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大无赖》
第1章 结识武大郎
“大郎，大郎？”
睁眼，一个风流俊俏的小少妇正一脸关切的看着贾瑞。
“你叫我？”
“大郎，该吃药了……”
“大郎？吃药？握草！我不吃！”
“你不吃也得吃！”
吨吨吨……
好了，完！
错了！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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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来呀~快活呀~”
古香古色的房内异香扑鼻。
一张千工拔步床上一个香肩微露媚眼如丝的美少妇在朝贾瑞招手。
“我？你在叫我？”贾瑞流着哈喇子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美艳少妇娇笑一声：“怎么？难不成这屋里除了你还有别人么？来呀~快活呀~”
“来了来了我来了！”贾瑞银笑着扑了上去。
正要入港，突的门被一只四十八码大脚踹开，一个身长七尺的魁梧大汉跳将进来喝道：
“呔！哪里来的滥污贼禽兽，敢调戏我武大郎的娘子！”
贾瑞当时就惊软了：武大郎？这货是武大郎？这特么是瑶明好吧！
（作者按：宋一尺约为31.68cm）
“你这撮鸟装什么呆傻？我且问你，要死还是要活？”
“要死怎么说，要活又怎么说？”
“要死么，看见我这钵大的拳头没有？我一拳送你去见阎王！若要活命，只拿一千贯钱赔来！”武大郎晃着拳头狞笑道。
“公子，你就乖乖掏银子吗，我家大郎脾气躁得紧，是真会打死人的。且他和知县老爷也有往来，打你个半死再丢你进大牢，何苦来？”潘金莲娇笑道。
“我擦，仙人跳？你们不按套路出牌！”
“不让你尝尝爷爷拳头厉害只怕你不老实！”
啪！
啊！
好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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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猿的！你丫能不能正经一点！我特么好歹也是主角！你敢不敢让给我活过一千字！你再胡扯我打死你个龟孙儿！”
面目狰狞的贾瑞双手卡住猿程旭的脖子一阵摇晃。
“咳咳，饶命，饶命……再来一次！”猿程旭吐着舌头狗一样的求饶。
“给我好好写！还有，金手指、系统什么的都给我整上！要不我跟你没完！”
猿程旭一脸便秘的表情：“系统和金手指那东西，我不会写啊，而且我的读者也不爱看……”
“我特么不管！你要是不这么写我现在就掐死你！上回不是还有个板砖召唤术来着！”
又是一通疯狂摇晃。
“咳咳，放手放手，我尽量试试……”猿程旭口吐白沫求饶道。
再睁开眼，贾瑞正站在一条巷子里，一身长衫衬托得身材更修长了，显然是个读书人。
可巧地上有一滩积水，贾瑞便蹲下身去想照照自己是什么模样。
还行，剑眉星眼高鼻梁，还生得白白净净的，倒是有当小白脸的潜质。
“哎呀！”正自欣赏着，忽听得头上有个女子惊呼了一声。
贾瑞忙一抬头，只见一根手臂粗细的大木棒子从天而降，正敲在自己的头上。
“老猿！我顶你个肺……”这是贾瑞失去意识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整个人就脸朝下摔在了水坑里。
“这位公子快醒醒！”娇柔柔的声音中夹杂着惊慌。
贾瑞睁开眼，只见一明眸皓齿肤白貌美的小少妇正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
“你是……潘金莲？”贾瑞问道。
“正是奴家……”潘金莲也是一愣，这小子是怎么知道自己的闺名的？
“等等！你不是来跟我仙人跳的吧！”贾瑞并没有被美色迷惑。
“仙人跳？公子说什么奴家竟不能明白。方才奴家一时被风吹了眼，失手将叉竿跌落不巧砸伤了官人……”妇人一脸懵圈。
（叉竿，古代用来支撑窗户的细木棍或竹竿。）
“你们家用门栓当叉竿吗！”贾瑞摸着头上的大包心里吐槽道。
好吧，好歹比刚才的剧情正常了一点，就这么着吧……
“叮！恭喜宿主穿越贾瑞成功！现在开启全位面最强金手指系统！”
脑海中机器音响起。
同时浮现出一个破旧不堪的蒸汽朋克风格抽奖机器，屏幕上“潘驴邓小闲”五个字成五角星排列，中间是猿程旭一脸贱笑的头像。
就这么着吧，起码才刚认识潘金莲，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忧。又有系统，也不错。
不过这是什么狗屁系统？潘驴邓小闲？这是什么鬼！连个说明都没有吗？
正自纳罕，忽听得通通通的脚步声：“娘子，如何了？可打坏了人不曾？”
“大郎，奴家不小心失手跌落叉竿打着这位官人了……”
贾瑞扭头一看，身高七尺身形犹如铁塔的武大郎迈着大长腿闪亮登场了。
“曰你仙人板板！赶紧再给我换！”
脑海中贾瑞奋起一拳打在抽奖机上猿程旭那张欠抽的脸上。
“咣！开始抽奖！”最上面“潘”字突然亮起，紧接着灯光一次顺时针闪过驴、邓、小、闲四字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我擦！这也可以？又套路我！”贾瑞暗骂一声想赶紧停了这看着就山寨的破机器却找不到开关。
似乎是察觉到了贾瑞的意图，抽奖机上灯光戛然而止，稳稳的停在了“驴”字上。
“恭喜宿主获得最强天赋‘驴’！系统任务完成，即将启动自爆系统……”
“我擦！”贾瑞暗骂一声刚要做点什么，山寨抽奖机滋啦啦冒气一阵电火花后碎成了一堆渣渣，蓝色烟雾中隐隐浮现出猿程旭的贱笑，还朝他竖起了中指……
“傻哔！本来让你穿越就已经是最大的buff了，你还腆着脸想要什么系统，你能再要点脸不？跟我老程序员玩套路？玩儿蛋去吧你！咩蛤蛤蛤……”
邪恶的声音渐渐淡去。
驴？这特喵的叫什么天赋？贾瑞楞了半晌突然反应过来往下面一摸……最强天赋……
“猿程旭！你又坑我！别人穿越都有金手指，你给了我个金屌算什么！你丫给我等着！这事儿咱们没完！”
“娘子，这位公子好像……被打傻了啊！要不给他喝碗药？”武大郎看着胡言乱语的贾瑞说道。
听到喝药贾瑞噌的一下坐了起来：“没事！我没事！别给我喝药！”
武大郎犹不信，伸出两根手指问：“这是几？”
“你二啊！咳咳……”贾瑞清了清嗓子：“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贾瑞，字天祥，大名府人士。”
“原来是贾公子，久仰久仰！”
武大郎件贾瑞果然没事，也一抱拳道：
“在下姓武名植，在家里行一，故而人都叫我武大郎便是了。”
说着一只手轻轻发力，像拎小鸡子一般把还坐在地上的贾瑞拎了起来。
贾瑞仰望着武大郎心中泪流满面：这货是被西门庆一脚踢在心窝吐血卧床不起的武大郎？踢上他一脚自己不会骨折吧……
“这位是我家娘子，叫金莲的便是了。”武大郎又介绍道。
金莲听了忙福了一福：“奴家方才失手伤了公子，还请恕罪。”
看看和水浒传中描述的一样风骚妩媚的潘金莲，再看看相差甚远的武大，贾瑞的嘴角抽了抽。
“敢问，这位大哥可就是这紫石街中卖炊饼的‘三寸丁谷树皮’武大郎吗？”
第2章 不打不相识
听到贾瑞说出自己的雅号两米多的武大郎大脸一红说道：“正是区区在下……”
贾瑞很想问问武大郎，生得这么高大威猛怎么就叫三寸钉了？
可总不好头一回见面就问这些，因揉着脑袋说道：“罢了，咱们今天就算不打不相识了。”
潘金莲道：“还请贾公子往寒舍里略歇歇，让拙夫去请个郎中来给公子诊看诊看，到底打坏了没有？”
贾瑞本想拒绝的，不过是脑袋上挨了一棒子，能有什么大事？
可看看潘金莲这么关切的看着自己还是言不由衷的说道：
“那就有劳大哥和大嫂了……哎，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头发昏了，能不能扶我一把……”
不等潘金莲上前，武大郎已经一把抓住了贾瑞的小胳膊：“我来！”
贾瑞觉得胳膊好像被一柄铁钳牢牢夹住了，哎哟一声：
“胳膊断了，胳膊断了……武大哥，轻点！有话好说！”
潘金莲看不过去了，上去锤了武大郎一拳嗔道：
“有你这么搀扶人的？一点子用都没有！还不快去请水井街的李郎中来！”
说着搀扶起贾瑞的另一只胳膊。
武大这才放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用大手挠着脑袋给给给的笑道：
“是了，公子是斯文人，是我用力大了些，我这就去请郎中！”
于是迈开两条大长腿飞也似地去了。
贾瑞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做出一副虚弱的样子将半个身子都挨在潘金莲的身上跟着进了屋。
武大郎的房子是临街的一幢二层小木楼，一进门是客厅兼餐厅，里头是超级大的厨房，用来蒸炊饼用的。二楼则是两间卧室。
贾瑞不由得感慨：卖炊饼的都能住二层小楼，看来生意不错呀！
金莲扶着贾瑞在椅子上坐了，一面查看贾瑞的额头一面说道：“公子这会子觉得如何？还晕不晕？”
贾瑞揉着脑袋上的大包说道：“略好些了。”
金莲松了一口气说道：“公子稍坐，奴家给您倒茶来。”
说着扭着腰往厨房里去了。
不一时果然端了一盏茶来递给贾瑞说道：“桑户蓬枢并无好茶，公子略润润喉咙罢了。”
贾瑞称谢接了茶吃了一口，暗叹潘金莲还挺实在，果然不是什么好茶。
因放下茶盏问道：“娘子和大哥怕不是阳谷县本地人士吧？我听你们口音多少和阳谷县人有些不同。”
金莲一笑答道：“公子说的不差，我夫家本是清河县人，三个月前才搬到阳谷县来的。”
贾瑞点了点头道：“这就难怪了。”
金莲也问道：“贾公子是来阳谷县探亲访友，还是路过？”
贾瑞叹了口气编道：“实不相瞒小可本是大名府殷实家庭的人，只是家中人丁不旺，父母早亡，如今就只剩下我一个孤鬼了。
前段时间家里又遭了火灾，家中资财付之一炬。
我本想往应天府去投靠亲戚，奈何寻了个空，他们早已搬走了，故而流落至此。”
金莲听了叹道：“原来也是个苦命的人。”
贾瑞听了便说道：“也？我看大嫂这日子也颇过得啊！
哦，我知道了，定然是大嫂如花似玉的人嫁了武大哥，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故而觉得命苦了！”
潘金莲听了这话不觉红了脸小声说道：“公子说笑了。”
贾瑞也觉得有些唐突了，便又岔话道：“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当不当问？”
金莲道：“公子请讲。”
贾瑞道：“我听说武大哥有个绰号叫‘三寸丁谷树皮’，今日一见才知道武大哥生得如此威猛，何来三寸钉之说？”
“这……”金莲听了这话脸臊得通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正这会子，门外脚步声通通通的想起，武大郎迈着大长腿又回来了，还带着一个背着药箱气喘吁吁的郎中。
“公子觉得如何了？郎中快给贾公子看看，可有妨碍吗？”
武大郎把郎中一把拽了进来说道。
贾瑞忙将差点摔倒的郎中扶住了说道：
“多谢武大哥，小弟已经没有大妨碍了。就不用麻烦郎中了。”
武大郎道：“这怎么使得？方才不是说头晕来着？快看看！”
贾瑞推辞不得只得让郎中看了看头上的大包又号了脉像。
郎中诊了一回说道：“公子身体康健，并无大碍。这头上也不过是碰了一下，无需药石。”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武大郎也松了一口气。
贾瑞便解了荷包要拿银子会诊金给郎中，武大忙一把拦住了说道：
“这怎么使得？本来就是我家娘子失手伤了公子，岂敢再让公子坏钞？万万使不得！”
说着不由分说拿了一串钱给了郎中。
武大郎为人实在却不善辞令，一副憨头憨脑的样子。
略说了几句话，贾瑞便说道：“武大哥，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
武大郎有些不好意思的搓着蒲扇般的大手geigei笑了起来。
又说了些话贾瑞便拱手道：“今日叨扰半日了，我也该去了。
改日再登门来同武大哥吃酒。实不相瞒，我真觉得和武大哥一见如故！”
武大郎忙拉住了说道：“公子若是没有要紧事，容我略备些酒菜来给你赔个不是，不知肯否赏光？”
贾瑞听了这话正中下怀，说道：“这岂不是太麻烦大哥嫂嫂了？怎么好意思？”
“不麻烦不麻烦，我上街买些熟鸡肥鹅，买一坛子好酒来，公子且请少坐片刻。”武大说罢又转身出门去了。
“咳咳，武大哥还真是实心好客之人呐！”贾瑞看着潘金莲道。
金莲一笑：“大郎确实是个热心的人，人也老实厚道，倒是个可以托付的。”
同潘金莲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贾瑞却动起了心思。
既然穿越了，而且正好遇到了武大郎和潘金莲这对历史名人，干嘛不结交结交？
既然武大郎还活着，那就说明宋江和梁山还没成气候！南方的方腊不知现在起事了没有？
再过个几年改元靖康，然后就是耳熟能详的靖康之耻，北宋灭亡。
也就是说乱世马上就要来了。
再想想武松林冲鲁智深这一群赫赫有名的土匪嘿射会，贾瑞的心里不免有些小激动。
还未识字的时候老爸就送了他一套水浒传的小人书长大以后更是把水浒传的原著以及电视剧看了几回。
小时候还觉得梁山一百零八将一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长大了再细读水浒却发现并不尽然。
就比如宋江，表面上看上去是个忠孝仁义的好大哥，其实是个极其腹黑又心狠手辣的奸雄，为了一己之私把那么多兄弟当货物一样打包贱卖给了朝廷，到最后没有几个人能得善终。
比如林冲这么个武艺高强又气宇非凡的汉子在娘子被高衙内调戏的时候竟然那么唯唯诺诺畏首畏尾。
比如貌美如花的一丈青扈三娘竟然被宋江嫁给了猥琐的王矮虎。
水浒传留给贾瑞的遗憾太多了。
既然自己有了今次的机会在这里重活一世，为何不活得精彩一些？
尝试着用自己的未卜先知和后世的知识去改变这些人的命运，甚至自己能不能当上梁山大哥，带着一群糙汉子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想到这里贾瑞不免有些小激动。
改变，就从潘金……武大郎开始吧！
第3章 捞金大计
比如帮武大郎看好潘金莲，是不是武大郎就不会被西门庆和潘金莲设计毒死？
那么自己就有机会认识武松了。
可想搞事情得先搞钱！
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妻妾成群……咳咳，富则达济天下！
想要在这个乱世里混得风生水起，先得有钱！
宋江为什么一出场就有那么大的名气？柴进为什么可以结交那么多人？还不是因为有钱！
有了钱就可以接济那些时运不济的枭雄，可以使自己的名字让人熟知。
贾瑞如今只是个无依无靠的落地秀才，身上满打满算不足十两银子，怎么搞钱呢？
正想着武大采买回来了，略收拾了一下便是一桌酒菜。
三人分宾主落座边吃边聊，看着杯中略显浑浊的酒液贾瑞灵机一动：卖酒啊！
相比于其他大一统的朝代，宋朝的武功虽然常常为后人所诟病，可谁也不能否认宋是真的富裕。
且宋朝多文人，文人好风雅。因此许多风雅之物便风靡整个宋朝。
不论何时，酒绝对是附庸风雅的一大利器。
不但是士绅阶层，普通百姓也对酒的需求相当之大。
纵观整个水浒传，提到喝酒的情景简直数不胜数。
宋又不缺粮，对于酿酒这样一个可以给国家带来税赋且可以拉动内需的营生朝廷是支持的，如此一来更促进了宋朝酒文化的发展和盛行。
只是宋人喝的都是果粮蒸煮后加曲发酵酿制的低度酒，如果自己弄出点老白干二锅头，不知道能不能被人们接受？
顺便再说一句，省了杠精抬杠。宋朝一开始也是将酿酒列入管制的，后来发现禁令形同虚设，于是逐渐放开了，只要你缴税，酒随便酿。
三人吃酒聊天不觉已是一更十分，武大郎早已吃得有了七分醉意，潘金莲也是腮若桃花星眸流转。
贾瑞便说道：“已经叨扰大哥多时，小弟就要去了，实不相瞒，今夜还不知在哪里下榻，去晚了只怕客栈都打烊，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武大郎含糊着说道：“瑞兄弟若是不嫌弃我家里杂乱，就在这里住下也不妨。”
“怎么好再麻烦大哥？”贾瑞起身突然一拍脑门大惊道：“哎！可了不得！我的包袱呢？”
金莲同武大郎对视一眼说道：“下午时候打到公子头那会子就没见你带着什么包袱啊？”
贾瑞一脸懊恼道：“糟糕！定然是我一时马虎丢在什么地方了！
这可如何是好？我的银子还有路引都在里头呢！没有了路引我怎么住店？”
武大郎道：“兄弟且别急，还是那句话，你若不嫌弃，就先住在我这里就是了！”
贾瑞感动得热泪盈眶：“武大哥，你是个好人呐！”
武大郎道：“兄弟严重了，出门在外谁还没有个碰到难处的时候？
既然咱们兄弟相识了就是缘分，更何况你我二人还如此说得来！
你若当我是哥哥，就只管在这里住下，我这里正好还空着一间屋子呢！
大嫂，还不快去给贾贤弟收拾屋子！”
潘金莲答应一声去了。
“实在是麻烦大哥嫂嫂了！”贾瑞也不再装了。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早睡到自然醒，武大郎和潘金莲两口子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
厨房里水汽朦胧，看着潘金莲额头上香汗淋淋的在一旁干起活来熟练麻利，贾瑞不由得又对这个著名银妇有了个新的认识，似乎潘金莲也挺贤惠的。
武大郎见贾瑞进来了笑道：“贤弟睡醒了！
我还得去卖炊饼，因见你睡得香甜就没叫醒你，那边盆里还有稀饭，大嫂，快服侍公子吃饭，这里我一人就好了。”
贾瑞忙说道：“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大哥嫂嫂不必如此客气，不然我该不自在了。”
金莲还是丢下手里的活计来到外头给贾瑞盛好了饭：“这怎么是客气？可不都是奴家应该做的么？”
吃过了饭，武大郎也已经将炊饼装入挑子里准备妥当了。
“贾贤弟，我要出去讨生活了，不能陪你，你只管在屋里坐，不必拘谨！想吃什么跟你嫂子说是一样的。”
贾瑞心说这武大郎可是够心大的，放着个貌美如花的媳妇跟个昨天刚认识的人在家里就放心？
待到武大郎走了，金莲便说道：“叔叔少坐，我先去收拾收拾厨房再过来陪你说话。”
贾瑞却说道：“嫂嫂且慢，我有些话说。”
金莲道：“叔叔但说无妨。”说着便在一旁坐了。
贾瑞道：“如今我身无分文，又无一技之长可以谋生活，虽然蒙大哥嫂嫂收留也不是长久之计。
好在我祖上传下来一门蒸酒的手艺，我想着试试能不能做些蒸酒出来卖，若是能卖出去呢，便想和武大哥伙起来做。
不知嫂嫂意下如何？”
金莲听了笑道：“这话你该跟大郎说，我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
贾瑞道：“这蒸酒的法子我只是知道，却没试过，总要先试一试，若真能成了再同大哥说才好。”
金莲道：“那就请试吧，可是需要奴家帮什么忙么？”
贾瑞道：“还真需要嫂嫂帮忙，我需要一坛子酒、几根竹筒，湿毛巾……”
“这些都有，奴家这就给叔叔找来，你看看这个能用么？”
不一时金莲便都准备好了。
贾瑞将酒坛子放在加了半锅水的锅里，又用竹筒、和湿布做了个简单的蒸馏器。
一旁金莲看了半晌也没看明白贾瑞是要做什么，见贾瑞要点火烧锅却几次没点着便笑道：
“看你也不像个会烧火煮饭的，我来吧。”
说着接过贾瑞手里的燧石火镰火绒，两下子便将火生了起来。
看着贾瑞目不转睛的盯着被湿布包裹的竹筒口金莲忍不住问道：
“公子你做的这个到底是有什么用的？把酒坛子放在水里头煮又有什么用？”
贾瑞微微一笑：“一会儿嫂嫂就看到了。”
酒精的沸点只有78°，故而锅中的水还没开，竹筒口已经有晶莹的液体低落到了下头的空坛子里，酒的香气也弥散开来。
贾瑞接了一滴在手指上送到嘴里尝了尝，漏出了满意的微笑。
金莲也照做了，只觉得一股淳淳的酒香充斥了满口。
因问道：“这是什么酿酒法儿？我怎么没见过？只一滴竟然就有这么大酒味？”
贾瑞本想着同武大金莲两口子合作，也没想隐瞒，便说道：“此乃蒸馏之法，这里头流出来的都是酒的精华。”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尝着竹筒里滴出来的液体酒味淡了贾瑞便让金莲撤了火。
让他失望的是满满一坛子的米酒只蒸出了不到五分之一的酒。
第4章 义结金兰
武大郎卖完炊饼回来，一进门便嗅到了酒香，赞道：“这是什么好酒？凭的好香气！”
金莲帮武大郎卸下扁担挑子，又地上热毛巾给他擦脸擦手，一面说道：
“是贾公子方才做了一些烧酒，说要请你吃呢。”
“做酒？请我？”武大郎一脸困惑。
贾瑞也走上前来说道：“多亏了大哥收留小弟才不至于露宿街头，弟无以为报，故而蒸了些酒来与哥哥嫂子尝尝。”
武大郎憨厚一笑道：“哎，贤弟也忒客气了，本来就是我们伤了你，你又碰到了难处，哪儿能不管？”
金莲早已将酒菜置办整齐了，三人分宾主落座，金莲便给三人都斟了一碗酒。
武大郎看了碗里的酒不由得啧啧称奇：
“好香气！我一进屋就闻到了，还有这酒如何这般清亮？竟是和白水一般了。”
金莲笑道：“说了贾公子是要拿好酒酬谢你么，还不快尝尝？”
武大郎也是爱酒之人，便不再推辞，道了声谢便端起碗来吃了一大口。
吃到嘴里才发觉不对，这酒闻起来香，吃到嘴里却是火辣辣的扎舌头。
武大郎又不舍得吐出来，好半天才一扬脖咕噜一声咽了下去，只觉一股火线下了肚，换来一阵猛烈的咳嗽。
金莲拍手笑道：“如何，我就说你武大哥肯定会这样吧？”
“这……这到底是什么酒？”武大郎止住了咳才问道。
贾瑞便大致说了一回问道：“武大哥小口尝尝，这酒如何？”
武大郎又吃了一小口赞道：“好香气，只是太烈了些个！”
金莲道：“一坛子的酒就浓缩了这么一点精华能不香，能不烈么？”
贾瑞又说道：“武大哥，我想同你一起合伙做这个烧酒生意，你觉得如何？能赚到银子吗？”
武大郎说道：“这酒如此醇美，哪里能不赚钱？只是……你我二人到底萍水相逢，公子为何要与我合作？”
贾瑞笑道：“实不相瞒，这烧酒是我祖传下来的法子，做法并非什么难事，若传出去人人都可做得。
故而想赚钱就得先将制法保密才行。
弟不才，曾粗读过几本相书，略通些相术。弟观之武大哥相貌憨厚为人诚实，定是可以托付之人。
这两天在大哥家里住了几日更验证了我的看法，故而才想和大哥搭伙做这门生意。只不知大哥愿意否？”
武大郎憨然一笑道：“我武植不过是个粗笨汉子，又不懂做酒，又不会说话，怕辜负了公子的一番心意。”
贾瑞道：“只要大哥能在外头买酒回来，再把蒸好的酒卖到酒肆茶楼里去便了，其他的事都交给小弟即可！”
金莲也在一旁劝道：“既然公子看好大郎的人品，大郎再推脱反而是拿大了，就试试又何妨？咱们拿小头，给公子拿大头便是了！”
武大郎搔了搔头说道：“既然这么说，我武大以后便听从公子调遣！还请公子多多教导，别嫌我笨就是了。”
贾瑞笑道：“这样最好！武大哥也别一口一个公子的叫我了，没得生分。
小弟今年二十岁，想来大哥是长，大哥若看得起小弟，不如我们结八拜之交如何？
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武大郎倒是愿意，当下两人果然点了香就拜起把子来。
吃了一回酒，贾瑞便将蒸酒之法和盘托出，又想着改进了一下蒸酒器，便开始了他的大宋捞金之旅。
为了不让人看出酒的破绽，贾瑞决定将蒸馏好的烧酒同市面上买来的散白酒勾兑了再往外卖。
如此一来成本也降下去了，度数也低了一些更容易被人接受。
更关键的是勾兑出来的酒看起来同市面上的白酒一般无二，不容易让人看出什么破绽。
贾瑞不顾武大郎反对，将酒命名为大郎酿，一经推出果然受到欢迎，每天都能赚上十贯八贯钱，酒也经常出现供不应求的情况。
武大郎便想着扩大生产，贾瑞却并不着急。
宋朝虽然鼓励和重视商业，光有钱也难立足。
想要真的活得滋润，还得官商勾结才行。
若是武松能回来，有个莽夫撑腰也还罢了。
贾瑞武大郎两个无权无势，若是得了花不完的银子倒显得扎眼了。
阳谷县不过是个临时的落脚处罢了，贾瑞可没想着要一辈子都窝在这里卖酒求个温饱。
他只想趁着这个时机把身子养得结实健壮一些，再积攒下些本钱，日后好往汴京去发展。
故而贾瑞每天只勾兑几坛子酒让武大郎挑出去发卖，卖完了就回来休息。
这天武大郎又挑着担子去卖酒了，贾瑞和金莲两个照旧在厨房里蒸酒。
闲话间贾瑞故意问道：“武大哥和嫂嫂为何要搬到人生地不熟的阳谷县来？
我听说清河县比阳谷县还要繁华些，在那里做些买卖不更好么？”
宋朝虽然对人口流动管制的并不严苛，可大多数人只要有一口饭吃还是不愿意背井离乡的去外地讨生活。
金莲听了不由得轻叹一声道：“也没什么，不过在清河县常常有些烦恼罢了。”
贾瑞明知故问道：“烦恼？大哥有这么一门手艺傍身，嫂嫂又漂亮贤惠，本该能过上好日子，何来烦恼？”
金莲只低了头不语。
贾瑞见了赔不是道：“是了，是我唐突了，嫂嫂不必说了。”
金莲叹道：“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叔叔既然和大郎结拜了就不是外人，说说也无妨。
不怕你笑话，我家里穷，爹爹殁得早，只剩老娘养不活我，几岁上便将我卖给了清河县一个张姓大户人家做养女。
我在张大户家里倒也没吃得什么苦，还学了些琴棋书画。
可奴家一天天的长大了，那张大户便懂了歪心思，想要缠我。
我不依他，便去告诉了主人婆。主人婆将张大户好一顿打闹，张大户虽然死了这份心却将我怀恨在心。
因不能得逞便要作践奴家，他听说大郎生得丑陋，又丧了妻便倒赔些房奁，不要武大一文钱，白白的将奴家嫁与他。
奴见大郎到底是个老实厚道的人，也便想着踏实和他过日子罢了。
谁成想清河县里有几个奸诈的浮浪子弟们，见大郎性格软弱，便常来家门口薅恼说些风凉话。
没办法，大郎才带着我离了清河县，来阳谷县讨生活了。”
“哎呀！”说到这里潘金莲不禁惊叫一声捂住了手。
第5章 苦命的金莲
原来是炉膛中的火星子崩了出来金莲没留意溅在了手上。
贾瑞忙一把拉住了金莲的手：“可是烫着了？我瞧瞧？”
“不碍事……”金莲想将手收回来，到底没有贾瑞力气大。
贾瑞看了一眼，金莲的手背上被烫了豆粒大小的一块，忙打来一盆清水道：“把手泡在里头。”
“哪里有这么矫情？不过烫了一下，不妨事。”金莲还是将手泡在水里了。
“嫂嫂好生歇着吧，这里不用你帮手了，剩下的事我自己尽够了。”
金莲倒没想到贾瑞竟是个如此体贴之人，到底拗不过，还是出了厨房。
贾瑞方才摸了金莲的手却发现她的手指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细腻，许是常年洗洗刷刷，手摸起来有些粗糙。
不过两天的时间，他对潘金莲倒是有了个颠覆性的认识了。
其实潘金莲并非生来就是**荡妇，相反，她还是个懂礼数知廉耻的人。
所谓养女，其实就是大户人家买来的丫头，因大宋律法不允许买卖良人子女，故而换了个叫法。
养女也分两种，一种便是当使唤丫头来用，还有一种是潘金莲这种的，小时候就颇有些姿色，买来后教些知识文字给她，等长大了或者送人，或者留给自己享用。
孟州城的张都监就说过要把自己的养女玉兰嫁给武松为妻，使武松感恩戴德。
而潘金莲却不愿意违背自己的意愿同张大户行苟且事，甚至不惜得罪张大户，被逼着嫁给并不中意的武大郎都无怨无悔，足见她并非天生就是个坏女人。
可后来为何成了心狠手辣谋杀亲夫的银妇呢？
贾瑞努力回想着水浒中有关潘金莲的情节。
是了，是武松！
潘金莲本来踏踏实实的和武大郎过小日子，偏偏这时候武松打虎回来打破了潘金莲内心的宁静！
本来想守着武大郎安安稳稳过日子的潘金莲一颗沉寂的心被武松掀起了涟漪。
一奶同胞的两兄弟，一个丑陋懦弱一个却是帅气的打虎英雄，两者相比高下立判。
且武松回来后言行中也颇有些暧昧含糊，潘金莲让他明天搬过来，结果武松当晚就背着行李铺盖来大哥家里住了。
一项好酒的武松还推掉了同事的邀请，只是因为“不耐烦”，却冒雪赶回家里，只为了吃嫂子准备的饭。
许多诸如此类的言行举止让潘金莲误以为武松有意于他。
然而就在潘金莲鼓足勇气要捅破这层窗户纸之后武松却又摇身一变，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把潘金莲骂成了不守妇道的银妇。
潘金莲本就是个要强的人，也深知自己漂亮，却被武松如此羞辱故而心里开始扭曲。
这时候又有武松出公差，西门庆趁虚而入，西门庆同样俊俏多金，又比武家两兄弟更懂得哄女人，又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出现，可谓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潘金莲终于抵不过诱惑，在王婆和西门庆的蛊惑下一步步的深陷，最后做出鸩杀武大的事来。
想明白了这一节贾瑞不禁摇头苦笑，这世上哪儿有纯粹的好人纯粹的坏人？人都是会因时间和环境的不同而改变的。
却不知自己的出现会给潘金莲带来什么变故？
蒸完了酒便没有事做，贾瑞同金莲打了个招呼便出去逛了。
不一时见贾瑞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金莲忙上前接过来笑道：
“叔叔怎么买了这么肥的肉回来？这哪里吃得？熬油点灯倒也还罢了！
你到底是个读书人，哪里懂得庖厨的勾当？往后这些家务事还是我来就是了。”
贾瑞也笑道：“嫂子果然聪明，还就是为了熬油的。还得劳烦嫂子受累了。”
金莲不明所以，还是按着贾瑞的话去将猪油熬化了。
贾瑞则是接来两盆子的水，打开另外两个包裹，一个里面是一包纯碱，另一个里面是几块生石灰。
金莲看不明白，因问道：“叔叔这又是在做什么？”
贾瑞笑道：“这会子也不好说，等做好了自然知道。”
说着便将不知如何勾兑出来的一盆水和一瓶子尚未勾兑的烧酒都倒入锅中搅拌，顿时一股子难闻的气味飘散开来，呛得金莲忙捂住了鼻子。
“火小一些。”贾瑞一面用木棍搅拌一面说道。
看着锅中的油脂渐渐浑浊，变成了乳白色膏状金莲不由得啧啧称奇：
“叔叔往里头加的是什么水？怎么好好的油还热着就凝住了？”
说着便要伸手去搅一搅贾瑞没用完的那半盆清水。
贾瑞下了一跳，一把握住了金莲的手说道：“摸不得！”
“啊？”金莲显然没想到贾瑞能有这么大反应，，一时竟呆住了。
贾瑞道：“这是火碱水，腐蚀性极强，可不敢用手摸，会烧坏了皮肤！”
“是……是吗？叔叔莫怪，是我不懂了……”金莲想挣脱贾瑞的手。
贾瑞这才反应过来，将金莲的手放开了道：“嫂嫂莫怪，是我一时急了。”
“哪里，是我乱碰乱摸的……”
一时场面有些尴尬，贾瑞只得将注意力又放在锅里。
眼见着皂化反应差不多了，贾瑞拿来个小木盆将肥皂盛了出来。
金莲这回学乖了，也不敢用手去碰，问道：
“叔叔这是在做蜡烛不是？怎么不插蜡烛芯子进去？”
贾瑞笑道：“并不是蜡烛，这叫肥皂，用来洗手洗衣服是极好的。”
金莲虽然没说什么，却是一脸不可置信。用油做出来的东西洗衣服，那不越洗越脏了？
贾瑞也没有解释，而是指着锅里的油对金莲说：
“嫂子拿个小瓶子来把这些收起来存着吧。洗完手了涂一点在手上，对皮肤是极好的。”
“涂在手上？”金莲不由得一愣。
她倒是知道脂粉店里有一种用牛油牛骨髓加上几味中药，听说用来擦脸擦手效果是极好的。
只是以前武大郎卖炊饼赚的银子也不多，且武大又是个直男，哪里懂得给她买这些？
看着金莲发呆贾瑞只以为是方才火碱水吓着她了，索性用手沾了点甘油涂在了她的手背上：“就这样，擦一擦，再拍一拍……”
贾瑞的手竟然比自己的还软，没有一点老茧，到底是读书人……
金莲一面胡思乱想一面依着贾瑞的话试了试，又闻了闻味道，倒是没有那股子怪味，反而略带一丝甜香气，涂在手上滑而不腻……
两天后，感受到了肥皂奇妙的去污能力金莲对贾瑞更是崇拜有加了，到底还是读书人有能耐！
贾瑞则是对第一批造出来的肥皂不是很满意。
颜色也不好，味道也是一股子烧碱味，下次再做了应该加点香料进去才好。
是不是应该蒸馏点香水、精油之类的东西出来？
第6章 该来的总是要来
不一时武大郎回来了，金莲忙接过挑子。
“大嫂怎么面色红润，是又吃酒了？”武大问道。
“哪里是吃酒了！你看看我这手~”金莲将一双柔荑伸给武大。
“手怎么了？阿耶，烫了个泡，怎的这么不小心？”武大郎似乎抓住了重点。
金莲没好气的白了武大郎这个钢铁直男一眼嗔道：“谁让你看泡来？你没觉得我的手细腻了许多？”
“啊？怎么，被烫伤了反而细腻了？”武大郎抓抓头皮。
“你……”金莲一阵无语终是忍住了没有发作：“是叔叔熬制了一种洗手用的肥皂，还有甘油，用那个擦过了之后就觉得手上光滑细腻……”
“哦哦，贤弟还懂得这个！”武大郎这才明白，原来是贾瑞又弄出新鲜东西了。
不过他对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半点兴趣皆无，什么肥皂甘油的，不过是妇人家喜欢的小玩意，哪儿有烧酒味道好又能赚钱？
正说些闲话，忽听得有人叫门道：“武大哥可在家里么？”
武大郎开了门，却是一个半大孩子。
“郓哥儿怎么来了？”武大让他进来介绍道：“这孩子姓乔，因生在郓州，故而叫郓哥儿。
家中只有一个老爹有病长期躺着，郓哥儿便在街上卖些时鲜水果讨生活给老爹治病抓药。
郓哥儿，这位是我的结拜兄弟贾瑞贾天祥。”
郓哥儿给贾瑞施礼，便迫不及待的对武大郎说道：
“武大哥，我今日替你做成了一笔大生意呢！你要怎么谢我？”
武大便问道：“是什么大生意？”
郓哥一脸得意道：“你来阳谷县也有些日子了，想也知道咱们县里的头号大财主西门庆大官人吧？
我今日见了他，说你这里卖一等一的好酒呢！
大官人也是豪爽，一下子就要了五坛，让明天送到他家里去呢！”
武大郎听了道：“是吗？你没跟他说我的酒可比一般的酒要贵一些？”
郓哥道：“这个自然说了，大官人说了，价钱贵些倒无所谓，只要酒好就行！
他还说了，若是吃得顺口，往后还要你的呢！”
贾瑞在一旁听了却暗暗皱眉，西门庆可不是什么好鸟，在阳谷县黑白通吃的恶霸，贾瑞躲还躲不及呢，若是将酒卖给他，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思虑间武大郎却已经应承下来明日送五坛子酒过去了，还答应给郓哥一吊钱的好处。
郓哥听了欢喜着去了。
金莲见贾瑞脸上并没有丝毫高兴的神色便问道：“叔叔不喜欢？”
贾瑞道：“没有，不过我听西门庆在阳谷县的口碑似乎不大好，是个贪财好色又嚣张跋扈的。
这种人，还是少与他打交道的好。咱们的酒卖到哪里不是卖？”
武大郎道：“贤弟多虑了吧？咱们做得正经买卖，他还能强夺了咱们的不成？”
贾瑞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道：“希望如此吧。”
第二日，武大果然同郓哥一起送了五坛酒往西门庆府上。
西门庆原是阳谷县的一个落魄财主，后来开了一家生药铺。
他为人奸诈，贪淫好色，使得些好枪棒，同阳谷县令有勾结，丧妻后又娶了吴千户之女为继室，实在是阳谷县吃得开的人物。
西门庆吃了大郎酿之后也是连声称绝，不免动起了歪心思：若是能将大郎酿的酿造之法要了来自己酿酒，凭着他的交际关系，岂不是能赚得钵满盆面？
若是拿着这个方子进京托门路献给蔡太师，说不定还能一举飞黄腾达，弄个官身呢！
第二天上午便收拾体面了带着小厮玳安打听着往紫石街去了。
听到敲门声，金莲忙应了一声开了门，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富家公子，因问道：“这位官人找谁？”
西门庆也没想到开门的是个妇人，但见她生得：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藏着风情月意。
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得蜂狂蝶乱。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西门庆本是银色之徒，不禁看得呆了。
金莲见他无礼，不禁蹙了眉头将领口紧了紧又问道：“这位官人找谁？敢情是敲错了门？”
西门庆这才回过神来抱拳施礼笑道：“小娘子好，我听说有个武植、武大郎可是住在这里？”
一面说，两只眼犹自在金莲身上上下打量。
“我家大哥不在家里，找他可有什么事？”贾瑞也走了出来，似是无意间挡在了金莲身前。
西门庆有些不舍的把目光收了回来抱拳笑道：“鄙人复姓西门，单名一个庆字，不知这位公子……”
贾瑞冷冷回了一礼：“原来是传说中的西门大官人，久仰久仰，在下贾瑞，是武大哥的结义兄弟。”
见贾瑞丝毫没有让自己进去坐坐的意思，西门庆只得说道：
“大郎什么时候能回来？在下找他有些事情商量。”
贾瑞道：“我大哥出去卖酒了，想要过一会子才能回来。
西门公子若是不急，等他回来了我告诉他一声，让他去你府上找你可好？”
西门庆是什么样的人贾瑞心里头自然清楚，这种引狼入室的事他可不能干。
可巧不巧，武大郎却担着担子回来了。
“哎哟，这不是西门大官人？怎么在门口站着？快屋里坐！”武大郎见了西门庆忙笑着招呼。
看着西门庆进来，贾瑞心中叹了一声：该来的还是要来啊！
让进屋里坐了，贾瑞不愿同西门庆多接触，便躲到厨房里去了。
见金莲要去点茶，贾瑞将壶接了过来说道：“嫂嫂少歇，还是我去吧。”
金莲笑道：“这种事自然是女人家做的，哪儿有让叔叔去的理？”
贾瑞坚持道：“我说我去就我去，你一个妇道人家，还是少抛头露面的好。”
金莲不由得一愣，呆呆的看着贾瑞拿着茶具出去了。
宋朝妇女的地位并不低，毕竟程朱理学的创始人之一朱熹还没出生呢，妇女也没有被迫害的那么严重，也没有女子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束缚。
别说已婚女子在家里待客了，在外面做买卖、在作坊里做工的妇人都是一抓一大把。
怎么贾瑞就不让她出去了？
正自猜度，却见贾瑞又拎着水回来了。
见金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贾瑞道：“怎么，觉得我多管闲事了不成？
你是觉得西门庆长得俊俏风流又有钱，想亲近亲近？”
金莲听了小声啐道：“叔叔这是哪里话？我是那样的人么？”
贾瑞冷笑一声：“知道你不是，也少同西门庆说话的好。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你没瞧见么？一见了你一双贼眼就往你身上打量。”
金莲正要说话，却将杏眸一转笑道：“叔叔你……难不成是吃醋了？”
贾瑞一阵无语，只得说道：“罢了，听外头说什么吧。”
第7章 不怕没好事
外头武大郎见贾瑞和潘金莲都躲起来不见西门庆，心里也没了注意。
西门庆寒暄了几句说道：“前些天大郎送到我家里的酒我吃了，又给知县相公和我岳丈吴千户各送了一坛子去，他们吃了也都赞不绝口呢！”
武大郎道：“既然大官人和几位官老爷爱吃这个，等没有了再跟我说，我还往府上送去就是了。”
西门庆说道：“这些酒都是大郎酿出来的？”
武大郎便警觉起来，说道：“正是，是祖上传下来的方子。”
西门庆点了点头道：“原来是祖传的，这就难怪了。
只是我听郓哥说你每天只能酿出来几坛子，这哪里够呢？怎么不弄个大点的酒庄子？”
武大郎搔着头憨笑道：“我也是才到阳谷县没几个月，又不认得什么人，也没有那么多本钱，哪里去弄大酒庄子？”
西门庆将手一拍笑道：“实不相瞒，我正是为了这个来的！
大郎想也听说过，我家里倒是颇有些家底，县里头的吴千户是我岳丈，我又同县太爷有交情，与县里头其他士绅也有勾当，不如咱们合起伙来做这笔生意如何？
你也不用管别的，只要把你祖传酿酒的法子告诉我，便等着在家里数银子就是了！
酒庄子和销路都由我来操持就好了，不知大郎以为如何？”
武大郎摇头道：“我兄弟说了，也不急着先酿多少酒来，赚点钱够吃喝也就是了。”
西门庆听了笑道：“我说大郎，这世上哪儿有嫌银子多的？
你天天只这么两坛子酒，还不够我一家子用的呢！这哪里能赚到钱？
哦！我知道了，是大郎不舍得祖传的方子给了别人不是？
这个你大可放心，我西门庆的为人大郎也可以往县里头去打听打听，谁不知我是个讲诚信的？”
武大郎虽然憨厚却不傻，知道这烧酒无非在蒸馏这一步，又有贾瑞一再叮嘱过，故而也不说是贾瑞的方子，也不说愿意交出去，只跟西门庆傻笑。
西门庆也知道祖传秘方这种东西一般都不肯外传的，便退而求其次，又同武大郎商量他出钱办酒庄，武大郎负责酿酒，西门庆负责销售，然后两家分账的法子。
奈何武大郎依旧只是傻笑不肯答应。
说了一回武大郎都不肯松开，西门庆也没办法，只能叹了一声道：
“大郎也同家里人再商量商量，等过些天我再来吧。
只要肯跟我合作，整个阳谷县的酒可就都成了咱们的买卖了。”
西门庆如何花言巧语的忽悠武大郎只是不肯松口。
无奈西门庆只得叹了一声道：“罢了，今日我就不多打扰了，大郎也再考虑考虑我说的话吧，同你家娘子商议商议，若是真的成了，是大有好处的。”
说罢告辞去了。
待西门庆走后贾瑞和金莲才从里头出来。
大郎道：“果然是让贤弟猜中了，咱们这烧酒生意才做起来便有人惦记上了。”
贾瑞叹了口气：“大哥，咱们这烧酒法子就算外传也不能让西门庆得了去。
他这人口风也不好，又是个贪得无厌的人，若是他得了方子肯定会把咱们一脚踢开。”
武大郎点头道：“我晓得！”
出了武大郎家西门庆闷闷不乐。
他自然是想得了武大郎烧酒的方子，却并不单是为了赚钱。
作为一个富二代，又同阳谷县官面上都有往来，西门庆深知权势的重要性。
他是想要用这种烈酒的酿造之法去攀附州府、甚至是汴京中梁太师、高俅这样位高权重之人。
尤其是蔡京，独宰这些年，上至朝纲税法，下到官员任命，哪个不得蔡京点头才行？
甚至汴京中都流传着：三百贯，且通判；五百索，直秘阁的童谣。
当然，这是有些夸张的，可蔡京生活极度奢靡，更有传闻说蔡京宴请下属，吃家里的灌汤包。一顿饭，确切说，仅包子一项，就花费一千三百贯钱。
想讨好这种人光送钱，送少了是不顶事的，头脑灵活的西门庆一尝到这个酒就想到了可以用酒来往汴京去巴结！
可武大郎若是不肯告诉自己配方该如何是好？
烦闷间西门庆便进了武大郎隔壁王婆茶肆。
这王婆也是紫石街上的老户了，五十上下年纪，守寡多年，只有一子在外头谋生活。
王婆孤身一人，在紫石街上开着这家茶肆，并兼做媒婆、人牙子、拉皮条和接生等工作勉强维持生计。
此刻见大金主西门庆来了忙笑着迎上去说道：
“哎哟哟，这不是西门大官人来了？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了，今日大官人怎么得闲来我这里坐坐？要吃杯什么茶？”
西门庆笑道：“干娘进来可好？不论什么茶，点一盏上来就是了。”
王婆便点了一盏姜茶来。
西门庆问道：“王干娘，你在紫石街住了小几十年了，是个消息最灵通的，这隔壁武大郎一家你可熟悉么？”
王婆深知西门庆是个惯于在女人身上下功夫的，又见他从武大郎家里出来，便才猜想是不是西门庆看着潘金莲的姿色，动了歪心思。
那武大郎在阳谷县无亲无故，又生性懦弱。
这边西门庆又舍得使钱，且有县太爷给他撑腰。
自己若是能撮合撮合，还能少得了一份好处吗？
因笑道：“怎么不知？他不是三个月前才带着娘子搬来的？我还给他送了填宅哩！”
西门庆便问道：“他们是何时搬到这里来的？这武大郎为人如何，可有什么喜好没有？”
王婆道：“这话说起来可不有三个月了？
这武大郎么，别看长得五大三粗的，倒是个心细好说话的人，这么长时间也没听他跟谁红过脸。
来了以后便以卖炊饼度日，成日起早贪黑的忙，倒是个肯吃苦的。
人们也都夸他的炊饼做得好，个头又大，是个实在人。
只是不知怎的，这几天倒是不卖炊饼了，听说是在卖上等好酒？”
西门庆一面听一面点头。
王婆见了装作不经意的说道：“别看这武大郎长得丑陋性子又懦弱，他那娘子倒是个一等一的绝色美人儿！”
西门庆因没和潘金莲说上两句话便被贾瑞搅和了，又见贾瑞年轻俊朗，本以为贾瑞和潘金莲是一对，没想到潘金莲居然是武大郎的屋里人。
因跌足道：“那小娘子竟然是武大郎的媳妇？这倒是可惜了，好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王婆便又说道：“大官人只看到潘氏的绝色，却不知她本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养女，针织女工无人能及，从小琴棋书画也是下过一番苦功夫的，我听说还能弹得一手好琵琶……”
王婆就像推销商品一般将潘金莲从里到外的夸了一回，听得西门庆都忘了来找武大郎的目的了。
西门庆本来就垂涎金莲美色，听王婆这么一夸更是心痒难耐了。
可要如何才能将财色双收呢？
第8章 就怕没好人
不几日，西门庆又使人让武大郎往府上送了一回酒，自然少不了又同武大郎说了一回合作开酒庄子的事，奈何武大郎只是摇头不答应。
西门庆不免心中烦闷，又想着潘金莲的标志模样，便往紫石街上来逛。
王婆见西门庆在街上转悠只以为他是想着潘金莲，便招呼道：
“大官人，若是没事何不来我店里吃杯梅汤？”
西门庆果然进来，说道：“最好，多加些酸！”
王婆做了一个梅汤，双手递与西门庆。
西门庆一面吃一面仍用眼往武大郎的房门窗上打量。
王婆便笑道：“怎的，看大官人的意思，是又来找武大郎的？可是他欠了你银子不还？
西门庆将心思一转，早听说这个王婆是个有算计的，何不问问她有没有法子？
因笑道：“干娘说笑了。武大郎如何欠我银子？倒是我爱吃他卖的酒是真的。
只是他出得太少了，我本想出银子和他合伙做成这一件酒庄子的生意，哪知道他不识抬举，好像我要哄骗他一般。”
王婆听了道：“我只当是风流的大官人看上了武大媳妇才蛰蝎的坐不住，原来是为了这个！”
西门庆听了笑道：“不瞒干娘说，我不知怎地，五大娘子我见了一面后，却似收了我三魂七魄的一般，只是没做个道理入脚处。
都说你你端的智赛隋何，机强陆贾！不知你会弄手段么？”
王婆哈哈的笑起来道：“老身不瞒大官人说，我家卖茶，叫做鬼打更。
三年前六月初三下雪的那一日，卖了一个泡茶，直到如今不发市，专一靠些杂趁养口。”
西门庆问道：“怎地叫做杂趁？”
王婆笑道：“老身为头是做媒，又会做牙婆，也会抱腰（接生），也会收小的，也会说风情，也会做马泊六（拉皮条）。”
西门庆道：“干娘，端的与我说得这两件事成，便送十两银子与你做棺材本。”
王婆问道：“大官人好算计，这两件事可都难办得紧！”
西门庆咬咬牙：“五十两！五十两如何？只要干娘能成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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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天西门庆也没有再找上门来，武大郎是以为西门庆死了心了，便不再放在心上。
贾瑞却知道西门庆并不是这么随和的人，说不定又在后头憋什么坏水呢。
他在想要不要干脆考虑一下西门庆的合作提议？只是怎样才能保住蒸馏酒的法子呢？
还有西门庆这小子看潘金莲的眼神，说他没有别的想法谁信呢？
不过贾瑞也并非只有蒸馏酒这一条赚钱的路子，比如香皂、雪花膏和甘油这种护肤品。
宋朝女子的化妆品其实不少，街上更有胭脂铺子专卖胭脂水粉香饼眉笔还有香水。
《诸蕃志》里记载：蔷薇水，大食国花露也。
被犹太人带入中原后便风靡一时。
善于模仿和研究的老祖宗便开始了仿制：今多采花浸水，蒸取其液以代之。
香水的提取物么，当然是酒精最合适了。顺便还可以做出香皂，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这天刚跟外面一群孩子谈好了大量收购茉莉花的事回到家，却只见金莲在屋里。
“怎么大哥还没有回来？”贾瑞问道。
现在的酒好卖得很，每天几坛子基本上都是有人定好的，故而武大郎基本上都是早早地回来了。
金莲摇头道：“我还以为大朗和叔叔在外头碰到了去做什么勾当了，原来不是？”
贾瑞摇了摇头，金莲便更没了主意。
贾瑞又问道：“大哥在阳谷县可有什么亲朋故旧吗？”
金莲道：“我们才搬来几个月，来阳谷县就是为了图这里没人认得的清净。大朗也不是那种好交际的人，他不过认识些一起做些小买卖的罢了。”
贾瑞只得安慰道：“嫂嫂不用担心，大哥是成年人了，还能照顾不好自己吗？许是外头有什么事绊住脚了，也许是往哪里去谈生意了呢？”
金莲点点头，心里头仍是不踏实。
好歹屋里还有个男人，倒也不觉得太慌乱。
贾瑞则是想着会不会和西门庆有关系。
到了半晚时分，仍不见武大回来，金莲便坐不住了，要往外头去找。
贾瑞道：“嫂嫂在家里等着吧，我往大哥常去的地方走走看看，也打听打听。”
“那就麻烦叔叔了…”金莲福了一福。
贾瑞出了门，也只是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溜达。
后世法制那么健全，人口失踪二十四小时后才给立案呢，更不用说宋朝了。
大活人丢了，哪儿有那么多差役给你满大街找人去？
却说金莲独自一人在家里更是坐卧不宁，正胡思乱想，却听得有人敲门道：“娘子可在家里吗？”
金莲听得是隔壁的王婆，忙开了门道：“干娘请进来坐。”
王婆道：“我的茶摊子还摆着，哪里得空来扰你。我不过是方才听吃茶的客人说怎么武大郎被官差拿了？我只不信，大郎老实本分的人，怎么会遭了官司？所以过来问一句。”
金莲听了这话哪里唬得没了注意，忙说道：“大朗可不是半日没着家了！干娘都听说了什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与我说说！”
说着便将王婆往屋里让。
王婆刚要进来，却听茶肆里头有人问道：“王干娘哪里去了？”
王婆只得应了一声，一脸歉然道：“要不娘子受累移步往我那里去说说？”
金莲忙说道：“正该如此，是我一急之下顾不得了。”
说罢也顾不得收拾，同王婆一起往茶肆里去了。
王婆先让金莲在一张桌上坐了，自己招待了一回茶客，才过来陪金莲。
金莲忙问道：“干娘到底听到了什么话？”
王婆道：“方才一个客人说，官差今天抓了一个人去，好像是卖炊饼的武大郎。我一听是大朗就留了心，忙问是怎么回事。那人也说不明白，好像说是摊上了人命官司了。”
金莲一听便慌了，哭道：“这是哪里说起的？干娘也知道，我家大郎是多厚道老实的人，怎么能摊上人命官司？”
王婆道：“大郎的为人我自然知道。想是有什么误会在里头？娘子何不往县衙里去问问看呢？”
金莲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找得到衙门口的门？”
她到时第一时间想到了贾瑞。
正说着，却见西门庆摇着折扇走了进来唱喏道：“干娘，点一盏和合茶来吃！”
王婆答应一声却对金莲道：“大娘子，你可认得这位西门大官人吗？”
金莲道：“见过一次，他来我家里买过酒。”
王婆便说道：“那娘子怎么不求大官人帮你去打听打听大郎的官司？西门大官人不单是阳谷县一等一的大财主，同知县相公也是极熟悉的。又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
金莲想起贾瑞对西门庆的评价却有些犹豫。
那边西门庆等了一会不见王婆上茶来又叫了一声，王婆答应了，不一时点了茶来与西门庆。
“大官人久等，我是同武家大娘子说话耽搁了，恕罪恕罪！”王婆陪笑道。
西门庆道：“不妨碍，我也没有正经事。那位不是武大郎的娘子吗？我倒是见过的。”
说着站起身来朝金莲唱了个喏。
金莲也只能站起来回了一礼。
王婆道：“大官人可听说了？武大郎吃了官司，被差役给拿了去了！大娘子这里正着急呢。”
西门庆听了吃惊道：“怎么大郎那么老实人也遭了官司？”
金莲也顾不得了，走过去道：“我也是听了王干娘说才知道的，如今大郎整日未归，我也没了主意…”
西门庆道：“是让差役拿了去了？我倒是和县太爷说得上话，要不我去帮你问问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莲听了忙说道：“那就麻烦大官人了。”
西门庆摆摆手道：“值当什么？我和大郎也算熟识了，如今他遭了事我怎么能不管呢？”
一旁王婆也说道：“西门大官人是最爱扶危济贫的，在县里头说话也有力量，娘子求了他只管放心就是了。”
西门庆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罢了，还请娘子在干娘家里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
说罢起身去了。
第9章 武大入狱
不过半个时辰，西门庆便去而复返了。
金莲忙问道：“如何？大官人可打听的什么消息了没有？”
西门庆一脸凝重，摇头说道：“倒是打听明白了，只是…我若是说出来了娘子别着急。”
金莲一听便慌了，王婆凑过来说道：“大娘子不用害怕，且先听听是怎么回事？”
西门庆道：“再想不到，原来是有人在衙门把大郎给告了，说是有人吃了大郎卖的酒，一晚上就死了！
如今告在县令大人那里，说武大郎卖毒酒，要让他偿命呢！”
金莲一听这话就没了主意，哭道：“这是什么话？
不过是几坛子酒，哪里就吃死人了呢？大官人也是吃过我家的酒的，怎么就没事？”
西门庆顿足道：“我自然知道你家卖的酒是好酒，可如今有苦主告状，衙门也不能不管不是？
想是有县里头的泼皮无赖见大郎卖酒赚了钱了故而眼热，又看他老实，才故意诬告的。
娘子也别着急，我今天也是去的晚了，并没有见到知县相公。等明天了我再去就是了。”
金莲道：“纵然是诬告，被抓在牢里头能好过吗？到底是哪个天杀的要害大郎？”
西门庆脸上有些尴尬，说道：“我今天只见到了王押司，和他也不熟，他也没告诉我到底是谁告的，不过日后开了堂自然有分晓。
牢里的典狱差拨我也已都使了银子了，想来大郎在牢里不会受什么委屈，娘子只管放心。”
金莲道：“多谢大官人想得周全，使了多少银子大官人只管跟我说，我这就回去拿给大官人，只求别让大郎挨打遭罪，能早早了结了这件事才好。”
西门庆道：“这么客气做什么？都是乡里乡亲的，谁有点难处不该帮上一把？
等明天我问明白了知县相公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再看看使多少银钱吧。
大娘子也别着急，我明天还往衙门里去，肯定帮着你把大郎的事了结妥当。”
金莲叠声称谢，只觉得西门庆是个热心肠的大善人。
又说了几句话，西门庆只让金莲不用太过担心便起身去了。
金莲同王婆说了几句话也回家里等着西门庆的消息了。
回到家里没一会贾瑞也回来了。
金莲便将王婆和西门庆的话说了一回，贾瑞听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我也打听到大哥是往县衙里去了，说是衙门里也要买酒。”
金莲抹着眼泪道：“可不是用话将大郎诓了去么？”
贾瑞又说道：“我也往衙门里去了。”
金莲忙问道：“怎么说的？”
贾瑞摇头叹了口气道：“没人搭理我，也比让我进去，我问起大哥的下落都说不知道。”
金莲道：“咱们这样升斗小民，那些官差老爷们哪里放在眼里？幸亏西门大官人说得上话，又愿意帮忙…”
贾瑞冷笑一声道：“嫂嫂也别太相信他，你想想，前两天他不是还惦记着要咱们的蒸酒方子呢？大哥没答应，这才几天就出了这等事？”
金莲瞪大眼睛道：“怎么？叔叔的意思是这件事都是西门庆暗中使人做的？”
贾瑞并没有答话，而是反问道：“大哥良善，在阳谷县里又没有得罪谁，除了西门庆你还能想到谁坑害了西门庆能得到什么好处？”
金莲小声道：“可我今日见西门庆倒也彬彬有礼的，又热心肯帮忙…”
贾瑞冷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实不相瞒，我略通一些相面之术。
我观西门庆其人虽然眉目清朗，却是鹰钩鼻四白眼，绝对是奸诈淫邪之相。
说不定他也是看中了嫂嫂的美色，动了歪心思了。”
贾瑞也不好解释自己是怎么了解西门庆的，只能把锅甩给封建迷信了。
“叔叔说笑了…”金莲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说道：“可如今又有什么法子？
咱们也不认得什么人。西门大官人说并不是什么大事，花些银子说不定就能了结了。
不防先让他试试看吧，若能早将大郎保出来也少让他在里头受些苦。”
她知道贾瑞不是坏人，却也知道今日之事贾瑞也帮不上忙。
不认得衙门里的人，只怕送礼行贿都找不到门路。
想救武大郎少不得还得求西门庆。
贾瑞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若是这事真是西门庆串通官府，下的套，武大郎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出来。
可是自己也没什么好办法，只恨自己无权无势。看来还是得结交些权贵才行啊，不然做点小买卖都不得安生。
“若是真像西门庆所说，能花些银子就把大哥弄出来自然最好不过，嫂嫂手里银子若是不够了只管跟我说，我手上还有百十两呢。”
金莲点头道：“多谢叔叔了…”
贾瑞又问道：“明天什么时候得信？我陪嫂嫂一起去会会这个西门庆。”
金莲道：“那最好不过，只是西门庆也没说什么时候能有消息。”
过了两天西门庆才出现，仍是在王婆茶肆里等金莲。
见贾瑞同金莲一起来了西门庆心里便有些不受用，问道：“这位是？”
贾瑞拱手道：“在下贾瑞，是武植的结义兄弟。因关心我大哥的事，故而今天也过来听听，不碍事吧？”
西门庆只得说道：“原来是大郎的盟兄弟，自然该听听的。”
金莲问武大郎的官司如何了，西门庆便说道：“已经见到原告了，果然是个泼皮。
这会子又说并没有吃死，只不过大病了一场，上吐下泻的。
我已经同知县相公说了，好歹看在我面子上将此事处理了也就罢了，只是也不好白麻烦人家不是？”
金莲道：“我晓得，只不知要多少钱合适？”
西门庆道：“也不用很多，有二百两就够了。”
潘金莲听了不由得一皱眉头，本来是不是诬告还没定，张口就是二百两？
贾瑞却说到：“且不说是不是诬告，到底案子也没开审呢，我能不能见我大哥一面？
就算是死囚也是准许家人往牢里去探视的。”
第10章 武大二进宫
西门庆听了这话冷笑一声道：“贾公子看起来是个读书人，想是不清楚衙门里的勾当。
若是开了堂，大郎还不得吃苦头么？正是要压着不开才好。”
贾瑞又说道：“既然苦主那边都说了人没有死，还能有多大事？
况且也没有证据证明就是吃了我大哥卖给他的酒才吃坏了的，难道不该问清楚了？
要定罪总得有人证物证才可以？
若要物证，家里头还有几坛子酒可以拿到县衙里去验一验到底有没有毒。
若要人证，这些天来阳谷县里也有许多人都吃过我大哥卖的酒了，那些买过酒的都可以作证，吃了我大哥卖的酒并没有妨碍。”
一番话说得西门庆哑口无言。
他本以为串通好了知县稍稍用些手段便可以让老实巴交的武大郎和不懂得衙门勾当的潘金莲乖乖就范，谁想到半路杀出个贾瑞来？
偏偏贾瑞还说得在情在理，看着潘金莲也是满眼期盼的看着自己，西门庆只得冷笑一声道：
“既然贾兄这边能言善辩又懂得衙门里的勾当，娘子为何又求到我这里来？
罢了，这费力不讨好的闲事我也不管了，好像我帮了大郎的忙是图你们银子一般。
你们自己去办理就是了。”
金莲一听这话就慌了，忙说道：“大官人别恼，我这叔叔也是替他大哥担心。
他不过是一个书生，有些事认死理也是有的，还请大官人别见怪。”
西门庆冷哼了一声看着贾瑞。
贾瑞听了潘金莲的话心里极不是滋味，却也知道现在自己确实没有这个本事，只得说道：
“嫂嫂说得没错，是我书生气了。还请大官人想法子搭救我大哥。”
一旁王婆也跟着说好话，西门庆这才点了点头道：“罢了，谁让我是个心善爱管闲事的？”
金莲忙说道：“多谢大官人，我这就去准备银子！”
说着便同贾瑞回家去取。
来到家里，金莲关了门对贾瑞道：“叔叔，方才奴家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并不是我不信赖叔叔，只是叔叔毕竟不认识官府里的人，我也是没法子……”
贾瑞一笑道：“我知道。别说这个，凑银子吧，先把大哥救出来再说。”
武大郎本就没有多少积蓄，两口子刚刚搬到阳谷县来，又是典房子又是置办器物又花了许多。
如今算上这一个多月来卖酒分的银子全凑在一起也只有一百五十多两。
不等金莲开口，贾瑞却说道：“嫂嫂，不是我小气不肯接济，只是我觉得这里头有些猫腻。
嫂嫂不妨先拿这些银子给西门庆去使用，若是我猜得不错，西门庆肯定会说先将就着用，若是不够了他再往里面填补。
如果他真嫌不够，我自会借给嫂子。”
金莲答应一声，带着一包沉甸甸的银子又往王婆茶肆里去了。
贾瑞也没跟着，只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北宋末年，官府太腐败黑暗。
不管是什么地方都是官商勾结想着捞银子，谁会管你一个普通小老百姓的生死？
这也是宋徽宗在位期间为何全国各地都在造反的原因之一。
光有银子是不行的，要想惩治西门庆这种乡绅恶霸，只有抱住更粗的大腿才行！
出乎贾瑞意料的是金莲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贾瑞问道：“西门庆怎么说？”
金莲道：“和叔叔所猜得差不多，说银子先用着，不够了再说。还说让我回家等消息罢了。”
贾瑞点了点头又问道：“他没说什么别的要求么？比如……”
金莲摇了摇头。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这一切不是西门庆为了抢蒸酒方子和潘金莲和知县串通起来演的戏？
还是西门庆留有什么后手？
谁想到三天过后，武大郎还真的被放出来了。
收到消息金莲喜出望外，贾瑞也有些意外：“嫂嫂且在家里稍等，我这就去接大哥回来。”
才到了县衙，果然见武大郎已经被放了出来，犹自在衙门口怔怔的出神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
“大哥！”贾瑞招呼一声。
“贤弟！”武大郎见了贾瑞才回过神来，紧走几步抓住贾瑞的手道：“这是什么世道？这是什么世道？”
贾瑞将武大郎从头到脚看了一回问道：“大哥在里头受了刑不曾？”
武大郎摇头哭道：“倒是没有，只是被关在牢里头，几天没吃好睡好罢了。贤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边走边说吧，嫂嫂还在家里等着呢。”贾瑞一面往回走一面将事情来龙去脉都说了一回。
武大郎听了又气又委屈，听说白花了一百多两银子又是心疼。
回到家里见了金莲不禁痛哭了一回。
贾瑞只得劝道：“大哥、嫂嫂不必伤心，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大不了日后再赚就是了，大哥能平安回来就是最好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武大郎叹了口气道：“话虽然这么说，到底觉得心里头憋屈。
贤弟，你说咱们的酒好好的卖了一个多月，你我也是天天吃的，哪里就吃出什么事来了？
这不是诬告是什么？”
贾瑞道：“也是小弟想得太简单了，本以为踏踏实实的赚些小钱就是了，没想到这酿酒的法子还是被人给惦记上了，还连累了大哥受苦。”
武大郎道：“贤弟这是从何说起？哪里就怨你了？只恨咱们没有权势，无处申冤诉苦罢了……”
贾瑞道：“罢了，嫂子特意给大哥准备了一桌酒席压惊，小弟陪大哥吃几杯先去去晦气吧。”
三人落座吃了几杯酒，贾瑞问道：“大哥，往后有什么打算？”
武大郎叹了口气道：“看来我天生没有这等富贵命，做不了这赚钱的营生啊！
还能怎么办？接着踏踏实实的卖我的炊饼罢了……”
贾瑞却摇头道：“大哥，恕我直言，往后你想过这等安生日子只怕也难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现在是有人惦记着咱们这酿酒的法子呢，咱们不卖酒他就不惦记了不成？”
武大郎问道：“你是说……西门庆？”
不等贾瑞说话，门被一脚踢开了，三四个人闯进来问道：“哪一个是武植？”
武植见是几位公人，不敢怠慢，只得站起来道：“在下便是，请问几位公差……”
其中一个差人便上来拉起武植道：“你案子发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第11章 再求西门庆
王婆茶肆。
看见西门庆进来金莲忙站起来问道：“大官人，官府怎么说？”
西门庆先看看贾瑞，又看看金莲道：“怕是有些棘手啊！你们是清河县人士？”
金莲道：“正是。”
西门庆又问道：“娘子可是清河县张大户家的婢女？”
金莲又点头称是。
西门庆道：“这就没错了。这次正是张大户告的状，状告武植拐骗了你逃来了阳谷县，要按拐卖人口治武植的罪呢！”
金莲听了忙说道：“这是哪里的话？我是婢女不假，可……
当初是张老爷和太太做主将我许配给大郎的，这红口白牙的如今怎么又说拐卖人口？
张老爷在哪里？奴家愿和他当堂对质！”
西门庆道：“话是这么说，当初武大郎娶了你，可有三书六礼吗？”
金莲听了这话顿时哑了口。
所谓三书是指聘书、礼书和迎书。
六礼则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迎亲。
其中三书，尤其是迎书，更是官府承认的结婚证。
“我……我在张老爷府中不过是个婢女，和大郎成亲也不过是张老爷一句话的事，哪里有这些……”
西门庆一拍手道：“这不就是了？张大户说你的身契还在他手上呢，如今就赖武植拐卖人口，这可不就麻烦了？”
宋朝从律法上来说是禁止人口买卖的。
大户人家的奴婢也都是雇佣制，属于签了长期合同的雇佣关系。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穷人活不下去了就得卖儿卖女，富人自然也得有人伺候着。
于是民间的人口买卖从未停歇过，只是换了一种说法，把买人写成收养子养女，给钱也变成了一种秦家之间的礼尚往来，这样一来官府就不追究了。
然而对于人贩子拐卖人口这件事可是宋刑中严令禁止的。
据《宋刑统》所述:凡以强制手段拐卖人口者,若证据确凿,将直接采取绞刑。若采取诱骗拐卖,将儿童卖出当童工者,流放三千里,抓捕当日即起程。
对于人贩子官差可没有丝毫怜悯之心。
贾瑞听了不由得蹙眉。
宋朝作为中国历史上最繁荣的朝代，百姓们的识字率可以说是最高的，基本上可以到三成。
然而在乡村里大多数人还是文盲，普通农户家里结婚有几个写婚书的？
更何况张大户这种因为吃不到好鲜肉而赌气把潘金莲插在牛粪上的？
如今又翻出这个账来，说不是西门庆的手笔贾瑞打死也不信。
偏偏这件事又确实说不出礼去。
潘金莲是张大户的养女，哪儿有什么身契？当爹的嫁养女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没写婚书想来憨厚的武大郎当时也没有多想。
原来西门庆上次找人诬告武大郎卖酒毒倒了人不过是为了榨干潘金莲手里的银子，这一次才是杀招呢！
怎么办？既然耍无赖耍不过西门庆，干脆为民除害得了！
西门庆叹了口气说道：“如今张大户一口咬死了就是武大郎拐了你跑了，武大郎又是个倔脾气，只不肯招认，已经被打得不行了……”
这边潘金莲早已没了主意，哭着问道：“这到底如何是好呢？还请大官人给指条明路吧！”
西门庆一脸为难的说道：“这个着实难办，竟不是花上几百两银子就能了结的了。
不然，我私下里去问问张大户，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潘金莲道：“要不我去求求张老爷？或许他能看在往日情分上网开一面呢？”
西门庆道：“这也使得，不过么……”
金莲道：“不过什么？”
西门庆道：“张大户好像年纪不小了，托词行动不便，只让个家人来这边告状让拿人，他本人还在清河县呢。
你若要见他得往清河县去一回。
而且，既然他来告了，无非是想讹诈点银子，你觉得他都撕破脸皮来告状了，光听你说些软和话就能放了武植吗？”
金莲道：“那该如何是好？”
一旁贾瑞终于开口了：“嫂嫂不必担心，这不是有西门大官人呢吗！
上次大哥被放出来不还多亏了大官人的脸面？
这次就还让大官人去同官府和张大户谈好了，问问他到底想要什么才能放过大哥。
若是要银子，咱们再想法子就是了。”
“啊？”潘金莲泪眼汪汪的看着贾瑞。
这小子不是一直不待见西门庆吗？怎么这会子又说这些话？
贾瑞似乎没看见金莲脸上的困惑，又对西门庆拱手道：
“大官人，我嫂嫂是个妇道人家，哪里经过这种事？
俗话说得好，百无一用是书生，我更不顶用，还得劳烦大官人多费心了。
那边有什么条件只管让他们提就是了，我们一定想办法解决。
只求让我大哥在牢里少受些罪就是了。”
这番话说出来西门庆和潘金莲都是大感意外。
西门庆说道：“既然贤弟和大娘子都这么信任我，我少不得再多跑几趟罢了。你们只在家里等我消息就是了。”
“多谢大官人！”贾瑞的语气充满了真诚。
又说了几句话，西门庆便起身去了，贾瑞同金莲也回到家里。
“叔叔，怎么今日你……”金莲一脸不解的看着贾瑞。
“怎么，我又说错话了？”贾瑞装傻道。
金莲摇头道：“我也觉得事情不对劲了。怎么倒霉的事总让大郎赶上？
你不是一直怀疑西门庆么？怎么这会子又任他施为？”
贾瑞苦笑道：“还能怎样？难不成让我提了刀冲进县衙大牢把大哥救出来？还是不管大哥了，我带着嫂嫂一走了之？”
金莲蹙眉嗔道：“叔叔，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说笑！”
贾瑞道：“说到底西门庆还是想得道蒸酒法子和……”
“和什么？”见贾瑞说了半截话金莲问道。
“你的身子！”贾瑞直言道。
“我……”
“嫂嫂别慌，且看他下一步还要做什么吧，我也没什么好法子，只得见招拆招了。”
见金莲一脸惶恐贾瑞安慰道：“嫂嫂别怕，咱们先想法子把大哥弄出来，酿酒的法子给他就是了，这也不值当什么。”
“那，你方才说他还想……”金莲实在说不下去了。
“做多了坏事是要遭天打雷劈的！”贾瑞站起身来说道：“嫂嫂且在屋里少坐，我去买些东西回来。”
第12章 神秘小水
“哎，叔叔？”看着贾瑞果然转身出了门金莲不由得叫了一声。
贾瑞怎么这会子还有心情上街买东西？按理说贾瑞不是这么心大的人啊！
他要买什么？难道他有法子可以对付西门庆？
约么一个时辰贾瑞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了，一头钻进了厨房。
看着猪肉和火碱金莲问道：“难道叔叔是要做肥皂赚钱往官府里去使好救你大哥么？我帮你熬油……”
虽然金莲不相信弄点肥皂就能救回武大郎，可找点事情做总比闲着胡思乱想好。
贾瑞道：“也好，那就劳烦嫂子了。”
说着一头钻进了厨房。
金莲在一旁生火熬油熬碱，贾瑞一面偶尔指点一两句一面拿起一个瓦罐，把买来的硝石放了进去，又用泥巴封住了口，只***一根被烤热弯曲成u型的竹竿，又将竹竿另一头通入水中。
“叔叔这是在做什么？”金莲忍不住好奇问道。
贾瑞却并未回答，而是拍了拍手上的土指着门道：
“嫂嫂且请出去吧，这两天若是没有我召唤不可往厨房里来了，里头的东西更不可以乱碰，切记切记！”
金莲见贾瑞面色凝重，也不敢多问，只得乖乖出去了。
贾瑞果然这两天都躲在厨房里头不知在鼓捣什么，金莲只闻到里头不时飘出一股股刺鼻的怪味。
这日贾瑞仍旧在厨房里忙活，王婆却来叫道：“大娘子？西门大官人打听道消息了，请大娘子过去商议呢！”
金莲听了便没了主意，隔着门问贾瑞道：“叔叔，该如何是好？”
贾瑞道：“嫂嫂先去听听他怎么说，也别急着答应，也别急着拒绝，等他说完了条件你只推说要思量思量，回来就是了。”
“叔叔不同我一起去么？”一听贾瑞没有要去的意思金莲更慌了。
贾瑞道：“我正是在要紧时候，这会子走不开！”
金莲听了心里头不由得一阵委屈。
贾瑞自己说西门庆对她图谋不轨的，这会子又不管不顾。
他到底在鼓捣什么东西，难道比自己的安危还要紧吗？
到底外人是指望不上的！
想到这里金莲赌气便往外走。
“嫂嫂且等等！”贾瑞似乎也觉得有些不放心，说道：“你独自一人去别和她往里屋说话，只在茶肆外头坐了小声说就是了。”
“知道了……”金莲答应一声往外去了。
厨房内贾瑞深吸了一口气。
他面前是一口大木盆，里面是用硝石融水制冷的冷水，水里放着一个瓷坛子，檀口还在隐隐往外冒着棕色烟雾。
贾瑞小心翼翼的将另一罐略显粘稠的刺鼻液体缓缓倒入，等了一会儿又将一小瓶不知是什么油也加了进去。
不知道浓度、更不知道温度，做这么危险的玩意，贾瑞都觉得自己是在玩火。
“武大郎啊武大郎，为了你我也是以身试险了，你以后可不要恨我用蒸馏酒把你拖下水啊！
就算没有我你也是个不得好死的命……”
贾瑞胡思乱想了一回，看坛子里三种液体似乎反应得差不多了，才怀着十二分的小心将漂浮在上面的一层油脂样液体小心翼翼的倒入了一个小瓶子里。
提纯排酸什么的他也懒得弄了，毕竟他做这玩意不是为了治病救人。
将小瓶子放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藏好，正巧潘金莲也回来了。
“如何？”贾瑞问道。
金莲沉吟片刻，扑进贾瑞怀里哇的一声哭出来。
贾瑞也不再追问，只用手轻轻拍打金莲的背以示安慰。
金莲哭了一回才哽咽道：“叔叔说得没错，果然是为了蒸酒方子来的。
西门庆先说了一回案子多严重的话，又说张老爷那边说了，要五千两银子才肯罢休。
我去哪里讨五千两银子？西门庆便说他可以出银子了结此事，只不过要把蒸酒的方子都交给他。
还说…还说要让奴家给他做妾…说我和大朗的婚事做不得数，还说他给张大户点银子，把我聘了…”
贾瑞早就想到了西门庆是想人财两得，点了点头道：“你怎么说的？”
“我就按着叔叔教的，说要思量思量。他说两天后就要听回信呢！叔叔，该怎么办？”
贾瑞道：“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嫂嫂先歇一歇，我还要出去办点事情，等回来了再做计较。”
说着先把金莲哄着睡下了，自己找了个小瓷瓶，倒了一些不明液体在里头瞧瞧的出了门。
他要去试验一下自己的特制甘油到底能不能爆炸，如果不能，还得再想别的办法。
金莲也是身心俱疲，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回不觉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睁眼已是拂晓十分。金莲也躺不住了，起身轻敲贾瑞房门道：“叔叔起身了吗？”
“嫂嫂请进来。”贾瑞也醒了过来。
金莲进来，不等她说话贾瑞便说道：“嫂嫂得空了只管去跟西门庆说，就说只要他把大哥放出来，咱们可以答应他的要求。”
“啊？”金莲不禁瞪大了眼：“叔叔，除了酿酒的法子，西门庆他，他还让我…”
看着金莲神情不像是装的，贾瑞索性问道：
“嫂嫂，我说句心里话，大哥虽然老实本分，却不是个有大富贵的人。
嫂嫂这般颜色，难道就甘心和他过一辈子吗？
西门庆虽然人品有些欠缺，到底是个财主，又有权势，嫂嫂就没想过要…”
金莲听了这话不觉显出一丝愠怒：“叔叔这是什么话？
自打我进了这个门大朗对我呵护有加，从未红过脸，我虽然没有什么大见识缺也知道从一而终的道理！
我自嫁了大朗，真真一个蝼蚁也见不得屋来…”
说到这里，不禁又哑了。
如今武大陷在牢里，西门庆除了要酒方子还要她的身子才肯放人，难道真要让她卖身救夫吗？
贾瑞道：“嫂嫂你且别哭，有你这一番话我便知道你的心了。嫂子放心，我自然想法子护着你们周全！”
第13章 天打雷劈
金莲听了这话含泪道：“叔叔到底是有什么好法子？
倒是跟我说说！你这两天神神秘秘的可是在谋划什么不成？”
贾瑞道：“嫂嫂也不用多问，日后自有分晓。
你就去跟西门庆说，想要酿酒方子可以，想要你的人也可以，好歹你们夫妻一场，也算是再给大郎出份力，总得见了大郎平安归来才好。
让他先把大哥送回来，见了他的人说清楚了你就去王婆茶肆里把方子交给西门庆，然后我带着大哥离了阳谷县。”
“那我呢？”金莲忙问道。
“嫂嫂放心，我肯定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自有法子带你一起走。”贾瑞道。
金莲终是有些不放心，又问道：“西门庆见不到好处，肯放人嘛？”
贾瑞道：“你就跟他说，只有见了大郎，同他说清楚了你才能放心。
横竖阳谷县里他西门庆也是一号人物，难不成还怕咱们跑了不成？”
金莲点了点头，又到了王婆茶肆让人请了西门庆来。
西门庆听了忙忙的就来了，见了金莲喜笑颜开道：“娘子，可是得了主意了么？”
潘金莲便忍着厌恶说道：“我们在阳谷县也没个倚靠，也没个相识，到底还是得麻烦大官人照料，还能有什么主意呢？
奴家已经想好了，不过是一桩生意，哪里有大郎的性命重要？
只要大官人能把大郎放出来，保证日后再没有什么麻烦，大官人的要求我替他答应了就是了。”
西门庆听了大喜道：“到底还是大娘子心里头明白！
你只管放心，只要我得了你和酿酒的方子，保证大郎日后在阳谷县再没有麻烦！”
说着便伸出手去要拉潘金莲的手。
金莲却把手缩了回来说道：“大官人且别急。我这会子到底还是大郎的人呢。
大官人若是信得过我，就请先让人把大郎放回家里来。
好歹我也见他一面，将事情的利害干系都同他说明白了。
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也该让我跟大郎有个交代不是？
我也劝他往后别在阳谷县里住了，让贾瑞带着大郎往别处谋生活去。
而后我再来王干娘这里告诉你酿酒方子，你道好么？”
果然如贾瑞所料的，西门庆自诩为阳谷县一霸，根本没想着先放了武大郎金莲敢反悔。
“这不值当什么，我明日一早就拆兑了银子送到衙门里去，让他们放人！
明天未时我就在王干娘茶肆里等着娘子可好？”
西门庆一面说一面色眯眯的打量着潘金莲。
“那就麻烦大官人了。我这就回去收拾收拾。”
金莲只装作没看见西门庆的眼神，站起身来一福便去了。
看着金莲婀娜的背影，西门庆漏出了淫邪的笑。
回到家里，看见贾瑞依旧是一副淡定表情金莲方松了口气。
“怎么样了？”贾瑞问道。
金莲道：“都按着叔叔教的同他说了，果然都如叔叔所料，他也都答应了。”
贾瑞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金莲犹豫了一回才说道：“叔叔，你真的有法子可以把我带回来吗？”
贾瑞自信一笑，拍了拍金莲的肩膀说道：“我多咱骗过你不成？你总是这么对我没信心。”
“没……没有……”
贾瑞的手上并没有多少力气。
没有干过粗活的他手指纤细修长好像个女人的手，此时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金莲却觉得一股温暖从上头传来。
果然如贾瑞所料，西门庆倒是有恃无恐，听说潘金莲要先放武大郎才肯说出酿酒方子并且愿意给他做妾不禁心下欢喜，甚至还称赞金莲有情有义。
眼看一块鲜肉就要吃到嘴里了西门庆哪里还忍得住？
约定好第二天上午便让衙门放人，当天下午便要在王婆的茶肆里见金莲。
狮子楼酒店是阳谷县数一数二的酒店，在闹市，是一幢临街的二层木楼，也是西门庆去王婆茶肆的必经之路。
贾瑞早早的包下了二楼临街的雅阁，一壶茶两个小菜有一搭没一搭的吃喝着，一双眼却不时瞟向楼下。
果然中午十分，就见西门庆一身藏青锦袍头上还簪着一只花哼着小曲往紫石街走去。
贾瑞探出头去瞧了一眼没人注意到他，轻轻拿起窗台上的一个瓷瓶掐算好西门庆的位置丢了下去。
瓶子出手，贾瑞也不敢多看，忙将头缩回窗内。
一阵巨响伴着一股气浪腾空而起，整个狮子楼都在震动。
贾瑞也跌足坐在了地上，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
扎挣着站了起来再从窗户往下看去，只见街上的青石板已经被炸裂了。
西门庆则是被气浪掀飞了几米开外，倒在一处墙根下不知生死。
如此剧烈的爆炸显然震得周边的人也有些不知所措，纷纷出来一看究竟。
贾瑞也下了楼，看着倒在地上没了气息的西门庆喊了一句：
“可了不得！西门大官人平日里坏事做太多，这是被天打雷劈了啊！
还不快去通知他家里人来收尸！是不是应该先去报官？被雷劈死了官府管不管？”
一群看热闹的人这才回过神来，有人往西门庆家里去通风报信，有人往县衙去通报不提。
一时间西门庆被雷劈了的消息不胫而走，迅速在整个阳谷县传开了。
第14章 逃离阳谷县
贾瑞回到武大郎家中，金莲忙迎了上来：
“叔叔究竟做什么去了？方才怎么听到一声巨响？”
贾瑞答道：“听说是西门庆走在路上被雷给劈了。”
“被雷劈了？”
金莲吓了一跳，又想起这些天贾瑞神神秘秘的样子小声问道：
“叔叔，这不是你搞得鬼吧？”
都说作恶多端会被天打雷劈，谁见过真被雷劈的人？
贾瑞只是一笑道：“嫂嫂说笑了，我又不是天神，也不会仙法道术，哪儿有这本事？大哥如何了？我先去看看他。”
与上次不同，这次因为被告拐带人口，武大郎在牢里着实挨了一顿板子。
好在武大郎生得结实，倒也没有伤及筋骨，只是不能坐着，这会子正在床上趴着。
“贤弟，究竟是怎么回事？”武大郎见贾瑞进来忙要扎挣着站起来。
“大哥别动，看动着伤处。”贾瑞拦住了，又将西门庆被雷劈的事说了一回。
武大郎听了咬牙道：“可见是老天有眼！”
贾瑞道：“大哥觉得身子怎么样？”
武大郎道：“我这贱骨头结实，倒也不妨事，不过行走有些不方便。
方才听你大嫂子说，你猜这些都是西门庆在后头指使的？”
贾瑞道：“除了他还有别人吗？”
武大郎道：“天底下竟有这样的人！
不过是一桩酒生意，咱们愿意同他合伙就合，不愿意他竟然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没想到这厮居然还要惦记着金莲，简直岂有此理！
如今被雷劈了也算是遭了报应了！”
贾瑞只得说道：“大哥也消消气吧，这阳谷县也不是落足之处，我前些天同嫂嫂商议过一回，等救出大哥后咱们就离了这阳谷县。大哥以为如何？”
武大郎听了有些犹豫道：“这……如今西门庆都已经被雷给劈死了，难不成这阳谷县还无咱们立足之地？”
贾瑞道：“西门庆虽然死了，可这阳谷县令和西门庆沆瀣一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有西门庆的续弦吴月娘是吴千户的女儿……”
武大郎听了问道：“难道……西门庆被雷劈了真是贤弟所为？”
贾瑞道：“别管西门庆这事了，我是想往汴京去看看的。大哥以为如何？”
武大郎犹豫道：“小小一个阳谷县就如此官绅勾结巧取豪夺，若是到了汴京，岂不是更……”
贾瑞道：“汴京好歹也是天子脚下，总要讲王法的，谁还敢像西门庆这般明目张胆的胡作非为？
到了汴京咱们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然后接着卖酒。
我已经想好了，往后也不用大哥在外头抛头露面了，咱们只谈好一家有后台的大酒楼做咱们的总代理。
咱们每天给他们供应烧酒就是了，其他的事一概不管。”
这话不过是说给武大郎和潘金莲听听罢了。
宋徽宗执政一始也想着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奈何用非其人。
他一力提拔高俅、蔡京、梁师成等一波奸臣。
蔡京等打着绍述新法的旗号，无恶不作，政治形势一落千丈。
过分追求奢侈生活，在南方采办“花石纲”，在汴京修建“艮岳”。
而一众奸臣也是趁机大捞特捞，搞得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汴京的水之深之浑绝对不是阳谷县能比的。
贾瑞要去汴京自然有他的打算，即便武大郎和潘金莲不和他同往他也要去的。
之所以想带上武大郎，主要是因为贾瑞觉得自己拉着武大郎卖烧酒破坏了武大郎原有的生活，确实有点对不起他。
而且武大郎为人忠厚，确实可以托付。
更何况武大还有个好兄弟叫武松呢？
一旁金莲看着武大郎犹豫不决的模样也劝道：
“大郎，咱们来阳谷县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就生出这许多事来！
横竖咱们在这里也没什么倚靠，何不跟着叔叔往汴京去见识见识呢？
再者说叔叔的本事咱们都已经见识过了，他又把你当亲大哥，又有见识，难道还能坑害了咱们吗？
叔叔都已经把车马准备好了，依我说咱们就去吧。”
武大郎道：“话是这么说，可咱们手上已经没有了银钱，那汴京是天子脚下，哪里有咱们容身之处？再者说咱们让西门庆坑害得这么苦，难道这事就这么了了不成？”
贾瑞叹了口气道：“大哥是舍不得银子？
虽然说西门庆死了，只怕这银子也难要回了，他那边打点官府也得使银子。”
武大郎道：“我是咽不下这口气啊！唉，若是有我那二弟在，哪里受得这种不白之冤？”
贾瑞这可是头一次听武大郎提起武松来，因问道：“怎么，大哥还有个弟弟吗？”
武大郎道：“正是，我兄弟叫武松，今年二十六岁。浑身上下有几百斤的力气，又和人学过功夫。是有以一当十之勇的。”
贾瑞又问道：“那武二哥如今住在哪里？想是也成了亲独自过活？”
武大郎叹了口气道：“贤弟有所不知，我这二弟好酒，吃醉了常与人厮打，三天两头的吃官司。
那日又在清河县同人厮打，三拳两脚将人打的昏死了过去，他只以为是伤了人性命，便连夜逃了。
谁想那人竟没死，救活了过来。倒是可怜我这兄弟在外头也不知道，也不敢回来，如今已走了一年有余了。”
贾瑞叹了口气道：“且不说大哥的兄弟现在不知身在何处，就算他此刻在阳谷县又能如何呢？”
第15章 照顾好你嫂子
京东西路、济州府、郓城县。
县城内一间客栈，金莲端着一碗汤药含泪对躺在床上的武大郎道：“大郎，该吃药了。”
大郎却摇了摇头说道：“我是不中用的了，何苦还为我坏钞？贾瑞贤弟，你来，哥哥有些话对你说。”
一旁的贾瑞叹了口气走上前来。
在贾瑞和潘金莲两人轮流劝说下，武大郎最终还是同意了和贾瑞一起往汴京去。
其中一个原因是贾瑞依稀听得街上有人传言西门庆并没有死，只是被震晕了过去。
如此一来更不能留在阳谷县了。
武大郎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略收拾了一下平常衣物，雇了一辆驴车载上身上还有伤的武大郎和潘金莲，三人便出了阳谷县。
武大郎本来身上就有伤，又觉得这么一走了之实在憋屈，想想西门庆仗势欺人诓骗了他一百多两银子又是心疼，才到了郓城县就病倒了。
卧床十天，郎中也请了几个，药也换了几幅，都不见效果，病症反而一天重似一天了，如今竟现出那下世的光景来。
看来武大郎终究不是长命之人呐！
贾瑞叹了口气来至榻前问道：“大哥有什么话说？”
武大郎扎挣着坐了起来说道：“兄弟，你我认识的时间虽不长，我却知道你是个老实本分的人。
这次我遭了这场横祸也多蒙你费心了，病了也多亏你忙里忙外的寻医抓药，又坏了你好多银钱。
只可惜贤弟的恩情我武大郎今生无以为报了。”
贾瑞忙说道：“大哥这是什么话？咱们既然是结拜兄弟，我照料大哥可不是应该的吗？
大哥也别管什么银钱不银钱了，你只管将心放宽，把身子养好了，咱们到了汴京还有好日子过呢。”
武大郎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贤弟不用说这些话宽解我了，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
咱们认识时间虽不长，我只当你是亲兄弟一般。
本想咱们能往东京去过太平日子，怎奈大哥福薄，不能享受。
自打认识了你就跟着你沾光，又拖累你照顾，本来不好再出口相求的。
只是我还有两件事放心不下，临终要托付兄弟，你可能答应大哥吗？”
贾瑞只得说道：“大哥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是了。”
武大郎欣慰的点了点头道：“第一件便是我那兄弟武松。
日后你若得见他告诉他我葬在何处，生时不能再见，死后好歹也让他去我坟上上柱香给我这当哥的报个平安。
另外我这命是因西门庆而丧的事切不可告诉他。
他的脾气不好，若是知道了事情始末定然会惹出事端来。
西门庆有钱有势不是他能招惹的起的，贤弟只告诉他我是病死的就罢了，另外替我转告他日后不可再惹是生非……”
贾瑞点头道：“我记得了！”
大郎缓缓点了点头又说道：“这第二件，便是我放心不下你这嫂子。
她跟了我这一年来也没享一天的福，死后也没个人照料……
兄弟，大哥想劳烦你帮忙照顾一二可使得？”
“大郎……”金莲已是泣不成声。
“大哥放心吧，我定会照顾好嫂子的！”贾瑞的表情和语气中满是诚恳。
大郎道：“金莲，兄弟是个好人，我就把你托付给他了……你……”
那声音越来越小，手往床下一歪已是气绝了。
听到金莲的哭声，客栈掌柜在外头敲门道：“几位客人，您在这里哭天抢地的，其他客人该有意见了啊……”
贾瑞只得将掌柜拉到一旁说道：“掌柜的，实不相瞒，是我大哥刚刚咽了气，故而我家嫂嫂一时悲戚难忍，还请见谅……”
掌柜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一脸苦相道：“公子，这是什么事？怎么就死在这里了？”
贾瑞也知道开客栈的自然忌讳自己店里死了人，因从包中摸出一块银子道：
“掌柜，这生老病死是谁能左右的？你也别急，我们多给银子就是了。
好歹行个方便，等我买来棺木把我大哥成殓了就搬离了这里。”
那掌柜却不收银子，哼了一声道：“怎么，还想在我这里发丧？
你想都别想！现在就给我搬出去，我管你往哪里去发丧？”
贾瑞不由得蹙眉道：“掌柜你这就有些不讲道理了吧？
难不成你现在让我抱着个尸体满大街晃悠吗？这么一闹腾你的生意就好了？”
掌柜听了这话也是一愣，又说道：“罢了！摊上你们这单生意真是晦气！
那我就发发慈悲，等到了晚上你们再悄悄地离了我这里！”
说着劈手将贾瑞手里的银子夺了，在手里掂了掂又说道：
“你们也该安生些，告诉那妇人，别再哭哭啼啼的了！”
说罢哼了一声转身去了。
金莲生恐现在就被赶出去，连哭都不敢大声了：“叔叔，这可如何是好？”
贾瑞看了一眼武大郎的尸体叹了口气道：
“嫂嫂稍安勿躁，有我在呢，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嫂嫂且稍等，我这就出去安排，定然不会让大哥临终还受了委屈。”
安慰了金莲几句，贾瑞才出了门。
然而贾瑞却并没有直接去棺材铺，而是一路打听着来到了郓城县县衙门前。
既然武大郎潘金莲西门庆都出现在阳谷县了，这郓城县自然也少不了大名鼎鼎的及时雨宋江了。
他已经打听过了，宋江确实在县衙里当押司，而且在郓城县的口碑相当好。
然而看过水浒传的贾瑞却对宋江一点好感都没有。
不为别的，宋江自打当了梁山老大后便一心一意的想着诏安，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把一百零七个好汉作价卖给了朝廷，最后死的死散的散贾瑞就鄙视宋江。
如今正好借着武大郎死了的事去结交一下这个水浒第一伪君子，如果有幸能在以后揭穿他的虚伪面具，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来到县衙，贾瑞找了个门上当值的差役陪笑问道：
“劳驾这位官爷，敢问县衙里可有个叫孝义黑三郎宋公明的押司吗？”
那差役看了贾瑞一眼颇不耐烦的说道：“什么孝义黑三郎？不认得！”
第16章 黑三郎宋押司
贾瑞知道这些衙门里的小吏差役都是狗眼看人低见钱眼开的人，便从袖中摸出约么二钱的一块碎银子塞进他手中道：“他名叫宋江。”
那差役接了银子便换了一副嘴脸点头道：“哦！原来你是找宋押司，何不早说？
你只说什么黑三郎我怎么知道是哪一个？你且稍等，我这就帮你叫他出来！”
“劳驾！”贾瑞拱了拱手。
同时心里暗忖，孝义黑三郎不就是宋江吗？不都说宋江好大名声，怎么看起来不像？
不一时果然见县衙里一个身材矮胖，脸皮黝黑，胡子稀疏还腆着肚子的中年男子迈着八字小碎步走了出来。
贾瑞看他出来左顾右盼便猜是宋江了，因上前一步抱拳道：
“敢问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山东及时雨、孝义黑三郎宋江宋公明吗？”
宋江忙抱拳还礼道：“正是在下，不知这位仁兄……”
贾瑞道：“在下阳谷县来的贾瑞。”
“贾瑞？”宋江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自己认识这么个人来，只能尬笑道：
“原来是贾兄，久仰久仰！不知找在下有何贵干？”
贾瑞道：“实不相瞒，小弟是从阳谷县奔汴京去的，怎奈路上遇到些麻烦，实在没有什么法子，走投无路，早就听闻郓城县宋公明哥哥的贤名，今日冒昧特来相求……”
“哪里有什么贤名，都是江湖上兄弟们错爱！”
宋江也是场面上的人，知道衙门口不是说话的所在，便将贾瑞引入旁边一处茶坊坐了。
贾瑞说道：“久闻宋江哥哥是郓城县有名的好汉，仗义疏财，视金钱如粪土，小弟早想来拜望，只不弟身居阳谷县不得机会相识，今日一见实在三生有幸！”
宋江一愣问道：“怎么，阳谷县也有人知道我宋江？”
贾瑞道：“这个当然了！别说阳谷县，再远的清河县、乃至大名府，谁听到哥哥的名字不翘大拇指？孝义黑三郎的诨号是白叫的吗？”
其实宋江此时并没有什么名气，听贾瑞这么说心里欢喜，嘴上却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都是江湖上的朋友抬爱罢了！
却不知贾贤弟今次来郓城县有何贵干？是走亲访友还是有什么生意行走？”
贾瑞叹了口气道：“宋江哥哥不是外人，我也不隐瞒。
只因我和我一位大哥在阳谷县做了些酒水买卖勾当，因赚了些银子便被人瞧了眼热去。
偏有一户叫西门庆的恶霸要抢了我们的买卖。
他家里有钱，又同县太爷有走动，我们兄弟得罪不起，只得收拾收拾想去汴京避一避。
谁知路上竟然遭了贼，偷了我们的盘缠。
我那哥哥本来就有些委屈在心里头，如今又丢了银子，再加上旅途乏累，几下夹攻竟然病倒了，就在昨天，竟然一病去了……”
说到这里贾瑞一脸悲戚擦了擦眼角。
宋江叹了口气道：“天下竟有如此混账事！
阳谷县的西门庆我也有所耳闻，确实是个作恶多端的恶棍。
怎奈何宋某人不过是一个小吏，无法为你那哥哥主张……”
显然宋江不想管，也管不了这码事。
听宋江这么说贾瑞忙说道：“哥哥误会了，小弟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想……能不能先与哥哥借上几两银子，先买一副棺椁将我那苦命的哥哥葬了，再凑些盘缠使我可以到东京去。”
宋江听了说道：“弟何不早说，这值当什么？
正好我同棺材铺的陈三郎极为熟络，这便让他送一副上好的棺过去！
只不知郝贤弟如今在何处落脚？”
宋江也是有心计的，虽然被贾瑞一通吹捧有些飘，到底也怕这厮是哄骗自己银子。
索性直接让人将棺材抬过去，看看贾瑞到底说得是不是实话。
贾瑞喜道：“如此就有劳宋江哥哥了！小弟现就住在清水街上的同福客栈。”
又说了一回话，二人分手，宋江往棺材铺去找陈三郎，贾瑞则是回了客栈。
潘金莲见贾瑞空手而回因问道：“叔叔不是去买棺木，怎的不见？”
贾瑞道：“说来也巧，遇到一位大善人，要施一副棺木给大哥，一会儿就给送来了。”
潘金莲虽有些不解为何自己有银子偏偏要别人施舍，见贾瑞不说也没多问。
果然不一会儿便见宋江带着人抬着一口棺来了。
贾瑞便介绍道：“这位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呼保义宋江宋公明了，这位是我的嫂嫂潘氏。”
宋江见果然有武大郎的尸体在店中便不疑有他，又找了几个人来帮着贾瑞张罗好了武大郎的丧事。
那店家自是认得宋江，见宋江出头了也不好再逼勒贾瑞金莲两个，只得强忍着看他们办完丧事。
事后宋江还拿出一锭五两的银子来：“贾瑞弟，这锭银子你拿在路上花销。”
贾瑞也不客气接了银子说道：
“多谢哥哥，等小弟到了汴京后站稳了脚跟定然回来十倍的还哥哥！
也要让汴京的好汉们都知道知道山东及时雨的大名！”
宋江本就喜欢虚名，听了这话心中欢喜，说道：
“唉~这值当什么？贤弟可不该对外人说，让人听了岂不笑话！”
送走了宋江回到房里金莲便问道：“这位宋公明是你以前便认得的？”
贾瑞道：“我哪里认得他？不过听人说起过。今日也是头回见面。”
金莲道：“他可倒是个好人，是个爱帮人的。”
贾瑞冷笑了一声道：“以前也听人这么说，今日见了才知道是个沽名钓誉的小人罢了。”
对于宋江一心带着梁山好汉诏安，把自己的“兄弟”当成筹码换取自己的加官进爵贾瑞是及看不上的。
金莲奇道：“这是怎么说？
你和大郎都与他素不相识，他今日又送棺椁又找人帮忙操持给大郎下葬，还给了你五两银子做盘缠，可不是好人吗？”
贾瑞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读过麻衣神相，观他面相便可知一二。
嫂嫂没看他总趁人不注意偷偷打量你么？这是正人君子该做的事？”
金莲本来听贾瑞说他会相面有些好奇，又听他说宋江偷偷看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便低了头不言语。
一时屋内有些尴尬，贾瑞便说道：“嫂嫂……日后有何打算？”
潘金莲听了这话不由得将螓首垂得更低了。
虽然武大郎临终前托付贾瑞照顾自己一二，人家一个年轻俊朗的书生，又懂得经营，难道还能养自己一辈子？
她一个弱女子还能如何？不过趁着年轻还有几分姿色找个人家再嫁了也就罢了，可总得出了武大郎的孝才好再做打算。
贾瑞见金莲又不说话了，便假意说道：“我的意思是，嫂嫂家里可还有什么亲人？若是有的话，弟愿意将嫂嫂送回家里去。”
金莲不由得落下泪来：“家里再无亲人了，又往哪里去？”
贾瑞巴不得听了这一句，忙说道：“嫂嫂不必伤心，既是这样，若是不嫌弟蠢笨，不如便同我一起往汴京去闯一闯可使得么？”
金莲便盈盈下拜道：“若是能得叔叔带了一路去便是再生之恩了！”
贾瑞忙伸手一把扶了起来：“嫂嫂不必多礼。
我都已经答应了武大哥要带他照顾，怎好食言？
且嫂子又心灵手巧，正好我要在汴京做烧酒的生意也少个可信的人帮衬，若能得嫂子帮扶真是大幸事了！”
金莲见贾瑞说得诚恳便也松了一口气道：“叔叔若是不嫌奴家蠢笨，洗涮洒扫的事也做得。”
贾瑞道：“这些粗活哪里是嫂嫂这样人该干的？嫂嫂是富贵命，只是一时时运不济，将来必定能享福的。”
金莲一生凄苦，只当贾瑞是说些吉祥话，便苦笑了一回。
贾瑞又说道：“既然这么着，咱们明日就启程往汴京去。
只是有一事……说出来怕唐突了嫂嫂。”
金莲道：“叔叔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贾瑞支吾了一会儿才说道：“嫂嫂年轻漂亮，若是你我二人孤男寡女的长在一处难免会有人说些闲话。
且路上也不方便，不知能否暂时……假扮一对夫妻？”
说罢一双小眼睛贼兮兮的偷偷观察潘金莲的表情。
