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梨》 1 夜晚寒风瑟瑟,三月里的温度还没有完全与冬天脱节。 路上行人依旧穿着棉衣棉服在寒冷里穿梭,北市金马路的两条马路沿边停了冗长的车队。 只因金马路的南侧有一家生意红火的酒吧:夜倾城 夜倾城在北市开了五年,生意一年比一年好。 其一夜倾城有一个长得妖艳美丽的年轻老板娘,其二就是酒吧氛围好。 但大多数都是奔着前者去的。 来玩的人都知道,老板娘喜欢喝酒,开酒吧完全就是兴趣爱好,从不追求酒吧盈利,开心就好。正因为这样,夜倾城的生意越做越好,越做越大,每月的业绩都是只增不减。 为此又招揽了一大波新客人。 酒吧内,蓝紫调的灯光笼罩着高举酒杯,畅谈言欢的男男女女。 身着蓝色冲锋衣,左胸前的北川高级中学六个小字成半弧围着校徽的高中生踏入酒吧。 从进来的那一刻就吸引了无数的目光,不单因为他是学生,更因为他那张脸。 锋利的眉宇间透着一股与世隔绝的凛冽气息,高挺的鼻梁下侧边打来的灯光印出了阴影,嘴角微抿叹息透露着无奈。 “小帅哥,未成年不能来酒吧哦。”一楼楼梯口的酒桌上的一群女人传来热切的关心,十几只眼睛从下到上打量着他。 端酒的服务员路过停下笑着说道:“他是我们黎姐的弟弟。” 沉林齐并没有理会,印象里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了。他轻车熟路来到二楼,一眼望向趴在吧台侧边的女人,纤细的手指轻搭在方形酒杯上。 “小齐,快把黎姐带回家,醉成这样还要我帮她调酒。”吧台里正在帮其他客人调酒的阿杰看见他来说着跟前几次差不多的话。 他点头走到女人身旁,微卷的长发垂在两侧,棕色的羊毛打底贴着她的凹凸紧致的身材:“姐。” 女人轻哼一声,身体没有任何反应。 男生叹了口气,拿起角落的长外套,拉着她一只手臂挂在肩上,另一只手握着他手臂能轻松围住的腰肢将她的重力全放在自己身上:“杰哥,走了。” 阿杰应了声又继续Shake。 门内门外好似两个断连的世界,内里燥热狂欢,外面野风猎猎往领口里钻。 黎姿没穿外套,浑身打着寒颤清醒了些:“衣服给我。” 男生浅扯嘴角冷笑:“还知道冷,看来没完全醉。” “沉林齐你有病啊,知道我喝酒还不给我穿衣服,存心想冻死我?”女人从他手上拽过外套,三两下套在身上,脚底还有些打飘。 “又不是我脱的,为什么要我帮你穿?”沉林齐吊着眼梢盯着她,两只手抄着校服口袋。 黎姿斜了他一眼,从大衣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扔给他:“开车。” 男生掌心握着钥匙,摇了摇头,他大概是第一个拿驾照的准高三生。按下开锁键,跟在踉跄下台阶的女人身后:“慢点,也不怕摔破相。”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她喝完酒声音都有点飘,嗔怪的语气听起来都是软软的,一字一字砸在他的心上。 沉林齐宽大的手掌摁住她欲转的脑袋:“看路。” 黎姿净身高170,穿着黑色平底靴比大多数女生要高,而沉林齐比她高半个头,185的个子还有再蹿的趋势。 她站在他旁边一点气势都没有,甚至可怜到直接被扼杀在摇篮里。 路灯下,一高一低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然后一同消失在黑色的奔驰前。 2、帮我裤子脱了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地下车库。 暗调的灯光忽明忽暗,下车的关门声回荡在空旷的车库里。 黎姿扶着脑袋靠着车门,好像刚刚喝的酒没进胃里而是灌进了脑子里,重得往下坠。 “酒量不高还每次都喝成这样,人菜瘾大。”沉林齐单手撑着车子,身体微微前倾将黎姿半圈在怀里,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深邃的眼眸。 她抬起沉重的眼皮,冲着他:“我高兴,要你管。” “行,不管。” 说罢,沉林齐直起腰迈着大步离开。 黎姿站在原地迟钝地望着男生离开的背影:“好你个沉林齐,敢这么对你姐我,看我不打你屁股!” “幼稚。” 他自顾的往前走,停在电梯前。 “再幼稚我也是你姐。”黎姿踩着碎步,一步步像踩在棉花上。 距离愈近,右手也蠢蠢欲动。 叮—— 沉林齐一个跨步进了电梯,而她右手打空,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前趔趄。 “啊!” 他刚转身,一股酒气扑面而来,随后就看见她栽进自己怀里,惯性让他跟着往后退,最后撞在墙上。 男生乌黑的瞳孔一震,眼神里闪过一丝害羞。 女人吓得紧紧抱着他的腰,像只受惊的兔子。 沉林齐清了清嗓子,推开她:“黎姿,你很重知不知道?” 然后越过她,按了22F。 “小兔崽子,不会说话就把嘴捐给有需要的人。你姐我一米七,四十五公斤,前凸后翘,身材堪称完美。懂不懂?”黎姿趁机拍了他的屁股,别说,手感还挺好。 他脸色一沉:“不懂。” “不懂就算了,小屁孩就应该好好学习。”黎姿站在后面扶着电梯,丝毫没注意他情绪的变化。 电梯到了,门还没完全打开,沉林齐就抬脚离开,指纹解锁直接进门,留着她一个人在电梯里反应慢半拍。 “哼,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最基本的女士优先都不懂吗?”黎姿嘟囔着,踏进留给她关的门。 沉林齐换完鞋直奔房间,只剩一抹蓝色的校服背影。 黎姿也不知道他抽什么风,换好拖鞋,脱去外套,打开空调,进了卫生间。 家里有两个卫生间,一个在她房间里,一个是她跟沉林齐共用的。两个都有她的生活用品,一般洗手、照镜子之类的会在后者,大多基本上都在自己房间的那个,所以没有落锁的习惯。 她脱掉打底衫,卸完妆赤脚走进浴室将淋浴调至热水,脚底沾水的缘故,刚想回到洗手台结果一个没留神滑倒在地,膝盖摔得生疼,第二天肯定要有好大一块青。 沉林齐的房间就在对面,听见动静立马赶来,开门就看见她袒胸露乳,披头散发跪在地上的狼狈模样。 “别傻站着,快来扶我一下,腿疼。”黎姿扶着马桶,眉头紧锁,满脸写着痛苦。 他一个箭步蹲在她身边,大手托着她的肩膀将人扶起:“怎么搞成这样?” 她答:“地滑。” 沉林齐瞟见她光脚,蹙着眉:“知道地滑还不穿鞋?” “先别说我了,我都摔成这副鬼样子了,感觉膝盖都不是我自己的了。”黎姿倒吸一口凉气,右膝盖都不敢伸直。 他问她:“还能走吗?” 女人白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沉林齐一记横抱将她抱回自己房间,放在床上。 黎姿没怎么进过他的卧室,风格简约偏冷,通体以灰调为主,灰色的四件套,灰色的窗帘,以及灰色的衣柜……好像这些还都是她为他布置的。 书桌上还有着未做完的练习题,台灯亮度压过卧室里的灯,暖白的灯光让房间稍微有了点暖意。 黎姿手撑着床,毫不在意的说着:“帮我裤子脱了。” “啊?”沉林齐明显愣住了,“真要我帮你脱?” 她今天穿的是深蓝色高腰紧身牛仔裤,本就难脱,现在还摔了腿就更难脱了:“对,我要是能脱就没你事了。” 葱白的手指将腰间的纽扣解开,拉开拉链。 3、我也是个男人 黎姿的腰很细,很白,隐隐约约还有马甲线的弧线,两只手握住都是绰绰有余。黑色内裤的边缘显露出来,本就雪白的肤色衬的更加的白。 沉林齐弓着腰垂眸,顺着她的动作将牛仔裤慢慢拉下,那片不可探寻的禁地被一小块三角布料紧紧勒着,神秘而又令人神往。细长紧致的大腿没有一丝赘肉,肌肤光滑,肤若凝脂,像荷叶一般挂不住水珠。 他的动作还在继续,脸上浮出一层淡淡的酡色,呼吸逐渐放慢,心脏像是要震破胸腔。 紧张得不行。 而黎姿脸上没什么反应,姿势变成手肘撑在床上。 裤子脱到膝盖处,她拧着眉毛:“嘶!疼!” 左膝盖还好,只红了一小块;但右膝盖相比严重点,红了一大片,膝盖一直处于微屈状态。 沉林齐手上的动作不仅放慢还变轻了不少,裤子褪去,女人性感的身材显露无遗。 “我去拿冰块。” 他转身离开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深呼吸,气是缓了,可身体上的反应迟迟不去,他随意挠了两下头发后打开冰箱,舀出两勺冰块。 黎姿喜欢喝酒,家里是她第二个喝酒场所,闲来没事就喜欢开瓶酒想坐哪就坐哪的喝,家里专门买了制冰机,结果没用几次还是选择最原始的冰格制作冰块,模具大的小的都有,所以家里除了酒最不缺的就是冰块。 回房间时,黎姿还保持着他走之前姿势,黑亮的长发垂坠在身后,内衣也罩不住饱满的双乳,从里向外延伸出两条半弧状的阴影。遮羞布般的丁字裤巧妙的隔开原始上的欲望,却也不难看出她臀部线条的紧实。 跟她说的一样“前凸后翘,完美身材”。 沉林齐将冰块盒和毛巾放在书桌上,单手撕开领口和下摆的粘扣带,拉开拉链,将外套脱下盖在她的身上。 “你干嘛?我不要。”黎姿拒绝着想要脱掉,结果衣服被他摁在身上,捂得严严实实。薰衣草的香气加上少年独有的如青草般的气息带着他的体温将她包围,堪比她最喜欢香水味。 “你能不能注意点自己的形象,赤身裸体的像什么样子。”沉林齐掀动眼皮,黑色的眸子对上女人深棕色瞳孔,清凌凌的,让人沦陷。 黎姿腾出两条手臂夹着外套,仰着头晃动着柔软的长发,语气平缓:“又不是在外人面前,自家弟弟面前就不那么讲究了。” 他喉结滚动,音色低沉:“我也是个男人。” 黎姿有一秒是愣住的,总感觉这个自己看大的小男孩好像是有点不一样了。 下一秒,沉林齐抱着她挪到离书桌近些的床头,侧脸弧线落拓,脖颈印出淡青色的血管,一颗小小的痣点缀在右锁骨上,身上剩下一件黑色的卫衣,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他瘦而精壮的身材。 她“哦”了一声,倚在床头,右腿担在他的腿上。 沉林齐右手捧着毛巾,左手抓了一把冰块放在毛巾上包住,骨节根根分明,抓着毛巾敷在她通红的膝盖。 二十分钟。 他敷了二十分钟,她盯着他的手看了二十分钟。 两个宽大的手掌被冰块冻得通红,本就冷白的细长的手指变得更白,指甲透着粉红,指关节处亦是如此。这么好看的手写起作业也算是赏心悦目了,黎姿心想。 沉林齐握着她的大腿和脚踝慢慢伸直,没喊疼说明没骨折,再看一眼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的手,低笑:“好看吗?” 黎姿点头认可:“好看,伸过来给我摸摸,过过手瘾。” “黎姿你缺男人缺成这样?连手都不放过?”他飘了个对她无语的眼神,随后将桌子上的毛巾和冰盒收拾干净。 沉林齐嘴上对她从不留情,在外叫姐的乖巧弟弟,在家直呼大名的腹黑少年,尤其是这几年更甚,表里不一,气得黎姿好几次想咬他。 4、春梦 “你姐我长这么漂亮从不缺男人追,纵情享乐才是当下人生理想。”黎姿抬起右手扩在嘴边,对着出去的背影高声说道。 被他这么一说黎姿盯着水红的膝盖发起了呆,从沉林齐来的那一年起她的确没再谈过恋爱,而且也不想谈,这一不想就不想了八年,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各方面条件都好,追她的男人能把她的酒吧挤到爆满,但她看他们总差了些感觉,甚至还没沉林齐看得顺眼。 她轻笑着摇头,也是,毕竟也算她带大的孩子没有北市第一帅,也得有北市第二的头衔。 沉林齐回来床上已经没影了,房间里还有她残留的香水与酒精的混合气息,扰得他根本没有心思再继续学习了,被子上被她躺过的地方还皱着,上面余留着她的体温,脑海里循环播放着她暴露身材的美艳画面,心底无端被挑起一团火,还丝毫没有灭的打算。 没办法,最后裆部顶成帐篷才不得已钻进浴室,顺便洗了把澡。 青春期的男生对于这方面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大多的启蒙老师都是毛片“毛老师”,而他的是黎姿。 刚上高一那会,这房子还没装修好,之前的房子离北川高中远不说,隔音效果还不算好。 那时候房型跟现在差不多,沉林齐的卧室和黎姿的只有一堵墙相隔。 有次他洗完澡瞧见她房门没关,想着帮她关上,手落在门把手上的那一刻他听见房间里传来女人嘤咛的喘息声。内心驱使,他透过虚掩的门看见床上女人光滑莹亮的裸体,葱白纤细的手指在隐秘之地来回抚摸,随着她速度的加快喉口溢出的声音也更加娇媚,不像她却又更加迷人。 黎姿仰着头享受着手指带来的欢愉,丝毫没有察觉门口驻足偷看许久的少年。 沉林齐早在她结束前又重新跑回了浴室,青涩少年生理上的欲望如雨后春笋般的野蛮生长,他有了生平第一次“性”的接触,而他意淫的对象就是躺在床上小腹不断抽颤的黎姿。 后来有好几次在房间里都能听到女人的呻吟,某个部位自然而然起了反应,他只能无奈自己解决。 冰凉的水滴变成水瀑从头顶浇灌而下,他被拉回现实,寒冷刺骨的水怎么也淋不灭狂躁烈焰般的欲火。 他花了半小时才洗完澡,头发都没吹就爬上床睡觉。 这一晚他睡得并不好,被子上的香味像安眠药让他快速入眠,又像催情药一般在梦里幻化成女人婀娜多姿的曼妙身姿,这个身体的主人就是黎姿。 她匍匐在他的身上握着他的命根,身上依旧是黑色的胸罩和丁字裤,因为趴着胸前春光无限,毫无遮挡的挺翘臀瓣随着她手上的动作扭动着,妖媚又勾人心魂。 沉林齐醒的时候天还没亮,但距6:00的闹钟也不到十分钟,空气里弥漫着黏腻的湿意,他简单冲了个凉换了条干净的内裤。 校服昨晚被黎姿顺走了,他从衣橱里拿出第二套一样的穿上。 出了小区骑车五六分钟就到学校,沉林齐在超市照例拿了一袋早餐奶和面包,今天外加一瓶雀巢。 另一边,黎姿也没睡好。 昨晚她裹着沉林齐的校服连澡都没洗就躺床上,房间开着空调,她就这样迷迷糊糊睡过去了,脑袋被酒精摧残的几近爆炸。 关键她还破天荒做了春梦,男主角居然还是沉林齐。 真是疯了。 家政阿姨上午九点来打扫卫生,做完午饭离开后她还再睡,平时中午沉林齐回来她会跟他一起吃午饭,今天她连动都不想动,一觉睡到沉林齐又去学校才艰难睁开惺忪的眼睛。 她是做贼心虚不敢起床,要是被沉林齐知道她把他梦成她的性伴侣指不定要骂她什么呢,说不定又像昨晚一样说她“缺男人缺成这样”,一想到他斜睨她的眼神就浑身不舒服。 不过事实就是这样,她缺男人,缺个当男朋友的男人。 5 晚上黎姿点了外卖,中午阿姨做得太腻加上昨晚喝的酒到现在还没缓解,胸口堵得她喘不上气,喝了一杯掺了冰块的冰水才将那股不适压下去。 家里暖气很足,黎姿洗完澡穿着一件白色的绸缎吊带坐在地上吃着又酸又辣的馄饨,电视里播放着《绿皮书》,她已经不知道刷了多少遍了,没什么想看的时候它就是第一选,记得还是沉林齐推荐给她的。 馄饨吃了一半,手机响了,黎姿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是鹿打来的视频电话。 视频上一刀切的短发在灯光下一会儿红一会儿蓝,女人沙哑的声音在躁动的音乐声中懒洋洋的响起:【黎姐就差你了。】 黎姿靠着身后的沙发,脸上漾着笑意:【你回来了吗?就说差我?】 兴许是周围声音太吵,陆鹿皱了下眉头,随后手机画面一阵模糊嘈杂声也愈来愈远,最后画面定格在明亮的路灯下,一抹红唇的黑发女人对着屏幕舒眉:【现在说吧。】 黎姿手指抵着脑袋撑在沙发上,重复一遍刚刚说的话。 陆鹿拢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回她:【下下周但不确定周几。别说异地了就是异国也是差你,你不在喝酒都差点意思。】 黎姿笑得肩头跟着微抖,锁骨也更加的突出:【那我等你回来。】 陆鹿拿起放在地上的酒杯,捏着杯口对着屏幕抬了下手腕,一口干了杯子里的威士忌,只留下一颗光滑的冰球泛着水光:【行。】 黎姿起身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蓝妹,牙齿咬住瓶盖扳开,然后吐飞进垃圾桶里:【干杯。】 陆鹿:【靠!真想亲死你!】 陆鹿要是个男人就已经拜倒在黎姿的石榴裙下,可惜她是个直女的。 那时黎姿刚大学毕业,同龄人跟她站在一起除了沦为背景板外连她的苗头都赶不上,而黎姿出入社会永远带着一股游刃有余的劲,即使独来独往也活得轻松自在。 黎姿不喜欢人多,太吵,没意思,连喝酒都是自己一个人。 陆鹿第一次见她就是在酒吧,落日余晖般的灯光从吧台里满溢出来。黎姿坐在吧台边上跟调酒师聊天说笑,简单的白t配上蓝色牛仔裤穿在她身上也能让人眼前一亮,成为酒吧人来人往频频回头的焦点。 “姐,试试我新调的话梅金汤力。”肖云杰将酒递给黎姿眉角扬得老高,两只眼睛巴巴地望着她喝着自己调的第一杯新品,一脸期待,“怎么样?” 晶莹剔透的冰块反着姜黄色的灯光,一小块青柠漂浮不定。 黎姿抿了一口,话梅与杜松子味道相得益彰,也让两颊抑制不住的分泌口水,她点头又喝了一口:“很赞。” “太好了。”肖云杰握拳yes,这酒也算是成功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黎姿觉得好他就有底。 冰块削弱了酒感,话梅完全打开了舌尖的味蕾,余味悠长,喝完一杯还想再来一杯。 黎姿拿着剩下半块冰块,一块青柠和一颗话梅的酒杯晃了晃,肖云杰心领神会比了个ok的手势,但他得先帮别人调好酒。 驻唱悠扬的音乐声伴着手边还没喝完的福佳白一同入腹,唇齿间溢出淡淡的果香,白皙的鹅蛋脸在柔软的灯光下更加粉白透亮,小巧挺翘的鼻梁,红润的嘴唇微微上扬,黎姿像一个精雕细琢的瓷娃娃安静地坐着,与吵闹的后座仿佛置身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可安静也有被打扰的时候。 6 “你他妈会不会调酒?什么狗屁玩意也能当调酒师?”一个满身名牌logo的男人指着肖云杰破口大骂,原因就是男生好心纠正男人说错的酒名。 泼溅的酒水,破碎的玻璃杯,以及被泼了一脸白兰地还在弯腰道歉的调酒师。 男人并没有为此解气,指着肖云杰的鼻子骂道:“你一个破调酒的拽什么东西,我就喜欢叫白地兰你管得着吗?” 动静太大吵到了邻座的客人,女经理也闻风赶来,见风使舵,上来就批评了他:“客人就是上帝,快道歉。” 肖云杰被酒辣红了眼睛,额前的头发也粘粘成一撮还淅沥的滴着酒,再次弯腰,还没开口就被一道清脆如铃的声音打断:“顾客确实是上帝,但是——” “你顶多算上帝的遗蜕。”(知乎刷到的一句话,觉得很高大尚!) 黎姿从高脚凳上走到吧台里,拎着肖云杰的衣领将他拉起,目光一直盯着满身logo趾高气扬的男人,散漫又犀利。 男人没听懂她说这话的意思:“什么?” 黎姿拿了几张餐巾纸给身旁的男生擦脸上的酒渍,不慌不忙:“没听懂啊?那我解释一下,意思就是你算个屁。” 此话一出,男人脸上的表情僵如石蜡,转而对着经理一顿喷斥:“这就是你们酒吧的服务态度?什么人都敢随便放进来?以后你们家我是不会来了……” 围观的人群渐多,从中传来一声嗤笑, 经理哈着腰,低声下气,毕竟这男人看起来比黎姿有钱:“对不起对不起,保安,把这位女士请出去!” 又推搡了肖云杰的肩膀:“你也别干了,赶紧滚蛋!” “随便。”黎姿耸耸肩,满不在乎,拽着男生的衣角离开。 众人嘴里吐槽着“没意思”纷纷散场,一声尖叫突然响起又纷纷回头,黎姿也停下脚步,一个短发露脐的女人将手里的酒顷数倒在女经理的头上,冰块砸在地上稀碎。 经理胡乱抹了把脸,看清人后却格外恭敬:“陆姐。” 陆鹿,这家酒吧的vip,她手上多少提成都是从陆鹿腰包里来的,对她而言自然是尊大佛。 “不是你说的顾客就是上帝吗?我看你不爽你就得受着。”陆鹿将酒杯放在吧台上,不屑的看了一眼旁边事多的男人,“他是上帝,我就是上帝他爹,别看到什么垃圾都想抱一腿懂了吗?” 经理连连点头像只哈巴狗,可她却不在乎地回到座位拿包走人。 黎姿看到最后挑起眉,屈指叩了两下身边男生的胳膊:“解气。” 肖云杰垂着头跟在她后面走出酒吧,跟瘪掉的足球一样:“姐对不起。” 夏天的夜晚连吹来的风都是热的,树叶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黎姿随手扎起凌乱的头发,笑:“我害你丢了工作你还跟我说对不起?”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赶出来。”他歉意道。 黎姿倚在一辆车旁摇头,“我们是走出来的又不是像小鸡仔一样被拎出来的,你没错我也没错,那个男的也觉得他没错,在那些人眼里不就是谁有钱谁对嘛?所以谁对谁错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别垂头丧气的。” 男生“嗯”着,脸上仍带着忧愁:“姐我先走了。” 黎姿摁下钥匙开门,看着刚走不远的背影叫停他,眉眼弯弯:“我打算开个酒吧,记得来上班。” 肖云杰看着反方向驰去的宝马,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随后咧嘴大喊:“谢谢姐!” 陆鹿挎着包抄手站在酒吧门前,指缝夹着一只烟,眼角抬笑。 半年后夜倾城落座于北市,肖云杰成为夜倾城的调酒师,黎姿说到做到。 但她开酒吧只是因为想有个喝酒的地方,无关他人。 对于黎姿这样性格的女生,很难不喜欢。 陆鹿说过:如果她是个男的一定会把黎姿娶回家。 毕竟她吸引她的地方太多太多。 7、我好疼…… 十分钟的聊天结束,一瓶酒也见底了。 热闹过后总是孤独的。 黎姿拿出第二瓶坐在落地窗前,整个人被跑步机挡着,月光像裙纱一样飘洒大地,城市都被笼罩在皎洁的月色中。 她住在高层,万家灯火尽收眼底。 心底有一根刺总是在夜晚被唤醒刺痛着她,好些年了,越扎越深。 黎姿喝了小半瓶脑袋也开始昏沉,充足的暖气催化着她体内的酒精,连同血液也跟着沸腾,眼周一片热意,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10:42,沉林齐到家。 电视里循环播放着《绿皮书》,茶几上剩下的半碗馄饨已经坨了,浮在上面的辣油也结成块,家里充斥着浓浓的醋味。 窗前,女人长发散落坐在角落环抱着自己,肩带滑落,裙摆堪堪遮住屁股,空酒瓶倒在脚边,桌子上还有一瓶空的,看样子又喝醉了。 沉林齐叹了口气轻声走近,连呼吸都放慢,单膝跪地将人抱起:“黎姿。” 她没穿内衣,抱起的时候胸前的两个点凸显在白绸段上,引得他喉咙发痒。 黎姿小声应他,双手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脑袋偏在他的坚实的肩膀上,含糊着:“我好疼……” 真的好疼。 沉林齐把她抱进房间,盖被子的时候发现她的膝盖上有了很大一块淤青,是昨天摔倒留下的。他拿来药箱,将红花油倒在掌心搓热抹匀,然后慢慢在她的膝盖上揉压:“是这里疼吗?” 他声音很轻,动作很柔。 但他没想到黎姿哭了,闭着眼睛,眼泪滚滚落下,手背擦着泪,嘴里呢喃:“疼……” “多揉揉就不疼了。” 沉林齐以一种更轻的力量帮她揉转着,像安慰小孩子一样安慰她。 黎姿点头小声抽泣,心里不似原先一个人那般难受,膝盖上传来的温度很高,也很舒服。 抹完红花油,他洗干净手帮她把被子盖好,手指拭去她脸上还未干涸的泪珠:“晚安。” 最后轻手轻脚退出房间。 第二天,窗帘边沿透过朦胧的阳光,房间被照得亮堂连空气里漂浮的细小颗粒都看得清楚。 黎姿揉了两下还处在模糊状态的眼睛,手机昨晚被她落在沙发上了,她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以及到底睡了多久,感觉头疼得厉害。 房间里一股辛辣刺激的味道笼着她,黎姿皱着眉头在自己的身上闻到略重的味道,看到膝盖上的淤青她估摸着是沉林齐昨晚抱她回房间给她抹的红花油,这东西好是好,就是太难闻了。 这下头更疼了。 黎姿随手扎了个揪挂在脑袋上,简单洗漱后连衣服都没换就去客厅拿手机,刚开门就碰到从厕所出来的沉林齐,灰色的抽绳运动裤搭了一件白色的连帽卫衣,男生喉结滚动让她想起那晚春梦里她舔着他的喉结被抽送上高潮的画面,太生猛了。 双腿下意识发软,脸上浮出一层粉雾,她眼神慌乱随便扯了一个话题:“早,你、你还没去上学啊?” 沉林齐抄手侧倚在墙上,目光在她胸前停留了两秒后望向她白里透红的小脸,沙哑开口:“不早了,我午觉都睡过了你才醒,猪吗?” 黎姿并没有回怼他“你才是猪”,因为他们的关系说来说去好像都在说自己是猪,她直接甩给他一个眼神以示警告。 然而并没什么卵用。 8、你好像硬了 黎姿索性不看他,呼出一口气,迈着快步越过他,人还没走几步手腕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掌给握住,细小的电流渗透到皮下组织,然后无限蔓延开来。 倏忽,脚下一轻,没有丝毫反应的机会就被沉林齐公主抱了,兴许是受到春梦的影响,她难得的脸红起来,腿心也涌出一股暖流。 “干、干什么?”她突然结巴。 沉林齐将人抱上沙发,又从冰箱上把医药箱拿来,熟练的将红花油抹在她的腿上:“走这么快腿不疼了?” 黎姿云里雾里,她腿只是看上去有点吓人,实际上什么感觉也没有。 她“哦”着松下一口气,从这个角度看他还挺帅,侧脸的面部线条干净利落,冷峻里带着温柔,让她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心悸。 空气也变得莫名燥热,她穿着吊带也热得发慌。 “看你这样是觉得我要对你干些什么?”沉林齐突然侧头看她,狭长的眼睛里透着烈火的温度盯着她的无处躲藏的眼神, 她莫名心虚:“瞎、瞎说什么……” “那你结巴什么?”沉林齐原本想逗逗她,视线下移看见她的两颗珠粒坚挺在胸前,看轮廓也能猜到她乳房的大小,手感肯定比身上的绸缎更光滑。 他看得小腹一紧,揉抹膝盖的手速也快了些。 手掌传来的温度烫得吓人,黎姿下意识看去却不小心瞄到他胯下鼓起的形状,很大。她咽着口水看了几秒后将视线挪到阳台,心脏却像打了兴奋剂一般狂跳不止。 几分钟后,沉林齐将药箱放回原处,走进卫生间。 黎姿也收回视线但还是忍不住偷看了几眼,那个部位完全撑起裤子,有句话说得对:灰色显大。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回房间,路过卫生间时看见他在洗手,身体鬼使神差地往里走,她不知道的是男生的余光紧紧跟随着她,想上她的欲望也开始强烈。 “你好像硬了。” 她居然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要死。 “哗哗”的水龙头被关上,四周安静得连心脏震动胸腔的声音都听得清楚。 黎姿扭头要走,可始终慢他一步。 肩膀被他反手扣住抵在墙上,湿漉的手掌上水的凉意刺进骨子里,水珠顺着锁骨慢慢滑进她的吊带印出一小段水痕,好像再多一滴就要沾到珠粒。 黎姿全身僵直,身后冰冷的墙壁让她倒抽一口寒气。 “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黎姿?”沉林齐声音很哑,甚至带着点威胁,眼睛像是狩猎者盯上猎物的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吃活剥。 黎姿心脏跳得很快,胸前起伏的频率更快,嘴上却硬得很:“为什么不知道?姐姐关心弟弟的身体健康没有什么不对。” 男生脸上浮出一抹笑,脸慢慢贴近,再近,只差一毫就要亲上黎姿的嘴唇,最后凑到她的耳边:“那姐姐要怎么关心,嗯?” 声音随意慵懒带着戏谑,滚烫的气息吹在黎姿的耳边烫红了她的耳垂,红得要滴出血来。 黎姿捏着自己的裙角,侧脸被他粗硬的碎发轻轻刮蹭,好痒。 她咬着唇不知道说什么,突然身后房间的闹钟响了,他该上学了。 沉林齐轻笑着摇头离开卫生间,随后闹钟声停止,最后就是大门打开关上的声音。 黎姿腿软得不行,扶着洗手台,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 镜子里她脸红得像喝了酒,尤其是他靠近的那半边更红,浓密的睫毛上沾着水珠扑闪着,水珠从脸颊滑落滴在睡衣上,两颗珠粒像珍珠一般凸显出来,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体的反应比他少不到哪去。 黎姿自我安慰着:一定是受春梦的影响,一定是。 可是她为什么还有些期待。 甚至感觉沉林齐看她的眼神也跟以前大不相同。 9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闪过,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停止继续往下想的想法。 黎姿将水温调到最冷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 她怎么能跟沉林齐谈恋爱,一定是疯了。 * 阳光明媚,春风如丝,河道两侧抽新芽的柳树枝条随风摇曳。 环形减速桥上的少年倾身迎风骑着黑色自行车,额前的头发被风撩起,握着刹车的那只手骨节明显,手骨上延拢出淡淡的青筋,胸前的校牌也飘扬着。 他向阳而行,迎风而上。 吸引了一路同行的无数目光。 沉林齐在哪,哪里就是亮丽的风景线,校外是,校内亦是。 从他以北市中考状元步入校园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是令人向往的存在。加上他这张清隽帅气的脸又被冠上北川校草的头衔,成绩稳居年级第一,教他的不教他的老师都喜欢他。 对于这样炙热如骄阳般的学霸每个人都想靠近,但大多都选择远观,毕竟能看上一眼就已经很满足了。 上个月沉林齐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在百日誓师大会的演讲鼓舞人心,但让人印象更深刻的就是他身边站着的女孩黎思思,能跟沉林齐欢声笑语的女生她是第一个,谁都羡慕。 但黎思思这种女生她们也仇不起来,家里有钱,北市响当当的安和公司就是她家的,她上高一的时候他爸就给学校捐了30万的自动升旗杆,第二年又给学校的书桌换新,今年直接给学校新添一个图书馆,有钱有势还漂亮,他们站在一起就是,郎才女貌。 校门口,沉林齐单手推着自行车往里走,一道甜美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他当作没听见。 黎思思小跑到他身边,踮着脚拍了拍他的后背:“沉林齐,我叫你好几遍了。” “没听见。”沉林齐往车库去,黎思思跟在他身后像个小跟班。 去车库的同学很多,自然也注意到一同而行的他们。 沉林齐没什么话跟她讲,但黎思思有说不完的话,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听就一直说个不停,男生只觉得吵。 “诶,你这辆车是momentum的吧,很帅。”黎思思盯着他的侧脸说着后面两个字,眼含笑意。 沉林齐礼貌地回她:“谢谢。” 这辆自行车是前年生日黎姿送他的生日礼物,黎姿问他想要什么,他回答说自行车。 从沉林齐住进来的那一年开始黎姿就把他当亲弟弟一样照顾,吃穿住行不是最好也是往好了的给他,上下学亲自接送,而且能让黎姿控制自己不喝酒还早起的只有他,看她比他上学还辛苦的样子沉林齐自然就想到了自行车。 黎姿还问过沉林齐确定不要她再接送,他说是,然后就有了她现在作息混乱,喝酒无度的生活方式,但是他很乐意去照顾她,就像她对他那样。 对这辆车喜欢仅次于黎姿,因为是她送的所以分外喜欢。 沉林齐拇指轻刮着车头,嘴角无意识地上扬,黎思思的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 他停车,她就站着等他;他走,她就跟在他后面。 “有事吗?”沉林齐拨了拨凌乱的头发问她。 黎思思踩着小碎步走到他旁边,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没事。” 沉林齐丢下一句“先走了”,小跑进了楼梯口。 学校分AB部,沉林齐是B部1班的,黎思思是A部1班的。本是没有交集,上次百日誓师大会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但沉林齐认识她,因为她是黎姿的堂妹,黎姿跟黎思思的父母掰得彻底却依旧疼爱这个妹妹,他自然是爱屋及乌。 可黎思思只知道他是北川的校草、学霸,跟别的女孩子一样对沉林齐有着青春懵懂的那份喜欢,所以从沉林齐愿意跟她说话的那一刻,她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直接缩小了一大步。 黎思思一个人慢悠悠的往班里走,目光却紧紧跟随着快要消失在楼梯口的他。 只希望再多看一眼。 * 10、没有答案 晚八点,夜倾城开始营业。 一楼的金黄色灯光照亮了马蹄型的二楼,吧台里用筷子簪着头发的女人正凿着手里的冰块,高挑的眉毛,上扬的眼线,鼻骨挺翘以及那抹吸睛的红唇勾人心魄,鬓边的一缕碎发随着她的动作悄悄落下,暖光打在她的侧脸上产生一种不可亵渎的美貌。 黎姿给自己简单调了一杯酒,捣碎的青柠与薄荷的清凉的融合让人头马的酒味变得更加芳香,她抿了一口,默默地将酒杯放下。 卖相好,口感真是……一言难尽。 最后拿了瓶玫瑰气泡酒坐在吧台侧边,安安静静地看着楼下开始热闹的酒桌。 “黎姐来这么早啊。” 肖云杰坐在她旁边的高脚凳上,刚伸手去拿剩下的半瓶酒就被黎姿先一步抢走了倒进了自己的酒杯里:“喝我给你调的。” “真的假的?我还能喝上老板娘亲自调的酒?”肖云杰有些受宠若惊。 女人偏头锁定吧台里的那杯酒,扬着下巴说道:“哝,在那呢。” 肖云杰端着那杯酒喝了一口,脸上的表情瞬间拧到了一块,一副痛苦模样:“啊……你这是放了多少青柠啊,又酸又涩。” 黎姿直接笑出声,竖起两根手指:“不多不少,正好两个。我觉得味道还行,所以留给你了。” “黎姐的心意我是无福消受了。”肖云杰往嘴里塞了一块冰,说话都不利索,“以后给你男朋友也调一杯,保准你孤寡万年。” “啧,嘴这么毒小心生儿子没屁眼。” 肖云杰咬碎嘴里的冰块,嘚瑟个不停:“我老婆肚子里怀的女儿,不怕没屁眼。” 她白了他一眼:“早知道做杯毒酒了。” “黎姐你好狠的心啊!”肖云杰开始了自己浮夸的演技,然后又一脸正经还带着点当爸该有的慈祥,“还有三个多月我就要当爹了,我也是要有小棉袄的人了。” 黎姿看着这个比自己小2岁的男人居然有一种欣慰感,记得那个时候他还是被人泼酒欺负的酒保现在都快要当爸爸了,不由感叹着时间过得真快。 “是啊,黎姐什么时候给夜倾城添个老板啊?”肖云杰打趣道。 听他说这话的时候,黎姿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是沉林齐。 客人陆陆续续填满空座,服务员也逐渐忙碌起来。 服务员:“阿杰,一杯mojito。” 肖云杰:“好嘞。” 黎姿又要了一瓶玫瑰气泡酒,对于刚才的问题她选择闭麦,因为她没有答案。 她喜欢沉林齐吗?她自己也不知道。一直以来她都是拿他当亲弟弟养的,根本没想过有天会对他产生不一样的想法,这些想法仅仅在一个没有由头的梦后悄然产生,然后像疯长的藤蔓围着她缠绕一圈又一圈,让她连呼吸都困难。 酒吧的音乐也从舒缓循序躁动,暖调的灯光被镭射灯球打出的五彩斑斓所代替。 不到十点,从黎姿这个位置看去能看见驻唱台被围了一圈圈人以及周围的十几张满座的桌子,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起哄欢呼的声浪一声高过一声。没过一会儿,二楼也开始变得人潮涌动,黎姿坐在老位置看着每到双休就会分外热闹的酒吧,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有新来的客人不知道她是谁,还会拿两杯酒上来搭讪一番。放到上个星期黎姿兴许还会饶有兴致的跟对方聊上几句,可现在她的脑子里被沉林齐这三个字以及他这个人占得满满的,连一丝空隙都没给她留,哪还有心思接别人的话,喝别人的酒啊。 转头想想又觉得不爽。 她是谁?她可是黎姿。 再怎么也不能被个小屁孩搅得心神不宁,她必须问清楚,要杀要剐也得死得痛快。 11、我还没醉 “肖云杰,给我来杯长岛冰茶。”黎姿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酒量不好她还要点容易醉的,为的就是那几个字:酒壮怂人胆。 她明明是是黎大胆,但是在沉林齐面前她不腿软就是好事了。 一楼吧台的三位调酒师摇得胳膊都要废了还在摇,二楼也好不到哪去,左一杯右一杯的调。 肖云杰忙完手里的威士忌就开始制作长岛冰茶,朗姆,龙舌兰,金酒……五种基酒加上蔗糖,柠檬汁和冰块放在摇酒壶里大力shake,最后倒入含有冰块的杯子里补满可乐。 “黎姐悠着点,别又醉了。”肖云杰将酒杯递到她面前好心提醒,他已经不记得他这位老板娘醉了多少次了,说完又继续忙了。 她当然不能醉,她还要问清楚沉林齐对她有没有感觉。如果没有,那最好把她不正常的想法骂走,要是有了……不管了先喝再说。 黎姿做不到一饮而尽,一口气喝小半杯还是绰绰有余的,各种酒的味道在舌尖迸发出来,甜中带酸却又带着一丝丝的苦涩,口感温润。不得不说肖云杰调的这杯比起她的那杯人头马真的好太多了,果然还是得专业的来才行,她只适合喝。 半杯酒下肚已经开始上头了,不过她还没醉。 “肖云杰我先走了。”黎姿摆了摆手迈着坚定不稳的步伐,就是回家问个话搞得跟赴死一样。 黎姿随便叫了一个会开车的酒保,锁一开,钥匙一扔,爬上后座开始愣神。 窗外快速划过的的风景出现了不止一排的重影像催化剂一样加快体内高浓度酒精的挥发,酒劲上头让她有点视觉疲劳。 再这样下去她可能还没到家就醉了,更别提找沉林齐问话了。 还好,车开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被一个骑自行车的男生拦住,酒保认出他是老板娘的弟弟所以将车靠边停好交给他,然后自己在路边打车回夜倾城。 夜色将少年的模样雕刻的更加俊秀,穿着的黑色羽绒外套也挡不住他身形的挺拔,路灯下,他逆着光将自行车放上后备箱然后上车,肩头上布满金黄,帅得让车内的女人舍不得移开眼。 黎姿视线模糊看着沉林齐坐在主驾发动汽车,清瘦白皙的手指圈住方向盘转动,骨骼清晰分明隐隐约约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魅力。 车缓缓驶入车库,沉林齐将自行车先搬出来,再来抱后座的这位。女人穿着黑色的呢子外套,胸前镂空的设计在他这个角度能清楚看见性感的轮廓,她光是坐在这就让沉林齐有小腹收紧的躁热感。 “黎姿,黎姿,到家了。”沉林齐沉声叫她。 黎姿抬手去够他,软言软语从嘴里冒出:“我还没醉,但是我走不动了。” 沉林齐笑了一声,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撒娇,真是拿她没有办法:“那你搂紧我,我抱你上去。” “好。” 沉林齐低头弯腰探入车内,右手从她身后穿过搂住蝴蝶骨明显的后背,牛仔喇叭裤包裹的长腿被拢进他的左臂弯里,稍稍用力人就被他轻松抱起。 黎姿顺势揽住他的脖颈,巴掌大的鹅蛋脸埋进他的颈窝,喝完酒吐出的温热气息尽数喷洒在他的皮肤上,无形之中某个地方被逐渐唤醒。 