着下唇往下坐,付廷森凑上去舔掉她唇角的鲜红,穆余一边动作一边还在询问他:“好吗?” 身体被他顶端的形状一点点撑开,微麻,刺痛,又进去了一点,她的腿根在颤了。 她刚刚高潮过,穴肉还软烂着呢,一点一点吞他,付廷森被缠得酥了骨头,仰躺下去,胸口起伏得大。 这便是顺着她的意思了。 穆余撑着他的小腹,继续往下,吞了半根,都是她自己来的,用她自己的节奏,只浅浅疼了一下,就剩麻了。 她觉得撑到了极致,低头一看还有一半在外边,提臀退出来一些,又一次试探着往里进——— 她趴在付廷森胸口,细细啜着气:“姐夫,我真吃不下了……” 付廷森吞咽两下,手扶着她的腰,与她颠了个位置,架起她两条腿环至自己腰侧,一边沉下腰一边咬她的耳朵:“你怎得如此磨人?” 他进入,挤出身体里的汁液,顺着臀缝落进底下的被褥之间,穆余的指甲几乎要陷进他肉里,深处空虚地发痒,她难耐地扭了扭屁股,那一点点刺痛,调起她的感官,将每一分感受都放到最大——— 付廷森捂上她的嘴:“小声些。” 说完,腰腹用力将自己送了进去。 “唔……”穆余募地紧了身子,清晰地感受到身体里不属于她的东西。 付廷森的神志有一瞬的模糊,房间里就剩两人交错的呼吸声,缓了一阵,笑道: “怪不得你那丈夫新婚夜要死在你身上……” 真进去了才知道滋味儿,湿润濡沫着坚硬,随着她的喘息一下下缠吸,身下这小嘴儿,真是个要人命的销魂洞。 26.对味儿(H) 穆余眼神放空了一阵,将自己从那一瞬间的噩梦里剥离出来。 等身子适应了他,环在他腰侧的两腿收紧,手摸到他身后,沿着他的脊骨研磨,软得像无骨的水蛇一般缠上他。 往他颈肩窝,娇着声,说只他能听得见的淫言浪语: “姐夫撑得好涨……” 将她肏得满,央求他动一动…… 付廷森红着眼,将她两手压在头顶,挺起了腰,见她不喊疼,还放浪模样,动作便越来越快,越来越重。 身体随着他前后晃荡,胸前两颗茱萸在他胸膛上撩拨,付廷森低头,含住了一颗嘬弄吮吸。 说到底,穆余还是生涩的,哪受的了他这样。肉茎在里面的时候,撑得又满又涨,抽出去,她又空虚得发慌; 他一下一下地顶,顶端几乎要撞烂她最深处的软肉。奶头被叼着,刺痛,他一吸,酥麻席卷全身…… 穆余微张着唇,哆嗦着泣声求饶,付廷森反而越发猛烈。 越肏,穴里肉越软,汁水越多,深深浅浅,每一下都是极致。 床头的烛火摆动,墙上印出两人缠绵的剪影。 她有意压低呻吟,掺了点可怜意味儿,更让男人血液沸腾。付廷森很有技巧地顶弄,时轻时重,时缓时疾,穆余很快上了欲浪尖儿,在他身下不住哆嗦,蜜液横流。 付廷森感受到一股子热液浇头,停下了动作: “真嫩,水多的都要把我淹了。” 他在窒息的紧致里,含着她的耳垂,说一些戏弄她的话。 穆余羞极了,蒙在他颈口,她真有些受不住。 付廷森还深深埋在她身体里,两人交缠着,不管谁动一动,都能带起一阵淫腻水声。 付廷森突然退出来,让她两手撑着床,自己从后面抵上去。 刚才肏了那么久,他刚出来,那肉穴就闭合了,还是先前那副生涩样,只有那有些红肿的肉包看得出来刚才被欺负过。 付廷森掐着她的腰,又一次深深抵进,媚肉一寸一寸缠上来,不知多销魂。 为了不发出声,穆余抓着被子,脸贴着面料摩擦,最后低头深深埋进被子里,声音都闷在喉咙口与绵软间。 被子上有付廷森的味道,她沉迷深嗅,随着他一记重顶,感觉到窒息。 付廷森在身后瞧着她这模样,眸色幽深。 她忍着不出声,是为了不叫人发现动静。他与自己的小姨子正行着有悖伦理之事,他的性器还驰骋在她身子里,越肏,越觉得对味儿。 夜深了,一丝细小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他们会被人发现吗? 他的妻子,现在会不会就立在门口听着他与她妹妹欢爱? 付廷森从未有过如此感觉,他甚至想更恶趣味一些让穆余放声叫出来。 背德的欢爱,触碰禁忌的底线……付廷森爽得战栗,浑身舒畅。 他低下身子,亲吻她的脊背,捞起她的上半身。 穆余汗湿了头发,发丝凌乱地贴在她脸侧,咬着唇,一立起来,身下的水儿就要顺着大腿根滑落,沾了不少在付廷森身上。 付廷森舔咬她的后颈,让她忍着些,千万不能出声,身下狠狠肏干,掀翻她一腔春池。 穆余仰头呜咽,死咬着唇:“姐夫……” 付廷森怎么会这样,他永远把握着分寸,清醒又克制,可如今…… 穆余启开唇,被快感夺去了声音。 付廷森被高潮中的她缠地抽气,总算缓下来。 松开手,穆余就倒在床上,她翻了个身,见他胯间的东西还兴致昂昂,真有些怕了。 付廷森要凑上来,穆余抬起一只脚踩在他小腹上,然后滑到他肿胀处,用脚安抚,哭着说自己真的不行了。 她腿根在哆嗦,还抬着脚给他弄,一脚上下研磨着棍身,一脚玩弄那沉甸甸的子孙袋。 那里面装满穆楠想要的东西,如今却被她踩在脚底。 穆余升起一阵荒唐快感。 最后是付廷森抓着她的脚,鞭鞑她的足底,穆余脚心糊满了两人的液体,他顶一下,磨出白沫,脚趾动一动,牵出银丝。 “姐夫,你慢些……” 付廷森的腰、臀、腿的曲线实在完美,穆余光是看着他肏干她的脚,她呼吸越来越乱,身下翕合,水流不停。 情欲世界就是这样,永远感官胜余一切。 她用力踩了踩那精囊——— “嗯———” 付廷森重重顶过她的足心,白浊弄脏了她一双脚,几缕精液顺着她的脚背滑落,落进指缝里,最后聚在指尖,滴落几滴在床上。 27.迷糊(H) “下雨了。” “嗯。” “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 窗外还淅沥着呢,雨水落到窗户上,发出令人放松的细微噪音。 一场极致酣畅的性爱过后,付廷森都犯起了懒,趴在他身上的人,明明听声音已经累得调都提不起来了,一张小嘴还吧啦没停——— “这场雨下完,天气就该热了。” 她的唇就在他耳边,飘出轻袅袅的音。 “怕热么。”付廷森也随着她说,声音低醇,微微沙哑,一只手放在她裸露的后背,干燥的掌心抚摸她的背脊,穆余被他顺毛顺得惬意,闭上眼,小声回答他: “不怕热,我们老家这个时候早就热起来了。”稍动了动身子,从他一边颈窝换到另一边: “我怕冷,前阵子刚来那会儿,上海这里尽是阴雨天,那阴气都浸到骨子里了,我不舒服了好一阵。” 付廷森应了一声,睁开眼,发现床头的蜡烛要燃烬了,小火苗摇摆着,垂死挣扎。 她说话时喜欢将尾音拉长,语速总是慢,声音轻轻软,一句话能在人脑子踱上几回。 他没来由得一阵心堵,已经跟她做过最亲密的事了,他竟感觉这会儿跟她轻声交谈更让人无法摆脱。 “姐夫一定不知道。”她声音低落了些许,带着淡淡委屈,“那时你从不多看我一眼。” 付廷森轻声笑了笑,托着她的后腰半支起身子,拿起床头的蜡烛,续接上另外一根,火光亮起许多,他躺回去,扶着她的要说,“看着呢。” 穆余抬起头凑近他:“看清楚了么?” 一双眼漂亮,里头住着个小迷糊,又懒又醉。火光一恍惚,付廷森也恍惚,恍惚间觉得自己是着了她的道。 手顺着她的腰线往下滑:“看清楚了。” 穆余很累,被他一摸,又软下来,趴在他身上。 付廷森问她累不累。 她呓语:“累……” 感受到他的手指又陷进蜜穴里,嘤咛一声,缩了缩身子。 她不想做,真的累了。 可,一下,两下,捣出汁了,屋里的水声渐渐比外头大了。 穆余撑起酸软的身子,一手撑着床头的墙,将自己自己一对乳儿喂到身下人的嘴边。 付廷森笑着说:“不是累了么。” “姐夫……”她轻啜着,“舔一舔……” 付廷森张嘴,接住荡在嘴边的一只乳。一手摸到身下,扶着自己抵上那入口,嘴上重重一吸,她软得身子掉下来,接住他了。 付廷森松开嘴,往下看,看着那脆弱的穴一点点吞掉自己。他有些入迷,注视着,感受穴肉裹上来,慢慢挤压的感觉。 等全部吞没,托着她的屁股捅了几下,这才重新含住奶头。 刚才他就看见奶头上破皮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咬的,他重新舔上去,她哆嗦,乳尖一阵火辣,最后被嘬得没魂。 付廷森问她:“怎么这么嫩。” 穆余羞死,闭着眼叫姐夫,趁他松嘴时直起身,托着自己一对乳看,最后捂着胸口,不让他吃了。 “娇气。” 付廷森拍了拍她的屁股,让她自己动。 穆余还保持着托着奶的动作,款款摆起了腰。 她觉得浑身都是黏黏糊糊的,刚才两人搞完,都还没来得及收拾,她脚上还糊着精液,床上湿淋淋,颜色较深湿透的那一片,那是她的东西,上面挂着的几滴乳白,那是付廷森的…… 她松开手,放开自己给他看:“姐夫,你在看我吗。” 她明知故问。 “嗯。”付廷森都要看迷糊了。 烛火的光流转在她身上,肩头圆润,骨感尽显,胸前那两团肉,鼓鼓翘翘的,柳腰一摆,跟着晃荡,说不出的淫浪。 她还低头看,他深深插在自己腿间,插得那样深,付廷森几乎是长在她身体里,屁股肉都贴上他两团蛋蛋了,她扭一扭,那两团就在她屁股底下揉,像是找到了趣味。 真是,哪个女人会像她这般。 28.心疼心疼(H) 付廷森提醒她,不准玩了,好好动。 她应了一声,微提起臀,再落下,将他狰狞的东西一下一下地吞吐。 “这样吗?” “再快一些。” 穆余哼出一声,加快了些动作。发丝落了几根在胸前,随着她的动作扬起弧度。 没几下,她就没了力气。 付廷森将她拦腰一抱,翻身压在床上,抬起她一条腿,大力撞了几下。看着她咬着唇隐忍模样,本身那点恶趣味发挥到了极致,让她一定得好好忍着,千万不能叫出来。 身下,越来越重,越来越快,看着她浑身发抖,脸色涨红糊满了泪水,付廷森深深喘息,爽得几乎要仰头呻吟。 俯下身子,尖牙撩过她脖子上微微凸起的青筋,又引得她一阵战栗。 穆余轻声念着姐夫,侧头亲他,喘息全腻在他的呼吸里,最后还报复似的咬了一口,将付廷森的舌头咬破了。 付廷森轻轻抽了口气,停下动作。 “咬疼了?”穆余有些紧张,“让你欺负我。” 手指扣进他嘴里:“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付廷森笑着伸出舌尖,她捧着他的脸,瞧着心疼,灯光太暗,看不清什么,她张嘴,含住他的舌尖,尝到些血腥味儿。 刚松口,付廷森又缠上来,欢爱一半,两人细细地接吻。 后来,穆余被他亲得迷糊,肏得迷糊,摸着他的小腹,感受手底下耸动的肌肉触感,几流连地叫姐夫,一声声像幼猫儿叫,付廷森被她叫得心燥,一双手还乱摸,一会儿又要撑着身子起来抱他,非得每一处都黏着。 付廷森觉得每一处都被她揪着,乱了,乱了。 退出来,将这烦人精翻了个面,整个人压在她身上,从后面挤进去。 这下她只能乖乖受着了。 初夏的雨绵绵长长要落一夜,仿佛是在为一年里最热烈的时月做准备。 他最后重重捅几下,抽出来,在她臀缝里蹭,最后尽数流在白软软的臀肉上。 * * 大清早,穆余被轻轻摇醒。睁开眼一瞧,边上站了个女人,她吓一跳,一下惊坐起。 “二小姐,该起了。” 穆余环了一圈室内,还是在自己屋子,她记得昨夜里这床上折腾得都没法睡,付廷森就带着她到客卧睡了。掀开被子瞧了瞧,衣服都穿戴得整齐,若不是身下牵扯得疼,她都觉得昨晚是场梦了。 “衣服是我给您穿的。”她脸色有些红,“是先生将您抱回来的。” 她给穆余穿衣服的时候看到了她身上斑驳的痕迹,哪能不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 穆余定了定神,上下扫了她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阿喜。”她说,“先生让我以后都跟着您。” 阿喜看着年纪不大,眼目清澈,看着是个挺实在的人。 穆余收拾好下楼,见到了正在用早饭的付廷森和穆楠。 付廷森还与往常一样,只是边上的穆楠瞧着不大好,一脸忧色。 穆余在边上落坐,下人将她的早饭端上来。 穆楠看了她一眼:“又起晚了?赶着些吃吧,别让你姐夫等。” 穆余嗯一声,偷偷看了眼付廷森,对方没在看她。 很沉默的一餐,付廷森收了报纸起身,穆余也放下碗筷,跟着他站起来。 “廷森……”穆楠小声叫住他,欲言又止。 付廷森还是走近了,低下身子,眼神看了眼她身后的穆余,最后吻落在穆楠脸侧。 穆余心上一扯,不由手收紧了些,最后还是低着头跟上他的脚步。 上车之后也不说话,沉默了半路,付廷森侧头看了看她,两眼通红,感受到自己在看她之后,倔强地侧头看向窗外。 生气了。 路程颠簸,她坐得不安,身下难受。 付廷森将她抱到自己腿上,饶有兴趣地看她那张吃醋生气的脸。 她平日里都是性子软软,偶尔有些脾气,又能闹多久。 果然,快到地方的时候,穆余回过头,亲他,咬他,糊了他一脸口水,让他身上尽沾上她的味儿。 付廷森微虚着眼由着她啃,挺喜欢她这种小脾气。 等她亲完,抹了一下下巴的唾液:“这就够了?” “姐夫……”穆余脸贴着他颈侧,委屈死,“你也心疼心疼我吧……” 29.别惹事 要如何心疼。 付廷森说: “明明平日里也这样。” “今天就是不应该,我……”穆余看了他一眼,止住了话,“算了,姐夫开心就好。” 付廷森瞧着她眉目低顺下去:“怎么不说完。” “不想让姐夫为难。” 付廷森咬了一口她的颊肉:“装模作样。” 穆余贴上他的唇角:“模样是装的,心里真难受。” 付廷森便摸上她的心了。 隔着衣服轻揉:“还难受么。” 穆余脸红了,脸贴着他的:“难受。” 他轻笑:“矫情。” 穆余浅浅作了一阵,就跟他说开了。之后便开始与他说一些有的没的——— 说她近日在卫青松手底下干的不错,都晓得她是走后门进去的,还跟人卫青松有关系,一开始里头的人都挺不待见她,她走近倒杯水,都要躲开她。 付廷森说:“警备局门槛高,你走了捷径进去,自然有人心里不舒爽。” “那也只是刚开始的时候。” 她谦虚,晓得看脸色,不懒,有什么事就做,虽然会的不多,也帮了人不少忙。性子好,为人和和气气,相处久了就有人愿意亲近她。 “现在跟里头的人都好着呢。”她蛮得意。 慕余又贴上他的唇:“姐夫一开始也不爱瞧我,如今不也从了我?” 都跟她好到床上去了,付廷森还真没法反驳她。 又听她细细嘚啵了半天,什么琐碎都与他说,人前安安静静的,在他面前话落得真多,付廷森安静地听,不回应,她也能一个人乐得其中。 在这期间,两人的唇就没分开过,她说话时从一侧的唇角贴到另一侧,磨磨,蹭蹭,偶尔跟他勾一下,亲得两人气喘吁吁。 到了地方,她先下车,付廷森从后视镜里望她,她和往常一般站在远原处看着他离开,等转过弯不见了身影,付廷森才松懈下来,呼出一口气。 真是会给人下降头。 * * “上次就是听了你的话,到现在,你姐夫已经好几天没理我了。”穆楠手里剥着松子,叹了口气,“明知这是他的雷,我还要去探。” “是吗,”穆余喝了口茶,放下手里的杯子,“没看出来。” “他就是这样,不把脾气显出来,瞧着和平日里一样,我晓得他是在生气的。” “过两日,公公还要办寿,也是一难题。” 这段日子,穆余也打听到穆楠和婆家关系不好,也不知道到底为何,家里下人说是因为婆家瞧不上她。 穆余在一边不说话,穆楠看向她:“那天,你要去吗?” 她摇了摇头:“我去做什么。” “卫青松也是要去的,他要是想带上你,你就好好准备。” “他倒是跟我说过……”穆余垂下眼来,“我就是怕姐夫不愿意我去。” 付廷森从未与她提起过这事儿,是想让她与他心里最要紧的家庭隔开来。 想到这,穆余目光黯淡了些,她哪能就这样顺他的意。 “这有什么,去长长见识也好。”穆楠交代道,“那日,你就做卫青松的女伴去,不是我家妹妹……可晓得了?” “……我知道的。” 这次是老司令的六十大寿,准备大办,之后两天,穆余没见到付廷森,他忙着张罗这事儿呢。 穆楠拉着她看要准备的寿礼,穆余出了几个主意,都被她否了,慕余说心意重要,补品汤茶等等往能用得到地选,穆楠说那也太寒酸了些。 见她支不上招,她便一个人往各种珠宝古董店里寻宝。 当日夜里,穆余和卫青松一同前往。 “陈太太现在大着肚子,特小心,听说这胎不大好,她整日里忧心忡忡。”卫青松看了她一眼, “跟那产婆学的养胎技巧背下来了吗?现在跟她聊这事儿,最能接近她。” 穆余顺了顺礼帽上垂下的薄纱:“背下了,放心吧。” 她头一次能给卫青松创造些价值,准备得很充分;她也蛮讲义气,这次来打算将重心放这事儿上面,暂且将付廷森放下一阵。 到地方,门口的应侍给他们开了车门。穆余搭着卫青松的手下车,抬脸便看到了站在门口迎宾的付廷森。 看见她,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几秒便挪开了。 穆余没太在意,递了礼,挽着卫青松的手进去。 “你今日打扮得这么漂亮,你那姐夫好似也没多看几眼。”卫青松笑着打趣道。 “没办法。”穆余说,“他是付廷森呀。” 场子里面热闹,上海一圈达官贵人几乎都聚在这了。 朱门豪派,酒肉歌谣不落,付廷森也不收敛些,用足了心思和钱,一切都是“最高标准”。 从进来开始,穆余还是有些心不在焉了。 这几天,穆楠忙着讨好他,呆在他身边的时间多了,所以自那次两人尝了禁果之后,穆余就没怎么有机会与他独处。 说一点不在意是假的,几日没见,她是很想他的。 寿宴还没正式开始,卫青松被人支去应酬,穆余一个人坐在角落,随意张望了一阵,感受到视线,对上了那头的人。 付廷森在她对面角落,倚着墙,手里拨玩着打火机。 在看她呢。 穆余一笑,站起身提着裙子去找他。走到他身前,与他挤进那无人的角落。 “姐夫找我么?”她仰着头,一双眼亮晶晶,可惜被帽子上的黑色薄纱遮掩,付廷森看不真切,就看见她红艳艳的唇。 “叮”一声清脆,付廷森收了手里的火机,问她怎么来了。 也没等她回答,就抬手撩起她面前的薄纱,看见底下那张妆容精致的脸。 若是像卫青松说的那样,靠美色就能拿下付廷森,那简直轻而易举。 可——— 付廷森指腹轻轻蹭了蹭她的唇瓣,最后抓着她的脸肉,用了些力: “别惹事。” 30.(1200收+) 打火机冰凉的金属面贴着她的皮肤, 付廷森掐着她的脸,在警告她。 “今天是卫青松要和我一起过来,姐夫要是早说不想我来,我自然是不会出现的。”她声音那样低落。 “是么。”付廷森说。 穆余咽了咽口水:“我自然分得清姐夫穿衣服和不穿衣服的时候。” 灯光突然暗了一半,是要开始了。 付廷森松开手,见她脸侧有了一点红印,不知道是他指腹沾上的口红还是被他掐出来的。 关节蹭了蹭,抹不掉:“弄疼了?” 穆余眼里眶泪,缓了一阵,笑着轻轻摇头:“要开始了,姐夫快去吧。” 付廷森走了,她一人在那处呆了好一阵。原先以为跟他亲近了些,付廷森用行动告诉她,这才哪到哪。 穆余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差点被那一腔坏情绪淹没,用了些时间来缓和。 走出去回到卫青松身边,卫青松见她那双通红的眼睛:“怎么?” “没事。”她抬眼看台上,见到了付廷森的父母。 老司令一身军装,精气神十足,道着开场词,嗓音还洪亮,边上,司令夫人一身青绿的旗袍,雍容得体。 穆楠挽着付廷森的手站在一边的台下,看着二老。 这些个便是付廷森最在意的人了。 穆余缓缓呼出一口气,问卫青松:“付延棹怎么没来。” “付延棹脾气怪,很少出现在人多的场合。” “陈太太呢?” 卫青松扬了扬下巴:“那儿坐着呢,一会儿跳完舞,咱们去敬杯酒。” 老司令说完话,付廷森上台去接他们下来。穆楠之后迎上来,叫了句阿公和姆妈,只白沉芳看了她一眼,没人理她。 让她有些尴尬。 付廷森抚了抚她的背,让她先去找熟络的人玩上一阵,一会儿来找她。 穆楠点头,等她走后,白沉芳嗤鼻: “你晓得她送的什么礼?一本正经端过来,说是清朝的瓷瓶,我找人一鉴定,是个赝货,笑死人了。” 付廷森说:“定是被人骗了,她也想挑个好的。” 这些年穆楠做得蠢事也不是一件两件,白沉芳摇了摇头,也都习惯了,没再多说什么。 付永城问他:“你哥哥呢,他又不来?” “要来的,估摸着晚一些。” “听说前些日子有人在街上闹事,又是他捅出来的篓子。” “我已经解决好了。” 付永城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抬手在他臂上拍了拍。 付廷森安顿好他们,松下一口气,往场地内看了一眼,找到那个人。 她和卫青松在跳舞,卫青松手托着她的腰,手臂陷在她腰间凹出的弧度里,两人贴得蛮近。 她身姿妙,扭腰,一摆一荡都摄人心魄,又不显得轻浮。边上有几个不认识她的,看见她有了舞伴,眼神还尽往她身上瞄。 卫青松偶尔会低下头凑在耳边跟她说几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她仰着头与他相视而笑。抓着卫青松的手,转了个圈,这才注意到了正在注视着她的付廷森。 被卫青松拽回去之后,她又回头黯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目垂下,似难过忧愁,一下便收回了目光,没有多看。 付廷森知道自己是有些过分,可,她要真的安分懂事,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31.活阎王 穆余和卫青松去敬酒。 陈林文平日里和卫青松有些接触,两人碰了一杯,便与边上几个人一起开始攀谈起来。 刚才卫青松向他们介绍,说穆余是他的女伴,并未提她是少帅夫人家的妹妹,穆余跟他交代过的。 说是“女伴”,一瞧两人同进同出,心里都了然是什么情况,对待穆余还算客气,拉着她坐下,几位太太围坐一圈。 这些人说的话题无非关于珠宝服饰,美发美容,再就是丈夫孩子和圈子里各种八卦,毕竟当下女人能接触到的东西,少之又少。 穆余沉默地坐在一边,都瞧出来她是个含蓄的人了,这些人平日里一个个都爱攀比,现在来了个性子柔柔的,第一印象都蛮好,还有意关心她嘞——— “小余,你跟卫青松,什么时候好的?” 穆余脸上一红:“在接触,还没定下呢。” “卫青松年轻有为,未来不得了的呀。”边上一位穿红戴绿的贵妇人翘起腿,“就是前些年死了老婆孩子,也是个可怜人,小余,你别在意。” “你这不是拆鸳鸯吗。”陈太太终于开口,看了眼穆余笑着说,“那就是个意外,不要多想,卫青松这个人还是要把握好的。” 穆余垂着眼:“对我来说,青松能不在意我的事,已经很好了。” 这……怎么说? 等了解到她的事,这一圈富太太都沉默了一阵,最后边上的陈太太握住她的手,拍了拍,安慰道: “都过去了,如今你能碰上好的人,说明福气还在后头呢。” 这群女人不似那些男人,平日里只要盯紧各自丈夫身边有没有什么不三不四的狐狸精出现就好了,没什么仕途运道怕被影响。 听说了她的经历,还隐隐心疼可惜,毕竟很多时候只有女人了解女人的不容易,只有女人会心疼女人。 穆余点了点头,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说:“姐姐这么善良好心,福气也会来的。” 她根本没将那产婆说的方子记下来,先不说靠不靠谱,有用没用,她一来就张口就养胎保胎,目的性太强,要是之后没用,再想接近就难咯,再或者用了她的方子陈太太这胎情况更不好了,她脑袋都挂不住。 这会儿说点不刻意的舒心的话,陈太太果然开心了许多,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谈笑之间,穆余拿捏得有度,最后陈太太和其他两位还约着她下次一起打麻将。 如此一来,今日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穆余站起身,说去洗手间补个妆。 她一身疲惫,主要是开始时被付廷森搞得伤心,一直到现在,就想找个人少的地方安安静静呆上一阵。 走上二楼,推开洗手间的门——— 眼前的一幕惊得她瞬间支棱起来!! 女子跪在地上,手里握着男人的命根,放在口中嘬含。 男人右手撑着一根黑色的拐杖,倚着身后的洗手台,松散模样,浑身透着一股慵懒的轻浮感。 他一只手伸入女人的发丝,压着她深入,那根东西深深递进喉间。女人被异物呛地难受,呜咽出声,又不敢推拒,只能受着。 正在舔弄男根的女人穆余认出来了,是刚才在台上唱歌的翁旗,是如今上海最红的小名伶;往她喉咙里顶的男人她也认出来了,是——— 穆余转身立马要走。 “站住。” 她要推门。 “你再动一步试试。”他的声音温润,却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意思。 穆余站着不动了。 不愿回过头,就这样背对他们,还是能听见动静。 他像是突然没了兴致,扯着翁旗的头发加快了速度,东西在人嘴里驰骋,女人难受地哭泣与呜咽,口水顺着下巴荡下来,随着他一点不怜香惜玉的动作垂摆,最后他沉沉透出一口气,尽数留在了喉咙深处。 像是收拾了一阵,最后听见他让翁旗先出去。翁旗走过穆余身边时,还有些埋怨地瞪了她一眼。 穆楠还是不敢回头,一轻一重的脚步声,拐杖点地的声,每一下都让她的背脊发僵。 她能想到他是谁,头一次遇见他,那时她还不知道付廷森有个坏了条腿的哥哥,现在他出现在这里,便能猜得到了。 付延棹。 付延棹让她转过来,穆余咬了咬唇,还是转身了。 他就站在她面前,细细看,他眉眼间与付廷森还是有几处相似的地方的。 付廷森平日里总是凝着一双眸,他却微微上挑,像是在笑,淡淡如仙,可穆余知道他是个活阎王,他身边绕着的是戾气。 付延棹上下看了她一眼,她要比第一次见时漂亮许多,也是,那时的她从广东赶来投亲,折腾得像个小乞丐,如今漂亮了,他还是一眼将她认出来。 “看这反应,该是没忘记我。”他笑着说,“之前说好的,每次见到我该如何?” 穆余憋着一口气,揪紧了腿侧的裙摆,最后还是在他鹰隼般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低下头,撩起身上黑色荷边裙的裙摆,手伸进裙子里,勾着底裤,卷着边褪下来。 付延棹侧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女人脱衣是门学问,扭捏还是洒脱,动作快还是慢,每一下变化带出来的味道都不同。 她明显着急,可,那弯腰的弧度,手卷着边的扯下来的模样,那黑色的蕾丝在她大腿上压出来的痕迹,都挺耐人寻味的。 穆余伸手递给他,付延棹勾了勾唇,没有伸手接,而是抬起手里握着的阴沉木,拐杖未经雕琢,只是通体黑色的一根。 她松手,那片轻飘飘的布料便挂住了。 32.很长滴过渡章 四月的上海竟这么冷。 穆余过惯了老家的气候,一身单衣来到这,下了船,春风吹起细雨飘到人身上,她狠狠打了个冷颤。 汇丰码头,边上都是拖家带口来的,这世道各处不安分,只有上海经济发展景气,四面八方的人都拥过来,有的想发笔财,有的只想讨口饭吃。 穆余行李不多,只有手上拎了一个包袱,下了船之后,卡口那一处围满了人,半天过不去。 听声音,像是说政府不给过了,要等明天一早。 明天…… 这一处,回头就是海,去哪里安置这一夜。 不少人席地而坐,有人甚至随地打起了铺,穆余找了一处货堆挡挡飘雨,撑着伞,就这样站了一夜。 时不时有目光落到这个秀气温婉又格格不入的女子身上,有人将铺子打到她那一处,见她站着,拍了拍边上,腾了个位置给她。 就见她目光看了一眼被褥上沾到的灰土,摇了摇头。 她嫌脏,瞎讲究,活该受罪。 站了一天一夜,腿脚都有些麻木了,总算等到那卡口的人打着哈欠懒懒散散地走出来。 守夜的人跑过去,往他怀里塞了一大包东西,又往人堆里指了几下,他点点头,抖了抖袋里的重量,就走过来,往人堆里指了两三人放行。 等那几人过去,他手一挥: “关门了,明天再来。” 这下都明白了,官爷这是,不给钱,不给过。 有人叫嚣着闹不好,说要去告发他们,那人站在高台,叉着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指了指身后的街道: “你晓得这是哪里伐?这里是租界,你以为想进就进的,进去要饭你也得有资格。” “告发我?你向谁去告发?人讲得都是英语,你啊会讲?” 还有人不服,开始推搡要冲过卡口,他给边上人使了个眼色,早习惯了他们这群流民的招数——— “砰!砰!砰!”三声枪响警告过后,再有人敢闹,边上穿着军装的人,直接将人单独带走。 没办法,所有人开始翻包袱,将包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往人怀里塞,那人甸着分量给过。 少了?您再凑凑去吧。 穆余低下头,将包里一个翠玉镯子拿出来,想了想,又将手上的金戒指摘了下来,这是她全身的家当了,这些年婆家人将她成婚时所有东西都抢了去,这镯子还是她藏在床底下,就等着现在用的。 她沉默地将东西递给那人,那人举着镯子看了眼成色,是个好东西,他收起来,上下扫了一眼穆余,给边上人使了眼色,让她过了。 一人领着她走,越走,越不对劲。穆余意识到不对,刚转身回头,就被那人扯着胳膊拽进了一边的楼里。 这里头装修奢华,早一批进来的人,有小部分聚在这里。 刚才不过是第一道门,现在是第二道门。 中间是一张赌桌,围着一圈着军装着高级制服的人,屋里烟雾缭绕,满是酒水烟草的味道。 被领进来的人一个个排着队,走到跟前,猜大猜小,赢了,就让你过,输了,就滚回第一道门去。 为首的应该是坐在桌子上那个人,他手里拿着一摞筹码,一条长腿搭着地,一条腿倚着,模样有些奇怪,边上,一根拐杖倚着桌子。 他最放骸,边上一圈坐着的人,笑得大声还是小声,都得看他的眼色。 这会儿有个戴眼镜的营生没猜中,要被遣回去,他扑通跪下来,向他磕头央求:“我所有钱都交了,再让我回去,我真没钱再进来了,再让我猜一次,就一次。” 那人摞了摞手里的筹币,点了点头,声音淡淡:“猜不中要你一根手指,你猜不猜?” 那人犹豫几秒,点点头,他便再给他一次机会。 又没中。 有人将他拖到一边的小房间,没一会儿就听见锥心痛苦的叫声。 穆余冷汗都冒出来了。 那人像是被这杀猪般的声音扰地烦了,丢下手里筹码,微微后仰,两手撑着桌子,慵懒姿态。 看了一圈剩下的七八个人,最后目光落到了穆余头上。 她淋了一夜的雨,瞧着有些憔悴,可也是里头最干净的一个。 穆余对上他的视线,心一凉,往后缩了缩。 那人取过一边的拐杖,从桌子上下来,往一边走,他又像个正常人,走路姿势要细细看才能看出来些问题。 有人将她推了上去,还给他们关上了门。 屋里头很黑,墙上晾着各种照片,中间摆着一台机器,用黑布盖着,穆余认出来,是台相机。 他撩开黑布折腾了一阵,让她过去,站在相机前,突然一阵光亮,空气里就漫起了镁粉的味道,穆余惊慌失措的模样被记录下来。 他扯了扯嘴角,站直了,细细打量了她一阵。淋了一夜的雨,落魄难免,可那小眼神、小动作,还是能瞧出些别样的东西来。 他走到墙边,一边找着什么,一边问她——— 从哪来?为什么要进这里?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她的回答,他抬手从墙上取了一张相片下来,两指夹着递给她:“学着照片上的人,摆出来给我看。” 穆余一看,顿时红了眼睛。 这分明,是一张艳照! “不肯?”他耸了耸肩,“不肯你就出去罢。” 她真没东西供她再来一次了。 穆余咬了咬牙,将自己一边的衣服扯下来一点,提起裙摆,露出一节小腿。 他笑了:“我像是很好敷衍的人吗?” …… 从房里出来时,剩余的人还在原处等着呢,他一句话,让人遣了。 穆余跟在他身后要走出去,突然冲上来一位老妇人,手里头还抱着五六岁的孙子,跪在地上求她,让她将名额让给她:“我们一分钱也没有了,出去就是饿死,姑娘,你行行好,我们真的没有退路了。” 她心里难免有些动容,拐杖杵地的声音让她一下又收回了心思。 想起刚才,那阴沉木伸到她腿间,冰凉的面贴着她的腿肉,褪下她挂在膝窝上的小内。 纯白的底裤,她惊慌的模样,都让那人兴奋极了,他走近一步,用手里的杖杆碾着掉在地上的那片布料,笑起来一双眼弯成了月牙: “下次要再见到我,就主动把这东西交给我,知道了么?” “不肯?一会儿将那照片洗出来……” “……” 穆余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越过那对可怜的祖孙。 * 如今知道了他的身份,再想起他的行为做派,付延棹能在这里做这种事并不稀奇。 他有的是胡天胡地的资本,哪里怕被人看。 付延棹往上一挑,那东西便滑到了他手里,贴着他手心。 他走近一步,抬起手蹭了蹭那柔软的布料,笑着说:“看来日子过得好了许多。” “照片呢?” “你想看?可惜了,我没有随声带着。”付延棹耸了耸肩,“是该给你看看,那张照片有多完美,我最好的作品……” 穆余要推开门出去,不想跟这神经病多呆一秒。 “这就要走?咱们也算有缘……” 穆余停下动作,轻轻呼出一口气,这阵子将她心性好好磨了磨,她回过头,能装着样子对他笑出来: “不算有缘,今日是我唐突,下次再见到你,我一定躲着些,绕开了走。” —————————————————————— 不是np不是np不是np,哥哥真的很坏很坏 总得来说就是一调剂全文的工具人 一个永远得不到木鱼的男人hhh 33.安分 穆余如今倒是有些后悔了,今日这一趟,真是不该来的。 卫青松在角落找到了有些失魂的穆余:“去哪了,半天没见到你人。” 穆余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明日开始,我就不去警备局了。” 卫青松问为什么。 “我要警备局局长的位子,你给不给?”她笑了笑又说,“我想在付廷森身边工作。” 警备局好是好,不是长久之计。她想工作上也与付廷森搭上关系。 “付廷森愿意你去?” “我自有办法。” 卫青松点了点头,随后道:“方才,你姐姐被婆婆气走了。” “为何?” “一个不待见,一个脾气大,在一起说了没两句,你姐姐转头就走。”卫青松递了杯酒给她,“你姐姐同你的性子,真是完全不一样。” 穆余捏着酒杯,眼里晦涩:“她如今的娇作性子,都是这些年我姐夫惯出来的罢了,我羡慕都羡慕不来……” 她很少会说这样低丧的话,卫青松这些年单身日子过惯了,沉默一阵,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她总能及时察觉到人的情绪,转眼又与他轻快地说笑一阵,等杯中酒喝完,付廷森身边的副官来找她,说先生在车里等她。 她点点头,应了一声。转头又问应侍要了两杯酒,继续与卫青松谈笑,并不急着起身。 副官在一边干着急,想上前提醒,见他们聊得起劲,好几次欲言又止。 算着差不多的时间,穆余才起身与卫青松道别。 付廷森以为,今日这样对她,她总该要闹阵别扭,没想到只是让他等了不长不短一段时间,一上车就蛮有活力,沾了他一脸口水。 付廷森刚要说话,一张嘴就被她堵上,尝到了她口中梅子酒的味道。 细细腻了一阵,穆余贴着他,又舔了一下他的唇瓣,幽幽道:“姐夫真好吃。” 付廷森稳了稳呼吸,原本有些低迷的情绪因为她舒畅了许多,见她一副馋像又要凑上来,他抬手笑着捂上她的嘴: “好了。” 她两手握着他另一只手,放在手里捏,说话时气息全伏在他手心:“不喜欢吗,姐夫等我不就想这样吗?” 他放下手,身子松下来,也不回答,歪头看着她。 “姐夫心情可好些了?”她凑近了些问。 “嗯。” “在想什么。” 付廷森说:“在想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还不清楚吗。”穆余坐在他腿上,将他的外套披上肩: “你想想,我来了这段时日,可有做什么事?” 倒是没有。 穆余委屈,她本就还没来得及有所为。她唯一做的,不过是厚着脸皮缠上他,又使了点歪门邪道将他引上床。 她笑,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姐夫天天这样揣度我,是不是脑子里尽是我……” “……” “我脑子里全是姐夫。” “每天就想把你扒光,抱你,抚摸你,和你睡觉,嗅闻你……”抓起袖子深深闻了一下他袖口的沉香味儿,呼出一口气,抓起他的手,将中指含在嘴里,整根吞进去,放在口中吮吸,再吐出来,舌尖挑逗着他的指腹。 她抓着他的手,压下头,又深深吞进去,喉间还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吞咽一口口水,口腔的湿热裹着他,周遭的空气沾上了湿气,厚重又暧昧。 重复几次,她吐着小舌,舌尖托着他的指腹,语速慢得蛊惑人: “感觉到了吗,我在吃你……” 车里不止他们两个人,她酥着声说这话,前座跟了付廷森经历过不少大小事,早就临危不乱的副官也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对上后面付廷森的眼睛,又慌张地垂下去。 付廷森抬手将自己的外套盖住她的脑袋,他自己也靠近,仿佛在这狭窄空间里隔出一个他们私人的空间:“你能不能安分一些。” 她真是好本事,将他的思绪理智搅得一团乱,还能轻声细语地与他说话,轻描淡写: “姐姐不在,姐夫才是我的,于我来说每一秒都很珍贵,只是这样,我已经很安分了。” 付廷森笑,手指又送进她口中:“就你会说鬼话……” 她由着付廷森勾着舌头与她逗玩一阵,等他玩够了,收了收口水,手脚都安分下来,眉眼里印上委屈: “我也想和姐夫说些敞开心扉的话,姐夫不肯,那说些敞开衣服的话也是好的。” 她手摸进他裤子里,握住那硬物,意思明显:“姐夫肯不肯?” 穆余眼里莫名滢上些泪花,今日付廷森掐着她的脸警告她,付延棹又一次羞辱她,仿佛与她来时一般无二,她不想再慢慢来了。 付廷森总是问她想要什么。 她只是不想再流离失所没个定处,不想再任人鱼肉;她只是想争一个抬起头的机会,希望有把控自己命运的能力…… 当初她来上海投靠,在光着屁股敲开他们家的门之前,她与那对祖孙一样,早就没了退路。 付廷森眼神不明,只是将手顺着她的腿肉摸上去,那私嫩处果不其然没有遮掩,他将两指狠狠捅进稍有些湿润的甬道: “这就是你说的安分?” 34.兴师问罪(微h) 付廷森叫停了车,司机和副官都下去了,他将穆余背靠着前面的座椅,两腿分开,撩起裙子看她身下——— 手指在她身体里转挖了一圈,退出来时只指尖上沾了些透明的液体。 干净的。 “跟他睡过吗。”付廷森问,手指又进去,进得很深,仿佛要在她最深处抠挖出东西来。 穆余颤着身轻啜:“没有。” 付廷森低头看,他见过她折腾过后花翻露蒂的艳俏模样,这会儿这娇气地方如此含蓄,明知她说得是实话,还是用手来回撵了几下,带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莫名其妙的情绪。 穆余在刚才啃他时才有些湿润,他这样粗蛮,干涩的两指进入,她并不好受。 见她泫然欲泣的模样,付廷森像是解了气一般,抽出手又塞进她嘴里:“这里呢。” 方才他和付延棹见上面,见他嘴角带着笑心情不错,慢条斯理地将手里一片东西缠上拐杖抻手,女士的底裤,那款式,他怎么不眼熟。 穆余难受地嘤咛一声,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含糊不清地回答他:“没有。” 他也不知信了没信,两指在她口腔中搅弄一阵,抽了出来。穆余吞咽口水,小呛了一声,大口喘着气。 付廷森抽出手巾,擦手,动作不紧不慢,仿佛与刚才要捅穿她的不是一个人,问:“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穆余缓了缓气,低头给自己整理衣物:“姐夫等我,原来是因为这事吗。” 她也不生气,吸了吸鼻子,接过他的手,细细给他擦,最后还亲了一下他的指尖,长睫凝泪: “姐姐都被气跑了,姐夫也没急着回去安慰,来此质问我,或许在姐夫心里,也是有我一点位置的吧。” 付廷森沉默一阵,穆余捏着他的手,垂下眉眼,指腹轻轻地顺着他手心的掌纹:“姐夫在气什么,可是有些吃味了?还是……” 付廷森抽回手,她这样淡定,反而是方才铆着劲质问的他显得急了些,他稳了稳心神:“回答我。” “我不想说。” 她低下身子,缩进他两腿间,拉下拉链,穆余望着眼前的东西,咽了咽口水,将今天看到的东西活学现用: “我和他清清白白……” 看着他,伸舌,从根部缓缓舔到顶端,眉眼之间放得柔软,噙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绕着顶部舔弄一圈,最后深深含在口中。 付廷森呼吸一窒,感受到她轻轻地吸吮,等性器从她湿热的口中出来,沾着口水直立在空气中,他才找回了呼吸的频率。 穆余伏在他腿间轻喘几口,仰头看他,吐出小舌:“这里也只给姐夫含过。” 她抚摸他的性器,侧头一路亲吻往下,亲得啧啧有声,舔了舔唇,压下头,口腔裹住猩红的龟头,再吞没一些,就将她的嘴塞满了。 付廷森垂着眉眼看她,跨间的东西已经肿胀到极致,方才浅尝辄止地探入口腔,是付廷森第一次体会到的滋味儿。 喉结上下滚动,抬起手覆上她后脑,竟想深深压下她,疯狂顶入她喉间。 他本是来兴师问罪,最后莫名又与她行这苟且之事,不管是口含还是在这车上,都是他以前不曾想过的荒唐之事…… 穆余见他神色有些松动,舌尖逗着顶端兴奋不断吐露清液的孔眼,最后含着整个顶端,深深吮吸一口——— 付廷森一声喟叹,手上用力,按着她的后脑往下。顶端抵到嗓子眼,穆余到底还是生涩,呛得她生咳。 待她一张脸涨得通红,付廷森才松开了手。 松嘴时口水银丝还搭着她的唇瓣,她抬眼时一瞬间的娇嗔和受伤,眸中含泪,极大取悦了付廷森。 她擦了擦下巴沾上的津液:“不吃了……” 像是在怨他的莽撞。 她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裙,顺带着帮付廷森也收拾了几下,就是硬着裤子拉不上了:“姐夫要是想知道我和付延棹的事,今天夜里来寻我,我一定细细讲给你听。” 付廷森握着自己撸动,笑一声:“你姐姐今天受了气,我该在那好好安稳她。” “是吗……”穆余看着他自己动作,眨眨眼,细声慢语缓缓道,“今日我就光着身子站在你们房门口等,姐夫会来的。” 付廷森绷着唇线,看着身下一脸惺忪无辜的人,动作加快了些,想起刚才被她口腔包裹着的湿热触感: “张嘴。” 穆余迟疑一秒,张嘴接住他。 付廷森往她喉咙深处顶,马眼顶到喉咙深处的软肉,她被捅得眼泪直流,精液迸出那一刻更是又呛又难受。 连着吞咽了好几口,他才泄干净。呛到了,轻咳几声,嘴角还挂着一滴腥涩涎精,气还没缓过来又笃定地说了一句: “姐夫会来的。” 35.很爽(微h) 家里的老管家说,夫人回家之后哭到现在了。 穆余看着付廷森上楼,嘴里隐约还有些腥膻的余味儿。方才将精液尽数射在她口中,要她吞下去的人,这会儿又要去安慰其他人了。 她没时间自怜自艾,趁着这段功夫,她该好好措措辞,一会儿该如何跟付廷森说起付延棹的事。 她并不打算隐瞒,能探探付廷森的底,如果他能将付延棹那里的照片处理掉,她心里一大患就算根除,一举两得的事。 付廷森会来找她。 她猜的。 楼上传来一声花瓶碎裂的声音,穆余收回了心思。 上面,穆楠将那个被退回来的瓷瓶摔得稀碎,付廷森安慰了几句,让人来收拾。 她闹个没停,说话也越来越难听,转头看见付廷森皱了皱眉,这才晓得收敛。 夜色渐深。 穆余站在阳台,她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喜欢在这看院子里那棵老榕树。老树不枯,还郁郁葱葱的,夏季蝉鸣不止,一点清凉一点扰人。 等下人都睡下了,她转身往屋里走,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犹豫片刻,将身上的丝袍尽数褪下,堆在脚边散落在门口,最后踮起素足,往楼上走。 在最后一层台阶停住了脚步,穆余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缓了缓呼出一口气。 如今只要穆楠推开房门,或是任何一个下人探入这主人地盘,便能看见赤身裸体站着的她。 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激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疙瘩,穆余抬手,压覆在臂上那一片,心跳得欢脱,连鼻尖都冒出些汗珠。 房门另一头,夜里夫妻同床: “要睡了吗?” 付廷森嗯了一声。 穆楠默默叹了口气,丈夫向来不重欲她是知道的,每月有个一两次维持夫妻亲密,她便满足,可自上次因为孩子的事闹了一场之后,到如今…… 估摸着是气还没消。 穆楠转头关了灯也躺下,心里打算着以后再不敢随便提那事儿了。 殊不知,她所谓不重欲的丈夫,方才刚将阳精送入别人口中,因为她人的一句话,身体和神经都在兴奋,那被窝里微微曲起的一条腿,不过是为了遮掩他一直支起不下的地方。 黑暗里,付廷森睁开眼,望了眼门的方向。身侧传来穆楠缓和的呼吸声,她已经睡了。 付廷森还在犹豫,可心底的暗涌怎么也抑制不住,他深深透出一口气,便撩开被子起身。 罢了,他不过是想去问问清楚她和付延棹是何关系。 打开门便看见赤裸而立的人,看见他出来,眼里的光烫得他心软,她嘴唇翕合,没出声,但付廷森看出来是唤了句姐夫。 灯光在她身后的楼梯转角处,氤氲的光影镀在她身上,更显得她身材有致,眉眼盈盈…… 付廷森走过去,弯下腰,她便踮起脚换上他的脖颈。 付廷森将她两腿分开环在自己腰侧,低声问她: “湿了吗。” “嗯。” 她也不知为何,光是这样站着,身体竟会如此兴奋,腿间泌出的汁水,几乎要顺着腿根流下来。 她深深看了眼他身后的房门,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一闪而过的愧疚,最后身下的饱胀感抽回了她人模人样的负罪感。 付廷森微扯下些裤子,便要往她身子里顶进,刚抵上去,她就颤缩着身子,脸窝在他颈间,抬手解他的睡衣扣子。 或许是在外站得久了,她身上带着一丝清凉,贴上他胸口,丝丝凉意熨慰他身体的燥意。 肉头挤开淋漓的软肉,他抱着她,每下一层台阶就往里挤进一寸,到楼梯拐角,整根没了进入。 不过这样,穆余就险些丢了一次,啜着气,贴着他耳垂问: “姐夫是什么时候硬的?” 付廷森抱着她继续往下走,她身上好滑,像绸缎: “你什么湿的,我就什么时候硬的。” “姐夫也一直在想我么……” 随着他的步伐颠簸,身下有节奏地进出,又沉又缓——— “姐夫……”她嘤着声,“快一些……” 等房门关上,付廷森托着她的屁股,性器蛮横地在她体内进出,快而狠,穆余受不住要出声,被他及时堵上了唇。 肉体碰撞之间掺着黏腻的水声,付廷森身下那一团囊袋,沾了她的湿濡,“啪啪”打在穆余臀上,甩的两人腿根都是。 女人娇作的气息全腻在他呼吸里,与他纠缠,暧昧地混作一团。等她适应了他的节奏,侧过头,压抑细微的呻吟全落在他耳边。 付廷森从耳朵痒到了嗓子,低头吮吻她的锁骨,她的湿滑柔嫩,照顾到了他每一寸,越往里探,越是紧窄,越是多汁…… 他压抑不住喘出声,低头沉迷地看狰狞的性器进出她的体内,白嫩的腿根开着迎合他的动作,付廷森这才知道自己竟入的这么深,整个塞进去,两人的小腹贴得严丝合缝。 很爽…… 肏她真的很爽。 36.食色性也(H) 付廷森自认不算个重欲的人,性爱于他而言,是生理需求,是夫妻之间必要完成的一项任务。 食色性也。他原先不理解,如今对上了味儿,才认定这话能流传至今,是有一定道理的。 穆余不知道他为何越来越凶蛮,身子被他撞起,还没来得及落下,他又迎上来,一波接着一波。 整个人晃荡着,要不是他托着,真不知道要落向何处,她受不住他这样的狂肆插弄,泣声求饶。 付廷森冷俊着一张脸,只有呼吸是灼热的,看她红着眼睛央求,更是升起一阵破坏之后的快慰。 穆余从年纪到性爱哪哪都还算生涩,哪里遭得住他这样,嫩穴被撞得麻木,身体最深处的酸痒席卷全身,她一身雪肤染上了艳色,咬着下唇颤抖,真的不行了: “轻点儿……,姐夫疼疼我,……要被姐姐发现———”她一下收了声。 润玉般的足趾蜷缩,付廷森感觉到一股子热液浇头,更是不能停下来了。 液体顺着她的臀肉滑落,淋淋漓漓落在地板上。付廷森将她放下来,让她撑着桌子,从后面肏她。 他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褪干净的,落在门口的地上,与她先前脱下的丝袍堆在一起。 穆余胳膊和腿都软绵绵,象征性撑了一会儿,随后就被他压下上半身,胸口贴上冰冷的桌面,身后是男人的火热。 人在抽搐,脑子也迷乱了,肉棒强势,最深处被他顶得酸烂。 “唔……姐夫…” 她要叫出声,付廷森便捂上她口鼻,看她因为窒息而感到痛苦,竟升出一阵凌虐快感。 松手时她大口呼吸,吐着小舌的混沌模样色极了,付廷森将手指塞进她口中,身下肏干不停,竟还有多的心思逗弄她的舌头。 等她含的口水流不停,他还穷尽恶趣突然停下动作,让她将手指舔干净…… 她像只受了委屈小猫,眼尾发红,还是乖顺地吐着舌头将自己的口水舔尽。 原来,男女肌肤相贴,身体纠缠,竟能有这般滋味。 付廷森几乎控制不了自己,全凭着本能在冲刺,捞着她的腰疯狂肏弄,狠狠地顶几乎要被他撞烂的小穴,感受到她软肉翕合蠕动着收紧,蜜液再一次浇头,这才咬着牙抽出来,性器抖耸着射在她后腰上。 胸口起伏着,好一阵才缓下来,他刚要松手,身下的人就软地要往下滑。他将她抱起,放到床上,身后的白浊弄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没人去管。 穆余窝在床上缩着身子,哀怨地看了他一阵,然后拉起他一只手,夹在两腿间:“身下好像麻了。” 付廷森分开她的两腿看,娇俏处花翻露蒂,这才是被折腾过的模样。 手指还带着湿意,覆在她被插得还在发颤的那里,揉了揉:“现在呢?” 她轻轻嗯一声:“好了,有感觉了。” 他还在揉。 揉到她张着嘴小口喘息,他才道:“跟我说说吧。” 不管不顾与她扯上一阵,他这才想起了自己来找她的初衷。 “姐夫想知道什么。”穆余翻身仰躺,张着腿,任由他的手指在花心作祟。 “付延棹。” “……” “姐夫应该知道,想进租界,过个闸关不容易,我来上海投靠时遇上的他……” 穆余两手揪着身下的床单,将事情的原委同他讲。 期间免不了要添点油加些醋,将自己说得穷途末尽,将付延棹讲得更恶劣,落了几滴泪,做出可怜又倔强的模样。 这段时间,她已经摸清楚要如何才能让付廷森心软,果不其然,付廷森眼目松动,手上也停下了动作。 “只留了张照片在他那?” “嗯。”她嘴一瘪,“难道还要如何……” 付廷森静静望了她一阵,像是在辨别她有没有说谎,在一想,付延棹是何德行他最清楚,完全做得出来这种事。 最后他轻叹一口气,亲亲她发红湿润的眼尾:“明日我帮你把照片要回来。” 穆余侧头亲上他,贴着他的唇角问:“姐夫信我说的话么?” 付廷森将她一只细嫩的足握在手里,沉默须臾,说信。 手上蹭了蹭她脚背上的凸起的细窄的青筋:“之后离他远一些,别再让我看见你们再有牵扯。” “知道了。”穆余说。 付廷森侧头,吮吻她小腿上的肉,她小声嘤咛:“我交代完了,轮到姐夫了。” 付廷森看着她,不懂她什么意思。 她眨眨眼:“现在不是敞开衣服说话的时间吗。” 付廷森被她气笑:“你想我交代什么?” “若碰上这事的是姐姐,你会如何?” 付廷森沉着眉眼不回答,她将脚踩到他小腹:“罢了,不问这个。” 想了一阵,她又说:“姐姐有给姐夫口含过吗?” 抓着她足的手一紧,扯着她的腿拖到身下:“没有。” 付廷森低头,啃咬她的乳尖,舌头逗弄奶头,深深吮吸,唇齿一路绵延向下,落到她平坦的小腹上。 “那姐姐可有吃过你的精?” 付廷森将她翻过身去,唇齿咬上她的后肩:“没有。” 穆余趴着,他的手从胸前绕过来,抓着她的一只乳蹂躏,她有些疼,更多的是酥痒,呼吸又乱了。 付廷森几乎要舔过她上半身的每一寸皮肤。 她轻啜:“那姐夫可有给姐姐口过?” 付廷森捞起她的腰,扶着硬挺多时的性器又要抵上去:“没有。” 穆余伸手捂住那里不让他进。 回过头润着一双眸,脸上神色醉人,小声提出要求: “那姐夫给我舔一次吧……” …… 37.口含(H) 她说想做遍姐姐与他不曾做过的事。 付廷森拉下她的手,迟疑了两秒之后,低下身子,用唇覆盖上她的私处。 湿热的舌头触碰,穆余浑身都绷紧了。 付廷森真是第一次给人口含,不知道该如何,只是用舌头扫着湿哒哒的小阴唇。 她身下的肉包包长得秀气,舌头沿缝隙来回轻扫,露出里面的媚肉,她在他唇齿之下颤抖。 “姐夫……”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可只要想到付廷森在她身下舔,私处就这样露在他面前,她就爽得要丢魂。 直到付廷森的舌尖扫过顶端的蕊珠,她脑袋一空,溢出放浪的一声,随后又将自己埋进被子里,身下流出的水几乎要淹了付廷森的口鼻。 他抬头透出一口气,之后便认准了那一点,张嘴含住那软珠,嘬弄,舌尖来回拨挑,穆余软成了水,腰塌下去,凹出惑人的弧度,受不了他紧盯着那一点,身子前倾想要躲,被付廷森抓住了臀肉。 付廷森吞咽一口提醒她:“收着点声。” 穆余轻轻回应,抓着被子,几乎要将自己闷得不能呼吸。 “屁股再抬起一些。” 穆余脸磕着床,扯下些被子露出一双眼睛,听他的话将屁股撅得高,就见他两手抓着自己的臀肉,往两边分开,将腿心风光最大程度露出来,脸深深埋进去——— 她感觉到自己的水沾上了他的鼻尖,想起平日里他的高鼻梁,她几乎瞬间就要缴械。 舌头很软,也很有力,逗了一阵蕊珠之后滑向下面,舌尖分开两片,往逼口里面戳弄。 穆余整个人都绷紧了,嘴里轻唤着不行,却摆着屁股更往他脸上凑。 付廷森的舌头更往里面钻,听着她的喘息判断,等她呼吸越来越急促,腿根处的肉都开始打颤,他张嘴裹住花穴,重重吮吸一口,她的尖叫声尽数落在闷重的被褥间,身下喷出的液体,他张嘴接准,连续吞咽。 穆余最后歪倒在床上,付廷森分开她的腿,埋进她身体里,一边享受她高潮过后的紧致收缩,一边将她捞起,笑着让她将自己舔干净。 他下颚沾满液体,她自己的东西,付廷森喜欢她的小舌头,就爱看她舔。 刚高潮就被塞满,穆余浑浑噩噩,付廷森说什么她便做什么,伸舌将他下巴处的液体舔干净,甚至探入他口腔,将他口中的余味儿都席卷过去。 等她亲够了分开,付廷森埋在她身体里没着急动,穆余环上他的脖子,虚着声:“要抱着……” 付廷森将她抱在怀里,每一寸肌肤相贴,舒服地发出喟叹。 “好舒服,好厉害……”声音沾上了水汽,穆余缩了缩身下,“姐夫舒服么。” 付廷森嗯一声,埋在她肩窝,嗅闻她的味道。 一手圈着她的腰,一手轻抚她光洁的背,哑声道:“动一动。” 穆余便扭起了腰,小幅度动起来,哼唧声全落在他耳边,像是抱怨像是念叨:“好大,撑得好酸……” 付廷森深深吸一口气,将她搂得更紧。 肉棒在她身下磨不停,腻出水声,越来越淫靡。 付廷森说:“水都流到我腿上了。” 穆余脸上一红,低下头看:“我也收不住的……” 刚才有多急,这一次就有缓,缱绻缠绵,穆余舒服极了,整个下半身都是麻的。 穆余想看着他,捧着他的脸,红着眼睛问道:“姐夫把姐姐哄好了吗?” “嗯。” 她垂着眉眼沉默了好一阵,身下的动作倒是没落下,裹得紧,付廷森对上她的鼻尖,喘出一声,穆余骨头都酥了。 她吸了吸鼻子,手指抠进他嘴里:“你跟本不爱她。” 付廷森动作一滞。 “你要是真的爱她,就不会跟我搞在一起……”手指撬开他的牙关,“你骗不了我。” 38.索要「Рo1⒏red」 付廷森这种人,油盐不进,不对任何东西上瘾,自控力极强。 他要是真的爱穆楠,不可能会跟爱人的妹妹搞在一起。 穆余自认没那么大的本事,能让付廷森丢盔弃甲,背弃爱人。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对姐姐的感情,也就那样。 刚来时是她不懂,呆久了之后,就能看出问题来。他们夫妻之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付廷森松开手,与她分开些距离,两手撑着床,看她的眼睛。这双眼从来时他就看不懂,到现在也没看清。 今天还真是敞开衣服说话的日子——— 他说:“不能说不爱。” 穆余摇摇头,抬起臀,又坐下:“我不信。” “她能给我的东西很珍贵,所以她是我的妻子。” “是什么。”穆余撑着他的小腹,快了些动作,“她能给的我给不了吗?” “嘶……”付廷森忍不住要往上顶,笑着说,“就你这折腾劲,给不了。” 她深深坐下去,停下了动作,满脸的泪。 付廷森不会来安慰她的,穆余自己缓了一阵,才重新动起来。 不说话了,专注身下的动作,跨坐在他腹间喘息吟哦,摆着细腰,一下一下吞吐裹挟着他的硬物。 发丝荡漾着,胸前的浑圆随着她的动作晃荡,在他身上辗转承欢。 每次捅进去,穴内的软肉就听话地缠上来,抚慰他的每一寸,那湿软几乎要融化吞噬他的滚烫。 付廷森喘声,有了些射意。 “那为什么不要孩子。”声音很低,混在身下粘稠的水声里,柔柔地低泣。 穆余身下收缩,将他缠得更紧,付廷森难耐,低低喘息,指尖的温度很烫,摸在她腰上,想按住她的动作。 他的声音像被火燎过:“别夹这么紧……” 穆余感受到他在体内越来越大,撑得她小腹发酸,她不肯松,绞得紧,两腿圈上他的腰,将他锁死。 付廷森呼吸急促,甬道中的媚肉吸得他尾椎发麻,他几乎是咬着牙在忍受射意。 “让我出来。” 穆余不肯,还将他的精囊压在臀下,摆着屁股揉压按摩。 “嗯……”付廷森喘出了声,性器涨到了极致,他稍稍松懈,就能将她灌满。 “我想要个东西,姐夫给不给。”穆余眼里似受伤。 这是她第一次开口向他讨要东西,就算是情妇,付廷森也应该授予。 付廷森吞咽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嗓子:“什么。” “让我去你那工作。”她说,“我在卫青松那学了不少,我觉得现在能胜任你的助手,或者秘书……副官的副官也行。” “行。” 穆余嗯一声,又夹了夹他:“射给我吧……” 付廷森眼尾都被逼红了,他用力将身上那个不知好歹的人翻身压在身下,一手捂上她的嘴,一手箍着她的腰用力肏干几下,脑力绷着的弦断,闷哼一声,咬着牙抵着最深处用力射了进去。 射精时肉穴的紧窒将快感绵延得很长,他喘息剧烈,还不知足往里顶了顶,低头看,粉嫩的阴阜紧紧贴着他,他整根塞在里面,灌进去的精液都流不出来。 他心里窝火,被她逼来了脾气,抽出来,将两根手指送进去,搅弄一腔浊白的精水,穷尽恶极涂抹她深处的内壁。 付廷森发现,在她身边时总是能将他最丑陋的一面激发出来,怒目看着她:“为什么要去我那工作?” 穆余闭上眼,选择不回答他这个问题。 精水被他搅得含不住,顺着股缝流下来,付廷森红着眼架起她两条腿,又肏进去。 后半夜,再没有敞开衣服说话这件事。 穆余不记得付廷森要了几次,疯了一样,身下灌满了,就换上面那张嘴。刚开始穆余还能挣扎求饶,他不为所动,逼着她摆出各种放荡的姿势,到后来是身下麻木,穆余觉得自己要被他肏死,有气无力地叫姐夫,姐夫也没停。 结束的时候,穆余一身从里到外,都是他的味儿。 39.玛雅 “别动。”付廷森声音也哑了。 手指还陷在她麻木的下身,将她体内的精液抠挖出来。 热水裹着周身,若不是身下隐隐胀痛,穆余几乎歪头就要昏睡过去。 看她身下,腿根处隐约青紫,整个外阴都红肿,那小小洞口翻出些媚肉,被肏开了,还没复原,付廷森的手还在里面,出来时带出缕缕白浊,怎么也弄不干净。 等收拾好,天肚已经泛白,将她抱上床:“去我那工作,能安分吗?” “嗯。”穆余翻身裹紧被子,让他快些走吧。 付廷森在床边坐了一阵,随后起身回到他和穆楠的房间。 妻子还在熟睡。 躺下来,安静地只能听见身侧安稳的呼吸声和窗外清晨鸟叫,付廷森脑子很混沌,一直在想穆余问他的那几个问题。 妻子是家人,爱人是在家人之上多了情爱,身侧的人是他的妻子,不是爱人,他深知这一点。 穆楠给他平淡,那是他这种家庭里最难得的东西。 像昨天那样,穆楠和白沉芳闹婆媳矛盾,因为一些小事折腾不停,他竟能在两边的争吵里感受到一丝幸福。于他而言,因为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而闹嘴,最平淡最有烟火气,他很珍惜这些。 他在外杀伐果断,人命在他眼里都是小事,看多了钱权纷争和各种肮脏的东西,唯有这一抹平淡是最珍贵的。 乱世之下,穆楠给了他一丝放松下来喘气的机会,他很感激且满足。 可,穆余出现了。 一想起她,他连呼吸都顾不得安稳。 来时就晓得她不是个安分的人,一声一声“姐夫”唤着他,装满心思——— “你既叫我一声姐夫,就知道是不能亲的。” 先前付廷森与她这样义正言辞地说过。 穆余仰着头,盯着他的唇,一脸装出来的难过和小心翼翼:“姐夫不给亲么。” 他无言,最后还是低下头,叫她亲上了。 他时常怀疑自己中了蛊。 他花在她身上的时间越来越多,想她的次数越来越多,付廷森察觉到了危险,于是一不小心,又想着她到天亮。 一早,他找到阿喜,递了颗药丸给她。 阿喜看着袋中的东西,和穆余方才让她去买的一模一样,说:“二小姐已经吃过这个药了。” 付廷森微楞:“她人呢。” “已经去警备局收拾东西了,让先生不用等她。” 付廷森与穆楠用了清淡又平淡的早饭之后,先去了付延棹府上。 他站在院中等,没有进门,付延棹还没起,让人去叫了。 付延棹大清早被闹醒,心情不好,也没像往常一般笑着与他说话。 付廷森简单说出来意,要那张照片。 付延棹立马就来了兴趣:“你一早来找我,就为了那张照片?什么人啊。” “她是穆楠娘家人。” 付延棹点点头,笑着说:“我不想给。” 付廷森看了他一阵,挥挥手,带来的人就要将付延棹的家院翻个底朝天。 找到了。 接过手下人递上来的照片,其实有两张,付廷森看了一眼,便攥在手心。 和付延棹说了句“打扰”,就转头走人。 坐上车之后,他拿出火机,刚要挨上一角,又停下了——— 照片上,穆余惊慌的神情很生动,透着可怜劲儿,比她平日任何一个模样都要真实。 另外一张…… 侧脸,发丝垂落几分,更刻画了她的五官,露出半边的雪肩,胸口的沟壑若隐若现,一双纤手将裙子提至大腿,两腿交错着,纯白的底裤褪至大腿,将她匀称的腿肉勒出痕迹…… 清纯与香艳,难怪付延棹舍不得。 火苗还在燃,“叮”一声,付廷森收回了火机,与照片一起揣进了兜里。 * 穆余收拾好了东西就在付廷森那里等,她今天穿得很严实,为了遮那一身的印记。 没等多久,付廷森推门进来,她轻轻唤了一句姐夫。 “过来。” 穆余走至他身前,付廷森拉起她的长裙,看她大腿内侧的淤青,隐约看得出来是指痕压出来的。 “疼不疼。”付廷森问。 穆余摇了摇头。 指腹刚触到皮肤,她缩了一下,付廷森便收回了手:“不是说不疼吗。” 她垂下眼:“不疼的……” 付廷森觉得今日的她有些奇怪。 她的懂事只对外,换做以前,就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早该腻在他身上,卖着嗲要他揉,顺带着啃他几口。 今日这样守分寸,付廷森反倒有些不习惯。 一时间无言。 穆余问:“姐夫是去付延棹那了吗。” “嗯。” “照片呢?” “烧了。” 40.欲擒故纵 付廷森将她安排在了眼皮子底下,一个几乎没有活的闲职。大抵还是不放心她,不想让她接触太多。 穆余不急,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得闲的功夫,她能做很多事。 付廷森与助手要出门时正好看见她铺了个软垫在位上,小心翼翼坐下来,屁股也不敢随意挪。 知道是为什么,他被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情绪撩地心口痒。 傍晚,他让人赶着时间回来,没看见她人,她身边的副官站在路边等,弯下腰对车里的付廷森说: “二小姐去上课了,可能会晚些,您可以先回去。” “上什么课。” “英文课。”他抬头看了眼马路对面,“来了。” 付廷森见她小跑着过来,副官给她拉开车门,她叫了声姐夫才坐进来。 如今天气热了,她跑了两步就隐约要冒出汗,降下车窗,等温热的风拂到脸上,这才消了暑气。 穆余侧过身想将手里的书放在一边,付廷森下意识抬起手,以为她是要到身上来,他习惯了这样…… 穆余动作僵住,有些尴尬地看了他一眼,付廷森倒是看不出什么,转手接过她手里的书本,翻看: “去哪上的课。” 穆余重新坐直了身:“就在对面的那栋小洋楼里,很近,走走就能到。” “老师是谁。” 本上字迹工整,笔记做得扎实,看得出来她是认真在学。 “Miss杨。”会外文的老师就那么几个,一说便知道是谁。 问一句答一句。 她会趁空的时候去,不会影响工作,今天是第一天,所以结束的早,之后她已经拜托家里的司机来接,让付廷森不用等她。 “Miss杨也都是从书上学的,口语不行,你要是真的想学,我帮你找个外籍老师。” “……” 没回应,付廷森收起手上的东西看向她,歪着头睡着了。 她昨夜几乎没睡,今日又一早起。 窗户还开着,脸侧的发丝被吹起,飘来她熟悉的味道。 这一瞬,付廷森呼吸都不自觉放轻。 到家之后她实在太累,晚饭也没用,早早回了房。 她今日的反常与刻意而为的生疏,又让付廷森胡思乱想了一夜。 一直到深夜他半睡半醒时,突然有了想法——— 她这是在玩欲擒故纵那一套。 想想两次之后,好像都要有意无意地冷落对方,上次是他忙,无意为之,这次是她有意。 最多两天,绝对是她先忍不住,付廷森对此自信。 …… “穆余说,等过了端午,就要搬出去了。”穆楠不经意提起。 付廷森倒茶的手一顿,随即问:“为何。” “她自己的打算吧,兴许是和卫青松发展得不错,有望更进一步。” 付廷森将斟好的茶递给穆楠,没有多说什么。 这几日,她肉眼可见地忙碌起来,除了工作时间,付廷森几乎没怎么见过她。 听闻她忙着学习,她的工作不多,初来乍到,也有许多要学的地方; 不工作的时候,请了好些个老师,除了英文之外,也同时学其他的,这两天还在各种打探一些好的夜校。 其实她完全可以来找他,将她安排进一个正牌大学,于付廷森而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边上的穆楠剥着松子嘀咕道:“她没上过学,现在有了条件,便什么都想抓紧一点,毕竟以卫青松的家庭,对女方不可能没要求。” “……” 付廷森隔日从军队回机关营后,将人叫进了自己办公室。 穆余刚从外边回来,手里的东西还没放下呢,付廷森看了一眼,问她拿着什么。 穆余笑了一下,倒不像前几日的刻意生分:“刚刚有人说想吃下午茶,我就去买了些蛋糕点心回来。” 付廷森边上还留着她先前的小板凳,她坐下来,将手里的东西放桌上,从里头挑了一个出来: “姐夫也吃块蛋糕吧。” 付廷森看看她拆包装:“你姐姐说,你要搬出去住。” 她动作一滞,点了点头。 是块奶油蛋糕,她拿出来时不小心,手指和指骨上都沾了些。 刚要擦,付廷森抓住她的手,问她为什么。 张嘴,将她裹着奶油的指尖含在嘴里,尝到了发腻的甜味,他吞咽一口,舌尖扫过她的指腹。 穆余指尖一颤,欲要收回来,他便松了口,侧过头,舔她手背上的一点点奶油。 这动作他都能做得优雅: “为了卫青松?” 舌尖扫过皮肤,裹上奶油之后,又张嘴含住她凸起的指骨,含着那一片吮吸一口,松开时留下一小片口水渍。 穆余做足了功夫也有些乱了,抽回手,用手帕擦掉那一片湿意。 付廷森看着她问:“这两天如此好学上进,也是为了进他们家门么。” 穆余停下动作,眼里受伤,轻轻呼出一口气: “姐夫觉得是就是罢。” 她起身走了。 付廷森看着桌上那块精致的蛋糕,这蛋糕好好摆在这,他反倒没有吃的欲望。 —————————————————————— 还有一章稍微晚点~ 41.端午 端午这天付廷森和穆楠回家和父母吃了顿饭,回榕园已经晚了,一问,还有人更晚。 穆余今日头一次去卫青松家,提前和他们打过招呼,说会迟些回来。 穆楠笑道:“这么晚,估摸着不回来了,婆家留她接纳她,是好事。” 付廷森心里升出一丝烦闷,那天之后,她便再没与他说过一句话,到这一步,所谓欲擒故纵好似他单方面的臆想。 付廷森想不明白她是什么打算。 穆余确实是和卫青松回去了。 今日,是卫青松这么多年头一次带女子回来,二老很热情。卫青松原先跟他们打过招呼,说了穆余的事,父母都是开明的人,没有介意。 卫家原先也只是小门小户,到卫青松这一代才出了个他这么出息的。 他父母都是很朴实的人,听说两人是那一片的教书先生,在当地教了几十年的书。 儿媳和孙女没了之后,他能再找个伴,老人家也能放心了。 殊不知是假的。 穆余原本不想来,她和卫青松哪是要见家人的关系,可卫青松说,做戏要做全,她觉得也有理。 一到他老家,卫母早就做好了一桌子好宵菜,站在门口迎他们。下车见是个长得如此秀气漂亮的,卫母心里开心,抓着她的手不放,吃饭时好肉好菜都往她碗里夹。 穆余在自己家里都没有感受到如此照顾,更是她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家人关爱,闻着空气里隐约的粽叶香,卫母的亲和体贴,她期间好几次鼻酸眼热,生生忍了下来。 最后卫家父母真要将她留下,说是房间都收拾好了,她看了眼卫青松,对方也在看她,她心一硬,还是拒绝了。 卫青松劝说二老不坚持,收下一提自家包的粽子之后,送她回家。 他们家今日还准备了菖蒲酒,穆余多喝了几杯,先前没觉得什么,坐上车之后,倒有些酒气上头了。 卫青松上车时就看见磕着车窗闭眼小憩的人。 他单身多年,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一时间又不晓得该做什么。六月闷燥季节,他竟木讷地要拿起外套披在她身上。 他一凑近穆余就睁开眼,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笑着说不用。 他收回衣服坐在一边,脸上飘着红,应该是酒气:“醉了吗。” 她迟缓地点了点头。 卫青松嘴唇翕合,想就这样劝她留下,又一想到昔日里她对付廷森的用心,还是算了。 他老家离榕园确实远了一些,穆余原本就有些醉,坐了车之后,更是路都有些走不稳,还是卫青松扶着她将她送进了家门。 家里竟一个人也没有。 一进门她就脱下高跟鞋,提在手里,赤着脚往楼梯方向走,刚踏上一步,虚晃一下,被人扶住了。 抬头见是谁,露出埋怨,没叫声姐夫就抽出手要走。 “穆余。” 付廷森一声唤,她就停下脚步。 磨磨唧唧回过头来挂在他身上: “姐夫在等我么。” 付廷森不回答,只托起她往楼下走,他提前将下人遣了干净。 “跟谁喝的酒。”他明知故问。 “没喝酒。”她信口胡邹。 “那身上是什么味儿。” 穆余不知什么时候哭了,黑暗里一双泪眼晶莹:“你尝尝。” 付廷森探进她嘴里,就是酒味儿,浸润到他口中,他都要醉了。 走到沙发边上,对上鼻尖:“姐夫是在等我么。” 付廷森沉默须臾: “听见声响,下来看一眼。” 他左右睡不着,想起以往自己晚归的时候穆余都要坐在楼梯口等,听见外头车子的声响,原本想下来看一眼就走,谁知瞧见卫青松扶着步履虚浮的人下车,他便挪不动步子了。 “……” 眼泪将他颈窝浸湿,她抱着,想给她抹眼泪都不行。 付廷森叹了口气:“不是要躲着我,今日这样又是如何。” “姐夫当我在发酒疯好了,再说……”她哽咽,“我哪里想躲着你。” 这么一说,付廷森就晓得她是心里藏着事儿,让她交代清楚。 穆余又在他身上赖了一阵才垂着眼松开手:“姐姐前两天来找我,说卫青松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人家,让我和卫青松抓紧一些………我明白,她是为我好,也是我在这叨扰太久了,我还怕她看出些什么……” 她欲言又止:“便想着这段时日还是不要和姐夫走得太近……房子是我自己找的,东西也是为我自己学的,怎么到姐夫嘴里,如今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进他家的门……” 她窝坐在沙发上,抱着两腿,带着醉懒之意稀里糊涂嘚啵个没停,一会儿担心被姐姐发现她觊觎姐夫,一会儿又埋怨姐夫不懂她的苦心和难处。 