金莲听了这话连耳根子都羞红了，可想想贾瑞说得也在理，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还有个单身的小叔子？
扭捏了一回金莲才垂首轻声道：“奴家都听叔叔安排……”
第17章 摸骨
第二日贾瑞便带上潘金莲同一群往汴京去的行脚商人一路西行。
宣和年间可不是什么太平盛世。
大宋徽宗皇帝任用蔡京、童贯、梁师成高俅等奸臣为了自己享乐想方设法的搜刮民脂民膏，搞得民不聊生，四处都有揭竿而起占山为王的山贼草寇。
路上更有诸如孙二娘、孙立等人开的黑店。
如此乱世要带着一个娇滴滴的小寡妇单独行路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二人只扮作一对小夫妻，看起来郎才女貌倒也般配。
一路上贾瑞更是装出一副谦谦君子模样，晚上虽然同金莲共处一室却丝毫没有非分之举，金莲更断定贾瑞是个好人。
二人到了汴京，在酸枣门外岳庙左近典了一处二进的宅子。
（此岳庙是东岳大帝庙，非岳飞庙）。
金莲有些不解为何典这里的宅子，贾瑞只是一笑说清净且价钱合适。
他当然不会说，隔壁那一片菜地是大相国寺的产业，会有个叫鲁智深的和尚来看菜园子。
岳庙则是林冲之妻来烧香还愿遭到高衙内调戏的地方。
有了定所不免置办些家当器物，又弄了些烧酒往四处酒楼跑跑业务，只因初来乍到贾瑞也没有十分用心急着将生意做大。
因要同贾瑞扮作夫妻，金莲也没有给武大郎穿麻戴孝，只是一身素静衣服，偷偷在房中设了一块灵牌，上写“亡夫武大郎之位”，每天上三炷香了事。
时光荏苒，不觉已过了一个月，已经出了武大郎的五七。
贾瑞出去推销，金莲便在炭盆中烧了武大郎的灵位，往街上去买了些嫩鸡肥鹅鲜鲊，又略施脂粉专等贾瑞回来。
到了黄昏时分贾瑞回来见了桌上菜肴不由得一愣，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的嫂嫂备下这些菜蔬？”
金莲让贾瑞在上手坐了屈膝一福道：“一个多月来承蒙叔叔照料，如今先夫五七已过，特备了一桌菜来答谢叔叔这段日子的照料。”
贾瑞一拍脑门道：“真真该死，我竟然忘了是大哥的五七了。”
金莲道：“叔叔是做大事的人，哪里又记得这些没要紧的？”
说着便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贾瑞斟了一杯酒说道：“多谢叔叔在大郎病中照顾，死后又帮着料理，又照顾奴家一个月余，奴家敬叔叔一杯。”
“又值当什么？”贾瑞接了酒吃了一口，又给潘金莲也倒了一杯说道：“我也得多谢嫂嫂这段时间帮着我料理家务事，好让我安心做些生意。”
金莲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会做别的，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罢了。怎么敢当叔叔谢？”
说着也吃了一杯。
如此一来二去半壶烧酒下肚，金莲便觉得腹中热热的，脸也有些发烫。
贾瑞便趁着酒兴问道：“那天问起嫂嫂，怎的年纪轻轻就没了家人？”
金莲便叹了口气道：“还能是什么？都是奴家命苦罢了。
打小就死了爹，老娘无力照看，便将我卖给了清河县张大户家里做使女。
奴长得年纪大了些，那张大户见我有几分颜色便要来缠我。
我不肯依从，便告知了主人婆。那主人婆是个母大虫，便将张大户好一通吵闹。
张大户以此记恨于心，要作践我。
因见你武大哥生性窝囊懦弱，样貌又丑陋，便不要他一文钱，把我白嫁了他。
清河县里有几个奸诈的浮浪子弟听说了，又知武大是个懦弱依本分的人，便隔三差五往门前滋扰起哄。
我二人无法，只得收拾收拾离了清河县往阳谷县来，不想却认识了叔叔……”
听金莲娓娓诉说身世来贾瑞不由得心生怜悯，原来也是一个苦命人，且也并不是一开始就是个银娃当妇，不然何必因为不从张大户而被迫嫁给武大郎这个三寸丁谷树皮？
“因我一件武大哥便觉得投缘，知道他是个老实本分可以托付的人！”
贾瑞自然不能说他是惦记着潘金莲呢。
金莲便问道：“那日在郓城县听叔叔说起你会相面，可是当真的？”
贾瑞道：“这还能有假么？只是我学艺不精，并不是每个人的面相都能看出来罢了。”
金莲便笑道：“果然如此了！叔叔看你那大哥倒是极准的，偏偏说我有富贵命就说差了！
方才你也都听见了，我从小到大哪里享过一日的富贵？”
贾瑞便摇头道：“我倒是看嫂子长得一副好富贵相。
相书上说看慧在额，看贵在眼，看富在鼻，看福在耳。
嫂嫂这五官样貌便没有一样不好的，只是……”
金莲见他话说一半便问道：“只是什么？有什么不好你但说无妨。”
贾瑞道：“其实弟还会些摸骨术，若是能和面相相互印证便再没有错了。不如，我替嫂嫂摸摸看？”
金莲只觉得耳根发烫，犹豫了一回方将手伸出来道：“那就有劳叔叔了。”
贾瑞心中暗喜，便告了罪将金莲两只柔荑握在手中皱起眉头假意摸骨，口中说道：
“嫂嫂这两只玉手十指颀长，主聪慧，不是干苦活累活的人，却是能抓得一手金银元宝的。
好一双巧手，按说这种手该极善音律的，最能按箫弄弦才对。可对么？”
金莲只觉得贾瑞一双手柔软而有力，握着自己的手只觉得身子都热了，听贾瑞问才说道：
“小时候倒是学过些琵琶洞箫，只是许久不曾玩弄了。至于什么抓元宝，哪里有那福气……”
贾瑞点了点头却将金莲的手松开了，金莲不免有些失落，同时又感叹贾瑞到底是正人君子，并非趁机揩油。
哪知贾瑞却又说道：“可否再冒昧摸一摸嫂嫂的五枕骨？”
第18章 照顾嫂子
金莲红着脸应了一声。
贾瑞便站起身来走到金莲身后，用一只手先按在金莲脖颈上，十指往上插入金莲云鬓中，轻轻按揉着她的枕骨说道：
“这里便是五枕骨，又叫五花骢枕骨。嫂嫂这五枕骨乃是上宇枕，主贵相、聪颖。”
说着又将手在金莲的额头、太阳、颧骨和鼻耳等处都摸了一回：
“头壳两旁凸出者，聪明富厚；颧骨高者，易主掌权，女主克夫。
可不就应在我武大哥身上了么？耳骨空洞者聪明，鼻梁如竹节者风流……”
金莲哪里被人这般摩挲过？只觉得脸上愈发的燥热起来。
哪知贾瑞的手又顺着脖子往下摸了摸说道：
“头骨连胸肋骨平坦而不凸凹者，一生安乐。”
金莲只觉得呼吸有些急促，一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偏偏被后的贾瑞嘴就在自己的耳畔，不经意的一口热气缓缓吹进耳洞。
金莲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忙将那两只大手按住了颤声道：“叔叔，也尽够了吧？”
已经这个时候了贾瑞哪里肯停，将手收回来却蹲下身子说道：
“还差这一处了，嗯，果然如此，嫂嫂臀骨圆起，必然宝贵悠久。又如此软弹……”
金莲再也坐不住，扶着桌站起身来说道：
“奴家今日酒吃得有些多了，不能陪叔叔了，还望见谅……”
身子是站起来了，腰肢却被那双手给环抱住了：“嫂嫂慢些起，看站的急了头晕！”
金莲只觉臀上被什么东西顶着，心里不由得一惊，扒开了那双手道：
“果然是醉了，奴家要回房里略歇歇儿……”
说着有些踉跄的回到自己屋里去，还不忘掩上了房门。
贾瑞将还有佳人体香的手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嘴角微微上扬邪魅一笑，来到金莲门前轻轻一推，那门竟然没有上栓。
原来金莲这些天来同贾瑞假扮夫妻朝夕相处，深知贾瑞人品端正，温柔小性，样貌更是胜过武大郎百倍。
心中早已暗忖若真能同他做一回夫妻也不枉了自己双十年华。
金莲虽嫁了武大郎一年有余，武大某处却并不像他身材那般高大威猛，故而才得了个三寸钉的外号。
三村的事物又能有几分力量？这也是潘金莲长期压抑的缘由之一。
一时半推半就多少风情在屋中不消细说。
贾瑞作为一个有驴字天赋的穿越者头一次使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技能便得心应手，就如与生俱来一般，没用几个手段便将金莲降服了。
事后金莲只觉浑身骨头都酥软了，只懒洋洋的懒怠动弹一根手指头。
贾瑞一面轻抚一面问道：“嫂嫂，我这摸骨摸得可准么？”
金莲羞得啐道：“本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哪里想心里头竟是些男盗女娼的勾当！
还说什么摸骨，我就知道你定是不安好心！
只恨你大哥昔日看走了眼，还指望你能照顾我一些，可见是所托非人了。”
说着便扭过身去将光溜溜的脊背对着贾瑞。
贾瑞从后头环住了妇人道：“怎么叫所托非人？我这难道还不叫好生照顾么？
嫂嫂，你若不嫌弃我一时窘迫便跟了我吧，只要安生同我过日子，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
金莲心里头自然是一百个愿意，因又转过身来说道：
“叔叔快别说这话。你年少又有能为，我不过是残花败柳，怎敢嫌弃？
若真能得叔叔庇护，甘愿为奴为婢服侍叔叔一生，死了也情愿。”
“当真么？”贾瑞问道。
“叔叔若不信，奴家起个誓来。”金莲认真道。
贾瑞笑道：“哪里用起誓，你真心也就够了。金莲，还叫我叔叔么？”
金莲扭捏了一回，终于含羞叫了声“哒哒”。
贾瑞听着这个古色古香的床笫昵称不由得银心大起，道：
“方才我给你摸骨，说你定能吹一口好箫管，这会子何不让我看看？”
说着便将金莲的头往下按。
金莲半天才会意过来，羞道：“奴家哪里懂得这个？”
贾瑞笑道：“无妨，你是个聪明的，只要稍加点拨再用些心哪里有学不会的？”
不竹不丝不石，肉音别自唔咿。流苏瑟瑟碧纱垂，辨不出宫商角徵。一点樱桃欲绽，纤纤十指频移。深吞添吐两情痴，不觉灵犀味美。
自此二人便真如夫妻一般过起生活来，新婚燕尔干柴烈火多少风雨不消细说。
贾瑞又托牙人买了个两个十来岁刚留头的小婢，又将蒸烧酒之法细细告诉了金莲，白日里金莲便带着两个小丫头在后头厨房里蒸酒，贾瑞则是在外头酒楼客栈走动推销。
合该有事，却说这酸枣门外有一群泼皮破落户，有两个为头的，一个叫过街老鼠张三，一个叫青草蛇李四。
自打贾瑞带着金莲搬到酸枣门后张三便对这对年轻小夫妻留了心。
汴京城人口百万，是天下一等一繁华的所在，像金莲这种绝色的也寥寥无几。
留心观察了几日，似乎贾瑞只是个有些银子的外来户，在汴京里并没有什么依仗，张三便动起了歪心思，想将金莲来调戏。
这日贾瑞又出去走动，金莲因想贾瑞连日劳累，便往街上买了些肉菜果蔬要回来料理给贾瑞吃，哪想回到家门却被早等在那里的张三带着三个小泼皮拦下了。
“小娘子怎么称呼？再下张三，人送绰号过街老鼠，在酸枣门也是一号人物，却见小娘子面生得很，感情是新近搬来的？”
张三嬉皮笑脸的问道。
金莲见了心下害怕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说道：“是才搬过来的……”
张三便往前一步道：“俗语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
往后咱们一处住着做邻居，少不得相互帮扶。
今日我便做个东道，置办一桌酒席，还请小娘子务必赏光。”
金莲知道这张三并非善类，只说道：
“好意心领了，只是我家官人就要回来了，我还得回家给他准备饭菜，就不劳动了。”
说着便要绕过众人进门去。
张三蹲了几日了哪里肯放她去？一把便扯住了金莲衣袖贱笑道：
“急什么？你那男人若是回来了便一并叫来吃酒就是了！”
金莲虽然在清河县也被泼皮调戏过，不过都是隔着远远地说些轻浮言语，哪里见过张三这种上来就拉拉扯扯的？
一时心里害怕，便扎挣着喝道：“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再不放手我可要喊了！”
张三平日在这一片称王称霸惯了，哪里将金莲的话放在心里？
手里不肯放松，说道：“小娘子别急，爷们只是想跟你结识结识，我们又不是歹……哎哟！”
第19章 鲁智深
话未说完一个空酒坛子已经在张三的脑袋上拍碎了，正是贾瑞赶了回来。
贾瑞见金莲当街被人拉扯哪里肯干休，本着擒贼先擒王的不二真理一酒坛子就拍倒了张三。
其余三个泼皮也是久经战场的，见张三被打倒了二话不说抡起拳头便朝贾瑞招呼过来。
贾瑞不缺打架经验，偏偏这幅身子骨有些瘦弱，以一敌三哪里能支持，不一会儿就被打倒在地。
三个泼皮便是一阵拳打脚踢，贾瑞只得蜷缩身体双臂抱头自保。
正打得起劲，两个泼皮突然觉得身体一轻，双脚已经离开了他们熟悉的土地。
原来身后不知何时来了一个胖大和尚，一手一个拽着两人的衣领竟把他们提了起来。
“哪里来的腌臜泼才，跑到这里来欺负一个弱书生算得什么好汉！”
胖大和尚怒吼一声双手用力一掷竟将二人丢出去丈余，又一脚踢飞了还在一旁发愣的一个。
三个泼皮平日也是打架发狠惯了的，哪里见过这等神力？
自知不是对手，丢下两句狠话忙抬着张三一溜烟的去了。
这边金莲忙将贾瑞搀扶起来。
贾瑞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朝胖和尚躬身一揖道：“多谢大师兄仗义出手！”
说着拿眼打量，只见他身长八尺腰有十围，生得圆脸大耳方口阔鼻好不威武，贾瑞便寻思这人八成就是鲁智深了。
金莲也道了个万福：“多谢大师救了我们。”
胖和尚摆了摆大手道：“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无需多礼。
你这后生一身读书人打扮，怎么和这群泼皮动起手来？”
贾瑞道：“再别提！那几个泼皮趁我不在意欲调戏我家娘子，大师你说我不该同他们厮打吗？”
和尚听了怒道：“原来是这个！早知道就该打折他们的狗腿！实在便宜他们了。
你家住哪里？若他们再找你麻烦就来这菜园子里找我就是了！洒家替你出头！”
贾瑞指了指身后的房子道：“小弟就住在这里。”
和尚听了哈哈大笑：“这到巧了，竟然是邻居了！如此更好！”
贾瑞道：“小弟贾瑞，不知大师怎么称呼？”
和尚道：“洒家俗姓鲁，师父给起的法号叫智深便是了！”
贾瑞一听果然是鲁智深，知道鲁智深是个极好面子的场面人。
贾瑞之所以典了这里的房子住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能结识鲁智深和林冲两个，因顺着鲁智深的性子道：
“听大师说话是关西口音，又姓鲁，这倒是巧了。
弟早就听闻渭州小种经略相公帐下有个叫鲁达的提辖官，一身神力，为人又是最为仗义好爽，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汉，大师可认得吗？”
一番话拍得鲁智深周身通泰，不禁放声大笑道：
“不才鲁达正是洒家出家前的俗名，没想到这汴京也有人认识洒家？”
“原来你就是鲁提辖！这就难怪了！请受小弟一拜！”
贾瑞又鞠躬施礼，对金莲说：
“快去拿一坛子好酒来，再多预备些肉食，我得同鲁提辖好好吃上几碗！”
金莲一脸为难道：“官人，大师是出家人，怎好吃酒肉？”
贾瑞却说道：“娘子你有所不知，鲁大哥是好汉，又是这般洒脱不羁的性子，想来出了家也该不忌荤腥才是！
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这才是好汉本色！”
刚到这里本以为人生地不熟，没想贾瑞不但听说过自己，还要请他吃酒，顿时让鲁智深觉得面子十足。
喝酒吃肉的话更合了鲁智深的心意，可他也不好头一次见面救了个书生就跑到人家里蹭吃蹭喝，只得说道：
“洒家虽不忌荤腥，却也不好打扰了你们小两口，且我初来此地，还有些事情要交割清楚，改日我请你吃酒！”
贾瑞忙说道：“怎么说打扰？鲁大哥有所不知，小弟就是在这里卖酒为生的，家里别的不多，好酒管够！
且我的酒烈，正适合大哥这样的豪杰才配吃呢！”
鲁智深听了这话便有些动摇了，贾瑞又一力苦劝，少不得跟着进了贾瑞家里。
先让鲁智深坐了，贾瑞抱来一坛子烧酒，又让金莲准备了两个凉菜，贾瑞便斟了一碗酒给鲁智深。
坛子一开封鲁智深便已经闻到了清冽酒香，不禁狠咽了一口口水。
又见贾瑞扣扣索索的用小碗倒酒心里便有些不快。
贾瑞似乎看出了鲁智深的心思，笑道：
“鲁大哥有所不知，小弟这酒裂得紧，一碗能顶别人家的三四碗，你先尝尝便知道了。”
“哦？有这等事？那洒家可得尝尝！”说着便端起碗了吃了一大口。
烧酒入口便觉得有些不对了。
鲁智深善饮，自己一人能吃一桶白酒。
这白酒却是用粮食发酵酿成的，未经蒸馏，里面有米的残渣，颜色混白，故而称之为白酒，其度数和后世啤酒差不多。
今天在贾瑞家里喝的却是用白酒蒸馏过的烧酒再对白酒，度数能有三四十度！
鲁智深咕嘟一口咽了下去，遂尝尝呼出一口气哈哈笑道：
“好酒！果然是好酒！小兄弟诚不欺我！洒家吃酒无数，竟是头一遭吃到这种好酒！”
说罢一口气将碗里的酒喝净了大呼过瘾。
贾瑞看着直嘬牙花子：这玩意就是个酒腻子啊！看来往后可是要费酒了……
两碗酒下肚，二人似乎一下子就熟络起来。
“鲁大哥，别光顾着吃酒，也吃些菜来！”
贾瑞一面给鲁智深布菜一面问道：
“鲁大哥怎么好好的渭州提辖不做却又到汴京当了和尚？”
鲁智深听了叹了口气说道：“这话说来可就长了。”
贾瑞道：“若是鲁大哥不方便讲就当弟没问罢了。”
其实他就是想变着法子捧鲁智深，让他自己说出他的光荣事迹。
果然鲁达说道：“不过都是些小事凑在一处，你若不觉得琐碎我便同你说说。”
贾瑞又替鲁达倒了一碗酒道：“必是让人拍手称快的事，大哥快请讲来！”
鲁达道：“那就当笑话说说。
那日洒家在酒家里同几位朋友吃酒，却听说有个绰号叫镇关西的屠户依仗着有点臭钱强占民女还反咬一口敲诈勒索。
我见那对父女着实可怜便要替他们出一口恶气。奈何那镇关西名字响亮却是个不禁打的，被洒家只三拳便打死了！”
第20章 斗地痞
“是么！究竟是怎么回事？鲁大哥可得给我细细讲讲！”贾瑞装出十二分的兴趣说道。
鲁智深便更来了劲头，一面吃喝一面将自己如何三拳打死镇关西、如何在五台山出家，又如何大闹五台山，方丈收留不得打发他来大相国寺，大相国寺住持又安排他来这里看菜园子的事说了一回。
直吃了大半坛子酒，已是上更十分，鲁智深才心满意足的拍着贾瑞的肩膀说道：
“贾瑞老弟！想不到洒家在汴京也能认识你这种说得来的朋友！
虽说你是个文弱的书生，倒也颇对洒家的脾气，往后若有什么事只管来菜园子里找哥哥！”
其实一顿酒下来贾瑞根本没说几句话，只不过是一路捧着鲁智深说出了他的光辉事迹。
贾瑞听鲁智深这么说便接口道：“我和鲁大哥也是一见如故，若是鲁大哥瞧得起小弟，请受小弟四拜，拜为义兄！”
鲁智深哈哈笑道：“正合我意！”
贾瑞果然纳头拜了四拜。
又说了几句，鲁智深推说天色已晚，打着酒嗝摇晃着往大相国寺菜园子去了。
这边潘金莲带着两个丫鬟出来收拾残席。
金莲又打来热汤伺候贾瑞洗漱一面笑说道：
“今日多亏了这大和尚了。平日只听说过有酒肉和尚，今次还是头一回见着，还和你成了盟兄弟。”
贾瑞也笑道：“都是缘分罢了，从面相上能看出来鲁大哥是个直爽性子的人，是个可交的人。
金莲，鲁大哥好酒，往后少不得我供着他酒吃，你可别心疼，我算得出来他能旺咱家的财运。”
金莲道：“官人在外头结交朋友，只要不是那种带着你往歪道上走的，我哪里敢说个不字？
官人虽然是个书生却有股子豪爽气，奴家也正是喜欢官人这一点。
况且往后有了鲁大哥，谅那群泼皮也不敢再来招惹麻烦。”
贾瑞道：“你能这么想是最好了。往后说不定还要认识许多朋友呢。”
穿越过来时间不长贾瑞已经见过武大郎潘金莲宋江和鲁智深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个就该是林冲了。
至于武松，如今他已经到了汴京不在阳谷县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结识。
武松如果知道了武大郎病死自己姘居了他的嫂子会不会像对付西门庆一般对付自己？
潘金莲属于丧偶，武大的死又不是他和潘金莲害的，应该没要紧吧？
且武松好像压根就不知道武大郎娶潘金莲的事。这事等到了眼前再说吧。
洗漱完毕二人睡下不在话下。
接连几日，贾瑞也不大往酒肆里去推销烧酒，只在家里研究改进蒸馏酒器，也做些运动锻炼身体。
这具白捡来的身体虽然还算康健却着实有些瘦弱，不然凭着他前世的街头经验也不会如此轻易的被三个痞子按在地上摩擦。
得空了便带上些酒菜往大相国寺菜园去同鲁智深或是吃酒闲谈或是让他指点一些入门功夫。
鲁智深虽有心教，奈何贾瑞气力太小，这武学也不是三两日就能入门的，只当是强身健体罢了。
这一日正在菜园中同鲁智深吃酒，却见那天被打的张三带着十来个人远远地走来了。
鲁智深见了大喜：“这群贼厮居然敢送上门来了！倒省得洒家许多麻烦！
贤弟少坐，且看大哥先料理了这群鸟人！”
说着便站起身来。
哪知张三却在园中粪窖旁停住了，带着一群人呼啦啦跪倒，一个个手里捧着各色礼物。
为首的张三道：“大师父好！闻知和尚新来住持，我们邻舍街坊都来作庆。
那日是小的多吃了几杯酒坐下那等没面皮的事恼了大师父和这位公子，今日特备了些薄礼前来请罪，还望大师父和公子原谅则个！”
贾瑞便低声对鲁智深道：“大哥休要信他们的话，看他们一个个眼神鬼鬼祟祟，想是有诈。”
鲁智深冷笑道：“不过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泼才，看大哥如何料理！”
说着迈开大粗腿走了过去，一面对众人说道：“既然是街坊，你们又来认错，我还能说什么，都不用多礼！”
为首张三李四两个见了大喜，待鲁智深走得近了朝其他人打了个手势，众人一拥而上，有抱腿的有拉手的，便要将鲁智深丢进粪窖里头去。
哪知鲁智深早有防备，奋起一脚先将张三踹进了粪窖里，一双蒲扇般的大手只一挥就拍倒了三四个。
又一手抓衣领一手扯腰带只一用力便将李四举过头顶，嗨的一声也丢进粪坑中。
众泼皮吓得目瞪口呆，都要跑，鲁智深喝道：“我看哪个敢走？都丢下去吃屎！”
众人方不敢动弹，都跪地求饶。
粪坑中张三李四也叠声告饶：“师父，饶恕我们！”
鲁智深这才让人将张三李四两个捞上来道：“带他们两个往那边水池子清洗干净了过来说话！”
泼皮们忙找来木棍将二人拽上来去一旁冲洗。
贾瑞见鲁智深回来了便笑道：“大哥果然好神力！”
鲁智深道：“这算什么？若不是留着情面，这会还有一个能站着？看大哥替你训导这群泼皮！”
张三李四洗了一回，众人脱了两件衣服与他们穿了，才走过来齐刷刷给鲁智深跪下。
鲁智深道：“你们这伙鸟人好不晓得好歹！上回敢情是没吃够打，这次又找上门来想寻我的晦气？”
张三道：“不敢瞒师父，小人们祖居住在这里。
平日也没个正经营生，只靠赌博讨钱过活。
这片菜园子是俺们的饭碗，平日只靠拿些不要银钱的菜度日。
今日见师父来了知道师父好神力，故而想仗着人多给师父个下马威，省得日后没了生计。
哪想师父凭的身手了得，是小人们看错了眼了，还请师父原谅则个！”
鲁智深道：“洒家是关西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官，只为杀的人多，因此情愿出家，五台山来到这里。
洒家俗姓鲁，法名智深。休说你这三二十个人直什么，便是千军万马队中，俺敢直杀的入去出来！
日后再敢来生事，或者欺负了我这小兄弟一个指头，看不拧下你们的狗头！”
泼皮们唯唯诺诺称是。
贾瑞却说道：“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第21章 诚招业务员
鲁智深便喝道：“都听好了！我兄弟有话与你们吩咐！”
贾瑞道：“也不是什么吩咐。方才你们说没有正经营生，我这里倒是有一桩生意需要些人手，不知你们愿不愿意做？”
“这……”张三李四等人面面相觑。
他们是好吃懒做惯了的，若是贾瑞给他们寻点浇菜担粪的差事他们还真不愿意。
贾瑞道：“你们放心，也不是什么苦差累活，知道你们是吃不得苦的。
不过是让你们往四处酒肆里去卖酒。
你们都是这里的老坐地户了，想来对左近的酒肆饭庄都是及熟悉的，如何？”
“哎！正好我这里还有一坛子，今日就让你们也都尝尝我兄弟酿制的好酒！”
鲁智深也是个豪爽之人，说着果然往里头抱了一坛子酒来。
张三等人开始还不敢喝，鲁智深圆眼一瞪说道：“这等好酒拿给你吃，怎的还不识抬举？”
张三只得舀了一碗，吃了一口果然也大赞好酒！
其他的这才也纷纷聚拢过来都尝了，也是赞不绝口。
贾瑞道：“这就是我要让你们往外推销的烧酒，诸位以为这酒如何？”
李四道：“酒自然是好酒，只是不知道这一坛子要多少钱？”
贾瑞道：“这一坛么，卖三贯钱。卖一坛子给你们提二百钱。诸位觉得可值得这个价钱？
对了，这些天我也自己往外发卖过一些，有的饭庄上的食客已经吃过这个酒了，都是赞不绝口。
想来你们去卖了应该比我卖得还好才对！”
众人便一阵窃窃私语二百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
关键是酒肆里头要买肯定不会买一两坛子。
只要卖出去十几二十坛，这一个月的花销省着点也尽够了！
而且这种烧酒，不用贾瑞说，他们也知道肯定好卖。
虽然价格高出市面上的白酒几倍，这口感和烈性是白酒再不能比的。
汴京城里富贵大户人家少么？吃得起这种酒的大有人在！
贾瑞又说道：“另外，如果你们家里头有女眷的也可以往我那里去帮着酿酒做些杂物，我也每个月给几贯工钱。”
听了这话张三等人说得更起劲了。
宋朝民风相对开化，女子地位相比于其他朝代高许多，甚至女子私财还受法律保护。
若是哪家的女主会持家、甚至能赚钱补贴家用更会被赞为贤内助。
若是一家子男子在外头卖酒，女子在贾瑞那里帮工，这小日子不就滋润了吗？
“我愿意帮这位贾公子卖酒！”李四先说道。
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
张三道：“今天咱们见识了大师父的好本领，又讨了这个好差事来，合该好好答谢他二位才是！”
众人轰然称是，当下凑了些银子，往街上去买了些鲜鱼鸡鸭料理好了回菜园同鲁智深贾瑞两个吃酒。
如此一来二去，众人便都熟识了，泼皮们仰慕鲁智深一身功夫，都愿跟他学上几招。
鲁智深受到尊崇也得了意，时常在菜园空地上练上几手给众人开眼界。
贾瑞的烧酒生意也越发的好起来，不出一个月手里也积攒了几百两银子。
可贾瑞并没有想着就这么过太平日子。
当初在阳谷县就因为烧酒被西门庆惦记上了，如今到了汴京，这里权贵更多，他不过一个秀才，再加上几个痞子哪里斗得过别人？
想混得好，还得找根大腿抱才行。
那么要抱谁的大腿呢？
是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相蔡京，还是靠着踢得一脚好蹴鞠，又跟对了主子的太尉高俅？
这两个人一文一武，都是宋徽宗赵佶最亲信的人，也是汴京中的实权派。
可如今二人都是位高权重，整个大宋谁不想着巴结？
单看蔡京每年过生日，他的女婿大名府知府梁中书都要进献生辰纲十万贯就能想象到蔡京的门槛有多高。
蔡京生活奢靡更是为天下人所知。
相传蔡京爱吃鹌鹑羹，只取鹌鹑舌作为食材，每一食羹即杀数百只鹌鹑。
还有蔡京请人吃包子一顿包子就花了一千贯。
贾瑞可没那么多银子去往这个坑里填。
而且贾瑞还有更远大的抱负呢，蔡京高俅确实都是权倾朝野的权臣，可他们也得哄着赵佶玩不是？
与其花费重金去巴结这两个奸臣，何不去直接抱赵佶的大腿试试？
赵佶喜欢什么？琴棋书画古玩奇石，这些贾瑞自然比不了蔡京等人，动不动就行全国之力为宋徽宗四处搜寻珍玩。
可赵佶还有一个嗜好，他喜欢女票女昌啊！
宋江到了后期为了走诏安路线想的法子不就是混进汴京来找李师师说和吗？
贾瑞想到的也是这个法子。
女人喜欢什么？
钱、首饰、漂亮衣服，还有胭脂水粉。
贾瑞相信他做出来的香水和香皂一定能让李师师为之动容，起码潘金莲是这样的。
这段时间贾瑞把蒸酒的事都交给了金莲打理，自己尝试了多次之后终于成功用酒精萃取了香精，并且制成了香皂和香水。
金莲见了这两件东西简直如获至宝：“达达，你做出这种好香皂香水，再加上那个精油，哪个女子不爱呢？
不如咱们也别做酒了，干脆开一间胭脂铺子得了！
汴京里富贵人家又多，还怕赚不到银子么？总好过卖烧酒还要偷偷摸摸的百倍！”
贾瑞笑道：“怎么，你以为卖烧酒有人惦记，卖香皂就没人惦记了吗？”
金莲道：“毕竟是女人用的小玩意，总不会像烧酒那般惹人眼。”
贾瑞道：“不管是什么，只要有了点名声赚了银子便会有人惦记。
要想踏踏实实的赚银钱，还是得找个靠山才好。”
金莲听了神色一黯：“那该如何是好？咱们平头百姓往哪里去找靠山？就算有银子去送礼也没有门路啊！”
贾瑞道：“别急，我自有方法。你只管把家里的事照料好就是了。”
金莲有些担心的说道：“那些官老爷们都是有心计的，我听说他们也都是贪得无厌的，若是再让人惦记上了，会不会对你不利……”
阳谷县西门庆陷害武大郎的事显然对她造成了极大的阴影，她可不想再失去这个年轻俊朗的新欢了。
贾瑞将手搭在金莲的腰上说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的。
不单是为了咱们能踏踏实实的做生意，日后得了势还要回阳谷县找西门庆给大哥报仇呢！”
第22章 寻佳人不遇
这日一早贾瑞进了封丘门。
转过御街来到金钱巷，见两行都是烟月牌。
来到中间，见一家外悬青布幕，里挂斑竹帘，两边尽是碧纱窗，外挂两面牌，牌上各有五个字，写道：“歌舞神仙女，风流花月魁”。
贾瑞便知道这里就是李师师的栏院了，因抬脚进门，嗽了一声道：“可有人么？”
屏风后头转出一个小丫鬟来，见贾瑞到个万福道：“公子高姓？哪里来？”
贾瑞道：“相烦姐姐请妈妈出来，小可自有话说。”
丫鬟答应一声往后头去了，果然不一会便出来一个四十来岁半老徐娘来。
贾瑞便抱拳道：“敢问这位是李妈妈？”
李妈妈上下打量了一番贾瑞道：“正是，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贾瑞道：“小可阳谷县贾瑞，是个书生，如今在汴京里讨生活。
久闻李师师姑娘大名，今日冒昧前来恳请一见，还望妈妈通报。”
李妈妈见贾瑞长得虽然俊朗，穿着却是一般，并不像是个有权势的主儿。
姐儿爱俏**爱钞，更何况李师师如今已经名动天下，谁不知道汴京第一花魁的芳名？
李师师虽然平日里除了宋徽宗之外也接待外客，可都只是卖艺不卖身的。
且接待的客人也是非富即贵，李妈妈自然看不上一个无权无势的穷酸后生。
不过李妈妈到底还有些职业素养，并没有直接将贾瑞赶出去，而是委婉的说道：
“公子来给我女儿捧场本是幸事，不敢怠慢的。
怎奈何师师她没用这个福气，这些天她身上正有些不爽利，不见外客，还请公子多担待了……”
贾瑞一阵无语，可是他还指望着顺着李师师这条线和宋徽宗攀上关系呢。
因也不好得罪这老鸨子，只能陪笑说道：“是小可没有福气了。
既然师师姑娘身上抱恙我也不好打扰，只是我这里还有些小礼物，还请劳烦妈妈转交给姑娘吧。”
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布包裹。
“哦？是什么玩意？”李妈妈一听这话顿时眼睛一亮。
“是一瓶香水，一瓶甘油和……”
不等贾瑞说完，李妈妈便不耐烦道：“原来是香水，罢了，等下次公子来了亲自给姑娘吧！我还有些别的事，就不多留公子了，送客！”
看着穷酸书生拿出来的小瓷瓶李妈妈的不屑已经带到脸上了：拿这种东西来献宝？
果然是个穷酸书生！香水虽然是大食国的特产，走万里海路才能运到大宋，可大宋商业空前发达，有些外藩货物也并不稀奇，不过价格略高一些罢了。
更何况还有国人仿制的蔷薇水呢？
看着李妈妈甩着手帕一扭一扭的往里头去了贾瑞不由得也摇头苦笑。
他倒是不生气，本来就是个老鸨子，眼里只有钱也是在所难免的。
再说李师师如今可是汴京城里一等一的红人，哪儿能这么轻易就见着的？
看来还得先多准备点银子才能砸开这个小婊砸的门啊！
出了李师师的栏院正想着是不是应该让张三李四等人扩大一下销售范围好多赚点银子，却有人叫道：“公子且留步！”
贾瑞站住了脚，只见是个二十五六十的年轻人，头上戴一顶新盔的玄罗帽儿，身上穿一件半新不旧的天青夹绉纱褶子，脚下丝鞋净袜，并不认得。
“这位小哥是在叫我么？”贾瑞问道。
那人陪笑道：“正是！这位公子，可是来访李师师姑娘未得见的？”
贾瑞一笑，大概猜到了这人定然是个皮条客了，红灯区自然少不了这种人的存在。
他也没觉得被拒是件丢脸的事，或许这小子有法子呢？
因说道：“正是，久闻师师姑娘芳名，怎奈无缘一见，可惜可惜。这位小哥怎么称呼？”
那人听了这话陪笑道：“小人陈庆，专在这御街上勾当过活。”
贾瑞便问道：“难道能让我见一见师师姑娘吗？”
陈庆道：“这个倒是不能。如今李大家可是最当红的人儿，哪儿是随便得见的？
不过么……公子岂不闻‘天涯何处无芳草，何苦独恋一枝花’？
听您的口音似乎是外地人，难道您就不知道李大家隔壁住的是赵大家？”
“赵大家？”贾瑞不由得一愣。
“赵元奴，赵大家的芳名难道公子没听说过？那也是汴京的花魁……”
贾瑞一拍脑门，自己只想着李师师了，怎么就忘了赵佶的另一个姘头赵元奴了？
反正自己的目的是为了能见到赵佶，至于是走李师师的路子还是靠赵元奴的裙带又有什么关系？
“陈庆兄难道有法子让我见一见赵大家吗？”贾瑞问道。
陈庆嘻嘻一笑道：“这话咱可不敢打包票的！不过小人和赵家妈妈长见面的，倒是熟络，或许可以给公子说说看。”
“如此就有劳了！”贾瑞生恐再失一次机会，也不在乎会不会当冤大头了，从袖中摸出一张十贯的钞塞进陈庆手中。
陈庆便一面往回推一面笑道：“公子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说赵大家也是有头脸的名妓，如今虽然比不得李大家风光，到底也是官家跟前的红人不是？
我见公子似乎是个读书人，想来吟诗作赋是没问题的。
可巧赵大家最近正要寻几首新词来练唱，您若是有那以前做得好的诗词，我便去同赵妈妈说公子是个有大才华的，想和赵大家切磋切磋诗词……”
听陈庆的话贾瑞大概猜出了一些端倪。
想来是李师师的才艺盖过了赵元奴的风头，故而更得宋徽宗的恩宠，赵元奴这是病急乱投医，四处找好词要练些新曲取悦宋徽宗啊！
这还不简单？自己写不出来还不能当一回文抄公吗？
再说了，诗词不行贾瑞还有别的杀手锏啊！
于是贾瑞自信满满的对陈庆道：“陈小哥只管放心的去和赵大家说，小可不才，也填了几首歪词，做得一些新曲，若是能有幸得赵大家批评指教实在是三生有幸！”
陈庆听了这话道：“果然么？”
贾瑞道：“不敢胡说。陈小哥若是不信，在下先写下一首来劳烦带给赵大家过目。”
陈庆道：“这最好！”
说着便引着贾瑞往街上一家茶肆里坐了，借了纸笔来。
贾瑞也不犹豫，提笔写到：
雨打梨花深闭门，孤负青春，虚负青春。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第23章 无心插柳见元奴
宋朝不论经济还是文化都是中国封建社会的巅峰，故而识字率颇高，更不用说在都城汴京。
陈庆也是个读书识字的，将贾瑞所“作”的这首一剪梅念了一回连声称好。
“公子果然是有大才的！还请在这里稍坐片刻，我这就送给赵大家过目！”
说着陈庆携了词去了。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陈庆便一路小跑着回来，见了贾瑞满脸堆笑道：
“我就说，一看公子便是个有真才实学的，果然不错！
赵大家看了公子的那首木兰词可是赞不绝口，就要请公子一叙呢！贾公子，请吧！”
来到赵元奴门前，早有赵元奴的养母迎候。
“这位就是贾才子么？久仰久仰！快快里面请！”
赵妈妈笑得职业而亲热，就像同贾瑞是老相识一般。
“妈妈好，小可也是久仰赵大家芳名，特来拜会，唐突了。”贾瑞也唱了个喏。
穿过前厅转入天井里面，又是一个大客位，铺着三座香楠木雕花玲珑小床，铺着落花流水紫锦褥，悬挂一架玉棚好灯，摆着异样古董。
赵妈妈请贾瑞坐了，陪笑道：“公子且先吃杯茶，元奴正在梳妆，这就出来陪公子说话！”
不一时，听得珠帘响动，只见一女子走了进来，正是赵元奴。
赵元奴挽着一窝丝杭州攒，金缕丝钗，翠梅花钿儿，珠子箍儿，金笼坠子，上穿白绫对襟袄儿，里面一件水粉色肚兜漏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下着红罗裙子，不知是裁剪得当还是线条实在婀娜，简简单单一条裙子却愈发显得蜂腰细腿。
瓜子脸上略施脂粉，弯眉杏眼樱桃小口，果然是一等一的绝色。
“元奴，这位就是贾瑞贾大才子了。”赵妈妈介绍道。
赵元奴屈膝道了万福糯糯的道：“贾公子，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好人物，奴家元奴这厢有礼了。”
“久仰姑娘芳名，今日一见果然绝世容颜名不虚传。”贾瑞发自肺腑的说道。
伟大的艺术家赵佶都会拜倒在赵元奴的石榴裙下，就这小模样、小身段再加上小声音，健康男性有几个能挡得住？
寒暄一阵，赵元奴说道：“方才妈妈给我看了公子所做的那首《一剪梅》实在新雅有趣。
难为公子是怎么把一个小女子的相思之情写得这般生动？想来公子定然也是个风流多情之人。”
贾瑞面不改色心不跳，说道：“不过偶尔兴起所做，让姑娘见笑了。”
赵元奴道：“公子太自谦了，这等美词若是偶尔兴起所做，认真起来公子岂不是能做出流传千古的佳作？”
贾瑞只是一笑，他现在脑子里还真想不出宋代之后应景的诗词来了，言多必失，万一赵元奴让他再“作”两首呢？还是不说话的好。
赵元奴又道：“元奴想将公子的这首《一剪梅》唱出来，公子能否指点一二？”
这首唐寅以女子口吻所作的闺怨词正写出了赵元奴这段时间被赵佶冷落的哀怨幽婉心情！
当初赵佶那么迷恋她，可后来来了个李师师，诗词歌赋都更胜过赵元奴一筹，赵佶便来得少了！
赵元奴暗暗发誓下次见了赵佶一定要将这首词唱给他听，让他明白自己心中的醋意。
而最好的听众当然就是这首诗的始作俑者贾瑞了。
贾瑞一定能听得出自己唱得哪里欠妥当，哪里感抒发得不够。
贾瑞听了忙说道：“若能听姑娘唱上一遍，也不枉这首词了！小可洗耳恭听！”
赵元奴招招手便有侍女莺儿拿来琵琶。赵元奴抱着琵琶端正坐了，调了一会儿弦便唱了起来。
一曲唱罢赵元奴问道：“公子以为如何？”
“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贾瑞很中肯的说道。
不得不说，在这个时代想成为名妓可不光是靠着相貌就行的，赵元奴走红果然有她的资本。
赵元奴可不是来听夸奖的话的，她想听的是批评，因说道：
“公子，元奴是想得到你的指点，敢问还有什么不足之处？”
贾瑞道：“此音只应天上有，如此天籁之声哪里能有不足之处？不过么……”
赵元奴忙问道：“不过什么？公子但讲无妨！”
贾瑞道：“姑娘的唱功、嗓音和琵琶都是一绝，只是这曲调千篇一律，让人觉得有些腻味了。”
赵元奴一愣，一剪梅的词牌不都是这么唱的吗？
“公子难道有什么新鲜唱法？”
贾瑞道：“我倒是有个新调子，只是在赵大家面前不敢班门弄斧。”
赵元奴忙说道：“公子果然大才，不单能赋词，还会谱曲！还请不吝赐教，元奴洗耳恭听！”
“那就献丑了~”贾瑞也不再推让了，用后世的曲调唱了一遍。
曲调悠扬婉转，时而如泣如诉，时而高遏行云，再加上这首写出了赵元奴内心感叹的一剪梅，佳人听得不由黯然泣下。
贾瑞一曲唱罢赵元奴方回过神来，用帕子拭泪道：“公子莫怪，元奴失态了。
这首新词加上公子所谱的曲实在是天作之合，不禁元奴想起了伤心事……
公子若不嫌元奴蠢笨，元奴便将公子所做的这首词传唱开来，给公子扬名可好？”
贾瑞道：“实不相瞒，这首词就是为姑娘所做，别人唱只怕唱不出里头的情。”
“为我所做……”赵元奴俏脸一红：“元奴何德何能……”
贾瑞这会儿却在动歪脑筋。
他本想是通过巴结李师师从而抱上宋徽宗的大腿，可这会子李师师圣恩正盛，根本不搭理自己这个穷小子。
相反赵元奴跟深闺怨妇似的，看意思是被李师师挣了宠去了。
文艺老色批赵佶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有兴趣，要是自己能帮赵元奴重新得宠，赵元奴肯定会对自己心存感激，到时候还不愿意帮自己搭桥引线，将自己推荐给赵佶吗？
不过赵元奴似乎知道了自己是为了见李师师而来的，虽然带了香皂香水当礼物，这会儿拿出来赵元奴肯定也想到是给李师师准备的，倒不如下次再送礼。
于是便将这首词和曲调给赵元奴细走了几遍。
赵元奴自幼便同词曲交道，不出半个时辰早已烂熟于心了。
一时使女又奉上茶来，赵元奴亲手倒了茶奉上，问道：“公子哪里人士，如今可有功名在身？此番进汴京是准备考取功名的吗？”
贾瑞叹了口气道：“姑娘既然问起了，我也不隐瞒。
小可本是济州府阳谷县人士，做了些贩酒的生意赚了点钱，谁想被县中恶霸看中了我的生意，买通官府陷害小可。
我无权无势有冤无处诉，不得已才背井离乡来到汴京讨生活。”
赵元奴听了贾瑞的遭遇轻叹一声：“到底这天下苦得还是寻常百姓。
公子既然如此青年才俊，何不考个功名，将来也为辅做宰，不就不用受那些小人之气了吗？”
贾瑞叹了口气道：“我虽是读书人，如今却没有科举出仕之心。
如今朝廷奸臣当道蒙蔽圣聪，即便有一身才学，还不是得靠银子来买官做？
这种买来的官不做也罢了。”
第24章 诗词歌赋
赵元奴听了轻叹一声：“官家也并非糊涂之人，怎么就放任奸臣胡作非为呢？”
贾瑞心里暗笑，赵佶不糊涂，或许他也想做个好皇帝，可首先要让满足他的各种兴趣爱好。
问题是，这家伙的爱好实在太广泛了些。
“罢了，你我不过是沧海一粟，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今朝有酒今朝醉，此刻有赵大家相伴，何必说这些扫兴的事？我便借花献佛以茶代酒敬赵大家一杯。”
抛开政事，二人倒上相谈甚欢。
贾瑞到底是个网络作家，想套一个女子欢心倒也并非难事。
不觉半天时间就过去了，茶也上过几次，贾瑞便起身告辞，不在话下。
如此过了几日，赵元奴正在自己的阁楼里练曲抚琴，却见赵妈妈忙忙的跑上楼来道：“女儿，官家往这边来了！”
赵元奴答应一声，也顾不得打扮，便抱着琵琶忙忙的在外墙内的凉亭里坐了抚弄琴弦唱了起来。
却说宋徽宗赵佶这日又在入内内侍省（宋宦官官署名）都都知（官名）杨戬同几个亲近宫禁宿卫的陪同下微服到了封丘门内看望李师师。
走到间壁赵元奴的院外却听得墙内琵琶小弦切切如私语，伴着女子的唱词飘了出来。
赵佶不由得驻了脚侧耳细听起来。
这个声音是赵元奴的，赵佶再熟悉不过了。可这个曲调却从未听她唱过。
李师师的干娘李妈妈早就得到了密报赵佶今夜要来，早已同李师师一起做好了接驾的准备，谁想左等右等都不见人。
“妈妈快来，官家来了！”门上的小厮见赵佶一行人往这边来了忙招呼李妈妈。
李妈妈才出了门，却见赵元奴的**正在街上点头哈腰一脸谄媚的同赵佶说着什么。
说了没两句一行人便进了赵元奴的院子！
更可恨的是赵妈妈将赵佶等人让进去之后还朝自己看了一眼，还朝自己漏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李妈妈两手使劲揉搓着手中的帕子浑身颤抖，脸上的脂粉都在簌簌掉落。
官家分明说好了今天来看李师师的，这马泊六赵女乃子竟然当着他的面抢生意！
不说李妈妈在这里运气，单说赵佶进了院子，赵妈妈喊了一声：“女儿，还不快来恭迎贵客？”
赵元奴答应一声抱着琵琶轻移莲步从亭中转了出来，见了赵佶故作惊讶，忙屈膝一福道：“奴家不知官家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官家恕罪！”
赵佶扶住了道：“快快无须多礼，今日我闲来无事出来转转，正好路过你家，听你正在排演新曲就听住了，便进来瞧瞧你，没有搅扰你的雅兴吧？”
赵元奴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情陪笑道：“官家许久不来了，今日一来就拿奴家取笑。
官家能来寒舍，欢喜还来不及呢。只是不知官家只是路过瞧一眼就走呢，还是要稍坐片刻吃杯茶去？”
“那就叨扰了。”赵佶一笑抬脚轻车熟路的往后院走去。
赵元奴这种说话带刺儿的性格还是没有变。当初赵元奴就是靠着和其他嫔妃都不同的这一点迷得他神魂颠倒。
杨戬和几个宫禁宿卫都由赵妈妈在外头招待不提。
来至房内，丫鬟上过茶来，赵佶吃了一口便问道：“方才我在墙外听见你唱曲，似乎耳生得紧，是你进来排演的新曲么？”
赵元奴便轻叹一声：“曲子倒是新曲，词不过是奴家一时闲极无聊胡乱填的，今日无事随便唱唱，不想就被官家听见了，让官家见笑了。”
赵佶笑道：“难怪我听这曲子倒是新颖别致！只是隔着墙没将词听得真切，还请元奴给朕唱一遍如何？”
赵元奴自不推辞，将琵琶抱在怀里道：“奴家做得不好，还请官家不要笑话。”
说着抚弄琴弦轻声唱道：雨打梨花深闭门，孤负青春，虚负青春。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隔壁李家院。
看着李妈妈又急又怒坐立不安的模样李师师劝道：“妈妈不必心焦，官家已经许久没有往赵家去了，今天偶尔去一次又何妨？”
李妈妈听了拍手叹道：“我的乖女，你怎么也说出这种没心肝的话来？
你那份要强的心呢？当初为了笼络官家，咱们母女两个费了多少心思？
如今好容易使官家淡忘了那小娼妇，偏偏今天被那老鸨婆截了去，若是官家又被赵元奴那小贱婢迷上了，可如何是好？”
李师师便不再言语了。
赵元奴是娼家，她不也是一样的吗？昨天你花好月圆，今天我独占鳌头，不过都是一时的风光罢了。
虽然她现在深得圣宠，难不成还能一辈子都受宠吗？争来争去，不过都是赵佶一时的玩物而已。
难不成她还企盼着赵佶能一生一世的对她好？李师师知道自己出身低贱，根本就没有进宫的机会。
况且就算赵佶真能给自己一个身份，赵佶也不是李师师的菜。
李师师今年不过双十年纪，正是花样年华！哪个少女不希望自己的如意郎君是个品貌端正少年俊才？
赵佶可是快四十的人了，一张圆脸，两条淡淡的倒八字眉，再加上常年酒色过度导致的大眼袋黑眼圈。
虽然赵佶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精，到底大了李师师十八岁。
李师师甚至偷偷想过，如果赵佶哪一天突然对自己没了兴趣该有多好？
这一年来自己得的各种赏赐已经足够她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了。
倘或赵佶现在忘了自己，她甘愿就此隐姓埋名归隐于乡野。
若是老天垂怜，让她遇到一个情投意合的佳偶为伴，便再不奢求什么了。
胡乱坐了一回，李师师也懒得再听李妈妈啰嗦，起身往后头走去。
“哎，女儿且莫急着卸妆！万一官家只是在那边吃一杯茶就过来呢？”赵嬷嬷忙叮嘱道。
“知道了。”李师师淡淡回了一句。
第25章 错失良机
让李妈妈失望的是直等到深夜也不见有人来敲门。
更让她崩溃的是，赵佶第二天居然又来了，不过这次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带着人进了赵元奴的院子！
这下李妈妈可是坐不住了！
赵元奴这贱婢到底用了什么魇魔法，一下子就把赵佶给迷住了？
正自坐在门上心焦，却见陈庆哼着小曲走了过来：“哎哟，这不是李妈妈？怎么您老这黑灯瞎火的还在门上坐着凉快呢？”
陈庆是个无赖，专门在这条街上给各个妓家拉客讨些小钱过活的。
自打李师师傍上了赵佶这个超级大款后自然就不接待寻常客人了，李妈妈更是打心底里瞧不上陈庆，故而平日都是爱答不理。
可这陈庆每日在街上行走，消息是最灵通的，号称包打听。
李妈妈便笑问道：“陈大郎今天生意可好？”
陈庆嘿嘿一笑，拍了拍腰间荷包道：“马马虎虎混个吃喝罢了。”
寒暄了几句废话，李妈妈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大郎，都说你是这条街上的包打听，老身问你一句话你可知道吗？”
陈庆道：“妈妈问问看？”
李妈妈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才压低声音道：“这官家怎的连续两日都往赵家院里去？”
陈庆故作吃惊道：“官家？官家也来这种勾栏地方？”
李妈妈气道：“李大郎，你就别跟我装糊涂了！这条街上的事哪一件瞒得过你去？
你倒是说说，赵大家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官家又这般对他着迷起来？”
陈庆也学着李妈妈的样子左右看了一回才一脸为难道：
“李妈妈，我是知道些事情，可是你也知道，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却不能乱讲的……”
说着又用手摸了摸荷包。
李妈妈自然明白陈庆的意思，便摸出一张一贯的钞塞进陈庆手里：“大郎权且拿去买杯茶吃！”
陈庆见是一贯的脸上显出不悦之色：“李妈妈，我谢谢你老的慷慨。
我包打听还不差这点茶吃呢，你还是自己收着吧！”
说着便将钞塞回李妈妈手中。
李妈妈知道陈庆嫌少了，又将手上一支绞丝银镯摘了下来连同纸钞一起塞回给陈庆：“你别嫌少，我不是在家门口坐着，身上没带银钱么？”
陈庆将镯子掂了掂分量又细看了一回做工才高兴起来：
“李妈妈问的是官家为何老往赵大家院里去是吧？这怎么瞒得过我去？
李妈妈也不是外人，我便说也无妨的。我听说呀，是赵大家学了一支新曲，合了官家的口味，官家百听不厌，故而才接连两天都往赵大家院里去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这就难怪了。”
李妈妈点了点头，看着陈庆拿着自己的镯子摆弄把玩不禁又有些肉疼起来，一个镯子就换来这么一句话？
于是又问道：“却不知这新曲是赵大家从哪里学来的？又是哪个乐师做的？”
陈庆将镯子和银票都收入怀中搔头道：“这个么……我好像是知道，一时又想不起来了，哎，你说怪不怪？”
原来陈庆也恼李妈妈势利眼，当初刚来汴京的时候百般巴结自己，如今李师师攀上了赵佶的大粗腿就对自己爱答不理。
如今她有求于自己，岂能不狠狠敲她一竹杠？
李妈妈也明白，可赵元奴学了新曲就讨得赵佶的欢心，她怎么能让李师师屈居人后？
不说让李师师学会更新更好的，起码也要把赵元奴唱的学来吧？
咬了咬牙，李妈妈从手上褪下一个赤金戒指塞给陈庆：“大郎你再好好想想？”
陈庆掂了掂分量似乎有些不满意：“也想了，只是这两天我记性又不大好……”
李妈妈便不乐意了，伸手去抢戒指：“那我再问问别人看有没有知道的。”
陈庆忙将戒指攥住了笑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说出来李妈妈还见过呢！”
“我见过？”李妈妈听了不由得一愣。
“可不是么？李妈妈，你还记不记得，前两天有个二十来岁的公子哥想要求见李大家，被你给请出来了？”
“年轻公子？”李妈妈想了想，好像是有个人登门来着，好像自称阳谷县贾瑞？
“你是说，赵大家的新曲是跟那公子学的？”
“可不是怎的？那天我正好看见那公子从你院里出来，脸上都是不干，我便猜着他吃了你的闭门羹了。
故而我便引着他去见赵大家了。赵大家也是个爱才的，见了公子写的词忙请了进去。
这不，没几天赵大家就学会新曲，讨得官家喜欢了？”
李妈妈听了这话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自己这是把大好机会拱手送人了啊！
“大郎可知道那位公子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是汴京城人，还是只是个过客？”
陈庆道：“哎哟，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李妈妈以为陈庆又要好处，虽然不耐烦，却仍耐着性子说道：
“李大郎，你先告诉我，等我家师师也学了新曲，得了官家赏赐，我还能忘得了你的好处？”
陈庆苦笑道：“妈妈也忒看得起我了，难不成这街上的嫖客我都能知道姓名住址吗？
我不过是帮着递个条子传句话罢了。”
李妈妈见陈庆神情不似作伪又苦恼起来，汴京百万人口，到哪儿去找一个公子？
更何况她听那公子说话不是汴京口音，若是异乡客这回返乡了，又让他往哪里找去？
都怪自己有眼无珠，不知道是才子驾临，措施良机了！
却不知这公子教了赵元奴多少支曲子？
陈庆见李妈妈一脸懊恼遂笑道：“妈妈感情也是想让这位公子教李大家新曲么？”
李妈妈道：“若是有这个机会自然最好了，只是现在往哪里去寻呢？”
陈庆嘿嘿一笑道：“这也不难！”
李妈妈听了忙道：“你有什么主意？倒是说来听听！”
陈庆道：“李妈妈你想，官家可是有段时间没往赵大家那边去了。
这会儿官家迷上了新曲，赵大家定然也想多跟那公子学几支曲子回来不是？
她和那位公子相会难道不会聊聊家常问问他如今住在何处吗？
说不定啊，赵大家明天就会央人去寻那公子再来相会呢！”
李妈妈听了这话不由得眼睛一亮：“若真是如此，还麻烦大郎多留些心才好！
若是能将那位公子请来我家里坐坐，我定然忘不了你的好处！”
第26章 佳人有约
有利可图的事陈庆自然会加倍放在心上。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大亮，陈庆便在街角处蹲守了。
果然不一会儿赵元奴院门一开，一身便服的宋徽宗赵佶闪身出来。
而后赵元奴和赵妈妈送了出来，恭送赵佶远去。
正要进去，却见陈庆老远唱了喏招呼：“赵妈妈，赵大家，恭喜恭喜！”
赵妈妈见是陈庆便招呼道：“这不是陈大郎，你早！吃了早饭不曾？进来吃杯茶去？”
赵家母女对陈庆倒是颇为客气，果然将他让了进去。
若不是那天陈庆将贾瑞介绍过来，赵元奴哪儿有重新得宠的机会？
“多谢那天陈大郎将那位李公子引荐给元奴，这李公子果然是个才子，一曲一剪梅铺上新鲜曲子，被姑娘学了唱出来深得官家喜爱。”
赵妈妈倒是也不否认陈庆的功劳，一面让丫鬟上了茶，又从袖中摸出一张十贯的钞来递给陈庆。
陈庆也不客气，接了钞揣进怀里称谢道：“赵妈妈太客气了，咱吃的就是这碗饭，不是应该的么？
上了茶寒暄两句，赵妈妈道：“陈大郎今日得不得空？老身有一事相求。”
陈庆道：“妈妈还不知道我么？您老若是有吩咐，不得空也要得空啊！妈妈有什么事只管说就是了。”
赵元奴道：“奴家还想将那位李公子请来请教请教词曲，不知大郎能不能帮忙跑个腿，就说元奴想请李公子过来一叙？”
陈庆道：“这有何难？只是不知李公子现住何处？”
赵元奴道：“公子说过他住在酸枣门外，挨着大相国寺的菜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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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见了赵元奴之后贾瑞倒是不着急，毕竟烧冷灶这活儿回报没有那么快的。
也不用着急搞钱，没事了在家里优化优化自己的瓶瓶罐罐，同金莲沟通沟通感情，或者找鲁智深喝喝酒吹吹牛皮，小日子过得倒是滋润。
这天正在打算出门去找鲁智深，却被陈庆堵在了门上。
“这不是陈……”
陈庆忙唱了个喏道：“没错，想不到公子还记得小人！陈庆给公子请安了！”
“进来坐吧，春桃，看茶来！”贾瑞将陈庆引入厅中。
陈庆称谢坐了，贾瑞又问道：“不知陈大郎今次是路过呢，还是有事专程来找我？”
陈庆也不敢隐瞒，说道：“这次是受赵大家之托，想请公子得空了往她家里一叙的。”
“哦？是官家听了赵大家排演的新曲了不成？”贾瑞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赵元奴效率这么高？不用问，这是尝到甜头了想继续学习啊。
不过自己也不能表现得太猴急了，因说道：“我知道了，等明日得空了我就去拜访赵大家。”
又说了些话贾瑞也没有什么别的话同陈庆讲了，便端起茶杯来要送客。
陈庆见了忙说道：“贾公子，上次你不是想见一见李大家吗？小人倒是有个法子，您看~”
说着笑嘻嘻的看着贾瑞，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给点好处呗。
贾瑞却冷笑了一声道：“罢了，在下不过小小一个书生，有缘能见赵大家一面已是三生有幸了，就不奢求再见一见李大家了。”
“这……”陈庆直接就不会了。
他本以为自己说出能让贾瑞见到李师师贾瑞肯定欢天喜地，哪个男人不好色？尤其是贾瑞这种年轻风流的读书人。结果居然被婉言拒绝了？
自己可是两边都收了好处的，若是不能把贾瑞引荐给李师师，回去了怎么跟李妈妈交代？
“贾公子有所不知，您见了赵大家以为已经是人间绝色了，却不知李大家竟比赵大家更胜一筹呢！
俗话说，人不风流枉少年，您若是能同时得到赵李两位花魁的垂青，夫复何求？”
贾瑞见陈庆着急了心中便猜到了个大概。
哪行哪业没有个竞争？肯定是赵元奴给宋徽宗唱了曲儿得宠了李师师坐不住了呗！
陈庆八成也是受了李师师所托来请他的，因而更不着急了：
“风流也得有个度不是？小人不过一凡夫俗子，可不敢想能左右逢源赢得两位佳人的芳心。
且赵李两家不过一墙之隔，我若是两边讨好，只怕混得两边都不受待见，这是何苦来？
我还是去见一见赵大家就得了，也不用麻烦你了。”
陈庆听了忙说道：“不麻烦不麻烦！公子只管放心，你什么都不用操心，一切都包在我身上就是了。你只管等我的信就是了。
再说了，佳人爱才子，才子爱风流，这不是古来就有的道理吗？”
贾瑞心中好笑，问道：“果然不麻烦么？”
陈庆道：“一点都不麻烦！”
贾瑞只得说道：“那就麻烦陈小哥帮忙通禀李大家吧，就说贾瑞求见。我就在家里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陈庆听了忙问道：“贾公子今日是有什么事吗？”
贾瑞道：“我倒也没什么事，无非看看书，和相熟的人吃杯酒罢了。”
陈庆听了道：“哎哟，我的小爷，您又没什么正经事，又是家人有约，何不这就随我去？”
贾瑞道：“这……忒唐突了吧？到了那就是中午时分了，感情我是去蹭吃蹭喝的？”
“唐突什么？我可是受命来请公子过去的！有赵大家把盏说些风花雪月岂不快哉？
公子只管和赵大家快活，我就去往李大家院里给你说去，等晚上了说不定就能见着李大家了呢！
公子一天里和汴京两个名妓逍遥，岂不是美谈吗？”
贾瑞道：“罢了，既然大郎如此热心，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且等我略换身衣裳，咱们就去！”
说罢往里头去了。
刚出了后门却被金莲拦住了：“官人可是要出去么？”
贾瑞道：“正是，有点事出去一趟，午饭你同丫头们吃吧，晚上不知能不能回来吃呢。”
金莲方才也偷听了几句，这回见贾瑞便要出去了脸上有些不悦：“那赵大家李大家的是谁？”
贾瑞也不隐瞒：“是京中名妓赵元奴和李师师，听说过么？”
金莲听了醋意更浓了：“哟，李师师的大名谁没听过？官人这是佳人有约么？”
虽然宋代逛青楼勾栏是一件风雅的事，大户人家三妻四妾更是再平常不过，潘金莲又不是贾瑞法礼上的妻子，想想贾瑞要去见花魁心里还是吃味。
贾瑞只是一笑：“等回来再跟你说。”
说罢换了衣裳拿起一个包袱随陈庆去了。
第27章 倾城倾国莫相疑
来至封丘门，
陈庆拉住了贾瑞陪笑道：“公子且自往赵大家院里去吧，这路您也认得，小人就要往李家去给您说和，若是让赵家的看见了反而不好。”
贾瑞笑道：“如此就劳动大郎了。我这里有些薄礼，还请帮忙转交给李大家。”
说着将包裹中拿出一个小包袱递给陈庆。
陈庆也知道贾瑞不好拎着两份礼去见赵元奴再拎回来一半，忙答应一声接了，又说道：
“公子，在赵大家跟前可别忘了说一声，是小人奉命把您给请来的~”
“我省得。”贾瑞一笑，转身往赵元奴家去了。
院门半开着，贾瑞敲了敲门道：“家里可有人么？”
赵妈妈听了忙迎了出来：“哎哟，这不是贾公子来了么？快往里边请！元奴，公子来了！”
来至后头赵元奴的秀楼，赵元奴正轻移莲步一步步的下楼来，见了贾瑞颔首一笑屈膝福道：“公子来了，元奴未曾远迎还祈恕罪。”
贾瑞还礼道：“听闻陈庆说姑娘有请，不敢怠慢，故而忙忙的来了，有些唐突还望姑娘包含。
一些薄礼不成敬意，还请姑娘不要见笑。”
说着将包裹放在桌上。
赵妈妈满脸堆笑道：“哎哟喂，这是从何说起？公子是贵客，能来我们家里坐坐已是荣幸了，怎么好好让公子破费？
贾瑞道：“哪里就破费了？不过是些我自己鼓捣的小玩意，想着赵大家或许会喜欢，就带了些来。”
“是公子自己做的？”赵元奴听了不禁好奇起来。他一个书生能做什么东西？
贾瑞道：“没错，姑娘不妨看看喜不喜欢？”
说着便将包裹打开了。
里面也没有别的东西，两瓶烧酒，一块香皂，一小罐子雪花膏。
到底是雪花膏先引起了赵元奴的兴趣：“这雪白雪白的膏是用来擦脸的么？却不知和水粉比起来如何？这香气倒是好闻!”
贾瑞道：“姑娘猜得不错，这个的确是用来擦脸擦手的。不过同水粉不一样，却不是擦来显得白净的，而是使皮肤保持水嫩光滑的。”
“哦？是和牛髓脂一样的用途么？我倒是没见过这种雪花膏。”
贾瑞道：“我也没用过牛脂，想来这东西比那个用着要舒服些。姑娘何不试试？”
“果然么？那我就不和公子客气了。”
赵元奴对贾瑞嫣然一笑，然后伸出一根纤细玉指略沾了一点雪花膏涂抹在手背上，两只手相互摩擦。
白皙得几乎透亮的一对小手翘着兰花指相互研磨，看得贾瑞不禁偷偷咽了一口口水。
“怎么一抹就化开了？这个膏可比牛髓脂要细滑得多了！”赵元奴奇道。
贾瑞解释道：“此膏白如雪，接触皮肤涂抹即化，故而我叫它雪花膏。
涂抹均匀后可在皮肤表面形成一层薄膜，使皮肤与外界干燥空气隔离，从而节制表皮水分的蒸发，保护皮肤不致干燥，开裂或粗糙。”
赵元奴听了不由得赞道：“雪花膏？东西好，名字更好了！真真难为公子，如此年纪轻轻不单腹有诗书，还会这些东西！妈妈快准备酒食来，我实在要跟公子好生讨教讨教。”
赵妈妈答应一声忙准备去了。
赵元奴又拿起装香皂的小木盒打开了将香皂拿在手中看了一回问道：
“公子莫要笑话元奴没见识，这香皂又是何物？”
贾瑞道：“这个就是用来洗脸洗澡的，比澡豆略好用些。还有这个酒叫做大郎酿，比平日里吃的酒要烈上三五倍，不知姑娘吃不吃得惯。”
“是么？一会儿我倒要尝尝公子这大郎酿了。”
一时酒菜摆上了，赵元奴拿来两支小盏倒了两杯酒道：“多谢贾公子的新鲜礼物，元奴喜欢得紧。此刻就借花献佛，借公子的酒敬你一杯了。”
“姑娘请。”贾瑞端起酒杯吃了。
赵元奴吃了一口不禁峨眉紧蹙，虽然贾瑞已经说过这酒裂，没想到竟然如此火辣！
赵元奴平日也能喝几盅的，这酒却实在难以下咽。
贾瑞见了笑道：“姑娘若是吃不惯，还是换些平常吃的来罢了，不必勉强。”
赵元奴略显尴尬一笑：“并不是不喜欢公子的礼，只是这酒实在太烈了，让公子见笑了。妈妈还是将那坛子琼苏酒拿来给公子吃吧。”
赵妈妈答应一声不一会儿换了一壶酒来。
贾瑞唱了一口御用美酒后砸了咂嘴赞道：“好酒！静而不楛，淡而不涩，果然是难得的好酒。”
赵元奴道：“公子带来的也是好酒，醇香清冽，闻之醉人，只可惜元奴身子弱，恐消受不起。
这酒实在称得上是酒中将军，该配英雄好汉的！
上次公子说过以前是贩酒为生，可就是这个大郎酿吗？”
贾瑞道：“正是。本来想踏踏实实的在阳谷县靠贩酒过活，奈何天不遂人愿，偏偏有人见了我赚了些银子便要生出是非来……”
虽然没有明说出来，贾瑞相信赵元奴不是傻子。
我帮了你的忙，你不能只一顿酒就算答谢了吧？
我这点小事，你如果在皇上跟前说句话，不是分分钟就办了吗？什么西门庆还是阳谷县县令的，统统是弟中弟。
谁知赵妈妈见二人墨迹半天都不步入正题不免有些着急起来，因笑道：
“这天底下嫉贤妒能的人是大有的！好在贾公子有先见之明，如今搬进汴京城里来了。
这天子脚下，看谁还敢恃强凌弱强抢别人的生意？
公子你只管放宽了心做你的酒，若是谁敢再惦记，就让元奴在官家跟前说说话，哪里有解决不了的？”
贾瑞听赵妈妈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拱手道：“若是这样最好了，多谢妈妈一番心意。”
赵妈妈又笑道：“公子和元奴倒是投缘，一见着就有说不完的话一般。既是这么着，老身斗胆请公子给元奴作诗一首，不知公子肯赏光否？”
“妈妈~”赵元奴嗔了一声。
虽然知道赵妈妈的意思是让她趁着这个机会跟贾瑞多学一些词曲，日后好讨赵佶欢心，心中却不满赵妈妈一再搅扰。
贾瑞一笑：“小可才疏学浅胸无点墨，恐造姑娘笑话，不做也罢。”
赵元奴道：“公子大才，何必如此自谦？”
赵妈妈也说道：“可不是，公子上次做的那首词，连官家都赞不绝口呢！”
贾瑞道：“既然这么着，那我就献丑了。”
说罢吟道：倾城倾国莫相疑,巫水巫云梦亦痴。红粉情多销骏骨,金兰谊薄惜蛾眉。
温柔乡里精神健,窈窕风前意态奇。村子不知春寂寂,千金此夕故踟蹰。
第28章 不似师师好
出了赵元奴院已是申时。
蹲在角落里的陈庆一件贾瑞出了门同赵元奴话别了忙迎了上去，脸上笑得颇为猥琐：
“贾公子，您可算是出来了！同赵大家聊得可开心？”
贾瑞道：“还好。李师师姑娘可把我的礼收下了？”
陈庆忙陪着笑脸道：“收下了收下了，还说务必要让公子登门拜访，要跟公子当面致谢呢！”
一时二人又来至李师师院中，陈庆招呼道：“李妈妈，贵客来了~”
李妈妈忙答应一声迎了出来：“哎哟，这不是贾公子吗？快往里面请！
师师这会子在午睡呢，我这就叫她起来~”
贾瑞道：“既然李大家在休息，还是不要打扰了。”
李妈妈忙说道：“公子这是什么话？这丫头啊，就是太懒了！
你瞅瞅这都什么时辰了，她还在睡！公子且请少坐片刻，我这就叫她起来！”
话音未落，门帘一挑，一个双十年纪的女子走了进来，正是李师师。
不一时只听见后头李妈妈颇为职业的笑道：“师师快看看，贾大才子来了~”
只见李师师睡眼惺忪云鬓松散，俨然一副刚睡醒的慵懒模样，贾瑞不由得看痴了，这也太好看了吧！
同样是倾国倾城貌，赵元奴清纯淡雅瓜子脸丹凤眼，气质恬淡清雅，颇有些不食人间烟火之意。
李师师则是鹅蛋脸水杏眼，眼角眉梢自有一番妩媚，举手投足皆是风情。
这小妞，浑身上下透着性感！难怪赵佶有了李师师就忘了赵元奴！
“师师见过公子，不知公子驾临未能远迎，还祈恕罪。”
李师师也在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在她养娘心中可以帮着自己继续取悦赵佶的大才子：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身形高挑，果然有些才子之气。
虽然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和别的男人一样色眯眯的却少了些贪婪多了一丝欣赏。
不知是因为长相还是先入为主的才气，亦或是和别人不太一样的眼神，李师师对这位贾公子的印象还不错。
李妈妈也早已见惯了男人第一次见李师师时候的这种短暂失神，咳了一声笑道：
“你这孩子也忒随意了，知道来了贵客也不梳洗打扮打扮，看让人笑话不？”
贾瑞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擦了一把哈喇子说道：“妈妈说笑了，小人能得师师姑娘一见已经是三生有幸了，来得唐突搅扰了姑娘清梦是我的不是。要不我先在外头等等，姑娘再小睡一会儿？”
不知是觉得贾瑞擦口水的动作夸张还是贾瑞说话好笑，李师师捂嘴一笑道：
“公子才是说笑了。听闻前些天公子来过一回，不巧那几天奴家身上不大爽利，怠慢了贵客，还望公子您大人大量，别放在心上才好。”
说罢又是颔首屈膝一福，一抹春光看得贾瑞又呆了呆。
“哈哈，第一次来姑娘身上不好，第二次来又打搅了姑娘的好梦，我实在是不会选时候了。”贾瑞自嘲的笑了笑。
李师师似乎不想再继续这种无聊的话题了，抿嘴一笑道：“多谢公子送来的礼，那酒奴家已经尝过了，端得是好美酒，师师空活了二十年，再没有吃过这么甘冽的酒！
还有那块点心也做得有趣儿，香气也好，颜色也好，只是略硬了些……”
点心？贾瑞不由得一愣，随即恍然，用手比划着问道：“是那个用小木头盒子装着的黄色的东西？”
“正是。”
“你……吃了？”贾瑞脑补了一下这位北宋末年最有名气的大美女口吐肥皂泡泡的样子。
“没……怎么，那不是糕点？”李师师也发现不对了。
“咳咳，没吃就好，那不是吃的，是用来沐浴清洁，代替澡豆的。”贾瑞答道。
“啊？我……若是误食了，没事吧？”李师师的表情有些复杂。
“咳咳，其实吃了也没事，就算都吃了也是只会觉得胃里不舒服，一般会呕吐出来。然后接下来几天可能出恭的时候回比较通畅~”
虽然觉得有些恶心，李师师到底放下心来。
“哎，那个雪花膏，你没吃吧？”贾瑞想了想李师师的智商又加上了一句：“就是小瓷罐子里的那个白色的膏。”
李师师忙摇头道：“没有……那个又是做什么的？”
贾瑞解释了一回，李师师倒是没有像赵元奴一样迫不及待的要试试，而是煮了一杯抹茶给贾瑞。
“久闻公子才华横溢，又精通诗词歌赋。师师虽然蠢笨，也学习过几天音律。
今日就班门弄斧给公子唱上一曲，只求博君一笑，若是能得公子指点一二就是奴家的荣幸了。”
贾瑞道：“久闻姑娘色艺双绝名冠天下，今日若能得闻妙音就是不虚此行了。”
李师师一笑从架上摘了琵琶便唱了一曲苏轼的水调歌头。
一曲唱罢贾瑞不由得拍掌称绝。
果然是歌如其人，李师师的歌声中也透着挥之不去的柔媚。
“让公子见效了，有何不足之处还请公子指教。”李师师笑吟吟的看着贾瑞。
贾瑞道：“如此天籁李大家让我挑毛病，还不如让我往鸡蛋里去寻骨头倒是更省力些。”
他也知道李师师之所以要见自己肯定是为了自己的歌，故而主动说道：“东坡居士的这首水调歌头我也是极喜欢的，不怕姑娘笑话，我也为这首词谱了个曲子，今天也斗胆在李大家面前卖弄一回，倒要请姑娘指教了。”
说着便用后世的曲调唱了一遍。
李师师边听边记，等贾瑞唱完了也赞道：“难怪都赞公子大财，实在是名不虚传！
今日听了公子的这首水调歌头果然新奇有趣，宛转悠扬，又让人耳目一新！”
可李师师还是想听听贾瑞自己做的诗，因又说道：“不知师师是否有幸能见识见识公子自己做的词呢？”
贾瑞一笑：“姑娘是想听词，还是想听歌？”
李师师也是一笑：“都想听~”
贾瑞道：“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
归去凤城时，说与青楼道。遍看颍川花，不似师师好。”
第29章 也许故事正在发生着
李师师听了双颊不由得泛起一抹桃红：“公子取笑了。奴家不过庸脂俗粉，哪里禁得起公子这般夸奖？”
贾瑞道：“你若是庸脂俗粉，还有什么人敢称动人二字？”
嘴巴甜会哄女人的人李师师也见过不少，可偏偏这些话贾瑞说出来就这么让人喜欢？
（作者：这他妈就是该死的主角光环！）
李师师道：“那公子所说的歌呢？”
唱歌贾瑞擅长啊！不假思索便唱道：“云鬓松松凌乱，细腰似水轻软；看这莲步款款，疑是天仙落凡……”
李师师的脸愈发的红了，这分明是将方才自己才睡醒的媚态唱了出来！
这家伙也太会哄女人了吧！
“唱得不好，让李大家见笑了。”
李师师放回过神来忙说道：“哪里话，唱得再好不过了。
只是公子这歌非古非今，不诗不词，竟让人摸不到一点章法了。”
贾瑞道：“诗言志，词言情，声依水，律和声。在下以为，诗词歌赋都是情感抒发。
人世间悲欢离合喜怒哀乐都可高歌一曲。既然是有感而发，又何必拘泥于形式？
只要将心之所想唱出来就是好的，李大家以为如何？”
李师师细细回味了一会儿颔首道：“公子所言极是，师师受教了！
师师自幼习学音律，本以为是也可算是此道中人了，和公子一比才知道师师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李妈妈忙在一旁说道：“师师既然如此仰慕贾公子的才学，何不拜他为师，同他好生学学？”
这家伙出口成章张口成曲，若是能让他收李师师为徒，日后还怕赵元奴那小贱人作妖吗？
李师师虽然心中不屑于同赵元奴一争高下，却是打心底里喜欢贾瑞的歌，因说道：“师师想拜公子为师，不知公子会不会嫌我愚笨？”
贾瑞忙道：“师师姑娘早已名动天下，小可可不敢给姑娘当师父。
若是姑娘喜欢我的歌，咱们有机会了多切磋切磋就是了。
我这些歌不过是一时兴起所做，若能得姑娘传唱也是一件美事，拜师之事可不敢当。”
李师师母女求了一回贾瑞只是不肯，李师师只好说道：
“古有一字之师，今该有一曲之师。既然公子不愿收我这个徒儿，也该吃我一盏茶才是。”
说着膝一个万安奉上茶盅。
贾瑞也不再推辞，接过茶吃了：“方才那两首歌姑娘可喜欢么？若是喜欢，我便先教给你。”
李师师忙道：“这等新鲜雅致的小曲怎能不喜欢？公子且稍等，我这就准备。”
说着让人拿来笔墨纸砚，又焚上一炉上好的檀香，先将歌词抄录了，又一句一段的跟着贾瑞学了起来。
李师师天资聪颖，不过一个时辰便将两手歌牢记在心了。
说话间已是黄昏时分，李妈妈一心要拉拢贾瑞，便笑道：
“虽然公子和师师没有师徒之名，却有了师徒之实，到底一顿拜师宴是不能少的！
公子且请恕老身失陪，老身给你们准备酒食去。”
“怎么好劳动妈妈。”贾瑞心说你个老东西早就该滚蛋了，当电灯泡有意思？
待李妈妈出去了，李师师说道：“还不知公子今年多少年纪，哪里人士呢？”
贾瑞便将那套大名府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李师师听了蹙眉道：“那阳谷县的知县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坑害良善百姓，这还了得么！”
贾瑞却说道：“天下乌鸦一般黑罢了。不过我还要谢谢他呢。”
李师师听了奇道：“谢他？谢他什么？”
贾瑞道：“若不是被他和西门庆陷害，我怎么会来到汴京？若不是来了汴京，又怎么有缘同姑娘结识？你说我不该谢谢他么？”
李师师莞尔一笑：“想不到公子竟然是如此豁达之人。”
贾瑞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说道：“人生短短数十载，本就有诸多不容易了，何必再那么斤斤计较？
到头来不过是使自己烦忧罢了，倒不如看得开些，纵情声色，嬉笑怒骂游戏人间。
别光说我了，倒是说说姑娘你吧？”
李师师叹了口气道：“公子如此坦诚，师师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本是汴京城人，三岁时父亲把我寄名佛寺，老僧为我摩顶，我突然大哭。
老僧人认为我很象佛门弟子，因为大家管佛门弟子叫"师"，所以我就被叫做王师师。
在我四岁时，父亲因罪死在狱中。我因此流露街头，妈妈见我是个美人坯子，于是将我收养，并随其姓，改名为李师师，并请师父教我琴棋书画、歌舞侍人。
再后来我长大了便在家中待客，许是因为我有几分姿色，不知怎的就在京中传开了。
再后来又机缘巧合认得了官家，幸得天子宠幸，如此而已。”
虽然李师师年纪轻轻就登上了职业巅峰，可脸上却没有一丝得意之色，反而有着隐隐的落寞。
贾瑞问道：“怎么，难道师师姑娘还不满足现状吗？要知道，你现在过的日子是多少人羡慕不已的呢。”
李师师听了苦笑道：“公子是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么？”
贾瑞一抬手道：“罢了，姑娘不必多说了，我已明白你心里所想了。”
若是有的选择，谁愿意以声色娱人？很显然李师师虽然得徽宗皇帝的宠，赵佶却并不是她心目中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二人身份上的差距实在太大了，赵佶可以满足她物质上的一切，却无法填补李师师内心的空虚。
李师师表面上风光无限，其实她只想做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嫁个如意郎君相伴一生。
“我想起一首歌来。”
“洗耳恭听。”李师师嫣然一笑。
“是不是对生活不太满意，很久没有笑过又不知为何；既然不快乐又不喜欢这里，不如一路向西去大理……”
“好听。”一曲终了李师师挤出一个笑来：“公子歌中所唱的大理可是西南的大理国么？洱海又是什么海？”
贾瑞这才想起来，宋朝并没有把云南划入版图，只得说道：“正是大理国。
大理国山清水秀风景如画四季如春，洱海是一个湖泊，碧波荡漾飞鸟成群……”
“大理，洱海，若有生之年能去看看多好？”
说到这里李师师不由得唱了起来：“也许爱情就在洱海边等着，也许故事正在发生着……”
第30章 死鸭子嘴硬
辞别李师师回道酸枣门外家中已是快二更时候。
见贾瑞醉醺醺的回来金莲不禁心里泛酸：“哎哟哟，这是谁回来了？这都什么时辰了？
人家不留你过夜么？这么晚了还回来做什么？外头黑灯瞎火的，当心摔着！”
“嘿嘿，那行，下次我就不回来了。”贾瑞故意打了个酒嗝说道。
“你……”金莲白了贾瑞一眼，还是端了茶来给他吃。
“见着那位赵大家还是见着李大家了？”
贾瑞吃了口茶道：“两个都见着了，先同赵元奴说话吃酒，然后又见了李师师，不虚此行啊~”
“啧啧啧，贾公子好艳福呢！哎，这两个是不是都倾国倾城貌，莺声燕语的音啊？”
贾瑞想都不想就说道：“那必须的啊！人美声音甜，还不吃醋，要不人家怎么能成了汴京中数一数二的名妓？”
“切！”金莲气得推了贾瑞一把：“是是是，人家是名妓！
别说是咱们家贾公子了，就连官家都流连忘返呢！
不过听说皇上四十岁的人了，又是后宫佳丽三千的，难免身子有些亏空又有些照应不过来。
官人可是年轻力壮的，又有好大的本钱，两相对比，只怕高下立判呢！
到时候只怕那两位连赎身银子也不要了，倒贴着都要来和你过呢！”
贾瑞一拍脑门：“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到时候我就当个小白脸，把软饭吃起来！
哎金莲你说，这算是我给皇上老儿带了绿帽子，还是他给我戴了？”
金莲没好气道：“你还笑呢！若是让官家知道了你抢了他的心肝宝贝，看不砍了你的头么！
官人，那赵元奴和李师师固然有沉鱼落雁的貌，到底不是咱们这样的平头百姓该去招惹的。
你若是觉得不够，咱们就多卖些酒，等银子够了给你买几个绝色的回来不好么？
那两位还是少去招惹的好。”
看着金莲急了贾瑞才不再逗她了，说道：“你以为我是为了一时之欢愉去结交她们的么？”
金莲听了一愣：“难道不是么？那是为了什么？”
贾瑞道：“你忘了当初在阳谷县咱们卖酒的时候是怎么被西门庆惦记上，然后用奸计害死武大哥的么？咱们不就吃亏在没有权势上头了？”
金莲吃了一惊：“你是要……借着她们两个攀附上官家？”
“正有这个意思。”贾瑞点了点头。
金莲一时有点懵了。在她印象里，七品的知县已经是普通百姓想巴结都巴结不上的了，贾瑞居然想攀附宋徽宗？
不过似乎也可行，毕竟男人都是耳根子软，禁不得枕边风吹一吹的。
可是都说伴君如伴虎，更何况汴京城里还有那么多深得宋徽宗信赖的奸臣呢？
想到这里金莲还是有些担心：“罢哟，依我说还是少想这些有的没的吧。
天家哪儿是咱们这样让人能结交的？就算你见了皇上，又不知生出多少事来呢！
奴家也不求什么大富贵，只求安稳。咱们就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不好么？”
贾瑞却说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他想搭上宋徽宗可不是单纯的为了能在汴京城里踏踏实实的卖酒赚钱，他还想在这个乱世里一展拳脚，跟那些好汉们一块凑凑热闹呢。
见贾瑞心意已决金莲也不好再劝，又问道：“那……得给她们送多少银子才能让她们帮着你在官家跟前说话？”
贾瑞嘿嘿一笑：“银子？你觉得她们现在缺银子吗？”
既然不是银子，金莲便想贾瑞自然是去出卖色相了，一时心里头又担忧又吃醋：
“依我说还是省省吧，咱们现在的日子也颇过得，何苦去冒这个风险？
皇上宠幸的人你也要惦记，若是真惹怒了皇上，这天底下还有咱们的容身之所么？”
贾瑞笑道：“怎么，你真当我要去出卖色相么？难道我就剩下这点本事了不成？”
金莲迷惑道：“又不用银子，又不用……人家谁肯替你说话？”
贾瑞提示道：“你想想，皇上他喜欢什么？”
“喜欢什么？我听说官家喜欢风雅，古董字画是最爱的。还不惜重金修建艮岳，想是喜欢吃喝玩乐的。对了，他还好色！”
说到这里，又看了看贾瑞，蹙眉道：“难道他也喜男风？”
贾瑞一口茶喷出去老远，一面咳嗽一面擦了擦下巴上的茶笑道：
“小蹄子浑说什么？难道我还能去卖屁股？
罢了，也不逗你了，我是想用曲子跟赵元奴李师师她们套近乎，等混熟了再说。”
“曲子？这能行吗？我可听说那两位都是能歌善舞的，不然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名气？”
贾瑞自信一笑：“能啊，当然能了。赵元奴已经学了两首我的曲子去了，官家听了大悦呢！
这不，李师师也坐不住了，今天还说想拜我为师呢！”
“是……是吗？”金莲一脸不可置信。
“当然，还能骗你么？”
“呵呵！我跟了你几个月都不知道你还会唱曲儿呢！”金莲又打翻了醋坛子。
“哈哈，我会的本事多着呢！你才见识了几样？”贾瑞洋洋得意道。
“那你现在就给我唱一个！”
“这不难！”贾瑞说着便唱道：“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伸手摸姐脑前边，天庭饱满兮瘾人……”
一面唱那一双手也一面演示起来。
一曲没有唱完以搅得金莲粉面桃红娇喘吁吁起来。
“好啊你……我……我就知道你还是用了这上头的能耐……”
贾瑞嘿嘿一笑：“我用了又如何？”
金莲一用力便反客为主将贾瑞压在下头：“我榨干了你，看你还怎么去外头拈花惹草！”
“来，让你榨，小心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去。”贾瑞索性将一只胳膊枕在脑后笑吟吟的看着潘金莲表演。
“哼，昨天是一时大意让你得了意，今天再看看！”金莲嘴硬道。
“你这不行，再摇得用力些~”
一面说一面伸出手来拔掉了金莲头上的玉簪，顿时一头乌云披散开来，遮住了半张略显痛苦的俏脸。
第31章 鲁智深拔树
这一日青草蛇李四又一气卖了十坛子酒出去，便置办了些鸡鱼蔬果叫上几个相好的并贾瑞一同往菜园子里找鲁智深吃酒。
于是便在园中一颗杨树下摆下桌椅杯盘吃喝取笑起来。
正吃到酒酣耳热之际，鲁智深只觉得头上被什么砸了一下。
伸手一摸，黏糊糊热烘烘的，竟然是一泡鸟屎！鲁智深不由气得哇哇大叫。
李四道：“大师父摸气，定是这杨树上筑巢的老鸹屙的，看我寻个梯子来爬上树去掏了他的老窝，摸了他的鸟蛋给大师下酒！”
说着便要去寻梯子。
鲁智深却拦住了，将这杨树打量了一回道：“哪里用这么麻烦，看我拔了这鸟树，看这死老鸹往哪里去筑巢！”
众人都笑：“这棵树有尺许粗，又不是韭菜小葱，哪里是拔得起的？”
贾瑞则是笑道：“怎么，你们还记不住大哥的好神力吗？一个大活人大哥只三拳就打死了，拔一颗树又算什么？”
鲁智深听了心中得意，更要卖弄一番力气了，趁着酒醒走到树前，把直裰脱了，用右手向下，把身倒缴着，却把左手拔住上截。
众人见鲁智深真要拔树无不屏气凝神的看着，只见鲁智深两腿岔开气沉丹田运了一回功，随后爆喝一声把腰只一趁，竟将那株绿杨树带根拔起来。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的贾瑞也被震撼了，鲁智深这玩意还真是头大牲口啊！
其他人更不用说，纷纷倒头便拜，只叫：“师父非是凡人，正是真罗汉！身体无千万斤气力，如何拔得起！”
鲁智深哈哈狞笑将树往一旁一撇：“这回清净了，来，咱们接着吃酒说笑！”
说着也不将直裰再穿上了，就赤膊头顶鸟屎又坐了下来。
过街鼠张三忙给鲁智深倒了一碗酒阿臾道：
“只听戏文里说武圣一把青龙偃月刀有八十二斤重，我只不信，何人能有这样力气能挥得动？
今天见师父这等神力我才信了！想来当年关老爷也不能及！”
鲁智深道：“你们没看我那条铁禅杖么？便是洒家去年在五台山时找铁匠打的。
不瞒你们说，我当初也想着打个八十二斤的，怎奈那铁匠不肯与我打，好歹只打了一条六十二斤的出来。”
李四听了便说道：“这些日见师父好拳脚，今天又开眼界见了神力，却不曾见师父演练兵器，师父何时让我等开开眼界？”
鲁智深道：“这有什么？今日吃得尽兴，索性就演一套与你们瞧！去我禅房里将禅杖拿来给我！”
众人答应一声都往禅房去看禅杖，果然不一会儿两个人抬着五尺长的铁禅杖出来了。
鲁智深长身而起夺过禅杖便舞了起来，吓得众人忙后退让出一个空场来。
鲁智深有意卖弄，借着酒兴将一条禅杖舞得虎虎生风，浑身上下，没半点儿参差。
更难得的是头顶上一坨鸟屎竟然纹丝不动，惹得众人无不拍手叫好。
正耍得起劲，听得墙外有人喝彩道：“这个师父端的非凡，使的好器械！”
鲁智深收住了循声望去，只见墙缺边站着一位官人，三十出头年纪，生得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八尺长短身材。
贾瑞便知道是林冲终于闪亮登场了。
果然张三说道：“我们是外行不过看看热闹，林教头这个行家里手都说好了定然是真的好！”
鲁智深便问道：“这位官人是谁？”
张三道：“他便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武师，名唤林冲！”
鲁智深便朝林冲抱拳道：“原来是林教头，何不进来一叙？”
林冲也不含糊，一骗腿便翻过墙缺走至跟前抱拳道：“师兄何处人士？法讳唤作什么？”
“我乃关西鲁达便是，法号智深，这位是我结拜兄弟贾瑞贾天祥。”
鲁智深自报家门，又说道：“洒家年幼时也曾到东京，认得一个姓林的提辖。可是教头本家么？”
林冲听了大喜道：“京中姓林的虽多，近二十年来做过提辖官的便只有家父一人了。想不到世兄还认得家父！”
鲁智深又问道：“教头今日缘何到此？”
林冲答道：“恰才与拙荆一同来间壁岳庙里还香愿。林冲听得使棒，看得入眼，着女使锦儿自和荆妇去庙里烧香。林冲就只此间相等。不想得遇师兄。”
鲁智深哈哈大笑道：“果然是缘分！洒家初到这里，只有我这贾贤弟脾气相投每日相伴。如今又得教头不弃，若是能结为弟兄，十分好了！”
听了这话林冲心中不免有些狐疑，鲁智深五大三粗一身蛮力功夫，说话大嗓门，这个贾瑞却是一副书生模样斯斯文文的，这两个人怎么就能脾气相投了？
可鲁智深又对他的脾气，提出结拜来也不好推辞，于是三人就在院中燃了香八拜结交。
自是鲁智深为长，林冲居二，贾瑞最小。
贾瑞又让人从家中搬来两坛子酒，林冲吃了不禁也是称赞不已，也明白了鲁智深为何同贾瑞投机了。
正说得兴起，却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在墙缺处喊林冲。
林冲见了告了罪往墙边去说了几句话便折返回来一抱拳道：“大哥，三地，我有些家务事要处置，今日就不多陪了，改日来赔罪！”
鲁智深正给一群泼皮讲述自己如何在桃花村教训要强娶民女的周通的事，听林冲要走也不甚留意，只说道：“弟只顾忙你的去，今日已经是兄弟了，改日得空了便来园子里同我吃酒！”
贾瑞却站起身来道：“不知当不当问，林二哥是有什么事？可需要我们帮忙吗？”
“贤弟好意心领了，不是什么要紧事，我自去便了。告辞。”林冲说着拱拱手急匆匆的去了。
贾瑞心中冷笑一声：自己的老婆被人当街调戏了，还不是什么要紧事？
也可能是林冲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吧。
贾瑞也拿不准林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按着原著里说的，林冲一开始是个很能忍耐的人，甚至可以用窝囊来形容了，自己的妻子屡次三番被太尉高俅的干儿子高衙内调戏他却能一忍再忍，最多也就是把皮条客陆谦的家里砸了个稀烂，却不敢去和高衙内理论半句。
或许是因为林家几代人都是吃皇粮的，早已习惯了体制内的生活，故而以为委曲求全，甚至被高俅设计陷害要被发配沧州的时候还不忘写下休书要“成全”林娘子。
然而知道妻子和岳丈丧命后林冲就像换了一个人，先是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杀死了陆谦和几个跟着去杀他的人，随后落草在梁山，还帮着晁盖干掉了自己的老大王伦。
其后几年梁山大大小小的战役中更是一马当先无往不利，多少场仗打下来没有一场败绩。
难道只有林娘子的死才能让林冲对朝廷的幻想彻底破灭吗？
这个代价是不是有点太高了，反正贾瑞觉得林娘子挺可怜的。
“大哥，我方才看林二哥行色匆匆面色焦急，怕是有什么急事，要不，咱们跟上去看看？”
第32章 小人物谈时政
鲁智深听了问道：“怎的？林教头不是说没甚要紧吗？”
贾瑞道：“我恍惚听得好像那丫鬟说什么有人要调戏林娘子的话来。”
鲁智深最恨有人调戏欺负妇人，当初拳打镇关西、后在刘家庄打周通皆是因为如此。
如今听说有人要调戏林冲娘子哪里还坐得住？
一拍大腿道：“你怎么的不早说？都跟我来，咱们去凑一手！”
说罢提了禅杖，也不耐烦去走门，直接将土墙撞出个豁口来就冲了出去。
“大哥且慢！”贾瑞一面在后面追一面喊道。
“嗨！你婆婆妈妈作甚又喊我？横竖不用你出手！”
“我是想告诉你，你跑错了，我看着林二哥往那边去了……”
贾瑞一阵无语。
鲁智深其实有时候心思挺细腻的，只是吃多了酒或者火器上来的时候智商就明显不在线了。
今天这两个条件加在一起了，贾瑞还真怕手持凶器的鲁智深来一出血洗东岳庙来，忙追了上去。
行不多远，却见林冲护着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妇人和方才那个丫鬟往这边来。
只见那妇人生得眉目清秀体态妖娆，果然有几分姿色。
林冲见了杀气腾腾的鲁智深忙问道：“大哥去哪里？”
鲁智深道：“我来帮你厮打！”
林冲道：“劳动大哥了，方才是误会一场。原来是本官高太尉的衙内，不认得荆妇，一时间无礼。
林冲本待要痛打那厮一顿，太尉面上须不好看。自古道：不怕官，只怕管。
咱们不与他计较，让他一次也就罢了。”
鲁智深道：“你怕他是你顶头上司，我却不怕！若让洒家装到那撮鸟，须叫他吃洒家三百禅杖！”
林冲见鲁智深醉了便劝道：“大哥说得是，只是如今他已走了，权且饶她一回，下次定不放过！”
贾瑞也在一旁苦劝方劝住了，林冲自往家里去，鲁智深贾瑞等也都回去不提。
回道家中，将今日事同金莲说了一回，金莲听了蹙眉道：
“我说怎么方才恍惚听得街上有人吵嚷，原来是为了这个！
这汴京天子脚下，一个衙内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当街调戏良人娘子？”
贾瑞叹了口气道：“越是天子脚下才越有目无法纪的人呢，这个道理你还想不明白么？”
金莲听了皱着眉头看着贾瑞道：“那怎么那会子在阳谷县的时候，你说汴京是讲法理的地方，定然不会有西门庆那种人的？”
“我……没错，我是说没有像西门庆那种人，可没说不会有高衙内这种人啊！
西门庆跟高衙内一比，连个渣渣都算不上！”贾瑞强行狡辩。
“不过这高衙内只是好色，并不缺钱。城中像他这样的纨绔子弟怕是不少。
我的金莲这么漂亮，往后还是少在外头抛头露面的好。”
金莲听了撇撇嘴道：“不用你在这里油嘴滑舌。这里的人比西门庆还恶呢，还在这里做什么？咱们可是连一个西门庆都没办法呢。
倘或哪个做大官的先一步看上咱们蒸酒的手艺了又如何？
我听说向蔡京高俅这种大贪官越是有钱就越想要更多呢！”
金莲不免又有些担忧起来。
贾瑞捏了捏金莲的脸说道：“所以么，我得赶快抱住皇上这条大粗腿心里头才踏实。
说做就做，一会儿我去找李师师去，问问他最近皇上去过了没有~去给我拿一坛子酒来。”
谁知金莲却并没有去拿酒，而是一转身把门掩了。
“做什么？”
金莲朝贾瑞抛了个媚眼道：“想去找那两个狐媚子也可以，先把公粮交了再去！”
贾瑞轻蔑一笑：“怎的？你以为榨我一次就可以让我不能了？大爷可是有金手指的人！”
金莲娇嗔道：“我不管，交公粮！”
交完了公粮贾瑞拎着酒往封丘门去，一路上却想得都是林冲的事。
要不要弄些手段来改变林冲和林娘子的命运他一直没有拿定主意。
若是使林冲免了牢狱之灾，使林娘子不死，是不是林冲会一直安安生生的当他的教头，在汴京中过自己的太平日子？
梁山少了一位好汉，没有人再去杀王伦，接下来又会引起多少连锁反应？
林冲不会被发配，鲁智深也不必去野猪林救他，是不是鲁智深就一直在这里看菜园子了？
想着想着又想起武松来。
如今武大郎已经死了，却并不是被西门庆和潘金莲害死的，那武松是不是就没有理由再去斗杀西门庆了？
他是不是就在景阳冈打死老虎之后被阳谷县知县看中了，安安生生的在县里当个都头？
那么是不是就没有日后的打蒋门神夺快活了、血洗飞云浦的事了？
武松还有没有机会和理由上梁山？
一路胡思乱想着来到封丘门里，可巧又碰上了正在街上闲逛的陈庆。
“哎哟，这不是贾公子么？今日得空来这边逛逛？”陈庆见了忙小跑着过来唱了个喏。
贾瑞也笑道：“陈大郎发财？今天无事，来看看李大家在不在家里。”
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碎银子：“大郎去吃杯茶。”
“哎哟喂，公子您忒客气了！”陈庆笑嘻嘻的将银子接了。
“官家最近有没有往院里来？”贾瑞的银子肯定不是白掏的。
陈庆也不隐瞒，笑嘻嘻的压低声音道：“只来了一回，往李大家院里去的。
公子只管放心往李家去吧，想来今天皇上不会去了。”
贾瑞不禁笑道：“你倒是清楚官家的脾气了。”
陈庆有意卖弄，又说道：“这个自然，别说是这封丘门了，就是朝堂上的事我也略知一二呢！
也不瞒公子，最近朝中大事不断，皇上也苦恼呢！”
“哦？却不知都有什么大事？”贾瑞问道。
“嗨，公子没听说么？东北的女真不是出了个完颜阿骨打，建了个大金国吗？
如今金国和辽国打起来了！不单如此，辽国裨将高永昌占了辽的东京辽阳称帝造反了，国号大元！
辽国岌岌可危，如今朝中都在议论要不要趁机联金攻辽，趁势收取燕云十六州呢！”
“是么！”贾瑞发现自己还真有些小看这个陈庆了，这家伙消息确实灵通。
陈庆心中得意：“那可不是？不光是这个，咱们大宋国内也不安生！
尤其是这二年，因官家要修艮岳需要银子，蔡太师变着法子的征税，又是茶叶法又是折价法的，搞得到处怨声载道，尤其是江南许多商贾都禁不住了，纷纷造反闹事呢！”
说到这里，贾瑞不禁想起来一个问题，宣和年间最宋朝最大的两次起义就是北边的宋江和南边的方腊了。
小说里是宋江受招安后去平的方腊，最后虽然平了方腊，梁山好汉也是损兵折将从此一蹶不振。
然而历史上宋江起义不过是小打小闹，跟方腊比起来完全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存在。
他现在所处的世界，到底是哪一个？
第33章 歌舞双绝
李妈妈见贾瑞来了心下欢喜，忙往里头迎：“哎哟哟，公子快往里面请！怎么这几天没来了？师师都想念公子了呢！您说说，来就来呗，又带东西过来！”
说着将贾瑞手中的酒接了过去。
李师师听了也忙迎了出来笑着屈膝问安：“公子来了。”
李妈妈道：“师师陪公子说话，老身去煮茶来。”
贾瑞不由得有些意外，这回这老鸨子怎么这么有眼力见了？
二人坐了，李师师道：“前两天官家来了一回，我便将公子教给我的那几只曲子给官家唱了一回。
官家果然喜欢得不行，尤其是那首《爱江山更爱美人》，着实夸了一回呢！”
“呵呵，他喜欢就好。”贾瑞心说宋徽宗是不爱江山爱美人才对。
李师师又说道：“公子下回也不用带酒来了，怪沉的。这烧酒我也给官家尝了，他只说太烈了，吃不惯。你说，这么香醇的美酒，怎么就吃不惯呢？”
贾瑞一笑问道：“确实是太烈了些，许多人都吃不惯。却不知师师姑娘爱不爱吃？”
李师师道：“爱啊！怎么不爱？喝了这个以后再喝其他的酒都觉得寡淡无味了呢！”
贾瑞道：“既然姑娘喜欢，为什么不送？官家不爱吃，只留着咱们两个吃就是了。”
李师师心里欢喜，却轻叹一声道：“公子是大忙人，哪儿有空常来我这里呢？”
贾瑞笑道：“姑娘这里是官家常来的地方，我若来得太频繁了，万一撞上他岂不麻烦？”
李师师听了这话便不高兴起来：“撞上了又如何？我家里只许他来得，别人就来不得了么？
他是皇上又如何？我又不是他什么人！”
话音方落，李妈妈端着茶盘进来了，听李师师这么说忙喝道：“你这死丫头，又在这里混说了！若是传到官家耳朵里还了得？”
李师师道：“本来就是么，我怕他什么？哎对了，官家问起我来这，这酒是哪儿来的？这些新曲是谁作的？我跟他说了，是我表弟做的！他还夸你有大才呢，说哪天定要见一见你这个大才子！”
贾瑞呵呵一笑也没太往心里去。
只是说哪天并没有说具体日子，那不过是随口客气客气罢了。
“怎么我就成了你弟弟了？敢问姑娘芳龄？”
李师师笑着斜了贾瑞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公子先送了酒来，这会子又问年纪，等下是不是还要问问生辰八字么？”
说着自己已是笑得花枝乱颤了。
按古礼，婚有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采纳就是男方向女方送求婚礼物，问名则是男家行纳采礼后，再托媒人询问女方的名字和出生年月及时辰，以便男家卜问，决定成婚与否，吉凶如何。
贾瑞笑道：“只可惜姑娘不肯告知，看来我这礼是白送了。”
一旁李妈妈见两人越说越不像了，忙打岔道：“公子今天来可是要再教师师两首新曲么？”
不等贾瑞说话李师师便接口道：“天天学，哪儿有那么多新曲？就算有我今儿也懒怠学！
妈妈去准备一桌席面来，我今天要同表弟吃酒~”
李妈妈虽然心里有些不快，不满李师师不愿去讨好徽宗皇帝。又怕说多了惹得贾瑞不乐而偏向赵元奴，只得赔着笑去准备了。
不一时准备齐备了，李师师亲自把盏给贾瑞倒了酒说道：
“公子年纪轻轻的到好像去过许多地方，有过许多经历一般。”
贾瑞道：“何出此言？”
李师师道：“就说你上次教我的那首《去大理》我就极喜欢。
虽然不知道大理究竟是什么样的风景，听了你唱之后就想去瞧瞧。”
说道这里轻叹一声：“只可惜我托生了个女儿身，又入了娼门，不得自由。
说出来不怕公子笑话，我虚度了二十一年都没离开过汴京，去的最远地方是城外的宝光寺。
真想去瞧瞧外面的花花世界。”
贾瑞道：“不用着急，自然有机会的。若是得空了，我带你去大理走一遭！”
同时心中感叹，靖康二年金兵攻入汴京北宋灭亡，赵佶和他儿子赵恒连及大量赵氏皇族、后宫妃嫔与贵卿、朝臣等三千余人，押解北上，东京城中公私积蓄为之一空。
那会儿李师师不过三十年纪，她的结果又会如何？
是出家去了，还是逃出去隐居临安终老一生，亦或是被金人俘获沦为鞑虏的玩物？
李师师听了凄然一笑：“多谢公子宽慰了。”
她一个娼家，现在虽然得了盛宠却也不过是养在外头的一只金丝雀罢了。
天底下最不缺女人的只怕就是赵佶了，自己能得宠多久？
失宠了又能如何？多半是嫁给哪个富贵人家当个妾室罢了。
贾瑞见李师师神色黯然也猜出了她的心思，也不出言安慰，而是唱道：
“把青春献给身后那座辉煌的都市，为了这个美梦我们付出着代价；
把爱情留给我身边最真心的姑娘，你陪我歌唱你陪我流浪，陪我两败俱伤；
一直到现在才突然明白我梦寐以求，是真爱和自由。
想带上你私奔，奔向最遥远城镇；想带上你私奔，去做最幸福的人……”
李师师听了心中百感交集，许久才叹了口气道：“公子惯会哄人，作诗要拿人取笑，唱个曲也是这般。”
贾瑞没有接话，而是将酒杯举起来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良辰美景何必枉自嗟呀？”