电梯前,沉林齐压着声音唤她:“黎姿。” “嗯?”女人喃喃回应。 “这几天少喝点酒。”沉林齐抱着她走进电梯,“你这两三天例假要来了,别又喝冰的又喝酒的。” 黎姿的生理期很准时,每个月在29号前后一两天,就算喝酒熬夜生理期也不会紊乱,但有一点就是疼,尤其是前两天疼得死去活来的那种,家里的布洛芬都是常备的。沉林齐从知道她这个情况之后就跟个老父亲一样,操心来操心去,不准她坐地上,不准她喝冰的,常温的也不行,就连熬红糖水这种细活他也是手到擒来。 那时候他也还是个需要照顾的初中生而已。 现在完全是牢记于心,又或者是和黎姿有关的事情他都能记住。 12、喝醉 黎姿心头一颤,特别是对他有了可能超出姐弟外的感情之后再听到他的关心就会莫名心悸,点头说着:“知道。” 细软的青丝在男生的颈处有意无意的刮蹭,密闭的空间里的氧气因子像是被突然抽走般令人窒息。 沉林齐喉结滚动,两条手臂也跟着收了些力,他想吻她。 距离很近,黎姿听见了他吞咽口水发出的细小声音,也能闻到他身上独有的味道,朝气蓬勃的同时还带着男人的禁欲气息,让她的心不免小鹿乱撞着。 说实话,这一刻她很想舔一下他的喉结。 但也只局限于想,突然有点后悔没有喝完一整杯的长岛冰茶。 电梯“叮”的一声,两人都得以解脱,走廊稍低的温度缓解了心里那股子的冲动。 沉林齐开灯换了鞋将黎姿抱到沙发上,握着她的脚踝单膝跪在沙发前脱去她脚上的高跟鞋,掌心炙人的温度让黎姿呼吸一滞,面色红润。 他看了一眼她,提着高跟鞋放进鞋柜,接着去厨房泡了一杯蜂蜜水给她:“解解酒,我先去洗澡。” 黎姿握着水温刚好的蜂蜜水,蜂蜜的香甜味萦绕鼻尖。她没喝,而是在沉林齐进浴室后将水杯放在茶几上,她才不要解酒,她现在只嫌自己醉得不够厉害。 哗哗的水声透过门缝在静谧的客厅回荡,传到黎姿耳朵里却脑补出一大堆少儿不宜的画面,她突然有点瞧不起她自己,沉林齐才多大啊!18岁的纯情那高中生!她居然对一个小她10岁的小弟弟生了邪念,真是罪过。 黎姿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也跟着掉了一地,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正事儿还没办呢。 她得让自己再醉一点,最好能喝断片的那种。 老样子,她从冰箱里拿出蓝妹。黎姿很喜欢又常喝的啤酒就是蓝妹,入口清爽,口感顺滑,酒精度数低但后劲贼大,最后一点就是她现在最需要的。 “砰” 黎姿开完酒仰头畅喝,酒瓶几乎是没离嘴的一口气喝完。少量金黄的酒液从嘴角溢出顺着光滑的肌肤滑落,喝完她舔了舔嘴唇上绵密的泡沫,意犹未尽。 一瓶足够,再来一次她可能连说什么都不知道了,大脑也会直接死机。 而现在刚刚好。 空调没开,酒精跟血液融为一体在体内加速循环,身上好似起了一团火热得她脱掉了呢子外套,黎姿大脑高速运转,不是思考,是上头的那种。她扶着冰箱缓缓下落,空掉的酒瓶被她圈在青葱玉指中,脑海里的漩涡转得又快又急,眼皮变得又沉又重。 这一下,黎姿直接醉了七分。 她靠在冰箱与墙壁的夹角,下巴微微抬起,唇红齿白,半垂的眸子仍能勾人于无形,冷白的灯光毫无避讳的打在她的脸上,皮肤细腻如丝,白得发光。 沉林齐洗完澡出来就看见她这副将醉的模样,露肩式的打底裸露着透粉的肩头,鹅颈白皙秀颀,留给他的仅仅是个侧颜,却也能让他体内无端窜出一团火苗,甚至还有愈燃的走向。 走近的时候才注意到她右手握着那瓶已经空掉的蓝妹,以及赤着的双脚,好像是他刚刚帮她脱鞋又忘记给她拿拖鞋。 沉林齐抱起面色酡红,嘴唇上覆着诱人的水光的女人,额边散出的一缕碎发也能成为勾动他原始欲望的强烈因素。 在他眼里,黎姿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时无刻都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魅力,即便是喝醉。 13、接吻 黎姿被重新抱上了沙发,怕她着凉沉林齐打开了空调还帮她拿了棉拖,但在此刻状态下的黎姿一点都不冷,反而浑身热得冒烟,巴不得连身上最后一件打底都脱掉。 沉林齐坐在她旁边,茶几上的蜂蜜水她一口都没喝,还有点凉,他无奈地叹息:“黎姿,酒鬼都没你瘾大,我去重新泡一杯。” “坐着,不许动。”黎姿盘腿坐着,歪着脑袋看着他。 沉林齐也看着她,他身上穿着她买的黑色睡衣,领口的第一颗纽扣没系,锁骨处的痣也恰到好处的显露,很吸睛,但也不及他大小刚好的喉结,时而滚动的样子很对她的胃口。 黎姿不争气的咽着口水,随即脑袋一热整个人跨坐在沉林齐的腿上,双手攀上他的脖颈。她靠得很近,呼出的酒气喷洒在他的脸上,香甜的气息钻进他的鼻腔,挑动着对她的欲望,箭在弦上。 水凌凌的秋瞳对上他深不见底的黑眸,没有躲闪,互相直视着对方,也许是沉林齐的目光太过于陌生却又格外真实,让黎姿总有一种他是喜欢她的错觉;又或者是喝了酒,看什么都带着点酒后滤镜,但是她依旧觉得前者更有说服力。 男生屏气凝神,声音低沉:“喝醉了?” “我没醉!谁说我醉了!”黎姿嘟囔着嘴反驳他,身体也在他腿上跟着颠落了一下。可爱这个词跟黎姿不搭边,但是此时此刻可爱与性感在她身上同时存在,没有一点突兀。 没醉?看来醉得不清。 沉林齐神色原本凝重带着一丝紧张的脸上转而换成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狭长的眼睛微眯着,嘴角噙着一抹坏笑,喉结也上下滚动着,无形之中散发着熊熊的荷尔蒙气息。 黎姿借着酒意大胆起来,俯身歪头吻上了他的喉结,一股皂角的清香在她的鼻尖停留也让她更加放肆,湿软的舌头舔着喉结轻轻蠕动,明显感受到男生喉结吞咽的动作后她心里竟也有些小小的得意。 “黎姿。” 沉林齐哑着声音叫她,像是在极度压抑着某种情绪。 黎姿松开嘴,面色稍稍不虞,看起来像是在责怪他突然叫停了她。 “叫我干嘛?” “接吻。” 说出这话的同时沉林齐握着她纤细的腰肢往怀里一拉,冰凉的唇瓣贴上她柔软的嘴唇,黎姿对于这份突然的吻瞳孔微张,她还没闭上的嘴巴被他轻松探入,口腔里酒香味在两人相触相缠的舌尖上弥漫,电流像是从头到脚的穿梭,连四肢百骸都跟着发麻,但很快她就投入进去。 沉林齐知道黎姿喝醉了会断片再加上对她的感情肆意生长从未停止,所以在听到她说醉话的时候就生了吻她的念头,很强烈。 他是第一次接吻,吻技温柔但不依不饶,含着她的下唇牙齿轻轻厮磨,舌尖缠绕,她躲他就贴上去,小脸涨得通红也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简直无处可逃。 宽大的手掌慢慢覆在女人的后背逐渐上移,背后的蝴蝶骨呼之欲出,右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不断的掠夺她口中的一切。 沉林齐摸到了那根簪在头上的筷子,嫌它碍事,两根手指夹起抽出再松手,任其掉落在地上。盘起的头发瞬间散落在肩头,长发及腰,还有几缕秀发缠着他的手指,像邀请又更像缠绵。 在吻上的那一刻,他就不想再松开了。 只希望时间过得慢点,再慢点。 14、好想上你 黎姿被他搂得很紧,两只手横亘在两人之间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坚硬的胸膛,而身下有一处更硬的地方顶着她,腿心跟着涌出一股暖流,身子也软成一滩水,嘴里时而嘤咛出声。 她有点承受不住温柔如麻的亲吻,好歹她还是谈过恋爱亲过嘴的甚至那啥她都做过,怎么如今在他这反而落了下风,嘴都要被亲肿了。 沉林齐察觉到她呼吸不顺才不舍得松开她的小嘴,眼里饱含着深渊般的欲望。黎姿的口红被他亲晕出界,嘴唇上泛着晶莹的水光,鬓边的一小撮碎发贴在脸颊上,凌乱却不失美感,反而更想将她压在身下狠狠蹂躏一番。 “好想上你。” 沉林齐仰着头凑在她耳边吹气,滚烫的呼吸略过她的耳垂,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他的声音很低,但传到黎姿耳朵里像是爆炸一般,震耳欲聋。 丢下四个字后的沉林齐好以整暇地靠着沙发打量着她害羞脸红却又醉呼呼的样子,拇指蹭过被她亲过印上口红的嘴唇当着她的面舔了一下手指,眉尾上挑,痞气十足。 她是喝醉不是没有感觉。 黎姿有一种自己占了便宜还被他调戏了,心里无缘无故觉得不爽,面上仿着他的模样:“上我?你想怎么上?” 他现在说的这些话她大脑都会不过弯,竟然也随便敢接他的话。 沉林齐嘴角一勾,右手掌心覆在她的侧腰,指尖挑开贴在她身上的衣服慢慢探入往上抚:“试试?” 所到之处,痒意四起。 他的左手扶着她的大腿,拇指轻刮,右手在女人的后背由下及上轻抚慢移,一截丝质的细带打断他原本的动作,却又让他开始了新的念头。 黎姿怕痒扭动着腰肢,同时也带动着臀部的晃动,抵在腿心的那处硬物好像要撑破这几层布料,顶得她生疼。 沉林齐像是知道她想要干什么,或者说她在想什么他都一清二楚,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她想挪开一点却又被他按住大腿压在原地,像是被迫承受着他强烈而又汹涌的欲望,扣紧的内衣也被他摸索着解开,内衣松垮在胸前,突然很没有安全感得想要扣上也没有成功。 空调很热,她更热,视线也像是被蒙上一层雾气,模糊不清…… 等视线逐渐清晰,周身的一切都变得无比熟悉。 黎姿在自己的床上坐起来,喉咙干得冒火,脑袋也沉得像是灌了铅而且还涨得要命,床头柜上还有剩下的半杯水她想都没想直接拿起来喝光,渴死她了。 她只记得昨晚干了那瓶蓝妹被沉林齐抱上沙发,然后……然后她就不记得了,那些话也不知道问没问,而且好像她又做春梦了。 “哎呀,烦死了!” 黎姿胡乱挠着头发,她穿着昨天的衣服睡了一宿,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难闻的酒味,臭也要臭死了。她钻进浴室洗了把澡,裹着浴巾吹完头发后随便套了一件卫衣和裤子。 家里被打扫干净,饭菜也被准备好了,电饭煲里的饭热腾腾的,光是白花花米饭就让人肚子咕咕直叫了,更别提桌子上的几盘香喷喷的菜了。 黎姿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个综艺,屏幕右上角的时间让她疑惑起来。 现在是下午三点一刻,桌上的饭菜还没被动过,这样的话沉林齐中午吃了什么?不会是昨晚她把那些话说出口然后把人吓得不敢回家了吧? 黎姿用筷子搅着米饭,挑着几粒往嘴里送,脑子里努力地回想昨晚到底说了什么,可是她真的想不出来,脑子里只有梦里在沙发上接吻亲嘴儿的场景。 15、喝多了 喝酒误事,还tm误人。 黎姿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发个信息给沉林齐,她从椅子上离开回房间拿手机: 【没回来吃饭吗?】 【我昨晚喝多了,要是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发完两条信息她还不忘转账给他:5000元 【你要是不想回来就——】 黎姿从房间出来还在发信息,信息还没打完,沉林齐的房门被从里打开了,与她四目相对。 男生顶着睡乱的头发,右手指关节紧握着手机,瞳仁墨黑,从开门那一刻视线一直在门前女人的身上。 “你在家啊?没去上课?”黎姿有些意外。 “今天周日。”沉林齐按灭手机放进口袋。 “哦。”黎姿删除了聊天框里的一行字,将手机息屏,撩了下额前的头发:“那你不吃饭?” “困。” 沉林齐丢下一个字就进了厕所,黎姿耸肩继续回餐桌上吃饭,看他这个样子她昨晚应该没怎么失态,也许她直接喝醉睡过去了。 她确实睡过去了。 昨晚酒精在体内达到一个饱和状态的时候黎姿醉得糊涂,困意也滚滚袭来,她闭着眼睛吻着沉林齐,完全是随便的亲随便的舔,然后额头抵着额头就睡着了。 沉林齐吮嘬着她的下唇,右手揉捏她的乳肉,肌肤细腻到跟婴儿的皮肤一样软得不像话。 没几秒身上的女人靠着他睡着了,男生嘴角微抬无奈地退出右手帮她扣好内衣,以这个姿势将她抱在怀里然后抱回房间,最后又给她泡了杯蜂蜜水喂去了半杯他才回房。 后半夜他手动解决了自己的生理需求,早上又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学校,得亏每周日下午半天假让他多睡了一个半小时。结果被信息吵醒不说,还看见黎姿发来的那句“别放在心上”,知道她断片不记事却没想到她这么不负责地想撇干净,心里没来由的不悦。 沉林齐看着转来的5000块钱,想都没想直接退回去了,他不要钱。 他要人。 客厅里传来女人的“哈哈”声,笑声都要盖过电视里的声音,沉林齐用冷水抹了把脸,黑着脸走进厨房盛了碗饭回餐桌上。 黎姿吃饭嫌头发散着碍事拿了一根筷子盘了起来,看了眼手机:“你把钱退了干什么?” 沉林齐低头吃饭也没看她:“为什么转账?” 黎姿当然不会说是怕自己酒后失态给的“安抚费”,她又不傻,眼睛盯着电视嘴里随便说着:“给你的零花钱。” “一个月一万还需要再给?”沉林齐讥诮道,“黎老板真是客气。” 黎姿瞪了眼他反讥道:“是啊,谁让你姐我这么会赚钱呢,你以后娶媳妇儿还得我掏钱,记得对我态度好些否则你就等着打光棍。” 沉林齐抬眼看她:“放心,我结婚肯定比你早,也不要你的钱。” “嘁!”黎姿翻了个逆天的白眼,“那可不一定,你今年18离你结婚的法定年龄还有四年,我不一样,假如我今天出门碰上一个长得帅的还对上眼了,明天就可以去民政局然后给你带个姐夫回来。” 沉林齐捏着筷子,指关节渗白,语气像是跌进了冰窖里:“大白天少做梦。” 黎姿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给自己舀了几勺热汤:“你姐我说的是实打实的真话,我长这么美还会赚钱除了爱喝酒没不良嗜好,等我哪天想结婚了分分钟的事。” 她说得没错,但听进耳朵里就是莫名不爽。 16、婚别乱结 沉林齐吃完饭直接回了房间,他不想跟她讨论以后结婚的事情,什么等她想结婚什么分分钟的事他都不想听,听多了只会徒增烦恼,不爽到极致罢了。 他冷冰冰地朝她丢了一句。 “黎姿,婚别乱结。” 黎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觉得有时候他说的话跟个大人一般,但难能可贵的是她能听得进去。从小到大她就喜欢遵从内心,跟她想法一样的她会听,不一样的她都懒得去搭理,性子一直都是这样,爸妈在的时候也劝不动她,还老说不知道像谁。 她自己也不知道像谁,可当和沉林齐生活一段时间后她竟觉得他们的性格很像,感觉有种他就是她失散多年的亲弟弟,特别一点:嘴毒。 黎姿从不觉得这是缺点,反而还多了一个人斗嘴,别提多有劲。 下午五点,沉林齐在房间一个多小时做了两套卷子,出房门就看见茶几上开着的一瓶葡萄酒,黎姿窝在沙发里,手里握着高脚杯,脸颊上浮现两团红晕。 电视里又是在播《绿皮书》,沉林齐依稀记得当时他上初中爱看电影那会儿和她分享过好多电影,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她就对着一部情有独钟,说她喜欢吧她好像只是把电影当成给家里制造声响的一种;说她不喜欢她又能记住里面的大部分台词,随意又上心的,让人猜不透。 黎姿听见开门声响,偏头瞧去:“干嘛去?” “上学。”他答。 黎姿点了点头回过头:“哦,那你去吧。” 沉林齐盯着她手里的酒杯朝她走去,酒杯与嘴唇相触的一秒被他夺下连带着桌上的红酒也被拿走:“不想疼死就少喝点。” 黎姿的操你大爷全写在脸上,刚到嘴的美酒飞了,搁谁谁不生气? “我还没喝多少,还我。”黎姿直接伸手要。 沉林齐晃了晃酒瓶,瓶上还挂着水珠,一副你把我当傻子看的眼神回给她:“喝了多少心里没数?” 黎姿没喝多少,这瓶酒还是前几天没喝完存冰箱里的,真要说喝多少也就上一杯的两叁口,这一杯还没喝就被抢了,实在是糟心:“你管我喝多少,哪有从人嘴里抢酒的道理?” “我就是这个道理。”沉林齐站在原地无动于衷,一身黑的冲锋衣显得人看着比平常冷冽许多,连话都带着点不好惹的感觉。 差点忘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 黎姿又不怕他这么个小不点,卫衣垮在身上站在他面前:“我管你什么道理,你上你的学我喝我的酒,咱俩友好相处不是一直挺好的吗?” 她盯着沉林齐的眼睛,眼神放电,用对付外人的一套来应付他想借此喝掉他手里的的那杯酒,眼看计谋得逞,她的嘴角已经开始上扬。但沉林齐不吃她这一套,后退一步转身走向厨房将酒瓶和酒杯里的红酒倒得干净,还顺便将杯子洗了,一滴都没留给她。 黎姿这下忍不了了,脾气比死火山爆发都要突如其来:“沉林齐你是不是有病?你没事倒我的酒干嘛?我这酒很贵的,你再怎么不让我喝也不能浪费我的酒啊,不是你买的你不心疼是不是?” 沉林齐周围像是罩了一层透明的玻璃,黎姿巴拉巴拉的一大堆吐嘈全被他自动屏蔽,他擦了擦手,淡然开口:“走了。” “你没听见我说话吗?”黎姿对他这种不痛不痒的态度最不爽了,好歹吵上一架心里才舒坦,“我的酒被你倒了怎么算?” 沉林齐在玄关换着鞋子,抬头看她:“你想怎么算?” 黎姿思考了一会儿:“这样说吧,我的酒就好比你的模考试卷,你倒了我的酒,你的试卷应该跟我的酒有一样的下场,但你姐我吧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所以我就勉为其难的奖励自己多喝两杯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要是这两天再敢喝酒我就把家里的酒都给倒了。” 沉林齐扯着衣领,眼神如鹰隼般犀利,走的时候还不忘补一句:“黎姿,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我说到做到。” 黎姿搓了搓胳膊,后脊柱都跟着僵直,不懂为什么关心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莫名的阴森。 她黎姿又不是被吓大的,他不让喝就不喝吗? 怎么可能。 17、祖宗 黎姿没开酒吧之前家里就有各式各样的酒,开了酒吧后酒多得喝不完,家里还有专门一个房间用来储存酒的,买房子之前关于储酒房间的朝向、温度、湿度都是第她买下这个房子的第二选择,首选当然就是沉林齐,在他还没高考前他就是家里的祖宗。 不过在沉林齐这,她黎姿才是祖宗级的祖宗。 还是个不听话的祖宗。 放学前五分钟班上的学生都开始摩拳擦掌,如坐针毡,恨不得赶紧收拾好东西离开,可偏偏在打铃的的那一刻班主任敲了叁下门进了教室。 顿时,整个教室从生龙活虎变成蔫了吧唧的黄花菜,安静得不像话,别提有多没劲。 “瞧瞧你们的样子!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哪还像什么快要迎接高考的考生,一点朝气都没有!”班主任老徐站在门口,一头浓密的头发能清楚地看见隐藏在其中的白发,教学二十几年还不秃顶实在是令苦学脱发的学生们羡慕。 他轻轻扶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看见黑板上的倒计时没?距离高考仅剩72天,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都抓紧些。听见没?” 又是一些陈规守矩的话,除了学习就是学习耳朵都听出茧子了还在说,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回答着:“听见了。” “大点声!听见没?”班主任扯着嗓子。 班上齐刷刷一片:“听见了!” 班主任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对!这才是你们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接下来的几十天都要以这种状态积极备考才行,戒骄戒躁。” 就在以为终于讲完的时候,他又开口道:“对了,高考在即校领导一致决定从明天起推迟十分钟放学。不要小看这十分钟,十分钟叁道题,七十天就是两百多道题,学校都是为了你们好……” 讲台下哀声一片。 高叁学生本就比高一高二的晚二十分钟放学,现如今又推迟了十分钟,对于大多数学生根本就是雪上加霜,但又不得不接受。 “晚十分钟放学我就少了十分钟睡眠时间,这学校要分不要命啊!”季让伸直腿往后椅子上一靠,头往一旁歪去,“真的、好、好、哦。” 他用胳膊戳了两下沉林齐:“哥们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沉林齐抬头看了眼黑板上的时间,放下手里的笔,单手摘下银边黑框的眼镜放进眼镜盒里,左手捏了捏眉心:“嗯。” “你半天就憋出个‘嗯’?你这还不如不说呢。”季让脸凑到他身后,手胡乱抓了把头发,嘴里一声叹息在静到不能再静的教室异常引人关注。 前排纷纷回头偷笑,班主任背着手走到讲台中间:“看来有人对校领导的安排有异议,是吧季让?” “不不不,没有没有,哪敢啊我。”季让直起身子连连摇头,脸上尴尬笑着。 “没有那是应该的,多学学你同桌,人家全校第一也没吱声。虽说你是全校第二但是跟沉林齐的总分相差20来分,有功夫抱怨还不如多写几道题……” “又来了又来了。”季让小声嘀咕,“性子稳重一些,玩心收起来,高考在市里刷下几百名都不是问题……” 班主任说的话全被他提前一秒重复出来,一字不差,他从分班后就一直在听,因为这些话他耳朵里生的茧子比平常人要厚得多。 “知道了老班,已经10:22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先让我们放学。” 季让插了一嘴,班上除了他和沉林齐没人敢跟班主任这样说话,俩学霸一动一静跟个镇班之宝一样往后排一坐,性格互补,学习共进,该玩的时候玩,该学的时候从不懈怠半分,班主任五十来岁但也不是老顽固,当老师的都喜欢这类学生,还能帮忙在枯燥无味的冲刺阶段增添些乐趣,何乐而不为? “你看,为什么人家沉林齐不急你急了,这就是区别看见了吧?”班主任故意顺着他的话调侃一番。 季让往后一瘫,生无可恋。 左侧的沉林齐突然开口:“老班,放学吧。” 18、等我 班主任清了清嗓子:“那什么,收拾收拾放学吧。” 不仅班主任一愣,更是让季让瞪圆了眼睛,一脸惊喜:“看不出来啊哥们,良心发现啊,终于为兄弟我打抱不平了?” “想多了。”他道。 沉林齐可没功夫为他抱不平,是黎姿。 刚刚手机弹出信息:【救命】 非必要的情况下这种信息就是向他传递一种“情报”:大姨妈来了。 沉林齐的作业都是在学校做完的,晚自习还能写额外的卷子,每天空手上学空手放学,班主任宣布下课的后一刻他就放好椅子离开。 放学人潮熙攘,耳边哗然响起各种说笑交谈的声音,跟赶集似的。 沉林齐一路跑进车库的同时还拨通了黎姿的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那头的话音闷声闷气,全然没有下午那般神气。 沉林齐抬肩夹着手机,踢起脚撑,问她:【药吃了没?】 黎姿蔫巴道:【吃了,回来的时候买两包卫生巾。】 沉林齐:【行。等我。】 沉林齐挂完电话将手机放进口袋里,出校门准备骑车时被一道女声叫住。 “沉林齐,好巧啊,要不要一起回家?”黎思思走到他身边,眼角弯弯。 沉林齐稍稍回头率先看见的是她推着的自行车,粉色的,牌子跟他的一样,他淡淡开口:“嗯,我有事先走了。” 晚春的夜晚还是像掺了冰的冷,月光朦胧,路灯皎洁,周遭的一切事物都被虚了焦,少年骑着自行车破着寒风消失在冗长而又拥挤的街道。 黎思思朝着远去的背影慢慢挥手,表情略显失落:“再……再见。” 身后赶来的司机从她手上扶过自行车搬进后备箱:“小姐,外面冷,上车吧。” “好。”她收回视线,缓缓点头。 放学的路上除了车就是车,再者就是摊贩,离沉林齐住的阳光锦苑50米处的十字路口还有十几辆连成排的小吃车,生意爆满。 沉林齐在邻里中心对面的24h便利店买了满满一大袋子卫生巾,不用问黎姿他也知道买什么长度的,或者说家里还剩多少他也是能猜到的。例假的日子是他帮她记的,卫生巾也差不多都是他买的,有他在她不用为这些烦神。 沉林齐将塑料袋套在车把手上,腰杆笔直,像一颗挺拔的树立在车旁细想着。 红糖姜茶,还差生姜,超市已经关门了,菜市场门店之类的更不用说,沉林齐看着马路牙子上成排的小吃车摊,打算去问问看。 绿灯,沉林齐一脚踩下脚踏找到一家路边摊,炸食、炒粉、热腾腾的砂锅飘香四溢。他停在摊前,长腿一伸稳住车身,旁边站着的女生都不由得退了几步,用余光偷偷瞄着。 “小伙子要吃什么?”正在抓粉丝的大叔抬头问他,随后又弯腰抓一把香肠分别放进几个砂锅里。 沉林齐快速扫了一眼摊位上的调料类,生姜还有半缸,他开口道:“生姜卖吗老板?” “什么?”大叔瞅了他一眼,看他指了指半缸姜末才确信自己没听错,笑着说道,“小伙子我这不是菜市场,再说生姜卖给你了我还怎么做生意啊?” 沉林齐思虑片刻,又看见老板新拿出一块干净的姜切成片放进砂锅里:“老板我买你的生姜,像您这样生意做得好的这些葱姜蒜的肯定会带齐全的,我需要急用,能卖些给我吗?” 旁边收拾完小桌的老板娘回到摊位,看见他车把手上挂着的透明塑料袋里满满当当的卫生巾,也懂了大概:“小伙子买碗砂锅我送你一块,还行?” “好。那就两碗砂锅加一份臭豆腐,麻烦稍微快点。”沉林齐掏出手机扫码,“老板娘算一下多少钱?” “好嘞。砂锅10块,臭豆腐8块,一共28块。” 沉林齐:“生姜多少钱?” 老板娘拿出一块巴掌大的生姜,笑着说:“生姜不收你钱,下次再来就行。” “好。” 沉林齐点头道谢,装好生姜。 19、我抱你 沉林齐将车停在一旁,一米八几的高个站在路边摊一侧,微微摇晃着的姜黄色的小灯将他的发丝照得根根分明、金光灿烂,高挺的鼻梁上那对深邃的眼窝让他的五官更加的立体,侧脸的轮廓利落帅气,完全一个活脱脱的免费招牌。 就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这家店的客人就比同邻几家多出一大圈,老板娘忙得晕头转向,却也乐在其中,嘴角的笑一直落下过。 “臭豆腐要甜的还是辣的?”老板娘忙得都没时间抬头。 “多甜少辣。”沉林齐说着。 “好嘞。”老板娘打包着臭豆腐和砂锅,“来,拿好。” “谢谢。” 沉林齐扫码付了30元,接过两袋沉甸甸的小吃挂在另一边的车把手上。 进小区的这一小段路上灯光亮澈,小区内反倒黑压压一片,他披着金光与车身一同浸入黑夜,有温度却难以触碰。 可望而不可及。 阳光锦苑是近两年新建的较为高档的小区,而黎姿买的又是最里栋的高层,这几年陆陆续续搬进这栋楼的人也没几户,沉林齐从地下车库到22F前后不到叁分钟,左手提着姨妈巾,右手拿着吃的,与他这一身黑比起来略显不搭却又透着一丝沉稳。 “喀嚓” 沉林齐关上门换好鞋走进,客厅空调被打得很高。 他第一眼望向沙发,没人,只有一条皱巴巴的毛毯摞在上面,餐桌上有一瓶新开着的红酒,旁边的酒杯里还有一小半静置着。 沉林齐眉头微蹙,放下吃的,掂量着酒瓶,确定基本上没喝多少后才松了松眉,她还是没听他的话。男生拎着卫生巾来到黎姿房门口,屈起右指叩门两下,然后拧着门把手推开门。 跟客厅的沙发一样,床上的被子被迭成一团,人却不知道去哪了。 “黎姿。” 卫生间的灯是亮着的,沉林齐走到门前叫了声她。 “等会儿。” 里面弱弱地回应着他。 没一会儿,厕所里传来冲水的响声,黎姿洗完手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开门,她疼得腰都直不起来,头发蓬乱,额头沁出薄汗,嘴唇发白,像个快要枯萎的花儿。 “还能走吗?”沉林齐将手里的袋子放在衣橱前的黑色环形皮质沙发上,“我抱你。” 没等黎姿拒绝他就将人横抱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还竖起一个枕头垫在她腰后。从开门的看见她的那一刻沉林齐就想抱她了,前半句的关心不是为了问她而是在通知她。 “我是来大姨妈,不是腿断了。”黎姿靠着仰头叹气,说个话都有气无力。 “我看着没什么区别。”沉林齐抽了一张纸巾帮她拭去额角疼出的冷汗,“卫生巾我买了,380和420的加上护垫我也顺便买了,日用的家里还有。” 黎姿“嗯”了一声,突然肚子一阵筋挛,她捂着小腹倒抽一口凉气:“疼死我了。” 沉林齐虽然见惯了她来大姨妈疼得死去活来的各种模样,但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心拧着一般担心,他声音温柔了些:“跟你说这两天少喝点酒,不听,现在遭罪知道疼了。” “我今天满打满算一杯都没有,而且我觉得喝不喝酒都不影响我肚子疼,分个人身体原因。”黎姿还想为自己狡辩几句,视线碰撞到沉林齐眉眼微微下压的那一刻她声音渐弱,还油然生出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我……我下次不喝。” 这话黎姿从沉林齐开始会照顾她的时候她就说过,年年说,月月说,例假的时候看什么都不爽,日子一过全忘到屁股后面去了,连她自己都不信,又小声地问了一句:“桌……桌上那瓶红酒你没给我倒了吧?” 沉林齐微微抬眉,语气冷漠:“不担心自己肚子还有心思想酒?” “不是,我那酒有点小贵,倒了实在可惜。” 黎姿抿嘴,字里行间透着不知道心疼钱还是心疼酒的意思。 20、谢谢你 沉林齐突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嘴角勾出小小的弧度:“没倒。” 他从不反对黎姿喝酒,因为醉了他会去接她,会照顾她,更因为黎姿喜欢喝酒。怕她经期前喝酒会导致更为严重的痛经会经常性的提醒她,即使她不听,每次发现她没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去喝酒会让他生气,可见到她来姨妈腰酸肚子疼的憔悴模样又会心疼得不行。 黎姿听后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笑容,但很快又被姨妈痛取而代之。 “躺好,我去给你煮红糖水。”沉林齐走出房门没几步又折回,“我买了砂锅你想不想吃?还有你喜欢的臭豆腐,要不要?” 黎姿扭过头看他,痛经的时候她吃得很少或者直接选择不吃,被他这么一问突然觉得有些饿了,她点头:“好。” “我拿给你。” “不用。”黎姿掀开被子,趿拉着拖鞋,手按着腰说道,“我去客厅吃。” 沉林齐先她一步到客厅,快速地将沙发上糟乱的毛毯迭成方块形状,黎姿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他把毛毯放在椅子上,砂锅和臭豆腐放在她即将坐的位置前。她拉开椅子坐下,客厅里的空调温度打得高又开得久,毯子上都存着热意,暖暖的。 “臭豆腐是甜口的,经期少吃点重口的,稍微放了一点辣椒提味。”沉林齐脱了外套拎着塑料袋进了厨房,宽肩撑起贴身穿的黑色卫衣。他的衣服大部分都是黎姿挑的买的,贵的便宜的都有,随便一件穿在他身上都发挥超过它自身原本的价值,连背影也透着丝丝的清凛。 她也没疼到下不了床,事事都不能自己来的程度,沉林齐却一直当她是这种,连脾气都对她温柔了几分,显得她像那种柔弱不能自理的大小姐。 略显娇气。 黎姿将蓬乱的头发重新簪起,两条腿盘坐着,嘴里塞得鼓鼓囊囊靠着椅子,这会儿又是一副快活似神仙的样子。 她没有看电视,其一是她背对着电视;其二是她坐得位置正对着厨房,沉林齐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比电视更好看。 少年挽着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修长的手指极有耐心地清洗生姜表面的那层深褐,手捏着刀刃用刀尖刮去表皮,手法娴熟,完全没了第一次还会把手划破的生疏的模样。 很快,养生壶旁边已经放着准备好的食材,片状的黄姜,去核的红枣,红糖,桂圆以及枸杞,然后被送入壶中一并熬煮。 黎姿没被沉林齐照顾之前根本不知道红糖水这么讲究,她来大姨妈十来年也只不过在痛经的时候吃布洛芬止痛,红糖泡水搅匀或者直接喝热水,完全没想过这么复杂,而且光是处理那块生姜就让她觉得麻烦得不行,更别提还要花时间慢慢煮了。 这样一比,她宁愿痛死也不想被麻烦死。 可再想想,沉林齐那个时候也只是个未谙世事的小屁孩,竟也知道去煮这些给她,即使第一次照着手机上的步骤去学,还不小心把手划出鲜红的口子,被她说下次不用做了,他也还是会再煮。 从未落下。 沉林齐收拾完厨台坐在她对面吃着发酡的粉丝,额前的碎发盖住他的剑眉星目,少了些锋芒却也添了些温柔。 养生壶中咕嘟冒着水泡,黎姿盯得眼睛有些发酸,低头搅拌着碗里的东西,说道:“沉林齐,谢谢你。” 21、我乐意照顾你 沉林齐闻声抬头:“什么?” 黎姿也跟着抬额,长翘微卷的睫毛扑闪颤动,眼角弯弯染了点红:“没什么,看着你这么辛苦跟你道个谢。” 沉林齐就盯着她这双泛红的眼睛,沉默数十秒,最后嗤笑一声,“谢我什么?谢我给你煮红糖水?那还是别谢了,我是不想看你被疼死,否则还是要我照顾你。” 黎姿刚涌上心头的情绪被他一勺冷水给浇灭了,语塞都来不及,哪还有什么心思感动:“那我情愿疼死,也不要你照顾我。” 她说完这话的时候还想了一下,如果真没了沉林齐的照顾,她可能真的就跟被抽筋剥骨般窝在床上靠着布洛芬活命,没人买姨妈巾,也没人每月都来提醒她少喝酒少碰凉,说不定以后找的男人也不会像他这般细心,甚至还可能不及他,这样一比她有点想收回刚才说的话。 沉林齐掀动眼皮,动了动唇角:“黎姿你都自身难保了,还要嘴硬。” “谁……谁嘴硬了,你都这么不情愿了我还能强求你照顾我?”黎姿丢下筷子,还顺势学起了他说的那句“我是不想看你被疼死……” 沉林齐抿唇一笑,撑着脸听她阴阳怪气说着话,女人脸颊上晕着红润,两瓣软唇一张一合蹦出反驳他的话,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副不服软的模样。 “我乐意。”他打断她说的话。 黎姿一愣:“啊?” “我说我乐意照顾你,没有不情愿,听懂了吗?” 壶中熬的糖茶沸腾翻滚,红糖的甜味掩盖着生姜的辛辣在空气里蔓延,香气萦绕在鼻尖一点一点钻进鼻腔,连心脏都放慢半拍来贪恋它。 沉林齐一字一句说得平淡且清楚,平淡到像是在陈述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事实,却又清楚得如同法庭上法官宣读的证词,字字有力。 “听……听懂了。” 黎姿怔怔接话,她还没从他那句话里走出来,生理上的疼痛又给了她致命的一击,一股热流猝不及防地涌出,脸上精致的五官瞬间拧到一起,她弓着身子捂着小腹发出一声闷哼:“靠,疼死了。” 见状,沉林齐起身进了厨房,用勺子搅拌了一下煮沸的糖茶:“吃完了就去床上躺着吧,我等会端给你。” 他放下手里的勺子:“好点没?用不用我再抱你?” “不用,我自己能走。”黎姿挥手摇头,趿拉着拖鞋走回房间。 痛经基本上是一阵一阵的,突然那么一下疼得跟上万根银针扎的一样,疼完了就没事了。沉林齐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前两天她疼得很难受,而他要做的就是减少她的疼痛,照顾好她。 黎姿连衣服都不想换,换了个姨妈巾直接钻进被窝里,吃饱喝足后困意也来得匆匆,她裹着半边被子趴着还有一半压在肚子下,迷迷糊糊之际感觉有人将她翻过身,腹部的被子被掀开,沉林齐那只宽大而滚烫的手探入卫衣放在她的小腹上,紧接着一块潮湿的但温度很高的东西盖在上面,很舒服。 她睡着是沉林齐能猜到的,经期犯困,嗜睡,腰酸背痛,小腿肚酸胀这些他都是有上网了解过的,再加上他等姜茶完全熬煮好也耽误了会儿时间。 沉林齐没有叫醒她,知道她来例假入睡是非常不容易的,他又重新回厨房将红糖姜茶倒进保温杯里放在她的床头柜,方便她醒了喝,接着又放了一盆热水,浸湿、拧干毛巾捂在她的小腹上,重复很多次,中途还换了一次水,等黎姿头上沁出汗他才结束离开。 22 这一觉黎姿睡得很好,没有被姨妈疼醒,一夜无梦,睡到自然醒才睁眼。 从厕所出来才看见床头柜上的保温杯,以及旁边躺着的一根筷子,她轻点手机屏幕,外面已经有九点半了,门外时不时传来家政阿姨打扫卫生的声响。 黎姿换了套衣服,随手扎了个丸子头,喝着保温杯里的还热着的红糖姜茶走到客厅,打开电视窝在沙发里,荧屏上又播放起了《绿皮书》。 “小黎,今天怎么醒这么早啊?”家政阿姨拖着地招呼着她。 平常黎姿没个十点半十一点的都起不来,今天所谓的“早起”纯属是因为昨晚睡得好,暂时性地规律了一下,过了今天又得恢复原状。 她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干笑着。 “小黎,我下周跟你请个假,清明节得回乡祭祖。”阿姨说道。 清明节,又到清明节了,想来这已经是第8个年头了。 她眼睛呆望着有些出神,阿姨又叫了她两声她才反应过来:“哦,没事的阿姨,清明叁天假你可以不用来的。” 月底了,这个月的工资还没结付,黎姿拾起手机,按往月一样转了一万块钱给阿姨:“阿姨,这个月的工资和伙食费我发你了,记得收一下。” 阿姨:“诶,好。” 黎姿瘫靠在沙发上,耳边的电影声音突然有些吵闹,她索性关掉了电视,仰头盯着白色天花板的一角眼神虚焦看了很久,厨房内传来案板切菜剁肉,锅铲摩擦发出的声响被她自动屏蔽,久到阿姨做完事情离开,沉林齐放学回家她还在发呆,甚至中途还接了个电话都不曾打断她。 “黎姿,吃饭了。” 沉林齐盛了两碗饭,顺手又煮了一壶红糖姜茶。 思绪被穿梭回过去又拉回现实,有些事情她从一开始就没办法相信,没办法接受,好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不敢去相信,但事实又常让她不得不信。 黎姿回过神,叹了口气:“来了。” 沉林齐把碗放在她面前,又递了一双筷子过去,问她:“坐那跟木头一样想什么呢?” 黎姿挑了几粒米饭进嘴,摇摇头:“没什么。” 桌上的饭菜算得上色香味俱全,黎姿吃了两叁口就不吃了,沉林齐从她放下筷子的那一刻就狐疑地盯着她看,她手往后指了指茶几上的保温杯:“喝撑了吃不下。” “厨房里我刚又煮了一壶,下午记得喝。”沉林齐说道。 “嗯。” 黎姿离座想找个地躺会儿,想起事儿来又回头问他:“你们班主任通知没,清明放不放假?” 要在往年她都不会问,清明节放假是一定的,但是现在沉林齐高叁了,好多事情有了变化,假期严重缩短保不齐今年的清明就放半天。 沉林齐实话实说:“没通知。” 学校的小道消息传得热火朝天,尤其是这种放假的信息准确度更是堪比教育局的通知,都不知哪儿传出来的。季让也是出了名的小灵通,学校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巴不得抓把瓜子坐着唠上半天,然后再一字不落地告诉沉林齐,也不管他听不听也叽里呱啦的自顾自地说完。 “听说月假取消,清明放一天。”他补充道。 黎姿比了个ok的手势。 日子越来愈近,黎姿这几天除了躺床上什么也没干,连酒吧都懒得去,肖云杰发来信息调侃她是不是谈恋爱了,她当然知道话里的意思简单回了两个字痛经。 