最后摆了摆手:“罢了,不论什么事,总不可以大意。不论什么事,总不能称自己的心意的。” 付廷森心中发梗,他觉得自己站在了无理的那一方,见她一脸伤心,竟产生一丝做错了事的慌乱。 付廷森全然忘了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如今在他眼里,带着醺醺醉意发牢骚吐苦水的人,就是可怜。 42.戒敦伦(微h) 月至中天,只地上落了一小片月光,在暗处,所有隐晦的情绪都跑了出来。 付廷森心要化成水,弯下腰,给她抹了眼角的泪:“是我不好。” 穆余侧头,亲了亲他的手腕,闻见他腕上淡淡的药草香,她抓着深嗅一口:“姐夫洗了药浴么。” “嗯。”端午浴兰,一早准备好了。 她在他手心蹭了蹭,付廷森低下身子,在她额头,两边脸颊都亲了一下。 她似乎不满意,侧头吮吻他手腕上的皮肤。 付廷森手指伸入她发丝间,弯着腰,唇齿与她缠绵在一块,将她口中一点点酒香清甜掠夺了干净。 穆余将他扯了下来,转身跨坐在他身上,付廷森的唇齿便流连到她颈间,温热气息拂过细小的容貌,激起细小的鸡皮疙瘩,又被他的舌尖抚平。 穆余轻喘着:“我在南京路找了个房子,马上收拾干净就能搬进去,到时候姐夫跟我一起去看看。” 付廷森停下动作:“可以不搬出去。” “我想搬出去。” “为什么。” 穆余说太压抑,她喜欢听姐夫舒服时发出的声音,在这里都只能收敛着。 “不过姐夫应该不喜欢,每次我忍得越痛苦,你肏得越用力……” 醉酒的人胆大,在她说出更没谱的淫言浪语之前,付廷森堵住了她的嘴。 等她安分一些,拉下她的背后的拉链。 穆余顺承他的动作,配合地抽出手,将上半身露出来,将乳儿送到他嘴边,嘴上又开始不安分: “为什么不让我说。” 手指捏他软乎乎的耳垂,在她指腹间升温:“姐夫害羞了么。” 付廷森笑笑不回答,张嘴含住她敏感的乳尖,咬着吮吸一口,还要往外扯,她轻喘,再说不出什么折腾的话来。 等她疼地抽气,付廷森才松口,舌头拨扫奶头上的牙印。 “姐夫,你喝过奶水吗?”喝醉了,什么无厘头的话都能问得出来。 付廷森松口,用手揉了揉,说喝过,换另一边。 “什么味儿?” “忘了。”谁还记得小时候母乳的味道。 “我没喝过。”她小声嘤咛一句,“那时候姆妈奶水不多,家里舍不得给我请奶妈,我都是吃米糊长大的。” 付廷森动作一顿,一手半撑着身子,一手轻抚她腰间,问:“你怎么知道。” “隔壁邻居跟我说的。”她两手捧着,自己揉了揉被他吸得酥麻的两颗乳,“邻里的王大妈那时候也刚生了孩子,我外祖母曾抱着我去她们家讨口奶喝,没喝上,他们自己家的都不够。” “说我刚满月那会儿,比刚生出来的时候还要小只,都说我活不过三个月……”她两手端着自己的奶,掂了掂,“大吗?” 光滑圆润的肩头,锁骨,完美的胸线,奶子挺翘,鼓鼓软软,上面两颗含蓄的小樱桃,被他刚刚璀璨的有些红肿,很娇很嫩。 付廷森喉间干渴,他大手抓着,有些握不住,点了点头,说还算大。 “我以后要是有了孩子,一定能喂饱她。” 还能喂饱他。 穆余捧着奶让他吃了好一会儿,他一吸一吮,水就从身下流出来。付廷森感觉到她坐湿了自己的裤子,他硬得不行,抵在她臀缝,被她用弹软的屁股肉压着。 一直到两个奶粒都被他吮咬得疼,穆余才让他收了口。 付廷森手刚钻进她裙底,就被身上的人推到在沙发上。穆余将裙子堆在腰间,往上挪,最后几乎要坐在付廷森脸上: “这里也要舔舔……” 付廷森今日好似什么都能由着她。 侧头先舔吮了一阵她腿根处的肉,已经尝到些腥甜味儿,她早就流到了腿根。 拨开面料,隐约看到她翕动的穴口,用舌尖挑开那缝隙,舔舐,舌尖轻弹那花蒂。 “唔……”她含着下唇颤抖,身子坠下来,坐到他脸上,感受到他高挺的鼻梁,她磨一磨,几乎瞬间就要缴械。 一激动,体内的酒气汹涌翻滚,她满嘴胡话——— “姐夫……”她低啜,“你怎么这么好,让我好舒服。” 她几乎要收不住声叫出来了,手摸到身下,揪扯他的发丝。 她快到了。 不管付廷森用什么,她总是很快就能到。 付廷森刚想开口提醒,瞬间被湿腻的软肉捂住口鼻,他张大了嘴,舌头从缝隙根部滑到洞口,舌尖往里顶了顶,最后含着顶端的花蒂,重重吮吸一口——— 清液肆流,顺着他的嘴角滑落到颈间,好在她在极致高潮里失了声。 翻身将恍恍惚惚的人压到身下,褪下她湿透的底裤揉成一团塞进她嘴里,付廷森分开她两条腿,很有服务意识的又给她舔了几口。 今日的她太惹人疼,醉醺醺的,稀里糊涂的话也比平时多,付廷森一身硬骨都被她浸得软。 又让她舒服一次,付廷森才拽着她的膝窝拖到自己身下,硬得胀疼的性器刚抵到花穴边缘,她突然蹬起腿挣扎起来。 穆余拿掉嘴里的东西,两脚踩在他小腹要踢开他:“今天不行。” 付廷森无奈:“为什么。” “端午戒敦伦,老祖宗的话不能不听。” 说得有理有据。 付廷森透出一口气,抓着她的腿发泄般咬了一口她的小腿肉,压到她身上,几次也没平缓呼吸,又气又无奈,抓着脸肉质问道: “小木鱼,到底喝醉没有。” 在这跟他犯了半天浑,老祖宗的话她倒是记得清楚。 穆余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早就困了,语速慢慢,话真多: “姐夫放心吧,我不是不懂感恩的人,以后我天天躲在你办公桌下给你口,反正今天不行……” 43.「Рo1⒏red」 阿喜似乎对她和付廷森的事见怪不怪了。 穆余一身清爽的起来,阿喜给她梳妆时,还会往她脖子那里扑些粉,将她那些不堪的印记遮掩起来。 这阵子跟她处得熟络了,晓得穆余是个好相处的,嘴里还嘀咕着:“下次得让先生轻一点,险些遮不住了。” 见穆余在看她,才意识到是自己僭越了,好在穆余没生气,还笑着问今年她多大。 两人竟是同岁。 穆余站起身理了理衣裙:“我马上要走,你愿不愿意跟着我?” 阿喜迟疑了两秒便点点头,她心思简单,想着二小姐是她见过最好伺候的人,便应下了。 穆余今日没有自己先走,穆楠下楼看见坐着等他们的穆余,有些惊讶: “我以为你昨天没回来。” 穆余摇摇头:“只是晚了一些。”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豆浆,“姐夫应该知道的。” 穆余感觉到付廷森在看自己,她没对上他的眼神。 “是吗?”穆楠问他。 付廷森只嗯了一声。 穆楠也没有多问。 丈夫和妹妹看上去生疏得像陌生人,她哪里想的到这两人昨天夜里刚在她最喜欢的沙发上搞过。 她问了穆余昨日的情况,明里暗里让她各方面都抓紧些。穆余吃了两口就停下了,最后低低回应: “我知道的。” …… 她今日与付廷森一起走。 上车后被姐姐念叨的低落情绪就不见,等车子刚拐过弯,穆余就窝到他身上,想起今早起来时闻见自己身上淡淡的兰药香,红着脸小声问: “昨天给我洗药浴了吗。” 付廷森点头: “你身上被我弄脏了。” 昨日她甩手不干,他抓着她的手,腿,脚,用了一切能用的上的东西给自己纾解,最后弄了她一身。 她开始装腔,说忘了昨天晚上干了什么,付廷森便贴着她耳朵跟她细数昨夜里她是如何折腾的。 穆余看见前面的副官听得耳朵都红了。 之后她就老实了,也不能算真的老实,抓着付廷森的手吃。 她表达情感都是用嘴。 跟付廷森胡扯在一起之后,不知道在他耳边说了多少句喜欢姐夫。光说出来还不够,她喜欢舔他的下巴,含他的耳垂,吃他的手指,以此来表达喜欢。 现在她就抓着他的手,看了一阵,然后用唇瓣磨蹭他的手背,还伸出舌尖来点了点,像是在尝他的味道。 平日里她这些暧昧的小动作,现在一股脑涌上来,很奇怪的感觉,像是原本平静的水面被细雨一点点敲击得坑坑洼洼——— 付廷森将手指探入她口腔,勾着她的舌头逗玩,她两眼迷离,津液挂在唇齿间,问她好不好吃。 穆余长睫扑闪,两手捧着他的,吮吸吞咽一口,说好吃。 大清早就被她吊得不上不下。 他得去趟军队,将她送到单位后,在她注视下离开,付廷森回了次头。 下午回机关营,将褪下的手套丢给边上的助理,往她位子上瞟了一眼,没看见人。 她身边的副官说,她去和陈太太她们打麻将了。 一直到天黑也没回来。 “又去上的什么课。”付廷森问。 手下支支吾吾:“二小姐是和卫局吃饭去了……” “……” 付廷森开始认真考虑给她的工作是不是实在太闲了一些。 * “今日陈太太跟我说,你从南京请来的老中医很有本事,这阵子调养下来,果然人舒服了许多,感觉肚子里的种都有力了。” 卫青松笑着点点头:“不枉我让人找了那么久。”,抬手将剥好的蟹肉放进她碗里,“尝尝。” “已经到吃螃蟹的节气了吗。”穆余拿起筷子问道。 “没有,还不到季,这是阳澄湖今年第一批蟹,肉还算紧实。” 穆余夹起蟹肉,笑着说:“你可真会体贴人。” “原先我太太爱吃蟹,又嫌吃蟹麻烦,我这剥蟹本领就是那时练出来的。” 听他平淡语气说这些,穆余心里泛酸,低下头尝了一口: “很鲜。” 又问道:“今日就是来带我吃蟹的吗。” 平时大多数都是穆余找他,今天难得是卫青松主动约的她。 “我母亲又叫人送来了不少粽子,还有糯米糍,说看你昨天爱吃,一清早做了好些,要我一定得给你送来。”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锦绣礼盒,放在桌上,“还有这个。” 穆余打开一看,是个用银链串着的翠玉坠子,小巧精致。 “这是?” “你昨天第一天上门,他们作为长辈该要有所表示,怕你当面推脱,才让我今天给你。” 穆余眼里动容:“那些我就收下了,这个你收着吧,我哪能要。” 卫青松怕她有压力,没有坚持。 卫青松选得餐厅离穆余单位不远,就隔了一条街,推开门,卫青松一眼就看见了停在马路转角处的那辆车。 等自家司机来的功夫,他从口袋里掏出刚才那个锦绣盒,侧头凑近穆余,将玉坠子给她戴上。 “不……”穆余刚要推拒,他就低声道: “别动,付廷森在那看着。” 穆余一愣,不敢乱瞟,问他在哪里。 “那边转角。”戴好之后,他又抬手顺了顺她的耳饰,很自然,又透着一股隐晦的亲密。 穆余低头轻笑:“你倒是蛮会。” 卫青松看着她锁骨间的碧绿说:“没听说过吗,男人最晓得怎么气男人。” 街上繁华,电车沿着地轨驶过,流转灯光落在车上人的肩头,映出陷在黑暗里的那一抹军绿。 付廷森坐在车里,手上还捏着今早给他擦手后落在座椅上的女士丝帕,无声地看着他们。 副官回过头,小心翼翼地问:“先生,还要继续等吗?” 他收回视线: “走吧。”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44.小骄傲 卫青松还是不大了解付廷森和她之间的情况。 穆余觉得自己还不至于能让付廷森吃醋,就算能让他不舒服一下,那也是占有欲在作祟。 落了印记就不想别人碰,男人的天性如此。 ———穆余原本是这样想的。 一直到隔天下午,穆余才看见他人。他身边的助理来叫她,穆余走进去,刚叫了一声姐夫,付廷森就拉着她到身上,隔着衣服用力揉她的奶子。 摸了两下不满意,扯开她前襟的盘扣,从她领子里伸进去摸,一手掌住细腻的乳肉,奶粒在他手心盘蹭。 他身上的制服还挂着外面飘落的雨珠,沾到她皮肤上,刺激一凉又立马被他粗蛮的动作抹开,最后在他燥热的手心蒸发。 穆余紧着脸让他轻点,付廷森没什么耐心,扯开皮带就让她口。 窗外风雨如晦,夏季阵雨,空气沾上潮湿,更加难以摆脱黏腻闷热。 付廷森原本一丝褶皱都没有的外套,如今被丢在地上,托住女人细骨孱孱的膝盖。 空气里漫着厚重的暧昧气味,男人压抑地喘息。 穆余藏在桌下,伏在他两腿间卖力地吞吐,衣襟半开,白色蕾丝包裹着浑圆,粉肉上遍布的指痕。 抬起眼,见他衬衫上面两颗扣子被他扯开,下摆处的褶皱是刚才她坐在他身上时蹭出来的,如今满脸欲色,眼睛里只有她。 光是被他这样看着,穆余就小腹发麻。吐出来透口气,口水丝牵着赤红的龟头,她立马凑上去,啧吮掉他顶端流出的清液。 付廷森抓着座椅扶手,喉间发出要命的低啜,他马上要到了,抬手按上她的后脑,往她喉间深顶几下。 “唔———”穆余蹙起眉吞咽,等他抽出来,她含不住,落下两滴精液被她用手接住。 付廷森刚刚爽过,浮躁的心才安定下来一些,看她低着头,乖巧地将手指含在嘴里下咽,喉间干涩,又有了些感觉。 手指蹭过她的嘴角,说: “昨天落了一次。” 哪有他这样计较别人醉酒时说的话。 穆余懒得起来,嘴巴酸,磕在他膝上小声说:“一会儿补上。” 付廷森捏玩她的耳垂:“昨天做什么去了。” “和陈太太她们玩麻将。” “还有呢?” “没有了。” 付廷森揪了揪她的耳朵:“撒谎。” 穆余抓住他的手到脸侧:“姐夫既然知道还要问我。” 手摸到她颈间,指腹蹭她的锁骨,刚才就见空荡荡,她似乎很少会带饰品: “怎么不戴着。” “那是他家里人给我的,要好好保存。”她说,“以后要还回去的。” 付廷森摸摸她的头:“不如干脆不收。” “可以么?”穆余抬起头来,满脸心事的模样: “姐夫,我可以不听姐姐的话吗……” 她这样说,好像这段时间和卫青松走得近都是因为穆楠总是明里暗里给她压力。 大抵是因为寄人篱下,她平日里总是小心翼翼,对她姐姐的话言听计从,付廷森想起昨天早饭时穆楠对她的说的话,这就对上了。 付廷森捏玩她发烫的耳垂,掺着自己那一点小心思,说可以。 “那就好。”穆余几乎要忍不住偷笑,低头又给他嘬了两口。 随后将他又立起来的东西塞回去,拉好拉链,手安抚似的拍了拍那鼓包包,坐在了他腿上。 “还有一次……”付廷森不懂她塞回去要如何。 低头吮吻她胸口上淡了许多的指痕,她的胸衣很薄,稍托着就肉股股,沾上口水抿两下就能吃出奶粒的形状。 一对半大不小,形状好看的奶子是付廷森第二喜欢地方。 他喜欢她的身体,藏也藏不住得喜欢,每一处都是软的,每一处都想舔过,或者可以将她揉碎了彻底融进自己身体里…… 偏偏她看似乖巧,又有自己的想法。 穆余推开他:“换个地方……” 低头红着脸给自己扣上扣,收拾妥帖了拉着他出去。 她打算得突然,车子还没备好,付廷森只能跟着她等在门口,外面还有别人在呢,她就老老实实地站在他身后。 穆余看着眼前人高挑的背影,悄悄走近了一步,抓着他的衣摆摩挲。付廷森感受到她的小动作,回头看,就见她鼻尖贴着自己,跟小狗一样闻他的味道。 小动作被他发现,也不收敛,弯起眼来对他笑。 付廷森收回目光。 雨势依旧,屋檐坠雨碎落在他脚边,凌乱不堪。 今天付廷森叫穆余看出来一些他的在意,让她有点小得意。 穆余骄傲了,差点尾巴都要藏不住,只想蹬裤子坐上他的脸。 45.乔迁礼(1600收+) 付廷森能猜到她要带他去哪里。 车子在小胡同口停了下来,没让人跟着,让穆余撑着伞走在前面带路。 时间尚早,淅沥雨水敲打屋檐与伞面,高跟鞋踏起小水花,穆余回头看了他一眼,随手丢了伞,钻到他伞下。 “我淋到雨了。”她仰起头说。 付廷森抿了抿唇,与她靠得近:“你不走前面,怎么带路。” 穆余干脆牵上他的手:“你难道不认识吗?” 这一处原本是一位白俄商贾蛰居上海时置下的产业,当时这一片风光,商业房产被英国人和法国人包揽,房产都炒到了天价。 随后几年华人地位渐高,连带着产商都往东边走,这一片就渐渐萧条下来,只是这房产保存的好,毕竟在当时住这里的人都手头阔绰,装点房子用的都是最好的。 穆余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处心仪的地方。 这里房子便宜,还清净,当下这世道有个工作便算稳定,更别提她在警备局那种地方,她这阵子攒的工钱已经能支撑租房开销。 穆余拿到钥匙,预先付了半年的钱,还有一半钱款没有给,就怎么也联系不上房东,便知道是他的手笔。 付廷森没回应,只是与她一同往胡同深处那栋花园小洋房走。 她这小洋房实在算不上大,倒是蛮精致,穆余给他拍了拍落在肩上的水珠,拉着他参观,迫不及待将自己的鸟巢展示给他看。 看见了吗,她以后有个自己的窝,不用再寄人篱下,居无定所。 她已经收拾装修过,付廷森只觉得很用心,他是不会明白这一间房子对穆余来说意味着什么的。 只有最后一句话敲击在他心头——— 穆余牵着他的手一直没松开,最后走到二楼的卧室,指着那张床说:“这床还没睡过……” 她坐在床边,撩起他的衣服下摆, 钻进去,清凉的唇印上他腹部的肌理,感受到他渐渐紧绷的身体,她钻出脑袋,抓着他的手摆了摆。 今日她不醉酒也胆大,主要是得意了,语气轻轻软软,竟要求付廷森再给她舔一次,美名其曰索要乔迁之礼。 付廷森被她含羞又大胆的模样撩拨得心浮气躁,将她推倒在床上,抓起她一条腿,大手抚摸着她裸露出来的小腿皮肤。 方才在外淋了飘落的雨雾,这会儿干了,小腿摸上去也是清凉一片,与他燥热的手心不同。 付廷森低下身子,吃咬她的耳垂,绵延到颈侧。他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一个女人如她一般,将情与爱都挂在嘴边。 手一路摸到她裙底,穆余蹬了高跟鞋,两脚踩在他小腹,轻轻抬起臀,方便他褪下自己的底裤。 她期待之后的一切,迫不及待想让自己的床染上她和付廷森的味道,可惜刚开始就被打断——— 付廷森的手指已经进去,突然房门被敲响,副官镇定出声叫了两句先生。 付廷森被欲火燎得烦躁,少有的情绪外露,一根手指陷进她湿滑的穴里,一边不耐烦地对门外: “说。” “家里的医生来话,夫人病了……” 今日连续的潮湿天气,穆楠旧疾犯了,高烧不退,还带着急喘,不严重也不会这会儿找上他。 付廷森停下动作,穆余便知道了他的打算。 收起眼里落寞,懂事道:“姐夫去吧。” 付廷森犹豫一阵,贴了贴她的额头,起身给她收拾了一下才走,他走后,穆余便一个人坐在床边发呆。 没一会儿,他身边的副官端着一大盒东西站在敞开的房门口,敲了敲门框说: “这是先生给您的乔迁礼。” 他看见了掉落床边的蕾丝底裤,她的衣服也有些凌乱,空气中流转潮湿暧昧的气息,他们在房中做什么不言而喻。 如今她的模样艳得叫人挪不开眼,一直到对上她的目光,副官才仓皇地低下头。 穆余有些恍惚,眼眶发热,深深呼吸几次后红着眼睛看向门口的人,木讷地问他自己贱不贱,浪不浪,像不像个妓女? 副官无措,低垂眉眼不说话。 须臾过后,她自己收敛起作为情人不该有的情绪,笑着说: “就放桌上吧,替我谢谢姐夫。” 46.珍珠(H) 穆余大抵是认床了,翻来覆去到半夜才睡,睡得不安稳,翻个身就醒了。 她起身喝了口水,觉得自己矫情,她以前被关在婆家,又扎又硬的草垛都能睡,这才来了上海多久,竟开始挑剔,真是不懂知足。 实在睡不着,她这才想起来看付廷森送的礼——— 一箱子的珍珠宝石,各种珠光宝气的首饰,付廷森出手挺阔绰。 穆余抓起铺在箱底的好几串珍珠,拿起剪刀剪断,又按着自己的想法,重新串了起来。 * 穆楠确实病得很重,嗓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付廷森向来是个好丈夫,撇去了工作和其他的,在家照顾了她两日,她有些好转。 穆楠看向倚着床头看报纸的丈夫,想起平日里付廷森是如何对她的,一下子深感知足,抓着他的手说: “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们能一直这样,我就知足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肖想其他的,你不想要孩子,我们就不要,你别跟我生气。” 付廷森拍了拍她的手让她不要想太多。 穆楠明显想更近一步,抱着他的腰,蹭蹭他的腰腹。 这个动作让付廷森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她不会这样含蓄,舌头会大胆地舔过他的皮肤,俏着一张脸,小声说出羞人的请求。 想起她的动作神态,腰腹处就隐隐发热,他深觉自己不堪和丑陋,稍微推开些身上的人: “你还在生病。” 穆楠的确还不大舒服,没有坚持,他们以后日子还长,不急于这一时。 一场雨连下了三天,等穆楠的病好得差不多付廷森才离家。 在单位没看见那人。 问了身边的人,才知道她不知为何原因告了假,昨天就没来。 付廷森一上午心绪不稳,下午处理好手头上要紧的事,便没忍住去胡同找她。 * 午后艳阳,她闲倚在窗口的花色沙发,头发用一只木簪随意地挽起,阳光镀在她身上,耳边垂落的发丝都在发光。 穆余腿上放了本书,没听见他的动静,一手撑着脑袋,一身慵懒,此时安静极了,只有她身边翠绿的台式风扇和翻页时发出一些声响。 兴许是看到书上有趣的地方,她弯起嘴角,垂眼浅笑,一颦一动都动人无比。 最要命的是她身上穿的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 几乎赤裸,身上只有用白润的珍珠串成的胸衣的形状,若隐若现里根本盖不住风光…… 上头每一颗珍珠都是泛着遣倦流光,市面上品质最好的,落在她身上,一切都黯然失色。 付廷森倚着门框饶有兴致地看她,他看得身子热,又不忍去破坏此时香艳的美好。 还是穆余先发现了他,眼睛都亮了,叫他姐夫,放下书坐在沙发上,将身子坦诚露给他,问他好不好看。 付廷森不过走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她就攀到他身上,侵袭他的唇齿。 付廷森无奈,原本只是张着嘴任她在唇舌间放肆,渐渐被她勾去了,口舌反占她的舌腔,津液连连。 穆余喘着气,舔了舔付廷森被她吸得充血的唇:“姐夫今天能给我么……” 付廷森抚着她光洁的背:“为什么告假?为什么穿成这样?” 穆余懒得回答,坐在沙发沿上,一只脚踩上他的裤子,蹭着他的大腿内侧往上,蹭到那里,好像隔着裤子都能感觉到热度。 付廷森在她脚底下越来越硬,裤子都要兜不住了,她用趾尖夹着拉链,往下扯,拉下一半被他顶起的部分卡住了,她便用了些力想将它往下压一些。 “嘶……” 付廷森被她踩疼了,看见她细嫩的足尖被拉链压出红痕,抓着她的脚低头狠狠吮吸了一口她的脚背,侧头咬上她的腿肉,咬出牙印,再舔一下,一路绵延至她腿根。 付廷森烦她的不安分,埋到她腿间,重重吮吸一口,感受到她身子瞬间紧绷。 啧吮声不断,穆余后仰着,几乎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摇摇欲坠。 穆余抓着沙发沿,在他唇齿下不住地颤抖,今天她能叫出来,咬着唇忍了一阵,便压不住呻吟出声。 她平日里说话轻声细语,叫起来也够婉转,她叫着姐夫,似低泣似欢愉,很催情——— “给我吧……”她已经在他唇下丢过一次,想他快点进来。 付廷森扯下半褪的裤子,手扶着肉棒,在她阴唇间来回磨,等茎身湿淋淋,顶上逼口,也不给她接纳适应的机会,一下肏进去。 他一个烂人,结发妻子躺在身边时都在想她,她还要穿成这样…… 里面的肉又热又软,顶进去,绵绵密密将他裹住缠吸,爽得头皮发麻。 她身上的东西随着他的动作晃动,亮泽珍珠之间被荡开,露出底下的嫩艳的粉色奶粒,与其混做一团,付廷森看红了眼。 穆余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他撑开了,特别麻,全身只剩那一处感官,感觉到他插得深,顶到尽头。 低头看了眼身下,悬空着,楼底下是她铺的一小片花坛。她觉得自己要撑不住了,不敢松手,身子也绷得紧: “我要掉下去了。”她哭着说。 付廷森抓着她的腰,重重一顶,捅到最里面: “不会。” 他肯放慢一些动作,风扇卖力地工作,不过吹出来的风都是温热的。 付廷森顶着最深的地方,小幅度抽插,撩开她额前被汗水沾湿的头发:“不是你急着要吗。” 穆余哼出一声,小细胳膊一软好像真要坠下去,她瞬间紧张,付廷森被她穴内收缩的软肉缠得溢出一声喘,一手捞起她的腰将胆小鬼搁在沙发上: “就这点胆子。” 屁股底下湿哒哒,付廷森感受到她的兴奋,肉棒裹挟其中,被内壁浸缠着。 就这样她还爽了一次,付廷森往两人交合处摸了一把,将挂满淫水的手举给她看。 穆余脸红,又张嘴含住,上面再吸,下面的也在吸。 就听他骂了个脏字,抽出来,将她翻了个面压上去,手囫囵摸便她全身,唇齿吮吻她的脊骨,最后含住她背后的一荡珍珠。 穆余被弄得吟声不断,快感席卷,本能地稍撅起屁股迎接他的冲撞。 身下的沙发被她弄湿了,臀肉浸着水光,付廷森整个抽出来,见她被开的穴肉要合上时,又整个重新捅进去,感受湿腻裹缠上来的一瞬间。 重复几次,穆余几乎要忘了该怎么呼吸。 付廷森沉迷地看着她股缝之间,一处被折腾得娇艳,充血泥泞,一处还含蓄着,突然就升起一阵冲动。 再一次抽出时,他换做手指进去,抠挖一把,从前摸到后,覆上她的后穴,感受到她一瞬间的紧张颤抖,那一处小褶皱在吮吸他的指腹——— “这里也该给你开了。” 47.白日宣淫(H) 穆余哪里听说过这种方式。 前面有水润滑容纳他已经够吃力,更别说后面干涩,等他抵上来,作势要往里面挤,穆余瞬间紧张。 付廷森感受到手下的肉绷紧,笑着问她要不要试试。 本就是吓吓她,没想真进去,谁知道穆余回过头,红着脸说可以试试。 真是…… 无知者无畏。 付廷森在外面呆久了,沉下腰,埋进湿穴里。抓着她的手往下,带着她摸秀气的菊穴,刚才被他抹了些湿润上去,他的手和她一起摩挲那细细嫩嫩的褶皱。 一处撑得满,一处搔得痒,穆余难耐地扭起腰臀,付廷森在她身体里浅浅抽动安抚。 手上微微用力,带着她的手指陷进去,穆余感觉到自己和他的指腹贴在一起,有些费力的撑开,呼吸一乱,便觉得指节被那一圈箍住。 穆余在他身下凌乱地喘气,付廷森在她身上,气息与她混作一团: “疼不疼。” “不疼……” 付廷森带着她继续往里,马上要深入第二个指节,一边与她的手指分开一些,试图扩张。 “唔———”穆余嘤一声,立马叫停,“不行……” “如何不行。”付廷森带着她,捅了捅她多娇的后门,“我看还可以……” “不行。”穆余被他两下捅地忍不住抽气,仰头看着他求饶:“不舒服……” 付廷森见不得她这样,一手抚上她扬起的纤细脖颈,与她缠绵。 穆余三处地方都被他塞满了,她仰着头只能用鼻子艰难换气呼吸,呜咽一声,吞咽两人缠绵的津液。 到她实在缓不过来气了,付廷森才放过她。埋在后穴的手指抽出来,按上她腰,感受被性器被小穴裹缠得紧实的滋味。 付廷森用力捅了几下,舒服地喟叹出声,压在她身上,指尖扫了扫她晕红的鼻尖: “还是老实一些吧。” 她一个洞的滋味已经够销魂,埋在里头难以餍足,并不非得要尝尝别处的滋味。 穆余抓着他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一边自己撅起屁股,往他小腹上凑,身上的珍珠荡出伶仃声响。 付廷森伏在她身上,由她自己动,看着她艳俏着一张脸,一会儿吸一口她的脸肉,一会小嘴儿上香一下,身下酥麻聚集,黏腻汁水浸润着他,蛮享受。 一边还能听她娇气地撩人——— 穆余看了眼身下,液体从两人交合处不断低落,她侧过头亲亲他的鼻尖:“姐夫明天得给我换个沙发。” 摆着腰又添了一句:“要一模一样的。” 付廷森被她逗笑: “知道了。” “好舒服……”穆余喟叹出声,停下动作在他身下懒成了猫,语气悠扬婉转的像在说什么情话: “姐夫要是不这么大,我都没法这么舒服……” 她似乎将男人那点心思摸透了。 付廷森果然眸色加深,将她托起坐到自己身上,滚烫的硬物探进最深处,听她急促微弱地喘息和两人体液交缠的声音。 付廷森说她紧,说小逼真会缠。 他的声音沾满情欲,极好听的。 穆余跨坐在他腰腹摆动细腰,一下一下反复裹吸他的硬物,脸埋在颈窝里:“把姐夫缠住了么。” 付廷森感叹:“缠住了……” 穆余听闻,扯开他身上半敞的衬衫,两腿紧环他的腰身,用胸乳蹭他,愈发卖力。 她今日格外卖力,之后几乎都是她在主导,最后也是她先到。 坐在他身上,小穴不断淌水,穴里的每一处肉肉都在哆嗦,细细密密吮吻付廷森的茎身。 “实在没力气了。” 付廷森也快到了,托着她的屁股在里面折腾,问她射哪里。 穆余荡荡胸前的珍珠,想要他润个色…… 付廷森真被她缠住了。 抽出,快速撸动,尽数射在了她小腹和胸乳之间。润白的珍珠沾上精水,淫浪得一下失了真色。 穆余低头,指尖揩掉龟头上涎挂着的白浊,抹在奶头,一滴都不浪费…… 白日宣淫,两人一直厮磨到太阳要落山,穆余身上挂着的每一颗珍珠都润上了色,每一处骨头也像是被人拆解重装了一遍。 她昏昏欲睡,四肢还缠着付廷森,深怕他提上裤子就走。 身上黏糊糊,沾满潮湿的情欲气息,付廷森带着她去洗澡,两人赤身裸体走在她的鸟窝里,最后一同窝在她半大不小的浴缸里。 付廷森跨进来,水都漫出来一半,穆余还傻呵呵看着他笑,抓着他好看的手在水里搓玩。 付廷森神色慵懒,手捋了捋她后背浸湿的黑发:“为什么告假。” 她平日对待工作认真,就算尽是些细小琐碎的事也不含糊,没理由的告假,很奇怪。 穆余闻言稍垮下脸色来,五指嵌进他的指缝里,与他相扣: “姐夫大气,给得实在太多了,我还有什么努力的必要,反正尽是些不轻不重的事……” 付廷森勾着笑看她,想她下一句能勾出什么话来。 穆余懒懒散散靠到他身上:“我不如整日里和陈太太她们搓搓麻将好了。” “嗯。” “姐夫跟我说说,陈太太她们家的事吧,我对她们家不了解,总怕说错话。” “上次我见一青年在她们,下人都叫他少爷,我便夸陈太太儿子长得好,她脸色难看,再了解才知道那是一早陈局长和外面人生的……” 这些她其实一早就听卫青松说过。 付廷森慵懒出声,打断她:“你是要我提拔工作,还是要打听陈家的事。” 他既这样,穆余也懒得装了: “都要。” 48.不留人(微h) “为什么想知道陈家的事。” 穆余想了一阵说:“想混进她们那个圈子。” 她这理由太直白,目的性强得让付廷森没什么好怀疑。每个人都有追求,她想混进上流圈也算正常。 穆余闭着眼,磕在付廷森曲起的膝盖上,懒懒散散:“你不知道这群富太太防备心有多强,我想多听些八卦都不行。” 她身上还挂着几缕精水,付廷森捧着水给她清洗: “陈林文和他夫人是家族联姻,前些年陈太太生不出,陈林文也不急,以为是他们夫妻感情好,结果是早些年,在外头瞒着家里跟一个戏子生了个儿子,之后陈太太一直怀不上,第一胎还是个女儿,他才将那私生子带回来。” 穆余听得心里蛮不舒服,是女儿怎么了,甩不掉的封建思想让她作呕。 “怎么了。”付廷森问她。 穆余摇摇头:“那陈太太这胎要是又生个女儿,日子岂不是很难过?” 付廷森垂下眼,手在她右乳下蹭了蹭,说这里有颗痣,他很早就发现了。 穆余低头看,很小的一颗,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处还被他吮出一个红艳艳的吻痕。 “陈太太娘家很有底子,当初陈文林能走起来没少承她们的帮衬,所以他一直没敢将那个戏子收作姨太太,这些年陈太太过得不算太憋屈。” 付廷森说:“不过如今那私生子大了,陈文林开始将手头上的事交给他,陈太太如今最着急这个。” 他凑近,与她抵着鼻尖,笑着说:“那私生子做事老不顺利,尽是陈太太在中间使的手脚。” 他这摸样…… 穆余心口一动,捧着他的脸抹掉他脸上的水珠,小声问:“我洗干净了么。” 付廷森摸到她下面,手指陷在中间揉搓:“还没有。” 滑腻腻的,越洗越滑,他便抠进去,给她洗洗里面。 穆余真的很累了,只是想跟他接吻,嘬着他的舌头,任他扣得再有感觉也不吭一声。 “再做一次。”付廷森哑声道。 穆余连忙摇头:“我真不想做了。” 付廷森不说话,下巴倚着她肩窝,手指还在里面做妖。 穆余很快就抵不住这感觉,身下一窟春池被搅得翻天,周身被热水浸泡,水汽熏得她鼻尖冒汗,哼着声更往他身上贴。 待她情欲高涨,付廷森突然抽出手,拍拍她正不安分蹭他的屁股:“ “我不想做了。” 穆余咬着唇,嗔了他一眼,推开他深吸气,憋着埋进水里给他舔,没坚持多久就冒出来,被呛到了,不断咳嗽张着嘴换气。 付廷森喜欢看她这样。 身体里的作恶因子活跃,趁她还在呛水的时候捅进去,感受到她因为咳嗽不断收紧的小腹,连带着穴里的蚌肉都一下一下吮绞着他。 付廷森低吟一声,带着她一起沉沉浮浮,水面顿时翻起浪潮。 穆余被呛出了眼泪,手扶着浴缸两侧,承受他的冲撞,许久没缓过来气。 在热水里泡得久了,她晕晕乎乎,觉得脑袋沉重,浑体一身都泛着滢润的粉色,皮肤滑嫩得一掐就能出水。 她很快就被顶到浪尖儿上,付廷森往上重重顶,她便像在大海里沉浮的纸船,一记浪花就能将她覆没。 “姐夫,”穆余啜着声,“你在外面养了私生子吗,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付廷森哑着声回答:“没有,我不要孩子。” 他这想法倒是比不重男轻女还要新派。 穆余抱紧他的脖子:“那你就养了我一个……” 闻及此,付廷森心潮翻涌,带着她两人几乎都要浸到水下。穆余像是一条怕水的鱼,挣扎着爬到岸上,又被他拖拽回潮。 …… 穆余获取情报的代价有点大。 她被付廷森翻来覆去折腾了一日,被肏得埋在枕头里低泣,求饶的话也说不出。 如她所愿,她的鸟窝每一处都沾上了她和付廷森的气味,付廷森明日要帮她重新添置好些东西。 天黑前最后一次,她几乎干涸,身下麻得都要泌不出水了,猫叫似的嘤咛仿佛还在为他呐喊助威。 好在她吊着最后一丝神志,缠着付廷森将她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她,她才蔫蔫要放他离开。 天黑了,付廷森还在她被窝里,看着眼前累极的人:“我要走了。” 穆余点点头。 放在她腰上的手一紧,须臾后他问: “不留我么……” 上次他丢下她走,今天她也没跟他生气,更不曾与他撒娇说些卖俏的话,仿佛就这样过去了。 现在他说要走,她也不说一句挽留的话,点点头就应付过去,怪敷衍的。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黏人了。 穆余翻身一个人埋进被窝,没给回应。 …… 49.翻译 穆余不知道付廷森是什么时候走的。 他持续以来不明不昧的态度,表现出来的欲远远大于情,让她有些挫败和疲惫。 她想给自己喘口气的机会,暂时将重心放到另一件事上——— 那日将陈家私生子说成陈太太儿子的人不是她,而是麻将三缺一时陈太太让陈文林手底下一个科长的夫人来凑数。 没走几圈,因为她一句话,陈太太直接将她赶走,可见这个私生子真是她心头一根刺。 私生子叫陈锐意,刚从南济大学毕业,神秘的连卫青松都查不到他什么资料。 穆余只远远见过他一次,人长得高瘦,戴着斯文的金丝眼镜,头发很长,和一些英国商人一样烫着卷发。 卫青松让人跟了他一阵,发现他最常去的地方是春平街上一家老戏园,还每次都是夜深了,赶着最后一场去。 穆余和卫青松便打算着今日晚些去蹲个点瞧瞧。 傍晚,有人来给她传了话,让她在车里等付廷森。 反正还早,穆余拜托副官去马路对面买了袋杏仁坚果回来,多要了一个袋子丢垃圾,坐在车里边剥边吃地等。 见付廷森来了,穆余将座子上两个袋子放到自己腿上,狗腿地剥了一颗松子喂到他嘴边。 “好吃么。” 付廷森嗯了一声。 穆余又给他剥了好几颗:“我们要去哪。” “见个记者。” “我去做什么?” “给我当翻译。”他要见的是位英国记者。 听他这么说,穆余开始紧张了: “姐夫不是会说英文吗,我不行的……” “谁说不行。”见她这就要打退堂鼓,付廷森从纸袋里拿出一颗核桃,一双手骨节分明,青筋微微凸起,关节扣动不紧不慢地剥出肉给她,笑着说: “别紧张。” 这阵子她跟着老师学习,偶尔跟着他对上几句,日常对话是没问题。 不过也仅仅是日常,想要进步快些,一成不变从纸上汲取是不够的。 穆余一路都没能定心。 比起翻译这个任务,她更想不明白付廷森把这任务交给她的打算。就算说要提拔工作,哪能这么提拔。 到最后,穆余脑子有些空白,一直到下车脑子里只装着付廷森给她剥核桃时那双漂亮的手。 那名记者一早等着了,见到他立马起身,用英语打了声招呼,便要和他握手。 手在空中悬了半天,付廷森也没伸手迎合,只看了眼身旁的人。 穆余看出他意思,替他握手跟人家打招呼。 她清晰感受到付廷森在这外国记者面前坦露出来的高傲,与他以往内敛的样子很不一样。 等坐下来,穆余也没心思去注意付廷森,拿着纸笔记录那记者问的问题。 付廷森食指点着桌子,目光放在穆余身上,觉得她一举一动都有趣极了——— 一开始不适应人家的语速,装作镇定模样请人家说慢点,只有泛红的耳根暴露了她的窘迫;在转述付廷森的话时,免不了磕磕绊绊,有些关于军队的专业名词她根本见也没见到过,急得抠笔帽,付廷森提示她一句,她才接上。 一场下来,穆余后背都隐隐冒汗。 回去路上,穆余安静坐着不曾与他说话,明显是跟他生气了。猝不及防的任务,让她这样应接不暇。 付廷森心情倒蛮好,她生气时不同其他人一样爱胡乱撒气,闷闷的,怪惹人疼的。 付廷森拿起刚才没吃完的坚果,又给她剥了个核桃,还喂到嘴边。 穆余看着他的手,咽了咽口水,张嘴吃了,小舌头还似无意扫过他指腹,她从刚才就想这样,要是现在不生气,她就该将他手指含在嘴里,细细嘬上一阵。 付廷森将指腹那点湿润摸上她的唇:“又跟我生气。” 穆余嘴里咽下:“姐夫明明不需要翻译。” 更不需要她这个半吊子翻译。 付廷森笑了笑,坐正了: “跟那群外国人,我就算会说也不能同他们讲英语。” “为什么。” “在我们的地盘上,就该说我们的语言。洋鬼子实在太骄傲,一个小记者都不屑学两句中文,我同他讲英文,说得过去吗?” 他身居高位,一举一动都要经过思量,如今已经不是他们洋鬼子一手遮天的世道了。 这样一对比,穆余为自己扭扭捏捏的小情绪感到羞愧。 她还是喜欢他,越来越喜欢,喜欢他的大智慧和大格局,喜欢他平日里垂眸沉思的模样,她会好奇他脑子装着什么。 这样一个人,也会为了自己打破原则,做出原本的他不可能做出的事,这样一想,尾巴又要翘起。 不行不行。 她得收敛,每次她稍一骄傲就会迎来当头一棒。 付廷森今日一直没等到她黏过来,自己先凑上去了。 手撑着她身旁的椅垫,身子向着她:“想什么呢。” 穆余摇了摇头。 付廷森蹭了蹭她的唇角:“新的家具我都叫人送过去了,我和你一起回家看看。” 穆余抓起他的手看表上的时间,温温婉婉,像是有些可惜:“可能不行,我一会儿还有事。” “什么事。”这会儿夜色如幕,华灯都要暗下去,她还有什么事。 穆余没回答。 正巧这地方离春平街不远,她让王叔停了车就推门出去,有意要吊着他。 付廷森看着她渐渐走远,等她走到转角,不见那袅袅背影,才叫司机走。 走了几米又停下来,随行的副官被支下车,让他去跟着。 50.牡丹亭 已经有些晚了,穆余进去就看见坐在角落的卫青松。 台上正演着最后一场戏,穆余坐下来,问这唱的是什么。 “昆曲lt;牡丹亭gt;。”卫青松说。 穆余张望了一眼园内,现在都兴一些国外流传过来的歌剧,这种老戏曲平时看的人就不多,现在夜深,只有寥寥无几五六个人。 昆剧行腔悠扬,台上一腔一声干净清透的嗓音短暂吸引了穆余的注意,不由看过去,是位女角,化着色彩鲜艳的生旦妆,体态优美。 “现在唱的是谁?” “杜丽娘。” 穆余听了一阵才听出个大概,大抵就是官家千金杜丽娘对梦中书生柳梦梅倾心,伤情而死,化作鬼魂寻找现实中的爱人,人鬼相恋,最后竟起死回生,成就一段跨越生死的爱情。 台上的“杜丽娘”唱得好,演得深情,穆余许久才想起来此的正事:“陈锐意呢?” 卫青松扬头示意台上:“他就是。” 穆余惊讶,怪不得这角儿如此高挑,他一个男子,竟能将一个闺门旦演得栩栩如生,卫青松不说,她都看不出这是个男子。 到结束,零零落落的掌声。穆余还没想好要怎么接近他。 一直到戏园的工作人员组织着散场,穆余让人去买了瓶烧酒,沾了点抹在脖子上,嘴里也吞了一小口,在卫青松的配合下溜到了后台。 她要装作醉酒的模样闯进去,毕竟对于喝醉的人来说,她只是在发疯,倒不会让人多想以为有什么别的目的。 她耐心荡了一圈,人几乎走光了,角落那扇门却始终没有动静。 穆余不高兴等了,晃晃悠悠一把推开门——— 里面的人抽气,因为她的突然闯入感到慌张,失措地不知道先挡自己的身子还是脸。 穆余看见他的模样,也震惊了,呆呆道: “好漂亮……” …… 自那次之后,付廷森出席一些不太重要的活动都会带上她,可能是一时间想不到能给她安排什么工作,所以将她带在身边先应付着。 穆余很喜欢这种方式,她能在付廷森身上学到很多东西,看着他如何社交应酬,如何和那群狡猾的商官相处。 偶尔也会有难题,比如付廷森还是会给她安排翻译工作,她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来就算用错的单词被纠正之后,也能淡笑着慢慢化解自己的尴尬。 她不怕被笑话,她只要站在付廷森身边,就没有人敢真的嘲笑为难她。 另一边,自付廷森身边的副官也开始为她说话之后,付廷森不得不佩服穆余收拢人心的能力。 付廷森不知道最近她在忙什么。 刚刚和他应付完一个英国商贾,在车上将他亲得一脸口水,红着脸嘀咕了不知道多少句“好喜欢姐夫啊”,转头看了眼时间,说自己到时间下工了,到胡同下车就走。 付廷森皱着眉问前面的人她最近在做什么,副官支支吾吾,说自己也不清楚。 他深深看了他一眼,揩掉唇上的口红,熨平衬衫上被她蹭出来的褶皱,收拾一边她留在车上的零嘴和今天送给她,她却忘记拿的胸针。 两手都是她的东西,付廷森升起烦躁,总觉得自己被不公平对待了。 好在她的行程很好调查,除却和那群太太喝茶麻将,最近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一家老戏园,夜深了去,深夜回。 转角暗处,付廷森沉着脸看着一高一矮两人同行往巷子深处走,陈锐意还帮她背着挎包,侧头与她说笑,亲密模样尽显。 跟卫青松是她姐姐给的压力,跟这个私生子又是什么。 同车的副官背后寒毛都要立起。 回家之后,心里的奇怪的情绪没处纾解,穆楠还抱着他一顿牢骚。 说自己今日去裁缝店里要订下今年秋冬的衣装,谁知好的布料被罗局长的太太先一步订走了,一匹也没给她留,下一次得一月之后,他们店里的订单也多,也不知道赶不赶得及。 付廷森闭着眼,被她这些琐碎的事扰地更加心烦,道出一句累了,穆楠才停下嘴。 付廷森蓦地意识到,他竟开始对原本所珍惜的这抹平淡的烟火气而感到不耐烦,不由升起一丝慌乱。 抓上穆楠的手说: “抱歉,最近工作太多了。” “没关系。”穆楠心里也乱作一团。 他最近总是早出晚归,说是工作应酬,可以前再忙也不曾像这一阵一样。她还问了他身边的人,明知道问出的结果一定与他说的一样,可听见他人说的答案,她总能安心一点,像是自己骗自己。 “你要什么布料,跟老张说,我明日让人给你带回来。” …… 51.半夜(微h/1800珠+) 穆楠被他安抚着睡下,付廷森却久久静不下心来。 夜半三更,他起身披了衣服,自己驾着车出门。 穆余这两天严重睡眠不足,她每日和陈锐意玩到半夜,一早又要起来上工。 她睡得格外深,没有听见楼下大门打开的声音。 阿喜就住在一楼的小房间里,听见了动静,赶紧披着外套出来给他开门。 付廷森刚走至楼梯,停下脚步问她:“楼上有人吗。” “小姐在楼上呢。” “其他人。” 她脑子转不过来:“还能有谁……” 这便是没人了。 付廷森走上楼,放轻了声音推开门,没想将她吵醒。 屋里的窗户开着,白色的窗纱被夜风拂起。今夜里很热,她开着风扇,也没盖被子,身上只着了一条丝质睡衣。 付廷森在她床边坐下,见她睡得其实并不安稳,额头冒着汗,手紧攥着枕头,喉间像幼兽一般低泣。 付廷森抠开她的手,握在手里,发现竟然一阵冰凉,似是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面色稍缓和一些。 这一变化悄无声息地取悦了他,软软的手窝在他手心,一点点蕴上他的温度。付廷森觉得自己魔怔了,想起平日里她嘬自己手指的模样,也将她秀气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随后便觉得离谱,扯过一边的被子给她盖上,摸了摸她的脚,也是冰凉的。 舍不得松开了。 抓着她不如自己一掌大的脚放在手里玩,借口给她暖暖。 等一双小脚热乎乎,付廷森抬头看她,她正迷糊着一双眼看他。 “姐夫。”声音小的要不是在夜里都听不见。 “嗯。” 穆余抬起脚,用足尖抬了抬他的下巴,最后竟胆大包天的踩过他的喉结,将玉趾塞进他嘴里。 她睡懵了,付廷森穿着睡衣大半夜不在他温暖的家反而出现在这儿,觉得这就是梦。 付廷森愣了一阵,抓住这只总是能让他很有性趣的足,咬了一口,再慢慢吮吻。 又痒又酥,穆余低吟一声,总算认清了。撑着身子坐起来,付廷森一手圈着她的脚腕,在吮咬小腿肚的肉。 穆余收回脚,爬过去坐到他身上,主动亲他:“姐夫怎么来了。” 付廷森也不知道为什么,说想她也不对,说看她有没有藏人也不对。 “……睡不着。”他说。 穆余觉得他今日很不一样,总之来都来了,总不能再放走——— 拉着他躺下,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她还很懂事的给他按了一会儿太阳穴。 “舒服么。” 付廷森闭着眼:“嗯。” 被窝里尽是她身上的味道,一双手不轻不重地给他按着,让他莫名其妙绷了大半夜的神经瞬间缓和下来。 “刚才做的什么梦。” 穆余语气轻轻:“不是什么好梦,不说给你听了。” 她时常会梦见以前在婆家的日子,于她来说都是噩梦。 她松开手,安静看了他一阵,她很少有机会像现在这样与他呼吸相闻。 凑上去,吻他额头,眼皮,还有嘴唇,最后手指沿着他的鼻梁摩挲。 付廷森轻笑着睁开眼:“不困么。” “你把我弄醒了,我也睡不着了。” 付廷森翻身压在她身上,低头用嘴解开她睡袍的扣子:“那就做一次……” 他看见她就很难管住自己,原本夜深是不想折腾她的,既然她说睡不着…… 穆余两手撑着墙,被凹成了一个极其羞人的姿势。 肉棒行至深处,手指开始抠墙。 付廷森今天很温柔,刚才在被子里给她口上天两次,这才慢吞吞进来。 直至整个埋进她身体里,他俯下身子,吮吻她后背上凸起的脊骨,一手摸到胸前,捏她兴奋的奶粒,缓缓抽动。 穆余撑着墙回头和他接吻,啧啧吮吮的声音掺着身下黏腻的水声,一室暧昧。 付廷森这次很有服务意识,用她最喜欢的频率,往她最敏感的地方捅,没一会儿穆余就要到了。 穆余忍不住叫出声,大半夜或许会将楼下的阿喜惊醒,她没心思管了,扭着腰迎合他不疾不徐的动作,撑着墙的两条细胳膊有些发软。 付廷森吮舔她耳后的软肉,沉着声问她到底喜不喜欢自己。 这个小骗子,他真分不清了。 穆余哆嗦着到了,太爽太尽兴,什么都话都能说出来,一边气喘吁吁叫姐夫,一边哄骗着说爱他。 付廷森听闻,几乎要把她肏死。 穆余趴在床上,只要腰被他捞起,肉棒在她身体里蛮进蛮出,穆余觉得自己的穴都要被他捣烂,一句求饶的话说得磕磕绊绊,调不成音。 她埋在被子里,侧头呼吸,付廷森凑上来,还要跟她抢夺空气,将她含在嘴里团了团才说: “明天我要去南京,你跟我一起,会呆上三天。” 穆余说不出话,点了点头。 付廷森快到了,掐着她的腰猛干,穆余好不容易找回声音: “射我嘴里,我给你口……” 再捅她明天一定直不起腰。 付廷森闻言,停下动作退了出来。 她上下两张小嘴他都很喜欢。 顶到喉咙深处,她抬眼看他时那一瞬间的神情,好不香艳。 次数多了,穆余知道该刺激哪里能让他快点射出来,舌尖一寸一寸扫过,激地他浑身颤栗。 没多久,他扣着她的后脑,往深处顶了几下,最后尽数射进她口中。 付廷森排精的时候,看着身下蹙着眉费力吞咽的人,觉得她变成了一只艳鬼,要把他的骨髓和魂都要吸了去。 穆余张嘴给他看,将嘴角的涎精也舔掉:“可以了么……” 付廷森抱着她又亲了好一阵,一开始她还能迎合,偶尔会舒服地哼出声,再过一阵,无论他怎么折腾都没声音了。 付廷森很有办法,成功让她在四十分钟内再次累地熟睡。 52.八卦(1800收+) 第二日,穆余睁眼便看见付廷森,很新奇,小动作不少,将他闹醒了。 穆余亲亲他的鼻尖,笑着问:“姐夫半夜跑出来,想好什么借口跟姐姐交代了吗。” 他闭着眼沉默一阵说:“半夜赶去南京了。” “穿着睡衣?” 付廷森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 穆余家里备着几身他的衣服,拿着领带在一边观望半天,等他穿上衬衫,就主动上前给他打领带。 笨手笨脚琢磨了半天,打得歪歪扭扭。付廷森笑着接过,自己重新打。 她紧张道:“我会学的。” 这是怕他下次不来了。 付廷森明知道这鬼丫头心里不会这样紧张,说不定还在偷乐呢,还是忍不住心软,抱着她啄了好几下。 * 到南京已是傍晚,付廷森给她送来一身礼服,让她换上。 穆余自己准备个礼帽,挡挡脸。 付廷森说用不着这个。 “万一有人见过姐姐,一瞧我不是,传出什么话就不好了。”穆余理了理面前的薄纱,才挽着他上车。 “我们去做什么?” “谈笔生意。” “外国人?” 付廷森想了一阵,点点头:“算是吧。” 下车前,付廷森拉住穆余交代了几句,让她不要乱跑,安分跟在他身边。 “会有危险么。” “很难说,总之要是有危险,你就往谭助身边跑。” 穆余摇头:“我不会丢下你的。” 付廷森轻笑:“马屁精。” 下车之后穆余安安分分跟在他身后,付廷森走了两步又停下,等她跟上。 会场很大很豪华,付廷森出现之后,很快就有人拥上来巴结,他没有理会,捏起一个酒杯,径直走向会场中心。 穆余看见他与一位西装男子主动交谈,奇怪的是那人看上去明明也是国人,付廷森却用英语与他对话,唤他“史密斯先生”。 穆余站在他身旁,不着痕迹打量了那人一眼——— 他举手头足间很贵气,一副眼镜,不显得斯文书气,反而称得气质更加卓越,站在付廷森身边竟也不输一丝一毫。 对方也扫了她一眼,很稀奇地没有多看,一下就收回了目光。 听他们的对话,穆余捕捉到上次付廷森去上无就是去见他,那眼前这个就是江南那一片的党长。 两人攀谈一阵,到中场便散了,穆余有机会和付廷森跳上两支舞。她没问到刚才那个人,一门心思地转圈圈,倒是付廷森主动跟她说起——— “看到刚才那个人,什么感觉?” 穆余想了一阵说:“感觉很不一般。” 付廷森笑着点点头:“他确实很厉害。” “能被你赞赏,什么人啊,到底有多厉害。” “现在不跟你说。”付廷森手抚了抚她的腰线,“回去跟你讲八卦。” 这位身上的八卦连付廷森都觉得劲爆。 穆余被他吊着,磨到快结束付廷森也没肯现在就跟她八卦八卦。 付廷森身边总是不断有人凑上来,她有些累了,跟他说了一身,就一个人上二楼的包厢休息休息。 刚走上楼梯,就看见被付廷森称为很厉害的人沉着脸,脚步颇急地走进对面的一间包厢。 穆余留了心眼,倚着楼梯的栏杆驻足一阵,约莫着一刻钟过后,他便出来了。不同的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门还没合上,屋里子的人就凑上来拉住他。 穆余在此处看不真切,就看到是个女人,侧面看身材窈窕,腹部却隆起,她抓着那人的手不肯放,不难看出其中暧昧。 那人低头揽着她,一点不似方才的淡漠与疏离,又进去厮磨了一阵才出来。 兴许是妻子,穆余想。 谭助上楼找到她,说付廷森让她不要乱跑,要是等不及可以先回去。 “他人呢?”此时下面的人已经开始陆续离场。 “他还有些事没处理好。”之后的事才是正事。 穆余点点头,推开一边他的包厢:“还是等着吧。” …… 53.僵局 偌大的会议室里刚坐下气氛就变得沉重,两边各执己见,僵持不下,都不肯退让一步。 付廷森管军火,还管路子倒卖武器。江南片这位上任不到一年的党长很有手段,当地的军队收购武器,以当下形势安稳为由,要与他重新协商价格,要是付廷森一直不肯妥协,他的货就一直被压在码头。 付廷森是军人,觉得军火这类东西是没必要协商的,又不是在菜场买菜。 而对面那位管商政,他最近势头足,手延伸得长了,能管到这事上来,还坚持着自己的一套做法。 现在的局面就是,付廷森不肯让价,那边就不肯放权。 发言人商谈许久也没谈拢,都只能无功而返。 谭助推门进来:“小姐,我们该走了。” 穆余正抻着下巴打瞌睡呢,点了点头,起身往外走。推开门见对面包厢里的人推门出来,穆余看见那个怀孕的女人推门进了一边的洗手间。 楼下退场时,付廷森身边一个排长,压不住脾气碎了一嘴 “他妈的最烦跟这群文官打交道,还装外国人,心眼子真多,怪不得连自己老子的女人都……” “砰”一记枪声响,那人的声音戛然而止,脑袋上一个血窟窿。 场面上都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倒没因为这声枪响慌乱。 “仇泽你!……”与被爆头的科长同行的人不可思议地叫了一句开枪人的名字。 “抱歉,我们党长喝醉了。”仇泽身边一个长相颇为清俊的人说。 付廷森听说过那个人,是仇泽的心腹,叫益星火。 他也知道仇泽向来手段狠辣,没想到人只是碎了几句他的家事,他就敢当面拔枪。 付廷森从后腰掏出枪,等他慢条斯理上了膛,对面已经有十几个黑窟窟的枪口子对着他。 往对面扫了一阵,枪口对准了一个大概与排长差不多职位的,也毙了脑袋。 对方都少了一个人,似乎很公平,可他没有把枪放下,开始找另一个目标。 付廷森平日里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很少会杀人,今日这样,明显是生气了,谁曾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过。 楼上的穆余从第一声枪响就开始慌,李助带着她往后面走,打算先离开。直到又一声枪响,穆余看见许多枪口对着付廷森。 心口一阵空荡,付廷森就带了四五个人,哪能敌得过他们这么多人。 他可不能死,他死了她阵子岂不是白忙活了。 路过转角时她突然抽出谭助身后的枪,推门进了洗手间,迎面碰上一脸慌张的黎蔓。 总算看清她的正脸,饶是穆余一个女人,也被眼前人的长相给惊艳了一下。 穆余举起枪:“别动。” 黎蔓可不像她一般有出息,一看见枪立马举起双手投降,一双眼漫上水雾开始掉金豆子: “我不动,你别开枪。” 怀孕的女人本来厕所就去得频繁,她不过上个厕所功夫,怎么就有人拿着枪找上她了。 穆余头一次拿枪,一只手举了一会儿就酸,她只好抬起另一只手托着,好在这女人胆子够小,什么也没发现。 慢慢走到她身后:“走出去。” 黎蔓只好捧着四五个月大的肚子,慢慢挪着步子出去。 又一声枪响,付廷森又毙了他那边一个人。 这谁还能忍,正要打起来——— “仇泽!”黎蔓哭着喊他。 仇泽立马抬手制住手下的动作。 穆余看见史密斯和他身边那个人脸色骤变,看了眼付廷森,他也眉头紧蹙。 剑拔弩张之时,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穆余在黎蔓耳边说:“跟我下去。” 黎蔓便僵着脖子往楼下走。 穆余的意思很简单,让人走,她便将人放了。 付廷森沉着脸走过来,收起她手上的枪,牵住她微颤的手:“好了。” 穆余有些恍惚,她被付廷森拉着走,临上车时穆余回头看了一眼,看见那女人坐在楼梯上哭,那个史密斯一膝盖磕着地,蹲在她身前安慰,哪有刚才盛气凌人的模样。 付廷森屏退了旁人,自己开车,行了一阵穆余还没缓过神来,没发现车子拐进了一处暗角,等车子停下,随即就被人提到了身上。 付廷森看着她的样子,竟笑起来。 “胆子真够大的。” 穆余眼一热:“你还笑,我都要吓死了。” 付廷森拿出她刚刚那把枪,在她眼前晃了晃: “保险扣也不晓得开,所有人瞧出你的底了。” 将枪丢到后面,捏她的手:“这枪这么重,拿得动么……” 两滴热泪落到他手背:“再重也得拿,我说过不会丢下你的。” 付廷森被她搞得又好笑又有点心疼,眼前这小狐狸对外亮着爪,对他软绵绵的模样,他竟觉得满足。 穆余看出他眼底松动,逮着机会继续抨击,什么肉麻的话都说出来了。她今天可是赌着命豁出去了,不在他心里挖个坑都说不过去。 付廷森看着她含泪不断吐露自己的情意,还说什么:“要是姐夫出了事,我也去死好了。” 他笑:“别这么肉麻。” “我喜欢你呀……”穆余的唇点点他的眉心:“姐夫以后别再问我到底喜不喜欢你了。” 付廷森分不清她的话,想想今日的情况,她敢那样,应该是存有几分真心的。 他便信了。 54.梅花糕(H) “你是说,今日那怀着孕的女人原本是他的小姆,是他父亲的妻子?!” 穆余侧过身子,一脸的不可思议。 付廷森笑着点点头。 “那他父亲呢。” “死了。” “他杀的?” “那倒不是。” 穆余问:“那他到底叫Joe Smith,还是叫仇泽?” “现在估计除了今天那位,没人会叫他仇泽了。” 穆余想起今日那怀着孕的女人,一瞧就是被人保护得好的,什么情绪都藏不住,害怕就是害怕,哭了就有人哄。 付廷森在街边停下车,穆余看着他走到街边,问摆摊的阿婆买了什么。穆余降下车窗,付廷森将用油纸包着的东西递给她。 穆余接过:“这是什么?” “梅花糕。” 是梅花形状,顶端顶着一颗红枣,穆余咬了一口,发现烹香软糯的糕仔里面竟是赤豆沙,香甜适口,很好吃。 “好吃么。”付廷森问。 穆余说好吃,举着手想给他咬一口,付廷森只抓着她的手弯腰凑近,将她嘴角的一点点豆沙沫舔净了。 穆余脸上一红,趴在车窗上看他:“今日怎么就要打起来了。” 今天的情况确实让付廷森也没料到,不然也不会带她来了,他倚着车说:“对方脾气太冲。” “姐夫脾气也蛮冲。” 付廷森笑着捏她的脸:“谁说的。” 穆余没接着说,举起手:“再吃一口。” 付廷森摇头:“太甜了。” 穆余舔了一口挂在舌尖,付廷森才张口含住。 可能马上要下雨了,现在路上的人不多,就这样一口嘴里一口手里的吃,摆摊的阿婆默默挪了摊位。 付廷森还与她讲了许多,将他知道的八卦都和她讲了,穆余听得津津有味。 付廷森与她分享这些,撑着车窗低头亲她的时候,好像真有点喜欢她。 他与姐姐在一起时都不曾这么话多,她又有些得意。 穆余在他手心里蹭了蹭:“姐夫快点上车吧。” “怎么?” “想和你行……”房字还没说出来,就被付廷森捂上嘴。 “好了好了。” 手指点点她的唇,这嘴真是什么都说。 回他们住处的路上,穆余的手一直放在他裤腰上,把他弄得很硬,把自己弄得很湿;付廷森也没坚持到地方,半路找了处无人的小胡同停下,刚熄了车,穆余就坐到他身上,解开他的裤子,摸摸他兴奋的东西就要往身下塞——— “湿了么。” 穆余将裙子撩至腰上:“检查检查。” 付廷森摸上去,沾了一手湿液,手指戳进去,“咕叽咕叽”的水声。 将性器抵上去:“怎么这么湿。” “早就想在车上和你做了……”穆余坐下去,将他吞没,满足地一声叹息。 又是夏季阵雨,与她一般想一出是一出,车子在雨夜晃荡,雨水冲刷在玻璃上,刻画出一个扭曲抽离的剪影。 “姐夫想过么?”车里空间有限,穆余坐在他身上直不起身,只能紧贴着窝在他肩头喘息。 “什么……” “和我在车上做。” 付廷森喉结滚动,挤出两个字:“想过。” 她这幅身子,就算正含在嘴里,也会忍不住肖想更多——— 送得舒服的时候,会想再用力欺负欺负她,想听她的哭泣求饶;她在床上很听话,付廷森能将以前从没想过的各种羞人的花样用在她身上,她会乖顺地由他摆弄,还会哼出他喜欢的调调为他助威。 “什么时候?”穆余吮着他颈间的皮肤,“我第一次在车上给你口的时候么。” “嗯……”往上一顶,她舌尖贴着他的皮肤,湿乎乎的气息钻进他毛孔里。 付廷森低低叹出一声,捏捏她的臀肉让她把衣服解开。 “拉链在后面。”穆余气息还是乱。 付廷森在她后背摸了一阵才找到拉链,扯下来,五指摸上软滑的乳肉。 手心好热,推着往上,像是再往顶端挤,最后捏住那俏生生的奶头,指腹夹着摩挲。 穆余哼出一声,身下忍不住收缩,付廷森嘬了一口,让她自己动。 她只好微微后仰靠着方向盘,轻颤娇吟,一边给他吃奶一边还要自己扭屁股。 雨幕完全隔绝车内与外面的世界。 车外清噪的雨声,车内起伏交错的呼吸。付廷森伸舌舔过两乳之间那条沟壑,侧头含住,香乳装满他的口腔,舌尖裹着奶头啧吮。 “姐夫……”穆余忍不住喊出声,撑着他的腿研磨自己体内敏感的一点,不知不觉加快了速度。 她该庆幸付廷森只有一张嘴,要是两边一起来,整个人都要被他掏空。 “我要到了……”穆余说着,低头去找他的唇,付廷森张嘴,让她咬住吮吸了一阵。感受到她控制不住绞缠,她也松了口,仰头,短促连绵的叫声。 付廷森将手指扣进她嘴里,压着她的舌尖: “不准叫出来。” “唔……”穆余两手抓着他的,咬住那根手指,含在嘴里深深吮吸,声音堵在喉咙口,只溢出轻轻痒痒的哼声。 呼吸一滞,她颤抖着到了,窝在他肩头哼哼唧唧,一句一句小声夸他厉害。 付廷森被她裹得抽气,按着她的腰往下,想更往深处,一边笑着挑挑她的舌尖,指腹牵着一根银丝,抹到她唇上: “真会缠人。” …… 55.发大水(H) 雨夜的巷末,雨雾浓重,车子在晃荡,稍走近那辆孤伶的车子,便能听见女人错乱的呻吟和影影绰绰的纠缠轮廓。 付廷森顾不得身上人错乱急喘的呼吸,张嘴把她的舌头缠进来。他知道车子一定在动,有心人看一眼便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他动作太重了。 小穴尽头的肉又软又紧,性器顶上去,瞬间被含咬住吮吸纠缠。 车里又闷又热,穆余背上沁了一层薄薄的汗,被他的手撩乱。 她伸手将车窗摇下来一些,清凉的风伴着雨雾飘进来,她才舒爽地透出一口气,手指扒着窗户沿缝隙,回了些力气摆腰迎合他上顶的动作。 “不是累了吗。”付廷森咬了一口眼前晃荡的奶,他的声音暗哑得不像话。 穆余含着下唇点点,付廷森撑得她小腹发酸,她累得指尖都在打颤。 几滴雨飘进来落在她光滑的肩头,被他舔掉: “那怎么还在吸我……” “是姐夫太大了。”穆余啜着气,“喜欢你一直在我身体里,撑得好满,我一吸气就能感觉到你……” 付廷森忍不住埋头啃咬她颈子里的皮肉,拧了一把她的屁股:“真不知羞。” 他每一处感官都被她调起了,低头就能看见自己的阳物深深嵌进她身体里,肉棒浸在蜜穴里,一路探进更深处,一身蚀骨舒爽。 穆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动作越来越重,下面撑得满满当当,她的身子还没坠下,又被他顶起,头有几次磕上车顶,几乎要将她的身体贯穿。 “姐夫———”抓着窗户沿的指尖泛白,“我们下次在你办公室做好不好。” 付廷森不知道她怎么还能说的出话,只当是肏得不够,更加用力,还不忘应了一声她一声好。 他顶到最里面,随即停下动作:“还想在哪?” 她还没从刚才的急风骤雨中缓过来,迟钝地摇摇头:“暂时就想到那么多。” 付廷森托着她的臀,带着她缓缓耸动上下,频率磨得很慢,一对娇乳被他抓在手里,揉捏得变形,刚刚被他吸咬红肿的奶粒夹在指缝里,仿佛再用力一些就能挤出奶汁来。 穆余密睫轻颤,被他掐着奶头送上浪尖儿。 付廷森抽出来,摸摸她身下被肏开了的小洞:“车里的水发得比外头大。” 穆余真的要够了,多次高潮后小腹酸得和往常不一样,她怎么也不肯再放他进来,给他一只手,让他带着撸动,自己解决。 最后草草了事,付廷森有些不满足。 等会到两人的住处,关上门,就将她推到在床,捞起她的腰就刺进去。 那股子酸涩感愈烈,付廷森鲁莽地闯进,一处被挤压,她终于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感觉。 穆余手往前攀想躲,被他箍着腰动弹不得。付廷森刚刚没吃尽兴,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挤压着媚肉深入浅出,频率极快,囊袋拍打在她的臀肉上,将整个阴户被折腾得淫靡不堪。 “唔,姐夫!———”穆余的身子在抖,每一下都让骨头软下来,抓着身下的被褥,喉间都在发颤,“我 我要尿了……” 付廷森一听,没有停下动作,反而虚起眼撞得更狠了,手摸到两人结合处往前,掐上她的阴蒂:“尿出来。” 胯间的东西肿胀到极致,她原本白嫩的屁股肉都被撞红了,等差不多,手上拧了一下指尖红肿的小豆子,穆余便尖叫出身,腿根哆嗦得停不下来,一股股清液倾泻而出,付廷森身上和身下被褥湿了一片。 如今她茫然失措和羞惭的模样都叫他兴奋极了,这是肉欲之外的另一种满足,他内心有多高傲和恶劣,或许他自己也不清楚。 穆余还懵着,就被他扛起两腿,刚闹了水瀑的旖旎肉洞被用来承接男人极盛的性欲。 无休无止,女人的低泣呻吟一直蔓延到了后半夜。 穆余好几次觉得自己要溺死在这情潮浪海里,一次空洞的瞬间她猛然惊醒,发现窗外雨后阳光正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付廷森一早走了,昨天出了那情况,穆余猜到他不会再带上自己。身上和房间都已经收拾妥当,穆余叫来了身边的副官: “什么时辰了,可还来得及?” 副官低头安分地看着床脚说:“刚过午时,离那场戏开锣还有两个时辰,小姐不必着急。” 穆余松下一口气: “还是得抓紧些,让仇夫人等久了可不好。” —————————————————————— jeff问:“还想在哪?” 我也想不到了,在此征集play地点哈哈哈哈*?????????????* 另:仇泽黎蔓是我另一篇文的主角,简单客串一下,很难看很不重要,不用特地去看滴 ? 56.碰瓷 坐在车里,穆余有点紧张,还问前面的人: “我这样,付廷森会生气吗?” 原本跟在付廷森身边,帮她说了一次话被遣到她身边的副官抿着唇说: “先生不太喜欢人自作主张。” “我这是在帮他呢……”穆余往前挪了挪,“再说他那套是对别人,他对我很不一样,不是么。” 副官没回答,沉默许久才说: “先生对您确实很不一样。” 穆余笑了笑:“我信你的话,你在付廷森身边呆得比我久。” 穆余心情莫名变好,又叮嘱他到时候要是付廷森真的生气了,还得帮她说两句话,他应下了。 穆余说:“付廷森是个很讲理的人,他不会怪你的。” 她让人去查了黎蔓,知道她爱看戏,今日这一锣是南京的名嗓,黎蔓也是难得来一次南京,一定不会错过; 穆余打算会一会这个党长夫人,要是她惹出什么问题,付廷森也只会怪她这个主事的。 罢了,她脚下本就没路,一直都是踩着钢丝走到现在,于她来说,每一步都是靠胆子搏出来的——— “小姐,那边是仇夫人的车。” 穆余看了一眼那停在路口的车,想让他直接撞上去,又想到那大肚子脆弱得很,经不住磕磕碰碰: “停车吧。” 她自己下了车,压了压帽檐,快步走到路口转角,待那辆车启动,她咬咬牙,装作要过马路的样子迎了上去。 [吱———]一声急刹,益星火先回头看了眼小夫人,见她没事,这才推门下车。 女人倒在地上,膝盖和手心都蹭出了血,帽子掉在一边,益星火认出她了。 穆余见他防备心极重,连扶都不来扶她一下,自己尝试着起来,手心的刺痛让她倒抽一口气,她只好红着眼睛,看了一眼车里的人。 车里的人轻轻叫了句:“星火。” 星火转头对她说:“我们可以不用管。” 黎蔓看她摔得严重,模样也可怜,怀孕中的女人还是忍不住心软。 见她坚持,没办法,星火走近蹲下来:“需要我给你找医生吗。” 穆余点了点头:“当然。” 看了眼周围,手环上他的脖子:“我现在走不了,麻烦你了。” 星火皱了皱眉,将她抱了起来,找了最近的一家诊所。 这女人裙子实在太短,越缩越往上,落了星火一手滑腻腻的腿肉,他快了些步子,穆余好笑地看着他说: “你们昨天那样不讲理,我以为你会丢下我就走的。” 星火瞥了她一眼。 要不是小夫人说,她昨天虽然拿枪指着她,可在下楼时她吓得腿软,还是穆余搀了她一把才没滚下去,当时她手里的枪都掉地上了,让她站稳之后又慌慌忙忙捡起,想来是形势所逼,其实是不想伤害她的,不然她今日出现时就该没了命。 “你要如何。”益星火问。 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星火倒不会认为有这么巧的事。 “我要见史密斯先生。” “我们先生很忙,没工夫见一个外室。” 他们自然也去翻清了她的底细,她要是统正的少帅夫人,仇泽或许会来和她见一面,一个能和姐姐的丈夫扯在一起的人,还想人给她什么好眼色。 穆余眼里一痛,很快掩盖过去:“外室怎么了,他们忙活的那笔生意,能不能谈成还得看我。” 她晃了晃腿又说:“你们家夫人现在应该到戏园了,那戏园里黑漆漆的,谁能想到台子底下埋的什么呢……” 星火脚步一顿。 “你最好不要一个人走出这家诊所,你的手也最好不要从我身上拿开,你只要有一点不对的地方,我的人都在看着呢。” 她抬手看了眼自己手上一块小巧的环表:“你们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半个时辰后我要是见不到仇泽,就……” 她举起手,在他眼前放了个烟花:“嘣!” …… 57.立功 付廷森和仇泽今日是第二次会面,经过昨天那事之后,两边的火药味更浓,今天上午到现在,依旧争不出个结果来。 一个人快步走进来,凑在仇泽耳边说了什么,他皱皱眉,最后打了声招呼,起身先离场了。 星火找他,电话里没说什么事,这便是奇怪的地方。 等他到了电话里约定的地点,看见坐在星火身上手腿都还有未干血迹的女人,哼笑一声道: “少帅身边,果然没有一个是废物。” “想见您一面可真麻烦。”穆余扭着屁股在星火身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回头用只他们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他腿真硬,哪条腿都很硬。 星火脸上一僵,手在她大腿上掐出指痕,耳根却在泛红,穆余觉得新奇。 今日他说她是外室让她很不舒服,就想看他难堪一下。 对他的尴尬反应满意了,穆余转头对着仇泽直截了当说起:“仇党长,我想你应该不想闹得太难看,你们都不肯低头,就只能我来调解调解。” 其实两边都知道,双方都必须做出退步,只是两边的态度都太高傲,谁也不肯先让步。 付廷森和仇泽两个天之骄子,受仰视受惯了的,谁肯低头。 这才有了她抢功立功的机会。 “他不肯降价,你在别的地方动点功夫不就好了。” “比如进关过关时交点钱税,这些你应该比我懂,只要合理,我们少帅是不会说什么的。” “少帅是讲理的人。”她意有所指,不懈地看着眼前的人,似在嗤鼻他昨天的拔枪行为。 她说的方法仇泽哪能想不到,只是正如她所想的,他不肯主动提出来。 穆余倒不是真的来给他想法子的,主要是将自己送上门,有了她这主动送上门的契机,仇泽这边再主动提出方案,一切因为面子而僵持不下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仇泽和益星火走的时候,将那坏女人丢下,星火才跟他说小夫人可能有危险。 仇泽听闻一顿,转头看了他一眼: “不会有事。”他说,“这女人胆子比本事大。” 不过是被她看穿最在意的东西。 * 穆余被他们丢在了路边,她觉得他们那帮人真的很野蛮,一点也不会体贴人。 付廷森来接她的时候,她正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她今天流了不少血,现在已经干了,伤口和衣服上都是脏兮兮的血迹,瞧着像一只被人遗弃的野猫。 穆余看着他黑着脸走近,心里越来越没底。 如今按他们两人状态,穆余怕他那天睡腻了,自己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心想帮他做成事,想让付廷森知道她是有价值的。 要是做不成…… 穆余抬起眼看他,小心翼翼:“我给你惹麻烦了么。” 付廷森是有些生气的,见她这么可怜,又发不起火来。蹲下看她的手心,叹了声说: “没有,你给我解决了一件大事。” 穆余松下一口气。 “能走吗。” 她摇摇头:“姐夫抱着吧。” 她今天受伤了,还立了功,或许可以撒撒娇。 穆余坐上车发现前头的副官鼻青脸肿的,就是她口中所谓“讲理”的人,回来知道他帮着她做什么事之后,将人给打的。 “你别生气。”