李师师叹道：“哪里就得意了？”
贾瑞又说道：“那就一醉解千愁？”
李师师道：“举杯消愁愁更愁。”
见贾瑞不知该如何回话了又笑道：“是我的不是了，本来高高兴兴的说这些做什么？
方才公子的曲唱得极好，当浮三大白！”
说着果然真连喝三杯。
贾瑞便不再说什么远方私奔的话，只说些坊间奇闻趣事来听。
觥筹交错，几杯烧酒下肚，李师师不禁粉面含春，眼神也愈发的迷离起来。
“公子又唱了一首新曲给我，师师无以为报，就斗胆献丑给公子舞一曲如何？”
第34章 长袖善舞
贾瑞听了道：“早闻师师姑娘歌舞双绝，这歌已经听过了，若是能得见姑娘舞上一曲，夫复何求？”
李师师微微一笑：“公子喜欢看什么舞？柘枝舞还是剑器舞？”
贾瑞嘿嘿一笑：“师师想跳什么，我就想看什么。”
李师师起身一福道：“那师师就献丑了。”
说罢起身果然舞了起来。
贾瑞本以为李师师会轻歌曼舞，却不想她竟跳了一支胡旋。
玉臂轻舒，细腰扭转，衣袂飘飘，再加上那时不时撇过来的妩媚眼神，看得贾瑞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难怪赵佶那老色批会放着后宫三千佳丽不宠，三天两头的往李师师这跑？
就这小蛮腰扭来扭去的，谁受得了？
李师师见贾瑞终于显露出了饥色的模样心里着实得意了一下下，原来他好这一口。便舞得更起兴了。
奈何室内狭窄，有些施展不开。偏这烧酒又烈，李师师已有了七八分酒意。
再加之她此刻一袭长裙本就拖沓不是跳胡旋的装扮，一个不小心便将裙角踩了一下，顿时失了重心啊的一声惊呼往前倒去。
贾瑞也算反应快的，忙起身去接，李师师慌乱中两手乱抓，可算是抓住了一根硬硬的棍子勉强站住了。
李师师没摔着，倒是疼得得贾瑞一阵龇牙咧嘴。
李师师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公子，你衣服里怎么还藏了跟棒槌……哎呀！”
说了一半好像终于明白过来，好像手被烫了一下一般忙丢开了，一颗心儿噗通噗通的跳个不住，俏脸也臊得绯红。
同时心里头不免有点犯嘀咕，到底是不是棒槌？不然怎么能有这种尺寸？
“师师你……没有妨碍吧？”贾瑞咬着牙说道。
心里也不免吐槽：这小丫头怎么手劲这么大？
“没事，本想给公子舞上一曲，没想到竟然出丑了，让公子见笑了。”
贾瑞道：“哪里，我再没看过这等妖娆的舞姿。只是师师今日这身装扮不适合跳胡旋，若是穿上那种……嘿嘿嘿……”
贾瑞大致笔画了一下跳肚皮舞的服饰。
正说着，却是李妈妈听到了李师师的尖叫冲了进来：“是怎么了？”
李师师道：“没怎的，方才没站稳，险些摔了一跤，多亏公子扶了我一把。”
李妈妈松了一口气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还毛手毛脚的，若是摔坏了面皮可怎么处？”
李师师蹙眉道：“摔破了相正好不用接驾了，歇上几天也好！”
“你这孩子……少喝点酒吧！看喝哑了嗓子！”
李师师似乎赌气一般，拿起桌上半杯残酒就一饮而尽了。
贾瑞便出来打圆场，将空酒杯接过来放在桌上说道：“师师姑娘可知道太尉高俅有个干儿子么？”
李师师不禁一愣，问道：“不知，他有没有干儿子与我有什么相干？”
贾瑞道：“自是没有相干，不过那天我在街上看过他一回觉得有些荒唐，姑娘不想听就罢了。”
这招欲擒故纵果然有效果，李师师便追问道：“是怎么个荒唐了？”
贾瑞接着说道：“这高衙内整日仗着他爹的权势仗势欺人为非作歹，整日在街上调戏淫辱良家妇女。”
李师师听了蹙眉道：“竟然如此没有王法么？怕是有人因厌恶高太尉故意造谣中伤吧？”
贾瑞冷笑一声道：“怎么是造谣？是我亲眼所见！我有个结拜的哥哥，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叫林冲。
那天林娘子去岳庙烧香还愿，高衙内见她有几分姿色便要上前调戏。
好在使女锦儿跑得快，找到了正在和我们一同吃酒的林教头，及时赶过去了才避免了一场残局。
你说，这算不算是我亲眼见的？”
李师师听了蹙眉道：“我也曾听说过许多人说高俅是个大奸臣，想不到他儿子竟也如此的坏！”
贾瑞叹了口气道：“我本以为在阳谷县有恶霸欺负人，来了汴京就没事了。
不想汴京城里的恶人比阳谷县还恶十倍呢！看来这汴京可不是适合我久住的地方啊。”
李师师听了贾瑞这么说便有些急了：“哪里有那么凶险？我打小到大在这里生这里长，不也好好的没碰上过什么事？”
贾瑞苦笑道：“你一个姑娘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有什么事？难道我还能像你一样整日窝在家里么？”
李师师道：“你不是想卖酒么？哪里还有比汴京更合适的地方？
到底还是汴京城中的人也多也富足。
公子放心，等下回我见着官家了就跟他说，看谁还敢打你的酒坊的主意！”
贾瑞心中一喜，却说道：“这点子小事怎么好让官家知道？不说也罢了。”
李师师道：“这算什么？又不麻烦，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罢了。怎么，公子是不愿在汴京立足？莫不是……不愿常常见师师一面？”
李妈妈听李师师这么说也在一旁帮腔、她可不想贾瑞就这么走了，起码也得把他做的曲子都交给李师师才好啊！
贾瑞道：“师师姑娘这是什么话？能和姑娘一处谈天说地吃酒唱曲实乃是人生一大乐事，天底下谁不愿意常来看望姑娘呢？只是我这点小事……”
“公子又送我那些稀罕礼物又教我唱曲，这点小事不过举手之劳我都不能帮公子么？”
说到这里李师师狡黠一笑：“再小的事也是我表弟的事不是？你不用管了，回头官家再来了我自会同他说。我想他也不会看着我弟弟被人欺负了去的。”
贾瑞只得免为其难道：“既然师师姑娘如此盛情，再推辞反倒是显得我婆婆妈妈的了。如此，在下先行谢过姑娘了。”
说罢拿起酒壶来斟了两杯酒。
李师师道：“何必这么客气？且不过是才说说，要谢也等着这件事办成了再说吧。
我想着再过个三四天只怕官家就要来了，你便七天后来吧，多半就有消息了。”
贾瑞笑道：“若是办成了我定请姑娘吃酒，如何？”
李师师嫣然一笑，一手拉着衣袖一手捻着兰花指夹起酒杯：“那我就等着吃公子的酒了。”
第35章 目击赵佶
过了几日，林冲买了些菜蔬果品来菜园子寻鲁智深贾瑞两个吃酒。
三人便在鲁智深的禅房里坐了摆上桌盘，林冲道：“前两天本来吃得高兴，却被些琐事搅扰了，今天咱们兄弟定要一醉方休！”
鲁智深道：“想不到汴京里也有这种混账人！下次再让他撞到我手里，定要他好看！”
贾瑞也说道：“林二哥，我听说这个高衙内是个惯能在女人身上做功夫的，且不达目的从不罢休，上次他调戏嫂子未能得逞肯善罢甘休吗？依我说二哥还是小心些好。”
林冲咬了咬牙道：“我也知道那厮的为人，上次也是合该有事。
内子平日里都不出门的，偏偏上次去烧柱香就碰到这恶心事。
不过高衙内也是不认得我娘子，故而才有此误会。这次知道了，好歹我也是禁军教头，在太尉账下效力，想他也不敢再多想吧。”
贾瑞道：“不怕两位哥哥笑话，弟学过一些麻衣相术，观二哥印堂晦暗发黑，恐有牢狱之灾，许不是应在这件事上？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狗改不了吃屎，二哥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林冲点头称是，脸上表情却并未太在意，贾瑞也不能说你同事陆谦陆虞侯会叫你出来喝酒，然后把你媳妇骗出去要奸污吧。
鲁智深道：“罢了罢了，都来吃酒，说这些话没得生气！那高衙内撮鸟若是敢再生事端，洒家便打进殿帅府去！”
三人便换了话头，鲁智深林冲两个只说些江湖上的事，又说些棍棒拳脚功夫。
一个是提辖官，一个是枪棒教头，两个人倒是聊的投机。一顿酒直吃了一下午方散了。
一宿无话，第二天已经到了和李师师约定之期，下午时分贾瑞便带了两块香皂两瓶雪花膏又往封丘门去了。
李师师亲手将东西接了放在桌上笑道：“来就来么，怎么又带这些东西？上次带来的还没用完呢。”
贾瑞笑道：“怎么敢空手来？不怕被妈妈打出去吗？”
李妈妈听了笑道：“公子说笑了，请还请不来，怎么敢打？快坐，我去煮茶。”
说着转身去了。
二人坐了，李师师一脸歉意道：“说来倒是我没脸面，谁想官家这两天竟没来，倒是让你白跑了一趟了。”
贾瑞听了笑道：“怎么叫白跑？若没有这个托词，我还真不知道该以什么借口来呢！
总不能每次都说来和姑娘切磋词曲吧？”
李师师笑道：“弟弟来看姐姐，还需要托词么？”
贾瑞也笑道：“你不要总是嘴上占我便宜，我不认的！”
正说着门上小丫头匆匆忙忙的跑进来道：“妈妈，姑娘，官家来了！”
三人听了都是一愣，贾瑞则是下意识的看了看后门又看了看窗户，好像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
李师师却笑道：“来得正好，正说这件事呢，这回当着面说！”
“这……不好吧？”想想就要见到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艺术家皇帝贾瑞还真有点心虚。
说话间外头脚步声响起，赵佶已经带着太监张迪走了进来。
李妈妈和李师师忙下跪迎驾，没来得及跳窗户的贾瑞只得也硬着头皮跟着跪了。
赵佶一见屋里居然有个不认识的男人不由得一愣，还是很有风度的说了一句：“平身！”
“谢陛下。”李师师站起来不等赵佶问便说道：“官家还记得上次我跟您说过我有个表弟进京来了么？这位就是了。”
赵佶哦了一声道：“你就是那个作了许多新曲的贾瑞贾天祥？”
贾瑞道：“是，才疏学浅，做得不好，让官家贱笑了。”
赵佶道：“不必自谦，你的曲我已经听你姐姐唱过了，果然新鲜有趣，又不拘泥于形式，好得很。
还有你酿的那个烈酒，我也偿过了，只是太烈了些。
难怪师师的歌唱得这么好，原来家里亲人还有能作曲的！哎对了，天祥是师师的姑表兄弟还是姨表兄弟？”
“姑表！”李师师马上接口道。
赵佶点点头：“姑表好，姑表亲，打折骨头连着筋。师师如今也无亲无故的，既然你来了，就多陪她几日也好。”
李师师道：“官家，我这表弟如今也没有别的亲人了，在阳谷县又被人欺负了不能容身，才辗转来到汴京投奔我来的。”
赵佶听了蹙眉道：“哦？是怎么回事？”
李师师便偷偷给贾瑞使眼色，贾瑞便将自己在阳谷县的遭遇又说了一回。
赵佶听了大圆脸上有些难看：“那阳谷县的知县叫什么？”
贾瑞道：“叫王天壁。”
赵佶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什么。
一个小小的知县和当地土豪劣绅勾结欺负欺负平头百姓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千里为官只为财，若是细查起来有几个当官的身上是干净的？
李师师见是话空便又说道：“官家，我表弟如今来了汴京也想做些酿酒贩酒的生意，你可不能再让别人欺负了他去！我听说京城里的恶人也不少呢！”
赵佶道：“这个自然，还能让李卿的弟弟被人欺负了？天祥身上有功名没有？”
李师师一听这意思便知道赵佶是要提拔贾瑞，心下欢喜，忙又给贾瑞递眼色。
贾瑞却说道：“说来惭愧，草民近年来忙于生计，又沉迷词曲一道，还钟情于炼制些不相干的东西，竟是荒废了学业，并无功名在身。”
赵佶听了这话略觉得有些可惜。相比于词曲，他更喜欢的是丹青书法。想来贾瑞不擅长此道了。
想了一回说道：“这也没什么，我便让你在尚酿局做个局史可好？”
李师师马上问道：“局史是几品官？”
“咳咳，正九品。”赵佶见李师师面色不愉忙说道：“你弟弟又没有恩荫，又没有功名的……
要不我给他在教坊司安排一个教习给他？”
李师师一听教坊司，再脑补一下贾瑞天天教一群妓女唱歌不禁心中酸溜溜的，娇嗔道：
“我已经是乐户了，让我弟弟也进了教坊司么？难道合该我家人都下贱？
大宋的官都是举人进士么？我怎么听说街上都在唱什么‘三千索,直秘阁;五百贯,擢通判’？
别人能买个通判，我也给我弟弟买一个！”
赵佶的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了：“不要胡信那些市井俚语，那能做得数吗？我大宋的通判就值五百贯？”
贾瑞忙出来打圆场道：“官家，姐姐，其实我也不想当什么官。
姐姐也知道，我这人自由惯了，真做了官不说我能不能给朝廷分忧，我自己也拘束不是？
我只想踏踏实实的做些东西来卖，赚点钱也就是了。”
第36章 御笔亲书
北宋末年的官场多黑暗，光看看宣和六贼就可见一斑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上面的人都这样，下边能有几个好玩意？贾瑞还真不想同他们同流合污。
再说了，去什么尚酿局当个负责给宫廷酿酒的芝麻小官，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啊！
他还想掺和掺和梁山好汉们的勾当呢。
赵佶赞许的看了一眼贾瑞：这小子还算懂事吗！
“这有什么？你只管开你的酒坊，若是有人敢惦记着，只管找我，我自给你做主！”
贾瑞刚要称谢，李师师却又说道：“官家，我弟弟这酒坊可是能赚钱的好买卖！
在一个小县城里还有人惦记着，在京里更在所难免了！
与其等有人来捣乱了再去麻烦官家，为何不防患于未然？”
赵佶笑问道：“哦？师师有什么好法子可以防患于未然，说出来听听？”
贾瑞也不免有些好奇起来。
李师师一笑说道：“这还不简单么？只请官家御书一个匾额，到时候挂在门口，让别人都知道我弟弟的酒坊是金字招牌，还有人敢惦记吗？”
贾瑞听了李师师的主意不由得两眼一亮，甚至开始噗啦噗啦冒光了，这小丫头挺聪明啊！
这以后家门口挂上一块宋徽宗写的匾，起码金兵打进来之前是没人敢惦记自己的烧酒了！
而且这玩意留着还能当传家宝留给子孙后代啊！
宋徽宗也是一笑：“难怪你想得出来，这有何难？拿纸笔来！”
李师师脆脆的答应一声忙取来文房四宝，亲自砚墨扑纸。
宋徽宗提笔在手，问道：“你这酒叫什么？大郎酿？太俗了！我也尝过，这酒性烈如火，不如叫英雄醑如何？”
贾瑞道：“多谢官家赐名！这个名字好，霸气！”
赵佶哈哈一笑，刷刷点点用瘦金体写下了英雄醑三个字，自己看了一回，满意的电了点头，又同太监张迪要来了随身带着的印章盖上，算是大功告成了。
贾瑞接过赵佶的墨宝称谢，又说道：“官家，草民能不能斗胆再请您另写一个匾给我？”
赵佶问道：“还写什么？”
贾瑞道：“其实除了做烧酒之外我还会做些女儿家用的香粉胭脂一类的东西，我姐姐说她每日里闲的无事，我想着能不能顺便再给她开个胭脂铺，让她没事了消磨消磨时间？”
“胭脂铺？让师师开？”赵佶不由得一愣。
虽然不知道贾瑞到底是什么意思，李师师还是帮着说道：“我不是和官家说过么？我这个表弟极有才能的。官家你看，这就是我弟弟做的香皂和雪花膏，保证您用了都说好呢！”
说着拿起贾瑞带来的香皂雪花膏便开始给赵佶安利起来。
赵佶拿过来闻了闻：“这味道我怎么在元奴身上也闻到过？”
李师师道：“这是我弟弟特意新制的，只给我送了一些，我想着和赵家姐姐隔壁住着又是姊妹，怎么好独享？自然要让她也用个新鲜的。”
赵佶听了大喜，夸赞道：“还是师师懂事！”
李师师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干脆让人打来清水，让赵佶感受了一下用香皂洗手然后再涂抹点雪花膏。
赵佶也是赞不绝口，却没有答应再写一副匾额，而是有些玩味的看着贾瑞道：
“请人写匾额总要有些润笔之资，我这书法虽写得一般到底也是自成一派。”
贾瑞忙说道：“官家说得是，往后每个月我都往宫中进贡一批香皂雪花膏，还请官家给草民这个荣耀。”
虽然宫中人数不少，尤其是女人多，消耗的香皂雪花膏肯定不是一个小数目，可有了赵佶的金字招牌，再贴上个“进贡”、“御用”的标签，还怕卖不出去吗？
给点代理费也是理所当然的吗！
李师师虽然不懂经营，也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自古皇家用的自然都是好东西，流传道民间多会身价倍增。
可到底心里头还是替贾瑞着想，赵佶花了那么多银子又是修花园又是搜罗天下宝贝，还差这点买胭脂的银钱？
银说道：“弟弟你也把官家想得忒小气了！官家富有天下，还差你这小鬼这点小钱么？
你有孝心是应该的，官家也不会白要你的。”
赵佶看着这“姐弟”两个在那一唱一和也是一笑，说道：
“我自然不会白要你们的东西，这润笔之资么，你不是写了许多曲子？
想来自己也定然会唱的，就唱支你作的新曲给我听听吧！”
贾瑞一听这还叫事？遂问道：“不知官家要听什么样的曲？是欢快的还是悲伤的？”
赵佶想了想说道：“唱一支你姐姐适合唱的罢了。”
贾瑞便唱到：“……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情字难落墨，她唱须以血来和，戏幕起，戏幕落，谁是客……”
赵佶听了不禁拍手称赞：“好，好！果然有趣！就为了你这首别样小曲，也该我再题一匾。可有名字？”
贾瑞忙说道：“请官家赐名。”
赵佶略一停顿，看了看雪花膏道：“既然你制出了这雪花膏，要开胭脂铺，不如就叫‘香雪斋’如何？”
李师师拍手叫好，贾瑞则是无所谓，只要是宋徽宗写的，写狗屎斋也行。
书中代言，宋徽宗是个多情种子，一开始迷恋上李师师的时候自不忍她在流落在烟花巷，便想着要将她接到宫中。
可皇后郑氏不知从哪儿听到了消息，得知赵佶要把一个妓女接入宫来哪里能同意？郑皇后便联合起其他妃嫔联合给赵佶施压。
赵佶虽然打心底喜欢李师师，也扛不住整个后宫乃至朝堂上的舆论压力，最后只得不了了之了。
虽然李师师早已言明自己喜欢自由，不愿意在宫中过那种处处受约束，做什么都要讲规矩的日子，赵佶还是因此事对李师师心怀愧疚。
他也想着能在其他方面补偿一下李师师，只是这么长时间了李师师也没有对赵佶提出过什么要求。
今次李师师难得为了她的弟弟开一次口，又不是什么要紧事，写两个字还不是举手之劳？故而赵佶答应得也痛快。
贾瑞正想着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是不是应该拿着赵佶给的两张字滑脚了，却见太监张迪走进来在赵佶身旁低声耳语了几句
赵佶听了不由得脸色一沉：“果然么？”
第37章 好买卖
赵佶走了，急匆匆的回宫去了，留下贾瑞有些茫然。
“三皇女顺淑帝姬得了急症，故而官家急着去了。”显然方才站在赵佶旁边的李师师听到了大概。
“额。官家是不是儿子女儿挺多的？”贾瑞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在他的印象里好像赵佶挺能生的，靖康之变后被抓到了金国还在那边咣咣猛生呢。
不过媳妇多孩子多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跟他一起做了亡国奴，绝大多数都被一勺烩抓走了。
“他后宫佳丽三千，自然少不了儿女。”李师师拿起赵佶的两张墨宝看了一回笑道：“这回有了官家给你写的金字招牌，好弟弟，你可是放心了？”
贾瑞也笑道：“这是自然，多谢师师姑娘了。”
李师师白了贾瑞一眼道：“这是怎么说？方才还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亲，这会儿得了皇上的墨宝就翻脸不认了？”
贾瑞只得改口道：“多谢姐姐。”
李师师笑道：“这才是好弟弟。不过姐姐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该怎么谢我？”
贾瑞道：“方才我不是在官家跟前说了么？我是想着这个胭脂铺就让你来经营了，倒是没来得及先跟你打个招呼就擅作主张了。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李师师道：“罢哟，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这些？况且我也不好在外头抛头露面的，能做得什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贾瑞笑道：“难道开个铺子还能让你去抛头露面么？就算官家舍得，我还不舍得呢！
开个胭脂铺子有了官家御赐的匾额，又有了姐姐这么一个绝代佳人做代言，还愁没有生意挤破门槛吗？
姐姐只要偶尔查查账目，坐等着数钱就是了。”
李师师一笑伸出一根玉葱般的指头在贾瑞的额头上戳了一下：
“哪儿来的这些油嘴滑舌？我不稀罕干这个！”
一旁李妈妈也笑着说道：“正是呢，师师是官家的人，若是去做这些商贾的事不是丢了官家的脸么？”
李师师可是她的摇钱树，而现在赚钱的主要来源就是赵佶的赏赐。
虽说宋朝商人的地位并不算低，到底难登大雅之堂。
若是因为开个铺子赚点小钱让赵佶觉得李师师太市侩，为了这点小钱斤斤计较而失了宠，岂不是断了自己的财路？
贾瑞听了这话叹了口气道：“罢了，守着每年几万贯的收入不要，妈妈和姐姐可真是视金钱如粪土的清高雅士啊，是我唐突了，既然这样，这件事……”
“多……多少？”李师师和李妈妈听了这个数字都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这一间胭脂铺子一年能赚几万贯？”李妈妈觉得不是自己听错了就是贾瑞说错了。
“不是，是我没说清楚了。”贾瑞说道。
李妈妈长出一口气，贾瑞却又说道：“我说的是若是合伙的话，每人每年赚几万贯应该问题不大。”
李妈妈不由得根儿喽一声差点没抽过去，半晌说不出话来。
李师师嗔道：“弟弟何必拿我们当傻子糊弄？生意再好，卖些香皂雪花膏一年还能赚十万贯？”
贾瑞道：“可别小看了这些小玩意，姐姐想想，这一块香皂，卖多少钱合适？还有这雪花膏又值多少银子？”
李师师道：“我又不懂这个，哪里知道你卖多少钱？”
贾瑞道：“这些东西我还真没往外卖过。不过既然是御用的，且功效姐姐也体验过了，香皂卖一贯钱一块，雪花膏一贯钱一小瓶，这个价格不算贵吧？”
李师师听了摇头道：“不贵！一块肥皂也够用上个把月了。”
北宋末年的物价有一定的通胀，只说汴京人的收入，普通百姓若是去做工的话每天工钱是一百文左右。禁军的军饷大概是每天一百三十文。
一百文可以让一家三四口人保持温饱，两百文就可以过上经常有酒肉的富裕生活了。
香皂这种东西显然不是给底层百姓们预备的，起码也是中产阶级才能用的。
一贯钱对于中产阶层来说，不过是一顿略奢侈的酒饭罢了。
贾瑞又说道：“这两样东西若是用得惯了，日后是少不得的。
光是汴京城里就有百万人口，能用得起这些东西的怎么也得有五万人把？
就算每人每月花一贯钱在这两样东西上头，一个月是五万贯，一年是六十万贯，就算只有一半的利润，一年能赚个三十万贯吧！”
李师师和李妈妈对视一眼无意她们被这个数字给震撼到了。
贾瑞却装作没看到，接着说道：“唉，只可惜妈妈和姐姐不愿意做这等营生，可惜，可惜！
看来我只能再找其他合适的人了。又得有些本钱，又得有些名气，人还得漂亮……
哎！有了，不知隔壁赵大家愿不愿意……”
不等贾瑞的话说完，李师师便插着小蛮腰道：“我看你敢！”
贾瑞一脸无辜加可怜：“你们不愿意，我还不能找别人么？”
赵妈妈忙陪着笑脸拉着贾瑞的胳膊道：“公子误会了，我们并不是不愿意，只不过有点顾虑罢了！
这等好营生怎么可以便宜了那小贱……外人？师师自是不好抛头露面的，还有我呢不是！
妈妈我今次便豁出这张老脸去了，作好作歹也得帮公子分忧！”
贾瑞道：“我方才也是随口一说罢了，到底能赚多少钱，还得等做起来了才知道呢。
若是赚不了这么多，妈妈和姐姐岂不是要怪我？
我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让姐姐埋怨，还是算了吧……”
李师师冷笑一声道：“反正就是不许你去找别人！不然我就撕了它！”
说罢拿起赵佶的墨宝做事就要撕。
“哎，别介啊姐姐！”贾瑞忙拉住了李师师的小手：“别激动，有事好商量~
我本来也是想着和姐姐一起做这营生，不是以为你们不愿意吗，现在看来是误会了！
咱先把这宝贝放下行不行？淡定，都淡定！”
李师师这才罢手：“那会子你是不是说若是帮你办成了你酒坊的事就请我吃酒来着？”
贾瑞忙说道：“说过，说过！”
李师师道：“那好，就今日吧。给妈妈些银子，让她去街上置办些菜蔬！”
“哎~”贾瑞乖乖的掏银子。
第38章 生意经
李妈妈忙笑着推让：“不过一顿酒饭，哪里用公子坏钞？”
贾瑞笑着将银子塞进李妈妈手里：“妈妈快收着吧，确实是我答应过的，怎么能言而无信？”
李师师也说道：“就是，妈妈不用和他谦让。”
李妈妈这才收了银子道：“如此师师陪公子少坐，老身这就去采买！”
说着往外头去了。现在贾瑞在她的眼里已经不是一个会作词吟曲的才子了，这就是一个财神爷啊！
虽然贾瑞方才画的大饼有点虚无缥缈，可香皂雪花膏这等好物一旦上市，再加上有皇家的金字招牌和李师师的名气，能不好卖吗？
虽然现在每年算下来赵佶的赏赐能有个三两千贯，完全可以让她们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可这世上还有嫌银子多的人吗？
再者说李师师现在年轻又受宠，可再过上几年呢？或者什么时候出来个张师师王师师呢？
赵元奴不就是血淋漓的例子吗？
银子，还是自己赚着踏实！
这边见李妈妈去了，贾瑞便翘起二郎腿笑嘻嘻的看着李师师。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李师师被看得有些发毛。
“吃醋啦？”贾瑞问道。
李师师白了他一眼道：“这叫吃醋么？是我帮你跟官家要来的御笔不是？我凭什么要便宜了别人去？”
贾瑞陪笑拱手道：“是了，是我的不是，不该提赵大家。
不过我说开胭脂铺子也不是随口说说的，我是真想开。”
李师师道：“开啊！这么赚钱的营生为什么不做？傻子才不做！怎么，嫌姐姐笨？怕我学不会做生意么？”
贾瑞道：“这个自然不是，且不说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
“叫姐姐！”李师师纠正道。
“咳咳，其实真的不用姐姐做什么，只要借用你的名气就足够了。只不过……”说到这里贾瑞便不说了。
“不过什么？怎么说话还拖拖沓沓的了？这可不像你。”
“不过李妈妈要掺和进来，到时候赚了银子只怕也都得落入她的腰包啊。”
李师师一笑：“好弟弟，原来还替姐姐着想呢。
这个不用你操心，这一年来她也不敢太跋扈了，官家上次的东西我们都是二一添作五。
再说，姐姐也不想要那么多的钱。够我花也就是了。”
贾瑞笑问道：“够花是多少？你又想怎么花？”
李师师道：“等存够了，便去个没人认得我的地方买几件茅屋草舍，十几亩薄田，养些鸡鸭，种种田，纺纺线……”
不等说完，想着李师师一身麻衣挽着库管撅着屁股用锄头挖图的样子贾瑞已经笑倒了。
“你笑什么？难道我就不能过过寻常人家的日子？”李师师看着贾瑞的模样恨不得咬他一口。
“不是，就你……说是能学会纺线织布我倒是相信，你若去锄地浇灌，我想想就觉得有趣。”
李师师咬着牙道：“这有什么可笑？我就不能找个人嫁了？难道是我出身下贱，就不配有人要了？”
贾瑞见李师师急了忙说道：“不是不是，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姐姐怎么下贱了？
是我理解错了，我以为你要自己去种田呢。
其实姐姐也不必去种田，多赞些银子，买了地租给佃户们去耕种就是了。
你若是想干这些事，就弄个小园子，里面种上四季果树花卉，有时间了修修花，摘摘果儿。
四季花期不断，春日赏花，夏天听雨，秋天摘果，冬日看雪，不好么？”
“你说得倒也不错……”听着贾瑞的描述李师师眼中不免有些憧憬。
“那就好好赚钱吧！”贾瑞发现自己越来越能忽悠了。
李师师反问道：“你呢？你有了钱要做什么？方才听你说得那么好，难道你也要归隐山林做个隐士，每日吟诗作曲？”
贾瑞嘿嘿一笑道：“我这人喜欢热闹，再说了，我才多大年纪，归隐什么？我还有许多事想做呢。”
“你还没说有了钱你要做什么呢？”李师师追问道。
“这还用问么？当然是多娶几个漂亮媳妇了？再盖一间大房子……”
“切，我不信！你不想说就罢了，何必这么敷衍我？”
在李师师眼中贾瑞可是又有才华又有想法的。
贾瑞只得说道：“那，我若有了钱就做个大善人，大辟天下寒士尽欢颜，这下总该信了吧？”
李师师不置可否。
贾瑞道：“所以呢，李大家，就跟着我一起努力赚钱吧！”
“可这做生意的事我真是一窍不通啊……你教我！”
虽然贾瑞只说让她出个名就好，李师师也不愿坐等分钱，她还是想靠自己的努力和聪颖能帮上什么忙。
“那你是不是得叫我一声师父？”贾瑞嬉皮笑脸的问道。
李师师不屑道：“你可别忘了，你是弟弟，怎么能当姐姐的老师？”
贾瑞道：“哎，你这就不对了啊！当初可是你主动提出来的要拜我为师的！”
李师师道：“当初是当初，现在我是你姐姐，自然就不用拜师了！你活该，谁让你当初不收的？这会子后悔了？晚了！好好当弟弟！”
说闹间李妈妈已买回了鲜鱼肥鹅等物，李师师道：“横竖今天官家也不会来了，不如往后头我屋里吃去，关了前门，又清净又宽敞。”
李妈妈不疑有他，不一会儿便在后面正厅中摆好了，将贾财神让在了上座，自己和李师师一左一右打横陪了，又是斟酒又是布菜好不殷勤。
贾瑞得了赵佶的墨宝也是心情大好，一边吃喝一边忽悠。
什么名人效应、会员制、送试用装、江浙沪包邮、饥饿营销、品牌效益忽悠得二人一愣一愣的。
虽然说得都是汉话，怎么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李妈妈越听越对自己的能力表示怀疑了。这做生意，还有这么多勾当在里头？不就是低买高卖赚差价吗？
“贾公子，老身虽然没念过什么书，也没有做过什么别的买卖，不过老身也算能说会道的，人也不笨！
你又是个有大能耐的，往后这胭脂铺子要怎么经营，你可得多费心提点提点我才是！”
贾瑞道：“这是自然，既然合伙，可不都希望把生意做好么！”
李师师嗔道：“妈妈，说了一晚上的生意了，也该让我们说说别的了！
您也忙前忙后的一大天了，若是吃好了，就回屋去歇歇吧！”
李妈妈更不敢得罪李师师了，只能笑道：“你这孩子……”
李师师又看着贾瑞道：“弟弟是做大事的人，生意上的事定然不会掖着藏着不告诉妈妈的，是不是？”
贾瑞点头称是。
“好了，这下妈妈可放心了吧？让我们姊弟两个清净清洁，唱唱曲说说话吧！”
“那老身就先失陪了，贾公子，师师，你们慢慢说……”李妈妈很不情愿的起身去了。
第39章 轻歌曼舞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过！
一时间屋内就剩下了贾瑞李师师两个，突然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吃了酒的李师师两颊绯红秋波流转，看着贾瑞嫣然一笑道：
“怎的？这会子不说话了？是你想说那些个生意上的事，我把妈妈撵出去了你不自在了？”
“咳咳，哪里的话？我自在着呢！”贾瑞哪儿能让一个娘们给调戏了？
李师师又给贾瑞斟了一杯酒，递到他手上问道：“方才你给官家唱的那首歌叫什么？”
“叫《赤伶》，好听么？”贾瑞接了酒，顺手在李师师的手上摸了一把。
李师师似乎没有察觉，点头道：“好听，怎么不好听？你到底坐了多少曲子？都教给姐姐好不好？”
麦霸出身的贾瑞不禁哑然失笑道：“那可太多了，只怕没有一千也有几百首！怎么教的完？”
李师师笑着白了贾瑞一眼：“怎么交不完？就算你作了一千首，每天教一首，不到三年也教完了。
我看你是在吹牛吧？”
贾瑞知道李师师在用激将法，呵呵一笑道：“对对对，你说得都对，我在吹牛！”
李师师见一计不成又说道：“那这么着，你教我唱歌，我跳舞给你看，如何？弟弟爱不爱看姐姐跳舞？”
“爱看是爱看，只是……”贾瑞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李师师柳眉一蹙。
贾瑞嘿嘿笑道：“只是你又站不稳，万一砸着我怎么办？”
“你……”听到贾瑞拿自己的糗事说笑李师师气得咬着银牙嗔道：“上次那是衣服不合身！你等着！”
说着提着裙摆便上楼去了。
贾瑞看着那婀娜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吞了下口水：这是去……换衣服然后给自己跳舞？
这小妞不会是想勾引我吧？
她要是真想勾引我我要不要言辞拒绝她？
她如果得寸进尺的要强行推倒我要不要象征性的反抗一下？
正胡思乱想，一支赤裸的纤纤玉足出现在了楼梯口，紧接着是一条上紧下松的胡人风格十足的红纱喇叭裤。
得体的裁剪和柔软纤薄的布料半隐半现出里面一条笔直玉腿的轮廓。
更让贾瑞合不拢嘴的是李师师上半身居然穿得是露脐装！
不盈一握的小腰，和平坦光滑的小腹一览无遗，找不到一丝赘肉的痕迹。
上面的开领使得两丿奶白的雪子中的沟壑都一览无遗，还随着主人一步步的下楼颤巍巍的晃动着。
“这才是跳舞该穿的。姐姐这样穿好看么？”李师师走到贾瑞跟前转了一圈。
“好……好看！”贾瑞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
“那你教姐姐唱曲，姐姐给你跳舞使得吗？”李师师皓齿咬着下嘴唇朝贾瑞飞了个媚眼。
“使得，使得，就这么定了！”贾瑞好像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同时心里头暗骂：这是什么料子，要透就透，还若隐若现的，真他娘的耽误事！
“那你乖乖坐着看，姐姐跳舞给你瞧~”
李师师一转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宽大的衣袖轻轻拂过贾瑞的脸，贾瑞忙往后一躲擦了一把哈喇子。
是自己记错了还是因为这身衣服的缘故？贾瑞只觉得李师师的舞蹈和上次似乎差不多，又大不同。
似乎举手投足都是一种挑逗，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酸酸甜甜的气息。
贾瑞一时有些坐不住了，企图翘起二郎腿缓解一下尴尬，结果发现根本压不住。
李师师似乎沉浸在自己的舞步中了，藕臂如波腰似垂柳两条腿更是让人无法将视线移开。
旋转的舞步却使得李师师离着贾瑞越来越近了。
看着那翘翘的丰臀在自己眼前不住晃动，贾瑞终于忍不住了，伸出了自己罪恶的双手。
那丰弹滑腻的触感~
李师师似乎并未察觉，依旧在自己的韵律中扭腰摆臀，也不知是在躲闪还是迎合。
直到感觉那手上的力道越发的重了才娇笑一声嗔道：“弟弟，你这样还让不让姐姐跳了？”
“跳……跳个锤子啊跳！现在谁还看那个！”
“哎，坏弟弟你要做什么？手往哪里摸呢……上……上楼去好不好？这里……窗还开着……”
(不纯洁内容未经审核不宜展示）略略略……
几下猛烈的撞击，似乎这座二层小闺楼都晃了三晃，随着一声如泣如诉的低吟，终于一切归于平静。
一楼厅内桌子上还有残酒，地上散落着几件被揉皱了的衣物。
二楼卧室内的烛火也不再摇曳了，再看不见两个人在一起纠缠厮打的投影。
不远处同样高的一栋小楼二层的一扇窗悄悄的闭合了，赵元奴靠着窗棂终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
许是因为在窗边站得太久了，只觉得两条腿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才发现不知何时眼泪已经湿了脸颊。
委屈？愤怒？吃醋？赵元奴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凭什么自己喜欢的东西李师师这个小践人都要来抢？
赵佶如此，贾瑞也是如此！偏偏自己还抢不过她！
除了眉眼间的那股子骚劲，自己哪里比她差了？
难道男人们都喜欢那种妖里妖气的狐媚子？
“不行，我不服气！我一定要抢回来，让你这小践人也知道知道被别人抢了心爱之物的滋味！”
赵元奴将手中一块绢帕扭得几乎被撕烂。
李师师如同被人抽了筋一般软软的瘫倒在榻上。
上次握过的那支棒槌居然是真的！一个看似斯斯文文的人怎么能长出这种人间凶器？
还有那强壮有力的冲击，就好像身着重铠的骑兵举起长矛在柔软的草地上肆意驰骋。
那种被征服被践踏的感觉……怎么那么美妙？
“死啦？”贾瑞轻轻拍了拍李师师的。
“嗯~”李师师扎挣着钻进了贾瑞的怀里。
“嘿嘿，我比赵官家如何？”似乎男人都有这个恶趣味，给别人戴了绿帽子还要在嘴上再讨些便宜。
“讨厌！”李师师在贾瑞胸口掐了一把。
温存了一会儿，贾瑞在李师师额头亲了一口道：“我得回去了。”
李师师终于睁开了眸子：“回去做什么？”
“一会儿你妈妈看见了多不好……”
“怕她做什么！她还敢跟谁胡乱嚼舌根子不成？不许走！”说着两条胳膊紧紧箍住了贾瑞的脖子。
第40章 百密一疏
第二天一早回到家中，潘金莲的一张脸拉得老长：“哎哟，爷回来了！”
贾瑞只当不知，点了点头道：“回来了。”
金莲也不给贾瑞倒茶，也不问他吃了早饭不曾，只气鼓鼓的坐在那。
男人果然是这样，有了点钱就不肯安生在家里了，要去外头眠花宿柳。
贾瑞好好的一个孩子，才到汴京几天就已经夜不归宿了。
偏偏她又不好说什么，一则社会就是这个风气，大户人家三妻四妾的都是常事。
二则她和贾瑞的关系也并非那么光明正大，虽说在外头假称夫妻，金莲也不会真当自己是贾瑞的正室，毕竟不是明媒正娶。
且自己是再醮的，出身也低位，将来能给贾瑞当个偏房也就知足了。
所以，吃醋也要掌握好分寸。
见贾瑞仍不说话，而是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摸出两张纸来美滋滋的打量，到底是金莲忍不住了：
“哎哟，这是哪个相好的给爷留的小情诗？”
贾瑞一笑将纸展开了，金莲忙凑上去一看：“英雄醑？香雪斋？这是什么？”
贾瑞一脸得意：“这是赵官家的墨宝！”
“官……官家？”金莲下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生恐出气重了会把两幅字给吹破了一般。
贾瑞便将昨日在李师师家碰到赵佶的事说了一回。
谁知金莲听了问的第一句话就是：“那个李师师她……把你给睡啦？”
贾瑞听了回道：“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她把我给睡了？我一个爷们还能……”
金莲却一脸担忧：“你也说过了，这李师师是官家心上的人儿，你这么给他戴绿帽子，若是传出去了会不会有什么不妥啊？”
其实贾瑞心里头也担心这个问题，可这话不能和潘金莲说，只能说道：
“哪里有这么严重，李师师到底还是娼家，官家若是真在乎她，想和她长长久久的在一处还会让她仍旧流落在烟花巷里么？皇上后宫有多少女人？
不过是贪恋她的美色、还有就是偶尔找点新鲜感罢了。
好了，我知道你是心里头担心我，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的。”
说着便将金莲拉在自己腿上坐了。
金莲将头靠在贾瑞胸口，又问道：“那个李师师……有那么漂亮？”
贾瑞也不隐瞒，说道：“漂亮是自然的，关键是善解风情，那股子媚劲儿才是最要命。”
金莲啐道：“什么媚？不就是狐媚子么？你们男人果然都喜欢那种不要脸的女人！”
贾瑞嘿嘿一笑，想着昨夜李师师前前后后的妩媚风流，再加上现在美人在怀，不禁又有所抬头。
坐在贾瑞腿上的金莲自然也发现了下面的变化，啐了一口道：“你倒是跟我说说，她是怎么勾人的？”
贾瑞一愣，问道：“你真想听？”
金莲红着脸道：“你们能做出来，偏我还不能听听么？”
贾瑞嘿嘿一笑：“也不是不能，不过我可不白讲的。”
说着拉起金莲的手往下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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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归吃醋，还是多亏了李师师，贾瑞才能得到赵佶御笔写的匾额。
有了这两面金字招牌，做生意还怕有人欺负上门来么？
接下来几天贾瑞先是找到汴京城里最好的匠人将赵佶的两幅字用卷轴裱了，又坐了两幅五尺宽的金字匾额。
而后又去书局将两幅字微缩刻板印制成大小合适的贴纸，又在瓷器作坊定了各种小瓷瓶瓷罐。
也亏得贾瑞当初有先见之明，典的这个院落足够大，临时挤一挤，架起几口大锅来倒也可以烧酒香皂什么的一起做。
又雇了几个康建的妇人，一应事务都由金莲在里头操持。
一来金莲也想在贾瑞跟前讨好，不想被李师师比下去，而来也是真心想多赚些银钱，故而做什么事都极上心，倒也让贾瑞省了许多心。
李师师自打那天过后便食髓知味，甘之如饴。
赵佶本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后宫佳丽又多，虽有各种宫廷民间偏方秘药支撑到底无法和有金雕加持的贾瑞所比。
贾瑞更不用说，也借着操持胭脂铺的事得空了便往李师师院中跑。二人如何如漆似胶不必细说。
这种事自然瞒不过李妈妈的眼，李师师也并不在乎让她知道。
李妈妈一面生恐让赵佶知道后降罪于她和李师师，另一面又贪图富贵不愿开罪贾瑞，只得给二人当起了忠诚的看门狗。
这一日傍晚时分贾瑞同李师师两个又在后头楼上交流生意经，却听前头李妈妈喊道：
“哎哟，怎么官家这个时辰来了？师师啊？师师她身上有些不大爽利，在后头睡着呢！”
贾瑞听了二话不说将自己的衣物卷巴卷巴就从窗户跳了出去，而后又跳墙翻进了隔壁园子里，躲藏在一块太湖石后头麻溜的穿着衣服。
动作熟练得让人看了都觉得心疼，隔壁老王都会大呼内行。
显然贾瑞早已将紧急撤离路线规划好，并且已经在心里演练了多少遍了。
一面整理着衣服一面从石头后面探出头来四下里张望，寻思着是现在就跳出去跑路还是先隐忍一会儿等天彻底黑了再开溜，一抬头却见阁楼上一双美目正隔着窗户看着自己。
“咳咳，赵大家，别来无恙……”
赵元奴冷笑一声：“贾公子，稀客啊！怎的今日想起什么了，来我这里逛逛？也不敲门也不招呼一声就翻墙进来了？”
“啊……我路过，路过……打扰到姑娘清净了，惭愧惭愧……”
贾瑞一面说一面在心里快速盘算着。
这小妞是什么时候看见自己的？莫非她将方才的事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赵元奴和李师师两个本来就是势不两立，二人隔壁住着为了争宠一直明争暗斗，这回若是让她抓到了把柄，在赵佶跟前告李师师一状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非但自己在汴京里混不下去了，还要连累李师师。
赵元奴却冷声道：“我道是来我这里做客的，原来只是路过啊。既然这么着，公子请自便吧！”
说着便要去关窗。
第41章 自叹不如
贾瑞忙说道：“错了错了，小可今日是特来看望赵大家的，又恐赵大家不肯相见，故而才翻墙进来想偷偷一睹芳容，结果还真看见了，嘿嘿……”
饶是赵元奴涵养再好看着贾瑞那欠揍的表情也忍不住想打人。
不过到底没将窗户关上，而是一转身离开了窗边。
此刻赵元奴的心绪也颇为复杂。确切的说是自打知道了这对狗男女的私情后就一直纠结。
她又恨李师师什么都要和自己挣，想让赵佶发现李师师和贾瑞的奸情，让赵佶看清李师师的嘴脸，再不中意于她。
可想想若是真的败露了，贾瑞肯定也不得好下场。
虽然这种不光彩的事赵佶定然不会公之于众，随便定个罪名砍了贾瑞的脑袋或者将其刺配到远恶军州去，贾瑞往后想在汴京混肯定是不可能的了，肯定会被驱逐出京。
想想这个赵元奴心中又有些不忍。
贾瑞虽然猜不透赵元奴这个举止是什么意思，也不好现在转身就开溜，这件事若不处置好了后患无穷啊！
咬了咬牙，贾瑞整了整衣衫抬脚便上了赵元奴的小楼。
来至二层，虽然门开着贾瑞还是敲了敲：“赵大家，小可这厢有礼了。”
赵元奴也不抬眼，看了看一旁的椅子道：“不知公子今日要来不能远迎，也没准备茶点，还望公子赎罪。公子请坐吧。”
贾瑞还是头一次进赵元奴的闺房，可他无心打量房屋内的布置，而是先往窗外看了一眼，瞬间就透心凉了。
从窗户往外看去，不单赵元奴家的后院一览无遗，连隔壁李师师家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只怕不说这次跳墙，自己和李师师的事早就被人家看个清楚了。
“这大晚上的，还开着窗，姑娘当心吹着了风头疼~”贾瑞试探道。
赵元奴冷笑一声道：“哼哼，不牢公子挂念，这点风也不算什么。不瞒你说，我平时闲来无事，倒是喜欢在窗口吹吹风看看景呢。”
贾瑞脸色有些尴尬，挠了挠头说道：“这段时间吧，拖师师的福，官家听说我想做些买卖，便给我写了两幅匾额。
我寻思吃水不忘挖井人，且我想开个胭脂铺子卖那些雪花膏和香皂之类的小玩意。
若是人们都知道这些东西是李大家自己也用的，那不是更有说服力吗？
故而我便拉了师师，准备一起合伙经营，故而最近往她那里走动得频繁些……”
赵元奴听了脸上更冷了：“哼，是呢，人家李大家名气也大，人也俊俏，曲儿唱得也好，那胡旋舞跳得更是没得说！”
贾瑞这回却没再说话，他的小脑袋又在飞快的旋转。
显然赵元奴早就知道他和李师师的事了，可看这意思一直没有捅破，那是不是表示这件事还有回转的余地？
那么赵元奴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呢？是想多学点新曲，还是想要银子？
“赵大家这是什么话？难道你的名气就不大么？难道你就不漂亮？若是下次有这种代言的事，我还想麻烦赵大家呢。”
赵元奴冷笑道：“多谢公子惦记，奴家愚笨，不是做生意的料，就不掺和这些了。”
贾瑞又说道：“我最近又作了一首新曲，不知赵大家有没有兴趣？”
赵元奴轻轻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只是对自己什么都比不过李师师而愤愤。
贾瑞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干脆等着赵元奴开条件。
冷了一会儿场，赵元奴又往窗外看去，虽然坐着看不见什么，她却似乎能看到李师师正在同赵佶轻歌曼舞谈笑风生。
而自己旁边坐着的这个俊俏才子也是才从李师师的香闺中溜出来的。
“贾公子，奴家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公子，还望不吝赐教。”
贾瑞忙说道：“赵大家有什么话请讲，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元奴一双丹凤眼看着贾瑞眨了眨：“奴家……到底哪里不如李师师？”
贾瑞听了不由得一愣，随即恍然，这小丫头是在吃醋啊！在赵佶那里吃李师师的醋，现在又在自己身上吃李师师的醋！
当初是她先认识自己的，结果反而被李师师给截胡了，难怪这小丫头不高兴！
这时候必须先哄一哄啊！
贾瑞皱眉道：“这是什么话？是谁说你不如师师了？那不是瞎了眼了么？”
赵元奴也不答话，只是看着贾瑞，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糊弄鬼呢？
嘴上说瞎眼了，一个个的身体却很诚实。
贾瑞只能继续说道：“你们两个吧，虽然都是汴京名妓，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这么说你明白吧？
不论样貌才艺还是脾气秉性，竟分不出高低来，只能说平分秋色各有千秋。
师师她是妩媚妖娆，你则是清丽脱俗，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没错，就是这句话，这就是说你呢！”
贾瑞本来也是实话实说，且他认为自己给出的评价也很高了，谁知赵元奴冷哼了一声：
“所以说到底你们男人家还是喜欢妩媚的，我这样的只能远远地看着咯？”
听道这话，贾瑞的心思不禁一转，说道：“错了，恰恰相反！”
“嗯？”赵元奴不解的看着贾瑞。
“越是圣洁的事物，越容易让人产生玷污它的想法，而且玷污起来会更有快感。”
赵元奴听贾瑞这句话说得粗俗，不禁有些鄙夷的白了贾瑞一眼。
贾瑞则是咬咬牙决定破罐子破摔了，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赵元奴道：
“你可不要小看了自己的魅力，打第一次看见你时我就在脑海里想着要扒光你的衣裳将你压在身下，只可惜我没那个胆子，也不忍心唐突佳人。
但是心里头就是这么想的，我相信不光是我，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会有这个想法。”
赵元奴虽然是乐户出身，可打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出道以来又是卖艺不卖身，所接待的也都是达官显贵。
后来虽然破了身又得赵佶独宠，赵佶更是要摆出儒雅君子的模样来，谈谈风月，温柔小意。
赵元奴哪里听过这种露骨而又粗鄙的话？
不由得柳眉倒竖两腮通红，站起身来一转身往窗子处躲开了。
第42章 人不可貌相
贾瑞见赵元奴并没有甩自己一个大嘴巴或者直接把自己给轰出去，胆子不由得更大了起来，也走到窗前在她身后站了说道：
“其实还有一点，是你的优点，却也是你的劣势！”
“是什么？”赵元奴扭头看着贾瑞，脸上还是一脸的厌恶。
贾瑞将两只手卡在赵元奴的杨柳细腰上，把脸往前凑了凑对着赵元奴精巧的小耳朵哈气道：
“你太过纤细了，我就怕稍稍用些力气你就禁不住了~”
赵元奴听了又羞又气：“又胡说八道了！哪个男人不是喜欢弱柳扶风的？你不喜欢，你怎么不找个水桶腰大肚腩的去？把你的爪子拿开！放尊重些！不然我可要撵人了！”
然而她的威胁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那两只大手还在自己的腰间揉捏摩挲着。
“放手！请你出去！”赵元奴索性用手去掰贾瑞的咸猪手：“我只当你是个才华横溢的谦谦君子，没成想我竟看走了眼，你不过是个好色**的泼皮无赖！”
贾瑞顺势一把攥住了赵元奴一只手，另一只手环住了赵元奴的腰接着咬耳朵道：
“恭喜赵大家，终于对我有了正确的认识了……”
“你……无耻！”赵元奴挣扎道。
“嘘~小声点，不然被别人听了去了~”
贾瑞的胳膊稍稍用力让她不得动弹，把鼻子顶着赵元奴的天鹅颈狠狠吸了一口香气：
“不过说得也不全对，我是无赖，我也懂得怜香惜玉的，我是真的怕你禁不住，不信你看~”
说着下面顶了顶赵元奴，又引着她的手往下一摸：“看到了吧，别说你这么瘦弱的，连师师都要哭着求饶呢~”
“哎呀！”赵元奴的手好像被烫了一般，一用力挣脱了。
“嘿嘿，你不是处处都想和师师比么？要不……我给你次机会？或许，元奴只是表面上高冷，某些时候竟不输给她呢？让我见识见识可好么？”
“呸！谁说要和她比了，我不稀罕……”
“嘿嘿，原来你看着瘦弱，该有肉的地方也有么，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啧啧啧，这手感……”
“你再不放手我真的要喊了！”赵元奴挣扎着抽出一只手来胡乱将窗户关上了。
“喊啊，为什么不喊，我就喜欢听女人在我身下喊，不知元奴喊起来是不是也像你唱歌一般动人呢？”
“混蛋，啊……”
赵元奴没有骗人，她真的喊了。
略略略……
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充斥着整个身子，使赵元奴觉得好似浮在云端。
她也不知道是因为生理上的满足还是觉得从李师师手里把贾瑞给抢了回来的心理上的满足。
当然，严格的说现在最多算个平分秋色，不过最起码证明自己不比李师师差么！
“奴奴，我收回我方才的话。”
“嗯？”赵元奴懒得正眼。
“你虽然看着瘦，可该有的地方都有，而且战斗力也不弱~是我以貌取人了，嘿嘿……哎你别咬人！
你再咬我也咬你了啊！我打你屁股了啊！我要亮兵器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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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园内，鲁智深贾瑞两个正说些闲话，却见林冲一脸晦气的走了进来。
“二弟，就等你了，来来来，今天咱们定要不醉不归！”
鲁智深招呼林冲坐了便拎着酒坛子给三人倒酒：“你们两个真是无趣，二弟一连几日也不露个头，三弟整天说忙，也不见个人影，真真闷死洒家了！”
贾瑞到底心细，见林冲面色不善问道：“二哥可是碰到什么难处了？”
林冲一拍大腿道：“嗨！也不是什么难处，不过是些烦心事罢了，不提也罢！吃酒！”
说着端起碗来吨吨吨就喝干了。
鲁智深急道：“到底是什么是？瞧你这不爽利劲儿！”
在鲁智深和贾瑞二人的追问下林冲才将事情经过说了一回。
原来这高衙内自打见了林娘子又被林冲搅了好事后便怏怏不乐，只想着如何才能得手。
高衙内身边有个帮闲的唤作干鸟头富安，理会得高衙内意思，便给高衙内出了个主意，让高俅的心腹、又同林冲平日交好的陆谦陆虞侯假意将林冲骗出来到樊楼去吃酒将林冲托住。
而后又让人往林冲家里给林娘子报信，只说林冲在陆谦家里吃酒突然发了急症倒了。
林娘子听了不疑有他忙急急地去看，却不知在陆谦家里等着她的竟是高衙内。
好在锦儿机敏，见识不好忙又脱逃出来四处寻觅，终于在樊楼上找到了林冲。
林冲听了忙赶去，吓跑了高衙内救下林娘子，一怒之下将陆谦家里砸了个稀烂。
又带了把牛耳尖刀在街上寻了陆谦几日，陆谦哪里敢露头，一直躲在殿帅府里不敢出去。
鲁智深听罢将酒碗狠狠往桌上一顿道：“二弟，不是我说你，这等事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忒好性了，只砸了陆谦那厮的家有什么用？你当场就该打死那高衙内才是！”
林冲叹了口气道：“怎奈那厮跑得快，我又恐追上去内子无人看顾再生意外，故而让他走脱了。
如今高衙内和陆谦二人都躲在殿帅府里不敢出来，我也没法子。”
鲁智深道：“躲得了一时，难道还躲得了一世不成？且让他们逍遥快活一阵子，等过些时候我同你一起往街上去寻他们！”
林冲叹了口气道：“罢了，高衙内到底是高太尉的儿子。这次一闹想来他也知道厉害了，就先放他一马吧。”
“这……”鲁智深便哑口无言了。
“林二哥，即便见不着，是不是也该跟高太尉说一说，好歹也让高太尉管束管束？不然往后再……”
“三弟说的是，二哥自有分寸。”林冲道。
贾瑞只得叹了口气，林冲这人，媳妇两次差点被强健，自己还在想着他的仕途。
当个教头对他的吸引力就真那么大么？
若是高衙内要调戏潘金莲或者李师师或是赵元奴自己肯定不答应。
要是后面两者，赵佶也不能答应……
等等！
贾瑞的一双眼开始噗啦噗啦的冒贼光。
第43章 馊主意
可想想接下来便是高俅要设计骗林冲带刀误入白虎堂，然后被充军发配了，贾瑞还是不想坐视不管。
因说道：“林二哥，我再多一句嘴。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
这高衙内如此色胆包天，敢一而再就敢再而三，二哥还是小心为妙。”
鲁智深听了喝道：“他敢再来才好，只怕这撮鸟不来呢！二弟，你不好下手只管来告诉我，我替你教训那厮！”
林冲拱手道：“大哥好意心领了，量他也不敢了。
且高太尉位高权重，大哥又有人命官司在身，若再生是非只怕有牢狱之灾，还是静观其变得好。
倘若高衙内再生事端，我林冲自有道理。”
贾瑞叹了口气道：“若是高衙内要让高俅滥用职权诬害二哥呢？”
林冲一愣遂说道：“这倒也不至于。我家是世代忠良，如今我虽只是个教头，却也算是一条好汉，在汴京也颇有些人识得我。高太尉若是为了这种事害我，只怕会激起民愤。”
贾瑞怕再往深说会穿帮，便不再言语了，他总不好说过两天会有人卖刀给林冲，然后高俅会让林冲带着刀去和他比量吧？
他也不知道是谁给的林冲自信，难道就因为自己有一身好功夫了高俅就不会加害他？
高俅要是有这种爱才的觉悟，他也不算个十足的奸臣了。
岔开话题又说了些别的，三人吃了一回酒，到底是心中有事，不一会儿林冲便有了七八分醉意了，便起身告辞。
鲁智深很不深留，送走了林冲才对贾瑞说道：“我只当他一身好本事，定然是个敢作敢当的好汉，怎奈……三弟，我只跟你说，你可不许往外头说去！”
贾瑞呵呵一笑，抱着坛子给鲁智深满了一碗酒道：
“大哥你跟我说这些是不当我是外人，我有分寸的。
不单是你，我也觉得林二哥实在有些畏畏缩缩，不像个好汉形式了。
罢了，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他毕竟在高俅帐下效力讨生活，自有他的考量。”
鲁智深喝了一大口酒擦了一下络腮胡子道：“到底还是心头窝火！不过一个教头，又能怎样？
想当初我在小种经略相公账下当提辖官，不也因打抱不平打死了镇关西，官也不做了，一头毛发也舍了么？
如今到了汴京不也每天喝酒吃肉的快活？
我也知道，二弟是有家室的人，因而做事才要顾前顾后，不像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说说，好好的娶个媳妇做什么？分明是娶了个累赘！”
贾瑞听了哈哈一笑，似乎鲁智深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鲁智深也跟着笑道：“你也不用这样，我知道你，家里头有个如花似玉的小妻子，定然是对我的话不屑的。
你也不用辩驳，我刚来的时候，不是张三李四那两个撮鸟要调戏弟妹来着？
所以啊，这女人就是麻烦，尤其是漂亮女人，都是红颜祸水！”
贾瑞心里说你丫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好吧？
鲁智深其实对异性还是有渴求的，只是他不会表达，不懂男女之事罢了。
一听说金翠莲被欺诈就打死了镇关西，听说小霸王周通要强娶桃花村刘太公之女又主动跳出来打抱不平，为的是什么？难道真的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并不是！
至于鲁智深有没有幻想过英雄救美之后女方会主动投怀送抱以身相许没人知道。
至少能在弱女子面前表现出一种英雄气概能满足他的虚荣心，他觉得自己是一条好汉，好汉就应该这么做。
鲁智深是一个很天真的人，甚至天真道不分善恶。
在他的价值观里，你对他好，对他讲义气，不管你做什么事他都觉得应该帮你，这就是江湖义气，是衡量一个人或者一件事的最高标准，甚至高过了法律和道德。
鲁智深见贾瑞不言语了只以为是贾瑞不爱听什么红颜祸水的话，索性也不再说了，便改口道：
“方才三地说恐高俅老贼会来帮着高衙内陷害二弟，我倒是以为你虑得很是！
二弟这般软弱不作为，就越发会惯得高衙内那撮鸟无所顾忌，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坏事来呢！
哎，三弟，你是读过书的人，你可有什么法子么？”
贾瑞一笑：“有倒是有，只不过……”
见贾瑞要卖关子鲁智深急道：“有话你只管跟哥哥说，别说一半藏一半，我可是个急脾气！”
贾瑞道：“只不过是个馊主意，说出来怕大哥骂我！且也没想得太明白。”
鲁智深道：“管他什么馊主意好主意，你且说就是了！也是为了二弟，我骂你做什么？
你没想明白，正好说出来我也能帮你出出主意不是？”
贾瑞这才说道：“那高衙内不是喜好当街调戏妇女么？咱们就在这上头做文章！
这种人只怕不肯在府里呆得住，大哥只让张三李四他们这些人轮番的在殿帅府大门口守着。
等这厮什么时候出来了就悄悄告诉咱们知晓。
而后再找个能入得他的眼的妇人做诱饵，引诱他做下坏事，到时候咱们一拥而上，慌乱中打死了他一了百了！”
鲁智深把两条粗眉毛拧成一个疙瘩：“果然是个馊主意！”
贾瑞道：“所以说么，只没想好呢，再容我想想吧。”
鲁智深又问道：“这当诱饵只怕还得林娘子才行，二弟肯定是一百个不愿意的。”
贾瑞听了笑道：“这个自然不能让林嫂子来。”
鲁智深道：“难道……让你媳妇去？”
贾瑞道：“也使不得，倒不是我不舍得，内子不过是个平头百姓，不能成事，咱们得找个高衙内、甚至高俅都得罪不起的人才行！
如此一来又能把高衙内白白打死，咱们非但不会被官府追究，还落得一个见义勇为的名声才是最好的。”
鲁智深听了不由得嗤之以鼻：“我说三弟啊，你说得倒是轻松，可这不是没影的事吗？
咱们兄弟往哪儿去找这等让高俅都怕的妇人来？
难不成还能把皇帝老儿的老婆女儿给拐出来让她们来勾引高衙内？”
贾瑞只是一笑：“所以说还有待商榷么。大哥，来喝酒！”
第44章 林冲入狱
酣战暂时告一段落，贾瑞从赵元奴窈窕的身子上翻身下来。
赵元奴则是将身子一侧，头便很自然的枕在了贾瑞胸口。
贾瑞一只胳膊揽着赵元奴的腰，一只手轻抚她一头云鬓却发出一声叹息。
“怎么？方才见你便有些心不在焉的，是有什么心事？”赵元奴睁开眸子眼神仍有些迷离。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遇到些烦心事。”贾瑞欲擒故纵道。
赵元奴见他不想说也不再追问，仍旧闭眼假寐。
略歇了一会儿，贾瑞拍了拍赵元奴的雪股道：“我要去了。”
“嗯？急什么？”赵元奴方又睁开眼。
“咳咳……我去找师师略坐坐。”
“不许去！”赵元奴一下便清醒过来，一条玉腿缠住了贾瑞的腰。
“乖，别使小性子，我有正经事同她说。”贾瑞在赵元奴额头上轻吻一口。
赵元奴嗔道：“到底有什么事，你只同她说，却不肯告诉我？是嫌我蠢笨帮不上你，还是我不配知道？”
贾瑞忙劝道：“你看你，又使小性子了不是？不是不同你说，是我心疼你，不舍得让你去冒险。”
赵元奴冷笑道：“哟，怎么说？你不心疼你的好师师么？”
“是……不是……那不一样么……”贾瑞装出一副不知该如何解释的样子。
赵元奴撒娇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
贾瑞只得将林冲的事说了一回。
赵元奴听了蹙着柳眉道：“怎么有这么混账事？天子脚下重臣之子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你是要在官家跟前去告御状，整治那高衙内么？”
贾瑞摇头道：“不是，说了又有什么用？高衙内虽然两次意欲奸银却并没有得手，只是个调戏未遂，告诉官家又能如何？
更不用说如今官家宠信高俅，多半不会降罪的，最多申饬两句完事。”
赵元奴问道：“那你是想怎么着？”
贾瑞一副不想说的表情，被问得急了才说道：“恶人还需恶人磨，对待这种人渣就不能跟他讲道理。
我的意思是，等高衙内出来的时候让师师装作寻常民妇往他跟前逛一圈，高衙内那厮肯定禁不住诱惑。
到时候我安排些人手一拥而上，趁乱揍他个半死！废了他的小黄瓜，看他日后还敢不敢再胡作非为！”
听到后来赵元奴实在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轻拍了贾瑞胸口一巴掌道：
“你哪儿来的这些馊主意！”
贾瑞嘿嘿一笑：“那奴奴有什么好主意么？还能为民除害，还能不被降罪。”
赵元奴冷哼一声道：“原来你是打算着李师师挨了欺负官家肯定不会饶了高衙内，果然是好算计。”
贾瑞叹了口气道：“我也是没别的法子了。”
赵元奴却问道：“李师师能，我就不能么？”
贾瑞道：“不是说了吗？我心疼你，怎么能让你去冒这个风险？”
“哼，不用拿这些沾了蜜的话糊弄我！我偏要试试！”赵元奴道。
虽然现在她也得了贾瑞的人，却仍会不自觉的跟李师师较量。
李师师要和贾瑞合伙开胭脂铺，她却没什么事可做，本来就耿耿于怀，如今有了这件事自然不肯再让贾瑞去找李师师。
贾瑞一脸为难道：“这事着实有些危险，我……”
赵元奴道：“你不舍得我去，怎么就舍得让李师师去？
你既然有了这个主意，自然是会把我分寸的，难道你还真能让高衙内讨了便宜去不成？”
贾瑞忙说道：“那肯定不能！”
赵元奴又道：“那你是觉得我不如李师师，不能引诱高衙内上钩？”
“那更不是了！”
“那行，就这么定了，我去！”赵元奴揽着贾瑞的脖子：“不许去找李师师了，把你上次唱的那支曲子再给我唱一遍~”
过了几日，贾瑞正在家中看着金莲指挥新招募来的几个妇人做事，却见鲁智深迈着大步冲了进来。
“三弟，出事了！”大嗓门惹得众人都停了手里的活计看向他。
贾瑞将鲁智深拉到外厅：“怎么？”
“嗨！二弟被人抓去了！那天我们去酒楼吃酒回来，正巧路上碰到一个卖宝刀的。
二弟一眼就相中了，花了一千贯就将刀买下了。
谁知不知怎的传到了高俅那厮耳朵里去了，他家里也有一柄宝刀，非要跟二弟新得的刀比较比较。
二弟便带着刀去了殿帅府，没想到误走进白虎节堂去了。
结果被人拿了，高俅那厮一口咬定二弟手持利刃故入节堂要行刺于他，让人将二弟拿下了，如今已经解到开封府大牢里了！
林娘子没了主意，让人来找我，你知道我是个粗人，又哪里讨主意，故而特来找你。”
贾瑞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咱们先往二哥家里去看看二嫂。”
来之林冲家里，林娘子正自没注意，知道鲁智深贾瑞两个平日和林冲交好，便又哭着将事说了一回。
贾瑞道：“我尽知道了。此事定然是高俅的手笔，不用问，还是因高衙内一事。
只怕那卖刀人也是高太尉派来的，说不定那把宝刀也本就是高俅的刀呢。
嫂嫂别急，林二哥家里再没有别人了，嫂嫂娘家可还有人在汴京？”
林娘子哽咽道：“还有我父亲，昔日也是教头，已经找人去告诉了。”
贾瑞道：“二嫂，这几日你不要在家里独居，或请家人过来与你同住，或是先回娘家暂住几日。
林二哥的事也发了，急也没用，还是找人疏通使钱，看看能不能松动松动。
高俅陷害二哥，他却只是个太尉，并没有审理案件的权利，这事还是要落在开封府头上。
我听说滕府尹是个清正的官，或许能网开一面保全二哥一条性命，到时候再想其他法子给二哥脱罪也不迟。”
林娘子道：“也只好如此了。”
不一时林娘子之父张教头闻讯也赶来了，说的话也同贾瑞差不多。
张教头也是当了一辈子教头的，在汴京也颇认得几个人，自接了林娘子回娘家，一面找人疏通不提。
第45章 高衙内出山
送走了张教头妇女，鲁智深贾瑞二人出了林家。
鲁智深道：“嗨！还真让三弟给说中了，果然高衙内不肯罢休，这回倒好，把二弟陷在牢里了！”
贾瑞道：“大哥，我知道你心里头着急，可这事不是靠着蛮力就能了结的。若是个小县镇，凭你一身本事，一柄铁禅杖打进牢里去就把二哥救了，这里可是东京，天子脚下，城里城外几十万的禁军呢！”
鲁智深叹了口气道：“我省得！可……咱们就帮不上什么忙了不成？”
贾瑞道：“等吧！我估计林二哥不至于被判个死罪，多半是刺配罢了。
可斩草除根的道理高俅不会不懂，多半会使人买通押解的差役，半路上对二哥不利。
这些都是后话，等出了汴京，咱们便悄悄跟上去，他们若要对二哥下手肯定也会在荒郊野外，到时候怎么都好下手。”
这些话其实贾瑞不说鲁智深也明白。
鲁智深虽然是个粗人，有时候却是粗中有细。
可这会子有了贾瑞当参谋，鲁智深便懒得自己动脑子了。
更何况事态的发展同贾瑞当初猜想的几乎一样，更让鲁智深开始觉得贾瑞料事如神了。
“那咱们就这么干等着么？”鲁智深又有些不甘心。
贾瑞道：“大哥，你想想，如今二哥被抓了，高衙内现在是不是就敢出门来了？”
鲁智深听了道：“你是说……咱们寻个机会打死高衙内？”
“打死了倒也麻烦，若是能打个半死是最好的。”
贾瑞将自己的计划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鲁智深。
“赵元奴是谁？”鲁智深挠着大光头问道。
“额……是汴京城里的名妓，赵官家看中的人。”对于鲁智深没听说过赵元奴贾瑞倒是不意外。
鲁智深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若是高衙内调戏了皇帝老儿的心上人儿，挨打也就白挨打了呗？”
贾瑞点头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咱们先得制造舆论，让百姓们都觉得高衙内是自作自受。
给赵佶点压力，若是他连调戏自己心头人的一个小衙内都要包庇，他的脸面和威望可就要一落千丈了。
大哥你说，到时候会怎么样？”
鲁智深一晃大脑袋：“我管他怎样？你说没事就没事，先打废了那撮鸟再说！大不了我陪着二弟去吃牢饭，到时候你可得给我们送酒肉来！”
贾瑞呵呵一笑：“大哥，我怎么能让你因为打了这么个人渣而锒铛入狱呢？我早就想好了。”
说着垫着脚凑到鲁智深耳边说了一回。
鲁智深大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要打便打，你这分明是在作践你大哥！”
贾瑞嘿嘿笑道：“怎么敢作践大哥？不过是为了省得些麻烦。其实我觉得这种事还是在外头随便找几个泼皮来好了，出些银子，省得麻烦。”
鲁智深忙说道：“这种事找别人做什么？我现在手脚都发痒，只恨不得撕了那高衙内！”
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什么，瞪着贾瑞道：“三弟，你说赵元奴是皇帝老儿的姘头，你能说服她来帮这个忙？”
“咳咳，问题不大，实不相瞒，我跟她喝过两回酒……等下次有机会了叫上大哥一起去找赵元奴喝一杯？”
鲁智深忙摆手道：“罢了罢了！我不耐烦同娘们吃酒，说话都不能大声，一点意思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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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高衙内自打上次在于谦家中意欲奸银林娘子不得手，又被林冲冲撞了，哪里还敢出门？
又受了些惊吓，索性装起病来。高俅哪里舍得见儿子有病？便想出这条毒计来害林冲。
如今林冲被关押在开封府大牢，高衙内自然有恃无恐起来，哪里还在殿帅府里闲得住？
虽说高俅一再强调暂时不可取招惹林娘子，自己去看看总没事吧？
于是高衙内又衣着光鲜的出了门，带着五七个帮闲溜溜达达往酸枣们去了。
到了林冲家左近一打听才知道林娘子回娘家居住了。
虽然有些失望高衙内却并不太放在心上。她一个妇道人家还能逃到哪里去？不就是回娘家暂住了吗？
等打发了林冲，林娘子还不是得乖乖的成为自己囊中之物？
只是寻林娘子不遇，该去哪儿找点乐子呢？
正自走着，却听帮闲富安说道：“衙内快看！”
高衙内顺着富安所指的方向看去，正见一个一席杏黄长裙，长发梳成一个同心髻的曼妙背影正在一个小摊位前选些针头线脑。
以他多年采花经验，单凭这个背影高衙内便可猜到此女绝对不俗！
二话不说，高衙内一招手就带着几个帮闲靠了上去。
女子显然是在摊贩的眼中发现了不对，忙回头一看，自己已经被团团围住了，为首的一个青年公子一身锦袍，头上戴着缨子帽儿，帽上还插着一朵花，金铃珑簪儿，金井玉栏杆圈儿，手拿一支折扇正瞪着一对耗子眼看着自己。
“你……你要做什么？”虽然心里有准备，赵元奴也不由得有几分紧张。
听得这软绵绵娇滴滴的声音，又看到了罩在面纱下那张清丽绝美的容颜，高衙内的骨头差点没酥了。
“小……小娘子好？我不做什么，不过想和你说说话认识认识~”
“没兴趣！”赵元奴转身就要走。
高衙内见了这个比林娘子美十倍的妙人儿哪里肯放过？忙一抬胳膊拦住了：
“小娘子别急着走啊，本衙内并无恶意，不过是想和娘子认识认识，不知娘子高姓芳名，家住哪里？”
“光天化日没有王法了么？让开！不然我可要喊了！”赵元奴一双凤眼里满是恐惧，越发显得惹人怜爱。
“哎，小娘子这话差了，我不过是想和你交个朋友，难道这也违反王法了吗？今日遇到即是缘分，小娘子，本公子请你小酌三杯可好？”
说着高衙内便要去拉扯赵元奴。
“不要！救命啊~”赵元奴退无可退只能大喊救命。
这里本就是闹市，赵元奴这么一喊顿时许多人都围了上来。
依旧卡得一手好文，爱咋咋地！
第46章 天降横祸
“有人调戏良家妇女！”
“哪里来的破落户？扭送他到官府里去！”
“怎么能这么便宜他？先打个半死再送！”
到底还是有正义之士，以张三为首的一群“好市民”撸胳膊挽袖子的就要同高衙内的人厮打。
这种时候一群帮闲自然要站出来了，富安插着腰跳着脚喊道：
“大胆刁民，我看谁敢放肆！你们知道这位衙内是谁吗？
这位可是高太尉的儿子高尧康高衙内！你们敢动一下试试？”
果然此话一出便没人敢上前了，有人道：“高太尉？莫非是高俅那厮？”
富安见众人怕了心中更是得意了：“大宋还有第二个高太尉吗？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这位就是高衙内，识相的都给我滚远点！”
张三等人互看了一眼，果然都转身去了。
高衙内心中得意，转身又要调戏赵元奴，却没注意到一个三百多斤的胖大“妇人”正挑着一担麻袋走了过来。
“哎，小娘子，你别走啊！”看见赵元奴要走高衙内忙又要去拉扯，却听见身后帮闲的声音有些不对。
刚一转头，一条巨大的麻袋从天而降直接扣在了他的头上。
原来是张三等人去而复返，从巨型妇女手中接过了麻袋纷纷套中了帮闲的头。
巨型妇女更是手脚利落，套住了高衙内的头和上身后提起酒钵大小的拳头一拳捣在了高衙内的腰子上。
一个路人突然站出来喊道：“诸位高邻，我们也不知道这几个人是谁！
我们也不是汴京本地人士，我们相互也不认识，只是凑巧路过罢了！
今日路见如此混账事我们实在看不过去了，要管上一管，还望高邻们装作没看见我们！
不然的话你们都在这里讨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这人一面说，张三等人一面撩阴腿黑虎掏心往几个帮闲身上招呼着。
那胖大妇人更是显得打人经验十足，先是一拳打在高衙内软肋上使其失声无法叫喊，接着拳拳到肉却又避开要害。
“看什么看？走了走了！”贾瑞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拿起一条大披风披在赵元奴肩上便拉着她往外走。
那胖大妇人显然还没打够，可看见贾瑞拉着赵元奴走了也不得不停下了拳头。
“你这撮鸟！洒家……老娘我今日就绕你一回，可总得给你涨涨记性，让你下回再不敢出来惹事！”
说着抬起四十八码的大肥脚挑起来狠狠的往高衙内裆部踩了下去。
一声撕心裂肺的唉嚎响彻云霄。
妇人却还不解恨，又狠踩了七八脚，直到高衙内下身鲜血淋漓了才停了，又往其余几个套着麻袋倒地哀嚎的帮闲腿上一人来了一脚才满足了。
“你们都不用找我！洒家便是高俅那厮的小妾，今日来教训儿子的！洒家去也！”
说着迈开两条大长腿以极其灵活的身法分开人群钻入箱子里三转五转没了踪影。
其他热心好市民也都一拥而散。
只剩下高衙内和几个帮闲或者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或者哀嚎挣扎。
更外圈的吃瓜群众远远地伸着脖子往这边张望，没有一个人上来帮手。
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方有一个都头带着一队差役跨着刀赶了过来。
略问了几句，便要将高衙内等一群人带到开封府问话。
被揍成了猪头的富安见来的是官差又硬气起来：“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这是高太尉的爱子高衙内！你们也敢抓？还不快将人送回府里去！
没看到衙内伤得这么重吗？若是耽误了你们哪个担待得起？”
都头冷笑一声道：“别说是一个衙内，今天就是高太尉在这我们也得带回去！全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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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衙。
高俅怒气冲冲的带着一队人直冲进二堂里，差役们就算不认得高俅也认得那一身一品大员的官服，哪一个敢拦着？
腾府尹听了忙迎了进来施礼道：“下官见过太尉大人！”
高俅冷哼一声：“听说你的人把我儿给拿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滕府尹陪了个笑脸：“确有此事，不过……衙内受了些伤，故而下官让人将小衙内抬回来，正在请郎中医治。”
高俅听了不由得一皱眉：“伤得那么严重？”
“额……还请太尉自己去看看吧。”滕府尹做了个请的姿势。
来之偏院一处耳房，在院门口便听到了高衙内的呻吟和哭喊。
高俅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进去：“我的儿，你到底伤得怎么样？”
高衙内一见高俅忍不住放声大哭：“爹！我的东西没了，它没了啊！”
悲痛欲绝，高衙内竟昏死过去。
高俅往伤处一看，只见高衙内两腿之间一片血肉模糊，隐约可见***被踩成了鱼干状，还有一点筋皮连着。
“哎呀！”高俅惨叫一声险些晕倒，好在身后有人将他扶住了。
这可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如今被打成了废人，眼看是医不好了，那自己岂不是要绝后了？
“还……还能医吗？”高俅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这……衙内肋骨断了十一根，外加一条胳膊一条腿，不过若是精心调养到手对姓名并无大碍……”一个郎中答道。
“那这里呢？”高俅实在不忍再看一眼鱼干。
“这……只怕神仙下凡也难医了，衙内一颗肾丸被踩烂了，另一颗……”
“另一颗如何？”
“另一颗听说当场被踩得爆了出去，然后被一只野狗窜出来吞了吃了……”
“哎呀！”高俅大叫一声，这次真的昏死了过去。
众人忙又是掐人中又是捶胸口忙活了好一会儿，高俅终于长出一口气转醒过来。
一旁还有人安慰道：“太尉，也不必太过伤心，虽然小衙内伤得厉害，也或许能因祸得福呢？”
“得福？得什么福？”
那人道：“小衙内虽然遭了一回罪，也算是净身了，等身子养好了进宫当个太监，凭太尉的权势，将来保不齐也做个监军，和童枢密（童贯）一样风光……哎哟！”
话未说完已经结结实实的被高俅呼了一巴掌。
权势再大又能怎样？还不是个太监？他高家可是要断子绝孙了！
“那行凶的歹人在哪里！老夫要亲手扒他的皮，抽他的筋！”高俅歇斯底里的吼道。
滕府尹一脸尴尬：“伤人者还没有抓到……”
“你……”高俅几乎吐血。
可毕竟开封府尹也是朝廷命官，虽然级别没有他这个警备司令高，也不属于他管辖。
因说道：“多谢腾大人救治犬子，我这便将他接回殿帅府医治。来人呐……”
“且慢……”滕府尹却拦住了高俅。
“怎么？”
“小衙内他……不能走！”
第47章 吓尿了
高俅听了不由得目露凶光：“你说什么？”
滕府尹却并没有被高俅的王霸之气所震撼，而是问道：
“高太尉，你就不想知道知道，衙内是为何被人打成这样了吗？”
高俅强压心中怒火：“为何？”
滕府尹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往厅中请吧。”
“你们好生医治我儿，若是医好了自有重赏！”高俅看了一眼仍在昏迷的高衙内，跟着滕府尹来到一间静室。
“腾大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滕府尹反问道：“太尉也是官家跟前的红人，想必也知道官家在宫外有两个相好吧？”
嘶~高俅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滕府尹接着说道：“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有个女子来到府衙，自称是名妓赵元奴，说自己在酸枣门处被一群泼皮无赖给调戏了，险些遭到侮辱。
下官不敢怠慢，即刻差人往酸枣门去了，就见着小衙内和几个帮闲被打得动弹不得。
也问了周围的百姓，百姓们说行凶者是一群外来客，见有人作恶才出手的，如今都以走散了无处寻觅。
差役们无法，只得将小衙内等人接到了府衙中暂时安置救治了。”
高俅一听也没了脾气，沉吟片刻才问道：“那个自称赵元奴的女子如今在何处？”
“额……那女子说明此事后便称受到了惊吓，头也昏心也慌，须得回家请个郎中诊一诊才好。
下官不敢强留，便放她去了。不过这女子也确实有十分的姿色。
下官也不敢断定她是不是官家宠幸的赵大家，便差人将其送回了家中。
差役回来报说那女子确实是住在封丘门内金钱巷，想来就是赵大家本人了。”
高俅点了点头，难怪滕府尹不敢放人，原来竟然牵扯到了赵佶的姘头！
若是赵元奴在赵佶枕头边上哭诉一回，赵佶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想了一回高俅说道：“如此就让犬子在府衙中叨扰几日吧。他身受重伤，还请腾大人多多费心了，高某日后定有重谢！”
滕府尹忙陪笑道：“太尉言重了。既然衙内要暂住在衙门里，照顾也是我们应该做的。
至于其他的，我们也不过是按着大宋律法办事，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高俅点了点头朝滕府尹抱拳道：“有劳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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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封丘门金钱巷内赵元奴的阁楼上。
“方才可是吓死我了！我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惊吓！”赵元奴的脸色因为兴奋和紧张仍有些潮红。
贾瑞两手托着赵元奴的双颊柔声道：“所以我不愿意你以身涉险么，这回知道怕了？”
赵元奴却说道：“怕是怕，不过那高衙内确实可恶！看着他挨打也实在解恨！
哎，贾郎，你说我这算不算是行侠仗义，为民除害啊？”
贾瑞哈哈一笑：“自然算了，为了除恶扬善我家奴奴不惜牺牲色相，若是日后传出去了自然是一段佳话！”
赵元奴笑着啐了贾瑞一口：“你只顾拿人取乐！”
贾瑞正色道：“并不是取乐，我是说得真心话。说实在的我都没想到我的奴奴能这么勇敢坚强！
若是换个寻常女子，哪里有这等胆色？”
听得贾瑞夸赞赵元奴不禁心花怒放却哼了一声傲娇的将身子转了过去：“你也不用哄我，我不过是个弱女子，哪里敢称一个侠字？”
贾瑞却说道：“谁说侠士就非得是舞刀弄枪的力士？侠者，仁心！
侠者之大，为国为民；侠者之小，为友为邻。
奴奴这次怎么也算是为汴京除了一害，怎么不该称之为侠？”
说着竟然对着赵元奴恭恭敬敬的一躬到地：“小人不知原来赵大家除了才貌无双，竟然还是个女中侠士，失敬失敬，请受小生一拜！”
赵元奴噗嗤一笑，噘着嘴皱着鼻子朝贾瑞做了个鬼脸：
“罢了，知道你嘴巴甜又能说。下次再有这么好玩的事可要叫上我！”
“啊？”贾瑞以为自己听错了。
干这事还上瘾不成？要不带着赵元奴去干仙人跳算了……
“啊什么啊？你不是说我是侠女吗？我跟着你一道除暴安良！”
贾瑞笑着摇了摇头：“罢了，还是安生在家里猫着吧。你也看到了，群众里面有坏人呐！
就你这祸国殃民的长相，乖乖在家里猫着就是为社会稳定做贡献了！
倘或真出点什么岔子，我不得心疼死？”
赵元奴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找来的那些人那么厉害，能有什么危险？”
贾瑞也懒得跟她解释，只是说道：“得了吧，你瞧你刚才吓得，小脸都白了。”
赵元奴听了怒道：“胡说！谁说我怕了！我……我那都是装出来迷惑那高衙内的！”
“是吗？”贾瑞笑嘻嘻的看着赵元奴。
“当然！”赵元奴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贾瑞突然伸出胳膊给赵元奴来了个壁咚，漏出一副色眯眯的表情道：
“不怕？小娘子，我想和你说说话认识认识~”
赵元奴楞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贾瑞是在学方才高衙内调戏自己的模样。
遂笑着推了贾瑞一把：“我没和你闹！”
贾瑞却捏住了赵元奴的下颚道：“小娘子别急着走啊，本衙内并无恶意，不过是想和娘子认识认识，不知娘子高姓芳名，家住哪里？”
赵元奴哭笑不得，索性陪他闹一回，往后退了一步：
“动手动脚的做什么？不怕王法么？走开！不然我可要喊了！”
贾瑞又往前逼了一步：“嘿嘿嘿，你喊呐，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越喊得大声我越兴奋~”
说着又往前逼了一步，身子几乎已经贴在了赵元奴身上。
“救命！来人呐~”赵元奴两只手护住胸前嘴里小声求救，模样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不等再喊第二声，两片樱唇已经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呻吟声。
许久才得了自由，晕乎乎的赵元奴张着小嘴呼呼的喘息不已。
贾瑞咬着她的耳垂儿说道：“你看，我就说你不行吧，都吓尿了！”
赵元奴一扭头啐道：“放屁！谁吓尿了！”
贾瑞将一根亮晶晶的手指伸到赵元奴眼前：“没尿？那这是什么？”
“哎呀！”赵元奴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无赖，狠狠地将贾瑞的手推开了。
贾瑞却顺势一拉，便将赵元奴腰间的汗巾子扯了下来：“又不是外人，怕什么？既然尿了，就该把脏裤子脱了换一条才好~”
第48章 被监视了
两人正闹着，却听得下头赵妈妈嗽了一声：“姑娘，有贵客来访！”
被搅扰了的赵元奴顿时就来了火气，朝楼下嗔道：“不见！不是说了么？姑娘这会子身子不爽利，就是赵佶来了我也不见！”
赵妈妈在外头陪着小心说道：“乖女儿，是高太尉高大人想要见你一见，说是有要紧事要同你商量呢。”
一听来的是高俅赵元奴也没了主意，看向贾瑞。
贾瑞一面继续手上的动作一面喘着粗气在赵元奴耳边说道：“让丫等着！”
“让……让他等着……”赵元奴机械的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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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俅坐在前厅脸黑得如锅底一般。
他再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为了见一个小娼妇在这里等了这么长时间！
若不是有赵佶宠她，高俅只恨不得现在就让人来一把火烧了这院子，再将赵元奴扒光了衣服游街示众。
可是现在赵元奴正得宠，听说官家对赵元奴最近所唱的新曲赞不绝口。
现在不能开罪这小娼妇！
不但不能开罪，自己还得来给她赔罪！只有先让赵元奴消了气，自己才好在赵佶跟前去说情，免了儿子的罪。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听到脚步声响起，吱呀一声后门开了。
赵妈妈一脸歉意的来到高俅跟前一福道：“太尉大人久等了，元奴来了。”
赵元奴却并没有露面，而是在绫绢屏风后头坐了：“太尉大人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怎奈不巧元奴身上不大好，头晕目眩，手脚没力气不能见客，略躺了躺才好些了，让太尉久等了，该死该死。”
高俅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朝屏风后影影绰绰的倩影拱了拱手道：
“哪里哪里，是本官唐突来访，多有造次了，还请赵大家谅解。”
赵元奴道：“太尉是稀客，不知今日到来有何见教？若是想听琴听曲，只怕要让太尉失望了。”
高俅道：“久仰大家芳名，本来早就想来拜访，怎奈一直公务繁忙无法成行，今日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赵元奴听高俅废话也跟着废话道：“太尉过奖了，奴家不过是一个风尘女子，怎敢称什么大家。”
到底是高俅先开口了：“方才听闻犬子在酸枣门处对大家有些唐突，冒犯了赵大家，可是有的？
吓着大家了，本官特来探望一二。”
赵元奴故作惊讶道：“原来真是太尉大人的衙内？我只当是他信口开河胡乱说个身份出来吓唬人的。
我还说呢，太尉是殿前都指挥使，朝廷要员，定然是知法理，再也教不出这样的衙内来，故而才往开封府报了官。
好在街上有仗义人士出手相助，小女子除了受了些惊吓倒是没有大妨碍，就不劳烦太尉挂念了。”
高俅心说你没事我儿子可让人打残了呢！
不过现在还是要先安抚一下赵元奴这小践人，然后再主动找赵佶装可怜，先把这件事压下去再说。
至于那些行凶者，日后定然有机会慢慢找出来收拾。赵元奴总也有失宠的那一天！
“赵大家既然身上不爽利，本官也不多打搅了。”
高俅说着拍了拍手，便有两个家丁抬着一口箱子进来放到了厅内。
“本该让犬子登门道歉的，奈何犬子有伤在身不好动弹，故而本官就代劳了。
这里是些一点银钱，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略表一下歉意，赵大家留着买些安神滋补的药吧。”
赵元奴道：“太尉这是从何说起，我可不敢收您的银子。您还是抬回去吧。”
高俅道：“赵大家只管收着，本来就是犬子惊吓到了大家，赔偿一二也是应该的。
本官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多打搅了，告辞。”
说罢也不容赵元奴再说话，起身去了。
赵妈妈忙陪着笑将高太尉送了出去。
回到屋内，赵妈妈迫不及待的打开箱子，顿时满屋金光灿灿。
原来里面竟是满满一箱子的金铤（一种铸成双刃斧状的金饼），十两一个，足足有一百个！
赵妈妈眼镜都在冒金光：“女儿，我的好女儿！看看这是多少金子？一千两，整整一千两啊！发达了！”
赵元奴却看都不出来看一眼，只是冷冷的说道：“这些金子不是咱们该要的。
妈妈费心先妥善保管把，不可动用一分，日后自有分晓！”
说着转身回后头闺楼去了。
“果然贾郎又猜中了，高俅真的是来送礼赔不是的……你……怎么还不穿衣服！”
赵元奴上了二楼，却见贾瑞正光着腚斜着身子从窗缝往外看。
贾瑞却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她过来。
赵元奴过去也趴在窗缝往外看：“是什么？”
贾瑞指了指街上一个乞丐道：“看。”
赵元奴道：“不过是一个乞丐，有什么好看的？”
贾瑞道：“这是高俅的人。这老小子在派人盯着你呢！”
“是么？你怎么知道的？”赵元奴又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贾瑞解释道：“金钱巷虽然是烟花之地人多热闹，也常有些乞丐，可你和师师门前是很少的。”
赵元奴点了点头。她们两家是赵佶偶尔就来坐坐的，哪个富家公子没事儿了敢来这里造次，故而别人家门庭若市，她们门前倒是长期门可罗雀，寻常乞丐自然不会来这里讨生活。
可她又不愿意承认自己没有贾瑞机敏，便说道：“只凭这一点能说明什么？
也没准这个乞丐是新来的，也说不定他只是走累了在这里歇一歇呢？”
贾瑞一笑：“方才高俅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歪头看了乞丐一眼，乞丐也回看了一眼，却没有上前行乞。
你只管看着把，这乞丐一时半会儿定然不会走的。
就算走了，肯定也会来个什么小贩或者别的人接班。”
赵元奴蹙眉道：“这混账东西！不过又能怎样？他监视我还……”
说到一半就哑住了，她不怕，可她屋里还有个贾瑞呢！
若是贾瑞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出，能瞒得过这些耳目吗？
这不是断了贾瑞来看自己的路吗！
想到这里不由得银牙紧咬：“高俅这狗贼，我定要他好看！”
第49章 抢我台词
贾瑞只是笑了笑：“不急，我猜现在高俅给你送了钱后肯定会进宫面圣来个恶人先告状！”
“切，让他告去！”赵元奴撇了撇小嘴又说道：“贾郎，想不到你还这么擅长观察分析。
若不是早就认识你，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皇城司（宋朝特务机关）的亲事官逻卒呢！”
“有敢给皇上带绿帽子的皇城司亲事官吗？”
贾瑞笑着又转到背面去隔着窗子往后面看了看，只可惜看不清楚后面巷子里的情形。
赵元奴也凑过去跟着往外张望：“咱们要不要抢在高俅之前跟官家说说这件事？
官家糊涂，又喜欢听这些佞臣的谗言，若是听了高俅的一面之词，只怕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贾瑞呵呵一笑：“不用跟他计较，皇上本也不可能因为这点子事加罪于高俅。
如今高衙内已经得到应有的报应了，咱们就不用再刻意的去做什么了。”
赵元奴蹙眉道：“我觉得还是太便宜了那厮了！
明知林娘子是林教头之妻却还敢这么肆无忌惮，甚至还将林教头陷害入狱，这是多大的胆子？
谁知道他之前做过多少恶事，糟蹋过多少良家妇人？”
贾瑞道：“放心吧，我已让人四处去散播这件事了，相信用不了两天，汴京城的街头巷尾都会议论这件事的。
到时候就算官家想对高衙内网开一面也得掂量掂量百姓心头怎么想了。”
赵元奴听罢一笑：“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有主意的，只要不便宜了这个恶人就好。
不过……高俅送来的这些金子怎么给他送回去才好。”
贾瑞嘿嘿一笑：“送回去？干嘛要送回去？”
赵元奴道：“不送回去难道我还收了他的这个？
我虽然是贱籍，也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道理！我才不稀罕要他的臭钱呢！”
贾瑞道：“这些都是他收受贿赂，搜刮来的民脂民膏，若是再还回去岂不太便宜他了么？”
“也对，这种坏人有了钱也不会去做什么好事！”
赵元奴思忖片刻一拍手道：“既然他拿了钱不做好事，干脆我们拿着他的钱去做，如何？”
贾瑞揽住了赵元奴的腰说道：“我也正有此意呢！”
他确实有这个想法。
在这个时代，光有钱没有权也是扯淡。他又不想去巴结蔡京童贯高俅这种奸臣，就只好另辟蹊径了。
当初贾瑞的设想就是等自己赚了些钱之后便大张旗鼓的做慈善，把自己包装成汴京第一大善人。
如果成功了，不管是蔡京之流还是赵佶，想要动自己也得掂量掂量才行。
赵元奴听了便高兴起来：“真的？那你说说，应该怎么做？”
贾瑞道：“这还不简单么？咱们也弄居养院、安济坊啊！”
赵元奴听了蹙眉道：“朝廷已经在四处都设置居养院了，还需要咱们去弄这个？”
宋朝或许不是一个强大的王朝，但是宋朝绝对是社会福利保障最好的封建王朝。
说出来许多人可能不信，推动孤儿院、养老院和免费医疗的人竟然是蔡京！
史书上记载：崇宁初，蔡京当国，置居养院、安济坊。给常平米，厚至数倍，差官卒充使令，置火头，具饮膳，给以衲衣絮被。州县奉行过当，或具帷帐，顾乳母、女使，縻费无艺，不免率敛，贫者乐而富者扰矣。
贾瑞道：“虽然官府也有这些机构，到底这二年也大不比当初刚开起来的时候了。
如今粮米给得也少，也不能全部容纳那些需要帮扶的人。
我早就想着开一家福利院，主要是帮扶孤儿残疾和老人。”
赵元奴听了兴奋道：“很是！有这个想法你怎么不早说？”
贾瑞很腼腆的一笑：“做好事不是也得有银子支撑么？我现在还没赚到银子呢不是？
现在你知道为何我要同师师开香雪斋，又自己开酒坊了吧？
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能更好的帮助天底下的穷苦人呐！
你看你还因为我和师师的事争风吃醋……”
说着贾瑞差点被自己给委屈哭咯。
赵元奴笑道：“罢了罢了，你还委屈了不是？你和李师师做什么干我什么事？又何苦来与我说这些？
不过么，你要是开那福利院，可得算我一份才好！高俅送来的这些金子可够么？”
贾瑞同李师师的香雪斋已经在紧锣密鼓的筹划了，自己可不能落人之后，这个机会可要把握住！
贾瑞道：“若是等我开，只怕还得等上一年半载，起码要我赚了钱才能做呢。
你现在有这个心，又有钱，何不找人开起来？
到时候就叫元奴福利院，让天下人看看，我家奴奴是视金钱如粪土的女中豪杰，是个心地善良，心怀百姓疾苦的女侠~”
赵元奴白了贾瑞一眼道：“我才不稀罕那个虚名呢！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罢了！
你一面假意夸我，一面又要我自己去做？可见是在敷衍了！
我一个女流之辈懂什么？怎么能成事？你若是不管，这是就罢了！”
贾瑞忙说道：“怎么不管？咱们两个都想做这个，只要你我夫妻二人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是什么做不成的？”
赵元奴听了这话心中欢喜，却啐道：“少在这里讨口舌上的便宜，谁和你是夫妻？”
贾瑞嘿嘿银笑道：“虽暂时无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啊！
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嗯嗯嗯，咱们现在日了有一百回了没？
要不要现在……”
说着又要去拉扯赵元奴。
赵元奴笑着将身子一转躲开了：“你这人，就不能安生的说几句话……你先把裤子穿上行不行！甩来甩去的看着恶心死了！”
贾瑞笑道：“你看你，怎么提了裤子就不认人了呢？在床上是谁握着不肯松手的？”
赵元奴又羞又气，正要反驳，却见贾瑞果然乖乖开始穿裤子了。
“你……要回去了么？”
“是啊，免得晃来晃去的恶心人。”
“我不是……你……你自己都说了，外头有高俅的人监视着，你怎么走得脱？”
贾瑞嘿嘿一笑：“这还不简单么？我还像上次那样，从你的园子里跳到师师园里去不就是了么？”
“哈！说来说去你还是想去找李师师不是？”
“不是啊，你不是也看见了，确实走不脱啊！哎，你不别动手，你再动手我可喊了啊！”
“嘿嘿嘿，你喊呐，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越喊得大声我越兴奋~”
“这……这不对把？这不是我的台词吗？”
第50章 最佳演员提名
皇宫，紫宸殿。
赵佶给宣纸上停在梅枝上的麻雀点上了眼睛，捻着御笔端详了一回。
一旁的太监张迪忙赞道：“哎呀，万岁爷您这一笔简直是神来之笔，难怪古人说画龙点睛呢!