也不全是,除了自身因素还有外在因素,每年她都会这样尤其是清明和生日前后几天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差异常明显。 好的时候跟平时无异,坏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没资格活着。 23 4月5日,清明。这天,黎姿开车载着沉林齐去了墓园。 两人身着黑色站在墓前,沉林齐帮她撑着伞看着她依次放好白菊和最后一捧百合,听见她沉重的呼吸声后。 “妈,我来看你了,又给你带了最喜欢的百合,我孝顺吧。你跟爸在那边要好好的,我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吃得好睡得好而且还是那么会赚钱。老样子,你们要是想我了就来梦里多看看你们的宝贝女儿,偷偷告诉你们我又漂亮了。” 天上飘洒着鹅毛细雨,却也能朦胧了双眼。 黎姿拉着沉林齐的手腕往左边的两个墓碑迈了一步,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一样,沙沙的:“叔叔阿姨,小齐他很听话,成绩也好,你们放心。” 沉林齐沉声:“爸,妈。” 他们站在雨里,双亲在他们的对面,生死相隔,唯有思念常在。 “走吧。”黎姿屈着食指拭去蓄在眼角的泪。 低扎的丸子头,耷着的肩膀,声音里隐忍着悲伤,沉林齐静静地走在她身边打着伞,一言不发,他知道她这个时候情绪低落,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沉默于她而言就是最好的安慰。 扫墓的人很多,雨伞碰撞着雨伞,稍不留神就会被来往的行人撞到,黎姿就被撞了两次,沉林齐提醒她跟也没听见似的,直接揽着她用伞与旁人隔开了距离回到车前。 黎姿手刚抬起,身后响起:“我来开吧。” 她点头把钥匙给他,上了副驾。 沿路的垂杨柳弯下了树腰,十字路口的车辆堵成了长龙,绵绵细雨给车窗蒙上了灰影,内壁也攀上一层雾气。 “去爷爷家?”沉林齐单手圈着方向盘问她。 “嗯,他老人家前几天还打了电话来。”黎姿调低了座椅侧倚着车门,“识路吗?” “有印象。” 黎老爷子退休后就搬到了郊区养老,开车一个多小时,除了清明每年的寒暑假他们都会回去住上几天,从去年开始沉林齐升高叁春节只放了两天就没回去到现在已经有大半年了,黎姿赶趟儿回去过几次,有些地方修路需要绕弯麻烦些但都没差,怕他不知道又说:“开吧,到时候我告诉你怎么走。” 说完黎姿就转眼看外面不管他了,把指路这件事忘得干净跟没说一样,以至于到的时候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修了路改了道你还认识啊?”黎姿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 沉林齐按下锁车键,偏头拿下耳机:“导航。” 她一路上都处于神游状态,他什么时候戴的耳机什么时候开的导航她都不清楚,手抄进风衣口袋抿唇说了句好吧。 黎家在当地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全凭黎老爷子打下的基础,即使早年退隐至此还是有人前来拜访但都被拒之门外。 大宅门上挂着两盏失色的红灯笼,又很自然地融入在白墙黑瓦的合院外,门口的一对石狮子庄严肃穆,记得沉林齐第一次来还被吓哭了,旁侧节节攀升的小竹林郁郁葱葱,无限生机。 “叮叮——” 开门的是刘爷爷,跟了爷爷好些年了,在家也是被敬重的老人,见他们来老刘面容和善:“小黎小齐你们来了,老爷子和老太太一直等着你们呢。” 黎姿浅浅抬了下唇角,身后的沉林齐礼貌地叫了声刘爷爷。 老爷子上香听见动静拄着红木龙头拐杖往外走,头发掺白精神却矍铄,声音洪厚丝毫不像年逾古稀的老头:“回来了。” “爷爷。”黎姿和沉林齐异口同声。 “诶。” 老爷子点头应道,神情也没有先前的严肃,平添了几分对孩子的疼爱。 24、心病 “小黎啊来的路上堵不堵?” 黎姿摇头:“爷爷,这个你得问小齐,他去年底刚拿的驾照。” “哦?是吗?”老人视线落在她身后的男生身上,棕色的瞳仁里还有些震惊。 沉林齐笑着点了点头:“出了市区就不堵了。” “我记得你去年刚步入的高叁,哪里来的时间去学车?”老爷子疑惑着,沉林齐还没开口他就猜到了半分,抬起拐杖轻轻敲了一下黎姿的小腿,“老实说是不是你老喝酒让人小齐学的?” “嘿嘿。”黎姿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就算她不喝酒她也会让沉林齐去学,毕竟这玩意这么简单,她当年考驾照一路绿灯拿到驾照的第一天就去提了辆新车出去潇洒了,沉林齐脑子比她聪明了不止一点,她经常有事没事找条没人的小道让沉林齐开车试试手感,他倒是无所谓,她想他就试试呗。 那时候他还没成年开得确实不错,驾照拿得也是不怎么费力的。 “还笑。”老爷子宠溺地看着两个孩子,“行了,进去吧,你奶奶就盼着你们来,现在还在厨房忙着做你们爱吃的呢。” 风雨亭廊,小池碧潭,细雨给花园覆上新,心也跟着疏朗。 沉林齐扶着老爷子在前,黎姿跟老刘紧随其后。 主厅低调奢华,檀香沉落,一面墙挂满了扇面画,清风雅韵,精美绝伦。 这些东西黎姿欣赏不来,爷爷是经常说道这些扇画,什么《秋景山水》啊《柏树竹石》的她还能记得住,稍微拗口一点她头就大了,当然最好记的还是春夏秋冬。 “老刘啊,吩咐下去可以开饭了。”老爷子说。 黎姿:“我去上柱香。” 祠台上的摆放着两个牌位,香炉里还竖着燃至一半的红香,黎姿从香罐里取了一把放在烛火上点燃,弯腰祭拜上香。 这是黎父黎母的牌位,她每次回来都会记得,从不会忘。 饭桌上的菜依次上齐,老太太还在厨房里忙绿,孩子们难得回来一次怎么说也得吃好些,又拿出面粉做了一道最简单又好吃的疙瘩汤。 “小齐尝尝奶奶拿手的疙瘩汤,看看奶奶手艺有没有退步。”老太太说着拿汤勺先舀了半碗汤给爷爷,又舀了碗递给沉林齐。 “小黎呢?”她指了祠堂压低声音问着爷爷,“又待在里面不出来了?” 黎老爷子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除了沉林齐家里人都知道这是黎子的心病,像一块结痂即使是好了也有抹不去的印记。 奶奶解开围裙站在祠堂口:“小黎啊,吃饭了,奶奶肚子都饿了。” 房内传来鞋跟踩地的轻微声响,黎姿一开门就看见门口朝她慈笑的奶奶,眉目和蔼,眼神里充满慈爱。老太太不爱染头发,头发花白却不显年老,身材跟年轻的时候没差,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难以抚平的痕迹却依旧挡不住那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温柔气质。 “白发戴花君莫笑,岁月从不败美人。” 大抵也是老太太这般。 爷爷时常会说黎姿跟奶奶年轻的时候很像,眉眼间的神态都相差无几,说她老了以后也会跟奶奶一样,黎姿也反驳过说自己老了没奶奶温柔贤惠,可能会拿着酒瓶找别的小老头喝酒划拳,爷爷除了笑也就是只是笑。 “吃饭吧。”奶奶又说。 黎姿低头应着:“好。” 声音听起来略显疲惫,奶奶轻轻抚摸她的脸庞,指腹擦去眼角遗留下的泪,笑:“奶奶做了你爱吃的糖醋鱼还有麻婆豆腐,走,去尝尝。” 她的心事早就被知道了,对于父母的死不止她一个人难过,爷爷奶奶比她少不到哪去,黎姿开门前特地擦了脸上的泪水,目光始终落在地面上,可还是被发现了。 奶奶的眼睛下她什么都藏不住。 25 爷孙四人双双而坐,老人关心着孩子,除了慈爱再没别的。 其乐融融。 老爷子询问上黎姿酒吧的生意经营情况,得到的答案一如往常:人多生意好,睡觉都赚钱。 桌上扬起一阵欢笑,沉林齐余光扫到她悠闲散漫的样子也勾起嘴角。 赚钱是必然的,这条路上的窟窿都被老爷子填补得扎实,自然不会看着自己疼爱有加的孙女去吃他以前吃过的苦。 黎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也喜欢捣鼓酒,白酒啤酒葡萄酒样样不落,后来遇到也喜欢喝点小酒的奶奶就直接做起了酒行生意,早年吃过不少苦头,生意上不顺心遭小人算计连人带钱亏得血本无归,身边的人趋炎附势谁在势头上谁就是大爷,唯有奶奶一直陪着,既不嫌他穷也不爱他富,还为他生下两个儿子。 俩儿子除了年龄差得多些性格也是天差地别,大儿子黎祥安与世不争,接管公司不贪权势不畏权贵兢兢业业打理着安和酒水有限公司上下的业务;小儿子黎祥和则是争强好胜,本不是什么坏事,奈何野心勃勃过分到忘本,跟家里也闹得不可开交。 年轻人有独立的思想当然不会一味听老一辈的说教,他老了也没力气再去管这管那,只想清静清静,大儿子去世后老爷子也就不指望这个公司能经营下去,却没想到他们年轻时的敢做敢闯以及那一点子的喜好隔代传到黎姿身上,不接管公司也罢,也罢,开个公司当然也是极好的,而老爷子能做的就是将自己的在这生意场上的经验、人际以及所有对孙女好的都交给她。 结果啊,这丫头有了事业赚了钱自个儿就不顾及了,到了婚嫁的年龄也不着急,哪会儿回来老两口不费上些口舌。 “小黎上周王爷爷家的回的两瓶葡萄酒我跟你奶奶年纪大了喝的少了,走的时候记得带回去。”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奶奶的,老两口的表情流露出一丝细微的变化,“老刘啊,你帮着记着点。” 刘爷爷笑着答应道。 “谢谢爷爷。”黎姿有些许的意外而后故意看着沉林齐说,眉峰上挑,像是在告诉他连爷爷都送酒给她,下次别再倒她的酒了。 刚得意完,爷爷又嘱咐道:“别一天到晚只知道喝酒,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少喝。” 沉林齐哼笑一声,声音很小但旁边的黎姿听得清清楚楚,居然还接上一句:“爷爷说的对,酒啊,要少喝,姐你应该知道的吧?” 黎姿狠狠剜了他一眼,埋头咬牙“嗯”着,也不知道他这见缝插针的本事从哪学来的,成天到晚就见不得她好似的,要是搁小时候她肯定要打他屁股的,现在嘛,大了,留点面子给他。 “小黎啊谈男朋友了吗?” 一句话让对面的两个人坐不住。 黎姿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又不得不抬头一脸尬笑,讪讪道:“没有。” “还没有啊?”自家孙女长得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美女了,要什么有什么就是没有男朋友,老太太都觉得不正常了,“小黎啊有喜欢的就谈,咱家不管人家条件是好是坏,对你好就行。” 黎姿扶额:“奶奶我觉得我还挺年轻的,这个先不着急。” “今年都28了看起来是挺年轻的,就是年纪不年轻了哦。”老太太说得有板有眼的,爷爷也在一旁跟着一块儿笑。 沉林齐笑不出来,他比黎姿还怕家里问关于谈恋爱结婚的话题,关键他还插不上嘴,就只能使劲竖着耳朵听黎姿说了什么答了什么。 “知道王爷爷家回的酒为什么给你吗?”奶奶刚停,爷爷又接着说。 她当然不知道。 26:北川大学不是他的人生理想,黎姿才是 说到这奶奶高兴了,抢在爷爷前头说道:“沾沾喜气呗!他家啊重孙满月酒,我跟你爷爷还去看了,那小孙子白胖白胖的看见人就笑别提多讨喜。” 黎姿简单抓了两下头发再撩一下额前的碎刘海,她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爷爷不会平白无故送酒给她,原来老两口在这有事等着她呢。王爷爷家的孙女她知道,小时候还一起玩过,比她还小两岁,结婚毕业就早早结婚,那时候她还去出了人情,如今居然都生娃当妈了。 后面这点黎姿还是挺佩服的,她要是结婚了,生孩子这件事也会一推再推,她一直觉得生孩子太恐怖她也没那勇气,而且她要是真结婚那也不是奔着生孩子去的。 “实话实说了吧,我目前没有谈恋爱的打算,结婚生小孩更别提了,我感觉我还是那个需要人照顾的,所以再等等。” 黎姿速述了一大堆,眼神下意识飘向沉林齐,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很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不过,她好像还挺希望被他这么一直照顾下去的。 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哪次回来都是这样搪塞我跟你爷爷?”老太太嘴上责怪着黎姿,心里还是依照尊重她的想法来的,缘分这东西真的说不准,也强求不来。 “罢了罢了,这个事儿还得你自己说了算,我跟你奶奶啊急也急不来。” 船到桥头自然直。 老两口也不是着急嫁孙女更不是急着抱重孙,他们都是大半辈子踏进黄土里的人了,没法陪孩子们一辈子,只盼着啊两个孩子能过得好,特别是黎姿他们最放心不下,不是因为她是自己的亲孙女而是她这个丫头心里喜欢藏事,什么都不愿意说,宁愿自己受着也不让旁人担心半分。 如果哪天他们走了,两个孩子能依靠的只有彼此。 饭后,一家子坐在沙发上,老爷子了解了沉林齐现阶段的学习情况,嘴上又笑又夸:“好啊好,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现在已经很优秀了。” “知道。”沉林齐说。 “想去哪个大学心里有数吗?”爷爷问他。 说到这个沉林齐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他坐得端正:“川大。” 北川大学,市里的双一流大学。 记得当时他的班主任还问他了为什么不选择别的更好的理想的学校,以他的成绩去别的城市更好的学校一点问题都没有,要真去川大属实有些屈才了。 因为—— 北川大学不是他的人生理想,黎姿才是。 他说:“不想,学校限制不了一个人的能力,一个人足够优秀不管在哪里都会发光。” 老班脸上挂着笑拍着他的肩说尊重他的意愿。 老爷子没问他原因,也不必问,有本事的人在哪都不会被埋没:“川大挺好的,你姐那个时候考的就是川大,离市中心有点距离,到时候等你高考完了让她帮你再安排。” 沉林齐点头“嗯”着。 奶奶吩咐佣人洗了两叁个梨子切块端上:“小齐吃块梨,这个香梨闻着香吃着又甜又脆,奶奶买了一箱回去放冰箱里放学回来记得吃。” 沉林齐说:“谢谢奶奶。” 黎姿用叉子戳了一块放进嘴里嚼,梨香在齿间飘香,酥脆爽口,是好吃:“奶奶这些你留着跟爷爷吃,我回家给他买几箱放着。” “你啊,嘴上说的好听,回家不知道把这件事放哪去了。”奶奶笑着数落着,又说,“家里就小齐爱吃梨,不然我买这么多梨干什么?” “哦。”黎姿拉长了音节,“那我现在也喜欢吃了。” 她悠哉悠哉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挑了一个最大的香梨。 大门的门铃在这时响了。 老刘去了又回来,弯腰俯在爷爷耳侧说了什么。 原本脸上的开心一下子跑没影了,面色凝重,声音里憋着气:“让他等着。” “思思也来了。” 27 “让他们进来。”老爷子冷哼着说了一句。 奶奶劝说:“算了,孩子都在呢,收着点。” “我知道。”老爷子拍了拍奶奶放在他手腕的手,“放心。” 没一会儿,刘爷爷就再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 “爷爷奶奶好。”声音还是甜腻腻的,像是块糖,黎思思乖巧伶俐地叫着人。 “思思来啦。”老太太亲切着,扬手,“都先坐着吧。” “吃饭了吗思思?”奶奶问着。 “嗯,吃过了。” 黎思思回着话。 女孩眼睛不敢往对面沙发上看,余光却不挪一寸,双手放在腿上攥着手心,胸口起伏不定,心像是挤到了嗓子眼,满怀惊喜。 “奶奶这梨——” 黎姿与沙发上的男人视线撞个正着,想说的话同嘴里的梨子一同咽了下去,她回到沙发上坐着,对面的女生叫了声姐,她找了个舒服的坐姿点头应着。 客厅的气氛在男人的不请自来中陷入沉默,在黎姿出来后又降到一个冰点,寒到骨头跟着发颤。 “说吧,什么事?” 老爷子的一声打破了沉默。 男人开口:“爸,是关于公司的事。” “哼。” “不用您做什么,出个面就好。”黎祥和双手紧握。 几秒后,老爷子沉声说道:“公司交到你们手上我就不会再去过问什么,经营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就算倒闭了我也不会去管。” “爸!” 男人声音高了一度,但黎老爷子该什么样就什么样,从他来就一直冷着脸,根本看不出他们是一对亲父子:“您不觉得您偏心吗?” 老爷子扫了他一眼,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老爷子最疼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儿子,因为晚生夫妻俩疼得比大儿子都多,但败也败在这上面,什么都要,什么都争,气性上来管你什么兄弟姐妹直接翻了脸,气得老俩口没了办法干脆分了家跟大儿子住在一块,后又搬到了郊区。大儿子意外去世,丧事未结,他就想着接手公司,不顾一点情面,老两口寒了心随他去,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他们这一代的恩恩怨怨自然也牵扯不到孩子身上去,所以二老对小孙女还是一样疼爱的。 画面一度冷场。 “诶呀。”老太太的目光盯到小孙女手上的一处擦伤,“思思你手怎么了?” 女生右手覆盖住左手侧处的伤疤:“不小心摔的。” 没有哪个父母不心疼子女,黎祥和心疼道:“小丫头不知道怎么突然想学自行车,家里的阿姨没扶得住,结果腿上胳膊上全是青啊伤的,前几天走路都是瘸的,今天看着才好些。” 奶奶关心道:“这么严重啊!疼不疼啊?” 沉林齐抬眼看她,又看了眼她手腕处还有一点擦痕,突然想到黎姿来大姨妈的那个晚上她推着自行车叫他还问他要不要一起回家。 黎思思摇头,脸上红了些:“不疼的奶奶。” “还不疼,刚摔下来那晚谁哭得说不想学自行车说自行车好难,膝盖那块青到现在还没消。”黎祥和又道。 “爸,别……别说了。”黎思思声音小得跟蚊子哼一样。 脸红低头的同时眼睛还是会忍不住往对面男生的身上飘,肤色白的手搭在腿上,时而握拳,时而松开,淡青色的青筋印出来,也会让人移不开眼。 黎姿没心情再呆在这里看他们上演父女情深,咬完最后一口梨,擦了擦手:“爷爷奶奶你们先聊我先走了。” 老太太欲势要送她,黎姿直截了当地说有客人在别送了,从始至终她都没拿正眼看过黎祥和,黎姿待人处事的方式永远是互相尊重,他不尊重他爸,他也别想让她敬重他半分。 谁说都没用。 28 黎姿走,沉林齐自然也走。 少年的背影挺拔,也足够让女生心跳加速。 “思思,看什么呢?” 楼下只剩老太太和黎思思,奶奶唤她。 “那个男生跟姐姐一起来的?”女生问着。 “你说小齐啊,他是你姐那时候带回来的小男孩,你回来得少,不知道也正常,说起来你们俩一般大呢,他跟你一样也要高考了,刚刚还听你爷爷问他去哪里上大学呢。” “奶奶我认识他的,沉林齐,我们学校的年级第一。” 不知怎的,她说出来的时候也跟着自豪了一下。 女生又说:“那他有没有说去哪里上大学啊奶奶?” 奶奶答:“北川大学。” * 进市区后车速形如乌龟慢爬,汽车没入车流漩涡里,隔十几二十几分钟才移动那么一小段距离,黎姿坐在副驾烦得冒了句脏话ctmd,后视镜上映射出男生眉头紧锁的模样。她说了句别管她也别学她,然后陷进座椅里捣鼓着手机,后来她更烦了,回信息打键盘的声音有种势必要把手机敲烂的感觉,却也还是缓解不了半分。 下雨路滑,视线也不清晰,堵车原点出了交通事故,四十分钟的路程硬是推迟了两个小时才通,经过车祸现场时黎姿瞟了一眼,轿车前身直接被撞出一个大凹槽,挡风玻璃也撞得稀碎,地上的血迹被雨水冲刷成血水,黎姿心像被针扎,疼得猛抽了一口凉气。 某些画面从眼前忽闪而过,沉林齐握着方向盘的手抓得更紧,指关节处渗白得恐怖,零星点点的记忆碎片像海浪般汹涌而来。 到家的时候才四点半,外面已经黑成一片。 黎姿拿了几瓶酒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她今天本来不想喝酒,但她没办法忘记那些让她害怕、胆怯、不敢去想的画面,她必须喝,酒精能帮助她忘记。 黎姿靠着床边瘫在地上,她仰着头机械性地往自己嘴里灌酒,冰凉的啤酒淌过食管冻着她的胃,呛红了眼眶,逼得眼泪直落。 泪水滑落眼角,将现实割裂出划痕。 八年前的车祸场面跟今天看见的一般鲜活,却比今天更要惨烈。 黎姿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就赶去了医院,途中经过车祸现场,她只是看了一眼就两眼发黑,轿车被碾压了半身,她不敢相信出车祸的是她的父母,是赶着去准备去帮她过生日帮她订婚的父母。 她不断深呼吸,不断自我安慰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她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可是到医院的时候医生下达死亡通知书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下来了。 怎么可能呢? 明明几分钟前他们还通着电话说在路上,电话里的欢声笑语好像还在耳畔回荡一般,直到她亲眼看见白布遮盖下的两扇已经失了血色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她崩溃了。 颤抖不止的手,哽咽在喉咙的哭声,她崩溃得彻底。 许久。 窗外噼里啪啦地雨点打在窗户上砸出水晕,雨势时强时弱,房间里安静无声,几个空酒瓶倒在一旁,女人以一种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姿势环抱住自己,眼周红了一圈,失魂落魄得可怜。 沉林齐单膝撑地将人抱到床上,他最见不得她这样也知道她一定会这样,今天的车祸像一个微弱火星,却轻易点燃他们那尘封已久不愿拆开的伤痛,看似坚固的一道防线被炸得粉碎。 他熟悉地帮她脱掉外套,擦脸,喂了半杯蜂蜜水。 男生轻声退出房间,门孔里的钥匙逆时针转动一圈,像从没来过。 29、阿黎? 糟糕的天气来得快去的也快,昨晚上的暴雨模糊了双眼,今早的太阳高高挂起晴空万里,这样一看,这场雨像是特地下的。 黎姿是被电话吵醒的,陆鹿登机前给她打了一通,告知她还有八个小时她们就要见面了,搞得像是好几个年头不见了,不过确实好久了,算起来有两年了吧。 此刻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她还是很困,电话挂断后微信右上角的红点她已经没意识去看了,手机从手心滑落,又睡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半而且还是被尿憋醒的,黎姿第一次觉得自己是猪,她从昨晚九点左右醉到睡着到现在她还是很困,越睡越困,要不是陆鹿回来她一定要睡个够。 她花了半小时洗了澡洗了头,又花了十五分钟简单撸个妆,泡了一杯黑咖拿上车钥匙出发去高铁站。 远处,金澄澄的太阳闪射出耀眼的光芒,蔚蓝的天空翻滚出堆迭的云浪像是绵延的云山,天气好得让人睁不开眼。 黎姿左手操持着方向盘,右手翻出黑色墨镜戴上,拇指抬起咖啡杯盖微抿一口,车载音响里的《Counting Stars》跃出天际: Lately, I've been, I've been losing sleep Dreaming about the things that we could be But baby, I've been, I've been praying hard Said, no more counting dollars We'll be counting stars …… 高铁站出口处人流交错,高丸子头松垮在头顶,往下是深灰色的卫衣以及束在马丁靴里的黑色西装裤,黎姿举着咖啡靠在方形柱旁翘首,过往的旅客从她身旁路过时难免会多看上几眼,而她的目光一直锁在出口敞开的大门。 “美女认识一下。” 黎姿打量了一下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眼睛一张一合只花了一秒她就抬脚换个位置,嘴里还说着:“没兴趣。” 她唯一记住的就是这个男的有点矮,跟沉林齐比起来差太远,这段时间她的眼光都被养刁了,看见什么男的黎姿都会拿他来作为标准。 导致她能谈上了男朋友的概率更低了。 黎姿嘴角不自觉扬起,她低头看了眼手机,16:10。 “阿黎?” 一道好听的男声钻进她的耳朵,不知怎的血液倒流,耳边的碎发被微风扫起,黎姿怀着忐忑怀疑的心抬起头,已经剪成短发的栗子头,同样带着怀疑的眼眸,熟悉的面孔瞬间勾起无数回忆,她一下子愣在原地。 “阿黎。”陈睿远弯着眉眼温柔地叫她。 黎姿反应慢半拍,扯了扯嘴角点头:“你也今天回来啊。” 也? 男人疑惑:“所以你是来接朋友的?” 黎姿将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点头:“嗯,我闺蜜等会儿到。” 高铁出口人来人往嘈杂得不行,说话都需要适当的提高音量,男人耷下肩膀重重地泄了一口气,脸上的失落逐渐浮现,而这些全都被黎姿看在眼里。 “那我就先走了,晚点联系。”陈睿远推着行李箱,左手握着手机朝她挥了挥,“拜拜。” 黎姿举起手动了动手指:“拜。” 黑色的大衣没入人海,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黎姿莫名松了一口气,她没想过两人的再见面会这么突然,或许她就没有想过还能再见面,他的那句“晚点联系”像绕了圈似的在脑海里久久不去,说实话她其实不想联系了,因为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30、前男友 黎姿摘掉墨镜,指关节揉了揉鼻梁,转头看见陆鹿站在出口扶着行李箱朝她挑眉,笑,右半边的头发被撩在耳后,短卫高腰牛仔直接将她的腿拉成一米八。 “看不出来啊黎姐,刚刚那是第几个啊?”陆鹿走到她身边收起拉杆坐在行李箱上,伸了个懒腰舒展睡僵睡麻的腰背。 黎姿将墨镜别进领口,双臂交叉:“哟这是早看见我躲着看我笑话呢?” “我就想知道刚才那男的长得挺帅的而且目测一米八以上,你看上了没?”陆鹿往旁边一挪,试着在人群中找到他再看一眼。 “看上个鬼啊,看上谁都不会看上他。”黎姿笑着回答她,还敲了一下陆鹿的脑袋,“收起你这色眯眯的模样,口水都要流地上了。” “为什么?”陆鹿很是不解,又帅又高看起来还是个有钱的男人谁不喜欢?不过在她这只要有前两个就行了,钱她有就行了。 黎姿倾身略显无奈:“前男友。” “陈睿远啊!?”陆鹿皱着眉头,嘴巴张成半圆形。 “是啊,除了他我还有别的前男友吗?”黎姿笑着将墨镜戴上,“走吧,带你去吃饭。” 陆鹿拉着行李箱走在她旁边,女人的八卦心一旦被打开就收不起来了,像是有千千万万个问题要问,还有吃不完的瓜等着她。 陆鹿:“他在美国好好的回来干嘛?” 黎姿:“这个你得问他。” 陆鹿:“那他没联系你?” 黎姿:“难道你联系你前任?” 陆鹿:“emmm可能会。” 黎姿:“……” …… 高铁站在北市的最边处,黎姿来的时候花了二十几分钟,回去遇上晚高峰堵在半道,她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吃一口饭,肚子都饿瘪了,她转头刚想问饿不饿就看见副驾驶上的女人正捧着手机笑眯眯的,又不知道又在跟哪个男人聊天。 “今晚住哪?”黎姿问她。 陆鹿停下打字的动作,抬头:“跟你睡行不行?” “行啊,不过你手机里的那位怎么办?”黎姿戏谑道。 陆鹿“诶”着:“你怎么知道?” “我能不知道吗?你缺男人活得了?” “还是黎姐了解我啊,这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陆鹿说完又继续打字,“有时间再去你家住吧。” “德行。” 黎姿笑着摇头,食指轻敲着方向盘,又问她:“房子找好了吗?” 陆鹿放下手机随意撩了几下短发:“找了几个,明天看中哪个就哪个,拎包即住还挺方便。” “一会儿卖一会儿买的,下次直接把房子卖给我然后等你想要了我再卖给你,还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多方便。”黎姿拿她说笑。 陆鹿走的时候把房子卖了就没想着回来,家里七零八碎的破事琐事堆满她的生活,她爸在外面养的女人生了儿子要来她家打脸充胖子简直是痴人说梦。她妈去世得早留给她的钱够她这辈子锦衣玉食衣食无忧,即使她爸不养她不认她在外面养女人她都无所谓,但是要把外面的女人接回家还是接到她妈生前住的房子里那是绝对不可能,除非她死。 好在这两年外公和舅舅帮着她解决了这么个大麻烦还拿回了陆家的公司,也让妈妈的在天之灵得到慰藉。现在她了无牵挂,自由自在。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陆鹿打了个响指,“不过我现在定居久住,你没机会咯。” 黎姿偏头笑问:“晚上去我那喝一杯。” “一杯哪够?得按瓶吹啊黎姐。” “不醉不归?” “一言为定!” 落日余晖,半边天空被淡紫色的云笼罩,赤橙的夕阳为云层镶上了金边,冗长的车队缓缓驶动,主驾和副驾的车窗降下一半,两人不约而同地伸出手,和煦的春风钻进手涡,舒服的状态在此刻达到最佳。 31 黎姿直接开到老街找了家家常菜,周边新开了很多新店,再往外一圈拓展了新的房源,原本老式的街道也添了些新,更加热闹了些,唯有这家店名也叫家常菜小馆还是一个样,印象里那会儿是准备不开来着,不知道怎么又突然开下去了。 之前上学谈恋爱那会儿她就喜欢开车来这边吃,而后认识了陆鹿俩人想不起来吃啥或者选择困难也会来这,好吃还不会出错。 店门口的婆婆先认出她们,即使数月不见,老人还是记得她们,嘴角扬着笑热情依旧:“诶呦,你又来啦?” 黎姿还带着墨镜,实在是意外:“是啊婆婆,您还记得我啊?” “婆婆你怎么不记得我了?”陆鹿倚着玻璃墙笑。 “记得记得,那时候你们啊隔三差五就爱来我这店吃饭,现在两人又漂亮些了。”老人说得笑呵呵的,眼角的褶皱也带着愉悦。 小馆生意很好,每天都是忙着排号,刚巧她们来得早直接进去就行,店内新装修过一番,看着却没什么区别,灯还是那样的暖,店还是一样的温馨。 “想吃什么?”黎姿将菜单滑到陆鹿面前,手指点了菜单两下。 “老样子呗。”陆鹿单手撑着脸,“外加一瓶可乐。” 黎姿笑着拿着菜单去前台点菜,老四样:雪菜扣肉、什锦蔬菜、黑椒牛柳、西红柿鸡蛋汤以及两份米饭,女人拉开凳子坐在陆鹿对面,食指扣住拉环“呲”的一声打开可乐:“冰的。” “谢黎姐。” “别贫,酒店定了没?”黎姿将手里的拉环扔进垃圾桶。 陆鹿摇头:“晚上睡觉的时候再定也不迟。” “别到时候喝得烂醉睡大马路上了。”黎姿嘴里逗着她,手指滑动屏幕停留在酒店的页面预定了一间大床房。 “也不是不行。”陆鹿把话过了下脑子,点头说着。 黎姿把酒店的链接分享给她:“吃完饭把箱子先送去,然后去我店里玩。” “爱你。” “你就带了一个箱子?够吗?”黎姿问道。 “一个我都嫌多嫌重,肯定不够,我那么多东西要真带来十个箱子也装不完。”陆鹿一想到昨晚收拾行李的那个画面她就头疼,扶额,“等明天看好房子我就去市中心逛一圈。” 黎姿:“起得来吗你?” 陆鹿:“我下午看房,晚上逛,不耽误我睡觉。” “真……真聪明。” 闲聊之余菜也上齐了,小店内陆陆续续坐满了人,门外也排起了长龙,比她们来时还热闹了几分,黎姿除了跟陆鹿搭话就剩下埋头吃饭了,腮帮子鼓囊得有点像蜡笔小新,玻璃窗外的身影停留了两秒后嘴角微微扬起。 陆鹿扫了一眼冒出一句“卧槽”,黎姿嚼着笋一脸狐疑。 “我刚刚好像看见你前男友了。”陆鹿伸长脖子探着脑袋朝外瞧去,眼睛珠子都要掉进旁边一桌人的碗里了,“怎么突然消失了?” “你这是坐车坐久了眼睛也疲劳了?”黎姿笑着不忘刨一大口米饭,然后扭头顺着她的方向望去,什么也没有。 “真的,绝对是陈睿远,我这对视力5.0看帅哥永远不会出错的眼睛比望远镜还牛。”陆鹿咬着筷子还是觉得是看清的,她没见过真人但是照片还是看过的,更何况今天差不多的距离她也看见了,绝对没错,“黎姐。” “嗯?”黎姿抬头。 “转头。” 32 黎姿顺着陆鹿看的方向看见门口进来的男人,视线直接撞上男人的双眸,瞬间嘴里咀嚼的动作都暂停了。 陈睿远选了个离她们有些距离的位置,点了碗雪菜鱿鱼面。 陆鹿笑着挑眉:“现在信了吧,我的眼睛看男人从来不会出错。” “还是你牛。”女人声音顿了顿。 黎姿不念旧也不怀旧,分手八年能再见面就已经是她始料未及的,北市这么大,吃饭的地儿数不胜数,还能遇到也算是离奇事一桩。 她这人挺洒脱,谈恋爱百分百投入,分手了也绝不拖泥带水管他相爱的时候多爱,分了就是不爱,就算碰见打个招呼也就过去了,她还能悠哉悠哉吃着晚饭,甚至吃得比谁都香。 陆鹿从头到尾佩服得想给她竖起大拇指,她就算随便谈个,约个炮,一夜情,只要是跟她有过关系她还有印象的再见面她都会受到一点儿影响,有的甚至还会影响食欲,绝对做不到像黎姿这样食欲好得不行,结账从前任的眼皮子下经过也连不红心不跳的,简直情感控制大师。 “婆婆我们走了。”黎姿拿出车钥匙在手里把玩。 陆鹿也招了招手:“婆婆再见。” 快到车前的时候,陆鹿凑到一旁:“你对你前任没感觉了,一点心动都没有吗?” “没有。”黎姿停下脚步,朝她认真地点了头。 陆鹿见这模样真得不能再真,右手四指拍了拍左掌心鼓掌:“黎姐你真牛,分八年不谈恋爱我都以为你对他余情未了呢。” “那没办法,不然怎么是你黎姐呢。”黎姿开锁上车,系好安全带,顺带回复了刚才买单才看见的微信消息,还是早上六点左右发来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已经大半天没看微信了。 陆鹿系好安全带,拧着眉毛神情严肃道:“不应该啊!你就没想过再谈个恋爱?一个都没有?” “想谈但不想玩。” 黎姿回完信息关掉手机,踩着油门驶出老街。 谈恋爱这件事情黎姿真的不急,她又不是为了想而去谈,也不是为了多一个人的关心去谈,更不是因为自己孤单一人想去谈一段让生活变得看起来不那么空的恋爱,她不喜欢,太假。 尽管那时候她也为失恋买过醉,见过来她酒吧因为失恋魂不守舍,买醉哭诉的大有人在,但这丝毫不影响她想再谈一段,一段可以值得她花后半生宝贵时光的恋爱。 她自己也是一段感情付出真心的失败者,真心碰真心,说得容易做起来很难,全盘否定太绝对,只是她还没有遇到。 “黎姐,你姐们我是你的极端。”陆鹿侧头抵着车窗,“我爱玩,但是不喜欢谈恋爱。” “不喜欢就不干,随心。” 黎姿莞尔一笑。 酒店离夜倾城不远,黎姿将车停在酒店门口,从前台拿了房卡再将行李箱交给行李员后直奔酒吧。不到八点,夜倾城还未营业,但酒保服务生都来的差不多了,齐刷刷站成两排听着每个星期一贯开的会议,肖云杰有模有样重复上班事项。 黎姿不在他就是最大,如果说黎姿是出钱的,那他就是那个出力的,真正将酒吧打理运营起来的一位,店里的人都很听他的话,也很喜欢同他相处,全然没有前几年挨欺负的稚嫩模样。 黎姿找了个不远的位置暂时坐下,陆鹿努动下巴:“看不出来啊,店里还有这号得力干将,我以为都会像你一样只晓得喝酒玩乐的。” “鹿鹿咱们半斤八两,你比我多三两。”黎姿抄着懒散地靠着椅子,“好色。” “这三两的快乐你应该是体会不到了。”陆鹿替她遗憾道。 “刚好把我那份一并收了去,双倍快乐。” “是哦。” “是你个大头鬼啊。”黎姿反手拍了她胳膊一下,“小心哪天在男人堆里的某一个上栽个跟头爬不起来。” 陆鹿竖起食指晃了两下:“我怎么可能为了一抹绿放弃一片森林,就算我有钱,我也不做赔本的买卖,傻子才会。” “也是。”黎姿头枕在椅子上,突然感觉少了些什么,“你烟呢?” “戒了。” 33 “什么?”陆鹿的烟瘾是黎姿见识过算厉害的,在男生里也算顶了天的,别人一天一包她不够。她爸那件破事让她最烦的时候一天抽了两包多,房间里烟雾缭绕的根本不是人呆的地儿,黎姿又问了一遍才确信自己没听错,“不是吧,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不抽烟,怎么做到的?” “外公不让抽。”陆鹿抿唇笑。 周会结束,肖云杰就直接朝她们走来:“黎姐又这么早。” 走进看清里面的人,肖云杰有些惊喜:“鹿鹿姐!?” 黎姿看他眼睛瞪圆了的这副模样笑得发抽,陆鹿脑子里还在高速转着,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这人是谁,她这两年见的男人多了去了真的有点记不住了,转头皱眉像黎姿求助。 “调酒师。”黎姿朝着男人手一摊。 这下她有点印象了。 “肖云杰!”陆鹿想起来了,她跟黎姿一样喜欢喝他调的酒,“你居然还在,我那里常去酒吧的调酒师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个了。” “黎姐这么好我为什么要走?夜倾城开一天就有我肖云杰在的一天。”男人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再说了,我还要给我闺女挣奶粉钱呢。” 黎姿招手要了盘瓜子听他们唠嗑。 “什么?闺女?你都结婚了?”陆鹿觉得自己听错了,她28还没玩够,眼前这个看着比她小居然都结婚了,有些不可思议。 “对啊,去年领证结婚,我老婆预产期还有俩月。”肖云杰每每说起这个脸上就开心得不行。 陆鹿认识黎姿多久就认识肖云杰多久,虽说没多大交情但也是先前在北市喝酒就能碰面的朋友,她直接办了一张十万起步的超v酒卡,提成归肖云杰。 黎姿当然不会要她的酒钱,她知道陆鹿想的什么,就是有点拐弯抹角磨磨唧唧的:“肖云杰那卡里提成的一万你拿着,就收她一万卡照办剩下我补。” “行。”肖云杰应道。 陆鹿磕着瓜子,声音调子稍微也大了点:“黎姐我在办卡,办卡诶,你收一万我喝个屁酒啊。” “知道你想给我们阿杰补上份子钱,但是呢你黎姐我呢有的是钱,酒也管够,不用你花钱买酒,随便喝,能喝垮夜倾城也是要点本事的,知道了吗我的鹿鹿?” 黎姿把陆鹿的想法用最直白的话表达出来,肖云杰乐呵着:“谢啦鹿鹿姐,不过这一万块真的不用了,你看我结婚都过去那么久了是吧。” “给你就拿着,姐钱多,再说了又不是给你的是给你老婆的,而且又不是白给,我以后每天都要来和你调的酒的。”陆鹿就怕这样才拐着弯想着充卡来补上份子钱这个法子,到最后还是要谢这谢那的还是会麻烦得不行。 酒吧营业,来喝酒的人也多了起来,楼下的气氛好比楼上热闹,但是楼上给人的感觉会更好,黎姿就喜欢后者,磕完手里最后一颗瓜子拍了拍手:“走吧,上楼喝酒。” 黎姿选了个视线稍微宽敞的高脚凳落座,陆鹿习惯性地让肖云杰铲了一勺冰块,捻起一块放进嘴里,舌尖都冻麻了,但贼爽。 “想喝什么?”肖云杰用毛巾擦拭着洗完手沾着的水珠,然后擦了擦吧台属于自己的一小块操作区,问道。 “你调什么我们喝什么。”黎姿托着下巴懒洋洋说着。 陆鹿在一旁点头赞同。 