她撩起自己的衣服恨不得将自己身上所有的伤都给他看,“我今天已经很惨了。” 付廷森看了她的伤口,胳膊肘,膝盖,手心都血糊糊的,还嵌着几颗小石子,右边屁股上兴许是摔重了,青了一片,最后他的手覆在她大腿侧面不知道哪来的隐隐约约的指痕上,沉着脸一直到他们的住处。 让人送来了毛巾和药水,付廷森亲自动手给她处理伤口。 挑掉碎石,抹上药水,到结束她也没哼一声。 “不疼么。”付廷森问。 她红着眼摇头,好一会儿才挤出“不疼”两个字。 付廷森真实感觉到了心疼:“以后不能这样了。” “我想洗澡。”她身上脏得没眼看。 “伤口不能沾水。” 穆余对此很坚持,一定要洗澡。付廷森只好在浴缸里少放了些水,她曲起膝盖能不碰到伤口,举着两只手由他搓洗。 付廷森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她红着脸问:“是不是很脏。” 他点点头,又说:“洗洗还能要。” “洗干净了吗?” 付廷森给她检查,手脚胳膊腿,还有屁股肉里也洗干净了。 付廷森很会体贴人,穆余还指使着他给她脸上和身上抹香香,他都耐心照做了,似乎也没再生气。 穆余几乎要流眼泪:“你真好。” 付廷森将她放到床上,说:“你也很好。” “真的?” “嗯。” 关了灯,窗外的蝉鸣一阵起一阵落,稍显聒噪,传进暗流涌动的屋里,付廷森只能靠着数蝉鸣来稳定心神。 “姐夫……” 他心一动,睁开眼来。 穆余语速很慢,像是要把每一个字敲进他心里:“你别有压力,我可以一辈子躲在暗处,可以一辈子藏在你和姐姐的身后……” 她哽着声:“只要姐夫别丢下我,偶尔能记起我的好。” 付廷森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与她靠近一些,轻轻啄吻在她唇上,侧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吻她的耳垂和脖颈。 穆余环着他的腰,偶尔被他的气息搔得痒,小声问他好不好。 “好。” 58.回家 要回去的时候,穆余还有些舍不得。 “我要是还想吃梅花糕怎么办。” 付廷森沉默了一阵,将随行的副官踢下了车,让他在这学会了再回去。 “我还舍不得你。”穆余抠着他的手心,“在南京的姐夫实在太好了。 就怕他转头回去就不认人了。 付廷森抓起她的手放在嘴边蹭了蹭: “我就在这。” 慕余坐到了他身上。付廷森很少会抽烟,不过穆余很爱看他抽烟的模样,所以在车里无事翻找到一盒雪茄之后,狗腿地给他点了一根。 付廷森吞吐烟雾的模样很迷人,等他吐出一口白蒙蒙,穆余忍不住凑上去,尝了尝他的味道。 轻微苦涩,沾上付廷森的味道她就蛮喜欢。 付廷森笑着问她:“怎么什么都馋。” “我是馋你。” 付廷森便张嘴让她品尝,搭在窗户上的手夹着雪茄,吸了一口,风吹了大半。 穆余亲着他自己来了感觉,付廷森指尖在逗她的腰窝,见她开始不安分地蹭,手顿了一下,从她腿缝里溜进去。 前面王叔专心开着车,他就已经把两根手指塞进她湿漉漉的肉穴,随着路途的颠簸小幅度地抽动。 “够了么。” “够了……”两根手指她都觉得满。 穆余两手撑着他的大腿,为了不让前面人发现,呼吸都刻意放轻。 她喜欢这样,做坏事时心跳会很快,每一寸感官都能被吊起;穆余知道付廷森也喜欢,在有人的地方,或是欢爱时不断叫他姐夫,他会更兴奋。 真的很刺激。 空气里漂浮的烟草味道遮盖了情欲的味道,付廷森的手指陷在她身子里慢悠悠地抠挖,曲起的骨节顶蹭她娇嫩的内壁,感受到她兴奋地收缩蠕动。 穆余几乎将自己整个人都坐到了他那只手上,阴户贴着他的手心,她很想扭屁股摇起来,可那太明显,一定会被前面人发现。 付廷森夹着雪茄的手凑近,他又吸了一口,贴到她耳边吐出烟雾,穆余被烟迷了眼睛,虚起睫毛忍不住颤动,因为付廷森含住了她的耳垂。 湿热的舌头佻她耳下的软肉,他的手还在身子里作妖,越磨越湿滑,好似听见了一下粘稠水声,穆余心一紧,无声攀上了高潮。 深深呼吸了几下,等喘定,拿着丝帕给他擦手,付廷森凑在她耳边小声让她把内裤脱下来,穆余不解,还是照做了。 付廷森拿着她轻飘飘一片布料团成团,摸到她还在不断往外吐水的穴,撑开一点,往里塞——— 穆余倒抽一口气:“姐夫。” “夹住了,晚上我给你拿出来。” 穆余搂住他:“晚上不回家么。” “我们一起回去。”付廷森撩撩她额前的发,“你姐姐让你回去吃个饭。” 穆余一愣,随即笑着应好: “是好久没回去了。” …… 到榕园时天已经黑下去,穆余老远就看见站在门口候着的穆楠,她很懂事得往边上挪了挪,和付廷森拉开了些距离。 见他们的车子来了,她笑着走下台阶,挽上付廷森的手臂:“回来了,累不累?” 付廷森摇头。 穆余走了几步就觉得不对,感觉塞在身体里的东西要掉下来,她只好夹着屁股小心翼翼地,走路姿势有些不自然。 穆楠多关怀了付廷森几句,这才想起了别人,看了眼安静跟在他们身后的穆余,见她似乎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了?” “没事……有点晕车了。” 穆楠上下扫了她一眼,她本就姿色出众,如今一打扮,当红的小名伶都不及她。头发首饰都是当下最流行的,她脖颈间那一串珍珠项链,连她看了也不住感叹成色好,模样与来时天差地别,哪还有一点乡野之色。 “……饭菜准备好了,快进来吧。” 穆余搬出去后就回来过一次,是穆楠生病了,她来看了一眼,一起坐下来吃饭真是好久没有过了。 他们夫妻之间的相处模式还是那样,付廷森沉默,听穆楠与她分享这几日她的生活。 无非就是一些家长里短,来回就是那几样事,穆余都觉得没劲。 小心挪了挪屁股,东西塞在里面,磨得她有点疼。这小动作似乎引起了穆楠的注意,话题一下引到了她身上: “老二,你和卫青松怎么样了。” 穆余坐稳了些:“还是那样。” “你们没进一步打算吗?” “阿姊,你知道的,我对卫青松……” 穆楠打断她:“过两天带他回来吃个饭,他都带你见过家人了,你这边也该有回应。” “……”穆余看了眼付廷森,“我不想。” …… 59.吃一会 饭后,穆余坐在喷泉边上喂鱼。 她也是今天才发现的,上头细水淳淳,底下竟藏着几条小金鱼。她掰了些面包屑丢下去,小鱼纷纷赶来,聚在她面前。 “二小姐回来了。” 穆余正逗得起劲,听见声响,见是姐姐身边的人。她在穆楠身边好些年了,年纪不算大,但在这少帅府里资辈挺老,家里人都叫她娟姐。 穆余笑着问:“娟姐,这里何时养了几条小金鱼?” “是先生前阵子带回来的,平时很宝贝,喂食都是每日自己来喂。” 穆余往远处丢了些,它们又摇着尾巴游过去:“真好玩。” 娟姐笑着走近:“二小姐最近如何?您好久没回来了。” “我忙着工作,都挺好的。”抖了抖手,“家里也都好吧。” “唉,最近夫人情绪不定,我们底下人不好过。” 就知道来找她是有事,穆余做出担心样: “怎么会?” “这阵子先生总是早出晚归,在家的时间少了许多,夫人担心……”她走近一点,压低了声音说,“夫人担心先生是外面养了人!” “这样她哪能好,听说前几天,正让人查这事呢,好像没查出来什么,她心里不痛快,脾气全撒我们身上。” 穆余听闻沉默须臾,随后将耳朵上一对玉坠子摘下来送给她:“谢谢娟姐,还是得麻烦娟姐平日里好好照顾姐姐,要有什么事,可以去我那找我。” “好,我知道的。”她摸了摸那玉坠子的润色,笑着离开。 穆余见她走远,坐在喷泉边上看着园里那颗老榕树思索——— 穆楠这次让她回来吃饭,之后又以太晚为由让她留下来,怕也是因为想试探试探。瞧着今日的样子,穆楠只是因为她拒绝了她的话而生气,最后应该没有怀疑到她身上。 毕竟她和付廷森去南京,付廷森没有向她隐瞒,穆楠要她回家吃饭也大大方方带回来了,磊落地很难让她多想。 穆余抬起头,看见付廷森书房的灯亮着,不知道穆楠怀疑他偷人这事他知不知道。 她在底下看了那盏灯好久,付廷森也没走到窗口让她看一眼,穆余莫名有些生气,手伸进水里扑棱了一下他的鱼,气哄哄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付廷森在书房真是在忙工作,穆楠期间来看了他一次,只交代他早点回房休息,他应了一声,还是忙到很晚。 出了书房他径直往楼下走,影影绰绰的光从门缝中溜出来,里头的人还没睡。 穆余躺在阳台边的美人榻上,腿上合着本书,撑着脑袋看窗外的天空发呆,慵慵懒懒,不知道在想什么,连他进门的声音都没听见。 付廷森走过去,拿起她腿上的书看了一眼,是前阵子他送的一本英国的散文诗集,她在南京时就在看: “在想什么。” 穆余这才收回了神,没有坐直身子,只是拉上他的手: “在想,星星都到齐了,姐夫怎么还没来。” 付廷森捏了捏她:“很晚了。” “嗯。”穆余看见他有些倦色,拉着他坐下,给他按肩捶背:“姐夫忙到现在吗。” 付廷森闭上眼,应了一声。 穆余听闻,不再闹他,细细给他按了一会儿,感觉到他渐渐松展下来,又绕到他前面,坐在他腿上给他按太阳穴。 女子的气息轻轻缠上来,付廷森睁开眼看她,她凑上去亲了亲他的额头:“舒服吗。” 付廷森笑着拍拍她的屁股当作回应。 “再给你按一会儿。”她说。 阳台开了些窗,这会儿有细细凉凉的夜风吹进来。付廷森看着她,闻她身上淡淡的香,看她眉眼柔和,隐约还透着些心疼。 好像是真心疼了,今日格外守规矩,没有对他动手动脚。 付廷森拉下她的手捏在手心:“好了。” 见她这模样实在乖顺得挠心肝,凑上去吃了一阵她的口水,一边还想起什么,手摸到她睡袍底下。 那一处平平坦坦,他塞进去的东西不在,手指隔着薄薄蕾丝沿着缝隙来回几下就拿了出来:“怎么不听话。” 穆余说:“不想听话了,刚才我在楼下张望了你半天,你都不走到窗口让我看一眼。” 付廷森觉得她无理取闹,轻笑道:“我怎么会知道你在看我。” 穆余没有理了,窝下来,他穿着居家的衣服,很软,就是没有扣子,她从他衣服下摆里钻进去,脸贴着他的胸膛才算和他肌肤贴着肌肤。 “你生气了吗。”衣服底下闷闷的声音。 “什么。” “今天我拒绝姐姐。” 付廷森想了一阵说:“没有,你做得很好。” “真的?” “嗯。” 穆余在偷笑:“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卫青松,只喜欢姐夫。” 她说话时热热的气息全扑在他胸口的皮肤上,起伏间感觉到一阵湿润,付廷森呼吸搁置一秒:“别闹。” 穆余没听,舌尖抵着一小片他的皮肤,又张嘴含住轻轻嘬吮,一路绵延到他心口,含住那颗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了付廷森身子一僵,重重吸一下,听他深吸一口气: “穆余……”她明知道今夜该收敛一些。 穆余含咬住,含糊不清地:“让我吃一会儿,总是你吃我的。” 她学着以往他吃奶的样子,舌尖挑逗,牙关轻咬,最后含着嘬吮吞咽。 付廷森听她啧啧吃得有劲,小舌头在他敏感的地方乱扫,一双手从他的腹部流连到后腰,他沉着呼吸,几乎要喘出声。 穆余嘬舔了好一阵才停下来,她抱着他不动,嘴里还含着,一瞬间安静地就只听得见付廷森有些重的呼吸。 付廷森看不见她的表情,许久过后听见她一声叹,轻轻的声音传出来: “知道姐夫今天累了,但是你能不能等我睡着了再回姐姐那。” 付廷森没动,还抱着她,须臾过后,付廷森摸摸她的头: “睡吧。” —————————————————————— 开始赶赶剧情,估计要有一段时间吃不上肉了。 60.省事 今日两人赶了半天的路,穆余早就累了,靠在他宽厚的胸膛,等他胸口口水干的功夫,她也就睡着了。 付廷森将她捞出来抱到床上,关了灯之后在黑暗中看着她的睡颜许久。 她已经连着睡在自己身边好几日了,付廷森很爱看她睡得香的模样,仿佛睡着之后能摆脱所有事。 呼吸平缓着,气息软绵绵,挠一挠她,就蹙起细眉哼哼。付廷森看得忒有劲,一直到外头的鸣蝉都歇下来,他才从穆余房间出来,去了客卧。 如今他的生活几乎要被穆余占满,工作与她有牵扯,空闲之余不过就是听她念书,教她虚心讨教的东西,再就是享受她的身体——— 与她的每一次欢爱,那灵与肉之间纠缠而产生的极致欢愉,他事后再想起还能让他的血液沸一沸。 平日里她满含情意道出的“姐夫”,还是欢爱是意乱情迷道出的“姐夫”,不知道哪个对他影响更大,总之付廷森面上无常,内心却在被这一声声“姐夫”侵蚀,他深知这样有多危险,却升不起一丝要挣扎的念头。 现在他的妻子已经起了疑心,从她第一次打探他的行踪开始他就知道,事已至此,他该好好考虑这段关系。 付廷森很自大,从不惧被穆楠发现,这事就算摊开来,也没人敢说他一句不好。只是,一边是年少至此的责任,一边是放不下,他不想伤害任何一个。 次日,穆楠一早起,问了下人才知道付廷森在客卧睡的,她推门进去给他打领带: “睡客卧做什么。” “太晚了,怕回去闹醒你。” 总归他还是在家里,没有出去找外面那个女人…… 穆楠伸手抚平他的衬衣,装作不经意地试探说起:“前两日我去了趟老宅,姆妈又同我说起要给你收几房姨太,以前我总不愿意,倒没问过你的意思……” “你是什么想法,要是有喜欢的,可以带回来。” 付廷森深深看了她一眼,让她不要多想。 穆余正帮着下人摆碗筷,见他们一块儿下来,眼里闪过一丝落寞,被付廷森捕捉到。 付廷森敛着笑意,想她一会儿不知道要怎么跟他别扭。 等用完早饭,穆余正要赶上付廷森的脚步出门,被穆楠叫住,半天她又不说话: “阿姊?”穆余疑惑地看着她。 穆楠收回神,拧了拧手指说:“没事,就想让你平时无事的时候可以常回来,我一人在家也无聊。” 穆楠其实是想让她帮忙多留心一下付廷森,可她在穆余面前骄傲惯了,又不想把她姐夫可能外面有人这种事说出来。 穆余心里了然,走过去抓着她的手:“我知道的,我在这里无依无靠,也没什么朋友,也就只能和亲姐姐说说话消遣消遣。” 话里话外都在说,她们本自同根生,何必顾虑这么多。 穆楠听出她的意思,还是没将那话说出来,到底还是有些不屑,拍了拍她的手,让她赶紧去吧。 …… * 自南京回来后,日子还是那样的日子,只是回来那天穆余的依依眷恋还犹然在目,付廷森还以为她有多不舍,结果转头就见不着她人。 付廷森不带着她出去的时候,她就有忙不完的事,付廷森每天只能在单位见见她,一到点,她就准时消失。 好几次付廷森去小胡同找她,都只见到了阿喜,问她做什么去了,阿喜统一说在上课。 除了学术上,还有茶艺、插花,烹饪……一些消遣的她都没拉下,五花八门,谁都没有她忙。 几次之后,付廷森忍不住问: “她怎么有这么多课要上。” 阿喜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挠挠头:“小姐她……比较好学。” 付廷森明显不快,连带着阿喜都紧张,有谁敢让他这样走空好几次。等穆余回来了,阿喜忍不住和她说: “小姐,今日先生又来了,没见到您他似乎有些不开心。” 穆余将刚刚插好的一盆花摆到桌上:“我没时间呀,下次来就让他等着,我总要回来的。” 阿喜听闻惊恐,再给她十个胆子她都不敢。好在隔日付廷森再来时,穆余是在家的。 傍晚穆余正在院子里折腾花草,见他来了,放下手里翠绿的浇水壶,跑去抱他,嘴上连着啄了好几下,最后含着下唇晕红一张脸叫姐夫。 付廷森这几日郁闷又别扭的心情顷刻化为云烟,随着傍晚热乎乎的风散了去。 穆余留他吃了晚饭,饭后还给他露了一手新学的茶艺——— 赏茶、投茶、洗茶、泡茶……一步步做得很专业,最后捧着小茶杯,将刚泡好的白毛尖递给付廷森。 付廷森就着她的手尝了一口,穆余问他怎么样,他点点头,很香。 她笑着放在他案前,拿起一边他今天送过来的水蜜桃,捧着吃。穆余不爱喝茶,喝了睡不着,除非是付廷森嘴里的。 正想着呢,她就尝到了付廷森嘴里的茶香味儿。 付廷森抱着她嘬吻了一阵,含着舌尖扫荡掉她嘴里的蜜桃清甜,这才拿起她手上的桃子咬了一口: “最近怎么这么忙。” “姐夫喜欢喝茶我才去学的。” “还有呢。” “还有的是我喜欢。”穆余将他嘴角的桃汁舔掉,指腹蹭蹭他优越的鼻梁, “我不在的时候,姐夫自己也找点事做吧。” 付廷森要被她气笑:“没大没小。” 穆余咬了口桃子,看着手里桃子说:“和我一起上插花课的张太太,她也送了我一箱水蜜桃,说是前阵子去了趟无锡,阳山那里采回来的……” 付廷森听闻,将腿上人摆正了,定定看她,像是要看进她眼底心底。 这阵子他手底下有人不安分,与无锡那边的乱党勾结,将他一船百箱子弹调了货,他正背地里查这事呢。 不过是助手跟他汇报时正好被她听去了,一两句话付廷森也没想到她会上心,一长串的名单没想到她能记下来,还会自己背地里着力去做这件事——— 半晌过后,付廷森突然笑道: “以前我觉得,不太聪明的人在身边,省事;倒是我想错了,足够聪明的人在身边,那才是省了我的事……” —————————————————————— 麦瑞克瑞丝么丝( ?? ? ?? )?? 61.码头 穆余不去细想他这话里的打算,她给付廷森做成了事,迫不及待要讨个奖赏。 付廷森咬一口桃子,她要抢他嘴里的,等咽下去,又红着脸问他什么时候能在办公室做。 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付廷森问她怎么整日都在想这种事。 穆余舔过他嘴角残留的桃汁,瞧着比谁都害羞,说出来的话却比谁都大胆: “因为姐夫太美味。” 她还说:“这就算是奖赏了,姐夫该好好想想那天怎么让我舒服。” 搞得付廷森还很有压力。 从南京回来后已经好几日没像这样与她好好说过话,晚上付廷森想留下来,她又不肯,陪他坐在院子里多喝了一会儿茶就要赶人走。 如今不舍的反倒是付廷森,他走出小胡同时碰上了一个人,让他很在意。 陈锐意与他擦肩而过,对方也多看了他几眼,他们不曾接触过,没有打招呼。 付廷森在车上抽了根烟才走,留了个人在这让他盯着,之后那私生子每次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都要跟他汇报。 * 来时四月清明雨,到如今七月末,入了初伏,雷雨阵阵,汇丰码头边上潮湿闷热,海风吹起雨水,带着大海的腥潮味。 因为雷雨原因天色很暗,远处的海面黑漆漆,与天连成一片。这一处岸边尽是货船,暴雨耽搁了开船,货轮都拥挤在港口,穆余抱着手臂不断往远处望,副官在一边给她撑着伞,挡不住这雨,将两人半边身子淋湿,副官忍不住提醒道: “一定是因为暴雨在路上耽搁了,小姐进去等吧。” 一艘他们的货船半个时辰前就该到的,到现在还没到,雨势这么大,在海上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穆余摇了摇头,不看见她不放心,这是付廷森交给她的任务,当下他已经会把一些有分量但不繁琐的工作交给她。 淋雨干等这个行为很傻,传进付廷森耳朵里说不定效果能翻个倍。 穆余除却第一次刚来时,之后就再没来过这地方,她在这里因为没权没势受过屈辱,如今却能带着不大不小的势力,来此处巡查。 她看见了边上在候着过关的人,人们举着油布袋挡雨,与她来时的景象一样,闸口的官兵依旧嚣张,不出意外他们要淋着这雨等上一夜。 穆余慌乱地收回目光,想起自己当时跟他们一样可怜,她的胃就开始抽痛。 总算来了。 货船进港,晓得是官家的船,劈开了水路先一步停靠到岸,等候多时的工人开始卸货,穆余在一边看着他们将一个个木箱搬下来,松了口气。 “这里头装的都是什么?” 副官迟疑两秒,凑在她耳边回答,穆余心惊,忍不住走近了一箱看,箱子里头都用防水布包着,她松下一口气: “让他们动作快些,这东西沾不得潮。” “是。” 穆余和副官走进边上的码头营,再确定一下付廷森的船今日都到了港,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进去时穆余不可避免想起了付延棹,付延棹是真正危险,她真正需要避开的人,她来之前就很怕遇上他,好在他还不至于闲地整日在码头找乐子。 只是,他虽然不在,他带出来的腐败风气却还在。楼下,说不上是什么身份的一群人围着赌桌而坐,一人坐在桌上,学着付延棹的样子抛硬币,他们能不能过关就看一枚硬币的正反。 很无聊的游戏,有趣的是有些无路可退的人的绝望和哀求的模样。 穆余捧着杯子站在二楼栏杆处,看见楼下人玩得正在兴头上,又让人带了一批人进来。穆余看得胃部一阵阵抽疼,热咖啡喝下去之后更甚,她想快点走,今天答应了陈锐意要去戏园给他捧场。 她刚转过身,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哀求,来回的话术与那日跪在她身前祖孙说得出入不大。 她停下脚步,决定再看一阵,往楼下望过去,看见一个身穿唐装,带着圆片眼镜书生模样的人跪在一个衣服上打着五六个补丁的人面前,央求他把过关的名额让给他,脑袋狠狠砸着地,地上瓷砖都要被他磕碎了。 她倒觉得没什么,这种戏码可能每天都要在这上演一次。 穆余觉得这书生找错了目标,他跪求的这个人,手里包袱都没有,看上去明显比他还拮据,比他还无路可退,断不会把机会再让给他。 那人个子很高,年纪不大,衣服破烂但收拾得很规整,看面相,眉眼间干净有力,一看就是副好心肠,或许那书生也是瞧准了才求到他身上。 只见那人扶起那不断磕头的书生沉默了一阵,竟点了点头,自己安静地退到了门外。 “算他运气好”,穆余想,或许那人兜里还有些家当。 她转身往里面走,一眼都不想再看。 等处理好了事,穆余就准备回去。走出门下意识往闸口看了一眼,一下就看见刚才那个人。 他没伞,就这样一头扎在大雨下面,口子还开放着,他要是够钱,还可以再进来一次,明显是拿不出东西了。 没钱还将机会给别人,穆余不信有人会这样好心。 她心里莫名有些烦乱,尽管如此,穆余依旧觉得他愚蠢。 很愚蠢。 …… * 雨太大了,转头望一望水面,好似要比刚才又高了几分。 湛礼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雨水打得他睁不开眼,浓睫上的水珠滴落,看见闸口那头一个西装革履的人跑过来,给官兵塞了钱,指了指人群。 官僚手里的铁棍敲了敲栏杆,指着他盛气凌人的模样:“你,过来。” 湛礼回头看了眼身后,确定叫的是自己。走过去,莫名其妙过了关,那个西装笔挺的人站在他面前,还给了他一把伞和一笔钱。 他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情况,那人似乎本就不想与他多说,立刻就转身走了。 湛礼就看见他跑向不远处,在一个女人身旁站定。或许是淋到了雨,那女人低下身子,挤了挤裙摆处的水,露出一小节匀称的小腿,在灰蒙的雨幕中白得晃眼。 她好似又往这多看了一眼,目光与面孔被雨水冲刷得很不真切,落进他眼里,感觉真切的只有那抹白。 …… 62.蜜罐 七夕前夕,各大剧院,戏园是最热闹的地方,四处都拥挤,连带着陈锐意那萧条的地方人都开始变多。 穆余回家换了身干爽的衣服,赶到戏园,老远就看见陈锐意撑着伞在门口等,她下车跑到他身前转了一圈,显摆自己身上的新裙子: “漂亮吗?” 陈锐意抵了抵脸上的金边眼镜,点点头道:“脖子上空了些。” 她一下从身后拿出来两条项链,让他给配一条,陈锐意选了她左手上那条,还很贴心地给她戴上了,这稍显亲密的举动全落进一边人的眼里。 付廷森今日难得有空,虽是大雨,可穆楠有兴致,便答应了陪她上街看戏,谁能想会碰上熟人。 “穆余。”穆楠挽着付廷森的手轻轻唤了一声。 穆余一愣,转头便看见在一把伞下恩爱的姐姐姐夫。她收敛起来,两手放在身前同他们打了招呼。 他们走到门口,付廷森收了伞,将伞递给边上随行的手下,穆余瞧见他肩头被淋湿,还沾着几滴水珠,穆楠则是看了眼她边上的陈锐意: “你们也来看戏?” 穆余摇头:“Richard今天有演出。” “是吗。”穆楠看向一边,对付廷森说,“那我们不去看黄梅戏了,今天听昆曲怎么样?” 付廷森应下,与她一块往里走。穆余找到机会,和陈锐意一块儿溜到了后台。 穆楠看着他们的背影说:“难怪她不愿意把卫青松带回来,这个看上去可比卫青松年轻多了,应该和她差不多大,你认识这个Richard吗?” 付廷森看了眼他们的背影:“不认识。” 虽说不认识,这阵子倒是将人家的行程摸得很清楚。 穆楠觉得那个人很眼熟,半天想不起来再哪里见过他。不过她已经很久没有和付廷森一起出过门,没一阵就将心思都放在身边的人身上,没去多想。 穆余跟着陈锐意到了后台,还在思索今天这一出是真的偶遇还是有人故意而为,陈锐意脱了上半身的衣服,开始扮戏,一边嘴里笑呵呵念叨: “你跟你姐姐长得倒是不像。” “嗯。” “怎么不开心?” 穆余横了他一眼,自嘲道:“我一个情妇,碰上正主没撒腿跑就不错了。” 陈锐意听闻叹了口气,走过来捏捏她的耳垂:“好了,我看今日付廷森比你更在意,方才他目光一直落在你身上,我真怕他自己藏不住,被你姐姐发现。” “真的?” 陈锐意给她肯定,穆余一下变得开朗,仿佛得知了天大的好消息。 “至于一下又这么开心么。” 她得意笑道:“你懂什么,付廷森这种人,他能被你看出一分在意来,说明心里已经有十分在意了。” 等陈锐意扮好戏,他开始穿今天的戏服。比起付廷森,他身材更精瘦,多一处肉都没有,看上去有一种萧条美感,皮肤很白,摸上去也很滑溜。 穆余走到他身后,抬手触了触他腰侧一块明显的疤痕,一个手掌那么大,烧伤疤,那一处皮肤狰狞得结在一起: “一直想问,这里是怎么弄得。” 他沉默地穿上戏服,一层一层穿好,等到要包头的时候才说: “三年前商业街爆炸听说过吗?那日我也在附近,到处都是火,为了救人被烧的。” 穆余一惊,没想到随口一问竟跟那年的爆炸有关。 低头给他理了理身后的衣服,似是不经意问道:“我还听说那事跟你们陈家有干系。” 陈锐意手上一顿,转过身来:“这事跟付家关系最大,你可以去问问付廷森………或是付延棹。” 穆余觉得他应该知道什么,还想再问时他已经准备好,马上就要上场了。她低头从包里取出一支口红,弯下腰给他唇上抹了一些,颜色很鲜艳,将他一张脸衬得更加明艳。 “很漂亮。”她由衷说。 陈锐意笑着垂下眼,露出些羞涩来。 等他到后台准备穆余才出门,门还没来得及合上,腰间一紧,被人掳上了三楼。 穆余抬头便看见付廷森分明的下颚,心中一喜,热乎乎的脸贴上他颈侧清凉的皮肤,任由他一手捞着带她到楼上。 一楼大堂,二楼和三楼都是雅座,就算这几日人多一些,也只是到二楼,还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桌,三楼或许已经好久没有人来过,连灯也没开。 等他停下脚步,穆余啄了啄他颈间的皮肉,轻声笑道:“姐夫怎的如此大胆,姐姐还在就敢来找我了。” 付廷森将她搁置在一张桌上,两手撑在她身侧,冷峻一张脸,似是不想与她说笑,看她微微勾起的嘴角,莫名不爽,低头,含住她的下唇扯咬。 他已经好几日没尝到她的味儿了,最近几日她分摊给他的时间少得可怜,她总是有各种理由,忙各种事,却每日都能与那个私生子见面。 付廷森很不舒服,又不好说出来。 他就像是被她闲置在一边的蜂蜜罐头,整日浸着她一手酿造的甜蜜,但只有她想起时会来搅一搅,偶尔想起要品尝,他就迫不及待“咕噜”冒个泡,付廷森何时有过这种感受。 偏偏,这个宝贝太美好,含在嘴里,像吃着蜜,都是甜;一口咬下去,爆出她的汁水,舌尖触上,细腻而柔软,越尝越对味儿,她的呼吸都慢慢透着香。 她还很乖,被咬疼得抽气也不推开他,仰着头受着,偶尔哼出一声,更撩拨的人心烦意乱。 付廷森松开嘴,看她张着嘴吐气,口水丝牵着他们二人的唇瓣,穆余抬手给他抹去了唇上的晶滢。 “姐夫怎么了。”她小声问。 付廷森看着她,很想把她扒干净,若不是底下人多,他就该在这把她肏坏。 最后他抬起手,将她耳边垂下来的发丝勾到耳后,大掌压上她的后脑: “给我含一次……” 63.(微h) 穆余听见了陈锐意的嗓,应该是上台了。 楼下全是人,这里连扇门都没有,走上台阶就能看到他们。穆余不确定,蹙着眉问: “现在?” 付廷森点头。 穆余有些犹豫,此处实在敞得太开,她还做不到随时随地都能跪下给他口。 可付廷森一双手几乎要摸遍全身,一晃眼的功夫,穆余身上的裙子都要挂不住。 她有些委屈:“姐夫……” 付廷森埋在她胸口,盘扣早就被他解开,酥胸半露,上头红痕点点,都是他刚刚嘬吮出来的痕迹。 心上火燎似的,付廷森自己也不知道装着一腔什么样的情绪,手上用了些力气,几乎是强迫着将她的头压着往下。 穆余没办法,将他的性器掏出来,半跪着用嘴伺候他莫名其妙的性欲。 这段时间她哪儿的功夫都被他调教得好,即便吃不了他整根,也能在嘴被塞满时让自己舒服一点。 小嘴里头又湿又热,穆余将他裹住,轻轻吸了几口,用两只手握着,凑在嘴边用舌头一点点撩绕拨弄。 细细嫩嫩的手与那坚硬,她还端住底下的精囊,揉捏他的蛋蛋,想方设法要让他快些射出来。 付廷森有些受不住,待她往喉咙深处送,也弯下腰来,手撑着她身后的桌子喘气。 楼下偶尔会响起掌声,看客交谈说笑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有人上楼梯,木板挤压的声音总能让楼上的人心紧一紧。 穆余重重吸了一口,听他一声叹,顶端的马眼流出些清液。 她抬起眼对上他的目光,羽睫扑扇着垂下去,掩盖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受伤,尽管如此,还是被付廷森捕捉到,他心软下来一些,指腹蹭过她的唇瓣: “马上好了。” 穆余轻轻嗯一声,舌尖扫过顶端孔眼与缝隙,低眉顺眼的模样让男人很受用。 付廷森怜爱地将她耳侧垂落的发丝勾到耳后,看到了她颈间带着项链,不由想起方才在门口看到的那一幕。 她同陈锐意关系有多好? 舞台上,陈锐意的嗓音清亮,他今日唱的是《桃花扇》。 付廷森抚上她的脖颈,用力一扯,项链绷断,霎时大珠小珠散落一地。穆余有些惊慌,倒不是因为他的举动,而是因为滚珠落到底下的木质地板上,凌乱地敲出声响,实在引人注目了些。 穆余总觉得楼下的说笑和掌声都停了一瞬。 背德的秘密,见不得人的快慰,随时会被发现的紧张,汇聚成层层迭加的快感。付廷森压着她的后脑不断往她喉咙深处顶,穆余被捅地不住干呕,沁红着眼尾眼泪直流,终于迎来他射精。 清热粘稠的精液灌入她口中,又呛又难受,付廷森看着她艰难吞咽了几口,实在吃不下了才抽出来,压着枪往地上射。 结束的时候,这出戏正好唱到高潮。 付廷森将她扶起来,无声地整理好她的衣物,看她红着眼睛,落了几滴泪下来,让他跟着呼吸一紧,偏又道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他一个莫名其妙就要往她嘴里塞的人。 半天挤出一句:“别和陈锐意走得太近。” 穆余吸着鼻子问:“为什么?” 他说不出来。 “姐夫总是这样,要求我如何,又总是不给我一个理由,不过是吃准了我一定会听你的话。” 穆余说完,兀自缓了一阵,而后收拾好心情,对他勾了勾唇角,眉目温顺: “我知道了。” 付廷森语塞,半晌才有些别扭地开口:“你要是不愿,可以不必听我的。” “姐夫要我怎么样,我都会做的。”穆余敷衍道,她今日被他们一对夫妻扰了好心情,不想再与他多牵扯,理了理身上的衣裙: “要下去了,姐姐半天见不到人,该起疑了。” 穆楠确实在找人。 她起身扫了一圈园内,看见穆余一个人坐在舞台后面,没看见付廷森。 她找了一阵,问了身边的人,在楼梯上碰见了正好要下楼的付廷森。 “去哪了?” “去抽了根烟。” 穆楠闻见他身上淡淡的烟味,没有多想,没看见他衬衫和裤腿上明显的褶皱: “昆曲还是无聊了些,我们先回去吧。” 付廷森点了点头,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眼在后台的人。 “我终于想起来那个Richard是谁了。”穆楠说,“他就是陈家那个私生子是么,有一次陈家老太办寿,他也在,我们见过的。” 付廷森:“没什么印象。” “穆余挺有本事,虽说是个私生子,但他怎么说也是如今陈家唯一的儿子,陈太太要是一直生不出儿子,那以后这陈家就都是他的……” 付廷森神色如常,绷起的唇线显出他如今的烦躁。穆楠说的话没听进去多少,他满脑都是穆余,今日她那受伤模样,像是他将她一片真心随意糟践了。 上了车之后:“晚上我要赶去南京,得呆上几天。” 穆楠微愣:“怎么又是半夜赶着去……” …… 64.亲近 穆余夜里回去,阿喜给她开的门,神色有些紧张地对她说: “先生在这等了好一阵了。” 她淡淡应了一声,并不急,悠悠哉哉先去洗了个澡,有心要晾一晾他。 她一回来付廷森就听见声响,等了半天也没见到人,心不在焉地,一页书半天没看进去半个字,等回过神来,付廷森只觉自己是着了魔。 刚端起茶杯,突然一阵幽香,背后陷软,穆余在身后环着他的脖子,侧头在他脸上啄了一下,轻快叫了声姐夫。 付廷森笑得无奈,她一瞧,原来是被她突然的动作撞的,泼了半杯茶。 穆余抓着他的手,先舔了一口他指尖挂着的水珠,尝出是金骏眉,这才拿着帕子给他擦干:“我这里好似没有金骏眉。” “我今日带过来的。”付廷森将她捞到身上,“来你这,喝个茶还得自备。” “姐夫喝的茶实在太贵,我这小佛小庙哪供得起这么贵的香火。” “贫嘴。” 穆余摸了摸茶壶,只剩些温热:“我重新给你泡一壶。” “不用了。” 她脸一垮:“姐夫要走了么。” 付廷森笑道:“如何,现在又想着留我了?方才别别扭扭,还不想同我说话。” “方才是方才,如今姐夫都在这了,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穆余抓着他的手,脸贴着他手心蹭了蹭,“姐夫今天不走了吧。” “不走了。” 明明是她留他,付廷森心里竟还生出一丝窃喜。见她总爱抓着自己的手看,在她面前故意摆了摆,穆余眼馋,两手抓着,唇贴上了他的手背,付廷森又抽出来不让她抓,逗她,在她身上到处摸,专挠她痒的地方。 穆余在他身上缩成一团,咯咯笑,潮湿的发尾将他的衣物沁湿一片也不管,就两人逗闹一阵,徐徐夜风消不了夏日的燥热,都隐约有些出汗。穆余拿起一边的小团扇轻摇,再热也要赖在人身上。 付廷森看着她,吮了一口她肩头的皮肤:“今日是我不讲理,不生气了。” 骄傲如付廷森,穆余没想到他能低下头来,不由恍惚了一阵。 见她不说话,付廷森低头挠她:“还生气?” “当然。”穆余亲了亲他的指节,幽幽道,“我可没那么好哄。” 他轻笑:“那你要如何。” “……在榕园的池子里多养几条鱼吧。” 付廷森有时真搞不清她脑中的想法:“这样便宜我?” 慕余埋在他颈窝里深嗅一口:“还要在每次喂鱼的时候,多想我几遍。” 付廷森:“把自己当鱼了么。” “嗯。” 指尖点了点她的眉心:“木鱼是用来敲的。” “一样的,反正都是你的鱼。”她这样说。 付廷森呼吸顿了好一阵,一颗心像是泡在水里,漂浮游离,不上不下。 等他找回呼吸的频率,觉得连空气都是甜的。他觉得自己真是好运气,竟能有这样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就算什么都不做,光是一起吹着夜风说话也是有趣的。于是心软得化作一汪泉,心甘情愿来盛她这条鱼。 付廷森低下头,贴了贴她的侧脸,穆余回过身来和他吻在一块。 “明日我要去趟南京。”松了口,付廷森还在一下一下舔她的唇角。 穆余:“去做什么。” “抓坏人。”他说着,将事情一五一十告知她,然后含住她耳后一小片皮肤,“挺危险,这次不带你去了。” “我等你回来。”穆余缩了缩脖子,几次喘息的功夫,她身下就有些发软,在付廷森腿上乱蹭,蹭得他也气喘吁吁。 “有多危险?” 付廷森的手在她小腹,笑道:“这次再有人去碰瓷,人家也不会再放人回来了。” 穆余知道他在故意打趣,还是忍不住要担心:“我还是跟姐夫一起去吧。” “不用担心。”付廷森着迷似的吮吻她颈间的皮肤。 穆余被他弄得痒,欲拒还迎,笑着说:“我很开心,姐夫,你可能没发现,以前你只跟我说有事,会忙,从不说做什么,忙什么,如今你会将事情详细告知我,好似我真与你亲近了许多。” 付廷森停下动作,看着她说得无比真诚:“我想与你说很多。” 穆余又恍惚,觉得如今的付廷森与刚来时对她冷眼相待的付廷森有着天壤之别。一但在他心里有了分量,有时真诚的她都招架不住,相较于她一点真情之间还夹杂着各种乱七八糟的贪欲,偶尔也会升出一丝丝负罪感——— 付廷森抱起她往屋子里走,丢到床上,抓着脚腕亲了一下她的脚背: “所以到底要不要我舔。” 穆余被他气笑,眼眶都热了: “要。” 65.丢出去 次日付廷森要走,穆余在他身上腻乎,抱着不肯松手,腻了他一身味儿,付廷森坐在车上低头闻见就开始想她。 他走后,穆余一直赖床到中午才叫阿喜上来给她梳妆。 阿喜应了声,在底下磨蹭了一阵,上来时手里端着一碗东西,笑嘻嘻摆在穆余面前: “先生知道您要赖床,特意交代我一直热在锅上的。” 银耳莲子羹,她平日里爱吃,不过今日天气闷热,看着还在冒热气的东西,穆余实在没什么胃口: “我想吃冰镇的。” “先生算过日子,特意交代要热的。” 上月她就是冰的吃多了,疼得在床上翻滚,没少折腾他。 想起这段时间,付廷森对她确实很不错,物质和感情都给足了她,阿喜感叹道: “先生对您真好,我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阿喜在付廷森身边比她时间久多了,尽管如此,付廷森是如何对穆楠的,穆余也是见过的,她故意问: “那他对姐姐是什么样子。” 阿喜语塞,这些事付廷森确实也都对穆楠做过,在穆余出现之前,他一直是一个贴心的好丈夫,事无巨细,无微不至。 以前付廷森的好是穆楠独一份享受,是她从中窃取,偷取了一杯羹,如今还不满足,还想要独享。 阿喜吱唔半天回答不上来。 也许是天气闷得人心浮躁,也许是月事将至,穆余矫情病犯了,妄自菲薄道: “我怎么和姐姐比,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算没有爱情也有亲情,他今日这样对我,或许明日也能这样对别人,只有姐姐不一样,我永远也比不上她的。” 虽说阿喜也觉得她和姐姐的丈夫牵扯在一起这事不道德,不过穆余对人实在好,总能让人忘了对事,只对人: “不是这样的,先生和夫人相敬如宾,像是为了过日子而过日子,先生和您,才是两情相悦……” 旁观者向来要比当局的人看得清。 穆余淡淡地听,这话要是放在几个月前,她或许会开心得忘乎所以,如今垂眸看了眼桌上的碗,往边上推了推,不太稀罕。 人总是不知足的,现在她想要的不只是这些。 穆余打算要出门,她和卫青松约好了,昨日在陈锐意那里听到些消息,她该和卫青松对对头。 阿喜给她盘好头发,听见楼下突然“咚”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砸门的声音。 两人往窗外看了一眼,穆余接过阿喜手里的木梳,让她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没一会儿,阿喜着急忙慌又跑上楼:“小姐,咱们门口倒着一个人,满身的血!” 穆余皱了皱眉,下楼走到门口,果真瞧见一个男人身影倒在地上,隔着好几步就闻见了血腥味,走近一瞧,穆余惊讶,认出他就是昨天码头上那个人。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水浸湿,脸色惨白,穆余走到他身前问他: “你是什么人。” 他不说话。 “你惹了什么人?” 湛礼咬着牙,额头沁满汗,半天不回应她。 阿喜在一边小声说:“难不成是个哑巴?” 穆余上下扫了他一眼:“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听闻他总算有了反应,摇头。 穆余站着,叫来了副官,让他和阿喜一起将人扶进屋子里,给医生去了电话。 等医生来,撩起衣服一看,他的伤口在右侧小腹,还是枪伤。 他挨了枪子儿,又不肯说惹了什么人。穆余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昨天帮过他一次,并不代表她就是菩萨心肠——— 她环着手站在一边思琢一阵:“给点钱,把人丢出去吧。” 湛礼一听: “别……” 总算肯开口了。 穆余看了他一阵:“你跟我交代清楚,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我就救你。” 她让都出去将门口的血迹清干净,屋子里就他们两个,湛礼垂着头咬牙,疼得嘴唇都在颤,眉眼间还是刚毅: “我用海水冲了那帮卖大烟人的仓库,并不知道他们是谁。” 穆余听闻蹙紧了眉头,这世道上做鸦片生意的人,哪个她惹能得起?这人还是个大麻烦,她还是想将人丢出去。 湛礼看出她的打算,软下来一些,揪着身下的床单: “我保证,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66.敢不敢 穆余向他问清楚了是哪边的仓库,湛礼回答的时候越来越虚弱,再多说几句话,说不定血都要流干,好在最后她还是将人留了下来。 医生给他治疗的时候人已经昏过去了,穆余还不知道湛礼的名字,他这一出耽搁了她不少功夫,她急着要出门,和阿喜交代了几句,让她将人看好就走了。 车子让人备好了在胡同口,她想在路上问问副官,刚刚他说的那个仓库是谁的,要真是惹不起的人,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将人丢出去。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问,答案就自己找上门了。 付延棹也没想到会在这碰上她。 一大早,他的仓库被人冲了,海水加石灰来销货,那人很专业,让他损失不少。稀奇的是他就一个人,天大的胆子,戒备森严的地方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遣进来的。 他趁着凌晨工人半睡不醒时行动,被人发现后,逃跑时中了一枪。付延棹觉得有趣,他最近正事做得太多,日子过得太平淡,很有耐心地陪他玩起了一群猫捉一只老鼠的游戏,最后找到了这一片地方。 付延棹一眼认出从胡同口出来的窈窕身影,那次之后,他一直想着要再会会这个能让付廷森亲自出动的人,只是被各种事耽搁下来——— 付延棹指尖弹了弹车窗,让司机撞上去。 穆余的车子就停在马路对过,她刚踏出去,付延棹的车子就踩足了油门往她面前开,又快又近。 就当她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要被撞死,她第一反应不是去想是谁,为什么要撞她,而是在想刚刚那碗莲子羹,那是付廷森对她的好,早知道就吃了。 好在车子及时在她跟前刹住了车,穆余瘫软在地,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车里的人走下来两个人,将她架上了车,她在车上看见了付延棹,他被她吓坏的模样逗到了,笑得停不下来,穆余看见一边他的拐杖抻手上还绑着她上次的…… 疯子。 穆余好一会儿才缓和了脸色,她看见王叔和副官跑下车,被他的人按住。等付延棹笑够,他挥挥手,留了几个人在这,交代继续找,然后只将她带走了。 听他们的对话,穆余大概猜到他是在找家里那个人。 真是,还说不会给她惹麻烦。 付延棹饶有兴趣地看了她一阵:“不问问我要带你去哪?” 穆余正打算着跳车,不晓得按这车速跳下去会不会断胳膊断腿,倒没想值不值当的问题,她觉得被付延棹带走比摔断腿还要恐怖一些。 到路口,车速慢下来许多,穆余咬咬牙,推开车门就要跳出去,只不过她将付延棹想得太简单了,他腿脚不方便,手却是好的,一下抓住她后颈的衣物,拎着脖子给带了回来: “跳车你也敢。”他笑道,让前头的司机开快了一些,突然给推开了车门,压着穆余的脖子将她送出去,“现在还敢不敢跳。” 穆余觉得自己的脸离地面很近,他再往下压一点,她就能被地面磨得血肉模糊。 穆余冷汗都冒出来了,真实感觉到了害怕,她还要留着这张脸勾引付廷森呢。 一手死死抓着付延棹的裤腿,见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求饶。付延棹发现了趣味,他觉得她害怕的模样实在是有趣极了,兀自又欣赏了一阵,看她吓得脸色惨白,才将人拽了回来。 穆余坐在他腿边哭,一声不响地,双手还拽着他的裤腿。 在付廷森面前她的眼泪是武器,除了在床上,平日里她落两滴泪付廷森就心软,为达目的,她已经很久没流过带着真情实感的眼泪了,这种因为害怕而流的眼泪更是少有,付延棹真是她命里的克星! 她害怕的模样实在是赏心悦目,沉默地哭,吓得只有眼睛是红的。 付延棹笑着摸摸她的头,问:“你和付廷森是什么关系?” 穆余缓了缓气:“他是我姐夫。” “只是这样?”付延棹不信,“你知不知道,那次是他这么多年来头一次问我要东西。” 他又想了想说:“不,抢东西。” “大抵是看在我姐姐的面子上……” “是么……” 付延棹看了她一阵,似是在分辨她话的真假,一双瞳仁黑得阴沉,穆余被他看得心虚。 67. 车子停下来,穆余被他赶下了车。抬头看看,是这一片很出名的窑子。 看了眼周围,都是他的人,她跑不掉的。拐杖戳地的声音响起,付延棹走到她身后: “走。” 她站在他身前,挪着步子往里走。 尽管是白天,里头还是很暗,五颜六色的灯光将室内陈设照得眩迷,人不算太多,毕竟谁会大白天的来逛窑子。 他们刚走进去,老鸨嫲嫲闻着味儿就凑上来了,他像是这里的熟客,连包间都有特定的——— 老鸨扭着屁股走在前头引路,回头看了眼穆余,她瞧不懂今日这阵仗了,笑着问付延棹:“付公子今天来是?” 付延棹坐下来,手杖的底部指了指穆余:“刘嫲嫲给我看看,这个值不值钱。” “哟。”老鸨夸张地出声:“这姑娘标志的我以为是哪个电影明星。” 她绕着穆余走了一圈,“这脸蛋身段,谁瞧了都得抢着要……” 她喜滋滋,以为捡到了宝:“真要给我?” 穆余站在一边,指甲扣着手心的肉,付延棹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这副样子,她要是胆子再大一些,说不定爪子就要狠狠挠到他脸上。 付延棹靠着椅背,懒散姿态:“你要是真的想要,可以去问问我那少帅弟弟肯不肯给。” 嫲嫲一听是付廷森的人,还是他带过来的,就知道他是在找她的乐了,多说了两句,识相地退了出去。 包厢大的有个小舞台,嫲嫲安排了人来跳舞,付延棹在这里没有女人,当红的电影明星和佲伶都抢着往他身边凑,这里的人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最多平日里带着身边的人来打发时间,今日,主要就是为了逗逗眼前的人——— “等等吧,听说付廷森在南京,等刚才那两个人将消息传给他,也不知道他要不要着急忙慌地赶回来。” 穆余攥了攥手心,说:“他不会赶回来,最多,只是叫个人过来。” 付延棹反而更期待。 自当年那事之后付廷森对他心怀愧疚,他要什么给什么,付延棹做出多混蛋的事付廷森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突然出现了一个能让他从自己手里抢东西的人,付延棹怎么能不稀奇。 别人眼里爱家守家的天之骄子付廷森,报纸上更是没见过有他的绯闻,和他夫人两个看上去好得跟什么似的,付延棹不信就因为他夫人的关系,他能做到这份上。 瞧着眼前的人,她身后正有两个穿着暴露的人在卖力地搔首弄姿,这里头乐声暧昧……付延棹蹭了蹭抻手上的蕾丝: “你说你和付廷森没关系……那你要不要跟我?” 穆余觉得他有点神经,便没再开口说话。 他却有些不依不挠地,举起那根阴沉木伸到她腿间,如第一次那般用冰凉的面贴着她的腿肉一路向上,没进她裙底还要往上,穆余一下子伸手抓住,瞪他。 付延棹勾了勾唇,让她脱下来,穆余不肯,犟着没动。 付延棹啧了一声:“没东西在我这就敢这么神气,你没这么不聪明吧。” 说完他手上用力,猛地抽出来,穆余被迫松了手,下一秒那阴沉木狠狠碾过她腿间,腿根的肉被磨红了一片,周围他的手下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凑在一块窃窃私语——— “你!”穆余简直咬牙切齿,红着眼睛,那模样真像是要上去撕他的脸。 想不明白他是什么癖好,喜欢侮辱人,还喜欢收集女人的底裤吗。 这人真是有病,穆余暗暗发誓,再不要和这个人扯上关系,想起今日出门的打算,如今更是想等告知了卫青松之后,再不着手他那件事,生怕又和这个人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付延棹没什么耐心了,让她快点。 他其实没有收集那东西的癖好,只是喜欢看她脱时的样子,还喜欢看她羞愤不已,无可奈何的模样。 恶趣味作祟罢了。 阴沉木在她腿缝间磨了磨,越来越往上,甚至隔着底裤贴上她那里。 穆余顿时慌了,往后退了几步,转身下意识要跑,被他的人一把拽了回来,反扣着手压在他身前。 付延棹慢悠悠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手摸上了她的大腿:“还是说你要我帮你脱?” 穆余抗拒他的触碰,挣扎起来,付延棹的手没进她裙底,笑着还要往上——— 穆余惊喊:“付延棹!” 门突然被撞开,穆余总算等来了人,不过不是付廷森的人,而是卫青松。 阵仗蛮大,带了一队人来。 付延棹被人扰了兴致,他认得卫青松,手还抓着穆余的腿肉,面露不爽:“卫局长这是做什么。” 卫青松看了眼穆余说: “今日约了人,她一直没来,我便只好自己找上门了。” 今日等了她好一阵没等来人,电话打到她家里,副官跟他说了,才知道她被付延棹掳了去。 付延棹眼底溢出一丝笑意,看着穆余问他:“那你要跟我抢人吗?” “抢人不敢。”卫青松说,“只是来看看,顺便提醒一下付公子,听说您最近生意不错,码头上停的都是您的船,野盗猖狂,少了货就不好了。” “需要我多派些人手给付公子吗?” 这满满的威胁意味。 付延棹干的都是什么生意,平日里是大家忌惮他们付家的势力,可真要找起事来,少不了折腾人的麻烦,卫青松一个警备局的说要给他派人手,实在说不上是好事。 他话说至此,付延棹沉默一阵,在穆余腿上多摸了两把才抽出手来,示意手下放了人。 总归今日也是玩到了,为了她给自己找麻烦不太值当。 付延棹拍了拍她的屁股: “下次得藏好了,别让我再逮到了。” …… 68.厚脸皮 穆余跟着卫青松走了。 坐上车之后,卫青松递给她手帕: “没事吧?” 穆余接过,摇了摇头,等缓过神才对他说了句谢谢。 “我先送你回去。” 穆余没反应,还在想些乱七八糟的。卫青松看出她的些许落寞,说: “他们没联系上付廷森。” 这个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到南京,副官打了电报过去,一直没回应,估计是没有收到。 穆余应了一声,看着卫青松,又有些自责。 人家做什么都帮着她,还能体贴细微地观察到她的情绪,她倒好,这阵子什么也没帮上他的忙,方才被付延棹吓一吓,就想着要甩手不干了。 她抿了抿唇,在路上和他说了今天找他要讲的事。 说起这事,卫青松脸色沉重起来,听她说完来由,他也变得有些强硬: “我这几年调查下来,也知道这事儿肯定和付家有干系,不过没想过会是付家的人……还不能确定真假,不过……”他看了眼穆余,“不过要是这事和付廷森有直接的干系,到时候我不会顾及你的情面。” 穆余点了点头,她都知道的。她也相信这事不会和付廷森有关系,最多只是包庇。 付廷森和其他人不一样,原则下他不会杀人,就算踩了他的雷,想要一个人死,也不会伤及无辜,他是好人。 - 穆余回到家,气冲冲就要去找湛礼,就是他将付延棹那个瘟神给招来的,她还要问问,他是怎么找到她家的。 阿喜跑上来,说医生刚给他取出子弹,人还昏着。 穆余想撒气都没地方撒。 一直到晚上麻药劲过去,湛礼才醒过来。穆余站在他床边,看着他喝水喝药,坐起身都要人搀扶。 他裸着强劲的上半身,腰腹缠着纱布,其他地方也有大大小小许多伤疤。 穆余环手问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又是怎么找到她家里的。 湛礼倚着床头还有些虚弱:“我向你交代清楚,你能收留我吗。” 穆余觉得他蛮厚脸皮:“付延棹的人还在找你,我不会留你。” 他垂眼沉默一阵,白着脸色:“那我不给你添麻烦了……” 说罢他要站起来,颤颤巍巍地起身,晃了一下险些倒下去,被一边的阿喜扶住了。 阿喜到底单纯,见他重伤虚弱,心软地帮他说话: “小姐,你瞧他伤得这样重,让他就这样出去,不被人逮到也会死的。” 穆余觉得莫名其妙,她和这个人无亲无故,今天因为他还受了些屈辱,把他捡回来到现在还没丢出去就不错了。 湛礼强撑着走了一步,然后身子一歪,又倒了下去。 阿喜哎哟一声,又将他扶了起来:“二小姐!” 穆余看不过去:“行了,你先跟我说说,等你能走了再走。” 湛礼躺回床上,因为刚刚的工作,伤口牵扯,纱布上洇出些血色,他捂着腹部缓了一阵才看着穆余向她交代。 他老家北平,原先是给人做打手的。在鱼龙混杂的道上混得久了,招惹了许多不干不净,作恶多端的人。 他们找上他的家人,递上一支烟,便再也摆脱不掉了。 他恨极了那些卖鸦片又无恶不作的人。这些年四处奔波,就为了给那群人找麻烦。 昨日受了她的帮助之后他便一直跟着她,跟着她到戏园,在外面候了好一阵,不过是想知道她住哪,以后好回报她。 后他被人追杀,跑到先前帮助过的人这里是求生本能,再就是…… 湛礼抬头看了一眼穆余,再就是,说不定他能留下来。 他自己的那点点小心思没同穆余说,将事情一来二去交代清楚了,便低着头不说话。 就是脸皮厚。 穆余这样想。目光落在他身上来回看了他几眼,一张脸瞧着干干净净,现在垂着眼睫,给人感觉老实又可怜。 穆余犹豫一阵,只让他在这呆上一周,反正在付廷森回来之前,他必须走。 本来今日就和付延棹扯了关系,付廷森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怎么多想,这个节骨眼上,她不想给自己多惹麻烦。 69.还可以(微h) 当天前半夜穆余翻来覆去好一阵,被子上付廷森的味道被她吸光了才睡着;到后半夜她睡得深沉,没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走近她的床边。 所以第二天醒来看见身侧的付廷森,觉得很惊喜,抻着下巴看了他好一阵。 付廷森一向睡得浅,不管多累,身边人醒了没多久他就会醒。 睁开眼,瞧见穆余盯着自己看,和她对望一阵,相视而笑。 穆余看见他眼里的红血丝,很明显睡眠不足,亲亲他的眼皮:“再睡一会儿。” 付廷森笑了一下,手抚过她的背,把她搂在怀里。 他昨天刚到南京就收到消息,将那边的事情交代完,又立马连夜赶了回来,折腾一天断断续续只睡了两三个时辰,确实需要多赖上一会儿床。 穆余安安分分陪他多眯了一阵,以为他睡着了,他又突然开口: “付延棹有没有为难你。” 穆余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眼睛还闭着,紧张道:“我没去找他,是他突然来……” 付廷森轻轻拍她的背:“我知道。” 穆余松了一口气,脸贴上他的胸膛,说没有。 她知道付廷森不会信,他要比她更了解付延棹是个什么样的人。 付廷森睁开眼,手掌贴上她的脸:“早知道就把你带上了。” 他前脚走,后脚就出事,听说她还捡了个人回来。 穆余笑着侧头亲亲他的手心:“那以后姐夫去哪都得把我捎上。” 付廷森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穆余已经抓着他的手,从掌心一路吮吻到手腕,看他眼底还是一片异样的红,心疼了,不闹他了。 让他再休息一阵,她要先起身,刚坐起来,就被付廷森按住了腰,跨坐在他身上,撩起她的睡袍看她的身子,上头一点点淡红的痕迹,都是他前天夜里折腾留下的印子。 穆余大大方方给他看,或许是生长环境使然,付廷森很难相信人,许多事他只相信自己,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穆余接受他的检阅。 要换做以前她可能还会委屈上一阵,和他相处久了才知道,他对所有人和事都是这样的。 付廷森能连夜赶回来,已经说明了他的在意,穆余很满足。 放在她腰上的手一路往上,握住她挺翘饱满的乳房,付廷森带着笑,懒懒散散地握在手里盘揉,穆余没一会儿就被他揉得气息紊乱,浅浅地喘息——— “不累么……” 付廷森笑着说:“还可以。” 他身体还可以,年纪还可以,精力也还可以。 不过是少睡了几个时辰,工作忙的时候,这都是家常便饭。 他撑起身子,看着她伸出舌尖,舔了一下雪乳上俏生生的奶头,那模样简直要勾死穆余,不知足按上他的后脑: “再舔舔。” 付廷森听话地张嘴,将她裹吮住,重重洗了一口:“这样吗。” “姐夫……”穆余不想他说话,他能不能专心一些,奶都喂到他嘴边了。 付廷森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特慵懒,吐着舌尖在她乳晕一圈绕,再含住,故意嘬吮得很大声,穆余被他吸得乳头发麻,挺着胸口将乳肉压在他脸上。 两边的奶头都被他照顾到,穆余坐湿了他的裤子,仰着头喘气儿,偶尔还去揪他的头发,付廷森被她闷着脸,将口水全舔到她肉颤颤的胸上,舔得自己口干舌燥。 仰起头来勾着笑问她:“要闷死我吗。” 穆余好馋他,很想扯下他的裤子就坐上去,不过她还是担心的,她比付廷森还要小心他的身体,就怕他兴奋着,一下子也撅了过去。 付廷森要是知道她此时想法,不知道要怎么笑她呢。 手顺着她的小腹滑落,没进底裤,探入她湿滑的肉腔,穆余哼出声,坐在了他手上。 耳边尽是她急湍的喘息声。 付廷森侧过头,嘬了一口她的侧脸,穆余缠了上去,唇儿相凑,呼吸全被他吃进去。 付廷森亲到她喘不过气儿,唇舌就落到她耳边,咬她的耳垂,舔她耳后的痣。 前些日子他细数了穆余身上从头到脚的痣,明显的,不明显的,他都清楚。 他最喜欢胸下那颗,很含蓄,透着一股小涩情,那里常年被他的吻痕覆盖,红艳艳的一朵,像梅花。 屁股上也有一颗很不明显的,每次他从后面撞她,臀肉荡起波,那小黑点就跟着她起伏。 再就是她耳后这颗,这里是个灵巧的机关,他一舔上去,她就控制不住颤抖——— 水腻了他一手,付廷森问她: “舒服么。” “舒服。”她内里正痒着,他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啜声道,“受不了了……” 付廷森看着她,淡声:“怎么受不了。” “姐夫……”穆余抓着他的手想更往身下塞,“再往里面一点。” 她是吃过甜头的,他用手指漫不经心地戳弄很难让她满足,越磨越空虚。 付廷森反而抽出手,将一手的淫水抹到她臀肉上,拍了拍: “换样东西。” …… 70.纯粹(H) 穆余转了个身,背着付廷森坐在他腿上。扶着他的性器抬起臀,对准了就慢慢坐下去。 付廷森撑着床,看她柳腰款款,肿胀的性器一点点在她臀肉之间没了根,将他裹得紧紧的。 越进越深,方才她已经要差不多了,等肉头顶到她那个点,她就哆哆嗦嗦到了高潮。 付廷森只好接住她软塌塌的身子,一手绕到她胸前,腰腹用力,带着她起伏。 穆余完全由着他来,没力托着身子,她就坠下去,外头只看得到一团囊袋,肉茎抵着她最深处小幅度抽弄。 穆余被捅得几乎没法呼吸,付廷森正得了味儿,她那一捻儿腰一手就能圈得过来,他贴着她的背,低头咬她汗津津的后颈,听见她娇娇的呻吟,还在有一声没一声地叫他姐夫,忍不住又重了一些: “听说你捡了个人回来。”手抓了一把她的奶,身下夹得更紧了。 穆余还存着一丝丝理智,听他提起这事,生怕他生气,抓着他的手凑在唇边: “他自己跑来的,我也不知道他是谁,看他可怜,就给他治伤……” “姐夫要是不喜欢,我就让他马上走。” 她总是这样小心翼翼。 付廷森突然有些不好受,停下动作。 穆余一直在颤栗,付廷森停下动作,她兀自缓了好一阵才疑惑地回头看他:“怎么了?” “你可以不用这样。”付廷森说,“这些小事,可以不用在意我。” “偶尔可以不用在意我的想法。” 他回来当晚就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副官也将在码头的事和他交代了清楚,付廷森没将湛礼当回事儿。 一个激进的年轻人罢了。 如今这世道最不缺他那样的人。 穆余倒是想像他说的那般硬气。 轻轻往后靠,贴着他的胸膛张口就来:“不行,姐夫的想法感受永远在我之前,永远比我的重要。” 付廷森觉得她虚伪。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分不清她话里几分真。明知道她的话不能全信,付廷森还是会上她的道。 一边笑她机关明显,一边又心甘情愿掉进她的甜蜜陷阱,较量不出谁更没出息一些。 总是要来回揣度她的意思,让他变得婆婆妈妈,心思装得比谁都多,付廷森不想再思量得那么复杂——— 自甘堕落一般慵懒地撑着身子,看她腰与臀之间旖旎的曲线,抬手抽了一下她的屁股,要她自己动。 只有快感是最纯粹的。 穆余撑着他的腿扭起腰,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朦胧着,似雾里看花。 付廷森沾上情欲的模样很迷人,他平日里就够能让人疯狂的了,穆余觉得老天很不公平,将什么最好的好都给了他。 她被他的低喘酥软了骨头,他的声音太色情了,忍不住将他夹得更紧,如愿听见他微颤的喘息。 穆余用自己的节奏不快不慢地磨了一阵,最后被付廷森掀翻在床,狠狠贯穿。 屁股上那颗小痣被撞出了虚影,穆余抓着被子浪叫,骨头架子都要被他撞散了。 付廷森低头看两人相贴的地方,原先含蓄的小口被他肏开,活生生被粗硕的肉茎顶开供他肆意进出,大腿根连着臀肉被他撞红了,黏糊糊一片,蜜液被捣弄的声音很淫靡。 穆余的腰整个塌了下来,被他顶到了很奇怪的地方,没多久就被他肏地喷水。 付廷森享受完她潮喷之后的收缩紧致,抽出来,将她翻身仰躺在床上,分开掰扯她两条腿——— 他努力了那么久,腿心那小洞还能闭合上,他的性器伫立在空气里,整个棒身湿淋淋,刚刚被她过度灌溉过,头部淫液滴落,往下坠着丝。 付廷森气息紊乱,沉下腰肉将性器抵在那洞口,耸动着,龟头碾过她湿黏黏的逼。 用些力挤开,看着肉头将它撑大,就这样重复几次,徘徊在馥口浅浅戳弄。 “唔……”穆余遭不住他这样磨,深处又酸又痒,自己两手掰开一些想他更进入。 他磨了好一阵,等她的哼喘带上哭腔才捅开甬道,付廷森也被细细密密的湿肉吮地尾椎发麻,他压上她,几乎要将自己整个人的重量压在她身上,一手还去捂她的嘴,不准她出声。 穆余抓着他的手,热乎乎的气息全扫在他手心,憋得面红耳赤也不出声,果真忍着只透出一些错乱的气声。 不管他多过分的要求,穆余都会听话地满足。付廷森觉得自己更虚伪,方才还说可以不用太在意他的想法,这会儿又希望她能一直这样乖顺下去。 他渐渐加快了抽送的速度,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将她的肉腔翻搅得稀烂,还是要闷着她,不准她出声。 穆余不知道他在穆楠床上时是不是这样的,她觉得应该不会,不然这么多年熬下来,说不定哪次就要死在他身下。 好在她总能在他近乎施虐的肏弄下找到快感。 付廷森松了手给她喘气的余地,肉棒将她体内的每一寸都撑得满满当当,穆余两只脚晃荡在空气里,脚背绷直,腿根处在筋挛。 等她再攀赴高潮,发颤的温穴浸缠着他的性器,内壁蠕动挤压他的肉茎,吮吸不断,付廷森被咬得抽气,压着她的腿重重往上顶了几下,动作却慢了下来。 穆余知道他要射了,缓了缓:“射嘴里么。” 付廷森抽出来,喉结滚动着:“好。” 付廷森很爱她的嘴,能说哄骗他的话,还能吸得他很舒服。 不能内射,所以半数时候都是她用嘴含出来,排精时也能感觉到要命的紧致吮吸。他喜欢抵着她喉咙深处射,她会下意识吞咽,呛到了还会流眼泪…… “哼……”他一声闷喘,射得满足,低头看见她嘴角溢出来不及吞咽的浊液,抬手用指腹给她抹了。 71.规矩(微h) 还是清晨,日头正正好,将房间里的靡色照了个清爽。 啧吮声里,漫着潮湿暧昧的味道。 床上两幅身子还交缠着,身上都汗津津,你的腿绕着他的腿,你的气息混着他的气息——— 付廷森还深深埋在她体内,方才射完精他又将半硬的东西重新塞了回去,很快又硬了,撑得穆余小腹泛酸。 他打算再做一次,或者好几次,反正要不够,穆余不肯,很坚定,就这样含着他算是最大的让步。 手虚虚搭在他肩上,闭着眼享受付廷森事后的抚慰,她还是很喜欢跟他接吻的,极尽温柔,就是亲着亲着付廷森总是想肏她。 付廷森动了几下,还想要,真要压上她,被她推开: “不做了……”她小声道。 付廷森忍不住笑起来,也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然后他们一起洗澡。 穆余看见他身上的红痕,方才被她抓出来的,胸前有几道,背后更多,有的抓得狠了,几乎要沁出血。 她不能在他身上弄出痕迹,这是偷情的规矩。 付廷森抓住她的手,说没事。 穆余闭着眼靠在他胸膛,任他一双手游过她全身,她问:“姐夫这样提前赶回来了,还要去南京吗。” 付廷森说要,那边的事被迫耽搁,还是需要他去处理的,他还会把她带上。 穆余应下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下午。”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你要把我拴在裤腰上了么。”穆余仰起头看他。 付廷森笑: “是。” 付延棹要是听见他赶回来的消息,不知道要多兴奋,他还能想清楚很多,一但认清他们关系不一般,穆余便成了他眼里的香饽饽。 他不想别人看着她流口水。 穆余倒是在打算着别的事呢:“会不会要很多天?我还有许多工作没做。” “你的工作都是我交代的,耽搁了便耽搁了。” “那怎么行,陈太太马上要生了,礼不能少,还有税务总局的局长过两天生辰,这些都要打点好。”她翘了翘嘴,“姐夫也太不上心了,不能不当回事儿。” 几分礼几分情,这些人都很现实的。 付廷森知道她会唬人,会收拢人心,在那之后交给她的多数工作就是帮他维护好身边的关系,不轻不重,也算是与她的特长对口,她一直做得蛮好——— “最多五六天。”付廷森拨了拨她颈后垂落沾湿的几缕发丝。 穆余算了算日子,被他的动作挠地痒,缩着脖子回头一笑:“赶得及。” 付廷森将她转了个身,捏她脸上的肉:“本事大了,现在都敢教育起我来了。” 怎么就是不上心了。 穆余取下他的手放在嘴边:“不敢不敢。” 付廷森两指探入她口腔,压着她的舌面笑道:“我看你敢得很。” 穆余伸出舌尖,扫过他的指腹,又忍不住虚起眼睛,将他的手指含在口中。 哪里都是潮湿的。 她微仰着头,脖颈间有水珠滑落。 穆余迷恋他的手,付廷森迷恋享受她的迷恋,指腹蹭她的舌尖,绕着她的舌头逗玩,偶尔凑上去换成自己的舌头。 穆余被他亲得浑身酥软,低头看看,他还杵得很硬,在水里把他吃掉了,两手摁在他小腹不准他动作,她来骑他。 付廷森只能玩她一对奶子,又吸又咬,身下被她吸得销魂,他松开嘴,窝在她颈间喘气。 穆余的手顺过他脊背,吞吐得很卖力:“舒服吗。” 付廷森合眼仰头,慵懒享受,说舒服。 动作大的时候,水都要晃出去,穆余做累了,就换成手和嘴,来回几次,最后弄得自己气喘吁吁,歪在他身上。 他们下楼时已经有些晚了,阿喜做的早饭没了热气,她又进厨房给他们重新做了一份。 穆余一早吃了不少付廷森的东西,看见阿喜端着热牛奶出来,有些不适,没什么胃口。 付廷森好笑地看着她的反应,将刚刚被她推远的杯子摆到她眼前: “不是爱吃吗。” “姐夫……” 穆余嗔了他一眼。 他们快要出发时付廷森看见了湛礼。 他捂着小腹走出房门,站在那里瞧着还有些虚弱,看见付廷森时一闪而过的落寞。 付廷森看向穆余,她解释道:“他就是昨天那个……” 付廷森点了点头,手放在她的腰上,与她一块往外走。 72.湛礼 穆余交代要出门一周左右,这次阿喜守家有了个伴。 平日里她一个人在家,不过就是看着家门,打扫打扫卫生,还有照顾好穆余院子那些花草,这次又多了一项任务——— 炉灶上药熬好了,她将药倒进碗里,端着给湛礼送过去。 这些天他在家里养伤,除了吃饭煮药他没法完成,其他都是他自己来,甚至每天一早还会帮着她清扫院子。 阿喜端着托盘走进门,看见他坐在床边,地上丢了一堆沾了血的纱布,他正将包着药的纱布往伤口上按。 应该是很疼的,阿喜看见他疼得皱眉,额头和胸口都沁出了汗,呼吸急了些,上身的结实肉跟着他的呼吸起伏,倒是一点声音没发出来。 阿喜看着他,兀自红了耳朵,走过去将药碗放在一边,见湛礼开始绑纱布: “要帮忙吗?” 湛礼摇了摇头,说不用。 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伤受了不少,比这严重许多差点要了命的也有,都是他自己处理的,他早就习惯了自己来处理这些。 包扎完套上衣服,湛礼喝了她端来的药,道了声谢谢。 阿喜一边收拾碗一边问他:“今日医生来是怎么说的?” “好了一些。”湛礼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自己将周围收拾好,“他说我伤口长得很快。” 阿喜笑道:“那就好。” 她端着空碗正要出门,湛礼突然叫住她。 “小姐……什么时候回来?” “就这两天了吧。”阿喜回头看他,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用担心,你要是觉得伤口没好,就安心养着,小姐不会说什么的。” 她这样说湛礼还蛮不好意思。 隔天南京来了消息,说主人家会晚两天回来,南京那里避暑的山庄不少,惬意又好玩,穆余在那边玩脱了不肯走,付廷森便由着她多呆两日。 最后还有穆余叮嘱的话,要是家里那个伤好的差不多,就赶紧让他走人。 也不知道付延棹的人还在不在找他,留在家里总归是个祸患。 再就是,付廷森说不在意不代表她就能真的不在意。 永远不要完全相信男人的话,也不要太高估他们的肚量。 男人都很小气的。 阿喜很为难,不晓得该怎么和湛礼开口,今日将药送进去很快就出来了。 傍晚突然起了风,看这天气,今日夜里说不定要下雨,她得将白天端出去晒太阳的盆栽给收回来。 湛礼端着空碗出门便看见她一人在倒腾。 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帮她。 阿喜见他专挑重的大的搬:“不用不用,你小心身上的伤。” “不碍事。”湛礼说,他神色有些落寞,“还没回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他今日一天都望着门口。 “没有,是小姐打算在那多玩两日。” “她是同谁一起去的?”湛礼专心摆东西,装作不经意问起,“我听见她叫那人姐夫。” 阿喜脸上僵硬一瞬:“是……你最好不要多问。” 湛礼点头:“我知道了。” 大雨将至,天气闷热得厉害,等搬完那些盆栽,阿喜热得满头汗,看向一边的湛礼,他倒是还好,搬些花花草草对他来说不费什么力气,就是伤口隐隐牵得疼,腹部热热的黏腻,大抵回去又要换纱布。 他忍着,没让阿喜看出来。 阿喜让他赶紧回去休息,湛礼应了一声,还是站着不动,眼睛扫过这一片院子: “平日里阿喜姑娘一个人要顾这么一个家,也是不容易,一些重活累活也不好做……”他揪了揪衣服下摆: “不如和小姐商量一下,再找个人,包揽些重活累活,还能帮衬帮衬你。” 