奴婢（宋太监自称奴婢，没毛病，《三朝野记》记载：先朝内阉上疏称“万岁爷”，自称“奴婢”，逆贤时尽废此礼。）今儿可算是开了眼了！
就这一笔顿时整幅画就像活了过来一般，这雀儿好像随时都会飞走似的！”
赵佶显然也对自己这幅画很满意，点了点头含笑不语。
张迪见赵佶心情大好才说道：“万岁爷，高太尉求陛见，已经在宫外等了好一会儿了。”
“哦？让他进来。”
不一时高俅在小黄门的引领下垂首进了殿内。
“卿家（爱卿是叫小情人的，宋朝皇上称呼臣子就是卿）这个时候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赵佶还想跟高俅显摆显摆自己刚画完的花鸟呢，不成想高俅竟一下跪了下来：
“陛下，老臣有罪，未能好好管束犬子，致使今日酿下大错，冲撞贵人，还请陛下责罚！”
说着便开始叩头。
赵佶不明所以，忙让人上前搀扶高俅：“卿家这是从何说起啊？”
高俅也不起来，而是说道：“今日犬子在街上游玩，遇到一个女子面生便想上去搭话，哪知那女子正是赵元奴赵大家。
犬子不知眉高眼低，语言上有所轻薄，冒犯了赵大家……”
“元奴？她如何了？”
赵佶听道这里不由得脸色有些阴沉了，对于高衙内的斑斑劣迹显然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高俅忙说道：“回陛下的话，臣已经往赵大家家里去探视过了，万幸的是赵大家并没有什么妨碍，只是受到了点惊吓。”
赵佶听了才松了口气，皱着眉头说道：“高卿，虽然你公务繁忙，也该抽空管束管束子女才是。
朕也曾听说过一些他在街上胡作非为，实在不成体统。”
“官家说得是！都是臣教子无方才闯下今日的祸事来。”
高俅听赵佶的口气虽然是在职责却并没有拿出皇上的架子来，便又将称呼换成了官家。
“若是老天垂帘犬子能保全一条性命，臣定然严加管束，呜呜呜……”
说到这里竟然老泪纵横起来。
赵佶因问道：“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高俅哭道：“官家有所不知，赵大家因生了气便先走了，犬子却被一群刁民给拦下了。
借着见义勇为的名头，那群刁民不但将犬子身上的财物洗劫一空，还将犬子殴成重伤！
此刻犬子还在开封府大牢中生死未卜啊……”
听到这话赵佶不禁又皱起了眉头。
他也不傻，高俅说是刁民趁机闹事不过是一面之词，或许真是百姓目睹高衙内的恶行忍无可忍了呢？
想到这里心中不免又暗暗担心起赵元奴来。
因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将孩子接回家里治病要紧。”
高俅道：“开封府滕府尹说……说赵大家已经告到官府去了，因而不敢擅自放人……”
赵佶越发有些不耐烦了：“罢了，明日朝会我问问滕卿。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高俅的目的也已达到了便躬身告退了。
赵佶哪里还坐得住？对张迪道：“更衣，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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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巷，赵元奴院。
听赵妈妈说官家来了赵元奴忙用事先准备好的两片生姜在眸子上擦了擦，才摇曳着迎了出去。
“奴家给官家行礼了……”
看着赵元奴不施脂粉两眼红红的，走路的姿势似乎也有些不太对劲赵佶不由得心疼不已。
“听说爱卿受了些惊吓？可要紧么？我特来看看你……”
赵元奴听了这话一双丹凤眼瞪得老大：“受了些惊吓？官家是从哪里听来的？
若不是有几个好心人出面阻拦，只怕奴家便再也见不到官家了……”
不知是现在回想起来害怕还是委屈，赵元奴的眼泪唰唰的往下落。
若是贾瑞看到此情此景肯定会啪啪的给赵元奴的演技点赞。典型的奥斯卡影后的苗子啊！
“怎么，难道高俅的儿子竟然对你……你这不好好的吗？”
“奴家今日身上不好，不能伺候官家，失陪了！”赵元奴听了转身就要走。
赵佶忙拉住了陪笑道：“怎么好好的就急了？爱卿别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都说说，我定然替你做主！”
“多谢官家！”口中称谢，语气却表达了十二分的不满和埋怨。
赵佶又陪小心又哄的，赵元奴终于才将她这一版本的事情经过说了一回。
那高衙内如何先是出言调戏，又强拉着不让她走，又要让赵元奴陪他吃酒，还要动手动脚。后来在热心群众的帮助下如何才逃出升天都说了一遍。
赵佶也不知道该信哪一个了。
可一面是宠臣的儿子胡作非为，一面是自己的小情人挨了欺负哭哭啼啼，这时候自然要偏向赵元奴多一些。
“爱卿不必生气了，高俅之子也被人打成重伤了，如今还在监牢里头呢，也算他罪有应得了。”
“罪有应得？”赵元奴一双泪汪汪的眸子看着赵佶：“这就叫罪有应得了？
官家想来也知道，奴家平日里根本就不大出门，就是今天想起来往外头去逛了一回就碰到这种事了！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倒霉不成？谁知道平日里有多少寻常百姓家的姑娘被这种人侮辱了有冤无处申，有苦无处说？
我大宋乃礼仪之邦，堂堂都城天子脚下，每天竟然有这样的事发生，若不是亲身经历，说出去只怕我都不敢相信！
我只当大宋政治清明河清海晏呢！原来一个太尉的儿子竟然就敢做出这等事来！
更可恨的是这么长时间竟无人能管，这还叫什么世道？
官家，你贵为天子富有天下也不会在街上强抢民女吧？
可偏偏一个衙内就能仗着他爹的权势敢如此胡作非为！
这等事在百姓心里头会怎么想？他们自然会说高衙内罪大恶极，会说高俅是个奸臣。
可官家有没有想过，百姓们还会说官家是个爱惜百姓忧国忧民的好皇上吗？”
第51章 佳人生气了
赵佶被怼得哑口无言，好半晌才陪笑道：“好了，爱卿放心，这事我定会好好教训高俅，好好给你出一口气！”
赵元奴冷笑道：“官家还是没明白呢！奴家并非只是因为自己受了些委屈而要官家帮我出气！
奴家是为汴京城中那些被高衙内和其他纨绔子弟侮辱的女子鸣不平！
也是在为了官家的清名就这么被几个坏人给祸害玷污了而不平！”
“爱卿的一片心意我已知晓了，往后我定然会使开封府和皇城司加大巡查力度，坚决杜决此类事再次发生！”
赵元奴擦了把眼泪道：“若官家真能如此，那才是汴京之幸，天下苍生之福呢！”
赵佶欣慰的叹了一声：“到底是我的元奴懂事，不但才艺无双，还懂得心怀百姓疾苦！”
说着便伸手要去爱抚赵元奴的脸颊帮她擦拭泪痕。
哪知赵元奴却用手一挡：“说起百姓的疾苦，奴家还有下情回禀！”
赵佶道：“爱卿但说无妨！”
赵元奴道：“也不敢隐瞒官家，今日事发后便有高太尉来我家里找我，或明或暗的跟我说了些狠话，让我不要跟官家告状。
临走还留下了一箱子金子，我本不敢要他的，可又怕不收的话他又来找奴家麻烦。
方才数了一下，竟然有一千两之多！”
赵佶听了笑道：“这有什么不敢收的？想是高太尉也知道冒犯了你，来给你赔罪的。给你你就收着，怕什么？”
赵元奴道：“哼，我就是穷死，也不要他贪腐来的这些民脂民膏！
官家，奴家倒是有个主意，我说出来你听听？”
赵佶忙问道：“爱卿又有什么奇思妙想？”
赵元奴道：“我听说，汴京城中还有许多百姓食不果腹衣不遮体。
我想着，高俅这些金子我是肯定不会要的。既然这些都是他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奴家便想着让它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不知官家以为如何？”
赵佶听了抚掌笑道：“好！好一个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想不到爱卿还有这等胸怀，视金钱如粪土，先天下之忧而忧！
只可惜你是个女儿身，不然朕定然给你高官厚禄，让你替朕分忧解难！”
听到这话，赵元奴不由得动起了小心思：她是女儿身，她的小相好贾瑞不是啊！
李师师不就是帮贾瑞跟赵佶要了两幅字吗？她就帮贾瑞要个一官半职的，看谁厉害！
第一次见到贾瑞的时候他还说了许多家国天下的话呢！
若是能给他一个一展拳脚的机会，他肯定喜欢！
“官家，奴家想用这些银子开一家养育院！”
赵佶听了笑道：“你不知道么？汴京城里有官办的养育院呢，哪里还用再办？你若想扶贫济困，直接把金子给养育院就好了么。”
赵元奴哼了一声道：“如今朝廷每年给养育院拨多少粮米，多少布匹？
养育院里又供养了多少人口？每人用了多少？为何有官府开的养育院，东京街头还有这么多乞丐？
这一千两金子给了养育院，又有几两能用到老百姓身上？有多少会被那些贪官污吏揣进自己的腰包里？”
一番话又怼得赵佶无言以对。
赵佶知道赵元奴的嘴很厉害，且人家说得也在理，因笑道：“可你自己哪里又懂得这些？”
赵元奴道：“我不懂，有人懂啊！”
赵佶道：“哦？是谁？说来听听！”
赵元奴却故意卖关子道：“这人说起来官家还见过呢！”
赵佶更好奇了：“到底是谁？”
赵元奴道：“便是师师的那个表弟贾瑞贾天祥啊！”
赵佶听了不由得有些意外：“怎么，你也认得他？”
赵元奴丝毫不慌：“我怎么就不能认得？我同师师就住隔壁，关系可好着呢！
她来了个这么多才多艺的表弟，作了那么多好听的曲子，我就不能跟着学习几曲吗？
说出来不怕官家怪罪，我前两天唱的那些都是跟着贾公子学来的呢！”
赵佶恍然大悟：“难怪呢！原来你是跟他学的！那孩子我倒是见过，确实有几分聪明！”
赵元奴继续给自己的小情人加分：“何止是有几分聪明呢？他会的可多着呢！
官办的养育院不好的事也都是他说的，他还跟奴家说了许多，只可惜我都记不得了。
官家，有这样的贤能之士，何不给他个一展拳脚的机会？”
赵佶一笑说道：“可我听他的口气，似乎不愿意出仕啊！”
赵元奴不知贾瑞同赵佶怎么说的，因问道：“是么？他怎么说？”
赵佶道：“我问他有无功名，他说没有。我因知道他会酿酒，便想安排他在尚酿局做个局史，谁知他竟不肯，说只想做生意。”
赵元奴听罢直接气乐了：“官家啊官家，这样一个人才，你让他去酿酒？
难怪人家说不想出仕！你怎么不在御马监里给他找一份喂马铡草的差事？
罢了罢了，就当我没说过这件事吧！”
经赵元奴这么一说赵佶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狡辩道：
“毕竟他没个功名，总不能一上来就让他做知州知府的吧？
我说让他做个局史，难道就让他当一辈子了？日后定然有晋升的机会让他一展才华么！
他年纪轻轻的，谁知道是有真才实学还是只会纸上谈兵？”
赵元奴一听赵佶居然敢怀疑贾瑞的才能瞬间就不乐意了，冷笑了一声道：
“是了，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才？到底还是如今朝中的这些重臣们一个个的有才！
就像蔡京蔡太师、检校太尉童贯童大人、还有有‘隐相’之称的梁师成梁大人……
对了，还有会教育好儿子的高俅高大人！都是国之栋梁呢！”
“元奴！不得胡说！”赵佶厉声喝止了赵元奴，这番话着实是太不给他面子了。
赵元奴不由得愣住了，随即眼泪儿便又在眼圈里打转了：
“是啊，我胡说！我又不会说话，又不懂事，往后就请官家开恩，别往我这里来了！
我也二十多岁的人了，也该找个人家嫁了！天也不早了，我就不留官家多坐了，您请回把！”
第52章 继续发酵
赵佶一听这话就慌了，忙拉着赵元奴的手道：“你瞅瞅，我不过是略说了句重些的话，你就这样！你这脾气得改改！”
赵佶多才多艺且风流成性，多情滥情又对每一个都温柔体贴。
若说因为李师师出身低微使得赵佶想召她进宫的想法破灭了赵佶心中对李师师有所愧疚，那么赵佶对赵元奴的愧疚更甚。
原因也很简单：同姓不婚。
只这四个字，让他连把赵元奴弄回宫中的想法都不能有。他给不了赵元奴任何承诺。
因为这件事赵元奴也跟他吵过，每次都是一句话：我要嫁人去了！赵佶便会败下阵来，这一招可谓屡试不爽，今次果然也是立竿见影。
不过赵佶不知道的是，这次赵元奴说出这句话来却并非是要压倒赵佶，而是真的有了嫁人的想法。
“哼，改不了！我为什么要改？为了讨官家欢心么？我还能讨几年欢心？哪天我失宠了又讨谁的欢心去？”
说到这里，赵元奴真的伤心起来。
赵佶忙劝道：“爱卿这是什么话？你是我的心头肉，怎么会失宠呢？
不就是一个养育院吗？办！说吧，需要朕帮你做什么？要房子，要人，还是要银子要粮？
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想和谁办就和谁办！”
得到了赵佶这句话赵元奴的心情总算好了些，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叹了口气道：
“我只不过是想为大宋子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
这二年蒙官家赏赐，奴家也颇有些积蓄，如今又有高太尉送来的金子，想也够支撑了。
我也不用官家出钱出人的，只给我个合适的地方，让我自己做些想做的事就好了，也省得我天天闷在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闲得发慌……”
赵佶道：“这不难！往后爱卿想做什么就去做，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开口就是了！”
赵元奴福了一福道：“多谢官家体恤。”
又说了些话，赵元奴道：“奴家今日精神着实有些不济，就不多留官家了，官家每日为国事操劳，也请早些回宫休息吧！”
赵佶见赵元奴今日这个状态自然不会陪他唱曲弹琴吟诗作赋，更不会和他为爱鼓掌，只得叹了一声道：
“罢了，爱卿也好生将养，我过两天再来看你。”说着便起身要走。
“哎，官家且稍等等！”赵元奴似乎想起来什么。
赵佶便站住了：“爱卿还有什么事？”
赵元奴道：“官家若是得空，让人问问，我家院门斜对面墙根上的那个乞丐是不是高太尉派人乔装在这里来监视我的？
如果是的话，麻烦官家告诉高太尉，他儿子也不是我打的，这件事也是他儿子有错在先，就别加害我这一个弱女子了……”
赵佶听了大怒：“有这等事？！张迪！”
张迪忙小跑着进来：“奴婢在！”
“让贺勇他们几个把门口那个乞丐给我逮住！”
“遵旨~”
等到赵佶怒气冲冲的走出去的时候那乞丐已经被几个膀大腰圆的宫禁宿卫给绑了。
“我冤枉！我就是个要饭的！要饭也犯法不成？你们凭什么抓我？”
赵佶冷笑一声：“谁说你犯法了？谁告诉你我们是官衙里的人了？”
“那……”
叫贺勇的宫禁宿卫掐着乞丐的手腕把他的手送到赵佶跟前：
“大官人，这厮虎口上厚厚一层老茧，且身体强健，显然是个有功夫惯用刀枪的！”
赵佶大怒：“是谁派你来的？你蹲守在这里意欲何为？”
假乞丐被揭穿了身份反而不慌了：“哼哼，你问我？只怕我说出来吓破你的狗胆！识相的就赶紧把我放了……”
不等他说完，张迪喝道：“好大胆！敢辱骂圣上？掌嘴！”
一个宫禁宿卫腾出手来就给了假乞丐几个耳光。
假乞丐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位中年员外竟然是宋徽宗？一时再不敢说话了。
赵佶也懒得再问了，喝道：“回宫！把这厮打入大理寺狱，严加审问！朕倒要看看，是谁能吓破我的胆！”
院内闺楼上，赵元奴看着街上发生的这些，直挺的小鼻子冷哼了一声。
第二日早朝，赵佶显然脸色很是不好，文武百官见了也不去触这个眉头，略回了几件无关紧要的事就没人说话了。
赵佶便说道：“开封府尹腾卿留下，朕有话问你！其他卿家退朝吧！”
百官退朝，赵佶方问道：“腾卿家，我问你，高太尉之子昨日被打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滕府尹不敢隐瞒，便将自己探知的事情始末说了一回。
赵佶点了点头，似乎高俅和赵元奴两个人说的，赵元奴所言更靠谱一些。
滕府尹说完了又补充了一句道：“官家，昨日有许多百姓在府衙门前情愿……”
赵佶一皱眉：“他们要做什么？”
“百姓们要求……要求严惩调戏良人妇女的惯犯……”
赵佶听了一惊：“怎么，昨日之事一惊闹得满城风雨了么？”
滕府尹道：“是……因为当时正是人多的时候，又是在闹市，动手的时候有许多百姓都看见了。
又因……因高太尉之子确实有些恶名，百姓们多受其苦，这次被打，竟被当成一件趣闻，在坊间广为流传……”
“坊间还传什么话？有没有说赵元奴的什么话？”赵佶紧张的问道。
这不单是他怕坏了赵元奴的名声，更怕因为赵元奴又连累了自己。
高俅的儿子要当街调戏当今皇上心爱的女人，这若是传出去不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吗？
滕府尹自然也能猜到赵佶的心思，忙说道：“万幸昨日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只知道是高衙内调戏民女，并不知道那位就是赵大家。”
赵佶这才松了口气。
滕府尹便也不说话了。
一边是皇上的女人，一边是高俅的儿子，还有一边是热情高涨的吃瓜群众，这烂摊子怎么收拾，已经超出他这个开封府尹能决定的范畴了。
赵佶沉吟片刻又问道：“高球之子如何了？”
“虽然伤势颇重，此刻却于性命无忧了。”
赵佶点了点头：“那就让他先在开封府里养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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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却说徽宗皇帝退朝后高俅未免心中有些忐忑，不知他要问滕府尹些什么话。
昨日自己安排在赵元奴门前盯梢的人也被皇上抓了打入了大理寺狱，这又是什么意思？
心里盘算着应该找张迪打听一二才好，便故意拖慢了脚步走在了百官后头。
百官们显然也有许多人听说了高衙内调戏民女被抓一事，许多人纷纷用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眼神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高俅。
正磨蹭着，却见张迪出来了，迈着小碎步追上了高俅道：“高太尉，介意不说话？”
高俅忙拱了拱手随着张迪来到一处清净的角落。
“都都知有何见教？”
张迪道：“见教可不敢当，只是太尉也忒糊涂了！你怎么敢使人监视赵大家的院？
难道太尉大人不知赵大家是官家心坎儿上的人？
知道的是太尉在为了赵大家的安全着想，若是让万岁误以为你在监视他，又怎么说？”
高俅一听这话汗水当时就淌了下来。
张迪只做没看见，又说道：“太尉安排的人也忒不激灵了些！难道他就不知道赵大家是什么人？
也不想想能去家里找赵大家的人，能简单吗？
居然还放出混账话来，谁指使他来的说出来要下破官家的狗胆！您说说，这是人说的话？
若不是我猜着了这人多半是高太尉的人，忙用话提点他在跟官家说话，还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混账话来呢！”
高俅听得汗如雨下，对张迪又是鞠躬又是赔笑脸：“多谢都都知帮衬，不然险些酿下大祸！
都都知这份恩情下官不敢淡忘，来日定将好生酬谢！”
张迪听了这话咯咯一笑：“太尉这话可是见外了！
咱家在官家身边伺候，太尉是掌管八十万禁军的一品大员，虽说是各司其职，说白了还不都是伺候官家的？
伴君如伴虎，给官家当差，谁还没有碰上点难事的时候？自然是要相互帮扶的！”
高俅点头到：“都都知说得是！”
张迪又道：“官家若是高兴开心了，咱们大伙儿的日子也都好过些。
官家若是不高兴了，咱们还不是得想着法子哄他老人家高兴？
高太尉，不是咱家说你，这回的事你可办得不够漂亮了，昨儿官家从赵大家处回来可是老大的不开心呐！”
高俅陪着笑脸说道：“是，是，都是下官平日里对庶子管教不严才酿下今日大祸。
如今我也没了主意了，要如何才能让皇上开恩，还请都都知提点一二！”
高俅本来是个街头的无赖泼皮，也没个正经营生，只是在四处帮闲混日子。
因连着几桩事，机缘巧合，因踢得一脚好蹴鞠被当时还是端王的赵佶相中了，留在府中当了个帮闲。
那高俅吃喝玩乐样样精通，颇对赵佶的脾气，故而愈发的受宠。
谁知宋哲宗赵煦早丧无子，阴差阳错的，赵佶成了大宋皇帝。
因而高俅也仗着在端王府期间的宠信跟着水涨船高，虽然没有立下什么功劳，却凭借一身溜须拍马的本领，再加上贿赂其他大员，这几年来竟是一路发际，升为太尉管理禁军。
之后他恃宠营私，侵夺军营，以广私第，多占禁军，以充力役，导致禁军纪律废弛、军政不修，如今朝野以有许多人对他颇有微词，说他无德无能，不配这个官职。
而现在宋徽宗身边更有蔡京、童贯、王黼、梁师成等一干比他更会讨好赵佶的，又是搜罗天下字画古玩，又是给赵佶修建园林艮岳，高俅早已不是最受宠的那一波人了。
这次若是因为高衙内调戏赵元奴一事失了宠，只怕日后更难在汴京立足了。
张迪是赵佶身边最亲信的人，自然也了解赵佶心中所想，故而高俅不惜拉下脸来跟张迪讨个主意。
张迪自然也明白高俅心中着急，却做出一脸为难的表情：
“这个……实不相瞒，官家昨儿见了赵大家的模样着实心疼，想是这气一时半会儿怕是难消啊！
如今我们这些做内侍的在他老人家跟前连大气都不敢出呢！
依我说，高太尉此刻竟别去触这个霉头，且等过上个十天半月，等官家的气消了再说不迟！”
高俅自然明白张迪是什么意思，因陪笑道：“下官听说，公公最近想在宫外置办一处宅子？
我倒是听说城东郊有一处庄园要发卖呢，也有七八十间房舍，还有千亩良田，几十户的佃客。
那宅子虽然在城外，倒也干净整洁，里头一应家居陈设的、字画玩器应有尽有。
更难得的是原主人如今上了年纪，要返回原籍养老，故而价格也十分合适。
都都知什么时候得空了去看看，还是下官就擅作主张给您定下来了？”
张迪听了这话会心一笑：“高太尉果然是消息极灵通的，这么快就知道我要置办房子的事了？
也不瞒太尉，我早就有这个心思，只是一直在官家身边伺候，哪儿得空去看呐！
故而这事就一直拖下来了。”
高俅忙说道：“置办田产的事可是赶早不赶晚了！这越早办妥了就可以越早的升息不是？
若是都都知公事繁忙，下官就亲自去帮都都知看一回？
若是真的如说的那么好，就定下来了，都都知以为如何？”
张迪拱手笑道：“高太尉的眼光自然是不会错的！
只是这等小事，怎好劳动太尉亲自跑一趟？况且只怕我手头也没有那些闲钱……”
高俅大手一挥：“哎！都都知说这话就是不把高某人当朋友了！这点事又算什么？
我不也是常往城外军营里面去吗？不过是顺路帮着看看罢了。
更不用说银子的事，一处庄子，他卖得又便宜，能有几个钱？这些都不用都都知费心！”
张迪假意推辞了几句才拱手道：“如此，咱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然可真是跟太尉见外了！就让太尉大人费心了！”
高俅道：“合该如此！”
张迪得了好处自然也得帮着出出主意，因压低了声音道：
“高太尉难道没听说过‘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句话么？”
第54章 张迪献计
高俅略想了一想，问道：“都都知的意思是，我还应该去找赵元奴？”
张迪点了点头道：“太尉有所不知，昨日你出宫之后官家也坐不住了，换了衣服便去了金钱巷。
赵大家见了官家心里着实委屈了一回，说的事情始末又同太尉大人所说的有些出入。
这阵子官家心里本就爱听赵大家的新曲，正是热乎的时候，如今见了，您说官家能不生气吗？
所以我说啊，要想官家消气，还得先让赵大家消了气才行！”
高俅苦笑道：“实不相瞒，昨日在进宫面圣之前我已经往赵大家院里去过了，也说了好话，也赔了许多金子……”
张迪道：“嗨！人家赵大家昨天当着官家的面说了，她不稀罕太尉的银子，还说什么要用这些钱开办个养育院呢！”
“那……是我送得不够多？”
高俅心里头骂娘：一个出来卖的婊子这会子仗着有赵佶的宠爱在这装什么圣女？不稀罕钱你当什么妓女？
还开个养育院，这是要给自己扬名，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婊子？
张迪一笑道：“只怕高太尉不大了解赵大家的为人和性子。
赵大家虽然身处勾栏，却与其他妓者大不同，不但有才有貌，更是清丽脱俗，连官家都常常称赞她清雅高洁，不食人间烟火呢。
依我看呐，太尉就算再送一万两金子去也难讨赵大家欢心。”
“哦？”高俅还是不愿相信世上有不爱财的人，却也不好反驳，便问道：“那我该如何才能让赵大家谅解？还请都都知提点提点！”
张迪笑道：“高太尉是聪明人，怎么这会子反而糊涂了？想哄人开心，自然是要投其所好了！
方才咱家不是说了么，赵大家说要开个养育院帮扶天下穷人。
以咱家看呐，赵大家未必是随口一说，倒像是真的想做成这件事。”
高俅道：“都都知的意思是，下官应该帮着赵大家去开个养育院？”
张迪看了一眼高俅的老脸心里吐槽：这老家伙不是挺会溜须拍马的吗？怎么这会子这么不上道？
你这老么咔赤眼的，赵元奴稀罕让你帮忙？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高太尉有所不知，最近呐，李师师李大家突然冒出个表弟来。”
高俅不由得一愣，怎么说着赵元奴突然说起李师师的表弟了？
张迪继续道：“这李大家的表弟不过二十年纪，却是个多才多艺的人，写了许多新曲新词的出来，不但李大家、赵大家喜欢，皇上听了都赞不绝口呢！
赵大家昨儿个跟官家说的时候也提起过，这个开养育院的点子还是李大家的表弟提出来的呢。
看得出来，赵大家对这位贾公子可是十二分的赞赏呢！”
高俅恍然：“都都知的意思是，让我以迂为直，去找李大家的表弟，让他出面去和赵大家说和？”
张迪点了点头：“咱家也没读过什么书，也没什么见识，不过是一些粗鄙的看法，胡乱出些主意，也不知管不管用。”
高俅便问道：“却不知李大家的这位表弟姓氏名谁，家住哪里？”
张迪道：“那人姓贾名瑞，表字天祥，至于住在哪里么，我却不得知了，还是要问问李大家才好。”
正说着一个小黄门小跑着过来：“张公公，官家找您老呢！”
张迪朝高俅一抱拳道：“太尉大人，官家传唤不敢耽搁，咱家先失陪了！”说着转身去了。
高俅则是回味着方才张迪说的话。
找李师师的表弟去哄赵元奴？李师师赵元奴甚至连赵佶都很欣赏这个贾瑞？
怎么越想越觉得不靠谱呢？
可自己已经承诺送张迪一处产业了，想来张迪不会信口胡说坑他吧？
正想着，却见滕府尹打里面走了出来。
二人见了礼，高俅问道：“不知犬子如今伤势如何了？”
滕府尹道：“郎中说已经没有大妨碍了，现在只是需要静养。
高太尉只管放心，下官已经将衙内妥善安置了，也有专人照顾。”
高俅拱手道：“多谢腾大人费心了，来日定当重谢。我想去探望探望犬子不知方便否？”
“这有何不便？太尉请~”滕府尹一伸手二人并肩往外走。
路上滕府尹便将有民众在府衙前请愿的事又说了一回，高俅听罢头疼不已。
这群刁民这么闹腾，分明是想借这次机会整死自己的儿子啊！
这些年来都没人敢去府衙门口闹事，怎么今次就有了？再加上高衙内被打，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背后有人指使。
滕府尹却又说道：“高太尉，还有一件事，得及早处理才好啊！”
“什么事？”
“高太尉难道忘了？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如今还在府衙牢里呢。
若是再让百姓们知道林教头也是因为衙内才进了监牢，这事……”
高俅听了心中一动：难道是因为林冲？
自己的儿子这几年在汴京城里也没少干坏事，却从未出过差错。
偏偏这次这个不肖子看上了林冲的娘子，两次出手都没讨到便宜不说，还被吓得病了一场几天不敢出府。
自己用计把林冲抓了，本以为无事了，谁知高衙内一出门就碰上了这等事，被人打废了还不说，明摆着是要借助赵元奴和赵佶的脸面置高衙内于死地啊！
可该怎么处置林冲呢？
高俅索性问滕府尹道：“以腾大人看，该如何处置这件事合适？”
滕府尹道：“这按理说么，林冲带刀擅创军机重地，按律是当斩的。
可是若要判他个斩监候，除了要有人证物证，还要将案件发往刑部、大理寺，最后由官家亲批，如此下来最快也要秋后问斩了。
下官以为，此事拖不得啊！”
高俅默默点了点头。
宋朝律法的特点便是立法严，用法恕，想杀一个人不但要层层审批，还要等秋后排队。
且多半的死刑犯都会被减刑一等，多半被刺配流放了。
再加上宋朝历代皇帝为了显示自己的仁慈爱民珍惜生命都喜欢大赦天下，过个三两年，或者是自己生日，或者是先皇寿辰，乃至生个儿子，以至于随便找个理由都可以大赦天下。
故而想正经走法律手段杀一个人，还真的很难。
“腾大人当府尹也有些年头了，依你看该如何处置才得当？”
第55章 这位姐姐在说谁
滕府尹道：“虽然林冲挨不住刑，已经招认了‘手执利刃，故入节堂，杀害太尉’。
杀害朝中重臣本该是死罪的，咱们若是在状纸上略改一改，写成‘不合腰悬利刃，误入节堂’，如此一来就不该是死罪了。
便随便断他个脊杖流放也就是了，如此一来岂不干净利落？”
高俅听了沉吟思索，若是这样做了倒也有些好处。
其一，可以免于将林冲和高衙内二人的案子牵扯到一起去。
第二，也可以趁着林冲被发配这段时间暗中查一查到底要害高衙内的人同林冲有没有干系。
第三，林冲不死留着必是祸害。既然走官面上的手段不能置他于死地，干脆买通了押解他的差役，在半路上寻个偏僻清净的所在直接结果了林冲，倒是干净利落。
权衡利弊，高俅道：“滕府尹说得极是，就依着你的意思办吧。”
说话间二人各自上了轿，来至开封府衙，果然见门口上围着一些百姓，挥着拳头吵嚷着要见府尹，还有要状告高衙内以前所犯下的恶行的。
二人不敢走正门，绕了一圈从后门进了府衙。
高俅见高衙内虽然仍是鼻青脸肿的躺着不能动弹，到底人是清醒了，也松了一口气。
又将昨日情形细问了一回，高衙内只说被麻袋蒙住了头，什么也看不见。
但是打自己的人肯定是个老手，一拳就打得他叫喊不得。
“虽然我不得见，却能感觉的道，那人拳头起码有这么大，脚板得有这么宽长！声音又粗又大，却偏称自己是什么老娘……”
高俅一面听一面皱着眉头，这明显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还事先准备好了麻袋，说是刁民乘乱闹事谁信？
高俅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可眼下最要紧的事是要先把高衙内的事给压下去。
李师师的表弟，贾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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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在街上转了一圈又翻墙进了菜园，在禅房中找到了正在酣睡的鲁智深。
“大哥，你怎么还在这里睡着？”
鲁智深醒了过来道：“不睡做什么？”
贾瑞蹙眉道：“不是让你出城去先避上一段时间吗？”
“嗨，这有什么可避的？当时把这群贼厮用麻袋套了头，我也换了女人衣服……”
贾瑞一阵无语：“你是不是觉得你换了身衣服别人就认不出你来了？”
“这……”鲁智深搔了搔头：“好歹也该去看一看林二弟，让他知道高衙内那撮鸟让洒家给打废了，日后再也没法惦记林娘子了，让他也高兴高兴才是！”
贾瑞顿足道：“现在去找林二哥，不是去让他高兴，反而是去害他的！
你以为高俅是吃白饭的吗？咱们这段时间常在一处吃酒，只要稍稍用心就能查出来。
高俅自然也会怀疑高衙内的事跟林二哥有关系，若再让人看到你这身肥膘……”
鲁智深撸了撸大光头：“行，那我明天早上一开城门就走了！”
“大哥，不是我不撵你走，你暂时避一避，对你对林二哥都有大好处。”
“哎呀不用啰嗦，不过有什么事你可得告诉我，不能让我在城外头呆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大哥只管放心吧，你还不放心三弟么？”
“罢罢罢！今天可得好好醉上一场！”
第二日一早，被丫鬟叫醒的贾瑞一脸不耐烦：“做什么？还他妈让不让人好好睡个觉了！”
金莲揉了揉眼在贾瑞胸口锤了一拳：“你在家里睡的时候哪天不让你睡觉了？
今儿一大早有人来敲门定是有事呗！哎？该不会是那个高太尉找上门来了吧？”
听了这话贾瑞才不耐烦的翻身坐了起来：“谁一大早找我？”
外头有人回到：“公子，是我~”
贾瑞愣了一会儿道：“陈庆？”
“正是小人~贾公子，姑娘说找你过去有要事商议呢！”
“姑娘？哪个姑娘……哎吔！”贾瑞的话没说完便觉得腰间有一股扭曲的力传来。
“金莲，你撒手！你再不放手我打你屁股了啊！”
陈庆道：“是赵大家找公子。”
贾瑞挣脱了金莲的魔爪道：“回去告诉奴奴，不是说好了这两天就不见了吗……哎哟！”
金莲的手又转移到了贾瑞的大腿内侧，狠狠拧了一把咬着牙说道：“奴奴？叫的真亲热呢！”
陈庆又道：“赵大家说了，昨儿有个穿便服的带着几个人路过，看着路边的乞丐不顺眼，就给抓走了，她现在怕得很，让公子赶紧过去呢！”
“啊……啊？”不知是因为挨了两记重掐还是因为听了陈庆的话，贾瑞突然明白过来：“行，我知道了，这就去……金莲你先撒手，确实是有正经事了！”
金莲这才松了手：“是因为高衙内的事？你那林二哥？到底要不要紧？我就说你别胡闹的……”
贾瑞拍了拍金莲的说道：“好了，真是有正经事！到底是怎么的，我也得去了才知道不是？”
“行吧，那官人可要小心一些才好。”金莲的眸子里都是担忧之色。
来到金钱巷，果然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净。
贾瑞还特意看了看，连一个人都没有。
刚路过李师师的院门想往赵元奴家里去，却冷不防从门内伸出一只嘿手，只一个回首掏就把贾瑞给拽了进去。
“好啊你！贾瑞你又在做什么坏事呢？满城风雨了偏偏我这个当姐姐的不知道？”
李师师看着贾瑞冷笑道。
贾瑞嘿嘿一笑：“不知道？不知道你拽我干啥？怎么着？两天没教育你，又敢自称姐姐了？”
李师师白了贾瑞一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赵元奴被高衙内给调戏了，如今高衙内被下到牢里了？说，是不是你指使的？”
贾瑞一脸无辜：“师师也忒看得起我了，我还能让高衙内乖乖听我话？”
李师师啐道：“呸！高衙内不听你的，你可以让赵元奴那小践人听你的啊！”
话音方落，门口一个声音冷笑了一声：“哎哟哟，这位姐姐，说谁是小践人呢？”
第56章 打翻醋坛
李师师冷笑道：“哎哟，我当是谁，这不是赵大家吗？怎么，今日得空往我这里逛逛？可是稀客了！”
赵元奴不甘示弱：“李大家，实在不好意思，奴家可不是来你这里坐的。
我今日请人找贾公子来有些事情商议，等了一早上，谁知道到了门口却被哪个不要脸的小践人给扯了去了！
我也是被逼得没法子才不得不上门要人来了！”
李师师道：“哼哼，你让人请来的？怎么他脸上写你的名字了？还是吃了你的迷魂药了？”
赵元奴冷笑反问道：“怎么，他脸上写你的名字了？你还真当你是他表姐了？人贵有自知之明！”
“你……”
“停停停！”贾瑞站在两个人中间：“你们俩别吵了！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说着顺手带上了院门。
“考虑你什么感受？你闭嘴！”二女异口同声道。
“跟我来，我有话要问你！”李师师拉起贾瑞的左手往里头走。
“跟我走，我有要紧话同你商量！”赵元奴拉起贾瑞的右手往外走。
一脸无辜的贾瑞被扯成了个大字型：“行，你们两个使劲拔河吧，谁赢了我跟谁走。”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谁知两人竟当真起来，果然咬牙切齿的往自己怀里拉贾瑞。
贾瑞只稍一用力便将李师师和赵元奴都撤了进来，一左一右的抱住了：
“不是我说你们！你瞧瞧你们两个，都是读书明理的人儿，又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这会子跟两个泼妇一样？丢不丢人？”
“是她先骂人的！”赵元奴扎挣着想摆脱贾瑞的束缚。
“是你先找上门来找麻烦的！”李师师一双杏眼瞪着近在咫尺的赵元奴。
“行，那你们两个接着吵，我去了。”贾瑞顺势放开了两人转身就要走。
这招以退为进果然有效，二人便都不言语了，只是冷言相向。
贾瑞道：“行了，都是多大的人了，一个个还跟小孩子一样！
你们跟外人怎么说的来着？不都说对方是自己的好姊妹？就是这么好的？
当着我的面总要留些余地不是？一个个的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往后头说去。”
说罢反客为主，将二人都拉到了后面屋里。
“奴奴先说罢，一大早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贾瑞将二人一左一右按在椅子上。
赵元奴又看了一眼李师师才说道：“昨儿你走后官家果然来了……”
便将昨日赵佶来说的话同贾瑞说了一回。
贾瑞听说赵元奴让赵佶把高俅安排在门口监视赵元奴的探子给抓了也是哭笑不得：
“我说方才我来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怎么一个可疑的人都没有，原来是你个小蹄子使的鬼！”
赵元奴一脸得意：“那是么！让那老东西生这些坏心思，还敢监视我，不该给他点苦头吃么？
若是让官家觉得高俅这厮是在监视官家，那才有趣呢！
这下看高俅还敢不敢在我门口安插人了？”
言下之意便是贾瑞也不用顾忌，可以随便来了。
李师师撇嘴道：“天祥可没空去跟你弄什么安养院，他还要开酒坊，还要和我开香雪斋，里外多少事？哪里有空去弄什么安养院？”
赵元奴冷笑道：“怎么，是你当他的家么？贾郎自己说的，要给天下穷苦人做些事！
他可是心怀天下的，哪儿像某些人，只想着开什么铺子赚银子！”
看着二人又剑拔弩张起来贾瑞只得又出来打圆场：
“香雪斋自然是要开的，安养院也要开，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么。
你们两个都不是外人，我也不瞒着你们，我要开香雪斋是为了银子，开安养院是为了名声。
我要赚了富人的银子去补贴穷人，还要名利双收……不对，名利美人兼得！”
“切~”二女很默契的同时白了他一眼。
贾瑞接着说道：“我如今也没个官职，也不想跟那些贪官污吏同流合污，故而只能用这么个法子了，自己有了些名气，顶上一个大善人的头衔，往后谁看着我碍了他的眼想收拾我也得掂量掂量才行。”
赵元奴道：“我昨天也跟官家说了，你这么有本事，他只给你个酿酒的小官做，实在小气。
等咱们把养育院办得好了，官家自然能看见你的本事，到时候你又有了名声，让他给你安排个大官做做！”
李师师冷哼了一声道：“你耳朵聋了么？没听见我弟弟不愿意跟那些贪官为伍？”
赵元奴冷笑道：“啧啧啧，这弟弟叫得挺顺口呢？哪儿有当姐姐的扭着屁股勾引弟弟的？”
“你……”李师师一双杏眼瞪得老大：“你好！看见别人得了眼热得不行，把人家强往你床上拉！”
贾瑞头痛不已：“罢了罢了！你们再这样我真走了，你们两个自己吵吧！”
说罢果然起身要走。
“不许走！”二人又把他拉住了按在椅子里。
贾瑞也不说话，只看着二人。
过了一会儿见二人也不说话了贾瑞方叹了口气道：
“有什么可吵的？是我偏心向着哪一个了还是怎么着？
都是苦命人，和和气气的大家都开开心心不好么？偏要整日就想着争风吃醋，能挣到什么？到头来还不是大家都不开心？”
就算一时沾了些口舌上的便宜又能如何，难不成一辈子都这么争风吃醋的吵得我不得安宁？”
“一辈子？”二人都怔怔的看着贾瑞。
“怎么？难道你们两个还想一辈子都在这烟花柳巷里？或者还做梦想着赵佶会接你们到宫中去后半辈子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李师师忙说道：“我才不愿意进宫去呢！就算官家求着我我都不去！”
赵元奴也不甘示弱道：“我早就瞅着他不顺眼了，身为一个皇帝却任人唯亲，只知道寻欢作乐，不管百姓疾苦，还想让我服侍他一辈子？若不是没得退路，我早就离得他远远地了！”
赵佶后宫佳丽不可计数，说是三千佳丽也丝毫不为过。
史料记载宋徽宗有名号的嫔妃、女官共有一百四十三人、没有封号的宫女为四百七十九人、采女六百零四人，歌女一千三百一十四人。
且不说赵元奴也姓赵，同姓不婚，只凭两个人的歌姬出身，就算进了宫会遭受多少白眼，听多少冷言冷语？
贾瑞道：“这不就结了么？那我再问你们，若是日后我有了出息，你们愿不愿意跟我走？”
第57章 初见高俅
李师师和赵元奴都是一愣，先看了看贾瑞又对视了一眼。这是贾瑞在给她们个承诺？
贾瑞也看了看二人说道：“怎么？是嫌我穷、没本事么？
我可不是只是贪图你们的美色，想得到一时的欢愉。
我可是把你们两个当成自己的女人看的，只是现在我不是赵佶的对手，等以后有了本钱，我定会带着你们跳出这个火坑。”
赵元奴忙说道：“谁嫌你穷了？贾郎虽一时困顿，却飞久居人下之人，奴家相信将来贾郎定能飞黄腾达，大有一番作为。我就等着贾郎带我远走高飞了。”
李师师自不甘示弱：“师师虽是女流之辈，却也不把那些黄柏之物太放在心上。
穷富又能如何？只要弟弟一句话，姐姐现在就愿意跟你走。”
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赵元奴一眼：你等着他发财，我现在就愿意跟他走！
贾瑞只得又出来打圆场道：“好好，谢谢你们二位的信任。只是现在确实不是时候。
现在要把你们两个都带走了只怕赵佶老儿肯定不愿意，到时候少不得生出多少麻烦来。
且不说我不愿意带着你们过那种东躲西藏提心吊胆的日子，我还有许多想做的大事都没有做呢。
我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能只想着儿女情长的是不是？
我还想用我的本事给天下寒士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呢。这开安养院就是计划之一。”
正说着，却听门外李妈妈扣门道：“女儿，有高俅高太尉想见你一见。”
听了这话三人不由得都是一愣。
见贾瑞看着自己李师师忙说道：“我也不知他来做什么，我也不认得他，官家来也从未带过他。”
贾瑞道：“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八成是和高衙内的事有关系。你且去听听他说什么？”
李师师答应一声便出去了，不一会儿又转回来道：“弟弟倒是猜猜，高俅来做什么？”
贾瑞道：“怎么，难道是央求你在官家面前替他说些好话？”
李师师说道：“他是来问你住在何处的，说是想见你一面。”
“见我？他说了有什么事没有？”贾瑞一时猜不透高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难道高俅这么快就查到了是自己找人打的高衙内？
李师师摇了摇头道：“没有说有什么事，他还能有什么好事不成？要不我不告诉他，打发他去？”
贾瑞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是高俅诚心要找我又能躲得过几时？倒不如我这就去见见他，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意思。走，陪我会一会他。”
说着同李师师一道往前面去了。
来至前厅，果然见客座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年纪，身材高大长须长脸的便装男子。
不用问，这位肯定就是靠着一身精湛的球技傍上了宋徽宗的大奸臣高俅了。
贾瑞一拱手道：“这位可就是高太尉？在下贾瑞这厢有礼了。”
高俅在李师师跟前倒也不敢托大，起身也一拱手道：
“原来你就是贾瑞贾天祥，久仰你的大名，听说贾公子词曲双绝有不世之材，今日得见真是一件幸事。”
贾瑞只是淡淡一笑：“高太尉过奖了，不过是些诠才末学。听我姐姐说太尉想见我，不知是有什么吩咐？”
高俅道：“吩咐谈不上。我听说贾公子忧国恤民，想要在汴京中开一间养育院，可是有的？”
贾瑞不由得一愣，这事按理说赵元奴不该跟高俅说啊，他是从哪儿听来的？说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不瞒太尉，小可确实是想给汴京穷苦百姓做些事。”
高俅赞道：“好啊，好！果然是少年俊才心怀天下！佩服！
实不相瞒，本官也想着能给百姓们做些实事，给朝廷分担些忧恼。
怎奈平日里公事繁忙琐碎，手下又没有几个可用之人。
今听闻公子要行此善举，实在合了我的心意。本官想见公子就是想问问，可有什么需要本官帮忙的？
不管是钱还是别的，公子只管开口，只要能帮得上忙的都好说！”
贾瑞一听便知道高俅是什么意思了，因一笑道：“高太尉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养育院本是我想和赵大家一起开的，其实也用不到什么东西，不过是有一处房舍，再有些粮米，雇佣几个火工厨娘来也就是了，就不劳太尉费心了。”
高俅说道：“原来是赵大家也要做这件事！赵大家也如此心善，可叹可赞！
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再掺和了，不过本官愿意资助一笔银子，略表一份心意，还请贾公子帮忙转交赵大家。”
贾瑞道：“高太尉一心想给百姓们做些实事我本来不该拦着，可这种事似乎还是太尉您自己跟赵大家说得好吧？”
高俅道：“实不相瞒，昨日因犬子言语冒犯了赵大家，惹得她生气了，还惊动了官家。”
贾瑞道：“我也听说了，太尉是想让我在赵大家跟前帮你说和说和，让赵大家去劝一劝官家吗？”
高俅笑道：“若是公子肯帮忙说和免了犬子的罪自然再好不过了。”
贾瑞道：“太尉官居一品，又是官家眼前一等一的红人，不过是儿子犯了些小错，难道官家看在太尉的金面上还不会网开一面？”
高俅只得说道：“实不相瞒，如今不知哪儿来了一群刁民，在开封府衙门前又是请愿又是告状，要严查此事，官家也不想惹得众怒……”
贾瑞道：“那……皇上都不愿意网开一面了，这事儿求赵大家也没用啊！
难道高太尉的意思是想让赵大家出面当众澄清自己是心甘情愿被高衙内调戏的，并不想告他？
若是这么着，只怕官家的脸面上也不大好看呐！”
高俅强忍着想打人的冲动道：“这个自然不能。虽然这事情知道的人多，那群刁民却不知那天酸枣门外的女子就是驰名汴京的赵大家。”
贾瑞听了点了点头，想了一回一拍大腿道：“这件事么……我倒是想到了个主意，应该可以平民愤！”
第58章 出个好主意
高俅听了忙问道：“不知贾公子有何妙计？”
贾瑞嘿嘿一笑：“妙计也谈不上……我听人传说高衙内受伤颇重，尤其是那里……竟被恶人给打爆了？”
高俅一张驴脸拉得更长了，还是说道：“确实是受了些伤。”
贾瑞道：“这不就结了？那些刁民不是要请愿严惩高衙内吗？
既然高衙内已经成了残障人士，不如就将计就计，只说高衙内作恶多端，经审问后决定对其实施宫刑！
最好再让高衙内脱了裤子带着枷在衙门门口示众几天，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么！
这群刁民见高衙内果然废了，日后再不能胡作非为了，想来怒气也就平息了！
哎，姐姐你说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李师师在一旁强忍着笑道：“我觉得很好！那些受了委屈的百姓见高衙内得了这种惩罚，想来也会消了气，就散开了。”
二人又很默契的一一同看向高俅，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丫觉得这个馊主意怎么样？
“都说贾公子聪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高俅的脸都快拉到肚脐眼了。
让他一个堂堂太尉自曝这种丑事，还让他儿子光着屁股摆在那里展览？这不是让高家成了天下的笑柄吗？往后他的一张大长脸还往哪儿搁？
一个娼户，一个升斗小民居然敢拿他开玩笑，高俅再也坐不住了，起身道：“如此，本官还有些公务在身，就不打扰了，告辞。”
李师师自然也不会留他，也起身道：“恕不远送。”
回到内宅，赵元奴忙问高俅来做什么。
不等贾瑞开口，李师师便将方才之事跟赵元奴说了一回。
说到贾瑞出主意让高衙内在街上示众的时候二人捂着嘴咯咯咯的笑作一团。
看着一对绝色玉人笑得花枝乱颤贾瑞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这种场景只怕赵佶都没见过吧，却不知如何才能享齐人之福……
二人笑了一阵，见贾瑞正流着哈喇子看着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赵元奴问道：“你呆呆傻傻的做什么呢？”
贾瑞擦了一下嘴角长叹一声道：“我在想，若是你们姊妹两个每天都这么和和睦睦的该有多好！
我就每天守着你们，咱们一同开养育院、经营香雪斋……”
赵元奴和李师师对视一眼，不禁有些尴尬，又都把目光一开了。
贾瑞又问道：“哎，对了，你们两个到底谁大？”
赵元奴道：“奴家比师师长半年。”
贾瑞嘿嘿笑道：“那你这个当姐姐的自然更该让着妹妹一点了。”
赵元奴白了贾瑞一眼：“那我们两个做姐姐的是不是也该让着你这个当弟弟的？”
贾瑞道：“不对，不应该让着！”
“什么意思？”
“应该好好照顾才是，比如帮我洗洗澡按按摩暖暖床什么的~嘿嘿嘿……”
“呸！”二人同时啐了一口。
李师师转变话题道：“我听说高俅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方才你又不肯替他在元奴姐姐跟前说好话，又用言语羞辱他，他会不会怀恨在心啊？”
贾瑞道：“不怕，我遵纪守法，又有官家御笔亲书的匾额，只要咱们合法经营，让人抓不到什么把柄，他又能奈我何？况且咱们还要有个大善人的贤良名头呢！”
赵元奴道：“你同那个林教头不是交好么？干脆我去求求官家让官家放过高衙内一马，让高俅这边也放了林教头如何？”
贾瑞却摇头道：“不妥。这样一来高俅不更怀疑高衙内的事是我设计的了？
林二哥的事我自有分寸，就不用你们担心了。”
倒不是贾瑞不想旧林冲，而是他还是想让林冲受点挫折。
被陷害被发配了林冲还对高俅抱有幻想，还想着乖乖坐牢，等大赦天下免了罪接着在军中谋生活呢。
直到知道了自己的岳父、媳妇都被高衙内给害死了才彻底死了这份心。
却说滕府尹同高俅商议好了处置林冲的法子之后便私下里找到林冲，故意做出一副为林冲鸣抱不平的态度来说道：
“我知道林教头是条好汉，你这件案子里定然有些蹊跷，只是高太尉位高权重，一口咬定了你是去刺杀他的，故而也不好全为你开脱。
不过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迫害致死，我如今就私下里略改一改，只断做‘不合腰悬利刃，误入节堂’，脊杖二十，刺配沧州府，你道如何？”
林冲本以为这次落到高俅手中必死无疑，听了还有活口机会哪里不愿意？
因叹道：“多谢恩相救命之恩，恩相周全回护林冲感激不尽，来日若得脱罪定报答恩情！”
第二日日，腾府尹回来升厅，叫林冲除了长枷，断了二十脊杖，唤个文笔匠刺了面颊，发配沧州牢城。
当厅打一面七斤半团头铁叶护身枷钉了，贴了封皮，押了一道牒文，差两个防送公人监押前去。
两个人是董超、薛霸，二人领了公文，押送林冲出开封府来。
林冲本就是和善人，又爱扶贫助困，邻里关系倒也处的好，只见众邻舍并林冲的丈人张教头，都在府前接着给他送行。
贾瑞自然也在，引着林冲、张教头同两个公人，到州桥下酒店里坐定。
贾瑞便摸出两锭银子给了董超薛霸二人道：“两位公人，区区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请在路上多多照拂，这边单独给二位准备了一桌酒席，还请慢用，我也好给林教头践行。”
二人接了银子往邻桌吃喝不提。
这边张教头将给林冲预备的衣物吃食等送上，林冲却说道：
“泰山在上，年灾月厄，撞了高衙内，吃了一场屈官司。今日有句话说，上禀泰山。
自蒙泰山错爱，将令爱嫁事小人，已经三载，不曾有半些儿差池。
虽不曾生半个儿女，未曾面红面赤，半点相争。今小人遭这场横事，配去沧州，生死存亡未保。
娘子在家，小人心去不稳，诚恐高衙内威逼这头亲事。况兼青春年少，休为林冲误了前程。
却是林冲自行主张，非他人逼迫，小人今日就高邻在此，明白立纸休书，任从改嫁，并无争执。
如此，林冲去的心稳，免得高衙内陷害。”
第59章 林冲刺配沧州府
张教头道：“林冲，甚么言语！你是天年不齐，遭了横事，又不是你作将出来的。
今日权且去沧州躲灾避难，早晚天可怜见，放你回来时，依旧夫妻完聚。
老汉家中也颇有些过活，明日便取了我女家去，并锦儿，不拣怎的，三年五载，养赡得他。
又不叫他出入，高衙内便要见也不能勾。休要忧心，都在老汉身上。
你在沧州牢城，我自频频寄书并衣服于你。休得要胡思乱想，只顾放心去。”
林冲道：“感谢泰山厚意，只是林冲放心不下，枉自两相耽误。泰山可怜见林冲，依允小人，便死也瞑目。”
贾瑞实在听不下去了，说道：“林二哥，嫂嫂并未被人玷污了，又不曾坏你名声，你为何执意要休了她？”
林冲叹了口气道：“如今我被刺配沧州牢城营，哪里还能护得她的周全？倒不如……”
不等他说完贾瑞便说道：“二哥在牢中只怕还不知道。你被关进牢里没几天，高衙内又出来转悠，看见了一个女子意欲调戏，被一群人给着实狠打了一回，如今已经做不成男人了。
现在他还在开封府大牢里养伤呢，就算养好了出来怕也不会对嫂子有什么念想了。”
林冲听了一惊：“有这等事？”
贾瑞道：“鲁大哥亲眼瞧见的，还能有错？”
林冲本就疑心为何鲁智深没来，此刻听了贾瑞的话也猜着了一二，想必就是鲁智深动的手。
因叹道：“何必再生出这些事来？高衙内被打，高太尉肯善罢甘休吗？”
贾瑞道：“这些就不劳咱们费心了。林二哥你只管放心的去，若是信得过小弟，小弟倒是可以请人帮着看照嫂子一二。”
正说着，却是林娘子在使女锦儿的陪同下哭着找来了。
林冲也便不再提休妻之事。二人说了些珍重的话，贾瑞道：
“嫂嫂，这次二哥一去不知几年才能回来，你若是在家里闲不住，我倒是有个营生给你。
京中名妓赵元奴同小弟有些渊源，我们正想着一起开一间养育院，正缺人手，嫂嫂若是愿意可以来院里帮忙。”
林冲夫妻都听得明白，这哪里是请林娘子去帮忙，分明是想借赵元奴的名气保护林娘子。
林冲本以为贾瑞方才说要照顾林娘子不过是隔三差五的去看望，谁想到他真有妥善法子，不免又放心下来。
又说了几句话，董超便上来催促启程了。
林冲只得起身同张教头和林娘子洒泪分别，同两个公人去了。
贾瑞知道林娘子刚同丈夫分别自然没有心情做事，且现在高衙内还在开封府里养伤，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去找林娘子的麻烦，因说道：
“嫂嫂先在家里歇上几日养养精神，若是什么时候想出来了可以去金钱巷找赵元奴姑娘，就说是贾瑞让你来的，我这边自会同她说好。”
张教头和林娘子又称谢。
贾瑞便先找到李师师同赵元奴两个说道：“我有些事要出一趟门，香雪斋和养育院的事就拜托给两位姐姐了。过些天等铺面装修好了自会有人将香皂雪花膏等货物送去。”
李师师问道：“你去哪里？怎么不提早说一声？”
贾瑞道：“林教头被刺配沧州了，我去送他一程才放心。也没想到这么快他的官司就了结了，故而不能及早告诉。”
赵元奴问道：“沧州府？那不是有千里之遥？只怕没有三两个月都难回来了。不能派个妥当的人跟了去么？你又要开店又要开养育院，都丢开手不管了么？”
贾瑞道：“到底还是我自己去一趟才放心。至于店铺和养育院么，有你们两个这么聪明的人儿盯着呢，我还不放心么？我也把该做的事都告诉你们了，你们只管随便折腾就是了。我还是相信你们的能力滴！”
赵元奴撇撇嘴：“只管出主意，店还没开起来呢就要当甩手掌柜了！”
贾瑞便环住了赵元奴在香腮上亲了一口道：“不过三两个月就能回来了，别嘟着一张嘴了。我明儿就走了，不如咱们三个今天晚上好好醉上一场，然后再深入交流一下感情……”
“呸！想得美！”二人异口同声道。
回到家中又同金莲说了一回，自然是少不得一番依依不舍，一夜多少缠绵不提。
第二天辞别金莲，先到城外找到了在一处庙里借宿的鲁智深，将林冲被发配的事说了一回。
“我看那两个公人眼神闪烁鬼鬼祟祟的，恐怕是他们收了高俅老贼的好处，半路上要对林二哥不利，故而想叫上大哥一同追上去看看。”
鲁智深听了一拍光头道：“你怎么不早说？不是昨日就走了？今天才来找我！”
贾瑞道：“却不打紧，林二哥挨了二十杖，又带着枷，自然走不快的。
那两个公人也不会就在汴京周边动手，定会走得远一些了再找个人烟稀少处动手，只要我们脚程略快些肯定能追得上。”
鲁智深便抄起禅杖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这便去！只追上了便将两个撮鸟打成肉泥就是了！”
贾瑞忙说道：“大哥不可，我看林二哥似乎还想着日后脱了罪再回汴京在军中讨生活呢。”
鲁智深皱着眉头道：“这是什么话？他被高俅害成这样了还想着再给人当狗？”
贾瑞便将林冲昨日意欲休妻的事说了一回。
鲁智深气得哇哇大叫：“这林冲也忒……忒……”
忒了半天也没找出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他休妻是什么意思？人家哪里对不住他？这是要将自己的媳妇拱手送给高衙内糟蹋？真气死我也！”
贾瑞只得劝道：“也不能全怪二哥，毕竟他这一去前途未卜，谁知道有什么变故呢，若是真十年八年不回来不是耽误了二嫂的青春吗？
或许二哥的意思是倘或二嫂寻个合适的人家还可以改嫁不是？”
“嗨！所以说，好好的娶什么媳妇？若是没有媳妇哪儿来的这些牵挂！罢了，说这些也没用，咱们这就去吧！”
第60章 野猪林救林冲
却说林冲一路上被董超薛霸二人押解着往北走，一开始二人还算客气，行的远了便有些不耐烦起来。
二人自然是受了高俅的好处，答应在半路上结果了林冲，又惧怕林冲武艺高强，便定了一条毒计。
一日投宿多灌了林冲几碗酒，趁着林冲醉了又打来开水假意给林冲烫脚，哪知那水是滚烫的，只将林冲一双脚烫的满是燎泡。
二人又丢了林冲原本的草鞋，找来一双新草鞋与他换上，这新草鞋不像旧鞋松软，行不了多远便将林冲双脚上的水泡都磨破了。
董超薛霸两个只一路撵着林冲走快些。
进了一片林子，林冲实在挨不住，便央求道：“上下方便，小人岂敢怠慢，实在是脚疼走不动了。”
这座猛恶林子，有名唤做“野猪林”，此是东京去沧州路上第一个险峻去处。
宋时，这座林子内，但有些冤仇的，使用些钱与公人，带到这里，不知结果了多少好汉在此处。
董超薛霸早已打好了主意在这里结果了林冲，听林冲这话薛霸便说道：“我也走得乏了，不如就在林子里歇一歇。”
林冲叫了一声便靠着一棵大树倒下了。
董超却说道：“我也走得乏了，想略歇一歇再赶路。只是这里又没有牢笼铁锁，恐你跑了，却又如何是好？”
林冲道：“小人是个好汉，官司既已吃了，一世也不走。”
薛霸道：“你只这么说，我们却不能信。要让我们安心，还是将你绑起来的好。”
说罢掏出绳索便将林冲连手带脚和枷紧紧的绑在树上。
两个跳将起来，转过身来，董超拿起水火棍，看着林冲，说道：
“不是俺要结果你，自是前日来时，有那陆虞候传着高太尉钧旨，教我两个到这里结果你，取你脸上金印回去回话。
便多走的几日，也是死数。只今日就这里，倒作成我两个回去快些。
休得要怨我弟兄两个，只是上司差遣，不由自己。你须精细着，明年今日是你周年。”
林冲见说，泪如雨下，便道：“上下！我与你二位，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二位如何救得小人，生死不忘。”
薛霸道：“和他啰嗦什么？一棍打死了取他金印是正经！”
说着大喝一声手中水火棍便朝林冲头上砸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背后一阵劲风响起，一柄铁禅杖破空而来，当的一声砸飞了薛霸手中的水火棍。
二人忙一转身，只见一个胖大和尚从一颗大树后面跳了出来，正是鲁智深。
董超还想抡棍打鲁智深，却被鲁智深一把抓住了，一脚踹在小腹上，董超哼了一声整个人飞出去六七尺远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
鲁智深抡起水火棍便要朝薛霸的头上打去，林冲见了忙大喊一声：“大哥且慢动手！”
水火棍生生在距离薛霸额头一寸处停住了。
林冲道：“不干他二人的事，这都是高俅吩咐陆谦指示他们干的。他们不过是两个小吏，怎敢不听？”
这时贾瑞也从树后头转了出来：“二哥，你这话差了！就算他们因害怕高俅的淫威不得不害你性命，为何又要在路上虐待你，用开水烫坏了你的脚呢？”
说着从鲁智深腰间去解腰刀。
鲁智深一把拔了出来递到贾瑞手上道：“正是，这两个入娘撮鸟如何坑害你的我们都看到了，只苦得一路上都有人迹不好动手！三弟，便由你来结果了这两个直娘贼！”
贾瑞没想到鲁智深的刀也是加重加厚型的，一时没拿稳刀掉下来插在了薛霸两腿之间，吓得薛霸一声惨叫直接尿了裤子。
林冲忙说道：“三弟，大哥性子刚烈，你不说帮着劝劝，怎么也要杀公差不成？”
贾瑞用刀砍断了林冲身上的绳索将他扶起来道：“我倒是觉得这两个货杀了倒是干净。”
林冲道：“我本是获罪之人，何苦再害他们两个性命？我只想着能在沧州服刑，不出几年，等到大赦了再回汴京也好同家人并哥哥兄弟团聚。”
鲁智深顿足道：“高俅要害你性命，你还要往沧州去服刑？这两个小贼不曾得手，回去了定然告知高俅，只怕那老贼又要出什么馊主意要害你呢！
二弟你若是听我的，咱们就在这林子里将这两个鸟人打杀了，再找个山头，收拢些小喽啰占山为王，岂不快活？
你若是挂念你家娘子，就让三弟回汴京将她接过来就是了！”
林冲道：“林某人世代忠良，怎能做出这等辱没先祖的事来？大哥只管放心，我日后处处多加小心就是了。这落草为寇的勾当，林冲实在做不得！”
鲁智深劝了一回林冲只是不肯，也只得叹了口气道：“罢了，人各有志，既然你如此打算，我也强求不得。那我和三弟就送你一程罢了。”
贾瑞拿着水火棍打量了一回，对董超薛霸道：“你们两个，再去砍一些树枝来，就用这两条水火棍和那些绳索做一个抬杆，抬着我二哥走！”
鲁智深听了深觉有道理，便在薛霸大腿上踢了一脚道：“还躺在这里做什么？要讹诈我么？还不快去干活！若想趁着机会逃走，你想想能不能跑得过我！”
二人答应着去砍树做抬杆，鲁智深三人又将这些天发生的事说了一回。
说到自己如何踩爆了高衙内的卵蛋时不禁洋洋得意在那里绘声绘色的描述起来。
贾瑞只得咳了一声道：“大哥，小声点，让那两个官差听见了回去只怕要对高俅老贼说起。”
鲁智深道：“怕他个鸟！大不了洒家不回汴京就是了！
当初我从五台山出来的时候我师父说举荐我来大相国寺做个监寺，结果我到这里来却只给我当了个管菜园子的菜头！洒家早就受够了！”
贾瑞叹了口气道：“你让我也跟着你去占山为王么？你还说自己在大相国寺管菜，是真不怕他们认不出你么？”
鲁智深便觉得有些扫兴，看了看在不远处砍树的董超薛霸骂道：“你们两个鸟人看什么？快点给我砍！”
第61章 小旋风柴进
行了十多日，距离沧州只有不足百里了。
中午在一处林子里众人休息吃些干粮，鲁智深道：“兄弟，这里距离沧州已不远了，一路上也都有人家，再无僻静处，俺便要回去了。”
林冲道：“承蒙大哥一路相送，回去了还望在泰山处说知，让他们不必牵挂。防护之恩，不死定以厚报。”
贾瑞却说道：“大哥你先回去吧，我再陪二哥走一程，还要去沧州城里看望一个朋友。”
鲁智深看了看贾瑞又看了看董超薛霸两个道：
“三弟你……自己能行吗？这一路遥远，你又单薄，只怕若是遇到什么事你料理不来。”
贾瑞一笑道：“大哥放心，兄弟自有保命的法子。”
鲁智深便将两个公人叫过来问道：“你们两个，一个叫董超一个叫薛霸是吧？”
两人唯唯诺诺的称是，鲁智深指着一旁一颗碗口粗的树问道：
“你们两个的狗头可有这树硬吗？”
董超陪着十二分小心笑道：“这树是实心木的，小人的头是皮包骨的，自然没有它结实。”
鲁智深抡起手中的禅杖爆喝一声一下打在那棵树上，只听咔嚓一声，一棵树竟被砍断了一半，吱呀呀的往一边倒了下来，惊得林中的鸟儿叫着飞起。
二人看得瞠目结舌。
鲁智深道：“本来是要杀了你们两个撮鸟，看在我兄弟面上饶你们一回！
如今沧州在及，休要生歹心再害我兄弟性命！
不然让我知道了便将你们的狗头拧下来当蹴鞠！”
二人连声道不敢。
鲁智深又问道：“你们两个家住哪里？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董超薛霸二人对视一眼，都跪下来求道：“这位大爷，祸不及家人，小人们已经知错了，还望大师父开恩！”
鲁智深道：“你们怕甚？若是我三弟平安归来告诉我一路无事，我自不找你们麻烦。
你们不告诉我家住哪里就当我查不到了吗？”
二人无法，只得将自己家的住址说了一回。
鲁智深这才同林冲贾瑞告别，扛着禅杖往回走了。
又行了两日，路上碰到一个下地归来的农夫，董超便上去问哪里可以住宿打火。
农夫见是官差押解囚犯便说道：“官爷也不用投店，往前再走五里便是柴进柴大官人的宅子。
这柴大官人是大周柴世宗嫡派子孙，江湖人称小旋风，专一招接天下往来的好汉，三五十个养在家中。
大官人常常对我们说，若是有流配来的犯人可往我庄上去，我自资助他。”
林冲听了这话说道：“我也曾听闻沧州横海郡的小旋风是个好汉，既然到了，那我们就去拜访拜访？”
“去去！干嘛不去！”贾瑞心说我特么跟你到沧州来就是为了认识柴进的！
一行四人便继续往前走，果然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见座大石桥。
过得桥来，一条平坦大路，早望见绿柳阴中，显出那座庄院。四下一周遭一条阔河，两岸边都是垂杨大树，树阴中一遭粉墙。
三个人来到庄上，见条阔板桥上坐着四五个庄客，都在那里乘凉。
三个人来到桥边，与庄客施礼罢，林冲说道：“相烦大哥报与大官人知道，京师有个犯人迭配牢城姓林的求见。”
庄客齐道：“你没福，若是大官人在家时，有酒食钱财与你。今早出猎去了。”
林冲道：“不知几时回来？”
庄客道：“说不定，敢怕投东庄去歇也不见得。许你不得。”
林冲道：“如此是我没福，不得相遇。我们去罢。”
贾瑞却道：“天色已晚，即便见不到柴大官人，可否打发两间房容我们留宿一宿？”
说罢掏出一块碎银。
一个庄客接了银子道：“这位小哥何必这么客气，我家里倒是有两间空房，你们若不嫌局促，倒可将就一宿。”
贾瑞道：“如此最好。”
庄客便引着众人往庄边走。才行了一会儿，却见一队人马赶了回来。
那簇人马飞奔庄上来，中间捧着一位官人，骑一匹雪白卷毛马。马上那人生得龙眉凤目，皓齿朱唇，三牙掩口髭须，三十四五年纪。
庄客一见是柴进回来了只在心里暗叫晦气，这到手的银子只怕要飞了。
那庄客道：“这位就是柴大官人了！”
柴进勒住了马问道：“这位戴枷的是什么人？”
林冲便说道：“小人是东京禁军教头姓林名冲，为因恶了高太尉，寻事发下开封府问罪，断遣刺配此沧州。因听说柴大官人最是爱结交朋友，故而来冒昧拜访。”
柴进听了翻身下马拱手道：“原来是林教头，柴进有失迎迓！
小可久闻教头大名，不期今日来踏贱地，足称平生渴仰之愿。这位是？”
林冲忙说道：“这位姓贾名瑞字天祥，是林冲的结拜兄弟，因我吃了官司他不放心，特意不远千里来送我到这。这二位是押解我的两位公人董超薛霸。”
柴进不禁又打量了一番贾瑞，也抱拳道：“看贾公子文质彬彬像个读书人，没想到竟然是如此义气的好朋友，失敬失敬！”
贾瑞抱拳回礼道：“不敢当，若不是送二哥来沧州，怎得和柴大官人相识？”
柴进将众人让进庄子，便让下人准备酒食。
不一会儿只见数个庄客托出一盘肉，一盘饼，温一壶酒；又一个盘子，托出一斗白米，米上放着十贯钱，都一发将出来。
柴进道：“村夫不知深浅！林教头和贾公子是贵客，怎得这般草率？快去杀鸡宰羊置办整齐，再开一坛好酒！”
林冲忙说道：“大官人不必如此，林冲不过阶下之囚，哪里受得起？”
柴进道：“休如此说。难得教头到此，岂可轻慢！”
便先请众人坐了，说些江湖上的勾当和枪棒上的功夫。
柴进见的人也多了，却见林冲虽然是教头却斯斯文文，贾瑞更是一副书生模样不禁有些怀疑起林冲的本事来，暗自揣度是不是林冲是个靠着行贿或者父一辈的关系才捞了个教头。
贾瑞因问道：“不知柴大官人庄上可收留了一个叫武松的人么？”
第62章 勇斗洪教头
“武松？”柴进想了一回似乎并不认得：“柴进无缘结识，感情也是一条好汉？”
贾瑞不由得有些纳闷，武松不是说在柴进庄上住了一年多吗？怎么现在还没来？
“哦，是我一位故人的兄弟，也是一条好汉，身上有千斤的力气，又有一身硬功夫。
前段时间在阳谷县打伤了人逃了出来。我一位他也会慕名来投大官人，想来是去了别处了。
若是武松来投大官人庄上了还请告诉他，就说他的案子如今已经了结了，那被他打的人只是当时昏了，并没有死。”
柴进答应了。
不一时酒饭齐备，一样样的端上来摆了好大一桌，柴进请众人入座，又亲自把盏给人倒酒。
正要吃酒，却见一人歪戴着一顶头巾，敞开着胸脯进来。
柴进见了便起身让道：“洪教师来了，请一起吃一杯酒！”
林冲见柴进和洪教头十分客气，又口称教师，想是柴进的师父，便忙也站起身来施礼。
洪教头也不拿正眼看林冲，更不还礼，只是略拱拱手就坐了，对柴进道：
“大官人怎么今日如此厚待配军？”
柴进便说道：“教头有所不知这位便是京中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这位是贾瑞贾公子。”
洪教头打量了林冲和贾瑞一眼冷笑道：
“大官人只因好习枪棒上头，往往流配军人都来倚草附木，都说自己是枪棒教师，来投庄上，诱些酒食钱米。大官人如何忒认真？”
林冲只不做声，柴进面上有些挂不住了，说道：“人不可貌相，教师修小看人。”
贾瑞冷笑一声道：“洪教头是柴大官人庄上的教头，我哥哥是禁军的教头，你们两个倒是同行。
我也觉得我二哥不像个教头，不如比试比试如何？”
这一句话正合了洪教头和柴进的心思，洪教头先说道：“正合我意，来来来，咱们来较量一棒！”
林冲只是不肯，柴进见林冲踌躇，便说道：“此位洪教头也到此不多时，此间又无对手；林武师休得要推辞，小可也正要看二位教头的本事。”
贾瑞也说道：“二哥就当舒活舒活筋骨，不过可要手下留情，让洪教头吃些苦头也就罢了，可不敢打残了。”
洪教头怒极反笑：“好！我倒要看看怎的让我吃些苦头！”
说着不容分说已经甩掉了大氅，从一旁兵器架上抄起一条杆棒来。
林冲无法，只得也抄了一条棒在手。
柴进对董超薛霸道：“二位公人，柴某想让两位教头较量一番，不知能否行个方便，先将林教头的枷开了？”
林冲已经明白了柴进确是想看看二人的真本事，不等董超说话便说道：“不过是场小较量，这枷倒也不碍事，不妨！”
说着单手持棍做了个起手式朝洪教头道：“请进招吧！”
洪教头见林冲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更怒，也不客气，大叫一声手中杆棒当头劈了下来。
林冲叫一声来得好，也不硬接，只一侧身便躲了过去。
洪教头一击不中又将棍横扫林冲的腰，林冲这才举棒格挡，二人斗在一处。
十个来回下来，倒是洪教头一棒接一棒的攻，林冲或是避让或是格挡，似是落在下风。
洪教头一心要在柴进面前卖弄本事，只求速胜，难免有些急功近利，见林冲已快被逼到墙边再无退路便双手持棒高举过顶一招泰山压顶就要砸林冲的面门。
林冲似乎早已料到了这一招，手只一抖，一条棒宛如灵蛇一般刺向了洪教头咽喉。
洪教头见棒来得古怪不敢再劈下去，忙撤棍格挡。
谁料林冲这一招竟是虚招，手又一摇，本来刺向上路的棒猛的一变，竟然改攻下三盘。
洪教头一时躲闪不及，臁儿骨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再也站立不住，扑通一声仰面跌倒。
林冲往前赶了一步，将棒头在洪教头心窝略点了一下才收了棒拱手道：“多有冒犯，还望洪教头见谅！”
贾瑞还是头一遭看见林冲动手，心中暗叹：难怪这家伙是梁山的常胜将军，果然有真本事啊！
柴进也是对林冲刮目相看，鼓掌叫好。
洪教头被庄客扶起来一脸羞愧。柴进笑道：“只是寻常较量，洪教头不必放在心上，还请坐下来吃酒！”
洪教头哪里有脸面坐？只推身子不适，连夜收拾行囊辞了去了。
柴进也不怎么留，又对林冲道：“林教头果然名不虚传，方才用的这一招可就是大名鼎鼎的林家枪吗？”
林冲道：“让大官人见笑了。”
柴进到底还是给了董超薛霸二人一锭银子让除去了林冲脖子上的枷，众人吃酒说话。
一宿无话，第二天柴进却不肯放林冲去，只要多住几天，每天好酒好菜招待。
柴进果然是随和豁达的性子，没两日越发的熟稔了，也不因贾瑞不会功夫就小看了去。
这日酒桌上，贾瑞便说道：“柴大官人，小弟有一份生意门道想同大官人说，不知大官人有没有兴趣？”
柴进笑道：“多谢贤弟美意，柴某虽然不是巨富之家，日子也颇过得，对于商贾之事倒是没什么兴趣。”
贾瑞道：“若是好酒呢？”
林冲在一旁笑道：“大官人有所不知，我这三弟有一手祖传的酿酒手艺，他酿的酒甘冽异常，天下再没有可以匹敌的。这些天都没有吃到了三弟酿的酒，我还真有些馋了。”
柴进道：“是么？那我可要尝尝了，不知贤弟需要多少天时间，需要什么东西？”
贾瑞笑道：“只要半天就好了。大官人若是想尝尝，我就酿一坛子来如何？”
柴进也是好酒之人，便说道：“那就有劳了！”
到了晚上，一坛高度酒已经妥当了，柴进吃了自是赞不绝口。
“沧州苦寒，若是冬日里能有这个酒喝可是一件美事！贤弟只管将酒送来我这里就是了！银钱不是问题！”
贾瑞却说道：“弟送了林二哥还要回汴京去的，路途遥远，怎能送来？
实不相瞒，这两日我觉得柴大哥实在亲近，对我和二哥又关照有加，我想将这个制酒的方子送给柴大官人！”
第63章 拜访卢俊义
柴进听了忙摆手道：“这是兄弟的祖传法子，我怎好白要你的？不可不可！”
贾瑞道：“祖传又如何？大宋幅员辽阔，也不能只靠着我一个人开酒庄子垄断了去不是？
大官人难道就不想往后每天都有这等好酒吃么？”
推辞了一回，柴进道：“既然如此，那就算咱们兄弟合伙经营，你负责出方子，我让人在我庄子里做酒发卖，到时候咱们两个五五分账！”
贾瑞笑道：“我不过是出个方子，哪里敢和大官人五五分账？我只是当大官人是朋友才要告诉你的，你若这样我就不说了！”
柴进也笑道：“怎的使不得？这祖传的技术是轻易外传的吗？”
两人墨迹了一回，最后决定二八分账，贾瑞也不太放在心上，他只想先同柴进搞好关系罢了。
而后柴进便寻了几个可信赖的人，贾瑞教他们如何蒸酒如何勾兑。
至于往后怎么卖，他就不管了。反正柴进在沧州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没人敢打他的主意。
自己这又是无本的买卖，每年粉红给多给少他也不甚在意。
又留了几日董超薛霸二人催促赶路，柴进留不得，便置办一桌酒，又写了两封书信给林冲道：
“沧州大尹也与柴进好，牢城管营、差拨亦与柴进交厚，可将这两封书带去，必然会关照教头。”
遂又拿出五十两银子赠与林冲，林冲百般推辞不得，只得称谢收了。
柴进又问贾瑞道：“贤弟还要送林教头到牢城营去吗？”
贾瑞道：“这里去牢城营已经不远，小弟就不再送了，出来这么长时间，我也该回去了。”
贾瑞目的达到，也该换个地方接着浪了。
柴进道：“急什么？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也该再潘恒几日！”
柴进苦留不住，只得将林冲贾瑞二人送出庄去。
待到柴进走了，贾瑞又陪林冲走了一程：“不知高俅那老贼害二哥的心灭了没有。
等这两个差役回了汴京定然会一五一十的同高俅说起路上之事，二哥此去到了牢城营中万事务必多加小心才是！”
林冲叹道：“我省得。这一路多谢三弟陪伴操劳，回去了还请多照拂我那内子。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二弟也请留步吧，一路多多保重！”
贾瑞道：“二哥多保重！”
两人话别，贾瑞一路取道往南，并不按原路折返，而是买州顺运河南下，到了北京大名府。
大名府作为北宋陪都北京，不论政治、军事都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
号称武功天下第一、梁山好汉中排第二位的卢俊义便是大名府人。
另外还有浪子燕青、青面兽杨志、急先锋索超、大刀关胜、铁臂膊蔡福、一枝花蔡庆等人都和大名府有着解不开的渊源。
梁山上两大土豪，第一当属柴进，第二就是卢俊义了。
卢俊义不但功夫了得，还是大名府数得上名的富商地主老财。
既然已经认识了柴进，怎么能不趁这个机会去看看能不能和卢俊义交个朋友？
其实卢俊义这种出身完全没必要上梁山当土匪，凭他的财富和声望还有一身功夫，就算是北宋亡了他肯定也不会受什么太大的影响。
和很多人一样，卢俊义上梁山完全是被宋江、吴用的奸计所害了。
到了大名府贾瑞也不着急找卢俊义，而是在城内逛了一，打听着在卢俊义宅子左近寻了个客栈住下。
又趁着无人之时借了店家的厨房锅灶蒸了一滩酒勾兑好了，第二天才拿着酒往卢俊义家里拜访。
敲开了门说明想见卢俊义，门上人见贾瑞一身寻常打扮便不甚放在心上，只说道：“卢员外今日不在家里，你改日再来吧！”
贾瑞道：“我来找员外是有件生意上的事要谈，却不知卢员外几时能回来？”
家丁道：“这我哪里知道？员外的事是我该问的么？”
贾瑞知道这大户人家的家丁多有势利眼的，也不与他一般见识，只是将手中酒坛递过去说道：
“这是小人自酿的好酒，想给卢员外尝尝，还请小哥等员外回来了务必帮忙转交，要紧要紧。”
卢家是大名府的望族，平日也常有人巴结拜访，或是有心结交，或是有事相求，不免都会带些礼物。
家丁也算见得多了，听闻贾瑞来求见卢俊义只带了一坛子酒便更不将他放在心上，接了酒就要关门。
却听一人在门内说道：“是什么人？拿的什么酒？”
家丁忙说道：“小乙哥，是有个外乡客，想求见员外，带了一坛子酒来。”
门内便闪出一个俊朗的年轻人来，打量了贾瑞一眼抱拳道：“在下燕青，是卢员外身边心腹人，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贾瑞，东京人士。”贾瑞一听是燕青也不由得打量了一番。
燕青六尺以上身材，二十四五年纪，三牙掩口细髯，十分腰细膀阔。胸前衣襟略敞漏出一片纹绣，头上还带着一支花，果然是风流小鲜肉一枚，只是少了些阳刚之气，难怪李师师见了都想勾引。
燕青问道：“不知贾公子找我家员外有什么事？”
贾瑞道：“小可有一门祖传的酿酒手艺，可以酿出一等一的好酒，刚从沧州柴大官人家里合作了回来。
久闻北京卢员外也是个善经营又讲信义的，故而想来问问员外对这门生意是否有兴趣。”
“哦？你是从小旋风柴进那里过来的？”
“正是，送一位哥哥北上路过柴大官人的庄子，在那里潘恒了几日。”
燕青道：“这里不是说话的所在，公子请里面稍作，卢员外往铺子里去查办账目，想是一会儿就回来了。”
说着接过了家丁手中的酒坛子引着贾瑞来至厅中坐了，又喊人上茶来。
果然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院中有人问道：“是哪里来的朋友来探望卢某了？”
话音未落，便有一个三十左右年纪的高大男子阔步走了进来。
第64章 再遇郓哥
贾瑞忙起身施礼，燕青给二人介绍了一回。
卢俊义听到柴进的名声也有些意外：“久闻小旋风的大名，怎奈无缘一见。贾公子同柴大官人是旧相识么？”
贾瑞一听便知道卢俊义是想委婉的探一探自己的底细，也不隐瞒，便说道：“实不相瞒，也是今次凑巧认得的。”
便将如何送林冲往沧州牢城营去服刑，如何结交柴进的话说了一回。
卢俊义听了蹙眉道：“虽然我未曾去过东京，也听说过林教头的威名，知道他是第一等的好汉。
想不到竟然遭了奸贼陷害，身陷囹圄，这是什么世道！”
心中却想，这人既然和林冲是结义兄弟，又同柴进可以说到一处去，想来也是个可交之人。
因让人准备酒席款待贾瑞，又问道：“方才听小乙说，贾公子想同我说些生意上的事，可就是你同柴大官人合伙做的这烧酒买卖么？”
贾瑞道：“正是，我带了一坛子来，员外同小乙哥不妨先尝一尝，看看这生意做得做不得。”
卢俊义也是豪爽之人，当即便开了酒坛拿过碗来吃了一口，吃过了自然是啧啧称奇，又命燕青也尝尝，燕青也是赞不绝口。
卢俊义道：“这酒确实是难得的好酒，虽说价格比普通的白酒略贵了几倍，也值这个价格，不知公子想怎么合作？”
柴进怎么说也算招待了贾瑞林冲，又帮了林冲的忙，卢俊义则是贾瑞自己找上门来要合作的，自然不好说直接把蒸酒法白给了。
因说道：“我在汴京也有生意，自然不能在北京常驻。我想着，若是卢员外有意，咱们也按着我和柴大官人的合作之法如何？
我出技术，制酒和售卖员外在大名府肯定也有人脉，就都麻烦你了，分成么……我和大官人是二八分账，我本不想要这么多的，只是大官人不肯。
卢员外这边，你就给我一成便是了。”
都说柴进和他二八开了，卢俊义自然也不好只给一成，推让了一回，仍是二八分账。
其实贾瑞也没指望着柴进或是卢俊义这两个土豪能分自己多少钱。
且不说柴进那种心思都不在赚钱这种事上的富二代，他这种合作方式就有很大问题。
他提供的无非是一些简单的蒸馏技术，这玩意是一看就会的，就算卢俊义想拿这个赚钱，完全可以自己再开一个酒坊，就说蒸酒方法泄露了，被别人给抄袭了。
在这个没人保护知识产权的时代贾瑞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他不过是想用这个手段和这二人攀上关系而已。至于以后再有什么交集，贾瑞也不知道。
而且他也相信这两个人的人品，都是堂堂好汉，他们可都是很好面子的，应该不会因为算计这点小钱而被天下英雄嗤笑。
又说了一回酿酒的话，酒宴齐备，众人入席饮酒说话。
卢俊义又让人去客栈里将贾瑞的行李都取到家中来，请贾瑞在卢宅内安置。
贾瑞没没有推脱，毕竟还得教卢俊义手下的人如何蒸酒呢。
然而几天下来，贾瑞便察觉出有些不对了。
燕青作为一个精神小伙，在卢俊义面前却恭恭顺顺，除了主仆之礼外还多了些许。
而卢俊义则是出入必带着燕青，眼光里也常常不自觉的流漏出怜爱之意，反而却对颇有些姿色又年轻的原配夫人贾氏淡淡的。
这一对，好像是超出了主仆关系啊！若真是这样就说得通了！
难怪日后宋江想走李师师的后门跟宋徽宗传达想被诏安之意时指名点姓的要让燕青去！
因为燕青乖巧帅气，又是个对女色没有兴趣的，不会坏了他的大计！
燕青也没有让宋江失望，果然能挡得住李师师的诱惑，还忽悠得李师师答应帮宋江传话给宋徽宗。
再想想卢俊义，结婚五年没有孩子，他可是卢家唯一的一根苗了，如果是别的大户人家，就算不休妻也该纳几房小妾了，可卢俊义偏偏没有。
贾氏却一直在偷偷摸摸的给卢俊义戴绿帽子，后来干脆趁着卢俊义被骗上梁山公然和卢家的管事仆人李固霸占了卢家的财产，还报了官将回来的卢俊义抓了打入大牢。
一个不好女色的人娶个貌美如花的小媳妇，不等着戴绿帽子等什么？
虽然宋代风流，很多男人都擦脂抹粉戴花打扮，男风更是胜于其他朝代，人们早已见怪不怪，可纯直男贾瑞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一身好身手机勇过人的浪子燕青竟然是水浒传里武功第一的卢俊义豢养的娈童……
古代就这风气，从春秋战国就有龙阳之好，到了清朝大户人家还养优伶戏子呢，这有什么不让写的？
想通了这一点，贾瑞对卢俊义和燕青二人的好感便成直线下降。
将蒸酒之法倾囊相授之后也不顾卢俊义苦苦相留，只托词有事便告辞去了。
贾瑞可不用想跟卢俊义燕青来个铿锵三人行。
转道又去了阳谷县，一打听果然西门庆这厮并没有死，只是被震昏了，被瓷瓶的碎片划了两个口子在身上，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如今又完好如初了。
西门庆这厮虽然该死，现在贾瑞却还没有收拾他的能力，怎么也得身边有几个强力打手才行。
正想着接着去郓城县找宋江盘盘道，却见街角处一个小乞丐有些眼熟。
“你是……郓哥儿？”贾瑞仔细端量了一回才认了出来。
“贾公子，原来是你！你回来做什么？快走吧，西门庆前些天可是一直都找你呢！”
贾瑞倒是一惊，问道：“他找我做什么？你怎么又落到如此田地？”
郓哥儿道：“他说是你用了妖法引雷伤了他！等转醒过来你和武大哥都已经不见踪影了，便找到我问我你们的去向。
我哪里知道？西门庆便让人找到我家里来打我，我爹同他们理论，被打破了头，没两天就死了。
我也被打折了腿，也做不成生意了……”
贾瑞听了这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略想了想便问道：“你愿意跟我走么？我倒是可以照料你一二。”
郓哥儿听了这话便要给贾瑞磕头：“若是公子往后能给我每天一顿饱饭吃，就是再生恩德了！”
贾瑞蹙眉道：“哪里有这么严重？我看你不过是腿有些跛，行动不大方便罢了，哪里就成了废人了？等你养好些了，我还有差事要给你办呢！”
第65章 娇娘阎婆惜
雇了一辆驴车，载着郓哥一路又来到了郓城县，先将郓哥在客栈里安置了，贾瑞便又来到了县衙。
正巧看见宋江下衙出来，贾瑞便笑嘻嘻的拦住了：“公明哥哥，别来无恙啊！”
矮胖子宋江抬头看了看贾瑞，似乎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了，只得尴尬笑道：“是兄弟来了。”
贾瑞也不介意，而是笑道：“哥哥真是贵人多忘事了，难道你忘了，几个月前，我和大哥大嫂路过宝县，大哥病故了，我走投无路，还是您给帮衬着买的棺木，临行又给了我五两银子么！”
宋江恍然：“哦，想起来了，你是贾瑞，贾天祥！如何，现在可好么？”
贾瑞道：“托大哥的福一切都好。在汴京里也算立住了足了。这里不是说话的所在，公明哥哥若是没事，请往酒楼里小酌几杯？”
宋江也不推辞，引着贾瑞来到一间酒楼，往二楼上要了间雅阁二人坐了。
点了几样小菜一壶酒，宋江问道：“贤弟今次来郓城县是有什么事，还是路过？”
贾瑞道：“上次蒙哥哥仗义相助，不敢淡忘，这次来郓城县一则是看一看哥哥，给你道个谢，二则也是想在这里做些买卖。”
宋江摆手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贤弟若是总说这件事就是不把我当哥哥了！”
贾瑞却从怀中摸出一锭十两的金铤放在宋江面前道：
“公明哥哥，虽然你是个仗义不爱才的，到底这是兄弟的一点心意，你可不能嫌少了！”
宋江见了忙推出来道：“贤弟这是做什么？我宋江平生只爱交朋友，你遇到了难处来找到我了便是当我是个人物，我自然该出手帮一把，岂能要你的金子？”
贾瑞笑道：“我知道公明哥哥大义，可哥哥先听我说！
也不瞒哥哥，小弟到了汴京后拿着哥哥给的本钱仍是做起了生意，许是沾了哥哥的福，这生意做得倒也顺当，如今也不很缺钱了。
哥哥你虽然不将黄白之物放在眼里，却是郓城县最仗义的。
弟给哥哥这个银子也不是为了报答，主要是也想学着公明哥哥做些好事！
只是我一文不名，谁认得我？故而我想着竟把金子给了哥哥，等有人来求你帮忙，哥哥帮我舍出去岂不便宜？”
一番话说得宋江又美又舒服，又推辞了两句便将金子收了。
让了一回酒，宋江便问道：“贤弟方才说要做些生意，不知可有要哥哥帮忙的？”
贾瑞笑道：“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还真有事要请哥哥费心。”
宋江道：“贤弟只管说。”
贾瑞道：“哥哥在这郓城县最熟络，小弟想租一间又清净又宽敞的房舍，最好有个小院落的，不知哥哥可曾听说有哪家要典租？”
宋江本以为贾瑞来送钱给他肯定有什么要事相求，听了是租房不免哈哈笑道：
“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个。说来也巧了，前段时间我在县西巷内，讨了一所楼房，那里倒是清净，正好我听说隔壁的一家也要往外租赁呢，贤弟若是得空了，一会儿咱们吃完了酒你随我去看看可好？”
“如此最好，能和公明哥哥住隔壁往后找哥哥吃酒说话可方便了。而且有哥哥照拂，还有谁敢欺负了我去？”
贾瑞听了心里一乐，这不正和了他的意吗？
据他所知宋江家住在县城外的宋家庄，平日里他不回家都是在县衙班房里过夜的。
在外头租了房，难道是已经保养了二奶阎婆惜了？
又说些贾瑞在汴京的见闻，贾瑞索性将林冲被冤屈发配沧州的事说了一回。
宋江听了叹道：“朝中奸臣当道蒙蔽圣聪，致使贤良空有一身本领报国无门，还要为小人陷害！
他日宋某人若是得了势，定要为天子扫清三尸五鬼，还我大宋朗朗乾坤！”
“公明哥哥大义高洁，小弟佩服！当敬哥哥一杯酒！”贾瑞端起酒杯叹道：“如哥哥这种有德有才的志士偏偏要在小小的郓城县做一个押司，实在屈才了！”
宋江听了不由得长叹一声。考不中功名，又没有往上送礼的门路，当不了官他也很无奈啊！
不然谁愿意在这小破县城里当个小文书，靠敲诈勒索受害者赚点小钱？
宋江叹了口气道：“不说这个了，老天自有公道！那位林教头，如今已经到了沧州牢城营了吗？
牢城营那种地方我也知道一二，若是有人有银子，日子就过得舒服。若是没有，只怕要吃些苦头了！
说起来我倒是认识一个沧州的好朋友，在那边也有些势力。
要不我去一封信给他，让他给牢城营里的管事捎句话，让他们照顾照顾林教头？”
贾瑞笑道：“就不牢公明哥哥费心了。说来也是缘分，我们一路走过去正好碰上了沧州的小旋风柴进！”
宋江一愣，随即笑道：“果然是巧了，我要说的人也是他！柴大官人平日里只好结交天下好汉，既然碰上你们了，想必定会好酒好菜款待你们的！”
贾瑞道：“正是，也巧柴大官人也听说过林教头的名声，故而倒是亲切，不但留了我们住了几日，临行前还给盘缠兵书信两封给牢城营里的牢头，想来林教头在那边不会吃亏了。”
又说了些话，酒也够了，宋江便带着贾瑞往西巷去了。
同街上的牙婆说了一声让找空房的主人家来，宋江便将贾瑞请入自己房中。
开门的却是一个老婆子，见了宋江带人来不禁一愣，遂将二人让进屋里。
“婆惜快下楼来，宋押司带着客来了！”果然开门的是阎婆。
楼上哎的答应了一声，不一时便有一个女子摇摇曳曳的顺着楼梯走了下来。
但见这女子生得花容袅娜，玉质娉婷。髻横一片乌云，眉扫半弯新月。金莲窄窄，湘裙微露不胜情；玉笋纤纤，翠袖半笼无限意。
“押司好，这位公子好！”阎婆惜翩翩然施了一礼。
贾瑞只装作不认识，忙假装不敢直视，低着头回了一礼：“想这位是大嫂了吧？弟贾瑞这厢有礼了。”
第66章 引狼入室
宋江呵呵笑道：“并不是你嫂子，不过是个外室罢了。
婆惜，这位是我的好兄弟贾瑞贾天祥。
想在县城里赁一处房舍安顿，我想着隔壁的房子不是空着要往外租，便带他来看看，如今已经让人去找东家拿钥匙了。
我们才吃了酒，你去煮一碗醒酒汤来我们吃！”
阎婆惜答应了一声，同阎婆往厨里去收拾了。
外室也就是后世的包二奶，在宋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阎婆惜给宋江当了外室，被鲁智深从镇关西手中“救”出来的金翠莲也当了赵员外的外室。
男子养外室反而是一种能力和身份的象征，女子给人当外室也不会觉得是一件羞耻的事，只不过是一种谋生的手段罢了。
然而宋江却自认为是一条好汉，按他的想法，好汉就不该有这些儿女情长的事，因而对贾瑞说道：
“贤弟有所不知，这一对母子也是可怜人。
说来也巧了，就在上次你我二人分手后没几天，便有个王婆找上门来，说有一对卖场的母女，死了老爹无钱发丧，想让我帮衬一把。
贤弟也知道，哥哥我是个好管闲事的，就给她们母女买了一副棺木，并给了几两银子做发丧之资。
谁知这事了结了后阎婆子来谢我，见我屋里也没个人，便要将女儿阎婆惜给我做外室。
我本不耐烦这些，可见她母女二人举目无亲，又没个生计，只得勉强答应了，就当是做了件善事罢了。”
“所以说么，公明哥哥这及时雨的绰号是白叫的？”
贾瑞竖起大拇指便是好一通夸，心里却颇为不屑。
包二奶就包呗，还非得假装自己是个圣人。
其实这些话不用宋江说贾瑞也知道。
他还知道后来不知是宋江不懂得情调还是某些能力不行，让本来就对他没有什么感情的阎婆惜越发的瞧不上了。
阎婆惜勾搭上了宋江的学生张押司，给宋江扣了绿帽子不说，后来发现了晁盖劫了生辰纲上梁山后写给宋江的书信还要以此为借口要挟勒索宋江，结果被宋江一刀捅死了。
水浒好汉们身上背着命案的人不在少数，有李逵这样的变态杀人狂，也有开黑店卖人肉包子的张清孙二娘，还有向林冲、武松这样的仇杀。
唯独宋江，一点功夫没有，整本书下来宋江也出过几次手，可除了对阎婆惜其他没赢过。
赢了阎婆惜还是因为争夺包袱没抢过一个弱女子，继而掏刀子行凶，终于取得了唯一一次胜利。
如果自己能救下阎婆惜，那么宋江杀人的罪名就不会成立，他也不会跑路去找柴进，也不会后来回来自首被发配到江州去，认识李逵等人。
这样一来，宋江是不是就没有上梁山的动机了？
这正是贾瑞此行的目的之一。
阎婆惜这可怜的女孩纸，就交给贾大官人来拯救吧！
正说话间，阎婆惜已经端着茶盘出来了，给二人上茶。
贾瑞则仍是装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眼观鼻鼻观心，不该看的绝对不多看一眼。
他可不能让宋江发现自己的企图。
倒是阎婆惜悄悄打量了几眼这个年轻俊朗又斯斯文文的后生，同时心中暗叹，自己生得美貌，偏偏配了宋江这么个又矮又黑还没有一点情调的黑三郎。
吃茶说话，不一时外头敲门声响起正是王婆带着隔壁房屋主人来了。
众人便往隔壁去看了一回。
贾瑞租房子不过是为了接近宋江顺便拯救阎婆惜。至于做生意什么的都是扯淡一样的，不过是为了暂时安置郓哥儿罢了。
故而随便看了一回便回阎婆惜屋里借来纸笔写了契约画押交钱。
拿了钥匙贾瑞也不久留，便要告辞去。
宋江道：“贤弟既然租了房子为何不住，这是往哪里去？”
贾瑞笑道：“实不相瞒，我还有个腿脚不很灵便的小兄弟在客栈里等着呢。
也没想到租房能这么顺利，本以为怎么也要看上几处才能定呢，谁知道公明哥哥一句话就解决了！
若是知道，我也不住客栈花那个冤枉钱了不是？”
宋江只觉得和贾瑞说话，怎么听着就那么顺耳：“也不过是凑巧罢了，还是咱们兄弟二人的缘分！”
贾瑞道：“天色也不晚了，就不多搅扰哥哥了。虽然房子租下了，到底还要置办些铺盖家伙事物，明天我往街上逛逛，就不叨扰哥哥了，等收拾妥当了再请哥哥吃酒！”
宋江笑道：“往后咱们就住了邻居，还愁没有喝酒的机会吗？”
一旁阎婆惜却说道：“三郎，贾公子也不是本地人，也不熟悉地理，倒不如明天我和他逛一天，帮他置办东西，岂不便宜？”
贾瑞听了忙称谢说道：“县城就这么大，我也不用买很多东西，打听着转就是了。”
宋江却笑道：“到底是女人心细，我怎么就没想到？婆惜说得很是！
贤弟你一个男子哪里懂得采买？不如让她陪你走一遭，也省得你许多麻烦！”
贾瑞道：“怎敢劳动姐姐贵体？若是累着了我不是罪人了么？只怕公明哥哥要心疼了！”
阎婆惜抿嘴一笑道：“哪里就那么金贵？平日里我一个人在屋里也气闷，正好趁着这个引子也好好逛一逛。”
宋江也说道：“你也勤快一些，别买完了就不管了，那屋子久不住人了，也该好好收拾打扫一下才是。都是自家兄弟，我不得空，你这个当嫂子的可不能怠慢了去！”
阎婆惜痛痛快快的答应了。
贾瑞还要推让，宋江却有些不高兴了：“贤弟这么客气，是不把哥哥当自己人咯？”
“咳咳，这是哪里的话？既然公明哥哥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贾瑞听了这话只能答应了，同时心中感叹，宋江果然是个大好人呐！
第67章 金钗送佳人
第二天上午，贾瑞便退了客房，带着郓哥儿来到了西巷。
给他买了些吃食，让他做些力所能及的擦擦洗洗的事，贾瑞便敲响了隔壁的门。
不等敲第二遍，门便打开了。
“公子好！怎么这么晚才来，奴家可是等了有一会子了呢。”阎婆惜笑问道。
饶是昨天贾瑞再没敢拿正眼瞧阎婆惜，与今日对比也能看出妇人今天是经过一番精心修饰了，脸上妆容不浓不淡头上钗环配得也齐整，开衫难掩肚兜上延一片白雪。
论姿色才气阎婆惜自然是比不过李师师赵元奴两个，充其量也就和潘金莲打个平手。
可贾瑞出门在外已是两个月不知肉味了，再加上媳妇都是别人的好这天亘古不变的真理，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是宋江的二奶，想想都刺激好么？
贾瑞的脑子瞬间就不知转了多少个圈。
看着贾瑞失魂落魄的盯着自己的胸口看阎婆惜心中不免得意，故意用手拉了拉衣襟想要遮掩一二。
贾瑞这才回过神来：“啊？嫂子方才说什么？”
阎婆惜道：“我问公子怎么来得这么晚。”
贾瑞道：“这不是怕来早了搅扰嫂子休息么？”
阎婆惜笑道：“哪里就这么懒了？你哥哥他每天起得早便要往衙门里，晚上不知什么时辰才回来呢。我不得送着接着么？”
贾瑞道：“公明哥哥是以百姓事为己任，兢兢业业。”
阎婆惜撇了撇嘴，一个小吏哪儿有什么大出息？可看贾瑞对宋江如此仰慕也不好当面驳斥，便改口道：“公子要买什么东西？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这就去吧。回来还得帮着你收拾屋子呢。”
“那就劳动嫂嫂了，请。”
书中代言，阎婆惜一家本是东京汴梁人士，阎婆惜之父自小便叫他女儿唱曲弹阮，本就是要把她培养成个歌姬。
三口儿因来山东投奔一个官人不着，流落在此郓城县。不想这里的人不喜风流宴乐，因此不能过活。
阎父又染病去了，阎婆只剩下一个女儿，不肯将其卖了，只指望着阎婆惜能给自己养老送终。
见宋江出手阔绰便一力撺掇宋江把阎婆惜收为外室，也好让她们娘两个有个安身立命的所在。
自古道姐儿爱俏**爱钞，这婆惜是个酒色娼妓，又自恃年轻貌美，哪里愿意委身于矮冬瓜一般的宋江？不过拗不过其母，做一时权宜之计罢了。
昨日见了贾瑞长相人品怎不强过宋江百倍？便动了心思。
不过她也知道郓城县就这么大，宋江又是有些名气的人物，难免有些人认得自己，故而走在街上也不十分去撩拨贾瑞，果然拿出一副认真帮贾瑞挑选东西的样子来。
要买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这出屋子家具倒也齐整，只再置办一些厨房里用的蒸笼碗盆之类两床像样点的铺盖也就够了。
那些沉重东西付了钱告诉地址自然有伙计送去，不出半日就已经买得差不多了。