肖云杰最喜欢的就是自由发挥,他去后厨选了需要用的水果,又拿了一大容量的玻璃桶洗净直接倒了半桶冰块,一盒草莓、柠檬、橙子、青柠还有一颗西柚全部切片,倒入两瓶草莓味的真露烧酒和一大瓶冰雪碧,最后撒了一把薄荷叶搅匀,再递上两个带有甜橙的玻璃杯。 “微醺果酒,尝尝看。”男人收拾着吧台憨笑着,“开个酒胃,等会还有浪漫玫瑰伏特加和葡萄威士忌,要小心哦。” 玻璃杯相撞的清脆声响后是默契的一饮而尽。 时隔两年,她们终于举杯共饮。 34 解决了半桶果酒,肖云杰也调完别桌的酒开始她们新的一杯,陆鹿是他今晚最大的客人,他当然要“伺候”好了。 黎姿端着酒杯站在马蹄型围栏处睨视着楼下的觥筹交错,四周音乐的躁动震出音响,酒精慢慢渗入骨髓,身体不由随着《Lose Control》的节奏打着拍子: Oh my god I lose control La la la la oh oh oh La la la la oh oh oh I had to let it go …… 黎姿扬起酒杯,左手握住陆鹿的腰肢,歪头凑近:“oh my god I lose control !” “干杯。”陆鹿扣着酒杯轻轻撞了一下她的。 “感觉至上。” “快乐最大。” 黎姿有点上头,清醒地上头,她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扭头看着陆鹿:“我想谈恋爱。” “你要的那种?”陆鹿摇头感叹,“难啊。” 陆鹿抽出一把椅子坐下:“别是今天见着前男友又勾起你那些往事来了。” “能有什么往事,我跟他门儿清。” “那你怎么突然说这话?”陆鹿扬着下巴问她。 “酒精作用。”黎姿坦然回答。 黎姿靠着栏杆从头到脚被灯光淹没,像是彻底融进了身后这灯红酒绿的世界。 不过她本身就是这场疯狂世界的造物主。 吧台传来两声清脆的“叮叮”声,肖云杰推上两杯用柠檬和迷迭香装饰的葡萄威士忌,酒味很淡,还没走近就能闻到浓郁的葡萄香。 “你这是葡萄汁?”陆鹿靠近用鼻子嗅了嗅,依旧没什么酒味。 肖云杰没有回答但脸上扬着笑。 黎姿见识过男人的调酒本事,卖相好,酒味更佳,关键还能醉人于无形:“尝尝,别喝多。” “难不成这杯还能喝醉我?”陆鹿两只眼睛里填满了不相信,然后浅浅地抿了一小口,她认真回味了一下,“真的很像葡萄汁。” 黎姿点头应和着她:“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好喝就行。” 十分钟后,陆鹿彻底相信这是一杯酒了,而且劲还不小,脑袋就像是装了了铅球一样重,这男人什么时候这么会调酒了?就这么个功夫肖云杰还摇了一杯新的酒,玫红色的酒水上漂浮着粉白色的厚厚的奶泡,玫瑰花瓣封顶,同时也为这杯酒注入了灵魂一般,妖艳魅惑。 “浪漫伏特加。”肖云杰十分钟才摇出一杯,陆鹿已经握着酒杯耷拉着个脑袋了,“黎姐,你说鹿鹿姐醉了吗?” 黎姿放下还剩大半杯的威士忌,接过他新递来的酒:“百分之六七十。” 肖云杰捏了捏有些发酸的胳膊,仍很热情问道:“鹿鹿姐你还要不要再来一杯?” “要!” 陆鹿抬头,耳后的头发全都滑落,眼睛都半眯着,明显一副要醉的模样。 肖云杰拿出一个干净的雪克壶,开始准备制作第二杯。 “火龙果?” 黎姿喝了一口酒,眉头微皱。 “是啊,最近来的人都爱点这杯,味道还行吗?”肖云杰问。 黎姿点头:“好喝是好喝,可惜了,你鹿鹿姐她最讨厌的就是火龙果。” “那我给她换杯别的。”他说。 “别,她啊,已经醉了,今晚直接被你这一杯酒干趴了她肯定会记着,你得多让胳膊放松放松,小心等她酒醒了来找你专挑shake的酒。”黎姿撇嘴开着玩笑,故意吓唬他。 肖云杰知道陆鹿不是这样的人,也故意弯着手指放在嘴边故作害怕:“人家好piapia啊~” “滚蛋。”黎姿笑得捧腹,“别贱。” “好嘞姐。” 玩归玩,工作还是要工作的,肖云杰清洗干净酒具又开始新的酒单。 黎姿单脚踩着高脚凳,她喝惯了肖云杰调的酒虽然没有海量但也练上了点,她喝得不算多也不算少,除了脑袋有些晕之外没什么感觉,陆鹿小瞧了这杯人直接就半醉半睡了,好在酒品好喝多了就睡不像她疯癫。 突然脑海里就想到上次喝酒喝醉还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的那次,她还挺佩服自己都醉了还能做个跟沉林齐有关的香艳美梦,没忍住哼笑起来,视线飘忽之余看见了五米外的一张酒桌上也注意到她并且已经是今天第三次碰见的男人。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其他。 35 黎姿淡定地朝着男人的方向举起酒杯,抿唇一笑,所谓“一笑泯恩仇”更何况他们之间已经没有那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了。 暖色的光影与暗色的灯光交错,黎姿在两种不相融合的氛围交界处融合得恰到好处,陈睿远以水代酒将杯中的剩余饮尽,他抱着试试地心态来这家酒吧,也的确被他试赢了,相比于离开前黎姿变得比之前更有韵味,举手投足之间对他来说都是无声的吸引,对别的男人更是。 她很漂亮,漂亮也不是她唯一的优点,陈睿远从认识她的时候就知道这点,对她的喜欢更是只增不减,不管从前还是现在他都忘不了她。 黎姿放下酒杯看了眼手机,沉林齐已经放学了,她的酒喝完了也该回去了,顺手拦下一个酒保问会不会开车,酒保点头后黎姿掏出钥匙给他,扶起已经睡着的陆鹿准备离开。 “我帮你吧。” 黎姿抬头就看见陈睿远站在一边,她点头:“她睡着了,动作轻点。” 陈睿远“嗯”着回应。 黎姿走在他们前面帮着开路,时不时不放心地回头看一眼,男人两只手握拳,手臂力量支撑着怀里的女人,他的目光却始终紧跟着她。 陆鹿被抱上后座,黎姿也从另一边上了车。 黎姿注意到男人跟酒保交流了几句,开车的人就成了他,黎姿盯着后视镜的男人开口:“你开?” 陈睿远系好安全带侧头看她:“放心,没喝酒。” 黎姿“哦”了一声,看向窗外。 没喝酒就行,车谁开都一样。 他发动引擎:“去哪?” 黎姿仍望着外面:“亚朵。” 十一点的夜生活才刚开始,遍地弥漫着浓浓的烟火气息,烧烤啤酒大排档应有尽有,圆盘塑料桌上男人的划拳喝酒和女人的八卦闲谈,好不热闹。 车内除了细密的呼吸声安静得让人喘不上气,黎姿收回视线,余光隐隐约约能看见男人频繁投来的目光,可能还是会碍于两人之前的关系,她不太喜欢这样被盯着看,感觉自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总之很不舒服。 男人也注意到她的不自然,专心开车。 没十几分钟就到了酒店。 陆鹿的短发糊住了半边脸,嘴里还嘟囔不清,黎姿下车换了口气来到里侧开门,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了。 “我来吧。”陈睿远抓着车门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笑,声音温和道。 黎姿往侧边挪了两个脚步,给他让路,黎姿依旧走在他们前面,按电梯,开门,安置好陆鹿后她才放心地关灯离开,男人跟在她后面再次回到车前。 “不早了,你打车回去吧,我自己叫个代驾。”黎姿已经打开手机软件,手指滑动着屏幕。 她的语气很平淡,淡到他感觉到她在疏远他。 陈睿远握住她的手机,也触碰到她的手指,黎姿的第一反应就是抽出手,手机被他抓在手里,听见他说:“我送你。” 黎姿叹了口气:“随便你吧。” 一路沉默。 快到家时手机上弹出的菜鸟通知,应该是昨天她给沉林齐买的两箱梨,物流还挺快。 车停在了小区的停车位上,黎姿解开安全带:“谢谢,天晚了,早点回去。” “等等。”陈睿远叫住准备进小区楼里的背影。 黎姿脚步一停,回头的脸上带着疑惑:“啊?” 男人伸手掌心向上:“车钥匙。” 黎姿嘴型成o又往外走,拿到钥匙的一瞬手腕一紧,身体随着手腕上的力度往前倾,熟悉的木质香扑进她的鼻间。 味道刺激着她的神经,身上的力气也逐渐流失,她就被陈睿远抱着,紧紧的抱着,不能动弹。 36、你他妈发什么疯? “阿黎。”陈睿远轻唤着她,语气又比平常温柔了几分,极为呵护怀里的女人,生怕一松手就什么都没有了。 黎姿手心捏着车钥匙,眉头微皱,耳边再次响起他的声音:“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你看我像是不好的?”黎姿说着想挣脱他的怀抱,奈何男女力量悬殊,她只能被迫被搂着,无奈道,“你先放开。” “不想。”男人下巴抵在她的肩旁上,声音停顿:“再抱一会儿好吗?” 黎姿吐了一口气,她说不行就真不行吗?现在的主导权不在她手上,她瞳仁失色地木讷着不说话,眼睛虚焦发了会儿呆,大概五分钟又或者八分钟反正十分钟不到陈睿远松开了她,得到释放后她以最快速度缓过神,活络着两条都快失去知觉的手臂。 陈睿远垂眸缓缓开口:“听说夜倾城是你开的,挺厉害的。” 黎姿揉着胳膊没看他:“嗯,不过到底是听说还是调查我?” 陈睿远不说话。 黎姿又说:“我承认今天今天遇到是巧合,家常菜遇到也算巧合,但是酒吧遇到——” “算了,人也不会一直一个样,也算是巧合吧。” 虽说白天的天很晴,春风和煦,照得人暖洋洋的,一到晚上还是很冷,微风吹过也会让人冷不丁地打个寒颤。 黎姿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转身离开。 “不是巧合。” 陈睿远的声音在她扭头的的时候就已经冒出来了,黎姿停在原地,他继续说:“我只是想多知道你的近况,给你发的信息除了今天的回了我‘才看见’之外别的你都没理过我。阿黎,别对我这么冷漠,可以吗?” 黎姿有话说话,有事说事:“陈睿远,我不管你想干什么,别在我身上花心思。” “对不起,当年……” 男人握紧的拳头渐松,他没勇气也不敢说出来。 黎姿挺坦荡:“没什么对不起的,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更何况感情上的事情谁都说不准,我都已经不在意了,你也没必要耿耿于怀。” 陈睿远走到她身旁,抬手想牵她,却没有了头脑发热的勇气:“那……当个朋友好吗?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别的什么能帮你的或者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还有感情上是我对不起你,我一走了之,是我不对,阿黎。” 他说了这么多,不为别的,只是想赎罪。 黎姿自然懂他说的意思,深吸一口气:“朋友,一直是。” 也只能是。 明明是个肯定的回答陈睿远却高兴不起来,他们的关系好像从当年那件事就已经成了定局,注定了他们一辈子只能这样,他跨不了那道坎,也无法跨过。 男人沉着气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离开的背影让黎姿有些恍惚,当年那个跟她一样敢爱敢恨,什么事情都会担着的陈睿远消失得彻底,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路灯下,沉林齐站在不远处,黎姿注意到了他,站在门口等他走近,心里突然很怕刚刚被陈睿远抱在怀里的时候被他看见,但她觉得沉林齐应该不认识陈睿远,毕竟那时候他还小能记得什么。 但沉林齐看见了,他取完快递回来就看见他们抱在一起,甚至到刚刚结束他全都看在眼里。 他认识陈睿远,黎姿的前男友,而且是当年差一点就结婚的未婚夫,男人从他身边经过离开时他的眼神冷到极点,手上的青筋暴起死死抠着怀里抱着两盒刚拿的快递纸箱。 “回家吧。”黎姿装个没事人走进电梯按下楼层,心里局促不安。 男生没有说话,抱着两箱梨站在后面。 电梯里的温度莫名比外面还要冷,黎姿抱胸将脖子往衣领里缩。 到家后黎姿直接躺上了沙发,她今天真累了,沉林齐将梨子放在桌上后进厨房洗了个手,她随便滑了滑手机:“沉林齐,两箱梨你放进冰箱记得吃。” 他洗完手又折回客厅,拆纸盒的声响暴躁得像是要连同里面的梨一同拆碎,“嘶啦嘶啦”的噪音让人头皮发麻,浑身冒鸡皮疙瘩。 黎姿蹙着眉头坐起,看着他把纸盒撕得稀巴烂:“你没脑子不会打开?非要拆成这个鬼样子?” “我想怎么开就怎么开,跟你有关系?”沉林齐没好话地回她。 黎姿被他冲人的语气噎住,本来就累,现在更是火上浇油,也不客气地回怼:“不是你他妈发什么疯?” 37、不就是你前男友吗? 沉林齐咬着后槽牙将两箱梨的夹层放进冰箱,撕碎的纸盒被他揉扁塞进垃圾桶里,鬼知道他现在有多不爽,洗手的同时低声咒骂了声“操”。 黎姿对他的态度很不爽,她好歹买的这两箱梨是给他的让他放进冰箱也不至于毛成这样,跟吃了枪子儿似的,她一点也不爽地趿着拖鞋走到厨房,后跟落在地面“哒哒”个不停。 沉林齐睨了眼她往外走,他现在窝着火,跟个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炸出来。 黎姿拦着他不让他走,她现在比他还火,她人都站在他面前了他居然都不拿正眼看她,连同刚才的不爽一同迸发出来。 “你今天吃错药了?”黎姿瞪着他。 “关你什么事。” 沉林齐捏着拳头,脑子里满是她被那个男人搂在怀里的画面,贼他妈不爽。 “我他妈好好问你话呢,你什么态度?”黎姿今天喝的酒在此刻全成了点燃脾气的催化剂,心里的火燃得霹雳吧啦作响。 “我就这么个态度。”沉林齐咬着牙道,“你要找态度别找我,刚才楼下那男的就挺好,你找他。” 黎姿跟着竖起来的头发弱了一半,真他妈怕什么来什么,她又不是主动抱的更何况那个情况她根本挣脱不了:“你个小屁孩懂个毛线球啊。” “我不懂?” 沉林齐冷嗤道:“不就是你前男友吗?现在回来找你旧情复燃来了?黎姿,别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 黎姿盯着他深邃到能洞察一切的眼眸,咽了口气,汗毛也跟着竖起,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身体给出的反应的确如此。 沉林齐第一次见陈睿远是在医院,车祸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除了黎姿之外站在他病床边的另一个人就是陈睿远,女人双眼红肿声音也哑得厉害却还是耐心开口询问他饿不饿、有没有哪儿不舒服以及告诉他父母车祸身亡的事实,男人站在一旁搂着她肩膀安慰着她。 第二面就是在葬礼上,黎姿和他的父母的葬礼是一起办的,陈睿远帮着黎姿置办丧葬事宜一直到结束,那时候黎姿晚上陪着他,陈睿远就默默守着他们。可从那天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男人,不知道他去了哪,只知道黎姿那个时候像是被抽去了最后一根支柱,要么干坐发呆着要么喝酒旁的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活得像个傀儡。 再后来某次黎姿喝醉酒,他在照顾她时偶然瞥见手机上弹出的信息,陈睿远发来的,问她过得好不好,说他想她了。 沉林齐原本并不会在意这些,但是后来他喜欢上了黎姿,自然也知道同样身为男人的陈睿远对黎姿有什么想法,可当他只能远远看着他喜欢的女人被前男友抱着自己什么都不能做,那种束手无策感对他来说比在他心上剜了一刀还要致命。 那几分钟也更像是世纪般漫长。 “被我说中了就不敢承认了?”沉林齐朝她逼近,浑身带着锋芒。 黎姿觉得周身的温度无端低了好几度,而他此刻就像个不好惹的刺头,即使什么也不做就这样步步紧逼就让她胆战,莫名的强大压迫感逼着她就范。 身后是冰冷坚硬的瓷墙,她就这样被他堵着,连看他都需要仰着头。 黎姿胸口起伏了几下,面上恢复平静:“没不承认,你说的也只是半对半。” 沉林齐不说话,等着她继续说。 “他是我前男友没错,旧不旧情复燃这事你得去问他。”黎姿一字一句陈述着事实,最后还不忘补充道,“我,没燃。” 后面这句话是她鬼使神差说出来的,至于为什么说她也不知道。 该讲的她都讲完了,该解释的她也给出答案,黎姿作势准备离开手腕突然被钳住反剪在墙上,整个人冷不丁地贴着墙,随后两只手都被他高举压着。 38、姐姐,想谈恋爱吗? 沉林齐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表情散漫眼神里带着犀利,似乎已经没有先前那般冷飕飕的模样,给人一种从容淡定中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视线碰撞,姿势暧昧。 黎姿拧着眉头:“你干嘛?” 他掀了掀眼皮,没说话。 她说:“我都已经说完了还想干嘛?” “我还没问完。”沉林齐微微俯身凑近,两人的鼻尖就这么不经意地撞了一下,距离很近,她呼出的酒气混合着身上的香水味被他吸入肺里,“急什么?” 黎姿的呼吸跟着他漫不经心的叁个字几近暂停,指甲嵌入手心泛疼:“问。” 沉林齐左手揽住她的腰往怀里一提,女人的胸口紧贴着他的胸膛,他低头在她的耳畔私语:“姐姐,想谈恋爱吗?” 黎姿脑袋里一阵轰鸣,周遭的一切声音都化为虚无,唯有男生的呼吸声被一点一点无限放大,他叫了她姐姐,还问她想不想谈恋爱?她怕他问的跟她想的一样,但她现在只能接受信号不能消化,连心跳都慢了一拍。 她尽力地调整呼吸:“这好像跟你没关系。” “有。” 黎姿觉得自己的耳朵烧得厉害,连半边脸都要被染红一般,她扭动着手腕:“你先放开我。” “姐姐现在不想认账?” 沉林齐手上的力气不增反减她也还是挣脱不了,腰上的这只手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子里,她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可鼻尖时不时传来的气息让她连呼吸都不能控制。 “我又不欠你钱,认什么账?” 黎姿不记得他们之间有什么别的瓜葛,除了上次她脑抽问候他身体健康哪还有别的事情。 沉林齐扯着嘴角,顶腮。 “情账。” “情你大爷。” 黎姿一下子收不住了:“我他妈跟你一个小屁孩有什么情账?我无非就是做了两次跟你有关的春、春梦,你也没少块肉什么的就别给我瞎安什么罪名。” “春梦?”沉林齐审视着她的眼睛,两只眼睛黑得没影。 “黎姿,你也真敢说。” “你都瞎说了为什么我不能?”黎姿眼神飘忽。 忽然之间天旋地转,血液逆流而上,口袋里的手机横在两人之间硌得肚子生疼,胃里的酒都要被他这几步路颠吐出来了,黎姿觉得自己的脸涨得不行连气都出不来,手脚并用着在他肩上扑腾。 “啪”的一下,沉林齐搂紧她的大腿打了她的屁股。 黎姿更不乐意了,她长这么大就没被人动过一根手指头,更别说是打了,还是被自己养大的弟弟打,简直天理不容。 也就厨房到沙发的几步路功夫黎姿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脸都落这了,炸了毛似的喊着:“沉林齐你大爷的,你有本事放我下来,你打我屁股干什么?你他妈凭什么打我,放开我,我他妈自己会走!啊!” 沉林齐脚步一停,就在黎姿以为终于要将她放下来的时候,男生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分开她的腿坐在了沙发上。 黎姿跨坐在他的腿上,整张脸被血液充斥得通红,两人的姿势暧昧又似曾相识:“你到底要干嘛?” 沉林齐扶在她腰上的手陡然收力,两人近在咫尺,黎姿揪着他的衣领,盯着他正在凝视她的眼睛连呼吸都放慢了,只见他剑眉微挑。 “帮你回忆。” 冰冷的嘴唇覆在她的唇上,湿软的舌头轻轻舔舐,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黎姿皱起了眉头,脑海里闪过第二次春梦的画面就是在以相同的姿势亲吻,而且是她先舔了他的喉结,所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春梦是她酒后失态。 操。 39、姐姐,张嘴 黎姿嘴巴紧闭,唇上轻轻蠕动,粗重的气息一声不落地钻进她的耳朵。 沉林齐睁开眼睛,眼底一片猩红,声音沙哑:“姐姐,张嘴。” 这是黎姿头一次不希望沉林齐叫她姐姐,这让她有种莫名的罪恶感,不管是谁主动亲的谁,她都有,而且谁他妈没事被自己的弟弟亲啊? 趁着他说话的一霎,她使足了劲将他推开在沙发上:“等我缓缓。” 黎姿脑子此刻就像是浆糊,她搞不清自己现在到底在做什么,更搞不懂沉林齐到底要做什么,她不反感被他亲,可是他为什么要亲她?难道只是为了帮她回忆? 沉林齐靠着沙发,嘴上沾了些她的唇色,一脸的意犹未尽。 “如果我说我记起来了是不是就不用亲了?”黎姿觉得自己说这话有些搞笑,什么叫记起来了就不亲了,难道记不起来就要一直亲? “不是不是,我换个说法就是我们不能亲,这次就当我上次酒后失态给你道歉来着,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要上课早点睡,刚刚发生的事咱俩翻篇。” 黎姿说这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特像事后不负责任的渣男,她先挑的头现在又不想负责,净说一些渣男语录来搪塞人。 她双腿撑起身子往沙发下退,丝毫没注意沉林齐黑掉的脸,连额前的碎发都在控诉着不满,男生抓着她的手臂将她重新拉回怀里,语气怒道:“为什么不能亲?如果不能亲刚刚为什么不拒绝我?黎姿你到底什么意思,是觉得我比你小就可以这样糊弄过去?” 手臂被他死死掐住,感觉骨头下一秒就要被他捏碎。 “我没有糊弄你,我们什么关系你不知道?我是你姐,你是我弟,我可以当你不懂事但我不行。”黎姿说得很慢但又很认真。 “黎姿,我喜欢你。” “没开玩笑,没不懂事,认真的。” 沉林齐不想再被她当成弟弟了,弟弟这个身份他早就不想要了,鬼知道看见陈睿远抱她的时候他有多恼,她可以不对他旧情复燃但以后会有千千万万个陈睿远,不管是追求者还是别的什么人他都不想再看见,他真怕黎姿说过的那样哪天突然带回一个男的,到时候他想说都只能憋在心里。 黎姿突然觉得今天喝酒的不是她而是沉林齐。 “没喝酒?” “没。” 黎姿还是不相信:“真没喝酒?” “不说所有人都像你这么瘾大。”沉林齐吐槽道。 黎姿没脑子接他这话,只知道现在他喜欢她,而她对他有感觉,从现在看来好像他所有的生气都是有迹可循。 她问:“所以你想跟我谈恋爱?” 沉林齐回:“选择权在你。” 她又问:“你不怕我拒绝?” 沉林齐斩钉截铁:“怕我就不说了。” 相比于等着她领一个男人回来还不如被拒绝,成功率占一半,总比坐以待毙强,要是被拒他也只能认命。 黎姿扒开他死扣在手臂上的手,抬起右腿往他旁边的位置瘫坐着。 头顶的吊灯很亮,黎姿盯着看了很久,直到闭上眼睛冒出乌黑闪亮的光影她才不看,余光里男生的目光一直在她这边,静等着她的答案。 黎姿用几分钟来放空自己,开口就给出了答案。 她转头对上他的眸子:“谈。” 她要跟沉林齐谈恋爱,不为别的,就凭他那句“没开玩笑,没不懂事,认真的”。 沉林齐坐起身子,手肘压在腿上,低头又抬头,灯光照亮他的眼睛泛着星光,像是盛满银河,只为她。 “黎姿,我是要谈能娶你那种,你考虑清楚,没有回头路。” “我知道。” 黎姿朝着他抬起嘴角,她很清醒,没有受酒精的蒙蔽,如果说沉林齐先前的那句能触动她,那现在这句就是彻底。 因为她了解沉林齐。 40、不想叫就继续亲 记得上次稍稍紧张还是八省联考没发挥好差点跌落前十,这次简直比垫底还要让人心脏骤停,沉林齐低下头笑了两声。 很幸运,她心里有他。 “有什么明天再说,早点休息,男朋友。”黎姿起身离开,两条腿不受控制似的打软,好在她能hold住。 回房间的步伐很快,她根本不敢回头望,毕竟她也算见识过沉林齐撩人的本事,孤男寡女,保不齐她会对沉林齐做出什么擦枪走火的事情。 手指碰到门把手的那瞬手面上被一道滚烫的力覆盖,耳边只有风声,她跟着那股劲转了身,还没反应过来唇上就多了两片温热的唇瓣,急不可耐地亲咬着她,黎姿被咬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沉林齐趁着她张嘴的空隙找到那块软舌亲吮,尽管吻技生疏也能让她站不住脚。 黎姿腾出手搂着他的脖颈,腰间被宽大的手掌托住,连房间的灯都没开黎姿就被他压在床上,除了客厅里的漏进来的一丝亮光别的基本上伸手不见五指,粗重的呼吸声萦绕在两人的耳边,听觉感受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沉林齐在打啵这一方面完全就是个小白,逮着她就是一顿乱亲乱啃,黎姿这个会亲的也被他打乱了节奏变得生疏起来根本跟不上他,还被他亲得喘不上气,身体也像燃了火,根本招架不住。 她别开脸,气喘吁吁:“等会儿,让我换个气。” 沉林齐根本不想停下来,又将脑袋埋进她的颈部,他啄住一小块颈肉吮咬着,她和他身上有着相同薰衣草的味道但又多了她常用的香水以及酒的味道,无形之中撩拨着他体内的欲望。 “别咬,疼,会留印。”黎姿酿着一口气,说话都带着颤音。 黎姿还浸在被他牙齿磨的疼痛里,腰侧又传来一股凉意,她现在浑身发烫,沉林齐不算冷的手都显得格外冰,指腹顺着肌肤上移,她的心也跳到了嗓子眼,被碰过的地方像是被羽毛划过痒得她抓心挠肺不说,还逐渐失去知觉。 细碎的嘤咛从齿关溢出,脖颈热气横生,黎姿羞赧地咬住自己的指节,堵住这让人羞耻又脸红的声音。 沉林齐左手钳住她的两只手腕死死压在床面,右手抚遍全身,不老实地钻进那层薄纱里揉捏着,黎姿看不见他的脸,却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气,以及他性感的喘息声。他拿开她堵嘴的手十指相扣,低沉道:“不想叫就继续亲。” 黎姿没想过会被沉林齐压着一直亲,嘴巴都亲麻了他还在继续,右手有兴致地把玩着她的两只椒乳直到结束那只手都不愿意拿出来,数不尽的喘息声被他悉数吞入腹中,身体上的反应被他放大激发到了极限,他胯下的雄兽顶在她的腿心硌得肉疼。 在她差点以为今晚要再发生点什么的时候沉林齐收回放在她胸上的手,理好她的内衣,除了他胯下的鼓包整个人突然冷静得不像正常人。 “怎么了?”黎姿低哑着嗓音撑着身子坐起。 沉林齐坐在床边不耐烦地挠了挠头,冒出让她脸红的两个字:“没套。” 家里当然不会有这种东西,现在太晚了总不可能出去买,沉林齐有这个打算但被拒绝了,刚才情欲亢奋的黎姿确实有性的冲动,缓了几分钟后才想起来明天他还要上课,她可以跟他谈恋爱,接吻,做爱怎么都行,但必须保证他的学业和临近的高考为前提的情况下,不然免谈。 在沉林齐离开她房间的前两分钟,黎姿跟他提出了两个要求:一,他们恋爱的事情先保密;二,上床这件事高考结束再说。 黎姿特地强调学习主要她次要这件事,就是为了让他把一门心思全放在学习上,虽然现在有点做不到,但她相信为了高考他们都能忍。 到后来沉林齐用行动证明跟她做爱这件事她可以忍,他忍不了。 沉林齐不满道:“第二个我能理解,但是为什么要保密,是我拿不出手吗?” 黎姿还是同样意思的回答:“高考结束一切好说。” 睡觉前沉林齐特地重新算了一下日期,精确到秒:“距高考结束还有64天16时8分12秒11秒10秒……” 41、吻痕 清晨,窗帘半敞,鱼肚白的天光将灰色系的房间照亮,沉林齐睡得安稳但并不是很踏实,大脑的兴奋指数太高导致他在梦里将昨晚没进行下去的后半场画上了句号,他射了梦就醒了,他拿着一套干净的衣物在厕所呆了一个多钟头。 他草草地拨弄着还在蓄水珠的头发,打开门迎面撞上蓬着头发换好衣服的黎姿,意外着:“早,外面才几点啊你就醒了?” 黎姿打着哈欠看了眼手机:“五点四十。” 沉林齐刚灭下去的火在看到她后又着了,他直接搂住她的腰,脑袋埋在她的颈窝汲取她独有的香味:“起这么早不困?” “困。” 滴水的发梢有意无意地扫在她的侧脸,黎姿光是听见沉林齐的声音就有点走不动路了,加上强制性起床脑子有点卡壳以外声音也有气无力像在撒娇一样。 “再睡会儿。”沉林齐将她的长发拨到一边,白皙的皮肤上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吻痕,是他昨晚给她种下的。 他张嘴又重新覆在上面,冰凉的嘴唇轻轻蠕动,侧颈倏地染上一层粉红。 黎姿捏着他的衣角,满脑袋的瞌睡虫被他这么一下赶得一只不剩:“我还要去医院,鹿鹿脚扭了一个人在医院,我得去看看。” 一声闷“嗯”传入耳朵,沉林齐嘬着她的脖颈又长达一分钟,松开后一枚带着星星点点的玫红色草莓赫然醒目。 沉林齐有些餍足地用拇指刮了刮:“路上慢点。” 黎姿被他这么一亲一摸浑身的毛孔都跟着打颤,随手拨了一缕头发挡在右边:“好。”走前还不忘捧着男生的脸快准狠地亲了一口,“我走了。” 沉林齐舔了舔嘴唇。 黎姿手肘抵着车窗手指点弹着脸,右手稳着方向盘。 黑色的轿车驶出小区,街道两侧的早餐店忙得不可开交,包子烧卖在热腾腾的白气中被装进袋子里,紧接着又是下一个,清一色的川高校服遍布街头巷尾,在初升的太阳下,迈着稳健的步伐,朝气蓬勃。 这个时间点除去前一天熬夜她基本上就没起得来过,即使这样也不妨碍她觉得周围的一切很美好,空气很清新,车流量很少,和沉林齐正式恋爱的第一个早晨也很难忘。 快到医院时黎姿靠边停车去星巴克拿了她提前买的美式以及给陆鹿带的早餐,出了星巴克她打了通电话给陆鹿问她在哪楼哪层,兜转了好几圈在急诊大楼二层的找到电话里说的208骨科室,还没进去就听见女人滋哇乱叫的哭喊声。 “疼啊!轻点啊医生!啊!”听起来那叫一个惨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摔个跤把骨头摔断了。 黎姿屈指叩门三下推开门,医生正在一脸淡定地修剪石膏,一旁的护士抿嘴憋笑,她指了指坐在护理床上虚张声势的女人略显丢人道:“家属。” “黎姐你终于来了呜呜。”陆鹿比她来之前嚎得更大声了。 黎姿右手捏着咖啡地将食指竖在嘴前,随后又张开怀抱安慰她:“好了好了,有这么疼吗叫这么大声?” 陆鹿重重地“嗯”道:“腿疼心更疼,脸都丢没了。” 黎姿:“这么夸张啊,电话里不是说就脚崴了吗怎么还伤到心了?” 陆鹿回忆起早上的画面都要恨不得找个洞钻起来,天晓得她经历了什么,她也就早上想起床上个厕所,结果脑子里的酒精堆积如山压得她行动不便被自己的左脚绊了个狗吃屎,呼叫前台服务也不知道那人打的120怎么说的居然搞了个担架给她抬下去了,她是脚崴了不是脚断了任凭她怎么解释都没用,只能按他们的来,当时酒店大堂里有多少能在就有多多少人看见她这副糗样,脸都丢到她姥姥的外婆桥下去了。 42 “所以你在电话里说自己要死了就是这事?” 黎姿依稀记得一个小时前被吵醒那会儿迷迷糊糊接起电话耳边全是她的哭闹声,一会儿说自己要死了一会儿又说自己脚崴了,问了重点道就是脚崴了,但前者确实比后者提的要多得多。 “对啊,我都当众丢了这么大个脸了,还不够可怜吗?”陆鹿反问道。 一旁的护士很努力地将头低下去,但看肩膀的颤抖程度就知道她憋笑得有多辛苦。 黎姿点头:“是挺丢脸,但我感觉没你刚刚叫的那几声丢脸。” 陆鹿瘪嘴:“我都这么惨了叫唤两声发泄一下也没有错吧。” “没什么大事,右脚多抬高,三天后来复查一次,有什么不舒服随时来。”打完石膏医生才抬头望了眼她俩,而后又将办公桌上的缴费单递给黎姿,“去挂号处缴个费。” 黎姿将手里的东西递给陆鹿:“你最喜欢的可颂、黑巧和抹茶拿铁,我先去缴费。”然后接过医生手里的缴费单离开科室,拐角转弯处黎姿撞上了拿着病历单的陈睿远,只是肩膀的碰撞男人礼貌地低头道歉,目光还在手里的单子上。 黎姿也没主动打招呼简单“嗯”了声。 陈睿远却抬头,有些错愕她为什么会在医院,蹙着眉头担心地想要开口。 黎姿抢在他开口前:“陆鹿扭到脚我要去帮她缴费,先走了。” “好。”他放心地点头。 还没到八点,通往医院大厅的门正被锁着,黎姿绕了一圈回到原地想去问缴费的地方还有哪时陈睿远从208科室出来。男人向她走近,看见她手里拿地单子:“没找到缴费处吗?我带你去。” 黎姿点头。 出了拐角的长廊的尽头的楼梯口往下一层就能看见缴费处,还有两三个人排队等着,黎姿蹙着眉头扔掉手中还剩半杯的美式,指节贴着鼻子排着队。 “拿着。”陈睿远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帕。 黎姿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尤其是医院的更是讨厌得厉害,而且医院对她来说就不是什么好地方,要是可以她宁愿一辈子都不要来。她愣了一秒接过:“谢谢。” “没事,反正也是你送的。”他道。 黎姿捂着鼻子,手帕上有木质香水的味道稍微缓她减刚才的不适,淡淡开口:“你在医院干什么?” “我爸车祸。” 黎姿对于这个词太过于敏感,心脏跟着颤抖了两下,出于两家的旧交情她关心地问道:“没事吧?” 男人朝着走廊的另一头望去,眼下藏着淡淡的青色看着略显疲惫,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命保住了,断了一条腿。” 黎姿望着他黯然失色的眼眸:“别太难过,现在医疗技术发达肯定有好的治疗方案,帮我向陈叔问好,我改天去看看他。” 陈睿远此刻不敢去看她的眼睛,轮到她缴费他才敢去望她的背影,心里泛起层层涟漪,道不出的苦涩。 黎姿交完钱就同他反方向分开走,手帕被她习惯性地跟手机一同塞进口袋里,重回到二楼办公室时陆鹿迫不及待地朝她招手,嘴里咬着半边可颂含糊不清:“你猜我刚刚看见谁了?” 黎姿摸不着头脑,问她:“你说什么?” 陆鹿喝了口拿铁顺顺,润了润喉咙:“我说,你猜我刚刚看见谁了。” “陈睿远,我看见了。”黎姿在她惊讶的眼神里继续说,“缴费处就是他带我去的。” 陆鹿将手里吃完的空盒扔进垃圾桶,翘着右脚扶着墙小心地跳着,黎姿想去扶她被拒绝了,画面看着有些好笑。 “操,这他妈有缘过头了吧,我们总共才去多少地方,你跟他碰见的概率都可以去买个彩票了。”陆鹿呱唧说着脸上的表情都要飞出来了。 “我来医院是因为你,我又不知道他在医院,何况人家爸爸住院才来的,谁没事来医院啊。”黎姿说着从护士那接过刚拿来准备给她们的拐杖,“忘了说,你昨天喝醉还是人陈睿远抱你上下车又送回酒店的。” “什么!他陈睿远抱的我!” 陆鹿拄着拐杖反应慢好几拍地在走廊上瞪大了眼睛,“我他妈还以为是我昨天约的男的,心里还想着什么好男人被我碰上了看我喝醉都舍不得碰我。” “……”黎姿翻了个白眼。 43、爽不爽? 黎姿早就习惯了身边这个崴了脚但看起来依旧潇洒无敌的女人的品性,一个酒一个男人她是死都不能缺的,现在就怕她崴脚了还不安稳地找炮友。 “说错了,我最不能缺的是你。”陆鹿小心地上了后座翘着脚,够着usb数据线给口袋里还剩七八格电量的手机充电。 “先去我家把你脸上的妆和身上冒着酒气的衣服换了……”黎姿拉着安全带系着,突然一只手捏住她的肩膀,还他妈轻轻拨开她的头发,一声不响的跟鬼一样,“你他妈不出声吓死我算了。” 陆鹿从看见她脖子上的红痕就开始听不进黎姿说的话,以她阅男无数做爱当饭吃的经验告诉她这绝对不是普通的痕迹,什么蚊子咬的蜜蜂蛰的她听都不要听,一看就是男啃的。 “爽不爽?”陆鹿开口就是精句。 黎姿:“……” 她都快忘了沉林齐给她留的吻痕了,更没想过她姐们的眼睛二郎神的天眼一样,用头发挡住还能被她发现。 陆鹿自顾自的说着:“诶呀,谁昨天说不想玩转头一晚上搞了个男人出来?” “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八年不开苞的女人服软啊?” …… 黎姿开着车不想回答她的任何问题,一旦回答了第一个就会有万万个未知的让她脑袋发昏的问题等着她。 “草莓都种上了,胸上有没有?黎姐你就告诉我到底是何方神圣能拿下你?”陆鹿欲哭无泪,她要被黎姿的嘴给逼死了,问什么都没答案。 黎姿透过后视镜看着她,笑。 没答案她就乱猜了:“昨晚你跟陈睿远送我回酒店后孤男寡女旧爱复燃……黎姐别告诉我你们开了个房间搞上了。” 黎姿真服了陆鹿这个脑袋,什么都能瞎想,无奈地吐了两个字:“没有。” 陆鹿见她松口,见缝插针:“什么没有?” “什么都没有。” “那你跟谁?” “反正不是陈睿远。” 挣扎了一路陆鹿彻底放弃了,半天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捣鼓着手里的手机,昨晚喝醉鸽了炮友,人站在门口敲了她半天的房门他没听见,还被酒店管理人员以保护为由的正当理由赶出了酒店,她现在还得给人解释,要不是看他人长得帅早就被她踹到外太空去了。 最后瞎猫撞上死耗子:“你弟有17、18了吧,年下男,也不是不可以。” 黎姿倒库时后脊一僵干笑了两声,也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头顶像悬着冰桶随时能浇淋全身,更没想到她能歪打正着胡诌到。 黎姿一手拿着如同摆设似的拐杖一手扶着陆鹿,电梯上行过程中陆鹿因为跟手机里的那位聊崩了爆了句粗话紧随而来的就是拉黑删除永不联系,一顿操作猛如虎。 “我都解释了他居然还跟我摆上架子了,不就是脸长得帅点,身材好点,下面那玩意儿大了点,除了疼连让我爽的本事都没有,摆谱摆到我头上来了谁给他的脸,脑子瓦特了吧。”陆鹿瞥了眼自己跟绑了沙包重般的右腿,恨不得一脚踹到那男的脸上。 黎姿拉着她让她小心:“你悠着点,这脚还要不要了?” “算了,花钱包养的小白脸,失去我是他的损失。”陆鹿熄了手机,不想聊不重要的人。 她转头望向黎姿,视线下移到那枚莓红的吻痕,“啧啧”道:“你这样真的很影响我,搞得我也想找个男人谈。” 黎姿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也不是不行。” “这世上好男人少得可怜啊!”陆鹿哀叹道。 这话不错,黎姿赞同地点了点头。 “有对象的please quiet,ok?”陆鹿扬着调,面上故作很生气。 黎姿咧着嘴笑,好像今天的快乐来源都是因为她谈的这个暂时还不能说的男朋友。 感觉很好,她很喜欢。 44、你弟帅不帅? 一大早黎姿都在跑前跑后忙左忙右,她嘴里念叨着“鹿鹿你是脚崴了还是手断了?怎么卸妆洗头洗澡都要我来!”手上却还是将这些事情做得妥帖。 陆鹿躺在水温适宜的浴缸里,一脸享受着黎姿给她的洗头spa:“黎姐我这脚崴得太值了。” 黎姿帮她冲洗完头发拿毛巾包着后脱完身上的毛衣,简单抓起头发,擦去脑袋上被热得冒出一层薄汗,白色的裹胸勒不住性感的胸线,鹅颈上的吻痕显得更加吸睛勾人。 陆鹿越看越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位大神能拿下她爱到不行的黎姐。 “黎姐你这样无意地炫耀真的很伤我的心。” 黎姿顺着她的视线心领神会:“难得谈个恋爱就伤了你的心?” 陆鹿在水里扑腾了一下:“能一样吗?你愿意谈的是生活,我那些跟你都拿不上台面。” 黎姿笑而不语。 她现在能确定沉林齐会照顾她,会对她好,也确定他们之间不是一时冲动被多巴胺冲昏了头脑,但不确定是不是能谈成如陆鹿说的那般包含鸡毛蒜皮,平淡到家常便饭一日三餐的那种安稳程度的恋爱。 新鲜感谁都有,但愿意维持新鲜感的不多。 但相比于新鲜感黎姿更喜欢的是同爷爷奶奶辈相敬如宾几十年如一日的感情,她很向往。 “想什么呢黎姐?” 陆鹿的挥着满手泡沫的手在她面前晃悠着叫她:“不至于吧,给我洗澡都能想到男朋友。” 