阿喜心思简单,只听出他想留下,听不出他话里对穆余的在意,以为他只是想给自己安置个工作。 今日小姐还要他无事了便早点走,她正愁不知道该如何向他开口。 这几天相处下来,阿喜觉得他是个好人,礼貌又懂事,受了伤也不多麻烦她,能自己做的事都自己做。 她私心想让他呆久一些,养好了再走,打得再偏也是枪伤,外头还有追杀他的人,不知道出去会是怎么个情况呢。 平日里小姐对她很好,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要是能找个正当理由将他留下来…… 阿喜点点头:“好,等小姐回来,我跟她商量一下。” …… 另一边。 穆余是真舍不得走了。 游山玩水是其次,她在这里能手牵手和付廷森走在一起,不怕被人看见;听他讲这颗树的年纪,那座泉的名字;能将心里的打算都放一放,只是单纯地喜欢付廷森。 现在两人坐在庭院里看月亮,穆余袒胸露乳,由着付廷森给她抹药。 前天他将这里的事处理好,拉着她折腾了一夜,把她弄疼了,身上也咬破了,在伤好之前,穆余不准他碰。 夜里他不安分,折腾了半天也只让他口。付廷森吃得多了,这几天吃不得鱼虾海鲜,闻到腥味儿就受不了。 之后两人便都安分了。 好在他们就算不做那事,也能有许多话讲。 穆余问题多,付廷森知道的多,每次他悠悠哉哉回答她的问题,一瞧见她那倾慕眼神,付廷森就想将肚子里的墨水都倒出来给她看。 有时候也会被自己这样幼稚的想法逗笑。 此时他手指沾了药膏抹上俏生生的乳头,伤口还是他牙印的形状,他也忍不住想笑。 穆余怨他:“还笑呢,疼死了。” 付廷森要拆穿她,指尖扫了扫一边的乳珠:“都快好了还疼?” “疼的。”穆余两臂环上他的脖子,“以后不能咬。” 付廷森当着她的面擦去了手上剩余的药膏:“知道了。” 一定是故意勾引,穆余就是馋他的手。 付廷森长得好看,手也好看,皮肤在男人当中是有些秀气的白,裹着他的细长指骨,皮下青筋凸起,穆余沿着青筋的脉络舔过。 现在一口舔上去———尝到他指尖苦涩的药膏味,小脸立即拧巴起来,被付廷森嘲笑。 她仰起头咬他的喉结,尖牙硌了他一下,疼得他轻轻抽气,低头堵住她那张作恶的嘴。 真好呀,穆余被他咬着舌头时还在这样想。 院子里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付廷森松开了他,看着副官急急忙忙跑进来: “先生,夫……夫人来了。” 73.心虚 穆楠最近因为婚姻危机闹得寝食难安。 付廷森只留下一句话就转身到了南京,这情况以往是从来没有过的。说是有事,穆楠总能猜到他是跟外面的女人去游山玩水。 他身边的人嘴太严,做事滴水不漏,这阵子她还请了专业的人偷偷去打听调查,也没查出那个让付廷森不着家的女人一丝线索。 她想得魔怔,最后实在按耐不住,这才突然找上门。 她不知道付廷森住哪里,不过,付廷森在走之前跟她说过要去的地方,她便直接找到当地的政府,付廷森要是来,那里一定有人接待。 可那里的人一个比一个鸡贼,付廷森带着女人来的,现在少帅夫人又找上了门,连他的住处都要向他们打听,心里便猜到了大概是什么情况,提前派人去通报了一声。 苏式的园林,假山假水,等穆楠气势汹汹穿过几道圆形拱门到庭院,只见到了沉着一张脸的付廷森。 穆楠站在庭院张望一圈,要不是想在他面前保留几分体面,她恨不得立马冲进屋子里,看看人在不在,瞧瞧那狐狸精的真容。 付廷森面前的案几上摆着茶壶,两个茶杯,在她到之前,或许他们还一起吹着夜风,你侬我侬地在月下喝茶。 穆楠掐了掐手心的肉,心里苦涩,强装镇定道: “你在南京呆了这么多天,我担心你,怕你出了什么事,便来看看。” 付廷森放下茶杯: “是么。” 穆楠知道他生气了,她没办法,这么多年人人称羡的婚姻突然有了第三人,真的很难接受。 “事情可都处理好了?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她走近一些,还能看见那青盏茶杯上隐约的口红印,募地揪紧了手里的帕子,“刚刚有客人在么,是谁?” 付廷森看了她一阵,说: “你要是想知道,可以进去看看,她就在里面。” 内屋门后,穆余靠着墙,一手轻抚自己的手臂,听他这样说,无声笑了出来。 方才有人来通知了穆余也没走,她要是灰溜溜地从后门跑出去,未免也太可怜了一些,她不想这样。 付廷森也不想。 在穆楠到之前付廷森还问她,对于她姐姐,她是如何打算的。 穆余能怎么说,想了一阵:“我不想伤害她……可我已经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之后要如何便看他的了,将难题丢还给付廷森。 穆余在想,穆楠进来看见她,会是什么反应? 怕是要挨上一巴掌。 一巴掌算少了,像她这种连亲姐夫都要觊夺的人,拉去街上游街,挨一顿批斗,也不会有人来可怜她。 轻轻叹出一口气,穆余透过窗户看窗外,月光拨不开天上乌云,幽暗浑浊,她不禁瑟缩一下,打了个冷颤。 脚步声近了,穆余轻轻揪紧了臂上的衣物,她平日里再厉害,到这一刻也还是会心虚紧张——— 外面,穆楠往内屋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住了脚步,掩面哭泣: “你当真要这样,今日我进去了,是不是就要将这少帅夫人的位子让给她。” 付廷森主动要与她摊开来说,掀开那块遮羞布,说不定他们以后会更加有恃无恐。 付廷森是怎么想的。 她想知道便让她知道,她要是没走进去,就保持现状。 说到底,付廷森是高傲的,做不出一丝一毫偷情之后的心虚窘迫。 于穆余,他为其心动又舍弃不下,于穆楠,他有责任。左右已经成这样了,被她知道也是早晚的事,他要苦恼的,是如何将伤害降到最低——— 穆楠还在哭诉:“你我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难道都是假的吗。” 付廷森站起身,走至她跟前,他知道里面的人听得见,这话同样是说给她听的: “你是我的妻,这不会变,至于其他的……” 穆余环着手瑟在角落听外面的对话,站在她的角度去理解,大抵就是,除了那位子,付廷森什么都能给她,穆楠则相反。 她还能风风光光地做她的少帅夫人。 这样一想,付廷森对她动了心动了情,她得到的已经比姐姐多了,应该要偷笑才是。 穆余抬起手,酸楚地抹过眼尾。 就是有点可怜,像是施舍来的。 付廷森说完那些,穆楠泣不成声,内屋的门被关上,穆余想他们快点走,别再外头闹她了,她被那哭声扰得头疼。 今日他夫人都来了,没理由再宿在她这里。 付廷森看了眼门的方向,带着快要哭晕过去的穆楠离开。 74.没什么了不起的 半夜的雨一直下到清晨也没停,南方的夏季就是这样,一场雨落下,另一场雨又赶着来。 穆余一早就叫人去备车,如今这南京也没什么玩头了,不如早些回去。 等随行仆人给她收拾好东西,她推开房门便看到站在庭院湖边的付廷森。 天气阴霾,他撑着伞,就一个背影,穆余不知道他在看淋漓碎落的水面,还是对面的假山溪石。 他一件素白的衬衫,袖口挽至小臂,穆余看见他抬起手,再放下,雨里飘出烟雾,这才看见他指尖夹着烟。 这样一副场景,连飘散的烟雾也很霍乱人心。 付廷森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转身看见脸色有些憔悴的人,夹着烟的那只手蹭了蹭她眼下的乌青: “没睡好。” 穆余说:“一夜没睡。” 付廷森将她拉到自己伞下:“生了一夜我的气?” 他指尖的烟熏得她眼睛有点酸,穆余看着他,轻声道: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难道还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吗。” 她是聪明人,昨天说的话她都能懂。付廷森语塞,低头贴了贴她的额角。 “姐夫对我有情,喜欢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以前她说话时总喜欢垂着眼,那是委屈;现在她说话时喜欢盯着他的眼睛,也是委屈。 付廷森陷进她目光里,升起愧疚,沉默一阵后郑重道: “我很喜欢你。” 算是很重的话了,付廷森闷闷的,能让他说出这种话不容易,穆余吸了吸鼻子,没有眼泪掉出来: “真好。” 因为下雨,司机将车开到了临近的侧门,付廷森看见:“我派了人,会一路跟着你回去。” 怕他不在,有人又找她的麻烦。 穆余点头,问他们要什么时候回去。 “……你姐姐病了,等她恢复一些就回去。” 或许是昨天他的话太伤人,穆楠伤心过度转头就倒下,索性不严重,休息个一日两日的就能好。 穆余听闻,欲言又止,半响后才低低应了一声。 雨水飘到付廷森肩头,她不舍地给他拂去雨珠,却窥见湖的那头隐隐出现了一抹身影——— 穆楠找过来,身后跟着撑伞的女仆,等远远看见他们的身影,又停在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她一边想知道那人是谁,一边又怕付廷森对她摊得太开。 如今这副局面,摊得太开没什么好处,他们不用再藏着掖着,或许付廷森对她那点愧疚也会马上消失。 她只能看见他们在伞下,付廷森的身影将那女人的身影挡了大半,挨得很近,蒙蒙雨雾都染上那暧昧。 穆余很快收回目光,眨了眨眼终于滚下几滴泪珠,微仰着头:“姐夫,你亲亲我。” 付廷森低头,在她嘴角流连了一阵。 穆余好似更不舍:“再一次……” 付廷森丢了手里的烟头,抚着她的脸亲她的眼皮,脸侧,最后将她勾吮到自己口中细吻。 穆余虚着眸,看见那头的人影虚晃了一下,被边上的人扶住,这才闭上了眼。 两人温存了许久付廷森才送她上车。 她的背影被头顶向她倾斜的伞挡住,只看见付廷森的手放在她腰后,走着走着,又亲昵地去牵她的手,最后站在门口好一会儿,目送车队远行。 穆余坐上车之后看着窗外,眼神放空,许久才叹出一口气。 她能理解付廷森,他要是不担起那责任,那才不是个男人呢。只是,他似乎很“顺其自然”地享受起这齐人之福来,而穆余只能接受,永远被动,永远低他们一等。 她努力那么久,披上了华丽的外衣,还是老鼠。 穆余自怜自艾了一阵,前座的人听见她小声的抽泣,回头看了她好几次。 一直哭了小半程,副官最后一次回头看她时正对上她的眼睛。 她看起来很伤心,也很脆弱,连着副官都开始跟着她心酸。 穆余抹了抹眼尾:“我问你,当付廷森的夫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副官眼神一顿,微微颔首没有回答她,这不是他能议论的。 “你也说不出来。”穆余坐直了身子,“那就没什么了不起的。” 她不才不要可怜兮兮地祈求一个名分,她要活得高高在上,一切都要依靠自己来,并不想命运和主动权都拿捏在付廷森手里。 …… 75.说服 穆余回来得突然,接到消息时家里就湛礼一个人,阿喜以为她还要在外呆两天,就趁着这功夫回了趟榕园,她的父母都还在那里做帮厨。 湛礼从早上等到下午,等雨停了天气再放晴,才听见外头的声响,等他撑起身子走出去,只看见她匆匆上楼的背影。 穆余上楼舒舒服服泡了个澡,然后倒头就睡,她昨夜真一宿没睡,如今想明白了就觉得不值当,要把觉补回来。 随行的人将她的东西搬到家里,望了一圈阿喜不在,就问站在那盯着楼梯口发呆的人: “这些东西放哪?” 湛礼也才刚来,不知道该怎么做,几人都看着他,就让他们先都堆在客厅里。 等人走后,看堆落的几个箱子,觉得这样任由堆着也不大好,他既想留下来,还摊着这些让阿喜姑娘回来再收拾似乎说不过去。 他打开一个皮箱,看着里面装的什么,再找地方摆放。 其实大多是衣服,湛礼将箱子搬到她的衣帽间,偶尔扯到伤口会疼,被他直接忽略了。 一边收拾,一边想不明白女人的行头怎么这么多。她才去了几天,就算每天一身也不需要这么多,还有鞋子帽子,包包,都是成堆成套的。 湛礼将衣服迭得整齐,分类堆放好,低下身子再去拿下一件,指尖捞到一片柔软,又轻飘飘。 等拎起来看见是什么,顿时涨红了脸,一人害羞无措的样子有些搞笑,不过他还是将那东西小心迭好了摆放在一起,关上抽屉时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等收拾完,日头已经落下,湛礼一时间又不知道干什么,楼上好安静,她应该在睡觉,等过了饭点,他才想起来应该去做饭。 穆余睡得昏天黑地,做了一个不好不坏的梦,直到被不轻不重的敲门声闹醒——— 她醒了醒神去开门,就看见湛礼站在门口,他换了身衣服,看上去精神了许多,脸上也弄干净了,穆余看着他那张脸,倒想不起他先前的落魄样子。 他手里端着餐盘看了她一眼,兴许是她的睡衣太过清凉,又立马垂下眸子。 睡袍能有多薄多厚,交错在胸口腰间用一根绑带系着,她在家就是这样的,除了付廷森和阿喜也没其他人看。 胸口与脖颈之间那抹白,与那日细雨中的白一样让他晃了心神。 穆余皱了皱眉,转身回房取了件丝袍披在外头,她不喜欢在房间染上餐食的味道,以往都是在楼下吃,付廷森不在她就和阿喜一起吃,家里平时就她们两个,没那么讲究。 越过杵在门口的人往楼下走:“怎么是你,阿喜呢。” “她回去看望父母了。”湛礼跟在她身后,闻她身上隐隐约约飘出来的香,而穆余只闻得见食物的香。 方才睡着了没感觉,醒来闻见味儿就饿了。 穆余坐下来湛礼就将餐盘摆到她面前,边上是他的那份,分量没法比,他那碗里的饭堆得很高,菜和肉却只有零星一点。 “这些是你做的?” “嗯。”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饿极了,饭菜看上去很有食欲。 穆余抬头看了他一眼:“坐下一起吃吧。” 湛礼有些不知所措,看见她拿起筷子吃,这才在边上坐下来。 确实很好吃,就是有些辣,穆余吃着被辣味呛了一口,轻轻咳了起来。 湛礼去给她倒了杯水,紧张道:“很辣吗?” 他在来上海之前在巴县呆过一段时间,口味也被那边的人带过去,看见厨房有辣椒,他就放了一个,在他吃来几乎尝不出辣味。 穆余喝了口水没有理他,对她来说是有点辣,不过好吃得停不下筷子。 见她似乎能接受,湛礼才放下心。他吃饭很快,也很大口,不会发出让人不适的声音,只觉得吃得很香,穆余一天没怎么吃东西,看着他,少有的吃了两碗饭。 湛礼吃完,端坐在一边看她细嚼慢咽,一小口一小口往嘴里塞,没想到她看着体量小小,饭量倒蛮大。 趁她吃得欢,他瞧准了时机开口:“你要是喜欢吃,我可以每天给你做。” “不行,你明天就得走。”穆余还不至于那么没出息,一顿饭就能让她动摇。 付延棹的人说不定还在找他,她可不敢留,怕麻烦找上门。 她还觉得湛礼有些没脸没皮的,莫名其妙跑到她家里,这些天吃她的用她的,还想赖下来。 和着她难得做次好事,还惹上了甩不掉的麻烦——— 湛礼目光黯淡一瞬:“阿喜姑娘一个人照家不容易,我可以帮她干些重活。” “我可以再请个人。” “我不要工钱。” “一个人的工钱我付得起。” “听说你想要进销合作的那家茶园不愿与你做生意,我有办法帮你说服老板。” “……”穆余一听,放下筷子,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这事。” “昨天有位姓陈的先生打电话来,阿喜姑娘在忙,我就接了。” …… 76.留下 穆余打算开一家茶馆,这是前段时间她刚想接近陈锐意那会儿就有的打算——— 她坐在台下,喝着茶,身边三三两两的人,她才晓得来这的人没几个是一本正经来看戏的,都是喝着一壶茶,磕着花生瓜子,聊聊家长里短与当今世道上的事。 穆余和陈锐意熟悉之后,还问过他,他在那戏园一演好多年,是不是因为真的喜欢唱戏。 他说一开始是,在那里他穿着女装也不会有人用异样的眼神看他,后来便是为了台下那几张嘴。 他一个名不正的私生子,想在陈家站稳脚跟不容易,陈太太这些年总给他使绊子,他是知道的,换立场而言,他见了丈夫外头能威胁到自己的私生子也会不得过,所以也怪不得她。 这些年他战战兢兢,闭上眼睡觉都有人想要他的命,为了站稳脚跟,必须要有自己的势力。世道不好混,就台下那几张嘴,能道出不少官僚家的事儿,有些搬不上台面的,就成了他手里能扼制一些人的把柄: “这年头,情报最值钱。” 当时他是这样对穆余说的。 可惜盯着他的眼睛太多,就算只是被人发现他在那里演女角儿,那也够折腾人的了。 所以这些年他就一直束在那不温不火的小戏园里。 自那起穆余便有了想法,之后便慢慢地开始行动——— 开家茶馆需要不少钱,她将付廷森送的部分东西都换成了现银再加上她囤的那些积蓄,也远远不够。转头与陈锐意和卫青松说了这事,他们都觉得可行,都出了资投了钱。 前些日子刚租下两家大的商铺,极好的地段,装修还在预备没有动工,穆余抽空去各个茶园看了看,只有那家桂芳茶园品种齐全,价格也适当,可人家生意做得大,不屑与她一家小茶馆合作,穆余和陈锐意去了几趟也没谈成。 这会儿湛礼说他有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 湛礼这会儿还不愿告诉她:“若是我能谈拢,你能让我留下吗?” 穆余想了两秒就点头,说可以,这事儿要谈拢,可是解决了她一个天大的难题。 有了她这话,他乐呵呵站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空碗。 穆余并不觉得他这样一个喜怒言于表的人能帮她办成什么事。 谁晓得隔天一早,湛礼就将那张摁着茶园老板手印与印章的契约摆在她面前。 穆余拿着纸张看半天,怀疑是不是真的,湛礼因为她的质疑生气,还蛮委屈: “是真的……” 穆余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说服他的?” 他支吾半天才道出实情——— 那老板全国各地都有生意,前些年在巴县那老板被人追杀,他顺手救下,于他有救命之恩。 与穆余合作,他又不是没钱赚,不过生意小点,赚得少点,若能还他一些恩情,老板痛痛快快就应下了。 他这次来上海,也是他传了信来,希望湛礼能来此投奔他好好生活。谁知半路碰见了穆余让他变了心思,还碰上付延棹的货,没忍住动了手,最后顺势逃到她家里。 一切不过都是赶巧,还让他捡了个大便宜。 说完脸还红了。 穆余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会儿,阿喜匆匆忙忙赶回来,跑到穆余身边:“小姐,怎么回来得这么突然?” 穆余应了一声,将那契约小心收好:“我给你带了几匹过冬的料子和一些吃的糕点回来,明天你再走一趟,给你父母送过去。” 家里就她一个人,穆余去哪都会给她带些东西,榕园的人不知道有多羡慕她碰上一个好主子。 阿喜道了声谢,回头看了眼在厨房忙活的人: “小姐,要不咱把他留下。你看他一个人,无依无靠,流离失所也挺可怜的,把他留下平日在家或许还能帮我干些重活……” 穆余点点头,说好。 “啊?”她这样好说话,倒是让阿喜应接不暇,她还有一大段准备好的话没说呢。 穆余点点她的鼻子:“啊什么啊,你为何这样帮着他说话,是不是见他长得好看,就喜欢他?” “小姐!…” 阿喜年纪虽与穆余差不多大,可在感情上还没开窍,哪懂什么喜欢不喜欢,听她这样说,登时羞红了脸跑回屋里去了。 77.月事 阿喜一早去了趟穆余常光顾的裁缝那里,将穆余给自己挑的面料送了过去,叮嘱今年要做的几件冬衣。 这些东西得提前备起来,等天气真凉下去,就怕赶不及。 还顺便将穆余送给她的面料卖给了那裁缝,她送的东西不会差,一般他们都舍不得自己做了衣服穿,只舍得换成现银。 都办完之后,阿喜带着她南京带回来的糕点赶去榕园,打算一家人一起吃。现在家里多了个人,确实很省她的事,今天一早起来,大院里干干净净,桌上还备好了早饭。 阿喜一人到榕园,在他们的屋子里等了好久也没见到父母,走出去张望了一阵,才知道原来是主人家回来了,他们大抵在忙。 正张望着,突然被人拉住,回头一看,是娟姐,她拉着阿喜小声问:“二小姐可有出了什么事儿?” 阿喜摇头:“能有什么事。” 娟姐啧了一声:“你可知道夫人这次出门去哪了?听说去南京捉奸去了!” 阿喜倒抽一口气,又想起昨日穆余的反应:“看我们家小姐的模样,应该没怎么样。” “那就好,我也是他们回来了才知道的,你帮我跟二小姐说一声,不是我知情不报。” 阿喜应了一声问:“你是如何知道我们小姐和先生……” “你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家里大半数都知道,毕竟他们在家……”她张望了一圈又压低了一些声音,“毕竟他们在家也没收敛着……” 譬如,有一次夜里突然不准人进主楼,还有好几次半夜让人备水送去二楼,二楼的客卧明明没人住,也会让人去收拾…… 下面人一直不说,也是迫于付廷森的威压,这个家姓什么,谁做主,都是拎得清的,谁有那胆子。 “那 那现在先生和夫人都回来了吗?” “回来了,夫人又病了,先生在旁照顾。” 阿喜心里不安,和她打了声招呼就急匆匆跑了回去。 穆余正在院子里折腾茶叶,分辨茶叶过干或过潮的味道区别,喝多了嘴都麻尝不出味儿,让湛礼过来替她尝。 有的茶很苦,苦得他蹙着眉缓了好一阵,穆余被他的模样逗地笑不停,问他是什么味道,和上一个有什么区别,他憋半天也挤不出一个形容词,穆余又有些嫌弃。 正好阿喜回来了,将那人遣回屋子,换人来尝。 阿喜着急得很:“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我听说夫人也赶去南京了。” “没出什么事。”穆余说,往杯盏里倒了一杯刚泡好的,语气淡淡,“他们回来了?” “是,刚回来。夫人还病着……先生在照顾。” 穆余眼神一松,一闪而过:“知道了。” “家里似乎有不少人知道您和先生……” 穆余笑道:“没关系,我都打点好了,阿姊要知道早就知道了。”她将杯子递过去,“快尝尝这杯。”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阿喜急得挠头,还是给她尝了味。 * 穆余连着好几天没看见付廷森,她整日与卫青松和陈锐意混在一起,将茶馆装修的工程确定了下来,过几日便能开工了; 晚上回到家就开始折磨阿喜跟湛礼的味觉,湛礼眼下一圈颜色变重,大抵是因为茶喝多了夜里睡不着,毕竟他连那苦味都受不了。 这日湛礼一早做好了早饭,一直到粥都凉了也没见穆余下楼。 阿喜在厨房忙活,他走过去一瞧,锅里煮着生姜,阿喜还往里面丢了几块红糖,转头跟他说:“小姐今日不舒服,应该不会下来吃了。” 湛礼以前还有家时见父亲也给母亲煮过这个,知道这是用来缓解女子经痛的,等阿喜端着空碗下楼,他忍不住问: “女子来月事,肚子都会很疼吗。” 阿喜:“这分人,不过真要疼起来,确实挺要命的。” 穆余以前在婆家一年到头也喝不上一口热水,冷铺从夏天睡到冬天,大抵就是那几年身子落了寒,每次来都挺折腾。 不由又想到以前的日子,穆余又往被子里缩了缩,蒙了一身汗也没肯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穆余没什么数,也听不见声,她缩在自己的壳里觉得很安逸。 身上的被子被人掀开,她像在水里淌过一遍,湿漉漉的被人捞出来。 付廷森抹了一把她额头的汗: “这么疼?疼得要把自己闷死。” 78. 穆余身上都是汗,这么热的天,也不怕自己中暑。她朦朦胧胧看了眼周围,天竟然都黑了下去。 付廷森将她身上湿透的衣袍扒干净了丢进浴缸,新鲜空气不断涌进她的胸腔,穆余还有些恍惚,任由他一双手在她身上搓洗。 他的手游到她下体,清洗时带出来一丝丝经血,穆余这才有了反应,抓住他的手,红着脸说自己来。 付廷森还逗她,说她刚才滑得像泥鳅,抱也抱不住。 她不能泡太久,差不多了付廷森就将人捞起来,等她穿好衣服,摸摸她沾湿的发尾: “怎么把头发剪了。” 几日不见,她的头发短到颈侧,还烫着卷儿。 “不好看吗。”穆余抓住他的手,“这可是现在最时兴的发型。” 她自己还是挺满意的。 短发衬得她脸更小更精致,瞧上去嗲得不行。付廷森笑着点头,只是…… 原先她的头发快及腰,剪成这样,一下子可要剪掉不少。 “你倒是舍得。” “有什么好舍不得,头发又不是不长了。”穆余很想他,跪坐在床上,抓着他的手问他能不能接吻。 还怪有礼貌的。 付廷森笑,低下身子来:“不过几日没见,怎么就跟我这样生疏了。” 穆余贴上他的唇:“姐夫也知道几日没见了……”她想伸舌头,就停了话,和他缠在一起。 没有多流连,好好腻了一阵就分开了,她现在身子不方便,再亲下去又要发情。 付廷森摸她小腹:“还疼么。” 隐隐约约还有一些,他来了便被她忽视了,这样一问,又疼起来,耍赖似的缩在床上,还要付廷森躺下来陪她。 付廷森没理她,转身去洗澡,从柜子里拿了他在这里的衣服,穆余便知道他今晚上是要留下来了。 等他躺到她身侧,穆余还保持着那姿势。付廷森亲亲她,说她可以早点睡。 穆余睡了一天,现在并不困,还想跟付廷森聊聊天。 付廷森问她:“这几日都在忙什么。” “姐夫不都知道吗。” 她忙着开店的事能瞒得了他吗。 他轻笑:“怎么想到要整这一出。” 穆余说:“上级太难伺候,想自己当老板娘了。” 付廷森拍她屁股:“少阴阳怪气。” 上级是谁,可不就是他。 “嘶……”穆余感觉身下一股暖流,“不能拍……” 付廷森差点忘了。 揉了揉又问她钱够不够。 等她说跟那两个集了资,又不舒服,他可以出所有的钱,让她把那两人给开了。 “还说自己不难伺候。”穆余佯装生气,转过身背对着他。 她不喜欢付廷森一口就能敲定她的事。 付廷森现在很喜欢她,所以她可以使劲作。 一个被窝里的两个人僵持了一阵,付廷森先松口,说不管她的事了,穆余顺着他的台阶走下去,亲亲他的眉心: “就这件事不要管,你不能不管我。” 付廷森低头吻住她,这小木鱼越来越不把他当回事了,以前至少还会在他面前装装乖巧模样,如今是装也懒得装了,真是上纲上线还有恃无恐。 缠绵的深吻,越亲越舍不得分开,穆余努力张着口让他在口中肆意缠绵,快要缺氧时哼出一声,付廷森这才放开了她。 穆余感觉到了他的动情,硬硬的顶在她小腹——— “难受么。”她指指自己的嘴巴,“我还可以用嘴帮你。” 付廷森被她逗笑,虽说他平日和她在一起确实很难管住自己,偶尔也像登徒子,脱了裤子就要干。 不过只要她安分一些,手不要在他身上煽风点火,屁股不要在他腰腹间乱蹭,不要吃他的手指,不要在他脖颈间又舔又咬,他还是能管得住自己的。 他不是一个重欲的人。 嗯。 今天她还算安分,付廷森不会要她不方便的时候还要换地方伺候他。 79.没眼力 穆余一觉睡得很香,早上好像隐约感觉到付廷森在用胡渣蹭她,蹭得她刺痒,翻了个身就没动静了。 半睡半醒间想起昨天晚上付廷森用手给她揉肚子暖肚子,肚子上一夜都是热乎乎的,她闭着眼睛差点都要流眼泪。 付廷森真好呀,又体贴又好,他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是她的姐夫。 一想到这些他都给别人做过,穆余又觉得他不值钱。 别管她了,她就是矫情病犯了。 等睡醒起来,不见他人,以为他走了,没想到走下楼就看见他坐在院子里喝茶看书。 院子里那颗不大不小的海棠树给他挡了些日头,金黄的阳光溜过树叶缝隙落在他身上,实在很养眼。 穆余走过去,刚想亲亲他,付廷森抬起头,点着书上她写的一处笔记,指出她写错的地方说: “这个单词拼错了。” 穆余轻轻切一声,回屋子里拿了支笔出来,坐在他腿上,书本压在他胸口,将那处错改好了。 付廷森看着她手里的木头铅笔,觉得有趣,这种木头铅笔他从儿时上学开始就没再用过,而她就是爱用这种铅笔,付廷森以前问过她为什么——— 她答:“落笔之后还有耍赖的余地,有什么不好。” 倒说得还挺有道理。 付廷森看了眼在一边扫地的湛礼:“把他留下了?” 穆余点头,将湛礼帮她拿下供应商的事跟他讲。 付廷森听闻点点头,没什么意见,就是这小子看他目光不善,似乎对他很有敌意。 他一眼便能瞧出原因,不信身上的人看不来。 付廷森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穆余就没见过像湛礼一样这么没眼力见的人,她和付廷森在这你侬我侬,他还在杵在那,那一片地上干干净净,也不知道拿着扫把在扫什么。 以往付廷森在的时候,阿喜都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怕看见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场景,他倒是好,光明正大站在那里看他们。 付廷森留下吃了午饭才走,湛礼还很不情愿地做了顿饭给他吃。 付廷森说不管她也没真不管她。 他将穆余后续的装修工程包了下来,不仅让穆余省了一大笔钱,还省了不少心思,几乎只要呆在家里安心等着当她的老板娘就好。 付廷森走了之后没多久穆余也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门,几位太太约她打麻将了,这阵子她因为忙推脱了好几次,今天总算有些空闲。 她们约在了郭太太家里,等到地方坐下来,发现还缺一个,以往这个位子是陈太太的,现在陈太太忙着生孩子去了,也不知道谁会来补位。 其他两位都在夸她的新发型时髦,向她打听清楚了店面和理发师,过两日也要去照顾那家的生意。 正聊得尽兴,缺的那一位总算来了——— 门被推开,穆余看见来人,目光一顿,轻轻叫了声阿姊。 穆楠见她也一愣,点了点头就算应了她这声阿姊了。 “阿姊?”郭太太疑惑,后来细细看她们姐妹两的面相有些相似,“原来你们是姊妹两个,先前只知道小余姓穆,我倒没往这处想。” 郭太太与穆楠也是老相识了:“你也是,小余是你妹妹,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穆楠看上去情绪不太好,回应得也比较敷衍。 穆余大抵能猜到是为什么,估摸着是因为付廷森昨天晚上没回家。 平日里因为付廷森位高权重,原本郭太太几个很少会约穆楠一起打麻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招待不好这位少帅夫人,除非像今日这样,实在叫不上人了。 穆楠在,她们说话不会放得太开,说着说着,话题就落到穆余的头上,她最近动作太大,都老板娘老板娘的打趣着叫她。 穆楠听得心烦,敲下一张牌,突然叫停了场子,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等她走后,右手边的方太太凑在桌上小声说:“别惹她,听说她们家少帅外头养着女人,她正烦着呢。” 郭太太哼出一声:“我看她就是矫情,哪个男人不偷吃,家里外头养几个姨太太都算正常,她就是这些年日子过得太好了,还以为她男人会是个例外。” 她们大抵也看出来她们姐妹两个不太亲近,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没避着穆余。 穆楠很快就回来,桌上即刻收了声,似乎太过安静了些,郭太太找了个话题,提起了过几日穆楠的生日,她们都收到了邀请,就穆余没有。 郭太太还在问她礼服订好了没有,穆余看了一眼穆楠说:“那日我要忙装修走不开,怕是要放姐姐鸽子了。” “你也不懂事,哪能为了装修连阿姊的生日都不去。” 穆余沉默,穆楠打出一个红中道: “装修是个要时间的活儿,不差那一天。” 穆余点点头:“我知道了。” 穆楠不太舒服,没走几圈牌场子就散了,走的时候穆楠让穆余搭她的车子。 一路上,穆余偷偷看她,她确实很憔悴,整个人沉沉的,付廷森对她的打击很大。 她低下头,手指抠了抠手心。 “那日你准时到,我正想着这两天要抽空要和你说一声呢……你要是愿意,可以把陈公子带上。” “好。” “还有你那茶馆……”穆楠看了她一眼,“书都没读过,能懂什么经营之道。” 她像个阿姊一般叮嘱:“请一个有些能力的人帮你,别有点钱就瞎折腾,到时候又败得精光。” “嗯。”穆余回应,“我知道的。” 80.可怜虫 穆楠的生日就安排在了榕园。 当日夜里,穆余和那日麻将桌上的人一起去赴约。 她今日用心打扮了一下,水蓝色的旗袍,很修身,将她身材勾勒得腰是腰,屁股是屁股。 一袭白色丝质披巾绕过她后腰,缠上她素白的手臂,上面绣了几朵素雅的花,轻飘飘的,随着她的步子仿佛能荡出花香。 她平日里不怎么穿旗袍,洋裙宽松,穿久了也不会觉得束缚,但真要谈起美来,还是旗袍最懂女人的美好。 穆余是地地道道的东方长相,细眼长眉,睫羽一垂一抬都能牵出许多动人的情绪,连女人都忍不住要多看两眼。 郭太太看着她眨巴眨巴眼睛,带着她一块儿往里走。 今日的生辰宴办得挺盛大, 除了付家的人,平日里的亲朋好友几乎都来了,机会少有,谁都想借此能与上面的人攀上一两句话。 场地边上还请了一个洋乐团,就算穆余这阵子没少跟在付廷森身后出席活动,也少有见过这种排场的。 郭太太扫了一圈,捂嘴笑着说:“年年这样,还以为今年少帅外面有了人,会敷衍一些,没想到还是挺用心的。” 穆余一眼就瞧见在不远处与人交际的付廷森和穆楠,付廷森一手捏着香槟杯,一手扶在穆楠后腰与身前人交谈。 穆楠在一边搭不上话,感受到她的目光,回头与付廷森说了一句,就往她们这方向走。 付廷森也看见她了,看了她好一阵,直到穆楠在她们身边站定才收回目光。 她昨日就跟他说过姐姐邀请了她,倒不怕他今日再捏着她的脸质问为何在这。 穆余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觉得自己有点记仇。 边上郭太太几个对穆楠说了几句祝贺奉承的话,穆楠看上去比前几日有精神多了,今日有心思与她们掰扯。 穆余安安静静呆在一边含着笑听她们讲,看着话题要结束,才拉着姐姐的手道了一句生辰快乐。 穆楠看着她,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去私下说话。 穆余跟在她身后一直到角落,穆楠回头看了她一眼,说:“前几日老家那边写了封信过来。” 她这话刚说出口,穆余就呼吸一紧——— “是父亲写来的,说是你婆家闹到家里去要人了,还问,你有没有来投奔我。”穆楠看着她,无奈透了一口气,“你说我该怎么回?说你不在这?咱家里的人可斗不过他们张家的人……” 于穆楠来说,父母终是生养她的人,有了事怎么能不管;而于穆余来说,父母与那边的一切,是她终生不想再有丝毫牵扯的。 穆余差点就要脱口而出,想请求她不要告诉老家的人——— “张家是个武派,都是蛮横的人,咱们家碰上他们,你说,该怎么对付?就算拜托你姐夫出面,到底离得远,管得了一时,那也是治标不治本。” “阿姊!”穆余抓住她的手,噙着泪说,“先别说,好吗,再给我点时间。” “可,我的信已经寄出去了……”穆楠瞧她这模样像是见了鬼,安慰道,“没事儿,他们就算敢过来,这里好歹是你姐夫说了算,不会让他们造次。” 穆余僵了好一会儿,半天才白着脸色点点头:“我知道了。” 穆楠看着她叹了口气,她走后,穆余在角落呆了好一阵,对于老家的恐惧让她止不住地抱着手臂发抖,她想立马回她的鸟巢,无非像鸵鸟一般将脑袋埋在地里;还想立马跑到付廷森身边,躲到他的羽翼下。 先前还想着要如何如何,现在一碰见她无法控制的事,还得回头请求他的帮助与庇护。 好在这段时间她的心性成熟了不少,惊慌过后等呼吸平缓,抽了抽鼻子,她还能像无事人一般去厕所补妆。 她或许能让人将穆楠的信件半路截胡,或是交代关口,这段时间一律不让有那边口音的人放进来…… 想到这,她赶紧去找了副官,交代他两个方案一起实行,还特意叮嘱了一句,先别将这事儿告诉付廷森。 她脑袋已经抬起来了,还想在他面前神气一阵,不想那么快抽了骨头,再变回以前那条可怜虫。 …… 81.礼物(H) 【81/82含异物入体,建议慎。】 【小h书是小h书,看看就好,不要学!很危险!还有一定要带套!不带套蹭蹭也会怀孕!文中此设定主要是让jeff为所欲为!不要学!】 付廷森在天台找到了穆余。 付廷森环手倚着墙,在她身后细细看了她一阵。穆余的美一眼足以动人,再多看两眼,品着品着,就像是信纸上不小心滴落又晕开的一滴浓墨,陈旧而迷糊,像一个香艳的意外。 穆余感觉到他的目光,回头见是他,弯起眼来笑。 付廷森走过去:“怎么一个人在这。” 阳台也有陈设,穆余拉着他坐下:“下面人好多。”她这会儿就是一只应激的猫,看见人就觉得危险。 付廷森给她顺毛,手轻轻抚她的头发,她将头发剪短,瞧上去更乖了。穆余要往他手心里钻,他制止:“别动。” 像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个发卡,给她戴上。 “什么东西?”穆余摸摸头,这里没有镜子,她拿起一边的酒瓶照了照。 发卡上一排像水晶一样的亮闪闪,没有光也很耀眼,动一动发丝,流光溢彩。 “这是钻石。”付廷森说。 她笑:“我也有礼物啊。” 付廷森嗯一声:“还不知道你的生辰是在什么时候。” 穆余想了想,慢慢道:“十一月吧,具体我也不清楚了。我和弟弟的生日挨得近,他是十二月十号,以前我在家都是和他一起过,蹭他的能吃上一口奶油蛋糕。” 付廷森有点心疼,看着她,指尖轻蹭柔软的发尾,短发很适合戴这种发卡,他说: “要戴满一头,得要多少钻石啊。” 穆余笑,凑上去,亲昵地贴了贴他的唇角。付廷森觉得她今日有些奇怪,等她要分开,手捏住她的下巴,舌头探进她的口腔,尝尝有没有酒味儿。 没喝酒。 “今日都是好酒,怎么也不尝尝。”她月事过去了,可以喝酒。 “是吗。”正巧她手里有一瓶,没用杯子,直接往嘴里灌,酒水辛辣,给她呛出了眼泪。 付廷森好笑地看着她,捏了块冰塞她嘴里:“这酒要掺着冰块喝,不然太冲。” 冰块将她的腮帮子鼓起,穆余怨他不早些说。拿起酒瓶又小小喝了一口,凑上去,将酒水渡进他口中。 付廷森张着嘴,喉结滚动吞咽。 “这样?”她问。 不太正经,但是也能这样喝。 两人不厌其烦玩起了很无聊的游戏,一口酒,你一半我一半,穆余嘴里含着冰,渡进付廷森嘴里还是凉的,这样来回几次,穆余不敢高估自己的酒量,之后就将口中的酒全给付廷森吃。 瓶中的水位越来越浅,后来付廷森压着她的后脑去掠夺她的舌头,吮地她舌尖发麻,津液连连,腻在两人唇上,穆余想要推开他,他抢了她口中的冰块咀嚼,最后鼻尖抵着鼻尖,呼吸间全是酒的清甜。 穆余觉得他应该喝醉了,这可不好了,姐姐的生日宴才刚开始呢——— 穆余的手从他发热的脖颈摸上去,捏他的耳垂,付廷森一手圈着她的腰,连呼吸都变重。 “不下去吗。”穆余假模假样,“今天可是姐姐的生日。” “……再一会儿。”还能拎得清,还是没醉。 穆余与他额角相抵:“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你知道不可以的。” 穆余不想他走:“我也有礼物要给你。” “什么?” 她在桌上果盘里抓了一颗小番茄放在手心。 付廷森轻笑:“就这个?” “你把眼睛闭上。” 闭上眼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在他腿上的人不晓得在干什么。 “好了。” 她又变得两手空空。 付廷森问:“我的礼物呢?” “猜猜我藏哪了。” 付廷森故意忽略她臀腿上布料的褶皱,手指探进她口腔,找找在不在嘴里。 撬开牙关就能看个清楚,他非要挑弄着她的舌,逗玩了好一阵。穆余含着他的指尖吮吸,两眼氤氲,眼下绯红,熏染着淡淡的酒气——— “好了。”付廷森抽出手指,再玩就收不住了,“藏哪了。” “你找找嘛。”她不肯主动交出来。 付廷森用手将她全身摸了一遍,他知道在哪里,抓着她的臀肉狠狠道:“尽折腾人。” 他算是发现了,越是有她姐姐在的场合,她越爱折腾,越是不放过他。 付廷森认命似的摸上湿滑的软肉,指尖勾进去,不到一个指节就碰到了,穆余轻轻抽气,凑在他耳边说这东西占了他的领地,要他抠出来。 付廷森不肯,因为她一句话,体内的血液和酒精都要沸腾。 手指推进,将那东西推到更往里面进,感受到异物行至深处,穆余有些紧张了,抓住他的手叫着姐夫制止。 付廷森抽出手,将她抱起放在沙发上,一手抓住她两个脚腕往下压,穆余的大腿几乎要贴上她的胸口,腿缝的景色就这样毫无遮掩地对着付廷森。 小穴不住地往外吐水儿,肉缝闭合得紧紧的,看不出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穆余转头看了眼楼梯口,这里连扇门都没有,有人走上楼就能看见光着屁股的她,抓着他的手臂请求:“我们去楼下屋子里……” 她方才也没想到付廷森如今这样没出息,越来越不经逗了。 付廷森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一把又抓了几个小番茄,挤开缝隙,往她穴里塞。 鲜红的番茄挤开她的缝隙,隐约能看见里面的媚肉,轻轻用力就被吞没,在外什么也看不出来。 好凉……穆余混混沌沌,不知道他在里面塞了几颗。那个东西一时半会儿捂不热,她动一动都凉得心惊肉跳的。 付廷森一手撑着椅背,半低着身子拍拍她的肉穴,立马被他拍打得有些红:“把我的礼物吐出来。” …… 82.无奈(H) 一阵风,提醒他们这是在哪。 付廷森将她拉起往楼下走,底下很热闹,在楼梯上能听见悠扬的歌声,请的明星上了台,怪不得都拥在楼下。 两人在楼梯上碰碰撞撞,穆余身上的衣服都要被付廷森扯得挂不住,她很紧张,感觉身体里塞的东西越来越往深处,她一松懈,“咕噜”掉出来一颗滚到楼梯上,付廷森不满,将她推进身后的房间。 听见锁门的声音,穆余松了一口气。他们只下了一层,三楼是主卧。 付廷森看着她两手迭在裸露的胸口,笑着拍开她的手:“遮什么遮。” 穆余一松手衣物就落到了脚边,她环视一眼屋内,一个失重就被他推倒在床。 付廷森分开她两条腿,埋在她腿间舔了两口,小穴越舔越湿润,他抬起头,用两指分开她的阴唇,看见那含蓄的小洞: “把我的礼物吐出来。” 穆余又气又想笑,这里总要比天台好多了,她现在没那么紧张。 小腹不断用力,付廷森看见洞口翕合,没一会儿就看见那东西被挤到洞口,她已经很卖力了,那东西太小,这样根本挤不出洞口: “姐夫……”穆余啜着声要他帮忙。 付廷森伸出手指轻轻勾了勾,那颗带着她体温,裹着湿液晶莹剔透的番茄就滚到他手心:“不是这颗。” 穆余揪着身下的床单,继续用力。 付廷森觉得她此时很要命,咬着唇用力,没力了就轻轻哼,一双眼迷离着,挤出一颗就蹙着眉嘤一声。 眼光点点,娇啜微微…… 付廷森没忍住,又低下身子在她腿间细细嘬吮一阵,舌头绕进去,将挤到洞口的东西裹出来,穆余轻抬小腹,泄出一汪蜜液。 不知道他到底塞进去多少,她已经挤出来好几颗了,付廷森也没喊停。 自己的手指捅进去,没到指根才碰到异物,很深很深了,指尖碰一碰,好像又往里面去了一点。 她害怕:“会不会拿不出来了。” 付廷森站起身,挤到她两腿间,一手撑在她脸侧,一手陷进去。 长指进得缓慢,他也要没尽整根才能将那东西抠出来,穆余气喘吁吁,差点就要丢了。 付廷森解了裤子,最爽的永远是埋入的一瞬间,捅到里面,被她细细密密地裹缠,捅到尽头,感受到因为她的呼吸而有意识地收缩——— 付廷森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压着她一条腿就开始肏干。 穆余抓着身下的床单,低低地喘息,她被他撑满了,又酸又麻,每一处舒爽的地方都能被他照顾到。好舒服,她渐渐收不住声。 她埋到付廷森颈间蹭了蹭,哼哼唧唧全落在他耳边,付廷森回头和她接吻,她全身的曲线在他身下变得更加柔软,付廷森用力捣着花汁,没多久就感受到她哆嗦着收紧,不受控制地洒出热液,浇在深处的肉头上,穴肉翕动,更缠上他的茎身——— “嘶……”他轻轻抽了口气,放慢了动作,穆余感觉到埋在她体内的东西跳了跳。 付廷森直起身子,捞起她的腰臀,穆余几乎整个人要悬空,被他抓着屁股套弄他的性器。 这个房间的味道很陌生,穆余很怕水流到床上,又恶趣味地想整张床都浸满她的味道。越想,她越湿,付廷森越是用力,被他捣出水沫,她收不住,肯定弄脏了。 穆余弓着腰更迎合他。 她要到第二个高潮,付廷森突然一记深顶停下动作,俯下身将她的尖叫全堵在口中。等她缓过来,才捂上她的嘴,让她不要出声。 付廷森听到动静,楼梯上的脚步声。 外面,穆楠半天找不到付廷森,正要上楼看看,直到走到二三楼的转角——— “夫人。”付廷森的助理叫住她,“先生在外面给你准备了烟花,马上要开始了。” 穆楠一笑:“他人呢?” “在和王局长喝酒,摆脱不开,让我来跟你说一声。” “我知道了。” 穆楠看了眼楼上,走廊里黑黑的,不像是有人,这就转身下了楼。 付廷森松开手,撤出来,要她趴着。 穆余低下身子趴在床上,付廷森在她身后看见她被肏得微张的穴口,扶着自己的性器在她臀肉里来回蹭了几下,才重新埋进去。 穆余脸贴着身下的被褥,承受他的顶撞之余抓着身下被子问他:“这就是你们平时睡的床。” 付廷森知道她在想什么,没有理她,穆余还很变态地埋着闻了闻被褥上的味道,被他抓着腰重重顶了一下。 她撅着屁股,舒服地哼唧,每一次抽插都能带来额外的酸痒感。她太湿了,甩得被褥上全是:“今日这床还能睡么……” 这不就是她想要的。 付廷森在啃咬她的脊背,将她的腰更往下压了压,渐渐用力,臀肉在震颤,穆余被他肏得发软,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他撞散了。 “轻点……” 他呼吸有些乱,沉声道:“受着。” 和她在这张床上,付廷森也觉得太荒唐。 只是,背德的快感很真实,激得他浑身颤栗,血液都沸了。 他箍着她的细腰,充血膨胀的性器直捣花芯,狠狠地顶进湿濡的小穴。 穆余开始抽泣,夹紧了臀肉,好像一放松就会被他贯穿,低头看了看床,愧疚感油然而生,她将姐姐的床尿湿了。 “不……啊……”穆余承受不住,倾着身子要往前躲,被付廷森抓着腿肉扯回来,屁股上还挨了一下。 清脆的巴掌声,穆余一记呜咽,不受控制地弓起腰,脑内空白,痉挛了好一阵才彻底瘫软下来。 付廷森咬着牙,被她裹吮得骨头缝里都酥爽,整个人像飘在云端。他要到了,抽出来将她翻了个身,将她两条腿并在一起,在腿缝里来回送了几次,最后抵着她一侧腿肉射了个舒爽。 精液顺着滑腻的腿肉流下来,付廷森挪开目光,伏在穆余颈间蹭了蹭。 一声响,外头礼花绽放,五颜六色的烟火渲染天空。 穆余呆呆看着:“好漂亮……” 付廷森透出一口气,似无奈: “小木鱼,你究竟要什么。” “……我要你。” “我已经是你的了。” 穆余摸他脑后柔软的发尾: “那就够了……” 83.(微h) 付廷森喜欢围棋,黑白棋子,一方纹枰。 围棋里面,有深谋远虑的布局,有风云变幻的形势,有时险象环生,有时风平浪静,但实际上,不过是运营与揣度。 对立而坐,运营自己的局,揣度对面的心思。 不断猜测,不断试探,将对方的下一步棋猜出来,再一点一点布好自己的局,他总能运筹帷幄,偶尔碰上对手,棋打得久一点,多动些脑筋,问题也能迎刃而解。 他觉得穆余是他看不懂的对手。 他总是想不明白,也琢磨不出她想要什么——— 穆余见他分了心,用力夹了他一下,付廷森挤出一声轻叹,抓着她的腿用力往上顶了一下。 穆余倒在他身上:“在想什么?” “在想 你怎么这么磨人。” “我又怎么了……” 她这会儿气喘吁吁贴在他胸膛,沁出的香汗腻在他身上,穴里湿肉无意识绞禁收缩,每一寸肉都像是小吸盘,紧紧吸附在肉茎上,付廷森动一动,便发出暧昧的水声。 他合上眼,拍拍她的屁股,喉间挤出声音,让她动一动。 穆余见他在床上都不专心,隐隐有些担忧,她还没做出些什么,莫不是已经腻了?这也太快了一些…… 她撑起身子漫不经心动了几下便不动了,付廷森睁开眼便看见她一脸的不开心。 窗外晨光熹微,透过白色的窗纱落下几片在她身上,将她的情绪刻画得很生动。 付廷森恍惚了一阵,仿佛回到了她刚来时的模样,她会将希望他看到的情绪都展露给他,那时他还不喜欢,觉得她心思多,现在竟觉得她眉眼间的一举一动都栩栩如生——— 他起身,啃咬了一口她的肩头:“怎么了。” 穆余摇了摇头,搂着他的脖子动起来。 她在上面吞吐着他,埋在他肩头暧昧地喘息,两人交姌处湿滑一片,每一次坐下去,耻骨相贴,他火热的东西就抵着她身体最深处,让她颤栗不已。 湿润濡沫着坚硬,付廷森掌着她的腰,由下而上慢慢带起动作: “得快一些,你该来不及了。” 穆余嗯一声:“那你来。” 付廷森还是让她在上面,让她两手撑着床,微微后仰,自己一手按着她的小腹。 这样两人都能清楚地看见交合处的风光。 湿乎乎的两涧,中间一抹猩红,付廷森埋在里面,撑入,湿肉紧紧纠缠着他,一抽一送,湿濡反复裹吮。 付廷森叹出一声,将自己撤出来,抓着她的手摸她那里,带着她送了两根手指进去,问她:“紧吗。” 穆余感觉到自己的收缩,红了脸,催促道:“快一点……” 刚刚还是他说要快一点的。 付廷森勾起笑,用她的手扶着,重新塞了回去。 一上午两人在楼上厮磨了好一阵晨光,等下楼,湛礼早就把早饭给准备好了。 过两日就是中秋,穆余给阿喜放了假,让她回去能和家人多团聚几日,湛礼无亲无故,就留下来打理家。 他在一边看着他们下楼,面露不善地盯着付廷森,等穆余的目光投过来,他才垂下眼。 付廷森瞥了他一眼,没打算留下来吃饭,他怕那小子在饭里下毒。 穆余送他到门口,付廷森回头与她贴了贴唇,问要不要送她。 她今日要去市场招人,一个多月过去,她的茶馆装修进程过半,得先将人手给安排好。 穆余摇摇头,让他先去忙。 付廷森牵着她的手没放,欲言又止,穆余知道他想说什么: “中秋那几日整好是我最忙的时候,姐夫就不要来了。” 中秋团圆节,不和家人一起说不过去。 付廷森升起愧疚,又实在无可奈何,在院子里陪她多说了一会儿话才走。 湛礼看见付廷森走后穆余明显有些失落,走过餐桌也没停下脚步,他轻轻叫住她: “不吃么……” 他可是准备了好久。 穆余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要变成狗,这会儿一定耸拉着耳朵。 穆余还是坐下来,临幸了一下他做的食物:“你每次专挑付廷森不爱吃的做,这阵子他都瘦了,等阿喜回来,做饭这事儿就交给她。” 湛礼沉默地站在一边,脸色像喝了一汪苦水,看她慢慢吃了不少才稍有缓和。 她这阵子一直胃口不好,总是有心事的模样,每次那副官来找她,她要都紧张得冒汗。 穆余吃完坐在那缓了缓,她吃得开心,看着湛礼说:“中秋你真的不回老家看看吗,我可以多给你几天假。” “家里没人,回去做什么。再说……”他收拾着桌上的盘,“我走了你就一个人了。” 穆余看了他一眼: “那正好我这几天身边缺人,一会儿去市场,你跟我一起。” …… 84. 三伏天已经过去,中秋将至,在夏季末迎来了秋老虎。 穆余降下车窗,透了些风进来,想起让自己提心吊胆一个多月的事儿——— 她及时将穆楠的信给拦截了下来,闸关那边也提前打了招呼,这么久了没有什么动静,她总算放心下来一些。 到了人力市场,穆余让湛礼去那里拉工,男的要干得动活的,女的要五官端正的。 他和边上几个一起挑了人,再带到穆余面前审一遍。 她对茶馆的任何事都很上心,就算只是招些长工杂工也要她亲自过眼。 她走至市场边上一栋楼里,有人将她领进了包厢,倒了茶,让她稍稍等一会儿,马上就将人带过来。 这是个人市,黑,还脏得很,这里的人不算工钱,买回去了就一辈子是你的人。 穆余茶馆里头的服务员可不只是要端茶送水,比起一双手,她们的耳朵才是大用处,她一早在这里定了一批人,今天约好了来验收。 只是,一直到边上人第二次往她杯中倒茶,也没将人带过来。 穆余有些不快,抬起手抚抚自己的指尖,跟一边人说道: “你们陈老板竟是这样做生意的。” 一边的人用衣袖拂过额头的汗:“许是因为什么事儿耽误了,我这就去给您催催。” 又等了一会儿,等来的却是自己的人。 和湛礼一起在外招工的人匆匆忙忙跑进来,说湛礼被人抓走了! 穆余皱了皱眉,不用问就知道是谁。 徘徊在胡同口的人在第二天就撤了,按湛礼他自己说的,付延棹的人只匆匆看了他一眼,这么多天过去,说不定早就忘了他的长相。 穆余同意他留下来,还让他跟着出来,也是信了他这一点。他前阵子时常出去买菜,也没遇上什么事儿,谁知道今天就碰上了付延棹的人,还被人认出来了。 她正思忖着要不要管,刚才出去帮她催事的人又一脸苦相地跑进来,两手拍了拍大腿,实在没办法的模样: “哎呦,穆老板,本来人都带到门口了,谁知半路被人截了货,那人,是你我千万不能惹的,没办法,我们陈老板说了,实在没办法,要不给您赶一赶,给您重备一批……” 穆余打断他:“我等这批人等了近两个月,再一批,莫非要我在等两个月,我可等不起,做生意要讲个先来后到,陈老板这是不讲诚信,要是传出去,我看谁还敢找陈老板做生意。” 那人自知理亏:“可……可那头,是付司令家大公子啊,我们实在没办法。” 穆余一愣,稍理清了些思路。 湛礼今日真是赶了巧,她今日不想管也要管了。 茶馆开业在即,没有人可不行。前三次和付延棹交手,她都是势弱的那一方,受了再多气也只能闷声往肚子里咽,平日里更是避他不及。 可她要想在这立根立足,就那么大的地方,总是要碰见的,她这么一直躲着一个人,也不是办法…… 穆余叫来了人,交代一会儿她要是二十分钟还没出来,就赶紧去通知付廷森;还叫来了几个壮实的,和她一起要人。 转头对边上那人说得气定神闲:“那批人我一定要,就算是付延棹也不能这样抢人。” 那人看她这副架势,就算知道对面是付延棹也不惧,莫非是小看了她? 看她的样貌,背后有更厉害的人也说不定…… 他琢磨不下,又不敢耽搁,跑出去一五一十跟陈老板说了。 陈老板是个商人,脑子转得快,她敢这样从付延棹手里抢人,左右他都得罪不起,不如将事情直接摊开来,让他们两个自己解决: “付公子,实不相瞒,这批一早就被人定下了,这会儿人家知道了是您,也不肯让,你说这……” 付延棹扫了他一眼:“行了,带我去见见。” 他也很好奇是谁。 穆余的门被推开时,她还是紧张了一下,听见那木头点地的声音,慢慢放下了手里的杯子。 抬头看了眼付延棹,在门关上时看见了被他两个人架着的湛礼,可怜死了,瞧这没少挨揍,嘴角还淌着血。 她收回目光,站起身先看了一圈原先她订好的人。 男女都有,各个有模有样,他们大多都是孤身一人,或被掳或被拐,要么就是身上担着什么事儿,反正一个人实在过不下去无路可走了,才将自己卖了当奴隶。 她大致过了一遍,瞧着都不错。 付延棹两手撑着抻头点点地,拉回了她的注意力,穆余回过来就看见他一副笑眼,他与付廷森是亲兄弟,他也长得很好——— “是你要跟我抢人?” 85.抢人 穆余装作镇定:“付公子怕是搞错了,这批人本就是我的。” 听闻,付延棹笑着走近了些,站到她身前,低头看她:“难道是前几次对你太好,太容易就放你走了,你倒敢跟我争起来了……” 抬起手摸摸她短发的发尾:“还是说因为付廷森?我听说那日他急地连夜就赶回来了,他多心紧你……” 穆余躲开他的手,走到椅子那处坐下来:“就事论事的话,姐夫自然是会帮我的。” “就事论事?”付延棹忍不住笑: “付廷森可不是会就事论事的人,他最是护短护内,这事儿搬到他面前,也不知道他要护哪一个。” 边上的陈老板听她二人对话,半天想不明白他们是什么关系,正想着要打圆场,付延棹扫了他一眼,让他滚出去。 等不相干的人走了,他在穆余边上坐下:“你要这么多人做什么。” “与你无关。” 付延棹语气有些不好了:“是觉得今日人多,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 穆余心一紧,看着他悠悠哉哉端起她刚刚的茶杯,对着杯上的口红印喝了一口。 “钱庄街上那家正在装修的茶馆,听说是你的,你要招人,市场里随便拉几个能干活的就行,哪需要花这么多钱买这么多人。”付延棹笑起眼问她, “你什么打算?” 穆余说:“用得省心,我不喜欢身边隔三差五就换人。” “是么。”付延棹一瞬不瞬看着她,“那跟你走还是他们的好福气,干的都是人事儿。” “这群人被卖到这里,好一点的被卖到有钱人家当宠物,差一点的被卖到窑子妓院,再差一点,就被卖到军营里当活靶子……” “扑通”一声,那几排队伍里,一个年纪小些的女孩听了他说的,跌坐在地上痛哭。 付延棹指了指她,让她到跟前来,女孩看着这长相顶好看的男人,不敢上前一步。 “怕什么,我又不吃人。”他说, “外面这世道才吃人呢。” 说罢,他边上的手下将那女孩拖到跟前,她立即跪爬到穆余脚边,求她将她带走。 “你倒是会认主子。”付延棹用拐杖戳了戳她,“几岁了,怎么会在这里。” 她说得断断续续,15岁,家里父亲没钱看病,有人一下给了她一笔大钱,就跟着走了。 付延棹抻着下巴:“长得不错……可以送去刘嫲嫲那。” 穆余面无波澜,摸摸指尖,顺便看了眼时间:“付公子这是一定要跟我抢人了。” “也不是一定。” 他抓起穆余一只手看,又白又嫩,舔了一口她的指尖: “你一个人换他们所有,你跟我走一次,我尝尝滋味,要是没那么好,以后我也不爱欺负你了。” 穆余由着他抓自己的手:“这交易听上去不错,只是……” 穆余由上至下扫了他一眼,最后落在他下身,一脸可惜。 付延棹看她作样:“如何,我只是腿坏了,又不是那条腿坏了。” 穆余轻轻啧一声,被他抓着的手摸上他的右腿,捏了捏裤管下明显有些瘦细畸形的腿: “这腿弄成这副样子,受了限,还能不能让女人舒服啊。” 这话一出,边上付延棹的手下都开始冒冷汗,他要是真发起火来,一个人都逃不掉。 付延棹还是笑,只是微微虚起眼,穆余感受到了危险,背上的寒毛都要立起。 她确定,那一刻付延棹真的有想过要杀了她。 她故作镇定,装得再好也被付延棹瞧出来一丝闪躲,顿时那抹危险消失,他也松开了手: “这些人你带走,只是你收下了这些人,咱可就有的纠缠了。” 穆余向他微微颔首,起身就走,走了不过两步,又停下来: “我 还有一个人要问你讨回来。” “谁。” “外边那个。” “他也是你的人?” “我在路边捡的,花了大笔钱救活,我还没问他讨回本。” “可以。”付延棹让人将湛礼带了进来: “不过他销了我的货,让我损失不少,我也得从他身上讨回来。” 说罢他站起身,慢慢走到被架着湛礼面前,拿出一把小刀,当着所有人的面,在他胸口,手臂,腹部划了几十下。 刀子割开肉的声音,血滴在地上的声音——— 穆余感受到他的气愤,阴沉沉的,她被这副场景吓到,指尖发抖,最后扣着手心看眼前这一幕。 湛礼的衣服瞬间被血浸透,落在地上湿了一片,他疼得牙都要咬碎,也没哼一声,最后看着穆余晕了过去。 等付延棹撒完气,随手丢了手里的刀,走之前还和穆余道了个别,点点她的鼻尖说: “我们来日方长。” 穆余脸色有些白,赶紧叫人将湛礼送去了医院,走出去看了眼时间,刚好二十分钟。 86.顺眼 付延棹割得不深,他单纯就是想让湛礼吃皮肉的痛。 将人送到医院,医生说血流得多了点,人是痛晕的,剪开他身上被血浸湿的衣服,数不清多少道皮开肉绽的伤口,医生护士都倒吸了口气。 副官从医院出来,将医生说的话转述给了坐在车里的人,穆余听闻点了点头,交代请个护工照顾就先走了。 接下来的几日,穆余忙得焦头烂额,顾不上休息,付廷森问了手下的人了解到她这几日的情况,中秋前一日他来胡同找她,里头空空的,只有副官候在那和他说小姐还在忙。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皱了皱眉:“在哪。” 前段时间付廷森匀了个小办公室给她,就在马路对面不远,省的她将所有东西都搬回家,她那麻雀大点的窝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推门进去,就看见还埋在文件堆里埋头苦干。 穆余听见声响抬头,看见他眼睛都亮了。 “在忙什么。” 穆余展示给他看,乱七八糟的,有课业,还有茶馆的东西。 “很快就好了。” 付廷森点头:“我等你。” 他随便找了本书,在后面沙发上坐下。穆余很认真,他来了也没分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付廷森在课本上给她找了几处错,再抬头看她,她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看了眼时间,都快要过十二点。 付廷森放下书,看她看得出神,他想不明白,他明明什么都可以给她,她为何还要如此用功; 又想起平日里他忙的时候,她也是一个人这样窝在沙发上等他。 安安静静的,连翻书的声音都刻意放轻,生怕打搅了他。付廷森让她先回去,她怎么也不肯——— “加班已经很辛苦了,一个人加班也太可怜了些,我就在这陪你。” 说这话时她目光盈盈,嗓音软得像水,无孔不入地淌进他身体里,填满他内心的空洞。 于是他可以肆无忌惮地享受她的陪伴,一直到现在换了立场,付廷森才知道陪伴也是不容易的。 很无聊,时间难以消磨,看着眼前的人,会期待她能回次头递个眼神过来;按耐住心思也很难,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很难忍住不去贴贴她。 他正纠结着,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太没出息,穆余像是感受到了他灼灼的目光,回了一次头。 她起身走他跟前:“是不是很晚了。” 付廷森举起手给她看,她抓着看了眼手表就没松开,付廷森顺势拉着她坐下: “忙完了吗。” 她摇摇头,拿起一边他刚刚看的书翻看,又说:“差不多了,我可以明天来做。” 付廷森将她算错的题指出给她,穆余立马有些局促,没上过学一直是她的痛处,她很怕别人会看出她的无知,尤其是付廷森。 她最近在学算术,这些题对于付廷森来说可能是最简单的题,她却琢磨了好久,还是免不了要错题。 付廷森看出她的不自在,只觉得有趣,她羞红了的耳垂也很可爱,忍不住凑上去含在嘴里。 穆余被他咬地一哆嗦,付廷森含了一阵,然后用嘴唇轻轻蹭她的侧脸。 穆余转头看他,问他怎么了。 “我们还没在办公室做。” 穆余呼吸一顿,她想的明明是在他办公室里,工作时间,外面还有人,他们可以在门后,桌子上,或是椅子上,压着声音,那才刺激呢。 现在这个点,就他们两个,这和在家有什么区别。 付廷森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就是故意逗她,掰过她的身子,将她放在沙发上亲。 穆余被他亲得动情,觉得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好,已经准备要下一步,谁晓得他突然抱起她往外走,拍拍她的屁股: “回家。” “……” 很近的路,穆余不想坐车,说他们可以手牵着手回家。 现在很晚了,没有人会看见的。 说的话很让付廷森心酸,拉着她往胡同走。 明天就是中秋,今天的月亮已经很圆了,穆余仰头看他的时候,正好还能看见月亮。 付廷森是个很闷的人,一路都是穆余在说话,他偶尔应一声。 穆余原本也不是话多的人,在他身边呆久了,什么东西都能扯两句,什么话都能说的出来。 但付廷森的闷不是无趣的闷,他就是单纯不爱说话,在穆余面前他偶尔也会有话多的时候。 穆余看他的侧脸看得入迷,说想亲亲他,付廷森停下脚步,低下身子让她亲。 嘴上啄了几下,他还弯着腰,眼睛对着她的,带点笑意,付廷森抬起手,点点自己的眉心,让她这里也亲亲。 穆余抿着唇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张嘴将他那根手指含在口中。 付廷森绕着她的舌头与她玩了一阵,她才松口踮脚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付廷森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穆余瞧着他今日格外顺眼可爱,差点想抬手摸摸他的头。 87.(H) 家里就他们两个,衣服一路从楼梯铺到了楼上。 穆余先被他剥了个精光,两腿环着他的腰,双手扯开他衬衣的领口在他身上蹭。两粒漂亮的乳头摩擦他的胸口,她还恶趣味地将一边对着他的乳头挤压厮磨。 付廷森抽了一把她的屁股,将她往上托了托,将她胸前的小红粒含在嘴里吮吸。 奶头上酥酥麻麻,穆余轻轻哼哼,好听地叫人起鸡皮疙瘩。身下,她的水沾湿付廷森下腹还未褪去的衬衫,紧紧贴着他的皮肤。 穆余很想要了,她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家大,台阶怎么这么多级,好不容易到二楼,结果转手就被付廷森丢进了浴缸。 付廷森本就不想折腾她,只想着她能早点休息,她眼里的红血丝他都瞧见了,也不知道像今天这样到底熬了几晚。 今日没人给她放水,付廷森拧开龙头,往浴缸里慢慢注水。 水刚放出来没调好温,漫到穆余屁股底下烫得她差点跳起来。 付廷森端起她的屁股一看,还真是烫到了,屁股蛋都红了,却忍不住笑。 承诺一会儿给她口一次,穆余才不生气。 穆余扒着浴缸沿,哼着歌,水声给她伴奏,她连着忙了好几日,前几天还被付延棹吓了一吓,现在才觉得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 付廷森环手倚着墙,噙着笑看她,穆余觉得浴室的灯光将他照得太好看,抬手扯了扯他的衣服下摆。 “现在就要?” 她娇滴滴:“要~” 付廷森脱了衣服和她一起,现在水位不高,穆余能撑着沿撅着屁股让他舔。 饱满雪白的臀肉,刚刚被他打了几下,还被烫了,现在隐约泛着粉色,还有水珠不断滚落; 下面很干净,肉鼓鼓,中间一道含蓄的缝隙,将美好全都藏起来,要拨开才知道内容。 付廷森抓着她的臀肉,稍往两边拨开一点,露出些生嫩的颜色,手指覆上去,沿着缝隙来回,摸到她前面的一点,指尖挑弄,缝隙里开始不断泌出水儿来。他这才用手分开湿哒哒的小阴唇,手指进去,挤出一波汁,手指滑进去一节,瞬间被她裹挟住。 他看着那儿,手指时轻时重地戳弄,水越来越多,捣出声儿,他才从她腿根的肉一路舔上去,再用舌头挑开缝隙——— “哼……”感觉到他湿热的舌头,整个下身都是酥酥麻麻的,穆余瑟缩了一下,随后撅着屁股更迎上去。 他的舌头很软,也很有力,在洞口处挤压,吃了几口,又舔她前面的阴蒂,来回拨弄挑逗,含进嘴里,吮吸轻咬。 穆余的腰软下去,抓着边沿的两只手开始用力,关节都泛白了,身下是温温热热的水,他的呼吸洒在她最敏感的地方…… 付廷森含着那颗珠,源源不断的蜜液沾湿他的鼻尖,腥甜粘稠,他便张开嘴,将她的汁水裹进嘴里。 穆余哆嗦的身子叹出一声,那里被他嘬吮,耳边细细的水流听得她小腹一涩,伸手关了水。 付廷森抬起头透了口气,热气将他身前的人整个熏得粉扑扑,低头咬了两口臀肉,又埋下去。 穆余舒服死了,低头的时候看见付廷森胯间的挺立,浸在水里,嚣张得像是要破出水面,穆余怕他忍得难受,又舍不得他的唇舌,安抚道: “姐夫,我快到了,真的……”她声音又轻又软,“到了我再给你肏……” 穆余飘上飘下时好像听见了他的笑声,身下传来一丝尖锐痛感,被他咬了一口。 她真的要到了。 舌头在紧窄里快速舔弄,她撑不住身子了,没出息地滑下去,将自己淹了,还小呛了一口。 付廷森将她往上端了端,更分开她两边的肉,又深埋下去,舔她前面那颗,吮,吸,咬着在牙关轻轻蹭…… “啊……”穆余扑棱了一下,不断哆嗦,付廷森差点被她的水淹了口鼻,最后照顾了一下漓漓腥软的四周,然后抬起头将她捞到自己身上: “舒服了么。” 穆余闭着眼嗯了一声,她是高潮后才感知到疲劳的,腰软手软,哪都不想动。 付廷森帮着她快速搓洗了一遍身上,就带着她起身。 回房的时候付廷森那东西偶尔会戳到她屁股,穆余昏昏欲睡,伸手往下,抓着他塞了进去。 听见他一声低低的喟叹,走着走着又往里面送了送,将她撑得好满,又酸又麻,还在她身体里不断发热,她整个小肚子都是热乎乎的。 她闭眼前还在想,付廷森全身都是宝,哪里都能让她很舒服。 88.中秋 中秋这日,与以往一样晚上是要到付家老宅去吃饭的。 付廷森和穆楠一早就赶过去了,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穆楠是在气他昨天又整夜未归,一直到今天过午才回来;付廷森是向来无话说。 到了地方,只有老管家在门口相迎,付廷森让人将备的礼安置好,带着穆楠进去,看见坐在厅里看报纸的付永城。 老司令见他们来了,点了点头,付廷森和穆楠坐下,喝着茶,聊聊最近的事。 说的大多是工作上的事,等白沉芳从楼上下来,话题才转移到了家长里短。 这段时间他们也听到些风言风语,付廷森外面有了人,却一直没带回来。 他要是带回来,不过就是家里多了一房,没什么好稀奇的;他若是当宝贝似的藏着,连面也不让她露,那才说明不一般呢。 白沉芳看着眼前这一对人,她再怎么看不上穆楠,可说到底她如今还是付廷森的夫人,上座前提点了儿子一句: “别家里外面的分不清。” 等一家人坐下,付永城看了眼时间,面色越来越难看。 “许是有事耽搁了。”付廷森说。 付永城哼一声:“你别替他说话,他是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吗。” “哟,那父亲说说,我是什么德行。”门口传来付延棹打趣儿的声音,他走到桌旁,仆人给他拉开了椅子,他也没急着坐下,还是白沉芳: “行了行了,一回来就跟你父亲找事,赶紧坐下。” 总算人到齐,这顿饭才开始。 付延棹同家里的人没话讲,老司令挺不要看他的,他只喜欢小儿子;白沉芳心疼他,可话落到他身上,就绕不开那个话题——— “今年过了年就要三十,而立了也没成个家。” 付延棹听见就心烦,看了眼对面的人:“一个儿媳还不够您折腾的吗,我看弟妹这精神状态是越来越不好了。” 穆楠没想到付延棹会突然将话引到她身上,扯出一个笑说:“我是最近身子不大好。” 白沉芳:“你们一个拖着不要孩子,一个拖着不成家,就没一个能让我省心。” 付延棹看了眼付廷森,又看了眼穆楠,突然笑着说:“我前阵子见过弟媳家妹妹,觉得很对眼,若是非要结个亲事,我觉得她就不错。” 空气停滞了几秒,付廷森抬眼,对上了他的目光。 一脸戏谑。 穆楠有些莫名其妙了,放下手里的东西说:“大哥可能不知道,我那妹妹……是个寡妇,来上海就是为了避婆家那些人,哪能……” “寡妇?”付延棹挑了挑眉,“那更好了,瘸子和寡妇,听上去就般配。” 白沉芳:“先不说她是寡妇,你再娶弟媳的妹妹,说出去像什么样子。” “这有什么,两家亲上加亲。”付延棹歪头看向付廷森,“亦珩觉得如何?” 付廷森拿起餐巾掖了掖嘴角,看了他一阵说: “阿兄还是不要去糟蹋人家姑娘了。” 这话说出来,白沉芳还挺不舒服,难道说付延棹还配不上人家了,正要多念叨两人几句,付永城狠拍一记桌子: “胡闹。” 老司令气哄哄地离桌。 再反观这一顿团圆饭,你来我往的,像是看了一出戏。 托这一通闹剧,付家早早得散了。 回家路上,穆楠嘀咕道:“穆余何时又跟大哥扯上关系了……” 又转头交代付廷森,平日里不要将重要的工作交给她,她倒有些后悔让她出去工作了,带回来一堆乱七八糟的关系。 现在穆余是她妹妹的事多数人都知道了,她的名总跟她的牵在一起,她要惹出什么丢人的事来,她也摆脱不掉。 穆楠能与付廷森这样说穆余的话不过是吃准了付廷森对穆余的态度。 先前付廷森展示出来的态度确实是冷淡又不在意,有时还提防着穆余,穆楠跟了他这么多年,也知道他对一个人很难改观,这才放心将年轻貌美的妹妹安在他身边。 这段时间有过担忧,有过多想,但一直未看出什么问题,就是今天付廷森格外沉默。 - 到家之后,付廷森上楼换衣服,穆楠如今看见他换衣服就有些应激,跟上去湿了眼睛: “你又要出去,今天可是中秋,你也不在家过吗。” 付廷森轻轻叹了口气,拿出居家的衣服:“只是换身衣服,不出去。” 穆楠松了口气:“好……” “衣服要让人去洗吗。” 付廷森想起外套口袋里装的东西,犹豫一阵,没有拿出来,将衣服递给她。 …… 89.上药 傍晚的时候,湛礼突然一个人回来了。 穆余正在晾衣服,家里没人,她就自己来,看见湛礼跟见鬼似的: “你怎么回来了?伤好了?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湛礼看见她手里付廷森的衣服,别扭着一张脸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给她做事。 穆余还心惊胆战的,他一身口子,别又豁开了。 看着他有些艰难地抬起手,没多久肩头就开始渗血,穆余赶紧让他去一边呆着。 湛礼有些郁闷,等她将衣服晾好了才闷闷回答道: “不想你一个人过中秋。” 穆余哆嗦了一下,这种话好像在她口中说过很多,倒是头一次有人对她说这种话。 湛礼回来了也没什么意思,穆余大部分时间都在楼上,一直到晚上有人送了餐过来。 湛礼让送餐的人搬了一张小桌子到庭院里,以前他们家都是这样的,中秋当天要一家人一起看着月亮吃饭。 穆余下楼便看见他站在一边等,他还准备了月饼,贴心地切成小块。 穆余没说什么,拉开椅子坐下了。她如今也是挺有钱的一个人,竟然跟他一起坐在院子里吃饭。 湛礼不知道穆余家里的事,他对她的了解仅限于被她收留的这一个多月里发生的事,很没眼力见地问起她的家和家人。 穆余没看他:“我的家就是这,没别处没别人了。” 湛礼这才察觉到了不对,马上闭嘴不说话,还有丝窃喜,照她这样说,他也勉强算半个家里人吧。 他还能陪她看月亮。 饭后穆余摇着扇子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这是付廷森最喜欢地方,他平日里就喜欢坐在这看书,穆余还有些恍惚,仔细闻,觉得好像闻到了付廷森的味道。 穆余觉得好不公平,付廷森在和家人团聚,她只能在这看着月亮想他。 湛礼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看她摇扇时手链上的玲琅贴着她的皮肤随着她的动作晃荡,那流光的彩珠轻盈易碎,在他眼神里晃出星星点点的微光。 湛礼在思索着她在想什么,那人不在的时候,她藏着许多心事就会显露出来。 初见她时,湛礼觉得她是个善良的人,还很漂亮,有让人一见倾心的本事。留在她身边,在她身边呆得越久,反而更看不懂她。 她不善良,称得上冷漠,那日不知道哪来的菩萨心肠帮了他,湛礼为此窃喜。 他一个人想得出神,再眨眨眼,发现人不见了,回头才看见她上了楼。 - 次日,付廷森看见他的钱夹好好地躺在下人给他备好的衣服上。 出门前他问了问穆楠的情况,管事的一脸小心翼翼,说夫人还没起,像是又病了,总之状态不太好。 他多交代了几句才出门。 到小胡同,门院半敞着,家里有人。他走进去便看到穆余弯着身子在给湛礼上药——— 那小子脸红什么。 今天一早,湛礼拿着药水和棉签找到她,支支吾吾半天希望她能帮他上个药。 “我一个人不行。”他小声说。 穆余对他受伤这事是有些自责的,那日她要是没招惹付延棹,说不定他能少挨上几刀,这里也没别人,她便应下了。 他说了才知道他如今连抬手都困难,毕竟胳膊上没少挨,动一动就可能拉开伤口。 湛礼咬着牙解开衣服,整个上身触目惊心,有几处深的伤口,用黑色的线缝合。 湛礼看见她皱了皱眉,以为吓到她了,又合了合衣服,想着还是自己来吧。 “脱下来。” 穆余走到他身后,用棉签沾了药水,在抹到他伤口,刚触上去,他背脊又直了些。 “疼?” 他摇头。 “忍忍吧。” 她说话的声音就在耳后,头一次离得这样近,他从耳根红到了脖子。 穆余看见他背上还有几处陈旧的伤疤,没好之前一定比这些个伤口都狰狞,想起他说以前是做打手的,穆余还觉得他挺娇气,这身块头是摆设,这伤对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处理好后背的,穆余问他前面自己能不能行,他低着脑袋摇头,说不行,手抬不起来。臂弯上两道伤口最长,都用黑线缝合了。 娇气。 他坐在椅子上,穆余弯着身子凑在他身前,湛礼轻轻揪着腿上的裤子,不敢用力呼吸,只敢小心翼翼吸闻空气里她的味道。 这样看她皮肤更白,睫毛更长,随着眨眼忽扇;短发别在耳后,湛礼怕被她发现,只敢看着她的耳洞发愣。 到小腹,湛礼仿佛感觉到了她的目光,顿时又有些后悔,不能再让她这样看着了,再看他就要出事——— 他腹部肌理明显,他好像很紧张,穆余看着眼前时而收紧时而放松的肌肉,觉得有趣,正要逗他,就听见门口的声响。 穆余回头看是付廷森,放下东西就笑着迎上去,付廷森抓着她的手,蹭蹭她的手背,歪头扫了一眼湛礼,问他这身伤是怎么搞的。 穆余说,是他出去买菜时被仇家逮到,受了点苦,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仇家?”付廷森问,“是谁。” 穆余快速转了转脑子,说不知道,湛礼没肯说。 付廷森吩咐边上的人去接手,帮他上药。 湛礼穿上衣服,板着脸说不用,他自己可以。 “你!”穆余瞪着他,穿衣服多利索,哪有刚才脱衣服时嘶嘶哈哈的模样。 90.迂腐 付廷森让不相干的人都走了,转头多看了两眼湛礼,如今也没将他当回事。 穆余对身边人都不错,他之前还见过她和阿喜一起在厨房炉火里蹲着烤地瓜吃,他不在的时候,主仆之间没多少边界感。 付廷森是习惯被仰视,习惯被伺候的人,之前还打趣着说过她几次,主与仆之间是不能这样的。 第一次的时候她还当真了,垂着脑袋难过了一阵,谁知第二次她就敢胆大包天地红着脸说他迂腐。 她的家就这么点大,就这么几个人,也不知道端着样子给谁看。 那小子心思不正,但穆余对他也算不上多特别,他平日里能瞧得出来,所以比起他这些不入流的小把戏,昨日餐桌上付延棹那两句玩笑话更让他不舒服。 他们到底接触过几次,他不清楚,付延棹到底对穆余什么想法,他也不清楚。 他只知道付延棹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他担着付延棹一条腿,面对他,付廷森偶尔也会无力。 穆余说得对,他是迂腐的,付廷森不想她示人,想把她藏起来,偏她有自己的想法,还要折腾那个该死的茶馆,他只能装作大度。 穆余要喘不上气了…… 付廷森把她放在庭院的石桌上,手撑在她两边,在她馥口中掠夺,一直到察觉到她的推拒才松口,转头从她烫软的耳垂开始,一路啄吻向下,到她颈侧。 舌尖抵住她一小片皮肤,含在口中嘬吮,松口留下不明显的痕迹。 穆余微侧着头,在他亲昵地啄吻下忍不住轻轻啜着气。 她脸好红,纤长的睫羽不安地抖动。 她觉得湛礼好像在看他们。 “不亲了。”她小声说。 “嗯。”付廷森应了一声,还埋在她颈窝里。他微微抬起眼,便能看见在庭院角落的身影。 这人真是死心眼,看得难受也要看。 湛礼目光像刃,即便刀不了他,也希望他会因为他的注视而感到一丝羞愧。 湛礼觉得付廷森是这世上最贱的男人,有了一个家还不满足。 他不公平地将他们两的苟且赖在付廷森一个人身上,穆余没有错,她只是喜欢这个贱男人,他看得出来,她的许多情绪只会给付廷森展露——— 付廷森深深看了他一眼,张嘴,舌尖扫过穆余的锁骨,穆余被他舔得酥痒,揪着他腹部的衣服叫姐夫,付廷森抬头又堵住她的唇…… 他果然是在装大度。 - 中秋之后,付廷森几乎是赖在了她家里,穆余一边享受他的浓情蜜意,一边又忍不住担忧,随意想了一阵便过去了。 哪用得着她提醒,付廷森总要比她有分寸些。 每日她去上课,结束后付廷森都会来接她,今日她等了一刻钟,静静地坐在窗前往外看,看天上乌云堆起,看花看雾看秋生,等风等雨等他来; 风雨都等到了,没等到他。 谭助跑着赶到教室,说先生被事耽误了,这几日不能再来接送。 穆余笑了笑,起身坐上了车。 或许是这阵子付廷森在她身边呆得太满,一下没了他,穆余空得有些不知所措,她那引以为傲的身子骨也没架住换季的阴晴不定,少有地生了一场病。 平日里一直不生病的人,突然倒下一次就挺折腾人——— 湛礼从阿喜手里接过餐盘,端着汤药上楼,看见这样病弱的她。 穆余裹着被子,额头是汗,身子却在微微发抖。 方才请了医生来给她看,手背上插着针吊盐水,她看上去很脆弱,湛礼暗暗担心她孱细的静脉架不架得住这针管。 将汤药放在床边,轻轻叫了几声,她没反应。湛礼屏着息摸了摸她插着针管的一只手,冰凉刺骨。 穆余正做着一个挺古怪的梦——— 梦里,付廷森给她买了一束香水百合,递到她手里时还都是含蓄的花苞,她带回家养了一天,那花便全开了,瞬间整个屋子里都是花香。 穆余闻地有些不适,那香味太过浓郁,骚得像是在配种期发了情的母马。 梦里穆余正犹豫着要不要将花丢掉,这是付廷森送的,她有些舍不得;刚端起花要放回屋子,转头付廷森便出现在她眼前; 二话不说,他伸手在她肩头用力一推,穆余惊呼一声,以为后脑免不了要砸到水泥地上,却意外陷进一片柔软。 她跌落在床,床上铺满的花瓣腾起,诡异地浮在空中。 付廷森伏下身子,在她手里捧花中捡出一朵未开苞的,连根带苞慢慢塞进她下体。 花茎的分枝磨得她想要尖叫,直至整个埋进她身体里。 她感受花枝在她体内生根,和她的血管连接在一起,花苞在内腔绽放,吃她的肉,吸她的血,像要撑破她的肚子彻底从她身体里长出来。 她浑身上下,从内到外,全是那股香味。 穆余的手疯狂往身下摸,想要连根拔出,渐渐手指变得不听使唤,她举起来一看,五根手指肉与肉在闭合,慢慢变成马蹄的形状。 一转瞬,她成了一匹白毛駓马,染着一身的骚香,不知是发情还是发癫,红着眼睛在街上冲撞;穆余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看见人就撞,看见人就伤,花香慢慢被血腥味儿覆盖,直至付廷森出现在她面前——— 穆余惊醒。 连带着床边的人也被她惊醒。 湛礼在她床边守了一夜,醒来两手还抓着她的一只手,手心的温度比被窝里还暖和。 穆余看着他发呆,急换着气儿,整个人都汗津津的,他只好松开手,跑去给她拿毛巾。 这一通乱梦,穆余坐着懵了好一阵没缓过来,脸色还有些白,直至湛礼拿着湿毛巾递给她。 她呼出长长一口气才接过,看了眼湛礼,扯着有些沙哑的声音让他下楼换阿喜上来。 湛礼一句话未说下楼唤了人,在楼梯口不定心地等了一阵,等阿喜给穆余梳洗完下来,他被告知不再允许上二楼。 他一个男子在她房里在床边呆了一夜,未免太不知分寸。 穆余一下病了五天,这期间付廷森没有出现过,穆余交代了身边的人不让他们将自己生病的事告诉他。 榕园里头她打点的人传来消息,这次付廷森回去也是因为家里那位病了,听说已经倒下半月有余,一直没见好才召他回去的。 如今她心态已经变了,不会再千方百计地寻找证据来证明自己在付廷森心中的分量;对于自己把握不了的事,再怎么吹毛求疵地深究也没什么意思。 到头说来,不过是有了些底气,骄傲罢了。 91.开业 树上柿子刚红的时候,穆余的茶馆开业了。 当日,整个上海最热闹的地方便是穆余的“道”。 开业前一天,付廷森站在门口看着牌匾上那个字,那是前些日子穆余拉着他题的,他挥挥手写下,穆余当即就让人拿去描摹,刻到了匾上,如今又被她当作名牌挂在了门口。 他的字和他人一样,内敛不凡,细细琢磨,又劲道十足。 穆余问他觉得如何。 付廷森牵着她说:“名不像名。” 穆余就是要这样,不是非得要一个有模有样的名头的,她不想这里只是一个单一的茶馆。 一个道字挂口上,别人说起来就是: 【去道上坐一会儿】/【去道上喝两杯】 开业穆余倒没有整得太隆重,门外响了响炮,然后再和两个出资人一起剪了个彩。 钱出的最多的人没有出面,穆余只亲自给他泡了壶茶,他就挺乐呵的。 她的面向人群并非大众,不必要搞得人尽皆知。 - 付廷森在二楼,倚着栏杆看楼下的人——— 一楼大厅中间搭了一个舞台,请来了人唱歌,唱的是国调,很符合她这里;一曲罢,又换了个说书先生上来,手里一把折扇摇得提溜儿转,将故事说得蛮生动,台下掌声彼伏。 穆余没有盲目赶兴潮,装修也是地道的东方古味,挺有以前旧茶馆的味道。 今日她一身青绿旗袍,外头披着一件薄薄的白狐小貂,正在与人攀谈。 她游刃有余地在人群之间应酬,付廷森扫过一圈她身边的人,发现之前自己交代她需要打点好关系的人基本上都出现了,还会带着一份礼来,与她道一声贺,谁都能和她聊上几句。 这些个,不是达官权贵就是富贾商人,她能有本事请来,也不知道背地里花了多少功夫。 甚至后面来了几个洋人,她也能熟练地应付。 她的口语基本上都是付廷森教的,要不就是被他带着出去当一个不太专业的翻译,不顾脸皮地练习。 看她现在学有所成,他还隐隐升出一丝成就感。 付廷森惊讶于她的成长,又一时间衡量不了她的野心。 穆余感受到他的目光,抬头看他,歪着脑袋与他递着眼神。 瞧得久了,反而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渐热,多撇了几眼便挪开。 想什么呢,估摸着是想起了昨夜里和他在沙发上“浪翻红绉”时,他也是这眼神。 边上郭太太来了,乐呵呵地拉着她说话,穆余与她多聊了几句八卦,再抬头时付廷森就不见了。 郭太太拉着和她说,陈太太前阵子生了,这次又是个女儿,她正焦灼着呢。如今刚出月子,还问穆余怎么不请她来。 穆余说:“自然请了,不过她没给我答复。” “估摸着没什么心思。” 穆余轻轻摇了摇头,陈锐意是她的眼中钉,怕是因为听说了她和陈锐意走得近,不愿再搭理她了。 穆余安顿好这头的人,在角落看见了卫青松和陈锐意,两人在一个敞开式的小包厢里,桌上一壶茶,边上摆着几迭精美的小点心。 穆余一看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古怪,坐下来抓了一把瓜子问: “怎么了?” 卫青松板着脸不说话,穆余又看向陈锐意,他剥着瓜子道:“说起了当年那事儿。” 穆余一猜就是这原因。 陈锐意将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跟他们说了,他当时一个大学生,着急忙慌地就想着救人,忽略了许多细节。 听说当时是北洋的人包了那歌剧院用来过圣诞,里头可都是军阀。 爆炸发生后,场面被陈罗两家控制住,但其实当日来的警备和军队都是付家的,这事儿也是前些年陈家老爷子一次醉酒后不小心跟他透露的——— 那日陈老爷子应酬回来不自觉与他说了这事儿之后,又忿忿不平地骂道: “他们付家看不起我们背地里那些小动作,永远高高在上,但真要比起来,谁能脏得过他们!” …… 卫青松先走了,他在门口碰见了付延棹,对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他,他也直接略过,他现在看见一个姓付的就下意识想拔枪。 谭助在店里找了一圈了,好不容易才找到穆余,凑在她耳边说先生让她过去一趟。 付廷森在二楼的包厢,这一层的包厢都是封闭的,穆余笑着推门进去,一瞧,还有其他人——— 付延棹与付廷森对立而走,她进来之后,抬眼看了看她。 付延棹笑着向她挑了挑眉,像是有些熟稔的打招呼。 付廷森回头看她,声音温润:“傻站着做什么,来……” 他说:“我们陪大哥聊一会儿。” 穆余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走到他身边坐下,她刚刚来之前交代了人要换茶,茶侍端着东西进来,将盘里的器具摆上桌。 付延棹一瞧,哟,是上次那个在她脚边认主的女孩,像是感觉到付延棹认出了她,她的手还在微微打颤。 穆余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我来吧。” 付延棹低头笑了笑,再抬起头看她,从手到脸,眼神像是长了脚在她身上爬,最后盯着她不放。 穆余被他看得发怵。 今日是付廷森请他来的,加上方才他做的样,付延棹问: “她拿的是什么身份陪我聊会儿。” 两次呼吸的沉默。 付廷森说: “她是我的人。” 穆余手一顿,刚筛过茶的水浇在了她手背上,好在茶水已经过了一遍,不算很烫。 付廷森接过她的手,拿出帕子慢慢将她每一根手指都擦净。 付延棹的目光总算舍得从穆余身上挪开:“你的人?” 他笑: “可真够贪心,姐妹两个你都要。” …… 92.付延棹 穆余呆呆地看着付廷森,之后付延棹怎么阴阳怪气她都没听进去。 付廷森一手捏着她的,指尖亲昵地蹭着她的手心,偶尔拿起茶杯喝一口,眉眼平和,任由对面随意说,有时也会回应一句——— 付延棹看着穆余:“她可不像是甘心做你小老婆的人。” 穆余也有了反应,转头瞪他。 付廷森喝了一口茶说:“不是小老婆。” “不是小老婆……”付延棹低头笑了笑,拿起边上的东西准备走了。走之前意味深长看了眼穆余,像是在笑她只是个进不了家门的情人。 他们应该都了解付廷森,清楚他不会做出那种有了新欢而弃旧爱不顾的事。 穆余也明白了,付廷森今日只是跟付延棹表个态,并不是跟她表态。 “在想什么。”付廷森问。 她收起有些失落的情绪摇了摇头,笑着凑近他,鼻尖抵着鼻尖,小声问: “我是你的?” 付廷森笑,和她嘴唇厮磨了一阵:“不是么。” “前些日子你还说你是我的,果然男人在床上的话不能信。” 付廷森摸摸她的腰线,你是我的我是你的,说了许多她想听的话她才满意。 穆余突然很想知道付延棹的腿是怎么坏的,随口问了,付廷森许久没有说话。 她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含着一口茶渡进他嘴里,茶香被两人分瓜干净,付廷森贴着她的唇角突然说: “因为我……” 很久远的事了,那时候付廷森还在上初小,付延棹比他大一些,在当时付廷森的眼里,付延棹是很优秀的哥哥,在付家父母眼里,是很得意的儿子。 付延棹那时候性格很好,有礼有节,偶尔也有活泼的一面。 他会跟父亲赋诗下棋,陪母亲逛街看戏,和当时的朋友一起去打高尔夫的时候也会将那不怎么爱说话的弟弟带上——— 他们那天有一场小比赛,付延棹蹲在付廷森面前递给他一根球杆,抬手揉乱他的头发,让他在边上自己玩。 等他一杆进洞,还会向旁边场地的他举举球杆,得意洋洋。 付廷森忘不了他当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在夏日的阳光下,笑容热烈得灼人。 那天付延棹手感很好,甩了其他人一大截。结束后拉着小弟吹牛,说整个上海就没打球比他还厉害的。 付廷森当时信了。 玩尽兴了准备回家,司机和车子都提前备在门口,刚看见自家的车子,突然出现了几个人,欲将他们二人掳走。 他们应该没想杀人,刀枪都没有,赤手空拳地; 那时付延棹已经去父亲的部队历练过,三两下制服了围在自己身边比自己高出大半的人。再回头一看,弟弟被人掳走了。 他跑着追上去,见他们上了车,一下跳上去抓着门框不放。 车上的人被他拽下车,头皮都要被他撕裂,看见他身后付家的人赶来了,骂骂咧咧掏出枪,开始瞄准他的头,最后咬着牙往他腿上开了两枪。 他看见付延棹倒下,再也站不起来。从那开始他会恐惧枪声,从那开始耳边总能听见枪声,之后便习惯了。 是付家的敌党,当时的付永城刚上位不久,底下的人不服,上面的人不信,到处是对付家虎视眈眈的人。 那次是想抓了他两个儿子用来威胁他,以此达成什么目的。可是他们想错了,付永城为了自己的仕途可以付出一切,就算他一个儿子被掳走,一个儿子被废了一条腿。 儿子没了还能再生,他不愿逞那些人的意。 后来是因为消息传出去,他为了自己的面子不得不出面,杀了那些绑匪,他们背后的人是谁付永城一定知道,又因为一些原因他没有深究。 付廷森被带回来,白沉芳抱着他痛哭,说只有他了。他吓死,以为哥哥没了,后来才知道他只是腿坏了,是父母先一步将他当作了废人。 之后他再没见付延棹笑过。 父母没再对他有任何要求,他的那些朋友来看他,笑他,付廷森挥着球杆打断他们的鼻梁,恨不得将他们的腿也打断,总算将那些人赶了出去。 从天之骄子到瘸腿跛子,付廷森觉得他会恨许多人,恨开枪的人,恨付永城,或者恨他。 可付延棹好像没有恨任何人,他只是放弃了自己。 父母的忽视加上众人看他的眼神让他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敏感,他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说到这里,他始终语气淡淡,面色如常,但穆余感觉到了他深深的无力感。 穆余觉得他不应该将付延棹那条腿担在自己身上,事情的发生与他没有关系,他也是受害者。他不去想那些人抓他们的原因,反而只在意付延棹是为了救他而坏了一条腿。 在这方面付廷森总是笨笨的,他对在意的人就是这样,穆余心疼他,摸摸他的头: “这些年他是不是总是欺负你。” 付廷森被她逗笑,又可怜道:“是,他总是抢我的东西。” 在那之后,就算是家里的下人也会区别对待,看付延棹年纪还小,照顾他时会有所懈怠,还会背地里叫他小瘸子,他们眼里尊敬的少爷只有付廷森一个。 付延棹没有对任何人说,他找来两条烈狗,将那几个人抓起来绑到地下室,将肉酱涂到那几人身上,然后放开狗的绳索,扭曲地看着饿了几天的烈狗将那几人的身体撕碎,再一点一点吃下去。 之后再没有人敢可怜他或小看他,他们只恐惧他。 付延棹觉得付廷森得到了家人所有的关心和爱,其他人所有的仰仗和尊敬,他得到的实在太多了,抢走他喜欢的,他才能平衡一点。 付廷森每次都很生气,可付延棹会对着他得意地笑,会让他想起以前他意气风发的样子,一瞬间他又感觉无力。 付廷森如今这沉闷性子也是受他的影响最大。 他收敛情绪,从不将喜爱之情露于言表,因为他喜欢的,付延棹都要抢走。 穆余与他额头相抵,想起他今日对付延棹说的话: “那你不怕我被他抢走吗。” 付廷森手指抠着她耳后的软肉沉默许久才说: “怕。” “可我藏不住对你的喜欢。” …… 付延棹第一次试探他他就没藏住,因为藏不住,所以直接向他表明态度——— 这是他的,不能抢。 93.填补(H) 之后付廷森还被绑过几次,有一次差点死了,子弹穿过他的身体,他也算是体验过付延棹当时的痛了。 他们很愚蠢地都用他来威胁付永城,可那时候付永城不算太在意儿子,一直到自己的年纪上去,许多事开始力不从心,瞧着儿子越来越出色,他才开始重视这个付家下一代的顶梁柱。 家庭对付廷森的影响还是很大的,所以他在成立自己的家庭时考虑到了许多——— 他不会找像母亲那般的名门,普普通通的就好;他自问做不到像付永城那般狠心果断,也怕自己和付延棹的经历在另一个人身上发生,所以他不要孩子。 那日回去,穆余还缠着他,要他说了许多以前的经历,最后自己心疼得睡不着,夜里用目光一遍遍描绘付廷森侧脸的轮廓。 老天还是公平的,不会刻意去偏袒哪个人。光鲜的皮囊下,每个人都有一个千疮百孔的灵魂。 穆余想填补他,她已经将所有情感都给他了,还觉得不够。 往他身上缩,想埋进他身体里,她在他怀里又贴又蹭,他只下意识将她搂紧,穆余再抬头看看,还睡着呢。 付廷森原先睡眠质量一直不算太好,很细微的动静都能吵醒他;到现在,身边的人太软,抱着她太安逸,还能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她的味道从开始付廷森就觉得很特别。 她的脖颈间,耳后,还有胸口,都是香味儿最浓郁的地方,他喜欢埋在那里,越吸越上瘾。 付廷森觉得在她身边时就算有人溜进来搞刺杀,他或许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直到顶端被湿热裹挟,浑身激起一阵酥麻,他才透出一口气,睁开眼看被窝隆起的那一小团——— 穆余嘴里原本还软绵绵的东西迅速胀大,知道是他醒了,含着他顶端的孔眼轻轻嘬吮了一口,尝到些腥涩,听见他一声低喘,带着还不算清醒的沙哑。 “穆余……” 穆余想回应,可她嘴里含着东西,只能囫囵地“唔”了一声。 付廷森无奈,抬手开了床头的一盏小灯,房间一角被晕黄的灯光照亮。手钻进被子里想将人拎出来,她要折腾不肯睡,压着收拾一顿就能安分了。 手刚碰上她,被她拍开,还威胁似的用尖牙刮了刮的柱身。 “嘶……”付廷森卸了手上的力,按上她的后脑。 没办法,他的命根被她咬着呢。 付廷森逐渐清醒,所有的感官在她口中一点一点被唤醒,穆余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给他口过了,她实在吃腻了他的东西。 许久没感受过她的润口,付廷森有些想念她的小舌头。 被窝里的温度很高,氧气稀缺,穆余没肯出来,昏昏沉沉的感觉也蛮好。 她两手握住根部,一个头就将她的嘴塞满,她只好侧头用舌尖一点一点舔舐没照顾到的地方。 付廷森紧抿着唇,将舒服的声音压下去,稍低头看了眼身下,看被窝隆起的地方耸动。 小舌温软缠人,感受到舌尖往他龟眼里顶了顶,像是试图往他孔眼里钻,付廷森忍不住曲起腿,小腹往上顶了顶,穆余被他顶到喉咙口,小声呛了呛。 咳嗽的时候那一团被子都在哆嗦,很可爱。 之后她就不肯含着他了,一下一下啄吻茎身,手握着底下一团,盘揉他涨满的精囊。 付廷森又低低沉沉唤了她一声,他想塞进她嘴里。 穆余埋下头,从底端两团之间的沟壑开始一寸一寸舔上去,到顶端时付廷森已经气喘吁吁,她这才重新含住。 很卖力地裹吮,腮帮子微陷下去吸他,加快了些速度。 付廷森闭上眼,小臂覆上自己的眼睛,腹下的快感在他身体里窜涌,穆余感受到他小腹的绷紧,知道他快要射了,突然掀开被子,抓着他一只手握住,带着他动: “你自己弄出来好么。” 她喜欢看他自己弄,这是前段时间突然找到的小癖好。 看着他握着撸动,最后射满自己一手,那双漂亮手,指尖挂着自己的精液,穆余光看着嘴里和身下都要流水。 付廷森没将覆在眼睛上的手放下,穆余看见他喉结滚了滚: “好……” 他本就快到了,在她面前快速自我安慰了几下,腹部的肌理一瞬间更加清晰,胯往上抬了抬,然后湿了自己一手。 他深深喘几下才放下手,或许是在被子里闷久了,她一张脸憋得红,俏兮兮的。 穆余抓着他的手凑到嘴边,将他指尖上的几滴含住了。忍不住,低下头又给他嘬了几口。 付廷森刚刚射过,那里碰一下都要哆嗦,更别说被她这样吸,在她口中颤了颤。他微皱起眉眼,似痛苦似愉悦,张嘴就恨不得要求饶了。 “别……”他启唇深喘,抬着小腹要躲开,穆余含着头部不放。 穆余头一次听付廷森喘那么大声,手摸上他的大腿,惊觉他一身肌肉都绷紧了,更深舔吮吸。 太贪心,付廷森明明已经什么都给她了,她还要。 欲火烧得付廷森喉咙发涩,发出一声声自己听着都脸红的声音,身下酸麻,他整个椎骨都麻了,一直连着神经通到大脑,最后脑中白光乍现——— “嗯……”短短几分钟里他又送了一股浓精到她口中。 付廷森排精的时候觉得自己变成了聊斋故事里的文弱书生,清晰感受着自己在妖精口中慢慢流空。 穆余将他所有的余精都吞下去才松口,坐在他身上看他高潮后的脸,给他擦干净手,然后趴在他起伏不下的胸膛,等他慢慢缓过来。 94.半夜(H)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95. 榕园今日难得热闹,听说是从广东来了几位客人。 赵溱从车上下来,回头看了看那巴洛克喷泉,又见那厅大的客院,手脚有些展不开。 她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每次来都会被这阵仗唬住,一直到穆楠出来叫了她一声姆妈。 她这才放松下来,这是自己女儿女婿家,她有什么好缩手缩脚的。 穆楠出来迎接,母女两互相关心了一阵,这才说到身后跟着的几个人。 一个个看上去都蛮凶,赵溱指了指那为首的人,看上去有四十好几,两撇八字胡,一袭黑色长衫,细细瘦瘦: “那就是张家那小叔子,说是已经给了张家彩礼,结果人跑了,来我们家要人。”她摇摇头无奈道:“好几个月了,不得安生。” 张永福要人的时候挺嚣张的,一到这里就半天不敢说话,晓得他们穆家大女儿嫁得好,没想到能好到这水平,多大的官他也不敢想,在这里总是收敛了些。 穆楠要他们进去坐下来好好说。 等上了茶,张永福忍不住问穆余在哪,一边将自己说得有理: “夫人,并不是我要闹,我原先是看她可怜,想把她纳到自己身边,总要好过她在我大哥家受苦,我好心为她,她还要跑,你说这……” 穆楠喝了口茶,她这阵子瘦了些许,眉眼里带着疲态:“原先她来投奔我,我也是不了解情况,要知道是这样,我就该早些联系你们。” 赵溱问:“那老二现在在哪?” - 穆余一个人坐在床上,看了眼门窗,她都锁死了,还觉得不安全。她像乌龟一样锁在自己壳子里,外面一丝细微的声响都能让她应激。 敲门声,她瑟缩一下立即惊觉,是阿喜: “小姐,榕园传来消息,说他们预备去茶馆了……” 穆余抠了抠手心,深深叹出一口气。 人都来了,她躲不掉的,要是让他们闹到茶馆,她阵子努力全白费,还要被人笑话。 她预备起身,沉了沉气交代道:“拦着些,别让他们去。” …… 一行人在门口等了半天的车了,穆楠皱了皱眉问边上:“怎么还没好。” 边上的黄娟说:“家里的司机突然都说不舒服……” 穆楠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你就跑着去街上,给我喊几辆黄包车过来。” “是 是……” 有一辆车驶近,停在他们面前,司机给开了车门。 张永福见到人,指着她说:“好啊你,总算肯出现了。” 穆余没理他,走到赵溱身边叫了她一声。 赵溱眨眨眼,她这模样,让她险些没认出来。 穆余看着那些草莽,庆幸她公公婆婆没来。张家和她互相折磨了几年,收了钱之后大概是不愿再管她了。 “既然来了,我们就坐下好好说。” 穆楠先转身回去,穆余跟在身后拉住赵溱,凑在她耳边小声说: “我现在很有钱,姆妈应该没那么不聪明吧。” “不求你能帮我说什么话,姆妈到时候别给我添乱就行了。” 她如今有钱了,能补贴家里,要是又送回张家,她图什么。 赵溱抓起她的手拍了拍。 见穆余现在身段模样越来越好,张永福眼冒鼠光,看得穆余很不舒服。 张口就要穆余跟他回去。 穆余放了一袋钱在桌上:“这是当时你给张家的五十大洋,现在还给你。” 她其实能多给一些,十倍她也出得起,只是她不想,给这种人钱她都觉得恶心,按在自己身上,像是明码标价,也恶心。 张永福一听,急了,站起身指着她说:“你嫁到张家,就是张家的人,死了丈夫,我不要你,你就要替张家守一辈子寡,哪能由你自己说了算!” 穆余坐得端正,两手迭放在腿上,抠着指腹的肉:“别不讲理,到底我是姓穆的,你要么拿了钱就走,要么一分钱也讨不回去。” 穆楠看向赵溱,对方挪开了目光。 张永福撩了撩长袖:“老子绑也要将你绑回去!” 穆余微微歪头:“你试试。” 他一愣,倒是被她唬住了,再收神,说她在这里呆久了,以为自己也是少奶奶,自己是什么出生都忘记了。 穆余说:“那你说我是什么出生?我母亲,姐姐都在这,我是什么出生?” 他这话,连带着把边上少帅夫人都骂了,一下被噎住,“你你你”你了半天也回不出一句,这就要撸起袖子和带来的人一起上前抓人。 又笨又蠢,穆楠被他们闹得头疼,抬手抚了抚额。 门口有了动静,众人望过去,是付廷森赶回来了。 一身军装,军靴,身上的薄褂随着他沉稳的脚步扬起,风尘仆仆。穆余记得他说今日要出趟差的,许是听见消息赶回来了。 被他看见这群草莽,真丢人,穆余垂下眉眼,眼眶有些热,觉得自己陷进了地底。 穆楠看见他,也微微垂下头去,只有赵溱起身了,看见女婿很来劲。 付廷森没有回应岳母的关心,就盯着张永福抓着穆余手腕的那只手,一双眼危险地虚起。 赵溱见样,以为他是因为有人来他家里闹而不舒服,和他解释说道:“是老二婆家来要人了,一定要她回去……” 付廷森看着张永福一步步走近:“她是我的人,在我身边帮我做事,怎么,你也要跟我抢?” “我……”张永福腿都要软,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手,反应过来,立马松开了。 赵溱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穆余坐在那缓了几口气,看了眼穆楠说:“我 是在姐夫身边做翻译的。” “哦……”赵溱没多想,走到张永福身边说,“老张,你也别不依不挠的了,钱都已经还给你了,你也没损失什么,你非要这样折腾……” 付廷森一来事情好像就变得简单了,穆余开始还准备许多说辞,外头还备了一队人,说不通就来硬的呗,现在不用她出手了,也算是省了她的力。 穆余趁着空档准备先走,她不想见付廷森,觉得自己抬不起头,走廊里,阿喜小跑着跟在她身后: “小姐,先生让我交代你别多想。您放心,先生不会不管你的,一听见消息他就赶回来了,他最心紧你……” 突然一个人出现在她们面前,提着一个桶往她们身上泼,阿喜惊呼一声,先挡在了穆余面前,她身量小,挡也挡不住,两人都被浇了个透彻。 穆余睁开眼一瞧,是在穆楠身边照顾的人,她指着穆余说: “你个贱人,夫人那样对你,你要去勾引先生,白眼狼!没心肝!我这就要去告诉夫人,揭发你这个狐狸精!” 阿喜慌慌张张拿出手帕给穆余擦脸,副官听见声响跑过来,让人将她抓住了。 穆余还在庆幸,幸好只是水,要是硫酸,她就完了。 走之前她淡淡交代一句:“别让她说出去。” 副官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她要如何堵住她的嘴。 穆余像是忍到了边缘,转头通红一双眼,咬牙切齿道: “我要她再也开不了口,还不懂我的意思吗?” 96.生气 穆余记得那人叫贺苌,她来时就见到她跟在穆楠身边,对她忠心耿耿。 阿喜说,是今日黄娟交代司机拖住人的时候被她听见,和她争论起来,最后黄娟一不小心将她和付廷森的事说了出去。 好在她蠢了些,先来泼了一桶脏水,没有立马告诉穆楠。 穆余泡在水里,疲惫地闭上眼。 此时脑子里想的是有权势真好,很轻易地就让一个人永远闭上了嘴。 只是她在发抖,在害怕,一时间也分不清是在怕哪件事。 浴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她刚睁开眼,就被气盛的付廷森一把掐住了脸。 付廷森压着声音说: “你疯了不成,贺苌在付家做了十几年,你把她杀了。” 穆余昂着头:“她知道了我们的事。” “所以呢。”他很生气,“要哪天你姐姐也知道了,你是不是也要杀了她?” 穆余眼里一痛,依旧强硬道:“那怎么行,你会心疼。一个仆人你都过意不去,我要杀了陪了你六七年的妻,你是不是也要举着刀来杀我。” 她憋红了一张脸,水下的身子纤薄,倔犟又脆弱。 他大抵能理解她为何要这么做,那些人的出现将她好不容易垒起来的自尊碾碎,她太需要用一些事来证明自己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任人鱼肉的羔羊。 付廷森还是心疼她的,试着将她拉回正途,松开手告诉她不能这样随便杀人,问她知道错了没有。 她摇摇头:“我没错。” 他摔门离去。 穆余头一次见付廷森生这么大的气,尽管如此,她依旧觉得自己没有错。 如果那人将自己那些腌臢事说出去,告诉穆楠,会有很多麻烦。 穆楠可能会将他们的苟且之事告知于众,她从寡妇变成了荡妇; 可能付廷森必须在她和穆楠之间选一个,她可能会被抛弃…… 到最后她连五十大洋都不值。 杀了最好,杀了最痛快。 如今的她就算杀了人,除了付廷森也没人会来责问她…… 穆余抱着自己的膝盖发抖。 付廷森在车里坐了许久,转头看了眼幽深的胡同口,他想过要将她禁足,又怕她又做出什么应激的事出来。 最后叹了口气,让他们看好她。 贺苌没有死,副官在下手前觉得不妥,先去告知了付廷森,他用其他的方法让她闭了嘴- 付廷森回到榕园,白日里折腾的人都不在了。 中秋之后他很少回家,回家也是和穆楠分房睡,今天他却去了穆楠的房间。 穆楠见他来了,从床上坐起,一下起得猛了,捂着嘴轻声咳嗽。 付廷森走过去给她递了杯温水,看着她喝下,再接过杯子: “今日那群人,是你找来的。” 穆楠沉默。 他在她床边坐下:“我的照片呢。” 钱夹里那张,他从付延棹那抢来的。 穆楠哽咽道:“我烧了。” 一张大头照,惊慌的女人。她气急败坏地将照片上那张脸剪碎,然后烧了。 “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付廷森说。 “我能保障你什么是因为我对你有所亏欠,如果你再做这种事,我什么也保证不了。” “她当时从那里跑出来,你应该知道这群人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是啊。”穆楠哭着说,“她跑来投靠,我好心收留她,倒是引狼入室了,招了个白眼狼来破坏我的家庭。” 多大的本事,付廷森为了她还特地来警告。 付廷森起身出门,说不怪穆余,是他的问题。 赵溱等人是第二天夜里走的,穆楠卧病在床,付廷森作为女婿,会来送她。 码头上,赵溱欲言又止,什么也没说就先上船了。 付廷森看着夜里的海面点了根烟,转角是是堆放行李的地方,窸窸窣窣传来些声音——— “福哥,你为一个婆娘这么折腾做什么。” “你今天没瞧见吗,那模样。” “模样再好我也不愿意,还是个寡妇。” “啧,你懂什么,这女人屎尿骚得很。” 一阵笑声:“你尝过?” “没尝过,以前她在张家的时候我看过她洗澡,那身段,嘶……上起来一定爽。我同你们讲,我那侄子就是在她身上死的,爽得都上天了。老子命硬,不怕她,就算克不过她,爽了一次也够了……” …… 付廷森深吸了一口,转过身越过转角,那边还在说。 大抵是张家收了钱,给他房门钥匙,他夜里爬上她的床,那女人大惊小怪,差点将他一只耳朵咬下来。 付廷森吐着烟雾看着他们,张永福在给几人看他耳朵上的疤,付廷森抬起手,将手里的火芯弹了出去。烟头落到张永福脸上,烫得他跳脚: “你!” 付廷森给了个眼神,边上的人过去将那几人都摁在地上。他走过去踩上张永福的后脑,将他的脸往地上压。 张永福开始乱叫,在他脚下扑腾不起,付廷森没什么耐心,脚下又用力撵了撵,“咯噔”一下,应该是鼻梁骨断了。 他这才松脚,随后走到一边,又点了根烟,眼瞧着手底下的人继续将他的脸砸烂。 他厌恶杀人,不喜欢血腥味。 他总是做的与想的不一样。 像个道貌岸然又爱讲道理的混蛋。 125.(H) 穆余要被他顶上天了。 抓着他胸口的衣服,自她幽深处泛起动荡的涟漪,恍惚了一阵又一阵。 付廷森眼睛好亮,里头装着美好的未来。 看上去太美好的东西都是陷阱,又总是有人会一头栽进去——— “好……” 付廷森透出一口气,凑上去吮吻,整个车身都在随着他的动作摇晃,他一路啃咬到她颈侧,含着她的皮肉,最后咬住她的耳垂。 抓着她的臀肉快速抽弄几十下,一阵短暂的窒息过后,按着她的腰,将清冽汇入她的炙热。 穆余听着他射精时的喘息颤抖不止,她夹紧一些,甚至能感觉他在体内的蓬勃跳动,一身都被浇灌得柔软。 快感绵延得很长很长,付廷森埋在她颈窝里喘了好一阵,才低头看着身下,慢慢撤出来。拍拍她还水淋淋的阴户,让她夹紧了,不准流出来,穆余马上从耳垂的牙印一路红到了脖子。 他甚至不让她迈开腿走路,大衣一包就抱着到浴室,随后扒干净,让她两手撑着墙,蹲下来看她那里。 有点红,还未干涸的液体是透明的,手指覆盖上去,沿着闭合的珍珠壳蹭了蹭,问: “我的东西呢。” 穆余手指抠着墙面,身子放松下来,感受到自内一股暖流溢出,在他的注视下开始排精。 穴口挤出一股浊白,落在地上,有的滑下腿根,付廷森指尖沾了一点塞回去,将她身下一朵含蓄的花一层层剥开,露出里面绵柔细嫩的蕊。 谁知手指进去反而挤出来更多,只好站起来,握着她的腰,准备重新填满她。 等他捅到最深,穆余难耐地哼出一声,转头去找他的唇。 付廷森接住她,停下动作,等她亲够了才重新开始动。 “为什么突然想要了?”穆余被他抱起来,整个人悬空着在他身上颠簸。 付廷森看着她,认真回答:“你坚韧,强大,我不拖你后腿,穆余,我们能保护好家人。” 穆余吸了吸鼻子,头微微撇过去:“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得离婚。” 付廷森顿了一下,说好。 她红着一双眼睛:“我说真的,你最好处理干净,多一天都不行,我不会不清不楚地就跟你生个孩子。” 说完,付廷森停下动作,许久没有说话。从她身体里退出来,开了热水,要给她洗干净。 穆余一把抓住他那里,惹得他倒抽气,淋着头顶的水,脸上尽是水珠:“你反悔了?还是舍不得?” 付廷森笑着抓住她的手,让她放开命根:“你既要跟我谈这些事,自然要一本正经好好说……” “没什么好谈的。”穆余说,“这是要求,你好好听,然后照做就行。” 她要付廷森从后面重新进来,两手扶着墙,断断续续地道出她所有的打算和要求,她甚至连如何安顿穆楠都想好了─── “你应该给她一笔钱,够她阔绰地过这辈子,不然她两手空空地回家,我怕娘家的人个个都要举着刀来找我讨说法……”额头抵上墙,被他捅得快不能继续,“你保障她的生活……是应该的……” 付廷森说是。 他将两人冲洗干净,回房间。房间里的壁炉经久不熄地燃着,边上还有一个暖炉,不穿衣服也不会冷。 付廷森把她放在床上,将自己没了进去,手撑在她脸侧没动,问她还有什么。 穆余满足得都要溢出来,颤着说没了。当下她只想着他能赶紧和穆楠离婚。 她反复确认:“你是真的要离婚,真的不爱她对吧……”这话问出来丑陋得穆余都想唾弃自己。 付廷森却久久不语。 穆余的身子和心都被他磨得招架不住,他慢慢松下手,整个人几乎要压在她身上。 穆余蹬着腿,推了推他,他的性器还一整个杵在她身体里,肉头顶着她深处最柔软的一块,她难耐地哼一声:“我要被你压坏了……” 付廷森收回神,抱着她翻了个身,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摸摸她背后的脊骨: “我在想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多安心一点,多幸福一点。” 他一心都是她,撑得心口酸胀,满得要溢出来,但她话里话外都是不安,让他整个人都陷进愧疚的沼泽。 他说:“可能给不了你世间全部美好,但有一个词叫尽我所能。” 穆余听了,幸福得要昏过去,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得意,脑子混得像浆糊,只剩一张小嘴本能地哼着调给他呐喊助威。 付廷森几乎要嵌在她身体里,酮体交缠,硬物进到最深,稍退出一点,又立马顶上,深入浅出,短促而剧烈。 穆余趴在床上,抓着身下的被子,浑身酸软的用不上力,看上去一折就断的腰肢塌陷,还在招架他。 她只有纤细的骨骼,全身上下也找不到一处硬的肉,但又正如付廷森说的,她坚韧,坚韧到她一个人吃了那么多的苦,还能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坚韧到付廷森也忍不住向她投降。 穆余抬手摸摸肚子,觉得里面全是付廷森的东西,低头看看,腿间已经糊得不成样。 付廷森沉迷欣赏自己的战果,看见洞口被他肏圆,正慢慢地闭合,期间挤出两股浓白的精液。看得一身火热,他握着在洞口磨了磨,还要继续。 穆余在他身下慌乱地寻找机会喘气,含着他的手指,又忍不住将脸埋在他手心蹭了蹭。 付廷森像是个刚尝到鲜的人,在她屁股底下垫了个枕头,抓着她两条腿并在一起,饶有兴致地看她翕合又吐出,等她缓得差不多,才重新开始,准备将她体内所有的空白都填上。 穆余累得脑袋都发懵,随意被他摆成各种羞人的姿势,累到眼皮撑不住时,耳边还是他低沉的喘息。 好像还让她口了一次,在檀口中发泄,最后还要弄进她体内,一滴也不浪费。 126. 农历二月二,商会的换届大选结束,方雅容以一票的微弱优势,如愿连任会长。 她不停不歇忙活了小半个月,穆余将她那点手段都看在眼里——— 重要的人就好言商榷,礼酒贿赂,稍差一点的就威逼利诱; 用家人安全或未来仕途威胁,有的直接将人绑了过来,可谓是手段下作;碰到几个犟头,拉扯几日之后,便再也见不到那个人,穆余没有去多想。 可今日,方雅容风风火火带了十几人来,拖着两个鼻青脸肿的男人,穆余依稀分辨出来这是前阵子方雅容带她去的那酒桌上的两个人。 她走上楼时还在絮絮叨叨:“老东西,身下一点肉硬不起来,倒有胆子来摸老娘的屁股。” 穆余跟在她身后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她今日将这两人带过来是什么意思。 那两人血和鼻涕糊在一块,穆余用帕子捂了捂口鼻,有点不适。方雅容停下脚步,回头指着他们说:“我好酒好肉伺候你们,你们敢转头就将票投给姓张的,差一点点,就要被你们两个拖下水。” 这是前两天穆余给她的消息,匿名投票,她要将每一张票都搞清楚,捋清身边的人,便带出了这样的事。 说完她叫来两个人,要将那两人的手剁下来。 “等等。”穆余叫停,“在这?” 方雅容转过身,刚想说什么,看见她背后楼梯下的人,突然改了口:“哟,我倒是忘了,这是你的地方。” 可别来脏了她的地方。 她走近了一些:“听说警备局的卫青松是你朋友,他可真是死板,油盐不进,最近老是找我麻烦,你能帮我去他面前说点好话,让他别这样针对我。” 穆余闻了闻帕上的香:“卫局长向来刚正不阿,我能有什么办法。” 事实上,因为方雅容最近做的那些事,穆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卫青松有点不满。 某种程度上来说,袖手旁观的人也算是帮凶。 卫青松说她正被一些势力的东西灌溉的越来越冷漠,穆余只是觉得那不关她的事,何必没事给自己找麻烦。说她冷漠,她生来便是这样的人。 两人之间产生了一些隔阂,前阵子元宵节都没见面。穆余更不可能因为方雅容而去找卫青松让他违背自己的原则。 “方会长这不是为难我们穆余么。” 付延棹不知什么时候上的楼,走到穆余身后,弯腰转头看她,声音就贴在她耳边,异常清晰。 气息拂过她耳旁的发丝,穆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转头撞入他一双笑眼,才觉离得近,稍往后退了一步,谁知反而撞进他胸膛。 方雅容饶有趣味地打量他们,半晌过后噗嗤笑出来,随后对穆余说:“好好好,你有靠山,我惹不得。” 说罢就将人拖出去了。 穆余莫名其妙。 事情解决,这就要走,付延棹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没生气,左右晃了两次,好不容易从他身边闪过。 身边的人都发现了,这段时日她整个人像是浸在蜜里,心情好得仿佛能有原谅一切的本事,连带着看付延棹都顺眼得多——— 回头瞪了他一眼,越过他身边时付延棹还听见她轻轻哼了一声,俏皮地不像是平日里的她。 他笑了笑,跟上前两步,长臂一捞,拽着她到隔间的门后——— 怎么又是门后。 穆余警惕他,上下扫了他一眼,他夹着小烟,他一身棕色长大衣,将她堵在小茶室门口后,抬起一只手,用牙咬住将手套褪了下来。 目光在他指节停滞了几秒,被他用手套打了一下脑袋,收回了神。 他一手撑着门,指尖的烟熏眼睛,他笑着问:“怎么这么开心?不知道的以为你已经成了我的弟媳了。” 穆余被他一口噎住,倒也不慌,刚才他关上门时她看见已经有人赶上来了,闻闻烟味,普通的烟,不是上次那个迷迷叨叨的东西。 “你不能上二楼。”这不是她说的,这是付廷森说的。 他上一次二楼,以后就不准他进门了。 刚才就有人在楼梯口拦他,被他叫人拖出教育了一顿。 让他有点不痛快。 “凭什么,付廷森能上,我不能上?”他往前挪了半步,“付廷森能上的女人,我也不能上?” 上上上,他将女人当作什么。 穆余厌恶他,懒得再与他多说一句。 付延棹的眼神游离在她身上,对上她的眼睛,含着笑意,穆余却感觉自己在被他一口一口吃掉——— “你……” 危险的气息凑近,撕咬,血腥味儿拌在一起…… …… 等穆余的人撬开门后,她一把推开人,低着头有些慌张地走出去。 付延棹靠着墙,垂着眼皮睨了一眼身前三个大汉,这三人把他一个瘸子当危险人物,他舔了舔唇下的鲜红,玩味至极,男人看了都惊心。 127. 唇上口子还在流血,抿一抿,刺痛,腥甜的味儿。 穆余抬手触了触唇,想起刚才,他像是要将自己嚼碎了一般,她想着便出神。 付延棹厉害的地方在于,和他在一起,就算只是一瞬,也能清晰得感知他。 眼神,气味,呼吸,感觉……每一个都有记忆点,要在脑中徘徊千百次。 她轻叹一口气,难怪那些个名伶和戏子都喜欢他。穆余前阵子还听说当今最红的戏子要为他寻死觅活,闹出不小的轰动。 “啪”一声,台上的说书先生猛地拍了一下案,穆余才将神思拉了回来。她耳朵有点热,心跳得极快,隐隐约约地不安。 喝了口茶压压神,看了眼楼下,发现付延棹正撑着下巴仰头看她,将她刚才的失神全看了去。 穆余心中一紧,将身子背过去。 付延棹低头笑了笑,指尖磨着杯沿,揣度她刚才在想什么。舔舔唇,也是一阵刺痛,难不成跟他一样,还在回味? 真有意思。 – 门口突然一阵喧闹,看过去,是两拨人打起来了。 一手下跑到他身边,脸色不善地说了什么,付延棹看了眼穆余: “让他们滚远一点,别耽误人家做生意。搞坏一张桌椅,我要他赔一根手指。”说完还向楼上的人挑了个眉。 穆余也听见了动静,往门口看了一眼,见没闹进门就派了两个人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现在时间还算早,店里的人很多,吵吵闹闹的,没多少人发现外头的动静。 只是,情况好像愈变愈烈,外头几声炸裂的响,还用上枪了! 这下连付延棹都皱起眉了,那枪声可离得近啊。 刚才向付延棹汇报的人手里拿着枪,刚跑到门口想进来,身后一声火响,他脚步一顿,轰然倒地,脑后一个血窟窿。 这下子店里的人都坐不安分了,簇拥着往后门跑。 穆余镇定地要人组织散场,所幸外头那些人还没闹到这里面。 她走下楼,忙前忙后,付延棹抓住她,要先带她走,她非不肯,要等人清得差不多了才愿意。 付延棹扯着她的手腕往后门走,他步子迈得大,那条腿跛起来也明显多了,穆余侧头看了他一眼,被他察觉,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盼着付廷森能早点来吧。” 他没告诉她,今日这群人,不是针对他的,而是来针对穆余的。那群人风风火火地来,是他候在外面的人先发觉,警告了几声非要找死,这才打了起来。 付延棹平日里做得都是不干不净的事,跟他有仇,想要他命的人多得是,可不管有多大的仇,像这样在闹市里直接拔枪的很少。他带的人不多,外面几个在硬撑,身边就跟了两个人。 他们走出门,刚将穆余塞上车,一阵电光火石,子弹打上了车门。 恍惚间穆余好像在角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凝视了这边几秒,一晃又没了。 付延棹让她趴下,不要抬头,眼瞧着那群人跑近。 付延棹以前身手很好,他儿时就被老司令丢进军队里历练,跟中国人学功夫,跟俄罗斯人学格斗,跟日本人学摔跤,然后回家欺负比他小几岁的弟弟,将他各种往地上摔。 那时候付廷森努力的原因,就是为了能打过他超越他。 如今他只能用枪,好在枪法是准的。 穆余蹲着捂着耳朵,不敢睁眼,就听见就近的枪声响起,像惊悚的雷,每一声都骇人,偶尔打到车身,她吓得一哆嗦。 她无比想要付廷森的怀抱,她现在拥有得多,胆子倒愈发得小。以前她第一次拿枪,就敢一人端着劫持人质,现在不敢抬一次头,怕有人一枪崩了她的脑袋,让她看不到付廷森和穆楠离婚的一日。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她将自己的所有细数盘点了一遍,实在舍不得就死在今日,枪声终于停了。 她蹲着来回呼吸几次,放下手,小心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后门出来本就是个暗巷,没什么人,穆余看见地上倒了几个人,认出其中一个是刚刚付延棹身边的。 看了眼周围,没有看见付延棹。 确认安全后,她慢慢打开车门,走了下来,贴着墙走,走了两步就听见另一条巷子里传来一些声响,穆余在地上捡了把枪,端在手里,慢慢走了出去。 就看见付延棹抓着一人的头发,往地上狠狠砸了几下,那人血肉糊了一脸,已经看不清他的长相。 付延棹听见她的脚步,抬头看她,松了手,将人丢到地上。 他没有立马起身,蹲了一阵,然后慢慢扶着墙,有些不稳地站了起来。 穆余卸下一口气,丢下手里的东西,他大衣上沾了不少血迹,不确定有没有受伤。 穆余站在原地,他欣长身影几乎要没进身后那沉闷的黑暗里,只是身子歪斜,一手还撑着墙。半边脸陷在阴影里,他垂着眸,抿着唇线,鬼气森森,没抬眼看穆余。 她攥了攥手心,还是慢慢走过去,只见他突然蹲下,捡起地上的枪,吹吹枪口的灰就抬着手对准了她。 付延棹眼神凶悍,眉眼间没有一点玩味尽是认真,穆余脑中一根弦绷紧了,屏息,气都不敢吐出来。 就看他慢慢拨动扳机,而后,猛然按下! “嘎哒”一声。 是空枪。 穆余被他吓到崩溃,站也站不住,付延棹看着她忍不住笑,笑出声,笑得大声,随手丢了枪。 穆余被他热火,抓起边上的东西就往他身上砸,被他侧身躲开:“你有病!” 付延棹背靠着墙,垂着眼看蹲在地上的人:“赶紧走,我难得打次架,还打赢了,听不得你在这哭丧,再哭真崩了你。” 穆余随手抹了把眼泪,站起来转头就走。 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又回头走到他身边,扶住他一只手:“走吧。” 她才看见,他的阴沉木断成两半,木削的尖头还染着红色,散在一边的地上,带着他零落的尊严。 付延棹侧头看她,从眉眼到挺翘的鼻尖,最后盯着她唇上嚯开的口子。穆余只觉得手臂上的手抓紧,用力,她险些撑不住他,再踏出一步。 “撑得住么。”他看着她问。 穆余手臂被他抓得有些疼,很吃力,点了点头。 付延棹松开手,放到她肩上,这样轻松些,就是贴得近,付延棹看着她,鼻尖几乎要贴上她的侧脸。 穆余架着他往外面走,付延棹的目光烧红她半边面颊,他的身量不小,压下来她便透不过气。 “不是让你别下车么。”他突然开口。 “没动静了,就下来看看。”穆余抿抿唇,转头又对他说了句谢谢。 付延棹一笑:“你会用枪?” “大概知道怎么用。”之前付廷森教过她,但她没真的用过。 “杀过人吗。” 她睫毛扇扇,说没有。 付延棹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刻在眼底,盯着她一瞬不瞬,他还想问比起刚才那些人,是不是更怕他一些,没问出口,就看见她脚步一顿,有些惊恐地看着巷子口——— 一个人举着枪对着他们,身影由远及近,背着光,一直到穆余身前才看清他的面孔。 穆余倒抽一口气,呼吸停滞,心上凉了凉。 付延棹看见他,嗤笑出来,又歪头好笑地看看身边的穆余。黑漆漆的枪口对着他们,他看着她惊恐的眉眼,舍不得放过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化。 只见那人走到他们面前,看了付延棹,随后收起枪——— “小姐。” 是湛礼。 128. 他瘦了许多,头发变得很短,眼神也不再清明,整个人的感觉和以前很不一样。方才他举着枪,穆余以为他真要杀他们。 穆余心脏还没回温,觉得他很奇怪,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 湛礼从她手里接过付延棹,付延棹嫌弃地推开他,挪到墙边,倚着墙点了根烟。 湛礼问她有没有受伤。 穆余摇了摇头,看见他眼里隐约的焦色,才添了一句关心的话:“你这阵子去哪了。” 湛礼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见她眼神动了动,一下充盈上泪水,这要就框不住。 付廷森来了。 她立马小跑过去,总算有了依靠,付廷森接住她,狠狠松了口气。 他一接到消息就赶过来了,前后不到半个时辰,还是晚了些。 “有没有受伤?” 她今天受了惊吓,整个人都有些软,穆余闷在他身上摇摇头回答:“没有。” 付廷森松开她,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最后看着她的嘴唇:“这是怎么搞的。” 穆余咽了咽口水:“不小心磕到了……” 他没有多想。 穆余心虚,头转过去,嘴巴抵在了他肩头。 还越过他的背影偷偷看原先的巷子口,他的人在整理现场,湛礼站在那头呆呆看着他们,不见付延棹,应该已经走了。 – 茶馆不得不停业整顿几天。 穆余在付廷森这里得知,那些人是针对她来的,而不是针对付延棹。 今天没抓到一个活人,都是奔着死来的。 她仔细梳理了一遍,发现最近得罪的人有点多,一时半会儿竟分不出来会是谁想要她的命。 她甚至想到了湛礼。 刚才付廷森看见湛礼之后神色凝重,招招手又让手下将他带走了。 穆余想帮他说话,付廷森不让,她就只说了一句:“你别再欺负他。” 付廷森听了蛮不痛快:“我哪里欺负他。” 他说:“他一个特务,跟我不对头,不知道哪天就要举枪杀我,我还要将他留在你身边,天天搁在眼前吗。” 特务? 穆余不明白。 “还记不记得你刚开业时打架闹事的那几个人,那些人跟他是一起的。他来时确实只是个普通人,早就退伍,那些人又找到他,在茶馆借此机会跟他碰上头。” “他那组织之前就被我端过,没除干净,我只是把他送走,没一枪崩了他,已经是我手下留情。” “他在你面前装装可怜,你还真的心疼他,还因为他跟我闹……” 付廷森越讲越生气,生出几分委屈,想咬她,看见她唇上的伤口,只好低头在她锁骨上落下一个牙印。 他想起湛礼在她面前的样子就拳头痒,谁都没有他会装,谁都没有他黑心。 可恶至极。 穆余没有想到。 她有点懵,需要一点来消化,她将所有事都想得太简单了。 她抠了抠手指:“你怎么不早些跟我讲。” “开始是不确定,之后,是被你气的。”付廷森捏住她的鼻子,“我那时候跟你开口,倒像是在为自己辩解,实在别扭,说了你也不一定相信。” “我信啊……”穆余抱着他,“我信。” 她如今就信他的话。 她是安稳的日子过得久了,忘记这是怎么样一个世道,别人说什么她便信什么,愚蠢得不像话。 换话来讲,只有付廷森真心待她,他是身边唯一不需要想着会不会害自己的人,还能让她想做什么便做,为她守着这一方安稳。 她感觉到了危险,才知道自己错了。 她之前怎么就想不明白他的苦心,他总是在包容,穆余总算理解了付廷森之前的担忧——— “他那里是什么组织,好的还是坏的?” 付廷森看看窗外,半晌才回答:“分不清好坏。这世道,就是有人天生对立,没有理由的。” “我知道了。”她有点伤心,被人欺骗了,“我不会留他,他要杀你,还骗我,我不会留他……” 付廷森叹了口气,将她抱紧,与她诉说:“我今日吓坏了……” 真吓坏了,现在要是摸摸他的手心,还是一掌冷汗。 穆余感到抱歉,她向他承诺,之后她会收敛,她已经准备将所有事儿都托付出去了,让陈锐意管理,从此以后除了茶馆,什么事都不会着她的手。 现在她能有个置身的地,有一碗饭,有他,她便满足。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雨,落在车窗上奏起乐章。穆余很喜欢下雨天,从前是觉得雨帘像一块幕布,能遮住些声响,能藏住些不堪的事。 他们在雨下偷情了很多次。 如今也喜欢,雨水能冲洗掉许多不堪和旧事,听着雨滴的声音,连带着整个人都会放松。 付廷森恼她嘴上的伤,亲也不好亲,只好贴贴她的脸说:“看这样子,没有一周好不了,怎么磕得这么深。” 穆余轻轻含糊一声,缩到他颈间,嗅着味儿将舌尖贴上他的皮肤,一寸一寸舔,似是安抚,越舔越深,慢慢变成了吮…… 付廷森扣住她的后脑,低吟一声……低下身子与她交颈。 “穆余…”他轻喃,“落完这场雨便是春天了……” —————————————————————— 春天到溜,木鱼马上要跑溜~ 先放一点,不想卡在太尴尬的地方,其他的会很晚,不要等,明天来吧~ 129. 一根新的阴沉木很快就送到他手里。 付延棹一边往自己的包房走,一边对身后的人说: “要短发,睫毛长,眼睛漂亮的,皮肤要白,鼻子要小巧挺翘……” 交代完,他泡进水里,仰着头,深深呼出一口气。 今日的一切跟跑马灯似的在他脑中回放,重复了好几次,他揪着自己皮,好似呼吸困难,像一只被束缚住的困兽在挣扎,一直到手下将人送进来,他才恢复了正常。 付延棹趴在浴缸边看了眼站在那的女人,皱了皱眉,短发很利落,没有俏皮卷着的发尾,眼睛也不及她万分之一的漂亮,好在下半张脸有那么一分像她。 他要人走过来,那人眼里兴奋,故作羞态叫他付爷。他一身赤裸,什么都露给人家看,身上挂着水珠,谁看了不羞。 付延棹不爱看她这样,太精敏,一点也不含蓄,不似她那般要人揣测。 他勾了勾唇,抬起手突然扯住她的短发,往她嘴巴上咬了上去。 那人痛呼一声,尝到血味儿,付延棹松口,问她疼不疼。 “疼。”那人眼里含泪,有点小埋怨。 不是这感觉。 他又咬了一口,比刚才更重:“疼不疼?” “疼。”这会儿看他有些恐惧了,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 付延棹又试了几次,终究没有想要的感觉,烦躁地一把将人扯下水,按着后脑往水里压: “舔吧。” 女人憋着气埋进水里,裹住他的欲望,付延棹仰起头,闭上眼,想的是在门后尝到的甜,咬住的软——— 付延棹从来不懂什么怜香惜玉,一口咬上去边上下了死嘴,撕咬咀嚼,要出血,尝到味儿再咽进肚里。 穆余一下哭出声,颤颤巍巍一声“疼……”,委屈又可怜,等他稍松懈一点,又反过来咬他。 她可厉害,一口下去尖牙几乎要把他的肉咬下来。 付延棹舔舔唇,感觉到刺痛,升起的快感比身下来得多。捞起水里的人,肏进去,女人做作的呻吟让他心烦意乱,一手捂上嘴让她不准出声扰他想象,闭上眼全是那张脸,还有门后她的痛呼,喘息,猫挠似的哭声,她身上的味道…… 他心痒难耐,又无处挠,身与心都在受煎熬,躁动难安,只好尽数发泄在身下。 只是,越过火,越空。一直到隔天家宴,他那未尽贪念愈燃愈旺。 他心底有个窟窿,丑陋又稀烂,暴露在岁月里结了坑坑洼洼的疤,许久没有刺痛的感觉,昨日窟窿里的血肉重新让人搅碎,让早就麻木的人感觉到隐约疼痛。 于是他反复回味,拌着腥味滑过喉头,越抿越不知足。 …… 今日的家宴是付廷森组织的,说要一家一起吃饭,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想了想,前阵子元宵那次家宴他那弟媳就没出现,难不成这日是打算跟家里人摊牌了? 付延棹翘起腿,若有所思地磨了磨眉尖。 没等一会儿,付廷森也来了,睨了一眼付延棹,脱下大衣。 今日少有的两个人都来得早,管家要他们再等等,老司令那边还有人在谈话。 付延棹看看他身后:“我还以为你总要带一个一起来呢。” 付廷森将大衣递给管家,坐下来沉默一阵:“昨日谢谢你。” 幸好他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笑:“谢什么,我可没吃半点亏,倒还要谢谢你,让我尝到甜味儿。” 付廷森抬头看他,就见他舔了舔唇,唇上有个碍眼又该死的伤口:“她怎么连血都是甜的。” 付廷森一下握紧了拳,关节绷得都要破皮露出指骨。 他还笑呵呵:“难怪你喜欢,谁尝了滋味都舍不得松口,我……” 话没说完,他就被付廷森一圈撂到了地上。 付延棹舔舔嘴角溢出的血,笑得更猖狂:“我第一次见她就像操她了,要知道她后面会上你的床,就该早点把吃掉。” 当时她像个小乞丐,要是干净一些,说不定真轮不上付廷森。 他还说每次见她都想强奸她,只是舍不得那么快吃掉; 他昨天亲了她,味道让他上瘾,想用锁链拴住她手脚,只喂她吃喝,日日夜里让他搞; 他心里想得远比他说出来的还要肮脏卑劣,付廷森最是清楚他的。 拳头到肉的声音,管家的惊呼,跑来几人想将他们拉开,被付廷森一把掀翻,倒在地上,桌上,杯盏碎一地,混乱不堪。 付廷森揪着他的衣领,咬着牙一拳一拳砸下去,打到他再吐不出一个字。 130. 都说付家两兄弟好,少帅更是护内。长子不管做多混蛋的事,背后都有老二替他兜着。 他们除了儿时打闹,没有动过手,如今各个二十好几的人,在家话没说两句,竟大打出手,拳拳上了狠劲。 楼上两位家长听见动静,下楼便看见这荒唐事。 白沉芳叫人来,将两人拉开了;老司令觉得丢人,放下话让他们赶紧滚,别再回来。 付廷森手上沾了他的血,还在往地上滴,付延棹吐出一口血沫,咧嘴笑,像是鬼魅上了身,惑人又惊悚。 付廷森垂着眼看他,转身走了,稀里糊涂一场闹剧,总算结束。 付廷森独自坐上车,看手上的血渍发呆,闭眼缓了一阵,拿出帕子准备收拾干净了再回家。 擦到一半,谭助慌慌张张跑过来,使劲拍他的车窗,白着一张脸说穆小姐出事了。 - 穆余是和付廷森一块出门的。一个往付家老宅,一个往陈家的别院。 穆余也是刚知道,就在昨天她遇袭的晚上,陈锐意也出了事。他难得去一次戏园,换了装上台,没唱几句,突然拥进来一群人,立刻清了场。 陈林文黑着一张脸进来,走上台,看见扮做女旦的陈锐意,扬手狠狠甩了一巴掌,他将他藏在柜底的那些衣服翻出来,一把火烧了。 陈文林把他当做罪人,像是家族的耻辱,他觉得这是病,能改好,于是让他闭门思过。 穆余去看他,借着付廷森的名号,没有人阻拦。 他看上去比穆余想象中的状态好多了,只是脸色有点白,像个病中美人。 穆余问他是什么打算,他说明天去认错,然后尽快把陈家攥在手里。穆余头一次在他眼里看见野心,她怔了怔,愿意将自己的资源和他分享,全力助他。 两人又说到了卫青松——— “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人。”陈锐意说,“他的阅历我们赶不上,心能承受的重量也赶不及,他一腔正义,以后怕是更不会认同我们做的事。” 卫青松已经将仇恨放下,整个人轻快了许多,所以有更多的精力去坚持他的原则,还有精力和穆余闹别扭。 陈锐意跟他很不对味,一说起他的不好就停不下来:“你信不信,像他那种人真碰上事儿,比我们都疯,谁也拉不住他。” 穆余陪他说笑了一阵,见他心情好了些才离开。 她有点累,最近总是犯困,大抵是因为即将入春的缘故。闭上眼,不过一阵很短的时间,她还做了一个没头没尾的梦。 有风拂过她脸上,她才慢慢睁开眼。 车子停在一处别馆门口,车窗降下一条缝,有初春的风溜进来,安安静静的,身上还有一条薄毯。身边坐着人,穆余回头看了他,动一动脖子: “也不叫醒我。” 湛礼低下头,他是不敢,一叫醒她怕是跟她呆在一块的时间又要缩水。 穆余收起身上的毯子,跟司机报了码头,让他将窗户收起,吹得头疼。 她昨天夜里求了付廷森好久才说服他放过湛礼,不要他的命。他昨日有很多机会可以伤人杀人,他都没有,穆余看得出他的纠结。 穆余想起在码头时初见他的模样,难得有点心软,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不问他什么,总归马上要走,问了也没什么意思。 沉默到半路,她只问了一句:“你有没有想过要害我。” 湛礼几乎想也没想:“没有!” 他割自己的肉也不会伤她一分。 他昨日举着枪,不过是将付延棹认成了付廷森。湛礼知道,穆余一旦清楚他的身份,是不可能留他的。 他被付廷森送出沪,漂泊了半月有余,组织劫走了他一船武器,顺带救回了他。 他们有目标,有计划,昨日他的人零散混在那群闹事的里面,目标是付廷森,都没有得逞,除了他没人活下来。如今他这幅作为,已经成了逃兵,成了组织的背叛者。 湛礼不想和穆余说这些,不想让她难做。 她要送他走,他便走。他始终要回来,或躲在暗处看她伴她,他的一生已经注定要躲藏。 “我给你备了个箱子,里面有钱,你安顿好之后……”话说一半,路口处突然冲出来一辆车,疯了一样要辗过他们,司机抡起方向盘,车子猛地像一个方向打转。 穆余惊呼一声,整个人几乎要被甩出去! 此处是郊外,路上无车,路两边是片树林,湛礼扶稳她,看那车子还要撞上来,身子越过座椅往前,掏出司机后腰的枪,司机又一下猛打方向盘,躲避不及,车子“嘭”一下撞到树上。 趁那车掉头的功夫,湛礼开门出去,瞄着后面紧跟不放的车,一枪爆了胎,再一枪崩了司机的脑门,那车失控,狠狠撞上了树桩。 惊魂未定,湛礼赶紧收了枪去看车里的人有没有什么大碍。 前座司机扶着撞懵的脑袋下车,看上去没事,他松了一口气。 他跑过去,拉开后座的车门,就见她身下的座椅被血浸湿,滴滴哒哒还在往下落。 穆余脸色惨白,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湛礼……” …… 131. 付廷森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还没结束。 医生说穆小姐没事,就是肚子里的一定保不住,因为撞击小产了。 付廷森心梗了一下,喉间艰涩得恨不得要呕出一口血:“小产?” 医生将情况尽数和他说,他神思恍惚,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他坐在门外的长椅上,等手下跑来告知,说出始作俑者的名字,他又不敢置信。 等他们把人带上来,看着站在他面前流泪,他红着眼,几乎抑制不住冲动想要掐死这个和他同床共枕了几年的人。 穆楠流着泪,转头看看手术室的门,声音冷淡得可怕:“可惜了,我开始想要的是让她死。” 她不敢相信,他们竟然还有了孩子。 前段时间,付廷森一纸和离书让人送到她跟前,说明她彻底失去了所有,一切都被穆余夺了去,以后她是被人弃妇,谁看都要笑两句。 穆楠白日里总是在想她刚来投靠时的模样,夜里做梦都想着要她死。 她牙关打着颤,对付廷森说:“她应得的,像你们这种人,凭什么得到幸福?就是该痛苦。” 付廷森垂着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低头,微颤的指尖覆在眼上,让人将她带走。 到此为止,所有夫妻情分都消耗殆尽。付廷森怕再多看她一眼,下一秒就忍不住掰断她的喉咙。 穆余躺在病床上,麻药劲还没过去,医生说她不会感觉到痛,多少让他好受一些。 付廷森怔了一天一夜,也没想好她醒后该怎么跟她说出实情。 好在他的穆余实在乖巧,睁开眼醒来,看见一脸疲惫的他,还咧开嘴角笑了笑。 付廷森问她疼不疼,她只摇摇头,说只是有点累,于是闭上眼就睡。 接下来几日,她只口不提关于孩子的事,权当一个出了意外的普通病患,安心修养,躺在病床上享受付廷森的贴心照顾。 中午付廷森给她读报纸,和她一起看书,水果去皮喂到嘴边,顿顿都是大骨鸡汤,一周下来,穆余终于忍不住,笑着对他说: “真是要胖死我,我掉的几两肉都长回来了。” 付廷森动作滞了一下,随后笑着说:“一点不胖。” 等她吃完收拾好,出去抽了根烟,与她比起来,自己倒成了没出息的那个,因为她不经意一句话,心慌地要用烟来压。 院内阳光正好,微风也带上了温度,医院院里种了一片她喜欢的郁金香,还没全开,多数骨苞,也能看出些明媚春色。 付廷森灭了就吸了两口的烟,想带她出门散散心也好。 回到病房,就见她站在窗边,看着院子里那颗榕树,应该许久没有人去打理,一个冬天过后凌乱又萧条。