眼看已到了中午饭口，贾瑞道：“嫂嫂辛苦了，如今也买办得齐全了，我想请嫂嫂往酒楼里去吃个便饭，不知嫂嫂赏光否？”
阎婆惜一笑道：“我是个妇道人家，怎么好往酒楼里去吃酒？让人看见了不说闲话么？”
贾瑞道：“怕什么？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嫂嫂帮我采买东西，我请嫂嫂吃顿饭不是再正常不过么？”
阎婆惜将眼珠一转道：“你若真要谢我，不如咱们在街上买些酒食回去吃，又清净又便宜，吃完了我也好帮你收拾屋子，你道如何？”
贾瑞道：“既然嫂嫂不愿在外头吃，那也只好如此了。”
计议已定，二人便买了些吃食并一坛子酒，回西巷去了。
进了门，郓哥迎出来却不知怎么称呼，贾瑞便说道：“还记得我常跟你提起过的宋江宋公明哥哥么？这位是嫂嫂，今日帮咱们采买了东西，还要给咱们收拾屋子，还不快谢过嫂子？”
郓哥忙招呼见礼。
贾瑞又对阎婆惜道：“这是郓哥儿，我见他腿脚受了伤又没人照顾，自己生活艰难就让他跟我来郓城县了。”
“想不到贾公子还是个慈善人。”阎婆惜瞟了贾瑞一眼道。
“嗨，都是旧相识，怎能见死不救的？要不我跟公明哥哥合得来呢！”贾瑞谦虚道。
一时酒菜摆上桌，贾瑞便招呼入座。
郓哥却死活不肯，显然是把自己当成小厮一级了。
贾瑞勉强不得，只得拿碗扒了些菜给他往自己屋里吃去了。
倒了两杯酒，贾瑞说道：“我也不跟嫂嫂说什么辛苦感谢的话了，不然你又要说我见外了！来吧，都在酒里。”
阎婆惜听了笑道：“正该如此！”说着一仰脖把酒吃了。
贾瑞又要倒酒，却被阎婆惜一把将酒壶抢了：“这种事怎么好劳烦公子，不是折煞奴家了吗？”
贾瑞也不争抢，而是从怀中摸出一根金钗来说道：“虽然不跟你说客气话，我这件小礼物嫂嫂还是要收下的。”
阎婆惜不由得又惊又喜：这只金钗是她路过金银铺略往里面转了一圈，试了试这只钗，没想到贾瑞竟然偷偷的给买回来了！
“公子怎么胡乱花钱？无功不受禄，我哪儿能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快快退回去罢了。”
贾瑞笑道：“买到手的东西怎么能退回去？嫂嫂不是喜欢吗？拿去带着玩就是了。”
阎婆惜道：“若是退不回去，你就拿回去送给你娘子不好么？”
贾瑞叹了口气道：“说出来不怕嫂嫂笑话，我这居无定所的，又没个正经本事，哪儿有人愿意跟着我呢？”
阎婆惜听了这话不由得心头一动。
贾瑞又说道：“我是看嫂嫂试了这只簪子，以为你喜欢便私做主张买了，嫂嫂若是不肯收，可是辜负了我一番心意了，往后再有什么需要嫂嫂帮忙的，我还怎么好张口？”
说着便又将金簪递到了阎婆惜跟前。
阎婆惜笑着接过金簪道：“公子既然都这么说了，我怎么敢辜负你的心意？那我就受之有愧了。”
把玩了一回简直爱不释手，又问道：“公子这里可有铜镜借我一用？”
贾瑞笑道：“这个倒是没有。我一个男人家，平日里也不用镜子，就忘了买了。”
阎婆惜便低着头有些扭捏的说道：“那……能不能劳烦公子给我戴上？”
第68章 绿帽送大哥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过！
贾瑞一笑接过来替她簪在了头上。
“好看么？”阎婆惜搔首弄姿的问道。
“好看，嫂嫂这般沉鱼落雁的颜色，怎么不好看？”贾瑞做出一副花痴样说道。
阎婆惜笑着白了贾瑞一眼道：“真讨厌！人家是问你这钗好不好看～”
贾瑞道：“钗好看，人更好看！”
阎婆惜假装嗔怒道：“我只当你是个厚道老实人，原来也是个油嘴滑舌没正行的，只拿些疯话取笑！你若再这么着，我可就走了！”
贾瑞忙赔不是道：“是我吃了些酒就说了不该说的，唐突嫂嫂了，还望嫂嫂见谅，我再不说就是了。小可给嫂嫂陪不是了！”
说着端起酒杯来。
“下次可不敢这么说了，不然我真的就不来了！”
阎婆惜见贾瑞被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间不免心里得意，却不知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贾瑞这厮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又吃了些菜，阎婆惜叹了口气道：“公子也不用一口一个嫂子的叫我了，我不过是宋押司养在外头人，哪里敢当嫂子二字呢？”
贾瑞继续装傻道：“怎么当不得？我又敬重公明哥哥，他又没有个正配夫人，难道不该叫你一声嫂嫂？”
“唉～我是什么人自己心里头还是有数的！你那公明哥哥收留我不过是可怜我罢了！
我又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女孩，如今在这里不过是个粉头罢了。
公子一口一个嫂嫂在你看来许是敬重，我听着却像是讥讽。罢了，随你怎么叫吧！”
说着竟是红了眼圈，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阎婆惜会演，贾瑞比她还能演，忙装出一副着急的模样说道：“我实在没有半点瞧不起你的意思，我是真的尊重你，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往后便叫你……叫你一声娘子就是了。”
宋元时期，娘子这个词既可以指待字闺中的年轻女子，也可以指男人的妻妾，是对未婚和已婚女人的统称。
阎婆惜听了才欢喜起来：“这么着就是公子没有低看了奴家了。”
一时酒菜用完，阎婆惜已是双颊绯红粉面含春了，略坐了坐，便张罗着要给贾瑞收拾屋子。
洒扫擦拭这些事已经被郓哥做完了，阎婆惜便抱着新买的铺盖被褥上了二楼卧房去铺床。
贾瑞道：“这种小事我也做得，就不劳烦娘子了。”
阎婆惜撇了贾瑞一眼道：“公子连这点小事都不用奴家，是嫌奴家蠢笨么？要不你来瞅瞅，我铺得好不好？”
看着阎婆惜脸朝里跪在床上把腚沟子撅得老高在那慢条斯理的铺床，贾瑞突然觉得一股厌恶。
自己又不喜欢这个婆娘，不过是借助她给宋江戴顶帽子，顺便解决一下生理需求，然后看看能不能把宋江杀人的罪名给他免了，杜绝掉宋江上梁山的根本原因，何必跟阎婆惜在这演戏呢？
“哎呀！”发觉腰间多了一双手阎婆惜小声惊呼道：“你要干嘛？”
“要！”贾瑞的回答简单而坚定。
“公子还不放手，你再这样我喊啦~”阎婆惜扭动着腰肢似乎想逃避贾瑞的手。
“喊吧，你不喊我还觉得没意思呢。”
对垒牙床起战戈，两身合一暗推磨。菜花戏蝶吮花髓，恋蜜狂蜂隐蜜窠。
粉汗身中干又湿，去鬟枕上起犹作。此缘此乐真无比，独步风流第一科。
云收雨住，阎婆惜犹不能已，闭眸嘤咛道：“我只道你是个谦谦君子文弱书生，怎知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上午还一口一个嫂嫂的叫，这会子便不将人有半点尊重……”
贾瑞拍了拍笑道：“实在是娘子太过妩媚，小可一时把持不住，如今追悔莫及，还望嫂嫂体谅则个，小可下回属实不敢了！”
阎婆惜听了嗔道：“这会子又来说些便宜话？穿上裤子不认账么？”
贾瑞笑道：“还没穿上呢。”
“你若下次不来哄我，我便将你今日强迫我之事告诉你公明哥哥，到时候大伙一拍两散！”
贾瑞道：“既然如此，小可只能乖乖就范了。却不知与我相比，公明哥哥功夫如何？”
“好好的提他做什么？”阎婆惜柔荑握住了叹道：“怎能生得如此雄伟？我竟再未曾见过。”
转眼已是黄昏，宋江下衙回来贾瑞已经又备下一桌酒跟宋江致谢，又连谢阎婆惜帮着料理，宋江只称不谢。
二人吃酒谈笑好不快活。
第二日贾瑞便将蒸酒之法传授给了郓哥。
郓哥问道：“当初武大哥就是因为这个酒被西门庆坏了姓名，如今咱们在这里做没事吗？”
贾瑞安慰道：“不妨事，宋江在这里也有些资历，就是那些乡绅仕宦也要给他几分薄面。
我会假宋江之名去联系一两家酒肆销售咱们的烧酒。
等我走后你就住在这里，也不用十分努力，只隔三差五的做几坛子酒出来就好了。”
郓哥一听惊道：“怎么，相公不在这里常住？”
贾瑞道：“这个自然，不过是在阳谷县开个分店而已，我在汴京和别处都有买卖，怎么能窝在这里？
往后就要交给你打理了。好好跟着哥干，日后自少不了你的好处。
还有，西门庆那事你也不用总放在心上，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等有了钱有了势，自然会同他一样样的清算。”
郓哥听了自然感激涕零连声称是。
果然不几日，贾瑞定了两家酒肆分销烧酒，又让郓哥做了几坛子酒，雇了驴车载了酒一早出城去了。
郓城县下管东门外有两个村坊，一个东溪村，一个西溪村，中间只隔着一条大溪。
原来那东溪村保正，姓晁名盖，祖是本县本乡富户，平生仗义疏财，专爱结识天下好汉。
但有人来投奔他的，不论好歹，便留在庄上住。若要去时，又将银两赍助他起身。
最爱刺枪使棒，亦自身强力壮，不娶妻室，终日只是打熬筋骨。
贾瑞坐着车来至东溪村，打听着到了一处大庄院门前抠门问道：
“敢问这里是托塔天王晁盖晁保正家里么？劳烦通报一声就说贾瑞求见。”
第69章 结识晁天王
庄客答应一声进去了，不一时走出来一个四十上下年纪，头戴皂色结巾，一脸络腮胡子的壮汉来。
“是哪位朋友找晁某人？”
贾瑞忙上前唱喏道：“见过晁天王，小可贾瑞，是个贩酒的，听宋公明哥哥说东溪村的晁天王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今日特来拜访，送上自酿美酒两坛请天王哥哥品尝。”
晁盖一听是宋江介绍来的倒也不敢怠慢了。
虽然他和宋江并没有什么深交，毕竟宋江是郓城县的押司，他又是东溪村的保正，二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既然是宋押司的兄弟就是我晁某人的兄弟，你这烧酒多少钱一坛，我都要了就是了。”
贾瑞笑道：“我今日来不是为了卖酒，只是久仰晁天王的威名特来拜访，今日的酒也不卖，只送往各处村子都尝尝。”
晁盖听了笑道：“你这小兄弟倒是有些意思，自己说是卖酒的，来了却白送给人吃？”
贾瑞笑道：“我这酒可贵着呢！若是上来就卖，只怕没人肯买。
须得先给人尝了，知道了它的好处，才有人愿意买呢。”
晁盖道：“这个说法倒是新鲜，又说自己酒贵，你可知道这郓城县下面有多少村庄多少人口？一人尝一口只怕你也穷了。”
贾瑞道：“自然不会谁都给尝尝，每个村子找一个有声望的人吃了就是了。若是他愿意代卖呢，我不省事？”
晁盖越发来了兴趣：“那好，既然小兄弟找上我来，我就厚着脸皮吃吃你的酒。
不过我也不白吃你的，也快中午了，进来来我家里略歇一歇，吃些饭食！”
说着引贾瑞进了院门，又让人杀鸡烹煮。
贾瑞抱了一坛子酒当着晁盖的面打开了，顿时酒香扑鼻。
晁盖也顾不得等菜了，舀了一碗便吃，连声称赞。
“果然好酒，晁某人活了四十年竟没吃过这等甘冽的酒！这酒是小兄弟自酿的？”
一面说着，晁盖心中不免动起了心思。
套了些客套话，晁盖道：“这酒甚合我意，价钱虽然贵一些倒是也可以接受。
小兄弟若是瞧得起在下，依我说这酒也不用你亲自跑了，你有多少只管送到我这里来，我派人往各个村子给你说去，你以为如何？”
晁盖自告奋勇要拿下郓城县周边总代理正中了贾瑞下怀：
“若是晁天王肯那自是再好不过了！郓城县谁不知晁天王的大名？您的名气就是一块金字招牌！
这可省去了我多少麻烦了！天王若是想做，我在价钱上再让你两成！”
晁盖听了这话又欢喜又舒服，蛤蛤大笑道：“好，小兄弟果然是个痛快人！既然这么着，咱们就一言为定！今天你也不用往别处去了，就把这一车酒都卸在我这里就好了。来，咱们不醉不休！”
贾瑞本来也没想往别的村去，他今次要钓的就是晁盖这条鱼。
虽然不知道智取生辰纲这一出戏要什么时候上演，提前搭上这条线总没有坏处。
毕竟晁盖也是当了一段时间的梁山老大呢，后来虽说攻打曾头市的时候被毒箭射中了眼一命呜呼了，到底也有些根基。
而且晁盖的死也颇有些蹊跷，或者说跟宋江或明或暗都有些直接关系。
晁盖上梁山后同林冲一起火并了梁山原头目王伦，又在林冲的谦让下当上了梁山之主。
本来土匪头当得也有声有色，带着一群小弟过得也滋润，自打宋江带着一波人一起上了梁山后就变了。
宋江上了梁山后带着一众好汉三打祝家庄、大破高唐州、击退朝廷围剿，为梁山泊立下了多少功劳。
晁盖作为寨主却渐渐成了个摆设，完全被宋江架空了。
晁盖自然也明白这是宋江的阴谋，可每次下山宋江都会以“哥哥乃山寨之主，不可擅动。”为由留在梁山看家。
终于按耐不住的晁盖执意要亲自下山带兵马攻打曾头市，结果黑灯瞎火的就被一箭射死了。
临死前晁盖还立下遗嘱：谁捉住了放冷箭的史文恭谁就做梁山之主。
虽然听起来合情合理，却也是晁盖最后的倔强了。
且不说这一箭来得蹊跷，还不一定是不是史文恭射的，单说战斗力，史文恭武艺超群，宋江是个打架没赢过（除了和阎婆惜）的怂货。
梁山上的人若是能抓住或者杀死史文恭的，可能是林冲，也可能是鲁智深、武松这样的猛将，但是绝对不可能是宋江。
然而宋江自然有妙法破解，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如今贾瑞要断了宋江的上山路，说不定这一切都会改变了，谁知道晁盖会不会一直安安稳稳的当梁山之主呢？
所以先跟晁盖套好关系日后绝对有用。
晁盖哪里知道贾瑞怀揣着这么多小心思？他的动机其实很单纯，他是真爱吃这个酒，又能顺便赚点小钱，何乐不为？
二人吃酒说话，贾瑞又了解晁盖的性子，又有一套溜须拍马的绝活，不一会儿便都熟络起来。
一顿酒下来二人已经称兄道弟，如相识多年的老友一般了。
晁盖也是好客，死乞白赖的留贾瑞在庄中住了一日。
贾瑞目的达到了自然不愿在这里久留，托词家中还有事不敢耽搁，越好下次有空一定来看望天王哥哥，这才去了。
回到郓城县又潘恒了两日，将阎婆惜又哄了几回才说道：“明儿我就要回汴京去了。”
阎婆惜哪里舍得，却又留不住，只得哀怨的问道：“相公几时回来看我？”
贾瑞道：“等得空了自然回来，不出三两个月罢了。你在这里不要同公明哥哥闹，知道吗？”
本想先给阎婆惜打针疫苗，告诉阎婆惜要是宋江掏刀子了赶紧认怂，别贪图钱财。
后来想一想宋江杀惜的事起码也得晁盖劫了生辰纲之后上了梁山才发生的呢，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了？
现在说出来意义不大，倒是显得自己啰嗦了，便不再提。
到了晚上宋江下衙回来，贾瑞告知自己要回汴京，宋江自然也是不舍，兄弟二人吃了一夜的酒，说了许多交心话，不在话下。
次日贾瑞便登舟顺广济河西上往汴京去了。
第70章 不速之客
不一日回到汴京，金莲见贾瑞回来了不禁喜极而泣：“你这一走就是三个月，家也不顾了，生意也不管了，都丢给我一个妇道人家！”
贾瑞也不多废话，直接用实际行动填补了金莲这几个月的空虚。
这一招果然奏效，一个时辰下来金莲也不哭了也不闹了，只是心里头还有点委屈。
贾瑞这才安慰道：“我一个男子汉怎么能只想着在家里过安稳日子？自然是要往外去闯一闯的。
对了，我回来路上去了趟阳谷县，你猜怎么着？”
金莲听了忙问道：“阳谷县怎么了？”
贾瑞便将西门庆没死，自己救了郓哥一事说了一回。
金莲听了不禁担心起来：“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厮没有死，还在找你，会不会找到汴京来？”
贾瑞笑道：“就算找到了他又能如何？凭他的势力，在阳谷县贿赂贿赂知县，当个县霸也还罢了，来到东京，他连个泼皮都算不上！你可别忘了，咱们可是有御赐的金字招牌呢！难道不顶用？”
金莲听了冷笑道：“是呢，是官人牺牲了色相认了两个有大本事的好姐姐才换回来的，能不顶用吗？”
贾瑞呵呵一笑：“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要不我把你送给皇上，然后当他大舅子？
不过她们都说赵佶那上头的功夫大不如我，只是苦了你了……”
金莲笑着啐道：“放屁！就你能，你本事总行了吧？明儿你再抱上皇上的大腿，去宫里勾引个太后皇后公主的来才算你的真本事呢！”
“这个么……”贾瑞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金莲见了忙问道：“怎么了？”
贾瑞道：“本来现在我和赵佶不过算是志同道合，若是我上了太后，那我不成了他的便宜爹了？
不对，现在的太后是赵佶他哥哥赵煦的媳妇，那我是他哥？要是我再睡了哪个公主，我不又成了他女婿？这可有点乱了……”
金莲笑啐道：“说你胖你就喘上了！放心吧，这种事轮不到你发愁的。你若是敢这么着，看官家不阉了你么？”
贾瑞笑道：“那可使不得，若是我被阉了，你这狐媚子可是守不住的。”
金莲推了他一把又说道：“你说那个卖梨的郓哥被你安置在郓城县了？”
贾瑞道：“看他可怜，又无依无靠的，让他在那边做烧酒卖，也能养活他自己，还能帮咱们赚点钱，不是一举两得么？”
金莲蹙眉道：“你又不常去那边，怎么就信得过他？且你把这酿酒的法子四处传授，还能守得住秘密吗？到时候若传出去了还赚什么钱？”
贾瑞道：“早晚都要传出去的，这种简单的工艺瞒不了多久的。
咱们就趁着还没流行起来多赚点钱就是了，往后不是还有雪花膏香皂这些东西么？
不过我倒是不怕郓哥儿敢自己翅膀硬了跑了，这会子他还没这个能耐呢。
也不光是在郓城县，我这一路又在沧州、北京结识了两个大财主，也同他们合作卖酒呢。
你瞅瞅，我这一路上是不是也做了不少大事？”
金莲道：“一个汴京都装不下你了，这么多的银子不够你赚，要往那么远的地方去做生意？”
贾瑞道：“横竖也不用咱们出一分钱一分力，能赚了钱最好，不赚钱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对了，家里的生意如何？”
金莲道：“正要跟你说呢，酒卖得倒是好，只是如今其他家的白酒都被咱们买得空了，这价格也是蹭蹭的往上涨……”
“那就少做一些就是了，能买到多少酒就做多少烧酒，不用勉强。”
五坛白酒才能蒸出来一坛烧酒，照着这个速度消耗白酒的价格自然要涨。
看来若想长久发展还真得自己弄个酒庄酿酒了。
“香雪斋如何了呢？”
“切，你自己问你那好姐姐去，我怎么知道如何了？”金莲醋意十足。
“好，我这就去问。”贾瑞说着作势要下床。
金莲忙一把拉住了：“哎！你还真去？好不容易回来了，脚还没站稳呢就跑？”
“嘿嘿，生意要紧么！”
金莲白了他一眼说道：“对了，还有件事呢，一个月前，一群官差趁着晚上将大相国寺的菜园子给围了，而后就听到厮打生，你那鲁大哥第二天就不知去向了。”
贾瑞听了这话一下子就坐起来了：“当真么？你怎么不早说？”
金莲道：“后来听说那么多人也没拿住他，让他走脱了。这不是一直没顾得上说么？”
潘金莲对鲁智深可以说一点好感没有，虽然当初鲁智深帮他们教训了张三李四等人，却总是腆着脸来蹭酒喝，还一个赛着几个的能喝。
光是喝酒也就罢了，还总是拉上贾瑞。本来贾瑞东跑西颠的在家里的时候就少，又被鲁智深占了这么长时间，金莲能高兴吗？
“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该有人来抓我了！”贾瑞说道。
不用想，这肯定是董超薛霸两个回到汴京之后如实跟高俅汇报了一路的情况。
鲁智深特征实在太明显了，再加上林冲他们三个这一路上说话也没怎么避讳，董超学霸两个应该不难猜到鲁智深和贾瑞的身份。
“啊？”金莲不由得一愣：“好好的，抓你做什么？你又没有做什么犯法的事。”
“犯不犯法这事咱们说了不算呐！当初武大哥犯法了吗？最后落得什么下场？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
金莲不由得也慌了：“那……那该如何是好？”
贾瑞嘿嘿一笑：“还能怎样？去找我姐姐咯~”
“说真的，别嬉皮笑脸！”金莲也不知道贾瑞到底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是说真的，这事……我还真得去找李师师说说去，防患于未然，总比被抓了再去找的好。”
“那……那你路上要小心些……”
话音未落，便听得外头有砸门声，接着丫鬟跑进来惊慌失措道：“官人，娘娘，不得了，外头来了一队官差，说要抓官人回去问话呢！”
话音未落，便有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哪个是贾瑞？赶快跟我们走一趟！”
第71章 过堂受审
“这……这可如何是好？”金莲一下子就没了主意，抓着贾瑞的胳膊问道。
“知道了，等我穿件衣服就去！”
贾瑞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对金莲道：“封丘门，金钱巷，李师师。且再听听他们怎么说？”
又问外头：“你们是哪个衙门的？是殿帅府还是开封府？”
“少废话！快开门，一会儿去了自然知道！”说着便又是一阵砸门。
贾瑞只得一边穿衣服一边将门开了，打量了一番门外的几个衙役：
“哦，原来是开封府衙的公差！不知找贾某有何贵干？”开封府这三个字咬得极重，自然是说给潘金莲听的。
“少废话！乖乖跟我们回衙门里去，自有你说话的时候！”差役二话不说掏出锁链就套住了贾瑞的小脖儿，牵狗一样给他拉走了。
金莲见人走了忙也起身穿衣，也顾不得梳洗了，直直的往封丘门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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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二堂正厅，一身官服的开封府尹腾彦镛迈着稳重的八字步缓缓走到公案后头坐定了，先吃了一口茶才看向下面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打紧，差点把他的鼻子气歪了，只见下头地上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后生，脖子上套着铁链，却在若无其事的挖鼻孔！
腾彦镛抄起惊堂木重重一敲：“大胆刁民！看见本官为何不跪！”
贾瑞吓得一哆嗦，鼻孔似乎被挖疼了，哎哟叫了一声捂着鼻子瓮声瓮气道：
“你就是开封府尹？我一没偷二没抢，凭什么给你下跪？大宋哪条律法上写着民见官要下跪磕头的？”
腾彦镛当官二十余载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嫌犯！
“来人呐！先给我打这厮十板子！”说着从签筒里抓起一根红签就要往下丢。
“哎！且等等！”贾瑞一看要挨打忙服软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审案子可以用刑是不假，不过府尹大人是不是也得先审呐？你这问也不问，上来就要用刑，怕是不合规矩吧？”
腾彦镛不由得一愣：这小还懂律法？
“那好，本官问你，你是如何勾结匪类，胁迫官差的？你又是如何买凶殴打高衙内致残的？快从实招来！”
“我没有！”贾瑞的回答简单明了。
“哼哼，这回是你自己不肯招供了！来人呐！给我……”腾彦镛又要将手中的令签丢下来。
“再等等，我还有话说！”
贾瑞也是一阵无语，古代审案子就是这么任性啊，也不讲证据也不问口供，上来就认定你有罪，不说就打板子……
“快招供！”腾彦镛一脸的愤怒加不耐烦。
“我只是想问问，高俅是不是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呐？”贾瑞问道。
腾彦镛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即骂道：“胡说八道！高太尉和我同朝为官，哪里有什么深仇大恨！”
贾瑞道：“那就奇怪了，既然没仇没恨的，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坑你啊？”
腾彦镛道：“你不用扯这些没用的！高衙内被打伤了还和高太尉有些关联，你此去沧州一路威胁殴打官差，这和高太尉有什么关系？你还不认罪吗？”
贾瑞叹了口气道：“大人，高太尉让你抓人的时候，是不是没告诉你我是谁啊？”
“你是谁？”腾彦镛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
“哎！你看吧，我就知道，高俅肯定没告诉你我是谁，这不是明摆着坑你吗！”
“你是谁？”这次腾彦镛换上了疑问的语气，口气也客气了一些。
这小子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难道真的大有来头？
自己和高俅无冤无仇啊，上次抓高衙内也是被逼无奈，这些高俅也都知道。
且高衙内在开封府衙里也被照顾得极好，难道高俅这厮还是迁怒于自己了？
贾瑞拱拱手笑道：“在下贾瑞贾天祥。”
加入的名字他自然知道，腾彦镛等着贾瑞自报家门，哪知贾瑞却不说了。
腾彦镛便将他所知道的东京城里要员勋贵的名字过了一遍，似乎没有一个姓贾的敢和开封府叫板，还不把高俅放在眼里啊！
“你父母……”
“父母双亡！”
“我……”
贾瑞也不想再挑战腾彦镛的底线了，嘿嘿一笑道：“不过我有个姐姐啊！你懂吧？”
腾彦镛的脑袋越来越大了，要说神京中有头脸的人他几乎都认识。
可大人物的老婆、小妾、儿媳妇都有哪些姓贾他可就不知道了。
“那么，你姐姐到底是谁？”
贾瑞道：“大人，这你问的就不太礼貌了吧？不是来问案子的吗？怎么问起我姐姐来了？难道我姐姐也是嫌犯？不过么……我悄悄地跟大人说，我姐姐私下里和官家关系不错~”
腾彦镛更懵了，官家……
赵佶只怕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女人吧？
虽然说真正得宠能说的上话的没几个，但是他一个开封府尹对赵佶后宫的事根本不熟啊！
冷静下来再一想。高俅的儿子被打了，高俅要让自己抓贾瑞，高俅的儿子调戏赵元奴……
难道他姐姐是赵元奴？
正在这时，二门上传来衙役的吆喝：“什么人，敢擅创开封府，不要命……哎哟~”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显然是差役挨打了。
听众众人不由得都往外望去，都在想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差役都敢打？
贾瑞也坐在地上伸长了脖子往外瞅：李师师这么彪的吗？
不一会儿一群人走了进来，所有人都呆住了，这都是谁？
腾彦镛只认识一个，右手边那个纤瘦的不就是赵元奴么？果然贾瑞和她有关系！
贾瑞比他强点，还认识左边那个略显丰腴的不是自己的好姐姐李师师吗？
那么问题来了，中间这位不过十五六年纪的小美妞是谁？
第72章 安德帝姬
李师师一眼便看见了坐在地上的贾瑞，忙紧走两步蹲下身来又是扯衣服又是拉胳膊的仔细打量了一回：
“弟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被人给拿住锁到这里来了？可挨打了没有？”
贾瑞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才到家就被抓到这里来了。”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腾彦镛站起身来问道。
赵元奴都得靠边站，再看看后面跟着的几个面无表情的壮汉侍卫，中间这位小姑娘只怕不好惹。
果然身后的侍卫冷声道：“放肆，见了安德帝姬怎么不行礼！”
腾彦镛一哆嗦，忙同两旁差役见礼，再也不敢瞎打量了。
贾瑞也没想到，这小丫头是赵佶的女儿？不知道是老几，叫什么，谁生的？
安德帝姬道：“无须多礼。”
腾彦镛称谢：“不知帝姬驾临有何贵干？”
安德帝姬没有搭理他，而是也走到贾瑞身边打量了一番：“你就是师师姐姐的弟弟贾瑞？”
贾瑞道：“正是小可，枷锁在身不便行礼，还望帝姬海涵。”
安德帝姬看了看贾瑞脖子上挂着的铁链子问道：“你犯了什么罪？”
贾瑞一脸无辜：“我怎么知道我犯了什么罪？我刚一到家就被抓到这里来了。”
安德帝姬便转向腾彦镛：“他烦了什么罪？”
身后一个侍卫便小声说道：“帝姬，官家明令，后宫不可干涉朝政……”
安德帝姬瞪了侍卫一眼道：“我干涉什么朝政了？审案子算朝政么？
再者说了，我就是好奇问问还不行么？不是官府里审案子都可以让百姓们旁听吗？
怎么偏偏我问不得，听不得？我说得对不对……你是府尹吧？你贵姓？”
腾彦镛忙说道：“下官姓腾。”
安德帝姬点了点头：“我说得对不对，腾大人？”
“帝姬所言不差……”
“那行，贾瑞，你到底犯了什么事？你只管说，本帝姬给你做主！”
腾彦镛表情好像便秘，这哪儿是旁听啊，这分明是喧宾夺主来了！
可他却是不敢怒也不敢言。
贾瑞不知道这位安德帝姬是什么来头，腾彦镛可知道！
安德帝姬乳名赵金罗，生于崇宁二年（公元1103年），今年十五岁，是赵佶的第四个女儿，生母为皇后郑氏。
赵金罗聪明灵巧，深得赵佶喜爱，更是皇后的心头肉，故而任性娇蛮也是出了名的。
难怪贾瑞一来就问高俅是不是和自己有仇！
幸亏刚才没有打贾瑞的板子，不然这位刁蛮公主能做出什么事来？
想到这里腾彦镛竟然心里头有些感激起贾瑞来了。
贾瑞拽了拽脖子上的锁链道：“我也不大清楚啊！我可是遵纪守法五好市民！我听大人说怎么高衙内挨打和我有关系？还说我殴打公人？”
赵金罗又看着腾彦镛问道：“你说，是怎么回事？”
“是，是这么回事……”
腾彦镛刚要说，赵金罗却问道：“腾大人，我这个旁听的能不能坐着听？方才走了路，这会子有些累了。”
腾彦镛忙说道：“是，是！下官疏忽了！快给帝姬搬椅子来！”
“一把怎么够？你让我两个姐姐站着么？”
“是，是……”
贾瑞万万没想到，作为犯罪嫌疑人，自己还能坐着受审，而作为主审的开封府尹居然只能站着……
看着贾瑞还在玩弄脖子上的铁链子，赵金罗才反应过来：“腾大人，既然还只是嫌犯，过来问话，这锁链子是不是应该先去了啊？”
“下官疏忽，下官疏忽……”腾彦镛一挥手马上有人给贾瑞去除了锁链。
“好了，现在可以审案子了。”
“是……”腾彦镛看向身后的衙役：“董超薛霸二人来了没有？”
“回大人，在外头等待传唤呢。”
“让他们两个进来问话！”
腾彦镛决定先避重就轻。
虽然不知道贾瑞和这三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很明显赵金罗是冲着贾瑞来的。
贾瑞殴打官差的受害人可在这里呢，叫上来一问就明白了，必须得让赵金罗听听，自己可不是胡乱抓人的！
不一时董超薛霸二人上堂来，显然他们已经知道中间坐着的那位小姑娘就是安德帝姬了。
“你们两个，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一回！当着帝姬的面，不得撒谎！”
董超只得说道：“我二人奉命押解配军林冲往沧州牢城营去服刑，谁知走到野猪林正想休息片刻，却是贾瑞和一个叫鲁智深的胖大和尚跳了出来，不由分说将我二人好一顿毒打……”
董超说完了，腾彦镛也恢复了些镇定，毕竟当着这么多下属呢也不能太失了自己的威严。
“贾瑞，你都听到了？你认罪么？”
贾瑞冷笑一声：“我认个屁！”
说着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背着手走到董超学霸两个跟前问道：“我问你们，从野猪林一直到沧州，我是踢你们谁了还是打谁了？”
“这……”董超薛霸二人对视一眼，细想了一回，好像这一路上贾瑞还真没动过手，都是鲁智深动不动上来就是一巴掌，抬腿就是一脚。
薛霸说道：“你虽然没有动手，可你净给鲁智深出馊主意了啊！让我们用轿子抬着林冲，还让我们吃猫屎，这不都是你的注意？”
“噗~”听到这里赵金罗没忍住笑了出来。
发现自己打断了这有趣的对话赵金罗忙说道：“啊，没事没事，你们接着说，不用管我，我就是听着好玩。”
贾瑞知道只要把这位帝姬给逗开心了自己今天八成就没事了，于是接着说道：
“你们也都承认了，我没动手，那你们为何要抓我？”
“你出的主意啊！你是管出谋划策的，你是主犯！不抓你抓谁？”
贾瑞道：“且不说我是不是主犯，我问你，为什么鲁智深要打你们？”
“这……因为你们两个要救林冲！”薛霸道。
贾瑞呵呵一笑：“你们两个是不是打不过鲁智深？”
薛霸一脸的憋屈：“那秃驴只怕有千百斤的力气，一手就能将我拎起来，我们哪儿是他的对手？”
贾瑞又问道：“既然你一口咬定我们是去救林冲的，又把你们两个都打翻了，为了不杀了你们放了林冲？”
“是……是因为有林教头替我们求情！”
“你们这次出公差的任务是什么？”贾瑞又问道。
“押解囚犯林冲去沧州！”
渐渐地董平薛霸二人已经掌握了贾瑞的节奏了，开始对答如流。
他们却没想到，分明被审问的已经是他二人了。
“那你们是不是应该把一个活着的林冲送到沧州府去？”
“那是自……”薛霸刚要回答，董超却偷偷踩了他一脚。
贾瑞冷笑了一声：“你们在野猪林对林教头做了什么，自己心里头没点哔数吗？”
“我们……我们做什么了？我们不过是想在林子里略歇一歇罢了！你空口无凭不要污蔑好人！”
第73章 喧宾夺主
贾瑞嘿嘿笑道：“我还没说话呢你就知道我要污蔑你了？那你倒是说说，我要污蔑你们什么？”
赵金罗显然对这种一问一答的讲故事进度很不满意，还得自己想谁在撒谎，因说道：
“贾瑞，你也不用再问了。方才他们把这一行的经历说了一回了，这回轮到你说了！”
贾瑞便将自己如何放心不下林冲，又如何在路上巧遇同样放心不下的鲁智深，二人如何一路尾随，见董超薛霸二人要行凶才出手阻拦的话说了一遍。
赵金罗听完了两个版本的故事沉吟片刻，又问道：“那个叫林冲的犯了什么罪？”
贾瑞一拍大腿道：“哎！帝姬果然聪慧！这一句话就问到点子上了！腾大人，就劳烦你跟帝姬说说吧？”
腾彦镛只得说道：“林冲所犯之最是不合腰悬利刃，误入节堂。判脊杖二十发配沧州牢城营。”
赵金罗又问道：“那你们两个为何要在半路上害死林冲？”
贾瑞啪的又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和赵金罗的马屁：“睿智！这就叫睿智！总是能一针见血！”
赵金罗嘴角微微上扬，然后马上抑制住了，冷着脸看向董超薛霸：“说呀！是你们和林冲有私人恩怨，还是受人指使？”
董超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回帝姬的话，我们并没有想害林教头。
我们只是走乏了要休息一会儿，又怕林冲跑了，故而才用绳索将其捆在了树上……”
贾瑞道：“这可和你们当初在野猪林说得不大一样了吧？当初你们被降服了是怎么说的来着？让你们杀了林冲，取他脸上金印回来交差的那个太尉姓什么来着？”
“是高俅么？”赵金罗问道。
“这……”董超薛霸对视一眼，又看向腾彦镛。
腾彦镛大惊，忙摘开自己道：“你们两个看我做什么！我怎么知道你们的事！”
贾瑞见了嘿嘿笑道：“怎么样？还没看出来吗？你们的府尹大人这是要弃卒保车了！说话要小心点，知道不？”
“还不快说！不说我就告诉我爹爹，让他治你们个欺君之罪，将你们统统发配到沙门岛去！”
听到沙门岛三个字董超薛霸不禁觉得裤裆有点湿润两腿有些发软，一先一后都跪了下来。
宋朝的刺配按所犯罪行的轻重分为刺配本州、邻州、五百里、一千里、二千里、三千里和沙门岛几个等级。
《宋会要辑稿》记载，宋仁宗嘉祐三年（1058年），京东路转运使王举元向皇帝报告说，发配到沙门岛的犯人，“如计每年配到三百人，十年约有三千人，内除一分死亡，合有二千人见管，今只及一百八十，足见其弊”。
也就是说沙门岛犯人的死亡率高达94%！被流放到沙门岛真的是九死一生。
“是……是高俅高太尉让我们杀掉林冲的！”董超到底顶不住了。
“哦？贾瑞，这厮在野猪林也是这么说的么？”赵金罗又问贾瑞。
贾瑞点了点头。
赵金罗方信了，又问道：“高俅为何要害林冲？”
“小人不知！小人只是迫于高太尉的威逼才不得不收了高太尉的银子想要杀还林冲的！
至于高太尉和林教头之间的恩怨，小人实在是不知道啊！”
在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赵元奴说道：“我知道！”
赵金罗忙问道：“元奴姐姐怎么知道的？快跟我说说！”
赵元奴道：“帝姬可记得我跟你说过高俅之子高衙内想调戏我来着么？
还是他，在街上见到林冲的娘子长得俊美，就起了歹心，两次调戏不成反而被吓出病来。
高俅这才设计害了林冲，为的是帮着高衙内抢了林家娘子！”
赵金罗一听大怒，喝道：“有这种混账事？我早就瞧着高俅那老贼不像个好人，果然不错的！腾府尹，是不是这么回事？”
“下官实在不知……”
“放屁！你审的案子你说不知？”
听到堂堂帝姬都爆粗口了腾彦镛也不敢再站着了，跪倒在地说道：
“帝姬息怒，此案虽然是下官经办的，确实是人证物证都有，又有林冲亲口承认的，故而才断其有罪的。
帝姬若是不信，我可将证据并林冲签押的判书呈给帝姬过目！”
赵金罗冷哼一声：“我看那做什么？谁知道你们这**贼又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在里面！
贾瑞这件事分明是他救了林冲，也没有为难这两个狗差役，结果他们回来却反咬一口，说贾瑞殴打公差，是这么回事么？”
腾彦镛道：“下官也是听了董超薛霸二人的一面之词，这不是正想请贾公子过来问话吗……”
贾瑞马上补刀道：“不是还有一件事，你要问我怎么雇凶打残了高衙内吗？这件事是不是因为你听了高俅的一面之词？”
“还有这件事？果真是你打的么？”赵金罗发现瓜越来越大了。
“嘿嘿，我倒是想打呢，要是有这种热闹我怎么能错过？只可惜啊，我有不在场证据！”
贾瑞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问道：“高衙内如何了？”
“这……”腾彦镛目光有些闪烁。
“到底怎么样了？”赵金罗凤眼一瞪。
“高衙内他……因案情已经调查清楚，虽然他有言语调戏了赵大家，到底没有做出什么恶事来，属于调戏未遂，又有伤在身，便断了他无罪，回家养伤去了。”
赵元奴听了冷笑道：“我是没事，可以前那些被他调戏过的良家妇人呢？”
贾瑞不禁也问道：“我听说高衙内被抓之后许多百姓都在衙门口请愿，要求严惩高衙内，怎么，就这么过去了？”
腾彦镛知道自己不回答贾瑞的问题赵金罗这个吃瓜群众肯定也会再问一遍，只得答道：
“贾公子有所不知，那些刁……百姓之中确实有几个是受害者家属，不过大多数都是仇富仇官的人，趁机作乱罢了。
那些受害者家里已经……都已经谅解高衙内以前的作为了。
这件事官家也是知道的，高衙内也是对自己以往所作所为追悔莫及，高太尉更是立誓往后定然好好管束衙内。”
贾瑞冷笑一声：“哼哼，说来说去，就是高俅给钱了呗？果然钱能通神啊！”
第74章 姐姐饶命
“哦？我爹爹也知道么？回头我倒要问问他。”
赵金罗听说自己的老爹也知道这件事也不好再追问了，毕竟得给赵佶留点面子。
要去问赵佶腾彦镛倒是不怕，确实是高俅用银子摆平了那群闹事的刁民之后才跟赵佶说起，赵佶也是亲自点了头，他才敢放人的。
赵金罗也没了兴致，用一只玉手挡着嘴打了个哈欠道：“腾大人，那贾瑞这件事可算是审明白了吗？”
腾彦镛忙陪笑道：“明白，明白！贾公子是个清白人，再没有一点罪责。”
赵金罗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你别跟我嬉皮笑脸的！
既然贾瑞无罪，那这两个人又是诬告，又是收了贿赂要谋害别人的性命，又该怎么说？”
腾彦镛马上又收起笑脸道：“这两个人诬告之罪是有的，至于其他的么……还要再审一审才能明白。
来人呐，将这二人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董超薛霸二人忙磕头求饶喊冤，腾彦镛为空这两个蠢货慌乱中又说出什么浑话来，忙命人拉出去了。
赵金罗也过足了当官审案的瘾了，站起身来道：“既然贾瑞无罪，那是不是应该当堂释放？”
腾彦镛一见赵金罗终于要走了忙说道：“很该如此，我这就命人准备轿子将贾公子送回家里去！”
赵金罗道：“不必了！我还有话问他。腾大人，本宫今日没搅扰你问案吧？”
腾彦镛忙躬身道：“帝姬哪里的话？有帝姬莅临指导是下官的荣幸！若没有帝姬，这件案子怎么能办得如此清楚明白？帝姬真是才逾苏小！”
对于腾彦镛的马屁赵金罗似乎并不感冒，招招手道：“罢了，我们走了，告辞！”
说着在李师师和赵元奴的陪伴下往外走去，贾瑞朝腾彦镛嘿嘿一笑：“腾大人，告辞了，有空了再来拜访~”
说完也追了上去。
“帝姬慢走。”腾彦镛忙恭恭敬敬的送了出去。
出了府衙，贾瑞正想着自己是该回家还是问问李师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赵金罗却站住了脚转身笑问道：
“贾瑞，这次我救了你，你该怎么谢我？”
贾瑞忙躬身道：“帝姬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赵金罗道：“我不要听这些虚头巴脑的，就来点实在的吧。”
“呃……”贾瑞直接卡壳了，实在的是什么？你贵为公主不缺钱不缺物，难道让我以身相许？你还是个孩子啊！
赵金罗却说道：“师师姐姐和元奴姐姐都说你做了许多新曲，我也听她们唱了几支，确实有趣，你便将你所做的新曲都给我唱一遍吧！”
说着也不管贾瑞答不答应便对车夫说道：“还回香雪斋去！”
侍卫听了一脸为难，忙说道：“帝姬，您已经出来一整天了，是不是该回宫了？”
赵金罗凤眼一瞪：“要你管我？若是爹爹怪罪下来我自有话说!”
侍卫不敢再言语，只得护着赵金罗上了车。
李师师同赵元奴也上了车，贾瑞便厚着脸皮要跟上去。
赵元奴道：“车里狭窄，怎么做得开三个人？再说了……”
贾瑞嘿嘿一笑：“再说了，我和我姐姐们挤一挤又怎么了？哎哟哎哟，头晕，定然是方才吓着了，走不得路……”
看着贾瑞拙劣的演技李赵二女哭笑不得，只得让他钻进车里。
两人并肩坐着哪里有贾瑞的地方，贾瑞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两人脚下，将头靠着李师师的腿，又拉着赵元奴的手嬉笑道：“多谢两位姐姐相救~不然今日我怕是要挨一顿好板子了。”
“你放尊重些！”赵元奴便要挣脱贾瑞的手，奈何车内窄小，本就无处可躲，她又不敢大声，挣扎似乎变成了一种鼓励。
纠缠一回终以失败告终，只得由着贾瑞揩油。
李师师道：“也不用谢我们，到底是你运气好，这事被四公主赶上了。”
贾瑞正要问这个，便问道：“这个四公主是什么来头？真是赵佶的女儿？”
李师师道：“这还能有假么？还是皇后亲生的呢！”
贾瑞又问道：“怎么她和你们玩到一处了？”
李师师道：“也是些天的事了。这不是香雪斋开业了，我便依着你的话送了一批雪花膏香皂往宫里。
宫里的贵人们用了都说好，也不知安德帝姬是从哪儿打听来了香雪斋，又听说是我开的，便跑到铺子里去找我了。
到了铺子里她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又让我唱曲给她听，我便将你做的新曲唱了两支给她，没想到她竟喜欢得不行。
于是隔三差五便往香雪斋里去，这不又认识了元奴姐姐。
今天这不是那个小姐忙忙的去我家里找我，妈妈便将她带到香雪斋去了，正巧我们三个都在呢，就一起来了。”
贾瑞点头道：“原来如此。”
赵元奴似笑非笑的看着贾瑞道：“那个潘小姐，是你什么人？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她……是我嫂嫂！”
“嫂嫂？我怎么不知你还有个哥哥？”李师师也问道。
“呃……怎么没说过？就是阳谷县那个武植武大郎，不是死了么？临终前把遗孀托付给我了。
你们也都知道，我这人又重感情，必须得照顾不是？”
赵元奴冷笑道：“果然是重感情呢，这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们叔嫂两个的关系肯定是好得很。
你一出了事你这好嫂嫂不要命的跑来，哭得那叫一个可怜呢，啧啧啧……”
贾瑞无言以对，只得说道：“罢了罢了，我这险些被人抓了去充军发配了，好容易出来了你们两个还只顾奚落我。早知如此我也不回来了。明儿我还出去玩儿去！哎哟！”
话未说完赵元奴李师师两个一左一右的卡住了贾瑞的耳朵。
“哄着我们两个又是开香雪斋又是开养育院的，结果你丢开手跑了，一去就是三个月，这会子你还想跑么？”
“还安置了个林娘子过来，你可真成了撒手掌柜了不是？”
贾瑞护着耳朵求饶道：“姐姐饶命！我冤枉，我也不是去游山玩水了，我是去护送林教头，顺便还做了几桩生意不是？”
第75章 我来当府尹
来至香雪斋后堂厅内坐了，赵金罗眨巴着一对大眼睛端详了一会儿贾瑞说道：
“贾瑞，怎么你这两只耳朵一大一小，还一高一低？”
“错觉，错觉！”
贾瑞揉了揉两只耳朵得出一个结论：别看赵元奴瘦，到底手劲更大一些。
赵金罗也无意过多关注贾瑞的耳朵，说道：“好了，你不是要谢我救了你么？
就请将你的曲子唱出来给我们听听把！可不能把唱过的拿出来糊弄人！”
“这……”贾瑞搔了搔头，他一时还真想不出来要唱什么了。
“怎么？两位姐姐不是都夸你的才华么？这会子是黔驴技穷了？还是在衙门里被吓着了？”
贾瑞一听就不乐意了：“我只是不知该唱哪一首好了！我的歌可多着呢！再说，你看我方才那样子像害怕的吗？”
“确实不像~”赵金罗用一根玉葱般的手指戳着尖尖的下巴想了一回道：“那你就唱一个盖世大英雄和绝色美人儿的歌！要有英雄气魄的！”
说着拿起茶杯轻轻吮了一口。
李师师和赵元奴也都眼巴巴的看着贾瑞，不知道他会不会被这么刁钻的题目给难住了。
哪知贾瑞想都不想，扯开嗓子就来了一句：“我站在！”
这一嗓子实在突然，三人毫无准备，都吓了一跳，赵金罗更是将手中的茶都洒了一身。
“你这人！好好的喊个什么？唬了我一跳！”赵金罗一面擦拭身上的茶水一面嗔道。
贾瑞嘿嘿笑道：“不是帝姬让我唱歌的么？”
“我再没有听过有这么个唱法！这哪儿是唱？分明是吼了！”
“你不是要有英雄气概吗？我就这个唱法，不听拉倒~”
“你唱！我到要听听你能吼出个什么来！”
贾瑞清了清嗓子又吼道：“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望苍天，四方云动；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听到这里赵金罗点了点头道：“也还罢了，果然有几分气势。可美人呢？”
贾瑞对被打扰很不满，白了她一眼接着唱道：
“人世间有百媚千红，我独爱爱你那一种。
伤心处别时路有谁不同，多少年恩爱匆匆葬送。
我心中你最重，悲欢共生死同；你用柔情刻骨，换我豪情天纵。
我心中你最重，我的泪向天冲。来世也当称雄，归去斜阳正浓……”
一口气水了一百多个字贾瑞不由得心情大好，清了清嗓子，等着三个美女夸奖。
赵元奴道：“原来曲子也可以这么唱的，刚柔并济，铁血柔情，倒也有些趣味。”
赵金罗却蹙眉道：“只是一曲唱完了，我还没有听出来所唱的是哪一位英雄呢？”
贾瑞笑道：“猜猜看，若是说出来了还有什么意思？”
李师师道：“敢仗剑问天下谁是英雄的，又是这等生离死别的凄苦，我猜是楚霸王项羽和虞姬虞妙歌，不知对么？”
贾瑞赞道：“到底是师……姐姐聪明，一下就猜到了。”
赵金罗点了点头道：“倒也贴切。那么着，就再唱一遍吧。”
贾瑞无法，只得又唱了一回。
赵金罗显然意犹未尽，又缠着贾瑞唱了一曲欢快的一曲悲凉的。
“你再给我唱一个……罢了，今天就唱这几曲吧！”
贾瑞长出一口气，这小丫头还真当自己是歌姬了？
哪知赵金罗又说道：“曲子不唱了，你再将你路上碰到的趣事同我讲一回就行了。”
贾瑞只得将这一路上的经历捡着有趣的说了几件。
赵金罗听罢叹了口气：“外头的世界原来这般有趣，只可惜我活了十五年都没出过东京。”
贾瑞心说别着急，等金兵攻破了汴梁有你出门的时候呢。
到时候你们老赵家上至你爹你哥哥下到那些宫女夫人们几千口子人都被掠到金国去，想回都回不来了。
赵金罗感叹了一回又问道：“贾瑞，你说实话，那个高衙内到底是不是你打的？”
贾瑞忙说道：“怎么就是我？你看我斯斯文文的，向是会把人的卵蛋给踩爆的人吗？”
赵金罗想笑又不好意思，佯怒道：“你不同我说时候么？难道还怕我跟高俅那老贼串通一气？”
贾瑞嘿嘿笑道：“不是我打的，我没说不是我出的主意啊。”
赵金罗笑道：“果然是你么？真的是那个叫鲁智深的合上打的？
你们也真是坏，怎么能将人打成这样？
如今京城里都传开了，说高衙内被净身了，往后也要当太监，还说什么高俅断子绝孙了。”
赵元奴道：“这种禽兽就该让他断子绝孙！看他往后还敢不敢祸害良家妇女了！”
赵金罗抓着赵元奴的胳膊嗔道：“姐姐你也真是，这么有趣的事怎么不早告诉我？分明是没拿我当好姐妹！”
李师师便笑着替赵元奴开脱道：“实在是高俅那厮在汴京城里势力太大了些。
帝姬也看到了，没有证据他还指使开封府衙要抓我弟弟呢，若是真有什么话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还能有好么？”
赵金罗这才释然了，又咬牙道：“这高俅实在是太坏了！他是大混蛋，他儿子是小混蛋，下次应该把他的蛋也踩爆！
还有那个蔡京也是，这么大岁数了还想着变着法子的捞银子，他那几个儿子也都该死！”
贾瑞不禁奇道：“这些事帝姬都知道？”
赵金罗道：“怎么不知道？我常换了衣服在汴京城中玩耍，百姓们说什么我能不知道么？
大伙儿都说他们是奸臣，偏偏我爹爹还只信他们的话，你说他是不是糊涂？真真气死人了。”
贾瑞三人都很默契的没接这个话茬。
亲闺女能说自己的皇帝老子糊涂，说完了什么事没有，她们三个还是听听就行了。
赵金罗又说道：“那个姓腾的府尹也是，高俅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么？他是高俅家里养的一条狗？他可是朝廷的官！这种人做汴京百姓的父母官能有个好么？”
“帝姬说得是，姓腾的确实不配当府尹。”贾瑞接了一句。
赵金罗突然灵机一动：“哎，姐姐们，你们说，要是我来当这个开封府尹，是不是可以当得很好？”
第76章 体察民情
贾瑞一阵无语，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异想天开？
有宋以来除了后宫中有尚书内省女官负责协助皇帝处理一些文书，还没听说过有哪个女人当官呢。
更何况开封府尹这么一个特殊官职。
宋朝初期，这个位置只能是赵氏皇族成员才有资格担任的，比如宋太宗赵光义、赵光义的儿子赵廷美、赵元僖、以及宋徽宗赵佶的倒霉儿子赵恒。
她一个娇滴滴的公主来当开封府尹，画面太美难以想象……
正说着，侍卫又来催促赵金罗回宫了。
赵金罗这次总算尽兴了，看了看外面天色已是黄昏站起身来道：“知道了知道了！一天天的烦得要死！”
又对贾瑞三人道：“两位姐姐，贾瑞，我得空了再来找你们玩！我去了，不必相送！”
送走了赵金罗，贾瑞这才装模作样的打量起香雪斋来。
说是胭脂铺，却没有一点店铺的模样，若不是外头挂上了宋徽宗御笔亲书的匾额和招牌任谁也看不出来这里居然是店铺。
屋内更是没有柜台，只有一张木桌几把椅子。几个乌木的博古架，上面稀稀拉拉的摆放着几件古董玩器和香皂雪花膏。
让人发指的是墙上还挂着两幅宋徽宗的字和一副花鸟画，不用问，肯定是李师师跟赵佶要来的。
这样的布置顿时就让香皂雪花膏的逼格拉满了。
贾瑞突然有一个想法，就让李师师和赵元奴去跟宋徽宗要字画出来卖不就得了还卖什么香皂啊。
或者干脆把赵佶给绑了，天天小皮鞭沾凉水逼着他写字画画，然后来个薄利多销……
李师师看到贾瑞一脸龌龊的表情嗔道：“你又想什么坏点子呢？”
贾瑞方回过神来：“啊？哪儿啊！我是看着香雪斋布置得实在太好了！
我就说么，师师办事，我放心！你瞧瞧，这么一弄，生意想不好都难呢！”
李师师笑吟吟的白了贾瑞一眼：“你都不问问赚了多少银子就知道生意好么？
弟弟也不瞧瞧，这么半天了，哪儿有一个进来买东西的？”
贾瑞一笑：“不用问，我肯定知道。那个……我那嫂嫂是不是还在等着呢？”
赵元奴哼了一声：“等就等呗，怎么着，等一会儿就心疼了？方才帝姬在呢，你不敢走，这回可是要去安慰你那好嫂嫂了？”
贾瑞也不尴尬，说道：“到底她也是担心我不是？等了这大半天，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呢。总该让她安心才是。”
“嗯，很是。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去告诉她你平安无事么？”
李师师笑着轻推了赵元奴一下道：“罢了，姐姐何必逗他？不牢你费心，方才一回到香雪斋我便差人回告诉你那嫂嫂，你已经没有妨碍了，让她放心，这会子只怕她已经在家里等着你了。”
赵元奴在李师师的香腮上拧了一把道：“就你乖巧听话是不？你告诉他做什么？就该让他着急去！”
李师师笑道：“姐姐可真是有趣儿，弟弟出门的时候你一天要叨念他八百回。
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还没怎么样你就拈酸吃醋的。
我以为我醋性就够大了，没想到姐姐比我还厉害呢！”
说着便将手伸到赵元奴腰际去骚她的痒。
赵元奴吃痒一面扭着身子躲闪一面出手还击：“是是是，我是醋坛子，偏你这小蹄子贤良，你惯会哄男人开心，你是狐狸精总行了吧？”
看着两个大美女嘻嘻哈哈闹成一团贾瑞不由得口水直流。
最终还是忍不住站出来劝架了，一左一右将二人揽在怀里笑道：“我只当你们两个是一对死对头，怎么就这么和睦了？”
赵元奴一转身便滑出了贾瑞的臂弯：“我们姊妹什么时候不好了？你哪只眼看见我们是死对头了？”
贾瑞笑嘻嘻的又揽住了赵元奴的小蛮腰：“这样最好，是我看错了，我胡说，你们姊妹最是恩爱。
看你们闹的，都出汗了吧？我方才好像看着后面有张床来着，不如咱们过去休息休息？
顺便细细的套路套路接下来香雪斋和养育院该怎么发展……”
“自己讨论去吧！”两人异口同声道。
“别介啊，姐姐们，我想死你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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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中的延福宫云锦殿，赵佶盘坐在矮几后，几上摆放着美酒鲜果蜜饯。
一旁几个女乐师手中的琵琶洞箫丝竹相合，厅正中厚厚的波斯地毯上慎国夫人任蕙卿正一身盛装宛如蝴蝶一般翩翩起舞。
虽然任蕙卿样貌身材都是万里挑一的，舞姿更是后宫中数一数二的，赵佶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怎么同样的舞步，任蕙卿就跳不出李师师那股子柔媚销魂？
又想着李师师自打要开香雪斋之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自己好不容易出宫一趟去找她，她不是有这种事就是身上不方便。
不过看着李师师忙前忙后的操持开店，还和自己的宝贝闺女处得好像姐妹赵佶又有些释然，只要师师高兴就好，帮她和她弟弟开个店起来赚点银子也算自己对她的一点补偿罢了。
正自胡思乱想，却见赵金罗拎着裙子小跑着进来了。
音乐戛然而止，任蕙卿的舞步也停了下来，众人纷纷给赵金罗施礼道：“给帝姬请安。”
“免了免了~”赵金罗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径直走到赵佶旁边：“爹爹好~”
赵佶脸上顿时浮现出慈父的笑来，朝任蕙卿等人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才说道：“四儿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赵金罗道：“我出宫来着，才回来~”
赵佶佯装生气板起脸道：“怎么又跑出去疯了？不听话！”
赵金罗却丝毫不以为意，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吃了说道：“天天焖在宫里有什么意思？爹爹不是也常扮作富家员外没事了在汴京城里逛吗？”
“咳咳……爹爹那是……那是体察民情！”赵佶老脸一红。
赵金罗嫣然一笑：“女儿也是体察民情！爹爹你不知道，女儿今天可是察到了好大的民情呢！”
第77章 我告诉娘娘去
赵佶笑道：“哦？你察出什么了？”
赵元奴得意道：“不光是察，我还破了个案子呢！”
“是吗？是什么案子，快跟爹爹说说。”赵佶更有兴趣了。
“爹爹可还记得贾瑞吗？”
听到李师师表弟的名字赵佶不由得一愣：“记得，那个做了许多新曲的后生么，他怎么了？”
“他今天才会汴京，结果刚一到家就被开封府给抓了……”
赵金罗添油加醋的将今日在开封府衙的见闻同赵佶讲了一回。
“怎么样？爹爹，女儿这案子破得好不好？”赵金罗一脸期待的等着赵佶表扬。
“胡闹！开封府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该去调皮的？”赵佶的脸拉了下来。
他可以纵容宝贝女儿在宫里胡闹，在街上胡闹，可在开封府衙里闹实属有些过头了。
“怎么就叫胡闹了？若不是我在，贾瑞不就被冤枉了吗？”赵金罗也有些不高兴起来。
“胡说！难道腾彦镛还能徇私枉法冤枉好人不成？”
赵金罗冷笑道：“难道他不会么？高俅的儿子不是他审的？还有那个林冲的案子不是他审的？
爹爹，你为何要重用高俅腾彦镛这种没有什么本事只知道阿谀奉承、搜刮民脂民膏的奸臣呢？”
赵佶道：“他们怎么就是奸臣了？”
赵金罗道：“爹爹你去汴京城里随便找几个百姓问问，有哪个不在背后骂高俅童贯蔡京之流的？
难道百姓都是傻子，只有爹爹你的眼镜是雪亮的？”
赵佶强压着脾气，尽量将声音放得轻柔一些：“四儿你还小，不懂得朝中的事，更不懂得黄老之术。
有时候百姓眼里的奸臣并不一定就是奸臣。
其实高俅他们背着我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也知道，只是你得知道，天下士子读书科举，然后出仕为官为的是什么？
千里为官只为财！到了他们这种地位，给自己谋点好处也是情理之中吗。
若是我大宋的太尉、太师一个个穿得破衣烂衫住的茅屋草舍，那成什么了？
用人，不单要看他是否清廉，更要看中他处置政务的能力，懂不懂？”
“能力？哼，他们有什么能力？我怎么没瞧出来？”赵金罗一脸的不屑。
“怎么没有能力？就说高俅，自打当了太尉之后不是把禁军管制得井井有条，兵强马壮吗？
还有蔡太师，几次献策使国库充盈，这难道不是能臣吗？”
赵金罗冷笑道：“高俅做什么了？他不过是在爹爹检阅禁军的时候想了许多歪点子，弄些彩舟来在让军事在上头吹吹打打的演些杂剧百戏，看着热闹罢了！
这些东西于大宋何益？当兵的会唱戏会演杂耍就能赶走辽人金人了吗？
还有那个蔡京，他是给朝廷多收了许多赋税上来，可他自己又贪墨了多少去？
更何况他那些苛捐杂税使得百姓们苦不堪言呐！
如今不论江南江北到处有人起义造反，还不都是被这些苛政逼的吗？”
这下赵佶的脸实在挂不住了，呵斥道：“一派胡言，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胡说！”
赵金罗将脖子一仰道：“百姓之口！”
赵佶将几案一拍道：“我准许你出宫玩耍，就是让你听这些胡言乱语，回来教训我的？
往后没有我的话，你不需再出宫一步！”
“凭什么？”赵金罗跳了起来两手叉腰，一双眸子里含着眼泪。
“凭我是你爹！凭你是大宋帝姬！”赵佶也站了起来。
赵金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面擦眼泪一面往外跑：“爹爹是坏人！我要告诉娘娘去！”
“哼，你告诉她也没用！往后就是不准你再出宫！”
“我告诉她你又出宫瓢倡了！”
“我……四儿，你且站住，爹爹有话跟你说……”赵佶也顾不上了，忙追了出去。
作为一国之君，赵佶倒不是气管炎，皇后郑氏也不是河东狮。
相反郑皇后不但是个美人，还才华横溢，谦恭有礼，刚一入宫就得到了赵佶特别的宠爱。
郑皇后一生共为赵佶生下了一子五女，在后宫佳丽无数的赵佶后宫中绝对是佼佼者，受宠程度可见一斑。
被册封为皇后后更是贤德端正，知道国库空虚，更是勤俭节约，主动要求免除自己的仪仗，礼服等物。
还绝不允许自己的家人干涉朝政，在郑皇后的一再要求下赵佶免除了郑氏同族兄弟郑居中的官职。
这样一个几乎无可挑剔的皇后不但赵佶喜欢，后宫中其他嫔妃也对郑氏尊崇敬服，甚至在民间都有着极高的声望。
但是唯一让赵佶头疼的是郑皇后总是苦口婆心的跟自己说不可太过奢靡，要懂得珍惜民脂民膏，不可太过度沉迷酒色酒气，还应以国事为重。
凭借着自己的威望，后宫其他能说得上话的嫔妃贵人们这时候都会一边倒的帮着郑皇后，尤其是在规劝赵佶不能去宫外瓢倡的时候，那简直是万众一心众志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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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帅府。
高俅听了腾彦镛的话不由得又皱紧了眉头。
贾瑞这厮到底是什么命？有个李师师护着他还不够，这回怎么又冒出来了个安德帝姬？
而且赵金罗和李师师还以姊妹相称，亲昵无间？
本来想着只要贾瑞一出现就把他抓起来，严刑逼供问出他的口供，将罪名定实了。
就算赵佶宠着李师师面对铁案也不好太过袒护贾瑞，好歹也要把他发配了，再暗中使人杀了他才略解自己心头之恨，结果赵金罗一出现将高俅的全盘计划都给打乱了。
不过既然李师师、赵元奴同贾瑞也都认识，很显然上次赵元奴被调戏肯定就是一场阴谋了！
赵金罗既然知道了林冲是被冤枉的，会不会跑到赵佶跟前去告状？
虽然赵佶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禁军教头责罚自己，到底赵金罗也是赵佶的心头肉，高俅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顾忌。
怎么才能除掉贾瑞？
若是派几个高手直接杀了，李师师那小银妇肯定会怀疑到自己头上，弟弟死了她能善罢甘休么？
肯定会直接找赵佶或者赵金罗申冤诉苦，到时候追查起来也是麻烦。
正自不耐烦，有小厮进来说道：“大人，外头有个姓杨的制使求见。”
第78章 青面兽杨志
“姓杨的制使？让他进来！”
不一时果然带进一个大汉来。
那汉子生得七尺五六身材，又额头到眼角好大一块青色胎记，腮边微露些少赤须，倒也威猛。
“你是何人，来找本官所为何事？”高俅问道。
那汉子行了礼答道：“小人杨志，是太尉手下的一名制使，因办差出了些差池被革了职，此来祈恩相能开恩使小人仍为恩相效力。”
说着从怀中摸出一纸文书。
高俅接了一看原来是杨志的历事文书，略看了一眼便大怒道：“原来是你！我竟然忘了！
你等十个制使去运花石纲，九个回到京师交纳了，偏你这厮把花石纲失陷了，又不来首告，倒又在逃，许多时捉拿不着。
今日再要勾当，虽经赦宥所犯罪名，难以委用！来人呐，将他给我叉出去！”
门上侍卫答应一声冲进来驾着杨志的胳膊就丢出了殿帅府门。
原来这杨志是北宋名将杨业之孙，因面上有好大一块青色胎记，人生得威猛又有一身好功夫，人都叫他“青面兽”。
杨志乃是将门之后，自然从小习武，年纪小时曾应过武举，做到殿司制使官。
因宋徽宗要休艮岳需要将大量的太湖石押运回汴京，便遣了十个制使去了，杨志便是其中一个。
奈何时运不济，其他九个制使都将花石纲平安运回汴京，偏偏杨志押送的船进了黄河之后遇到风浪打翻了船失陷了花石纲。
杨志有勇无谋，知道遗失了花石纲定然会受到责罚，故而未敢回京复命，而是找个地方躲藏了起来。
可思量了一段时间，他又不甘心就这么毁了自己的仕途，使家族蒙羞，便将家当典卖了凑了一担金银悄悄回到汴京四处使钱上下打点，总算免了罪责，又得了申文书。
只差高俅点点头大笔一挥自己就可以官复原职了，谁想到撞了个晦气，正巧高俅正不爽呢，一句话就让杨志这段时间的辛苦全部白费了。
杨志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勾当？只在心里暗骂高俅。
到底奈何不得，只得垂头丧气的回了客栈。
住了几日，投报无门，盘缠业已用尽了，只剩下一柄祖传的宝刀。
杨智无奈，只得拿了宝刀插上草标往街市上售卖去了。
走到马行街内，立了两个时辰，并无一个人问。
杨志想着这里并没有人习武，便想着往别处去转转。
走到一处挂着“贾瑞养育院”匾额的门楼，却见里面出来一个青年公子，杨志看那公子一身长衫想不是个习武之人，也不会买他的宝刀，故而也没多看一眼，仍是走自己的路。
不料那公子却叫到：“这位大哥且住！”
杨志便站住了转身问道：“这位小哥是同我说话？”
青年公子又打量了一番杨志的样貌，看了看他怀里的宝刀问道：“大哥可是‘青面兽’杨志杨制使吗？”
杨志不由得一愣：“你认得洒家？”
公子笑道：“曾经听人说过，京中有个杨制使，是杨家将的后人，功夫一流，胆识无双，小弟仰慕已久只是无缘相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见了！久仰久仰！”
杨志听了心里一暖，到底还有人听过自己的大名。
“不敢当，不过略学过几天拳脚，辱没了祖宗门楣，惭愧惭愧……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公子抱拳笑道：“小弟姓贾名瑞，表字天祥就是了。”
“原来是贾公子！”杨志抬头看了一眼门楼上的匾额，原来这厮是个开养育院的。
不过养育院是赔钱的买卖，想来是个富家子弟。
“这里不是说话的所在，小弟想请杨大哥往街上吃一杯酒，还请大哥务必赏光！”
杨志本不想答应，奈何贾瑞态度实在诚恳，且自己已经几天不知酒肉是何滋味了，略推辞了一回便跟着贾瑞来到一处酒楼。
二人上了二楼找了一间雅阁坐了，贾瑞也不问杨志，自顾点了一桌子酒菜来，又说些敬仰的话。
几杯酒下肚，杨志也渐渐放下了戒心。
贾瑞指了指被杨志放在身边的宝刀问道：“杨大哥，方才我看见你这口刀上插着草标，莫非是要售卖？”
杨志长叹一声道：“正是。”
贾瑞蹙眉道：“小弟不懂兵器，却也能看出此刀只怕也有些年头了，光是刀柄刀鞘做工都这么考究，怕是一把宝刀吧？宝刀正该配杨大哥这样的英雄才对，为何要卖啊？”
“哎！实不相瞒，这正是家传的宝刀啊！若不是走投无路，洒家怎肯拿出来卖？”
杨志也是一肚子的愁闷无处倾诉，又吃了几杯酒，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贾瑞细说了一回。
贾瑞自然知道杨志卖刀的桥段，却仍装作听得津津有味，时而摇头叹息，时而为杨志不平。
听到高俅不批文书反而将杨志轰了出来更是破口大骂。
杨志一下子便感觉自己找到了知音。
其实在贾瑞看来，杨志连有勇无谋都算不上，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子，情商智商都低，甚至可以说是和李逵在一个水平线上。
花石纲在黄河里翻了船虽然有错，到底也不全是他的责任，只要回来好好承认错误，再使些银子肯定比现在这个结果好得多。
可他偏偏选择了逃走，这不就成了畏罪潜逃了吗？
然而这家伙还不长记性，给蔡九知府押运生辰纲的时候被劫了，若是同其他人一起报官，保不齐还有回转的余地。
就算追不回生辰纲，责任也不全在他，其他押运的人都有责任。
可这家伙又选择了逃跑，结果屎盆子都扣在了他的脑袋上，到最后逼不得已上二龙山当了土匪。
说他脑子不好都是抬举他，杨志简直就是没有脑子。
不过这种没脑子又有一身功夫的人倒是做马仔的最好人选。
宋江身边不是有个又傻又二的李逵吗？为何自己不能有个同样又傻又二的杨志呢？
“杨大哥，不知你以后有何打算？”
杨志叹道：“如今哪里还有什么打算？不过走一日看一日罢了！”
贾瑞嗽了一声道：“我倒是有个营生，不知杨大哥可愿意否？”
第79章 杨志卖刀
杨志问道：“但说无妨！”
贾瑞道：“杨大哥是条好汉，如今虽然一时窘迫，总有飞黄腾达的一天。
大哥若是不嫌弃，小弟的日子倒也颇过得去，大哥不妨就先在我这里住下如何？”
杨志却是个好面子的，说道：“无功不受禄，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好白吃嚼你的！”
贾瑞道：“呃……杨大哥若这么说，帮我料理料理生意也使得。”
杨志好奇道：“兄弟做些什么营生？”
贾瑞笑道：“不过是酿些酒水卖、还有些女人用的小玩意。也不用杨大哥做什么，只要帮我镇着点场子就是了。”
杨志听了便打心里不乐意心道：“你这是想让我给你看家护院不成？
我杨志也是名门之后，军伍出身，怎么能落得给你一个商贾当家丁护院？”
因说道：“兄弟好意洒家心领了，只是洒家自由惯了，怕是过不惯这种日子。”
贾瑞也不勉强，又说道：“既然杨大哥不肯，那……你这宝刀要卖多少贯？
小弟愿意先替大哥保存，等杨大哥发际了有了钱再找我赎回，如何？”
杨志便觉得贾瑞是在施舍自己，心里更不乐意了，说道：
“不必了，洒家只怕一时半会也没能力赚了银子来赎了。
实不相瞒，洒家是想变卖了宝刀凑些盘缠回故里再谋生路了。”
“行，那就卖给我总行了吧？你卖给谁不是卖？”
杨志道：“小兄弟商贾之家，看你这体格也不是习武之人，要这宝刀用来杀鸡宰羊倒是辱没了这把刀了。我还是另寻买主吧。”
贾瑞听了这话也不生气，说道：“既然杨制使不肯卖，我也不好强求，来，请喝酒。”
话不投机，酒菜也寡然无味起来，又坐了一会儿杨志便起身抱拳道：
“多谢小兄弟款待，杨志若是来日还能东山再起定百倍奉还，今日还要接着去卖刀，就不多打搅了，告辞！”
“既然如此，弟也不强留了，杨制使，后会有期。”贾瑞也抱拳回礼。
杨志也不多话，拿了刀就要下楼去。
贾瑞却叫住了：“杨制使且慢，我还有一句话。”
“请讲。”杨志站住了脚却并没有回来的意思。
贾瑞道：“杨制使若是想卖刀，还得往那热闹的地方去才好。
另外，你得吆喝吆喝，不然你这么一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抱着刀往那儿一站，谁知道你是干嘛的？”
“受教了。”杨志抱拳下楼去了。
贾瑞也不多留，会了钞也下楼，远远地跟着杨志去了。
杨志果然往人多的天汉州桥方向走去，来至桥头，依旧怀抱插着草标的宝刀不肯言语，贾瑞只在远处看着也不上前。
看了一会儿，忽听得身边人群一阵骚乱，纷纷避开，原来是一个一身脏臭的醉汉摇晃着朝这边走来。
有人见贾瑞不动还好意劝道：“后生快走，这厮叫没毛大虫牛二，是左近有名的泼皮破落户，吃醉了专门惹是生非，你招惹不得！”
“多谢老伯提醒。”贾瑞称谢往一边让了让。
眼看着牛二路过自己身边却并未往杨志方向走去贾瑞不由得急了，喊了一声：“那个牛二！”
牛二便站住了脚，乜斜着一双醉眼看了贾瑞一眼：“你小子喊牛二爷作甚？”
贾瑞也不搭理，而是掏出一张钞来随手摆弄，而后一个失手那钞便落在地上。
牛二一个健步宠了上去一把抢了：“哎嘿嘿！这可是牛二爷捡的！你们大伙都看见了啊！”
贾瑞呵呵一笑：“不过一贯钱就欢喜成这样？”
牛二打了个酒嗝：“你再掉，我还捡！你若不掉，我就往你怀里头去捡！”
说罢就要上手。
“哎，且慢动手！”贾瑞往后退了一步，又从怀里摸出几张纸钞：“今日我身上只有这些了。”
牛二道：“那还不都给牛二爷拿来！”
贾瑞便将手中的钞东一张西一张的丢在地上，牛二忙跟在屁股后面忙着捡。
贾瑞丢完了，看着牛二在一副摇摇晃晃的狼狈样笑道：“你就这么大出息？”
“你什么意思？笑话你牛二爷吗！”牛二将钞胡乱塞进裤裆里说道。
贾瑞道：“我有一笔大生意，你敢不敢做？”
牛二道：“有什么事是我牛二不敢做的？你且说。”
贾瑞朝那边仍在桥头傻站着的杨志点了点下巴：“你看到那个大冤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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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在桥头呆站了半晌扔是没有一个人上来询问。
想想方才贾瑞说的话，犹豫了好久终于搁下面子猛的大喊一声：“卖宝刀！上好的宝刀！”
这一嗓子突如其来犹如晴天霹雳吓得路人纷纷驻足观望，桥上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妪差点没掉进河里去。
杨志咬了咬牙，又喊了一嗓子：“谁来买洒家的火柴……宝刀？”
这一喊不要紧，只见人群开始呼啦啦的往两边散去，还有人喊着：“大虫来了！”
杨志正不明所以，却见一个邋里邋遢的莽汉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正是没毛大虫牛二。
“突那青脸汉子，你的刀怎么卖？”牛二喷着酒气问道。
寻常百姓怕牛二，杨志怎么会怕他？听他问便答道：“祖上留下的宝刀，要卖三千贯！”
牛二将眼一瞪：“什么鸟刀要三千贯？是金子打的还是银子铸的？我三百文买一把，也切得肉，切得豆腐。你的刀怎么就是宝刀？”
杨志道：“我这宝刀第一件砍铜剁铁，刀口不卷；第二件吹毛得过；第三件杀人刀上没血。”
牛二不信便让杨志试与他看，杨志果然就在石头桥栏杆上砍了铜钱、又展示了宝刀吹毛利刃的锋利。
牛二便说道：“还有这杀人不见血，你也来试试！”
杨志见旁边看热闹的人渐渐多了，也想演示自己的宝刀，便说道：“你找条野猫野狗来我杀给你看！”
牛二将脑袋一摇道：“你说的是杀人，又没说杀猫杀狗！你只杀个人来我看！”
杨志便知道这醉汉只是来捣乱的，骂道：“你这破落户，吃醉了酒不要拿洒家取笑，趁早离了我这里好处多着呢！”
牛二瞪眼道：“都是你自说话，如今还敢撵我？你快杀个人来我看！”
第80章 洒泪挥别
杨志这些天都走背字，不想多生事，转身便要走。
牛二见了一把抓住了杨志的衣襟：“站住，往哪里去？”
杨志只将胳膊一挥便甩开了牛二的手：“洒家自走自的，与你何干？”
牛二道：“你说你这刀杀人不见血，如今不敢杀人就要走？想走也可以，把刀留下！”
说着便去抢杨志怀里的刀。
杨志只一闪身，顺势在牛二背上一推，牛二站立不稳往前抢了几步扑倒在地上。
“哎！你们都瞅见了啊！这青面獠牙的出手打人！今日我便让你知道知道牛二爷的厉害！”
说着牛二轮开王八拳就朝杨志杀去。
杨志一时也被牛二惹毛了，抽出刀来喝道：“我今日便让你看看什么叫杀人不见血！”
说着一刀就砍在牛二胸口上。
牛二惨叫一声扑倒在地，杨志又上前两刀戳在牛二前胸。
“果然……不沾血，好刀！”牛二发出最后的感慨。
看热闹的一见出了人命，都叫喊着往四处跑。
杨志朗声说道：“诸位乡邻且留步，听我说句话。洒家杀死这个泼皮自不会连累了你们！
洒家这就往官府里去自首，还请乡邻父老们与我同去做个见证！”
这牛二本就是个滚刀肉，平日在街市上为非作歹横行一方，即便打了人被抓进牢里不过打一顿板子又放出来了，出来后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官民都拿他没甚办法。
如今杨志一时意气用事杀了牛二倒也为地方除了一害，便有那胆大的愿意同杨志同去衙门作证。
随同杨志，径投开封府出首，正值府尹坐衙。
杨志拿着刀，和地方邻舍众人，都上厅来，一齐跪下，把刀放在面前，将始末说了一回。
腾彦镛道：“既是自首，便免了你一顿板子！”
且叫取一面长枷枷了杨志，差两员相官，带了仵作行人，监押杨志并众邻舍一干人犯，都来天汉州桥边，登场检验了。
谁知贾瑞分开人群钻了出来拉着杨志跌足道：“原来真的是杨大哥！
我方才依稀听说这边桥上有个卖刀的同人口角杀死了人，我放心不下便来看看，没想真的是你！”
杨志摇头叹息道：“时运不济！早知道真该听了小兄弟的话！”
贾瑞也叹了口气道：“知道尿炕睡筛子，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
杨大哥你别急，方才的事我已打听明白了，虽然是你杀了人，可这牛二本就是个泼皮无赖，又是他挑事在先，这里许多人都是见证。
我自会托人使钱帮着杨大哥疏通，再联合相亲们替杨大哥上书请愿，断不会让你因此送了性命！”
贾瑞也是挺搞不懂杨志的思维方式的，该跑的时候不跑，不该跑的时候瞎几把跑。
杨志这回也不敢托大装清高了，朝贾瑞施礼道：“有劳小老弟！若是能得脱罪，当牛做马必要报恩！”
又安慰了几句话，那边仵作已经勘验完了尸体，便将杨志又带回开封府衙打入大牢。
众多押牢禁子、节级见说杨志杀死没毛大虫牛二，都可怜他是个好男子。
又得了贾瑞送的银子，便将那好酒好菜将来与杨志吃，杨志倒也没吃什么苦头。
腾彦镛见许多百姓都来给杨志请命，杨志又与东京街上除了一害，牛二家又没苦主，把款状都改得轻了，三推六问，却招做一时斗殴杀伤，误伤人命。
断了二十脊杖，唤个文墨匠人，刺了两行金印，迭配北京大名府留守司充军。那口宝刀，没官入库。
当厅押了文牒，差张龙赵虎两个公人监押上路。
天汉桥上贾瑞早已和一众乡邻在那里等候，见杨志来了请入酒楼里坐了。
杨志叹道：“多亏了兄弟这几天来一力奔走，又是使钱又是托人，杨志在牢中也没吃什么苦，也保存了性命。他日若得免罪，给兄弟当牛做马！”
贾瑞忙说道：“杨大哥这话就见外了，你是一条好汉，如今遭了难我怎能袖手旁观？不过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不值一提！
我在北京也有些生意，认得几个人，如今已经脱人带话给那边让他们多多照顾杨大哥，你只管放心的去，想是在那边也不会吃什么苦头。”
贾瑞在大名府就认识一个卢俊义，现在还是萍水相逢，他根本就没想把这件事跟人说。
因为贾瑞知道杨志在大名府非但不吃亏，还被大名府留守司梁世杰重用提拔了，日后还得他去押送给蔡太师的生辰纲呢。
贾瑞现在说这个不过是做个不要钱的顺水人情罢了。这种便宜贾瑞安能不占？
杨志哪里知道贾瑞只是说说？不由得感激涕零，起身就要下拜：“大恩大德让杨志怎么敢当？”
贾瑞忙拦住了不让跪：“大哥快莫要如此折煞小弟了，大哥只管放心，在大名府好生过活，来日自有相见的机会！
杨大哥是个实在人，可有时候还是要留个心眼，不可太实诚了反被奸人利用。
还有，遇事不可冲动，凡事要三思而后行……”
贾瑞好像家长教训孩子一般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通废话。
若是以前杨志自然不屑一顾，可现在却觉得句句都是金玉良言，不住的点头答应。
说了一回话，酒菜也吃过了，公人便催促着上路了。
杨志起身道：“我也要去了，亏得贤弟上下打点，大名府不过五百里，用不了几日就能到达。咱们兄弟来日方长吧！”
贾瑞便取出两包银子，将一包小的给了张龙赵虎二人，另一包大的给了杨志：“虽然路途不远，也该多带些银子使用。”
杨志推让道：“怎用得这许多！杨志已经得了兄弟太多恩惠，不好再受了！”
贾瑞强行将银子塞进杨志手中道：“杨大哥还跟我见外吗？路上不用苦着自己，到了大名府也要上下打点使用，只管拿去花，过些日子我若去了大名府再去看望你！”
“好兄弟！啥也别说了！”杨志强忍着眼泪不留下来颤声说道。
众人出了酒楼，杨志贾瑞两兄弟在桥头洒泪挥别不在话下。
送走了杨志，贾瑞正寻思着是应该去找李师师研究研究舞蹈还是找赵元奴唱唱小曲，或者怎么样才能莺歌燕舞一起来，却听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贾瑞！”
第81章 可惜是个女儿身
贾瑞回头一看，正是一身男装打扮的安德帝姬赵金罗，因笑着拱手道：“帝姬，别来无恙！”
赵金罗忙竖起手指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又左右看了一回才说道：“不许叫我帝姬！”
贾瑞哑然失笑：“怎么……”
赵金罗凑近贾瑞身边小声说道：“我是来微服私访的，不许叫我帝姬！”
“微服私访？咳咳……那好，那我该怎么称呼？”
赵金罗沉吟片刻道：“你也叫我四儿好了。”
“四儿？赵四？”贾瑞强忍着笑道：“我再送你一个绰号如何？”
赵金罗一听便来了兴致，她也听说过江湖中人都有个绰号，叫起来朗朗上口，因说道：“好啊，你说说，是什么称号？”
“你就叫尼古拉斯赵四吧！”
“是什么意思？尼姑拉屎？难听死了！”赵金罗忍不住锤了贾瑞一拳：“还有，是四·儿！不是赵四！”
“行行，赵四·儿！不知四儿姑娘……公子今天在这里有何贵干？”
赵金罗神秘兮兮的道：“不是告诉你了么？我是来微服私访的！”
“四儿要访些什么呢？”贾瑞又问道。
“自然是有什么访什么咯，不管是民间疾苦还是冤假错案，亦或是官吏贪腐，我都访！
哎，你听说了没有，前两天就在这里发生了一起命案呢，一个人持刀砍死了一个泼皮！
你说我怎么就赶不上呢？”赵金罗一脸惋惜。
贾瑞笑道：“四儿消息倒是灵通，只是这案子已经审完了，罪状清晰，也没有什么冤情。”
赵金罗蹙眉道：“你怎么知道？”
贾瑞道：“我亲眼目睹，能不知道？那杀人者我还认识呢，这不，我刚将他送走。”
赵金罗听了嗔道：“怎么这种热闹总能让你赶上？”
贾瑞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赵金罗：“四儿姑娘，这怎么是热闹？杀人！杀人案懂不懂？舌头吐这么长，满地的血迹！”
赵金罗却不以为意：“哎，你既然认识那个杀人的人，又亲眼见了案发的事，你跟我说说呗？
这里头有没有什么冤情？”
贾瑞道：“没有啊！真没有啊！这不是判了个斗殴杀伤，误伤人命了么？若说冤枉，那个被杀了的泼皮牛二倒是有些冤枉。”
“那你仔细给我讲讲！把你知道的都跟我说！”
贾瑞缠磨不过，只得说道：“总不能就站在街上吧？”
“切，事儿还不少！请你吃茶罢了！”
于是便就近找了一家茶肆坐了，贾瑞便将杨志的事情始末跟赵金罗说了一回。
赵金罗听罢蹙眉道：“怎么又和高俅有关系？”
贾瑞却难得替高俅说了一句公道话：“这事也不能全怪高俅，若我是太尉，也不会让杨志官复原职的，这家伙确实有些不靠谱。不过么……”
赵金罗忙问道：“不过什么？”
贾瑞道：“让一个制使去做些押运的勾当确实不是他该干的。杨志这个人，就应该给他一队人马，让他纵马持枪去沙场上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这才是他这种人该做的事。”
赵金罗道：“你的意思是，朝廷埋没人才，不能人尽其才咯？”
贾瑞点了点头。
赵金罗道：“哼，这还不是高俅的过失么？你看看现在汴京的禁军在高俅治下成什么了？
演武的时候跟元宵节唱百戏一般，平日里除了搬砖盖房就是押运花石纲，做些不相干的事，从来不知练兵为何物。
偏偏我爹爹还觉得高俅是个有才的人，你说……
唉！这种兵怎么上得了战场？若是辽人或者金人打过来，可如何是好？跳百戏变戏法退敌？”
贾瑞听了不由得一愣，这小丫头有点见识啊，起码比他爹强。
不过还是那句话，她能说赵佶的坏话，贾瑞可不敢说。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
贾瑞吃了口茶道：“没有，我只是觉得可惜。”
“可惜？有什么可惜的？因为那个杨志被刺配了吗？”
“可惜你这么有见识，偏偏是个女儿身。”贾瑞下意识的往赵金罗胸口瞄了瞄。
小丫头人不大发育得倒不错，一身男装根本盖不住曼妙身姿。
“女儿身怎么了！”赵金罗一听贾瑞也跟赵佶一样的口气不由得撅起了嘴。
“若你托生个男子，又有这等见识，又能忧国忧民，少不得出将入相，能做出一番事业来，到时候大宋不是多了个好官，少了个奸臣么？”
听了贾瑞这么说赵金罗便又高兴起来：“怎么，你觉得我若是当官了能当个好官吗？”
“起码比高俅之流要好吧。”贾瑞给出了个保守的回答。
赵金罗显然对贾瑞的答对很不满意：“怎么拿我跟他比？”
贾瑞笑道：“那拿你跟谁比？跟你爹？还是跟武则天比？”
赵金罗笑道：“越说越没个正经了！哎，你这人怎么总能碰上各种案子啊！”
贾瑞苦笑道：“你以为我想啊！”
赵金罗道：“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叫上我好不好？”
贾瑞笑道：“怎么叫？我冲进宫里去，说找安德帝姬出来看热闹么？”
赵金罗便也不言语了，确实，这事贾瑞做不到。
“你呀，宫里好玩的不多么？若是闲来无趣我帮你想几个游戏出来玩儿，别老往外头跑了。”
赵金罗道：“怎么不往外跑？方才说哪儿了？你这么一打岔又是武则天又是谁的就给岔开了！
哎呀你真讨厌，都不让人好好说话！”
贾瑞一阵无语笑道：“行，那四儿请说，我再不打搅就是了。”
说罢夸张的抿起了嘴。
赵金罗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我爹爹说了，只要我能破上一两个大案子，就给我个官让我当呢！所以么，我这不是上街来查案子了？贾瑞，你得帮帮我，等我当了官，就提拔你给我做副手，如何？”
贾瑞依旧抿着嘴。
“我问你话呢！这不算打搅，你得回答！”
贾瑞呵呵笑道：“这话你也信，一听就是糊弄小孩子的话。逗你玩罢了。”
赵金罗蹙眉道：“他敢！他要是敢糊弄我，我就把他那点烂事都抖出去！”
贾瑞不由得好奇：“他……有什么烂事啊？”
赵金罗白了贾瑞一眼：“不该问的别瞎问！”
第82章 你劈我瓜是吧
“对对对，不问不问。”贾瑞又闭了嘴。
“你方才也说了，若是我当了官就多了个好官少了个奸臣，所以你得帮我！”
“我……”贾瑞突然觉得自己这锅背得有点冤。
“你什么你？只要我当了官，自然亏待不了你！跟着本帝姬混，保你有个好前途！”
贾瑞突然灵机一动，这个赵金罗虽然是小孩子心性，不过在赵佶跟前说话到底比李师师赵元奴分量还要重一些。
且她又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说不定日后还真能帮上什么忙呢？
想到这里便换了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道：“那就多谢帝姬提携了。”
赵金罗蹙眉道：“方才不是说了么？在外头不能叫我帝姬！”
“貌似是你先说的吧！不信你返回上一页看看？”
赵金罗果然看了一眼道：“好吧，下不为例。那你倒是出出主意，我该怎么破个大案子？”
“这个么……”贾瑞假装思想了一回说道：“四儿还是回宫里等着我的消息就是了，若是有了案子了我告诉你，咱们就去破，可好么？”
赵金罗道：“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贾瑞哑然失笑：“那怎么办？太平年月不好么？非得盼着有什么案子？总不能因为四儿要立功就制造出几个大血案出来吧？”
赵金罗似笑非笑的看着贾瑞道：“这有什么？上次你和元奴姐姐算计高衙内不就是这么干的么？”
“我……”贾瑞一阵无语，还真是被人抓住了小辫子。
“可是你也看到了，虽然设计了高衙内，可到头来还是没什么效果不是？不过是让他挨了顿打，让高俅破了点财，不伤筋动骨的。”
“总也算是恶人有了恶报么！那就没有点现成的案子可以查了吗？”赵金罗还是有些不死心。
贾瑞继续刺激赵金罗道：“有啊，怎么没有？
现在查查高俅查查蔡京，一查一个准儿，问题是就算查出来也没用不是？”
这回换成赵金罗无言以对了，确实，高俅干了坏事赵佶还不管呢，更不用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师蔡京了。
贾瑞说道：“所以么，一开始别把目标定得太高，还是要找机会，先办几件小事。”
“那……你的意思是只能等了？可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赵金罗一脸扫兴。
“嘿嘿，这可要碰了，比如现在四儿想找点乐子我倒是有个电子。”贾瑞贱兮兮的一笑。
“啊？什么乐子？”赵金罗顿时精神为之一振。
贾瑞眼神装作看着自己的茶杯说道：“你看见茶肆外头那个推车卖西瓜的了吗？”
“哪儿呢？”赵金罗伸着脖子便要往外看。
“别这么扯着脖子瞅，用眼角余光扫一眼就够了。”
“哦。”赵金罗果然扫了一眼：“看到了，他怎么了？”
“他在跟踪你！”贾瑞压低嗓音说道。
“啊？跟踪我？你怎么知道的？”
“咱们一进来他就在那里站着了，这么长时间了一个西瓜都没有卖出去却不肯走，只是贼头贼脑的往里面张望。”
贾瑞心说这傻逼跟了我好几天了我能不知道？现在搞得他都不敢明目张胆的去找两位姐姐玩耍了。
“你观察的这么仔细啊！那……那怎么办？”赵金罗显得有些紧张，显然没有被人跟踪的心理准备。
“嘿嘿，你过来我跟你说。”贾瑞凑到赵金罗的耳边说小声嘀咕了几句，也不知赵金罗是耳朵痒痒还是觉得有趣，不禁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王弘坐在装西瓜的小推车车辕上心里不住的喊苦。
他怎么也是个虞候，怎么就当起了跟踪追查的事来了？
高太尉又没有说要跟踪几天，王弘今天化妆成卖磨刀的，明天又挑个挑子卖花实在是煞费苦心。
偏偏贾瑞这小子一会儿也不老实，到处瞎溜达，一个不留神就跟丢了。
正想着这顿茶贾瑞又要喝多久，突然一个大汉冲了出来，健壮的身躯挡住了王弘的全部视线。
“喂，卖西瓜的，你这西瓜多少钱一斤呐？”壮汉问道。
“十文！”王弘不耐烦的说道。
壮汉微微一笑：“这瓜皮是金子做的，还是瓜粒子是金子做的？”
“现在都这个价，你嫌贵，我还嫌贵呢！”
“两文钱一斤卖不卖？”
“不卖！”
“那十文钱二斤卖不卖？”
“不卖！”
“一百文三斤呢？”
“一百文三斤……你有病吧！”王弘差点被绕迷糊了。
“哎！哈哈！想不到你这卖瓜的居然还懂医术！那你给我看看，我有什么病？”
“我……”王弘忍不住想打人。此刻他才深深体会到，原来做小买卖也不容易啊！
“你这里一共有多个西瓜啊？”
不能暴露，不能暴露。王弘一面调整心态一面一二三的数了起来。
“二十九个！”
“好，给我来一个！”壮汉说着围着小车转了一圈似乎在看哪个瓜好。
“我擦……你买一个让我数什么数？”
好在壮汉转圈的时候王弘看见了茶肆里贾瑞还在同那个女扮男装的小丫头嘻嘻哈哈的不知说着什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随手挑了一个拍了拍：“这个怎么样？”
壮汉问道：“你这瓜它保熟吗？”
“你这厮买个破瓜怎么能给自己加这么多戏？”王弘反问道：“我开水果摊的，能卖给你生瓜蛋子吗？”
壮汉道：“我问你这瓜保熟吗！”
王弘终于忍不住了：“你他妈诚心找茬是吧？你要不要吧？”
壮汉笑道：“你这瓜他要是熟我肯定要啊，他要是不熟呢？”
“不熟我吃了总行了吧！”王弘用余光一扫，发现贾瑞同那个小丫头已经走出来了，急着要抽身。
“行，你说的啊！”壮汉变戏法一样抽出一把刀来一刀将西瓜劈成两半。
“你他妈劈我瓜是吧！我……”
“你，你怎么着？我买了还不行吗？赶紧称一称多少钱！”
王弘只得将被劈开的西瓜极不熟练的称了称：“二斤！”
壮汉一脸惊讶：“这么大西瓜才二斤？你称错了吧？你重新称！”
王弘见贾瑞越走越远了急道：“我他妈说是二斤就是二斤！给钱！”
壮汉哈哈一笑，一刀又劈了一个瓜：“这个也给我称一下！”
第83章 本宫罩着你
王弘见贾瑞已经消失在街拐角实在忍不住了，推着车就要走：“老子他妈不卖了！”
壮汉却不干了：“哎，我瓜都给你劈了，你怎么能说走就走？你得卖给我啊！”
说着就抓住了车把。
“我……我他妈不要了！都给你了！”王弘索性丢了车往贾瑞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哪知那壮汉却推起了车追了上来：“哎，你别走，我还没劈完呢！”
刚刚转过街角，没想到还有一个壮汉就站在墙根处。
王弘一个没刹住就撞进了壮汉怀里。
“你他妈瞎啊！”王弘骂了一句刚要接着追，却发现旁边贾瑞和那个小丫头正嘻嘻哈哈的看着自己。
后面那个买瓜壮汉也推着车追了上来：“你这瓜他保熟吗？”
王弘也算是反应快的了，对推车壮汉拱手作揖笑道：“这位爷，劳烦您稍等片刻，小人肚子疼得紧，得赶紧找个地方解决……”
说着转身刚要走，脖领子却被人拽住了：“且等等，有话问你！”
“啊……爷也是想买瓜吗？”王弘接着装傻。
贾瑞笑嘻嘻的跟壮汉借了刀切了一片西瓜给赵金罗，自己也切了一片：“瓜不错！说罢，你为何要跟踪尾随帝姬？”
“我……帝姬？”王弘顿时哑巴了，打量了一下这个女扮男装的小丫头。
“还敢乱看！”壮汉挑起来就扇了他一大比兜。
“小人……小人不知这位……这位是帝姬啊！”
“不知道？不知道你为何鬼鬼祟祟的跟着他？是不是想绑架帝姬？”
“我……我真不知道这位小姐是帝姬啊！我只是……我只是个卖瓜的！”王弘也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开脱了。
赵金罗咬着银牙道：“这会子你还骗人！为何你看我一走连瓜都不要了就来追我？
你不是肚子疼吗？这会子不疼了？”
“疼，疼！哎哟哟……不行了，要出来了！几位爷再不让小的走，小的可就拉裤兜子里了！”王弘捂着肚子喊道。
虽然知道他是装的，赵金罗还是往后退了两步。
贾瑞笑嘻嘻的蹲下身来：“你拉一个我看看？你怎么拉出来的我让你怎么吃进去！”
王弘听了这话肚子马上就不疼了。
贾瑞又笑着问劈瓜的那个壮汉：“你叫华强是吧？”
“是。”壮汉答道。
“不错，小伙子有前途！”贾瑞又问另一个侍卫：“你叫海柱？”
“是。”另一个侍卫也答道。
贾瑞又问道：“这对帝姬图谋不轨的，是不是可以先斩后奏什么的？”
“必须的！”海柱答道。
贾瑞道：“行，咱们也不冤枉好人，你们谁去跟着这个卖瓜的去他家里看看，要是他真是卖瓜的就饶了他，要是他不是，就把他也当瓜给劈了就行了。”
“我去吧！”海柱啪啪的拍着胸脯说道。
“行。那就有劳了。”贾瑞说着朝赵金罗招招手道：“没意思了，咱们走吧，我带你看搏戏~”
海柱抓着王弘的脖领子就是一个大比兜：“你们家在哪儿？快说，不然我现在就劈了你！”
王弘这会子再也顾不上别的了，抱着头叫道：“你们不能杀我，我是朝廷命官！”
啪！又一个大比兜子：“放你娘的屁，朝廷命官来卖西瓜？还要犯上作乱对帝姬包藏祸心？”
“我没有！我冤枉！我是奉太尉之命来监视贾瑞的！我并不知道这位是帝姬！”
赵金罗和两个侍卫都看像贾瑞，贾瑞则是嘿嘿一笑：
“一听就是骗人，高太尉他老人家位高权重，让你监视我什么？
哦！我知道了，肯定还是怀疑是我指使人伤了高衙内，要趁着没人的时候要我狗命是不是？”
“太尉并没有说要对公子如何，只是让小人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贾瑞一拍巴掌：“是了，这是土匪惯用伎俩，先踩盘子，然后有了机会再下手！
原来你不是要对帝姬如何，这我就放心了，你可以滚蛋了！”
“啊……啊？”王弘不由得愣住了。
赵金罗也一脸懵：“贾瑞，你这是什么意思？就这么放他走了？他可是……”
贾瑞苦笑道：“不然还能如何？四儿你也听见了他是奉高太尉之命监视我的，我一个升斗小民难道还要和高太尉斗法？
别说暗中监视了，就是明着盯着我我也没法子不是？
再者说了，人家一没打我二没骂我的，我能怎样？不放他走，难道还请他吃饭？”
赵金罗沉吟片刻问王弘道：“你叫什么？是什么官职？”
王弘不敢不答：“小人王弘，是殿帅府虞候……”
赵金罗点点头道：“你去吧，回去告诉高俅，日后若是贾瑞有一点闪失，我定有法子给他讨回个公道！”
“是是，小人一定转告太尉！”
“滚吧！”
不等说第二遍，王弘转身便跑。
“哎，等等，你这一车西瓜不要了么？”贾瑞好心问道，然而并没有得到回应。
看着一车西瓜贾瑞直呼浪费：“四儿，要不你带一个回去给你爹尝尝？”
赵金罗却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贾瑞道：“你早就知道这个王弘是在暗地里监视你的是不是？”
贾瑞嘿嘿一笑并没有否认：“是啊，可我没办法不是？
我得借助帝姬的手给他个教训啊，要不往后高俅还不一定给我出什么幺蛾子呢。
你看我现在都不敢轻易出门了，晚上睡觉都提心吊胆的，生怕摸进个人来咔嚓给我一刀！”
赵金罗噗嗤一笑：“罢了，虽然你利用了我，到底也是情有可原，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这么着，往后本宫就罩着你了，你安心协助我办案就是了！”
“多谢帝姬提携！”贾瑞躬身一礼。
她又能办什么案子？不过是小孩子贪玩罢了。贾瑞可得抱紧这根大粗腿，起码高俅那厮想对付自己之前得掂量掂量。
“无须多礼。”
“那……今儿小可就先行告退？”甩开了尾巴，贾瑞必须得做些想做的事了。
“怎么？过河拆桥都这么快么？”赵金罗柳眉挑了挑。
第84章 男女混打
贾瑞只得站住了脚嬉笑道：“四儿还有什么吩咐？”
赵金罗嗔道：“方才是哪个说带我去看搏戏来着？才这么一会儿就不认账了不成？”
贾瑞搔了搔头皮：“呃……不就这么点事儿吗？安排！”
“这还差不多！走吧，去哪儿？”
贾瑞想了一回说道：“咱们去看蹴鞠如何？”
赵金罗蹙眉道：“高俅那厮就是靠着蹴鞠讨得爹爹欢喜的，不看！”
贾瑞又道：“那咱们去看斗蛐蛐？”
赵金罗道：“一群人伸着脑袋围着一个小罐子有什么趣儿？”
说了三四个赵金罗都不满意，贾瑞咬了咬牙一拍大腿道：“走，我带你去看相扑！”
相扑在最早的时候被成为“角抵”，可追溯到原始社会时期。
后来被用作选拔士兵的方式，到了唐朝逐渐向休闲化发展，宋朝更成了和蹴鞠一样在皇室和民间都大受欢迎的运动。
作为最会玩的皇帝赵佶自然也常在宫中欣赏相扑角逐，赵金罗本来是没什么兴趣的。
然而到了一处瓦舍她发现自己见识短了。
贾瑞带他来看的是女子相扑~
若是放在几十年前的仁宗时期，女子相扑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
可宋仁宗赵祯实在是太痴迷观看女子相扑了，还经常带着后宫佳丽、儿女们一起看，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毕竟爱看女子相扑的人都是为了看什么才去的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于是乎砸过缸的司马光和其他大臣们看不过去了，纷纷上书弹劾。
宋仁宗倒也听得进臣子们的话，就把这个大家都喜欢的“陋习”给改了。
往后虽然民间也有女子相扑比赛，甚至还能押注，皇宫内却很少出现了。
中间沙地上两个健壮女子光着脊背赤裸着双腿拼尽全力的在角力，四周看台上一群老少爷们瞪着眼翘着胡子在声嘶力竭的加油助威，赵金罗则是早已看傻了。
原来女子还可以这样打？这似乎比看男子相扑要有趣一些吗……
一时场上胜负已分，押赢了的欢声雷动，输了的则是或垂头丧气或顿足骂街。