黎姿不置可否。 “你先泡着。”她撕开一张面膜敷在陆鹿脸上,然后走出浴室将洗手台上跟手机睡在一起的手帕给洗了。 手帕是黎姿跟陈睿远在一起他第一个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 那时候女生之间流传一个说法,手帕是贴身之物,如果一个男人愿意将你送他的手帕随身携带就是心里有你,黎姿自然也受手帕热潮影响挑了一下午的手帕,最后挑了现在这个已经掉色起小毛球的灰色手帕。 放在前两三年她可能还会心软回头找他质问他为什么还留着,但现在她不想了。 她不想纠结藕断丝连的没有用的情情爱爱,她现在有自己的酒吧,有自己喜欢的生活,能自己养活自己,这样的生活比以往的任何都要让她舒服。 她洗完最后一遍手帕准备晾出去,浴室里突然冒出一句:“黎姐你弟帅不帅?” 黎姿带着不好的预感说:“想干嘛?” “这不是受刺激想谈恋爱了吗?你弟要是长得帅你考虑考虑我呗。”陆鹿仰头贱兮兮地笑着。 果然,完球了,打她弟主意了。 不对! 是她男朋友!! “要是跟你弟谈我保准放了我那一海塘的鱼,弃恶从善,做一个温柔知性的大姐姐,你看行不?”陆鹿此话一出黎姿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她陆鹿是什么人,阅男无数,永远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而且没有除非的那种,最起码她还没见过。 黎姿回了她一句:“你别想。”转身去阳台晾手帕。 澡洗完了,黎姿帮着吹头发,陆鹿手机的声音就没停过,一个又一个的短信还有电话,是回来时被微信拉黑的那位,陆鹿回了条:缘分已尽。连同着电话号码全都拉黑删除了,刚刚一副想当她弟妹的好女人模样不知道飞哪去了,看吧,这女的口嗨大王。 十点多,房屋中介打来电话说有一套算得上陆鹿最满意的房子,房东着急出售,已经有第二个房客也看上了这套房并且下午就会来看房,扬声器下中介啰里八嗦一大堆废话,她们也听了一大堆。 总归四个字:先到先得。 45 黎姿趁着陆鹿撸妆的半小时功夫洗了把澡,然后载着她去跟中介见面。 房子在北市的偏北城区,黎姿对于陆鹿为什么在这个偏离市中心的房屋区域购房的选择有些捉摸不透,到了才知道这是一幢独栋别墅,绿植环绕,空气清新,远离城市的喧嚣,像个世外桃源。 黎姿跟着中介里里外外转了一圈返回车上:“你不下去看一眼?” 陆鹿摇了摇头:“我了解的其实够多了,你觉得怎么样?” 黎姿点头:“可以。” “买了。” “不再看看?” “不用,我了解得不少了,这个地方跟我妈生前的风格很像,她在的时候家里也是花草丛生,不管什么时候家里总有花的芳香,这边也是。”陆鹿降下车窗朝着站在别墅大门前的中介招手。 在签合同的过程中黎姿一直在想她的妈妈顾云姿,跟陆鹿相比她不太合格,她已经不太记得妈妈到底喜欢什么,唯一记得的百合花是因为味道很奇怪不好闻产生的呼吸记忆,还有什么是妈妈喜欢的,她真的不知道。 她没想过这种糟糕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想了解的时候已经迟了。 黎姿按下车窗,风带着太阳的温度吹在脸上,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抹去了眼角欲落的泪。 * 操场上,高三的所有班级在年级组织下齐刷刷地站满塑胶绿皮,放眼望去,人头攒动,交头接耳的不在少数,年级主任的几句话就让闹哄哄的人群迅速安静下来。 一分钟后,少年清朗的声音在话筒下遍彻校园,像春日的春风,夏日的骄阳,更像是领头的先锋,无畏在前: “各位同学,你们好,我是高三B部1班的沉林齐。高考离我们很近,三年也只剩下短短两月。我知道在场的各位同学们每天沉浸在刷不完的题海里,一场又一场的考不完的测试,很累,很辛苦,但我们仍可以迎难而上,过关斩将,绝不放弃,直击高考,对于明天的二模我们依旧不松懈,一起攀岩,不畏险阻,顶峰相见。谢谢。” 一番无稿演讲博得场下的激烈的掌声。 A部1班的班主任用胳膊肘碰着B部1班的班主任:“你是享福咯,年一年二都在你们班不说,这理科班还卧虎藏龙,理科状元的文采相比于我的文1可一点也不逊色。” 老徐呵呵笑着:“你这是拿我说笑了,不然怎么叫年级第一,你看我们班的季让除了学习没有一点省心的地儿,班里一群公猴子就等着高考完造反呢,哪有你班上那些文文静静的女娃娃省心。” A1班主任调侃:“要不咱俩换换?” 老徐:“也不是不行。你们班的黎思思多好的一个苗子啊,家里条件好,学习也上进,我记得分班的时候还没有班里前十吧,现在直接涌到年纪第三了,都是潜力股啊。” 两个班主任跟在回教室的班级队伍后面你一句我一句,季让走在队末竖着耳朵听,上楼梯前被老班揪着耳朵:“你小子是哪有热闹往哪凑,这次又听了多少?” 季让捂着耳朵故意说痛,在老班松手后立刻扑腾跑出好几层台阶,嘴里说着:“都听见了,考完试放假。” “哎!你小子。” “放心老班,我嘴严,不说。” 才怪。 季让“蹭”的一溜烟跑没影了,老班咧着嘴角在后面慢慢走。 沉林齐一进教室人还没坐下季让就跟个蚊子一样在耳边说起了考完试放假这个未通知的消息,还问他去不去他家玩,快活没几秒就被老班提着耳朵像小鸡仔一样提起来了:“还没考完就想着放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考完拿了全校第一呢。” “我可以拿全校第二。”季让1米86的大高个站在班主任旁边气势明显不足。 “我看你属乌龟的,万年老二还当上瘾了,下面两节课给我站着上完。”班主任松手后还不忘敲了他的脑袋。 沉林齐将左上角的英语书换成数学书,戴上眼镜,表面上一副静等上课的好学生模样,思绪早就飘到黎姿身上,甚至第一次期待赶紧放假。 46 黎姿这两天忙得晕头转向,累得也是够呛。 陆鹿的房子到手了,家具家电什么的也要按照喜好置换,崴脚的不累,当拐杖的脚后跟直接冒火星,累得要死。 黎姿早八点出门,晚十点回家洗完澡倒头就睡,连沉林齐给她发的信息她都是一眼带过然后忘记回了,晚上睡觉前才想起这件事又匆忙回了信息。 转眼就到了二模最后一天,黎姿大早上在被窝睡得迷糊,一股熟悉的青草气息朝她压来,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她的额头,嘴唇,她并不知道沉林齐考试什么的,就连班上开家长会她都没去过,不是她不去,是沉林齐根本不告诉她。 没有催命的闹钟她一觉睡到了自然醒,今天没别的事情,陪陆鹿去医院换个药再去看望一下陈睿远的父亲陈俊荣,顺便还个手帕。 黎姿起床后心情没来由的好,精心化了妆,戴了美瞳,贴了睫毛还卷了大波浪,一身黑色的吊带包臀裙外套着一件墨绿的针织衫,配套的首饰加以点缀,美得不可方物。 正愁穿什么鞋子的时候陆鹿打来一通视频,一刀切的黑发变得微卷,两人像是约好似的打扮得美艳动人。 【黎姐别吃午饭,我请你。】陆鹿拨弄着自己的头发,考虑到底要不要再卷一下。 【知道了。】黎姿翻转摄像头对准自己的鞋柜,【帮我挑一双鞋。】然后又举着手机对着试衣镜给她看今天的穿搭。 陆鹿看着手机屏幕上琳琅满目,多到溢出屏幕的高跟鞋,眯眼细挑着,视线扫过那双ysl的漆皮尖头高跟:【停,右上角黑色圣罗兰的那个,相信我,它很配你。】 【那行,先不说了,四十分钟后见。】黎姿挂完电话从鞋柜上拿出这双鞋勾在手里,右肩挎着ysl手提单肩包出门。 两人在北城区新开的商场里找了一家日料店解决了午饭后去了医院,途中买了花和果篮,黎姿将陆鹿送到208后又折回车里换下开车穿的运动鞋拿包拿花拎果篮。 住院部走廊上安静得没声,黎姿的高跟鞋在地面踩出声响,按照陈睿远给她发的地址来到12楼VIP单人病房1015,推开门时才发觉病房里发生了争执,一向孝顺父母的陈睿远跟病床上脸色年老又苍白的男人吵得厉害,看见她来两人脸上都失了血色。 黎姿有些错愕,她没听见他们吵的内容,开门后只有陈睿远剩下的半段话钻入耳中:“……不是你吗?导致现在局面的不是你吗?这下你满意了?” 三人相望,她有些云里雾里的尴尬:“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没有,怎么不让我来接你。”陈睿远恢复平静温柔道。 “我认得路,不用麻烦。”黎姿走到床前放下手里的果篮和花,“陈叔,好些了吗?” 病床上的男人声音还带着明显的颤抖,无力地点了点头。 一场车祸要了陈俊荣将近半条命,脸上车祸的伤又青又肿,鼻子里还插着管子连说话都吃力,更不知道他们父子俩为什么会吵起来。 男人虚弱道:“小黎你有心了。” 黎姿礼貌地微笑着:“应该的。” 病房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上气,她送的花在寂静凄白的病房里显得格格不入,一度让人有些窒息,算起来这还是她跟陈睿远分手后第一次见他的父亲,不管如何,心意到了就行。 黎姿将手帕还给陈睿远就识趣地离开了。 前脚刚迈出住院部大楼,后脚陈睿远就跟来叫住她,男人脸上挂不住的疲惫像是几天没睡好觉,对她永远是一副温柔入骨的模样:“阿黎。” 她:“嗯?” “那个……今天的事……” 黎姿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找她解释这件事情,出于对朋友的关心说了一句:“你跟你爸怎么了?” 陈睿远缓缓呼出口气,摇了摇头:“没事。” “行吧,先走了。” 黎姿耸肩转身就走,陈睿远跟在她后面,她走一步,他跟一步,从电梯里拄着拐杖往外走的陆鹿正好看见了这一幕,有那么一秒她觉得陈睿远挺可怜的,会做人会照顾人看着也挺喜欢她黎姐的说起来也算是个模范男友模板,结果一手好牌烂在自己手上。 47 下午五点,最后一场英语考试铃声打响,老师收完卷子,学生蜂拥而至涌出考场,沉林齐拎着书包被挤在人潮中,黎思思走出考场就看见了他,无数相同的校服之中那股意气风发,朝气昂扬的姿态除他以外没有别人。 “沉林齐。”黎思思背着书包走到他旁边,笑魇如花,特别是眉眼有几分黎姿的模样,只是没有那么犀利。 沉林齐跟她对视了两秒,问她:“有事?” 女孩害羞地垂下眼睫:“没……没事。” 他问:“手好些了吗?” 黎思思心像是融化的糖,心也抑制不住地跳动,她摊开双手:“好多了,已经没事了。” 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一道欢快的男声脚走了沉林齐,她看着渐渐离去的背影满是不舍,但少女的初心因为沉林齐的一句话开心了很久。 “哎等会去我家打台球怎么样?”季让搂着沉林齐的肩膀,心里的激动全都摆在脸上了。 沉林齐发完信息,瞥了眼搭在肩上的手不客气地拍开:“不去,没空。” “怎么就没空了,之前都有空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是不是外面有狗了?”季让用试卷指着他。 沉林齐抽走他手里的试卷,上面除了解题思路和答案以外还画了9到15的花球:“你技术欠佳,不去是给你面子。” “什么叫技术欠佳,我只是输你一个黑8而已。”季让夺回试卷,理直气壮:“而且好歹我也赢过你一次。” “丢不丢人?” “什么丢不丢人?” 沉林齐给了个让他自己想的眼神。 他俩高中三年都在一个班,又做了三年同桌,两人的关系永远比面上的好得多,就连台球都是季让教他打的,不得不说,学霸就是学霸,连学打台球也像是基因里带着这项娱乐的天赋。 第一次沉林齐因为对台球的了解基本为0,握杆姿势,打什么球,怎么打他都不会,季让也捏着他这点占了上风拿了一血,只赢了一次小尾巴就往天上翘像个教练一样教沉林齐,也就半小时的功夫沉林齐就基本上没什么问题,技术跟季让这个台球馆里长大的小少爷不相上下,但基本上都是险胜,但那又怎样,赢了就是王。 班上,老班强调说:“晚自习放假在家早点休息,补充睡眠,别在街上晃膀子。”说完就放学,季让背着只塞了校服外套的书包,又问了他一遍:“真不去?” “嗯。” 沉林齐抬眉,镜框也压不住他的鼻梁。 “不去拉倒,我一打二饰双角。”季让撇嘴道。 消息发出去还没有动静,沉林齐在回家的路上去了趟便利店,家里跟中午一样没人,他洗了个梨子打了通电话给黎姿没人接,吃完又拨了通电话给季让告诉他二十分钟到花城。 “不是说不来吗?”季让蹲在花圃边上嘴里叼着狗尾巴草。 沉林齐推了下眼镜,不学习的时候他一般不戴,今天明显是忘记了:“那我走了。” “哎别别别,我嘴贱,我已经开好桌了,走。” 路过的男人戴着刻板沉沉的方框眼镜拧着眉头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儿,还频频回头看了好几眼,季让没有理睬直接跳下花圃,啐去狗尾巴草走在前边,他现在一门心思想跟沉林齐切磋球技,哪顾得上别人。 台球馆是下沉式的地下台球馆,往下的楼道口墙壁上干净整洁,没有小广告也没有杂七杂八的乱涂乱画,有的是禁止随地大小便的警示牌还有季让设计涂鸦的既花哨又勾人眼球的店名:花城台球馆。 “黎姐,你用不着这么手下不留情吧。”陆鹿右腿翘在塑料凳上坐在沙发上,看着桌上为数不多的花球唏嘘着。 “噔”又是一球。 黎姿立着杆磨着枪粉,找准位置伏在桌沿,环行蛇形手镯缠在左手腕,墨绿色的蛇眼睛如女人犀利的眼眸,那颗黑8如盘中果腹的猎物在白球的撞击下成功进洞。 呼声一片。 不论长相,不论身材,不论球技,这一切都归黎姿。 48、这明显是要掐死她 “喔哦!黎姐好帅!我好爱!”陆鹿撑着沙发连拐杖都不用单脚跳到台球桌边鼓掌,“陈睿远你不太行啊,我输因为我瘸,你输是因为什么?” 男人摇头微笑:“阿黎一直都很厉害。” “够了够了,别吹我,你俩试试?”黎姿放好球杆坐在沙发上,散开刚刚为打球随手扎的头发。她不喜欢聚集太多人的目光也不怯于这些目光,但今天总觉得哪里不自在,浑身上下像是结了一层寒霜,汗毛都跟着颤栗。 黎姿拿出手机,信号弱或者直接没信号,她又重新将手机塞进包里坐在沙发上看他俩打台球,她没见过陆鹿这样打石膏不安稳在家休养还偏要出来嗨玩的,崴脚的打得起劲她是第一人,穿个长裙也丝毫不影响她发挥,停了就挪个凳子坐在一边。 黎姿抵着下巴看得入神,陈睿远脱下外套走来递给她:“给你。” 她今天穿得包臀裙,身材的轮廓被勾勒得一览无余,坐下时裙子比站着时短了几分,她盖住自己的双腿,莞尔:“谢谢。” “应该的。”他绅士道。 “漂亮!”黎姿突然欢呼。 陆鹿开了一手好球,随后又打进了4、7号球,瞄6的时候因为中心偏右了点导致白球偏左将陈睿远的12号球送到了洞口边,她抓着头发闭眼叹了声气。 “哝,到你了。”黎姿朝着桌台扬了下巴。 陈睿远拿起球杆抵着巧克转了几圈,他没有去打洞口那个球,而是直接绕过打能与12号球相撞的14号球,一石二鸟接连入洞。 他的台球是她带入门的,那时候黎姿还笑话他一个男孩子连台球都不会打是追不到女孩子的,他在国外这几年也算是彻底学会,但是好像会了也没什么用。 陆鹿朝黎姿走来时无意望到右手边跨四个桌的那桌,两个穿着校服的男生,一个沉闷一个鬼马都是她的菜,台球打得也拿得上台面,顿时心思都不在桌球上了。 “黎姐你往左边数5桌的那两个算学生吧,一个赛一个的帅,尤其是那个戴眼镜的看着还有点眼熟,他那个眼神有点不像小孩子,太狠,我都觉得我这种游走情场的老手都拿不住,还是旁边那个更对我的胃口。” 陆鹿这话是对着黎姿说的,但眼神一刻都没落到她身上,全被她口中所谓的两个高中生夺得一干二净。 黎姿笑着,真想提醒她两个眼珠子都要黏人脸上去了,她说到眼神狠的时候黎姿觉得再狠应该也狠不到哪去,毕竟沉林齐放那没人比他狠,她带着好奇的心扭头,登时四目相对,整个人都快被戴眼镜的眼神吞噬了,冷峻的目光像是封存千年的寒冰,即使隔好几米远也能没来由地冻得她发颤。 沉林齐的视线一直落在黎姿身上,从进来的那一刻他就注意到她,看着她跟陈睿远笑,跟陈睿远打台球,还笑着接了陈睿远的衣服,所以,她到底是谁的女朋友? 他俯身压低胸膛,指骨分明的五指按着桌面,指尖发白,拇指抬高,球杆架在虎口来回酝酿,眼睛狭长,眼神阴鸷,右手蓄力稳出,黑球一杆进洞。 黑8顺着轨道翻滚着归伍,黎姿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 沉林齐昂首将手里的杆扔给季让,语气冷得让空气都寒了几分:“你又输了,没意思,走了。”走前他的眼锋狠狠掠过黎姿那双盖着别的男人衣服的双腿。 “靠!现在小孩子都这么撩了吗?”陆鹿坐下往黎姿身上倚着,“你觉得呢黎姐?” 黎姿差点溺毙在沉林齐零友善的眼神里,仿佛刚刚杆尖击的不是那颗球,是她现在狂跳不止的心脏。她倒抽一口气,反应还有些迟钝:“撩……撩吗?” 这明显是要掐死她。 49、没爽? 黎姿起身掀去遮腿的外套,拿起包:“我先走了,你们继续。”她掏出车钥匙扔给陆鹿:“车留给你们,我打车。” 陆鹿接过车钥匙还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走,再抬头她人就已经走出去好几米远了,她目光又飘到还在独自打桌球的季让身上,嘀咕着:“这个也挺帅……” 陈睿远刚找好的角度,见状,收杆:“阿黎她干嘛去了?” “走了。”陆鹿说。 “那你还打吗?”陈睿远心不在焉地问。 陆鹿扶着陈睿远的手臂:“打。” 尽管她再怎么没心思打球她也是要打完这局的,好歹陈睿远是她叫来一起玩的,也为了谢人家在她喝醉那天抱她也是要还了这份情的。 她陆鹿从不喜欢欠别人什么,如果欠一定是她骨子里认的人。 黎姿就是那个人。 不过现在她有些自身难保,不夸张,沉林齐什么性子她知道,更何况她今天跟陈睿远在一块,哪怕陆鹿也在也没用。 夜晚冷风掺半,朦胧的月光被几片乌黑的云有挡住了几分后更加不清,台球馆地面入口的花城两个字被霓虹灯修饰得晕人刺眼,花圃前蓝色的冲锋衣被照得更蓝,反光的镜框下黑眸敛着红光像是黑夜里衍生的浑然雕塑,在现实与虚幻间让人捉摸不定。 黎姿出了台球馆上了一层楼梯手机才“叮叮”出声,微信置顶新添了几条信息,是两个多小时前的未接语音和十五分钟前以及两分钟前的: 沉林齐:【跟他打球得爽吗?】 沉林齐:【衣服盖好。】 光是几个字就让人脊骨一阵发麻。 黎姿裸露的大半截长腿被寒气包裹,她清醒了几分回了他:【你没上课?】 秒回。 沉林齐:【放假。】 紧接着又是一条:【没爽?】 黎姿云里雾里,直接回了电话,没响两声就通了:【在哪?】 他:【不是打得挺开心的吗?怎么不继续?】 高跟鞋踩在地面“哒哒”作响,黎姿站在地平面往路口走,她又问:【你人在哪?】 沉林齐:【回家了。】 电话挂断五分钟后黎姿打的一辆专车到了,车内密闭的空间让她受冻的两条腿好受些,她搓了搓微凉的手发了条信息给沉林齐:【到家跟你说。】 在她离开后,又有一辆车停在相同的位置。 黎姿在回阳光锦苑的二十几分钟里删删减减理了一大堆话准备发给沉林齐,她本来不喜欢搞这些名堂,有就有没有就没有管你信不信,但是现在信不信的这个人是沉林齐就不一样了,更何况上次还没谈那会儿陈睿远找她都能惹毛他,那今天发的那几条消息时的心情肯定不亚于当时,她甚至已经做好了接受恋爱中第一次惹男朋友生气的准备,连怎么哄她都想好了,要知道在她的理念里就没有服软这个词,更别提哄了。 车到了,这条反复编辑的信息也被发了出去。 外面的温度比车内低了十度不止,黎姿挎着包冷不丁地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跟着落了一地,迈出的步伐也快了些,直到进了楼里身子才暖和些,但脚踝已经隐隐发酸发痛。 黎姿等电梯的同时频繁看手机,还没回她,电梯“叮”的一声门打开,刚抬脚腰上就多了一道力拥着她进了电梯,她踉跄地捕捉到蓝色的身影,还没站稳人就被堵在角落迎面承受他狂风暴雨般的吻。黎姿大脑一怔,双手后知后觉地想要推开他,推不动,还被反剪在身后。 他在干什么!他疯了吗? tmd电梯门还没关。 黎姿被完全束缚在一个狭小的角落,整个人被他一只手的力度抬着被迫挺胸仰头迎合他,肩上的黑包失去受力点顺着手臂滑落在手腕,悠悠晃着。 沉林齐亲得她很紧连喘气的空隙都没留给她,他明明携着寒气却烫得她心慌,粗炙的喘息尽数喷洒在她微微酡红的脸颊上,连耳根都晕红了。 50、姐姐,亲我 好在上升过程没人,但黎姿还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电梯到22F时黎姿踩着高跟鞋的双腿控制不住地发软,嘴上的口红也被吃掉了大半,嘴巴又红又肿还痛着发麻,而男生红着眼睛若无其事先走出电梯,她跟在后面扶着墙气喘吁吁:“走那么快干嘛?我给你发的信息你看了没啊?你听见没啊?” 黎姿看着他头也不回,单手解锁开门,像是没听见她在跟他说话一样地换鞋,气得她差点跺脚:“沉林齐!我脚要断了!” 沉林齐换完鞋睨着她:“刚刚怎么没见你喊?” “……”说到底还在因为她跟陈睿远一起打桌球的事生气。 黎姿双腿的力气像是被他刚刚抽剥干净,不管她之前能驾驭多高的鞋子,现在的她就像个偷穿妈妈高跟鞋的小女孩一样连走直线都难。到家也大概只有七八步的距离,她直接赤脚,左手勾着脱掉的高跟鞋,也不管沉林齐已经皱成“川”字的眉心。 黎姿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这几步路大概是她今天走的最舒服的路。 “什么意思?”沉林齐沉郁着脸冷冷道。 “脚疼,不想穿了。” 黎姿弯腰将高跟鞋放下,再套上拖鞋,两条光溜溜的腿一直在男生面前晃着,丝毫不知道这样的后果会是什么。 “现在脚疼,玩的时候就不疼了?”沉林齐靠着鞋柜面无表情地看她怎么回答。 黎姿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话将腕上的包带松落在手心握住后悠哉拍在柜子上,扭头扯出一个假笑:“是啊,跟陈睿远在一块当然不疼,是不是要我这样说你才高兴?” 她该说的该解释的都发给他了,好歹她是诚心细想打出来的字,不管他看没看她的意思在那了,而且她跟陈睿远本来就没什么了,要不是陆鹿要捣台球她才没那个心情或者早知道也绝对不会穿这一身还踩着个七八公分的高跟鞋去,连陈睿远也是陆鹿她突然决定叫去的,她还不至于有毛病为了跟陈睿远打台球还tmd穿成这样。 她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假笑还僵在脸上不消,便抬脚从他面前走过。 沉林齐从胸腔里喷斥出一口气,舌头顶了下脸颊,一把将人拉回怀里正对着面,声音又低又沉,像生气又更像吃醋:“黎姿,你成心要气死我?” 成年人的世界不需要太多的解释,甚至解释了都没用,这是黎姿刚得出的实践真知。 黎姿盯着沉林齐被碎发稍稍遮住的鹰眸,右手勾住他的脖子轻轻踮脚吻上他的嘴唇,她轻蠕着唇瓣,舌尖轻轻舔舐着他。两人都没有闭眼,她亲眼看见沉林齐阴郁的眼神乃至整个人都逐渐柔和,即使他没有在接吻这方面回应她。 黎姿在沉林齐还没开始参与这个吻前结束,右手放在他的脑袋上像小时候一样揉了揉:“别生气了,姐姐心里没有他。” “只有你。” 尾音还没来得及收,沉林齐就低头贴紧她的唇,揽住她的细腰,舌头探入她的口中勾住小小的软舌交缠,左手摘去碍事的眼镜扣住她还处于僵住的脑袋,犬齿咬住她的下唇撕磨,撩人的气息全方位笼罩着让她站不住脚:“姐姐,亲我。” 如果说猝不及防的一吻能定住她的心,那这一声低嗓音的“姐姐”直接撞得她心乱跳。 黎姿闭上眼搂住他的脖颈回应着他发起的这场激烈又持久的热吻,全身血液跟着沸腾加速流动,小腹聚着一股暖流向腿心涌出。 交错的气息萦绕在两人的耳际,无休无止,连喘息声都尽显暧昧。 51、姐姐,我在 灯光幻化成无数模糊的光圈,黎姿仰着头呼吸短促跟不上他的节奏,甚至有些接不住他生疏而又霸道的吻技,只能将力气转移到交迭在他颈部的双手上以此来支撑如一滩软水的身体。 沉林齐抚在她身上的双手逐渐下移,滚烫的掌心滑至她的大腿,一个使劲就将黎姿轻松抱在怀里,胯下已经苏醒的几把像根棍一样撑起校裤抵在她的腿心,他在以一种更直观的方式告诉她:他硬了,想要她了。 回房间的这几步路黎姿无意识地嘤咛,某个部位的相撞更让她无暇顾及其他,等反应过来她已经坐在沉林齐的腿上,裙子的下摆也被反折起,宽大的手掌摩挲着她的臀瓣。 “底裤都不穿就敢跟他出去玩?”沉林齐压着声音,带有惩罚地捏着她的臀。 黎姿趴在他的肩头软绵绵道:“穿了。” 沉林齐侧头含住她泛红的耳垂,轻吮:“穿了?” “嗯,无痕的,里面穿了丁字裤。”最后叁个字她说得很轻,很慢,像羽毛一样轻飘飘地落在沉林齐的心上,似一种无形的勾引。 或者她就是在撩他,她想逗逗沉林齐,毕竟他才18,应该也成熟不到哪去。 事实证明,黎姿小看了现在孩子的成熟度,更小看了沉林齐。 沉林齐撕开她的底裤,指尖又挑起那根细长毫不客气地扯开,两层布料全都被他轻而易举地撕毁,黎姿背脊一僵坐直了身体,看着他勾起弧度的唇角一脸不敢相信这是他做出来的事:“沉林齐你tm来真的?” “嗯。”他眉毛上挑。 现在身下凉飕飕光溜溜的是她,危险的是她,点火的还是她,黎姿作势离开,她就是撩得玩没想到他认真,更何况沉林齐的反应一点不比她少,她现在走还来得及。 沉林齐像是提前知道她要干嘛,摁住她的大腿,指腹顺着臀缝滑动,喉结滚动:“姐姐,你都湿了。” 沉林齐沾了些她的淫液直接将半个指节插进紧窄的甬道里,眼底灼热像熊熊的火焰烫得黎姿浑身一颤,小穴也跟着不断收缩。 “住手。”黎姿抓住他的肩膀,声音发颤,“别动……” “疼……” 黎姿咬着下唇,面色潮红,眼睫扑朔,眼角也起了湿意:“沉林齐……” “我在。” 沉林齐抬头凝着她的水瞳在她的唇上轻轻点上一吻,随后又吻她的下巴,脖颈,在吻痕淡去的位置又嘬了新痕迹,出于男朋友的占有欲,他吮得很久很用力,甚至希望这枚吻痕能一直留在她的颈处,而且最好能让陈睿远看见,让他知道黎姿现在身边不需要他。 吻的同时下面也在不断深入,紧致的内壁分泌出更多黏腻的蜜液包裹着手指,他凭着高一生物课所学的生理知识和他最近上网了解的女性下体结构找到了她的G点,以及怎么引起女性高潮的手法指腹频繁抚摸着那片硬币大小的区域。 理论用于实践这次是他最认真的一次。 “沉林齐……”黎姿哽着声音叫他,喘息声变得急促失控,视线逐渐模糊,她仰着身子夹着他的手指颤抖着小腹。 高潮来得又快又急,沉林齐缓缓抽出手指,语气温柔无比。 “姐姐,我在。” 尝到了甜头,他就越想知道黎姿属于他时最美的一面。 沉林齐抱起她又倾身将她压在身下,耐心地脱去她身上的这件让他早就眼热的包臀裙,曼妙的身材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腹部随着她的呼吸隐隐约约有马甲线的浮现,丰满的胸部被黑色的蕾丝内衣罩住却遮不住性感诱人的弧线。 52、夹太紧了,放松点 刺眼的灯光打在她身上衬得她更加得白,更加得粉,像无瑕的玉瓷。 黎姿身上仅存的最后一件布料被他单手解开,拽下,扔在地上,胸前两团绵软的乳肉伴随他的动作晃动了几下,雪白的皮肤因为害羞透着水蜜桃的粉,咬一口还能溅出汁水的那种。 粗粝的手掌抓住一抹软肉肆意揉捏,光滑的乳肉从指缝溢出是五指包不住的大小,食指与中指夹着顶端的软粒轻捻,软小的乳粒不一会儿就坚挺如珠。 沉林齐低头含住另外一抹,粗厚的舌头卷裹着乳晕一圈吞咬,像在品尝珍馐美味,啧啧的吮吸声徘徊在房间里每一处角落。 传入黎姿耳中显得分外脸红耳热,她在外面玩了一天,打台球的时候还出了汗,总觉得身上会有不好闻的味道,但她被沉林齐“欺负”得使不出半分力气,纤长的手指插进他的发间抓着他粗硬的发根想让他停下却又力不能支。 只能任他摆布。 黎姿的双眼被热气糊住,白嫩的乳肉被亲咬得又红又肿他才不再继续,私处也早已泥泞不堪,而他衣冠整齐,捂得严严实实,丝毫不像要与她做爱的样子,让她感觉只有自己被白白占便宜,太亏。 “你为什么不脱衣服?”黎姿捏着他的脸,眉心蹙着不满。 “着急了?”沉林齐刚插入一根手指她就疼得发抖,要是直奔主题肯定会让她更疼,他舍不得所以才耐心地做足前戏等到完全进不去的时候她就不会有很强的不适感,结果现在倒好,白忙活了。 黎姿抬头对准他的下唇咬了一口,眨眼默认:“还不脱吗?” “脱。” 沉林齐从她身上起开站在床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四方四正的粉色盒子抛在床上,神色随意地扒开魔术贴拉开拉链脱去校服外套,抻着下摆将卫衣甩开,解开裤腰带连同着子弹内裤一齐褪去弹出狰狞的性器,茎身上盘虬着凸起跳动的青筋,马眼还沾着些许透明的腺液,看得出来他忍了很久。 黎姿正惊讶于他拿出的那盒草莓味的避孕套,又被他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精壮身材抓住可胃口,到最后那根目测有她小臂粗的几把彻底吓呆前后不到一分钟。 她想过他这个部位的大小差不到哪,但这也太大了,她第一次跟陈睿远做的时候虽不及他这么大但用了润滑油也就捅破了层膜没做全,还疼得要死,沉林齐要是进去不得把她捅穿?那岂不是更疼,痛感直接翻倍。 一想到这,黎姿直接怂了,说话都哆嗦:“沉林齐我……我想先洗澡。” 沉林齐跪在她的身下撑开她的双腿,手上拆着纸盒拿出一枚粉色塑料包装放在嘴边咬开,扬着下巴俯视她,眼里带着冷血动物对猎物独有的兴奋。 “等会弄脏了一起洗。”他吐出嘴里咬开的一角将套子戴好,不羁道,“黎姿,别怂啊,刚刚不是还着急让我进来吗?” 黎姿牙齿打颤动都不敢动,身下被那根又烫又硬的几把狠狠抵住,嘴上仍要反驳:“我是让你脱不是让你……啊……进来……” 沉林齐不给她任何反应甚至喘息的机会,扶着她的大腿将整根没入插了个瓷实,四面八方的媚肉朝他涌来夹得他头皮发麻,太阳穴的青筋直跳。他低呼一声:“夹太紧了,放松点。” “靠!”黎姿绷紧身子咬牙承受,阴道像是要被撑裂疼得她倒抽好几口凉气也没缓过来,红着眼角骂道,“滚出去……” “进来容易出去难。” 沉林齐只留下一句便俯身压下吻住她的嘴巴进得更深,极具耐心地亲吻她帮她分泌出更多的爱液来减少疼痛,等她颤抖的程度稍稍缓解才开始挺腰抽送。 53、行不行啊?姐姐 粗长的性器在紧窄的甬道里进进出出,透明的液体裹满茎身,每抽出一截都会带出一小簇水液,两人的交合处被淫水沾湿,零星点点挂在粗硬的耻毛上泛着晶莹的水光。 偌大的房子里叫床的呻吟声连连不断,席梦思被挤压的吱吱声以及床板的嘎吱碰撞,一切的一切都是今晚发生的美好,在今后沉林齐细想起来属于初次难忘的回忆。 阴道内壁与几把的重复性摩擦让黎姿从喉口冒出的呻吟升了一个调,声音细长娇媚,呼吸的频率也快了一个来回:“啊……慢点……我不舒服。” 黎姿并不知道来回摩擦刺激内壁也会引起高潮,只知道她现在很不舒服,是那种难以言喻的不像高潮又胜似高潮,想让他退出去缓几秒才能好的感受。 沉林齐的速度不算快也不算慢,但大小长度都很可人,能最大限度的给她带来以往从没有过的快感,可一想到她的第一次是给陈睿远的,最美的样子也是被他人抢先一步心里就没来由的不爽,那种心疼的心瞬间被浓重的占有欲淹没得干净。 他故意加快了些速度,嘴唇凑到她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朵旁,炙热的呼吸有力地喷洒烫得她缩了下脑袋:“不舒服?那陈睿远和我谁更让你爽?” 声音嘶哑低沉,在那句谁让你更爽的时候也铆足了力气顶她,深度探寻,生吞她的过去。 黎姿被顶得仰头,呜咽声也撞得碎了一地,连说话都费力:“嗯啊……我他妈……让你慢没让你快……” 沉林齐不听,依旧埋头猛撞,让她回答:“谁让你爽?” “你……”黎姿眼眸湿润,脸颊像喝醉了酒一样酡红,羞赧地从齿关挤出一个字。 沉林齐还是不饶她,得寸进尺,继续问她:“我是谁?” 黎姿想爆粗口,真有病,她又不是傻逼,怎么净问一些傻逼问题。 “嗯?说话?”他咬住她的耳垂厮咬。 私处被磨得难受,那种异样的感受被无限放大,她实在是抵不住,额头上渗出一层薄薄的汗珠,声音带着哭腔:“沉……沉林齐。” 闻声沉林齐像是打了一针肾上腺素,心脏狂跳震动胸腔,他摁着女人两只纤细的手腕劲大得像是要把人捏碎捏进骨子里,胯下的硬物也在她叫他名字的那一刻胀大了一圈,撑得穴口的两片贝肉几近透明。 他挺动着腰腹,硌人的耻骨撞在白皙的大腿上很快就红了一大片,肉与肉相撞的啪啪声响彻耳际,小穴被戳捣得噗呲溅水,黏腻的淫液顺着腿心滴落在灰色的床单上晕出一滩滩水渍。 黎姿拱着身子腰下腾空,五指握拳攥紧,尖长的指甲深深陷进手心刺刺的疼,粗旷的低吼下她抽颤着小腹,绵延起伏的喘息声被身上那位吞噬殆尽,一颗珍珠似的眼泪从眼角滚落。 沉林齐摘掉射满精液的套子,低头顺着那道诱人的事业线舔吻,虎口托住浑圆的双乳噬咬着挺翘的乳尖,没几下他就把黎姿舔舒服了,腿心喷涌出一包又一包热液。 他捞起女人抓着她的一只手折在身后:“趴好,屁股撅高。” 然后又咬开一个避孕套戴上,沿着臀缝滑入穴口,沉腰挺入,重新撑开还没完全闭合的甬道大开大合地操弄。 黎姿刚经历一次完整的做爱累得直喘,四肢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一下子在他插入的瞬间没支撑住自己差点扑倒,好在沉林齐眼疾手快抓紧她的手握住她的瘦窄的腰肢将她抄进怀里,还故意用力掐了她一下,唇角勾起一抹坏笑。 “行不行啊?姐姐。” 54、不行…… 黎姿也算是在床上吃瘪了,很气但是她拿沉林齐没法子,后入让体内的阴茎变得比正面插入大了许多,腿心的酸胀感也更加明显,她跪在床上大腿抖着晃,嘴上逞强:“比你行……” 沉林齐也不恼,甚至觉得她有点可爱就更不想放过她了。 “那姐姐就试试,看看我们到底谁不行。” 他轻飘飘的一句,就这一句换来黎姿腿软下不来床。 沉林齐将她的两只手全都钳住摁在腰后,操她的同时还能腾出空来帮她撩顺凌乱的头发,再全部归到一侧垂在耳边,大手捏住她的下巴吻上粉润的软唇。 黎姿被他堵着嘴发不出声只能呜呜个不停,他搅着她的舌头让她口水都来不及下咽顺着嘴角流出,甬道里分泌出的水液也从交合处顺着大腿往下淌,看上去要多色有多色。 上下两张小嘴都被他吃得死,但欲望难填,他松开被他勒出红印的手腕,毫不吝啬地握住成水滴形状的椒乳疯狂揉捏,指腹捻着小小的乳粒挑逗,一只手足够让她敏感流水他还偏要再来一只,双管齐下地握着她的乳房,让她无意识地绷直腰背。 “不行……”黎姿关节处被磨得通红,全身开始小幅度地发抖,她叫得越娇媚他的兽性就越大,生理性的眼泪夺眶而出划过脸颊让她看起来愈发的可怜,她呜咽道,“快停下嗯……” 话音刚落,她僵直了身子,电流般酥麻的快感从尾椎骨一路窜上像绽放的烟花在脑海里胡乱炸开,白光短暂地代替模糊的视线,甬道里的痉挛一阵一阵袭卷而来,光滑的内壁绞着粗长的性器骤缩,温热的蜜液浇灌在龟头上。 沉林齐爽得闷哼挺直腰背,几把被她夹得也疼,但他能忍。 黎姿不能,高潮了两次后身体就不受自己控制了,简单的抽插两下小腹那里就重新聚着一股汹涌的热液,下面像是开了闸的阀门,汪洋一片。 姿势换了又换,空虚填了又补。 周身的气温连着升了好几度,屋内的灯光由明到暗只剩一盏暗黄色的台灯在书桌上晕出光圈与窗外洒落的月光融为一体。 光影缱绻,墙面上映射出曼妙与性感的重迭,凹凸有型的弧线加上暗调的灯光让这些画面质感十足。 黎姿像是茫茫无际大海上一只随浪漂流的皮筏艇,稍不注意就有一面汹涌澎湃的海浪迎头打来,时沉时浮,在窒息的临界点重获新氧。她累到虚脱:“好累……不要了……” 沉林齐半魇半足,意犹未尽,看着床上还剩的三只方形塑料包装又分开她的腿:“最后一次。” 黎姿大脑还没接收到这句话身下又被捅穿,熟悉的酸胀感让她的身体自然绷成一根弦,她抓起旁边的一个枕头像是用尽全力砸向他,骂道:“操!你他妈……是不是人……嗯啊……别顶啊操……啊啊……” “最后一次”这种鬼话从男人嘴里说出来简直跟猪会上树一样,虽然很爽但是真的很累又念他初次尝鲜又没什么实战经验黎姿相信了他,她忘了这个年纪的沉林齐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高,过程比她看过的A片里的男人更持久,即使没什么技巧光凭进的深度也让她爽到失声。 黎姿红唇微张,眼周红了一大圈,鼻尖上的汗珠颤颤巍巍,白皙的皮肤被沉林齐蹂躏出深浅不一的痕迹,鹅颈上的吻痕更为明显是他宣示主权的一种,平坦的小腹微微隆起,抽插的频率以及深浅暴露在空气里,也印在他的眼里,清清楚楚。 55、啊啊…… “嗯啊……哈啊……”黎姿死死咬住的嘴唇突然松懈开,后脑勺用力抵在枕头上仰头,脖颈拉长青筋暴露,抓着沉林齐手臂的手指深深陷进肉里能抠破皮。 沉林齐抽插了几次才完全把握怎样能次次顶到她的G点,龟头每次碾磨到那一处甬道便会紧缩,齿关溢出的声音声也会让他性欲大涨。 “找到了。” 沉林齐抓着她手十指相扣摁在床上,似蛊的低音嗓坠在耳边,烫红了那一片的区域。 黎姿瞪着他,眼里闪出细碎的星光,小腿被他握着绕在腰上奋力冲刺,灭顶的快感盖过了顶戳的痛感,尖叫声高亢绵长:“啊啊……沉嗯啊……啊……” 她哽咽着颤抖个不停,眼球翻白,脚趾紧紧蜷缩,胸前的两团奶油似的椒乳上下起伏,嫩穴痉挛收缩沉林齐也没停,速度很快,太阳穴的青筋暴起突突直跳,眼底猩红喘着粗气连毛孔都跟着叫嚣,伴着一声低沉的吼叫射了。 咸湿的空气里弥漫着腥甜的气味,沉林齐摘了套子躺下,搂着黎姿,用下颌抵着她的额角问:“饿不饿?” 她摇头:“累。” “煮面条吃不吃?”他捏着她的手指。 “我不饿。”黎姿声音哑哑的。 “我饿。”沉林齐说。 “谁让你纵欲过度,活该你饿。”黎姿怼他。 他平淡的吐出一句:“我没吃晚饭。” “……”黎姿瞬间哑口,突然有点庆幸他没吃晚饭,否则她今晚就死在他床上了。 沉林齐腾起身子在她脸上落下一个吻后套了条裤子出去,黎姿裹上被子靠在床头,脑子有点乱,私处的疼痛让她又很清醒。 她就这样跟沉林起做了?说好的高考结束再说的呢? 黎姿撩了几下还黏在脑门上的头发挪着身子下床去洗澡,脚踩到地板的瞬间她倒抽了一口凉气,腿心的酸痛朝着四肢百骸无限延伸,她捡起一地狼藉里的针织衫的同时余光瞥见垃圾桶里堆成小山似的混杂着精液的避孕套,双腿下意识地夹紧,打软。 不得不承认,跟沉林齐做爱真的很爽。 黎姿钻进浴室,卸妆,洗头,洗澡,出来时肚子咕噜噜直叫,洗去一身的疲惫才感受到饿意,她套了件睡裙嗅着厨房飘来的面条香随便吹了几下头发,半干的长发垂在耳后,她看着洗完澡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在厨房煮面的背影心里莫名荡起一阵暖流。 “好香啊。”黎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蓝妹撬开瓶盖抿了一口,走到一旁靠着厨台,“要不要喝酒?” 男生扭头看了她一眼,拿起碗里的筷子搅拌着锅里白花花的面条。 黎姿很快收回伸出酒瓶的手:“你不能喝酒,明天还要上课,喝酒这事等你高中毕业之后再放嗨了喝。” “为什么都要过了高考?”沉林齐放下筷子,关火,洗手。 黎姿思忖片刻:“怕影响学习。” 她刚说完就被沉林齐抱放在厨台上,双手撑在她的两侧,鼻尖相触,檀香木质的气息将她围在中间,心脏跟着震颤几秒:“干嘛?” 炙热的掌心握着她拿酒的手,性感的喉结随着酒入口而上下滚动,黎姿登时红了脸,明明之前还拿他当小孩子,滚过床单后连喝个酒都能让她想入非非。 沉林齐不常喝酒,酒量还赶不上黎姿,喝完没几秒从脖子开始变红,随后身体肉眼能见的地方都染上一层薄雾似的粉,没醉,但看起来像喝了一箱。 “试试会不会影响成绩。”他掀起眼皮,吐着滚烫的气息带着的淡淡的酒气,大手不安分地握住她的大腿往上摸。 “内裤都没穿,这么放心我?” 他声音突然又哑了,黎姿本能地夹紧双腿,她是真没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小10岁的还是养在身边时8年的弟弟搞得精神紧张,光是刚刚床上的那些画面就够让她面红耳赤。 56、爽吗? 拇指探入疏密有致的草丛沾到了黏腻的水渍,黎姿咬紧牙齿还是漏出一声颤,手上的酒瓶都拿不稳地放在一边,手臂攀搭在他的肩上趴着。 缭绕的热气沁出一身汗,她颤着带着水珠的眼睫,眼神迷离:“沉林齐别捏……啊……” 小小的肉核被挑拨得又红又肿颤栗在修剪整齐的阴毛间,小腹聚涌的热液汩汩流出,她低头重重地咬在他的颈窝,小腹抽颤不止。 “又湿了。” 沉林齐抽出手搂着她的腰,胯间顶起的帐篷抵着她的大腿,浑身又红又热,声音也低得吓人像外面呼啸的野风。 “沉林齐,我饿了。”黎姿将头埋进他的怀里,软软的头发像羽毛一样扫过。 “好。” 他抽了两张纸巾擦拭她红肿的下体,将她抱下,用筷子挑开微酡的面条分别盛入碗中,单独一碗里加了醋和老干妈。 * 折腾一晚上黎姿醒都不想醒,蒙着被子睡到太阳下山。 “黎姐,黎姐……” 陆鹿的声音在门外愈来愈近又飘远,黎姿推开挡在脸上的被子:“这儿。” 开口的声音像是吞了哑药,又像吞了沙子,而门外的人听见动静在她意识到自己身上全是吻痕还没裹严实之前推门而入,含植物的话像是要震碎她的耳膜。 “我操,黎姐你……你这是被狗咬了?” 黎姿第一次见识到在拄着拐杖的情况下健步如飞,心叹真牛逼。 陆鹿丢了拐杖直接坐她床边,把她盖上的被子又掀开,证实一下自己刚刚没有看错,密密麻麻的吻痕布满了前胸,脖子上也就之前的那一枚不过颜色深了很多,其他地方没看到的她刚准备再掀开点被被窝里的抢先裹成粽子滚到一边。 “战况挺激烈啊黎姐,爽吗?”陆鹿面上一副八卦的模样,手已经开始从下边钻进被窝。 黎姿想着回她“身上这么多狗啃的地方能不爽”,又怕一开口暴露她昨晚干了什么,可能心虚没注意到被窝漏风,下一秒:“啊!” 两条长腿上分布稀疏的吻痕,星星点点,膝盖大腿处还有淡青色的掐痕,要不是知道陆鹿就以为她是昨晚np的女主了。 “牛逼啊黎姐,刚开荤就碰到这么狠的,怪不得发那么多条消息打那么多条电话没人接,理解理解,养好精神晚上继续,懂了懂了。” 陆鹿一张嘴吧啦个不停根本不给黎姿说话的机会,前面那个她还听得过去而且说得也没错,但是后面这句“晚上继续”是什么鬼?不会有! 破例的这一次就当昨天惹小狗生气的。 “继续个屁啊。”黎姿清了清嗓子开口却依旧是那个乌鸦嗓,“操……” “你帮他口了。”陆鹿恨不得踩着崴脚蹦跶几圈,“黎姐,老实交代你们昨晚用了几个娃娃嗝屁套,看着架势你别骗我,我盲猜一波,五个?” 黎姿伸出一根手指:“一盒。” 陆鹿:我操!!!!!这么猛的她怎么就没遇到,睡翻天了也就撑死了大半盒。 “一盒!你这嗓子我是能理解了,搁我被摁着操了用完一盒套子嗓子喊都要喊废了,爽也爽死了。”陆鹿最后那句是她由衷的羡慕,她已经开始脑补画面了就是不晓得这么猛的男朋友长什么样子。 黎姿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笑笑,佯装陆鹿说的是真的,但事实呢? 事实就是昨晚填饱肚子后,她又被沉林齐盯上了,从客厅就开始磨她,光是蹭就让她出了好多水,最后她忍不住主动邀他进来,还在他抱她回房间的时候作死地舔他的喉结,谁知道沉林齐哪来这么多用不完的精力,后半夜就没让她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避孕套用完了他肚子那团野火还没泄干净,硬硕的老二依旧昂首挺立,黎姿觉得又气又好笑撑起近似瘫掉的上半身说了让她后悔一辈子的话:口出来就睡觉。 好在他说话算话。 57、忍着,我教你 沉林齐像个大爷似的坐在椅子上,她跪在地上,胯下的硬物直直得对着她的脸,可能要她的反应过于强烈,肉茎跳动了两下弹在她的脸上,她生疏地握着他跟烧红的烙铁一般温度的硬物小心地上下套弄。 桌子上的电子时钟已经1:18,后面的秒位数还在一格一格跳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嘴巴里的玩意没有任何动静,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是有问题的,但操她的时候真的不成问题。 “怎么还不射啊沉林齐,我嘴酸了。”黎姿含着头舌头在嘴里无处安放地打转,说出来的话被口水搅得模糊不清。 沉林齐百无聊赖地看着她跟吃棒棒糖一个样子的模样嗤笑出声,他好歹在床上搞她最短也有半个多小时的功夫,就她这样还不如自己导。 “黎姿,你这样天亮了我都出不来。” “……”黎姿耷拉的眼皮陡然抬起,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那怎么办?”她吐出那个头,唾液另一端连着她的嘴巴,透明的唾液加上他们现在保持的姿势无疑是色上加色。 黎姿刚要伸手拨断银丝,嘴巴就被捏住被迫张开重新含住他的硬硕,她转动着眼珠仿佛在问他要干什么? 沉林齐咬着字冒出:“忍着,我教你。” 他说这话的脸色很沉,声音很蛊,居高临下垂眼看她没有一点十八岁该有的样子,有一种好像在她的事情上不管什么他都有一样的成熟感的错觉。 黎姿刚想点头,脑后就被他的手掌扣住,嘴里的那根缓缓抽动,速度在她能感知的情况下越来越来,越来越深,口腔的四周像是磨破了皮开始发麻,喉咙冒出强烈的异物排斥感拼命缩紧喉管,她忍住干呕的欲望被呛出满满眼眶的泪,小脸漾着一层又一层粉润。 她不知道这种不适感延续了多久,嘴里被射了满满一大股浓稠浑白的液体时她余光瞥见电子钟上算得上入眼的数字45,喉咙疼得她直接把嘴里的全咽下肚了,味道她不讨厌。 “宝贝,你怎么咽下去了?” 沉林齐抱着她进了浴室,过程说了什么她已经没印象了,太累了,被操累,帮他口更累,干什么都累得要死,黎姿脑子里全是一晚上香艳极致的画面,做梦都没闲着。 * “想什么呢?” 陆鹿抓着她的手腕细细端详起来,也叫叫醒了正在“回味”的黎姿:“你说什么样的男人会在做爱的时候还有那么多耐心给你种出这么多草莓,而且颜色的深度都差不多,这是有多想睡你,还是他蓄谋已久早就想了?你没被骗吧黎姐?” 就是蓄谋已久,从沉林齐那天跟她表白开始就知道了。 黎姿从床尾挑起浴巾往身上裹了一圈,她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笑,连她自己都没发现:“没被骗。” 她挪到床里侧拉开窗帘,楼层高的好处在此刻展现出来,落日的余光像是打翻在白色画布上调和好的金黄色颜料,黎姿站在窗前周身晕出一层毛绒绒的金边,长发睡得蓬中带卷被光刺得根根分明,美得像画。 灰色冷系的房间里被撒上金光,连房间都变得柔和温暖。 陆鹿眼珠子在眼眶里骨碌转了一圈,这房子里的布局陈列怎么看都不像是黎姿的房间即使是第二卧室也不至于这么单调,看起来反倒是男的住的,而且这房型跟上一套的没太大的区别,黎姿的房间也只有上次来的那一个,剩下的两个房间一个搁酒一个住人。 住人?! 她狐疑着……似乎漏了一个人。 58、他更狗 “黎姐,你那神秘得不能透露半分的男朋友不会是你弟吧?”陆鹿看着窗前身体略微僵直的背影更加确定自己的第六感了,“我就说嘛,哪来这么快冒出个男朋友,还什么都不说,以你那标准再加上你身上的这些数都数不清的吻痕除了你弟我实在想不起第二个人。” 陆鹿又补充一句:“还有你为什么会在你弟的房间里醒来?你别跟我说你弟这么大个人还要你哄着睡,又或者你俩关系好到能睡在一张床上?” 她像破案的侦探一样以一种“我是不是很牛逼”的眼神从上大下意味不明地打量着黎姿:“不切实际。” 黎姿转身想要替自己解释,发现根本就是无力辩解。 千防万防忘记了这是在沉林齐的房间,她抿唇耸了下肩膀,一副被发现也无所谓的模样,等沉林齐高考结束也是要让他们都知道的。 “猜对了。”黎姿坦然承认。 陆鹿一会儿朝她竖起大拇指一会儿嘴里冒出几句牛逼话,对于今天拄着拐杖上门来找来黎姿的决定是真的太太太太正确了:“没想到你是这种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人,那怪上次我提到他你就跟那啥玩意儿护食一样。” “……”黎姿:这是直接拿她当狗了,真牛。 黎姿坐到椅子上翘起两条修长笔直的长腿,膝盖上还有昨晚跪着的痕迹,她摇了摇头:“不是我肥水不流外人田,是他,他护食更狠。” 陆鹿顿着鄙夷的嫌弃被撒狗粮的眼神:“那他更狗。” 黎姿笑了几声,又听见她说。 “不过我很好奇你弟现在长什么样,被你养大的应该差不到哪去,还敢主动追你,他的勇气也是可嘉,更牛逼的竟然是你们一晚上用了一整盒避孕套!弟弟不愧是弟弟!”陆鹿又开始瞎几把脑补了,“有没有照片给我先看一眼?” 黎姿走哪陆鹿就到哪说个不停,言语里充满了对沉林齐这个人物的好奇。 …… “什么?!!” “我见过?!!” “我回来什么时候见过你弟?我对帅男人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不会是你弟……长得丑吧?”陆鹿腿翘在茶几上,面上的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很快打了个激灵又活过来了。 “昨晚花城你说帅的高中生。”黎姿嘴里含着润喉糖津津有味地看着电影。 “他什么时候长那么凶了?我记得我没走之前挺乖一孩子怎么现在光是眼神就能封喉,也是,那张脸臭起来跟你还挺像。”陆鹿调侃着。 “你昨晚是不是被折磨惨了?”她问。 黎姿头也没转向她:“怎么说?” “昨天陈睿远也在,沉林齐也在,前男友与现男友的双重夹击,遭殃的不是你吗?” “所以我抹了药膏。” “你弟在你之前谈过吗?”陆鹿怕她听不懂又换一种说法,“一晚上一盒性欲挺强的,也挺猛的。” “小处男。” 陆鹿:“66666……” 陆鹿第一次吃到热乎的自己扒出来的瓜,关键是她还顺出一根瓜藤,这种心情无疑就是中了头等彩票下一秒又中了二等彩票,想不爽都难。 她今天来一是还车,二是为了自己的“性”福,一下子好像都妥了。 昨晚陈睿远跟她台球打一半接了一通电话冷色不好地回去了,她还不想回去,一部分原因就是那个剩下的高中生,长得又乖又帅还很奶,后面来的人多了他走了她也不想看了拄着拐杖有些艰难地攀着台阶,小男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扶着她到了地面,她也趁机要了联系方式。 她加了,但手机从昨晚到现在也没什么动静。 好像……失败了。 又好像还有希望。 黎姿暂停了电影:“他们现在忙着高考没什么时间出来玩,过两天沉林齐生日到时候晚上看能不能让你们先见个面,你打的算盘放到高考之后,别带坏孩子。“ 陆鹿听得眼睛发亮,比了个ok的手势。 59、犯错(二合一) 下午的最后两节地理课沉林齐数不清自己打了多少喷嚏,一边的季让也是。 季让揉着鼻子:“你感冒了?” 沉林齐语气跟往常一样平淡:“没。” “上午数学课低头打瞌睡,现在一个接一个的喷嚏,你昨晚睡觉蹬被子了?”季让趴在桌子上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沉林齐瞥了个不好惹的眼神给他,他紧闭嘴巴做了个拉上拉链动作。 从上午补觉开始旁边这位就在叽叽喳喳个不停,好像对于他睡觉这件事是一件极为罕见的事情,不过确实,同桌三年他就没加过沉林齐上课犯过困,当然对于高中生来说打哈欠完全不属于犯困的一种,毕竟某位沉学霸在课上无聊的时候也会打哈欠,但谁能想到就这样的人居然能在冲刺高考的数学课上光明正大地打瞌睡,那种旁若无人的无所谓谁看了谁不震惊,简直震惊了八百年。 季让也是震惊了一整节数学课为他提心吊胆,谁曾想人家根本不在乎。 “阿嚏!” 季让偏头又打了喷嚏,嘴里不快活地咕哝着:“谁啊这么缺德背后说人坏话。” 转头又对沉林齐递去一个小纸条好言相告:要不咱下课去医务室量个体温? 沉林齐对着一串鬼画符皱着眉头,低头写了什么朝他扔去。 季让接住了差点掉地上的便利贴,也制造了一些算得上扰乱课堂的声响,他讪讪地抬头瞟了眼讲台上的那位没什么反应后放心地叹出一口气。 看完便利贴他气得一口老血堵在心头,他就没见过这么没良心的。 便利贴上字迹工整,苍劲有力,跟人一样透着冷峻:有病自己去看,别拉上我。 季让刚拿笔想写什么身后就突然冒出一只手,吓得他一米八的大高个在座位上打激灵地往地上摔去,手里的便利贴也被站着的人影拾去。 场面在旁人看来要多好笑有多好笑,只有讲台上地理老师的脸绿得发黑。 从后面进来的人是年工委的曹军,人狠话也多,被他逮到的学生非死即伤那叫一个惨,后几排看清他凶神恶煞似的脸纷纷转头看向了黑板,动都不敢动,毕竟被他盯上并不是一件好事。 “上课就要有个上课的样子!一点点声音也要凑个热闹还上什么课!?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曹军吼着嗓门整栋教学楼都跟着抖三抖。 他瞪着地上和板凳上坐着的低声怒喝:“你们两个跟我走!” 年一和年二在同一时间被年工位拎走这大概率怕是有史以来第一回,班里在座的都替他们竖起汗毛,噤若寒蝉。 三个高大的身影经过从一楼的走廊经过,一连五个班里的前后门都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上课,前后左右的学生就已经交头讨论起来。 “诶思思,看外面。”李楠伏在课桌压低声音喊着在她前两排的认真做题的女孩。 黎思思被后桌的人拿笔轻轻戳了一下后背,转头就看见李楠手指着前门,嘴里说着蚊子音般的话,但通过口型她读到了三个字:沉林齐。 身体的反应比大脑更快一步,她又变成之前认真写作业的模样,只是那双眼尾弯弯的大眼睛聚焦在门前,心跳也变了节奏,她连呼吸都紧张。 只有侧脸,沉林齐戴着眼镜也压不住他高挺的鼻梁,身形流畅挺拔,长腿迈了三步就消失在前门可视的范围,他跟在曹军身后听着那几句意思相近话术老套却带着怒气的训斥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反倒是教室里的学生跟着心颤了两下,黎思思怀揣着带着那份小小的悸动的担心盯着空空的走廊。 即使这样,她也还是觉得他是那个站在国旗下眼神里带着坚定的意气风发的少年,值得她永远迈着脚步追寻的沉林齐。 办公室里,几个老师在看见曹军领着两个犯错学生进来找徐老师后瞬间松了口气,看清人后反应慢半拍又抬起头,各个脸上流露出不可思议甚至还有摘下眼镜揉眼睛的,随便来个年级第一或者年级第二都是一件不得了的事,现在一下子来了俩,在座的老师都坐不住了。 曹军板着个脸先开了口:“徐老师他人呢?” 最里面的文1班主任望了一眼:“哦,老徐啊,他去外地学校学习了,后天下午回来。” 曹军手背在后面,点头,随后将沉林齐他俩喊道办公室门外。 “上课不认真听讲传小纸条像什么话!啊!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关头?黑板上的倒计时看见没有?还剩56天连两个月的时间都没有!!我们学校的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交谈打闹传小纸条,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简直胡闹!!!”曹军气得眼睛瞪得发红,黑色的方框眼镜在灯光微弱的走廊上显得他更加凌厉。 季让被他比喇叭还大的嗓门吓得一激灵,与他刚才在班上被吓的那张死气沉沉的脸下相比起来不分上下。 沉林齐皱着眉头推了推眼镜,耳膜被炸得疼。 两人像木头一样站着挨批,看着诚恳地接受教训实际都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嫌吵得慌。 突然,曹军如机关枪扫射的嘴停了下来,皱着又黑又粗的眉毛眯着眼睛凑近细看他们两人,沉林齐对于他这个突然的动作眉心拧成川字,头微微往后躲了一些,疑云着。 季让在恶狠狠的人脸放大的那一瞬激起了一些他脑海里相似的一张脸,他盯着曹军款式有些刻板老土的眼镜差点爆国粹,内心疯狂呐喊:卧槽!!! 与此的曹军吼出声来:“昨天二模考试结束班里都严重强调了不允许在街上游行嬉耍,你们两个还敢去捣台球,把学校的话当耳边风吗?!!!” “完了……”季让小声嘀咕,他怎么知道昨天在花城瞥见的男人就是曹军啊,更何况他们昨天还穿着校服扎得晃眼,加上两张有棱有角让人想不记住都难和早就刻入高三学子和老师脑子里的脸想狡辩都难,真操了。 沉林齐皱着眉头完全没印象。 两人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曹军的嗓门在对比下就显得更加洪亮,好像这一整栋教学楼的上下四层都能听见,沉林齐脑袋放空,季让已经做好了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准备,清脆的下课铃声像是一场熊熊大火中的及时雨,打断了某位年级主任的批评。 没几分钟,吵吵嚷嚷的下课学生拿着饭卡拥挤着往食堂去,有不少经过他们的都很有识趣地闭上嘴巴,像是等着热乎的爆炸性的头条一样竖着耳朵听。 曹军气得胸口跌宕明显但还是无奈抿唇,年级第一第二不尊重课堂纪律上课传小纸条,还在这么紧张的时期去台球室类的娱乐场所,说出去像什么样子,哪还有什么学习榜样的样子,只能压着脾气低声喝道:“去,去吃晚饭,等你们班主任回来再收拾你们。” 沉林齐跟季让一前一后地上楼,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走了走了,我们去吃饭吧思思。”李楠对着站在白色石柱后的女生说道。 黎思思小心翼翼呼出一口气,光是看着三个人站一块她心都揪到了嗓子眼,好在终于结束了。 “好,我们走吧。” 结束了吗?并没有。 宁静了两天暴风雨还是来临了,周一下午第一节数学课刚开始沉林齐和季让就被曹军喊到了老徐的办公室,徐老师在出差学习的两天后回来听到一些零散的以及文1的班主任透了点底给他,一向对这两个镇班之宝欢喜得不行的老徐也面有愠色。 老徐敲了敲桌子:“来,往我这边站站,你们自己说都干什么了?” 曹军拿着一把椅子坐在一旁。 两人又是沉默不语。 偌大的办公室陷入沉寂,其他老师办公的声音也弱了下来,两人没有人愿意开口,沉林齐完全不想开口。 60、请家长(二合一) “怎么?都不愿意说?做错事不敢承认要我来帮你们回忆?”老徐被气得声颤,他就不在两天回来就有烂摊子等他收拾,还是年级第一第二惹的祸,连最让他省心的沉林齐都犯错了还有什么值得他放心的,不想还好,一想更窒息了。 “敢做不敢认?”老徐说。 沉林齐、季让:“没。” “那台球馆是不是你们去的?” 两人:“是。” “小纸条是不是你们传的?” 两人:“是。” “那不就行了,都说说为什么要去,再说说有什么话不能下课说非要传小纸条。” 这他妈不就是语文解析题吗?! 季让内心狂翻白眼。 沉林齐:“……” 两人又开始沉默。 老徐喝了口水顺了顺气,站在两个高出他一个头的人前,又问:“一个都不说是吧,那就僵着,什么时候愿意说什么时候回去,不然两个都给我站着!” 对于体罚学生他老徐是一百个不愿意,而且这两件事上他完全可以于私解决,奈何惊动了年工委最难搞的曹军。 蓝色的冲锋衣贴于墙根站着,笔直如松,窗外阳光四溢,目光不由地瞥向懒洋洋的绿植上,脑海里倏地闪出黎姿洗完澡也会软绵绵地趴在他身上,慵懒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卸了攻击性的猫,挠得他心底痒意横生。 沉林齐嘴角漏出一丝不被察觉的弧度,额前的碎发垂出一个好看的括弧,原本神情闷而恹的脸上变得放松安闲,像午后的暖阳。 黎思思按班主任说的来办公室拿语文课堂测卷,推开门印入眼帘刚好是这样一副画面,她在数试卷的时候贪恋地多看了他一眼,心脏震动的声音充斥在耳边,一下又一下。 一瞬即永恒,一道像警钟一样的声音盖过了翻数试卷的沙沙声。 “徐老师啊,通知他们家长来学校谈话,停课一周,检讨1000字。”曹军忙完年工委的事情又从四楼巡回一楼回到办公室看到的还是这样的场景,“冥顽不化!” 老徐丢掉正在批改物理试卷的红笔站起来想要帮着解释什么,又被他的话噎到了:“学校是学习的地方要罚站回去罚站,第三节课的下课铃都响了他们要是有心承认错误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徐老师啊我知道你有你的方法但现在是高考冲刺阶段,不要跟他们浪费时间。” “好学生都这样还得了,要是下面的学生依葫芦画瓢也不听话高考还要不要考了!?” * 半小时后,黎姿叩门推开办公室的门。 她束着低马尾,眉毛用眉笔随便勾勒了几笔,裸色系的口红让她全然没有刚起床的样子。 “徐老师在吗?” 声音像是被风吹晃的风铃,清脆悦耳,没有一丝拘谨。 老徐没见过她自然不知道她是谁,高中三年他都没见过沉林齐的家长,家长会什么的都是沉林齐一个人,问也只是家里忙或者不用喊家长来,毕竟稳居年级第一家长来也没什么不好的话可谈,但刚刚打电话的声音让他知道这应该是沉林齐的家长,他扶着眼镜从位子上起身:“哦,在这。” “是沉林齐家长吗?” 黎姿点头:“是。” 窗外阳光正好,好像也是这么一个下午,她也是这样回答的。 沉林齐抬眼看她,眸子里凝着光,是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有的一面,但只存在看她的这一眼里。 “喂喂她你姐啊?”季让歪头问他,准备开始展现他唠嗑王的一面了。 沉林齐嘴角一扬:“是也不是。” “这什么话?”季让有些不懂。 沉林齐甩了他一句:“自己想。” 季让拧着眉毛一脸问号,心想他怎么知道。 “你坐,是这样,打电话让你来是关于沉林齐考试结束当天被年级主任看见去了娱乐场所以及前天上课跟同桌传纸条被逮到这件事的,这些都是在校学生的大忌是不允许的,所以找你来谈谈。”老徐说。 黎姿在电话里听了一二,她知道沉林齐去了台球馆因为她也在,但是传小纸条她还是蛮意外的,所以她比较好奇那小纸条写了什么。 她点头:“嗯,您说。” 老徐刚要开口季让的爸爸也到了,这个他就认识了,季让从高一到高三除了成绩方面没少请家长,搞得老徐跟他爸都快处成朋友了。 同时进来的还有拿着刚批好的批评通告的曹军。 他有力地咳了一声:“都到齐了,那我就替徐老师先说一下。” “沉林齐跟季让这两个学生虽说是我们学校的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但是把学校把老师的话当成耳旁风,说不让在街上逗留就更不允许去这些台球馆啊之类的娱乐场所,他们公然违纪实在是不把学校把老师放在眼里!成绩再好也不能为所欲为,作为在校学生就应该时刻做好一个学生该干的事情,喜欢打台球就让家长带回去打个够,还来上学干什么!” 黎姿被这种声音吵得耳朵有些耳鸣,但那张嘴还在继续说个不停。 “鉴于学校我和学校领导安排给他们两人停课4天加1000字检讨,16号早上来交到年工委,这里是对两人的通报批评。” 黎姿看着面前的通报,这完全就是杀鸡儆猴,好学生犯错受到处罚底下的学生就更不敢嚣张放肆了,居然还有这种操作,她也是第一次见,搁她上学那会儿老师都是拿好学生当心尖肉的,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其实老徐也是这样想的,但谁让两倒霉蛋碰上的是年工委最凶连副校长见了都要礼让三分的曹军呢,他也是据理力争好不容易讲一周的停课时间缩到了四天。 曹军该说的说完了拿把椅子坐在一边,该老徐发挥了。 “两位家长知不知道他们去台球馆的事情?对于这件事要多加注意,毕竟现在是高考的紧张时期成绩再好也不能放松,在考场上一分就是千人,以后这种事情一定要杜绝,时间眼看就没少了,再抓抓考得还能再高一点。” 老徐说着突然看着季让爸爸:“尤其是季让这孩子,脑袋瓜子灵动得不行,就是贪玩,把这些心收收他得分能涨得更多。” “是是是。”某位父亲连连点头,又一脸难为情,“那个……徐老师,你们说的台球馆是不是花城地下的那个?” 说到这个曹军来劲了,坐在椅子上像是又抓到什么把柄似的:“对!就是这个!看样子是常去,连家长都知道了,哼!” 沉林齐:“……” “……”季让:我家不常去我去哪?睡大街吗!? “不是不是。”季让他爸连连否认,“不瞒徐老师说,那个台球馆是我开的有十几年了,家就在那,沉林齐我也认识有时候考完试我还带他们一块吃饭什么的,我在旁边俩孩子不能算是瞎玩,还请各位老师理解一下。” “……”曹军:这是什么情况?! “……”徐老师:这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 黎姿:怪不得那一记黑8打这么好。 “咳咳,那什么不是还有小纸条什么的吗?徐老师。”曹军随手指了一下。 纸条上就更不是什么大事了,虽说沉同学的语气有点冲,但是完全属于两个学生之间的相互关心,只是关心的时候不对。 季让:神他妈相互关心,明明我才是最惨的那个好不好? 曹军涂改了两张通告上的停课日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检讨书还是要写,课也还是要停,去任课老师那把各科的试卷拿齐跟家长回去,14号带好你们的检讨书来年工委……” 老徐眼睛一亮对着墙根两人使了眼色:“停课两天,回去也别忘了学习,赶紧回班收拾作业去。” 黎姿坐直身子揉了两下发酸的腰,沉某人尝过甜头后糟糕就是她,骨头都散架了,她看了两眼那张纸条上的字不看字光是看那句冷冰冰且没有感情的话就知道是他,她轻轻笑了一声。 61、回家继续 黎姿在教学楼下的花圃前的公告栏前等沉林齐,公告栏上一模中一连几门学科下名列第一的都是他,她笑着,挺不赖。 “走吧。” 沉林齐挎着书包从走廊台阶走下,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棱角分明,发梢眼睫耀出金光。 她踩着粗跟准备走,沉林齐抓着她的手往左然后松开,宠溺着:“这边,自行车在车库。” 他问:“腰还酸吗?” 她答:“还好。” 手心残留着他的余温,她将手揣进口袋,低头笑。 “每次都考年级第一怎么不见你说,这么好的领奖机会都不用不觉得可惜?”他怎么想黎姿不清楚,反正她觉得挺亏的,她当时年级前十都觉得自己牛上天了。 “之前不可惜,但——” 地下车库很静很暗,鞋跟落地的“哒哒”声被拉得很长,宽大的手掌很烫,身影消失在地平面的时候沉林齐就牵起她的手,喉结一沉:“现在是有点。” “姐姐,你打算怎么怎么奖励我?”沉林齐握着她的手反剪到身后,俯身贴近,声线低沉性感跟刚刚在地平面的感觉完全变了样。 灰尘铺盖的窗户上透出几缕光,浮沉在空气里的漂浮不定。 黎姿在他感觉要亲上来的时候偏开头,这是在学校不是在家,他胡来她不能:“别闹,都已经停课两天了,再发现你谈恋爱这学你还要不要上了?” “车库没人。” 沉林齐埋进她的颈窝,含住一小块颈肉亲咬:“我想你了。” 白皙的皮肤很快浮上一层薄粉,暧昧的气息徘徊于两人之间,男生抬头吻上她的唇,动作很轻很慢,却很是撩人。 黎姿也主动亲他,她抵不住撒娇似的语气,尤其是沉林齐这种有反差感的,简直能溺死在他这。 嘴硬,亲起来软,主动起来更是要命。 沉林齐勾起嘴角,舌头趁机钻进她的口中索取,灼热的气息笼罩着他们,模糊了视线,紧张又刺激,精神也高度集中。 入口的一阵慌张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黎姿趁乱推开他回头看,一地卷起的灰尘下同样穿着校服的季让背着书包耷拉着脑袋朝他们走来,看见他们时还有些意外:“你们还没走啊?为什么同样犯错我更惨啊,我还要多写一份保证书给老班。” 黎姿沉了口气,心想应该没看到。 “考第一就没有这些事了。”沉林齐推着车揶揄道。 季让第一次在沉林齐身上看见“好贱”这个词,万万没想到,他朝黎姿投出略显可怜的目光:“美女姐姐你看他。” 沉林齐蹙着眉头:“你叫她什么?” “美女姐姐啊?” “不准叫,恶心谁呢。” “你管我,我就叫,美女姐姐美女姐姐!”季让自己都觉得恶心,却还是忍着头皮发麻故意叫了几句,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黎姿注意到沉林齐捏着车把的手,生怕再使点劲就断了似的,莫名觉得好笑:“别闹了你们,别叫我漂亮姐姐,这另有其人,叫我黎姐就好了。” 季让点头。 黎姿轻轻捏了沉林齐的手臂,小声亲昵:“沉林齐,我们回家、继续。” 她什么时候这么会撩他了? 出校门时,黎姿接了个电话,突然想起什么,叫住准备走的季让:“沉林齐今天过生日,要不要一起吃饭?” 季让满脸问号:“跟我说的?” 黎姿点头:“你要不要跟你爸爸说一声,吃完饭就回去。” “我爸他忙现在没时间管我。”季让在沉林齐充满敌意的眼神下感觉有些大祸临头的感觉,干笑着:“生日快乐啊哥,我就不去蹭饭了。” 他转头想跑,沉林齐又叫住他:“要我请你?” 就那么一瞬间,黎姿把陆鹿的话大致地表达给沉林齐,才有了这样的傲娇画面。 “……”季让:这顿饭突然感觉有点难以下咽。 62、你是要跟我分吗? 七点,四个人聚坐在家常菜馆里,因为突然时间又急,谁都不知道吃什么,黎姿跟陆鹿一致决定将俩小屁孩带到这边来吃饭,反正重点不是吃什么是让陆鹿跟季让见面。 沉林齐板着脸,这哪里是他的生日,明明是替月老接班。 黎姿看透他这副小孩子模样,在桌下偷偷牵起他的手,一下一下地紧握着,像安慰。 陆鹿意味不明地挑眉看着他俩,沉林齐反倒用一样的眼神回个她顺便瞟了一眼无辜中枪的季让。 婆婆见她们来笑着递来菜单:“看看这次先吃什么?” 黎姿将菜单递给小的,让他们选自己吃的,沉林齐随便,他的口味跟黎姿差不多,陆鹿也更无所谓了,这家馆子她不挑,最后就让季让选自己喜欢吃的,结果这娃有选择困难症,看半天就看中个炸猪排和青椒鱿鱼。 黎姿在老四样的基础上又加了这两样,上齐菜的时候婆婆关心地多问了一句:“男朋友没来陪你吗?” 黎姿差点被饭呛到,一边的陆鹿也差点噎到,两人视线相撞,陆鹿表示无能为力,毕竟这是黎姿她自己大学来得太勤给人留下印象了。 婆婆又突然改口:“都好些年了你们是不是结婚了?” 黎姿差点没吐血。 上次来吃饭两人明明是分桌的,现在又问这个,脑回路在哪?她有点晕。 黎姿喝了口水,摇头:“婆婆我跟他没结婚,分了。” “啊?分掉了啊?”婆婆有些惊讶,“上次来的时候小陈还说你们好着呢,看你朋友在所以坐了另一桌。” 空气的气氛逐渐压抑,沉林齐的脸比厨房里炒菜的锅底还黑。 “我们好几年前就分了。”黎姿澄清道。 婆婆也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时深深叹了口气。 黎姿被问得没了些胃口,一口接着一口喝着白开水,沉林齐沉着一张心情极差的脸,他今天不适合过生日,接二连叁的事上赶着堵他。 陆鹿和季让很有默契地低头吃饭,桌子的像是从中间一分为二将四人两两隔开,气氛也越来越不对劲,嘴里的饭跟砂砾一样难以下咽。 陆鹿用胳膊撞了一下专心埋头吃饭的季让给他使了个眼神,走之前还不忘凑到黎姿耳边小声说了一句:“用美色哄,十拿九稳。” “……”黎姿:她现在也需要人哄的好吗!? 季让扶着陆鹿走的时候还不懂为什么提到黎姐前男友的时候沉林齐像是吃了屎壳郎,脸都要臭到天上去了。 真搞不懂…… 结账的时候婆婆还是不太敢相信地问了一句:“真的分开了吗?” 黎姿拉着一旁黑着脸的沉林齐,揽住他的手臂:“婆婆,我跟小陈真的分了,我有男朋友,长得是不是很帅?” 婆婆盯着沉林齐细细看了几眼,磕磕点头:“是是。” 沉林齐一时有些错愕,心里的阴霾瞬间被灿阳取代,反应过来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 老人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着面前的两人欲言又止,黎姿有点看出她的顾虑掏出车钥匙让沉林齐先去挪车等她。 男生走出馆,她说:“婆婆,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老人叹了口气,点头。 十分钟后,黎姿回到车上,出店门时的面色凝重被换得跟平常一样正常的表情,她以为他没看见。 沉林齐脑子不笨,她让他先挪车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现在回车上又装成这样,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黎姿,你不用这样。”他说。 黎姿降下窗户,她第一次希望晚风能将她烦恼全部吹走,老街的街道上人来人往,霓虹彩灯璀璨刺眼,她又升上车窗,轻轻叹了口气:“这家店是陈睿远……” 原本这家的饭馆在这个有越来越多紧跟年轻人的打卡圣地的街道里是开不下去的,生意逐渐稀少,家常菜老板也不打算续租了,但陈睿远找到老板给了一笔钱说希望能把店开下去,他说她女朋友很喜欢来这家店吃饭,尤其是她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第一选择就是这里。 老板起初不愿意,但陈睿远一直在努力还盘下这家店面,多次热脸贴冷屁股的坚持下老板心软同意了,没想到的是几年后这家馆子在这条老街上因为开得时间久味道也好渐渐出名引来了大批食客才有了如今这番生意好的一面,后来他回来那次老板说要把这几年的房租钱给他被拒绝了,他说只要饭馆能一直开着就行,别的他都不要。 …… 黎姿特地问了婆婆陈睿远是什么时候找老板谈的?得到的时间她大致算了一下,是出国前的那几天。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他不告而别还提了分手。 黎姿思绪有点乱。 周身的低气压让人喘不上气,路口的红灯一秒一秒地流逝,沉林齐没看她,手紧紧捏着方向盘,手骨像是要戳破皮肤,关节处没有一丝血色。 他像是思考很久,声音哑得可怜。 “黎姿,你是要跟我分吗?” 63、他心里有你 车内静谧得连呼吸声都像是开了扩音,神经系统紊乱让她大脑反应慢了几拍才接收到这句话并理解,手脚发麻,心跳加速,血液流失的感受在此刻朝她袭来,心脏骤缩的疼痛将她堵得水泄不通,窒息感也源源不断在放大。 在无数不受掌控的胡乱思绪里她最能捕捉到的就是当下,是混乱中让她大脑突然保持清晰的强烈,是什么都能抛下唯他不可的坚定。 红灯的最后一秒内,她像是挣脱了一种束缚:“不分。” 绿灯跳换,沉林齐踩着油门,喉咙里“嗯”的一声淹没在引擎声浪里。 “沉林齐当初是你说要认真谈,没开玩笑,要娶我的话也是你说的,这条没有回头路的选择是我踏上的,你先招惹我的,现在又来反问我,你是脑抽吗?” 黎姿越往后说得越急,明明那句话的主导权在她手上,可害怕的那个人还是她,看着他被黑夜打磨的侧脸,她读不出任何感情。 “沉林齐,我没有因为陈睿远的这件事动摇我们之间的感情,我跟你说过的我对他现在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而且我既然决定跟你谈恋爱那就一定是好好谈,我刚刚脑子很乱,我不懂……不懂他当时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他心里有你。”沉林齐心底压着一股气,开口冷得四肢寒凉,“黎姿,你跟我都不是傻子,就凭他回国会找你会跟你见上面这一点他就不是有单纯目的的人。” “是,他是有,可我没有,沉林齐我不是在跟你讨论他是否还喜欢我。”黎姿不想过多的解释,多说无益,只会让他更加误会,她的重点是陈睿远出国跟她分手还为什么要盘下这家店这件事,不是陈睿远这个人。 …… 窗外瞬移的景色扰得人心烦,车内剑拔弩张的气焰僵持不下,一通在显示屏上弹出的陌生电话打破了安静的局面,蓝牙自动连接的是黎姿的手机,但某人正在气头上不想动。 “接不接?”沉林齐问她。 “嗯。”她说。 修长的手指按下接听键,温柔客气的女音在车载音响里响起。 【请问是黎女士吗?】 “是。” 【好的黎女士,您在我们店里定制今天晚八点来拿的蛋糕还未被取走,怕您有事耽误或者忘了为此打电话提醒您一下。】 “我知道了,谢谢。” …… 黎姿气得差点都忘记今天是沉林齐的生日了,如果不是蛋糕店打来电话她真的要忘记自己前两天给他订的蛋糕了,只不过她现在还在气头上,并不是很想开口跟某些人说话。 她不想不代表沉林齐不想。 “在哪?”他问。 黎姿对他这种毫无温度的话睬都不想睬,有本事他一直这样,一想到刚才他说话的态度就更气了直接留了个后脑勺给他。 沉林齐也索性将车停在路边打着双闪,生气了就哄,哄不好就一直哄,再不济今晚就呆这,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走。 “黎姿。” 他叫她,她装作听不见。 一辆又一辆车呼啸而过,就他们停在路边显得有些突兀,黎姿没耐住性子转头问他想干嘛的同时驾驶座上传来衣服摩擦的窸窸窣窣中混着安全带解开的“咔哒”声,他的动作快到模糊,她还没看清后颈跟着一紧。 又亲她!?沉林齐居然还板着脸亲她!?? 黎姿双唇紧闭不让他亲,睁大眼睛瞪他,手还抵在他胸前推他,即使挣脱不了也在处处表达着不满,沉林齐不管,耐心十足按着她的后颈吻她,可谓要多温柔有多温柔,没有一点刚才生气的模样,真是见了鬼了。 64、别不要我 车停在路灯的正下方照亮他们做了什么过往的车辆行人只要看就一清二楚,还挺尴尬,不过好在是单行道。 在进入状态这块没人比得上沉林齐,布满情欲的气息游走在唇齿之间,黎姿推他的手改成揪的,带着报复的情绪地咬着他的下唇,锈般的腥味在双腔里弥漫开来他也不松口。 黎姿有些气馁,又有些心疼,舔了舔他的下唇:“疼不疼?” 她抚上他的脸颊,食指轻轻拨着他的耳垂,声音又温柔下来:“生日快乐。” 暖光洒在车上,到处泛着金黄。 沉林齐拇指轻擦着她的侧颈像是在回答她第一个问题,他睁开眼,冷厉冷肃的眸子也像是融化的冰山,温柔似水。 他松开她,唇角微微扬起,声音有质感还过分好听:“消气了?” “没有。”黎姿侧靠在座椅上,还是有点气,“沉林齐你都敢那样跟我说话了,咱俩在一块才一周,一周!什么概念,你懂不懂?” 沉林齐握着她的指尖紧了紧,视线相对:“我没有凶你。黎姿,你是我女朋友,陈睿远是你前男友,我对他有敌意对你没有。” 他对陈睿远一向没什么好的态度,从抛下黎姿那一刻他就没有,现在更不可能有,平下心来有的也只是后怕,怕失去她,有些事情不是他想就能如愿的,他可以考年级第一,可以是别人眼里无所不能的那个沉林齐,可在她这,他不能保证。 他颤了颤唇角:“黎姿,别不要我。” 过往汽车时而鸣笛,尖长的声音越来越远传入耳中也越来越闷,少年垂眸,眼里反射的光逐渐暗淡,他抿着薄唇,声音略显无力。 这是一种鲜少的颓感,就好比他对她向来有的那股说坏不坏的劲在此刻全盘消失,放下所有的唇枪舌剑,像是要被全世界抛弃一样。 黎姿登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似曾相识,却浓。 