她仰头看着树上几片芽黄的新叶发呆,付廷森走到她身后,她像是自说自话地开口: “医生说她不过一月半,还没成型,就像是枝尖刚冒出来的芽,特别脆弱,雨点风大都可能打掉它。” 穆余轻轻皱眉,在思索,低喃道:“一月半,一月半……” 大抵是前段时间刚和付廷森和好的时候,那时候他们重修旧好,频繁得不像话,也不知是哪次在他们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落了种。在他们还没开始期待她的时候,她就偷偷来过。 她说一点点大的东西,让她一身都好痛。 付廷森嘴里冒酸水,从后面拥住她:“以后还会有。” 说她以后必定多子多福。 穆余终于掉下泪,转身看他,抬手用掌心蹭过酸涩眼尾:“那是我们的孩子……” 付廷森心痛:“我知道……” “你知道是谁了么。” “嗯。” “他死了吗?” 付廷森沉默几秒:“我已经惩罚过。” 穆余看着他,慢慢揪住病号服的衣角。随后转过身,看院子里那棵凄凄惨惨的榕树: “好……” 132.修罗场-1(微h) 穆余住院半月,在家休整了两月。 期间不问世事,也不怎么出门,反而做回了以前的老本行——— 如今和隔壁那家彻底打通了,她的庭院大了一倍不止,她喜欢坐在院子一张藤椅上,半长的头发用一根长银针缠绕束在脑后,脚边一个竹篮堆放五颜六色的毛线团。 阿喜在一边给她泡茶,散线,她跟着话匣子哼着调,偶尔唱出两句给阿喜听,指尖熟练地一缠一绕。 以前她靠打毛线赚钱,大部分交给家里之后她能留下一小部分,藏上十天半个月,够买一本书,也可以买个便宜的发卡。 她靠这个生活,不想将手指磨得粗糙,就在关节处缠上绷带,还被人说矫情;爱干净,每日因为沾到身上的毛絮难受,如今闲得无事,竟重新捡起来,全用来打发时间。 阿喜给她杯里续上茶,一小片玫瑰花瓣飘在水面:“小姐,先生的毛衣多得怕是一个冬天都来不及穿了。” 穆余笑笑:“多织一点,以后没机会了。” 阿喜听闻一愣,低下头没再说话。 这阵子也发生了许多事,比如付廷森和穆楠离了婚,她手上多了一枚金戒子,他们的婚礼正在准备,但穆余没怎么去关心。 她哼着歌,小腿轻轻晃荡,一下午就这么消磨过去,手里一件天蓝色毛衣收线结尾,又完成一件。 巧得很,大门推开,付廷森回来了。 她闻声看过去,见他一件军绿大衣挂在臂弯,笑着向她走过来。 穆余看得愣神恍惚,他走来的身影跟她初到榕园时的身影重迭,只是这次他站到自己身前,如今每次回家后先要一手捧着她的脸细细吻上一阵。 阿喜早已见怪不怪,低头收拾好茶杯,回屋里准备晚饭去了。 亲完手指磨磨嘴唇,问她刚才在发什么呆。 穆余笑了笑,将手里的衣服递给他:“在想这颜色适不适合你,会不会太生嫩了一些。” 付廷森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任由她往自己身上套,大小正合适,蓝色将他整个人衬得更加清冷干净。 毛茸茸的触感很柔软,他很喜欢笑着问:“怎么不给自己织一件?” 她语气稍有些生硬:“我不喜欢穿毛衣。” 付廷森抿唇,垂眼点了点头:“今天医生来过了吗。” “上午来过。” “怎么说?” “早就养好了,不用太担心。”她年轻,原本身体的底子也还不错,恢复得还算快。 说着牵着手往里面走,穆余向他撒娇,每日的补品能不能少一些,燕窝阿胶,她早就吃得发腻,觉得脸上都浮着一层油光…… 夜里,付廷森还在书房,穆余刚洗完澡,阿喜站在她身后,给她擦头发抹油,到半干,回头看了一眼门口,低头凑在穆余耳边说: “湛礼那边有消息了。” 穆余嗯一声,垂眸思索,半晌过后: “明天中午和谭助说,让先生早点回来,就说我有个惊喜……” …… - 隔天付廷森听到消息后,低头笑了笑,推了手里的事,早早得回了家。 昨日大好的天,今日又下雨。 进门没看见人,他拍了拍肩头的雨珠,上楼推开房门,就看见穆余一身清凉,脚踩着沙发,一如很久之前那次一样坐在窗台上。 吊带,贴身的黑色蕾丝,她这阵子吃得太好,皮肤更加莹润透白,实在美,纯净天然,丰盈又娇丽。 付廷森正要关上门,穆余就说:“开着吧。” 他摘了帽子,脱下大衣,走至一边挂起,门敞着,敏觉的他听到侧门的隔间里似是有些动静——— 女人被捂住口鼻,挣扎时发出的闷哼。 动作不着痕迹慢了一秒,看了眼侧面那扇留着一丝缝隙的门,露出里面的漆黑,他大概猜到所谓的“惊喜”。 那次之后她再没问过他真正肇事者是谁,他一句“已经惩罚过”,聪慧如她,怎么会想不到自己家里人,知道是穆楠不过是时间问题。 垂眼间情绪一闪而过,付廷森挂好衣服,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转身笑着走过去,一手撑着在她身侧,一手抚上她微凉的皮肤: “不冷么。” 穆余摇摇头。 “这就是惊喜?” 穆余抓起他的手:“姐夫不满意吗?” 手指压住她的舌尖,哑声道:“怎么会不满意……” 看见窗外飘落一滴雨在她肩头,付廷森张嘴含住了。穆余咬住他的手指:“你亲亲我。” 付廷森凑上去和她缠绵接吻,她心里有怨,有过不去的坎,付廷森到如今只想她开心,她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穆余一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任他在唇齿间撩拨,付廷森给她空间喘息,侧头含着她耳垂亲吮。 付廷森不知道她预备要做到哪一步,只是不断用吻来抚慰她无形的伤口。 穆余轻轻吸着气,轻声道:“医生说可以做……” 她小产之后到现在,顾及她的身子,两人一直都没有云雨。如今稍一缠绵,身体便觉得干渴。 付廷森看着她的唇,吞了吞口水,和她确认:“要做?” “你不想吗。”穆余问,“你每天早上都顶着我,我都知道。” 付廷森握住她一柳腰,手掌顺到大腿,黑丝下若影若现的肉色,嘴唇碰上她的锁骨:“我想的。” “嗯……”穆余手指绕到他耳后。“我还没湿。” 他的手暧昧地游过她全身,男人指腹微糙,蹭过大腿内侧时激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电流,摩挲,揉捏,指尖陷进去了。 穆余忍不住并起膝盖,夹紧他的手,被他抓着两腿分开,半跪在她身下,气息探上她的禁地。 知道有另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们,穆余装得再泰然,也是会紧张的,小腹都绷得发酸,最后在他的浅尝深吻中彻底软下来。 付廷森舌尖撩她柔软的花瓣,吞咽,舔得十分卖力,像是讨好也像是饮不够她的甜蜜。 穆余忍不住发出一声声暧昧的呻吟,腿挂在付廷森肩头,眉眼间却是凉薄。付廷森的发丝缠着她的指尖,她看向对角的门,隔着湿冷的空气对上黑暗里那人的眼睛。 133.修罗场-2(H) 阴雨天,天气回潮,地上沾着一层湿意,浸透了衣服刺到皮肤上,阴气有了去处,钻进毛孔,往骨头里钻。 他们的一举一动全落进黑暗中那双绝望的眼睛里,穆楠吸口气都忍不住打颤,无力地挣扎了一下,身边的人立刻按住她,又往她嘴上添上一层胶带,不让她发出一点动静。 她离婚后就被遣回老家,付廷森顾及他们多年夫妻情谊,没有杀了她,只是不许她再进沪,撇得干净得像是没有过这段婚姻。 如今看他二人的相处,她才知道付廷森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温顺,目光柔和地黏在她身上,话变得多,语气轻得像是在念情诗。 看他们熟络亲昵地交谈,甜蜜暧昧地吮吻,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接触都透出爱意,现在付廷森更是埋在她身下着力取悦她。 这些她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事,在过去她独自孤独的日夜里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 穆余旁若无人地唤出愉快的呻吟,付廷森唇齿间旖旎的水声…… 怎么做得到这样,卑鄙下流,淫乱放荡,不知廉耻…… 一身的温度慢慢褪去,穆楠在发抖,从门缝里挤进阴暗惨淡的光,铺上她苍白的皮肤,死气沉沉的眼对上那头的人,穆余对着她笑了笑,揪着付廷森的头发,爽到仰头尖叫,头脑空白,喘息不定。 “姐夫……”穆余是真的爽到了,付廷森舔到她高潮,她真想过去看看穆楠的表情。 有时候女人的征服欲比男人更可怕。 男人的征服欲主要体现在占有,女人更细腻,更注重感官与感受,更追求心里的满足。 付廷森侧头在她大腿内侧吮了几口,起身扯下她一边肩带,含住挺立娇嫩的乳,又抬起头向她索吻。 穆余张着唇任他扫荡,等他稍作分开脱衣服的时候抬起一只脚踩在他裆部,给小房间里的人看他们平时爱玩的花样。 她屁股底下湿了一片,黑色的蕾丝沾到液体,湿漉漉贴在她臀部,深处的风景若影若现。 付廷森褪了衣服,裸着上半身,任她一只小脚在他胯间踩压,手抓住她另一只小巧的足,握在手里把玩,低头吻了吻她的脚背,送着腰忍不住在她脚心里拱。 穆余用趾尖勾出他的形状,感受他的硬度,用力往下压了压,听见他压抑的喘息。 付廷森逼自己不去想其他的,他能感知到角落的目光,像是长了脚似的,一寸一寸沿着他的脊骨往上爬,一颗心都悬着,摇摇欲坠。 她的从下从根部往顶端挤压,刺痛与酥麻,他忍不住叫出声,让黑暗里的人心口一震。 付廷森将她从窗台上抱下来,放在沙发上,气喘急吸地分开她的腿,肉头刚抵上去,穆余搂着他的脖子,四肢缠在他身上要和他接吻。 他哼出一声,拒绝不了她唇齿间的甜蜜,张嘴迎接,顶端刚沾上她的湿滑,又从城门掠过,喘息交缠,津液交换的声音。 付廷森很急切,舌头长驱直入,没一会儿穆余就被他亲得喘不上来气,侧过头躲开咯咯笑:“你像是要把我吃掉。” “是……”付廷森含住她颈子里的皮肉,“我想把你吃掉。” 她衣物半褪,细细的肩带挂在臂弯,整个人百里透着红,皮肉新鲜,吹弹可破。付廷森想将她整个人含在嘴里,感受她的融化,要将她咀地骨头渣都不剩…… 穆余满意,总算肯松开一些,低头扶着他探到入口——— 性器狰狞,刺入淌着水儿的小穴,里头紧窄湿滑,一寸一寸包裹住他的坚硬。 穆楠看见付廷森跪坐在沙发上,端起她的腰,将自己深深埋入,喟叹一声,抓着她的腰挺送。 原来她在床上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丈夫,上了别人的床会这样失控——— 他开始进得小心翼翼,见她慢慢适应,涨得面色潮红,才大力动起了腰。又重又快的碰撞频率,喉间溢出沙哑的低吼,穆余难耐地呻吟,晃荡在空气里的足绷直了足尖。 肉体碰撞间搀着溅起的水声,穆余整个下半身都是悬空的被他插,他好用力,她喊着泪娇喘,呼吸急促,没几下就摸上自己的小腹,总觉得要被他捅穿。 室内很快漫上性爱潮湿的味道,穆楠看着他们交合,看着穆余啜着泣求饶,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他们本就如此相处,行房时穆余都叫他姐夫。 一个喊,一个听,有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愧疚。 穆楠几乎要呕血,这场性爱是对于她的一场凌迟,她遍体鳞伤,弥留垂危,没有留给她一点可以挣扎的空间。 “轻点……啊!”穆余被他肏得语不成调,再分不出心思在意角落的人,她不明白付廷森今日为何这么在兴,捂着小腹崩溃道:“我会被你操死的。” “不会。”付廷森伏下身子,又去叼她颈子里的皮肉,“我舍不得,我爱你……我好爱你………” 他越这样说,身下就更用力,他真要将她撞散揉碎,永远嵌进自己身体里。 …… 134.修罗场-3(微h) “我爱你”三个字,如一把榔捶,狠狠砸在穆楠的心口。 最让她窒息的,便是以往寡言少语的丈夫,如今豪不含蓄流露出来的淳淳爱意。 他们原先是夫妻,算不上甜蜜但也相敬如宾,和谐美满。今日所见的一切,无疑是告诉她以前的知足知乐,不过是自欺欺人。 他们无比默契,恩爱过无数回,拍拍臀就知道要换什么姿势,凑近就知道要接吻,手摸上唇就会张口含住…… 穆楠被一点点折磨瓦解。穆余最了解她,将她一直以来骄傲的东西碾碎,她小心翼翼对待的男人,现在正在万般小心翼翼地对待另一个人——— 付廷森已经射过一次了,两人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穆余跪在沙发上,手撑着窗台,随意挽起的发丝微凌乱,垂下三两根落贴在颈侧;从后颈到臀一条蜿蜒旖旎的曲线,媚得都要融在窗外那雨雾里。 她气喘吁吁,突然哼一声,身下一股热流,没夹住,嫣红的花芯吐出一股浊白,顺着缝隙滑落。 付廷森抓着她的臀肉往两边分开,愈发露出那里,肉头沿着唇缝滚了滚,在流出更多之前,挤开,分拨进入,再次被紧缩在紧窄逼仄的巷道。 穆余身子往前倾了些许,又被他抓着回来,直至全根没入,臀肉紧紧贴上他的胯骨。 像是一下子蒙进水里,被抢了救命的氧气,穆余额头凝着汗,夺舍间微回过头,发丝沾唇,朦胧看向角落,那一处黑得深沉,真叫她痛快。 付廷森十分卖力,她忍不住要笑,放肆地呻吟出声,一声声唤着姐夫,摆着腰迎合他的动作炫耀给那人看,实在得意。 付廷森突然拉着她起身,胸膛贴着她的背,器首小幅度磨着她深处湿软,一手抚上她纤细的脖颈,要她仰头,含住唇舌索取温度,一双手将她身上摸了个便,穆余的水都要流到他腿上,很快就哆嗦着到高潮。 付廷森停下动作,贴在她耳后问:“要不要去床上。” 穆余喘得说不出话,只好使劲摇头,她还没让那边的人看个尽兴。 拉着他坐下,跨坐在他身上,她腿间糊得不像样,还不断有东西要流下,湿湿嗒嗒浇淋在肉头,她自己抵上,自己下沉,自己将他吃掉。 手搭在他肩头,抬着屁股慢慢动。哼出的调千回百转,气声交错,带着稀稀落落的雨声,两人身影背着幽蓝阴沉的光,重迭,起起伏伏…… 像一场放浪无边的梦境。 一阵风,窗口的纱帘被吹起,穆余抬手抓住,蒙在付廷森头上,手上轻轻用劲,掐住了他的脖子。 付廷森轻仰着头,透过一片雾白看她,手上忍不住用力,臀肉陷进他指缝。 穆余笑出来,很快就松了手,钻到他怀里说冷。 付廷森透出一口气,将她拥紧了。 穆余要了很多次,累到自己手也抬不起来,累到没力气想去杀人才停下。她泡在热水里,闭眼摆了摆手,让付廷森自己去解决。 付廷森蹲在一边问她:“还生气吗。” 穆余不回答,几乎要将自己沉进水里。 一场荒唐淫事闹到傍晚,付廷森到墓园时,天灰得可怕,眨眨眼就沉下一分。 雨水飘进,打湿他凌厉的衣角,穆楠跪在一处空白墓碑前,一身死气,转头看到他,又天真地燃起一丝生望。 可付廷森看着碑石,连个眼神也不递给她。 她伤他爱人,杀了他第一个孩子,付廷森念及他们曾经夫妻一场,留她一条命,先前要她在这碑前跪了三天三夜。他要是知道自己没半点忏悔的心,恐怕枪口马上就要贴上自己的额头。 这次又要跪多久。 付廷森在边上站了一阵,倒像是他自己在忏悔,许久过后,只交代人看好她,过了清明她才能走。 他已经不想给她一个眼神,不想与她说一个字,再给她分毫的施舍都觉得是在背叛穆余。 - 穆余在浴缸里哭过一阵,湛礼候在门外,听她揪心的啜泣,从撕心裂肺到无声,断断续续的。 等她出来时已经恢复原样,只有眼尾的红露出一点儿脆弱。 她赤着脚走到床边,一步一个湿哒哒的脚印,她问:“阿喜呢。” 湛礼跟在她身后:“在细数盘点行李。” 她在床边坐下,盯着窗外发了会儿呆。 又是一年清明,细雨蒙蒙的四月…… 湛礼拿着一块干毛巾蹲在她脚边,端起她一只脚踩在自己大腿上,低头仔细帮她擦拭。 穆余低头看了他一阵,脚沿着他的大腿往中间走,感受脚底下的肌肉越来越硬,最后踩在那藏在衣服底下,昂首的顶端——— “硬了。”她语气淡淡。 湛礼气息极重,抓着她小腿的肉,红着眼仰头看她。 他听了一整场她的欢爱。 压着穆楠缩在黑漆漆的角落,目光不敢往偏挪一分,只是听着声音,画面好像自己就会浮现在他脑中。到结束的时候,汗水几乎浸湿了他的衣服。 到现在也摆脱不掉,脑中全是她的声音,现在她赤裸裸地踩上他的伪装和破绽,湛礼开始怀疑当下的真实性。 身下传来绵密痛感,湛礼痴望着,就见她红唇翕合: “你还想杀付廷森吗。” “我……”湛礼不敢动一下,“我不知道。” 他乱了,慌了,彻底没了目标,唯一所想的便是跟在她的身边。 “你别杀他了。”穆余很快眼收回脚,“留在这,我走之后这里的事需要有个人打点,” 湛礼有点失落,不知道因为哪个,低着头说:“我想跟着你……” 穆余短暂沉默:“等过了这段时间,你可以来找我。” …… 135. 付廷森回来得比她想象中得快。 回家看见穆余一个人坐在那吃饭,松了一口气。 “我以为你要晚些回来,就没准备你的。”她叫来了阿喜,让她再去那副碗筷。 “没什么好交代的。”付廷森褪了披肩在她身边坐下来,等阿喜将碗筷摆在他面前他也没动。 “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始终将话藏在心里。到夜里,只剩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才从后面拥住穆余,将自己别扭的心思说出来:“今日我格外心慌。” 穆余闭着眼,语气带着困顿的沙哑:“心慌什么。” “说不明白。”黑暗里,付廷森盯着她耳垂,“慌得不行,总觉得要把你锁起来才能定心。” 就听她轻笑起来:“好呀,把我锁在这里,期限你定。一年,十年?” 他抱紧她:“哪里够,关上一世也不够。” 他一身铁硬的傲骨,终是在她面前一点点软下来,承着所有感情包袱,折成一须垂柳,承受不住一点风险,开始恐惧风雨的来临。 而穆余早就受够风吹雨打,夜深人静,她要一边张嘴哄骗,一边还要构思落跑计划,闭上眼就能睡,毕竟要养好精力随时出逃。 今日一天,身疲神乏,半睡半醒间就听见他在耳边小声警告:“别想着走,去哪我都能找到你,到时真将你锁起来,不会心软。” 穆余笑,叹息:“我不走。” - 三日后的清明,跟列兵碰上了日子。 晨时,穆余磕在枕头上,看着付廷森穿上军装,披上斗篷,长军靴,帽子拿在手里,衣角潇洒摆一摆,很有少帅风度。 时间还算充裕,他在床边坐下,摸摸她凌乱松散的发丝:“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列兵还是挺有意思的,她已经好一阵没出门。 穆余看看窗外:“一会儿要是不下雨,我就去看看。” 付廷森点头,多有留恋,一直到不得不出门时才离开。他走后,穆余望着外头灰蒙蒙的天,兀自叹了口气。 等她准备要出门,阿喜走进来收起伞放在门口,说外面开始飘雨了。 穆余嗯了一声,踌躇了片刻,问:“那人怎么样了。” “先生将夫……将她送去了墓园,日日守着一块墓……”阿喜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说,“这几日阴雨不断,听说病了,整个人不大好。” 穆余点了点头,也没交代是否要请个医生过去。不过随意一听,随意一问。 她站在屋檐下,最后看了眼这庭院,一阵风起,带着些许凉意,抬手抚了抚手臂说: “走吧。” 天公不作美,他们的缘分也该到了头。 穆余要去浙江,行李只装了一车,该舍弃的能舍弃的都留在这里了,连要去的地方也很草率地决定。 她有了要摆脱这一切的心思之后,最最苦恼的便是该去哪里落脚。 天大地大,大得她心慌。 最后问了阿喜,阿喜随口提了一句浙江杭州,只因哪里曾是她的故乡,地方便这么定下来。 阿喜总是想不明白穆余心里所想,犹豫了许久,等坐上车之后才问道: “您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离开呢。”她明明什么都有了。 躲藏到今天,付廷森爱她,她要是留下来,过段时间就能名正言顺地站在他身边。好不容易要熬出头了,她却选择转头就走,阿喜怎么也想不明白是因为什么。 窗外蒙蒙细雨,打花了车窗,看得人眼睛发酸,穆余低下头,淡声道: “想要一个东西,吃了太多苦头,失去了更多再得到,就算摆在眼前也并不会觉得开心,不丢掉,只会在脑中不断重复痛苦,一遍又一遍……” 车子会路过列兵的校场,近得能听见里头传来的哨响,阿喜回头见她目光也没偏一分,话又堵在口中。 她不曾回头,他也没机会挽留。 136. 茶馆的生意依旧红火。 年头赶,年尾忙,年中最闲散,加上快要入暑,来茶馆喝茶消遣的人只多不少。 一楼喧嚣热闹,叽叽喳喳尽是嬉笑谈话声,把台上两位古风美女袅袅的琵琶音都要掩盖了过去。 二楼稍安静,如今这里红火得一间半敞小包房都需提前三天预定,一位难求。 方雅容下午来得早,她依旧端着做作,头发妆容一丝不苟,指甲的颜色艳,手握着折扇,从臀到大腿,一路拂过贴身的旗袍,端庄地坐下,和茶侍说了想要的东西之后就看着楼下,似乎在等人。 没多久,楼梯口出现一美妇,由店小二领着过来,方雅容看见,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白沉芳扫了一圈周围才坐下,语气稍别扭:“怎么将地方定在这。” “有什么不好。”方雅容含笑说,“你是对这地方有意见,还是对这的老板有意见?” 没等到她回答,她要的东西就送来了。 湛礼拿着一沓本子,放在她面前,上面记录着税务副局这个月以来所有的谈话,小到前两天在百乐门玩了三人行,一个胸大得像两个西瓜,一个屁股肥圆,在上面差点坐断他的小鸡。 大到文旅局那个谁谁谁,偷税漏税了多少金,给他塞了多少好处,要他拖延时间,现在正忙着做假账呢。 一字不落,甚至还有语气描写,及其严谨细致。 方雅容随便翻看了两下便收了起来。 抬头看看湛礼,见他这就要走,叫住他:“湛老板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喝杯茶?” 湛礼回头一板一眼地拒绝。 方雅容稍侧过身子,翘起二郎腿,白花花的腿肉从旗袍叉口露出些许:“这么不给面子,你们老板要是知道你做生意这么不上道,还能安心将店交给你吗。” “我们老板教我的,做生意便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人是鬼靠自己的感觉分辨……”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穆余走之前还交代,方雅容便是鬼中巧鬼,碰到修炼到她这德行的鬼,转头走便是。 要是有什么事,就去找陈锐意,有什么不懂的也去找陈锐意,陈锐意要是不理他,就去找卫青松。等陈锐意接手陈家,一切稳定下来,她的茶馆也能彻底交接给他,到时候他便能去找她,看近日的情况,应该要不了多久…… 白沉芳看着人走远的背影:“这小老板倒是有意思。” “你以为是谁教的。”方雅容说,“原本,或许你会有个更有意思的儿媳。” “我可没那福气。那女人太厉害,将我两个儿子……”白沉芳险些端不住,喝了口茶压一压,“不怕你笑话,前几个月,我们家那两个还因为她打了一架。” “噗……”方雅容不顾形象地笑起来,“打架?” 白沉芳嗔了她一眼:“我先生也觉得丢人,有一阵不准他们回家,谁知两小子比老子气性还大,松了口也不回来。” “老大稍好一点,老二这几个月几乎没着家,就在找那个女人,今天晚上家宴又不回来……” 那次之后,他们一家人没有聚齐过,她气道:“她到底有什么本事,定是个不知检点的。” 方雅容磕着瓜子:“别冤枉人,她要是真图你们家两个,如今又为何要走?” “谁晓得是不是欲擒故纵。” “欲擒故纵不会这么干净,付廷森这么大的本事,不也找不到她。” 她仔细一想,确实是这样,还听说已经走了有段时间,更说不出话来反驳。 第一印象着实重要,穆余初见白沉芳时,有人在她耳边没少说好话,到现在,她的两个儿子都为她魂不守舍,她想的也是她身上 定是有很出彩的地方,白沉芳有点怨她,但更多是好奇这个女人。 “你也找不到吗?她又为何要走。” “听说是生了场病,去别地休养了。”方雅容丢了瓜子壳,颇有兴趣地问道,“我要是将她在哪告诉你,你会先告诉哪个儿子?” 白沉芳听闻斟酌了一阵,之后叹了口气道: “我肯定还是更心疼老大一些。” 方雅容轻轻摇起了扇:“我也不知道她在哪,不过陈锐意和卫青松这个月先后都去了一个地方———” - 晚上付家只到三个人。 刚坐下来,付永城看了眼对面似乎没什么耐心的大儿子,问了一句管家: “亦珩又不回来?” “二爷这几天在天津呢,赶不回来了。” “去天津做什么。” “找人。” 前两天不过是收到消息,有人说在天津看见了一个和穆小姐很像的人,他就立马动身去找了。 付永城了然,立马沉下脸来,还是一边的白沉芳说了几句才开始动筷。 付延棹今天没什么心思犯贱,随便塞了两口,道了句“慢用”,这就起身要走。 “站住。”白沉芳开口,“这么着急做什么,你就不能好好吃一顿饭。” 付永城:“你管他,一天天不干什么正事,他要走就让他走。” 付延棹转身向白沉芳耸了耸肩。 白沉芳看了眼老司令,搓了搓指尖:“你坐下,好好吃完这顿饭,我知道你想找的人在哪。” 付延棹有点不信:“当真?” “姆妈还能骗你不成。” 付延棹将手里的东西重新靠在一边,坐下,席间笑着和母亲唠了几句,中途还不忘夸夸家里的厨师手艺有进步。 像模像样吃完饭,付延棹在白沉芳身边坐下,等她开口。 白沉芳瞥了他一眼:“你当真喜欢她?真心的?” “真啊。”他说。 那模样,蛮不正经,白沉芳不信他,犹豫片刻与他商量:“你还是不要去祸害人家了,我一会儿将消息告诉老二,你瞧他这段时间魂不守舍的模样,急得到处跑,你也不要跟弟弟争了,你身边向来不缺人。” 说完,付延棹立马收起笑容,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垂着眉眼,让人看出些许落寞。 “如何?” “母亲这也要偏心。”他盯着桌角,“我怎么不是真喜欢她,您什么时候见我这样对一个女人……” 他说所有人都对他小心翼翼,只字不敢提他的残疾。就算桌上端上一锅鸡汤,有人无意念叨一句少了个鸡腿,而后都要小心翼翼看他的脸色。就算是父母,多少次看着他的腿欲言又止。身有不足的人,最烦别人的小心翼翼。 只有穆余,敢一手抓上他的畸形,大胆出言挑衅,呛得他又气又想笑,这就是她不一样的地方。 “她就像个青辣椒,看上去不想红辣椒那样辣,等你毫无准备地一口咬下去,一路呛到要烧胃,屁股都要疼几天。” 他慢慢开口,轻声诉说。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白沉芳一听他说起自己就开始心疼,最后他还打了一个很蹩脚的比喻,真有点像动心之后的笨拙。 白沉芳心里酸酸,这是付延棹那事之后头一次和她谈心,这样一来,她还能藏得住? 轻叹息:“消息不一定准确,听说她是在浙江……” 付延棹在家里多呆了好一阵,出门时天色已经黑。夜风起,带着初夏的闷热,蠢蠢欲动。 黑色的木头磨着地面,往上看,哪有失落和小心翼翼,嘴角的弧度似乎正跟这月色得意。 137. 西湖边上搭了一处戏台,台上的书生正与一白衣女子浓情蜜意,边上锣鼓叮叮咚咚,角儿的嗓尖锐又洪亮,台下掌声与叫好声彼伏,这样热闹的一切也没扰到角落撑着额头打瞌睡的人。 一叶遮阳,边上有人摇着扇,碎发落下,随着温热的风亲吻侧脸。 戏到高潮时,一声鼎钹,响亮得在耳边余音久久环绕,穆余往前咯噔了一下,这才醒了。 阿喜低下身子说:“小姐要是困,我们就先回去。” 穆余看了眼台上,好像只是一个闭眼的功夫,那白衣女子就已经与一和尚打了起来,她兴致缺缺,点头之后起身。 值正午,太阳已经够滚烫,坐上车便说: “来时我看见路边有卖西瓜的,一会儿去买两个,要泡在冰水里的最好。” 阿喜回头说:“小姐忘了医生是怎么说的了?西瓜性寒,更不说冰的。”阿喜提醒她为了腹中胎儿,还是不要贪嘴了。 穆余独自有些懊恼,过一阵便好,没多说什么。 汽车驶入一片绿林,沿着路往深处走,不用多久就在一栋临湖别墅前停了下来。 房屋装修整体是北欧风格,浅色,只靠周围花草点缀,有山有水,是个怡人的地方。边上还有一栋,装修一致,只隔一面墙。这湖边林院,只有这里两栋双子屋。 边上那家是这房子的原主人,原主人很少来这里住,听说一年四季也就只有到暑天时才会来这里住上一两个月,闲置了好一阵,这才想着要将房子卖出去一间。 这个地方是穆余一眼相中的,花了重金买下,她搬来已有三个月,前阵子陈锐意和卫青松都来看过,都说她是个会享受的人。 后院还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空地,穆余原本还想着过段时间将地翻一翻,和阿喜一起种些花果蔬菜,可凭她现在的身子,别说种地,稍磕碰一下都要心惊胆颤——— 她来这之后并没有什么水土不服的症状,最多最多,夜里阻断不了四散蔓延的想念,一夜不好睡。 直到一个月前,她总觉得胃里不舒服,看见大油大荤就想吐,开始全当是肠胃不好,请了医生来看,医生问了两句症状,竟说她可能是怀孕了。 从开始做检查到确定怀孕,穆余一直都是朦朦胧胧的状态。离开前那场荒唐性事,以为是了结,要断得干干净净,没想到肚子里还留了东西。 她正犹豫,医生说似乎是双胎,让她瞬间打消了所有杂碎的念头。 凭她现在的条件,就算没有父亲,一人抚养两个孩子也不成问题。她刚刚失去过一个,如今一下来了两,或许是她的福报。 去医院做了更全面的检查,医生说她前阵子刚小产过,如今还是有滑胎的风险,平日里一定要多加小心。她便不再去想其他,一心一意养胎。 日子过得太清闲,除了吃就是睡,孕妇更甚。 穆余怕夜里睡不着,捧着一本书消磨时光,强撑到八点,关了灯便能与周公约会。 她熟睡之后难得做了个梦,梦里她不是一个人,变成了一个物件,头顶黑色的棒槌不断落下,“咚咚咚”敲在她脑袋上。 那声音空洞又扎实,场景一下子变换,往事像皮影戏一般模糊展现——— 她仰头他低头,付廷森带着笑意,抬手用指节点点她的眉心说: “敲敲木鱼。” 在这梦里她还真变成了一个木鱼,不禁又开始恼那个人。 谁知这一敲,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来,穆余被这一声声扰得心烦意乱,睁开眼,那声音还没断。 她颇为烦躁地打开灯,缓了一阵,才听出这与梦里重合的是麻将声。看了眼时间,快要十二点,隔壁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人,到现在还在打麻将。 阿喜看见灯光,推门进来:“小姐可是被吵醒了?” 穆余嗯一声问:“隔壁来了人?” “晚上看见来了好几辆车,搬了好些东西进去。” 阿喜说完,让穆余重新睡下,随后准备去隔壁打声招呼让他们小声一些。 敲门过后很快就有人来开门,是位老者,看样子应该是管家。阿喜礼貌打声招呼:“我家夫人挺着大肚子,夜里需要休息,麻将声可否能小一些?” 管家一听,立马弯腰道歉,态度十分诚恳,将阿喜弄得还挺不好意思,抓抓耳朵跑回家了。 回去之后没再听见有声音,想来隔壁不是个难相处的邻居。 隔日下午,天气大好,穆余坐在院子里喝茶看书,长裙,大帽檐,看过去赛比报纸上的法国女郎。 阿喜小跑进来说隔壁主人带着礼物上门道歉来了。 她皱皱眉,觉得点儿大的事没什么必要特地登门道歉,或许隔壁是个讲究人。不太情愿地起身,出门便见到了她这房子的原主人——— 似是有些尴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人都没想到是对方。 时隔许久,上次穆余见她时她还是大肚子,如今小腹平坦,身形袅袅,姿色尤盛。身后跟着的人,一手抱花篮,一手提果篮,看见她清俊一张脸立马沉下来。 黎蔓开始目光有些提防,之后看她只有主仆两个才放松下来。听说还怀孕了,看看肚子,不知是衣服宽松还是没有显怀,看不出什么,最后先开口: “抱歉,昨天夜里吵到了你。” 她带了个蛮丰富的果篮,又说,“这花是我自己种的。” 穆余点了点头,让阿喜收了下来,说了句谢谢。 瞥了一眼她身后,益星火眼神依旧防备,让她想笑。 不等多寒暄,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正预备要走,黎蔓看见那头正驶近一辆车,紧张地捏了捏手,脸上飘起一团红,姿态可爱: “拜托不要和我先生提起我昨晚打麻将的事。” 说完,车子正好在隔壁门口停稳当,仇泽下车,右手臂上还坐着一个小女孩,正往这边看。 穆余瞥了一眼,应下她的话便转身往里面走。她与这几人关系尴尬,不想多接触。 仇泽走近,怀里粉扑扑的小六朝着黎蔓张手,要她抱,他问:“这是在做什么?” 黎蔓嫌娃胖,怕抱着手酸,只捏捏她的脸:“和新邻居打个招呼。” “她是……”仇泽看了眼益星火,“不是说买家是当地一对老夫妻吗。” 星火看着穆余离开的方向,说已经让人去查了。 今日见她,总觉得与上次的感觉很不一样,上次她狡猾明艳的像个小狐狸,敢一人跑到他们身边,威胁加利诱,胆大得狠;这次整个人含蓄又低沉,说不出来的感觉,星火也不能确定她在此是巧合还是有意而为。 几人往回走,仇泽问昨天夜里到了之后,有没有早些休息。 “当然。”黎蔓语气肯定,一双眼却心虚地往边上瞟。 仇泽自然不信她非要提前一天一个人来只是为了不用早起赶路,大概又是手痒,昨夜不知摸麻将摸到几点。 138. 穆余回到家里,看着隔壁送的花篮发呆。 仇泽和付廷森不是交好的关系,但总归是相识,谁知会不会哪天提到她,而后她所做一切都白费。 或许整个浙江都已经算不上安全了。 付廷森知道她在这,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 她这模样,像是与付廷森有什么深仇大恨,被他找到就是要命的事。 穆余开始焦虑,孕后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了,她情绪起伏得大,很难控制住自己。 她去摸那花篮,做得很用心,指尖触上一片叶,只是想抚摸,又想用指尖掐断,于是她又莫名其妙陷进自我纠结,好一阵过后,才叫来阿喜: “让人重新去找一处房子。” 阿喜心有疑惑,事情照办。她是不知道穆余与隔壁那家人之间有些什么过往的,只是对人家印象不错,也少有看见容貌与自家小姐不相上下能与之一敌的。 只是那家的小夫人整日笑语盈盈,白日不是和她先生一起出去玩就是陪着在湖边钓鱼,日子惬意又无忧无虑,孩子也不用自己带,万事都有人亲力亲为;想比之下,自家小姐孤单得叫人心酸。 其实付廷森对她也很好,只是她的所见所想太表面,里面掺了太多复杂又无可奈何的事,所以小姐走得如此决绝。 一周后,阿喜在这的大伯重新帮她们相了一套房,邀请他们去看看。 原这房子也是穆余用他夫妻的名义买的,为了掩人耳目,谁知碰上了隔壁那户人家。 要是一早就知道真正的买家是她,也不晓得他们肯不肯卖给她;她要是一早知道房子主人是他们,也定不会做这笔生意。 哎,都是麻烦。 这次穆余的要求放低了许多,环境不需太好,房子没必要多大,过得去就行。最主要是安静,人少。她其实是不爱与人打交道的。 当天下午去看房,共两套,穆余都不太满意——— 第一套是处在半山腰的小洋房,大抵是许久没有人住过了,院子里杂草丛生,爬墙虎占领了半面墙,整体能看出些往日的奢靡,只是设施太过陈旧,一脚踩上年老色衰的地板,它都要发出奄奄呻吟,“嘎吱嘎吱”发到夜里实在惊悚。 另一套是太过偏僻了些,深山老林,一人进来怕是得迷路。她只是想要清净,并不是要彻底隐世远离凡尘了,住进来平日里需要安置些东西都不方便。 看完两套房她已身心疲惫,天色暗下去,拜托大伯还需再辛苦辛苦,往他手里塞了点钱,好好办事。 回家途中她又在车上睡着了,阿喜叫醒她,要扶她上楼,穆余摆了摆手,让她早点休息。如今家里就她一个人打点,她最辛苦。 阿喜在楼下目送着她脚步虚浮地上楼,不经意瞥到地板上有几个脚印,觉得奇怪,刚想和她说,抬头看见穆余已经上了二楼,没有说出口。 扣了扣额角,想着应该是打扫的阿姨落了一块地没有拖。 穆余打开房门,摸到墙上的开关,清脆的一声,没有反应,内屋还是一片黑暗,她正疑惑,转头瞥见月光透过窗户,描摹出一个黑色的身影,安安静静坐在那,分不清是人是鬼。 她往后退了一步,后背贴上房门,险些要尖叫,那头木棍戳地空洞的一声,似是砸在了她心头上。 她看见那黑影起身,走近,脚步并不整齐,踏一步那高挑身影就要顿一下,穆余认出他是谁。 背着月光,渐渐看清他的脸,眼神碰撞一瞬,她的惊慌与他的戏谑。 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红眼炸毛,每一个反应都有趣极了。付延棹噙着一抹阴暗的笑意,舔舔下唇,似话本上的吸血鬼夜访,随后一口咬上她的嘴唇,直到尝到让他兴奋的味道才停下。 他脱口而出叫她宝贝,吃掉她唇上新冒出来的血珠: “好久不见。” “灯泡坏了,上门维修。”他又笑着问,“失望么,以为来的是付廷森?” 穆余扬手甩了他一巴掌,指甲在他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红痕,她暗自发狠,想着要抓出血才好,他上来就发神经,也别怪她直接动手。 这两个,见面之后一个咬一个打,像是仇敌见面,又因为付延棹的漫不经意与兴奋,又像是在打情骂俏,简直不要太精彩。 139. “咬一口打一下么。”他说,抓起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侧头舔了一口她的手心,“干脆打够一百八十下,我直接吃掉你。” 穆余摸上门把要开门,被他一手按住。 她气极,难以控制自己,因为他的猥亵,因为被找到的慌张,推不开他,她就抬手连着往他脸上抓。 清脆的巴掌声接连不断,付延棹被打烦了,一手扯过她,推倒在床,不知从哪拿出来一个手铐,他腿脚不方便,一双手制服她也是够的。 “嘎达”两声清脆,将她两手都拷在床头,打算一口一口讨回来。 做完这些,他伏下身子,尖锐的牙齿刮过她颈间的动脉,险些要扎破。他是一头嗜血的兽,叼住猎物的咽喉。 穆余猛地吸一口气,背后泛起一阵细密的鸡皮疙瘩。 付延棹直接咬住她一小块皮肉,放在牙关磨,折磨她的细嫩,像是饿狼就餐前的仪式。他与她玩了太久的游戏,几次到嘴边都舍不得吃他,如今先付廷森一步找到她,必须要吃肉嚼筋,骨髓都要吸干净,一点不给付廷森留下。 他的身子半压在她身上,分量不可小觑。穆余有些崩溃,曲起腿想要保护自己的肚子,于事无补,他半个人的重量就叫她喘不过气了。 喉间哽咽,挤出声音:“我怀孕了,你这样 会压死我———” 一瞬间,付延棹停下动作,屋子里安静的连两人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他支起身子,直接撕碎她的衣服。她的皮肤在黑暗里依旧晃眼,瘦削的肉包着孱细的骨,轻飘飘,匀称又脆弱。腰肢还是细,唯一多出来的肉便是那微微隆起的小腹,窗口月光半多不多正好落在那一处,显得颇为神圣。 付延棹握紧了拳,垂眸看了好一阵,之后一只手摸上去,手下的皮肉恐惧地颤抖:“多大了。” 穆余盯着他那只手:“三……个月。” “看着不像。”她太瘦了。付延棹声音沉沉,手指在绕着她的肚脐打圈,“付廷森知道吗。” 穆余没回答,沉默便是答案,他笑道:“你还真是‘有种’。” 付延棹从床上下来,走到边上点了根烟,连窗户也不开,并不会考虑到这烟雾对孕妇是有利还是有害。 穆余撇过头,如今她衣衫不整,手上戴着铐,扭曲姿态,楼下庭院里不知道哪跑进来的野猫正不安分地叫。 穆余并不知道付延棹要做什么,正常人的思想从来琢磨不透他的想法。她身体疲累,一根神经紧绷着,身边有只吃人的狼,万般不敢闭一次眼。 只是,付延棹一直没有反应,烟一根接着一根,穆余被他熏得眼睛干涩,轻咳,一吸气,头昏沉。 王八蛋…… 心里将付延棹会发什么样的疯细数了一遍,大概暗骂了他整夜,一直到天肚泛白,灰蒙蒙,分不清是天空还是烟雾的颜色,穆余实在撑不住,眼睛一闭,昏睡过去。 等她惊醒,窗外暴雨,雨水几乎要击碎窗户,比这更吓人的是睁眼看见付延棹躺在自己身侧。 她依旧衣衫不整,手上的东西没了,只留深红一圈,怕是锁了一夜才刚解开。 付延棹一手撑着脑袋,一双桃花眼流转,多情又无情。穆余盯着他眉眼间与另一人相似的地方,听他发癫——— “我想明白了。”热的手心摸上她的肚子,轻柔抚了抚,“我做她的父亲,如何?” 简直迷惑。 穆余昨夜想了一万种也没想到这一出。觉得诡异,推开他,刚坐起身他又贴上来:“总归我和付廷森身上流着的都是一样的血,他的就是我的,说得通吧?” “还省了我的力气。需要准备什么,婴儿床?尿布?你看我像不像个好父亲。” 穆余捂住耳朵:“你别说了……” 他更贴近,一只手还想往她身上摸,刚碰上软乎乎,穆余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抓起床头柜上得台灯,用力敲碎在床头柜上,五颜六色玻璃灯罩瞬间四分五裂,她随手抓起一块碎片,割破手也不管,一下抵上付延棹的脖子——— “别碰我……” 鲜红从皮肉里漏出来,立马淌到他胸膛,有些落在床上,染红她的原本米黄色的碎花床单。 她的手在抖,玻璃还浅浅嵌在他颈间皮肉里,稍用力就能割破他的血管,感受一次热血滋脸,划开皮肉的感觉。 付延棹不惧反笑,抓上她的手,感觉到她又往里刺了一分。 嘶,看样是动真格。这疯丫头,怎么做每一件事都这样对他的味儿。 他抓住她的手腕不过轻轻一下,一声骨头响,穆余直觉手腕一阵尖锐的刺痛,随后再也用不上力。 付延棹取下玻璃,又一股热腾腾的液体流下,他笑:“我觉得你自杀比杀我容易得多。” 穆余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他犯贱,凭什么要她寻死觅活,更何况她如今一个人的身子担着三个人的命,她不可能用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 他往颈间抹了一把,沾了一手,皱皱眉,然后没皮没脸地自来熟一般将下巴搁在她肩头: “你弄疼我了……” 张开鲜红手掌给她看:“记住这个颜色。” 抬手凑在她的鼻尖:“记住我的味道……” 拿起她的手,看她手心的割痕,将她的血和自己的融在一起…… 穆余脸色煞白,认定他是自己命里一道劫。 窗外风雨大作,屋内满是铁锈血腥味。 床边铺满一地的五色碎玻璃,白纱床幔垂落,静得纹丝不动,床上的血色触目惊心,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像是黑白画像上不小心沾到的红色颜料……香艳而心酸。 140. 阿喜被付延棹的人押着进门时,差点被眼前这一幕吓得昏过去。 实在惊悚,分不清是谁身上流出来的血。阿喜直接“扑通”跪下来,央求付延棹别再欺负她家小姐。 付延棹站起身,肩头挂着松松垮垮的衣服,隐约露出锁骨,他走到阿喜面前,用杖杆抵起她的下巴,将颈间的伤口给她看,不满控诉: “到底是谁欺负谁?”他差点都要死了。 之后他堂而皇之地留了下来,一早控制住所有人,将她家当作自己的家,睡她的床,用她最喜欢的圆形大浴缸,唯一还像人的地方就是没对穆余做什么。或是因为这样一个女战士,对他来说一点点征服要比强迫有意思。 他向来烂得很有风格,不睡妓女,喜欢睡受人追捧的明星和名伶,征服她们会让他有一丝成就感。强迫对他来说太简单,他不屑去做;征服似乎也没什么难度,但总要有趣一些。 付延棹想把所有肮脏的手段都用在她身上。他废墟一般的人生里,少有地碰到一面筑起完整的墙,他惊叹她的美丽,激起翻涌的破坏欲和求知心,妄想获知她的底线在哪里;喜欢偶尔触碰,喜欢似有似无,喜欢那种隐晦拉扯;他一个魔王,生来就是破坏,唯有对她有一点怜惜。大概因为稀有,所以觉得珍贵。 穆余不会懂,她只觉得他有病,付延棹在心里骂她该死,气她的不知好歹,更是因为自己那些扭捏的心思而羞耻。 想是这样想,偶尔也有忍不住的时候。香软在侧,他要是能忍住简直枉为男人——— 身边有头吃人的狼,穆余夜夜不能安睡。她缩在角落,身子已是疲惫不堪,感觉到他的靠近,她应激地直接一脚踢上去,被他抓住小腿,她换做去掐他的脖子,两人几乎扭打在一起。 付延棹气得要发疯,竟对这忠贞女烈士束手无策。 或许夜里打架动作扯得太大,隔天穆余竟落了一点红,吓得她坐在马桶上捂着脸大哭。付延棹直接将她送去医院,路上听她抽泣,看她眼泪划过脸颊,如蚂蚁噬心,密密麻麻顺着血管爬到他全身,让他少有产生一丝慌乱。 撇头看着窗外,忍不住抽出一根烟塞到嘴里,打火机已经掏出来,最后没点,烟头被他咬的全是齿印。 好在没什么大碍,她肚子里两个依旧生龙活虎,好好休息两天就行。 付延棹直接将她丢在医院,要人看着,省得她再要和他打架,自己回去住她的大房子。 两个,双胎,他着实嫉妒付廷森的好命。 阿喜留下来照顾她,坐在床边削苹果,转头看了眼门外,两个大汉站得笔直,一边一个,付爷真是…… 她叹一口气:“小姐,这可怎么办。” 能怎么办,穆余说:“等。” 等付廷森来。 付延棹找到她,说明她已经藏不住,付廷森迟早会找到她。 她如今不苦恼其他,就苦恼到时要如何面对付廷森。 …… 夜晚的码头,一艘游船靠岸,等了许久才下来两三人,一人为首走在前面,黑色西服融进黑夜。 等候多时的车子刚刚驶出码头就被叫停,司机等人被赶下了车。 黑夜永远藏不住心事,大抵是因为受不了再次无功而返的失落,付廷森此时需要一个人呆着。 他有太多情绪需要消化,不过再怎么样也没三个多月前他回到家发现一室空荡时来得心情复杂——— 家里大致还保持着原样,她带的东西不多,很方便就能将他的心一块打包带走,让他只剩空洞,一个人坐在床边茫然许久。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无措。 在她走之前他其实就有预感,只是没能阻止。付廷森不经思考,是什么让她走得如此坚定。很快就有了答案,大概是因为他的无能。 他没有好好保护她,也做不到她想要的结果,她期待太多,失望到头,觉得累了,于是离开。 这样一想,如今他各处寻找她的下落也是厚脸皮的作为。 可是她说过不走的。 付廷森刚刚点了火,烟雾在指尖燃烧,蔓延,用孤独的味道吞没他,推翻他坚不可摧的城防。 他突然有点急躁,将烟连同烟盒一起从窗口丢了出去。 是啊,她说过不走,她又演戏来骗他。她说的用来让他安心的话,不过随便用来安抚他的的迷药;从前她喜欢用甜言蜜语裹上糖衣骗他吃下,他总能看破她的伎俩,半推半就地张口,到那一次怎么就看不出她的真心还是实意。 付廷森看着丢在路边的烟盒,连路灯也不屑施舍给它光亮,孤零零躺在阴影里,恍然明白自己和它一样,大抵真的被抛弃了。 …… 坏情绪和被抛弃的失落经久不散,到家天已半亮,睡了两个小时,也只是半梦半醒没法深睡。公事不能落下,还要腾出大部分时间用来找人,他这三个月都是这么过来的。 身心已经疲惫至极,不找到人他永远不会好,所以他没法休息。 助理敲门进来,说外面有人找。 “谁。” “仇泽。” 付廷森停笔皱眉,想不到他会来的原因,片刻过后,让人进来了。 仇泽是带着笑走进来的,付延棹让人给他倒了茶,礼数周到,表面功夫做足,问他来意。 仇泽两手交迭放在腿上,指尖轻轻点着手背:“我听说你明天有一批军火要发到英国,可否帮我在那找个人,再讨样东西。” 原来是有事相求。 可他姿态放得高,一点没有求人的样子,付廷森正想着要怎么拒绝。 军火运输本就是大事,中途不能出一点差错,更不是能顺便做个人情的事,付廷森实在有点莫名其妙,他是这样不明事理的人? 付廷森的不耐烦不以遮掩,仇泽看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自己赶出去,依旧气定神闲:“不过那个人可能有点难搞,不会乖乖配合,到时候需要你的人费点功夫。” 付廷森看出他的志在必得,想来有什么把柄或能让他点头的条件在手。付廷森是真不爱跟他这种人说话,一句话到头要绕十个八个弯。 指蹭着眉尾,他说:“继续。” 仇泽低头笑了笑:“前阵子我和我夫人搬去了杭州,偶然看见新邻居,觉得格外眼熟……” …… 141. 穆余在医院住了一周,付延棹中途来看过她一次,气到她血压飙升,医生给了一针镇定剂才满意离开。 今天一早,床头一束鹿子百合,付延棹两手都搭在阴沉木上,下巴磕在手背,细细端详穆余的睡颜——— 头发长长了一些,刚刚过肩,细长眼,双眼皮却深,闭着眼时也能看见淡淡的印子,整个人像是从画报上拓印而来,那一页还要小心撕下,迭好珍藏。 就是瘦了好多,脸又缩水一圈,骨骼都明显。 付延棹张开手,比了一比,脸还没他一掌大。 穆余睁开眼便是他举着一只手在自己眼前,细眉立刻拧在一起。付延棹用手指抚平,说: “不是要掐死你。”要她定心。 穆余没理他,翻了个身背过去,看见这边床头还有一束粉色郁金香。 “喜欢吗?”付延棹问。 “你就不能多开开口,同我多说点话?” 她又安静好一阵,付延棹以为她又不回答的时候她才出声:“我同你有什么好说的。” “随便说几句,在付廷森找到你之前,多培养培养感情咯。” “感情?我在想杀掉你之后需不需要忏悔。” 听见他低低两声笑:“要么不说话,要么就是同我动手打架,开口又是要杀人,这可不是淑女行为。” 穆余懒得再跟他扯。 付延棹自顾自又说道:“杀我让我下地狱,我这种人,下了地狱才是真的爽,你要想让我难受,就该盼我活久一点。” “那可惜了,你作孽太多一定短命,估计要让你得逞。” 付延棹笑呵呵,抬手抓住她一撮发尾,扯了扯,淡声让她不要惹他生气。穆余背后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低下头,发丝从他指缝里溜走。 “要不要回家。”医生说她早就能出院。 穆余摇头。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跟他共处一室,有千万种方法能让她再进一次医院。他倒好,鸠占鹊巢,享受她的一切。 付延棹不满她的沉默,啧一声:“说话。” 穆余咬咬唇,不情不愿地回答:“回去再跟你打架?” 付延棹:“有什么不好,打也是情。我都让你一条腿了,你也不吃亏,上次我身上的肉都被你抠下来一两。再不满意,我再让你一只手,如何?” 如何如何,穆余差点又要叫医生来打一剂镇定药。 “不回家也可以。”付延棹本就不想真将她弄出个好歹来,“我可以多给你点时间,但你别抱太大的希望,就算等到付廷森来,情况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他又是在好奇:“他都为你离婚了,你为什么要走?发生了什么?” 穆余烦道:“你怎么不去问他。” “我不过多说了几句,他差点就要将我鼻梁骨打断,问他他也不会与我老实交代。早就说跟付廷森不会有好结果,你不如一早跟我。” 穆余有些浮躁,不知道为什么付延棹话这么多:“付廷森再怎么样也比你好些,你在这里大哥笑二哥,就是君子所为?” 他笑:“我不是君子,你也不是淑女,我们岂不是很般配?” 穆余用被子蒙上头,隔断与他的交流。 付延棹在这赖了一个上午,给她备了一桌香喷喷的饭,走之前叮嘱她要多吃,毕竟现在她一个人三个胃,食量也该乘三倍。穆余看着一桌子丰盛佳肴,差点以为这是自己的断头饭。 她从床上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对比前几天,觉得肚子大了不少。医生说她正是开始显怀的时候,肚子像个气球开始充气,她还揣着俩,基本就是一天一个模样。 摸着肚坐下,肚还没长太大已经有了孕味儿,之后面对一桌子饭菜食不知味。本就心烦意乱,付延棹来了之后更甚,他们似乎付廷森找到她是心照不宣的事。 没办法,天大地大,藏一个穆余是绰绰有余,但付二少本事更大,翻翻手能颠倒半边天,她躲到哪个角落都可能被他找到。 穆余走之前就知道的,她想过,不过并未多忧虑;她觉得付廷森找最多找上个两三年大抵就会放弃,所谓“亘古不变永长情”,估摸着只有未经历过世故,爱钻在被窝里看言情话本的学生妹才会相信; 像她这种,早就失去幻想的能力。 她或许应该去更远的地方,甚至可以考虑一下出国,可她胆子小眼界小,二十多载来回走过的地级不超过五个,要她去远方,她会彷徨到不知所措,类比一只刚出壳的小鸡,随时可能应激而死。 穆余苦恼,好日子过久,想不明白当初自己是如何敢一人从老家长途跋涉到上海。 哎……… 实在没什么胃口,全靠强塞,吃到最后胃里难受,堵在那不上不下; 她叫来阿喜,让她去金福街买酸梅,要裹着白霜的那种,一口下去酸到流口水,还能开胃助消化,当今市面上最抢手的零嘴,排队两个时辰打底,能不能买到还要看运气。 穆余想那一嘴,越想越馋,已经不断往外冒口水。 等了好一阵,没见阿喜回来,她站在窗口翘首以望,没见过如此馋嘴的小孩。 外面天气大好,花园一片绿意盎然,暖暖阳光抚慰她浮躁的心。不远处一片人工湖,几只天鹅在戏水,脑袋扎进水里,像是在捡水面上粼粼的宝石。她放松下来,听到身后的开门声后,语气轻快: “阿喜,我想去外面走走。” 没人回应。 她回头,来的是付廷森。 142. 看见付廷森,穆余第一反应是慌,飞快地背过身,然后不知道怎么办。 他手上托着杏黄纸袋,里面装着她满心期待的酸梅。 付廷森走近了,走到她身后,低头看她因为情绪不稳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肩头,好像过了挺久,他去抓她的手腕,手指刚刚触及皮肤她就立马缩回去,两手放在身前,一手捂住刚刚被他碰到的地方。 “要我陪你出去走走吗。”话间带着些难以发现的颤意。 穆余不说话,她逃避现实时总是习惯用沉默。 如今只是无措和尴尬,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只觉得自己像是在中学正值叛逆期的学生,大闹一通之后离家出走,又因本事有限,没多久就被家长找到,家长一手抓着衣领,一手握着鸡毛掸,打在身上不管有多痛,唯一遮挡的地方一定是脸。 架势做得足,结果这才跑了多久。尽管她这个“家长”还没多说一句,她就已经觉得自己颜面丢尽。 她这些小心思实在搬不上台面,她要是愿意转头好好看看付廷森,便知道要是再拖久一点,有人就要瘦得脱相。 付廷森则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同。 一身白色长裙,薄纱裙摆长至脚腕,不贴身的款式也藏不住隆起的腹。 仇泽去找他那日就跟他说了穆余怀孕的事实,这一消息几乎要冲昏他的头脑,捱不住片刻,立马动身赶杭州。到如今见到了,抬手又放下,碰也不敢碰。 穆余感觉到他落在身上的目光,只觉不自在,僵持半晌,听他低叹一声: “你看看我。” 她抠手,深呼吸,转身面对他。 看了又能如何,不还是无言以对。 付廷森走近了一些, 问:“你在医院,是因为有什么不舒服?” 穆余摇头,依旧不愿开口,付廷森不再问,阿喜和谭助理一起将医生带来了病房,医生像罚站背诵课文,讲了半个时辰才将穆余的情况交代清楚。 了解之后,付廷森问她要不要回家,穆余快速拒绝:“我不跟你回去。” 说完边上的医生还很没眼力见地提醒,那位先生没来之前,说过不允许她先出院。 一瞬间,付廷森的脸黑到极点,其余两个不相干的人拖着没眼力见的医生速速退出了战场。 她的生疏拒绝加上医生的话,好像付延棹才是之后她生产时要在单子上签字的人。穆余自知有些过分,开口算是解释了一嘴: “我不想回上海,我在这里的家也被付延棹占了……所以不想回去。” 付廷森直接拉着她往外走,说: “让他滚。” 他来之前打算要与付延棹好好算笔账,付延棹现在估摸着没时间管她。 穆余感受到他的怒意,被他拉着坐上车,屁股没沾上坐垫,直接被他拽到了腿上,她正欲不满开口,口唇已被他吻紧——— 付廷森难得急性子,莽莽撞撞,上来就撬开她的牙关,她推拒,不停捶打他的肩膀。 想不明白,他这会儿应该对她客客气气,小心翼翼,要生怕她转头再走,谁晓得也开始蛮横不讲理。 一声无奈的闷哼,他已攻略城池。 口中尝到腥咸味,付廷森疼得要抽气,还是不放过她。等她没力气,停止挣扎,慢慢转为缠绵的厮磨。他提心吊胆萎靡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口。 付廷森吃掉她的眼泪,抵着她鼻尖,近得不能再近,怒极又夹着委屈,恨不得要和她一块流儿眼泪,质问道: “还跑不跑?还跑不跑。” 穆余夹着鼻音:“你和付延棹果真是亲兄弟,都不知道如何尊重人。” “我说了,让他滚。” 他听见付延棹三个字就烦,付延棹赖在这里这么久,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他不想去想,说不在意是假的,上次没打断他的鼻梁骨现在已经在后悔,看着眼前人: “我没直接将你绑起来,这还不够尊重人?” 他再见她第一眼就像绑起来,省得她再要跑,忍到现在已经算他本事大。 “你难道不懂,我是要与你一刀两断。”穆余抬手,指尖揩掉眼泪,谁知被他接过去,将她沾泪的指尖咬在嘴里。 “想也不要想。”付廷森说。尝到些眼泪的苦涩还是心软下来,语气轻了点,“你要真的想跟我一刀两断,留着他们做什么。” 手心多么热,他总算敢摸上她的肚子。 穆余嘴硬:“谁说这是你的。” “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就这点时间,她编也编不出来一个。 “你若非要这样说,我明天就去打掉,不过未成形的两团肉,痛一痛也就过去了。从此以后,你和我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她要将狠话说尽,一字一句锋利的刀剑要剜他的心肉。她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为了一己私利,背弃家人,亲姐夫都敢抢,还有什么事做不出。 车里陷入沉默,谁的一呼一吸都能听得见。 付廷森请求:“穆余,你跟我讲,上一句都是气话。” “我吃过那种痛,你最清楚,当初没见你多在意,怎么如今就舍不得了,还需要我用话来诓骗你。” 人人心中有一本账簿,你做过什么事说过什么话,拨过几斤扣过几两,全都记录在册;以为不过寥寥几笔,随意拿出来翻一翻,说的都是陈年旧账。 他们这笔账岁月不陈,非要翻出来,白纸黑字清晰可见,还能闻得见字句中的心酸苦楚。 穆余不想和他翻旧账,可,是决别还是继续纠缠,他们心中答案不一,必须要喂对方吞下一万根针结局才能见分晓。 穆余对他有怨,付廷森有太多无可奈何。穆余当时真的觉得穆楠死也不足惜,一命抵一命这样才公平。 但她也能理解付廷森,他要是丝毫不顾情意转头就要了穆楠的命,那他这人到底有多少真情和实意,对她又是几分真假,实在细思极恐。 他们经历过的那几年,依旧是杵在她心头的一匕刃,深深扎在肉里,稍碰一下就要痛不欲生。 而这些都是她自找的,没余地,她已经知道错了…… – 隔壁人家今日好生热闹,从中午开始,不断有人走,不断有人来,换了一批又一批,进进出出的人就没断过。 仇泽端着一杯茶,走到院子里,没一阵叫来了黎蔓:“不是爱看戏么,隔壁今日就有一场好戏。” “什么好戏?” 他思忖片刻,挑挑眉:“兄弟夺妻。” 黎蔓在门口看了一阵,半天没看见一位主角,只觉得无聊,转头问:“你前几天去上海做什么。” “和付廷森谈笔交易。” “谈成了吗。” “成了。” 黎蔓想让他细说,仇泽有意卖关子:“过段时间你就知道。” 门口传来动静,两人看过去,司机下车拉开车门,就见穆余一身素衣,外面裹着一件薄线衣,揪着领口,哭红眼,垂头快步走进家里。 看模样,这位已入戏至深,伤到决绝。再看看车里那位,天之骄子也垂下头,落寞到无魂。 可惜可惜。 看样子,他们今日看不到兄弟反目夺妻,也错过了苦断肠的分手戏,只好收心回家给娃喂奶。 143. 当日,付延棹从医院出来就接到一封由上面批下来的调令,他来回跑了五天,确定上面的领导脑子瓦特了,竟要任他去日本做领事。 回家问了问老司令,确实是他举荐的,美名其曰给他找点事情做做。 之后再往深处一打听,果不其然,是有人留不得他了。 老司令从来不多分心思来管他,付家到哪都是风风光光,就付延棹一个不成样的,他看见就觉得心烦。这儿子已经长歪,尽管觉得有些可惜,可他下面还有一个小骄傲。 小骄傲能力出众,从不要他多费心,更比他当年。所以当小骄傲提出要给他兄长找些正事做,他来回斟酌两遍,当日就应下了。 有此决定,不是盼付延棹能变好,更不奢望他会好好做事,只想着离得远了,家门口能清静些。到那里,他只要管好自己一条命,尽管走歪门信邪道,只要他够有本事,做什么都没有人来管他——— 付延棹立在他书桌前,只说了一句不去,那淡淡然逆反的模样惹得老司令拍桌: “你们兄弟两那些事也不嫌丢人,亦珩说了,他之后懒得再管你那些事,你要是不愿意去日本,就只好去蹲牢房!”他做的那些事,尽捞偏门,要是没家里帮他兜着,随便哪一件拎出来都够他在狱里不愁吃喝。 付永城早就忍他多时:“将你送进去,我还能落个刚正不阿,不徇私情的名头。你自己选。” 白沉芳一听,急了,她是舍不得付延棹去那么远的地方,更别说让他去蹲牢房。他这副身子,没人照料,让他去蹲牢房等同于让他去死。 走上前替儿子说情,被老司令骂了两句妇人多事,声音威严洪亮,吓得她不敢多说,只好闭嘴。 从付永城书房里出来,转头安慰付延棹: “你先去那里呆个一年两年,安分些,到时候我在和你父亲好好说,将你调回来。” 付延棹嗤道:“他以我为耻,恨不得我立马滚出去。我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一两年?到时候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还有我这么一个人。” 他说得漫不经心,好似一点不在意,权当玩笑话。 白沉芳:“瞎说!你是他亲生的,他难道还能真的不管你不成。” 他拿出火机点火,吐出一口烟,虚起眼对她说:“他有宝贝付廷森就够了,或者母亲外面去打听打听,说不定父亲外面还有两个私生子,他膝下儿孙满堂,可能早就没有我的位子。” “你别瞎讲八讲,你父亲一生劳心劳命,心思全在事业上,有两个儿子已经够头疼,哪还有精力去顾别的家庭。” 这话付延棹信,他就是随口说的。付永城一生只为钱权,为事业付出所有,将一个姓看得比什么都重,总想着要光宗耀祖,太封建太老派,好似家里有个皇位要继承。 又嘬了一口烟,看看在身边远称不上老,风韵犹存的白沉芳,心想着他们夫妻之间有多久没有那个过,跟了付永城个老古板也算苦了他姆妈。 白沉芳要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大抵气得要吐血,血压飙升昏过去,她如今还关心他: “同那个穆小姐怎么样了?你不是去找她了,找到没有。” 付延棹咬了咬口中的烟头,转头笑着对她说:“有好消息要不要听。” “什么?” “你就快要当奶奶。” “当真!”白沉芳激动到站起来。 “真啊……可惜不是我的,我又晚一步。”他说,“就这样了付廷森还不放心,还要将我流放日本,母亲,你说他是不是小心眼。” “他们大概两情相悦,你也不要再执着。你们亲兄弟两个,闹得不可开交,有什么好处。” “我晓得,我早就放弃,现在付廷森将我的人全都扣了,不准我出关,是他过分。”说着他真有几分委屈,“可我真不想去日本,一点点大的地方,前脚碰到的人后脚又要再会。日本料理我也吃不惯……” 白沉芳看出他有打算:“你要怎么样。” “姆妈帮我搞艘船和过关通文,我保证滚得远远,不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白沉芳低头沉思:“你让我考虑考虑。” 付延棹见样,知道有戏,手灭了烟,笑着说好。 144. 回家前付廷森就将付延棹的人都清走了,穆余暂时回到了之前那种颇为平静的日子。 马上快八月,一场雨过后天气立马就热起来,她这处地段好,有水有林,就算在盛阳之下,一阵风从后林的吹过来,也能带起一丝清凉。 穆余不爱出门,这沉闷乏味的日子对她来说很难得,她要守住这份平静与安然。时间消磨不掉,她又玩起了针线——— 算算日子,孩子会在腊月出生,现在开始正好可以备点厚厚的小衣服,还有尿布,自己做的话都得两人份,数量不少,反正她最多的就是时间。 后院要安静些,她摆了一套桌椅,时常会坐在那里喝茶,今日桌上堆着一箩筐的东西,全是各色的棉线。 最后一下,收针,检查一遍,凑上去咬断。 她做了一对小袜鞋,顶端各安了一个虎头,放在手心里小巧可爱,拿起两只欣赏了一番,十分满意。 放下手里的东西,细心收好,打算休息一阵再继续。 闭眼享受大好阳光,偶尔一阵清清凉的风吹过来,舒服惬意。穆余呼出一口气,从付廷森来到这里,小半个月过去,她到现在才算真正放松下来一些。 曾经她有宏伟梦想,想赚足两座金山银山,想要高高在上,想要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好像为之努力了一下,大概赚足了一座金山,也有人尊重她,这些是靠着付廷森等人的关系才做成。 还想靠自己?这世道,像她这样的,能体面活着已经不容易,其他的都是痴人说梦。 最难搞的还是付廷森,要了半条命才拿捏住他,如今她只剩半个灵魂,觉得什么都没意思。 不如当下一杯茶一抹阳光。 不远处的路边,一辆车静悄悄捱在那里,仇泽蛮不自在,对身旁怨气比鬼还大的弃夫说:“何不找个地好好坐下来聊,或者去我家里坐坐。” 付廷森不理他的调侃,这只公狐狸从头坏到脚,他向来不喜心思深重的人,与他交易一场,并不说明他们就是能互相开玩笑的朋友了。若不是想看一眼住在他隔壁的人,他何须特地跑一趟,来听他交代一些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的事。 他要是可以出现在她面前,哪里需要这样小心翼翼。 那日两人分开前,互相将所有伤人的字眼吞下,付廷森抓着她的手,刻意抑制住自己的小心翼翼: “你想我怎么样?”他想告诉她自己知道错了,不过犹豫了片刻要开口,就见她一脸疲惫,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说出几乎让他爆炸的话。 她说:“你能不能离开。” …… 心已如死灰,身边的人说什么也没听进去。 仇泽无法,跟前面的谭助理交代完要去英国找的人和东西,说清要求,再顺着目光看过去,瞧见自家人走出来,在穆余身边落了座——— 黎蔓为了躲孩子的哭声跑到后院,看见穆余一人在院子里忙活。想着她们两家的关系不再是先前那么剑拔弩张,如今还是邻居,有意交好,走过去打了声招呼,还夸了一句手巧。 穆余抬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让阿喜重新斟了一壶茶来。 黎蔓尝了一口她的花茶,舒舒服服,这一处还真是安静。 今日星火和仇泽都不在,小六哭闹不停,她只好将孩子丢给保姆,跑出来躲一躲。 还没来得及多说两句,隔壁管家领来几个人,各个都是青年壮汉,穿得风凉,手里拿着铁锹锄具。 是黎蔓请的工人,来将后院那块空地翻一翻,之后她可以和仇泽一起种点花。 “你这后院的地需要翻一翻吗,正巧我请的人多,一会儿可以直接让他们将这里也翻了。” 她既开了口,也不是她自己动手,穆余并没有跟她瞎客气,点头说麻烦了。 她原先还想着要搬家,现在应该是没必要了。 黎蔓笑嘻嘻,一双眼灵动:“客气什么,听说前阵子我先生和你付先生谈成了一笔生意,你我既是邻居,他们又是合作伙伴,不必这样生疏。” 穆余眼神动了动,低头理毛线装作不经意地问:“什么生意。” “我也不清楚,他还跟我卖关子呢。”黎蔓看了眼穆余,其实也听说了她和付廷森之间好像有点矛盾,并不清楚其中细节。 穆余又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你不知道?” “嗯,我跟他之间还有些矛盾。” 黎蔓点点头,揣着一颗极度八卦的心,没有多想就说:“大半个月前,仇泽去上海找的他。” 听说付廷森已经离婚,为何这样他们之间还有矛盾,她好奇得要命,又不好意思直接问,想着穆余或许能跟她唠一唠这些。 穆余侧头看了她一眼,随后目光自然地落到对面那头,今天天气热,工人都将上衣脱了,一个个肌肉扎实,汗珠染光辉,颇为养眼——— “难怪这么快付廷森就找过来了……”她似不经意地说道。 黎蔓一听,立马反应过来。 难道真是仇泽通风报的信?这事儿可不太体面。 这头,两男人一块儿盯着。仇泽是在想她们在聊什么,付廷森只是想看看穆余,见她抬着头,眼睛尽望着人家的身子,好像不满地紧了紧眉头,快速恢复正常,被仇泽捕捉到,笑着跟车子外面的人示意了一下。 黎蔓脸上有些热,为自家男人的行为而觉得羞,抬起手不自然地在脸颊旁扇了扇,视线顺着过去和穆余一块儿看对面,谁晓得不过多久,穿得风凉的工人们不知怎的都规规整整套上了衣服。 穆余转头看了眼远处的车,心里了然。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付廷森耳尖隐隐发热,不满地看向仇泽。 两人还没形成那种默契。 谁要他自作聪明,多此一举,就那些货色,他还能真的醋不成。 145. 晚饭后,穆余在一楼的阳台乘风凉,正与阿喜说笑,家丁走过来,说隔壁家的夫人请她过去麻将,三缺一开不了牌,万分火急。 穆余不是很想去,她睡得早,一会儿就准备歇下了,考虑到邻里关系,让阿喜过去替她补个位。 阿喜跟着管家进门,看见付廷森,瞬间反应过来,局促地说:“我 我这就请小姐过来。” “算了。”付廷森说,“别去叨扰她。” “那还玩不玩啊……” 黎蔓站在仇泽身侧,难得一次仇泽主动说要给她组个牌局,看这局面,一个个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不是故意诓她么。 仇泽抬手抚了抚她的手臂,他让付廷森办得事困难又复杂,交易不对等,这会儿不得帮衬着一些,安慰道:“过几天我让星火来陪你组局。” 付廷森还是坐下陪他们走了几圈,明显地心不在焉,搞得黎蔓也兴致缺缺,牌桌上气氛不佳。 付廷森叫来谭助理来代替他的位置,借口到外面抽根烟。 月色清朗,在院子里抬头便能看见隔壁二楼的灯光。他来这也快小半个月,至今没进过她的家门。那天她将话讲得那么重,付廷森哪里敢随便去打扰她。 想是这样想,步子不自觉就往隔壁迈,隔壁看门的是他安排的人,看见他,“哟”一声立马跑过来开门。 他走到二楼,长廊尽头是她的房间,氤氲灯光从门缝底下溜出来。推开门,看见她坐在窗口的沙发上,泡着脚睡着了,一本书背合在她隆起的肚子上,一边的风扇摇出轻柔的风,偶尔吹起几片书页。 这点动静没有闹醒她,他走过去收起书,摸摸水温,取了搭在一边的毛巾蹲下来,要给她擦干脚。 穆余有了反应,开始以为是阿喜回来了,脚搭上底下结实的肉才察觉不对,瞬间警戒睁眼,看见是他才放松下来一些。 付廷森对她的反应升起一丝窃喜,不管如何,在她潜意识里依旧信任他。 一只脚擦干踩在他大腿上,刚挪了挪脚就被他抓住:“还有一只。” 看他垂眼,动作细致缓慢,一举一动依旧容易让她乱心神。 穆余有些不自然地问:“你怎么来了。” “来看一眼,”他抿抿唇,随后一双粉妆玉雕的足被他捏在手里,抬头看她,“一会儿就走……” 两人之间沉默良久,穆余有意收回脚,被他抓住脚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皮层钻进骨头,刚说的话就要反悔: “我可不可以不走。” 