贾瑞用肩膀撞了一下还在发怔的赵金罗：“怎么样？是不是比你在宫里看过的相扑好看？”
赵金罗不愿意让贾瑞觉得自己没见识：“切，也不过如此罢了。宫里的相扑手可比她们厉害得多呢！”
“啊……这样啊？那算了吧，不看了，咱们去玩儿别的。”
“算了算了，来都来了，就勉强再看几场吧！”赵金罗一下变得随和了。
一时场地平整好了，瓦舍主持便走出来道：“诸位诸位，下一场，河东狮对铁胳膊！有请两位力士！”
此话一出顿时场上一片喝彩，搞得贾瑞也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是什么名角出来了。
他也是听说这里有女子相扑，并没有来看过。
守着潘金莲李师师赵元奴三大美女呢谁有空看什么女子相扑？直接来一场男女混战不香吗？
然而接下来上场的两位把他也给惊着了。河东狮自然是个壮硕妇人，铁胳膊竟然是个爷们？
这是要男女互博？贾瑞不由得感叹一声：真·城会玩！
“赔率一赔二，要下注的抓紧了啊！”主持还在不停吆喝着，看客们纷纷掏出纸钞银子下注。
两个相扑手则是在场边压腿拉胳膊坐着热身准备。
“咳咳，要不，咱们还是去看点别的吧？”贾瑞试探性的问道。
“为什么？怎么，你没看过男女对扑的？”赵金罗一脸淡定。
“我……”贾瑞也有些拿不准，难道真的是自己土了？
想想也是，谁知道赵佶在后宫里能玩出什么花样？
一时主持绕到了贾瑞这边笑问道：“两位小爷，不押一注吗？小赌怡情大赌致富~”
“押！我押河东狮！”赵金罗说着伸出手来：“借我些银钱！”
贾瑞只得乖乖从怀中摸出一沓钞来。
刚要抽一张给赵金罗，没想到赵金罗一把都抢了去塞给了主持：“我押河东狮赢！”
主持显然没想到这个小屁孩出手这么大方，唱了个肥喏，将钞数了一遍高声道：“这位小爷押三百五十七贯河东狮胜咯！”
顿时场上一片哗然，这种瓦舍本就是给中下阶层的人娱乐消遣的，有十贯的赌注就是大户了，三百多贯的下注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赵金罗，连河东狮都是双手抱拳朗声道：“多谢小哥看重！”
赵金罗则是站起来双手拢在嘴上喊道：“打他！”
下注完毕，一声锣响，角逐正式开始。
看着半裸的一对男女在场中央推胸扳胳膊搂腰抱腿的扭在一处全场更是呼声四起。
也不知是因为下了注还是想着女能胜男，亦或是被气氛感染了，赵金罗也坐不住了，一张白嫩嫩的小脸涨得通红在那里挥舞着小拳头兴奋得大喊大叫给河东狮加油鼓劲。
河东狮果然名不虚传，终于抓住机会搂住了铁胳膊的一条腿，而后一声爆喝，猛的一发力竟将一个汉子投了出去。
取胜后的河东狮显然也是兴奋异常，在场中振臂高呼来回游走，完全不在意抹胸早已被拽了下来，两颗铁球正在一上一下的跳动。
捏着赢来的钱赵金罗一脸兴奋的跟着贾瑞出了勾栏。
或许是运气爆棚，赵金罗几场博彩下来可谓是火眼金睛屡押屡中，还了贾瑞的本钱还剩下一千多贯。
“贾瑞，还有什么像这样有趣的地方，下次你还带我去！”
“我……”贾瑞一阵无语，要是赵佶知道我带你来看这种近乎涩情的节目还不得砍了我的狗头？
华强和国柱两个也是一脑门子汗，若是这消息传入宫里，他们两个只怕少不得一顿板子。
“今天就玩儿……微服私访到这里了，我要回去了。送你个礼吧。”
贾瑞嘿嘿笑道：“那就多谢四儿赏赐了。”
赵金罗对华强国柱两个说道：“你们两个，往后就不用在宫中当值了，只跟着贾瑞就好了。”
三人听了这话都呆立当场！
贾瑞第一个反应过来：“帝姬，这两位是皇城司的宫禁宿卫，这……不合礼法吧？”
“这有什么礼法不礼法的？你如今被高俅盯上了，让他们两个人保护你不是正应该么？
再说了，往后你在外头遇到什么案子了，不是可以让他们两个往宫里送心给我知晓么？
你们两个愿意不愿意？”
“帝姬发话，小人等安敢不从？”二人嘴上答着，心里头却乐开了花。
在皇宫中当值，最操蛋的差事莫过于跟着赵金罗了。
别的帝姬皇子都是乖乖在宫里眯着，偏偏这位安德帝姬不肯安生，总想往宫外跑。
为了这事他们两个不知挨过多少次骂了。
若是跟着贾瑞，不但大大降低了挨骂的风险，还能在宫外逍遥快活，何乐而不为？
第85章 贼心不死
殿帅府。
“蠢货！废物！”
高俅听了王弘的讲述气得走上前去一脚将王弘踢倒在地。
这么一点事都做不好，一个白丁都看不住，高俅严重怀疑自己的这些手下人有多草包。
这回可好，偷鸡不成蚀把米，往后贾瑞有个意外都得算到自己头上了？
王弘也不敢分辨，忙又爬起来重新跪好。
正这时虞侯陆谦走了进来，见高俅脸色不善也不敢说话，恭恭敬敬的在一旁垂手侍立。
“陆谦，那件事办得怎样了？”高俅问道。
陆谦忙打躬道：“回恩相的话，嫌犯董超薛霸二人因受人指使污蔑恩相，如今事情败露，恐遭责罪，昨夜在开封府大牢里上吊自尽了。”
高俅点了点头，这两个蠢货死了就好办些了。
他二人招供高俅给他们银子让他们半路杀死林冲之事如今已死无对证了。
陆谦见高俅脸色缓和了些，便仗着胆子问道：“不知恩相又为何事烦恼？”
高俅知道陆谦点子多，便将王弘监视贾瑞不利，赵金罗放出话来要保护贾瑞之事说了一回。
陆谦听罢思忖片刻说道：“恩相，我听闻安德帝姬如今已是及笄之年，不知官家有没有给她定下一门亲事啊？”
高俅听了不由得眼镜一亮：对啊！赵金罗十五岁了，尚未婚配！
这小妮子屡次三番的护着贾瑞，该不是动了春心看上贾瑞了吧？
想也不用想，赵佶是不会把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嫁给一个平民的，更何况这小子还是歌姬李师师的弟弟！
那么只要赶紧忽悠赵佶给赵金罗定下一门亲事，只要赵金罗出了阁，是不是她就没法再这样护着贾瑞了？
不过是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赵佶最宠爱的帝姬呢？
高俅背着手在厅中转了几圈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蔡京的五子蔡鞗（音条）。
若是自己能促成这门亲事，又能拍了蔡京的马屁，还能让贾瑞失了赵金罗的庇护，实在是一举两得的法子！
高俅想着赵金罗的事，陆谦却在想着林冲的事。
听说林冲活着到了沧州牢城营最不开心的恐怕就是他了。
作为和林冲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他太了解林冲了。
林冲虽然顾忌高俅的权势不敢如何，却会将这笔账都记在自己的头上。
上次已经将自己家里打杂了一回，若是哪天官家一高兴又大赦天下，林冲免了罪责回到汴京来，多半会寻自己的晦气。
因说道：“恩相，还有一事不可不防啊。”
高俅问道：“何事？”
陆谦道：“小人听说那林冲如今在沧州牢城营里颇受照顾，才一到那边使了银子上下打点，竟没人为难他，不但面了他的杀威棒，还被指派了个看守天王堂的差事。
小人还听说，林冲在牢城营里到处都说是受了恩相的陷害才遭了罪，有朝一日一定会同恩相讨个说法……”
高俅听了这话不由得一蹙眉道：“既然如此，你便亲自去沧州一趟，先给他个说法也就罢了。
你是个稳妥的人，此事务必要做得干净利落才好。”
“谨遵恩相钧旨！”
养育院。
没有人盯梢贾瑞终于又可以到处溜达了。见贾瑞来了众人都停了手里的活计行礼。
“忙你们的，我不过是随便来逛逛。”贾瑞一面说一面四处打量，没发现赵元奴的身影。
“大官人……”林娘子走过来一福。
“嫂嫂好。”贾瑞忙回礼。
寒暄两句林娘子问道：“不知大官人可有林教头的消息么？”
贾瑞摇头道：“并未收到二哥的什么信息。”
林娘子便垂首不语。
贾瑞只得安慰到：“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嫂嫂不必太过挂念，二哥如今在那边有柴大官人的面子，又不缺银子花，想来不会收什么委屈。没有书信来不正是说明没有遇到什么难处么？”
林娘子略点了点头：“希望如此吧。”
其实贾瑞觉得林冲这事干得挺不地道的，既然已经在沧州站住了脚，总该给家里报个平安让人放心才是。
林娘子对林冲可是一直挂念，难道林冲就不知道？
贾瑞本来的打算是等林冲上了梁山之后想法子将林娘子送到山上去让他们一家团聚。
可这会子又有些犹豫起来，林娘子没死，林冲会不会还对朝廷抱有希望？
总说林冲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贾瑞便换了话头道：“这些天来多劳烦嫂嫂在养育院忙里忙外了，若不是有了嫂嫂帮衬，只怕养育院也不能这么快就筹建起来。”
林娘子微微一笑道：“大官人忒客气了，奴家哪里做过什么正经事？没有帮倒忙就该念佛了。
自打家里出了事后奴家便心神不宁，倒是和这群苦命的孩子在一处的时候心里略觉得安稳些。”
沉吟片刻又说道：“说起此事来奴家还要多谢大官人了。奴家知道，你请我来养育院里帮忙是假，借着赵姑娘的名庇护我才是真。
今次家门遭此等飞来横祸多亏了大官人一路帮扶护得我夫妻二人周全，若是有机会定结草衔环以报大恩。”
贾瑞只得说道：“嫂嫂太客气了，林教头是我结拜哥哥，如今有了些难处我怎能不帮？
我也不打搅嫂嫂了，不论是家里还是养育院里，有什么难处只管同我说就是了，自家人无需客气。”
说罢告了罪进了里头，赵元奴正在案上拿着一本账目核算。
贾瑞老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又将赵元奴拉在腿上坐了嘿嘿笑道：“姐姐果然在这里了。”
赵元奴嗔道：“大白天拉拉扯扯的做什么？让人看了去！”
贾瑞在美人腮上香了一口道：“这里哪儿有人会来？”
赵元奴将脸往一旁一躲笑道：“你这人是不是当初筹划办养育院就想着些不正经的事来着？
算好了官家肯定不会往这里跑。”
贾瑞嘿嘿一笑：“这是什么话？我想办这个养育院可真是想给城中的百姓们做些事呢！”
赵元奴笑道：“哦？这么着，方才有个员外捐了十石麦粉。既然官人想做些事，那就请去把麦粉搬到库里去吧。”
赵金罗正想着要破案立功呢，一听这个瞬间来了精神：“那还等什么？咱们这就去吧。”
第86章 还等什么
贾瑞答应一声稍一用力便将赵元奴纤细婀娜的身子抱了起来往里屋走去。
赵元奴笑着用粉拳锤贾瑞的胸口：“做什么！快放我下来！你当我是麦粉么？”
偏又怕外人听了去不敢大声吵嚷，那拳头也不似揪贾瑞耳朵时那般有力。
正要解战袍披挂上阵，忽听得外头脚步声响起，一个声音道：“元奴姐姐可在这里么？”正是赵金罗。
二人忙跳将起来整理衣衫，气还未喘匀，赵金罗李师师两个便已走了进来。
“果然你们两个都在呢！”赵金罗了喜道。
李师师一见二人神色便已猜着了八·九，似笑非笑的问道：“做什么呢？怎么还气喘吁吁的？”
“抗面粉来着！”贾瑞面不改色心不跳。
“哼，那是我们来的不巧了。”李师师身上又开始散发醋意。
“怎么，这些活计还用你亲自做的？”赵金罗眨巴着眼看着贾瑞。
“啊……今儿几个火工都不在……”
赵金罗蹙眉道：“国柱华强他们两个呢？不是让他们贴身保护你么？”
“现在高俅也不盯着我了，倒也不妨碍。人家可是宫禁宿卫，哪儿有天天跟着我的道理？若是有什么危险事我自会叫上他们两个的。”
贾瑞心说我特么来和妹子交流感情，好不容易把小尾巴给甩了，再自备两个灯泡？
“哼，我就知道，没有人看着他们肯定会偷奸耍滑的！”
“没有没有，我是让他们两个往街上逛去了，万一能碰到帝姬期待已久的冤假错案呢是不是？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这不是想问你有没有碰到什么案情么？还有就是问问高俅那厮最近有没有又找你什么麻烦，你也不使人往宫里给我送信，我只好自己来问了。”
贾瑞笑道：“多谢帝姬挂念，倒没有找我麻烦，不过也没有什么案子，太平得很。”
赵金罗听了略觉失望，又对赵元奴道：“元奴姐姐，我上次赢了一千多贯钱，我也不缺这点银子用，就也捐给你们养育院吧。”
赵元奴听了笑问道：“是做什么就赢了那么多钱？”
“咳咳，去看相扑来着，胡乱押了几注，没想到帝姬运气极好，没输过~”
贾瑞生恐赵金罗嘴快说出来自己带她看男女互博去了。
赵金罗白了贾瑞一眼道：“那是运气么？那是本宫慧眼识人！哎，咱们什么时候还去啊？”
说话间，听得外头林娘子说道：“赵大家，外头有人送来个孩子，问咱们院收不收？”
不等赵元奴说话，赵金罗已经出去了：“收啊！这养育院不就是扶危济贫的么？怎么不收？”
林娘子没见过赵金罗，不知是何许人也，一脸懵圈的看着赵元奴。
赵元奴道：“这位是安德帝姬。”
林娘子听了吓了一跳，忙施礼。
贾瑞眼珠一转对赵金罗道：“这位就是那个被高俅陷害的林教头之妻林娘子了。”
赵金罗听了又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林娘子：“果然是个漂亮姐姐，难怪高衙内那厮……罢了，以后再有什么麻烦只管来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林娘子屈膝称谢。
赵元奴问道：“你方才说的那孩子是怎么回事？”
本来收养弃婴便是养育院的职责之一，林娘子特意来问她自有缘故。
果然林娘子道：“那孩子不足满月，咱们院里也没有奶母，只怕养不活，故而来问问小姐。”
赵元奴听了蹙眉道：“那也不能见死不救，先收进来，让人往街上去找个哺乳的妇人先照顾两天，回头再找奶娘。”
赵金罗蹙眉道：“怎么刚生养下来的孩子就丢了不要了？是什么人这么心狠？叫进来我问问她！”
林娘子答应一声，不一时果然带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婆子进来了。
赵金罗问道：“我看你穿着打扮也颇过得去，怎么好好的孩子就不养活了，要送到养育院来？”
那婆子福了一福道：“回与姑娘们知道，这孩子并不是我家的，是我们间壁郑娘子养活的。
郑娘子获了罪，如今已经在牢里了，不能养活。我们也没能力抚养这孩子，不得已才想着送到这里来。”
一听有案子赵金罗便来了精神：“是因为什么获罪的？你细说来我听听！”
婆子便将事情大概讲了一回。
原来这位郑娘子本姓刘，夫家叫郑渊，是汴京本地人士，父母早亡，留下一间酒坊。夫妻两个同一个小厮德贵共同打点这个酒坊，日子倒也颇过得。
偏偏这个郑娘子同自己里十八岁的小厮德贵好上了，趁着郑渊生病抓药郑娘子德贵两个便在药中加了砒霜毒死了郑渊。
郑渊的叔伯哥哥郑坤听闻自己的弟弟死了便报了官，往家里一番果然找到没用完的砒霜。
德贵见事情败露便趁着夜色逃了，郑娘子被抓住定了罪判了斩监候。
因郑娘子已经怀了身孕不得行刑，故而拖了大半年等腹中胎儿落了草才要行刑。
众人听了都是不语。贾瑞则是怎么觉得这个套路如此之熟悉？
赵金罗道：“怎么有如此恶毒的女人？连自己的相公都要鸩杀？还是自己怀着身孕的时候……
哈！我知道了，肯定是这个毒妇人坏的是那个德贵的野种，故而才要谋杀亲夫！”
贾瑞白了赵金罗一眼又问婆子道：“按宋律，孕妇不是要生产百日之后才能行刑吗？怎么孩子才生下来不到一个月就要将母子分开？”
“还有这条律法？”众人都有些惊讶。
那婆子陪笑道：“这个我如何知道？”
贾瑞又问道：“这郑娘子生了孩子为何不送到她娘家去，或者送到郑家其他亲族手里？”
婆子道：“方才这位小姐也说了，郑家说这孩子不是他们家的种，哪里肯养活？”
贾瑞点了点头又问道：“这件案子是哪个衙门查办的？”
婆子道：“就是开封县衙。”
贾瑞又问道：“如今郑渊两口子的酒坊如何了？”
婆子道：“自然是归了郑渊的堂兄。”
贾瑞又问了一些问题，顺便问了婆子的住址便让人将婆子送了出去。
李师师问道：“弟弟以为这案子有蹊跷吗？”
贾瑞说道：“有没有蹊跷，往县衙里去问问便知道了。”
赵金罗正想着要破案立功呢，一听这个瞬间来了精神：“那还等什么？咱们这就去吧。”
第87章 开封县令
汴京开封府下辖十七个县。
其中，开封、祥符二县称为赤县，分管京城的东南部分和西北部分。
来至开封县衙赵金罗也不管别人的眼光便往里头闯。
差役忙拦住了，见赵金罗衣着非凡又带着许多人来也不敢小觑，陪着小心问道：“这位姑娘，这里是开封县衙，不知你来这里有何贵干？”
贾瑞则上前一把推开了差役：“不可对贵人无理！皇城司查案，速速让你们知县出来！”
说着从腰间摸出一块铜牌朝差役晃了晃。
听到皇城司这三个字差役腿一软差点坐地上。
“不知亲事官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小人这就去请县令相公！”说着一路小跑着进去了。
赵金罗看了不由得咋舌：“皇城司有这么风光？我平日里看华强他们也没这等的威风啊！”
贾瑞嘿嘿一笑：“四儿就不知道皇城司里有个探事司？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县令了，就是一二品的大员见了都得礼让三分！”
皇城司前身系武德司，是个“依祖宗法,不隶台察”的存在。
翻译成白话文就是独立于大宋的官僚体系之外,是皇帝的私人机构,不受御史台的监察，说白了就是直接对皇上负责的机构。
皇城司的主要职责是拱卫皇宫安全，像华强海柱两个都是皇城司的禁宫宿卫。
皇城司下属还有一个部门叫探事司，这个衙门就让人闻之色变了。
当初宋太祖赵匡胤成立这个部门的初衷是探查军中情状，预防阴谋扰乱。
后来皇城司职权逐渐扩张，由专司军情逐渐涵盖官情民事，成了让官民兵吏都谈之色变的特务机构。
只不过赵佶当了皇帝后一心扑在自己的文化事业上，故而现在皇城司没有以往那般风光了。
赵金罗听完了又问道：“我竟然不知道这些！这探事司的头头是什么官？”
华强说道：“探事司归提举管，下面还有提点、干办。”
众人一面说一面走已进了二堂。
赵金罗也不客气，径直在椅子上坐了说道：“行，以后我就当这个皇城司提举了！贾瑞，到时候给你个提点当当！喂，你笑什么？瞧不起人不是？”
正说着，听得脚步声想，一个五十左右年纪的清瘦长须男子一面小跑着一面整理官服跑了过来，正是开封县令。
来至厅中见堂案后头坐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旁边站着几个男子县令不由得也是一愣。
可想想有谁有天大的胆子敢在汴京城中冒充皇城司的人？
因拱手道：“下官开封县令何天顺见过几位大人！”
让何天顺没想到的是自己施礼居然无人回应！
偷眼看去，几个人都在冷眼看着自己。
何天顺只得硬着头皮略提高了些嗓门又说道：“下官何天顺见过大人！”
贾瑞不紧不慢的踱到何天顺身旁坐了才说道：“何天顺，你的事发了！”
何天顺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强装镇定道：“这位大人所指何事？恕下官糊涂不能猜度。”
“何事？难道你还要我一件件的都说出来吗？”贾瑞冷笑一声问道：“你知道上头坐着的是什么人吗？”
“恕下官眼拙……”
何天顺自然看得出来这个小姑娘定然来头不小，可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她能是谁。
“哼哼，这位就是安德帝姬！你所做的这些事官家已悉数知晓，天颜震怒，特命帝姬代官家亲审你！”
何天顺听了这话直接就跪了：“下官参见帝姬……”
贾瑞顺手便将他头上的长翅乌纱帽给摘了下来：“怎么样，是你自己说还是等我问？
我劝你还是自己说的好，省得皮肉受苦！
若是让我问么……皇城司的手段想来你也听过，我怕吓着帝姬你吃罪不起！”
何天顺颤声道：“下官蒙圣恩做开封一地县令一直秉公执法不徇私情，不敢有丝毫懈怠，定是有刁民恶意中伤本官，还请帝姬和大人明察！”
赵金罗听得不耐烦了，一拍桌子娇喝道：“和这等狗官啰嗦什么？给他上刑！”
说着从签筒里抓起一把令签就丢了下去。
贾瑞忙给赵金罗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多言。
他不过是冒充皇城司的人来诈一炸这个何天顺的，要是真是他秉公执法，赵金罗却让人打了他一顿难免会引起其他官员的愤怒。
宋朝的这些文官已经被宠得有些没样了。
赵金罗倒也听话，读懂了贾瑞的眼神又乖乖的坐了下来。
贾瑞清了清嗓子问道：“我且问你，酒坊刘氏毒杀亲夫郑渊一案，你得了多少好处？”
何天顺听贾瑞问去这个案子忙说道：“刘氏杀夫一案案情清晰明了，书证物证具在，且有罪人刘氏本人签字画押，再无冤错，还请大人明察。”
听何天顺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贾瑞不免也有些没底，冷哼了一声道：“你道我不会自己问吗？如今刘氏可在牢里？”
何天顺忙说道：“在女牢里关押，大人若要亲审下官这就让人把人犯押上堂来。”
贾瑞冷哼一声道：“不必！你与我同往大牢里去问就是了。前面带路！”
虽然开封县衙上面还有府衙、大理寺等监，汴京中人口众多，开封县又管着人口最为稠密的一块，故而县衙监房倒也不少，单是女牢便有二十余间。
牢房自然是晦暗潮湿，散发着腐烂的味道，赵金罗哪里来过这种地方，不由得用袖子捂住了鼻子。
可强烈的好奇心却不容许她错过半分好戏。
走到最里间，牢头拿出一串钥匙开了锁，栅门低矮牢房也狭小故而贾瑞并没进去，只是在门口打量着蜷缩在一堆稻草上的妇人问道：“你就是刘氏么？”
刘氏抬起头来，枯瘦的脸孔上一双眸子空洞麻木看不到一丝生气。
见刘氏不答话，何天顺低声呵斥道：“耳朵聋了么？问你话呢！刘氏，再将你如何毒杀亲夫，意欲和德贵侵吞郑家酒坊的事再说一回！若有半字之差，你要仔细！”
第88章 重审疑案
刘氏哆嗦了一下，似乎才认出此刻问话的人是县令何天顺，忙跪了起来说道：“是，是……我因同家中小厮德贵私通勾搭成奸，妄图长久厮守，便趁着夫君郑渊害头疼病吃药之际买了二斤砒霜，晚间加在汤药中强行给郑渊灌下……”
说完了案情已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何天顺一脸讨好的看着贾瑞和赵金罗，等着他们问话。
贾瑞想了一回问道：“砒霜是哪里买来的？多少银子一斤？”
刘氏答道：“都是德贵买的，奴家一概不知。”
贾瑞又问道：“砒霜乃是剧毒，只需几钱便可置人于死地，且这玩意价格不菲，你为何买了这许多回来？”
“这……我是怕生药铺卖的砒霜掺假，买少了不能致死。”
“既然药死了人，为何不将剩余砒霜丢弃，反而留在家中？”
“因为……”刘氏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许是因为郑渊中毒之后挣扎呻吟，死状恐怖，刘氏吓得失了神，故而忘记了……”何天顺推理道。
“闭嘴！问你了吗？”赵金罗骂了一句。
听贾瑞这么一问，她也觉得事情蹊跷了。
“你和德贵是如何计划的？毒死郑渊之后如何遮掩？若是遮掩不住出了意外怎生逃走？逃往何方？”
贾瑞又抛出一连串的问题，刘氏吭吭哧哧的答不上来。
赵金罗索性钻进了牢房里蹲下身子扶着刘氏的肩膀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冤情？”
刘氏看了赵金罗一眼不敢说话。
赵金罗道：“若是有冤情你便说出来，我自给你做主！我是安德帝姬！”
“安德……帝姬？”刘氏显然没想到这个跑到大牢里看自己的小丫头是皇家女，不由得怔住了。
“听清楚了没有？帝姬问你话呢，你可有冤情？”何天顺在一旁阴阳怪气的帮腔道，语气里不乏威胁的一味。
“让他闭嘴！鹦鹉学舌，一点规矩都没有！”赵金罗蹙眉道。
“是！”华强答应一声反手就是一个嘴巴抽在了何天顺的脸上，打得他往后一仰险些跌倒。
贾瑞道：“刘氏，若有冤情你只管说出来就是了。你的孩子还未满月，难道你就不想洗脱罪名护佑他长大成人吗？”
“我……”刘氏的眼泪不禁又夺眶而出。
贾瑞接着说道：“帝姬这次就是奉圣旨来体察民间冤情的。何天顺收受贿赂出入人罪的事我们尽已知晓，如今只差有受害者出来指正了。”
刘氏听了这话再也绷不住了，如捣蒜一般的给赵金罗磕头道：“帝姬殿下，民妇冤枉，冤枉啊！
民妇并未与德贵通奸，更没有毒死我家相公，方才那些话都是被逼说出来的。
我若不按着他们教给的说，他们便要打死我，连同我的儿子也一起没了活路！
我是为了给我相公留一条根才被逼承认了这一切的！”
“刘氏！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既已经招认，这会子翻供你……哎呀！”
何天顺话未说完，脸上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求帝姬给民妇做主！民妇冤枉！”刘氏用瘦弱如枯枝一般的手紧紧攥住赵金罗的胳膊，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别急，自会水落石出的，你的孩子如今有人看管，稳妥得很。”赵金罗不禁也跟着落下眼泪来。
刘氏听了这话手上才松了劲，捂着脸又放声痛哭起来。
贾瑞冷冷的看着何天顺：“你怎么说？”
“我……大人明鉴，这都是这刁妇听说帝姬身份尊贵，想要临时方案，这……”
正这时，监牢门口海柱的声音传来：“大人，嫌犯郑坤已带到了！”
贾瑞点了点头对赵金罗道：“帝姬，此处腌臜，还请移步堂中再问话吧。”
赵金罗将刘氏搀了起来说道：“走，往厅上说个明白。”
贾瑞看了一眼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地的县令冷声道：“先请何大人在牢里好好静一静吧，想一想一会儿是继续顽抗到底，还是乖乖交代省去大家的麻烦！”
说罢又对赵金罗道：“帝姬，劳烦请一队禁军来，先将何天顺的家人都控制起来，以防他们听了消息销毁证据。”
“还是你想得周到。”赵金罗赞许的朝贾瑞点了点头又对华强道：“你都听到了？还不快去将何天顺家人都看管起来！”
来至大堂，果然见一个不足三十岁的猥琐男子正跪在堂上，见了刘氏被搀扶上来顿时变了脸色。
贾瑞背着手围着郑坤转了两圈才在他身后站住了：“你是郑坤？”
“小人正是郑坤，不知大人传我有何贵干？”
“哼，如今何天顺已经坏了事了，又纠察出你的事来了！
你是如何为了霸占郑渊的家产设下毒计的，又是如何行贿何天顺的，还不从实招来么？”
“冤枉！小人冤枉！小人的叔伯弟弟被这银妇害死了，小人才报了官，和小人并无半点干系！
更不敢对何大人有行贿，请大老爷明察！”
不等贾瑞说话，刘氏啐道：“呸！你这个没人伦的畜生！当初我家官人健在的时候你就常趁着无人时候言语调戏我，还总想动手动脚，我被抓进牢里你又对我说只要依了你就可以保我不死……”
赵金罗又一次暴怒了，抓起案上的签筒直接砸了过去：“用刑用刑！将这厮给我狠狠地打！”
没费多少力气便将郑坤的口供给问了出来。
原来郑坤家中也是中上人家，只是贪心不足，见自己的堂弟又有一份好生意，又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媳妇便动了邪心。
想先勾引刘氏再同刘氏合伙谋了郑渊的家产，结果几次碰壁。
郑坤便又生出一条毒计来，先买通了郑渊的小厮德贵，下毒害死了郑渊，又给了德贵一笔银子远远地将他打发了，随后又一千贯钱买通何天顺将罪责都推在刘氏和德贵身上。
最终以刘氏腹中胎儿做要挟逼着刘氏认罪。
第89章 夜市千灯照碧云
将口供书录了让郑坤签字画押，华强也从内宅中抄没出了何天顺收受贿赂的账目。
郑渊案只不过是个中冤案之一，其他收受贿赂的事只得一个一个的审问何天顺了。
把何天顺从牢中提了出来，面对铁证何天顺只得承认。
审到何天顺这里案子便复杂了，不但设计到许多陈年旧案，还有他往上峰行贿的案例也都要一一审问，自然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
赵金罗恨不得一晚上就能结案，又要去抓了这个人来问又要提审那一个，倒是精神十足。
贾瑞听得外头梆锣响过，已是一更十分。
看着赵金罗依旧一副不问明白誓不罢休的模样众侍卫也不敢请赵金罗回宫。
贾瑞终于忍不住了，打了个哈欠道：“帝姬，咱们是不是可以了？”
赵金罗道：“这么多冤情还没昭雪，怎么能说可以了？”
贾瑞道：“这大晚上的想去提人犯也不得空啊。且都是些陈年旧案，又有官吏之间行贿受贿之事。
依我说还是交给察院去慢慢审理好了，总能还喊冤者一个清白。
这些事哪里都需要帝姬亲自过问，帝姬只需要开个头来，再偶尔过问过问审案进度，使察院不敢徇私就足够了。
且刘氏既然已经无罪了，是不是应该让她去同儿子团聚了？”
虽然还没过足官瘾，看着刘氏泪汪汪的看着自己，一副恨不得现在就飞走去看儿子的模样，赵金罗还是点了点头道：
“你说得很是，既然如此，就将何天顺、郑坤两个打入大牢，明日交察院审问。刘氏，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刘氏磕头道：“多谢帝姬给民妇做主，使民妇冤情得以昭雪，母子可以重逢，先夫泉下有知也会感激帝姬的大恩大德！民妇无以为报，来世当牛做马也要报答帝姬再生之恩！”
赵金罗道：“不必如此，你是我大宋子民，有了冤屈本宫既然知道了焉有不管之理？
如今天色已晚，你又孤苦伶仃的没个倚靠，身子又如此虚弱，且你儿子如今在养育院中，
依我说，你也别回你那家里了，冷清清的也没趣，不如就暂时同儿子一起安置在养育院中，又有人保护，又有人照顾，你以为如何？”
刘氏又磕头称谢。
贾瑞则是撇撇嘴：慷他人之慨赵金罗倒是大方得很。
赵金罗便对一个衙役说道：“快去将县衙里的轿子抬来，把刘氏送到金钱巷的养育院去！”
贾瑞忙顺着话说道：“那小人也告退了。”
“你急着去做什么？”
“我……我也回养育院，一来安顿刘氏母子，二来我还要去搬麦粉……”
“这些事用得着你做么？不许去！你陪我去吃些饭，我饿了！”
“我……我有些乏了，要不改日再陪帝姬吧？”
贾瑞又是一阵无语，你回皇宫里吃香喝辣山珍海味他不香吗？
他不知道的是宫里头的山珍海味赵金罗早就吃腻了，宫中的歌舞百戏她也早就看腻了。
虽然赵金罗以前也常出宫来玩，不过是在侍卫的保护下往街上走一走逛一逛，买些小玩意罢了。
自从认识了贾瑞之后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便向赵金罗敞开了。
贾瑞带她吃的喝的玩的看的和自己以前见的完全不一样有没有！
另外贾瑞这小子就好像有什么特殊体质一般，自己在城中逛过这么多回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新鲜事，跟着他在一起不是有案子可审就是有盯梢的人可以收拾。
贾瑞这小子又总是有那些千奇百怪的法子可以破案。
这一切都让赵金罗觉得同贾瑞在一块比什么都有趣了。
赵金罗听了斜着眼看着贾瑞阴阳怪气的说道：“哼哼，你这么急着回去，是要去陪师师姐姐，还是元奴姐姐，还是你家里那个妖媚的小嫂子？”
“我……我哪儿有啊！”贾瑞一脸便秘的表情。
“呵呵，你糊弄傻子么？要不要我把我爹爹叫出来大家一起去师师姐姐家里吃一杯？岂不热闹？”
赵金罗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贾瑞同赵元奴李师师两个关系非比寻常。
作为一个在皇宫中长大的公主，见惯了赵佶成日在后宫左拥右抱吹拉弹唱，她的心里头并没有觉得一个男人花心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
贾瑞忙说道：“哎，你别说，我突然就想吃李和家的炒鸡头菱了！还有大相国寺的猪头肉！”
大相国寺是北宋时期的皇家寺院，始建于北齐。
大相国寺不仅是佛家寺院，同时还是宋朝有名的集市。汇集了全天下的奇珍异宝，上到珠宝手钏，下到柴米油盐，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
宋人爱吃羊肉，对猪肉却嗤之以鼻，甚至一度被认为是穷人才吃的肉。
赵金罗听了蹙眉道：“猪肉又腥又骚，有什么好吃？”
贾瑞呵呵笑道：“你不尝尝怎么知道好不好吃呢？且去试试，若是不好吃你就把猪头扣我脑袋上，如何？”
说着便按鼻子拉耳朵做了个猪头的模样。
赵金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不用扣，你这样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猪头了！”
见赵金罗不再拿李师师赵元奴说事贾瑞忙做了个请的动作：“四儿姑娘，请移尊驾吧~”
作为一个物质和文化都空前繁荣的朝代，宋自立国以来便不设宵禁。
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这便是宋朝夜市生活的一句写照。
宋太祖乾德三年曾下令开封府曰：“京城夜市，至三鼓以来，不得禁止。”
就是说在午夜零点以前，夜市是不禁止的，过来零点大家就要各回各家了。
但随着时间到了北宋中期，随着城市人口剧增，商业也越来越繁荣，为了适应宋朝市民物质生活和文化社会的需要，夜市不再受时间的限制而可以通宵达旦了。
但是赵金罗却是头一次这么深入夜市一探究竟，原来和贾瑞一起逛夜市也同自己带着侍卫逛大不一样！
原来买东西也要排队的，原来猪肉也可以做得美味可口，原来有些地方晚上比白天还要热闹。
尤其是这一条街，家家户户都挂着红灯笼，门口都有一位小姐姐友善的同路过的人打招呼……
第90章 红颜知己
赵元奴院，贾瑞蹑手蹑脚的摸上楼去，借着朦胧的星光摸到床边便对床上的人动手动脚起来。
“哪里来的流氓！好大胆，看不打你么！”被吵醒的赵元奴抄起枕头劈头盖脸的就砸向贾瑞。
贾瑞却迎难而上爬上了床。
赵元奴狠劲推了贾瑞一把：“一身烟熏火燎味儿，臭死了！”
贾瑞却将鼻子凑过去狠狠嗅了一口道：“这不正好么？你身上是香的，咱们两个中和中和最好不过了。”
说着便去扯赵元奴的亵裤。
赵元奴忙按住了嗔道：“别乱来，身上不方便呢！”
“啊？”贾瑞一摸，果然在腰间摸到了一条细细的带子，不由得大感扫兴。
赵元奴便又推贾瑞：“去找你的师师姐姐去罢了。”
贾瑞却抱着赵元奴香了一口道：“不去，今儿就抱着你睡。”
赵元奴白了贾瑞一眼：“我信么？”
“你爱信不信。”贾瑞便将长衫脱了重新爬上床来将佳人舒舒服服的抱在怀里。
赵元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将头枕在贾瑞的胸口问道：“刘氏那案子结了么？”
贾瑞道：“算是结了吧，后面还要审问那个县令，还有其他许多案子呢。不过和刘氏没多大关系了。”
“给我讲讲你们是怎么审案子的！”赵元奴用命令的口吻撒娇道。
贾瑞便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
赵元奴笑道：“你这人，审个案子都是连蒙带骗的，可见不是个君子！”
贾瑞笑道：“他若不做亏心事我能诈到他么？可见还是心里头有鬼的。”
赵元奴道：“审完了刘氏这宗案子，而后打发人把她送到养育院来，你就和帝姬逛夜市吃烤肉去了？你还真是会使唤人呢！”
说着一只小手便很自然的伸向贾瑞腰间的软肉。
贾瑞忙争辩道：“这你可是冤枉我了，我可是一早就想回来了，赵金罗非得缠着不让我走，还拿要高发咱们的关系来威胁我，你说我敢不去么？”
赵元奴听了在贾瑞腰上很掐了一把：“这小骚蹄子！吓唬谁呢？你让他告去！
我又不是赵佶的什么人，我愿意同谁好就同谁好，赵佶管得着吗？
他是皇上又怎么了？皇上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
贾瑞夸张的大叫一声揉着腰说道：“又不是我说的，你掐我做什么？”
同时心里嘀咕：他不能为所欲为，还有谁能？
赵元奴又掐了贾瑞一把道：“掐你做什么？谁让你勾引赵金罗来着？这会子被黏上扯不下来了吧？”
贾瑞大呼冤枉：“我哪儿有！我对天发誓，我要是有心勾引赵金罗，出门就一个雷劈死我！”
赵元奴冷笑道：“那你还是别出门了，跳窗户吧！”
贾瑞道：“我真没有啊，那种又任性又跋扈的小丫头片子，没胸没屁股的，根本不是我的菜啊，你还不知道么？”
说着在赵元奴的雪谷上拍了拍：“这才是我的最爱么！”
赵元奴叹了口气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么？你别跟我装傻了！那小妮子看着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你又不傻，难道看不出来么？”
贾瑞嘿嘿笑道：“那只能说我太有魅力了，没办法。我以后躲着她点就是了。”
赵元奴冷笑道：“干嘛要躲着？以后做个驸马都尉不好么？”
“你别闹！我才不当什么驸马呢！我疯了么？”
贾瑞脑袋摇得好像拨浪鼓，给赵佶当女婿？然后等着靖康耻跟着赵佶全家东北一辈子游，还看着自己的媳妇被鞑子糟蹋？
赵元奴又说道：“大宋又不是汉唐，驸马也可以纳妾哦~”
“得，别说了，我还是出去躲两天好了。”贾瑞正想着再去看看宋江和晁盖呢，当然，还有阎婆惜。
不为别的，给宋江戴绿帽子的那种快感简直太美妙了。
“相公？”
“嗯？”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赵元奴抬起头来很认真的看着贾瑞的眼。
“我……”贾瑞一时竟哑了。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他就想着改变潘金莲武大郎等人的命运，再掺和掺和梁山好汉们的事。
可现在混到了汴京搭上了李师师赵元奴两个，又认识了个赵金罗，似乎自己开始越来越没有方向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温柔乡是英雄冢？
“你说我应该做什么？”贾瑞反问道。
赵元奴沉吟片刻道：“相公虽然表面上看又好色又没个正行，其实是个胸有大志的人。
你心地纯良，见不得百姓们受苦，却又不想出仕为官，只是你见不惯朝中奸臣当道贪官污吏横行。
虽然你不说，我能感觉得到，你在汴京城里过得很压抑，远不如你去沧州或者去别的地方那般快活。”
贾瑞半晌没说出话来，长叹一声将赵元奴紧紧拥住了道：“知我者元奴也。人生得一红颜知己，夫复何求？”
赵元奴将脸在贾瑞胸膛上蹭了蹭说道：“相公想去做什么就只管去做吧，可不要因为男女片刻之欢愉毁了你的大事。若是有什么奴家可以帮上你的只管开口吩咐。”
“嘿嘿，其实现在就有点事想请姐姐帮忙。”贾瑞说着括约肌一紧，跟着跳了一下。
“不要！你没有洗！”赵元奴斩钉截铁的拒绝道，好像已经忘了方才所说的话。
第91章 再访大名府
赵金罗将刘氏冤案同赵佶说了一回。
赵佶装错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模样连声赞到：“好，好，足智多谋冰雪聪明，不亏是我的女儿！”
赵金罗嘿嘿一笑：“爹爹，那你以前答应我的，我若是立了功就给我个官当当……”
赵佶哈哈一笑道：“这也不难，四儿说吧，六尚、二十四司、二十四典，你想当什么官？”
赵金罗嗤之以鼻道：“爹爹！我才不要当个宫里的女官，管着一群妇人呢！我要做宫外头的官！”
赵佶笑道：“胡闹，宫外哪儿有合适你做的官？”
赵金罗道：“怎么没有？我若是做个县令知府的肯定比他们强得多！
哎，爹爹，我听说皇城司下属有个探事司，好像挺威风还挺好玩的，你让我当个提举吧！”
赵佶皱眉道：“胡说，那种差事怎么是你能做的？你是大宋帝姬！”
“帝姬怎么了？帝姬不更该为爹爹分忧，为百姓解难吗？”
“不准！”
“你不准我就把你瓢倡的事说粗去！”
“那也不准！”
“哼！什么破帝姬！我不当了！”赵金罗说罢拂袖而去。
或许是为了哄赵金罗开心，何天顺的案子赵佶并没有糊涂结案，而是交给察院严审。
然而赵金罗似乎并不领情，她甚至都不愿意在宫中呆着了，每天不是和赵元奴一起待在养育院里就是同李师师泡在香雪斋种。
最后最大的受害人竟然是贾瑞，只要贾瑞一被抓住肯定得陪着赵金罗去各处体察民情审理冤案。
可汴京城中哪儿有那么多冤案可以在大街上撞到？
不过赵金罗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乐此不疲。
看着没有在床上被榨干的贾瑞要被赵金罗在街上榨干了，潘金莲李师师赵元奴三个都看不过去了，一致同意让贾瑞出去避一避。
然后贾瑞就很自然的滑脚了。
第二日一早辞别了妹子们贾瑞便出城北上往大名府去了。
不一日到了大名府，先去卢俊义家里走了一遭小住两日交流交流感情，聊聊烧酒生意。
虽说是刚刚起步，到底卢家几代人在大名府都是屈指可数的员外，人脉铺面也都齐全，生意竟是做得有声有色。
卢俊义表示现在可以给贾瑞分红一千贯后贾瑞只是微微一笑：“这急什么？
难道我同卢员外做这个生意就是为了这点银子么？我不过是想交下你这个朋友罢了。
银子的事不着急，只当我先存在员外这里就是了，等我缺钱使了自然会来找你。”
一番话说得卢俊义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道：“既然如此，贤弟若是要使钱只管告诉哥哥。”
又说些闲话，便将话头说到大名府知府梁世杰身上去了。
卢俊义叹道：“这梁知府出身官宦世家，自打去了蔡京之女为妻后便一路官运亨通。
先是做了河北都转运使，后来又当了大名府知府。自打他来了大名府后，不管是商贾还是百姓的日子便更加困苦了。
此獠贪得无厌，为了讨好蔡京每年必要巧立名目巧取豪夺大肆搜刮民财，只等蔡京生日之时献上一笔丰厚的生辰纲。
说出来不怕贤弟笑话，卢某的生意能做得如此顺风顺水，还是因为每年也要孝敬他一笔不费的银子！”
贾瑞叹了口气道：“天下乌鸦一般黑，哪里不是如此？别说是大名府了，就是东京汴梁那些当官的，在天子眼皮底下还要想法子捞钱呢。”
卢俊义遂又说道：“不过老天有眼，上年梁世杰费了十万贯收买了许多金珠宝贝，使人押了送上东京去献与蔡京，谁料半路上竟然被贼人劫了去，至今查无音讯！却不知今年他还有没有胆子再送了！”
贾瑞心说今年不但送，而且还得被劫呢！
嘴上却说道：“若是真有义士劫了这些不义之财去救济穷苦扶危助困，倒也是一桩美谈了！”
一面看卢俊义的反应。
卢俊义听了哈哈大笑：“贤弟这话何太痴！那些占山为王的草寇说着是劫富济贫，哪一个真这么做了？劫富倒是有的，济贫谁看见了一回？不过都是些嘴上的志士罢了！
更可笑世人都说咱们商贾为富不仁，提起那些山匪草寇竟然还有人称赞！
若是有了灾年，还不是咱们这些生意人施粥舍米么？”
贾瑞忙说道：“正是，我也早就听说卢大哥在大名府着实为百姓做下了许多好事，故而才慕名来与哥哥结实的。
说出来不怕哥哥笑话，受你影响，小弟也在汴梁城里开了一间养育院，也想给百姓们做些好事呢！”
“是么？原来贤弟也是个心善的员外，当浮一大白！”卢俊义举起杯来同贾瑞碰了一下吃了一杯。
贾瑞喝了酒又说道：“不单是卢大哥，柴大官人也是个大善人。”
卢俊义道：“我也是久闻柴大官人的贤名，只可惜无缘相见。”
贾瑞道：“这有何难，等有空了咱们兄弟一同往沧州去拜访柴大官人不就是了？
说到大善人，卢大哥可曾听说过郓城县有个及时雨宋公明么？也是个康凯之士。”
“宋公明？及时雨？”卢俊义一脸茫然。
贾瑞便解释道：“便是郓城县押司宋江便是了，人生得黑矮，人都叫他黑三郎。”
“哦，原来是他，略听说过一些他的话，听说也是个好交朋友仗义疏财的好汉。”
卢俊义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心下却丝毫不以为意。
不过一个不入流的小吏，靠着使些小钱收买人心沽名钓誉罢了。
现在贾瑞提起来宋江说不定和宋江有什么交情，故而只得违心的赞了两句。
然而卢俊义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屑却没能逃得过贾瑞一双贼兮兮的眼。
看来果然如他所料，卢俊义这种富二代土豪是打心眼里瞧不起宋江这种人的。
而且卢俊义还十分鄙视那些落草为寇的强人。
可为何到最后就心甘情愿的上了梁山，还给宋江当小弟了呢？
是真的因为被陷害入狱后被宋江带人打破了大名府救下了卢俊义和燕青从而心存感激，还是因为走投无路不得已而为之？
第92章 扈家庄
听说有个叫贾瑞的人来找自己，杨志三步并作两步便出了府衙，果然见贾瑞正负手站在阴凉处。
杨志奔上前去一把拉住了贾瑞：“兄弟！想不到你还特意从东京赶来看我，真是费心了！”
贾瑞心说你想得还挺美，我特意来看你？我就是顺路看看你还活着没。
“一别一个多月，心中挂念得很，便来看看大哥！”
贾瑞说着打量了一番杨志身上的官服笑道：
“我还怕杨大哥身上的银钱不够花，恐你在这边没个倚靠受憋，特意给你带了些钱来，现在看起来是我想多了。”
杨志哈哈狞笑：“有心了，想不到我杨志此生还有幸结交兄弟这般够义气的朋友！此处不是说话的所在，兄弟随我来，今日我做东，咱们不醉不归！”
说着便引着贾瑞来到一处酒楼。
“只管将好酒筛来，好菜上来！”来至雅阁二人坐了，杨志吩咐小二上酒菜。
小二答应一声去了，杨志才说道：“多亏了兄弟托人照拂，果然很有牌面。
留守梁中书听了我的名字便使人开了枷，留在厅前听用。
后又有心抬举我，让我在校场上同人比试武艺。
我比了两场下来都赢了，梁中书便参我做了个提辖官。”
贾瑞听了笑道：“如此可要恭喜杨大哥了！”
杨志也笑道：“都是时运罢了。我只以为我杨某人坏了花石纲又恶了高太尉，又犯了杀人的罪，从再无出头之日了，谁想在大名府又峰回路转了！
说起来还是多亏了贤弟，若不是有你帮衬，哪儿有洒家的今日？”
贾瑞心说进入又如何？不过一时意气风发，用不了多久你又该跑路了。
“杨大哥既然如此小弟就放心了，如今在这里做了提辖，可要好好真心才是。
大哥是直爽豪迈之人，有句话小弟还是要说。往后办差做事都要三思而行，切不可一时冲动……”
贾瑞本以为杨志听到这些会不耐烦，没想到杨志却一脸正色道：“贤弟金玉良言愚兄谨记！”
贾瑞想了想又说道：“我听说……梁中书似乎在百姓中的口碑不是很好，还望杨大哥不要助纣为虐。”
杨志说道：“我只奉命办差罢了。若是有背良心之事，我便辞了不做。”
一时酒菜齐备，二人便说些不相干的话。
杨志又极力挽留贾瑞小住了两日才放他去了。
也不知林冲是否已经上了梁山，出了大名府，贾瑞便又取道向东往郓州去了。
这次他却不是要去阳谷县，而是一路打听着到了祝家庄。
祝家庄就在离着梁山泊不远的独龙岗，祝家也是当地一霸，名下有万亩良田，五七百户佃户，又同西边的李家庄，东边的扈家庄联合起来，三家一呼百应，不管是寻常的匪盗还是官府都要忌惮他们三分。
水浒中三打祝家庄可是个重头戏，一波三折先抑后扬可谓精彩至极。
贾瑞要先来看看这祝家庄到底有什么能耐，可以让兵强马壮的宋江两次吃瘪。
现在先了解了解日后说不定有用得着的是时候。
另外贾瑞还想再往隔壁的扈家庄去瞧瞧呢~至于目的么，当然是想法子拯救一下扈三娘了。
祝家庄果然是有些门道，周边地形复杂,到处都是盘陀路，一不小心就会迷路。
且庄子四周有两丈高的围墙，墙上有女墙，还有手持弓箭朴刀的庄客巡守，俨然一个小堡垒的架势。
或许是因为现在梁山还是王伦当老大，并没有让人感觉太大的威胁，祝家庄并没有一点紧张的气氛
。
那看门的庄客见贾瑞一身书生打扮又不带兵刃只是随便盘问了几句便放他进庄去了。
祝家庄随是个大庄子，到底比不得县城，只用半天时间便将边边角角的都转了一圈，贾瑞又找了家客栈住了，借来纸笔大概画了个祝家庄的草图。
至于城外盘错的路他可懒得一条条的走一遍，毕竟要打祝家庄的不是他。
第二天贾瑞便退了房，又打听着往扈家庄去了。
虽然没有祝家庄那般高墙厚壁，相对于其他庄子来说扈家庄也可以说是壁垒森严了。
进了扈家庄已是中午时分，贾瑞早觉得腹中饥饿了，便找了间最好的客栈坐了。
小二笑着问道：“客观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贾瑞道：“先打尖儿再住店，有什么好酒好菜？”
小二一听来了个有钱的主儿忙笑着说道：“客观可是来得巧了，上午刚刚杀了一只老母鸡，这会子刚在锅里滚了半个时辰了，绝对是汤浓肉烂！”
贾瑞道：“感情就是给我准备下的，我若不要岂不糟蹋了？就端来给我吧，再来一壶酒，两个小菜。”
小二答应一声，果然便端上来一盆热腾腾的鸡肉汤。
贾瑞撕下一只鸡腿，一口酒一口肉的吃了起来。
正吃了半饱，却见一个浓眉小眼留着山羊胡瘦小的男子走了进来。
山羊胡先小眼打量了一圈店内情形，便将目光锁定在贾瑞桌上的鸡上头。
狠吸了两下鼻子便吆喝道：“小二哥，这嫩鸡也给我来一只！再来一壶白酒！”
小二陪笑道：“这位客官，实在对不住了，这母鸡今天仅此一只了，您要不再看看别的？咱们店的……”
不等小二的话说完，山羊胡便跳将起来说道：“你这厮好无道理，怎的他吃就有，偏我要吃酒没了？是看俺穿的寒酸，没有银钱么？”
说着从怀中摸出一物拍在了桌子，竟是一支金灿灿的镯子。
小二忙陪笑解释道：“客官这是哪里话？俺们开店做生意，若是有肉焉有不卖之理？属实今天只买来了一只母鸡杀了煮，再没其他的了。”
山羊胡不依不饶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一路走来分明看见家家户户都养鸡，你这院子里头不是也有鸡叫声？怎的就说没有了？你若识相的，快杀来煮了与我吃！不然自有你的好看！”
小二道：“我店里的鸡是养来报晓的公鸡，怎么能杀？”
山羊胡道：“我管你报晓报昏？只管杀来！不然我便砸了你的鸟店！”
小二却并不害怕，而是冷笑道：“这位客官，听口音你是外来人，难道就没听说过我们扈家庄的名头么？”
第93章 小皮鞭扈三娘
贾瑞看够了热闹站起身来问道：“这位哥哥，听口音可是大名府人士么？”
山羊胡不耐烦的看了贾瑞一眼：“正是，你待怎地？”
贾瑞道：“不才，小可也是才从大名府过来的，这不是缘分么？哥哥若不嫌弃，我这里还有半只鸡，我也吃不完，不如咱们两个一桌，吃酒也有个说话的伴儿，你道如何？”
山羊胡小眼睛打量了贾瑞一番笑道：“你这小哥倒也有点意思，既然你一片好意我也不好驳了你的面子，那就搅扰了！”
说罢便在贾瑞旁边坐了下来，伸手便撕了一块鸡肉大口嚼了起来。
贾瑞同小二要了一支杯子倒了一杯酒给山羊胡，山羊胡一口喝干还赞了一声好酒。
见他吃得香甜贾瑞又让小二切了一盘羊肉，几个炊饼。
“小弟贾瑞，不知哥哥怎么称呼？来扈家庄有何贵干呐？”贾瑞问道。
山羊胡答道：“原来是贾兄弟，我叫古钱，专门四处走动，做些低买高卖的小买卖，正好淘换了几件手势，想来这里发卖，没想到扈家庄的人都不识货。贾兄弟来这里是走亲还是访友？”
贾瑞道：“我也是做些小生意的，在大名府有些买卖，听说独龙岗这边几处庄子都人多，就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买卖可以做。”
二人边聊边吃，那古钱吃饭却是极快，不一会儿便将半只鸡和一盘羊肉吃了个干净，拍了拍肚皮说道：
“我吃饱了，还有些生意要跑，就不多陪贾兄弟坐了。小兄弟是实在人，这顿饭算我请的！只不过我身上没有银子了，这只镯子就权当酒钱了。”
说着便将方才的镯子塞进了贾瑞手中。
贾瑞忙推出去道：“不过一顿饭，哪里就值这些了？本就是我招呼古兄一起吃的，自然是我做东道！”
古钱执意要给，贾瑞却不肯收，推让一回古钱道：“既然小兄弟是实在人，那我也不和你谦让了，若是日后有缘相见，再由我做东道你可不能和我争！”
贾瑞笑道：“这是自然。”
“嘿嘿，那咱们就后会有期了！”古钱一抱拳，贱兮兮的一笑去了。
贾瑞便将小二叫过来道：“小二哥，劳烦再开一间上房给我，连同这顿饭，退房时一并结算。”
小二道：“好嘞，客观要住几日？劳烦先交些定银。”
贾瑞便伸手往怀里摸去，不料却摸了个空。
贾瑞不信，又站起身来仔细摸了一遍，自己的钱袋子哪里还有了！
“淦！”贾瑞一拍脑门，肯定是那个叫古钱的方才和自己推让的时候把他的钱袋子给顺了去！
“小二哥且稍等片刻，我的银钱都被方才那厮给偷了，等我追上了他再拿钱给你！”
贾瑞说着便要去追古钱。
小二却一把扯住了贾瑞的衣襟：“站住！不给钱就想走么？”
“我不走，我是去捉贼！”贾瑞又急又气。
“哼哼，贼喊捉贼么？谁知道你们两个是不是一伙儿的，演一出小戏来这里白吃白喝？”
贾瑞听了更生气了：“我他妈像是吃不起饭的人？演戏吃饭有把一个人留这的？”
小二冷笑道：“你这不也要找借口走脱了吗？”
贾瑞只想着古钱才出去这么一会儿定然走不远，急着去追，也不愿意跟他废话，一用力扯开小二的手往外就走。
小二情急之下抄起一张凳子就丢了过去。
贾瑞已经走到了店门口，小二力气不够，没砸到贾瑞的脑袋，却砸中了他的小腿。
贾瑞脚下一绊，哎呦一声就扑出了门去。
可巧门外正有一个身材高挑的青年女子带着几个人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刚到门口就见贾瑞两手张着做饿虎扑食状扑了过来，两手稳准的握住了女子的优点，趋势不减，又重重将她压在身下。
女子闷哼一声险些背过气去，贾瑞倒是觉得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妨碍。
“实在抱歉，我得先去抓贼，一会儿再来给姑娘赔罪！”贾瑞站起身来左右看看，想分辨出古钱离开的方向。
还未站稳，那女子一腿便踹在了贾瑞的小腿上，贾瑞站立不稳，再一次重重砸在了女子身上……
一处堆放杂物的小院内，脸被打成猪头的贾瑞被倒剪双手绑在一棵树上。
女子揉着有些发疼的手咬着银牙骂道：“贱骨头小淫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来我扈家庄撒野！居然还敢占三娘我的便宜！”
贾瑞眯歇着肿成一条缝的眼看了女子一眼道：“你……你就是一丈青扈三娘？难怪这么漂亮，手劲儿还这么大……”
与那些娇滴滴的美人不一样，扈三娘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两道小旗眉，一对瑞凤眼怒目相向；鼻儿挺翘，贝齿咬着下嘴唇，恨不得一口吃了贾瑞。
再加上一身贴身劲装，更将颀长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尤其是一双大长腿简直让人发指。
啪~话未说完又挨了一巴掌。
“小淫贼，还敢这么贼兮兮的看，是打不疼你吗！”
“疼！疼！”贾瑞秒怂。
“说，你是哪里来的贼人，来我扈家庄是何居心？有多少同伙，如今藏在何处！”
扈三娘似乎也觉得手疼了，从一旁抄起一根马鞭子恶狠狠的问道。
贾瑞尽量做出一个人畜无害的表情来，奈何两腮肿胀，实在有些滑稽：
“三娘你消消气，我真是个良民！方才我不是说了吗？我来扈家庄是找你……找你这里的大商贾打算合作些生意的。谁想吃个饭遭了贼人的手……”
“好淫贼，你还说我是贼么？”扈三娘大怒，一鞭子抽在贾瑞腿上。
贾瑞嗷呜一声惨嚎：“不是你，不是你！是那个同我一桌吃饭的叫古钱的小贼！”
“哼，分明自己是贼，还要说这些，我看今天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是不肯老实说话了！
那咱们就看看，是你的贼骨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
扈三娘说着又举起小皮鞭便要往贾瑞身上招呼。
“三娘住手！”一声断喝，一个汉子急忙忙的走了进来。
第94章 唱一个我听听
“哥哥！”扈三娘果然停了手。
来人正是扈老太公的儿子飞天虎扈成。
“你又胡闹什么？”扈成伸手便要去夺扈三娘的小皮鞭。
扈三娘往后一躲指着贾瑞道：“这是个小淫贼，在店里吃饭不给钱，还要动手打人！
我得了信便去查看，谁想……谁想这淫贼居然动手轻薄我！
我看他鬼鬼祟祟，定是哪个山上的匪徒，便要审他一审！”
听到妹子被轻薄了扈成的脸色不由得也难看起来，一把抓住贾瑞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问道：
“好贼胆！居然敢跑到扈家庄来调戏我妹子，活腻味了不成？快说，你是哪里来的贼人！”
贾瑞恐受皮肉之苦，忙将方才发生的事又说了一回。
“大哥，你看我这文弱书生的打扮，再看我这小胳膊小腿的，我哪儿像山贼？你告诉我，我都改！”
“不是山贼也是个淫贼！”扈三娘骂道。
扈成到底老成持重一些，再细打量一番贾瑞，虽然被打成了猪头，确实不像是块当土匪的料。
因问道：“你说你做生意，怎的不见你带什么货物？”
贾瑞忙答道：“我不过是先四处走走，看看哪里适合做生意，若是带上一车的酒岂不累赘？”
“你是贩酒的？”
贾瑞道：“正是，我本在汴京讨生活，在北京大名府同玉麒麟卢俊义也有勾当……”
想到这里贾瑞突然灵机一动：对啊，大名府离扈家庄不远，卢俊义又是个名人，没准他们认识呢！
果然扈成听了又看了贾瑞一眼：“你说你认识北京的卢员外？”
贾瑞一喜，忙说道：“何止认识？交情还相当好呢！我们平日里都是兄弟相称的！”
扈三娘道：“哥哥不必听他胡言乱语，就他这獐头鼠目的样子，定是拿着玉麒麟的名头来唬人罢了！”
贾瑞忙说道：“没有没有！二位若是不信，只拿纸笔来，我书信一封给卢大哥，让他送银子来我还了你们的酒钱，如何？”
听贾瑞说得真事一样扈成和扈三娘不免也有些犹豫起来。
正这时扈太公听得有事也赶来瞧了，听了事情经过顿足道：
“三娘你啊，就是个急脾气，怎么不先问清楚了就动手打人？”
“爹，你不知道，这小贼他，他……”
“他什么他？还不先给这位公子松绑！”扈太公瞪了一眼扈三娘。
“不能松！万一这小贼跑脱了呢！”扈三娘不答应。
“我肯定不跑，谁跑谁是孙子！再说了，你看我这小体格，像是能逃得出你的魔抓的吗？”
“你还敢贫嘴！”扈三娘作势又要打。
扈成拦住了，对贾瑞说道：“这位兄弟，不是我们不信任你，实在是如今年月不太平，盗贼四起，我们也不敢掉以轻心。
既然你说你是个商人，还认识卢员外，那就如你所说，你写一封信给他，我差人往大名府去一趟，看看卢员外认不认得你这个人。
这里离大名府也不远，赶得快的话一个来回也就是五七天的路程，这几天就劳烦你暂时受些委屈住在我庄上，你道好么？”
贾瑞忙说道：“最好不过！”
扈成便给贾瑞松了绑绳，因这会子也拿不准贾瑞到底是不是坏人，故而也显得客气起来。
贾瑞要来纸笔，写了一封信给卢俊义，用火漆封了交给扈成道：“劳烦请人将这封信送给卢员外吧。他家就住在大名府校场街……”
扈成将信接了，贾瑞又说道：“能不能给我几颗清水煮的鸡蛋？”
扈三娘听了又好气又好笑，说道：“这小贼，都被打成这样了还只顾着吃！”
贾瑞没好气道：“我吃个屁啊！我是要消肿！你看看你给我打的！”
“消肿？没听说过用鸡蛋消肿的！”扈三娘奇道。
“今儿就让你见识见识！拿鸡蛋来，记账啊！等卢大哥给我送钱来了一并还你们！”
贾瑞轻轻抚摸着肿胀的腮帮子没好气的说道。
“好，贾公子请稍候片刻。”扈成说着拿着信同扈太公去了。
扈三娘却在一旁凳子上坐了，翘着二郎腿道：“我倒要看看你耍什么花样！”
“看吧看吧！”贾瑞看着扈三娘的大长腿和屁股心里暗暗发誓,今天的仇改日必须加倍奉还！甩小皮鞭的那种！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果然有人送来了几枚煮鸡蛋。
贾瑞便剥去了蛋壳拿鸡蛋在脸上滚动。
扈三娘不禁好奇起来：“这玩意还真能治伤么？”
“鸡蛋保温性好，又有弹性，这样在伤处滚一滚可以促进血液循环，从而达到消肿的目的，明白？”
扈三娘有些不明觉厉，看贾瑞滚了一会儿猪头果然小了些方信了。
“你懂得还挺多吗！”
“人傻就要多读书！”贾瑞没好气道。
扈三娘冷笑道：“怎么着？方才你还说你是个商人呢，这么一会儿又成了读书人了？”
“我就不能小时候读书，长大了开始做生意了么？难道读书就得读一辈子？我还会唱歌呢，你是不是说我又是个优伶？”
扈三娘看着贾瑞想了一会儿点点头：“有些道理！你这么瘦弱白净，说是个卖场的还真有点像！”
“我……谢谢你！”
贾瑞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难看的女人笨叫蠢货，漂亮的女人笨叫蠢萌，显然扈三娘属于后者。
就这么一个虎妞，还打了自己一顿，这会儿又在自己面前装傻充愣，偏偏就生不起气来，贾瑞忍不住想给自己一巴掌。
“那我再问你，你说你是卖酒的，你卖的是什么酒？”显然扈三娘还想用自己聪明的智商找出贾瑞话语间的破绽。
“烧酒！英雄醑，烈酒，几杯下肚就晕头转向的那种!你也不用撇嘴，我已在信中拖卢大哥稍两坛酒来了，你尝尝就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信的？”
贾瑞白了扈三娘一眼：“你就差把‘不信’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扈三娘摸了摸脸颊又问道：“你方才说你会唱？唱一个我听听！”
“唱个屁啊！脸疼！”
“你不是说鸡蛋可以治伤吗？”
“可以治伤它也是鸡蛋呐！你当它是太上老君的仙丹？”
第95章 扈成说梁山
在扈家庄住了几天，贾瑞的脸总算恢复了往日神采。
这几天扈成和扈三娘也常来与他说话，见贾瑞谈吐不俗又广闻博记确实不像个当土匪的料不禁也都信了他的话。
贾瑞也对这一家子有了更多的了解。
扈成是个挺实诚的人，完全没有村霸公子的那种豪横无理。
扈三娘则是个急脾气，遇事不过脑子，说白了就是个毛手毛脚的小丫头，能动手尽量别吵吵的那种。
当然，人家也有资本，有一身过人的好功夫，平常三五个壮汉近身不得。
“你这些曲子我怎么都没听别人唱过？肯定是你自己胡编来糊弄我的！”
又听完贾瑞唱了一曲扈三娘托着香腮说道。
“你就说好不好听吧？”
扈三娘嘴硬道：“不好听，你再唱个好听的来！”
贾瑞往椅背上一靠说道：“想再让我唱也不难，把你那套拳法再演一遍我看，就是那个踢腿的，哼哼哈嘿的那个……”
“我现在就踢你个哼哼哈嘿！”扈三娘猛的一脚扫过来，堪堪的在贾瑞眼前三寸处停下了。
贾瑞动都没有动（其实是没有反应过来），等了一会儿才轻轻的把扈三娘的腿给压了下去，还不忘说上一句：“好香……的脚法！”
“你……”扈三娘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收了脚道：“你这哪里是什么读书人，分明是个痞子！”
贾瑞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嘿嘿，你难道没听说过‘痞子不可怕，就怕痞子有文化’吗？”
正闹着，扈成走了进来：“你这小丫头，疯疯癫癫的，就不能斯文一些？”
“哥哥，我怎么不斯文了？”
宋代的标准美人是皮肤白嫩、身段纤瘦娇小、鹅颈消肩膀，走起路来一步三摇的弱女子，赵元奴便是最典型的代表。
像扈三娘这种小麦色皮肤、高挑身材大长腿又健康活泼好动的女孩并不为大众审美所接受。
然而贾瑞并不是大众啊！在贾瑞眼里扈三娘可是不可多得的阳光健康女孩，更何况还有一双腿玩年呢？
贾瑞站起身来同扈成见礼：“扈大哥好，可是去大名府的人回来了么？”
扈成摇头道：“并不是。贾兄的伤可大好了？”
贾瑞笑道：“早就不妨碍了。”
扈成道：“都是我这妹子太过冲动，动不动就要拳脚相向，得罪了贾兄。”
贾瑞道：“也是我的不是，无意中唐突了三娘。”
扈三娘哼了一声将脸扭向别处。
扈成道：“在这里住了这些天，可是耽搁你的正经事了吧？贾兄若是有事只管去忙你的，我这里给你备下了一些盘缠。我绝无赶你走的意思啊，只是怕耽误了你的正经事。”
贾瑞笑问道：“怎的，扈大哥不觉得我是山贼了么？”
扈成笑道：“贾兄说笑了，若是山贼都像你这般和善，倒也是清平世界了。贾兄也别怪我么当时不相信你，毕竟这世道不太平，光是这方圆几百里地界便有梁山、桃花山等几处山匪啸聚山林打家劫舍呢。”
贾瑞说道：“理解理解，谨慎一些总是没错，小心驶得万年船吗。”
扈三娘哼了一声道：“大哥，不能放他走！我还是觉得他像个小贼！而且他还欠咱们鸡蛋钱没给呢！”
贾瑞笑道：“罢了，那就再等几天再走吧，免得三娘生疑。这鸡蛋钱也要十倍的还你！”
扈成瞪了扈三娘一眼对贾瑞道：“理她胡闹做什么？”
贾瑞道：“也不是，我在给卢大哥的心中说了，让他帮我带些东西过来，故而我也得再多叨扰几日，等人来回话才好走。”
扈成喜道：“如此甚好，只怕贾兄嫌我扈家庄茅屋草舍怠慢了你呢。”
贾瑞道：“哪里哪里？若不是这几日蒙扈大哥收留，我这身无分文的说不定要露宿街头乞讨度日了呢。”
听贾瑞说起这个，扈成说道：“说来惭愧，那个留着山羊胡顺走了贾兄钱袋的贼人并未抓着，我也使人问了，那人应该不是扈家庄人。只恼他偏来这里作案，倒让贾兄觉得我扈家庄是个贼窝了。”
贾瑞笑道：“这是哪里话？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些蟊贼在他们本地早都人人皆知了，谁不躲着他们？也只有在外地遇到我这样的憨憨才会上赶着请贼吃肉喝酒呢。”
一句话说得扈成不禁笑了：“贾兄果然是个妙人，被贼偷了还能如此一笑置之，实在豁达。”
扈三娘也笑道：“我觉得你这‘憨憨’二字用得极恰当，放在你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丢了银子还高兴，不是憨是什么？”
贾瑞心里冷笑：丢了点银子能和你这个小美妞搭上，也算不亏了。
说起贼，又说道了寇，贾瑞便装作不知情问道：“方才听扈大哥说梁山上有山贼，可是东边那个水泊梁山吗？”
扈成点头道：“不错，梁山泊距此不过百余里远，是济州管下的一处水乡。
方圆八百馀里，中间是宛子城、蓼儿洼。如今有三个好汉在那里扎寨。
为头的唤做白衣秀士王伦，第二个唤做摸着天杜迁，第三个唤做云里金刚宋万。
那三个好汉聚集着七八百小喽啰，打家劫舍，多有做下迷天大罪的人，都投奔那里躲灾避难，他都收留在彼。
渐渐成了气候，又有水洼天险，官府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同贾兄的一场误会也是怕你是梁山上派来打探消息的细作。”
扈三娘便冷哼了一声道：“小小一群蟊贼草寇，若不来也还罢了，要是来了，让他们尝尝姑奶奶刀子的厉害！”
贾瑞笑道：“三娘好大口气，只是你这娇滴滴的模样怕不是他们的对手吧？别到时候杀贼不成反到让贼人劫掠了去当个压寨夫人什么的。”
扈三娘笑着啐了一口道：“呸！你当都是你么？脑子里就想着这些？”
q裙：837216071，来玩呀·
【作者题外话】：q裙：837216071，来玩呀·
第96章 我来松松土
接下来的几天，贾瑞索性让扈三娘带着自己将李家庄里里外外的转了几圈。
这一日，扈成派去大名府送信的人终于回来了。
同他一道回来的还有玉麒麟卢俊义和浪子燕青以及几个卢家的家丁。
贾瑞见了不由得大喜：“卢大哥，小乙哥，你二位怎么还来了？”
卢俊义道：“听说兄弟有事，我这当哥哥的不过来看看怎么放心的下？”
语气中倒是真诚。
想和某些人搞好关系，其实并不一定要让对方觉得你对他有用，有时候让对方觉得他对你有用反而效果更好。
将卢俊义燕青二人引荐给扈家兄妹，到底是卢俊义名声在外，扈成也是恭恭敬敬。
至于误会贾瑞是山匪细作的事大家自然都默契不提。
“这就是我和卢大哥合股卖的酒，今天就请尝尝吧！”贾瑞指着卢俊义带来的太平车上的坛子说道。
扈成忙让庄客去杀鸡宰羊准备菜食给卢俊义等人接风，又让人收拾客房给众人歇息。
吃罢了饭回到客房里，卢俊义拿出一个包袱道：“这是贤弟该拿的分红。
果然你是有先见之明，离开大名府的时候没带上，不然可都要让贼给偷了去了。
哥哥早就跟你说，你这样自己一个人四处走总不稳妥，这回吃了亏了吧？
好在遇到的是蟊贼，若是遇到那拦路打劫的岂不危险？
下次出门还是应该带几个有功夫的人才好。”
贾瑞笑道：“大哥说得是，我本来以为我身上不带什么货物，又同其他旅人结伴而行就没什么事了，到底还是大意了。
不过也算是有意外收获，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卢俊义问道：“哦？是什么意外收获？”
贾瑞腆着脸嘿嘿一笑：“大哥，既然你亲自来了，弟倒是有件事相求。”
卢俊义道：“自己兄弟，客气什么？是什么事？”
贾瑞道：“我想劳烦大哥替我保个媒，我要娶扈家的三娘子为妻。”
“噗~咳咳咳……”卢俊义一口水差点没呛着，咳了一阵才说道：“兄弟，你不是玩笑？”
贾瑞道：“这等大事哪里敢玩笑？我也是二十岁的人了，这件事也该考虑考虑了不是？
不怕大哥笑话，扈家三娘子我自打一见着就喜欢上了。
只是我父母都不在了无人主持，故而只好央求哥哥了。”
卢俊义道：“好，既然贤弟看上了，我这个当哥哥的自然该替你做主。明日我置办些礼，便和扈太公提亲去！”
贾瑞笑得好像话儿一样灿烂：“多谢大哥！”
第二天，果然卢俊义在庄子内置办了几样礼物，找到扈太公和扈成。
众人落了座，卢俊义道：“我弟这两天在贵庄上，多蒙太公和扈兄照顾，卢某感激不尽。”
扈太公道：“来即是客，员外何须如此客气？更何况我们也有许多招待不周之处，感激二字实在是不敢当。”
寒暄一回，卢俊义便说道：“实不相瞒，我今次来是有一事相求的。”
扈太公道：“员外客气，有什么话只管说便是了，只要我们扈家能帮得上的定然鼎力相助。”
“咳咳……我弟今年已二十岁，也颇念过几年书，也擅长经济，脾气也好。只是他命运多舛，年纪轻轻的就没了爹娘，终身大事便没了着落，到今日尚未定亲。
也有媒人踢破了门槛给说和的，他心气又高，一个也看不上。
许是缘分，偏偏这次来了贵庄上见了三小姐的为人便动了心了，托人书信与我，让我来帮他求个三小姐的庚帖……”
扈太公和扈成听了都是一脸蒙圈：这是什么情况？贾瑞被扈三娘暴打了一顿然后就一见钟情了？
不过这些天贾瑞确实和扈三娘打得火热，二人常常出双入对的说说笑笑。
扈太公陪笑道：“我这姑娘不过是个村姑野丫头，蒙贾公子看重本是荣幸，奈何她命理福薄，没有这个造化了。”
卢俊义便问道：“这话从何说起啊？难道是太公看不上我这兄弟？”
扈太公忙道：“员外这是哪里话？贾公子年少多才，又风流倜傥，哪能让人不喜欢？
只是我这姑娘打小便已经和隔壁祝家庄庄主祝朝奉的三子祝彪定了亲了。”
卢俊义听了自然也不好再像个泼妇般的死缠烂打，只得说道：“如此确实是可惜了……那我便跟我兄弟说明了，给他再找合适的吧。”
又说了几句闲话，便起身去了。
刚走没一会儿，扈三娘便进来问道：“方才卢员外来做什么？我看他脸上似乎不大高兴？”
扈太公道：“嗨，不该你问的事别问。”
扈三娘嗔道：“什么事，我还问不得了？”
扈成道：“三娘，你也老大不小的姑娘了，再过上两年就要出阁了，往后也该注意一些少单独往贾公子那里跑才是。”
扈三娘听了这话蹙眉道：“这是从何说起？贾公子如今客居在咱们家里，难道不该去陪陪，反而要冷淡着人家不成？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扈成道：“你当是主人家的礼仪，人家公子可多心了呢！方才正是卢员外替贾公子来求亲的！”
“啊？”扈三娘听了这话顿时一张脸滚烫：“呸……我……我只拿他当是贵客，他……他竟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好生无礼……”
却说卢俊义回到客房内见了贾瑞，将方才的事说了一回。
贾瑞只道可惜，他本以为扈三娘年纪还小，尚未定亲呢，没想到人家早就定下了。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还没成亲呢短命鬼祝彪就被李逵给砍死了。
到时候不让黑宋江把扈三娘送给矮穷矬的王英就是了。
卢俊义见贾瑞沉吟不语，以为他心里失落，便安慰道：“贤弟不用沮丧，你年少有为，将来定然能碰到比扈家三娘子更好的人来。
往后哥哥多帮你留心就是了。你说说，想要什么样人家的姑娘？
是为官的还是经商的？什么模样人品？”
贾瑞苦笑着摇摇头道：“多谢大哥挂念，只是我还不死心呢。扈三娘不是还没过门呢吗？一家女百家求，名花虽有主，我来松松土！”
第97章 说好不打脸
这边扈太公扈成两个又热情挽留卢俊义等人住了几日，只是扈三娘果然再不像以前那般天天来找贾瑞说话玩闹了。
虽然心里头有些失落，可贾瑞这种没脸的人怕这个？便腆着脸往扈三娘住的院里去找她。
奈何去了两次都说三娘不在家。
明日就要起身回大名府了，贾瑞也该动身往别处去了，仍不死心的贾瑞继续死缠烂打，又趁着晚上去找扈三娘，心想你一个姑娘家晚上不可能也不在吧？
果然扈三娘在屋里，却没请贾瑞进去，只是隔着窗说道：“天色已晚，我已经睡下了，不方便见客，还望公子海涵。”
贾瑞长叹一声道：“我明儿就要回去了，三娘也不肯露个面么？”
“你……你要走了么？”扈三娘忍不住问道。
“嗯，明儿一早就走，这些天承蒙收留，感激不尽，日后有缘再见吧！姑娘早些歇息吧，我就不打搅了，保重……”贾瑞以退为进。
“你等等！”这招果然有用，门顿时就开了。
贾瑞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扈三娘，恨不得要将她塞进眼珠子里带走一般。
扈三娘道：“你这么直愣愣的看着人家做什么？”
贾瑞笑道：“我在想，三娘不是说已经睡下了么？睡觉也穿得这么严实？”
扈三娘啐道：“你管呢！你……怎么走得这么匆忙？”
贾瑞叹了口气道：“已经叨扰多日了，我也该回去了，难不成还赖在你家里不走了？”
扈三娘便不言语了。
贾瑞又说道：“三娘，可是我又无意间冒犯到你了么？”
“这是怎么说？”
“三娘这两天为何总躲着我？”
扈三娘心说你装什么傻？你让卢俊义来提亲，结果现在这么尴尬，我不躲着你还能咋办？
贾瑞见她不答叹了口气道：“明日一别下次不知何时才有机会来扈家庄了。我可以给三娘写信么？”
扈三娘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好在夜色中看不真切：“手长在你的胳膊上，谁还能管得住么？”
贾瑞却往前走了一步，口中喃喃道：“哦，原来是收长在我的胳膊上，我竟差点忘了。”
说着便及自然的拉住了扈三娘一只手。
“哎你拉拉扯扯的做什么！”扈三娘也没想到贾瑞会有如此举动，本能的就想一脚踹出去，想想这厮明天就要走了终究还是忍住了。
“临别前，我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贾瑞的语气有点失落。
“你……你有什么话就直说，这么婆婆妈妈的可不像你……”扈三娘试着抽回手来，发现贾瑞攥得还挺紧。
“那我可真说了啊！”
“哎呀！有话赶紧说，别水字数了！”扈三娘好像做贼被抓住了一般，一颗芳心跳得有些慌乱。
这家伙到底要说什么？他若是说了些轻薄言语我要不要踹他一脚？
可他又不会武艺，会不会踹坏了？
贾瑞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还欠你俩鸡蛋没给钱呢。”
“哈？”扈三娘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贾瑞很体贴的又说了一遍：“我说，我还欠你俩鸡蛋钱没给呢，多少钱？我这人不喜欢欠别人……哎吔！”
话未说完，只觉得屁股上一疼，贾瑞已经被扈三娘一脚踹翻在地了。
“哼！本姑娘大方的很，区区两个鸡蛋就不要你的银子了！”说罢扈三娘转身进屋，狠狠的把门摔上了。
“三娘，三娘……你拉我一把，我起不来了……”贾瑞的哀求并没有得到回应。
过了好一会儿听得外头没了动静，扈三娘顺着门缝往外一看，这厮还在地上躺着呢。
难道真的踢坏了？
扈三娘到底有些不放心，推门出去道：“你怎么还赖在这里不走？”
“不是跟你说了，我起不来了么……拉我一把……”贾瑞说着伸出一只手来。
“你是豆腐捏的么？哪儿有这么精贵！”扈三娘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那只手。
“嘿嘿嘿，我看你是不是豆腐捏的？”
哪知贾瑞突然一用力，扈三娘毫无防备，一下就被预谋已久的贾瑞拉倒摔进了怀里。
“哎呀你做什么！”
“当初我这么压了你一下，现在你压回来了，咱们算扯平了哈~”
“我跟你扯平了！看拳！”
“哎！君子动口不动手啊……说好不打脸行不行……”
第二天一早贾瑞卢俊义等人辞别了扈太公和扈成出了李家庄，独扈三娘没有来相送。
来至三岔口，卢俊义才忍不住问道：“贤弟，我看你这脸怎么有点大啊？”
“啊？有吗？错觉吗，肯定是错觉！”贾瑞摸了摸腮帮子说道。
卢俊义又说道：“还是跟我回大名府，再坐船回汴京稳妥一些。”
贾瑞道：“无妨，我得先去一趟郓城县，还有些生意需要交割。卢大哥只管放心，我自小心就是了。”
卢俊义道：“罢了，那贤弟多加小心吧。回头哥哥在大名府帮你物色物色看有没有谁家的小姐和你般配。”
“咳咳，多谢哥哥好意，就不用了吧，小弟还年轻，过两年再说也不迟。”
扈三娘么，怎么说也是水浒一百零八将中的颜值担当，当然，并不是另外两个顾大嫂和孙二娘本身颜值太低。
健康貌美大长腿，再加上有点蠢萌的性格，这么阔爱的小妹子怎么能不拯救一下？
与其让王英那种渣渣糟蹋了不如留给自己糟蹋。
卢俊义却以为贾瑞是对扈三娘一往情深，也不知该怎么劝，只能心中感叹，居然还是个情种。
又说了些珍重的话，贾瑞同众人道了别，往郓城县去了。
第98章 雷横朱仝
到了郓城县租住的宅子处已是晚饭时分。
郓哥儿见了贾瑞来自然不胜欢喜，将这段时间烧酒卖酒的账目给贾瑞略看了一回。
别的贾瑞倒也不关心，只看了晁盖派人来取了两次酒心中便有数了。
正同郓哥说话，却听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正是宋江的二奶阎婆惜。
阎婆惜见了贾瑞不禁喜形于色，粉拳在贾瑞胸口一锤，也不避讳还在屋里的郓哥就嗔道：
“死人！怎的一走便是这么长时间？是不是外头又有了相好就忘了人家？
好容易过来一趟也不说先去告诉我知晓，若不是听得你这边有人说话来看看，我还不知道你来呢！”
“我去给大娘子沏茶来。”郓哥见了这等情景也知趣，找个由头避开了。
贾瑞朝街上看了看，见没人才将阎婆惜拉进屋里关了门道：“怎的就忘了你，我这不就来了么？
才到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正想着去找你呢，不想你就来了。
怎么，公明哥哥今天没回这里来住么？”
阎婆惜已经将身子贴了上去：“那个黑宋三这些天都没大往我这边来了。”
“是吗？他有什么事情？”贾瑞听了这话忙问道。
该不会是生辰纲的事已经发生了吧？宋江怎么不往二奶家跑了？
阎婆惜道：“他有什么事与我何干？不过是来了我不爱搭理他，他自己觉得没意思，故而就来得少了。”
贾瑞问道：“怎么，是你们吵架了？”
阎婆惜道：“我本就看不上他，人生得又黑又矮也还罢了，也不会说个温柔小意的话儿来哄人家开心，只会臭着一张脸等别人去俯就他，他当他是什么？
如今有了你这如意金箍棒，谁还稀罕他那寸长的绣花针？”
贾瑞笑道：“什么金箍棒绣花针的，我怎的听不明白？”
阎婆惜嫣然一笑白了贾瑞一眼：“这不是金箍棒么？你看，我让他伸长，再伸长……”
贾瑞被撩拨得也是浑身燥热，在阎婆惜雪谷上拍了一巴掌道：“你个小妖精就这么急色，一时半会儿都忍不得么？”
阎婆惜嘤咛一声摇晃着臀股：“没错，我就是小妖精，大圣，快给我一棒吧！你降妖除魔的本事呢？让我瞅瞅可又精进了？”
以下情节过分血腥暴利不宜展示。
第二天中午时分贾瑞来至县衙去找宋江。
宋江见了喜道：“贤弟是何时来的？”
贾瑞答道：“昨儿晚上到的，本来去大哥家里拜访来着，结果大哥不在家里。”
宋江脸上略显尴尬，说道：“这几日公事繁冗，有时候处置得晚了便在衙门里将就一宿也就罢了。”
贾瑞道：“公明哥哥今日可得闲？咱们兄弟许久未见，我已定下了一桌酒席，这就去好好吃几杯如何？”
宋江道：“正合我意，我已经约了县里两位都头，那就一起吧。等我给你引荐。”
说着来了两个公服汉子，宋江指着一个五柳长髯的汉子道：“这位是朱仝，人送绰号美髯公，是县里的马兵都头。”
又指着另一个道：“这位是雷横，县里的步兵都头，铁匠出身，有一身好气力好本事，又最擅长跳跃腾挪，人都称插翅虎。这两个都是宋江过命的好兄弟。这位就是我常说起的贾瑞贾天祥了。”
三人相见了，雷横道：“原来这位公子便是贾瑞，常听宋押司提起你，又吃过你酿的好酒，今日一见果然是好人物！走，今日我做东道，咱们便去共饮几大海！”
贾瑞忙说道：“小弟年幼，往后在郓城县还都要指望三位哥哥照拂，怎敢让哥哥们坏钞？自然该小弟出东道！”
谦让一回宋江笑道：“两位兄弟，你们有所不知，我这小弟虽然年纪轻轻，却是个经营的好手。
你看他人不在这里，只让一个小厮守着一间屋子，一个月便有不知多少银子入账呢！
不用同他客气，只顾让他做这个东道就是了！
咱们也别在这里罗唣，先往酒楼去边吃边聊岂不快意？”
朱仝雷横应了一声，四人同往酒楼去了。
对于这两个人贾瑞还是比较喜欢的。
与宋江的圆滑世故，表面上人兽无害实际上腹黑心狠不同，这两个人倒都是有血性的汉子。
雷横私放晁盖，后来宋江邀他入伙上梁山，雷横只以母亲年迈需要人照顾为由拒绝了。
后来因恶了同知县交好的娼妓白秀英被加号示众，其母前去探视又与白秀英动起手来。
雷横见母亲被打，怒不可遏，用枷板打死白秀英，因而下狱。后被朱仝偷偷放了，走投无路才投了梁山。
可以说雷横绝对是个孝义双全的汉子。
朱仝更是冤枉，因私自放走了雷横，反使自己获了罪，被断脊杖二十发配沧州。
到了沧州却因一副长须生得好被沧州知府的小衙内喜欢，因而成了保姆，日子过得也算舒服。
哪知被宋江、吴用、李逵等用奸计所害，趁着雷横不留神李逵一斧劈死了小衙内，雷横无法回去交差，只得也上了梁山。
可以说，只要被宋江惦记上的人，很少有人能逃出他的魔爪，最后终于要以各种理由或是心甘情愿，或是被逼无奈的上了梁山。
雷横朱仝两个都是豪放性格，贾瑞又是个会说话的，只一顿酒下来便都熟识了。
宋江也怕丢了颜面或者让贾瑞猜忌自己同阎婆惜的事，当晚便又往阎婆惜处，让阎婆惜准备了一桌酒菜，叫上贾瑞雷横朱仝三个吃了半宿的酒。
接连几日，贾瑞白天帮宋江安慰二乃，晚上便同三人吃酒闲话，倒也过了几天美滋滋的小日子。
这一日，掐算着晁盖那边的烧酒应该也消化的差不多了，贾瑞便雇了一辆太平车装了满满一车酒往东溪村找晁盖去了。
第99章 赤发鬼刘唐
晁盖听说贾瑞来了心中欢喜，迎出来拉着手道：“贤弟，你可算是来了，快里头坐！”
一面让人将车上的酒都卸了。
来至厅中分宾主落座，贾瑞笑问道：“晁天王生意可还说得过去么？”
晁盖听了哈哈一笑：“这话看怎么说了，也算是赚了，也算是赔了。”
贾瑞不禁好奇道：“这是什么话？”
晁盖笑道：“你这酒送到我庄子上来，卖的竟没有自己吃的多，这么一算不是赔了么？
不过就算不吃你酿的酒平日里我自己也要花银子买酒，且自打我庄子上喝上了你这好酒，许多好汉都愿意来我这里吃酒说话，倒是交下了许多朋友，这不是赚到了？”
贾瑞点头笑道：“原来如此！都说晁大哥是个好交朋友的，这么算下来可真是赚到了！”
“贤弟，你好不容易来一趟，需得在我这里住个十天半月的才肯放你走！”晁盖便让人准备饭菜款待贾瑞。
一连几日都是酒席不曾断绝，常有或是东溪村本庄的或是左近的人来一同宴饮，晁盖也将贾瑞介绍给众人，只说是自己的兄弟。
让贾瑞有些意外的是这些人中除了吴用并没有刘唐、公孙胜和阮氏三雄等一同劫取生辰纲的好汉，反而都是一些一看就是来蹭吃蹭喝的主儿。
至于吴用，虽然被称为智多星，自打上梁山后一直稳居第三把交椅，贾瑞却是颇有些看不起他。
首先吴用一把年纪了，自诩是个读书人，四十多岁的人了却只考了个秀才，没有功名还好逸恶劳，连个媳妇都取不上，天天只靠蹭吃蹭喝过活。
吴用作为智囊型人物，参与过许多梁山犯下的大案要案，担任出谋划策的职责，然而他做得并不好，甚至几次出了大的纰漏险些酿成大祸。
就比如宋江题反诗后被抓要被斩首，吴用出主意假做蔡京家书给蔡九知府，结果却用错了印信，差点直接坑死宋江和去报信的戴宗。
小计谋也有点，向坑卢俊义、害朱仝、逼秦明上梁山所用的毒计简直是丧心病狂让人发指。
唯一做的一件漂亮案子就是黄泥岗智取生辰纲了，然而之所以这么顺利还是因为押送生辰纲的是和队伍中其他人不和的憨憨杨志。
这要是再换个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也不至于这么轻松的便让他们把生辰纲劫了去。
总的来说，贾瑞是从心里鄙视和厌恶吴用。
更可恨的是这厮穿着一身补丁衣服还要拿着把快要秃了的鸡毛擅自在那里装逼，没有诸葛亮的命，还得了诸葛亮的病，实在让人看了就想踹他一脚。
当然，这种事贾瑞肯定不会带到脸上来，反而和吴用谈笑风生，努力做出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这一日才是五更天，正在客房中熟睡的贾瑞便听得外头有人说话。
隐约听得是雷横的声音，忙爬起来往外头去看。
晁盖昨天又喝大了，这会子正大着舌头跟雷横朱仝两个说话。
二人见了贾瑞都有些意外：“怎么贾瑞兄弟在这里呢？”
晁盖也有些意外：“怎么，你们都认识？”
贾瑞笑道：“我往这边来给晁天王送酒，天王非要留我在这里住上几天才肯放我走。”
又将如何认得朱雷二人说了一回，贾瑞问道：“怎么两位哥哥这一大早的就到东溪村来了？还带着这许多公人，感情是来公干的？”
朱仝摇头苦笑道：“兄弟不是外人，跟你说说也无妨。
这不是县里头新来了个知县相公叫时文彬的么？
新官上任三把火，因听说左近盗贼蜂起，便差我们两个带着人晚上四处巡查。
昨天便让我们来东溪村这边，还要摘了村头大树上的枫叶回去交差呢。
说来也巧了，走到村前灵官庙，因见庙门开着便往里头看了看，结果你猜怎么着？
却是一个赤条条的大汉吃醉了酒，正在供桌上酣睡呢。
我和雷横两个见其行状可疑，便将其给绑了，准备抬回衙门里审问呢。
因走得口渴了，故而来晁天王庄上讨一杯水喝。”
晁盖便问道：“哦？是什么人？押在何处？可不要让他走脱了。”
雷横道：“走不脱，这会儿正在外头柴房里一条绳索在房梁上吊着呢。”
说话间，早又晁盖让人准备了早点，一面招呼众人吃饭一面对贾瑞道：“贤弟代我陪都头们做一做，我去净个手，少陪片刻。”
贾瑞知道晁盖是去看抓到什么人了，也不理会，果然陪朱仝雷横两个吃饭说话。
一时晁盖回来，众人已经吃罢了饭，雷横道：“又叨扰天王了，我们还要回去交差，就不多坐了，改日再来与天王哥哥说笑！”
晁盖也不很留，将众人送出去，有公人从柴房中将疑犯提了出来。
只见那疑犯生得五大三粗，上身赤裸着一身黑肉，头发赤红卷曲，紫黑阔脸，鬓边一搭朱砂记，上面生一片黑黄毛。
晁盖见了说道：“好一条大汉！”
话音未落，只听那汉子便喊叫起来：“阿舅，救我则个！”
晁盖一惊，假装细看了一回问道：“你不是王小三？”
汉子道：“我便是，阿舅救我！”
雷横便问道：“这人是谁？如何认得晁天王？”
晁盖道：“原来是我外甥，我家姐的孩儿。从小在这里过活，四五岁时随家姐夫和家姐上南京去住，一去了十数年。
这厮十四五岁又来走了一遭，跟个本京客人来这里贩枣子，向后再不曾见面。
多听得人说，这厮不成器。如何却在这里？
小可本也认他不得，为他鬓边有这一搭朱砂记，因此影影认得。如何在这里又做了贼被你们抓住了？”
说着抢过土兵手里的木棍就往大汉身上打。
汉子喊道：“阿舅，小三并不曾做贼，这次来投奔阿舅，只是昨夜里贪杯，多吃了几碗酒，便醉倒在庙里头，不想被这一群公人给抓了！”
晁盖拿起棍来又要打，口里骂道：“畜生！你却不直接来见我，且在路上贪这口黄汤。我家中没得与你吃，丢人现眼！”
第100章 智取生辰纲
两人的演技实在有些拙劣，看得贾瑞尴尬的几乎用脚抠出了一套三室两厅来。
雷横忙拦住了晁盖道：“哥哥息怒，你外甥本不曾做贼。我们见他偌大一条大汉，在庙里睡得跷蹊，亦且面生，又不认得，因此设疑，捉了他来这里。若早知是哥哥的令甥，定不拿他。”
一面让人解了绳子，又赔了不是，便要回县衙去。
晁盖忙称谢又取出十两纹银来只说给雷横朱仝并一群公人土兵路上买杯酒水解渴。
推让了一回雷横朱仝两个领着人去了。
晁盖便又对贾瑞说道：“我有话要问他，一会儿再同贤弟说话。”
贾瑞道：“你们舅甥久别，想是有许多话要说，晁大哥自行方便，不用管我。”
说着径自回房去了。
却说晁盖引着那汉子往清净房里去了，汉子道：“小人姓刘名唐，祖贯东潞州人氏。
因这鬓边有这搭朱砂记，人都唤小人做赤发鬼。特地送一套富贵来与保正哥哥。
昨夜晚了，因醉倒在庙里，不想被这厮们捉住，绑缚了来。
正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今日幸得到此，哥哥坐定，受刘唐四拜。”
晁盖受了礼问道：“你且说是什么富贵？”
刘唐道：“小弟打听得北京大名府梁中书，收买十万贯金珠宝贝玩器等物，送上东京与他丈人蔡太师庆生辰。
去年也曾送十万贯金珠宝贝，来到半路里，不知被谁人打劫了，至今也无捉处。
今年又收买十万贯金珠宝贝，早晚安排起程，要赶这六月十五日生辰。
小弟想此是一套不义之财，取而何碍！便可商议个道理，去半路上取了。
天理知之，也不为罪。闻知哥哥大名，是个真男子，武艺过人。
小弟不才，颇也学得本事。休道三五个汉子，便是一二千军马队中，拿条枪也不惧他。
倘蒙哥哥不弃时，献此一套富贵。不知哥哥以为如何？”
晁盖听了却有些犹豫不决，只说道：“壮哉！且再计较。你既来这里，想你吃了些艰辛，且去客房里将息少歇。暂且待我从长商议，来日说话。”
刘唐到了客房却想着又被朱仝雷横两个平白无故的抓了掉了半日，晁盖又破费了十两银子，心里越想越生气。
他本是个没什么脑子的人，便想着要打将过去，把二人好生教训一顿，再把银子抢回来，也让晁盖看看自己是有些本事的。
有了这个想法便按耐不住，出了门去在兵器架上抄起一把朴刀追了上去。
追上众人，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雷横朱仝都是一身功夫在身，刘唐也是条猛汉，以一敌二不落下风。
可巧吴用路过正好瞧见了，好歹劝开了，一问经过，朱仝说了。
吴用听了便新下起疑：他自幼也是在东溪村长大的，并不曾听说过晁盖有这么个叫张小三的外甥，其中必有蹊跷。
雷横只说看在晁盖面上不与刘唐纠缠，仍带人回去了。
吴用便同刘唐一路回到晁盖家中，细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晁盖及信任吴用，又佩服吴用的脑袋灵光，也不隐瞒，便将刘唐此来的目的说了一回。
吴用听了这话不由得飞快巴拉起心里的小算盘来。
他活了大半辈子一事无成，这回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富贵吗？
刘唐这人一看就是个缺心眼的莽汉，晁盖又是个优柔寡断拿不定主意的，何不自己促成这件事，到时候分上一万贯后半生也可衣食无忧了。
就算事情败露了，又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到时候带着众人投奔梁山去落草为寇，也比自己在东溪村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好。
不然像他这种人，只怕上山投奔都没人愿意收留。
想到这里便也不问晁盖愿不愿意干这一票，只说道：“果然是天赐下的一场富贵！
去年别人能取得，今年也该咱们发迹了！只是这事重大，需要细细谋划才能成。
如今已经有了晁天王、刘唐兄弟和我三人，只怕还不够。
这件事人多了不成，人少了也不成，需要七八个人就好了。晁大哥庄子上的这些人也都不能用。”
晁盖其实还没决定要不要干，毕竟他是东溪村的保正，家里又有许多良田瓦舍，一直以来过得都是小***活，要冒这个险属实有些不值当的。
可是自打喝上了贾瑞的烧酒之后明显感觉花钱速度远超以往数倍，便开始有些捉襟见肘起来，若是真能发一笔横财自然是好的。
又听了吴用的口气倒是颇有些成竹在胸的意思，便说道：“如此咱们就计划机会！既然吴学究说我庄上的人都不可用，却不知你看贾瑞如何？”
吴用忙说道：“晁天王和贾瑞才认识多久？这么大的事可马虎不得！
且不说贾瑞这人值不值得信任，我看他不过是一个读过几天书的商贾，这种人又不能出谋划策，又不能拿刀动枪，能做什么？
且这种人没有一个骨头硬的，若是真出了事只怕第一个便会跟官府交代出咱们的事来，岂不坏事？”
几次见面，吴用也能感觉的出来贾瑞是个一肚子坏水，而且深藏不露的，让他加入岂不是坏了自己的饭碗？
晁盖听了点点头道：“我倒是看着贾瑞像是个仗义的人，既然先生这么说了，那就算了。
却不知先生可有合适的人选？”
吴用自然早就想好了，这种事自然是要拉拢他的心腹人。
假装想了一回,一拍大腿道：“有了有了！”
晁盖大喜：“是哪里的好汉？”
吴用道：“我寻思起来，有三个人，义胆包身，武艺出众，敢赴汤蹈火，同死同生，义气最重。只除非得这三个人，方才完得这件事。”
晁盖忙问是谁，吴用道：“这三个本是三兄弟，是梁山泊旁碣石村的渔民。
本身姓阮，弟兄三人：一个唤做立地太岁阮小二，一个唤做短命二郎阮小五，一个唤做活阎罗阮小七。
这三个是亲弟兄，最有义气。小生旧日在那里住了数年，与他相交时，他虽是个不通文墨的人，为见他与人结交，真有义气，是个好男子，因此和他来往。
今已二三年有馀，不曾相见。若得此三人，大事必成！”
晁盖听了喜道：“那就劳烦先生出马去请三位好汉来我庄上一叙吧！”
第101章 通风报信
贾瑞其实心里也好奇，不知道晁盖会不会拉他入伙。
谁想等了一天，知道吴用来过了却没有叫自己。
贾瑞也识趣，便说已经住了几日，也该回去了。
晁盖因想着劫取生辰纲的事，也不很留，便将酒钱同贾瑞结清了，送出了门去。
回到郓城县城里，依旧是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不觉出来又是一个月，好男人贾瑞在外头风流快活倒也没有忘了其他的家花野花们，还抽空写了几封肉麻的信，抄了若干首小情歌上去给潘金莲、李师师和赵元奴以及还没上钩的扈三娘送去。
宋江因贾瑞在这边总不好让他看出来阎婆惜不待见自己，便时不时的仍回阎婆惜处过夜。
这可惹得一心只想同贾瑞双宿双飞的阎婆惜不耐烦，横竖看着宋江都不顺眼，只要单独相处了便要甩脸子给宋江。
宋江本就于女色上不甚在意，哪里受的这窝囊气？索性也不顾贾瑞怎么想，几乎不往阎婆惜这里来了。
贾瑞只做不知，仍是隔三差五的便往衙门跑，找宋江和雷横朱仝两个吃酒说话。
这一日，贾瑞又在县衙对面的茶肆吃茶，却见一个三十左右汉子走了进来，眼神还不住往衙门口张望，却没有一丝鬼鬼祟祟的神色。
那汉子点了一泡茶问茶博士道：“今日怎的县衙门前这般清净？”
茶博士道：“知县相公方散了衙，一应公人和告状的都散去吃饭了。”
汉子又问道：“今日县里不知是哪个押司值日？”
茶博士道：“若是小的没记错，合该是宋押司了。客观您且稍作，宋押司我认得，待他出来了我告诉你就是了。”
汉子点头称谢，一面吃茶一面仍往衙门处张望。
贾瑞却坐不住了，付了茶钱急匆匆的走了。
如果不错的话，这人定是济州府缉捕使臣何涛来了。
看来是晁盖等人劫持生辰纲的事发，被查到这里来了。
接下来便是宋江先稳住何涛，然后去偷偷给晁盖报信了。
贾瑞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他必须得赶在宋江报信之前告诉晁盖！
晁盖见贾瑞满头大汗慌慌张张的跑来了不禁有些意外：“贤弟你这是怎地？莫不是有人在后头撵着你？”
贾瑞喘了一回粗气，又看了看左近无人才问道：“晁大哥，你是不是劫了北京大名府梁中书要进献给蔡太师的生辰纲？”
晁盖直接蒙了，好半天才结巴道：“贤……贤弟你说的是什么话？怎的哥哥不懂？”
贾瑞道：“哥哥莫要哄我，性命攸关！”
晁盖正拿不定主意，却是吴用刘唐两个也出来了，问道：“贤弟从哪里听来的？”
贾瑞道：“方才我在县里，准备去找宋押司吃酒，不想他正在茶肆里跟一个外地来的工人说话，我也不好打扰，便没让他看见，想在一旁坐着等他们说完话，结果就让我听了些吓人的话来了！”
晁盖吴用同时问道：“是什么吓人的话？”
贾瑞道：“那公人自称是济州府的缉捕使臣，名叫何涛，这次来是为了什么黄泥岗劫生辰纲一案，让县衙派遣兵马来东溪村抓晁保正的！
晁大哥，你若当我是兄弟，就跟我说，你认不认得一个叫白日鼠白胜的？
那何涛说，便是拿到了白胜，他交代了你们的行迹的。”
刘唐一跺脚道：“我便知道那个白胜是个靠不住的，不是好汉！”
晁盖听了贾瑞说出白胜的名字，知道他所言不虚了，因说道：“事已至此，也不瞒兄弟，正是我们几个干的这件事！
那天那个刘唐你见过的，就是他先带来的消息，后来吴学究、阮氏三雄、白胜和公孙胜我们七个合计了在黄泥岗用计劫了生辰纲……”
吴用却不等晁盖说完问道：“何涛宋江两个还说了些什么？”
贾瑞道：“还能说什么，还说有个道士叫公孙胜、还有阮家三兄弟，对了，还有这位脸上有朱砂痣的，你不叫张小三，是叫什么赤发鬼刘唐是吧？如今都要一并拿你们归案呢！
我听他们商量的，宋江会先只身前来同你报信，安稳住你们，等到了晚上便会趁夜色来抓你们了！”
晁盖吴用二人对视一眼。
贾瑞说道：“二位哥哥，小弟只听了这些话，不敢多耽搁，便急忙忙的跑来与你们通信，何去何从，你们自己把握吧。
如今我也不敢多耽搁，这就要回去了，不然一会儿被宋江撞上了可不好说。
二位哥哥多保重，小弟告辞了！哥哥们也不必相送，还是仔细商量商量对策要紧，虽然我只是听说来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出了东溪村，贾瑞也不敢走大道，而是绕路往县城里走，同时心里头仍在向着两个问题：
首先，既然济州府都已经抓到了白胜，搜到了赃物问出口供了，为何不直接从济州府带兵过来抓，而是要拍一个何涛来到郓城县里要人出兵？
然后，晁盖这厮为什么听了宋江来报信之后没有当时就走，而是磨磨唧唧的等到了晚上，雷横朱仝带着人杀过来了才急忙忙的烧了庄子跑路？
是晁盖不信任宋江，还是他太自信、或者说太蠢？
与此同时，吴用也在想第一个问题，为什么济州府不直接发兵？
至于第二个问题，吴用不用想，他太了解晁盖了，没错，他就是蠢。
刘唐见晁盖吴用都不说话，问道：“二位哥哥，这下该如何是好？”
晁盖便重复了一遍：“吴学究，咱们该如何是好？”
吴用道：“晁天王，你觉得贾瑞这人可信么？”
晁盖道：“贾瑞这人虽然同他认识时间不长，可我觉得他不像个有什么坏心思的人。
且他能说出白胜和其他人的名字，想来果然是从官差处听来的。
不然他这么急急忙忙的跑来告诉咱们这个对他有什么好处？”
吴用又问道：“那晁天王以为宋江此人如何？”
“宋江……”晁盖想了想说道：“宋江在郓城县倒也有些名头，是个有些心机，为人处世圆滑世故的。不过我与他也不算十分相熟。”
吴用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咱们还是防备防备些好。”
正要各自回去收拾，便听得有家丁进来报：“保正，郓城县押司宋江在外头求见，说有急事商议。”
第102章 都想救晁盖
晁盖等人都是一惊，刘唐抄起一把刀来道：“果然那贾瑞说得不错，这叫宋江的不就来了么！
定然是先来稳住咱们的。晁天王，吴学究，还等什么？且等我把那厮拿了来打着问他！”
说着便要往外头去。
吴用忙拦住了：“刘唐兄弟切莫冲动。”
又问庄客道：“宋江带了多少人来？”
庄客道：“只一人一马，说有要紧事急见保正。”