如果沉林齐不喜欢她,她会同小时候那般摸着他的头安慰他带他去吃顿好的,但现在不一样,她的身份不再只是他的姐姐更是他的女朋友,这些卸了劲的疲倦,患得患失,若即若离的源头不是空穴来风,是真真切切地怕失去她。 心脏腾出被抽空的痛感,眼睛也湿了一圈,拇指刮着他的手面又轻又缓,黎姿小声地换气,勾了勾唇角:“沉林齐你搞清楚到底是谁不要谁好不好?别胡思乱想,我可没说不要你,再说了——” 她凑到他的耳边,咬着他的耳垂,话里带着点晦涩不明。 “跟弟弟谈恋爱爽。” 夜色愈发撩人,少年脸上镀上一层粉晕。 沉林齐系上安全带往左打着方向盘,顶腮,嘴角噙着一抹坏笑,又是那副坏透的样子。 车驶的路线是最快到家的那条,黎姿提醒说了一句。 “蛋糕还没拿。” “不要了。” “不要了?” “嗯,没时间吃。” …… * 从进电梯黎姿就被沉林齐逼得直贴角落,电梯扶手硌得腰疼,肺腔里的空气被他一点一点消耗殆尽,她像那条离了水的鱼,窒息的濒死感将她团团包围。 中途电梯来了人,黎姿脱了力站不稳抓着沉林齐的衣服,呼吸不匀,脸蛋憋得像熟透的西红柿,眼角莹着泪光。 沉林起个高肩宽挡着她,胸口起伏明显,大掌伸进她的西装外套搂着她的腰隔着衬衣细细摩挲,黎姿怕痒腰际是她的弱处,加上他今晚饶有兴致的玩味,就算再怎么正常也变得不正常了。她看不见进来的人,可面上仍是赤红,想笑又不敢,咬着唇埋进他的怀里。 —————— 阿猫我又要开始搞h了…… 65、啊哈…… 腰上的手还不罢休,趁她害羞的这一点功夫探进最里往上抚寻,胸间的束缚陡然一松,丝质的薄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磨着她的乳尖,短暂的几十秒像是被无限延长,她似猫儿般难耐地细叫一声。 动静不大,电梯的人根本无心注意他们,当事人却脸红得要滴血。 “姐姐,你怎么喝这么多。”沉林齐偏偏在这要命的关头出了声,手越过她半个身子来到胸前揉起细腻的一团。 黎姿敢怒不能言,演戏演全套,套着他的脖子重心瘫倒在他身上,嘴唇似有若无地蹭着他的喉结,起码让他这一声“姐姐”不能白叫。 电梯开了又关,他的手一直没停过,黎姿面色潮红喘着气嗔道:“沉弟弟什么时候这么坏了?” 他性感地低笑一声:“弄你的时候。” 电梯里到处弥散着骚动的欲望,黎姿脸颊红彤彤的跟喝了酒一样,说起话来也像是带着醉意。 “姐姐的身材好吗?” “前凸后翘,手感极佳,操起来更爽。” 炙热而强烈渴求的视线一撞即燃,黎姿踮起脚双臂压在他的肩上搂着他脖子主动索吻,从电梯亲到家门口,又亲到客厅,外套内衣落了一路,鞋子东倒西歪,进浴室的时候两人上半身都没有了遮蔽,坚挺的乳粒刮蹭着肌理分明的胸膛,躁了满腔的欲火。 沉林齐托着她的腋下将人抱上洗手台,粗软的舌头吮吸着她的樱唇,沿着唇角一路向下,含住冒着淡淡奶香的乳尖吮咬,另一颗奶粒被揉捻挑逗着变红。 黎姿被舔舒服了仰着头,勾人的喘息声从喉口飘出,两条腿似蛇般的缠着他的腰腹,交合处地相撞摩擦让她腿心发热湿得夸张。 干净的镜面蒙上了一层淡白的雾气,镜子里勾勒出两人模糊而又缠绵性感的身影。 杏白色的西裤被男生揉得皱皱巴巴,两个纽扣在他等不急地动作下有序被解开,裤子不费力地拖拽扔下。 黎姿将双腿分开成M型,白色的丁字裤被淫水浸湿出水印,粉红圆润的脚趾紧抠着台边,在他躁动的喘息声和燥热的目光下一股热液从体内涌出,单薄的布料看着湿透了。 沉林齐捏了一把她的椒乳俯身扛着她一条腿埋在她的腿心,连同薄料含住,他蠕动着舌头快而准地找到了那颗被内裤磨硬的肉粒吞咬。 “啊……啊哈……”黎姿眼里红出一片湿意,娇媚的呻吟像音符一样弹跳出来,细长的五指扯着他的头发,脚趾蜷缩着绷直小腿,穴内紧收涌出一包热液。 淋浴头里的热水冒出袅袅水汽,黎姿弯腰扯去身上的最后一块料子,抬头吻着他的喉结,声音软而惑:“抽屉里有两枚,我今天起床放的。” 沉林齐一把脱掉裤子,胯间弹出的性器硬得胀疼,他拆了一个套上,扑抱着她进了里边,左手抬起她的腿挂在臂弯处。 硬成棍的几把沾了些淫液整根捅进,刚紧完的小穴被撑得平滑,黎姿爽得翻白眼,喘息声直接被咽到喉咙里。 从两人第一次开荤晚上就没停过,尽管黎姿说了昨晚不做了第二天沉林齐又买了不同口味的避孕套回来拉着她一次又一次,尽管这样,她的小穴仍紧得不像话,再加上他的几把粗硕,刚插进来的时候她还是会疼。 沉林齐心里有数吻着她的脖颈帮她分泌更多的水液,也让她更好地进入状态,等她出水他才抽送起来,没插几下交合处溅满了她的淫液。 “姐姐,你湿得好快。”他咬着她的耳垂,犬齿厮磨。 66、舒……舒服…… 翻腾的热气攀附在皮肤表面,随着进程的推进,动作的加快,两人身上都沁出层汗,黏腻潮湿。 颈部的线条秀颀明显,细碎的呜呜声飘在水声与喘息声之间,“啊啊……嗯啊啊……沉林……齐……啊……”黎姿被撞得意识涣散,两只手在他的身上胡乱挠抓,汗水打湿头发糊在脸上,脖子上也被几缕缠上。 沉林齐扣着她的腰肢猛撞了几十下,两个沉甸甸的囊袋重重地拍打她的臀部,在她高潮痉挛之际捅在最深处射了,乳白的精液隔着薄膜翻滚烫得她小腹直颤。 空气里那股腥甜的味道快速弥散,温度越高味越浓,黎姿热得调低了水温,小腹痉挛的酸胀感强烈,两条细白的长腿微微颤抖打晃。 “才一次就这样了?”沉林齐摘了套子闷笑一声,长臂一伸拿了第二个。 黎姿背对着他累得不想动,嗓音弱弱的:“谁没事憋那么久不射?再说了我一条腿站着很酸。”她仰头任凭水流冲刷在脸上,发尾被水冲并在一块,她索性摘了皮筋拨散头发。 高大的身影从身后压来,水龙头被突然关上,沉林齐下巴抵着她的肩膀,沙哑性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两条腿站着就不酸了。” 黎姿还没来得及意会这句话的意思就被他搂着腰面向墙壁,她扶着墙在几把缓缓插入的时候屈起手指。 对于后入的姿势她没来由的没有安全感,恰巧在操她这方面沉林齐总是有十足的耐心,肩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后颈也被他细细地舔索,几把上像是传导了他的兴奋上面的青筋突突直跳,九浅一深地插着软嫩的小穴。 两团绵软的椒乳被撞得上下晃动,上面的水珠被甩落。 沉林齐抓着她屈起的五指相扣,鼻尖蹭着她泛红的耳朵,性感的喘息声一点一点瓦解她的不安,他挺动着健腰,加快了速度,耻骨撞得她两片臀瓣通红。 “舒服吗?” 黎姿扭头迎上他被欲望填满的双眼,红唇微启,呻吟声停停顿顿:“舒……舒服……” 狭小的浴室里令人面红耳赤的啪啪声无处躲藏,女人脸上浮出潮红,生理性的泪水来势汹汹夺眶而出,泛红的双眼在视觉上比平时弱了不止一点半点,导致沉林齐在后半段兽性大涨,不知餍足地压着她操弄。 也只有这种时候她可以毫无保留的向他敞开心扉。 黎姿仰头靠在他的怀里,脖颈相交,缱绻的呼吸声将他们紧紧缠绕在一块,酥麻的快感从尾椎骨攀沿而上,她绷直身子,大脑陷入一片空白,灵魂也跟着出窍,恍惚间像是从纷扰复杂的世界中脱身。 “走神了?”沉林齐捧着她的小腹用力撞了一下。 尖锐的酸胀感就这么被他这么激发出来,人都要被撞出去。 “没……嗯啊……没有……”黎姿右手绕后抓着他的头发,私处的撞击一下比一下激烈,淫液从交合处滑落在大腿内侧,她几乎要站不住全靠沉林齐搂着。 强烈的快感席卷而来,她招架不住,呜咽着颤抖着身子。 这一切对沉林齐来说都太美了,每一帧每一幕都是令他痴迷,身体里的不可控因素都在为之疯狂,他像是这场性爱中的被动者,生理上的机能全都被她发掘。 抽插的速度快到模糊,啪啪的撞击声几乎没有间断,黎姿叫到声音沙哑,腹部的酸胀异常明显,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说不上难受,比原先来的都要强烈得多。 “啊啊啊……太……快了……嗯啊……啊啊……”她尖叫着差点失声,一小股透明的水液从交合处喷射出来,还有一些淅淅沥沥地往下滴。 67、已经在谈了 潮吹之后高潮紧随而来,黎姿哽着声音,意识被剥离得干净,唯有小腹狂颤不止。 沉林齐额头抵着她的后颈,粗重的气息喷洒出来,额角的汗珠滑过太阳穴,他挺动了十几下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又吻了她脊骨。 做完黎姿走路都是扶着墙的,晚饭吃的少又被折腾了一番导致她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还累得不行,连头发都是沉林齐帮忙吹干的。 她趴在床上,听着走近的脚步声:“沉林齐……” 爽完了人也废了,嗓子哑得说话都吃力。 男生应着将手里端着刚泡好的蜂蜜水递给她:“怎么了?” “肚子饿了。” “想吃什么?” 蜂蜜水慢慢灌进嘴里,温温热热的,嗓子也舒服些,黎姿盘腿坐着想,扑闪的睫毛卷卷的往上翘,脸上还染着余韵的潮红,丝质的吊带勾得她让人移不开眼。 沉林齐动了动喉结,他承认他又想上她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肖云杰打来的。 这段时间黎姿忙着跟陆鹿看房买房布置房子,忙着跟谈恋爱,她几乎都要忘记自己还是夜倾城的老板娘,如果不是这一通电话打来。 “黎姐在哪潇洒呢?”电话里传来嘈杂的人声,听起来生意还行。 “在家。” 声音像是被什么卡了一下,比刚才更哑了。 “诶呦诶呦感冒了这是?”肖云杰关心道。 电话是她让沉林齐接的,开着扬声器,听到这话时他偏头笑了。 黎姿清了清嗓子,佯装镇定:“没,好着呢。” “打电话什么事?”她问。 “这不是我老婆还有两个月要生了,我想着她现在肚子大了在家里不方便我还上班也不放心,想多陪陪她,找老板娘批假来了。”肖云杰说着笑着,隔着手机都能知道他有多开心。 “准了。”黎姿也笑,“肖云杰没看出来啊,不仅顾家还是个疼老婆的,新时代好男人模范代表。” “模范代表算不上,那就先在这谢谢黎姐了。” “这有什么谢不谢的,应该的。” 挂电话前肖云杰还语重心长地劝了一句:“黎姐,要是遇到喜欢的别犹豫,你这么好肯定会遇上对你好的,好好谈个恋爱,然后结婚。” 黎姿低头笑道:“已经在谈了。” 肖云杰有些愣但消化得很快:“到时候我闺女满月宴记得一起来。” 她应下。 沉林齐和她现在的关系相对来说还算隐秘,她不是没有想过主动去跟爷爷奶奶说,可以大大方方地发朋友圈公开他们的情侣关系,也可以在肖云杰劝她谈恋爱时毫不犹豫地说出沉林齐的名字,她想过很多次,但每次那三个字快脱口的时候总会被压下去。 她不敢。 她不敢冒险,不敢拿沉林齐冒险。 往好了想恋爱自由,可不好的呢?遭人非议,她无所谓,她黎姿长这么大做什么事情随心从不管别人怎么想,沉林齐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凡事都要保持好的心态状态,她要保证沉林齐在高考前的状态是绝对良好的。只要顺利结束高考,之后无论多难多糟糕她都认。 好在他能懂。 沉林齐将手机放在柜子上,问她想好吃什么了没。 她说:“清汤面。” “等着。” 沉林齐拿走她手里快见底的蜂蜜水,剑眉舒展,眸子里镀了一层光,即使面无表情看起来也毫无冷感。 好在黎姿也懂他。 她笑道:“好。” 只是有一点她不了解,沉林齐从来不怕闲言碎语。从他敢跨出鸿沟的那天起就做好了承担一切风险的准备,没有回头路不是黎姿,是他,他亲手断了自己的后路。 跟黎姿比起来,他不在乎。 68、不戴做? 次日,黎姿又是过饭点醒的,身上的酸胀感日复一日的迭加,大腿内侧的痛感尤为强烈,她昨晚脑子还清醒的时候还想着会不会哪天被他操死在这床上,然后沉林齐就给了她圆了梦,她直接被操昏过去,身子被蹂躏得没眼看。 在某些方面她确实挺服沉林齐的,长得帅,会下厨,成绩好,性欲强而且包她爽。 就拿昨晚说,她在客厅看着电影吃着面条,沉林齐就在房间里写检讨还搞定了一张物理试卷,她看完电影准备回房休息他就从房间里出来了,好像是等着她一样。 他倚着门框:“一起睡?” 黎姿也没拒绝,毕竟他们今天都完事了。 上床前她还是困的,跟沉林齐躺一块她就没了困意,甚至还十分清醒。 她打开淘宝,手指上下滑动消遣精神似的浏览。 沉林齐搂着她,热气尽数洒在她的耳边,兴许是这几天天做的原因,身体比她先一步有反应,耳朵红得像是落日天边的火烧云。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几点了?” “快十一点。” “生日还没过,找你讨个生日礼物。”他头抵着她。 黎姿以为他有想买的东西,自然是答应,搜索栏的页面刚点开,腰上的手臂突然收紧让人喘不上气,她放下手机两只手去抓他的手臂。 “要买什么?”她被勒得转了个身面朝着他。 “不买。” “那你要什么生日礼物?”黎姿皱了一下眉。 床底四周的灯带铺出一整片的暖色光源将他们簇拥在上方,借着昏暗的光她撞上他狭长的眼睛,他的眼里像是带着火,稍微停留就染上了火星,身体都跟着热,她好像明白头什么意思了。 同一时间,质感好听的声音钻进了耳朵,一个字:“你。” 沉林齐分开她的腿在上面,床头柜里昨天新买两盒的避孕套还剩一盒不到,他拿了一小把,听声音也知道不会少。 黎姿的吊带被他堆到胸上,该露的地方一个不少,下面正在被他那玩意凌迟着:“这盒用完了就不买了。” 他撕着套子动作顿了一下:“不戴做?” “做你大爷,你脑子里就只有做爱?”她质问他。 “还有你。” “没学习?” 他慢慢动着,龟头碾着肉核上下研磨,漫不经心回答她的问题:“这个简单,不用脑子都会。” 黎姿被他弄得叫出了声,又全堵在喉咙里,瞪着他得逞的眼神:“剩下这几个你随便用,用完了就没了,我不买,你更别想,否则……嗯啊……” 趁说话这会儿功夫他给她蹭上了高潮,嫩穴像一张小嘴吸附着茎身,湿滑的水液沾黏在交合处,难舍难分。 沉林齐撕开套子戴上,手扶着龟头在穴口刮蹭,湿漉漉的水声像是在发出邀请,他缓缓挤进一个头,甬道里的嫩肉从四面八方涌来,稍微分心他就要精关失守了。 “继续说,否则什么?”他问。 他一寸寸往里进,她一点点吃进去。 黎姿两条腿绷直,脚趾卷着被单蜷缩,他顶到了最深,酸胀感将她填满。她喘着气:“否则我就出去住……等你什么时候高考结束……我什么时候回来……疼……操……” 沉林齐根本不让她把话说完就抽动起来,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冒出他想听的声音,胸前的绵乳胡乱晃动着,手在他身上时抓时抠,他挺得更凶。 “出去住想都别想,除非我找不到你,不然你别想下床。” 他次次深入,龟头直捣宫口,黎姿连跟他争的力气都没有,话也被噎在喉口,像案板上的鱼只有被宰割的命,好在他舍不得,见好就收。 69、那就做 黎姿的眼泪全被他激出来了,莹着水光聚在眼眶里,轻轻一撞豆大的泪珠破开一道泪痕,生理性的泪水流满双颊。 私处不仅有撞击的啪啪声还有咕叽黏腻的水声,席梦思与床板挤压出的咯吱声也赶不上她叫出来的声音,快感风卷残云带走她最后的意识,堵在喉口喘息呻吟如数释放。 周遭被热气笼罩,两人身上冒出一层薄汗。 沉林齐掀开垮在身上的被子,脱掉她的吊带,大手抓着她胸前一抹,各种揉捏,身下的女人叫床声高亢绵延,小腹抖如筛。 灭顶的高潮灌淋全身,她无意识呢喃着。 沉林齐忍着射精的欲望,避孕套能省则省,从黎姿自己买回两避孕套那天她就说过这句话,毕竟两人都才开荤,不睡够了都不爽,用完了就结束。 无尽的夜,做不尽的缠绵。 白皙的皮肤泛着酡红布满吻痕咬痕,眼睛哭红,嘴唇亲肿,乳尖被他吮吸吞咬破了皮,嫩穴成小小的洞口收缩红肿着,黎姿累成狗昏睡过去,剩下的全交给沉林齐。 回想起来脸上还热得慌,黎姿习惯性地试探开口,操,浑身没留一块好给她。 垃圾桶里全是揉成团的纸巾以及避孕套,她拉开抽屉居然还有三枚,她没晕那会儿做得都让她怀疑人生了,到头来居然还有。 黎姿拖着“残缺”的身体走进卫生间,镜子里她的双眼皮都要没影了,嘴巴还被咬破了,她心骂怎么哪里都咬?属狗的吗? 她抹完药膏,肚子不饿,心口还闷,套了件真丝睡裙去冰箱里拿了瓶酒,桌子上的午饭她直接略过,又铲了大半杯冰块兑酒下肚,爽多了。 “一醒来就喝?”身后一道冰冷的话落下。 怪谁? 黎姿没回头,她当没听见直接喝光,将瓶里剩下的倒进杯中一些:“但凡你收着点我也不至于这样。” 她散着头发带着点起床气,像炸毛的猫,看她欲抬的手,又要喝,沉林齐长腿一迈从她手里夺走了酒杯放在桌上。 冰酒加冰块,冰上加冰,杯壁延起一层白雾聚成水滴滑落。 “我下次注意。”沉林齐又拿走她手上的啤酒瓶,“你肚子空吃点再喝。” “不饿,闷。”黎姿又拾起冰盒里的冰丢进嘴里咬碎。 做到后半夜还睡了这么久不饿?怕不是饿疯了。 沉林齐“嗯”了声进了厨房盛了半碗饭,菜还是热的,他叫她:“过来吃点。” “不饿。”她靠着冰箱像小时候讨厌吃饭的孩子,“不想吃。” 有些方面沉林齐惯着她,吃饭这事免谈,哄不行,就来硬的。 让她乖乖吃饭的办法多的是。 “真不吃?”沉林齐问她。 询问的语气硬是说出一种威胁的感觉,黎姿对威胁的话最没感觉,还是倚着冰箱垂眸,懒散摇头:“真不吃。” “好。”沉林齐很爽快地点头回答。 黎姿松了口气,抬眼看见他正在脱自己的上衣,腹部的肌理清晰分明,腰腹两侧的线条隐隐没入黑色的运动裤里,胸口上长短、深浅不一的抓痕是她挠的,那一颗小小的痣停在锁骨上,深邃迷人且性感,重要的是她居然对他还有某方面的冲动即使全身酸痛到不行。 她咽了咽口水:“你干什么?” 沉林齐手解着腰带,淡淡道:“让你吃饭。” 怎么又绕到吃饭的问题上了? 黎姿不解:“所以这跟脱衣服有什么关系?” “做饿了你就吃了。”他说。 …… 眼看他裤子就要脱下黎姿扑向他抓着他的手:“别、别脱了,你就剩三个套子了,而且我下面已经被你操肿了。” 70、快拿出来 说完,他抽出手,悬着心刚要落下腰上受力一紧,她就被抱在桌子上。 “我不碰你,那你吃不吃饭?”沉林齐手撑在两侧将她禁锢在中间,视线与她平齐,他再次问她。 “不吃。”黎姿现在是真不想,这种时候就是越要她干什么她越不想做。 “那就做。” 退散的起床气又聚到一块,她直接恼了:“我不吃!也不做!你除了拿你下面这玩意儿吓唬我没别的本事?” 沉林齐正面迎着她的火气照单全收,捏着她的下巴,慢条斯理道:“黎姿你喊什么?现在外面近两点,你一觉起来饭一口不吃酒喝了小半瓶,空腹喝冰酒,胃还要不要?” “你管我?”黎姿现在根本听不进他说的话,说白了软硬不吃。 “行。” 他也不废话,低头咬在她的肩上。 黎姿疼得骂他,手脚并用铆足了劲攻击他,毫无效果,一拳打在棉花上还能看见凹陷的程度,在他这里什么都没有。 “沉林齐你他妈上辈子是狗吗?” “这么能扑腾?看来是真没饿。” “知道还不放开。” “晚了。” “晚你大爷。” 沉林齐抓着她的手腕反折到腰后一只手就能扣住她,还有一只手抽出腰间的裤带捆住她的两只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没用。 “沉林齐你有病没事绑我干嘛?我没功夫也不想跟你玩什么捆绑play,麻烦把你脑子里的黄色颜料以及各种不健康的想法都他妈扔掉,还有松开我。” 黎姿瞪着他,两条腿被他分开,睡裙也被他抓着一角转紧,塞好,别在腰际,她刚涂了药没穿内裤,下面凉飕飕的,现在又被他看光,不知道要搞什么名堂。 “真肿了?” “明知故问。” “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别操,松开我。” 她翻了个白眼给他。 沉林齐对类似的话自动给屏蔽抓着她的大腿分成羞耻的形状,粗糙的指腹故意抚蹭着,两三下就给她摸出水来,手指上沾满了淫液。 软小的肉核被他揉得又红又肿像颗珍珠突立着,触感被无限放大,黎姿轻喘出声,难耐的空虚感将她淹没。 快感临头之际他又停下动作,手指上的黏腻抹在她的腿侧,勾着嘴角,吊着眼梢。 “爽了?” “爽你妈……” 黎姿咬着唇,身体像被他控制,两条腿僵着不能动,对于他突然暂停的动作不满到极点:“沉林齐要杀要剐你能不能干脆点?” “想要了?”他哼笑一声。 黎姿不说话,她有点想不通。 任何方面她都是先沉林齐的,经历早,经历多,懂的也多,可在性这方面她永远被他压着,好像他是游走在夜场的老手,比她更游刃有余。 她能理解男人在这方面的无师自通,也承认沉林齐的性欲很强,从第一次到现在才短短几天他就像是不知疲倦的非人类还偏偏要榨干她。 天赋异禀,信手拈来。 黎姿有些出神,刺骨的冰凉从身下传来,她蜷缩着脚趾一阵哆嗦,酒杯里还未融化的冰块被他捻起,一块,两块…… “沉林齐你……啊……” “嗯?” “快拿出来……” 沉林齐抵着冰块推进一个指节,又慢慢往外挪,融化的冰块混着黏腻的水液淅淅沥沥地往外滴,湿了一整个掌心,他研磨着那块敏感带:“这样?” “嗯啊……”黎姿颤抖着身子被他直接送上了高潮,肩上的肩带松垮在两侧,白皙饱满的乳房显露无疑,水滴形胸型惹人移不开眼,柔软顺滑的长发垂坠在上面。 余韵消散,还有更过分的等着她。 …… 酒杯里的冰块与啤酒彻底融合,水珠沿着杯壁围聚在杯底,地板上早已溅出一圈圈水渍,桌上的女人眸光潋滟轻喘着气,面色潮红。 “沉林齐……不要了……” 71、不舒服…… 眼角的泪水来势汹汹晕红了整个眼眶,红润的嘴巴上唇不贴下唇打着哆嗦,女人可怜的模样下沉林齐将第六块方形冰块塞进了她的小穴里,甬道对异物的排斥感导致棱角分明的冰块进得更深,刺骨的寒凉向四肢快速蔓延,比私处的酸胀更要强烈。 过程专注于塞冰块而一言不发的沉林齐终于开口:“我是你的谁?” 每呼吸一次冰块似乎就又深了一点,她难受的想哭:“男……男朋友。” “能不能管你?”他质问她。 黎姿终于知道他这样折磨她的原因是什么了,颤着声音:“能……” 他就是在等这个答案。 沉林齐不想当她弟弟谈的时候也不想,他是她男朋友更是她男人,所以在听到那句“你管我?”的时候内心极度不爽,他兜兜转转绕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让她记住他现在的身份。 他对她除了在外不露馅和上床调情那会儿早就没了姐弟的那一套,一直以来看她的眼神跟现在大差不离,他一直把自己放在跟她平齐的位置。 黎姿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察觉到他的反常,但沉林齐想当她男人这种想法的出现应该比她猜想到的还要早。 不管怎样她也算是真的见识到她这个弟弟的厉害之处了,要是陆鹿知道她被他这般对待……算了,她的脑子里比沉林齐还要花,大概又得羡慕到飙国粹了。 她努力平复着呼吸:“快点拿出来,不舒服……” 沉林齐扶着她的肩,两根手指抚摸着穴口插入夹住最外面的一块稍微使了点力就掉在了地上,紧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最后一块太深了,他的两根手指全部没入才勉强能夹住,四周的软肉紧紧裹着他,让他更难操作。 他转着手指,眉头微皱:“别夹,太紧了。” 黎姿咬着下唇,两条腿不受控制的发抖,蚊子哼似的呻吟从嘴里冒出,她噙着满眶的生理性泪水,白皙的皮肤上泛着诱人的粉色。 重复取冰块的动作比塞的时候还要让她难受,冰块加他骨骼分明的手指根本没办法让她放松下来,甬道一直属于紧缩的状态,浑身发热,穴内冷得发颤。 沉林齐弯腰含住她的嘴唇,湿软的舌头在她口中侵略而又霸道地索取,麦芽的香气在口腔里蔓延,酒味很淡,还多了一丝甜味。 内壁随着身体受到安抚逐渐放松下来,温热的淫液从深处分泌而来,融着冰块,缠着手指,在自身的帮助下冰块很顺利地往外滑,他手指微微弯曲就将其带出。 她下面肿得还有些破皮,冰块能缓解红肿以及破皮带来的灼热刺痛感,最后一块冰的掉落她也同被剥去了筋骨无力地朝他的怀里的倒。 冰块的四个角被磨平,黎姿今天的脾气也是一样。 沉林齐压着满腹的欲望,他有分寸,抱着她帮她整理好衣服,沙哑道:“饿不饿?” 黎姿小脸通红贴着他的胸口,心脏震动胸腔砰砰砰的声音有力带动着她的心脏乱跳,她没听清,哼了一声。 “饿不饿?要不要吃饭?”他说。 她动了动脑袋“嗯”了一声。 经他这么一折腾不饿的人也得饿了,更何况她这种一觉睡醒肚子空空的人呢,她是闷得慌不怎么想吃,不是不吃,如果沉林齐不紧逼着她,说不定饭都吃完了,还可以免受“冰块之刑”。 沉林齐将自己的卫衣套在她的身上,进厨房重新成了一碗饭给她,凉了的菜也被放进微波炉叮了几分钟,桌上的女人低头乖乖吃着饭,他裸着上半身洗了一个梨子坐在她对面。 黎姿听他咬梨的声音突然觉得自己跟他手里的梨一样,都是被吃干抹净的那一个。 72 停课对于沉林齐来说一点都不算惩罚,相反还是一件极好的事情,既不会影响学习又不耽误他谈恋爱,大不了多出点力。 而黎姿累得只想一个人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早上沉林齐早起上学还不忘在她身上多摸一会儿的时候被她忍着酸痛踹了他一脚,然后黏着被子裹成春卷。 她不会再低估沉林齐的兽性,说好了不碰她,又碰了,就因为她说了下面不疼了,结果又被吃干抹净。 还好沉林齐守信,在高考前的这段时间他确实没再碰过她,偶尔亲她抱她,再往下的事情全靠他自己手动解决。 几天后,二模的考试成绩沉林齐发她了,还是第一名,顺眼往下看了几眼,黎思思第二,季让第叁,都挺有实力的黎姿心想。 一时的辛苦换他两个月的好好学习,也值。 天气愈暖,夜倾城的生意也跟着变好,肖云杰不在店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就全部落到黎姿手上,所有人都在忙,忙着考试,忙着工作,忙着追求快乐。 人一旦真正落实到一件事情里,原先的忙碌、不适应也就那么回事了。 叁楼的露天酒台揽着夜色,晚风掺杂着酒精比喝酒更有感觉。 “黎姐,肖云杰要是知道他不在的日子里你接替了他的位置会不会觉得不可思议然后回来看看你有没有吓走他的客人?”陆鹿笑着抿了一口酒调侃着她。 “前者有后者无。” “哦?” “哪有老板会做亏本买卖?”黎姿给自己开了一瓶蓝妹,从冰桶里舀了一勺冰倒进杯中,朝她努着下巴,“酒怎么样?” 冰块静默在古典杯中,暖调的方形台灯照得杯壁透亮,陆鹿晃了晃腕,酒液顺着内壁跌荡:“苦后甘甜,还不错。” 黎姿望向别处,脸上带着笑。 如果说她是酒鬼,陆鹿就是老酒鬼,喝过的酒比见过的男人还多,想知道这个酒的味道正不正问她错不了。 陆鹿:“怎么?你是往酒里下毒了?” “想什么呢?我能舍得毒死你,想让你对我调的酒做个评价而已。”黎姿说。 “酒挺好的,就是你的笑让我觉得酒里有毒。” “那别喝。” “我不。” …… “你知道陈睿远最近在干嘛吗?”陆鹿突然问道。 “不知道。” 黎姿实话实说,继上次台球之后她就没见过陈睿远,也没时间去想他,如果不提她甚至当他人在美国一样。她抬眸:“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陆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将思路捋清:“听舅舅提了一嘴说他最近在卖公司,我还特地问了荣睿公司没有出现什么经济状况,所以好端端的为什么卖?关键是他爸居然还同意了是不是很奇怪?” 黎姿点头,她不懂公司方面的事情,但她知道陈俊荣野心和城府大到连爸爸在世的时候都说要提防,这么样的一个人怎么会舍得把自己辛苦了十几年的心血卖掉呢? 陆鹿又接着说:“我舅舅还跟我说前一段时间荣睿跟安和的合作全部中止,导致安和公司的一部分合伙人相继离开,那时候问题还挺大,好像你爷爷出面才稳住了局面……” 散落的头发被风吹得群魔乱舞在脸上,黎姿紧皱眉毛随便撩了几下:“我爷爷?” “对啊,你不知道吗?” 她摇头:“大概什么时候?” “四月份这样。” 黎姿突然想起了清明那天黎祥和来找爷爷那次,大概也就是那次。爷爷从生意场上退居多年但年轻时候打下来的声望一直在,不管什么事情他老人家出个面别人也是要礼让几分的,他这么要强的一个人大概也只有这种时候才能放下身段回这个好久不回的家来求爷爷帮忙。 不过在她印象里从爸爸去世之后黎祥和就跟陈俊荣的关系和好,好了好几年比亲兄弟还要亲,这样的两个人以这样的场面收尾到底是为什么? 73 还有陈睿远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卖了家里的公司? 黎姿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名堂,索性当个无赖时消遣的玩笑话扔到脑后。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些事情来了?你不是最讨厌生意上的这血暗地里勾心斗角堪比皇帝后宫叁千佳丽争宠似的虚情假意吗?” 一说到这陆鹿就头疼,本来以为舅舅的电话跟往日一样无非是问她饭吃没吃、过得好不好、钱够不够花之类关心的话,谁想到他突然变卦问她有没有谈恋爱,还带着外公一同操心她的结婚大事,她扯了半天的生意上的事,一会那个公司一会这个公司的才刚好聊到陈睿远,最后还是被舅舅逮着问个不停还说要帮她物色人选。 “所以你舅舅帮你找好了下家?”黎姿问。 陆鹿干了杯里的酒,舒坦了一口气:“当然没有,跟我这种不婚主义者谈结婚不就是对牛弹琴嘛。” “季让呢?” “上次沉林齐生日我才加到他微信,都一个半月了聊上一句可谓比登天还难,结果他tmd还在用qq,这个年纪沉林齐都知道跟你谈情说爱,他只会用企鹅号打游戏,完全没有共同语言,还显得我特老。”陆鹿一提到他感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心酸得要死,平时那些撩弟大法在他身上屁用没有。 “这个年纪都爱玩,能理解,我高中还玩4399呢。”黎姿给她续了一杯尼格罗尼,“不过季让挺厉害的,打游戏叁模成绩还稳在年级前二,是我早就班里倒数了。” “哪还要你比啊,沉林齐行,哪都行。”陆鹿摸到机会就逗她一番,毕竟是真羡煞旁人,除了学习就是黎姿,一对比……也就打游戏厉害。 * 教学楼的横幅鼓舞人心,黑板上的倒计时仅剩5天,每层楼的高叁学子埋头苦学,孜孜不倦,为了未来挂起船帆,不畏风浪,只为起航。 第一节晚自习结束沉林齐将叁模订正的物理试卷收齐送给老徐,办公室里最角落的位置上一个女生背对着他抖着肩膀抽泣。 对面坐着的A1班主任抵了两张纸巾给她:“黎思思啊,一没考好没事的,老师叫你来就是告诉你上个月很不在状态,在考前把状态找回来就行,别哭了,去洗把脸,听话,去吧。” 黎思思带着哭腔“嗯”着,回头的一瞬看见男生投来的目光眼里的眼泪蓄得更凶,啪嗒啪嗒地往下落,她胡乱地抹着眼泪,低头跑出办公室。 厕所前她一边哭一边洗脸,白白的脸蛋哭得通红,像是受了十足的委屈。 临近高考连走廊都是安静的,脚步落下的声音都显得突兀,黎思思一出来就看见站在墙根的沉林齐,她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开始打转。 叁模出成绩的时候他把年级的成绩排名发给黎姿了,她说黎思思的成绩比上次退步了很多,还为此忧心了一会儿,因为这事黎姿还特地嘱咐他高考前更不能掉以轻心。男生递给她一包面纸:“发挥失常很正常。” 少年伸出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人也是。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衬得他很白,墨黑的眼眸,高挺的鼻梁,薄唇,这是她偷偷喜欢了叁年的模样,也是她一直努力追随的光。 只是叁年太快,一下子就到了头。 黎思思擦着眼泪,哽咽着:“不用,谢……谢谢。” 沉林齐没说话收回了纸巾,季让人还没出厕所声音先冒出来:“沉林齐你还在吗?” “没走。” “一楼的厕所就是比叁楼的干净,同样的厕所为什么差别这么大……”季让看到沉林齐面前哭红了眼睛的女生噤了声。 黎思思头低得更低,哭声压到最小跑开了。 季让左手搭在沉林齐的肩上:“啧啧啧,又惹哭一个,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感情上的事情一窍不通呢?” “……”沉林齐嫌弃地推开他的手,顺便将那包面纸还回去,“你心疼你来。” “你嫌我活得久你直说。” “装什么?”沉林齐撇了他一眼,先一步走。 季让跟在后面小声喊他:“什么?你说什么?你等等我……” …… 74 高考倒计时还剩最后叁天,紧张的不仅有待考的学生们,还有高叁的老师们,更有成千的家长们,黎姿也抛下手头上的事情专门来接沉林齐放学,但没告诉他。 庞大的人流量比得上车辆高峰期,人山人海,一眼看不到头。 “你在哪?门口人太多了我把车停在对面小区门口了。”黎姿估摸着放学时间给沉林齐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吵吵嚷嚷,沉林齐稍微提高了声音,能听出他有些意外:“我刚出校门,等我叁分钟。” 准确来说挂完电话还没两分钟沉林齐就敲了她的车窗:“我来开。”少年额角挂着汗珠,狭长的眼睛弯出好看的弧度,嘴角扬着笑。 黎姿拿了几张纸巾帮他擦拭汗珠:“怎么全是汗?你跑来的?” 他站着不说话,光笑。 黎姿也跟着笑:“人傻了?” 车子挡住他们的身体,沉林齐牵起她的手:“没有,放学有女朋友接当然高兴。” “早说,我天天都来接你。” 沉林齐又摇了摇头:“会很累。” “接男朋友怎么会累呢?”黎姿也学着他说话的方式回他。 车角的一隅,在没有人注意的一瞬,沉林齐扶着车顶吻了她。 “你疯了?”黎姿倏地一下脸红,推开他绕进了副驾。 沉林齐拨了拨头发将自行车放进后备箱,计谋得逞般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在明亮的路灯下显得格外灿烂。 车内,黎思思在马路对面看见黑色的轿车渐渐驶远,这一次她亲眼目睹了全过程,已经哭红泛疼的眼睛又开始模糊。 “思思怎么这是了?”副驾驶的赵芹听见女儿的哭泣声循声查看,今天放学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对劲,现在又哭成这样,“在学校受委屈了吗?宝贝别哭,告诉妈妈怎么了?” 黎祥和从后视镜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儿哭得小脸通红,也担心道:“谁欺负我们宝贝女儿了?思思别哭,爸爸妈妈在呢。” 各种安慰的话在此刻成了催泪的药剂,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往下砸,黎思思摇着头:“没……没有……就是叁模没考好……” “没事的宝贝,你只是这一次没有考好,我们不要为了暂时的失败而乱了我们原本的脚步,想想看你一直很努力,高考也不会让你失望的。”赵芹伸手帮她擦泪,耐心安慰道。 * 高考当天,黎姿前一天就定好了闹钟,作息比平时正常了不少,可能是紧张她七点就醒了,身边的少年还在熟睡,她愣是一动不敢动,一直到八点闹钟响才敢把人叫醒。 沉林齐的考试状态很让她放心,成绩也一直很稳定,但今天就是奇了怪了,她比当事人还要紧张,特地买了粽子图个高粽,还亲自煎了双黄蛋。 她记得她高考的时候放松得不行,考试也稳如老狗,全程行云流水,轮到沉林齐她絮絮叨叨个不停:“准考证、身份证、0.5黑色签字笔、2B铅笔、橡皮、套尺、圆规都放笔袋里了吧?眼睛戴了没?” 沉林齐笑着点头:“都在呢。” 他指了指眼睛:“眼镜戴着呢。” 黎姿缓了口气:“那就好,好好考,放心考,别紧张,我就在这等你。对了考试口诀也顺便记着,祝你考的都会,蒙的都对,做的也都对,当然你可能不需要,但我还是要说。” 她说了很多,沉林齐也都听进去了。他握着她的手,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手心湿得冒冷汗:“放心,等我好消息。” 烈日骄阳,黎姿回家换了一袭正红色旗袍,是她高考那年妈妈穿来接她的,一直被保管得很好,女人站在车前,黑色的长发挽起,额前的碎发沾了点汗,跟别的家长一样心里带着紧张。 即使学校门口人多得寸步难行,人头攒动,沉林齐也是一眼认出了她,她美得让人窒息。 “先上车。”黎姿看见他来才放下一点点心,“怎么样?” 白皙的皮肤衬起这身正红轻而易举,让他移不开眼:“很美。” “啊?”黎姿被他搞懵了,“不是问你人,问你考试感觉如何。” “放心,信我,很稳。”他说。 “那就好。”黎姿系上安全带,又将车内空调打低了些,余光瞥到他的目光始终在她身上,“一直看着我干嘛?” “有点想要你了。” 少年的目光比太阳还要炽热,烫得她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子,她解开刚系好的安全带,捧着他的脸狠狠亲了一口:“好好考试,考完满足你。” 75:要你两次足够(二合一) 叁天的考试眨眼间就结束,正如叁年的高中时期结束得突然。 黎姿直接提了一辆新车在老位置等沉林齐,少年抿唇朝她走来,挺拔的身形意气风发,她将车钥匙抛给他:“毕业礼物。” 沉林齐接过钥匙上前搂住女人的腰肢,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一丝避讳亲了她,等待许久只为这一天,他不要别的只要黎姿。 “咳咳!” 他这才注意来的人还有陆鹿,坐在后面的一辆GLE轿跑里:“恭喜啊,高考结束,抱得美人归。” 沉林齐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放在她腰上的手没舍得放下,反而搂得更紧。 后出考场的季让看见眼前的一幕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最后一场英语没让他疯,沉林齐让他有点炸了脑子。 “你你你……你们玩这么花的?”季让从沉林齐眼里就压根没读出这俩人是纯洁的姐弟关系,后知后觉,“所以你们是在谈恋爱?” 在场的四人除了他都在笑。 “嗯哼,说对了。”陆鹿从副驾拿上特地买的花走到他跟前,她靠着车前盖,手指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打着车,“好了现在轮到我了。” 季让有点懵逼地接过花:“谢谢姐姐……” 不过他的大脑并没有成功收取到陆鹿刚刚说的那句,整个人还惊叹在沉林齐跟他姐谈恋爱这件事情上。 “走吧,上车吧,姐姐们请你们吃一顿。”陆鹿叫醒了还在发愣的男生示意他上车。 季让反应慢半拍哦了哦。 考试刚结束,考场外的人流量车流量直接把路堵死,黎姿补着口红,说:“手感怎么样,车还算喜欢吗?” 天热她的妆容也跟着简单,但该化的一样不少,却没有丝毫繁琐的感觉。沉林齐拇指摩挲着方向盘,望着她的侧脸:“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黎姿刚想夸他嘴甜,手机响了。 奶奶:【小黎啊,今天小齐和思思高考完了,我跟你爷爷订了包厢大概七点到,好好请他们吃一顿,也顺便来看看你。】 原本黎姿和陆鹿打算带两个小的吃一顿再带他们去酒吧玩玩,看样子得推后了,黎姿给陆鹿发了条信息后两辆车分道而行,一个回家,一个吃饭。 车库里,车还没停正沉林齐就停车熄火,黎姿安全带还没解开人就被压着亲,座椅也被降平,他出手得突然,她还没准备好就已经被亲得喘不上气。 