穆余狠心,不去看他,自然不允。 指腹蹭了蹭她的踝骨,付廷森艰涩开口,已经如此卑微姿态,请求她的原谅。 穆余听后反问:“你哪里有错?” 他将两边都处理得如此得体,没有谁能比他做得更好了。 她只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偏爱,痛彻心扉过。 而那种痛,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她无奈叹气,好言相劝:“都过去了,我已经不再去想那些,请求你放我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日后你要是想看看孩子,我不会阻拦。只是我们两个,不同人,不同轨迹……” 穆余甚至想和他畅饮一杯,痛痛快快地,将话说到极致,一切过往都随它去。 可惜孕妇不能饮酒,他们牵扯万千,也做不到干脆。 穆余感受到他的手腕收紧,又松开,没在她皮肤上留下一点痕迹。许久过后,他眼睛微红,就这样半跪着低头在她膝上落下轻轻一吻,他垂眼看着手中两只细骨,花了许多力气才能声音如常——— “你别对我这么狠心……”他说,“你早就知道,我们已经牵扯不清。” 他还说,她擅自做的决定没有任何意义。 或许是因为这话太不讲道理,穆余在他身上隐约看到一些付延棹的影子,然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疙瘩。 要怎么说,许多事,已经回不到从前。 146. 付廷森勉强是个君子,说话算话,赖到穆余睡下,没有赖着不走。 只能慢慢来,伤口太深需要时间愈合,他懂这个道理。 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不要急功近利,做足了心理建设。谁知几日后的傍晚,谭助理气喘吁吁地跑到他身边,说穆小姐请他过去——— 客厅里,白沉芳端起一杯茶,扫了一眼穆余,这是她们两第一次这样面对着面,面对这位端庄妇人,穆余心中免不了有些紧张,看着门口,盼着付廷森能快些赶到。 而边上,湛礼规规矩矩地站着,他们平时会电话联系,湛礼知道她的情况,看见她的大肚子没多惊讶,只是心情颇为复杂地盯着她看。 陈锐意那边大事快成,他处理好所有事情,得到她应允之后就迫不及待要来找她,哪里想得到在船上会碰到白沉芳,又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她一路跟着找到这里。 白沉芳用眼神量了量她的肚子,问道:“有六七个月了吧。” 穆余抿抿唇不说话,只摇头。 “难不成已经有七八个月了?” “没有,还有一周才五个月。” 白沉芳有过两个儿子,左右看她的肚围不像是只有五个月,正想多问几句,门口传来动静,付廷森锁着眉大步走过来,看穆余有没有事,确认之后才和松口气,和白沉芳打招呼。 白沉芳何时见过他这风风火火的样子,惊讶地都没顾上他的礼数不周。 “您怎么来了。” 白沉芳哼一声:“我来看看我的孙子,不行?要不是你哥哥跟我说,我还不知道这事,你打算瞒着家里到什么时候。” 说罢她招了招手,将带来的几个医生请过来,要她们上去看看:“她不到五个月的肚子,怎么这么大。” 穆余被这阵仗吓到,付廷森握住她的手,让这些无关紧要的人都出去。 白沉芳对穆余还是有些脾气的,提起她能想到的都是些不太体面的事儿。直到她了解完她的情况,准备好的一切刁难的话又都吞了下去。 这丫头实在给她太多惊喜。白沉芳平日里挺难搞的一个人,在她面前也展露出好相处的一面——— 嘴角抑不住笑意,坐到穆余身边:“藏了两个在里面,真是少有,不知道是男是女。你们可有想过,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穆余有些不适应地摇头。 “无所谓男女。”白沉芳说,“是龙凤胎也说不定,那样最好。” 说完不给他们说话的余地,自顾自去折腾,带来的厨师接管了穆余的厨房,做最营养的孕妇餐。 白沉芳拉着她念叨:“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姆妈做事一定比你们年轻人周到。怀孕这事不容小觑,女人生小孩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吃穿住行都需要小心,要是不注意落下病根,以后可有的苦头吃……” 她在她面前已经自称“姆妈”,穆余吓得要昏过去。 从前穆楠百般讨好也不入她的眼,要是换作以前,穆余免不了要得意上一阵,只是此时非彼时,如今白沉芳对她的热情与关心只会让她觉得困扰。 她一直想和付廷森撇干净,结果从开始就是藕断丝连,裹挟得越来越多,注定要纠缠。 付廷森将她的困扰都看在眼里,并没有伸手为她驱走烦恼。 说到底她现在最大的烦恼是他,她摆脱不掉,也没得选,付廷森希望她能明白。 他如此恶劣,将卑鄙的品格也展现出来。 原谅他,他只是做不到放手。 白沉芳忙活半天,没将自己的取出安顿好,自然而然在这里住了下来。 夜里穆余早早上楼,看着远处的湖水怔怔出神,觉得事事越来越不受她的控制,轻轻叹气。 有人敲门,她知道是谁,两声过后她不给回应,自己就推开门进来了。 付廷森走到她身边,装模作样地说:“她不会呆太久,过几天我就让她回去。” 穆余应了一句,转身去洗澡,付廷森倒是想跟进去,可惜听见一声不近人情的锁门声。 洗澡用了不少时间,穆余以为等他出来时付廷森也该走了,谁知开门差点撞上一片结实胸肌。 穆余惊愕抬头:“你这是做什么。” 付廷森继续解衬衫扣子,一只手,动作做得死慢:“洗澡。” “你不走?” “我母亲很难相处,我走了,你一个人能招架得住她么。” 穆余抬头只去看他的脸,可惜脸也是惑人的利器,他嘴角轻扬,竟能看出些许无赖。 “有空房间。” “没有了。” 白沉芳来一趟阵仗不小,光医生都带了两三个,房子已经超负荷,没有空的房间,连她的湛礼都没地方落脚,又不愿滚出去,可怜兮兮地在柴房打了个地铺,生生碍眼。 付廷森说完抬手褪了衣服,将身子露给她看。 早已看过千百遍,他做得颇为得心应手,连穆余最喜欢他哪里都一清二楚。 比如手,小腹的线条,喉结,锁骨…… 他滚动喉结,低头压低声线,要她让一让。 穆余咬牙切齿地:“你真无耻。” 他笑笑,端着脸上一层皮,有什么用,他夫人孩子都快跑了。 穆余想着将这里留给他们,她自己出去住还不行吗。合着她的房子,她自己住得不定心,他们付家的人倒是轮流住了个遍。 付廷森哪能预料不到她的打算,一早交代好了。穆余在车上等了一会儿也没有一个司机来送她。 最后是付廷森,叹口气,弯腰将她从车里捞了出来。 直接抱起掂了掂份量,说她肚里揣着两个好似也没重多少。 穆余不说话,到房间已经泪铺满面,想不明白为何到如今也只能这样受他的欺负。 付廷森给她抹眼泪,孕妇最脆弱,她轻轻抽泣都像要碎了。付廷森也想像她一样能肆无忌惮哭出来。 明明是她不要他了,他最伤心。 147. 人一但开始不要脸,只会斗志昂扬,越挫越勇。 付廷森笑自己从前太死板,端着一副挺该死的架子,吃力又不讨好。如今将“死皮赖脸”的功夫一发挥,最多最多不过受她几记冷白眼。 偶尔被忽视,招惹得再凶一点可能会将她气哭,他再哄一哄。 哄得好是情趣,哄不好就是他该死,被赶出房门,在沙发上反思一夜。 他实在没什么天分,或者是开窍太晚,左右找不到要领,这几日连着该死了好几回,惹得穆余整日里红着眼眶,到他亲姆妈都看不下去的地步,想提醒要他摆正态度。 可是两人总在房里,房门一关,鬼知道是什么情况——— “你是不是尽欺负她。”这日夜里,白沉芳将他拉到后院询问,兴许想到另一种可能,又压低声音,小声叮嘱,“你们都还年轻,我知道不容易,可如今她大着肚子,你也忍一忍,孕妇最碰不得,小心碰出个好歹……” 付廷森听她想到那处去了就想扶额,脑神经痛。 他二十几年克己守礼地过,怎么就觉得他会做出那些登徒子的行为。这些天他可是连睡觉都不敢轻易翻身,就怕不小心磕碰到她。 “您打算呆到什么时候。” “这么着急赶我走做什么。”白沉芳环起手,“呆到她平安生产后,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或者现在我们也可以一起回去,只是她愿意跟你走么。” “要不要回去我看她的意思,她要是想留在这,我就陪她留在这。”他算了算时间,“大后天,我就让人送您回去。” “你真是……”白沉芳气不打一处来,“我这是在帮你,问你两之间有什么矛盾,谁也不肯说。总之,女人是要费耐心好好哄的,你别逼她太紧。” 只晓得他是个闷葫芦,大概跟她有事也不晓得开口,更不会说几句软话,就晓得硬着来。 付廷森点头,应下了,要送她回屋。其实一点没听进去,依旧固执己见,因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穆余。 那是一只吐柔茹刚的狡诈小狐狸,典型的吃硬不吃软,要是压不住她一头半头,什么都听她的,她只会更有恃无恐。他可没有逼她,在她面前恨不得抬头都要犹豫三秒,最多只是耍耍赖,主张一个“刚柔并济”。 到门口,白沉芳有些不自在,明显还是有话说。 付廷森清楚她想说什么:“关于付延棹,母亲没必要再替他说话。” “你哥哥他跟我说了,他已经放弃,不再纠结于……”她叹口气,“非要去日本么,他吃不惯那里的口味。” “不去日本也可以。”他说,“随他是要去大不列颠还是苏联,地方任选。您放心,我会安顿好,不会让他吃苦头。” 付延棹那种人,到哪都是别人吃苦头。 白沉芳知晓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好作罢。 - 出来一趟之后,付廷森没有找到穆余,问了阿喜,才知道她在隔壁,听说是讨教经验去了。 “小姐最近很辛苦。”阿喜正在收拾东西,将一件件小衣服迭得整齐,“这些都是她亲手做的,已经够两个宝宝穿半个冬天了,要她多休息休息也不肯,仿佛已经做到魔怔。” 付廷森拿起一双小鞋子,面料柔软细腻,放在手心还没有他一掌大,不经为此触动,到如今才有了一丝要为人父的真实感。他和穆余有了骨血相融的延续,彼此之间更加密不可分,再没有人会比他们更亲近…… 等他看见坐在那里虚心向黎蔓请教的人,心潮翻涌依旧,迟迟平静不下来。 她听人说话时还是喜欢盯着人看,十分乖巧认真,偶尔点两下头回应。 不由想起她刚来到自己身边,以学习做借口接近他,听他讲解时一双眼从嘴唇挪到眼睛,再回到嘴唇,充满心思,以为自己伪装得好,其实早就暴露个彻底。 他半推半就,比她还恶劣。 穆余很早就看见付廷森,他的目光太炙热,很难忽视。 没有催她,在一边耐心地等她到结束,安静地跟在她身后回家。一路上就算不去看他也能感受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他今日好奇怪。 “穆余。” 刚上二楼,还在走廊上,付廷森突然叫她,穆余疑惑地回头,又瞬间被他的气息吞没。 像是三天没喝过水,不择手段在她口中汲取资源。穆余“唔”一声,后退一步,贴上墙壁。 舌头洽准时机伸进去,舔弄,撩拨,缠缠绵绵,细致又没有退路,要她乖乖张口,贡献唇齿间的香甜。 二楼灯光亮了一半,他们在暗的这头,另一头,要是白沉芳开门走出来,就能看见这火热画面。 好似有脚步声,是谁要发现他们?屏息凝神,没了动静,应该是楼底下的家丁仆人还在忙碌。 付廷森这几天赖在这里也偷偷香过,每次都是点到为止,不敢真的招惹她。这一次他仿佛要吞噬她,将这几个月落下的一次亲到回本。 他还小心着她的肚子,一直到她伸手推拒,他抓着束到她身后,这才贴到一起。硬物抵在她孕肚上,不知道里面两个小家伙能不能感受到,她们的父亲正在做恶。 实在美味,他的穆余。 吻到尽兴,没给她留一点挣扎的力气,只能捎着哭腔骂他混蛋。 真是越来越混蛋。 付廷森嘘一声,让她轻点。 他压着声音问:“像不像我们以前……” 偷偷摸摸,随时会被人发现。 有过多少次,他们在楼梯间下面听到脚步声才分开,面对其他人时,他唇齿间或许还含着她的口红,指尖沾着她的黏腻,她藏在角落,或衣衫不整,或腿根打滑,紧张地心脏要从口中蹦出来。 很可恶,但别不承认,他们都很喜欢那种针尖扎进毛孔,血液沸腾的刺激。 穆余烧红了脸,大喘气儿,付廷森并不是真的打算对她如何,松开一些低头看她,直到她慢慢缓过来。 或许有许多脏话想骂出口,穆余侧头看看走廊那头,只好推开,转身闪进主卧。“怦”一记摔上门,险些撞上身后他高挺的鼻梁。 小孕妇还挺灵活,快速将房门锁上。 这下可好,有人又要在沙发上反思一夜。 148. 原本付廷森打算过两日就送白沉芳回家的,只是老太太还挺坚持,说是实在不放心他们两个,坚决要多呆几日。 这话还是在穆余面前说的,穆余听了只好点头,难道她还能很强硬地赶长辈走不成。 医生今日来给她做检查,说她整个孕期都需要适当运动运动,到生产的时候会容易许多。她便每个傍晚都去湖边走一走。 本来是付廷森陪着,只是他最近专心赖在她身边,不务正事,堆积了许多工作,今天不得不腾出一点时间去处理,陪她散步的人就成了湛礼。 湛礼来这也有一阵了,因为付廷森,一直没能和她说说话,今天好不容易才有的机会。 他跟在她身后大约半步,慢慢说这段时间茶馆的经营情况。他其实根本不懂什么做生意的门道,在茶馆里只做一个管事和替她开口说话的人。 湛礼将茶馆的情况与她细说,目光落在她侧脸,几乎要将她望穿。 店铺被他打理得紧紧有条,穆余点点头:“辛苦你了。” “不辛苦。”他说,“陈锐意最近太忙,他不愿多管,茶馆最后交接给了卫青松。” 穆余问:“陈家最近是什么情况,最近都没什么机会和陈锐意联系。” “已经差不多了,陈文林本就有意将陈家的事慢慢交付给他,他不过在背后推动,加快了速度,现在陈家大部分事情都由他掌控。” 远不止他说的这样——— 大半年前,陈锐意在陈文林面前低头认错。他不该奇装异服,不该喜欢女人喜欢的东西,剪掉长发,发誓会痛改前非。 陈文林哪能不信他,他一把年纪了,找的几个肚子都不争气,到头来底下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只有他能继承自己的衣钵。 开始只是将一些简单的事交予他,之后慢慢开始不受控制。他老了,之后陈家是谁做主,外头人心里跟明镜似的,一个个阿谀奉承,巴结讨好陈锐意,不知不觉中,一点一点将陈文林剥离出去。 等陈文林意识到不对时已经晚了,到现在,他开始连家里的司机都管不动——— 今日一早,从家里出门没多久他就觉不对:“这不是去财政局的路。”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看他,理也不理。 他察觉到一丝危险,一身冷汗浸湿衣服,到地方人家叫他别紧张,只不过叫他看一出戏。 他一人被按在舞台下,台上五六裸男,互相亲吻爱抚,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体味和精液的腥味,让老古板红透一张脸,气急败坏地骂陈锐意是畜生。 这戏真是,荒淫无度! 陈锐意在楼上笑得要断气,在老父亲气昏过去之前先一步将他抬了出去,他可不是真要气死他,只是想给他洗洗脑子,性别取向方面不要卡那么死,同性之间也是可以的。 谁知道老头脾气还挺硬,在他松口认输之前,他怕是得将这出戏重复看上一阵。 陈太太每日在家提心吊胆,之前给陈锐意使绊子最多的就是她。他现在有本事了,陈太太就怕他突然想起还有她这号人物,气势汹汹来找她算账。 陈锐意回家就看见她抱着小女儿坐在沙发上,警惕地看着他,他挥挥手,让人将她们请出去——— “你不能杀我,不管如何,我都是你名义上得大妈,你不能杀我!” 陈锐意要她放宽心,只是要将她送去佘山上的山庄养老,不会对她如何。 这位大妈好几次想要他的命,陈锐意属实大度,他说这是穆余特地交代的,她该对她心存感激。 穆余初来乍到时带着目的接近她,不管之后如何,她都在她身边感受过善意,都记得着呢。 陈太太其实很简单,跟大多数人一样,势利又怕死,偏偏世俗中又透着一丝天真,太可爱,这个时代最标准的产物。 不过,她才刚满三十,就要被送去养老,余生只能呆在那里,还是有些残忍的。 - 穆余停下脚步,傍晚热风拂过她脸侧,转头看湛礼: “那你之后是什么打算。” 湛礼心中一吓,急道:“你说完事之后,我可以留在你身边!” 急死人,头发都要炸起。 穆余失笑,转身继续走:“在我身边实在埋没了你。” “我背叛了组织,到哪都要躲躲藏藏,我这样一个不忠不义的人,也做不成什么事。希望小姐能留我在身边……算是保护我。” 穆余应该回头看看他,此时他的脸比那夕阳余晖还要红。 他这段时间勤勤恳恳地做事,提出这要求,应该不算过分。 穆余没再说话,算是默许了他的请求。 走完一圈下来,她已经一身汗,到家里阿喜说有卫青松的电话打过来,穆余以为是找她的,没想到是找湛礼的,卫青松有一些关于茶馆的事要问他。 穆余坐在一边,想着或许他们说完之后卫青松或许会跟她唠上一句两句,听着湛礼的话,到结束那头也没提自己一嘴。 这一头。 卫青松挂了电话,坐在桌子前发了一会儿呆,刚才在电话里他好像听见了穆余的声音。自上次去杭州看她,确定她安顿好之后,两人就没好好联系过。 他们之前的一点小矛盾早就消失殆尽,只是越相处越能察觉,两人的观念实在差得太多,真的不是一类人。 卫青松肚子里装了许多到嘴边也未能说出口的话,好在他一开始就知道穆余的想法。他清楚,从头到尾穆余都没有留一丝机会给付廷森之外的任何人,无论如何是轮不到他的,所以将那些话咽进肚子里消化还算比较容易。 于他来讲穆余是个极特别的人,特别到能说服它尝试放下多年仇恨…… 想开之后起身,出门便碰到一脸刻薄的方雅容。 她最近天天往这里跑,追着卫青松不放,因为卫青松也追着她不放。他那里一个警备局都盯着她,只要她一有些不安分的动静,就有人请她去喝茶。 方雅容各种软硬兼施,卫青松不为所动。方雅容想不明白,他一个年纪轻轻的人,做事竟然如此死板不懂变通。 木头! 她今日来不为那些事,为的是陈家。她一个生意人,自然跟财政局关系紧密。陈家内部的腥风血雨外头人都不太清楚,她够敏锐谨慎,先一步察觉到些许不对,特地来向他打听,问问如今形势到底如何,她是否需要提前做一些准备——— “陈文林当真已经被他儿子踢下去了?”方雅容一改平日的模样,问得还挺认真。陈文林要是真的倒台,她的麻烦也不会少。 刚问这一句,卫青松就绕过她要走,他对这奸商,对这老奸巨猾的女人避之不及。 方雅容跟在他身后有不依不饶的意味:“你只需与我透露一声就好,卫局长这也不肯?” 卫青松是不肯。 问他做什么,这些都不关他的事,他不过和陈锐意走得近些,还经常有矛盾,其实关系并不算融洽。 方雅容停下脚步,揪揪手:“我听说卫局长的妻女也在前几年那次剧场事故里遇难了。” 此话一出,卫青松停下脚步。 听她腔调,是知道些什么? 方雅容勾起嘴角,果然,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推不倒的墙,只在于你的手段是不是够劲。 抬扇掩面,轻声笑笑,扭着丰腴的臀走过去: “我知道一些细节,卫局想不想听?要是想听,你帮帮忙,跟我说说陈家的情况,之后也别总是针对我……” 卫青松凝着眸,似是在分辨她话的真假。 之前陈锐意提起过,陈文林知道当日的真实情况,方雅容一直跟他关系密切——— 她嘶一声,拧眉作声:“那帮人,好像……姓付?” …… 149.(微h) 付廷森这几日都是到半夜才回,早上穆余在他臂弯中醒来,看着他一阵恍惚。 她记得昨天睡前锁上了门,他再次出现在这,怕是阿喜已经叛变。 花了些时间分清今天是几月几日,现在大概是几时几分,却分不清身边人跟她是什么关系。 不能怪她,就算问付廷森,他可能也需要好好思考一阵才能交出答案。 穆余枕着他的手臂,两人的鼻尖差一点就要碰上,他一只手放在她后腰搂着,身体之间却隔着许多距离。 他赖在这里,每日从同一张床上醒来,她肚里还揣着他的孩子,是否还要继续与他撇清关系?穆余一直在想。 这阵持久战打下来,没个结果,她已经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该怎么做。 傻呆呆看着他,似乎要从他脸上瞧出个答案。 他闭着眼要比睁眼时柔和许多,眉眼浓密,鼻梁高而挺,东方人少有的骨相,嘴唇…… 她抬手,指腹摸上他的嘴唇,蹭了蹭柔软,刚要收回来,就被他含住。 付廷森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牙关咬住她的指节不放,吮几下,睁开眼才松口。 取下她的手指,凑上去要与她碰一碰别的,穆余想躲开,两手撑在他胸口——— “嗯———” 付廷森还没来得及再凑上去,她就哼哼顿住,低头一动不动看被窝里。 付廷森被她弄得有点紧张:“哪里不舒服?” 穆余有些惊喜地抬头,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胎动,激动到抑制不住。 付廷森将她放平,手摸上肚子:“她们动了?”撩开睡裙一看,正好又咕蛹了一下。 抬手轻轻抚摸,竟也有些手足无措,抬眼撞上她的视线,他的宝贝心肝都在这儿,骨头都要软化。 穆余撇过头,脸色微红,有点儿别扭,又憋不住开心。 付廷森低头亲亲她的肚皮,刚才被她抚摸过的嘴唇印上去,一下,两下…… “你———” 穆余不乐意了,他笑着耍赖:“没有在亲你。” 有理有据,他要为自己争取作为父亲的权利,亲亲孩子也不行? 微凉柔软的唇触及皮肤,落下一点点口水印,暴露在空气里,如此不可忽视。 付廷森执着于提前和孩子交流心得,这摸摸那亲亲。 穆余轻轻吸气,隆起膝盖,隔开一些与他的距离。 膝头微红,她皮肤的温度,淡淡香味,晨光倾泻落在床头,付廷森跪坐在床,要她曲起腿踩在自己下腹。 手握住她小腿的肉,顺着流畅线条来回摩挲,低头将唇印上她的膝盖,轻轻吮吻,落下一点微红,原先挺温馨的一幕,不知不觉变了味道。 舌尖在她并拢的两个膝之间一勾一挑,要往里面钻。 “你做什么。” “张开腿。”沙哑声线,蛊惑人心,一步步引诱,“张开腿,我亲亲。” 亲亲什么,他没说,被他的手探进大腿内侧,颇有技巧地卸下她所有防备,为他展开身体。 睡裙堆积在胸下,肚子大小已经很可观,有大半个西瓜的那么大;身下纯白蕾丝包裹,遮掩少女的秘密花园。 他深呼吸两次,忍住了,现在不是他能胡天胡地的时候,只是低身挤进她两腿间,唇齿还在她胸下肚皮上流连。 要装出些本事给里面两个看,他们阿爸有的是自制力,只是一不小心闻见馨香,引诱他往那处探,唇齿不自觉越来越往下——— 穆余两条腿软绵绵,挤着一个强硬的他,不容推却,一点使不上力,两只手往下,抵在他肩头,就是她最后的挣扎。 等熟悉的气息隔着空气触碰到她,忍不住在他的注视下,收缩羞涩,流出羞人的眼泪。 “你停…你停下!” “你已经这样湿,还要我停下。”说完靠近她甜蜜开放的身体,舌尖挑开,掠过她的禁地。 许久没人触碰那里,穆余一阵瑟缩,十指揪紧身下的床单,等憋着的一口气松下来,彻底失力。 手臂覆上眼睛,逃避现实,却让身下的感觉愈发明显。 他在亲吻,吮吸,品尝。舌尖灵活沿着缝隙扫弄,将一层层花瓣剥开,最后裹住她顶端兴奋细软的蕊,嘬吮间彻底摧毁。 上头传来低低啜泣,似猫挠在心口,让人心疼又欲罢不能。 付廷森埋头继续,只是她哭得实在伤心,一抽一噎,连带着身下也在纠缠他的舌头。 他还是舍不得她哭得这么难过,停下来,决定将她哄好再继续。 一手撑在她脸侧,挪开她的手,看见一双通红的眼——— “你不喜欢。”指尖蹭过眼角泪珠,落到唇上,探进嘴里,眼泪多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 食指压住她的舌尖,她被迫张嘴,吞咽一口,他又换作中指和无名指,抠进去。穆余被他磨得难受,虚着一双滢滢水眸,两手抓住他的手,制住他指尖暧昧的动作。 “为什么不喜欢?”他低下头问,“你流了那么多水,刚才还夹我的舌头———” 穆余从耳尖红到脖子,想要逃避。 “害羞么。”他笑,“我们做过那么多次———” 侧头含住她滚烫的耳垂,天,都要融化在他嘴里。 穆余被他说的都没心思再气愤难过,付廷森抽出她喜爱的手指,换作自己的舌,啧啧吮吮,带她跳入陷阱,他松开时穆余还启着口,下意识地想追逐他的舌尖。 “还要亲?” “我给你亲?” “我就亲亲……” …… 丢盔弃甲,打开身体,身体先一步意识接受他,承受他的唇舌能带来的快乐。 他这些磨人的功夫是什么时候学的,跟谁学的? 想想她以前那些折磨引诱他的作为,付廷森只能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150.(孕期H) 穆余弓起腰身,像一条搁浅的鱼,张着嘴,没有一口救命的水源。 她的两腿搭在付廷森肩头,小腿贴着他的后背,感觉到他的体温,皮肤上覆盖着一层蒸发后的汗意。 付廷森一直埋在她腿间。 腿根密密麻麻的齿印与咬痕,她能听见自己的水声,好淫荡,像关不上的水阀。掩耳盗铃一般捂住自己的耳朵,听不见水声,能听见自己急促呼吸,更过分。 她想低头看,望过去只能看见自己隆起的肚子和付廷森的后脑,张嘴咬住自己的指节,难耐地哼了出来。 下面要被水淹了。 小穴被他舔得充血发亮,付廷森用舌尖划开饱满的珍珠壳,窥见里面的生嫩景色。都是快要当母亲的人了,这里还带着属于少女的纯净诱惑;舌尖抵进去探探路,它开始收缩抵触,告诉他此路窄小,颇为难走。 他气急败坏地侧头吮咬了两口腿根的细肉,又马上用牙齿夹住厮磨她身体最敏感的一点,听见她难耐呻吟,手指插进他发丝,便知道是要到了。 两只手分开贝壳肉,露出里面,舌尖来回拨弄花核,藏在里面的小洞不住痉挛收缩,水源不断; 看准时机,重重嘬吮,她骤然抬起腰肢,呼吸停滞,付廷森半张脸湿润,看着她春水倾泻的模样。 穆余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走,在高潮的余韵里挣扎不开。 付廷森抬起头,自下往上开始亲吻,直到穆余在他唇齿间尝到一丝自己的味道,她又开始颤栗。 身下高高隆起,付廷森快要爆炸。可人又碰不得,只好含着她的唇胡乱发泄一通,将她的呜咽呻吟全部吞没,到头来也没有一丝缓解。 一双手在她身上抚摸了个遍,抓住她成长不小的奶,送到嘴边,双乳上翘,伴有阵阵幽香,似奶香,似花香,让呼吸更加急促,揉一揉,肉儿颤颤——— 顶端一抹殷红妖艳,被他含在嘴里吮吸。 “哦———”这阵子她一直觉得胸口胀胀的,被他这样一吸,竟舒缓了许多,酥酥麻麻,有了去处。 “这样舒服么。”付廷森含着她的乳尖问,他一双眼已经有些泛红,还在生忍,“我好难受———” “穆余,救救我。” 救,怎么救?付廷森的身体烫得她快要融化在他身下。 受不了,付廷森直起身跪坐在床,抓住她两条腿合拢,一手解开裤子,滚烫的龟头抵上她湿湿黏黏的外唇,寸寸逼近,感觉到她穴口的收缩,这是她的应激反应。 付廷森真想肏进去,这是突然想起白沉芳的话,孕妇最碰不得,容易碰出个好歹。 操…… “我就蹭蹭,不进去。”一双眼死盯着贴合处,不知道是对穆余说还是对自己说。 握住根部,上下摆了摆,拍打在水淋淋洞口,激起水花。肉头挤开缝隙,抵至洞口,快要进去时湿脚打滑换了方向,茎身擦过泥泞逼口,前后来回摩擦,如此来纾解。 “这样难受么。” 穆余侧着头不去看他,颈间全是汗,面色通红,这是她兴奋地表现。付廷森专心研磨:“有不舒服跟我说。” 要是换做以前,他早就狠狠肏进去,要她吃掉他每一寸,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塞进那销魂窟,不管她的泪水和求饶;他就爱看她在床上哭泣求饶,她是真的不懂还是故意那样,要命,男人最受不了女人在床上的求饶,只会越来越狠,肏到她痉挛踌躇,小逼会持续不断地吸他,让他完全纳入,整个泡在软肉里,供他射出精液…… “唔,唔……”穆余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动作越来越重,抓着她腿的手也越收越紧,白嫩的腿上已经出现他的指痕。 而身下,接连不断地撞击,“啪啪”作响,好几次肉头差点就要进入,让她提心吊胆。这样弄她已经丢过一次,听水声就能知道,淫水将肉棒浇了个透彻。 “付廷 森,不行。”穆余捧着肚子,几个字被他撞得零碎,“轻 点。” 付廷森停下动作,大口喘气,抱着她一双腿亲吻她的腿侧。 他还有一丝理智,应该是。 缓了一阵,分开她的腿环上自己腰两侧,肉头重新贴上去,这次没有滑走,怒气冲冲要挤开逼口——— “你做什么。”穆余下意识抬起要,却是迎合了他的动作,一下子滑进去,湿滑的热肉含住硕大的龟头,紧窒洞口箍在冠状处——— 付廷森一声压抑低喘,也缓了缓才开口:“我就这样,不深入,真的;我快射了,很快就好……” “好酸……”穆余被他撑得又酸又麻,整个身子酥掉,自深处升起一阵痒意。 他立马停下来:“难受?” 穆余含着下唇,氤氲神色,摇头。 他松了一口气,重新慢慢动起来。低头看,这样看上去肚子更大,隐约看出她腰部的线条,依旧婀娜,只是带着个大气球,瞧上去颤颤巍巍,似乎一折就断。 她看上去比之前更脆弱,骨骼依旧纤细,不够多了一丝肉感,看上去像快奶豆腐,根本承受不住他的,付廷森好怕弄坏她。 浅入浅退,小幅度快速地抽插,交合处打出了白沫。酥酥麻麻的痒意自那处传开,极缓慢地,蔓延至每一处角落。穆余开始颤抖,启着红唇呻吟,水流从深处涌出来。 一滴汗,从他额头坠落,落到她身上,付廷森俯下身子,鼻尖所到之处,都带起一阵朦胧汗意,自她盛满情香的身上冒出一颗颗细小汗珠,两人像是一起溺进水里。 付廷森忍不住和她亲吻,手撑着床,不去压到她,堵住她的唇齿,听她喉间发出可怜的呜咽,从开始小舌轻吐,迷离着已经不知道飘向何处了。 “我要进去,射到最里面,好不好。” 说这话时付廷森已经抓着她的腰,将自己整个塞了进去,穆余被他进入时缓慢的刻意放缓送上了巅峰。 很久没纳入过的地方,好胀,顶端进到哪一处都异常清晰,穆余捧着肚子轻轻抽泣,她觉得好羞耻,像是当着孩子的面与他做这事。 她以为付廷森很快就能好,他在她身体最深处轻缓地抽送了好一阵,之后起身让她跪在床上,两手撑着墙,接受他的深入。 这个姿势更方便,不怕压到她的肚子。 付廷森跪在她身后,一手握住她的腰,一手摸到前面,捧着她的肚子,身下进入,带着她颠簸晃荡。 “好紧,真是宝贝,是要往里面再塞两个孩子么。”付廷森贴在她耳后,声音暗哑,低迷得像是在和她说悄悄话。 穆余撑着墙,肩膀都在颤抖。她在极乐之巅开始疑惑,半推半就,怎么就莫名其妙到了这一步——— 亲亲,蹭蹭,不深入……到现在,肉头不止不休地撵着她深处的湿软,是谁没有原则,又是谁说话不算。 好快,好撑,他还在克制,一直到最后,她已经彻底失了力气,靠他一只手横在胸前托着她,听他沙哑低吼,承受他射精。精液冲刷内壁,这阵子的存货“咕哧咕哧”全往里面灌入,射得满满当当。结束之后他要手动关上珍珠壳,一滴不能流出来。 …… 151. 之后穆余在房间里躲了两天。 不见其他人,怕他们看见印迹;不见付廷森,因为羞耻。 哪个女人像她一样,挺着个大肚子还…… 今天一大早,由上海发来一通电报,是一封催着回家的信。傍晚,白沉芳准备动身,两天没下楼的穆余也来送她。 白沉芳看着她打量:“这几天没出门,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又不舒服一定要说,我将带来的医生都留下来了,她们是最专业的,总之,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穆余点点头,看看在一边站着的付廷森,脸上有些热。 她低下头,让她一路小心,这段时间麻烦她照顾了。 白沉芳真有些不舍,拉着她的手叮嘱道:“你要是愿意,中秋跟着亦珩一起回家过,毕竟是团圆的日子……” 穆余沉思一阵,说自己会考虑的。 车辆行李已经备好,穆余想跟着一起送她到码头,被付廷森和白沉芳一块儿拒绝了,这里到码头的距离可不算近。 白沉芳先坐上车,付廷森还要叮嘱两句,问她气消了没有。穆余轻哼一声,没理他,继续生闷气,却笑着抬手向那头的白沉芳摆了摆手。 付廷森亲吻她的前额:“我很快就回来。” 穆余点点头,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的车队离开。 白沉芳在车上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直到转弯看不见人,叹口气,问付廷森:“你们关系有所好转,能看出来,她还是喜欢你的,这样就好,我也能放心。” 付廷森眼里带着还未退却的笑意,没有说话。 他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不是喜欢不喜欢,其心可鉴,无需怀疑对方的真心,多么可贵。 车子往西边的码头赶,快驶过半程,付廷森看着窗外风景倒流,突然皱眉转头问她:“付延棹这阵子可老实呆在家里?” 这阵子这个人几乎没有动向,安安静静,连安排在他身边盯守的人也许久没有消息。 白沉芳说:“自然,你不是连上海都不让他出么。” “母亲在这里呆了十五天,时间倒是够你替他拿到一封过关通文。” 白沉芳心里一沉,惊讶地抬头看他,他是如何知道的?哪知付廷森原本只是猜测,她这模样反而认证了他的猜想——— “当真?他已经到手?什么时候,今天一早?他已经出发?” “亦珩,你不要去管了,就让你哥哥自己去找个喜欢的地方,他保证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们———” 付廷森已经叫停了车子,他有一阵不好的预感,让人继续送白沉芳去码头,自己开车往回赶。 付延棹会如此好说话?心甘情愿一人徘徊在远方?付廷森打死不信。 脚下油门踩足。 这里,穆余看着他们走后,想着两天没出过门,也无事可做,要阿喜陪她去湖边散会儿步。 阿喜看上去心情很不错,走着走着都哼起了调,穆余问她:“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我看到小姐和先生终于和好,心里高兴。” 穆余瞥她一眼,望着金红色霞光:“谁说和好了。” 人非草木,不能永远理智,永远会被情感支配。她再烦再怨付廷森,心里还是喜欢他。这是她城防之下的一处漏洞,永远填不好,还是为他量身定做,他只需诚心实意敲敲门,推开那层用来欲盖弥彰的草芥,轻轻松松就能进来。 实在不怎么公平。 她如今只需要想清楚,未来,她究竟想过什么样的日子,里面是否还有关于付廷森的内容。她看远处湖面微光,摸摸肚子,想来应该很难将他完全抹除。 就算他在里面,占比又是如何。 未来是本无字书,告诉你大致内容,之后一切全靠自己幻想书写。若是急于一时,说不定就要脱离大纲,不如走一步再观望一步,少动点脑筋,也会有答案。她还能静下心来,看一路风光,过得舒适坦荡。 说到底就是她心中芥蒂还未完全消除,又管不住自己的心,懒得再做打算,顺其自然吧。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湖对岸,阿喜抬头看看,天色已黑,这湖面颇大,走半圈也要半个时辰,该回去了。 穆余也有些累了,幸好夜里有风,不算太闷热。 转头正要往回走,看见五六人群向这走来,为首一人笑面魇魇,好久不见。 他似是能看出她心中所想,走到她身前,也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付延棹抬手看看表:“今日没有时间给我们叙旧联络感情。”说罢几人将她们围住,付延棹拉起她走,能感觉到他的着急,一只细腕差点要拧断在他手里。 路边几具横尸,是原本付廷森安排在自己身保护的人,有的被抹了脖子,有的一把刀刺进心脏。 闻见血腥味儿,穆余眉头紧拧,肚里翻滚。 “你想怎么。” 付延棹感觉到她的颤意,回头看她一脸苍白:“怕什么,不会杀你,我可舍不得。” 他将她带上车,抓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蹭:“付廷森要将我丢到日本,我嫌一个人太孤单,找你作伴,你愿不愿意?” …… 152. 愿意个屁,他何时考虑过别人的想法。 “你不能带我走。”穆余说,“你带我走,付廷森迟早会找到你。” 他失笑:“找到就找到,你猜到时会是怎么样一幅场景?” 外面喧闹不停,是阿喜,被他的人按着,哭喊着放过她家小姐。 付延棹蹙蹙眉,不耐烦摆了摆手让人带走。 穆余落下泪:“你放过她。” “好。”他答应得干脆,最后只是将人敲晕丢在路边,转头对穆余邪笑,“今日份的善心已经用尽,可惜用在别人身上,这样你再求我放过你,我可是不会答应的。” 付延棹看着她闷声落泪,当真多一句求饶的话也不说,笑道:“好了,我今日慈悲心大发,不如你再跟我求求绕,我心一软,说不定就放过你。” 穆余转头看他,低讽道:“可能吗?” “没可能。” “你带我走,留我在身边,以后的日子可想好了?就怕你哪天夜里睡得太深,我拿枪打爆你的头,让我爽到。” 付延棹笑出声,将她抱上腿:“你能杀我算你的本事,要是不行,没关系,在我身边,我夜夜也能让你爽到。” 穆余面无表情,不再愿意看他一眼,还想立刻止住泪水,对他流一滴眼泪都是浪费。 付延棹下巴搭在她肩窝,双臂环住,将她身上甜蜜温暖的味道缩在自己身边,深嗅一口,觉得比任何烟草都容易上瘾: “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不信,要不现在就验验货,肯定不会比付廷森差。” “你去死,啊!———” 车子突然急拐弯,穆余险些撞上车窗,付延棹将她抱住了。 转头看看边上,啐了一声脏话,让司机把车开稳,自己掏出枪,开窗伸出去,瞄准车胎,好在车子快速躲闪,子弹打上车门刮过地面,一阵电光火石。 穆余被风吹得睁不开眼,抬手挡住,在指缝里看见后面跟了几辆车,为首的正是付廷森,狠狠松下一口气。 车辆在公路呼啸驰骋,偶尔一声枪响,有车轮胎被打穿,彻底失去方向,“轰”一下差点冲下山脚。 持续追逐拉扯二十分钟,最后尖锐刹车声,车辆逼停。 要不要这样,一路到码头也甩不掉——— 付廷森的车横在他们面前,有人拿着刀棍跑上来,被他三两下折断手臂,卸下胳膊。 他身手了得,动作狠辣干脆,全靠车上那位自小教得好,得真传的不止这些,都不是什么好货色,真的生起气来也会发疯,来一个砸一个。 最后一人被他放倒在地,一脸血肉,鼻子歪到了脸侧。 只剩他们了,哪里去躲。 司机或许是被这杀红眼的男人吓昏头,忘记他是谁,看见他走近就想尖叫,颤颤巍巍掏出枪,“砰”一声巨响,惊了远处林子里的乌鸦,扑腾乱飞,在这漆黑夜里迷了路。 好在司机手抖枪法也不准,付廷森肩头晕开一片血色。 穆余感觉到付延棹抓着她的手猛然收紧,她捂着嘴呜咽一声,心也跟着被掏空,血液倒流——— 付延棹看见付廷森还站着才松开手。 “操。”他怒吼,“谁他妈让你开枪的!” 他也被吓到,大口呼吸了两下才对穆余说:“没死,不用替他哭丧。” 他让她好好呆在车上,让她别高兴太早;不管怎么样,今天无论如何是要带着她走的。他要将付廷森丢进海里,等他游上岸,他们已经双宿双飞。 说的话让人恨到牙痒。 付延棹看着穆余怒红的双眼,笑了笑,推开车门——— 刚走出去,又一声枪响,这一次万籁俱寂,静得穆余好像能看见他伤口处血流涌出来的声音。 穆余下意识看向付廷森,他手里根本没拿枪;顺着他不可思议的视线看向另一头,又是她熟悉的人——— 卫青松站在那,手里还举着枪,看见付延棹倒下,他卸下一身力,丢了手里的东西,完成使命,一身轻松,最后任由迟来赶到的付廷森的人将子弹不断打在他身上。 “穆余……”付延棹已经摇摇欲坠,骨肉被穿透,心口晕染了一片,红得发黑。 穆余不知道怎么办,一切发生得太快,爬到车边下车,接住他,又撑不住他的身子,两人歪倒在车边。 穆余捂住他伤口,还有温热的鲜血从她指缝里溜出来,她抓不住正在流逝地东西,哭着说:“你 你别说话了。” 她从未如此惊慌过,比第一次发现自己对他有异样感觉时还要让她手足无措。 五脏六腑大概被震碎,有鲜血从他口中冒出来,他含糊不清叫着穆余,多可惜,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穆余穆余,有多少不舍不甘,她让他去死,他真的做到,如此听话,以后别对他再有这么大的意见。 153. 连着一周的暴雨,大雨过后,空气厚重得让人喘不上来气,每人身上都糊了一层摆脱不掉的潮湿。 穆余带着卫青松的尸体回了上海,和陈锐意一起交给卫家二老,看着他们痛彻心扉。 他们唯一的儿子,以为他真的放下了仇恨,其实只是将伤口藏得更深,揭开纱布,依旧血肉模糊。 有的伤口,就是永远也不会好。 当年的事是谁做的?答案已经有。 要说起来,也是因为一个永远也好不了的伤口——— 当时的付延棹的已经变了模样,披上一身尖锐的刺,乖张狠厉,情绪不定。许多流传的关于他的传言,都让人冷汗直流,寒毛矗立,笑面阎王的名声在外,看谁还敢来招惹挑衅。 偏偏有几个不怕死的,或者是听不懂中文,左看右看,就觉得他不过一个被家里放弃的残疾人,瘸着一条腿,跑起来的模样好笑不好笑。 哈哈哈哈哈———笑得要多大声有多大声。 付延棹不理他们,他西服笔挺,第一眼看过去,不就是个斯文英俊的读书人。他手里还握着酒杯,晃一晃,几多优雅。 哦,今天是圣诞前夜的派对,是个好日子,可以让他们好好活过今晚,明天他们家里过年可以直接开席。 可那几个白皮猪没有脑子,坐在他身边:【嘿,你父亲为何不管你?你用一条腿还他仕途坦荡,他不应该这样对你。】 指了指那头:【看见了吗,那边是我的父亲。或许我该跟你说声抱歉,当年就是他为了警告你父亲不要太急功近利,请人去教训了一下,弄坏你一条腿,实在抱歉。】 【当年他不敢深究,现在有了本事,已经敢不将我们放在眼里,是不是因为看见你这条腿,他就会想起自已以前没出息的模样,所以不待见你?】 付延棹低头笑了笑,站起来指指耳朵,耸耸肩,说自己听不懂英文,惹来那群人气急败坏地叫骂。 他停下脚步,转过头又看了看他们才离开。 他一人坐在车里,面无表情,只是放在拐杖上的手关节泛白,恨不得将手里的东西捏碎。 他该有多恨。 不知道。 他被怒气冲昏头脑,失去理智,炸的那几人四分五裂,一条腿在东一条腿在西,脑浆崩裂四溅,是他复仇后为他庆祝的烟火。 他坐在车里拍腿狂笑,笑到眼泪不止,脑中只有被胜利激荡的亢奋与痛快。 付家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老司令和付廷森费了多少力气才将这事压下来。好在他没有将整个剧院都炸了,只针对那几人;坏在炮火无眼,覆盖面可观,还是有许多无辜的人死在这场无妄之灾里,毁了多少家庭。 久不愈合,腐烂发臭的伤口植到其他人身上,一起发烂发臭,从伤口往血液里注入毒素,只要一想起就是刻骨铭心的痛。 谁能忘记,谁能放下。 卫青松就是放不下。 他一个人去的,意图明显,报完仇就没打算活着回来。 现在好了,他大仇一报,死得轻轻松松,痛痛快快,留两个迟暮老人,没有了任何念想,活一天算一天。 你看,傻不傻,就算死了伤口也不会愈合,留给他人痛苦。 卫青松和付延棹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付延棹就像是这个年代最纯粹的产物,他是黑色的,极致的恶,不分善恶,看轻生死,无关道德。 而卫青松就是这个年代最难能可贵的宝物,善良,分得清黑白,可能有诸多无奈,但永远追随自己的原则。 - 穆余感恩卫青松对自己的帮助,感恩卫家父母给自己带来的温暖她会代替卫青松,继续好好照顾他们。 处理完后事之后,她跟卫家老人说中秋还会登门拜访,要吃卫母做得红烧鲫鱼和猪脚汤,还有去年中秋卫青松带给她的鲜肉月饼也不能少。 她说她现在一个人三个胃,特别能吃,月饼要做得够,卫妈妈这阵子怕是不能偷懒了。 老人抹抹眼泪,说好。 夜里她回家,回到付廷森身边。 他一人坐在窗口发呆,走进他就能闻见血腥味儿。 “在想什么?” 他摇摇头,只说伤口痛。 那天收拾战场的人是他。他肩头冒血,顺着微颤指尖不断低落,落在地上赤红堆积了一滩,他还能有序指挥,让人将在穆余怀里的断气的付延棹送回家里,交代谁也不准跟家里人说今天的事,说了就是死。 对外,只说被仇敌暗杀,死在去往日本的船上。 穆余摸摸他的头,有些艰难地开口:“现在卫青松也死了,他们家就剩一对老人,可不可以不要再去深究。” 听说老司令还在追查杀付延棹的人是谁,查到之后,难免会累及家人。 付廷森重情重义,她知道兄长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能长成这样,有这些成就,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付延棹。 他如今可能也是生忍着一口恶气。 穆余觉得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付廷森也是个情感淡漠的人,他将所有情感留给亲人和爱人,对外,他足够无情,就算下令枪毙,他能忽视所有人的求饶,眼睛也不眨一下。 付廷森抬头看她,似纠结,许久之后才说一句好。 “我什么都答应你。” “你还走么。你别走了。” 他自说自话,最后抱着她的腰哭了整夜。 穆余现在有点后悔,觉得走的每一步都是错的。她搬回了上海,彻彻底底,将她那样喜欢的房子都给卖了。 她没有告别,决定将所有恩怨情仇和过往秘密全部装进潘多拉魔盒,永远尘封在那里。 若是有人不小心打开,请别被吓到,不过一场浮世,一场真实无边的梦。 …… 154.(完) 西餐厅里小提琴音乐优美,桌上一杯热咖啡,冒着袅袅热气。 仇泽端起喝了一口,第三次抬起手看时间。 终于,门口的铃铛响起,一身军装的人走进来,褪了身上的大衣,递给一旁的waiter。 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来,将一小红本甩到他面前。仇泽笑着打开看了看,总算满意。 “费了这么多功夫,就为这个,你知不知道那人有多难缠。” 付廷森也是拿到东西之后才知道,黎蔓名义上的丈夫另有其人,他们两这么多年,到现在还是不正当关系。 那个叫司娄的人真的难搞,他孩子还在肚子里时就问他讨要这伉俪证书,一直到现在,他孩子快三岁才拿到,费了他多少功夫。 仇泽说:“要是容易,我也用不着找你了。” 他自知不好意思,说了句谢谢,又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可以尽管提。 服务员给付廷森上了咖啡,他喝了一口,又甜又苦,他还是比较老派,还是更爱喝茶。 指尖磨磨杯沿,他说:“还真有一个忙需要你帮。” “什么。” “日本领事那边一直缺个位,我觉得你身边那个益星火就不错。” “星火……”仇泽沉思,“他不一定愿意。” “换个人开口,他肯定愿意。”他意有所指,不明说。 仇泽扫了他一眼,到现在他们两也气场对冲。 付廷森:“去那里,他也算升了。” “就这个?” “我放个人在他身边,让他一起带走。” “谁。” 他舔舔唇:“湛礼。” 仇泽笑出来:“你是留不得他吧。” 付廷森没有否认:“你难道不是,总有个苍蝇围在身边,你不烦么。” 湛礼总是在他面前讨好穆余,他工作忙的时候,他留在穆余身边的时间比他还要多。一日他回家,看见他小子手里抱着自己儿子,和穆余一人一个,不知道的以为他们才是一家人,他便知道这个人是留不得了。 好几次想将那小子送走,他有过前科,湛礼没再让他得逞,还要在穆余面前阴阳怪气,控诉他的行为;因为他,他和穆余两人闹过好几次矛盾。 就算忍住不去在意他,每天看着他晃在眼前看着,心情不畅,寿命也要因为他缩水。 仇泽手指轻点着桌面思量了一阵说: “我没有你这么小心眼。” “不过……星火确实很合适……” 付廷森笑了笑,笑他的嘴硬。 走之前仇泽将桌上的东西收起,拿在手里扬了扬,问,“你们有这个吗。” “……没有。” 这也是他的痛处。 这几年他也跟穆余提过很多次,可否行行好,给他一个正正当当的名分,她总是有许多理由。 今天涨奶明天腰疼,要不就是没时间没心情。 他知道,是因为她还不能放下——— 一年前她老家人突然来信,几经波折终于将信送到她手里,大致就是她姐姐这几年身体越来越不好,大病一月一次,小病就没停过,整日郁郁寡欢,前阵子没熬住,很安静地走了。 穆余收到信后沉默了好一阵,最后自己躲进房间,谁也不见。一直到现在,她也没能放下。 一直在自责,在忏悔,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惩罚自己。 她说要是没有她,她现在依旧是风风光光的少帅夫人;她说其实她们之间也有好的回忆,比如儿时一起爱美,采花编花环,用红纸染唇,最后一起被家里大人拿着鸡毛掸子追着打。 在和付廷森扯上之前,她们根本不是针锋相对的关系。 她没法做到豁达,对她来说,穆楠的离世不是一时的暴雨,而是一生的潮湿。 付廷森能做什么,他只能陪伴,将爱意化作暖阳,化作云烟,化作过往的风,化作空气,将她包裹,时间总会治愈他的爱人。 . 还没进家门,就听见两个孩子嬉闹声,儿女看见他的身影,“阿爸阿爸”地向他跑过来。 付廷森一手一个抱起,问他们姆妈去哪了。 妹妹回答:“姆妈又去看戏,不带我!” “什么时候走的。” 哥哥回答:“两个时辰前!” 他算了算时间,带着他们往外面走:“那我们去接她。” - 戏台上依旧铿锵热闹,台下叫好。 或许是今日这场戏两位名角儿演得格外好,穆余突然停下脚步,竟想把这出戏看完。 转身提起裙摆,重新走上楼,回头对阿喜说:“我们把这出戏看完,如何?” 阿喜笑着说:“自然好!” 她重新坐下来,看得认真。一会儿对着法海咬牙,一会儿跟着哭,好在最后结局大好,小青逃离金山寺后,数十载深山练功,最终打败法海,雷峰塔倒塌,救出被困住的白娘子。 从此白娘子许仙恩爱幸福,小青逍遥自在…… 原来是这样的结局…… 穆余看完久久不能平静。 所有人都跟她说结局是好的,她不信,在自己编织用谎言出来的牢笼里纠结痛苦。 她吸了吸鼻子,笑,白蛇能挣脱雷峰塔,而她却挣不开自作的茧,被困住的只有她。 许久过后: “走吧,今天有些晚了。” 家里妹妹这么久不见她,晚上又要闹脾气不肯睡。出门前就闹着要跟她一起来,穆余嫌她吵,没有带上。 如今已入初秋,傍晚天微凉。 阿喜出门后给她披上一件薄褂,一片叶子飘落在脚边。 戏园离她现在住的地方不远,走过一座小桥就是。 她没走两步就看见付廷森站在那里,一手抱着妹妹,一手牵着哥哥,看远处夕阳落日。 付廷森转头看到她之后,松开儿子的手,说自己还要留出手来牵姆妈,哥哥只好委委屈屈先一步跑过来。 付廷森走到她身边,牵起她往回走,一边问:“今天看的什么。” “还是白蛇传。” “如何?” “男角儿嗓音比女角儿还细,一般。” 他低头笑了笑。 “你今天去做什么了?” “见了仇泽……”他说,“你可知道他要我去讨的是什么?” 他如很久之前那般,与她分享那家人的八卦——— “是什么?” 付廷森有意要吊她胃口,穆余急得催促。 他说:“回家再讲。” 桥上是绿叶红花,桥下是流水人家;桥的这头是青丝,桥的那头是白发;在青山绿水之间,他想牵着她的手走过这座桥; (完) IF番外 设定: 【如果一开始来上学的就是穆余】 贫困女学生×缺爱的jeff 强取豪夺/土梗/大狗血/有雷 *可能OOC,逻辑也不严谨,就当看个乐子 IF番外(一) 1、 付廷森发现,她不跟同个年岁的女学生一样喜欢穿小洋装,反而偏爱中式的旗袍。 黑色的丝绒旗袍很衬她的身材,将腰线勒得蜿蜒旖旎,高跟鞋拔地而起,尖细的跟撑着那双俏伶伶的小腿。 只是一张脸还稍显稚嫩,为作成熟,只有唇上抹了鲜艳的口红;最突出是一对淡眉浓眼,盈盈汲一汪清水,这一身普通的旗袍也被她穿出不俗的味道。 她端着托盘在桌边蹲下,垂首低眉,将拿来的几瓶酒摆到桌上。等她摆好酒,起身时目光猝不及防对上他的,许是看他眼熟,盯着他多看了两眼才走。 付廷森看着她的背影,搓了搓指尖,久久不能收回视线。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是在五四青年节的校运动上。 她作新生代表在台上演讲,白衬衫黑裙子的校服打扮,露两条嫩生生的小腿,头发却未像其他女学生一样绑两条麻花辫,一头乌黑长发被她用一根木钗挽起,干净之余露出些随意。 噙一抹淡笑,游刃有余下,一双眼亮过头顶的灯光,满赋生气。 演讲完,她转身走到钢琴旁,在临近结束时弹了一段《断续梦幻曲》。 付廷森坐在台下,一眼看出她还是个初学者,却故作老练,将腰背挺得笔直。 他笑了笑,放在膝盖上的手随着节拍轻点,曲过一半时突然停下,捕捉到她弹错的一个音。 台上的人没因此而慌乱,很快就回到正轨,腰背依旧笔直,耳垂却兀自红了。 第二次,是他毕业那日。 长廊尽头,一个男学生穿笔挺传统的中山装,手里还拿着刚刚毕业礼上收到的花束,磕磕绊绊地,红着脸将花束塞到她手里。 她一身天蓝色旗袍,玲珑身段,露出的藕臂白得晃眼,这次惊恐地露出慌张,稍显浮夸,摆摆手对身前人说: “我不喜欢男生呀。” 近来一些国外的新思潮多少影响了这一代年轻人,了解到不仅男人之间有断袖之癖,女人之间也会有,说出来也不会像旧时代那样难以启齿。 男学生受惊,自知唐突,道过歉之后红着脸跑开。 穆余这才发现走廊另一头的付廷森,因为他一身军装而多看了两眼,之后踩着小高跟走了。 付廷森当时还觉得有些可惜。 今日却被他碰见她和男学生在约会。 中秋的早市被细雨蒙上一层雾,她撑着伞站在路边,露出一节嫩芽似的手腕,看见男人朝她跑过来,就立刻将手里的伞打到对方头上。 那人张手揽过她,在细密的雨雾中两人同撑一伞,十分亲近。 男人也还是一副学生模样,将手里一袋用油纸包着的月饼递给她,她笑着接过了,一边又抽出手帕,踮着脚为他擦拭头顶淋着的雨,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脸上晕出一层薄薄的红…… 想到这,他心口一窒,那种空空的感觉又来了。 直到身边有人与他交谈,他这才收回视线转头应付。 2、 原本中秋按付家的规矩是要回老宅吃饭的,只是一周前付延棹赴俄国做手术,母亲不放心,陪着他一起去了;付永城这阵子在浙江开会,人不齐就懒得再赶回来。 今年中秋只剩他独自一人,所以接到老同学的邀请后,他没有推脱,倒是意外又碰见她一回。 这里原本是停靠在洛江边上的一艘废旧游船,如今被装修成一个饭店,三层高,夜里灯光炫彩,人声鼎沸,十分热闹。 约付廷森的人姓林,是林氏银行的公子,恰逢他生日,就将此处整个给包了下来。 到晚上,台上有交响乐队奏乐,里面调暗了灯光,林公子多叫来了几个舞小姐作陪,拥着红袍绿腰扭进舞池,气氛非常好。 付廷森坐在红丝绒沙发中央,偶尔侧头,跟几个老同学交谈。边上的人都有舞女作陪,只有他身边空空荡荡,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性子,想攀附的心不少,却没有人敢执意接近。 付廷森随便应付了一阵之后往角落看过去,一会儿工夫,原本在那的人就不见了。 他头回按耐不住浮躁的心,起身,没目的地找了出去,绕了半圈才在角落看到捱在此处偷懒的人。 月光旖旖洒在台阶上,她坐在那拿着块月饼啃食,看见他,差点一口噎住,站起身辛苦咽下去之后才问:“是又要拿酒了吗。” 他说不是,亮了亮手里的烟盒,意思只是出来抽根烟。 穆余点头,站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见过他,认出是校友,倒没有其他人在他面前那样拘谨。 火光在他指尖点燃,穆余在空气闻见淡淡的烟味,她看着他抽烟的样子,他看着她手里头的月饼,看出就是今早她和男学生在街上买的。 穆余感觉到他的目光凝在她手里的东西上,拿起来犹豫了一阵,之后掰成两半,将自己没过咬的那一边递给他。 她涉世未深,对这个所谓的校友还存着一份亲切和天真。 付廷森忍不住笑了,却在她手收回去时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再走近一步,敛起笑容,将烟头塞进她嘴里——— “交换。” 辛辣和苦涩席卷她的口腔和气管,穆余被燎人的烟呛到,捂着嘴咳嗽了两声,觉得他这人十分莫名其妙。 之后不想再与他多纠缠,将烟还给他,未打过招呼就离开。 付廷森看着烟头上鲜艳的口红印若有所思。 等他续完两根烟回去,短短十几分钟的功夫,穆余就在里面碰上了麻烦。 这帮人今日玩得十分尽兴,没多久就让人把其他好酒都拿出来,穆余规规矩矩地端上去,却被喝酒之后上头的人看清了脸,拉着她要让她坐下一块儿玩。她在挣扎间打翻了人家几瓶酒,这会儿几人逮着机会故意为难她,要她赔偿。 穆余看着满地的玻璃碎片,瓶子上贴了好几种外文,她不用算也知道,就算自己不吃不喝在这做五年工也是赔不起的。 转头看见付廷森回来,跑到他身后扯扯他的衣袖: “你帮帮我。”看在他们是校友,刚才她还分了他半块月饼的份上。 她红着眼睛,声如蚊蚋,十分可怜,付廷森却看出她的不屑。 大抵心里已经将这群人骂了个遍,但又不得不放低姿态委求于他;她十分清楚自己的优势,眼一红,声一哽,那般楚楚可怜,叫边上的舞女都看怔了眼,男人又如何能放任不管; 她应该从刚才就看出付廷森对她有别的心思,所以十分有把握,确定他不会置之不理。 可惜付廷森是付廷森。 他不喜她这装腔作势的模样,侧头深深看她一眼,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手腕一转,握住她轻巧的手,领着她到沙发边上要坐下来。 刚才找事的几个人一瞧,心里雪亮了,挪着屁股让位,再没有一句刁难调笑的话,只是一双双眼睛看着,分辨他们是什么关系。 穆余在一群人的注视下只能坐下,突然一只手摸到她腰后,制止了她的动作。她转头疑惑地看过去,付廷森微微敞开腿,意思明显。 她看了一眼周围,舞女都是坐在男人腿上,个个拧着腰,偎在男人身上,好比别在西服胸口的一支花,只作衬托装饰的作用;只有一两个穿得贵气些才有资格坐在沙发上。 而付廷森现在让她坐他腿上。 她心下一沉,觉得有些屈辱,恍然间明白,身边这个才是她最不该招惹的人。 付廷森手上用力,捞着她的腰调转方向,直至柔软的臀接触到他的大腿。 付廷森凑到她耳边,只说会给她买单。 IF番外(二) 1、 一段小插曲过后,重新热闹起来。 几瓶酒对这群人来说不算什么,非要为难弱势者,只不过为了满足自身的恶趣味。 穆余稍显局促地坐在付廷森腿上,臀下的大腿结实有力,这更让她慌张。 音乐声突然转变得轻快,几人拽起舞小姐又转进舞池,随暧昧的节奏,从上到下,每一处都紧挨着。留在位上的几个女人浓妆艳抹,个个美艳,这会儿要么叼住一个酒杯,勾住男人的脖子喂过去;要么含一口琥珀色的酒,扭头贴上男人的唇。 有人指着她:“喂,你会不会啊。”这会儿她还傻愣着,在他们眼里就是不知好歹。 付廷森看着她倔着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哪来的傲气。心思全不在自己身上,连腿侧掉了一颗扣子也不知道,大片白腻的皮肤露出来,有意无意蹭过他放在一边的手。 他没有为难她,让穆余松了口气。 只是这样坐了一阵,男人的手一直没从她腰上挪开,她始终僵硬着身子,祈祷他们快些结束,或是付廷森快些让她走。 她有谈朋友的,是学校里跟她同一个社团的男学生,追了她很久才在一起,她知道自己如今这样不对,愈发想要快点脱身。 于是转头对付廷森说:“我想去个洗手间。”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不知道他会不会信。 付廷森竟然很痛快地就放人了。 她松口气,强装淡定地起身,尽量放平脚步不让人看出破绽。 付廷森看着她消失在转角,笑了笑。许久,仿佛腿上的余温还在,让他心思难定。 原本还想让她多等一会儿,倒是他实在有些迫不及待。打过招呼后离开,走到外面,司机给他拉开车门,他看见里头正默默流眼泪的人。 穆余被抓到车上才知道自己是真的惹上事儿了,她看着付廷森衣冠楚楚地坐上车,咬了咬唇,又挤出两滴清泪: “先生,您在宽限我一点时间,等我凑够了钱一定还给你。” “是么。” 他话少,也不给个眼神,穆余一点也摸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 “你知道我是哪个学校学生,我不会跑的。” 付廷森转过头来,平静的目光莫名让她窒息——— “我不要钱。”他说得道貌岸然,“我知道你会弹琴……”弹到他满意,他就放她走。 穆余自然没那么天真,随便就信他的话。怕是这回跟着他走了,再不能清清白白地回来。 情急之下,她甚至想到了跳车,最多断手断脚,养个两三月就好了。 她是个心狠的人,没有多犹豫,这就要拉开车门,结果被身边人一把拽回,下一秒,他捏住她脸颊,猛然凑近。 玫瑰似的两瓣唇被他卷入口中,吮吻啃咬,在她吃痛后将舌头探进去,不依不挠地勾住她,缠着,为品尝她舌尖淡而淡的香。 付廷森又想起今早在雨雾里羞涩纯净的脸,那是他头一回感受到嫉妒这种情绪。 在家里,因为兄长身体的不足,父母几乎将所有关心都给了付延棹,对他从来都只有敷衍;他身边也有不少追求者,只是在那层薄薄的喜欢下,更多是对权利和身份的渴望与膜拜,并不纯粹。 他也想要有个像她一般的人,满心满眼只有他一个,最好那个人就是她。 穆余吃到痛,尝到血腥味,推也推不开,反而她越挣扎,这人就吻得越紧。只好缩到角落,松下来等他吻到尽兴,之后扬手甩了他一巴掌。 司机听见巴掌声,惊得车子都晃了晃。 口红被他亲花,晕到唇外面,沾着晶莹的口水。付廷森抬手,指腹压到她唇上,更抹开那抹红。 依依不舍地,又吻过一遍,一路绵延向下,唇落到她锁骨上——— “你叫什么名字?” 2、 她噙着眼泪,不愿意回答,付廷森只好用手指撬开她的嘴,探一探这小嘴有多硬。 “叫什么名字?”又问一遍,手指压着舌尖往深处探。 穆余被他抠得难受:“……穆余。” 他这才满意地收回手,抽出手帕擦干净指尖的湿润。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笑了笑,又抬手在她额心敲了敲。 又问,“家是哪的。” 她这次老实得回答:“广东。” “过节也不回家么。” “……”她突然沉默,有些难以启齿。 家里的生意越来越不景气了,不仅要生活还要供三个学生的学费,再拿不出一点闲钱供她零用,她只能平时找些零碎的活维持生活。来回的车船费对她来讲有些寮重,非必要她做不到想回家就回家。 付廷森的目光一直笼着她,她紧张地抿了抿唇:“来回的路费太贵……” 付廷森像是一早在等她这个答案,笑过之后一路没再说话。只是用两手将她框在自己怀里,胸口贴上她的背,凑上去,用气息拂过她耳后,偶尔亲吻。 她要是有一点反抗,就捏住她的下巴,像刚刚那样啃咬一番,之后她没再挣扎,也没再说求饶的话,自知无用,是个聪明人。 穆余闭着眼,忍受这一时屈辱,让她意外的是这个人居然将她送回了学校,下车前他问: “你要不要跟我?” 话是个问句,却不是询问的语气,没等她回答又说:——— “我给你三天时间。” “跟你那个男同学分手,不要跑,等着我来接你。” 说完放她下车,目送她走远,穆余回头看他一眼,默默记住他的车牌,意外对上他的视线,心一惊,唇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最后强装镇定,转头离开。 她向学校里值班的先生借了办公室的电话机,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半,犹豫了一阵,还是打去了徐默怀家里。 电话被他家里的佣人接起,问了她是谁之后让她稍等一会儿,便去叫徐默怀。 电话筒传来细杂的电流,却盖不住那头尖酸的话语。大抵是徐默怀的母亲知道是她打来的电话,阴阳怪气地对他讲: “哪个好人家的姑娘半夜三个还打电话过来,她什么心思哦。” 徐默怀语气温柔:“肯定是有事才打过来。” “大半夜能有什么事,你现在是看她做什么都觉得好,完全被她迷昏头了。” “哈七搭八……”他声音渐近,还不忘提醒母亲小点声。 徐默怀接起电话,对着那头说话,反而安静下来:“怎么了?” 穆余犹豫了一阵才开口:“你看今天的月亮了吗,特别圆。” 他笑了笑,“就为了提醒我看月亮?” “是。” 他问:“是不是一个人想家了,要不要我来陪你。” “没有。”晚上发生这么多事,她真的还没机会想家。 一边的先生在催促了,让她不要讲太久,赶紧挂电话。 她最后跟徐默怀多说了几句,到挂断前才提起让他帮忙查一查车牌8866的是谁。 IF番外(三) 1、 徐默怀比她年长两岁,过完年之后就准备结业,他打算留校任教,现在已经着手帮老师管理社团,穆余所呆的文学社如今就是他在打理。 他的喜好和穆余一样,更偏爱看歌颂自由与和平的西方文学,区别是穆余看译本,他习惯看原刊。 穆余上学的机会来之不易,几乎争分夺秒地在学习,读书室里日日都有她的身影。 偶尔有不懂的地方,就去请教徐默怀,他讲话风趣幽默,引人入胜,坐下便能从天亮聊到天黑。 他会笑着说译本多少会结合中西两方文学的浪漫,他读原刊只是为了装深沉,让她不要学;偶尔也会拿来一本《聊斋志异》换口味,和她一块儿了解中国古典怪谈。 徐默怀对她心动,便每天给她写一篇腻死人的情书,摆在她常坐的位子上,用一杯热拿铁压着,然后躲在书架后面,看她每天捻着信纸读过之后泛红的脸。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很久,穆余喜欢他身上的墨水味和咖啡香,徐默怀满足她对浪漫爱情的幻想,她想这大抵就是喜欢了。 到某天穆余在书桌下偷偷牵起他的手,他们就算正式谈起了恋爱,到如今已经有三个月了。 在时下讲起来,三天就足够谈下一门亲事,这样想,也不怪徐默怀的母亲着急。 徐家是书香门第,祖上三代都在同一所中学里教书,公婆家都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家里对于儿女姻缘,不一定要父母包办,但也给得要个门当户对。 徐默怀中意外地小县城来的穆余,他母亲自然有意见。 好在两人现在都还在读书,结婚的事并不赶紧。偶尔甩个脸色,阴阳怪气几句,穆余笑笑就过了,至少徐默怀对她很好。 - 他们约在第二天下午见面,穆余整个人紧张兮兮,手心直冒汗,也装着镇定,没让他看出来什么奇怪的地方,听他讲关于付廷森的事。 她刚刚才知道付廷森的名字,军区老司令的小儿子,付家在上海根基很深,就连这会儿徐默怀同她讲那个人是谁,提起名字时,也要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 穆余总算了然,那男人举手投足间的底气与自带威慑的优雅,到底从何而来。 被那人盯上,大抵要比她想象得更麻烦。 徐默怀看出她的不对劲,“是不是碰上了什么事?” 她摇头,没跟他提起关于付廷森的事。或是不想这麻烦与徐默怀也扯上关系,或是下意识觉得徐默怀也帮不上什么忙。 最后只说自己请了长假,要回家一趟,当天徐默怀想和她一块儿去听戏,她还是应下了。 戏园今日唱的是白蛇传,很受欢迎,徐默怀也是托了关系才弄到的戏票。 两人坐在台下,牵着手十指相扣,挨得很近很近。 徐默怀几乎整场都在看她,看得痴迷,好几次想亲吻她的侧脸,又碍于公共场合,只能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 穆余从昨夜紧绷到现在的心才有一丝松懈,看着他笑了笑,更扣紧他的手。 她想,或许付廷森只是一时兴起,或许过了那夜他就忘了她这号人物,以防万一,她先回家去避一阵,之后再小心行事,绕开一切他可能会去的地方,两人就不会再有什么瓜葛。 到如今,她并未将自己当回事,想法也十分天真和乐观,并未发现自二楼雅座一直投在他们身上的目光。 2、 她有一双十分会爱人的眼。 付廷森得出结论。 看着喜欢的人时,灵动又有神,又总是装许多心事,眼波一转一绕,都很有她自己的味道。 这眼神不落到他身上,总是让他很嫉妒。 好在他还算有耐心,他对所有事都很有耐心,或许是游刃有余惯了。只是难得感到急切,急于想得到她。 戏园收场的锣敲响,他们手牵着手离开,左右看也不像是要分手的模样,她显然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他想下楼吓她一下,可能有必要做适当提醒,再重复一遍那天他说的话,犹豫之后还是决定放过了穆余的心脏,他更想知道她能不听话倒哪一步。 还有两天。 付廷森笑了笑,拿起手里穆家的资料,继续看起来。 隔日,穆余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搭凌晨的一艘船走。不由叹口气,早知中秋要经此一遭,她就不该省一趟来回的车船费,到头来还是只能回家避一避。 夜里徐默怀来送她。穆余对他讲只是想家了,想着中秋团圆节刚过,他没多怀疑。 热恋中分别总是不舍的。 码头带起一阵清凉的夜风,细薄的雨雾加上海水的腥涩,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还未适应突然的换季,旗袍裸袖,露在外面的一截小臂在黑夜里更凉得发白。 徐默怀也没准备一件多余的衣服,只能撑着伞走近,将她往身边带了带,掌心覆在她手臂清凉的皮肤上——— “到年底,我同你一起回家。” 穆余点点头,届时他们也该正式见一见对方家长。 深夜的码头没有多少人,半夜的船,要送的货要比人多,边上高高低低堆放了不少货箱。见无人注意他们,徐默怀总算大胆了一些,张开手将她抱住。 穆余红着脸,看出他的不舍,反过去安慰他, “半个月我就回来了,到时候给你带我家乡的酥糖糕……” 她说家乡的酥糖糕香脆爽口,但入口即化,含在嘴里十分甜蜜丝滑。徐默怀却看着她说话时启合的唇,饱满的口唇是一颗新鲜樱桃,攒着晨时的露,晶莹剔透,秀色可餐。 就是不知何时落了一个小伤口,更红得鲜艳。 迷迷蒙蒙的雨雾打在脸上,凝不成珠,只覆在皮肤表面结了一层淡薄的水汽,穆余虚了虚眼睛,睫羽上挂上了细小的水珠,抬头对上徐怀默的目光,怔了片刻。 她想起付廷森,那夜在车上看她时也是这样的眼神。 似有感应,停靠在边上的车里走下来一个男人,一身军绿色制服,骨架修挺,臂弯里挂了一件黑色的风衣,副官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在他身后,不疾不徐地走近。 路灯照亮他冷峭的侧脸,昏黄的灯光和雨雾一起融在他肩头。 黑色军统靴落地无声,突然又停下了脚步。 灯雾下他渐渐抿起削薄的唇,随慢慢拧紧的眉,他所谓有余的耐心正在加速耗尽,只因那头越挨越近的两个脑袋——— 徐默怀鼓足勇气,敢低头去亲她。 在这之前,他们最亲密也不过是礼节性地亲吻脸颊,关于正式接吻,这是第一次。 本该是甜蜜的,穆余却一阵发憷,对于唇上的触感觉得心虚。 唇贴上唇,连呼吸也不敢随便,一举一动都变得小心翼翼,分开时唇上也只沾了一些湿润,却让穆余控制不住想到那天那个不容抗拒的吻,让她忍不住颤栗,两腿发软。 