吴用想了一回说道：“刘唐，你先往后头去避一避，我和天王听听他到底要说些什么话！”
刘唐只得往后头去了。
吴用并未曾见过宋江，便偷偷留了个心思，自己先不在宋江跟前露面，因说道：“天王你且请宋押司进来说话，我只在耳房里偷听。”
晁盖不疑有他，出去迎宋江。
进了厅内，晁盖问道：“宋押司为何来得如此慌张？”
宋江道：“哥哥不知，兄弟是心腹弟兄，我舍着条性命来救你。
如今黄泥冈事发了！白胜已自拿在济州大牢里了，供出你等六人。
济州府差一个何缉捕，带领若干人，奉着太师府钧帖并本州文字来捉你等七人，以你为首。
天幸撞在我手里！我只推说知县睡着，且教何观察在县对门茶坊里等我，以此飞马而来报你。
哥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若不快走时，更待甚么！
我回去引他当厅下了公文，知县不移时便差人连夜下来。
你们不可耽搁，倘有些疏失，如之奈何？休怨小弟不来救你。”
晁盖装作大吃一惊：“有这等事？贤弟大恩难报！”
宋江到：“哥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只顾收拾了快走，耽误不得。
我还要回县衙去同何涛说话，若时间长了恐生变故。”
说罢拱拱手便去了。
吴用便从里头转出来，又将公孙胜刘唐两个叫来说了一回。
晁盖道：“这便如何是好？”
吴用道：“两人说得一般无二，想来不会有差了，贾瑞说宋江会先来稳住咱们，不一时便有官兵赶到，也要宁可信了
如今也不用再多商议，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晁盖道：“却往哪里去才能躲得开官兵？”
吴用早已想好了退身之路，因说道：“我已想好，咱们只把贵重物品收拾了几担，往碣石村去。”
晁盖道：“阮氏兄弟不过是打鱼人，哪里安置得我们这许多人？”
吴用跌足道：“怎么？晁大哥还想把你庄上的庄客都带了去么？那怕是真走不脱了！
只问问愿意走的便跟着走，不愿意走的给他们些金银钱帛打发散了便是了。
碣石村那里，坐了船往北去便是水泊梁山，如今山寨头领是个叫白衣秀士王伦的，手下几百兄弟，好不兴旺，连官府都拿他没办法，咱们便投了他去！”
晁盖道：“我也想过这条路，只恐他不肯收留。”
吴用道：“我们劫取了这点金银，都给了他便算入伙了。”
晁盖叹了口气道：“也只好如此！你们几个先往碣石村去，我将庄子略处置一二便去碣石村与你们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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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贾瑞先一步回到郓城县，往县衙门口去，见何涛仍在那里等，便装作无事的进了茶肆吃茶。
坐了一会儿，却见朱仝从里头走了出来，贾瑞忙招呼道：“朱都头！哪里去？进来吃杯茶么？”
朱仝见是贾瑞便笑着进来道：“怎的贤弟独自在此吃茶？”
贾瑞道：“正要吃杯茶，再去招呼几位哥哥晚上吃酒，不想就碰见你了。宋江哥哥何在？”
朱仝道：“没见他，我方才只跟着知县相公身边听差。”
何涛听了站起身来说道：“这位朱都头，敢问知县老爷此刻在衙门里吗？”
朱仝一愣，问道：“你是？”
何涛道：“我是济州府缉捕使臣何涛，特来找知县相公有些紧急公务。”
朱仝听了不敢怠慢，忙说道：“上差何不早说？块里边请。贤弟，你且稍作片刻，我去去就来。”
贾瑞忙说道：“哥哥公务要紧，不必理会我。”
朱仝带何涛进了衙门见到知县时文彬，何涛拿出济州府文书，又将抓捕嫌犯晁盖等事说了一回。
时文彬听了大惊，说道：“这是太师府差派下来的勾当，又是如此大案，马虎不得，快讲雷横叫来说话！”
朱仝雷横两个同晁盖关系都要好，听了这话不禁心中着急。
朱仝权衡再三，说道：“大人，小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时文彬道：“朱都头但说无妨。”
朱仝道：“那晁盖是东溪村的保正，我也认得。此人到有一身好本事，如今又勾结匪类做下这等大案，想来其他几个也身手不凡。
他庄上庄客也多，咱们县里的官兵不过百余人，若是这么青天白日的杀将过去，一则恐打草惊蛇，抓不到人反使其走脱了，二则若真交起手来，恐讨不到便宜。
小人以为还应趁着夜色带了人去，打他个出其不意，把握反而更大些个。”
雷横本也有找机会放了晁盖之意，听了朱仝这话正中下怀，若是黑灯瞎火的，悄悄放走了晁盖也好掩盖，因说道：“朱都头所言不差，东溪村的庄客平日里都爱舞刀弄枪，倒也不敢大意。”
时文彬又看向何涛问道：“何使臣以为如何？”
何涛道：“自然是两位都头更熟悉情况，就依两位都头所说去办吧。”
时文彬便让雷横朱仝两人去集结土兵马步弓手，只等天色一黑便去东溪村捉拿晁盖。
朱仝出了县衙，却先往茶肆里来，见了贾瑞低声道：“贤弟，你也同东溪村的晁保正相熟，如今劳烦你去给他送个信，就说他的事发了，官府只等天一黑便要派兵去拿他，让他赶快抽身，要紧要紧！”
贾瑞装傻道：“晁大哥做了什么事？”
朱仝道：“兄弟不要多问，去传话要紧，回来再与你细说！”
贾瑞答应一声，又往东溪村去了，同时心里感叹，到底朱仝也是个重情义的汉子。
第103章 不走更待何时
再回到东溪村，果然见庄子上忙忙碌碌的，晁盖正在那里指挥人收拾细软。
见了贾瑞不禁问道：“怎的兄弟又来了？”
贾瑞急道：“大哥怎么还没走？”
晁盖道：“已经让吴学究等人先行一步了，我将庄子安置好了随后就走。这许多庄客都是跟了我多年的，不可慢待了。”
贾瑞心里骂了一句傻哔，说道：“哥哥有所不知，我回到县城里又在衙门口装作吃茶想打听些消息，却见朱都头急匆匆的走了出来，见了我便说让我给你带个话，叫你赶快走，说天色一黑官府就要派人来捉你呢！”
晁盖一听要天黑才来不禁也松了一口气。
贾瑞看着庄客将一些花瓶摆件的都仔细包好了装车，急得一把抢过来就丢在一旁摔得粉碎。
“大哥！你当是搬家呢？这些盆盆罐罐的也都收着，你是去过日子的？
逃命要紧呐！除了金银细软好携带的拿一些，剩下的不要也罢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话难道你没听过？”
晁盖点头道：“好，我便去跟他们说。”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便已经集结好了百十人愿意跟着晁盖一起走的。
晁盖道：“贤弟，我们这便去了，你且回去吧，咱们来日自有相见之时！”
贾瑞道：“大哥别急着撵我走，我还是送你们一程吧，路上若有什么变故也好帮你出出主意。”
晁盖本就是个拿不定主意的，听了说道：“那也好，就劳烦贤弟了。”
贾瑞道：“别整这些没用的了，赶紧上路！”
晁盖道：“且等我让人放起火来，烧了庄子再说。”
贾瑞听了蹙眉道：“晁大哥，好好的庄子你烧他做什么？且不去理会，走罢！”
“不烧了留给那些狗官么？快去放起火来！”晁盖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
贾瑞也没有再阻拦，却在心里骂了一句傻哔。
首先，你都抢了人家那么多东西了，现在官府的人来抓你你跑路了，把房子家具什么的给人家留下，他们没抓到你，这些东西还能变卖了弥补一点损失不是？
到时候何涛、朱仝等人回去了也好有个交代。你一把火烧了有什么好处？
其次，这把火点起来，离着老远就能看见，你这不是告诉官府的人你已经得了信跑路了吗？
这种毫不利己更不利人的事偏偏晁盖就觉得理所应当天经地义！
贾瑞已经对晁盖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了：当个哥们处绝对没问题，但是绝对不是当领导的材料。
如果一直让晁盖坐梁山头把交椅，估计比王伦能强点有限。
不一时庄内火起，晁盖同贾瑞一道带着庄客们背了细软拿了武器一道往碣石村去了。
行了一会，到底是晁盖憋不住了，悄声问道：“贤弟，你说宋江来与我通风报信是要稳住我，可他走了之后这么久也没见个官兵来，这是为何？他就不怕我真的走了？”
贾瑞自然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问道：“晁大哥，你说一个人赌博耍钱，能不能只赢不输啊？”
晁盖说道：“这怎么可能？耍钱自然是有输就有赢的。我认识的那些好赌的人，反而输的比赢的多些个。”
贾瑞又说道：“就好比掷骰子赌大小，我大小都押，是不是就能稳赢？”
晁盖想了一回说道：“这样押了，一边赢一边输，有什么意思？到头来捞不到一文钱好处。”
贾瑞道：“若是我不需要本钱，两边都押，赢了有好处呢？”
晁盖头大如斗，伸出大手咔咔的抓着头皮：“贤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直说吧，我实在捉摸不透。”
贾瑞道：“晁大哥你想，宋江来给你送信，你若逃出了安然无恙，是不是打心里头感激他？”
晁盖道：“这是自然！”
贾瑞又说道：“若是你没能走脱被拿住了，是不是宋江也有一份功劳在里头？”
晁盖恍然大悟：“果然是，这厮不过是走了几里路，说了几句话就可以两边都讨好！不管哪边赢了他都能得好处！”
贾瑞笑道：“不止这个，还有别的好处呢。你若是走脱了，上头定然会追究郓城县办事不利放走了你，到时候倒霉的是谁？是知县还是他这个押司？”
晁盖道：“自然是要先追究县令的责任！”
贾瑞点了点头道：“不错。想来晁大哥也听说过宋江在郓城县里是个爱帮扶困苦人的，出手又大方，故而得了个及时雨的称号。
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不过是个小吏，一年下来能有几两银子的俸禄？
他们家里虽然是个庄主，有点家底也禁不住他这么折腾吧？”
晁盖道：“你可别小看押司，虽然官职不大，倒是颇有些权利的，故而常有人要求到他，给他送些礼也是有的。”
贾瑞道：“可晁大哥知不知道，新来的知县时文彬是个十分清廉的官？”
晁盖又一次恍然大悟：“贤弟的意思是说，这个新来的时文彬挡住了宋江的财路，故而宋江要借这件事将这块绊脚石除掉！”
贾瑞微微一笑：“晁大哥，这都是你自己猜想的，我可没这么说！”
晁盖道：“好个黑宋三！好个算计！这可真是一石三鸟了！反倒是放走了我他得的好处更多有些！看我日后怎么和他算这笔账！”
贾瑞忙劝道：“大哥，你淡定！算账两个字可是说不上！
你想想，宋江有坑害你么？显然没有，相反他的的确确是帮了你不是？
且许多人都知道了是他给你通风报信，才让你脱线，若是你日后再跟他清算，那江湖上的人该怎么说你？你不成了恩将仇报了么？”
“嗯……”晁盖长出一口气：“那我该如何是好？”
贾瑞道：“晁大哥也不用想太多，现在还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日后你也少同宋江交往，宋江这人心里头算计颇多，稍不留神就会着了他的道了。”
晁盖听了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听贤弟一席话实在是茅塞顿开！”
正说着，听得身后不远处有马蹄声响起，有人喊道：“抓住劫生辰纲的晁盖！”
第104章 逃上梁山遇故人
晁盖听了大惊：“怎的，不是说要天黑了才会出兵来抓么？这……”
贾瑞没好气的说道：“大哥，你这一把火烧起来，隔着十里地都能看到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了，你当官差都是瞎子么？”
晁盖道：“这又如何是好？”
贾瑞强忍着踹晁盖一脚的冲动：“跑啊！此处离碣石村也不远了吧？跑到水边又有人接应，又可以往水里跑，不就得了？”
一路狂奔，贾瑞只差把肺泡给喘出来了，暮色间又见前头来了一拨人，正是阮氏三兄弟并公孙胜刘唐几个带着几十渔民来接应了。
一时后头官军中的马兵脚程块，也追了上来。
马兵到底只有几十人，晁盖和碣石村的援军加在一起是马兵的三倍，又有些朴刀、鱼叉之类的长兵器，双方便斗在了一处。
官军马不敌众，不一时便被砍翻了十余人，其他人不敢恋战，往后退去，等着步兵赶来再与之争斗。
一时进了碣石村，众人忙都往水边去。
步兵也追了上来，见众人要登舟逃走哪里肯放过？都冲上来厮杀。
贾瑞自然不管他们，早早的上了船让人往水中央划去。
晁盖却是抄起朴刀冲了上去同官兵厮杀。
雷横见了也挺朴刀来战，二人厮打在一处。
争斗间雷横不住的给晁盖使眼色，晁盖会意，知道雷横是手下留情找机会让他逃走，便只是吆喝的凶狠。
又过了几招，雷横故意卖了一个破绽，晁盖便趁势一脚踢在了雷横的小腹上，雷横哎呀一声仰倒在地。
晁盖丢下雷横，又砍翻了两个官兵，招呼一声众人跳上船去了。
那些走得慢的庄客或是碣石村村民到最后不免以少对多，或者被乱刀砍死或者被俘。
何涛见他们上了船还不肯依，也跳上一条渔船只让人追上去。
到了水面上阮氏三雄哪里还将这些官兵放在眼里？
三人嘴里叼着匕首跳下水去，只三两下便将何涛的船掀翻了。
何涛不识水性，哪里是对手，不一时便被阮小二捉了提上船来。
阮小二冷笑道：“你这诈害百姓的贪官污吏，还想捉住你几位好汉爷爷？
本该一刀剁了你丢进水里喂鱼，却暂留你一条性命让你给知府捎个话去！
就说晁天王和我等几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他若不服气，只管来水泊梁山找我们就是了，爷爷们只怕他不来呢！”
说着唰刷两刀将何涛的两只耳朵割了下来，又一脚踹进水里去了。
众人都哈哈大笑，一行人划船往梁山泊去了。
不觉来到梁山脚下，早有在码头上站岗放哨的小喽啰见了许多船只载着人驶来，忙一面往山寨中去招呼王伦等人一面喊道：“来者何人？快快停住船，不然我们可要放箭了！”
吴用让停了船，朝案上喊道：“小兄弟请了！我们是东溪村和碣石村人，因吃了官司被官府追拿，特来投奔梁山来的，还请王头领出来说话！”
果然不一会儿便见山上下来二三百人，为首的一人头戴万字巾，身穿长衫腰悬宝剑，正是梁山初代目王伦。
不等别人说话，贾瑞却在船上跳着招呼道：“林冲！林二哥！林教头！可是你么？”
跟在王伦身边的林冲定睛一看喜道：“三弟！怎的在这里遇见？”
一时间王伦这边和晁盖那边都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
见是相识的人，王伦也不好说什么，让众人上了岸。
贾瑞便当起了介绍人，先对林冲说道：“二哥，这位是晁天王，还有这位是……”
先将晁盖等人介绍了一遍，又介绍林冲道：“这是我结拜二哥，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因受高俅老贼迫害获罪发配沧州府。二哥，你不在沧州，怎么又到梁山来了？”
“咳咳……”王伦终于忍不下去了，在一旁咳了几声。
林冲只得说道：“三弟，这话一会儿再说，这位就是梁山泊的当家人，白衣秀士王伦！”
王伦这才拱手同众人见礼：“不知今日诸位好汉要来，有失远迎还望赎罪，里边请！”
众人往里头走，林冲便拉着贾瑞问道：“三弟，许多日不见，你可好？大哥可好？”
贾瑞听林冲这话故意说道：“多谢二哥挂念，小弟倒也过得去。
只是鲁大哥一回汴京没多久就被高俅的人找上门来，险些被抓了去，如今已经逃在外头不知往哪里去了。
二哥，你说他们怎么知道鲁大哥帮了你的？”
林冲略显尴尬，说道：“实不相瞒，自打离了柴大官人的庄子，董超薛霸两个人也试探着问我大哥是谁。
我因想着大哥倒拔垂杨柳的事太过出名了，他又是个和尚，只怕逃不脱，故而也没隐瞒。
我就知道大哥一身好本事，定然能化险为夷的。”
贾瑞呵呵一笑：“果然二哥好见识，大哥跑了，我一回汴京却被拿了。”
“你……”林冲脸色更加尴尬。
贾瑞还不想把林冲逼得太过了，忙说道：“好在是虚惊一场，到底小弟还有几分小聪明，又有点运气，倒是化险为夷了。”
林冲道：“我就知道三弟是个聪明人，定然有法子化解。”
说话间已经到了聚义厅中，王伦命杀猪宰羊款待晁盖等人，又问起如何想起来上梁山了。
晁盖作为一众人的大哥自然要摆个架子，吴用也是摸着胡须笑而不语。
阮小七是个心直口快的，将众人如何智取生辰纲，又如何坏了事被官府追杀，如何晁盖等人逃到碣石村，又同官兵火并的事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
东溪村一派人自然是为了做下这等大案得意洋洋，林冲等人也都称赞好胆色，唯独王伦笑而不语，表情颇有些不自然。
贾瑞看在心里也不说话，仍是同一旁的林冲说话：“二哥，你还没说，怎的就来到梁山了？是在沧州牢城营里又生了什么变故么？”
林冲长叹一声道：“再也别提，三弟当初说的不错，到底还是高俅那老贼亡我之心不死！”
第105章 我看好你
（说一下晁盖，我读水浒，觉得晁盖就是挺二的一个人，优柔寡断没有主见。
从劫生辰纲到领盒饭几乎没做出过什么正经的决定，都是听别人出主意他说好或者大喜。
被抓的时候该跑不跑，让雷横朱仝白白跟着担风险。
一开始对吴用各种言听计从，后来吴用跟宋江串通一气了，晁天王的台词都少得可怜了。
被宋江一点点架空却一点反制的手段都没有，完全被牵着鼻子走。
终于决定亲自带兵去打曾头市，还稀里糊涂的被一箭射中了大脸死了。
总结他这一生，稀里糊涂的当了老大去劫生辰纲，稀里糊涂的上了梁山当了寨主，又稀里糊涂的领了盒饭。）
贾瑞只装作不知情，问道：“是高俅又差人去沧州害你了？”
林冲道：“说来话长了。我到了牢城营，因有柴大官人的书信倒也没有吃什么苦头，还给了我个看守天王堂的差事，每天只要打扫一二即可，倒也轻省。
我只想着就这般熬上几年，等大赦即可免罪回京倒也罢了，谁知又生了变故。
差拨又让我去看守大军草料场，说是那差事也不辛苦，草料进出又有些实在的好处，我不疑有他就去了。
那日起大风，天气寒冷，我便去几里外的一处村子筛酒来御寒，哪知吃了几杯又买了一葫芦酒回去，却见草料场的草屋已经被风吹垮了。
我无处容身，只得往草场外的山神庙暂时对付一宿。
谁想到半夜听到有人声，往外一看却是火光一片，竟然是草料场燃起大火了！
那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陆谦狗贼和牢城营里两个差拨。
我藏起来细听他们说话，原来都是高俅要杀我，才让陆谦来施此毒计，即便不能将我烧死，烧毁草料场也是重罪，被抓了我定不能活。
我一怒之下冲出去将三个贼骨头都杀死了，一时无处可去，只得四处乱走。
好在被柴大官人下头的庄客抓住哦了，又巧柴大官人正在此处勘察收成，才救下我来。
留我住了几日，我因杀了人又烧了草场，恐连累柴大官人，执意要走。
柴大官人挽留不住，便同我说他和梁山上的王伦等几个头目都有往来，书信一封让我带了来投了梁山了。”
说完了自己的遭遇林冲才又问贾瑞道：“三弟，却不知我家里如何了？”
贾瑞便将自己如何安置林娘子的事细说了一回，林冲自是感激不尽。
贾瑞问道：“既然二哥在梁山这边落了草，过些天我把嫂嫂送过来与二哥团聚如何？”
林冲叹了口气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吧。现在把她接过来做什么？和我一起当山贼么？
本想着有朝一日能免了罪责，还能回去，现在看来是不能够了。
如今我有几条命案在身上，只怕一辈子都要背负着贼寇的名声了。
三弟你……你回去见了她就和她直说了吧，别再等我了，白白耽误了大好年华……”
贾瑞不知道是该称赞林冲一心一意为别人着想还是对自己的媳妇一点责任都不想承担，林冲这厮太矛盾了。
不知道林娘子听到林冲这番话会如何伤心欲绝。
且说寨里杀牛宰羊准备酒宴，众人宴饮直到晚上方休，王伦使人安排晁盖等人在客房休息了。
晁盖吃得面红耳赤，心下欢喜，对吴用等人说道：“我们犯下这等滔天大罪，若不是王头领收留，天下虽大，哪里能容身？”
吴用只是冷笑，其他人也不言语。
晁盖道：“先生何故只是发笑？”
吴用道：“兄长耿直，只是一勇。你道王伦肯收留我们么？看眼下，他只将我们当客人待了。
尤其是听小七说起咱们在碣石村杀了许多官兵后王伦脸色大变。
想来他定然是怕收留我们会担了这个罪名，惹的朝廷派大兵来剿，故而不肯收留我等。
他若是有心收留我们，只就早上便议定了坐位。杜迁、宋万这两个，自是粗卤的人，待客之事如何省得。
只有林冲那人，原是京师禁军教头，大郡的人，诸事晓得，今不得已而坐了第四位。
早间见林冲看王伦答应兄长模样，他自便有些不平之气，频频把眼瞅这王伦，心内自己踌躇。
我看这人倒有顾眄之心，只是不得已。小生略放片言，教他本寨自相火并。”
晁盖道：“全仗先生妙策良谋，可以容身。”
与此同时，在林冲房内。
贾瑞又将晁盖等人劫取生辰纲的经过大致同林冲细细讲了一回。
林冲叹了口气道：“以我对王伦的了解，只怕王伦容不下这些人。
王伦心胸狭隘，嫉贤妒能，非好汉的勾当。
当初我来投梁山，身上不过几条命案，还是带着柴大官人的书信，他都不肯容我，百般刁难才让我坐了第四把交椅。
如今来了这许多人，一个个都有一身本事胆量，又犯下这等大案，还和官兵火并，只怕王伦更不敢收留。”
贾瑞直截了当的问道：“二哥可是想杀了王伦，推晁盖做头领么？”
林冲点头道：“到底是三弟了解我！”
贾瑞又问道：“杜迁、宋万两位头领如何？”
林冲冷哼了一声道：“不是林某夸口，那两个人也是没能耐的，不足为惧。只要拿下王伦不怕他二人不肯纳降。”
贾瑞呵呵笑道：“只怕现在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林冲道：“那还等什么？我这就去同他们商议，定了此事，明天就抽空动手！”
贾瑞却说道：“二哥且慢，先听小弟再说两句。”
林冲道：“三弟请讲。”
贾瑞道：“如今梁山上到底王伦杜迁宋万三个人是一心，这边晁盖等七人自是一心。
二哥就算帮着他们除掉了王伦，只怕你仍要屈居人后了。
依我推测，二哥推晁盖为梁山之主后，吴用自会做第二把交椅，那个叫公孙胜的排第三，只怕二哥还得屈居第四。”
林冲道：“这也无妨，三弟也知道我，我欲杀王伦并不是想做大头领，只是想举荐个贤德能服众、能招贤纳士的人做头领。”
贾瑞道：“二哥再听我说说他们几人的性格。
晁盖倒是个直爽性格人，只可惜有勇无谋，遇事未免有些优柔寡断。
吴用此人性奸诈，无大才却满腹坏水，谋划些鸡鸣狗盗的勾当处处有余，若想成大事只怕不能指望。
公孙胜此人倒是智勇双全，只是他的心思不在梁山上，现在上梁山不过是一时走投无路。
刘唐完全是个没脑子的莽汉，不足为惧。
阮氏三雄也都是没有智慧的。”
林冲蹙眉道：“依你说，竟没有一人能胜任山寨之主了？”
贾瑞呵呵一笑，拍了拍林冲的肩膀道：“相比起他们来，我更看好二哥！”
第106章 宣判死刑
林冲听了摇头道：“三弟此言差矣，林冲不过也是一介武夫，若是上阵杀敌倒也罢了，要做一山之主……”
贾瑞道：“我只是这么一说，我也不会让二哥做寨主的。
你若坐了寨主，只怕杜迁宋万两个忌惮你杀了王伦，不肯与你交心，晁盖等七个也会找机会再除掉你。”
林冲看着贾瑞：“那三弟的意思是……”
贾瑞叹了口气：“王伦要杀，即便你不提出，他们也会找你来言语试探，到时候让他们先动起手来倒是被动。
寨主也要由晁盖来做，二哥只管自己韬光养晦吧，装作一副对晁盖心悦诚服的姿态就是了。
日后若是山上来了其他势力，恐还会生出变故来，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林冲沉默无言。
贾瑞似乎说了许多，好像又什么都没说。
“那……我还要不要去找他们说杀王伦之事？”
“说，自然要说！不过二哥最好别亲自动手！虽然你初上梁山时王伦百般刁难，到底是在你落难之时收留了你。若是你亲自动手，只怕会背负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头。”
林冲思忖片刻点头道：“我知道了。”
贾瑞站起身来道：“明日我陪二哥同去会会他们，二哥只管按你的心思说，至于让谁去做刽子手，看我如何说就是了。”
计议已定，二人各自睡下。
第二天一早，便到客房处去见了晁盖等人。
听到林冲前来，吴用喜道：“中了俺的计了！”
七人忙迎出来，晁盖再三谦让林冲上坐，林冲那里肯。推晁盖上首坐了，林冲便在下首坐定。吴用等六人一带坐下。
吴用道：“想不到贾贤弟和林教头还是结义兄弟，实在是有缘！”
又说了些林冲如何上山、高俅如何奸诈、柴进怎的豪杰的话，吴用又对林冲道：
“据这柴大官人，名闻寰海，声播天下的人，教头若非武艺超群，他如何肯荐上山？
非是吴用过称，理合王伦让这第一位头领坐。此合天下公论，也不负了柴大官人之书信。”
林冲道：“承先生高谈。只因小可犯下大罪，投奔柴大官人，非他不留林冲，诚恐负累他不便，自愿上山。
不想今日去住无门，非在位次低微。且王伦心术不定，语言不准，失信于人，难以相聚。”
吴用装傻道：“王头领待人接物，一团和气，如何心地倒恁窄狭？”
冲道：“今日山寨天幸得众多豪杰到此相扶相助，似锦上添花，如旱苗得雨。
此人只怀妒贤嫉能之心，但恐众豪杰势力相压。
昨日因见兄长所说众位杀死官兵一节，他便有些不然，就怀不肯相留的模样，以此请众豪杰来客房里安歇。”
吴用便道：“既然王头领有这般之心，我等休要待他开口撵我们去，自投别处去便了。”
林冲道：“这是哪里话？诸位好汉能来是梁山幸事，岂可因王伦气量狭小不容便去了？”
吴用道：“王伦是梁山之主，若不肯收留又待怎地？”
贾瑞实在听不下去了，说道：“晁大哥，吴学究，几位哥哥，我昨夜里已经同二哥商量过了，梁山若是仍由王伦这等人当寨主，再没有半点前途。
我二哥的意思是，看一会儿王伦那厮怎么说。
若是他肯留下诸位，怎么都好说，如若不然么……”
贾瑞以手做刀做了个劈砍的姿势：“我二哥愿意助你们除掉王伦，推晁大哥取而代之！”
晁盖吴用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贾瑞将话说的如此直白到让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喧宾夺主之事恐不太好吧？”吴用说道。
晁盖也说道：“就算是真行此招，杀了王伦也该推林教头为寨主！”
林冲道：“小人何德何能，如何做得山寨之主？林某愿推晁天王为主。”
刘唐一拍桌子道：“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先一刀砍了王伦，到时候再计议不迟！大不利咱们兄弟轮番做寨主，一人一天！”
贾瑞道：“我和二哥都是这个意思，晁天王为寨主，吴先生做军事，梁山定可以蒸蒸日上。”
吴用忙摆手道：“这可使不得，我何德何能，能做军师？依我说，贾瑞兄弟智谋过人，临危不乱，倒是该做军师！”
贾瑞呵呵一笑：“真不好意思，我过两天还要回汴京呢。先生不会以为我也要在梁山落草吧？”
吴用晁盖等人一阵无语，确实，贾瑞又没有做不法之事，为何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要跟他们上梁山？
贾瑞道：“我二哥就是这个心思了，晁大哥，你们也商议商议吧，想来中午时分王伦便会再准备酒宴，而后表态了。”
说罢同林冲一道去了。
晁盖便问道：“先生以为如何？”
吴用道：“既然林教头已经表态了，就依他所说吧。杜迁宋万两个不足为惧。”
当日没多时，只见小喽啰到来相请，说道：“今日山寨里头领，相请众好汉去山南水寨亭上筵会。”
晁盖道：“上复头领，少间便到。”
小喽啰去了，吴用道：“成败就看此一举了。”
众人都藏了兵器在身上一径投南山水寨里来。
王伦、杜迁、林冲、朱贵都出来相接，邀请到那水亭子上，分宾主坐定。
王伦介绍道：“这位是朱贵，绰号旱地忽律，在水泊对面经营客栈，专管打探消息。今日闻得众位好汉来了特来相看。”
众人又见了礼，一时酒菜摆下，觥筹交错。
晁盖吴用等人言语询问上山聚义一事，王伦便拿言语支开避而不谈。
看看饮酒至午后，王伦便招小喽啰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不一时便有几人托着木盘上来，盘中都是几锭大银。
王伦便起身把盏，对晁盖说道：“感蒙众豪杰到此聚义，只恨敝山小寨是一洼之水，如何安得许多真龙。聊备些小薄礼，万望笑留。烦投大寨歇马，小可使人亲到麾下纳降。”
晁盖道：“小子久闻大山招贤纳士，特来投托入伙。若是不能相容，我等众人自行告退。
重蒙所赐白金，决不敢领。非敢自夸丰富，小可聊有些盘缠使用。速请纳回厚礼，只此告别。”
王伦道：“何故推却？非是敝山不纳众位豪杰，奈缘只为粮少房稀，恐日后误了足下，众位面皮不好，因此不敢相留。”
说言未了，只见林冲双眉剔起，两眼圆睁，坐在交椅上大喝道：
“你前番我上山来时，也推道粮少房稀。今日晁兄与众豪杰到此山寨，你又发出这等言语来。是何道理？”
第107章 火并王伦
吴用便说道：“头领息怒！自是我等来的不是，倒坏了你山寨情分。
今日王头领以礼发付我们下山，送与盘缠，又不曾热赶将去。请头领息怒，我等自去罢。”
林冲道：“这是笑里藏刀，言清行浊的人！我其实今日放他不过！”
王伦喝道：“你看这畜生！又不醉了，倒把言语来伤触我，却不是反失上下！”
林冲大怒道：“量你是个落第腐儒，胸中又没文学，怎做得山寨之主！
你是一个村野穷儒，亏了杜迁得到这里。柴大官人这等资助你，周给盘缠，与你相交，举荐我来，尚且许多推却。
今日众豪杰特来相聚，又要发付他下山去。这梁山泊便是你的？
你这嫉贤妨能的贼，不杀了要你何用！你也无大量之才，也做不得山寨之主！”
刘唐早就坐不住了，从腰间拔出牛耳尖刀喝道：“聒噪什么？这等人，只一刀杀了了事！”
说着将桌子一掀，一把抓住王伦衣襟，右手刀便刺入了王伦小腹。
杜迁宋万朱贵三个见林冲同王伦争吵本待相劝，不想刘唐突然拔刀发难，还没反应过来，晁盖等人也拿出兵刃将三人制住了。
三人见王伦已死，哪里还敢挣扎反抗？跪在地上道：“我等也都以为林教头所说极是！”
林冲道：“梁山之主自该有德者居之，如今王伦已伏诛，林冲甘愿推晁天王为主！三位以为如何？”
杜迁等道：“甘愿为晁天王马首是瞻！”
晁盖假意推让几回，终于做了梁山第一把交椅。
吴用为军师，居第二，林冲没有动手，倒是坐了第三把交椅。
刘唐坐了第五位，阮小二坐了第六位，阮小五坐了第七位，阮小七坐了第八位，杜迁坐了第九位，宋万坐了第十位，朱贵坐了第十一位。
梁山泊自此是十一位好汉坐定。山前山后共有七八百人，都来厅前参拜了，分立在两下。
众人归附，晁盖与吴用等众头领计议：整点仓廒，修理寨栅，打造军器，枪刀弓箭，衣甲头盔，防备着朝廷派兵来剿。
贾瑞在山上厮混两日便要告辞去了，众人苦留不住，只得使人撑船将贾瑞送到案上码头。
贾瑞自回郓城县不提。
晁盖心中一直想着贾瑞分析宋江的那段话，因自己实在想不出个缘由来，便同吴用说了一回。
吴用听了贾瑞的分析也是心中佩服，嘴上却说道：“贾瑞所想的与我一般无二！”
晁盖道：“我便有些气不过，到最后他竟两边都得了好处，咱们也要感激他，他又借这件事可以除去时文彬。
如今他便好好的在郓城县当他的押司，我却抛家舍业，混成了贼。
想到此处又恨刘唐，好好的非要忽悠我去劫什么生辰纲，结果没劫到多少银两，还把家当都给陪进去了。”
吴用也叹气道：“谁想到梁中书号称十万贯的生辰纲，结果里头装的都是些砖头瓦砾？想来是故意让这一波人大张旗鼓的走来为了引人耳目！”
同时心中算计，这件事虽然是刘唐先提出来的，却是吴用撺掇着晁盖干的，阮氏三雄等人也是他拉拢的。
若是晁盖将这笔账算在他的头上可是大大的不妙，倒不如先转移仇恨的好。
眼珠一转，因说道：“我倒是有法子可以帮着天王哥哥出一口恶气。”
晁盖听了忙问道：“你说！”
吴用道：“宋江不是一直想有个好名声么？咱们就来个将计就计，替他四处扬名，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是如何不顾性命来给我们通风报信的……”
晁盖听了大喜道：“正是，如此一来看他还能不能安生当他的押司！”
吴用又说道：“他既然有恩于我们，天王也不可失了礼数，何不让刘唐去往郓城县走一趟，给宋江带些财物以示感谢？”
“让刘唐去？这……”晁盖挠了挠脑袋一拍掌道：“很是！就该他去最好！先生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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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回到郓城县里只装作继续在县城做生意，仍旧常和宋江、朱仝、雷横三人吃酒小聚。
只是众人都很默契不谈晁盖一事。
这日上午，刚替宋江喂饱了阎婆惜，便又溜溜达达的出门去。
走过两条巷子，却见一个大汉头戴斗笠遮住了整张脸，背着个褡包手提一把朴刀鬼鬼祟祟的只往人少的地方走。
贾瑞便跟上去，趁着箱子里没人喊道：“刘大哥！”
那汉子站住了一看喜道：“贾兄弟！”
这汉子不是别人，正是赤发鬼刘唐。
贾瑞压低声音道：“你怎的跑到郓城县城里头来了？不要命了么？没看到城门处都张贴着告示要缉拿你们？”
刘唐道：“我自小心便是了，也不瞒你说，我这次是奉晁盖哥哥的令来给宋押司送金子的！”
贾瑞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哥随我来。”
说着将他带到自己家中，关了门才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晁大哥让你送钱来给宋押司？”
刘唐道：“可不是么，说多亏了宋押司送信来才使我们得意逃出生天，故而特派俺来送些金子给宋押司表示谢意。”
贾瑞问道：“为何派你来？你认得宋押司？”
刘唐愣了愣：“俺不认得，别人也不认得啊！只有晁盖吴用二位哥哥认得。
他们两个又要主管山寨大小事，自然走不脱，便让俺来了。”
贾瑞叹了口气摇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不认得宋江，雷横朱仝却认得你！
你可是被他们抓住过的！让公孙胜、阮氏兄弟哪一个来不比你合适？”
“我这不是带着斗笠躲着人走呢么？晁天王和吴军师已经嘱咐过我小心行事了。”
贾瑞道：“你将事情始末细细讲一遍给我听。”
刘唐果然把吴用的话讲了一回。
贾瑞听罢叹了口气道：“刘大哥，我不是要挑拨你和晁大哥吴军师的关系，我只这么一说，你那么一听也就罢了。”
刘唐皱着眉头道：“是什么话？”
贾瑞冷笑一声：“若是我猜得不错，他们是想害你啊！”
第108章 贾瑞的名推理
刘唐听了这话将眼珠子一瞪：“贾瑞，你可不能胡说！好好的二位哥哥为何要害我？”
贾瑞反问道：“你先告诉我，梁山这么多人，你应该是最不合适的人选了吧？
且不说雷横朱仝两位都头都认得你，就看你这形象，一身黑肉，一脑袋红毛，脸上这么大一块记，就算不认识你的都不会以为你是个好人！
他们只怕是故意要送你往刀口上去撞啊！”
刘唐本要发作，想想贾瑞说得似乎也有些道理，遂问道：“那你说说，他们为何要害我？”
贾瑞耸耸肩道：“这我可就说不大好了。或许是卸磨杀驴？你想想，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事？”
刘唐咔咔的抓了一阵头皮摇头道：“想不道。”
贾瑞呵呵一笑：“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若是我猜得不错的话，他们还要害宋江！”
刘唐道：“你这话又不对了！我奉命来给宋江送金子，怎么又成了害他了？”
贾瑞倒了一杯茶给刘唐：“你听我慢慢给你说。首先，晁大哥让你带一百两金子并不是给宋江一个人的是不是？”
刘唐道：“是啊，晁天王说宋江、雷横朱仝三个人都有恩于咱们，这金子是送他们三人的。”
贾瑞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宋江、雷横、朱仝三人之间从来没有通过气要救晁盖，这些事都是他们私下自己做的？”
刘唐道：“兄弟，你就别和哥哥绕圈子了，你这么说我越来越糊涂！”
贾瑞道：“这么说吧，晁盖是想让他们三个人知道，他们如今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若是出了事，谁也跑不了！可晁盖为什么要坑他们三个人呢？分明他们都想帮他忙才对……”
最后一句贾瑞好像是在问刘唐，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一点他实在没想明白。
而且刘唐没找他没惹他，怎么晁盖偏偏要让刘唐来冒险？
看着贾瑞沉吟不语刘唐忍不住问道：“若是按小兄弟说的，他们真要害俺，可该如何是好？”
贾瑞收回思绪一笑：“刘大哥，你们劫了生辰纲，十万贯，每个人怎么也得分个一万贯吧？
先拿着这些钱跑了去，找个僻静处逍遥快活一阵子不好么？”
听了这话刘唐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快别提什么狗屁的生辰纲！竟不知是哪里出了叉子，在黄泥岗劫了十一担货物，只有一小担是金银珠宝，余下的十担都是石头砖块！”
“啊？”贾瑞呆呆的看着刘唐：“你不是在逗我吧？”
刘唐道：“我逗你做什么？担子是我们到了没人处一起打开的，也没见谁掉包。俺分了不到一百贯的财物！”
“对了！这就说得通了！”贾瑞一拍巴掌把刘唐吓了一跳。
“什么说得通了？”
“晁盖为什么要坑你啊！因为他恨你给他提供了假情报，本来说是十万贯的东西，结果只有不到一千贯！”
贾瑞兴奋得站了起来，再想想其中的细节，梁中书去年已经被劫了一次了，今年若要送肯定会多加小心。
可他为什么要找杨志这么个丢过花石纲的愣头青去押送？还找了那么多不听话的随从跟着杨志。
而且为了安全起见押送生辰纲之事定然要十分的保密才是，这个消息是怎么走漏的？
公孙胜知道这则消息也就罢了，连傻子刘唐都知道了，知道这件事的人得有多少？
只能说，是有人故意走漏了风声！
也就是说，这些生辰纲或许本来就是假的，目的就是让劫匪们劫走。
再看看蔡京听说生辰纲被劫后的反应，说明蔡京不知道里面是石头。
那么，这一切都是梁中书的阴谋！
他根本就没想过要给自己的老丈人十万贯的礼，而是找了杨志做替死鬼，弄些西贝货故意让人劫走，然后甩锅给杨志和劫匪！
梁世杰好算计啊！
晁盖这边本来是兴冲冲的奔着十万这个天文数字去的。
折合成后世的软妹币，按一贯三百文算，十万贯也是三千万的巨款了。
可晁盖费了半天的劲儿抢回来的一人分了不足一百贯，对于吴用阮氏三雄这样的穷光蛋也还罢了，对晁盖来说可是血亏啊！
为了这点小钱，他一个好好的村干部加土豪当不下去了，优越的小日子更没得过了，家财也被分了，还成了朝廷通缉的要犯。
更讽刺的是，他抢的钱还不如官府悬赏捉拿他的赏金高，换做别人谁不生气？
晁盖自然要把这个责任推在告诉他这个消息的刘唐身上！
大致将自己的分析同刘唐讲了一遍，刘唐顿足捶胸的赌咒发誓：
“我怎么知道这生辰纲是假？我也是听说托塔天王晁盖是条好汉才去找他想发一笔横财，这晁盖居然迁怒于我，还用这等阴毒的手段要坑害于我！我……我回去便与他理论！”
贾瑞忙劝道：“刘大哥稍安，你去理论什么？
晁盖让你来给宋江等人送金子，又没让你来自投罗网，你说不过理去的。
且晁盖吴用和阮氏三雄他们定然是一心，你孤家寡人的，能讨到便宜么？”
“那我该如何是好？”刘唐突然迷茫起来。
贾瑞自然不会收留刘唐，为了这么个蠢蛋背负起一个挖人墙角的名声实在有些得不偿失。
因说道：“若是让你继续留在梁山你能装作不知晁盖的阴谋么？
想来他这次坑你不成，一时半会也不会有再好的机会坑你了。
只要刘大哥继续留在梁山，装傻充愣，什么事别脑袋一热就往前冲，低调一点混日子应该问题不大。
毕竟晁盖要保持自己的一个好名声，一而再再而三的逮着你一个人坑，难免被别人猜忌。”
“这……我试试吧。”
“你就别同他们太亲近就是了，平日该吃吃该喝喝，对了，可以多和我林二哥走动走动。
林二哥那人，害人之心是绝对不会有的，当然，王伦是个例外~”
“那我现在……”
“你现在就老实在这里呆着，一会儿我弄些饭给你吃，再给你准备一些干粮。
等天色晚了你便摸出城去，一路上切不可耽搁，能不投店就不投，最好马不停蹄的回梁山去交差！”
第109章 落人把柄
却说自打阎婆惜冷落宋江，宋江便不大愿意往西巷里来了。
虽然贾瑞也不是个小气之人，因恐阎婆母女两个过得太好了惹得宋江生疑，故而也不好给她们太多银钱。
偏那阎婆是个贪得无厌的，虽然知道婆惜心里头想的是贾瑞，却仍想在宋江身上再刮些油水下来，因见宋江也不大来，来了也是同贾瑞等几个吃酒说话，便想着让阎婆惜再哄哄宋江，要些钱来使。
这一日便等在衙门口，只待宋江出来就上前叫住了道：“押司，多日使人相请，好贵人难见面。
便是小贱人有些言语高低，伤触了押司，也看得老身薄面，自教训他与押司陪话。今晚老身有缘得见押司，同走一遭去。”
宋江道：“今日不巧，许多公事要摆布，改日得空再去也不妨。”
阎婆哪里肯依，只拉着宋江不放。宋江纠缠不过，又不想在街上让人瞧了热闹，少不得被强拉了去。
阎婆惜见娘将宋江拉了来，心里便有些不耐烦，因问道：“是押司今日又请了贾公子等人在家里吃酒么？”
阎婆道：“今日并无什么真公子假公子，只有押司同你两个。你二人好好吃杯酒说说体己话！押司且稍作，老身这就去买些菜蔬酒水。”
说罢转身去了。
阎婆惜本不耐烦同宋江在一处，又不好直接开口撵他去，只坐着不言语。
宋江枯坐了一回也觉无趣，便要去了，谁想阎婆手脚麻利，已经买了许多时新果子，鲜鱼嫩鸡肥鲊回来，都把盘子盛了。取酒倾在盆里，舀半旋子，在锅里烫热了，倾在酒壶里。收拾了数盘菜蔬，三只酒盏，三双箸，一桶盘托上楼来，放在春台上。
三人坐定，宋江阎婆惜二个也没什么话说，只有阎婆在中间又说些疯话，又劝酒。
阎婆惜想着若是将宋江灌醉了只怕就不来缠她了，因也假意劝了几杯酒。
宋江见阎婆惜似乎有些回转之意，自己几杯酒下肚又看这妇人这几日越发的娇媚撩人，因想道：“到底是当初我养了她做外室，那时银钱也没少给，穿戴也没少买与她。
如今是我冷落了她，她心里头有些气也是难免。
今日阎婆死活拉了我来，想是没有银子使用了。
看今日又来劝我酒，且看这婆娘怎地，今夜与我情分如何。
若是她一会儿主动来迎合我，我便不与她计较往日的冷漠就是了。”
阎婆收拾了杯盘笑道：“夜深了，我叫押司两口子早睡。押司安置，今夜多欢，明日慢慢地起。”
见阎婆下楼去了，宋江便又做出一副君子的架势坐在那里，只等着阎婆惜主动投怀送抱来服侍自己。
阎婆惜心里头早没有宋江这人了，只嫌他毫无情趣，又无那些本钱，偏还要装出这样一副模样，哪里肯来俯就？故而也不说话，只在那里呆坐想些心事。
僵了一会儿，阎婆惜也不说话，合衣倒在床上睡了。
宋江见妇人不来撩拨他心中有气，暗骂了两句贱人，又吃了酒也有几分困意，便把头上巾帻除下，放在桌子上，脱下上盖衣裳，搭在衣架上。
腰里解下銮带，上有一把压衣刀和招文袋，却挂在床边栏干子上。脱去了丝鞋净袜，便上床去那婆娘脚后睡了。
熬到了五更天，外头梆子声将宋江吵醒，见阎婆惜仍旧面朝里躺着，宋江不由得大怒，心下暗暗发誓再不给这婆娘一文钱。
便起身穿了衣服戴了头巾也不洗脸，骂了句贱人，出门往衙门里去了。
阎婆惜也醒来了，只是假寐，听宋江走了便坐起来啐道：“好个没脸的，自己不能，偏要怨别人！搅了老娘一夜睡不着，还只指望老娘陪气下情，当我是粉头？谁耐烦理睬你？你不来倒是大家清净！”
下床穿鞋，却看见床头栏杆上搭着条紫罗銮带。
婆惜见了冷笑道：“黑三急忙忙的走，落了銮带在我这里，看我丢进阴沟里头去让你没得戴！”
伸手一提，提起招文袋和刀子来，只觉袋中沉重，往里头一摸，竟然是一块黄橙橙的金子！
再一摸又是一封信，阎婆惜打开来看不由得大惊：这信正是晁盖托刘唐送来给宋江的书信，上头有许多见不得人的事。
阎婆惜见了冷笑道：“原来这黑宋三于床笫之事不能，做贼倒是好胆魄！这不是通贼么？且看我拿了这信问他，同他要了这一百两金子，然后同我那瑞郎离了这里远远的过小日子去，不胜过偷偷摸摸的好？”
想到这里突然又想到贾瑞平日里常与她说，不可贪图不义之财，更不可逼得宋江狠了，若是逼得他狗急跳墙可不好。
可她抓住了宋江的把柄又如何肯轻易放过？想了一回，还是应该同贾瑞商量商量得好。
又想着宋江不见了招文袋定然会回来找，到时候难免口舌，倒不如先让阎婆给藏了，自己只推不知。
想着便下楼来推醒了阎婆，将书信并金条给她说了一回。
阎婆见黄橙橙的一根金条，听说还有九根，哪里有不眼馋之理？因说道：“这黑厮果然不是好货！一会儿等他回来，且看他怎么说！”
且说宋江出了门，正看见街上卖汤的王公。
王公见了是宋江笑道：“宋押司为何这早来？”
宋江只得说道：“便是夜来酒醉睡得迷了听错了更鼓。”
王公道：“押司必然伤酒，且请一盏醒酒二陈汤。”
宋江正无处可去，便坐了道：“最好。”
那老汉浓浓地奉一盏二陈汤，递与宋江吃。
宋江吃着汤，想起自己平日里吃他的汤并未给过一文钱，只是口上许了他一副棺材，正巧昨日刘唐来送金子，这两天手头富裕了，何不就给了他？
想着便往腰间一摸，不由得大吃一惊：“苦也！昨日将招文袋挂在那贱人床头栏杆上了，今日一早走得匆忙忘了取，里头的金银倒还是小事，那封信若是落在旁人之手如何了得！”
因急急忙忙的便往回跑去。
第110章 宋江萨日朗
回到阎婆惜家中，也顾不得，径直上了二楼再往栏杆上一摸，哪里还有什么招文袋？
见阎婆惜仍倒在床上睡着，只得硬着头皮问道：“姐姐？姐姐醒来。”
阎婆惜只做没听见。
宋江只得用手去推阎婆惜道：“姐姐醒醒，我那招文袋劳烦拿来还与我吧。”
阎婆惜坐起身来道：“老娘正做好梦，是谁来搅扰？”
宋江道：“你晓得是我，装什么糊涂？还请姐姐行个方便，将那招文袋还我，宋某自有重谢。”
阎婆惜道：“什么招文袋？不曾见！”
宋江只得又陪笑道：“我就挂在这里，怎么不得见，难道这屋子里除了你我还进来别人不成？”
阎婆惜听了冷笑道：“怎么进不来别人？隔壁的张三李四都来得！你一走他们就来了！”
宋江听了又急又气，火气也压不住了，怒道：“你这贼贱人，快快将招文袋与我拿来，好多着呢！”
阎婆惜也怒道：“好你个贼宋三！你身为朝廷吏员，却暗中勾结梁山上的匪盗劫了蔡太师的生辰纲，这会子反倒骂我是贼？”
宋江听了大惊，忙去遮掩阎婆惜的嘴：“不可大声，不可大声！”
阎婆惜一把甩开宋江的手道：“将你的脏爪子拿开了！”
宋江又赔笑道：“姐姐莫要叫嚷，我与晁盖不过是旧相识，我并没有参与劫生辰纲之事。”
阎婆惜冷笑道：“是了，你是个没胆识又没本事的，哪里敢做这等事？你不过是个通风报信在官府里做内应的罢了！”
宋江道：“并没有的事！”
“没有？没有好端端的那个晁盖为何要送你一百两金子？”
宋江也知道同阎婆惜说不出道理来，便说道：“你只将书信还我，那些金银我都不要了！”
阎婆惜到：“袋中只有一条金，你打发街边乞丐么？信中可说是予了你百两黄金呢！”
宋江道：“也不瞒大姐，确实带了百两金子给我，我却只收了一条，其余的让其带回去了。
你若要金子也不难，只把书信给我，我改日筹措了金子送与你如何？”
阎婆惜冷笑道：“你当我是呆子么？这会子你有把柄在老娘手中自然怎么都好说，若是你拿了去，说话还作数吗？”
宋江忙说道：“自然作数！宋某不才，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丈夫！”
阎婆惜听了这话哈哈笑道：“说一不二我倒不知，我知道你是个数一二三四五便完事的、不中看也不中用的绿头王八！”
宋江本来就憋着火左一声姐姐又一个大姐的叫着，这会子被阎婆惜揭了伤疤不由得怒从心起，指着阎婆惜的鼻子骂道：
“你这贼**，少说这些没用的！我只问你，我那招文袋你给还是不给！”
阎婆惜一巴掌扇开了宋江的手指道：“想要也不难，只将金子拿来！”
宋江一时哪里能筹那许多金子？又恐那封书信在阎婆惜手中夜长梦多，就要用蛮力抢夺。
想着这屋内并无藏东西之处，定然是被阎婆惜藏在被子中了，便上手去扯阎婆惜的身上的被子。
阎婆惜也有了火气，一面拉扯被子一面一脚踹出，正踢在宋江要害处。
宋江吃痛哎吔一声捂着小腹蹲了下去，阎婆惜又是一脚踹在宋江面门上，宋江顿时鼻血长流仰面摔倒。
阎婆惜见宋江这般狼狈模样不禁哈哈大笑：“果然是个脓包不顶用的！还敢与我动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么？”
宋江恼羞成怒，扎挣着爬起来，想若是再同她撕扯只怕讨不得便宜，想起楼下厨房里有刀，若是拿了刀只怕这婆娘就怕了，便忙着下楼去拿刀。
楼下阎婆子听到楼上吵闹早已醒了，见宋江下来便笑道：“怎的宋押司去而复返？一大早的就和婆惜吵闹什么？”
“哼，你那好闺女她……”话未说完，宋江不由得一双眼珠子瞪得老大。
往阎婆身后看去，她的床上那不是自己的招文袋吗？
那阎婆顺着宋江的目光往后一看不由得也大吃一惊。
原来自己起来得急了，没顾得将藏在被子下头的招文袋遮掩，正被宋江看了去！
阎婆反应倒也块，一转身便扑到床上。
宋江也一步抢进去要与阎婆争夺，到底是慢了一步，被阎婆连招文袋带着被子抱在怀里不肯松手。
“还我来！”宋江便上去抢夺。
阎婆哪里肯让宋江抢了去？她还指着这些证物敲诈宋江呢，因紧紧护着喊道：“你若再动粗我便喊起来，咱们一拍两散！”
宋江心说我打不过阎婆惜我还打不过你个糟老婆子？只要我将书信拿来一把火烧了，落得个死无对证，还怕你们么？
于是也不答话便动手去抢。
谁知阎婆虽然年纪大了也不是善于之辈，一番乱蹬乱踹下来也使宋江着实吃了许多苦头。
奈何宋江心里头憋着一口气，即便被踹得鼻青脸肿也不肯松手。
阎婆眼见宋江要将被子扯了去，一面伸出一只手来在宋江脸上一阵抓挠一面喊道：“快来人呐！可了不得啦！宋江要强健老婆子了！”
虽然手指在宋江脸上抓了几条血痕出来，谁知宋江却也是一条硬汉，咬紧牙关并不松手。
眼看着招文袋要被抢了去，阎婆也顾不得，又是一脚胡乱踹出去。
无巧不成书，这一脚再次踢中了宋江要害，宋江哎吔一声惨叫松了手。
阎婆手上争夺的力气一空，不禁也手往后一扬。虽然招文袋抢了过来，那銮带上挂着的刀子却被甩了出去。
宋江忙捡起来如获至宝：“你这贼婆娘，给不给我？”
阎婆将招文袋护在胸前冷笑道：“你这贼黑三，还敢杀人么？”
宋江先被阎婆惜羞辱了一回，这次又被阎婆骂了，关键是还没打过这两个**，又见阎婆将招文袋抱在怀里不禁恶向胆边生，一刀便刺入了阎婆子的小腹。
阎婆惨叫一声：“萨日朗！宋江萨日朗！”
第111章 好兄弟帮你
宋江一不做二不休，噗噗又是几刀，直到阎婆再没了生息才将他怀中的招文袋一把抢了过来。
阎婆惜听得楼下闹得不像，忙也下楼来，正见宋江将书信在蜡烛上点燃了烧毁，又见阎婆满身是血的倒在床上没了生气，不禁吓得魂飞魄散。
“可了不得了！宋押司强健不遂，杀人灭口啦！”
宋江烧了书信心中一块石头算是落地了，见阎婆惜往外头跑去忙追上去说道：
“你别跑，只听我说！我是个真男人，杀了人便杀了，绝对不逃！”
阎婆惜哪里顾得上这个，夺门便走。
宋江恐她又去街上叫嚷生出是非来，忙追了上去。
隔壁贾瑞早已听得这边吵闹了，已经起身过来，正见阎婆惜慌慌张张的冲出门来，一个不妨一头冲进贾瑞怀里。
见阎婆惜没事贾瑞便松了一口气，可后来见宋江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刀子冲出来又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将阎婆惜护在怀里说道：“公明哥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江见是贾瑞也冷静下来，说道：“那阎婆子无辜跟我吵闹，又羞辱我，我一气之下杀死了！阎婆惜吓着了要跑，你只管抱住了别让他胡乱叫嚷，我并不是要杀她！”
阎婆惜道：“贾公子给奴家做主！这黑宋三私通匪盗，如今有把柄落在我们娘两个手上，他要杀人灭口了！”
贾瑞呵斥道：“你这妇人好生没道理，我公明哥哥是什么人？人称及时雨呼保义，怎能做出那等谋逆造反之事来？不可胡说！”
说着悄悄的在阎婆惜身上掐了一把。
宋江听了大喜道：“还是兄弟明白！我不过是吃了几杯酒，被那婆子聒噪烦了一时失手杀了她……”
贾瑞大惊：“怎的？哥哥真杀了人了？”
阎婆惜哭道：“怎的不是？你去看看我娘可不是就死在了屋里了？”
贾瑞啪的给了阎婆惜辟谷一巴掌道：“你再吵嚷一个我看看？你是让邻里都听见么？等公明哥哥说话！”
阎婆惜果然不说话了，只抱着贾瑞的腰呜呜的哭了起来。
宋江朝贾瑞连连挑大拇哥！到底是好兄弟，能处！出了事真帮你！
贾瑞压低声音道：“公明哥哥，你……不会是真杀人了吧？”
宋江眼瞅着左邻右舍已经有人探出头来张望了，便压低声音道：“贤弟，有什么话进来说也不妨！”
贾瑞便将阎婆惜半推半拉的进了屋里。
却见阎婆倒在床上浑身是血已然没了气息贾瑞不禁大惊：“怎的？真的是哥哥你……”
宋江见这会子阎婆惜已经不吵嚷了，只是躲在贾瑞身后心里也略踏实了一些：
“不错，这婆子好生无礼，我便一刀杀了！我宋江是个好汉，一人做事一人当！
你也不用烦恼，是要公了还是私了都给你选！”
阎婆惜一面哭一面说道：“你说公了怎样，私了又怎样？”
宋江冷笑一声道：“公了还不简单？你只管往官府里头去告我杀人就是了！
你所说的那件罪证我已经烧毁了，没有物证除了告我杀人你还能告什么？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在郓城县当押司这些年，从县令相公到下头的差役土兵，有几个没得过我的好处？
到时候就怕你搞不到我，即便是杀人我也可以上下使钱判我个过失杀人，不过去流放几年就放回来了！
你到头来也捞不到一分的好处！”
贾瑞听了暗挑大拇指：不愧是宋江！
阎婆惜又问道：“那私聊又如何？”
宋江道：“私聊么，你只当没看见什么，那件事更不能提，事后我自给你一大笔钱，让你后半生衣食无忧就是了。”
阎婆惜道：“口说无凭，我如何信得你？别是你先稳住了我，事后再像杀了我娘这般将我也杀了吧？”
宋江道：“自然不会，我宋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你若不信……贤弟，你可愿意给我担保吗？”
贾瑞答道：“我……我愿意，发自肺腑的！婆惜你别闹，公明哥哥自然不会给你亏吃！”
阎婆惜想了一会儿说道：“既然贾公子也这么说了，我便信你一回，只是我娘被刺死了，官府追查下来我又当如何解释？”
宋江一听阎婆惜松了口，不禁也长出一口气，像贾瑞投来感激的目光，又说道：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同我往官府里头去，我自有说辞，只说是你家里遭了贼寇，抢劫不成杀了她就完了。”
阎婆惜又道：“那我娘就白死了么？”、
宋江咬咬牙道：“你若肯答应不再追究，我便给你……给你五千贯钱！”
阎婆惜冷笑道：“你是糊弄三岁的孩子么？只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把我打发了？”
宋江道：“贤弟愿意给我作保！我虽然一时半会儿筹措不来五千贯，每年给你五百贯倒是能给得起。
分十年给你，外加利息，一共给你十五年，每年五百贯，你道如何？
起码余下十五年内你可以衣食无忧了！”
贾瑞道：“足见公明哥哥的诚意了！”
阎婆惜才答道：“好吧，只是口说无凭，还要立个字据来签字画押！”
宋江忙说道：“这有何难？拿纸笔来！”
果然不一会儿便写了一章条子，上面只写每年愿意支付五百贯赡养阎婆惜，支付十五年，至于杀人等事自然一字不提。
阎婆惜接过来看了看才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应了你，只是我娘的身后事你也得操办！”
宋江欢喜道：“这是自然，咱们这就往衙门上去说个清楚！”
于是三人出了门往县衙去了。
谁知阎婆惜却根本不信宋江的话，她现在只想除掉宋江，一则为母报仇，二则日后再没人烦扰自己。
因此到了县衙门口，突然抱住了宋江喊道：“快来人呐！宋江啥杀人啦！宋江通匪被我娘发现了罪证，收买不得，杀人灭口啦！”
此时天已大亮，街上已经有许多行人了，见衙门口这么闹无不驻足观看。
宋江听了不由得大惊：若是普通杀人的案子，凭他的人际关系不过略花些钱，即便不能免罪也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若是被扣上通匪谋逆大罪只怕自己这点人脉就不好使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听得一人喊道：“突那贼**，怎敢纠缠我家宋押司！”
第112章 唐牛儿闹公堂
众人闻声望去，原来是街上一个二十出头的汉子。
贾瑞和阎婆惜却都不认得，宋江却喜道：
“唐牛儿，这妇人诬陷我，好生无礼，块帮我制住了他！”
原来这人叫做唐牛儿，是在街上卖糟腌过活的，平日里游手好闲又好赌，赚的银子不够他挥霍，故而常帮宋江跑腿传话赚些银钱使用。
如今听了宋江的话哪里还顾得许多，冲上去就抓住了阎婆惜的头发要同她厮打：
“你这贼**，宋押司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诬赖他？”
阎婆惜打得过宋江，却不是唐牛儿的对手，哪里有还手之力？只得松了抓着唐牛儿的手护住头发。
宋江得了自有也顾不得许多，只抬脚便跑，鞋子都跑丢了一只也顾不得了。
贾瑞见唐牛儿敢打自己的姘头哪里忍得？
偏偏又没有趁手的兵器，只得解下腰间汗巾子在唐牛儿脖子上勒住了往后头一拉：
“哪里来的贼骨头，大街上动手打起女人来了？”
唐牛儿一时呼吸不畅，只得松了手。
阎婆惜得了自由哪里肯吃这个亏？张着十指便在唐牛儿脸上一阵抓挠。
贾瑞也腾出一只手来在唐牛儿头上狠敲了几下。
正自不可开交，衙门里早有公人听到动静赶了出来，为首的正是朱仝。
朱仝也是脑瓜子嗡嗡的，这是什么情况？
贾瑞同宋江的外室合起伙来打一个街上混的帮闲？
因喊道：“一大早的这是做什么？还不快给我拉开了？”
众衙役也有认识贾瑞的，知道他是和宋江雷横朱仝都交好的，便先将牛二按住了。
朱仝问道：“贤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大哥，这事……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贾瑞只得含糊着说道。
阎婆惜哭道：“朱都头可要给奴家做主！宋江那厮方才杀了我娘，才说要来报官，如今被这厮一拉扯顺势就逃脱了！”
朱仝喝道：“放屁！你这人怎敢胡说？宋押司是什么人品我还不知道吗？他怎么会杀人？”
阎婆惜道：“都头明鉴，可以往我家里去勘验！
我娘如今还挺在床上呢，浑身是血！宋江杀人用的凶器还摆在屋里头！
我这里还有宋江那厮为了堵住我的口给我写的欠条！”
朱仝也见了阎婆惜身上有血迹，又见贾瑞在一旁给他使眼色，知道里头定有缘由，因问道：
“贤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瑞只得说道：“我也不知，我听到间壁嫂嫂家里有些动静便去看，果然见……见阎婆死在屋里了。”
朱仝大惊，也不敢太过袒护，只让人先将唐牛儿绑了，又说道：“知县相公如今已经起来了，这就告诉他知道。”
阎婆惜道：“你再磨蹭，宋江就逃的远了，都是你这都头的责任！”
朱仝只当没听见，往里头告诉了知县时文彬。
时文彬这两天正为了劫生辰纲之事焦头烂额，听了又有人命案发，还和自己县衙里的押司宋江有关，也不敢怠慢，让朱仝带了几个差役同贾瑞阎婆惜两个过去查看。
到了阎婆惜家里，只见一楼阎婆倒在血泊中已经凉了，地上扔着一把刀子还有銮带招文袋等物正是宋江平日用的。
朱仝也不敢遮掩，只得让人护住了罪案现场，又请仵作来勘验尸体。
一时又在各处翻看，赫然见着尸身怀里有一封信，拿出来一看，朱仝也不禁大吃一惊。
原来那阎婆也是留了个心眼，只将信封放在招文袋中，却将信笺偷偷拿出来贴身藏了，宋江方才慌乱也顾不得看，只将封皮给烧了。
阎婆惜手疾眼快，一把抢了过来喊道：
“诸位大老爷看好了，这便是宋江那厮通匪企图谋逆的罪证！
朱仝也不好强抢，只得说道：“你这妇人，这是罪证，块拿来给我收了！”
阎婆惜又给众人看了一回才将书信递给了朱仝：
“我娘发现了宋江和匪人勾结，要去报告官府，宋江这厮一时情急便用刀杀了我娘，这回可是人证物证都有了吧！”
朱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等仵作验尸完毕，又将阎婆惜和贾瑞带回公堂上。
也不敢隐瞒，只将所见的事同时文彬说了一回。
时文彬听了大怒：“这还了得！
难怪派这许多人马趁夜色去抓匪首晁盖都抓不到，原来竟然是衙门里出了宋江这个细作！
来人呐！快快遣人去捉拿凶犯宋江！
这个唐牛儿是不是宋江同伙？先押入大牢等候审问！”
差役们答应一声去了，那边阎婆的尸首也被抬了过来作为物证。
阎婆惜作为苦主，使人送回到家里去了。
贾瑞本也想回去安慰，却被朱仝拉住了：“贤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瑞苦笑摇头道：“我也不大清楚，等我被吵醒了开门看时已经看见阎婆死在那里了。”
朱仝听了便知道果然是宋江杀了人不假了，因轻声说道：
“贤弟，宋押司和咱们都是过命的交情，即便宋押司错手杀了人想来也是事出有因，需要想法子帮他遮盖一二才好啊！”
贾瑞点头道：“哥哥所说不差，我也正是这个意思。
可如今知县老爷已经发签抓人了，且看公明哥哥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吧。
不过这书信倒是对公明哥哥大不利，该怎生开脱才好，朱大哥可有主意吗？”
朱仝道：“一时我哪里想的来什么主意？如今人证物证都有，贤弟，你是个聪明人，到底也想一想！”
贾瑞假装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说道：“这样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朱仝大喜道：“你说说看！”
贾瑞道：“虽然那信中是晁盖写给宋江的，谁知道是真是假？
或许是有人伪造要陷害宋公明哥哥呢？难道还能把晁盖抓来核验笔记？”
朱仝听了双眼一亮：“果然贤弟反应得快！”
贾瑞又说道：“我的意思是，先将公明哥哥通匪的这一条罪状撕虏开了，至于杀人的事，是误杀还是另有隐情，咱们再慢慢计议了。
至于阎婆惜那边，虽然是死了娘，到底她得活着不是？
人死不能复生，咱们就想法子筹措些银子来先暗地里赔给她，一时将她稳住了，再想法子慢慢让她改口。
俗语说得好，民不举官不究，若是苦主都不追着不放了，只怕再活动也轻省许多了！”
第113章 贾瑞献计
朱仝听了大喜道：“贤弟这脑子果然够用，我听说宋江哥哥出了这事便有些慌了，到底还是你头脑清晰，人也冷静，说得一点都不差，只是……”
贾瑞因问道：“只是什么？”
朱仝道：“只是我看贤弟倒是和那阎婆惜颇为熟识，又是在隔壁住着，这如何去劝那婆娘，只怕还是要落在贤弟的身上了……”
贾瑞长叹一声道：“这算什么！为了宋江哥哥，别说是去劝她了，就算是倾尽我全部家当，或者出卖点色相小弟也在所不惜！”
朱仝不由得鼻子都有些发酸了，狠拍着贾瑞的肩膀说道：“宋押司能识得你这样的好兄弟，此生无憾了！”
贾瑞也拍了拍朱仝道：“朱大哥别这么说，你不也是在为公明哥哥的事发愁么？
衙门里需要如何协调都靠哥哥了，若是使银子，小弟那里还有！
至于阎婆惜，我权且硬着头皮一试吧！”
朱仝道：“好兄弟！啥也别说了，你却回去，这边交给我！”
二人作别，贾瑞回到西巷里，先往阎婆惜家里去。
只见血迹犹在，阎婆惜躲在角落里哭得双眼红肿。
贾瑞也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到底是同自己有夫妻之实的人，虽然阴差阳错使得阎婆成了替死鬼，阎婆惜唯一的亲人也是死了。
阎婆惜见了贾瑞哭着扑进怀里道：“相公要给我做主！”
贾瑞轻抚安慰道：“这是自然，你放心便了。”
哭了一回，阎婆惜心绪也渐渐稳定下来，贾瑞才问道：
“你想将宋江怎的？是要他的命，还是让他倾家荡产名誉扫地？”
阎婆惜摇头道：“奴家哪里还有什么主意？”
贾瑞道：“依我说，宋江那人是个沽名钓誉之徒，若是让他偿命倒也便宜了他，还不如让他落得个臭名声，如此一来他定然生不如死，你道如何？
咱们再想法子狠狠敲他一笔，让他以为有两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阎婆惜道：“都听相公做主。”
不说贾瑞如何安慰阎婆惜，单说知县时文彬派人去捉拿宋江。
那些公人许多也受过宋江的好处，只是上命难为，便往宋家庄宋江家中去拿人。
谁知回来却报宋太公因说宋江不孝忤逆不肯本分生理，要去做吏，百般说他不从。
因此宋太公数年前，本县官长处告了他忤逆，出了他籍，不在宋家户内人数。
如今宋江犯了案也未逃回宋家庄，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谁知衙门中却有个叫做张文远的，也是押司，早就对宋江心怀不满，一心想取而代之，因对时文彬说道：
“大人明鉴，俗语说得好，为官容易做吏难。
宋江当吏多年，又爱结交江湖人士，恐日后出事累及家人，故而才早年做下了这假文书，实在是狡诈异常！
这郓城县里谁不知道宋江有个绰号叫‘孝义黑三郎’？这等人怎能同其老父断绝关系？其中必然有诈！
大人应将宋江父兄都拿到衙门来审问，想来宋江定然被他们藏匿在什么地方了！”
时文彬听了深以为然，便让朱仝雷横两个亲自带人去宋家庄再搜捕宋江，并提宋太公和宋江之弟宋清来衙门里问话。
朱、雷二都头领了公文，便来点起土兵四十馀人，径奔宋家庄上来。
宋太公得知，慌忙出来迎接。
朱仝、雷横二人说道：“太公休怪，我们上司差遣，盖不由己。你的儿子押司，现在何处？”
宋太公道：“实不瞒二位都头，我这逆子宋江，他和老汉并无干涉。
前官手里已告开了他，见告的执凭在此。已与宋江三年多各户另籍，不同老汉一家过活。亦不曾回庄上来。”
朱仝道：“虽有文书，到底我们奉公文来，好歹让我们搜检搜检，也好回去交差。”
宋太公道：“都头请便。”
朱仝便自陪着宋太公说话，让雷横带人找了一圈，哪里得人？
朱仝道：“我再去看一圈，雷都头且稍等。”
说着也不带人，走入佛堂内，把门栓了，去把供床拖在一边，揭那片地板来。
板底下有索头，将索子头只一拽，铜铃一声响，宋江从地窨子里钻将出来，见了朱仝，吃了一惊。
朱仝道：“哥哥莫慌，难道你忘了，这处藏人的地窨子还是你当初告诉我的？
兄弟今日也并非来拿你的，只是有些话要告诉你知道。”
宋江忙问道：“是什么话？”
朱仝道：“如今哥哥这件事怕不是躲两天就能躲得过的。
晁盖给哥哥的书信已经在阎婆的尸体上找了出来，这通匪的罪名若是坐实了可麻烦得很。”
宋江听了大惊：“怎的？我杀了那贼婆烧了书信，难道只烧了个信封？”
朱仝道：“我以为这件事万万不可认下了，若是真顶了个勾通梁山贼寇的罪名，只怕难做。
好在如今晁盖已上了梁山，恐难以缉拿归案，这封书信到底是不是他写的也难对证。
只要让阎婆惜认下了这书信是阎婆找人伪造的要以此相要挟勒索哥哥，哥哥无奈之下才错手杀了阎婆。
如此以来罪名就小了许多，哥哥以为如何？”
宋江听了说道：“若是真能如此自然是好的，只是阎婆惜那贱人如何肯承认？”
朱仝道：“这就要看贾瑞那边说的如何了。
哥哥跑了之后我和贾瑞商议了一回，官府这边的事我来发落，阎婆惜那边就由贾瑞去开导说服了。
能不能成，还要看贾瑞的能耐了。
想来光凭一张嘴也不好说，只怕还要哥哥花些银子，那妇人得了好处，再加上贾瑞兄弟能言会道的，或许能说得动她。”
宋江听了不由得一愣：“这贾瑞……没想到还是个重义气的男子，我只以为他不过是个唯利是图又油嘴滑舌的商贾呢。”
朱仝道：“患难见真情！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外头雷横同其他人都在等着我呢，我这便要去了。”
宋江忙说道：“正是，兄弟要是用银子只管来庄子上同我爹要就是了，我一会儿自会同他说。”
朱仝道：“便是如此，我先去了。”
说着看着宋江又钻进地窨子，盖好了盖子朱仝方去了。
回到县城里又找到贾瑞，贾瑞苦笑道：“我的哥哥，人家是死了娘的，怎么也得伤心难过上两天不是？
现在就去说给她银子让她改口供，还要让死人蒙受不白之冤，这话你让我怎么说出口啊？”
朱仝陪笑道：“话是这个话，我也没说让贤弟现在就去说和。只是你想着这个说辞就是了。
只要让她认下了那书信是阎婆为了敲诈宋押司自己伪造的，其他什么都好说。
宋太公那边也说了，花些银子也使得，都看兄弟这边怎么劝了。”
贾瑞说道：“嗨！不用提银子，到底还是先帮公明哥哥洗脱罪名是正经的。
只是，就算把通匪的罪开脱了，这杀人的事难道也能洗干净？”
朱仝道：“兄弟你不是衙门里的人，有些勾当不清楚。
杀人的事怎么能和通匪比呢？梁山上那些人干的可是造反的勾当，是诛九族的大罪。
若是这个罪名坐实了，必然要将海捕文书发到各个州府去，到时候只怕插翅也难逃了。
如果只是杀人，不管是故意还是过失杀人，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等风波平息一些了往外头去躲一躲就是了。”
“原来如此！”贾瑞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等阎婆惜情绪稳定一些了我便慢慢的跟她说吧。
想她一个妇道人家，往后又没了倚靠，若是能因这件事得些银钱后半生无忧或许能答应呢？”
朱仝道：“如此最好了！”
第114章 兄弟受委屈了
回到县城里朱仝又找到贾瑞问起安抚阎婆惜之事。
贾瑞苦笑道：“我的哥哥，人家是死了娘的，怎么也得伤心难过上两天不是？
现在就去说给她银子让她改口供，还要让死人蒙受不白之冤，这话你让我怎么说出口啊？”
朱仝陪笑道：“话是这个话，我也没说让贤弟现在就去说和。只是你想着这个说辞就是了。
只要让她认下了那书信是阎婆为了敲诈宋押司自己伪造的，其他什么都好说。
宋太公那边也说了，花些银子也使得，都看兄弟这边怎么劝了。”
贾瑞说道：“嗨！不用提银子，到底还是先帮公明哥哥洗脱罪名是正经的。
只是，就算把通匪的罪开脱了，这杀人的事难道也能洗干净？”
朱仝道：“兄弟你不是衙门里的人，有些勾当不清楚。
杀人的事怎么能和通匪比呢？梁山上那些人干的可是造反的勾当，是诛九族的大罪。
若是这个罪名坐实了，必然要将海捕文书发到各个州府去，到时候只怕插翅也难逃了。
如果只是杀人，不管是故意还是过失杀人，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等风波平息一些了往外头去躲一躲就是了。”
“原来如此！”贾瑞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等阎婆惜情绪稳定一些了我便慢慢的跟她说吧。
想她一个妇道人家，往后又没了倚靠，若是能因这件事得些银钱后半生无忧或许能答应呢？”
朱仝道：“如此最好了！我过两天把这话告诉宋押司知晓。先代他谢谢兄弟了！”
贾瑞一脸正色道：“朱大哥这话见外了！咱们兄弟是什么交情，如今公明哥哥落难，焉有不管之理？”
七日后，贾瑞终于在朱仝陪同下在宋家庄见到了“失踪”许久的宋江。
听闻阎婆惜愿意改口供说那书信是阎婆伪造的宋江不由得大喜，拉着贾瑞道：“多亏兄弟！多亏兄弟了！”
贾瑞一脸愧色道：“公明哥哥快别说这个了，为了一句话，竟让哥哥破费了五千两银子，那婆娘实在是太贪婪了！”
宋江忙说道：“不多不多！只要能把通匪的罪撕落开了，再多花些也是情愿的！”
一旁朱仝说道：“哥哥有所不知，为了让阎婆惜改口，老弟还将自己在郓城县的生意也让给她了！”
宋江听了又是感激又是惭愧：“这……这贼贱人，怎么还跟兄弟张开口了？你再去同她说，要银子只管说话，怎么来要你这桩生意？”
贾瑞忙劝道：“哥哥不需动怒，不过是一桩小生意何足挂齿？
我也是看她也可怜，没了亲人又没了倚靠，就当给她个活命的事了。
且也不像朱大哥说的那般，不过是给她些股份罢了，不然她一个妇道人家还能真的经营这样的买卖？”
宋江道：“那妇人果然是好算计！她怕自己经营不好买卖，只要股份，如此一来每年都能坐等分钱了！实在是让贤弟破费了，这银子合该哥哥出才是！”
贾瑞道：“哥哥，咱们亲兄弟，何必算这些小帐？这些银子都是身外物，不提也罢！只要能帮着哥哥减了罪就是好的。”
宋江感动不已，拉着贾瑞的手道：“好兄弟！我就知道我宋江不会看错人！
只是哥哥还是要多说一句，那婆娘是个脸酸心狠的，兄弟你可不敢对她掉以轻心，不然日后恐像哥哥一样吃了大亏去！”
这句话却似触痛了贾瑞的心事，不由得红了眼圈就要给宋江跪下：“哥哥，是我对不住你啊！”
宋江忙拦住了问道：“兄弟这是哪里话来？”
贾瑞支吾道：“我……我……那妇人不但要银子和我酒坊的股份，还让我，还要我陪她……
公明哥哥，我知道她是嫂子，可我也是实在没法子，若不答应她她便不肯改口供！
小弟也是被逼无奈才做出了对不起你的事，还望哥哥体谅！”
宋江头上绿光一闪，顿足道：“这贼银妇！怎能如此厚颜无耻！早知道要让兄弟你受这样的委屈，我……我宁可背负上个通匪的罪名也就是了！我这就去杀了那贱人！”
贾瑞心中冷笑：你少在这里装好人！
“哥哥这是什么话，为了救你，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好在她已经答应了。”
朱仝也劝道：“哥哥不可意气用事，贾兄弟费了多少周折才促成了这件事，哥哥切不可一时冲动坏了大事！”
宋江痛哭流涕，拉着贾瑞的手哭道：“好兄弟，你受委屈了，你的恩德哥哥再不敢忘，来日必有报恩之时！”
受了委屈的贾瑞反而安慰宋江道：“哥哥别说这个了，如今到底你身上还背着一条命案，虽然不至于死罪，总是要刺配充军的。
到底该先计议计议往哪里去躲上个三两年，等事情过去了再回来才好。”
宋江说道：“也不瞒贤弟，愚兄已经想好了三条退路了。
一是沧州横海郡小旋风柴进庄上，二是青州清风寨小李广花荣寨中，三是白虎山孔太公庄上。”
贾瑞道：“依我说，还是柴大官人庄上稳妥些！毕竟他是有丹书铁券的人，寻常官府不敢去他庄上拿人。且沧州又离得最远，自然也是最安全的。
我同柴大官人又有些交情生意，哥哥要去投柴大官人庄上，小弟也可与哥哥结伴而行，好歹路上有个照应！”
宋江道：“我也是想着往柴大官人那里去呢，若是能有贤弟引荐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贾瑞道：“我还有个主意，咱们只扮作是贩酒的客商，雇上几辆太平车，再找几个脚夫，拉着几车酒出城去，公明哥哥扮作车夫混在队伍中，到可以掩人耳目。只是哥哥要受些委屈了。”
宋江听了喜道：“这个主意最稳妥！宋江马上就是沦落天涯之人了，哪里还顾得什么委屈不委屈？”
众人又计议一回方散，宋江如何筹措银子自然不用贾瑞关心了。
贾瑞也得回去继续安抚阎婆惜，还要准备送宋江北上去柴进庄上，不在话下。
第115章 美名远扬
又过了几日，宋江终于筹凑够了五千两银子给了阎婆惜。
那边开庭重审，阎婆惜便改了口供，只说那书信是阎婆私造的故意塞进宋江的招文袋中而后再翻出来以此要挟敲诈宋江。
宋江杀阎婆一案最终被定性为阎婆敲诈勒索在先，宋江一怒之下误伤人命。
如此一来不过是普通命案，且苦主也得了赔偿，不十分追诉，捉拿宋江便不是十分要紧的事了。
又过了几天，贾瑞便雇了几辆车，让宋江扮作脚夫，又有宋江的弟弟宋清陪着一行人往北去了。
这一日翻过一座岗子，望见前面有一座酒店，挑着一面招旗在门前，上面写着“三碗不过岗”五个大字。
宋江见了笑对贾瑞道：“怎的，这处也是贤弟的生意么？三碗不过岗，好大口气！”
贾瑞笑道：“正好到了饭口，腹中饥饿，咱们便去尝他三碗！”
进了酒店落座，宋江道：“主人家，将你那三碗不过岗的酒筛来与我们吃！再将些菜蔬来佐酒！”
酒家答应一声拿来酒菜碗箸。
宋江吃了一口酒赞道：“这酒倒也有些力气，只是说三碗不过岗终究有些过了。”
酒家笑道：“我这酒叫做‘透瓶香’，又唤做‘出门倒’，可是数一数二的烈酒！初入口时，醇醲好吃，少刻时便倒。”
宋江笑道：“亏你还是个开店的，恁的少见识！我这位兄弟做的酒才是烈酒，你这不值一提！”
酒家只不信，贾瑞便说道：“正好我车上也带着些酒呢，便开一坛来与你吃，咱们比一比如何？”
酒家一脸不屑道：“那小的倒是要长长见识了。”
贾瑞却说道：“你若不信，咱们便赌一场如何？你可是这酒店的东家么？”
酒家道：“小人便是东家，不知公子要赌些什么？”
贾瑞嘿嘿一笑：“若是我的酒比你的这透瓶香烈，你把你这酒店卖与我如何？”
酒家问道：“若是公子输了又怎样？”
贾瑞道：“若是输了，我便将我带着的酒都白送了你！”
宋江听了也笑道：“贤弟，他这酒肆地方偏远，你买它做什么？”
贾瑞小声道：“我想着若是把那阎婆惜安置到这里来岂不省心么？”
宋江听了大为感动，原来贾瑞都是在替自己着想啊！
那酒家却动起了心思。
景阳冈这处人流本就不多，他的酒店也不过是勉强维持而已，如今又传闻景阳冈上来了一只大虫，使过往行人越发的少了，生意也是一日不如一日，若是真给这傻子买了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因笑道：“公子莫要拿我消遣，你是个过往的客人，要我这官道上的酒店做什么？”
贾瑞道：“我只看好你这店铺的位置，买了你的店铺，你仍负责经营，按时给我报账即可。
我自少不得你的工钱，若是生意好了还给你分红，你道好么？”
酒家一听有这等旱涝保收的好事自然乐意，说道：“那咱们就赌一场，我也尝尝公子的好酒！”
贾瑞便让人拿了一坛酒来，自然是毫无疑问的胜出了。
又商议价格，最终以一千五百贯的价格买下了酒店，当场会钞，皆大欢喜。
贾瑞将酒家叫来说道：“你只管还按着你以前的法子经营，我把这烈酒给你放下一些个。
若是有那能喝的，喝个十几碗透瓶香仍不醉的你便送他一碗烈酒给他吃！”
虽然不明白贾瑞这么做的目的，老板发话了酒家自然满口答应。
宋江却不解其意，问道：“贤弟你这是何苦？要白送人酒吃。”
贾瑞笑道：“公明哥哥不懂，无非是为了给我这英雄醑扬名罢了，这里都是南来北往的客，为了个口碑。”
吃过饭众人继续往北，因没有了酒的拖累，行得也快了，不过十天便到了沧州横海郡。
贾瑞带人轻车熟路投到柴进庄上，柴进听说贾瑞来了忙迎接出来：“贤弟，一别半年，想杀哥哥了。怎的今日得空前来？”
贾瑞笑道：“哥哥别来无恙？实不相瞒，我今日是带了这位哥哥来投奔你的。”
柴进这才打量了一番黑矮矬的宋江，抱拳道：“不知这位好汉怎么称呼，恕在下眼拙不曾识得真英雄。”
贾瑞便说道：“这位就是郓城县的及时雨宋宋公明，人称孝义黑三郎的宋江了。”
宋江便陪着一张媚笑的脸一躬到地：“小可宋江久闻柴大官人贤名，今日得见实在三生有幸！”
柴进一听是宋江忙拦住了：“原来你就是宋江！天幸今日甚风吹得到此，大慰平生渴仰之念。多幸，多幸！昨夜灯花爆，今早喜鹊噪，不想却是贵兄来！”
宋江忙道：“宋江不过运城一小吏，怎敢在大官人面前称个贵字？”
柴进便让人接了行礼，左手揽着着贾瑞肩膀，右手拉着宋江请进厅中坐了。
一面让人准备酒宴柴进说道：“公明哥哥大义，为了就劫了生辰纲的晁天王和其他好汉不惜以身犯险，此等义气柴某实在佩服得紧！
兄长放心，便杀了朝廷的命官，劫了府库的财物，柴进也敢藏在庄里。不是柴进夸口，任他捕盗官军，不敢正眼儿觑着小庄！”
宋江听了不由得有些吃惊：“怎么，我私放晁盖的事连柴大官人也知道了？”
柴进笑道：“怎么不知？如今河北三路、京东两路谁不知道公明哥哥的作为！”
宋江心里不由得叫苦，自己花了五千两银子，贾瑞还搭进去了半个酒坊的股份才把自己的罪名从通匪改成了过失杀人，这下可好，功亏一篑！是谁帮着自己免费宣传？
想来想去，只有晁盖有能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自己的事传得这么远！
可恨这晁盖，老子分明是想救你，结果你来恩将仇报反过来害我！
你这是在帮我扬名吗？分明是在要我老命啊！
看来自己还真得乖乖的在柴进庄子上躲上一段时间了！
好在柴大官人似乎挺佩服自己做下了这等行径，可不能说自己是因为打不过一个老太婆才动了刀子杀了人才跑路的……
第116章 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接风宴丰盛隆重，自也少不了许多恭维的话，宋江本是个不善酒力的，吃了几杯便晕晕乎乎了，柴进见宋江醉了，便让人将他和宋清送到客房里歇息。
柴进和贾瑞两个自有许多体己话要说。
先说到林冲的事，柴进不禁感叹一回：“林教头这么老实本分的人，被高俅陷害发配了都没有怀恨在心，可高俅这厮偏偏要赶尽杀绝，真乃小人也！”
贾瑞叹了口气道：“流年不利罢了，二哥那性子确实是……狗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柴进忍不住笑道：“话糙理不糙！”
贾瑞又将林冲在梁山上如何被王伦挤兑，晁盖等人又如何杀了王伦取而代之的事说了一回。
柴进听了叹道：“王伦呐……确实是心胸狭隘了些，不是能成大事的人。
亏我当初资助了他那么久。也罢，日后我也算省了一份心了。
却不知梁山在晁盖的手中又是什么样子。”
贾瑞听了反问道：“哥哥想梁山是个什么样子？是该被朝廷发兵剿灭，还是该被招安？”
柴进愣了愣，随即笑道：“不瞒你说，我竟没想过！我只想着有了梁山泊，那些被朝廷逼迫的无法过活的人便有了个落脚的所在。”
贾瑞又小声问道：“哥哥，这天下本来是你们柴家的，却被赵匡胤陈桥兵变在你祖上手中抢了去，如今皇上昏庸，奸臣当道，内忧外患民不聊生，你可觉得……”
柴进看了贾瑞半晌才笑道：“贤弟，这话也就是你说罢了，若是别人，我只怕会寻思他说这些话是什么目的了。
这些话说出来可是有些大不敬了，不过兄弟不是外人，咱们私下里说说也无妨。
贤弟只说他赵家的江山是从我柴家手里抢来的，却不知我大周的江山是太祖皇帝从汉隐帝手里夺的么？
这便是所谓的天道好轮回罢了。等赵宋气数尽了，谁知道这花花江山又要落入谁家之手？
你说现在世道不好，难道我大周不失天下，百姓们就能世世代代安居乐业吗？”
贾瑞听了这一席话倒是由衷的佩服起柴进来，举杯道：“哥哥这一番话说得通透豁达，当浮一大白！”
柴进苦笑着摇摇头道：“历来改朝换代不过如此罢了。
哥哥也没什么野心，只要不辱没了祖先的名声，能守着这么一份产业过活也就罢了。
如今北边金国日盛，辽日衰，大宋国内又是民变四起，谁知道这天下又该归谁所有了呢？
咱们也不过是浩瀚史海中一粒沙罢了，来吧，吃酒！
到底贤弟是念过书的人，跟你喝酒不比同那些江湖草莽汉子，只是说些打打杀杀的事。”
贾瑞端着杯子傻笑，心说我就问了你一句你们家的江山丢了你有没有什么想法你自己就叭叭的说了这么多废话，还说我是念过书的人？
却听柴进吃了酒又感叹道：“我倒是佩服宋江哥哥，不顾自己安危也要给好朋友去通风报信，最后落得个沦落天涯，可敬，可敬啊！”
贾瑞刚吃了一口酒不禁噗的一声都喷了出来：“咳咳……哥哥切莫见怪，弟失礼了……”
柴进将帕子递给贾瑞笑道：“怎的？我说得不对么？”
贾瑞哈哈一笑：“哥哥要这么想就是了，哪儿有什么对不对的！”
柴进便锤了贾瑞一拳道：“你这滑头小子，跟哥哥还不老实么？到底是怎的，你说说，别跟我打哑谜！”
贾瑞笑道：“其实把，宋江这次出逃也没有那么深明大义，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一刀捅死了个老太婆……”
柴进的好奇心瞬间就被引爆了：“怎么……怎么又说捅死了个老太婆？江湖上不是都传闻……贤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得细细跟我说说！”
贾瑞还在吊胃口道：“这事说来可就话长了……再说，背地里说人家的坏话也不是我的风格啊！”
柴进又锤了一拳笑道：“少说这些没用的，你快跟哥哥说说，好多着呢！”
贾瑞便将宋江如何同阎婆母女两个争执，又如何打不过阎婆，恼羞成怒掏刀子杀人，后来如何躲避，如何破财消灾的事说了一回。
柴进听了捧腹大笑：“贤弟，你可不是为了逗哥哥开心故意埋汰宋江么？”
贾瑞道苦着脸把手一摊道：“你瞧，我不愿意说，哥哥非得打着我让我说，我说了你又不信了，何苦来！”
柴进笑了一回，又问道：“既然宋江是为了这个才逃出来，那江湖上这些话又是谁传出来的？
照你这么说，那宋江不是白白花了几千两银子，好不容易把通匪的罪名给撇清了，这又被传言给坑了吗？”
贾瑞道：“我只是猜着是晁盖放话出去的，不过咱也没有真凭实据，只是猜想。”
说着便将自己的名推理说了一回。
柴进听了点头道：“也有些道理，这么说来，宋江也好，晁盖也罢，都不是什么真好汉了。”
贾瑞叹了口气道：“好汉？什么是真好汉？杀人放火的都不是，好男儿当志在四方，胸怀天下！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算什么好汉？只想着自己那点小算计的又算什么好汉？
到底能给百姓们做些实事的，少让几个人冻饿而死的才是真好汉！”
柴进拍掌道：“好！贤弟说的没错，这才是真好汉！
实不相瞒，当初哥哥也只当你是个重情义又会经营的商人，自从知道了你自掏腰包在汴京里开养育院我才知道，是我低看了贤弟了！”
贾瑞一脸尴尬：“咳咳，哥哥怎么连这等事都知道了？你……你是派人调查我了？”
柴进听了笑道：“贤弟，这可不是哥哥有意的。你总不会以为哥哥在汴京城里没有几个给我打探消息的吧？
汴京城里有什么动静我不得先知道知道？
你虽然常在外头跑着，可那养育院却是挂着你的名字的，这还能有差么？”
贾瑞摆手笑道：“罢了罢了，不提这个也罢，我只想能尽自己所能做点好事，谁想到那些没眼力见的却用我的名字挂上了养育院的牌匾……”
柴进道：“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为何不大张旗鼓的做起来？
贤弟是胸怀天下的人，往后若是有什么用到哥哥的地方，只管言语，哥哥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咳咳，哥哥，我现在便有一件事相求……”
第117章 青州桃花山
柴进听了笑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贾瑞道：“宋江的事，还请哥哥不要往外头去传说，若不然……”
柴进道：“这个自然，哥哥我结识的江湖人士多了，这点事还不懂么？
哎对了，说道这个，上回你说的那个叫武松的汉子，如今就在我庄子上住着呢，只是他现在在东庄里，你要不要见见？”
贾瑞想了一回摇头道：“罢了，他哥哥已经故去了，我见了他又有什么意思？
哥哥可跟他说过了他的官司已经了结了么？”
柴进道：“说过了。他本来是想走的，只是不知怎的就害了疟疾，一时走不得，便在我庄上修养呢。
贤弟，不是我说，这武松虽然一身好本事，却是个爱惹事的，尤其是吃了酒之后最喜打人，我庄上许多庄客都吃过他的苦头，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将他安置在东庄里了。”
贾瑞叹了口气道：“想他哥哥那么老实，偏生了个这样性格的弟弟，只怕将来还要惹出是非来呢。”
说了一晚上的话，第二天一早醒来，柴进便当做没听贾瑞说起过宋江的光辉事迹，仍旧左一个哥哥又一个好汉的奉承宋江，看得贾瑞都暗挑大拇指——这也是个影帝啊！
住了几日，贾瑞因想着武松只怕等病好了就要回清河县去，不敢多耽搁，便要告辞。
柴进哪里肯放贾瑞走，只苦苦相留，贾瑞道：“我还要往青州去转一转，听说我一个哥哥如今在那边厮混，另外出来许久了，也不知京城里是什么情形了，也得回去看看。
还有郓城县里阎婆惜那婆娘也不知有没有闹事，到底还该去看看才能让公明哥哥放心。”
听了这话柴进也不好再强留了，宋江更是感激得热泪盈眶：“好兄弟，让我怎么说才好！有朝一日……”
贾瑞笑道：“罢了，有朝一日，我懂的！”
宋江又说道：“贤弟又没有什么武艺，一个人上路恐不稳妥，还是让宋清同你一路回去吧！”
贾瑞小手摇出了花：“不用了，我身上也不带什么值钱物件，且又要绕道去青州，还是让铁扇子宋清哥哥直接回去给宋太公报个平安的好。哥哥人称孝义黑三郎，怎能让老太公着急？”
宋江也无言以对，只得作罢。
当晚柴进自是备下丰盛宴席给贾瑞践行，趁着宋江又喝多了睡去了，柴进问道：
“贤弟，咱们的烧酒生意也赚了些许银子，你这只身一人的在路上怎么携带？”
贾瑞听了说道：“哥哥这是什么话？我是真心想把这点生意送给你的，你瞅瞅，我可出过一分力吗？你只管拿着帮弟弟花销就是了！”
柴进听了这话不由得沉下脸来说道：“贤弟，当初咱们是怎么说的来着？二八开说好的，你是让愚兄出尔反尔么？”
贾瑞忙说道：“哥哥这是哪里话？咱们兄弟何苦分的这么仔细？我的就是你的么！”
柴进笑道：“正是这个话，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
如今你带着钱走也不方便，我便再拆了人给你送过去。
到时候你帮着哥哥在你的养育院里多收养几个孤儿寡老的也算是哥哥给百姓做了点好事！”
贾瑞竟无言以对！想不到开个养育院还能赚钱~
可看着柴进一脸真诚自己也不好推脱，只得勉强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贾瑞辞别众人，南下往青州去了。
饥餐渴饮，夜住晓行，一路无话。
来到青州境内，这一日正行着，却见路旁林中冲出来一群人，二话不说便将贾瑞按倒捆了。
贾瑞挣扎道：“诸位好汉且慢动手，你们寨主尊姓大名？我和鲁达鲁智深是结义兄弟，和青面兽杨志也是好友！”
话未说完，屁股上已经狠狠的挨了一脚：“我哪里知道什么鲁智深鲁智浅，还有青面兽红面兽的？少废话上山去听我们寨主发落！”
贾瑞便不再言语了，任凭有人用布条塞住了嘴，又拿来黑布口袋把自己的脑袋给蒙住了，一根杆子像抬死猪一般把自己抬走了。
只觉得上上下下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贾瑞被丢在地上。
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说道：“这是哪儿来的货？”
小喽啰答道：“回大王，是个山脚下路过的客商，单独一人，小的们顺便就给绑了，没想到身上还颇有些银子！”
那尖细声音道：“瞅着这打扮似乎是个读书人，怎么连读书人也抢了？”
土匪这一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抢读书人。
一则是对读书人的一种尊重，二则是官府对读书人还是很重视的，抢劫个普通客商和抢个读书人罪名完全不一样。
小喽啰道：“回大王，这厮只身一人行路，路上又没个人能看见，因此小的们才动起手来。”
“下不为例罢了。这读书人留着也没什么用，看来也不是本地人，也不好去跟谁勒索赎银，山后面挖个坑，埋了得了！”
贾瑞差点没尿了，心说玛德这以后谁再自己一个人走路谁是孙子！
正这时，忽听得又一个声音道：“周通，这是怎么回事？”
周通？小霸王周通？贾瑞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在地上拼命扭动挣扎。
周通道：“嗨，孩儿们抓了个书生，不知是哪里人。不如咱们问问他，也好让他做个明白鬼，死后若是阎王问起来：你是怎么死的？他都答不上来，岂不好笑？”
说着便扯下了贾瑞头上的布袋子，掏出了贾瑞嘴里的布条子。
不等周通说话，贾瑞却喊道：“周通！小霸王周通！赶紧放了我，都是误会，自己人！”
周通不由得一愣：“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谁跟你是自己人？”
贾瑞却又问另一个人道：“你可是打虎将李忠么？九纹龙史进的开手师父？”
那汉子听了也是一愣：“怎的，你认识史大郎？”
贾瑞道：“我不认识武大郎，不过鲁达是我结拜大哥！”
“这……”听到鲁智深的名字周通李忠两个对视一眼一时也没了主意。
第119章 教育杨志
杨志便又不言语了，很显然，鲁智深在二龙山的大哥地位还是很得杨志认可的。
贾瑞心中感叹道：人比人气死人呐！本以为鲁智深就够傻的了，跟杨志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一时来到山上坐了，贾瑞又接着说道：“其实这件事杨大哥是受害者，晁盖等人也是受害者，你们都是被坑了的人。”
“他们劫了生辰纲怎么还成了受害者了？我……”杨志话未说完又生生憋了回去。
贾瑞问道：“你口口声声说生辰纲生辰纲，我且问你，你看见过那些箱子里面到底是些什么吗？”
杨志道：“里面自然是梁中书为了给蔡太师祝寿买的金珠宝贝！”
贾瑞又问：“你亲眼见了吗？”
杨志摇摇头道：“都是用铁索锁了，又贴了封条才交到我手上的，这种东西怎能半路拆开看看？若是少了些什么东西谁负责？”
贾瑞呵呵一笑：“据那个刘唐所说，他们七人抢了十一担财物，结果运到无人处打开一看，竟然有十担都是砖头瓦砾，只有一小担里头有些金银珠宝，每个人不过分了几百贯的东西。”
“这……这怎么可能，定然是他们骗你的！”杨志有点难以接受。
贾瑞冷笑道：“那刘唐的智商和你在同一水平线上，他应该不会骗人。他也没有理由骗我。”
杨志两只大手抱着脑袋咔咔一顿抓：“怎么会这样？”
贾瑞道：“我已经猜着了个大概，只是有些事还想不大明白。杨大哥，你再将你在大名府的遭遇，以及梁世杰如何说的、路上那些差官管事怎么说的都细细跟我说一回。”
杨志便将梁中书如何安排自己去押送生辰纲的事细说了一回。
贾瑞思忖片刻说道：“杨大哥，我说出来了你可能不信，你一出现在大名府应该就被梁世杰相中了，你就是替他背锅的最佳人选。”
杨志自然想不明白，问道：“我怎么就成了背锅人选了？”
贾瑞道：“我且问你，去年的时候梁世杰给蔡京的生辰纲是不是就丢过一次？
既然去年被劫了，为何今年他一开始跟你说，还要搞十辆车，插上旗子写上给蔡京的礼物，再派十个厢禁军监押？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这里都是宝贝你们快来抢吗？
连你这种蠢蛋都知道这样不妥，梁世杰会想不到？”
虽然被骂了，杨志却无言以对，吭哧半天才说道：“只凭这一点也不能说明什么吧？”
贾瑞又说道：“那咱们再说说晁盖他们这边，刘唐那人你不大认得，他也是个和你差不多蠢的人。
连他这种人都听说了梁师成要送生辰纲进京，还有公孙胜也听说了，你想得有多少人得到这个消息了？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消息是谁放出去的呢？他们怎么会把你们的出行日期、要走的线路都摸得如此清楚？
还有，我为什么说你是最合适人选？因为你以前就弄丢过花石纲，这次再丢生辰纲也在情理之中吧？”
“哈，所以说梁世杰这狗贼根本就没有准备什么生辰纲，他只不过让杨志押送一些砖头去汴京，半路上被劫了，就可以把罪责都推在劫匪和杨志身上！”鲁智深一拍蒲扇大的巴掌说道。
贾瑞点头道：“正是。一开始刘唐跟我说他们每人只分了几百贯我也不信，现在听杨大哥这么一说可不都对上了？
梁世杰给你们押送的那十担财宝都是假的，只有蔡夫人那一担礼物才是货真价实的财宝！”
杨志再把各种细节仔细想了一回，还有一路上那几个虞候和老管家的所作所为，果然越想越觉得贾瑞的分析实在有道理！
本以为自己被发配到大名府后得到了恩相的赏识和认可，终于有伯乐认出他这匹千里马了，没想到最后是这样一个结局，杨志的心拔凉拔凉的。
他只觉得自己的人格和智商都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拳砸在桌上骂道：
“梁世杰狗贼，居然如此暗害我！亏我还当他是好心提拔我！改日定将他全家老小杀个鸡犬不留！”
鲁智深依旧在给杨志泼冷水：“就你这脑筋，还是算了吧，让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往后你想做什么事，不妨先问问我三弟，他让你怎么着你就好好听着，肯定少吃不少亏！”
杨志又想起当初头一次见到贾瑞的时候贾瑞请他帮着自己打点生意，他还执意不肯。
现在想想，若是当初自己答应下来，哪里会生出这许多是非来？
因问道：“那，贾兄弟说洒家该怎么才能报得此仇？”
贾瑞道：“时机未到啊，你得先学会隐忍，有朝一日总有让你找梁世杰清算的那一天的。
还有，也别想着去找晁盖等人报仇了，如今他们也是受害者，而且梁山上如今兵强马壮，你们也不见得打得过。还有我二哥林冲在呢，总不能伤了自家兄弟和气不是？”
鲁智深听了忙问道：“怎的？老二现在在梁山上？他不是在沧州牢城营里吗？”
“这不是一直在说杨志的事，还没顾得上吗。若是说起林二哥来，这又是说不完的话了。”
于是又将林冲这段时间的遭遇，以及晁盖等人上梁山的细节、还有宋江杀阎婆的曲折故事。
鲁智深杨志二人听得津津有味，同时心里又抓耳挠腮的难受——这要是当初跟着贾瑞混，有多少热闹可以掺和其中啊！
鲁智深却说道：“也该让二弟来二龙山才好，在梁山上受他们的鸟气作甚？
以前跟着王伦那厮排个第四，如今王伦死了，安资历也该二弟当梁山之主才对吗！
这晁盖一上来就喧宾夺主，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乡下财主，练过几天的功夫，劫个生辰纲还被人给骗了，他有什么能耐？
很该跟二弟说说！若是他舍不得梁山，我和杨志就带着人杀将过去，到时候咱们里应外合作了晁盖，把梁山给抢回来！”
第120章 护身法宝
贾瑞忙劝道：“大哥别冲动，林二哥也是主动让出梁山寨主之位的。毕竟他也没什么……没什么兴趣做这个寨主。
且现在他们又劫了生辰纲，又在碣石村杀了官兵，正在风口浪尖上，朝廷正要发兵征讨呢，你这时候横叉一杠子，不是正好帮了朝廷的忙么？
让二哥过来二龙山也不是什么好主意，到底梁山地势要比二龙山好得多。
二龙山虽然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毕竟这山头太小了些，有个二三百人也还罢了，若是日后发展到两三千人只怕就容不下了。
要想谋大发展，日后还得跟梁山合并才行。”
鲁智深道：“让我们跟梁山合并？想都不要想！我如今在二龙山上多逍遥快活，何必去梁山上听人指使？”
贾瑞也不想现在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口舌，便说道：“大哥，我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鲁智深道：“咱们自家兄弟，还有什么不当讲的？”