滚烫的掌心滑向她的大腿解她的短裤纽扣,储物箱里的两盒避孕套在她拿手机的时候被他不小心瞟到,他拆着套子。 “等等,七点要去跟爷爷奶奶吃完饭,你得先回去洗个澡,晚上回来我们再做。”黎姿手肘撑着座椅仰起上半身,呼吸还有些乱。 沉林齐听着她讲同时也拆开纸盒,他腾出手扣着她的后颈吻上她的唇,又顺着嘴角吻上她的脖颈,一点都不想停下。他抻着下摆脱去短袖:“够了,要你两次足够。” 沉林齐扯下她的短裤,套上套子,分开她的双腿洞口正对着他,粗硬磨着她的嫩穴往里进,紧致的甬道又同第一次一样难以容纳他的大小,他握着她的腰肢固定她的位置一个挺身直接顶到底。 “啊……”黎姿一口咬在他的肩上身子跟着发抖,两个月没做了他插到最深的时候她差点以为下面要裂开了,强烈的酸胀感打破这段时间的遗忘重新堆聚在小腹。 空调的降温效率赶不上他们的升温速度,两人的额前亲出一层细小的汗珠。 沉林齐等她熟悉了这种感觉,甬道里也生出湿湿的水液时他才浅浅地抽动,紧窄的小穴包裹着他的粗硬爽得他头皮发麻,身体里的野兽不受控制地想要挣破牢笼,想将她撕碎。 汗液打湿两人的身体,黏腻得难以分开,交合处溢出的水声被戳捣得咕咕叽叽,在安静无人的地下车库里,在只有彼此喘息声的车内让人异常脸红。 内壁的不断摩擦让下面的女人甬道紧缩,眼睛被蒙上一层朦胧雾气,生理性的眼泪湿了一半边脸,黎姿哽着嗓子呜咽,小腹的酸胀感到达了顶峰。 “嗯啊……啊……啊啊……”她颤抖着小腹,喷涌而出的花液浇淋在龟头上,小穴持续性的痉挛,爽得瞳仁翻白。 沉林齐没等她完全缓过这股劲就开始高频的抽插,黏腻的淫液被捣成沫撞得飞溅,花穴被插得软烂,他摁住她无意识反抗的手含住她的乳房,舌尖抵着奶头打转,舔舐,吮吸直到微微硬挺,发出啧啧有力的吸奶声。 私处相撞的啪啪声充斥在耳边,快到没边。 黎姿微张着嘴巴被插得发不出声,生理性的眼泪顺着眼角消失在发际,高潮的快感层层迭起,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男生额头抵着她的锁骨嘶吼着,粗重的喘息声将她团团包围,再将她淹没。 空旷的地下停车场,昏暗的灯光,一辆没上牌照玛莎拉蒂上下颠动。 秀颀的脖颈,呼之欲出的蝴蝶骨,性感地腰窝,黎姿趴在副驾,十指抠着皮质座垫深深陷入,手面的手骨清晰可见。 沉林齐匐贴在她的后背,宽大的手掌握着乱晃的椒乳,他咬住她的耳朵吮咂着:“里面还是这么紧,姐姐,放松一点。” 黎姿经不住他这么说话,两条腿抖得更厉害,黏腻的水液顺着腿根滴落在座垫上,泛着色情无比的水光:“啊啊……别说了……嗯啊……快点……时间……时间来不及……” 她磕磕巴巴说不清,嘴里呜呜咽咽开口全是呻吟的娇媚,让人无心去细听她说这话的意思,但沉林齐懂,他抽插了十几下又将人正对着自己,再尽根没入,压着她两条腿到胸口,根本不让她有喘息的机会。 黎姿这会儿像是一脚腾空,又像是灵魂出窍,像一个在风中摇晃的氢气球飘忽不定。 她抓着他结实有力的小臂保证自己不被撞开,两条腿胡乱地打晃:“沉林齐……嗯啊不行了……好酸……啊……” 饱满的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碎发沾粘在脸上,她眼里像是盛满星空的银河闪着晶莹的水光,灭顶的快感在血液里穿梭。 沉林齐被她突然的高潮缴械射了,俊朗的脸上还有些意犹未尽,女人哑着声音提醒他:“注意时间。” 他瞄了眼手机,还剩半个多小时,时间有点紧。 “啧。” 事后空气里飘着一股浓烈的气味,座垫上被黏腻潮湿的水液打湿,车内一片狼藉。 黎姿调回座椅,看着刚买的车就这样脏了,还是被她自己弄脏的,腿心的疼瞬间不足挂齿,她套着衣服:“沉林齐你知不知道这车多少钱?你看看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好歹也是个新车你稍微收敛点,心疼死我了。” “不知道,反正以后要常做,开个头也不赖。”他穿好衣服百无聊赖地倚着车门欣赏她嫩到能掐出水的身子,舌头顶腮,“你水太多,我收不住。” “闭嘴。” 黎姿咬牙用脚踹他,脚踝轻易被他握住。 沉林齐顺势用力一拉吻上她的脚踝,犀利中带有强烈欲望的眼神凝着她:“我不介意再来一次,女上也挺爽的。” “滚!”黎姿拿起手边的牛仔短裤朝他扔去。 沉林齐头一歪躲过了她的“攻击”,笑着松开,又将短裤递给她:“再不快点爷爷奶奶那边就要迟了。” “还不是怪你。” “你没爽?” 黎姿本来就急这下直接被他噎得够呛,内衣扣了半天没扣好:“要我夸你吗?” “不用。”他长臂一揽帮她扣好,“能感受到。” 黎姿彻底没声了。 …… 到包厢的时候人已经齐了就差他俩,紧赶慢赶还是迟了十几分钟,黎姿回头瞪着沉林齐,小声嗔道:“下次洗澡别拉上我。” 沉林齐低着头,勾唇浅笑。 “别站在门口傻愣,快进来坐。”奶奶招手唤他们进来。 人还没坐下,又闻:“诶呀,这脖子怎么红了一大块?” 包厢里几双眼睛齐唰唰落在黎姿身上,她假意挠了挠脖子,脸热得像火烧:“蚊子、蚊子咬的。” “夏天蚊子多,记得多抹点防蚊液,你看看都咬成这样了。”奶奶蹙着眉头面上心疼地不断叮嘱,“家里蚊香液别忘了用,什么蚊子,怎么咬成这样……” 黎姿拨了拨没来得及吹的头发遮住吻痕,淡定自若:“毒蚊子。” 沉林齐听着她胡诌没忍住笑出声,结果被踢了一脚。 这一脚真重,跟谋杀亲夫似的。 黎姿没控制力度动静搞大了又招来一波视线,沉林齐见状皱起眉头:“不好意思,腿抽筋。”而后他又转头对着她口型交流,“下手轻点,宝贝。” “滚。”黎姿消音回他。 76、你们不能在一起(二合一) 两人亲昵的动作被坐在爷爷身边的黎思思看得清楚,如果不是知道沉林齐是在学校对别的女生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的那种她可能就真的要信了眼前这个随时会对黎姿笑的他,只是这种笑,还有极少数的关心她也有过,但都是基于她是黎姿堂妹这个身份。 她眼眶有些发热,低下头抠着手指。 爷爷笑呵呵着说没事,问:“小齐啊听思思说这次的高考的文科有些难度,作文也不怎么好写,你感觉怎么样?” 沉林齐点了点头:“的确有点难度,不过还好,能写。” “好了好了,两个孩子刚考完你问这问那的,今天是来给孩子们放松的,不是出成绩,你看你又开始了。”奶奶打断了爷爷,也结束了这个对于高考刚结束不太友好的话题。 “好好好,那都先吃饭吧,考试也累了一天了。”老爷子笑道。 饭吃到一半,包厢的门被打开,黎祥和出现在众人眼前,今天是特地叫孩子们来吃饭的,更何况黎姿在自然不会叫他来。 “爸,妈。”黎祥和也不嫌尴尬,径直走到自己女儿身边坐着,服务员给他添了一副餐具,他自顾自地说,“我应酬刚结束想着思思也在这,等会顺便带她一起回家。” 黎姿除了开门看到他的那一眼后头抬都不抬,她现在很饿,并不想因为某些人的不请自来而影响自己的食欲。 奶奶:“小黎多吃点。” 黎姿还没吃多少,但看着碗里肚子突然有些撑:“奶奶够了够了,我快吃不下了。” 沉林齐往她碗里夹得够多了,奶奶又开始往她碗里夹,菜还没上齐她人都要饱了。黎姿把碗里的菜又往沉林齐碗里夹,看着他堆成小山似的碗突然有些好笑:“多吃点,别浪费。” “你这孩子。”奶奶笑着,“小齐别听她的,喜欢什么自己夹。” “没事奶奶,我吃的了。”沉林齐看着黎姿眼中满是宠溺,然后低头吃着碗里的菜。 “你看看你,是不是在家没少欺负小齐?”奶奶故意嗔怪她。 黎姿心想:欺负他?她都要被欺负死了。 她一脸无辜:“奶奶你问他看我欺负了没有。” 沉林齐这会儿又像个乖宝宝似的摇头,认真回答:“没有。” 奶孙三人脸上挂着笑乐着。 “来,思思,你喜欢的清蒸鲈鱼,多吃点。”黎祥和声音说得不大,但也不小,好像是故意说给他们听一样。 刚才有说有笑的让黎姿一度忘记这个房间里还有别人,她不知道黎祥和作什么,每次都在她面前搞什么父女情深,为了展示他的父爱?黎姿只觉得膈应,还甚至有那么点反胃,她忍着不舒服翻了个极其无语的白眼:“我去趟洗手间。” 黎姿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包厢,走路都带风。 沉林齐放下筷子:“我去看看。” 老两口子点头默许。 厕所很干净,没什么难闻的味道,也没有嘈杂的声音,黎姿拉开最上边的窗户,暖风拂面,空气都清新许多,比令人压抑的包厢舒服了好几倍不止。 百米高层,窗外的夜景一览无余,她坐在窗台上,有那么一瞬间她是不想回去的,她宁愿一直呆在这里也不要回那个有她讨厌的人在的房间,最后她还是关上窗户,缓了口气往外走。 “沉林齐……” 黎姿走到门口听见黎思思再叫沉林齐,她想往外走,可身体像被控制一般将她定在原定,像一个窃听者。 沉林齐靠着墙看着女生一步一步朝他走来,眼神疑惑:“有事吗?” 印象里好像每次她找他都会有这么一句,他们之间没什么共同话题,又或者说他并不愿意同黎姿以外的任何女生说话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她确实有事找他。 “你能不能不要喜欢姐姐?”黎思思抓着裙摆,这句话她重复过无数次,等到今天她才有机会并且鼓足勇气说出来。 男生蹙着锋利的眉毛,眉头紧皱,他目前只想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门后的黎姿也是一样。 黎思思内心忐忑,说话结结巴巴:“我……我看见你们……在学校车库……你亲了姐姐。” 那阵脚步声是她,黎姿倚着门撩了撩头发。 “然后呢?”沉林齐显然无所谓,语气散漫,态度更是。 黎思思平时跟他说话少之又少,说过最多的无非就是上台演讲的对话稿,再不济就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谈话,根本没见过这样的沉林齐。她紧张地攥紧了裙子,好像一定要说清楚:“你不能喜欢姐姐,她也不能喜欢你,你们不能在一起。” 沉林齐觉得有些好笑,冷嗤着:“你说不能就不能了?” 他原先因为她是黎姿妹妹还能好好说话,现在连说话都不想了,眼神登时冷漠起来,就跟看自己厌恶的人一样。 黎思思被吓得后退半步,她从小锦衣玉食,被人疼爱,父母拿她当掌上明珠哄着宠着,身边的人都待她很好,她没受过半点苦,更没被人冷眼看过。 可今天沉林齐看她的眼神让她比害怕更多的是难受,她为他学自行车摔破膝盖,蹭破手也不曾这么难受,眼泪聚满眼眶,不停地打转。 黎姿怕沉林齐吓坏她想出来让他收着点脸色,门刚打开一半黎思思带着哭腔,咬字清晰:“因为她害死了你爸妈。”一句话让她愣在原地,凉意从脚底横生蔓延到四肢,浑身霎时冷得像冰块。 黎姿没想到她会说出这句话,黎思思也没想过她会在这时候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黎姿却先垂了眸,她不敢提及、害怕提及的、压在心底的那根布满尖锐逆长的刺突然被硬生生拔了出来,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她的心脏像是空了一块,鲜血喷涌而出,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你只知道你父母是遭遇车祸,却不知道造成你爸妈车祸的那辆车是她爸妈撞上去才导致的连环车祸,更不知道造成车祸的直接原因是她为了在生日那天跟她当时的男朋友订婚,所以大伯父才会那么着急在赶去的路上遭遇车祸。” 黎思思从知道沉林齐是黎姿收养之后还有些开心,因为她可以离他更近了,可当她那天撞见他们在接吻就变得心神不宁,她甚至觉得她看错了,可她没有。她借着好奇问了她爸为什么沉林齐回来姐姐家,这才得知这件事,两件事交织在一起,她更加不能接受他们在一起,为什么?凭什么? 为什么沉林齐要跟她在一起?一定是他不知道。凭什么黎姿不告诉他? 心事焦躁让她一度陷入循环,三模没考好,不敢再喜欢沉林齐,她什么都害怕,什么都担心,终于等到高考结束可以告诉他。 黎思思不想他们谈恋爱,更不想沉林齐被蒙在鼓里。 沉林齐似乎不信她,眼里对她的厌恶不减反增,他牵起黎姿的手带她离开,可她却一动不动像根枯死在地里的大树,手也冷得像冰块。 他温柔地唤她:“黎姿,黎姿……” 沉林齐对她和黎姿的态度泾渭分明,是她永远得不到的。 黎思思落着眼泪,这两个月憋在心里的委屈被无限放大:“她明明是始作俑者你为什么还要袒护她?还要一直喜欢她?为什么?” —————— 跨年小刀,浅刀浅刀。 元旦快乐,新的一年祝我们有钱赚有钱花! 77、我跟沈林齐,我们在一起了(二合一) 他轻蔑一声。 “始作俑者?亏你也是学文的,黎思思我告诉你这场车祸的肇事者是酒驾的货车司机,任何人在受到生命危险的情况下都会自保,黎叔叔那辆车以最大限度保证后车免受伤害的情况下撞在了绿化带的树上,是肇事者惊慌乱了神踩了刹车才导致我父母的直接死亡,造成当时惨烈的车祸。所以这不是黎叔叔的错,更不是黎姿的错。”沉林齐眼神如鹰,每一眼都带着刀刃的锋利,“麻烦下次说话的时候用你的猪脑子先想想,别他妈张口闭口冤枉人。” 黎思思想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眼泪像是翻倒的水箱,粉嫩的小脸哭得花白。 包厢里不放心的奶奶开门正好撞见这一画面,女孩的哭声传进了房间,黎祥和一下子就听出来这是自己宝贝女儿的声音,也赶了过去。 “怎么了这是?”奶奶关切地问道。 “你们谁欺负她了?”黎祥和搂着还在不停掉眼泪的女儿不问三七二十一厉声呵道。 “干什么啊你?”奶奶自然护到黎姿他们面前。 老爷子在后拄着拐杖敲了敲地,又指了指黎祥和,不悦道:“嚷嚷什么?” 黎姿像是被剥去了灵魂只剩一副空壳,奶奶叫了她好半天才把她魂叫回来一样,沉林齐扶着她回到包厢倒了杯水给她。 “还好吗?” 黎姿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头嗯了声。 包厢里的气氛比先前还要压抑,女孩的啜泣声在此刻尤为明显,刚上完的一桌子好菜现下都已经没了胃口。 “说吧,谁惹的?我家思思长这么大还没哭成这样这样子过,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让她这样的!”黎祥和目光一直落在黎姿身上,毕竟他们的关系这几年一直不好。 “是我。”沉林齐掀起眼皮瞪回去。 “你干了什么?”黎祥和拍着桌子。 沉林齐捏着黎姿发凉的指尖,声音像是沉到了谷底,让人不寒而栗:“你怎么不先问问她说了什么?” 黎祥和:“可笑,思思向来听话还用问吗?倒是你一个收养来的也敢欺负到我女儿头上……” “祥和!”奶奶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制止了他。 “闭嘴!”老爷子怒喝。 黎姿眼睛有点酸,忍不住了,她抬起头,仍透着一股劲:“是啊,沉林齐的确是我带回来的,爷爷奶奶都认他是黎家的孩子,轮不到你一个说要跟我们家断绝关系的人说三道四,也不允许你这样说他。” “谁家孩子不是宝,你疼思思,我们也疼,但你要是说小齐我坚决不同意,从小黎把他带回里咱们家的那一刻起他就是黎家的孩子,没有什么收养不收养的,他跟小黎还有思思一样是都是我跟你爸手心里的宝。”奶奶安抚着孙女的情绪,当初沉林齐被带进这个家里的时黎姿就说过不管以后如何他永远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是她黎姿的弟弟,也是她要弥补的错。 黎祥和不管他是谁,现在他只想知道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会哭,从小到大他跟赵芹舍不得碰一根手指头,哪怕这个人欺负黎思思的人是黎姿他也要算清。 他闷着气:“所以呢妈,你现在还是在偏袒他跟黎姿,丝毫不过问思思为什么哭是吗?” 黎姿睨着还在哭鼻子的女孩,她不敢开口也不敢否认,指尖被温暖的手掌包裹着,她的心也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扎着,那个沉埋了八年的秘密一直是她的心病,是黎思思亲手拔出来的那根刺,她确实没那个勇气去面对沉林齐,但也不想再去逃避。 进退两难。 拐杖捶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所以事情的原委到底是什么?” 黎老爷子驰骋商场多年,见过的大大小小的生意场面比在座的吃过的盐都多,声音浑厚有力,一句话震住了场,哭的不哭的,闹的不闹的都定在原地,望着主位上的老人不敢吱声。 “思思你说。” 黎思思肩头抖动,低着头无声啜泣,左手抓着裙摆不敢说话。 “爷爷我来说吧。”沉林齐开了口,一身坦荡,他跟黎姿这件事迟早都是要说的,没什么好藏着掖着。 “我来吧。”黎姿突然站起身,她朝沉林齐抿了抿唇,又看了看正襟危坐地爷爷,“我跟沉林齐,我们在一起了。” 画面安静了几秒。 “就这件事?”奶奶神色放松下来,爷爷也一样,好像对于他们在一起这件事情没什么反对的理由,“没别的了?” 黎姿点头。 “那思思为什么哭?”这话问得让黎思思害怕地不敢呼吸。 “因为……因为她小,觉得我跟沉林齐是姐弟不能谈恋爱,解释的时候争吵了两句就这样了。”黎姿有时候挺佩服自己的,说假话都一本正经。 “是吗思思?”爷爷问她。 “是……是的,爷爷。”她哭得太凶掩饰掉了说话的结巴。 一旁的黎祥和想要为自己女儿争辩上两句,黎思思率先开了口:“爸爸,我想回家,我们先走吧。” 父女俩走后,房间里就剩下爷孙四人。 “什么时候谈的?” 黎姿看着奶奶如实回答:“快两个月了。” “保密得挺好,你们就打算这么瞒着我跟你爷爷?”奶奶看了会儿黎姿,又转眼看了会儿沉林齐,“怎么不说话了?” “没有。”黎姿自己有点反应不过来,“你们、不反对吗?” 老两口子相视一笑。 “反对了你们就能不在一起吗?” 沉林齐脱口而出:“不能。” “瞧瞧,这就开始紧张上了。”奶奶笑得乐呵呵的,“不过我得先问几个问题。” 两个小辈点头。 “都是认真决定在一起的?” “是。” “都奔着结婚谈的?” “对。” 奶奶笑着看向爷爷:“够了,够了,已经没咱们啊该操心的事了。” …… 黎姿的手从沉林齐握起的那一刻起到现在上了车一直没暖过,他以为是车库温度过低冷到她了手抓得更紧,结果出了一手冷汗。 “冷吗?”沉林齐捏了捏她的手。 黎姿木讷地点头又摇头,她欲开口,又憋回去了。 沉林齐跟黎姿住在同一屋檐下八年,她黎姿是什么样的人被他了解得通透,支支吾吾,心里藏话,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 “黎姿。”他叫她。 灯光暗淡,水凌凌的眼眸像是阳光下泛着涟漪的湖面光泽透亮,她应着他。 沉林齐凑近盯着她的眼睛,宽大的手掌摁住她的肩头,像是要逼走她眼里的慌乱:“黎姿,我没觉得车祸是你的错,从始至终,你没必要有压力有负担拦揽着一切自己扛,这是肇事司机喝酒驾驶酿成的错,不是你。生日宴,订婚宴又怎么样,这并不能影响到车祸,我们爸妈的死不是你导致的,整起事故跟你也没有半点关系。” 他松了松她的肩膀,拇指轻轻拂去她滑落的眼泪。 “我不希望你把自己绕在这个我们都不希望发生而发生的这个圈子里出不来,知道吗?” 八年了,她几乎都要把自己烙进这场事故里,她想挣扎可勒紧自己的这根刺藤让她疼得喘不过气,根本忘不掉。 现在,是她一直觉得有愧的那个人来告诉她不是她的错,告诉她让她走出来。 黎姿侧过脸,像泪失禁一样。 78、曙光来临(三合一) 她含着哭声:“沉林齐,你就一点都不怪我吗?” “不怪。” 沉林齐又坚定地回答一遍:“从来没有。” 白色的T恤下瘦瘦的身子颤了颤,长发挡住她的侧脸,沉林齐不知道她是不是哭得更凶,还是怎么,他就静静地看着她,给她递纸,等她好。 泪停了,心也静了,难过的劲还在。 黎姿系上安全带,声音略有些喑哑:“走吧。” 沉林齐没动作,在她难过的这会儿时间里他脑子里也想了很多,他食指敲着方向盘:“黎姿,我想确认一件事情。” 黎姿:“你说。” “你在此之前领养我是为了弥补我之前就有猜到过,那你跟我谈也是因为这?” 黎姿摇摇头:“没有。” 她答应跟沉林齐谈跟这件事完全扯不到边,当时也没有想到这一层,男女情爱全在一念之间,她跟着心走。 沉林齐摸着她的脸庞突然凑近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吻,黎姿感受到一阵风后脸颊浮着热流,余光里男生倚着座椅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出车库后大片暖黄的灯光拢来,后视镜里他神色轻松的脸上添了些柔和。 高考结束街上都是闹哄哄的,被题海压了三年的青春在今天彻底灿烂绽放,窗外景色瞬移退后,眼花缭乱,黎姿卸了肩上的力一整个瘫陷进柔软有弹性的靠背里,她很轻松,由内而外。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24h便利店门口,沉林齐进去两分钟就不到就出来了,手里拎着鼓鼓囊囊的一袋,收银员小姐姐看着自己刚补完的四层货架瞬间少了两层,收钱的时候都没好意思抬头,脸上热腾腾地给他用袋子装好。 等他上车黎姿才注意到袋子里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的避孕套,她拨了拨各种味道的盒子:“刚买的一盒还没用完又买?” 还买这么多。 沉林齐将袋子丢到后座,拽着安全带系上:“迟早要买,先囤。” 这话听着不假就……有点不入耳。 黎姿身上有些热,随意看向窗外。 十字路口的路边摊在姜黄的小灯中腾起袅袅炊烟,高考结束他们的生意比往常更好了,一车一车旁的小桌都坐上了人,烟火气息很足。 黎姿的鼻子像是能隔窗嗅到这些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好吃,她想起上次沉林齐在她来姨妈的时候给她买的臭豆腐一下子更馋了,肚子也很合时宜地咕噜叫,她今天晚上也没吃多少,大多都夹进沉林齐碗里了,再加上一吵肚子里早就空了。 “想吃什么?”沉林齐降下车窗手肘搭着开了一圈,问她。 太多了她根本选不出,也懒得选,之前吃的那家就很好但不知道在哪:“上次你买的还记得吗?我想吃他家的臭豆腐。” 沉林齐点头,停好车,牵着她的手找到上次那家小摊。 “看看吃点什么?”老板娘将上桌点的放进小红篮子里递给老板,抬头看了一眼,“是你啊。” 对沉林齐印象深刻完全是因为她第一次见疼女朋友来这儿买姜的,还顺便给她揽了一大波生意,她又看了看黎姿,五官模子端正,眼睛有些肿但不妨碍整体。 “臭豆腐,甜辣都要,两份砂锅,还有这个,这个,那个……”黎姿在玻璃外指着,她原本就想吃前两份但一看见油锅里滋滋冒香味的炸串就什么都想吃了,点完了还看了沉林齐,“你还要吃什么?” 沉林齐笑着说她是猪啊吃这么多,黎姿反怼了个猪弟弟,又对老板娘说:“就这么些,再来两瓶啤酒。” 两人十指相扣,老板娘乐呵呵笑着,眼角皱纹堆在一起:“女朋友真漂亮。” 沉林齐说:“谢谢。” 老板娘将他们点的放到一边,用漏勺翻了翻先进油锅的臭豆腐:“姑娘你男朋友人好,对你也挺上心的。” 黎姿没吭声等她继续说。 “上次他来我这说要买我这罐子里的姜末,我看他自行车的把手上挂着的东西就想可能是买回去熬姜茶用,我让他买点吃的送他一块姜,他买了最后还付了我生姜的钱。”老板娘笑了笑,“男朋友看着挺老实的,老实好,还会疼人更好了。” 黎姿侧着身子打量着沉林齐,她皱了下眉头,老实吗?一点都不,根本不搭边。 沉林齐付了钱,他们找了个刚被收拾干净的小桌子坐下,黎姿用餐巾纸又擦了擦桌面,用牙咬开了瓶盖喝口酒,还是冰的:“你从那个时候就惦记上我了?” 沉林齐笑而不语。 “那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她问。 沉林齐认真想了片刻:“挺久了。” “挺久是多久?”她追着问。 沉林齐故意卖关子:“这得慢慢想。” 黎姿瞅他这傲娇样有点想扇他,但刚刚老板娘说的这件事还挺让她感动的,不过在路边摊买姜她也是头一次听说。 他们就这样不说话互相看着对方,眼里盈满了笑意。 两瓶雪花被黎姿一个人干完,可能是心情好的原因她头一点都不晕还有些意犹未尽,沉林齐知道她已经有些上头了,女人扎了个丸子头埋头吸着粉丝,腮帮子鼓得像囤满食得仓鼠,额前热得沁出薄薄的汗珠,一种说不出来的可爱。 小吃摊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卸下一天的疲惫坐在马路边享受着这种轻而易举的幸福别提多快乐。 沉林齐刚准备起身听到身后传来喝醉酒的声音,三个中年男人围坐在一桌,地上一堆空酒瓶,其中一个男人喝大了不停地叙说着人生往事,可能是说的次数多了另外两个调侃他要钱不要命,说他吃了几年牢饭还有几百万拿,接着又是三人酒瓶碰撞的清脆声。 黎姿听那人的声音说不上来的熟悉,反正不是好的那种,她越过沉林齐看到了坐在后桌的男人,这人头发白了点,邋遢了点,胡茬围了嘴一圈,其余跟八年前的模样相差无几,李永军。 黎姿记得他,当年的肇事司机。 手上的筷子几乎是在视线落下的那一瞬间掰断的,沉林齐看着她全身控制不住的发抖也回头看,那一秒他的脸比黎姿还冷,发红的眼眶,额角的青筋突突暴起,他紧紧攥着手机。 李永军又说:“你听我给你说,我坐几年牢抵得上我开一辈子,不对几辈子货车赚得钱,现在我闺女在市里最好的高中,就这边的北川都知道的我就不多说,文科尖子班刚高考完。” 旁边那人看了看四周,才开口:“你不是说那人只让你撞一辆,你怎么……” 他声音直接咽了,但都心知肚明。 李永军闷了口酒,又晃着脑袋:“别提了,当时那情况吓得我把刹车当油门了,我自己魂都吓飞了,只能说那辆车的人命惨。”说完他还不忘咂舌啧啧两声。 “嘭!” 一个酒瓶子炸碎在桌旁,李永军酒都醒了一半,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是从哪儿飞来的。 “李永军!” 摊位上所有的视线齐唰唰看这。 朝着声音的方向,黎姿捏着剩下的一个酒瓶走来,关节透着渗骨的惨白,她几乎很难相信当年的那起车祸不是意外,是有人蓄意为之。 李永军被这一声吓得不轻,他揉了揉模糊的眼睛,他仔细看了几秒,就这几秒他是彻底酒醒了,随着黎姿的逼近他整个人后仰跌倒在地上,嘴唇哆嗦。 酒精操控着神经,黎姿这几年的疼痛都攒在握着酒瓶的右手上,她举起酒瓶朝地上的人砸去,就差一点,手腕被一道力狠狠抓住。 沉林齐叫她喊她,将她拉进怀里:“黎姿,黎姿!” 理智翻涌上来,黎姿像是被抽去所有的力气,手脚发软,酒瓶从手中脱落掉在脚边,她能清楚地感知自己的整个身子正在往下坠,四肢的温度一点一点流失冷到骨头发寒,她抓着沉林齐的衣服高度颤抖。 沉林齐搂着她将自身的热量递给她,他安抚着她的情绪,鹰隼般锐利的眼神直勾勾地俯视瘫在地上的男人。 李永军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跟他女儿差不多大的男生看他的眼神比吃人还可怕,像是莫名在他手腕割了一刀,血液不断渗出来,感受着死亡的降临。 他缓了许久全身打了个激灵,忐忑地从地上站起,嘴里哆嗦就没停过:“干……干什么?你看我干什么?!我已经坐过牢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我告诉你我不怕!” 沉林齐就这么看他,看他垂死挣扎的模样,将早就开始录音的手机摊给他看,他没说一句话就让眼前这个男人吓得瘫坐在地上。 李永军知道,他完了,彻底完了。 当晚李永军被带回了派出所,根据沉林齐提供的录音重新审讯,负责这起案子的律师在黎姿的一通电话下也赶来了。 起初李永军还不愿意供出是谁让这么做的人,心里还想着自己还能同上次一样有人给他家一笔钱,死活不愿意说,沉林齐要求跟他单独谈谈。 “你是谁,我凭什么要跟你谈?”李永军看到他心里发怵,但孩子总归是孩子哪能折腾出多大的风浪。 沉林齐没理,他不是来玩你问我答的游戏的,他面无表情:“李永军,你有个女儿叫李楠在文科一班今天刚高考结束,她目前还不知道自己有个杀人犯的父亲,我不介意将这件事告诉她,再找人随便散播一样,你说怎么样?” 没有父亲不疼女儿,李永军被铐着的双手想要握拳反抗:“你、你敢!你以为你是谁?!” 沉林齐敢说就敢做,他不会对这种人心软,他掀起眼皮,一双狭长带着戾气的眼睛审视着李永军:“凡事都有因果报应这点你应该清楚,你不愿意认就让你女儿帮你承担。” 后果是什么谁都清楚。 李永军看他这张脸越来越熟悉,记忆碎片像狂风暴雨袭来,八年前站在法院上的那个小男孩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的他,瞬时他像一条脱水濒死的鱼没了生机:“我说我说,求求你不要告诉她,别伤害她,求求你求求你……” 李永军垂丧着脸,脑门抵在被铐的手上。 进去不到十分钟沉林齐出来了,他点了点头陪着黎姿,他们一起等,等一个结果。 窗外的天黑得深沉让人看不到尽头,呼吸声在时间的流逝中越发的沉重,四季轮换,无数个黑夜更迭不休,这一夜曙光来临。 八年前的案子被推翻重新审判。 沉埋的真相水落石出,他们相拥而泣。 黎祥和利益熏心想让他大哥下岗且只有下岗,这个苗头刚好顺了陈俊荣的在商业独霸的野心,恶种在心底滋生发芽,造成如今的局面。 案子结束,陈俊荣指使他人、借他人手涉嫌犯罪按律法处以无期徒刑,李永军犯杀人罪知错不改按律法处以死刑。 黎祥和被黎老爷子亲自送进去关了几个月反省。 …… 79、我爱你 法院门口,浓密的香樟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男人身形挺拔,脸上永远是温柔的模样,他站在树下等人。 黎姿跟沉林齐出来的时候与他视线相撞。 “去吧,”沉林齐捏了捏她的手松开,“他应该有话说。” 黎姿点头:“等我,我很快。” “阿黎。”陈睿远抿唇,“对不起,这八年我对不起你,这个你拿着。” 银行卡,里面是他卖掉荣睿公司拿到的钱。 黎姿没接,她摇了摇头:“陈睿远你没对不起我,犯错的人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这钱你自己留着,事情得到解决就够了。” 男人看着被太阳照得反光的卡,垂下手:“嗯。” 陈睿远:“你男朋友?” 沉林齐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黎姿回头能对上他的眸光,唇角上扬:“嗯。” 作为朋友,黎姿关心了一句:“你之后回美国?” 他点头:“明天的机票。” 黎姿说:“在外平安,我就先走走了。” “记得要幸福。” 她走了两步回头:“陈睿远,那家店……谢谢你。” “嗯。” 陈睿远抿了抿唇,远远看着黎姿走向另一个男人,这种幸福他曾经也拥有过。 这一年大概是黎姿最难忘的一年。 案子除外另一件事情就是沉林齐高考总分724,市状元。 填报志愿的时候黎姿瞄到沉林齐电脑上的第一志愿:北川大学,她拉了一个椅子摆到旁边,原本她不会干涉他的选择,但这成绩跟这学校实在有些委屈。 黎姿弹了弹电脑屏幕:“再考虑考虑?” 沉林齐左手撑着下巴,转过头:“不满意?” “有点。” 黎姿不懂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个大学:“有这么好吗?我当时上的时候……” 说到这黎姿顿住了,她懂了。 “你不会因为北川是我母校才去的吧?” 沉林齐摇了摇头。 黎姿想不通了,开始胡说了:“那你去干嘛?在外面有人了?” “外面的胸没你软,腰没你细,屁股没你翘,”他盯着她深v的领口,眼神变得晦涩,“操起来没你爽。” 黎姿白了他一眼:“你试过?” “精力全在你身上感受不到?”沉林齐往后仰,手不安分地抚摸她的大腿。 黎姿当然感受得到,人生第一次觉得来姨妈是一件幸福且消停的事情,放了假沉林齐就像是头吃不饱的饿狼,每天除了吃饭睡觉这些日常生活之外最不会忘记的就是弄她,有好几次他还没进来她就已经没了力气。 今天不一样,她例假。 黎姿跨坐在他的腿上,下身又轻又缓得蹭他,他对她的生理反应很明显,也很强烈,胯间的鼓包硬戳戳地正对她的腿心,身体都热了。 黎姿搂着他的脖颈蜻蜓点水般地亲,很用力地亲,手还会去摸他的耳朵,暧昧的气息环绕着,她声音媚得似火:“说说为什么报北川?” 鼻腔的气息密密麻麻喷洒在黎姿的脸上,沉林齐掐着她的腰让她别乱动,知道她生理期动不了她,他下面已经硬得像块铁,所以自然不能让她动他。 黎姿:“说吧,说了我就不动。” 鼻尖触碰,沉林齐招架不住,栽她身上了:“因为想离你近点。” 黎姿轻笑了一声:“沉林齐,你这个人有点奇怪诶,你就这么喜欢我啊。” “嗯哼。” 黎姿很想知道:“为什么?” 恋爱确实会让人变得幼稚,这种行为原先是不复存在的,但现在她觉得感觉很好,甚至想知道更多答案,即使没有问题。 沉林齐捏着她的大腿,他猜到黎姿会问,所以他早就准备好了。 “还记得《绿皮书》吗?” 黎姿点头,她记得,台词都烂熟于心了。 他坦诚相待:“里面有一句‘faling in love with you is the easiest thing I've ever done’是我的答案。” 沉林齐的发音很准,音色性感,黎姿心里跟着重复了一遍: faling in love with you is the easiest thing I've ever done —— 爱上你是我所做过最轻松的事 那时候跟沉林齐一起重刷这部电影的时候,她感动得稀里哗啦,沉林齐还调侃她泪点低,如今他对她说了这句话,她依旧觉得感动。 黎姿伏在他的肩上,美目弯弯:“沉林齐。” “嗯?” 只听她说:“我爱你,沉林齐。” 心脏震破胸腔,同频而又共振。 沉林齐埋进她的颈窝,将她搂得很紧,他说:“黎姿,我更爱你。” 也只爱你。 80、尾声 7月12,肖云杰闺女满月酒,黎姿看过肖云杰发朋友圈的照片,襁褓里的小孩脸圆圆的粉粉的像小奶团子一样,光是想黎姿就觉得可爱,摸着也一定软软的。 早上黎姿就拉着沉林齐在母婴店里逛了又逛,小孩子的衣服一眼望去样式都差不多,但图案颜色可谓琳琅满目,货员嘴巴不停地介绍一件又一件,黎姿挑得眼睛都花了,听得耳朵都嗡了。 “哪两个好看?” 黎姿支走货员从一排连体衣里挑出四件相对喜欢的淡黄、天蓝、浅粉、奶白问沉林齐,她太有选择困难症了,再选下去她就怕全买了,可小孩子身体长得快根本不需要太多,她直接犯难了。 沉林齐拨了拨从她手里拿出两件:“行了。” 手里剩下淡黄和浅粉,衣服选完了袜子根本没难度舒服不磨脚就行,才满月鞋子什么的也都不需要,黎姿一下子就轻松了。 结完账,沉林齐拿着从她手里挑出来的两件付钱。 “你这……?”黎姿带着疑惑的眼神看他。 沉林齐淡淡道:“见面礼。” 黎姿提了提手里的袋子:“我买了。” “我知道。”沉林齐左手拎着袋子又接过她手里的那份,右手自然而又习惯地牵起她的走出母婴店,“是我作为你男朋友给她买的见面礼。” “别说,你还挺有心思。”黎姿笑着不忘调侃他。 “是有点。”沉林齐自己也承认,“不然怎么追到你?” 商场的人不多,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一点都不少,他扣紧她的手,微微俯身凑在她的耳边,旁若无人地撩拨她,回头率也突然高了不少。 耳朵像被一根羽毛轻轻扫,又酥又麻,还痒,黎姿在他说完时偏开头,脖颈倏忽升温连着耳朵红透。 没谈时黎姿在夜倾城被无数男的递酒搭讪,她有心情会应付两句,没心情就一副你谁的臭脸,那些撩人的手段很没品,一眼就能看穿,特像求偶期的花孔雀。 对沉林齐她没招,他对她的感情是真,欲望是真,能看见的不能看见的都是真,毋庸置疑,简单的一句话也能被他当情话说出来,撩得她心慌意乱。 “咳咳,别闹。”黎姿佯装冷静,心里烧得霹雳作响。 “好。” …… 他们到肖云杰家的时候还算早,他老婆刚出月子,孩子又一点点小,除了孩子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没请多少人。 肖云杰:“黎姐,小齐,快进来坐。” 黎姿:“哝,给桃桃买的衣服。” “谢谢黎姐。”肖云杰笑道,他接过袋子瞟到一抹红,是黎姿给她闺女准备的红包,光看也是有些厚度的,“还搞这些,黎姐你对我可是够好了,过来吃个饭还包什么红包啊,自家人太见外了这个你拿回去。” 肖云杰说着把红包还给黎姿,他能有现在也得亏遇上黎姿这么个好老板,好朋友,他早就把黎姿当亲姐了。 黎姿笑着回他:“太自恋了肖云杰,我没给你,红包给桃桃的,你一个劲地不要干什么,桃桃要啊。” 肖云杰也乐呵,这才收下。 “还有一份见面礼,我男朋友的。”黎姿说着将手上的另一份给他。 沉林齐的这份跟她的一样,里面也有红包。 “太客气了,真的。”肖云杰被黎姿搞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黎姿还是一句话给孩子的,他才谢了又谢收下。 “说好了带男朋友一起来的呢?”肖云杰问。 黎姿溢出一声笑:“来了啊。” “在哪?”肖云杰起身去开门看了看,还特地往外走了点也没看到人影,“黎姐,你别是哄我的吧。” “真来了。” 肖云杰云里雾里,这明明就黎姿跟她弟,哪来的男朋友? 黎姿有些想笑,太逗了,她当着肖云杰的面牵住沉林齐的手,十指相扣:“这呢。” 沉林齐礼貌地招呼:“杰哥。” “靠!”肖云杰压低了嗓音,激动得瞳孔狂震,说话都有点结巴,“别别别、别叫哥,乱了辈分。” 黎姿啊,沉林齐跟黎姿谈恋爱,真有本事,他应该喊他哥。 黎姿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缓缓,我去看看桃桃。” 婴儿床里小小的桃桃闭着眼睛,时而发出嘤呀的奶声,奶香气满满,肖云杰老婆让她摸摸,她还有些紧张,去洗了手,擦干,确保手上不凉才敢去碰。 比想象中的还要软,还要可爱。 黎姿用食指去碰她的小手,反被小手握地牢牢的,小孩子的手心暖暖的又软软的,她心都化了,心底的感觉更是难以名状,但很好。 沉林齐叫她吃饭她还有些恋恋不舍,吃完又呆回原地,她就这么呆在婴儿床旁看得入神,这一刻她想跟沉林齐有个孩子。 满月宴结束,阳光正烈,她跟沉林齐刚出单元楼,沉林齐停下脚步:“外面晒,你先进去等我,我把车开来。” 车就在十几米远的车位,几步路就到了,她不矫情,也不怕晒。 但沉林齐当她是宝,不想让她受累。 黎姿突然拉住沉林齐的手,在他疑惑回头看她时,认真道:“沉林齐,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 一时兴起,且想长久地坚定。 她说:“我想跟你有个家。” 只属于他们的家。 沉林齐有家,有有黎姿的家,也会有只有黎姿的家。 青春期最叛逆的那一年,沉林齐因为被嘲笑没爸没妈没有家跟人打了架把人打伤,他罚站在办公室,黎姿来的时候把他护在身后,老师带着疑惑问她是不是沉林齐家长,她说是,了解情况后她更不怪他,也不饶他人。 她说医药费她出,但必须给沉林齐道歉。 那天下午,阳光正好,她为他只身辩论,他再一次感受到家的温度。 沉林齐逆着太阳挡在黎姿面前,他没克制住心里肆意蜂拥的爱意,低头吻了她。 不用太多的言语,一个吻,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