徐默怀紧紧抱住她,十分珍惜,看她有些瑟缩,以为是自己唐突了,喉结滚过一遭,还向她道歉,说是自己是色迷心窍的西门庆,是衣冠楚楚的登徒子,逗得穆余又气又笑。 徐默怀很好。 上了船之后,穆余站在甲板上对着他招手,在一声声沉闷的汽笛声中渐行渐远,直到码头的灯火变成小小的光点,她还看着那头发呆。 身后传来脚步,是靴子踩在木板上空洞的声音,在其他琐碎的动静中依旧清晰可辨。她一瞬间僵直了身体,接着肩头一沉,黑色的大衣披到她身上。 穆余闻到凛冽而淡雅的气息,让她心脏几乎骤停,四肢百骸都被冻住。他站在她身后,高大的身影几乎能将她整个人都笼罩。 他叫她“小木鱼”,声音缓而沉,似风过树叶沙沙响。 他问:“是在等我么。” IF番外(四) 1、 付廷森的大衣对她来讲大得有些夸张了,她架不起那宽厚的肩距,松松落落似是要被一件衣服压垮,长度更是一路绵延至脚踝与小腿的连接处,恨不得要拖到地上。 她闻见一股冷水清冽的味道,夹杂丝缕烟草的苦涩,淡到几乎可以忽略,却长长久久笼罩着她。 不知深呼吸多少次,穆余才做好心理准备,转身来面对——— “付先生。” 付廷森语气平淡:“三天到了,你有没有按我说得做?” 穆余咬了咬唇,她若是听了他的话,这会儿还能在这里碰见他吗。她只好强装镇定,没露出太多被抓现行的窘迫: “我家中突然有急事要赶回去,一时也忘了先生说过什么。” 她聪明地摆低姿态,低垂着眉眼,却巧舌如簧,没一句实话。 付廷森静静看着眼前人。 他与她说话时总带着些笑意,远不达眼底。 他眼里的湖泊深邃,平静地像是永远不会有涟漪,让穆余难以分清他的情绪,只是被他这样注视着,她便经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只见他忽然刚抬起手,穆余便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他的手在空中停滞了一秒,最后还是轻轻勾起她脸侧被吹散的碎发——— “出了什么事?” “是我妹妹,她身体不好……” 付廷森笑了一下:“我只听说你有姐姐和弟弟,没想到还有个妹妹。” “……”看来是将她查了个透彻,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付廷森看她不说话,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要么是在撒谎。” “你样样都清楚,还问我做什么。 ” “我在给你机会。”他敛去原本就不多的温和,目光冷辣,指腹用力蹭过她的唇,意有所指。 穆余在上船前补过一次口红,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年纪不大,却偏爱这样鲜艳的颜色,这会儿被他蹭得溢了出去,醒目得像是破碎的花瓣。 穆余微微瑟缩:“你到底要怎么样。” 付廷森原本插在口袋里的那只手拿了出来,点了根烟,“陪你回家,你不是讲家里有事么,不是妹妹,难道是姐姐?” “没有,是我骗你的。” “那就去找你那个男学生,我只需露个脸,可能连分手也不需要你说出来。” “然后呢?”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浓白的烟很快就被海风吹散。 “我会带你走。” 穆余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周围,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清走了,只有那头站了两个他的手下。 “不用这么麻烦,”她说,“我会跟你走。” 2、 船在最近的港口停靠,穆余被他带上车,被他带去了一个叫榕园的地方。 路程不算近,一路上两人都有点沉默。他的大衣还在她身上,此时便仅着着一件衬衫,袖子挽至小臂,全然松弛的状态,又像是累了。 付廷森很想亲她,可她刚刚亲过别人,让他十分为难。最后指腹蹭过她满含倔强的眼尾,叹口气问道,“你会听话么。”似乎已经料到让她听话会是件挺不容易的事。 穆余危坐着看他,一刻不敢松懈,因为紧张不安而发了一身冷汗。 到的时候天肚已微微泛白,穆余看见沉重的黑色铁栏栅大门,院子中间的巴洛克喷泉,还有东边那棵百年老榕,空空旷旷的地方,却有不少着军装的人守着,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陷进去再没有挣扎的可能,让她突然就有些后悔这个决定,当时或许应该直接跳海。 车子绕过喷泉,直直停到门口的台阶下,有人给她开了车门,她不敢下车,似是将入虎口的羊有了意识,脸色发白,手紧抓着身下的座椅不放。 付廷森这会儿没什么耐心,直接弯下腰将她捞了出来,进门之后将她丢给佣人,吩咐带她去洗澡。 “小姐,”佣人上手要服侍她,“先把鞋换了吧。” 她们对她好奇,低头做事的时候总是悄悄抬头看她,脱掉她身上的大衣,还要继续脱,穆余不习惯被人这样伺候,好说好话地将人都清了出去。 她独自站在敞亮的浴室里,一时间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如何。挪到窗口,小心翼翼开了一点窗,便看见在楼下蹲守着的两位硬汉。 踌躇了许久,到门外的佣人小声催促了一遍,说先生在等,她没回应,看着镜子里的人,抬手摸了摸头上那根用来挽发的木钗。 发钗尾部的尖锐刺痛她的手心,让她微微愣神。 浴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付廷森走进来,见穆余慌张地转过身,随着他走近不断往后退,直到付廷森走到她面前,她的后腰撞上洗手台,彻底无路可退,他却慢条斯理地洗起手来。 穆余被他框在身前,鼻尖几乎要碰上他胸口的衬衣,四周被他的气息包裹,只听身后细细的流水声。 抬起头,看见他喉间的凸起和坚毅的下巴,让她不自觉屏息凝神,生怕吐出的呼吸与他接触。 冷水不断冲刷他的手指,付廷森耐心将每一处指节都洗干净,扯下一边的毛巾,吸干水分,随后垂下眼看她,对上她惊慌失措的目光,还带着水汽微凉的指尖抚上她腿侧的肌肤——— 穆余反应强烈,抬手扯下头上的木钗就要往他身上刺,被付廷森轻而易举抓住手,腕间一扭便彻底卸了她的力,木钗便随着她的发丝一起坠落,一个盈盈散散落到她肩头,一个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头发微卷,有些凌乱,遮住她半边脸。 “胆子真大。”付廷森语气依旧没多大起伏,抓着她手腕来到他脖颈间,又滑倒胸口,“你想刺哪里?” 穆余缩了缩指尖,额上的冷汗打湿鬓发,她一介女学生,哪里敢真的担上人命呢。 “我以为你都跟我回来了,应该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付廷森一手能扣住她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沿着她腿侧的开衩往上,一路抚过细腻光滑的腿肉,越来越往隐秘的地方走…… IF番外(五) 1、 穆余胸脯剧烈起伏着,一张脸憋得通红,“你放开我!” 声音撕扯得变形,一双脚更是挣扎着踢上付廷森的小腿,付廷森也不再与她客气,将她背过去,扣着两手压到身前的镜子上,修长有力的手没在她裙摆下,拧了一把她的臀。 手中柔滑的触感刺他感官,他垂下眼,干脆撩起她旗袍的后摆,由下至上撕扯开来。 布料碎裂的声音很清晰,她的拖鞋在挣扎中被踢了出去,一双素白的脚点在地上,支撑着两条莹润纤细的腿,到挺翘的臀和露出的半截柳腰。 付廷森呼吸沉了沉,手自她后腰处绕到她身前,贴着她的小腹一路往下,延伸到被纯白色面料遮住的腿心,缓慢而强势的节奏,摸到一片比她身上所有肌肤都要柔软的地方,手指在饱满的唇瓣中来回探,摩挲了几次才找到进入的位置。 穆余反抗的动作在一瞬间僵住,泛着危险进犯意味的手指探入她干涩的甬道,微微刺痛让她恐惧,羞耻欲死。 “痛……” 他的指尖还是凉的,却在她的体内慢慢被她的体温熨热。 穆余咬住下唇,眼里蓄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匡不住掉下来,他抽出来一些,紧接着更往里探,让她整个人抑制不住地颤抖。 她或许应该求饶,但也知道求饶没用,在绝对的强势面前,多少小聪明都没用。 焦急紧迫,冷汗涔涔,脆弱与柔软在他身前暴露无遗———“付廷森,你不能这么对我……” 付廷森的动作顿了一下,在身前的镜子中看见她绝望的脸,哭得那样可怜,知道自己若是再不抓紧,一定会心软。 他沉默,低下头又来回送了几次手指,深深浅浅,穆余被磨得涩疼,难受得哼出声,穴肉下意识要将他排挤出去,却不自觉将他的指骨裹得更紧。 付廷森不清楚到底应该怎么弄,额头也冒出了汗,只是这样来回几次,竟也被他捣出一点汁水。趁着湿润,将第二根手指送进去,入得更困难了,他拧了拧眉头,心一狠,用力破了进去。 只觉好像捅破了什么,镜中穆余的脸也瞬间苍白,等他意识过来,没法再不生起怜香惜玉的心,抽出手,指尖一抹淡淡的红色是他为她烙下的不可磨灭的印记。 付廷森也反应了一阵,随后贴上她,鼻尖蹭过她颈子里的皮肤,微乱的气息轻轻洒在她的皮肤上,跟声音一样轻: “抱歉……” 他含掉她眼角的泪,怜爱地吻住她,将女孩所有委屈地低泣吃进嘴里。 2、 付廷森到后来也没真的要她,当日的最后,他看着埋在被子里的人,吻过额头,道过晚安之后就离开了。 坐上车时付廷森也有些懊恼,竟忘了她会是第一次这个可能。 低头搓了搓指尖,仿佛还保留着那抹细腻触感,方才她惨白脸,惊愕失神的模样也浮现在他脑中——— 是他太心急了。 窗外,夜色不再深如沉墨,由远及近隐约透出灰白,穆余躺在床上,侧首透过纱白的窗帘望出去,心情就如这天一般浑浊低沉。 腿间还是有些涩痛,磨得她不由生出些恨意来。睁着眼,任由泪水打湿半边枕头。 隔日中午,女佣来请她下楼用饭,穆余没听见汽车来的声音,站在窗口探了探,也没看见楼下有付廷森身边人的身影。 她犹豫了一阵,还是随着女佣下楼了,他果然不在,但是一直跟在他身侧的副官正毕恭毕敬地立在客厅等她。 见她下楼,叫了声“穆小姐”,便没有其他多余的话。 佣人给她摆好餐具,递给她什么她都要讲一句谢谢,让人家受宠若惊,和她一样不自在。 她随便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等人收拾好,她走到那副官身边,试探着问他能不能出去走走,付廷森给她规划的活动范围又是多大。 副官垂眉低眼,毕恭毕敬回答:“您想去哪都可以,只要回来不是太晚。” 付廷森没打算像锁金丝雀一样关着她,她还是能出门,只是他的人会跟着。付廷森不怕她乱跑,也知道她跑不掉,他自信于此。 穆余生怕出门会被人碰见,难以解释,徒增麻烦,最后只在外面的院子里逛了一圈。院子里绿化做得很好,古北欧风格与新中式结合,十分有腔调,只是各处密不透风,让人喘不过气。 甚至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有警卫巡逻。 副官跟在她身后,怕她误会,解释道最近外面不安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这些人并不是用来看着她的。 穆余点了点头,看她一个确实用不着这么多人,就算只有付廷森一个,她也是逃不掉的。 之后穆余提心吊胆了好几天,付廷森都没出现。 或许是将自己给忘了———穆余这样猜测,却一点不敢松懈下来。 这日她和往常一样饭后在花园溜达回来,进门就发现大厅里空无一人,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从二楼传来一阵悠长的钢琴声,穆余僵硬着身子定住不动,难以再迈开一步。身后的副官上前提醒,“先生在等您呢。” 提醒她不要不懂事,也不要不识好歹,更不要妄想此时能插翅逃跑。 她扶着楼梯的栏杆缓缓走上二楼,看见付廷森坐在钢琴前的身影。大抵刚刚沐浴过,头发半湿,不打发蜡时整个人少了一丝压迫感,甚至在听见穆余的脚步声之后,转头看她的目光也十分柔和。 “过来看看,这是不是你上次弹错的曲子。” IF番外(六) 1、 穆余的钢琴是自学的。 老家的中学里有一架边角掉屑的木制钢琴,一年到头她只听过国文老师在开学时弹过一次。 国文老师是一位年过六十,头发花白还剪成齐耳短发的老妇,十分老土,身上总带着一股阴潮衣柜角落里塞着的樟脑丸的味道,却在抬手摸到黑白琴键之后仿若彻底换了一个人。 或是艺术氛围自然而然地熏陶,只觉得人坐在钢琴前,挺直腰背,一举一动都变得优雅起来。 后来她自己买了琴谱,会在下学之后偷偷瞎弹上一段,有一次被同校几个男同学发现,他们就老是跟在她身后调侃起哄。 穆余长得好,一对眉眼要比画报上的人还要标志漂亮,更是肌肤赛雪,手脚细腻不像是他们那个小地方的人,再寻常的衣服到她身上,袖扣间仿佛也能生出花来。 只是长得漂亮也有烦恼,总是能吸引来许多不自量力的土老帽,用各种无聊下作的手段吸引她的注意,让人厌烦得很。 这会儿付廷森坐在她身侧,熟练而优雅地弹奏她曾经弹过的曲子,倒也像在吸引她的注意力。 其实根本没这个必要,就算他不出现,穆余也在想他,或是揣度他的意图,或者因为他而胆战心惊,这会儿跟他在一起,更是紧张得喘不上气。 她垂眸听他演奏,心中慌乱,却十分不合时宜地将重点放在了他的手上——— 付廷森的手很漂亮。 男人的骨头要更分明突出一些,净白的皮肉包裹着一节节匀称修长的指骨,手背上有青筋突起,一下一下敲点下钢琴音键,动听婉转的曲调仿佛是音键因为他的触碰而发出的愉快呻吟。 那日进她身体,让她切切实实痛过的就是这样一双手。 穆余咽了咽口水,润过干涩的喉咙,付廷森也发觉她的不专心,停下弹奏。 “在想什么。” 穆余抿了抿唇,血色慢褪,“在想我今天是不是又要倒霉。” 付廷森的手指在键面上点了点,没有按下去:“你害怕?” 又问:“怕我,还是怕倒霉。” 有区别么。 穆余有些无语。 付廷森起身,去酒柜挑了瓶酒,取了两个杯子,摆到钢琴上,随酒水倾倒——— “我不会逼你,也不会强迫你,那日是我太着急了……” 穆余睫羽颤了颤,掀起来看他,小心翼翼地问:“真的?” “嗯。” 穆余倒没怀疑他这番话,经过这几遭她能看得出来,付廷森骄傲,区别于别人只为面子和表面功夫的骄傲,他的骄傲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优越感,这种人想得到什么都太容易了,撒谎哄骗人的事他不屑于做。 稍放松下来,刚才让她失神的手捏着玻璃酒杯递到她眼前,她接过,闻到辛辣的味道,没有喝,付廷森一句话又让她立刻警觉——— “但你要乖一些……”他说,“别总想着跑,留在我身边。” 2、 她每日在院子里晃悠那么长时间,难道不是在观察寻找机会?只是这几天下来,她还没找到漏洞可以供她钻。 付廷森知道她不会这么简单就安分下来,于是好意提醒,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让穆余很不适。 穆余也不懂他说的“乖”是什么意思,究竟到哪种程度算“乖”,哪种程度算“不乖”呢——— 付廷森觉得她这样低垂美颜满腹心事的模样最真实可爱,放下酒杯,捏住她的下巴,低下头要亲她,穆余下意识躲开了,捏住她下巴的手轻轻用力,她被迫扬起头直视他的平淡的目光,明白了这便是他眼里的“不乖”。 烦人的是她心里再不爽快也是躲不掉的。 付廷森饮过酒,酒精顺着食管一路辣到心肺,贴上心心念念的唇,在她口腔里索取甘甜温热,彼此灼烧。 穆余还没学会换气,舌根被他吮得发麻,清冽的气息不断侵犯着她。 她被吻得气喘吁吁,付廷森松口时她还本能地张着嘴。 付廷森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我教你弹琴,好不好?” 穆余反应过来时,屁股已经压到他腿上,臀下结实的触感让她失神,付廷森一手揽住她的腰:“手呢。” 她便慌慌张张抬起手,放到白色音键上,收着下巴咬住唇,紧张地背也僵了。 她看着付廷森抬起手,那只大手能完完全全覆盖住她的手,指尖微微交错,能带着她用力。他碰上没多久,带着她试了几个音之后抬手去翻眼前的琴谱: “你想学什么曲子。” “随便。”她这会儿哪有什么闲情雅致。 “那就这个。”付廷森随便翻了两页停下来,用鼻尖贴了贴她的侧脸:“你先弹一段。” 穆余本来就是半吊子水平,连看起琴谱来也是有些吃力的,弹了几个音,磕磕绊绊不成调,付廷森忍不住笑,笑得她脸上发烫,耳朵也烫,“我不太会……” 大手重新覆上她的手,他的身子贴上来,隔着薄薄的衣物传来他的体温。 很快,乐声从他二人的指缝间溜出来。 穆余问:“这是什么曲子。” 乐谱上只有一长串她看不懂的文字。 付廷森说这是肖邦,是罗曼蒂克,她大概能懂这四个字的意思,让她无端乱了乱心神。 他洗过澡,但身上还穿着正装,一会儿估摸着是要走的。 那他这次来是为了什么,来看看圈养的宠物?教她弹琴?还是单纯来紧紧她的皮。 付廷森注意到她的不认真,侧头咬了一口她的绵软的耳垂作提醒,看她瞬间红透的耳朵,觉得有趣。 穆余所有反应对他来讲都是新鲜有趣的,不管是哭还是故作聪明时的小表情,都十分鲜活有意思。 付廷森有时会觉得自己像个变态,对这个精美漂亮的洋娃娃爱不释手,以至于他最近做什么都沉不下心。 鼻尖蹭过她烧红的耳垂,顺着颈项的弧度往下,闻见她皮肤上淡而雅的清香,问她这是什么香,未等人回答,就突然合上琴盖,将身上人给端了起来。 穆余惊呼一声,下一秒人就坐钢琴上了。 她身上穿的都是他叫人准备的衣服,一袭白色长裙长至膝盖上面,露两条嫩生生的小腿,拖鞋颤颤巍巍挂在脚背上,晃荡几次,最后还是掉到了地上。 付廷森握住她的小腿,捏了捏腿上软乎乎的肉,又来回顺了几次,最后落到下面,抓住了她小巧可爱的踝骨。 穆余慌了一瞬,他一只手整好能圈住她一只脚腕,她收也收不回,付廷森的手指蹭了蹭腕上凸起的骨头: “教你弹琴,你也不专心。” “我在想事情。” 付廷森笑起来:“想什么事。” 穆余两手撑着琴盖,紧张道:“在想你刚刚说的话到底作不作数,是真还是假。” “作数,自然是真的。”他说着,一只手不断往上,抚过她的大腿,滑到内侧,暧昧地来回抚蹭。 付廷森的手看着长得好,但并不是养尊处优的手,他练功,也握枪,手心和指腹总带着着一些薄薄的茧,一双手在她身上,所过之处仿佛能擦出细闪的火花,灼热酥麻,到哪都有一股进攻的意味。 穆余紧紧夹起腿,将他的手也夹在里面,他还挑衅似的勾了勾手指,指尖扫过她腿心深处,穆余轻吸一口气,抬脚朝他踢过去,被他抓住脚,两条腿拢到身前。 “还有多少本事?”他说着,低头亲了亲她的膝盖,看见被他抓在手里的那只脚,每一个脚趾都圆润可爱,透着最纯粹的肉粉色;还有一只踩在他西裤上,一黑一白,让付廷森瞬间沉了眸子。 穆余慌的是裙底都露出来了,她眼眶里含着泪,她还能有什么本事,被他拿捏在手里,她是一点本事也使不出来的。 付廷森吞咽口水,用力捏了捏手里那只足,似揉非揉地把玩了许久,然后才抬头,她把腿分开。知道她不肯,便好心提醒,像上次一样弄疼她就不好了。 “你真混蛋……”穆余捂住眼睛,任由他将自己敞开来,这一刻深深体会到无力的感觉,又忍不住瑟缩,“是你自己说的……” 她真的弄不明白他的心思。 付廷森叹了口气,埋在她腿根处深吻过一阵,种下一朵红艳艳的梅花——— “不干你,”又缓缓道,“不过我也不能让你一直拒绝我…这是增进感情。” IF番外(七) 1、 他的手在她身下游走,穆余随之颤栗,接着全身紧绷,是付廷森拨开了她最后一块遮羞布,看着她那里深深吸气。 光洁之地鼓起一块小山丘,拨开缝隙,便露出浆红色的果肉。 她年纪小,未经人事,连那里看上去也生嫩得厉害。 难怪上次她会疼,这里确实应该千般万般地小心对待。 “不要摸那里。”她难堪地捂住眼哭泣央求。 他收回手,“好,我不摸。” 穆余察觉他松开手,下一秒,身体如遭电击,腰背弓起来,伸出手不断捶打他。 “神经病,你做什么!” 付廷森压住她大腿根,“不摸,我亲一下也不行么。” 说完他又低下头去,用舌尖顶开缝隙,观察那一处的构造,看清之后,舌尖周游她所有的隐秘,见她终于微微露出了粉嫩尖芽,才吮上去,用湿热的唇舌裹住。 穆余险些要尖叫。 付廷森看到她的反应,舌头拨弄得更起劲,很快就听见细小又粘腻的水响,还有她急促的呼吸,压抑着带着哭腔的鼻音。 她到情潮高处,原先瓷白的肌肤上晕了一层绯色,到临界点时,腿根处筋挛颤抖,已经难受得发不出声来,只能拼命去推搡拍打付廷森,屁股底下坐着的钢琴上都是她胡乱抓下的指痕,最后被她自己的体液浸湿,顺着琴盖弧度缓缓淌下来。 高潮余韵还没完全褪去,穆余就有些崩溃,付廷森站起来,整个手心贴上她的阴户,将中指顺滑地送进去,一抽一插,感受她因为高潮而兴奋地痉挛收缩,他能想象到,若是换成别的东西进去大概会是什么滋味。 “我这样弄你,难道不舒服?”说完他走近,用涨疼的下身抵着她,有意蹭过,让穆余恐惧到颤抖。 最后被他吻住,长长久久地亲吻。 穆余尝到自己的味道,比眼泪还心酸咸湿。 这便是付廷森“增进感情”的方法。 穆余知道他对自己的欲望,每次两人单独相处时,他的眼神就差将自己剥皮拆骨头吞下腹,付廷森带她回来,或许就是想要她当自己的私人“妓女”,甚至给她安置了这样一个黄金囚笼,算是他的诚意。 可他又是顶骄傲的,不直接强上她,是不想要一个女人还得将她逼到这种份上,除这以外,指奸也好口交也罢,反正都试过了,等次数多了,到穆余慢慢熟悉他的触碰,变得麻木,到她实在疲于反抗,或许眼睛一闭就随他了,所以此时付廷森再多做什么都是多此一举。 穆余在榕园的日子很无聊,吃饭睡觉,被家里的佣人当作玉菩萨供着,其他时候就是坐在花园里发呆,安安静静做他院子里最金贵的一朵花,只受阳光日晒不受风吹雨淋,偶尔会因为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而死上一死。 他其实来的次数不算频繁,一周最多三次,他从未在这里用过饭,也从不留夜,大多都是夜饭之后来,到深夜或者凌晨再离开。 来之后他会先象征性地关心她这几天做了什么,穆余大多以沉默应对。 不是懒得理他,她怎么敢故意冷落他呢,是真的什么都没做而没什么好说的。 然后穆余会被剥得精光,任由他吻过身上每一寸肌肤,玩弄他喜欢的地方。 她衣下吻痕与指痕遍布交错,起先她还会挡一挡,后来发现根本挡不住,佣人伺候她洗澡时看到她身上的痕迹也会到吸一口凉气。 付廷森弄她的时候从不选地方,反正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有一次甚至连车都没下,拉着她上去,一边吃她的奶子,一边用四根手指捅她。 穆余跪坐在他腿上,咬破了嘴唇才没叫出声。 那一次穆余很痛,结束的时候连腿也合不上,后来付廷森将她放在椅子上,给她舔了一次,用舌头缓解她的胀痛和不适,告诉她必须得适应这样,不然吃他的时候会比较辛苦。 她原本不信,在看到他腹下顶起的弧度之后瞬间白了脸色。 大多数时候被扒衣服的只有穆余,付廷森总是衣冠楚楚,案例脱掉西服和外套,优雅地挽起衬衫袖子就开始用餐。 最多结束的时衬衫会乱,被穆余抓出几道折痕跟爪印。有一次穆余快高潮时扯坏了他的衬衣,崩散了好几颗扣子,她从领口看到他的胸肌,哆嗦着在他手下尿出来。 她不承认付廷森对她来讲同样有吸引力,只觉得是因为她没见过男人的身子,换谁来她都会这样,再者也因为他手上的功夫越来越厉害了。 她在他手下能坚持的时间越来越短了,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她的呻吟和水声,她骨子里大抵也是淫荡的,她讨厌那样的自己,每次一抽一抽地喷水时是她最羞耻崩溃的时候。 付廷森会抬手给她看手指上勾芡的银丝,或是被她打湿的下巴,有几次他也忍得狠了,解开裤子塞进她手里,用她的手缓解。 穆余恐惧他的灼热和尺寸,每次他咬着自己的脖子在她手里泄出来时发出的沉闷喘息,让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有可能会被他吃掉。 她看得出付廷森很喜欢她两只脚,那次完事之后总会捏在手里揉玩上一阵,但他不愿意低下头去舔她的脚,这是他比较可笑的地方。 穆余就比较坦诚了,她喜欢付廷森的手,所以允许他的手进入自己的身体,这样想就好像她有的选择一样,渐渐她就连反抗也懒得做了。 有一次付廷森弄完,吻过她的嘴唇又去亲她的睫毛,之后取来了毛巾,为她揩干净小腹上乱淌的精液。 穆余刚刚高潮过,还在望着天花板失神,或许是因为一直不出门,她的皮肤看上去比原先还要白,透起红时像颗莹润的粉珍珠,美丽又脆弱,仿佛一撵就会变成粉末。 付廷森摸摸她的脸,问她为什么一直不出门,连学校也不去。 他没有关着她。 穆余缓过神,看他一眼,只说不想去。 去了一定会碰上徐默怀,她平白无故消失了两个月,到时又该怎么解释面对呢。 “那我给你请个老师到家里来。” 穆余疲累地闭上眼,说随便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花多余的时间和心思在其他事情上面。 隔天她在楼上看到他请来的老师,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 …… 徐默怀按说好的时间,提前了十分钟到。 前一天付廷森的副官找到他,说少帅府里有个人想请他辅导教书,希望他能腾出空来。 这对他来讲简直是求之不得的机会,若是有幸能得付廷森这种人的赏识提拔,那他的前路定要比如今宽坦得多。 汽车在大门外停下时,雨下得正大,昨日来找他的副官撑着伞站在台阶上,已经在侯着他了。简单打过招呼,之后领着他进门,徐默怀看到客厅沙发上正在看报纸的付廷森。 待他立到他面前,付廷森坐着审视了他好一会儿,看得徐默怀手心捏汗,难免紧张。 付廷森的目光越过他,捕捉到三楼楼梯口一晃而过的身影。后来他放下报纸,与他点头示意,半笑着叫了句“徐先生”。 徐默怀经他示意之后才坐下来,他放下手里的书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也不知少帅家里是谁需要辅导。” 付廷森又往楼上看了一眼,那里早就已经没了人,他说:“是我夫人。” 徐默怀愣了一下,笑道:“还不知少帅已婚,能为夫人辅导,是我的荣幸。” 付廷森笑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低头继续翻看报纸。 等了许久,也没看见有人出现,客厅里安静得厉害,只听门外雨声沥沥,徐默怀局促地坐着,只觉这气氛似乎不太对。 一刻钟过后,只听他轻轻叹口气——— “她在跟我闹脾气。”语气颇有无奈,说完起身, “我去喊她下楼。” IF番外(八) 1、 房门刚打开,就迎面砸过来一个青瓷花瓶。 付廷森侧身躲开,花瓶砸到门框,四分五裂,他看着脚下的碎片皱眉,说这个是古董。 穆余蹲缩在角落,看着他走近,仰头问他:“你到底要怎样……” “我给你请了老师,你让人等太久了。” 她说:“我不想下去。” “好。”付廷森捏起她的下巴,俯视她,“老情人来了,也不去打个招呼么。” 穆余隐藏不住眼底那抹恨意,说,“你不是已经替我打过招呼了么。” 付廷森皱了皱眉,拇指抠进她嘴里,压着舌尖,审视她的目光。随后他也在她身前蹲下来,“你是怎么打算的?” “不想让他知道你在我这里,是想着之后某一天你能从我身边逃出去,到时候你还可以再回头去找他?” 他说出她的心思,警告道,“你大可以试一试。” “……” 她不说话,付廷森的手指沿着她的舌面往深处探进去,穆余难受地皱起眉,被迫含住他的手指。 “被我猜中了么,真是这样想的?” “我能逃得出去吗。”穆余含糊不清地回答,眼泪也滚进他手心,“我已经和他没关系了。” “是么。” 付廷森抽出手,蹭过她鲜艳的唇,凑上去她也不会再躲闪,而是下意识地张开唇,他很满意。 “每次跟我接吻的时候你想的是谁?”他含着她的舌尖,轻轻吮吸,低声问,“是我,还是其他人。” 穆余微愣,可怕的是她会回应他的亲吻,可怕的是她从未想起过其他人。 这让她由下至上升起一阵凉意,付廷森的舌头扫过她的上颚,她轻哼一声,下意识吮住他的舌头。 付廷森似被一个吻给哄好了,缠过一阵,亲昵地贴了贴她的侧脸才站起身。 付廷森伸出手,穆余以为他要拉自己起身,他却一手按在她头顶,将半起的她重新压了下去。 他回味刚刚她口中的湿热,抓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皮带扣上,“我们快一些,别让徐先生等太久。” 他说,“我好了就让徐先生早些回去。” 付廷森用指腹暧昧地磨过她两颗尖牙,更像是无声的警告。 吞入他很辛苦,她嘴里被撑满,连吞咽口水都困难,付廷森顶得很用力,她只好跪在他身前,两手还要扶着他的大腿。 付廷森一手撑着墙面,一手掌在她脑后,按紧她的头,更往深处插,感受她口腔深处的裹吸。 她很生涩,牙齿总是刮到他的柱身,磨得他倒抽气,不上不下地吊着他。 他还喜欢穆余仰头看他时那一刻受伤的眼神,让他有一种凌虐的快感,远超过肉体的满足。 最后他全部射进她嘴里,穆余被呛到脸红,止不住想地咳嗽,却只能捂住嘴,一点一点吞咽下他的东西。 外面一场秋雨下得很大,穆余看见一边窗户上不断滚落的雨珠,她觉得都是自己的眼泪。 2、 付廷森叫人好好送走了徐默怀,让他去税务局局长家里辅导他家小女儿的功课,也算抵了这个好差事,徐默怀没有多想。 隔日中午用饭时,穆余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果汁,佣人忙要帮她重新打一杯,她一边让人收拾干净,一边自己去厨房泡了杯咖啡。 吃完饭正在池边喂鱼,大抵是觉得无聊,她突然说要去看戏,副官很快就给她安排了。 戏院提前清了场,没有平时热闹的吆喝和掌声。 台上在唱《西厢记》,正唱到张生从贼匪手里救下了崔莺莺,穆余一手抻着脑袋,早早打起了瞌睡。 副官站在边上看着她,有点担心她会撑不住,一下磕了脑袋。 戏院里的光线很暗,此时她窝在沙发里,静静闭着眼,远处台上的光晕到她素白的脸上,恬静而温婉,比台上的戏还要吸引人。 她很美,美得嚣张跋扈,是一眼之后能刻下痕迹的美。但性子倒与长相不同,平时跟人说话总是客客气气的,家里的佣人都很尊重喜欢她。 但穆余很少跟他有过交流,大抵是因为他是少帅身边的人。 正想着,台上一声响锣,将打瞌睡的人惊醒,他慌忙挪了视线。 “结束了?”她轻声问,声音还带着似醒非醒的含糊。 “没有,只是转场。” “嗯。”她轻轻应一句,稍坐直了身。 过了一阵,她突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副官直了直身子,恭敬道:“小姐叫我阿昱就好。” “阿昱……”她喃喃,两个字在她口中辗转出不一样的味道,“阿昱,这演崔莺莺的是谁。” “苏倩倩。” 穆余‘哦’了一声,“你认得她?” “听过她两场戏。” “跟付廷森来的么。”她说,“他也喜欢听戏么。” 阿昱一板一眼地回答:“少帅不喜欢听戏,只有陪人应酬的时候会来。” “那他喜欢什么。” 这个问题让阿昱思虑了很久,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也不清楚,少帅喜欢什么……” 小心翼翼看了眼穆余,她的目光落在台上,没在他身上。 “他真无趣……”她轻声说。 事实上,除了她,阿昱还没见付廷森对任何人或事物表达过明显的喜爱。 付廷森是真的喜欢她,是每次问起她的情况来都压不住嘴角笑意的那种喜欢。 当下局面不稳,少帅也是刚上位,盯着他的人很多,付廷森把她藏起来,安排到最安全的地方。 最近外面已经有一些传闻,都知道付廷森拍下了上海滩最贵的一套园子,有人说他金屋藏娇,里面养了女人,见他又派重兵看守,话锋一转,说里面押的是犯人。 他一掷万金买下的园子,结果打造成一间牢笼,听得人背脊发凉,揣测忌惮他的人更多了。 他听见这个消息,难得笑了起来,又打趣地说,那可是他的婚房。 付廷森在处理穆余这件事上难得犹豫了,他不想她示人,怕她也被敌党盯上,只能到捱不住了,实在想见她了才去一次榕园;又怕平时将她看得太紧,让她不舒服,只能冒着风险,让她自己做选择。 所以他一直说,他没有关她。 付廷森身边没有过女人,更没对一个人这样上心过,所以阿昱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了,穆余还会每天都很不开心。 “唉……”半晌过后,她轻轻叹了口气,起身理了理衣裙,说这戏唱得不好,早些走吧。 阿昱领着她出门,掀开戏院厚重的门帘时,她被外面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一手挡在额前,慢慢往车子的方向走。 阿昱替她拉开车门,穆余突然晃了晃身子,险些没站稳,被他扶住——— “我马上叫医生到府里。” “不用。”她抿了抿唇,原先挡在额前的手将脸侧的头发慢慢挽到耳后,露出有些苍白的脸,“可能是贫血了,我歇一会儿就好。” 她坐上车,又往边上挪了挪,“坐后面吧,我有点累,让我靠一靠。” “小姐……” “快一点呀,”她蹙起眉催促,弄得蛮无奈,“靠一下也不行么……” IF番外(九) 1、 穆余今日出门看戏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付廷森那里,他虽不清楚她哪突然来的兴致,但在思虑了片刻之后,打算陪她一起去。 结束之后再订家餐厅? 付廷森也知道昨天让她有点儿委屈了,昨天走之前更是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他这会儿在想办法要如何弥补。 正想着叫助理去办事,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见是谁后,起身规规矩矩叫了一声“父亲”。 老司令看他一眼,坐了下来,脸色略有些沉重,付廷森看样子便知,大抵是大哥那边情况不太好。 付永城:“昨天接到了消息,手术效果不佳,但人没什么事,现在还在修养。” 付廷森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紧了紧,他又说,“时间过去太久了,本来机会就不大,就是你母亲……她是抱了很大的期待。” 付廷森紧抿着唇:“我再找其他医生。” 他虽这么说,但他也知道付延棹再站起来的机会渺茫,威尔医生已经是这方面最权威的专家了。 付永城嗯了一声,又看了他一眼,询问道:“我听说,你最近有个女人……” “是。” “什么人。” 付廷森想起穆余:“还是个学生,家在广东那里,背景干干净净的,等时机合适了,我会带她回去。” 对比刚才,他稍松下来一些,看向付永城,期待他能多问多关心几句——— “你自己掌握好分寸,看对人。”付永城站起身,走之前最后叮嘱,“你哥哥身体不好,付家之后都是要靠你一人担起来的。” “……是。” 对于付永城的敷衍和冷漠,付廷森很难再有情绪波动,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因为大哥身体上的不足,家里人自然会更关照他一些。 只是付永城居然对他的人生大事也漠不关心,这样一想,嘴里难免反出些苦味来。 他迫不及待要去找能让他开心的人,可惜因为付永城的突然造访晚了一些,戏已经开锣有一段时间了,他只好让人将车子停在路边,坐在车里等她。 对于穆余,或者说对于他未来的妻子,付廷森有自己的考量。 付家根基稳固,家里没有一定要求他必须找个门当户对的,付廷森自己的计较是,他更希望找个普普通通的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亲家,能给他家庭最纯真朴素的温暖。 可偏偏他一眼认定了个心思多的,左看右看也不像是适合做人妻的样子,让他怎么也拿捏不准,十分头痛——— “先生,”司机叫他,扰乱他思绪,“穆小姐出来了。” 他合起摊在腿上的书,正疑惑她怎么这么早就出来,抬眼看过去,手上开门的动作蓦地停了下来——— 她是不舒服么,一只纤素的手搭着男人的小臂才稳住身形,笑着说了什么之后坐上车,收起腿时,才发现旗袍侧边不小心掉了一粒扣子。 于是腿侧白腻的皮肤不经意露了大半,穆余低头,捏着布料轻轻拢了起来。 “小姐……” 阿昱还在犹豫,她笑得蛮无奈,问道,“靠一下也不行么。” 2、 有女人在的地方,空气里总归是香的,离得近了,那抹香味仿佛就黏上了他。 只听她一声极轻的叹息,接着肩头微微一沉,是她的额头搭上了他的肩。 阿昱身子明显僵硬,目不斜视又直挺板正地坐着,但腿侧那片雪白总能冲进他眼底,鼻尖那抹馨香也不依不挠地缠着。 他不可控制地想起有一次在家,先生和她在书房里呆了许久,他走进去传话时,空气里是比现在更潮湿厚重的味道,她坐在书桌上,先生正一颗一颗帮她系着腿侧的扣子。 他说话,穆余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眸里散不尽的水汽,鼻尖也红了,大抵是刚刚哭过——— “阿昱。” 阿昱身子一僵,立刻收起乱七八糟的回忆。 “你是什么时候跟的付廷森。” “儿时就跟着了。”付家用人很谨慎,尤其是一直跟在身边的人,都需要自小培养,一起长大,以前是伴读,现在是他最信得过人。 “哦,这么久了……”她轻轻应一句,一只手似是不经意,撩过自己腿侧,“那要是你犯错,付廷森会不会怪你。” 没等他回答,她又问,“你有犯过错吗。” “当然。”谁会不犯错呢,他这样想,下一秒,他身子猛地僵住,因为穆余的手放到了他大腿上。 她的声音也蒙上厚重的鼻音,说她想离开这里,想离开付廷森。 她这模样,任何一个男人见了,心都是硬不起来的。 但阿昱只是开导她,说付廷森很喜欢她,她只需敞开心来接受。 她低语:“是吗……” 车子开了小半程,路过一片广而茂的树林,人要是在里面走丢了,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的。 阿昱刚想回答,冷冰冰的东西就贴上了自己的脖颈。 穆余拿出今天一直藏在自己身上的水果刀,反手抵住他,尖锐的刀锋很容易就割破他的血管,她让他别动,又转头让司机停车。 司机听见动静,只是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没有反应,车子依旧循着原本的轨迹往榕园开。 “穆小姐……”阿昱轻轻叹气,示意她做错事,想法太简单。 他们都是付廷森的人,不会因为一条命去坏了付廷森的事,更何况她都没这个本事。 穆余见不为所动的两个人,不安的情绪在心中叫嚣,尖叫着让他们停车,手上的刀没端稳,割破了皮肉,有丝丝鲜血流出来。 鲜血的颜色让她心口剧烈跳动,却没肯放手,她清楚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 后面忽然晃过来一阵灯光,司机看了一眼,这才停下了车,阿昱抿了抿唇,“抱歉,穆小姐。” 说完抬起手,任由她手中的刀将已有的伤口扯大,又巧妙地避开命脉,快而准地将她手中的刀打落。 阿昱一手捂着脖子上的伤口,一手拉着她下车,穆余磕磕绊绊地,任由他拉拽着往后面走,看见坐在车里的付廷森,彻底停了呼吸。 她被塞进付廷森车里,跌坐在他脚边,手脚冰凉,脸色惨白地看着他。 付廷森面色如常,看见阿昱的伤,看见她手上沾到的血迹,便清楚是怎么回事。 他拿出手帕来,一边替她擦拭,一边问她,“今日看的什么戏。” 穆余的眼泪夺眶而出,害怕得整个人都在发抖。付廷森又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腿上,问她怎么在发抖。 穆余颤颤巍巍伸出手,捧着他的脸,讨好似的亲吻他,说自己知道错了,试图能够哄好他。 付廷森垂着眼,任由她的小舌头在自己口中席卷,车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唇舌间交缠交绊的声音,她吻得气喘吁吁,脸涨到通红,才挪开了一些距离。 付廷森扯下领带,低头缓了缓呼吸,之后再凑近——— “还要……” IF番外(十) 见他这样,穆余兀自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一次努努力也能将他哄好,于是随他凑近,任他如何纠缠深吻。 她还会着力讨好他,嘬吮他的舌尖,让付廷森舒服地叹出声,一双手滑到她背后,来回游走。 到她实在憋不过气,付廷森松口留给她喘息的机会,低头,舌尖绕过她锁骨,又往下埋进她起伏的胸脯,用牙齿咬开她旗袍上的盘扣。 穆余察觉不对,刚要制止,就被他低声警告: “别动。” 他抓住她推搡在自己胸前的手,束到她身后,手里的领带一圈一圈缠上她手腕。他将她绑住,随后一手掐住她的下巴,让她扬起头,看着她眼尾滚落的泪珠没进发丝间。 穆余动弹不得,手腕被勒得很紧,莫大的恐惧笼罩在她心头,付廷森问,“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留在我身边。” 他不需要答案,无非跟他的家人一样,在他们心里,总有个比他更重要的人罢了,她也还在想着其他人。 付廷森听不见她的求饶,或者是听见了,他伸手敞开两边的车门,穆余咬住唇,自动止了声。 周围三十米都是他的人,她还要脸,咬住唇再不发出一点声响。 她听见身上的衣服被撕碎,一阵清凉过后,付廷森的唇舌落到她身上。她抗拒,无力的挣扎如同雨点般落到他身上,对他的动作起不到一点作用,只会让他吃咬地更用力。 窗外橘红的落日染红她的身体,镀上可口的颜色送到男人嘴边。付廷森衔着她一边的乳珠,用牙关夹着吮吸嚼动,穆余又痛又麻,从紧闭的唇齿间溢出些微弱的呻吟。 付廷森一手往下,将她的内裤扯烂,没有多余的动作,手指略略蹭过她的肉唇,就刺入她的身体。她远称不上湿润,痛得她低叫,付廷森仰头,再次吞没她的呼吸。 她今日实在太紧张害怕,心里也只有抗拒,弄了很久也没有出水,付廷森抽出手,将中指和无名指抠入她口腔,压着她的舌头抽出与深入。 穆余被迫含住他的手指,最后被呛到,咳了声,因为他粗暴地抠弄,自嘴角垂下许多来不及吞咽的口水,付廷森就着手上的湿润,塞进她身下,作为一点点润滑。 穆余因为双手被缚,身子只能后仰着靠向前座的椅背,又因为身下的抠弄而弓起腰,无助地喘息,她听见皮革与金属铁片摩擦的轻响,听得她肩膀颤抖——— “付廷森……”她从喉间挤出声音,听不出到底有多恨。 付廷森托住她的臀贴向自己,将她的身子抬起来一些才将性器抵上去,贴上的一瞬间,她下意识排斥收缩,更是弄巧成拙,反倒将他抵在穴口的龟首裹得更紧了。 他轻叹:“你不听话,水也不够,这苦头是你自己要吃的……” “不要!不要!”穆余拼命拧着身子,被他死死按住腰身,巨大的肉头顶开她细窄的肉穴,着那一点点湿濡,硬生生将她剥裂,撕开。就像是一只被抛到岸上的鱼,只能承受身体被人刨开,付廷森就是那柄刀子,他重而缓地进入,穆余仰头张着嘴,一点点被他夺去全部。 他微低着头,全部进去的时候忍不住喟叹出声,他和她一样,被她牵着,一抽一抽地疼,等她体内的温度将他尽数包裹,呼吸变得微热,目光览过她赤裸的上身,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抓着她的臀肉,看见她将自己嘴唇都咬出了血。 付廷森不让她咬着,凑上去口舌占据她全部,穆余发狠咬住他,让腰间桎梏住她的手猛然收紧。付廷森没松口,他们互相撕咬,啃食,牵着对方动作,付廷森撤出一些,又往里面挺了挺,来回几次,穆余很快就败下阵来。 这大抵是她一生最痛的时候,疼得她脑袋发空,付廷森将她揽进怀里,隔着衣物传来他的体温。 在这之前,穆余也有做过最坏的打算,在付廷森将她绑起来的时候,她便知道今日这人是哄不好了。她疼得一身冷汗,无力地靠到他身上,闻着他身上清冽的味道,要深深记到脑子里。 她张着嘴,呼吸变得短促而微弱,身体在他的侵犯下升温,竟逐渐有了些微妙的感受。 付廷森粗重的喘息落在她耳边,汗水滴到她肩窝里,被他含住,舌尖贴着她皮肤,一寸一寸地舔,似是安抚,越舔越深,后来慢慢变成了吮……穆余揪住他胸前的衣服,抑制不住溢出一声软,细细碎碎的,却让她羞耻至极,眼里又滚出泪来。 付廷森张着她的腿儿,开始疾风骤雨地往里顶插,捕捉她一声声支离破碎的呻吟,叹口气说,“被他们听见也没事。” 穆余更是犟着不肯出声了,她这模样无非是在消磨付廷森的耐心。 车里总归是不方便的,付廷森咬牙,将她反身压在椅背上,自己自后而入,就着这个姿势狠插着。 粗壮狰狞的性器将她红肿的穴撑到最大,只撤出一寸,又齐根埋进去,穆余只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身体都快被付廷森撞成碎片,穆余终是没忍住,痛苦地叫出声来。 渐渐的,连付廷森的呼吸都乱得没了分寸,他几乎失了控制,最后濒临爆发时,差些忘记要拨出,没把持好分寸,最终还是晚了一拍,温凉的精液在她体内落出一些,其余尽数迸射在她红肿的穴口,与缕缕血丝掺在一起。 喘息未定,他也有些懊恼。 他将赤裸裸的被折腾得一塌糊涂的人儿裹进大衣,混着一车的腥膻味儿,就这样回了家。 付廷森抱着她上楼,随他的动作,腿间不断有黏腻流出,穆余仰着头直直看着他,与他对上视线时也没了一丝波动,只是转头看窗外。 付廷森问她在想什么,她哑着声,喃喃道: “为什么没有下雨?” 昨天就有,下得很大,哗啦啦全是她的眼泪,大抵昨日还有些心酸,如今就剩下恨了。 IF番外(十一) 付廷森不介意穆余怨恨他,他担忧的是她不晓得怕,依旧怀揣着那不该有的心思,试图逃离他身边。 他得让她清楚,自他那日吻上她的唇,这辈子都不会放她走。 黄昏落幕,天色彻底暗下来,付廷森只开了一盏床头的灯,他将宽大的大衣敞开,一寸寸审视她的身体。 任何痕迹在她身上都显得触目惊心,付廷森抓起她红肿的手腕,摩挲上面的勒痕——— “疼不疼?” 穆余侧过头不说话,她正恨他恨得要死,怕一开口就控制不住要吐口水在他脸上。 手腕间传来些水汽,她知道他在舔她,湿热的舌尖扫过红肿的地方,带起一丝火辣辣的疼。 穆余眼睛又开始热起来,她就知道没那么容易结束。平时付廷森玩她,也要用手用嘴换着折腾上两三回,今日又怎肯轻而易举地放过她呢。 “穆余,”付廷森吮吻她手腕上的痕迹,低下身,含掉她眼尾凝坠着的泪珠,“看着我。” 穆余闻声睁开眼,看见伏在自己身上的人。 每每对上他的眉眼,穆余就要和其他人一样,被他的长相糊弄过去。 付廷森的长相不似其他当兵人的硬朗,眉眼间还能看出些如莲般的清俊,但通常抬抬眼就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这得益于他那双淡墨色的眸。 像一张网,轻而易举就能捕捉对方的弱点。 穆余陷进他眉眼之间,有些窒息。 付廷森看她憋红了脸才松口,一张小嘴被他舔得亮晶晶,分开时两唇间还依依不舍牵着一根银丝。 他叹口气,像是老师碰上了蠢顿的学生的无奈,“这么久了,连换气也不会么。” 穆余依旧不给回应,她只希望这场噩梦能快些过去,却在他的舌头舔到她胸下时,忍不住颤抖。 付廷森用舌尖描绘她胸下的轮廓,舌头扫过她浑圆的轮廓,最后温凉的唇落到她肋骨上。 她轻轻吸气,微微颤栗,挺立的两颗乳头随着她的呼吸在空气里晃了晃,红艳艳像是冬日枝头的梅果。 这会儿在付廷森眼前可口的东西太多,无暇顾及那两颗,他直起身,褪了自己的衣服丢到地上,穆余失神之余听见一声沉闷砸在地上,侧头看了看,看清了是他的配枪,那黑漆漆的枪口正对着他们。 未容她多想,付廷森已经托起她的臀,手指挖了一些她腿间浑白的精液,他将他的东西重新塞进她身体里,穷凶极恶地涂抹她的内壁。 穆余死死抓着身下的被褥,咬着唇连连抽气。 她的穴大抵因为他在车上的生硬而弄伤,不碰也疼,此时摩擦间传来灼烧痛感,烧得她脸和脖子都红了。 却在不情不愿间打出一波清澈的水,浇在付廷森指间,付廷森抽出手,看着指间地晶莹,两指夹着她外阴上冒出的充血硬起的丹珠揉搓起来。 “唔……”穆余依旧不肯出声,也不肯再看他,捂住自己的脸,忍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 到付廷森扶着自己再次进入她,又是新一轮的折磨。 付廷森拿开她掩藏住自己的手,绕到颈后,压着她一条腿,快而重地抽送,他动情的喘息全落在她耳边,到最后劲瘦的腰挺送,几乎是在撞了。 清清凉凉的夜,他额头渗出细汗,自觉有些失控。 再看身下的人,脸色绯红,一对细眉紧紧拧在一起,脸侧的发丝被汗水打湿,粘在颊上,无论付廷森怎么亲她,哄她,弄她,弄那么久……她始终闭着眼,一声也不肯发出来。 付廷森怕她将自己咬狠了,手指抠进她嘴里,撬开她的牙关,关心她的小舌头是否还安好。等她不咬自己时才松手,一只手顺着她的脖颈下滑,最后滚烫的掌心落到她小腹上。 他嵌入她的身体,湿滑紧窄的穴肉包裹着他,性器在她体内抽动,蛮横地在她平坦的小腹上顶出弧度,手掌覆上去,微微下压,依稀能感受到他的形状和动作,交合处更是挤压出一波春液,滑腻腻打湿他的大腿根。 穆余原先只有痛,被他压着那里,瞬间一股子酥麻席卷全身,像是一股电流从那里钻入散开,很快窜遍全身,她难耐地蹬起腿,再忍不住哭出声来。 “怎么了?”付廷森做样关心她。 “胀,好胀……”胀得她整个腹部都是酸麻的。 付廷森低头看两人胶连着的地方,“我揉一揉就好了。” 说罢手心微微用力按压她的小腹,这一按,体内的性器狠狠辗过内壁,灼热的龟首,性器上盘旋的青筋,刮过她一切敏感的地方,小穴应激般猛地收缩,穆余尖叫,难耐地弓起腰,拼命收缩吞吐,试图将那物排挤出去。 付廷森被她绞地喘出声,差点儿就这样交代给了她,动作未停,在失神时也靠着下意识在动,穆余胡乱蹬着腿,整个人像是淹在滚水中的一只半熟的虾,从里至外透出粉色。 “求你,别揉了……”她失神痛哭,付廷森颈子里都被她抓出血。 付廷森偏要与她作对,装作没听见,含住她的手指,只说,“你流了好些水。” 身下被褥被她打湿一片,他一冲一撞间都能打出一波水来,溅得他小腹上也挂着水珠。 “求你了,快停下,求你……”到后来她已经难受地发不出声,支着两条软绵绵的手臂,疯了般拍打推搡着付廷森。 付廷森抓住她两只手,压在她头顶的被褥上,与她交颈,亲吻,恨不得每一处皮肤都要与她紧密相贴,相当于将她放进油锅里翻来覆去地煎。 未等他第二次射出精,穆余就在他身下晕了过去,中途醒来一次,只见外面的天色如墨般黑得深沉,她的身体已没了知觉,却在黑暗中漂浮晃荡,是付廷森还没结束,奸尸一直持续到半夜。 穆余在睡梦中也不安稳,昏昏沉沉地,噩梦不间断,最后被吓醒,睁开眼身后传来男人的体温,原来她还在恐怖梦境里,还是未能成功逃脱。 一身的感知随着她的清醒被重新调起,酸痛感瞬间侵蚀她的身子骨,付廷森的手搭在她腰上,与她交迭着腿同枕而眠。 这是他头一次留宿,轻缓的呼吸落在耳后,似是熟睡。 穆余躺在床上,看见窗口的白纱窗帘掩了一半,此时天色半亮,露出些阴灰的朝色,连外面老榕树上的只鹊也还没醒,这才不过第二日凌晨,她还以为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她的眼泪在昨夜已经流干了,这会儿只觉得酸涩,带来一阵胀痛。她蜷缩起来,试图将自己埋藏,却在不经意间看见地上被衣物盖了一半的黑铁。 她神情一滞,痴痴盯着乌黑的枪口发呆。 她动了动身子,男人的呼吸频率未变,依旧熟睡,她便挪开腰上的手,拖着沉重的身子下床。 枪要比她想象中的重许多,一只手都握不稳,她用两手端着,死死握在手里。 犹豫间,转头却对上那双淡墨色的眸子,她呼吸一滞,快速举起来对向他。 付廷森皱起了眉,目光从黑漆漆的枪口,移到她惨白的脸上。 她跪在地上,一头长发有些凌乱,散落在她瘦削的肩头,身上穿的是睡前他为她挑选的睡裙,鎏金色,很称她的皮肤,在浑白凌晨时分,反射出迷幻的光。 这一幕美得付廷森失神,若这会儿她不是拿枪指着他,他一定会把她拉进怀里,吻过一切美得让他心神荡漾的地方。 “这不是你能拿的东西。”他慢慢坐起身。 穆余又恨又怕,两手止不住地抖,又准确地将枪口对上他的眉心——— 付廷森看着她,“会用吗。” 穆余哪里接触过这东西,但也能凭着认知,大体知道该怎么用这东西。 她扣下保险阀。 “你想怎么样?” “让我走。”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付廷森痛痛快快地拒绝了她。 她紧握着手里的枪,警惕地望着他,下一秒就能扣下击板。 发红发烫的眼眶不争气地被泪水浸湿,她颤着声,声音从咬紧的牙缝间吐出,满是怨恨———“你别逼我……” 四周都静得可怕。 一声突兀的枪响,惊醒窗外还在沉睡的鹊鸟,发出一阵凌乱而尖锐的鸣叫,扑棱着翅膀四处蹿飞。 穆余手里空无一物,抽搐的神经几乎让她头脑炸裂,汗水浸湿她整个后背,她却忘记应该如何喘息,盯着那深深嵌入墙体的弹孔失神。 付廷森夺过她手里的枪,单手散了夹里剩余的子弹,随手丢到一边。 付廷森将她搂到怀里,啃咬她的后颈,帮她将无力垂荡着的手腕接了回去。 是他小看了她,她竟真有胆子开枪。 外面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是手下听见枪声赶了过来。穆余冗久地失神,任由他摆弄身体,她跪在地上,上半身被他压进柔软被褥间,身体在他的顶送下颤动,一下一下,侧脸磨着丝滑冰凉的被单也开始发烫。 只听他对外沉声道,“没事。” 付廷森跪在她身后,从略显粗蛮的动作能看出,是真的动了火气。 穆余已被撕碎,被碾压,蹂躏与践踏过后的破碎感惊心动魄。结束后付廷森好心给她忠告———“你要听话。” 她目光空洞,大抵是从这一刻开始变的。 IF番外(十二) 1、 付廷森走之前叮嘱她近期不要出门,好好呆在这里,穆余蜷在床上背对着他,听后无动于衷,拒绝与他交流。 付廷森走了,之后连着大半月都未曾出现,倒不是他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只是穆余敢对他开枪,这话要是传出去,把她当作特务细作也是有可能的,或是传到老司令耳朵里,更是有许多人要留不得她。 付廷森不比穆余大上几岁,也是刚刚上位,身边有不少原本在老司令,又被匀到他身边辅佐的人,这事儿是瞒不住的,听说已经有两队人去到那里了解情况,第一次是阿昱在应付,她躲到楼上,不知道有没有晓得怕。 第二次她当着那群人的面发了通脾气,撒了一场泼,将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七七八八,很快老司令的电话就打到付廷森那里,问他到底养了个什么人。 不过虽然没一句好话,但还是让人消除了一些复杂的想法,这样咋咋呼呼的人,大抵是没脑子做成卧底的。 付廷森清楚穆余不是娇纵的人,相反,她要比同龄人都懂事得多,很会看人眼色,这一番下来,连付廷森都忍不住夸她一句脑子转得快。 为了掩人耳目,保她小命,他也配合着故意冷落她一阵。穆余记恨他,自然也不会挂念他,心里难熬的也只有付廷森自己。 付廷森给她找了许多老师,学校里的功课不能落下,还要她学礼仪,西洋乐器,每日能供她胡思乱想的时间并不多。 听家里传来的话,她脾气变得风一阵雨一阵,下人都有苦难言,钢琴老师都连着被她赶跑了两个。 “顾老师她也不喜欢?”付廷森一边看手中文件,一边问正在汇报的谭助理,分不清他到底将心放在了哪一处。 据他所知,顾老师是最温和儒雅的,这样的人又能怎么惹她不痛快。 穆余开始确实是挺喜欢那个顾老师,她心情不好,开口都是阴阳怪气的话,顾老师也不生气,反而三言两语化解了她的刻薄,是个温柔且聪明的人。 上过两节课后,今日她再见穆余,看她能肆无忌惮地对付廷森身边的人发脾气,能对这里的一切挑三拣四,俨然一副被宠坏的大小姐模样,难免心生羡慕,说她一句命好。 穆余神色一僵:“我命好?” “可不是,你可是比别人多了个登天梯。” “……” “我情愿将这好福气送给你。” 顾老师和她身边的人都一样,试图将她同化,试图拉着她一起拜倒在付廷森的权势之下。 他们将她的挣扎都看作小女孩的稚气未褪尽,用来吸引人注意的小把戏,让人十分窝火,付廷森身边养的都是和他一样迂腐无趣的人。 死气沉沉上完课,穆余转头交代阿昱让她再也不要出现。阿昱不明白她又怎么了,只觉女人心思实在太难懂太难猜,在穆余身边不如让他去讨伐那些小日子,今日一早又去了电话申请调岗,付廷森没理他。 最近的天气和她的脾气一般,风风雨雨的,连着几天绵绵阴雨之后,温度慢慢降了下来,裁缝联系他要确定今年冬衣量体定制的时间,他想起家里那位,说了个就近的时间打算和她一起。 夜里,一场虚虚浮浮的宴席散场,已是累极,司机问他去哪里,他犹豫了一阵,终是没忍住报了那个地址。 2、 到地方夜已入得深,付廷森不想吵醒她,让车子停在了大门外面,他独自走进去。穆余早就睡下,未听见他的动静。 付廷森洗过澡到她房内,放轻了动作,掀开被角躺在她身侧,张开手臂把她揽过来,这才发现她略微僵硬的身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没拆穿她装睡,最后只抱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想大半夜还要劳心劳力地与她切磋。 穆余提心吊胆了半夜,天刚亮就迫不及待要起身,付廷森被她弄醒,她搬了手又去挪腿,好像有一处贴着就让她十分难受。 见他醒了,往边上挪,从始至终没个好脸色,偏偏付廷森有意要与她作对,刚起身就被他重新捞了回去。 她挣了几下,四肢都被他擒住了,恶狠狠地说,“趁你睡觉,我就应该掐死你。” 付廷森信她的话,她敢对他开枪,真没什么做不出来的。 他不生气,已经习惯她的冷言冷语,如今还能勉强当作一丝情趣。 这一大早的,下面被她磨得发涨,心口也痒。付廷森让她坐到自己身上,抓着手带到颈间:“现在也可以。” 穆余扬手甩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不轻,打得付廷森脸都偏了过去,付廷森怔了一瞬,被她气笑了。 穆余见样,依旧觉得不解气,扬手又连着扇过去。 每挨一下,付廷森就扯着她肩上的带子往下拉一寸,等到胸前两只跳脱出来,才抓住她的手,翻身压在床上。 付廷森在她颈子里咬了一口,“还不解气?” “杀了你才能解气。” “你要杀了我,新第七军七个师管辖下的六万人的部队,都不会放过你,还有你老家那六七口人。”他笑着提醒,“杀我一个,值得么。” “……” 穆余自然忌惮他,从开始时就忌惮。他一人的命就是比一窝普通人都要金贵,所以他做了那些混蛋的事儿,被他盯上的人就只能咬牙受着。 “你这次来,就是特地来警告我的?” 付廷森不否认地点头。 穆余侧过脸,任由他一双手在她身上游走。他的手心干燥火热,胸前两团肉被他揉抓得通红,和烧着的兔子一样,穆余尽量忽略那感受,却忍不住心跳加速。曾经被他填满、撑裂的地方莫名也生出热意来,让她不自觉夹紧腿。 付廷森低头去寻找她的唇,终于得到他想了许多天的吻。一接触,从微风到细雨,再到狂风暴雨,恨不得要将她啃掉一层皮。 穆余的睡裙全堆在腰间,付廷森的手往下,隔着内裤摸她那里,“还疼么。” 她别着脸不说话,他便埋下头去,扯开布料看她那里。 那次之后他也看过她那里,一夜间被他折磨的像一颗熟透的桃,切了一半,露出里面烂红的果肉,很漂亮。 这会儿养好了,又变回那半生不熟的模样,缝隙里隐约流出汁水,看着便香甜多汁。 “你又要做那种事。”她一开口就忍不住发抖,“我不想,太疼了……” “……你别太抗拒,我轻些。” 她眼眶涨红:“你非要强迫我,付廷森,你真恶心。” 付廷森不说话,慢条斯理地,勾着手指弄她那里,戏着水,任由她嘴里吐出数个难听的字眼用在自己身上。 骂人对他没用,穆余渐渐也说不出话,咬着唇忍住急促的呼吸,忍得眼泪不断滚落,一脸快要死了的悲怆。 看她这样,付廷森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待呼吸沉缓了些,很快就撑起身,放过了她。 其实若不是她上次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惹怒了他,他不会做得那样过分。每次都是他强迫,两人都不好受。 他们二人之间不是只有这一朝一夕,付廷森早就下定决心是要与她长长久久相处的,但到底要怎么样她才能不这么抗拒自己,成了他当下最苦恼的事情。 穆余下来时,披了件皮绒睡袍,长发披散,素颜,她大概又独自哭过一场,眼周还有泪渍。 腰上的带子没系,胸口露出大片皮肤,上面还有他刚才弄出来的痕迹,弄得下人都不敢轻易抬头。 付廷森已经用过早饭,随手拿了本书一边翻看一边等她。听见她的脚步,抬头看了一眼,让人去给她拿了件厚些的外套来。 穆余一早心情不好,看着眼前生冷的三明治,毫无食欲,只觉得这东西和付廷森一样招人厌。 今早的厨娘触了霉头,又挨她刁难,只好马上烧锅起火,给她煮了一碗热粥。 付廷森走过来,接过仆人拿来的衣服,给她套上。 “老师,早餐,不喜欢就都换掉,这些都是小事。”给她套上衣服,“吃完收拾一下,有裁缝来给你量体做衣服。” 穆余抬头看他一眼,一字一句道,“你我也不喜欢。” 付廷森一直都知道,但她这样说出来,猝不及防还是有些难受,最后只笑了笑,“这个没有办法,你只能克服一下。” 穆余又觉得他这人比谁都要虚伪。 这话不是说给对方听的,是说给其他人听的。好像在侧面告知,穆余在这里有呼风唤雨的本事,也侧面证实了,她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女,心智还不算成熟,更是有些娇纵,所以闹脾气时难免失了分寸,急起来玩刀玩枪都是任性所为。 无形间附和了她这段时日的作为。 付廷森总说她聪明,但谁又能聪明得过他呢。 IF番外(十三) 柔软的皮尺在她身上收紧又放松,付廷森立在她身后,看了一眼她的腰围,只说太瘦了。 几乎是他一手就能掐得过来的腰,那日弄她弄得狠时,也会担心这身子能不能承受。 好在她骨头虽细,却硬得很,浑身上下总有一股子说不出来但不服输的劲儿。 穆余只着一身贴身的衬裙站在那,想不明白自己哪来的那么大的排面,量个身都要他亲自动手。 他慢慢收起皮尺,为她理了理肩上绞缠在一起的肩带,看着肩头瓷白的肌肤,亲了一口,讲她穿水蓝色好看,以后要多穿。 穆余没说话,沉默着穿上衣服,等真正的裁缝捧着样板让她挑选颜色和布料时,她随手点了许多,偏偏避开水蓝色。 付廷森晓得她是故意不顺他的心,笑着点点头,让人按她的意思做。 他已病入膏肓,看她闹小女孩情绪与他作对心里也是甜的。 中午付廷森要走,穆余用被子裹住赤裸的自己,拒绝下楼送他。他刚刚亲遍她全身,又用手弄她那里,弄得她小腹酸软,两条腿也打颤。 她闭着眼,听见他起身理了理衣物,皮鞋踩在地板上,走近,清凉的唇落到她额头——— “走了。”抬手拨了拨她额前的发丝,“过两天带你去看戏。” 穆余不说话,躲开他的手又往被子里缩了缩,被褥间还混杂着他的味道,让她心烦意乱。 他出了房门,同在楼梯口候着的阿昱交代了几句,穆余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后来才知道是付廷森将她的禁闭给解了,日后又多添一门新课程,高尔夫球。 她整日呆在家里不肯出门,付廷森怕她一直死脑筋想不开,总该出去动一动。 这项运动穆余听也没听人说过,送来的一套衣服裙子更是短到膝上,半条大腿都露在外面,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好在去了发现,教她的老师也是这样穿的。 穆余莫名喜欢这项运动,几天下来,心情畅快不少,回家路上还哼起了歌,脚步轻快。只是在进门看见沙发上的人后,迅速垮下脸来,仿佛那人脸上就写着‘晦气’二字。 付廷森忽略她的变脸技巧,“洗个澡,带你出门。” 穆余想说自己打球累了,不想出门。又想来付廷森出现在这里,就没有她说不的权利,抿抿嘴,自始至终没同他说一句话就上楼。 她一人在楼上磨蹭了许久,付廷森还算有耐心,待她收拾得体了下楼。 如前几日说的,付廷森带她去看戏。 他包了场,偌大的戏园,只有二楼一处雅座边上亮着盏台灯,台上人嗓子开出来,几乎能听见回声。 今日又是那苏倩倩撑台,身边坐着的人也不对,穆余今日更听不进去了。她方才想说的累也不全是借口,半日球打下来,体力所剩无几,没多久就开始眼皮打架。 好像也没过多久,打了个磕忡醒来,只觉周遭温暖,苏倩倩尖细的声音飘去了十分遥远的地方,空空荡荡的又带着她的思绪飘回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到了付廷森身上,身上搭了条毯子,和他的体温一起,这便是温暖的来源。 她暗恼自己的大意,在他身边时竟也敢松懈。 咬了咬唇,决定按兵不动,闭眼装睡,省的醒了还要劳心费力的应接他递来的话。等戏散场了,起身便走。 谁知付廷森低头看她微绷着的唇角,一眼看出她装睡。 他往上端了端,看似是调整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还将她身上的毯子掖了掖,一手没进毯子里,和方才一样,自然地覆在她小腹上。 没多久,手指动了动,穆余感觉到他指尖随着锣鼓的声音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兀自松了口气。 没想到这苏倩倩唱得这般糟糕,他竟也能听得下去。 她放松下来,闻着他衣襟上舒适的味道,困意重新席卷而来。 小腹上那只手在不知不觉间挪了位置,覆到她胸口,轻柔地捏了捏。指尖挑开她胸前的盘扣,贼一样钻进去,握住她一边娇软的乳,作不经意模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 穆余睫毛颤了颤,只觉自己是他无聊时手中的玩具,可随意把玩。 真是下流。 付廷森听不见她的腹诽,手从一边换到另一边,不再揉捏,换作指尖绕着乳晕似有似无地打圈。 自他指下开始,钻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穆余险些没忍住哼出声。 她这下哪还能不清楚,他这是知道她醒了,她若是再装下去,这歹人更是要得寸进尺。 她睁眼,起身,脸上飘着愠怒的红,付廷森圈住她不让走,她只好低头,去系胸前散开的扣子。 付廷森抓住她的手,凑上去说,“你今日还没同我讲过话。” 穆余知道惹怒他没什么好事,沉默了一阵,压了压脾气说,“这戏不好,我上一次就和阿昱说过,你还带我来看。” 他有些愣神,反应过来后回道:“我不知道。那日你割了阿昱的脖子,他自然也将这事给忘了。” 说起那日,穆余想起来便有些后怕,如今再让她做决定,她一定不会做与那日相同的决定,她受了些教训,连带着胆子也缩水。 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最后垂下头,以沉默应对。 她不喜欢,他便让台上的人退下,使了个眼色,这戏园只剩他二人。 穆余只觉危险,欲要挣开他的手起身,“那就早些回去吧。” 付廷森不松手,看她满脸慌张,叹口气,抓着她的手带到自己脸上,“你好好看看我……” 穆余的食指指腹贴着他的鼻梁,他眨眨眼,目光粘稠抓住她不放,“别总是这样抗拒我。” 声音蛊惑,像在告诉她,她如今最明智的选择,是尝试接受他。 穆余怔了许久。 付廷森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几日不见,教我好想。” 见不到她的日子里,他做什么都沉不下心思,起先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觉自己浮躁,见到她才知那是思念。 他是想日日见到她的。 付廷森捏起她的下巴凑近,贴着她的唇厮磨,小心翼翼,许久才伸出舌舔了她一下。 穆余回过神,身子微微后仰躲闪,他追上来,口舌缠上,暧昧至极。 他们吻过许多次,最亲密的事也做过了,她惊觉身体已经熟悉他的触碰,不再排斥,竟连反抗也忘记做。 她身子一僵,推了推他,付廷森立马停下来。 鼻尖抵着鼻尖,唇上沾了些她口红的颜色。她听见付廷森滚烫的呼吸中掺杂着低低的哼声,像是压抑又像是难受,气息喷洒在她皮肤上,灼伤她,更要烫软她的耳根。 穆余抓着他的衬衫不知所措。 付廷森的唇擦过她的脸,最后侧头,在她脖颈处流连。不一会儿,穆余耳朵连着颈子的皮肤红透,付廷森的气息浇上来,惹她颤栗。 身子好似炉锅里沸腾水一样不安,她觉得哪里都好烫,臀下他的大腿烫,腰上他的手心烫,与他共享的这一平空气也是烫的。 付廷森又在亲她,这次是从颈侧开始,绵延到她还半敞着的胸口,舌尖抵着她的皮肤轻轻吮吻,留下一处处梅花似的烙印。 “付廷森……”她开始不安了。 后腰处的手轻轻收力,捞着她贴得更近。她躲不掉,胸膛贴着胸膛,严丝合缝,紧密的只有暧昧的气流肆动。 付廷森说,“这时候叫我名字,我是怎么也停不下来的,穆余,你懂不懂。” 穆余怎么会懂,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静谧的空气里,只有唇齿交濡的声音。付廷森托起她的身子,让她岔开腿,跪坐在自己身上,旗袍顺着她的动作往上缩,两条腿就这样赤条条露在空气中,他干燥的手抚过,点燃火热。 穆余被他缠着,因为缺氧而头脑发昏,付廷森几乎不留给她喘息的空间,一只手往下,下面那张小嘴也要堵住。 摸到那里付廷森也惊讶了一瞬,她已经湿得兜不住,顺着腿根滑下来。手指陷进泥泞时,发出粘稠的动静,甚至很顺利就吞没他两根手指。 他额角绷紧,倏地曲起手指,骨节顶刮娇嫩的内壁,让她不断喘息颤抖。 穆余一身都软了,难堪地埋在他胸膛,两腿撑不住,只能无力坐在他手上,整个阴户都贴着他的手心。付廷森把持住她不停扭动的身子,连续搅弄,到她崩溃之际,“咕哧”一声拔出手,像红酒的木塞被拔出,随之从里倾泻出醇香玉液,泄了他一手,沿着他的指缝滴落。 穆余浑浑噩噩,她听见他解皮带的声音,冰凉的金属铁片打到她腿根,让她心惊,付廷森托着她的臀,抵到湿滑的入口。 一直以来穆余都是被动的,这一次却像是她下坠着主动将付廷森吞没。 她还是痛,尺寸差距过大她无论如何也是要吃些苦头的,付廷森对于她来说,仿佛就是为了折磨她而存在的。 他在她身体里,一下轻一下重,痛得她想流泪,却有一股子酥麻不断往她脚心里钻。 艰难呼吸,手掌抓紧他的小臂,脸颊微微朝后仰——— 她听见自己的呻吟在如此空旷的地方回荡,穆余忍不住睁开眼,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角落。 她不用担心会有人进来或突然出现,与付廷森在一起是安全的,安全到密不透风,几乎让人窒息。 她被困在付廷森胸口颠簸,衣衫半褪,摩擦他火热的胸膛,很快就被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