贾瑞道：“我也不知你们如今生计如何，可我听说光是青州地界占山为王的就有好几波呢。
除了你们之外还有清风山的李忠周通以及其他几股人马。
且青州一不是什么交通要道，二也没有多少巨商富贾，只怕你们的日子也过得有些紧巴吧？”
杨志道：“也勉强能养下这二百多号兄弟了，不过许多生意要抢在清风山之前才行。”
贾瑞道：“二位哥哥，依我说你们这是竭泽而渔啊。两边都拼了命的抢，到头来走青州的商人肯定更少了。且你们犯下的案子多了，难免引起官府的主意，到时候派兵来剿也是麻烦。”
鲁智深道：“三弟，你有什么好主意就直说罢了，哥哥自然听你的，何必又摆出这许多道理来？”
贾瑞笑道：“我不是同柴大官人那边有些生意么？我让他每年把我该得的那一份送到二龙山来，二位哥哥拿去买些粮草也好，打造趁手兵器也罢，总算有个固定收入，强过只靠打劫这种不稳定的买卖过活。”
杨志听了这话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们怎么好白要了你的？”
鲁智深却觉得理所当然：“这算什么？贾瑞是我亲兄弟，他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他的，我们一向不分彼此！就这么定了！”
一时酒菜齐备了，众人入席，又给清风山护送贾瑞来的几个喽啰准备了一桌。
鲁智深道：“想不到李忠周通两个倒也有些眼色！回头该谢谢他们才好。”
贾瑞哈哈一笑：“你不去打他们，他们就该谢谢大哥了。”
鲁智深听了甚是得意哈哈狞笑道：“洒家确实瞅着那两个人小气巴拉的不很顺眼！来，三弟，咱们兄弟许久未见了，今日必须得一醉方休！”
说罢端起碗来众人吃了一杯。
鲁智深擦了擦大胡子上洒落的酒感叹道：“喝惯了你酿的好酒，再喝这些酒都要淡出鸟来了！”
贾瑞道：“想喝也不难，我给你弄个酒坊，你自己酿么？”
鲁智深摆手道：“罢了罢了！我和杨志两个又不会经营，有了酒坊也是酿来自己吃了，到时候更要每天吃得烂醉了，还怎么打理山上的事？也没有那么多银子可以糟蹋不是？”
贾瑞听了鲁智深这话不由得有些意外：鲁智深什么时候也学会过日子了？
他可是手中有一贯钱不花出去就难受的主儿。
鲁智深挠了挠大秃头有些腼腆的笑了笑：“三弟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哥哥如今也当了寨主了，可是明白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手底下两百多个兄弟要吃饭穿衣，哪里不需要钱粮？不省着点用怎么够？
那会儿总觉得你一心想着法的赚钱还觉得你忒势利了些，现在想想还是三弟英明啊！
如今三弟要帮扶哥哥，我怎么好拿着你给的钱去吃喝挥霍？”
贾瑞很欣慰的点了点头：“大哥能这么想是最好不过了。”
鲁智深又道：“三弟，干脆你也别回汴京去了，那里除了多谢贪官污吏、人口又多些，还有什么趣儿？
你也留在二龙山，咱们兄弟齐心将二龙山做大，而后吞了梁山，到时候大伙儿推你来当寨主，岂不逍遥快活？
林老二和杨志我们三个能打，你脑子又好使，咱们兄弟齐心合力，定然能做出一番大事来！”
贾瑞笑了笑说道：“大哥说笑了，小弟年纪轻轻的怎么能做得什么寨主？
且现在我还有许多事要做呢，不可在二龙山常住。二龙山还是要先由哥哥打理。
往后咱们兄弟自有相聚的时候。”
鲁智深叹了口气道：“罢了，不过这二龙山该怎么打理，三弟还是要给哥哥出出主意才好。”
贾瑞笑道：“我也没当过什么寨主，哪里懂得这些，且等我在山上住两天，看看山上有什么问题再对症下药吧。”
杨志道：“好不容易来一回，怎能只住两天？好歹也要住上三五个月才是道理！”
贾瑞笑道：“果然有事，不敢耽搁。不过我得先配置些药剂出来。”
这次被清风山的土匪抓了的经历着实又给贾瑞上了生动的一课——世道不太平，出去瞎溜达还是要有点傍身的法宝才行。
于是在来二龙山的路上，贾瑞买了些硫磺、硝石、雄黄，准备弄点小药粉小油瓶防身。
醒了酒的鲁智深来到贾瑞房中看他正用一条汗巾包裹住了口鼻在一个插着竹管的陶罐里烧着什么东西。
鲁智深不由得也捂住了鼻子：“我说三弟，你这是做什么呢？”
贾瑞跟他也解释不清自己在做什么，只得说道：“做些药剂出来防身。”
鲁智深也没有多问，而是一拍大秃头道：“十字坡的张青孙二娘两口子的蒙汗药端得厉害，你可以跟他们要些来。”
贾瑞点头道：“有些道理，不过蒙汗药那玩意用起来没有我的这个方便快捷。等回去了我就去拜访拜访他们两口子。大哥，我去了不会被做成人肉馅包子吧？”
鲁智深哈哈大笑：“自然不会，你就说你是洒家的弟弟，他们还能杀了你不成？再说了你这小身板也没有几斤肉，他们两口子定然看不上。”
第121章 新法练兵
在二龙山上住了几日，贾瑞发现最大的问题就是鲁智深杨志二人对手下的喽啰并没有一个系统性的训练，只是偶尔想起来了招呼上一群小弟在空场上耍耍石锁壶铃，还是鲁智深要卖弄显摆力气的成分居多。
鲁智深赤着上身手中两个石锁上下翻飞，一群人在旁边拍手喝彩。
一番卖弄下来鲁智深将石锁一丢擦了一把秃头上的汗说道：“怎么样？我们这操练的可以吧？”
贾瑞呵呵一笑：“可以个屁！往后打仗了也是你一个人挥舞着禅杖上去，让其他人都在旁边跟你拍手叫好吗？
亏你和杨志都是提辖官呢，一点操练都没有，将来怎么能打得硬仗？
只想着靠欺负欺负山下那些过往的普通百姓么？别的山头的人来火并了怎么办？官府拍官兵来剿了怎么办？”
“那还能怎么办？抄家伙跟他们干呗！我说三弟啊，如今哥哥是匪了，不是兵，难道还能像以前带兵一样操练操练这些不中用的孩儿们？”
贾瑞道：“依我说，不光要练，还要苦练！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现在的大宋除了关西军还能一战，河北道、甚至是汴京周边的禁军都武备荒废不堪一用了。
大哥你可是关西小种经略相公麾下的军官，咱们就是当土匪也得当初个名堂来不是？”
一席话说得鲁智深又舒服又觉得有道理，点头道：“既然三弟说有必要，那明日起哥哥就把他们操练起来！”
贾瑞道：“兵贵精不贵多，你是占山为王的，不是开养育院来的。那些老弱妇孺、或是通不过训练的，除了留下一些做杂役的，剩下的全部遣散了。
白养着这么多人做什么？省下来的粮食让真正能战的精兵吃的好些穿的好些！
还有，纪律也要严格要求，这一点哥哥想来也明白其中道理吧？”
“明白！哪一个敢不听话的，洒家就请他吃三百禅杖！”鲁智深道。
贾瑞叹了口气，将后世训练的基础科目，比如站军姿走队列之类的跟鲁智深说了一回。
鲁智深一脸疑惑道：“这……这有什么用？光是在那里站着不动能练什么？”
贾瑞嘿嘿一笑：“将人都召集起来，大家一起先站个军姿，看看有几个能坚持半个时辰！”
一轮军姿站下来，看着瘫倒在各处的小喽啰，甚至还有几个晕倒在地的，鲁智深也觉得老脸有些挂不住了。
“起来！都站好！一群废物，没用的东西！”
鲁智深踢了这个又去踹那个，杨志马上也加入了鲁智深的队伍，趁机活动活动又算又疼的老胳膊老腿。
这两个军汉出身的莽汉子也没想到，不过是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居然也这等辛苦。
“想不到贾兄弟居然还懂得操练兵马之道！”杨志感慨道。
“那是！我三弟什么不懂？”鲁智深洋洋得意，似乎夸的是他一样。
“三弟，你就说吧，除了这个站军姿，还要练些什么？”
贾瑞便将自己知道的队列练习以及几本的力量训练同鲁智深讲了一回，又说道：
“这武器也该统一起来才好，依我说，就用长矛好了，动作也不用太花哨，就几个简单的动作，让他们一遍遍的练习，千招会不如一招精。”
过了两天便有五十多个没有通过基础训练考核的人要被遣散了。
看着一群老老少少哭哭啼啼鲁智深是一点也不会有怜悯之心，反而是贾瑞不免有些同情起来。
虽然有些人难免因为好吃懒做而当了匪，大多数人还是因为生活没有着落为了生存才铤而走险的。
“你们都有什么手艺没有？有没有会打铁的？”贾瑞问道。
众人彼此看看，没有人说话。
“有没有人会木匠的？瓦匠？”
有十来个人举起手来。
“行，你们留下吧，山寨建设还是需要你们添砖加瓦的。
“大王，我……我会烧瓷器，这算不算手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问道。
“烧瓷器……”贾瑞打量了一番男子问道：“看你这体格也不错，怎么就没通过考核？”
男子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自己的腿：“小人腿脚有些不灵便，一条腿长一条腿短……
大王，给小人个机会吧！小人祖传烧瓷的手艺是极好的！”
“你叫什么？”
“小人叫马三六。”
“多大年纪了？”
“小人也不知道，只知道小人生于元丰二年。”
“元丰二年是……”贾瑞算了半天也没算明白马三六多大了，想了想说道：“你多长时间可以搭一座窑起来？”
马三六想了一回说道：“这……得看有多少人手啊。”
贾瑞指了指即将被淘汰的五十多人道：“这些人都归你指派呢？”
“那需要半个月……不，十天！十天就可以将窑搭建好！”马三六想了想伸出了十根手指头。
贾瑞点头道：“行，我会告诉你一个配方，你可以试一试能不能烧出瓷器来。
若是烧成了呢，你一辈子的生活都有着落了，我可以保你全家丰衣足食。
若是烧不成，你就只能另谋高就去了。”
马三六脑瓜子嗡嗡的：“却不知……大王所说的是什么配方？”
贾瑞小声道：“你将牛羊猪骨烧成灰，然后按照三成、四成、五成这样的比例在你配置好的泥浆中加入骨灰，再放入窑炉中煅烧。”
“这……这能烧出瓷器来？”马三六将信将疑的问道。
“废话，当然能烧出来了，不然我费劲巴力的让你弄窑炉做什么？”
“那……如何煅烧啊？还有这釉色……”
贾瑞挥挥手道：“是我会烧瓷还是你会烧瓷？我哪儿知道该怎么烧？我只管出主意，其他的你自己试去！多试几次不就知道了么？亏你还什么祖传的手艺！要有匠人精神，懂吗？要勇于尝试！”
“是，大王息怒……”马三六唯唯诺诺的答应。
“还有，我这配方你可得给我使劲保密，若是传出去了，看见我大哥那禅杖没？让他给你三百禅杖！”
第122章 景阳冈贾瑞打虎
在二龙山上盘恒了几日，贾瑞便起身了。
一路倒也没再遇到什么危险，这一日下午又来到景阳冈酒店处。
酒家见东家来了忙迎出来，贾瑞便问道：“这些日子可有吃到咱们店里英雄醑的人么？”
酒家听问笑回道：“还真有一个，就是方才的是，从北边来了一个大汉，一口气吃了十八碗透瓶香，还要吃，我才想起来东家的话，便斟了一碗英雄醑与他，结果那厮竟然又一口干了！
小的开店卖酒这些年也没见过这般能吃的人！真是好酒量！”
贾瑞听了心中一惊，问道：“那汉子吃了酒往哪里去了？”
酒家答道：“过岗子去了！”
贾瑞道：“怎的不拦着？岗子上的大虫被猎着了吗？”
酒家道：“我也劝他近日岗上来了大虫，他一人行去恐被大虫害了性命，他偏不肯听，还说是我为了诓他在店里住下好赚他的钱，我劝不得，只得由着他去了。”
贾瑞又问道：“他走了多少时候了？”
酒家道：“总有一个时辰了。”
贾瑞便道：“将店中伙计厨子都叫上，拿着趁手兵器家伙上山去看看！”
酒家听贾瑞要让他们上山去顿时就胆怯了，说道：“东家，那厮不听好人劝告，自己作死，他又不差我们酒钱，何苦去管他呢？”
贾瑞骂道：“你这厮，我让你跟我来只管来，这么多人一起上去怕什么？你若不来，这营生也别想做了！快去叫人抄家伙走，再带上一大块熟牛肉。”
众人无法，只得拿着菜刀擀面杖一类四个人同贾瑞一起往景阳冈上去了。
走了半个时辰，只见山路愈发曲折，两边树木也浓密起来，那草有半人高。
一个伙计喊道：“在这里了！这厮醉倒在大青石上了！”
贾瑞忙过去一看，果见一条大汉睡在青石上，鼾声如雷酒气熏天。
“醒醒！”贾瑞没好气的踹了汉子一脚。
那汉子却嘟囔了一声翻个身又睡去了。贾瑞又好气又好笑，正想让人把他叫醒带下去，忽听得背后草丛中一阵沙沙作响，一声虎啸传来。
众人都是大惊，回头一看，打草丛中窜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来。
“妈耶！”几个伙计惊叫一声便往山下跑去。
唯独贾瑞没有后撤一步，依旧很爷们的站在那里——他吓得不知该迈哪一条腿了。
两生以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无防护的接触一只活生生的国家保护动物，贾瑞却没有一点愉悦的心情。
他突然很后悔，为啥非要心血来潮恶搞一下武松，买下了景阳冈的酒店，就为了把武松灌多了？
这下好玩了，武松喝得像醉狗，老虎谁打？
贾瑞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拼命想着在野外遇到大型猫科动物该如何面对。
首先不能跑，因为自己跑不过它！不要退缩，不要背对着它，更不要表现出胆怯来，要勇于和他对峙，并且对着老虎大喊大叫，这样就可以死得比较有尊严……
贾瑞捡起被酒家丢在地上的包裹，打开了，里面赫然是一大块住得熟烂的牛腱子肉。
“你过来呀！”贾瑞朝老虎勾了勾手指。
那老虎果然往前走了一步，并且张开嘴漏出一嘴獠牙又是一声嘶吼。
贾瑞差点坐地上：“你先等会儿再过来呀……”
老虎却没有急着扑上来，显然他在思考：石头上躺着一个膘肥体壮的新鲜食材，面前站着一个瘦了吧唧的新鲜食材，这个瘦食材手中还拿着一块香气扑鼻的美味食材，自己该先吃哪一个？
贾瑞趁着老虎围着自己转圈的功夫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两个小瓶子，将里面的油和粉末一股脑的撒在牛肉上。
“兄die，你先吃这个，景阳冈特色酱牛肉，保证你吃完这块还想下一块。
不过下一块没有了，你要是吃不饱就请吃这个肉多的鸟大汉吧，我身上都是骨头，废牙……”
贾瑞一面同老虎打商量一面把牛肉丢了过去。
老虎显然被投喂食材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往后面退了两步。
可到底抵不住牛肉散发出来的香味，又走上前来闻了闻。
“吃啊！你他妈倒是吃啊！这可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大餐！”
“真好酒也！”武松睁开眼长长的打了个哈欠。
怎么自己的脸有点热辣辣的疼？
“你丫可算醒了！”旁边一个声音说道。
武松一惊，猛的坐起身来将一旁的哨棒抄在手中，喝问在一旁靠着石头瘫坐在地上的贾瑞道：
“你是何人，为何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坐着？”
贾瑞被气乐了：“怎的，许你吃醉了睡在这里，就不许我略坐一坐？若不是我，只怕你这醉鬼一惊成了大虫的腹中餐了！”
“大虫？哪里来的大虫？你少唬我！”
贾瑞指了指一旁被压得东倒西歪的草说道：“那大虫被我伤了，往那边逃去了，你去看看吧，估计它逃不远。”
武松将信将疑的打量了一番一脸疲惫的贾瑞，怎么也不敢相信他能打伤了老虎。
拎着哨棒顺着痕迹走了百十丈远，果然见一只猛虎伏在地上不动弹。
武松倒也果真是个好汉，虽然大吃一惊，下意识的却是大吼一声一棒打将过去。
那大虫狠吃了一棒却没有动静，武松便用棒戳了戳，才发现大虫一双怪眼圆睁，口吐血沫，却是早已气绝了。
再细看一回，并未见得什么外伤在身上，武松索性将那虎抗了起来，只怕有三四百斤重量，沉甸甸的回到了大青石处。
丢下了老虎，武松斟酌着词句问道：“这位小兄弟，你是如何打死这只大虫的？看你似是个读书人……”
贾瑞也不知道老虎到底是因为吃了太多的硝化甘油而死的还是被砒霜给毒死的。
硝化甘油最大的作用就是扩张静脉血管降低血压，而且速度奇快，治疗心绞痛、心力衰竭有立竿见影之效，不过伎俩只需要1毫克就足够了，超量服用很容易引起心源性猝死、呼吸抑制、呼吸麻痹、窒息死亡。
贾瑞可是把一小瓶硝化甘油都倒在牛肉上了，这个计量足够放翻一群大象了。
另外还有贾瑞自己烧制雄黄提纯的三氧化二砷，这玩意更是剧毒，不到一克就能毒死个人。
可这些话就算跟武松说也说不明白，贾瑞只得叹了口气道：“罢了，费劲我一身修为能救人一命也不算亏……”
第123章 阳谷县武松夸功
“一身……修为？”武松更懵了。
贾瑞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我便是岗下酒店的东家，因听说有人吃了十八碗透瓶香又吃了一碗英雄醑还上得山来，我恐怕大虫伤了你性命，故而才带人上来瞧瞧。
没想道走到这里正见你在熟睡，那大虫却窜了出来要伤人。
可恨我那几个伙计见了都吓得四散跑了，我没有办法，为了救你只得倾尽半生修为一掌毙了这畜生。
奈何我这一套黯然销魂掌终于是火候未足，贸然使出虽然打死了大虫，自己的身子却也禁受不住……
罢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都是命数罢了，你自去吧。”
武松虽然并没有听说过什么黯然销魂掌，可这么大一只老虎死在这里是不争的事实。
听明白了贾瑞是舍了一身功夫才救了自己武松纳头便拜：“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恩公请受武松四拜！”
贾瑞故作惊奇道：“你说你叫武松？”
“正是清河县武松！”武松答道。自己在附近是出了名的混不吝，有人听说过自己也不新鲜。
贾瑞却又说道：“你大哥可是武植吗？身高极魁梧，生性良善。”
武松道：“感情恩公还认识我哥哥？”
贾瑞道：“岂止是认识，我们还拜了把子呢！”
武松奇道：“竟有此事？我大哥现在可安好？”
贾瑞听了长叹一声道：“你大哥临终前有话让我转告与你……”
“临终前？我大哥他……”武松豁然站起。
贾瑞点了点头：“你大哥去年已经病故了。”
“哎呀！我哥哥一项身子强健，怎么好好的就病故了？”武松悲痛欲绝。
贾瑞恐武松惹出事来，不想让武松知道西门庆害武大郎之事，只说自己如何同武大郎合伙生意，又想去汴京发展，结果武大郎半路上患病，客死在郓城县之事都说了一回。
武松哭了一回道：“多谢这位兄弟葬了我大哥，还不知你怎么称呼？”
贾瑞道：“不需客气，武大也是我大哥不是。我叫贾瑞，字天祥。”
武松又拜了一拜道：“原来是贾恩公！却不知我大哥如今安葬在何处？我要往坟前祭奠。”
贾瑞道：“便在郓城县外公墓里，我也要回汴京去，正好一路，我便带你去就是了。”
正说着，忽听得一阵敲盆敲锣的声音传来，竟是随贾瑞上山的那几个伙计又在岗下找了许多人，大家拿着铁锹木棒敲锣打鼓的上来给贾瑞收尸了。
贾瑞忙对武松道：“武二哥，一会儿他们问起了，就说这大虫是被你打死的，切记！”
武松忙摆手道：“是恩公掌毙了大虫，我怎好抢你的功劳？”
贾瑞道：“我这身功夫本是不肯轻易示人的，不瞒你说，许多同我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我会功夫。如今这身本事又废了，还提他做什么？
再者说了，若是传出去是我打死了大虫，定会有些喜欢争勇斗狠的人来找我麻烦，我如今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应付？
这件事还是你认下来最好！你若是肯认，便是帮我的忙了！”
武松听了这话不好再推辞，说道：“那好吧，都听恩公的话。”
“你也不用叫我恩公了，我同你大哥是盟兄弟，你又比我年长，只管叫我一声兄弟即可。”
听着锣声渐渐近了，贾瑞便给武松讲了一回他自己是如何赤手空拳将这只大虫打死的事说了一回，武松一一记下。
伙计们赶上来，见贾瑞武松二人完好无损，地上躺着死虎都吓了一跳。
贾瑞道：“不必惊慌，大虫已经死了，多亏了这位武松武二郎，被大虫惊醒后三拳两脚便打死了这大虫救我一命！”
众人再看看武松的身形气度，无不信服，称赞之声不绝于耳，听得武松面红耳赤。
武松道：“恩……贾兄弟，这里不是说话的所在，咱们还是及早上路去吧。”
一个伙计忙说道：“好汉，怎的不把这大虫抬到官府里去？官府可是悬赏一千贯要杀这大虫呢！”
贾瑞道：“你们便抬着这虎跟了我们去，啰嗦什么？”
一时让人抬了死虎，众人便下山往阳谷县去，更有好事者先行一步往县城里报信去了。
那阳谷县人民听得说一个壮士打死了景阳冈上大虫，迎喝将来，尽皆出来看，哄动了县城。
武松看时，只见亚肩叠背，闹闹穰穰，屯街塞巷，都来看迎大虫并打虎的英雄。
贾瑞却不想被知县王天壁看见，只对武松道：“武二哥只管去厅上答话，我便在这处客栈里住下等你，回头咱们去祭拜武大哥。”
武松答应了一声同众人往县衙去了。
到县前衙门口，知县已在厅上专等。
王天壁看了武松这般模样，又见了这个老大锦毛大虫，心中自忖道：“不是这个汉，怎地打的这个猛虎！”便唤武松上厅来。
武松去厅前声了喏。
王天壁问道：“你那打虎的壮士，你却说怎生打了这个大虫？”
武松就厅前将方才贾瑞所教的话又说了一遍。厅上厅下众多人等，都惊的呆了。
知县就厅上赐了几杯酒，将出上户凑的赏赐钱一千贯，赏赐与武松。
武松禀道：“小人托赖相公的福荫，偶然侥幸，打死了这个大虫。非小人之能，如何敢受赏赐。小人闻知这众猎户因这个大虫受了相公责罚，何不就把这一千贯给散与众人去用？”
王天壁道：“既是如此，任从壮士。”
武松就把这赏钱在厅上散与众人猎户。
知县见他忠厚仁德，有心要抬举他，便道：“虽你原是清河县人氏，与我这阳谷县只在咫尺。我今日就参你在本县做个都头，如何？”
武松跪谢道：“若蒙恩相抬举，小人终身受赐。只是我大哥客死异乡，如今就安葬在郓城县，小人须得先去大哥坟上拜祭一回。”
王天壁点头道：“这是自然，只是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好歹也要让百姓见识见识你这为民除害的英雄才好。”
说着便让官差仍抬了虎，又命人将红绸在武松身上结了个花结，往街上游街去了。
城中百姓都出来相看，西门庆在家中听得街上热闹也出来看，问道：“这打虎英雄叫什么？”
有消息灵通人士便说道：“听说是叫武松武二郎，清河县人士。”
“武二郎？清河县？”西门庆摸着脸上的疤痕，有机会了可要会一会这个武松！
第124章 两寸钉宋公明
游街完毕回到客栈中武松将知县要留自己在阳谷县当都头的事同贾瑞说了一回。
贾瑞蹙眉道：“你已经答应了么？依我说，别做什么都头了，倒不如跟我回汴京去，自然一辈子吃穿不愁。”
武松拱手道：“恩公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武松是个响当当的汉子，有一身本事还当靠着自己做出一番事业来。”
在县城里当个刑警队长多威风，和贾瑞去做有什么前途？当个卖酒的店小二？
贾瑞又说道：“武大哥临终前还对我说过，唯独放心不下你，知道你脾气又不好，恐你生出什么事来，让我多照顾你一二……”
武松听了这话心里更不耐烦了，我一个爷们身上有千百斤的力气还需要你一个年纪比我小的人照顾？
挨得面子又不好说什么，只得拱手道：“已经蒙恩公救了一回性命，怎敢再相劳烦？且看我在阳谷县这都头做得如何再做分晓。”
贾瑞也不好再强求，只得说道：“如此也罢，那咱们明日便启程往郓城县去祭拜武大哥吧。”
到了郓城县，祭拜过了武大的坟，武松也不肯多留，便要返回阳谷县去了。
贾瑞说道：“武二哥是个直爽性子急脾气的人，你大哥的话还是要记在心头要紧，日后动手前先多想一想也好。听人劝吃饱饭。”
“受教了。”
武松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有些不屑，不就是救了自己一回，难道你年纪轻轻的阅历比我这常年混迹江湖的还深么？反倒教起我做人做事来了。
贾瑞又说道：“若是日后有什么难处可以来汴京找我，我就住在酸枣们外大兴国寺菜园子隔壁。”
送走了武松，贾瑞先找到了雷横朱仝两个，得知宋清已经回来了，且已经将形成都告诉他二人知道了也没再多说什么。
雷横吭哧了半天说道：“贤弟，你能不能劝劝阎婆惜那个婆娘？”
贾瑞蹙眉道：“怎的，她又闹什么事了？不是已经给了她银子和好处了吗？”
雷横道：“也没有闹事，不过那婆娘现在在县城里四处跟人说，宋江是个不中看又不中用的，连个弱女子都打不过，只能拿刀子杀个糟老婆子，还说宋押司是什么‘两寸钉’‘蜡枪头’……宋押司好生生的名声岂可让一个银妇给毁了？”
贾瑞强忍着笑声讨道：“那妇人好生无礼！等一会儿我同她说说去吧。”
朱仝道：“最好将那妇人带走，远远地离了郓城县才好呢。”
贾瑞装出一脸为难的表情道：“二位哥哥，这只怕有些难了吧？
你也知道，她要了我酒坊的一半股份去了，哪里肯丢开了手离了阳谷县？”
朱仝干咳了两声道：“我知道这事有些为难兄弟了，只是总让她在这里中伤宋押司也不是个长久之计。你不知道，现在郓城县里面都还传说着宋押司的事呢。
这边有人绘声绘色的讲宋押司如何义救晁天王，那边就有人出来抬杠，说宋押司怎的两寸钉，还想强健阎婆那个老婆子，**不成才持刀杀人的。
如今已经是真假难辨了。”
贾瑞痛苦的捂着脸使劲把笑憋在肚子里，一时竟不能言语——阎婆惜还有这一手？
看着贾瑞几乎憋出内伤的表情雷横叹了口气道：“虽然事情是有些难做，可这件事只怕也只能贤弟你去做了。为了周全宋江哥哥的名声，只能委屈你了。”
贾瑞叹道：“我都出卖色相了，还想让我怎地？要不二位哥哥去试试？”
朱仝雷横两个忙摆手道：“兄弟说笑了，这事我们两个粗人怎么有这能耐？还得老弟你出马啊！”
憋了一会儿雷横道：“其实我们已经想好了一个主意，正要跟兄弟商量呢。”
贾瑞道：“是什么馊主意？哥哥们只管说吧。”
两人推让了一回，还是雷横说道：“我们寻思着，贤弟若是把阎婆惜纳为妾，不就可以把她给带离了郓城县了么？等到了汴京，那里也没人认得宋押司，她还能说什么去么？”
不等雷横把话说完，贾瑞的两只小手便摇得像飞舞的小蜜蜂：
“哥哥说笑了，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谁不知道阎婆惜是公明哥哥的外室，我这么做了岂不是成了给哥哥戴绿帽子？
二位哥哥不是要陷我于不义吗！我出门还不得被人戳破脊梁骨？”
朱仝忙说道：“不会不会！实不相瞒，我们也跟宋太公说过了，他老人家也是愿意的。
再说了熟悉宋江哥哥的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品，也知道阎婆惜的为人，你把阎婆惜带了去，定然不会说你。就算说了，哥哥们也可以给你作证不是？”
贾瑞道：“那也不行啊，你们只顾得公明哥哥的名声，就不想想我的么？
阎婆惜这么能给人取外号，万一再给我来个十寸棒槌什么的，这……这到头来受伤的还是二寸丁宋公明啊！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话难道你们没听过？”
任朱雷二人再怎么说贾瑞也没有答应此事，只说再考虑考虑。
开玩笑，自己出来一趟带回去个小妾，还是二手的，汴京里那仨醋坛子怎么说？
一出来又是几个月了，自己还真有点想念。
回去了必须得让潘金莲**，李师师跳舞，赵元奴再唱上一曲才好~
回到家中，阎婆惜见贾瑞来了自然欢喜，贾瑞才知道阎婆惜已经将隔壁自己租住的宅子退掉了，堂而皇之的搬进自己家里来了。
“那又怎的？你不是说将酒坊分一半给我么？再说了，我妈妈就是被宋江那厮杀死在那间屋子里的，我一个女儿家怎么敢一个人住在里头？”
贾瑞道：“没人说不让你住这边，只是也得防着外头的闲话不是？”
阎婆惜道：“怕什么？我一个女的都不怕，亏你是个爷们！谁说闲话便让他们说去！
再说了，两寸钉不就是包养了我几天么？如今他逃在外头，我还得守着他不成？”
第125章 再回汴京
贾瑞无言以对，外室说白了就是小三，连妾都不如，只是社会认可这种包养关系罢了。
“两寸钉，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还到处宣扬去。”贾瑞笑道。
阎婆惜一脸得意：“他这种人，平日里只想着被人称赞，做点好事就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却做些欺负女子这等没脸面的事，我就该给他好好出出名才对得起他呢！”
贾瑞便在阎婆惜的樱唇上拧了一把笑道：“罢了罢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这小嘴还这么厉害？我可是招惹不起你了，不然哪天你厌恶我了，谁知道又给我取个什么恶毒绰号出来，也让我出名呢。”
阎婆惜嘤咛一声扑进贾瑞怀里嗔道：“官人这般雄霸，我怎么敢说你的不是？
就算是说，也得说是十寸钉……不，是铁棒槌才是么！
你瞅瞅，奴家说得可有差错么？”
说着将手一探：“相公，你这一走又是几个月不见，可想煞奴家了。”
贾瑞哼哼一笑：“谁知道我不在的这些天里你又跟哪个相好的好上了？”
阎婆惜嗔道：“奴家是那等水性杨花的人么？你这么说我不依的。”
贾瑞略用手一摸笑道：“你看看，都急成这样了，你能守得住么？”
阎婆惜道：“可不就是守得住才这般着急么~如今二寸丁已经跑路了，奴家再也不用看他脸色了，相公，你可得带我回汴京才是！往后奴可不想这么成日里眼巴眼望的数着日子看你什么时候来了！”
贾瑞道：“这酒坊不得人照料么？以前只交给郓哥照看，到底我不放心，还得你替我看着我才安心呢！”
阎婆惜撒娇道：“我不！我才不稀罕什么酒坊呢！我就要同你回汴京去！”
贾瑞不由得恼羞成怒，一把撕了阎婆惜的**说道：“回什么回？你又觉得自己能了是吗？先来大战三百合再说！”
在郓城县住了几日，贾瑞到底没有把阎婆惜带回汴京去。
并不是贾瑞拔掉无情，让她再在郓城县替宋江扬扬名也是好的吗！
回到汴京，潘金莲见了更是喜不自胜。
小别胜新婚，也顾不得埋怨贾瑞一走便是几个月，少不得一番亲亲我我。
说起一路上经历来，贾瑞只避重就轻的将遭遇大致说了一回，又将见到武松一事大概说了。
金莲听了蹙眉道：“虽说我当初是嫁了武大，可武大已经死了一年了。
叔嫂不通问，初嫁从亲，再嫁由身，他还管得了我么？我连见都没见过他。”
贾瑞笑道：“我倒是不说这个。武大哥临走之时不是让我多照顾他这个弟弟么，我看武松那人虽然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却是个性子急暴脾气的，难免惹出什么事来。”
金莲道：“可不是么，当初不是打坏了人跑出去了？如今回来了，这性子还能改了么？
他不是在阳谷县里当了都头吗，说起来年纪比你还大呢，还用你跟着操什么心？
你有那份闲心怎么不好好关心关心家里头？成日就想着往外头跑。”
贾瑞哭笑不得，说道：“怎么，不是当初你们让我出去躲一躲的吗？这会子又来怪我了？
赵金罗最近不来找我了吧？”
金莲道：“我怎么知道，反正没来过家里就是了。”
贾瑞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到底是个小毛丫头，能有多少耐性天天缠着他？不过是一时贪玩罢了。
“行，我去师师那里瞧瞧去~”贾瑞说罢拿起裤子要穿。
金莲一把将裤子抢过来嗔道：“怎的，这就要往外头跑？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能明天去么？”
贾瑞辩解道：“这不是还有香雪斋的生意么？这么长时间了我就不该关心关心？我也得知道赚了多少钱了不是？万一被师师给坑了呢？”
金莲啐道：“香雪斋里的香皂雪花膏都是从我手里拉出去的，卖得好不好我不知道么？你问我不就得了？家里头还有烧酒生意呢，你怎么就不问问？”
贾瑞冷笑一声：“小浪蹄子，你这是没吃饱不是？行，看我怎么收拾你就完了。”
场面一度失控，极为血腥暴力，不宜展示。
第二天一早来到香雪斋，问前头的女店员道：“师师姐姐可在店里么？”
“在呢，不过……”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贾瑞径直走进了后宅。
“嘿嘿，小师师……姐姐好啊，帝姬也好……”贾瑞看到李师师和赵金罗两个挨着坐着顿时就没了脾气。
这世界这么小吗？
“弟弟回来啦？”李师师笑呵呵问道。
“额……昨儿刚回来的。”
赵金罗冷笑道：“难得，你居然还认得我！”
贾瑞装傻道：“嘿嘿，不过出去了几个月，怎么能就把帝姬给忘了？帝姬别来无恙？”
“你……”如果不是李师师在赵金罗真的很想痛扁这个小痞子一顿。
“你怎么这么不够朋友？不是说好了要一起查案子的么？你就这么不言不语的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说到这里，赵金罗又委屈起来。
贾瑞只得说道：“我是有要紧事要去处置啊，实在是走得太匆忙，不单是和帝姬，和别人都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走了，不信你问师师姐姐~”
李师师抿嘴笑笑，并没有说话。
赵金罗哼了一声道：“你有什么事比陪我办案还重要吗？”
“四姑娘，我陪你办案不得先养家糊口么？我办养育院不要用银子的吗？
我不能光靠着我姐姐支撑着这间香雪斋自己就什么也不做了是不是？
给你办案我能得什么好处？除了得罪人就是白落忙了吧？
当然，为民请命是我的崇高理想，可有理想也得有经济能力支撑，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你……”赵金罗被问得无言以对。
贾瑞忙又问道：“四姑娘这些日子可又破了什么冤假错案了么？”
赵金罗听了这话便得意的将头一扬道：“那是自然了！”
说着便叭叭叭的讲了起来。
第126章 不速之客
自从贾瑞不辞而别之后赵金罗只觉得逛街也无趣了，街上的小吃也寡淡无味了，就连男女互博看着都没有什么激情了。
于是她便将无处发泄的怒火都放在了审案上头。
总有瞎猫碰见死耗子的时候，经过不懈的努力还真让赵金罗查到了几件冤案错案。
贾瑞便装作听得津津有味，挑起大拇指赞道：“果然四姑娘有勇有谋，心怀百姓疾苦，是个千年不遇的好公主！”
“哼哼，不用你在这里溜须拍马！我都说了这么半晌了，你是不是也该把你这几个月遇到的趣事同我说说了？”
贾瑞看了一眼在一旁笑眯眯的坐着不言语的李师师心说你该回宫去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有趣的事，不过是些生意往来罢了，师师姐姐，这段日子香雪斋的生意如何？”
贾瑞只以为说起生意来赵金罗听着自然就没有兴趣了，兴许就能去别处玩耍了。
谁知赵金罗却嗔道：“说什么香雪斋？快把你这段日子都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都跟我说说！”
见打发不走赵金罗贾瑞沉吟片刻只得说道：“倒也有几件有趣的事，不知四姑娘可听说，大名府的梁中书今年给他岳父蔡太师准备了价值十万贯的生辰纲，又被人给劫了么？”
赵金罗摇头道：“我哪里知道？十万贯？这个梁中书是个什么官？”
贾瑞道：“他是中书舍人判大名府事。”
赵金罗冷笑道：“小小一个中书舍人便能拿出十万贯来给蔡京贺寿，可见这人定然是个贪官！”
贾瑞听赵金罗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忙点头道：“四姑娘真知灼见，一语中的！
你再想想，光他一个人就送了蔡京十万贯，其他那些东京城里还有在外头做官的有几个不去巴结蔡京？
只这一个生日，蔡京能刮到多少钱物？还有其他节日呢，这蔡京实在是有钱啊！”
赵金罗哼了一声：“我自然知道。这厮顶着给我爹爹修艮岳的名头，倒是先给自己修了好大一座园子，听说里头金砖铺地玉瓦盖顶，竟比皇宫奢侈百倍呢！”
“蔡京这厮比高俅还要混账！”贾瑞继续添油加醋。
赵金罗却知道虽然蔡京如此明目张胆的收受贿赂卖官鬻爵，赵佶因信赖又依赖蔡京，故而只对他所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连高俅都不去惩治，更不用说堂堂的宰相了。
“这就是你说的有趣的事么？十万生辰纲被劫？不过是黑吃黑罢了。”
贾瑞道：“你别急么，是这么一回事。”
于是便将梁世杰如何破格提拔杨志，又让杨志去押解生辰纲，以及晁盖等人如何用计劫了生辰纲，发现是一些砖头瓦砾。以及后来抢劫之事事发，晁盖等人如何逃上梁山的事说了一回。
赵金罗李师师听得都大呼过瘾。
赵金罗道：“我就说么，你只要一出去便肯定会有大热闹让你给赶上！这是着实有些意思！”
李师师也笑道：“怎么就这么巧了，这押送生辰纲的和劫生辰纲的你竟然两边都认识，就说说你在外头结识了些什么人吧！”
贾瑞只得辩解道：“这事说来真是巧了，杨志是他那会子在汴京里卖刀我与他认识的。后来不是他杀了泼皮牛二，我带着街坊们去衙门给他情愿来着，这就认识了。
至于那个晁盖，也是我在郓城县开的那个小酒坊时认识的，谁想到他竟做出这种事来？”
赵金罗道：“可见你是个坏事精了，到哪里哪里有事！”
贾瑞笑而不语。
赵金罗又问道：“还有别的趣事么？”
贾瑞便说道：“也有一件，你还记得我那结拜哥哥，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么？”
赵金罗道：“这个自然记得，他娘子不是还在元奴姐姐那里安置呢？他怎么了？”
贾瑞叹了口气道：“还能怎么，是高俅还想要杀他以绝后患呗。”
说着便将林冲如何在沧州牢城营中看管草料场险些被烧死，又如何凑巧逃过一劫，杀了陆谦等人，走投无路上了梁山的事说了一回。
“看到了吧，这就叫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了。”贾瑞又给高俅添彩。
“是谁不得不反了？”门口传来一声冰冷的声音。
听得贾瑞吓了一跳：赵佶这厮什么时候学会了往香雪斋跑了？还要不要点逼脸？
也没别的法子，只得硬着头皮跟李师师一道起身迎接。
“爹爹怎么来这里了？”赵元奴问道。
赵佶板着脸道：“怎么，爹爹日理万机，就不能抽空往街上来逛逛，买点香皂脂粉什么的？
我听说你一早上就跑出宫来了，一猜就知道你肯定往这里来了，故而过来瞧瞧。
方才你们说什么来着，是谁又反了？”
赵金罗便将林冲的事又鹦鹉学舌了一遍道：“爹爹你听听，这可不是官逼民反么？
不对不对！林冲也是个教头，这应该叫官逼官反才对了！
高俅是太尉，是大官，林冲虽然只是个小小教头，到底也是我大宋的武官不是？
高俅这么做，若是传出去了岂不是要让下头那些小官们寒了心么？
爹爹，你让我当皇城司提举，我就好好替你查查这些贪官污吏，你道好不好？”
“胡闹！”
听见赵金罗当着贾瑞和李师师二人的面又旧事重提，赵佶不由得有些不耐烦：
“我不是答应你了么，你要想做官，我便封你个宫里头的大官，你是帝姬，怎么好去做什么皇城司提举？此事以后休要再提！”
赵金罗怒道：“怎么了？爹爹说过的话难道都不作数了不成？
我这些天来破了多少案子，抓了几个县令起来，你不也都知道么？
哪一个不是贪赃枉法鱼肉百姓之徒？你不答应我我便将今日你又来找师师姐的事说出去！”
“你说便说，我就不能来逛逛香雪斋么？”
“我要把你又认识了一个叫什么费兰姑的事情说粗去！”赵金罗说着拔腿就走。
“哎，四儿，你等等……”赵佶面色大变，忙追了上去。
第127章 美丽的误会
看着这对活宝出去了，贾瑞不由得长出一口气，笑嘻嘻的走到李师师身边拉住了手道：“师师，最近家里生意可好么？”
李师师妩媚一笑：“弟弟问的是我院子里的生意么？
可不好呢，如今我也不得空在院里待客，官家也许久不来捧场了，真是门可罗雀，冷清得很呢。”
贾瑞便笑嘻嘻的揽着李师师的腰肢说道：
“哎哟，可不都是把心思放在香雪斋上头了么？这让我怎生过意的去？可该好好补偿补偿姐姐才是。”
李师师摇动着髋骨躲避着贾瑞的手娇笑道：“臭弟弟别胡闹，这会子不一定谁又来了呢，可不敢想别的！”
贾瑞听了这话便往门外看了一眼，脸上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李师师在贾瑞胸口拍了一下嗔道：“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能急成这样么？
见了姐姐就没点别的事了不成？你若是急了，找你赵家姐姐去罢了。”
贾瑞只得说道：“这是哪里话，我这不才回来就来看你了么~方才不也陪着姐姐说了半晌话呢？”
李师师冷笑道：“得了吧你，方才若不是帝姬在，你肯安安生生的说话么？
行了行了，不用解释，我还不知道你么？
好不容易回来了，一会儿还是把元奴请来一起吃酒吧，权当给你接风洗尘了。”
说着对丫鬟吩咐道：“去请赵大家来这边吃酒，就说是贾大官人请的。再让人置办些酒菜来。”
丫鬟答应一声去了，贾瑞便又从后面贴上去道：“还是师师好，想得也周到。”
李师师怕痒把头一偏道：“我不是好，我是看不惯那小骚蹄子拈酸吃醋的浪样！
你这一回来不先去她那里，回头又该在那里阴阳怪气的说些有的没的了。”
贾瑞也不好说什么，便转换话题道：“我不在汴京这段时间，赵金罗还是常往你这里来么？”
李师师冷笑道：“可不是么，不光常来找我或者元奴，还总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怎么样？你就好好等着再过二年帝姬成年了就当你的驸马都尉罢了。”
贾瑞苦着脸道：“我才不当什么劳什子的驸马都尉呢！
赵金罗哪儿能比得上你和元奴两个？
再说了，我无官无职的，官家肯将他最疼爱的女儿下嫁给我？
不过是小丫头一时觉得跟我在一处有许多乐子，故而粘着我罢了。”
李师师白了贾瑞一眼道：“你不勾搭人家，人家就来粘着你么？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贾瑞竖起两根手指来说道：“我对天发誓，我对这个跋扈任性的小丫头可是没有一点想头，我更没有想着要当什么驸马一步登天！
你看，要不我为啥看她天天来找我我主动躲出去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赵元奴冷哼了一声：“哎哟哟，这大白日里的，谁在这发誓呢？真是不怕打雷咯？”
贾瑞忙换成一幅笑脸黏上去道：“好元奴，想相公了没有？你说你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这是什么？酒么？”
赵元奴一把推开贾瑞拉着李师师道：“方才这人又胡乱发什么誓言呢？”
李师师便笑着将方才的话说了一回。
赵元奴白了贾瑞一眼道：“谁知道你躲出去是什么意思？
兴许是找外头那些相好的去了，兴许是用得是孙子兵法里的欲擒故纵之计呢？
越是看帝姬天天缠着你你越是不见她，好让她心里头总是痒痒的想着你。”
贾瑞在赵元奴雪股上拍了一巴掌笑道：“怎么还说上三十六计了？我是真在外头做了许多事回来了，哪儿又有什么相好了？”
赵元奴冷笑道：“哼哼，没有么？那我且问你，三娘是谁啊？”
“三……三娘？”贾瑞不由得哑巴了。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那我替你想想，你不是给你那三娘写情信来着？还说什么你是风儿她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啧啧啧，真是情意绵绵呐！”
坏了！贾瑞狠劲一拍脑门，肯定是把给扈三娘的信和给赵元奴的搞混了！
难怪赵元奴一进来就又阴阳怪气的！
这倒是小事，自己当初给赵元奴的信里头都写什么来着？
虽然不能全想起来了，除了肉麻和不能过审的好像也没有别的了吧……
啊，多么美丽的误会！
唉，看来勾引扈三娘的大计要以失败告终了啊！跟人一个黄花大闺女说那些话似乎是有些过分了。
再想想扈三娘的大长腿，下次见了会不会被踢死？
“哼哼，想起来了？”
“嗨，别提了，都是苦命的孩子啊！”贾瑞一脸懊恼，也不知是在说扈三娘苦命还是在说自己苦命。
看着李师师在一旁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贾瑞才知道她为什么把赵元奴叫来，原来生恐错过了这一出好戏！
“哦？怎么个命苦了？你倒是说说？若是真的可怜的话就把她接过来住在养育院里不好么？”赵元奴说道。
“她不是这么个苦，是那么个苦……”贾瑞一言难尽。
他总不能说自己去撩扈三娘是因为不想看着日后她爹和哥哥都被李逵给剁了，自己还被迫嫁给了矮脚虎王英吧？
有时候未卜先知也是一种苦恼啊！
看着赵元奴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还有李师师吃瓜不怕事大的表情，贾瑞咬咬牙只得说道：
“是我在扈家庄认识的一个姑娘，当时她还把我当吃霸王餐的给扁了一顿……”
遂将自己在扈家庄的遭遇说了一回，并且故意把自己说得又冤枉又可怜，逗得李师师花枝和什么都乱颤，赵元奴也忍俊不禁。
“该！你就是欠收拾！听你这意思，是扈三娘拿小皮鞭抽了你一顿，你就看上人家了呗？哼，你怎么这么贱？”
贾瑞长叹一声道：“罢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可是连她的手都没碰过呢。
这回可好了，我八成是把给元奴写的信送给三娘了……”
李师师忙问道：“你写什么了？现在当面说给元奴听不好么？”
贾瑞嘿嘿一笑：“我说我让她一天一夜不睡觉，三天三夜下不来床……”
第128章 万万使不得
赵元奴飞起一脚踹在贾瑞屁股上啐道：“呸！你怎么这么……”
贾瑞却一把接住了赵元奴的脚，顺便在光洁的小腿上摸了一把道：
“我还没说完呢，我记得还写了你怎么怎么发嗲来着……”
“住嘴！好啊，你把这种事也跟别人说？你看我还理你么？”
贾瑞忙抱住了哄道：“逗你玩，逗你玩呢。哪儿能真说这些？”
李师师笑道：“罢哟，今儿晚上元奴也找根马鞭子来，狠抽他一顿解解恨就是了。
床头吵架床尾和，夫妻哪儿有隔夜仇？”
“你还笑我！我看看他给你写的什么！”赵元奴道。
李师师叹了口气道：“我？我哪儿有收到什么信笺，官人一出了京就早把我给忘了！
元奴也不用生气了，今儿就让官人给你陪一夜的不是行不行？
我也想看看，是不是真能让你三天下不得床呢~”
赵元奴听了猛地暴起咬着牙伸手去捏李师师的脸道：“好你个小浪蹄子，还没玩没了了不是？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李师师哪里肯吃亏，便也伸手在赵元奴腰间瘙痒，二人嘻嘻哈哈的闹在一处。
“哎呀哎呀，你看看，你们两个多大的人了，还就知道混掐混闹的，还不快停手~”
贾瑞一会儿拉扯拉扯这个一会儿抱住了那个，髻松钗落凤凰金,险掂折玉簪。裙松衫乱鸳鸯吟，看春色盎然。
贾瑞两支耳朵被扯得老长只好求饶道：“哎，停手停手！我是来拉架的，怎么打起我来了？”
“呸！有你这么拉架的么？还不放手么！”赵元奴单手拉着裙子啐道。
闹了一回，终于吃上了接风宴，李师师笑着将赵元奴带来的酒给众人斟了一碗道：“尝尝这酒可好么？”
贾瑞仔细品了一口道：“嗯~有点意思。哪儿来的？”
赵元奴道：“刘氏酿出来的。”
贾瑞问道：“刘氏？哪个刘氏？”
见赵元奴又凤眼圆睁了李师师忙笑着打圆场道：
“怪道元奴生气呢，你这心思都在什么三娘二娘身上，元奴可是一心在你身上呢！
难道你忘了？上次帝姬和你察的那个案子，开酒坊的寡妇可不就姓刘吗？
元奴想着你那英雄醑还得四处买酒，正好刘氏一个寡妇又带着孩子也无法好好打理酒坊。
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一个妇道人家又怕被人惦记上了这份财产，元奴便自作主张给你买下来了，让刘氏接着——你这是在笑什么？
是把酒坊给买下来了，不是把刘寡妇给你买下来了！”
贾瑞拉着赵元奴的手嘿嘿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是那种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屋里拉的人吗？
到底还是元奴疼我，还知道给我张罗买卖了。”
李师师冷笑道：“你在外头玩得倒是开心了，元奴还在百般给你打算，结果好容易接到你一封信，一拆开就是三娘长三娘短的，你说，换做是谁能不生气呢？”
贾瑞道：“是我该打，是我该打，下次一定注意了。”
赵元奴哼了一声：“还想有下次么？下次你再敢胡乱写看我不撕了你的耳朵！”
贾瑞主动将赵元奴的手贴在自己耳朵上道：“不用等下次，这次就来吧！”
赵元奴果然揪了一下道：“就没见过你这么厚面皮的！”
贾瑞叹了口气道：“这赵金罗，可如何是好啊……”
赵元奴冷笑一声松开了手道：“还能怎么样？小丫头子没了你就跟活不下去了一般，贾大官人发发慈悲就娶了呗。”
“行了，别拿我寻开心了，这是万万使不得的。”
李师师也劝道：“她就认准你了，你还能多到哪儿去？
官家到底疼她，她又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跟官家闹，只怕到最后官家也得答应了才是。
再者说了，她也知道你同元奴我们两个的关系，不也没有跟别人说，还拿我们两个当姊姊一般对待么？
你还怕日后成了驸马，她拈酸吃醋不让你同别人往来了么？”
赵元奴也点头表示同意。显然她们两个私下里已经说起过这件事了，并且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共识，认为赵金罗是个不错的人选，起码不会影响到她们两个的性福。
贾瑞则是有苦难言，且不说他对赵金罗有没有感觉，就说靖康耻之后想想自己的媳妇会被金人掳了去，自己要靠批发绿帽子为生他就受不了啊。
更何况他还想跟鲁智深宋江等人愉快的玩耍几年呢，娶了个小赵岂不累赘？
“要不我再出去躲躲？”贾瑞征求二人一件。
李师师道：“那可得先说好了，你要是再出去了没人拦着你，只是你得自己跟她说去，别到时候又扰得我们两个不得安宁……”
话未说完，听得外头赵金罗的声音想起来：“贾瑞，你还在么？”
贾瑞忙松开了赵元奴的手，赵金罗已经进来了：“哎呀，元奴姐姐也来了！好啊，你们吃酒都不等我么！”
众人只得起身给赵金罗请安，李师师笑道：“本来是想着咱们姐儿一块给我弟弟接风洗尘的，谁想你就回宫去了，只好我们三个先吃杯薄酒，等哪天帝姬得空了再一起了，谁想到你这又出来了？我这就让人再换一桌酒食来。”
赵金罗也不客气，便在贾瑞对面坐了说道：“哪里用这么麻烦？这一桌子菜你们也没吃几口么！
再者说了，我不过略吃几杯酒就好了。等晚上了我请姐姐们去逛夜市去，如何？”
赵元奴道：“我养育院里头还有些事情要等我回去料理，怕是不能陪帝姬去逛了。”
赵金罗失望道：“元奴姐姐，有什么要紧事非要今天做呢？”
李师师也说道：“这不月底了么，这个月的账目还没核算呢，我怕也不能去了。”
赵金罗嗔道：“师师姐姐，你也不肯陪我逛逛么？”
贾瑞也咳了一声说道：“其实吧，我这才走了这么远的路回来，身上着实有些伐了，要不咱们改天？改天我做东道……”
不等贾瑞的话说完，屋内的空气似乎瞬间降了几度，贾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第129章 自作多情
大相国寺对面汴河旁一间茶楼。
楼下戏台子上正唱着杂剧《风流李勉三负心》，二楼雅阁内的赵金罗却是兴趣缺缺，一只手拄着香腮不知在想些什么。
“咳咳，还生气呐？我这不是来了么？”贾瑞小心翼翼的说道。
赵金罗许久才轻轻叹了口气道：“贾瑞，你就那么厌恶我么？”
“啊？谁说的？这是从何说起啊？”
“你不辞而别，好不容易回来了又故意躲着我，不是厌恶我是什么？”
贾瑞只得说道：“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不是？我也得赚钱做事，真的不能天天陪着你逛破案子啊。”
“你去找师师姐姐元奴姐姐怎么就没有这么不耐烦？是我不及她们两个那么漂亮是不是？还是我不会唱不会跳的，不如她们讨喜？”
“谁说你不漂亮的！怎么不漂亮？只是……”贾瑞欲言又止。
赵金罗确实很漂亮，或者说长得可爱更恰当一些，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肉嘟嘟的，长长的睫毛两只眸子水汪汪的，鼻子小巧挺翘，标准小萝莉。
“只是什么？”赵金罗终于转过头来眨巴着眼看着贾瑞。
“只是，咱们两个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呐。你是高高在上的帝姬，我只是个市井小民……”
贾瑞说出了一个他认为最合理的理由。
赵金罗蹙眉道：“你想什么呢？难道你还想……想娶我？
我不过是觉得同你在一起有趣儿罢了，你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只当你是个好朋友，没想到你……原来你竟然想这些东西！
罢了罢了，我以后少找你出来玩就是了！”
贾瑞一张嘴张得老大，半晌没说出话来。
怎么，宋朝可以拥有纯洁的男女友谊了？还是天天腻味在一起的那种？
赵金罗又说道：“还有，我看着如今朝中这么多奸臣，也想为大宋王朝出一份力，为了我爹分分忧。
蔡京高俅这种大奸臣我拿他们没办法，像那种小县令若是贪赃枉法了我还是可以将他们绳之以法的不是么？
而百姓们要面对的最多的官就是这些县令知府了，若是把最下面的贪官都抓了，都换成好官，不就没有人给上头这些大贪官送礼了么？
这样时间长了是不是朝政就清明了？”
“嗯……四姑娘说得不无道理。”贾瑞实在不忍心给她泼凉水。
抓下面的小贪官？你抓得过来吗？
抓了一批又填进去一批，这些新上来的大部分还不是通过行贿花银子走后门进来的？
他们上任后首要任务自然是先收回买官的成本，说不定会更变本加厉的盘剥克扣。
宋朝朝廷从上至下的腐败，多年来的冗官冗兵冗费再加上赵佶挥霍无度，以及禁军军备松毫无一战之力，这些怎么是能靠抓几个小官就能解决的？
大宋这一棵从根都已经烂透了的参天大树早已岌岌可危了，只是在风雨中苟延残喘罢了。
赵金罗略微笑了笑又说道：“我本想着能抓住几个贪官坏官，能让爹爹看到我的本事，再跟他要一个皇城司提举当当。
等手中权力大了，不就可以慢慢的抓大官了么？谁想到爹爹总是把我当成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贾瑞道：“或许官家也是心疼你吧，你这么尊贵的身份怎么能做这么辛苦又危险的事呢？”
赵金罗叹了口气道：“出生在帝王家有什么好？”
贾瑞一阵无语。这句话听起来很凡尔赛，可他却能感觉得到赵金罗并没有丝毫炫耀的意思，她根本不需要炫耀。
皇女的身份就像是一个紧箍咒，让她不能为所欲为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看着赵金罗在眼吧眼忘的看着自己等着给她答疑，贾瑞只能说道：
“衣食无忧，不用像我一样为了生活四处奔波，还要提心吊胆。这算不算生在帝王家的好处？
不用怕大晚上睡着觉就被人从床上拉起来当了壮丁去给官家修艮岳，这算不算好处？
不用怕到了要缴税的时候里正带着人来你家抢走你的媳妇孩子卖了去抵税，这算不算？”
这回换做赵金罗沉默了，许久才说道：“贾瑞，我知道你是个心中有抱负，愿为天下苍生登高一呼的人。
若是我真如愿当了皇城司提举，你愿意来帮我把朝中奸佞之臣逐一消灭干净么？
我也给你封个官儿，给你发俸禄，让你不用再这么为了生计到处奔走了，如何？”
贾瑞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笑了笑说道：“那好，你若当了提举，咱们就先办高俅，如何？”
“办？这个词用得好，我喜欢！办他！”
赵金罗的脸上漏出一抹笑意，伸出右手来挑起小拇指：“那咱们就算一言为定咯？”
贾瑞也笑了笑，同赵金罗拉勾：“一言为定。”
“今天也玩儿够了，我也要回宫去了。”赵金罗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啊？”贾瑞以为自己听错了。
赵金罗突然脸上漏出一个狡黠的笑来，问道：“一会儿你是去找师师姐姐还是找元奴姐姐？”
“我也没想好……咳咳，我回家睡觉！这大晚上的我找她们做什么？”
赵金罗看贾瑞的眼眸又问道：“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朋友，必须的！两肋插刀的那种，咔咔的插！”贾瑞双手握拳往自己的肋下锤了两下。
“好，那回头见！”赵金罗说着转身下楼去了，头也没回一下。
看着赵金罗远去的身影贾瑞不由得长出一口气，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是他自作多情了？
赵金罗只不过是把自己当成了个会哄人开心的长随，陪吃陪玩的那种？
有这她咋不早说呢？非得等到今天像模像样的笑话自己一回！
这下她是不是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粘着自己了？她好像自己说过的。
本该高兴才对，可贾瑞怎么觉得心里头有点空落落的？就好像丢了块银子一般。
不对啊！赵金罗不是说她请客么？怎么还没结账呢就跑了！
贾瑞轻叹一声，遂朝楼下怒吼道：“店家，结账来！快点，不然我砸了你这鸟店！”
第130章 武松寻仇
来之赵元奴院中，赵元奴不禁也有些意外，问道：“怎的今儿这么早早的就散了？”
“想是今天赵金罗同她爹吵架没吵赢，故而兴致不高吧。”贾瑞大概支吾了一句。
“那你怎么还如此闷闷的？”赵元奴又问道：“心疼啦？”
贾瑞叹了口气道：“说好她今天做东道的，结果吃喝完了她跑了，还要我会钞，怎能不心疼？”
“你就只管跟我胡说罢了！”赵元奴笑骂了一句，倒了一杯茶给他。
贾瑞并不渴，只是接过来浅尝一口，突然问道：“林嫂子最近如何？”
赵元奴一愣，回道：“还和从前一般，每天只是一心照顾养育院里的孩子，也少说话，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儿，怎的想起来问她？是又见着林教头了么？”
贾瑞点了点头，便把在梁山上同林冲相见的情形说了一回，又问道：“奴儿，你说我该不该把林嫂子送到梁山上去？”
赵元奴叹了口气道：“这种事咱们怎好做主？
你若真觉得林娘子可怜，不如明儿问了她，让她自己拿主意吧。
不过我看来，这林冲也忒绝情了些个。
当初流放在外生恐被连累要休妻，如今落草为寇了又说什么对不起人家，无缘再见……
像这种男人，林娘子这般无怨无悔的守着，可是……”
贾瑞叹道：“是啊，这林冲，你说他自私吧，他也是为了林娘子着想。
你说他心里头有林娘子吧，他又不顾及人家的感受。
我觉得于男女之情上我可比他强太多了！”
赵元奴啐道：“你是见一个爱一个，确实强太多了！”
贾瑞嘿嘿一笑：“你看你这小心眼劲儿，你得学会心胸宽广，知道不？得宽广~”
“就这么小，宽广不来！”赵元奴在贾瑞作怪的手上拍了一下道：“你把那个什么‘你是风儿她是沙’的唱给我听听？”
贾瑞一脸黑线：“唱那个做什么？不好听！”
“就要听！”赵元奴撒娇道。
贾瑞无法，只得唱了一遍，赵元奴好半晌才说道：“果然不是很好听……”
贾瑞嘿嘿一笑：“其实我在给你的信里头也写了一首曲子，老好听了。”
“呸！我不信！”
“不信拉倒~”
“讨厌！还不快唱！”赵元奴嗔道。
贾瑞从身后环住了佳人轻唱道：“雨后江岸天破晓，老舟新客知多少；远山见竹林芳草，晨风抚绿了芭蕉。
寒梅落尽把冬了，衔春的燕想归巢；沿途的景，牵挂的人，两情迢迢……”
第二天到了养育院中，贾瑞避重就轻的将林冲的遭遇说了一回，林娘子听了不禁潸然泪下。
“那，嫂嫂的意思是……”贾瑞试探性问道。
林娘子沉默了片刻说道：“他既然不愿意我去梁山上，我何苦去给他添累赘？我便在这里也妥善，还望大官人收留照拂，妾身感激不尽……”
说着盈盈一礼。
贾瑞忙侧身避开了：“嫂嫂哪里话来？我和二哥是结义兄弟，如今二哥有难，我自当尽我之力，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林娘子挤出一个笑来说道：“外子能有大官人这样的兄弟是他的福气。
下次大官人若是见了他，还请告诉他多多保重吧。”
贾瑞道：“我也不知下次何时再有机会去梁山了，若是去了，我提前说与嫂嫂知晓，你写了信我给你带过去可好？”
林娘子苦笑道：“多谢大官人想得周全……”
不觉过了几日，果然赵金罗没有再缠着贾瑞，甚至都没有来找赵元奴李师师。
贾瑞也着实过了几天安稳日子，或是往香雪斋里去给李师师出出主意该如何经营，或是在家里同潘金莲算算酒坊的营收，或是同赵元奴一起去养育院里陪陪苦命的孩子们。
这日从刘寡妇的酒坊回来，才到了家门口却被一个大汉拦住了。
“武松？”贾瑞见了不禁有些意外：“武二哥怎么来汴京了？快往屋里坐……”
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潘金莲来，该怎么给武松介绍？
还有，武松怎么这么几天就找上门来了？他不是不愿意让自己帮他吗？
武松不等贾瑞把话说完，已经拽着他的衣襟进了屋里。
随后关了门，在腰间抽出一把牛耳尖刀抵住了贾瑞的脖子。
“官人……啊！”潘金莲闻声出来顿时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哪……哪里来的歹人，光天白日的，还了得么！”
“别出声！”武松低喝一声：“你就是潘氏？你们这对狗男女，说，你们是如何把我大哥给害死的？”
说着单手提起贾瑞来好像拎小鸡一般按倒在了桌上，匕首又抵住了贾瑞的后脖颈。
贾瑞似乎明白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话？”
“是我在问你！赶紧老实交代！”武松手上的力气加了一些。
贾瑞并没有害怕，仍是问道“你是听谁说是我害死了武大哥的？西门庆，还是阳谷县知县王天壁？”
“是西门大官人跟我说的，知县相公也说了确有此事，少废话，我现在只问你！还有你这银妇不要乱走动！”
贾瑞道：“你先松开我，我如今武功尽废，自不是你的对手，你还怕我不成？”
武松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贾瑞的脖子松开了。
贾瑞整了整衣衫问道：“西门庆说我和潘氏私通，害死了武大哥？”
“难道不是？”武松冷眼看了一眼潘金莲，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潘金莲本来是武大媳妇，又这么年轻貌美，如今又和你在一处，这不再明显不过了吗？
贾瑞叹了口气，将自己如何结识武大郎，如何合伙做生意，后来西门庆怎样陷害，贾瑞怎的带着武大郎潘金莲要来汴京，路上武大郎如何气得病倒，死在郓城县的事说了一回。
武松听得不免将信将疑，因问道：“既然如此，为何当初在景阳冈上相遇时你只说你们合伙生意，我哥哥病死在路上，却只字不提西门庆伙同阳谷知县害我大哥的事？”
第131章 口说无凭
贾瑞反问道：“若是你知道了武大哥含冤而死你会如何，是不是也像今日找我来一样气势汹汹的拿着刀子去找西门庆和王天壁？
武大哥临终前托付我两件事，第一件，便是别把他的死因告诉你，并且让我关照你一二。
想来他是因为太了解你了，知道你若是听说了定然会去找他们二人寻仇。
你大哥不想让你一时冲动做出什么糊涂事来耽误了你的一生，他只望你能安安生生的过一辈子。
你就不能体谅体谅你大哥的一番苦心么？”
武松半晌不语。的确，贾瑞所说的话就是当初武大郎说教他的口吻。
“你说大哥托付你两件事，这是一件，第二件是什么？”
贾瑞很大方的拉起潘金莲的手道：“大哥临终前让我替他照顾好你嫂子，说你嫂子是个苦命人，他生前没能让她过上一天好日子，死后希望她有个好归宿。
你大哥觉得我是个好人，便把她托付给我了。”
武松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了，说道：“口说无凭，你可有什么证据？”
贾瑞反问道：“武大哥会写字么？”
武松摇摇头。
贾瑞道：“大哥不识字，没有遗书留下，只是口头上的遗言。
你大哥除了一副炊饼挑子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遗物留下，就算是有，你也可以说是我谋财害命。
至于潘氏说的话，你肯定也是不信的，是么？”
武松道：“口说无凭，让我怎么能信？”
贾瑞却怒将桌子一拍骂道：“那你倒是说说，西门庆他说我和潘金莲勾搭成奸害死了武大哥，他有什么证据吗？”
“他……”
见武松语塞，贾瑞更来劲了：“他是不是说佩服你是个打虎的英雄，要同你结交，请你吃酒，又绕着弯子套出你是武大的兄弟，而后就说出一堆编排我的话来？
我他妈好歹是在景阳冈救过你一回，那西门庆只是请你吃了一顿酒，你就要信他的话？
且不说我是什么人品，你就没打听打听西门庆在阳谷县是个什么名声？
你再在汴京里头打听打听，我贾大善人是什么名声？我开的养育院里头如今收养着多少人呢？
是不是只要有人请你吃肉喝酒了就是对你够义气，就是好人？
武松啊武松，大哥说得还不够全面啊！你不单鲁莽，你还蠢！”
贾瑞这话也不是无的放矢，武松在这方面和鲁智深很像，只要你请他吃肉喝酒，然后再说两句佩服他的话你就是他的好朋友，即便你做了坏事他也会不管不问。
就像武松杀了西门庆和潘金莲之后被发配，半路上遇到了开黑店的孙二娘张青两口子，武松吃出来了他们卖的是人肉包子，本来想教训孙二娘。
结果张青一回来又是纳头便拜又是说敬仰武松是好汉，武松便跟他们称兄道弟起来，完全没有了善恶之分，似乎他的朋友开黑店卖人肉包子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了。
至于武松帮着施恩抢快活林也是如此。
本来施恩就是嘿射会，仗着自己有两下子，有点小背景，手下小弟还多霸占了快活林收保护费。
而后来了个拳头更硬的嘿射会蒋门神，本事好后台硬，把施恩赶出了快活林，本来是在正常不过的黑吃黑。
只因施恩在牢里给武松好吃好喝，又表示相当佩服武松的本事为人，武松就傻了吧唧的去给人出头当打手去了。
他的是非观简直和鲁智深一模一样，佩服他，对他好的就是好兄弟，就要帮，不过是非对错。
武松被贾瑞骂了个狗血淋头却又无法反驳。
来之前他只以为西门庆说的话合情合理，大哥是个老实人，娶了个漂亮媳妇，便被一肚子坏水的贾瑞给盯上了，贾瑞巧舌如簧能言善辩，不但骗了武大郎，更是勾引上了潘金莲。
那潘金莲本来是个不守妇道的，又年轻貌美，嫁给窝囊没本事的武大郎自然心不甘情不愿，于是二人害死了武大郎。
这事多么合情合理且逻辑清晰的事？
不过武松还是问道：“西门庆没有证据，你方才说的那些可有吗？”
贾瑞叹了口气道：“宋江你认识吗？”
武松道：“可是郓城县的及时雨宋公明吗？我在柴大官人庄上住的时候久闻他的大名。”
贾瑞道：“我和公明哥哥是过命的交情。当初我认识他还是因为在郓城县时武大哥生病死在客战中无钱发送，我去找公明哥哥借的银子。
对了，你可以去问问客栈的东家，你大哥是怎么死的，他是知道大哥是如何生病抓药，最后没能挺过去的。”
武松吃惊道：“怎的，你和宋江哥哥是过命的交情？”
贾瑞冷笑道：“不单是宋江，我和柴大官人交情莫逆。我还和河北玉麒麟卢俊义是兄弟。”
武松越发的震惊了：“你怎么认得这许多好汉？”
贾瑞道：“听说过一句话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自然是脾气相投才结交的！”
武松又问道：“那为何你不曾跟我说起？”
贾瑞看傻子一样看了武松一眼：“怎么，我是要随便在大街上认识一个人就吹嘘我认识谁谁谁？我还认识赵佶呢你信不信？
罢了，不说这个，对了，我还有个人能证明方才我说的话。
阳谷县里有个卖梨的郓哥儿，是和武大哥极好的。西门庆做过什么事他是一清二楚的。
后来武大哥死后郓哥儿还被西门庆打断过腿呢，正好我也收留了他，如今就在郓城县城里，咱们同去问问他便知道了。”
武松沉默片刻问道：“既然我大哥是被冤屈才得病死的，你又口口声声说是他结拜兄弟，为何不想着给他报仇？”
贾瑞冷笑道：“怎么报仇？我若是去报官，能不能管用？
他们一个是乡绅恶霸，一个是一县父母，我当时不过是个升斗小民罢了！
去杀了西门庆和知县王天壁？且不说我能不能杀死他们两个，我问你，大哥只是受了些冤枉，到底是被放出狱来病死在外头的，我若杀了他们，我会不会偿命？
到时候谁来替武大哥完成他的遗志，照顾你和潘氏？”
“那……难道我大哥就这么白白死了不成吗？”
第132章 义气冲天
贾瑞叹了口气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我在做一些事情，等我准备好了，自然会有和西门庆清算的一天，武大哥的仇也定会得报的。
你信不信我？哦对了，你不信我！
既然这么着，我就陪你往郓城县走一趟听听郓哥怎么说如何？
你要是说郓哥儿也是被我给收买了的我也实在没法子了。”
武松倒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不管怎么说，贾瑞救了自己是真的，听贾瑞又认识宋江柴进等人，还说在汴京中开什么养育院，想来她不会编造这些事来骗人。
难道是自己太鲁莽，听信了奸人的谗言？
是西门庆为了霸占潘金莲和贾瑞的烧酒方子才害死了贾瑞，如今又要借刀杀人，除掉贾瑞？
贾瑞见武松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笑道：
“这样才好，武松啊，你记着，往后别轻易相信别人，不然还有你的亏吃呢！
我看你也没有心思想别的了，这样把，今天天色已晚了，明日一早咱们就出城去，我陪你往郓城县走一趟，你听郓哥说完了再自己拿主意，如何？
然后你可以再往阳谷县去打听打听，看看到底是谁说得对。
金莲，别愣着了，去收拾酒菜来，我同武松吃两杯。
武都头，你不会害怕我会下迷药害你吧？若是害怕就算了！”
武松听了大怒道：“我武松怕过什么？拿酒来！”
金莲见武松似乎被贾瑞给说动了，且她也自认为占了理，这会子已经不十分怕武松了。
听贾瑞才回来又要走便有些不情愿起来，说道：“这才回来几天就要走了……”
贾瑞瞪了金莲一眼道：“老爷们的事，轮得着你说话了？”
金莲却不怕贾瑞，而是说道：“怎么轮不到我说话，难道我不是这事的被害者么？”
“那……请说。”武松一时没找到个合适的称谓称呼潘金莲，不知道该叫大嫂还是弟妹。
金莲道：“相公怎么就忘了那开茶肆的王婆了？西门庆生出这些毒计来，难道和那老虔婆逃得了关系么？”
说着便从自己的视角又将事情始末说了一回。
武松听后不由得更信了几成。
一时酒菜齐备，武松只是闷头吃酒。贾瑞也没有再说关于武大郎之死的事，而是说些在柴进庄上的见闻，以及鲁智深杨志等人的趣事。
武松心中有事，不免借酒消愁愁更愁，不一会儿就吃多了，贾瑞扶他往客房里住下，第二天一早二人便往郓城县去了。
一路无话，来至郓城县城里，阎婆惜见贾瑞才去了几天就回来了心中自是欢喜，见到后头跟着个五大三粗的武松不免又有些疑惑。
武松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心想怎么贾瑞在郓城县里还养了个外室？
贾瑞却介绍道：“这位是武松，朋友，这位是宋公明哥哥……曾经的外室……”
武松怎么觉得就那么别扭呢，又是他哥哥的外室，还曾经的，难道宋江也像武大郎一样临终托孤给贾瑞了？
可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贾瑞已经将郓哥找了出来。
贾瑞也不说话，只让武松自己问。
郓哥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始末，以及自己的老爹如何死了，自己又如何被西门庆打断了腿的事说了一回。
武松更深信不疑了。
贾瑞见武松不问了，便垫着脚拍了拍武松的肩膀道：
“既然来郓城县了，我带你认识两个好朋友去，以前宋公明哥哥在时我们是极好的。”
说着便去县衙里找到了雷横朱仝二人。
“你就是景阳冈上赤手空拳打死了大虫的武松？”
有贾瑞这个打虎真英雄在，武松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众人在酒店里坐了吃酒说话，不免话题就说到了宋江身上。
贾瑞便装作无意又说起当初自己带着武大郎潘金莲落难在郓城县里，如何被宋江搭救的话来。
朱仝雷横两个自然也都知道这件事，纷纷跟着附和补充。
武松见朱雷二人都是直爽性子的人，说这些话来也不像同贾瑞提前商议好的，更信了武大郎是如何死的了。
酒席散了，众人分手，贾瑞说道：“咱们再去当初我和武大哥住的客栈去问问东家。”
武松一脸愧色道：“不用了，都已经这么清楚明白，还有什么不信的呢？
武松有眼无瞳，竟不能辨别好歹，险些误会了救我性命的恩公，实在惭愧！
恩公在上，请受武松一拜权当赔罪了！”
说罢纳头便拜。
贾瑞忙搀扶起来：“这可使不得，到底武都头长我几岁，该称呼一声二哥才是，怎敢受你的礼？我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恩公请讲，武松洗耳恭听。”
贾瑞道：“却不知你接下来作何打算？”
武松便不言语。
贾瑞道：“我猜，你定会是回阳谷县找西门庆和王天壁去理论是不是？
若是证实了我的话，难免会动刀动枪，替你哥哥报仇雪恨，可是吗？”
武松便不言语。
贾瑞叹了口气道：“还是那句话，你若是信我，你可以去暗暗的查访，等事情明白了切莫擅动。
你报仇定然是杀人放火的勾当，到时候虽然大仇得报，难免要把自己折了进去。
你哥哥既然托我照顾你，我自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头跳。
且等上个一年半载的，我自有法子让西门庆王天壁二人血债血偿，不但让他们给武大哥偿命，还要让他们死后都身败名裂，你我二人还没有一点闪失，你看如何？”
武松抱拳道：“都听恩公安排！”
贾瑞点了点头道：“走吧，今天就在我这里歇一歇，你也想一想，是想回去接着查案呢，还是不当这个都头了，跟我回汴京去，等机会到了看我如何给大哥复仇。”
武松点了点头。
走了几步，到底还是没能压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
“恩公，这宋公明哥哥到底是……如何又把他的外室托付给你了？
难道他家里也没有人？再说，一个外室又不是正经妻妾，打发了不就完了么？”
贾瑞叹了口气道：“我不把你当外人，既然你问了我也不瞒你。”
便将宋江如何杀了阎婆，又被阎婆惜抓住告了，后如何买通阎婆惜改口供，现在雷横朱仝二人如何央求自己养着阎婆惜的事说了一回。
武松听了暗暗称奇，原来宋江不过是个打不过娘们只敢杀个老婆子的怂货。
还有贾瑞果然是讲义气的人呐！
第133章 惹是生非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早起来，却已经不见了武松的身影。
只留下一封信，说如何惭愧错怪了好人，还说要先回郓城县暗查清楚之类的话。
贾瑞见了不由得暗自好笑，武松能查出真像后乖乖的回汴京找他？
那他可就不是武松了。
阎婆惜下了楼来，不见武松的人便问道：“那汉去哪儿了？”
贾瑞道：“有些事先走了，怎的，是看上人家了？要不要我给你当一回马泊六？”
阎婆惜便抱着贾瑞的胳膊撒娇道：“有了达达，谁还稀罕看那些粗汉子一眼？”
贾瑞一脸不解道：“怎的，你不是说你喜欢粗的吗？”
阎婆惜嗔道：“达达你又笑话人家，奴家不依你的。”
说着便拉着贾瑞的胳膊要往楼上去。
贾瑞笑道：“你做什么？我又没说我要追着他去，还怕我饶了你？”
到底拖延了一天，第二天贾瑞才也起身往阳谷县去了。
然而一进了县城贾瑞便觉得有些不对了，街上百姓交头接耳，城中军卒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贾瑞便找了个卖杂货的货郎问道：“敢问哥儿一声，这阳谷县是怎的了？”
那货郎道：“这位官人还不知道？昨儿阳谷县里发生了一起血案！一个好汉杀了许多人！
你可知西门大官人么？全家不知被砍杀了多少人口！连知县相公都被剁了脑袋了！
说是杀人的正是打虎的英雄，武松武都头！”
贾瑞忙问道：“武都头现在如何了？”
货郎道：“可不是在牢里押着呢？听说杀了人之后他也没跑，而就将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堆做一堆，又烧香祭拜了一回，便束手就擒了，说是大哥大仇已报。虽然不知是什么仇，大伙儿却都敬他是一条好汉！”
贾瑞心里一个大写的草，他想着武松肯定会来杀西门庆，没想到这哥们这么干净利落！
这场血案他自是可以阻挡的，只是贾瑞并没有。
他得让武松也接受一番社会的毒打，不然这哥们还是不能对他五体投地的信服。
贾瑞的计划是武松回来杀了西门庆和王婆两个，到时候自己去求求赵金罗，想个法子好歹把武松给保出来。
谁想到他居然连知县都给杀了，杀官可是等于造反，要诛九族的，这下还能不能救？
总要想法子先见着武松一面再说。
来至县衙，果然许多公人神色紧张的在里头。
杀人犯都被抓住了，贾瑞也不知他们在紧张个什么劲儿，是怕有人来劫牢反狱？
有那节目武松杀完人直接跑了他不香吗？
找到一个牢头贾瑞说明来意，牢头瞬间就紧张了起来，将手按在刀把上问道：
“你要见武松？你是他什么人？见他做什么？”
贾瑞拍了拍身上示意自己并没有兵器才说道：“我与都头是旧相识，听说他犯了事好歹也要见上一面才好，若是有什么事，我也能替他跑跑腿不是？”
牢头见贾瑞果然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才不耐烦道：
“武松不单差点将西门大官人家灭了们，还杀了知县相公，如今早已枷死丢进死牢里了，只等着州府里来人提去审问呢，岂是你说见就见的？快一边哪儿凉快……”
不等他把话说完，贾瑞已经偷偷将一张十两的钞塞进了牢头手中。
牢头马上表情转了九十度，为难道：“这位公子，不是我有意刁难，实在是……”
又一张钞塞进手里。
又转了九十度后牢头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您看您这不是难为我吗？”
“公爷您行个方便，我只给他带些吃食酒水进去，顺便说两句话，您全程在一旁看着，再没有一点差错！”
又转了一百八十度后贾瑞终于如愿以偿的进了死囚牢。
牢头恐有意外，不敢开门，只让二人隔着栅栏说话。
武松见了贾瑞真是十二分的意外：“怎么恩公找来这里了？”
贾瑞顿足道：“我只以为你会听我的话，暗中查访个明白也就是了。
后来想想实在是放心不下你，第二天便追了过来，果然，一进县城便发现不对头了，一打听，可不是你做下这件案子来了？”
武松哈哈笑了一阵道：“我是无颜再见恩公了，只想着帮大哥报了仇，我再去偿了命，而后下去陪大哥就是了。
我家里爹娘死得早，多亏了大哥这些年卖炊饼来养活我这么大，就如我爹娘一般。
我竟是不懂事，从未让他省心过！
如今大哥死得冤屈，我还能让他死不瞑目吗？我便是豁出这条命去也就罢了！”
“放你娘的屁！”贾瑞骂道：“你以为你杀了人便是英雄了？
你是辜负了你大哥这么多年来的心血啊！
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他临终遗愿还是让你好好过活，将来别让你们伍家绝了后呢！
你可倒好，你就是死了，九泉之下见了你哥哥的亡魂，他能高兴吗？
你又让我如何同他交代？”
武松便又哑口无言了。
贾瑞叹了一声道：“罢了，事情已经做下了，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这里是一些酒肉，并一套干净衣物，你且拿着吧。”
武松从缝隙里接了说道：“多谢恩公想着我，我只以为再没人来看我一眼，就这么死了倒也干净。”
贾瑞骂道：“什么死了活了的？你且安心的在里头呆着，我去想想法子活动活动吧！”
武松从容一笑道：“恩公不必麻烦，我杀了西门庆家里这许多人，还有朝廷命官，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贾瑞又骂道：“少他妈说这些丧气话！不试试怎么知道？
西门庆家里不过是剩下些妇人和下人了，如今他死了这些人往后的日子只怕难以维继。
你就这么白白死了她们能得了什么好出去？我想法子跟她们商量商量，往后每年都许给她们些银子让她们可以过活。
若是说成了，苦主不追究，这罪责不是轻了许多吗？
还有那王婆，更是一个孤苦老婆子，听说她有个儿子在外头，等回来了我也许他一笔银子。
现在再给王婆一副好发送……”
第134章 猫哭耗子
武松听了忙说道：“哥哥不必破费了，我一时兴起杀人太多了，光是西门庆一家便杀死了十几口，若是一个个的追赔起来，得多少银子？”
一旁的牢头听了后也冷笑道：“我也劝公子别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了。
你把那两家的苦主安顿好了，知县相公的命怎么说？
难道杀了朝廷命官也能赔钱就了事的吗？
若是这么着岂不人人都不把官老爷当回事了？朝廷的脸面何在？
要保住武都头的命，只怕难呐！”
贾瑞却冷笑道：“你说得也有些道理，原来王天壁的命才是最要紧的。
不过你可别忘了，武都头杀他也是因为他贪赃枉法在先，收受贿赂，陷害武大郎这些时事是他做下的。”
牢头只当贾瑞是在吹牛，也不想同他抬杠，摆摆手道：
“罢了，您是手眼通天的主儿，您有本事有银子就只管去疏通吧。我往外头去转转，您二位还有什么话可抓紧了说，时间长了我怕是要遭责备的。”
说着果然转身去了，还不忘把外面一层牢房给锁了。
贾瑞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最发愁的是西门庆、王婆和王天壁三个人都被你杀了，如今死无对证，再把他们和武大哥的死扯上关系实在有些难了，只能让我和潘氏郓哥等人出来作证……”
武松道：“其实我在杀人钱都让他们交代了自己的罪责，并且让他们签字画押的。”
贾瑞漏出个欣赏的眼神道：“那还不错，只是不知道官府里肯不肯承认了。若是说你以死相要挟逼着他们写的也是无法。”
武松又道：“西门庆家里人只怕还能有人作证，是西门庆自己招认的。王婆那边也有个几个邻居在一旁听得的。”
贾瑞又问道：“好，这些供词如今都在哪里了？”
武松道：“自首时是让这些人陪着我一道来的，这些证词已经交给官府了。”
贾瑞点头道：“甚好，这样就没有人敢擅自销毁证据了，只是……”
武松道：“恩公，武松当初让他们写下口供也不是为了免罪，不过是想让世人知道，我武松是个恩怨分明的好汉，并非无缘无故的杀戮。”
贾瑞听了不知是该笑还是该骂人，杀了西门庆、王婆和王天壁都情有可原，西门庆的小妾和下人招你惹你了？这不是乱杀无辜是什么？
“你不用太过悲观，我回去自想法子搭救你便是了。我既然答应了你哥哥，就该说到做到。”
武松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觉得眼里像进了沙子。
贾瑞只当没看见，又从怀中摸出一沓纸钞，也不看是多少，尽数塞给武松道：
“我或许得回汴京去往上头找关系才能成事，不能常来看你了。
在牢里也别亏着自己，这点银子便让差拨狱卒的去给你买些酒肉吃，只要银子花到了，死囚牢里也能过得舒服！”
武松这下终于绷不住了，隔着栅栏门跪下泪崩道：
“都是武松不肯听恩公的话才酿下如此大祸！恩公对武松恩重如山，若能得一条生路，今生做牛做马报答！”
贾瑞安慰道：“罢了，时间紧迫，我就要去了，你等我消息便了。”
出了县衙，贾瑞先问了差役一些王天壁被杀的细节，又往王婆的茶肆去转了一回。
看着自己穿越的起点,故地重游的贾瑞不免有些感慨。
武大郎当初典租的小楼依旧，王婆的茶肆也还在，只是早已关了张。
又问了一回王婆的死，贾瑞便打听着来到了西门庆的宅院。
大门紧闭，门楼上被白布包裹，两旁还挂着白灯笼，宅子里却冷悄悄地并没有人来吊唁。
贾瑞跟门上的人说明来意，小厮进去通报，过了一会儿出来，果然将贾瑞请了进去。
来至灵堂处，只见里头摆着几口棺材，一个一身素缟的妇人在火盆前烧纸啼哭，旁边只有两个小厮陪着，其他人想是都回避了。
贾瑞咳了一声，那妇人站起身来道：“未亡人热孝中不便行礼，还请见谅则个。”
“好说好说，尊府上遭遇不测小可深表遗憾，还望节哀。”
贾瑞略打量了一眼重孝的妇人，不过二十五六年纪，生得面若银盆眼如杏子，五短身材，看起来举止稳重，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女儿。
又自称未亡人，想来是西门庆续弦的正室吴月娘了。
贾瑞往香炉里上了注香又行了个礼，吴月娘方问道：“听小厮说，公子是凶徒武松的朋友？”
贾瑞道：“正是。”
吴月娘脸若寒冰道：“如今香也上了，就请回吧，恕不远送。”
贾瑞道：“娘子（宋代男子和女子打招呼一律可称呼娘子，年纪小的叫小娘子），我还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
“请说。”
“这次尊府惨遭不幸确实是武松太鲁莽了，不过他也是为了亲哥哥报仇。
如今武大郎已死，西门大官人也死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们这些人还得活下去不是？
若是娘子愿意的话，我愿意支付一些钱以供……”
吴月娘冷笑了一声道：“不必了！我家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也颇过得去。
先夫也给家里留下了些产业，还不至于靠他和家人的性命换银子过活。
公子可能不知，妾身的娘家是县里的千户，就算回了娘家也不至于饿死。
我只希望凶手为了先夫偿命！”
贾瑞点了点头，吴月娘说得也没毛病，人家不差钱，说句不好听的，说不定西门庆死了她还是那个因祸得福的人。
西门庆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西门大姐已经嫁人了，不算西门家的人了，西门庆死后所有家产都是吴月娘一个的了。
她带着这些家产守寡也好，改嫁也罢，别人都管不着。
贾瑞也并不是真的为了补偿她们来的，他只不过是做个姿态，让人知道知道，他已经把几个受害者的大致情况都了解了一遍了，且已经试图沟通过了。
“既然娘子这么说，那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或者同别人商量商量，若是想好了……”
吴月娘再次打断道：“不必商量，这件事自有我做主！玳安，送客！”
第135章 口红送佳人（加更感谢金票）
（好久没看评论了，居然有这么多金票……为了答谢，加更一章~）
只在阳谷县住了一日，第二天贾瑞便启程返回汴京去了。
四天后回到汴京，直接去找了李师师。
李师师见了嗔道：“怎的不言不语的又出门去了？也不打声招呼？”
贾瑞道：“有些要紧事，来不及说。这两天可见着赵金罗了么？”
李师师笑着白了他一眼道：“哟，怎么说？那会子人家缠着你你嫌烦气，如今不缠着你了，你又不得劲了不是？元奴果然说得不错，实在是欲擒故纵之计，只是如今换成是你被冷着了。”
贾瑞笑着在李师师的脸上拧了一把道：“少浑说了，我这次是有正经事要求她。”
李师师道：“这几天都没见她来，我只当你们两个拌嘴她生气了呢。有什么正经事，你让那两个叫华强海柱的禁宫宿卫去给她捎个话不就好了？”
贾瑞一拍脑门：“我怎么就忘了这俩货了。”
李师师又问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你也要开口求人了？”
贾瑞便将武松杀人的事说了一回。
李师师听了低头不言语，半晌才说道：“相公，怎么你认识的这些人不是被发配就是被通缉？
那个叫鲁智深的，他是打坏了高衙内，如今逃在外头也还罢了。
还有那个叫杨志的、林教头，都被发配了吧？还有劫生辰纲那一伙子人。
如今又多了个什么武松，一下子杀了这许多人，还杀了个县令……”
贾瑞笑嘻嘻的揽住了李师师的肩膀道：“怎么？是看我交友不慎，怕我哪一天也走上邪路，去杀人放火么？
放心吧，我怎么舍得丢下你在汴京里一个人？咳咳，行吧，是你们……”
李师师白了贾瑞一眼又道：“这种事……你想怎么帮啊？到底是杀官的重罪，她一个帝姬，能说上什么话？”
贾瑞叹道：“那就看天命了，起码把死罪撕掳开了就是了。而且这事确实和我有关系……”
李师师冷笑一声：“也不知那个武大郎上辈子坐了多少善事，能和你这么个人结拜兄弟了。
他死了，你又要替他照顾寡嫂，又要操心他的弟弟。”
贾瑞又将手从李师师的肩膀上滑到腰际：“我不管他上辈子积了多少德行，我只想知道我上辈子干了多少好事，才能得师师的青睐。”
李师师扭了扭腰肢娇笑道：“少在这里花言巧语的。”
贾瑞不知从哪儿拿出来一根两寸来长的小木棍晃了晃：“看看这个，喜欢么？”
“这是什么？”李师师接过来看了一回。
“新做出来的小玩意，我叫它口红。”贾瑞说着拔掉了盖子，再将底下一扭，一只红艳艳的柱状体就冒了出来。
李师师见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别人家的口脂都是涂在纸上，用的时候抿一口就完了，要么就是放在罐子里，用时挑上那么一点在唇上匀开了，哪儿有做成这样的？
你这样一拧就冒出个头来，还红艳艳的，就好像……哈哈哈~”
说着便用手在贾瑞下身摸了一把。
贾瑞一脸黑线，怎么李师师看见这种口红居然和潘金莲想到一快去了？
只得耐着性子说道：“这样做不好么？带着也方便，不用了还可以收起来。为了做这个小木筒子我可是找了好几个巧手的木匠呢！”
李师师接过来扭来扭去玩了一回笑道：“倒是有些意思，只是，用这样的东西往嘴上涂抹……哈哈哈~若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成什么样了？”
贾瑞笑道：“也只有你，满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些。来，我帮你擦擦试试？”
李师师这才止住了笑，转过身来将眸子闭上了把两片樱唇微微撅了起来。
贾瑞强忍着狠狠亲一口的冲动，小心翼翼的帮李师师涂了口红。
“好了，看看可满意么？”
李师师将嘴唇抿了抿，拿过铜镜来仔细照看了一回，又伸出红嫩嫩的香舌舔了舔说道：“倒也不错，也不容易掉色，味道也香香的。”
“嘿嘿，我也试试？”贾瑞便将嘴凑了上去。
好不容易挣脱了，李师师又自己试了一回说道：“果然不错，是用什么做的？”
贾瑞道：“无非是蜂蜡加上了细细滤过的胭脂粉，还有甘油和香料。”
李师师点点头，又问道：“只有这一个色么？”
“啊？胭脂不都是红的吗？”贾瑞终于当了一次直男。
李师师嗤笑道：“那怎么会？你来，我给你长长见识！”
说着牵着贾瑞的手把他带到自己的梳妆台前，打开一个盒子说道：“你瞧瞧，这些都是我常用的口脂。
从这起，一曰石榴娇，二曰大红春，三曰小红春，四曰嫩吴香，五曰半边娇，六曰万金红，七曰圣檀心，八日露珠儿，九曰内家圆，十曰天宫巧，十一曰洛儿殷，十二曰淡红心，十三曰猩猩晕，十四曰小朱龙，十五曰格双唐，十六曰媚花奴……”
贾瑞的脑瓜子瞬间就嗡嗡的，看来古人为了美也是煞费了一番苦心，并不比后事的姑娘差多少啊！
看来，想做口红还得找专业人士啊！
“你若信得过我，便将配方给了我，我去给你找擅长的，如何？”李师师问道。
贾瑞大喜道：“我怎么信不过？只是怕你要经营香雪斋，每天有那么多事太劳累了。你若是能，我巴不得把香皂和雪花膏都让你管着呢！”
李师师道：“你别说，自打开了香雪斋之后竟觉得过得比以往充实多了。以前都是躲在家里头无所事事的，现在又要管账，又要看哪一个缺货了，虽然琐碎了些，倒也有趣。”
贾瑞道：“既然你愿意做，咱们就把香雪斋旁边的宅子也买下来，直接在后面做口红，到时候师师也可以看着做出自己喜欢的颜色和味道了，如何？
慢慢的咱们再把香皂和雪花膏的生产也都搬到这边来算了。
干脆我也把那边的房子退了，也搬到这边来，倒省得天天两边跑了，嘿嘿嘿，可以节省多少时间出来？”
第136章 尔之蜜糖彼之砒霜
第二天，赵金罗果然如约而至了，只是脸上淡淡的没有喜怒之色。
“你找我有什么事？”
贾瑞看了一回问道：“怎么四姑娘看着这么……心事重重的？”
赵金罗摇摇头道：“不过是些家务事罢了。”
贾瑞试探性的问道：“该不会是，你……生我气了？我听说这些天你也没往香雪斋去……
对了，这个是口红，香雪斋的新产品，还未上市，先给你试试看喜不喜欢~”
贾瑞说着拿出来一根口红。
他很好奇赵金罗看了这个柱状设计会不会像潘金莲李师师一样想歪了。
显然赵金罗还是比较纯洁的，蹙眉道：“这是什么？”
贾瑞便演示了一回，赵金罗道：“做得倒是巧妙，多谢你了。”
看着赵金罗依旧是一副兴致缺缺的表情，贾瑞忍不住问道：“是官家不答应让你做提举么？”
赵金罗叹了口气道：“并不是那个，跟你说了也无妨，是我妹妹身上又不大好了。”
“你……你妹妹？哪个妹妹？”贾瑞问道。
赵佶实在太能生了，一辈子生了三十多个儿子，四十多个女儿。
赵金罗道：“赵福金，茂德帝姬，听说过么？”
贾瑞目光呆滞的点了点头。
别人或许贾瑞记不住，大名鼎鼎的赵福金他还是知道的。
传说赵福金是徽宗年间最美公主，金枝玉叶容貌天成。
也正是因为她的美貌太负盛名了，靖康耻后自然逃不过金人的魔掌。
完颜宗早就听说了赵福金的美名，便想据为己有，威逼赵佶交出赵福金来。
赵佶为了保全自己只得昧着良心骗赵福金说让她假扮成歌姬逃出汴京城去。
谁想到汴京是逃出去了，却落入了金人的魔爪中，是疼爱他的父亲把她推进了万劫不复的火坑中。
赵福金先是被金国的二皇子完颜宗望得到，完颜宗望去世后她辗转又被送到了宰相完颜希尹手上。
不到一年，这位正是花季的二十六岁北宋国花就惨死在了完颜希尹的军营中。
有不少史料记载，赵福金死于谷道破裂，她生前收到的是何等的侮辱可想而知。
这时候赵福金应该和赵金罗差不多年纪吧，十五岁，怎么就身子不舒服了？
再想想赵福金的死法，难道——这号称北宋第一美女的小丫头年纪轻轻就得了痔疮？
贾瑞实在没忍住，问道：“不知茂德帝姬……所患何疾啊？”
赵金罗叹了口气道：“妹妹总是无缘无故的害心疼病，一发作起来就疼得喘不过气来，站都站不住……”
心绞痛？贾瑞不由得一愣，怎么一个不抽烟不喝酒，十几岁的小丫头能得这个病？冠心病也不遗传啊。
因问道：“茂德帝姬她……她生母是谁？可有这个心疼的病么？”
赵金罗道：“妹妹的生母是明达皇后，已经薨了八年了，那会子我也年纪小，没听过她有这个病。”
贾瑞又问道：“那茂德帝姬是不是剧烈运动之后就容易犯心疼病？”
赵金罗点头道：“正是如此，故而妹妹平日里都不大敢走动。怎么，难道你还懂得医理？”
“略通一二。可巧，我倒是有一剂治疗心疼病的方子，只是不知道对茂德帝姬的病症有没有效果。”
贾瑞想着不知道自己的硝化甘油管不管用。
赵金罗咬着下唇犹豫了一回将椅子扶手一拍道：“你等着，我这就将五妹妹带出来给你瞧瞧！”
说着匆匆的出了香雪斋。
李师师进来，有些迷惑的看着贾瑞：“怎么？是说得恼了？帝姬这么急匆匆的就走了？”
贾瑞苦笑着摇摇头道：“她去请茂德帝姬了……”说着便将方才的话说了一回。
李师师听了蹙眉道：“怎么，你真的能治心疼病吗？”
贾瑞道：“不知道，只能说有些心疼病可以治。”
李师师面带忧色：“相公，这你可要想好了，真能治好了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用药不当，真的治出个好歹来……”
贾瑞装做一副很自信的表情笑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一片硝酸甘油含片中硝酸甘油的含量只有0.5毫克，这和致死量差的太远了，就算一次摄入的计量大一些也就是个暂时性的低血压，肯定出不了人命。
就算不赵福金不是冠心病引起的心绞痛，正常人吃点小剂量的硝酸甘油也死不了。
“那……”
“我去拿药来，你去帮我准备点豆糕藕粉一类的点心。”贾瑞说着回家拿自己的小瓶子去了，留下一脸凌乱的李师师。
不一时回来，李师师早已准备好了：“你看看，可以用么？”
“拿两个干净的碗来，再把豆糕捣成粉末。”贾瑞一面说，一面小心翼翼的将一滴硝酸甘油滴入蒸馏酒中。
硝酸甘油不溶于水，只能用酒精来稀释了，然后再和豆粉藕粉一起混合，搓成黄豆大小的丸药，贾瑞的硝酸甘油含片简配版就做好了，简配到甚至不知道每一颗里面有多少硝酸甘油。
反正这个量肯定吃不死人就是了。
“这……真能行吗？”李师师小心翼翼的拿起一颗药丸来。
贾瑞道：“试试就知道了，我先吃为敬！”
说着也拿起一颗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师师，我若是吃了这药不中用了，你就把我放平在地上，用手狠狠的锤我的胸口，再掐住我的鼻子，用嘴往我口里吹气，知道了吗？”
“啊？不中用？怎么个不中用法？”李师师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就是不喘气了，死过去了。”
李师师一听就更紧张了：“这么凶险么？那咱们还是别吃了吧！就跟帝姬说这病你治不了不就得了？”
贾瑞一笑，轻轻拍了拍李师师的脸颊道：“放心吧，九成九是没事的。”
说完便将一颗药丸含在了舌下。
李师师不由得紧紧抓住了贾瑞的手，将一双眼瞪得大大的死盯着贾瑞。
贾瑞笑道：“怎么，是要用眼神杀死我么？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哎呀！”
话未说完，只见贾瑞两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惨叫一声往后仰倒过去。
第137章 老中医号脉
见贾瑞昏死过去可把李师师吓坏了，忙俯下身去推贾瑞，一面一遍遍的叫唤，那泪珠儿便如决堤之水般的涌了出来。
“相公？相公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你醒醒啊，相公……”
哪知贾瑞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抱住了李师师笑道：“嘿嘿！没事儿！”
李师师挣脱开了，却见贾瑞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忙在他的脸上身上摸了一回，确认没事后不由得怒从心起，狠劲在贾瑞胸口拍了几下哭道：“你这人，怎么拿这种事来开玩笑？可是要吓死姐姐吗？”
贾瑞也没想到李师师反应这么强烈，忙坐起身来安慰道：“好师师，别恼，我逗你玩呢。
你放心吧，我命硬着呢，哪儿有这么容易就死了的？好了好了，别哭了，相公抱抱~”
一面说一面替她擦眼泪。
正哄着，却听外头脚步声想，赵金罗的声音道：“贾瑞呢？贾瑞在哪儿？”
李师师忙起身要从后门出去回避。
贾瑞笑道：“又没被捉奸在床，你跑什么？”
李师师啐道：“你看我这眼睛，让人看了怎么说？”
贾瑞只得自己接了出去，正见着赵金罗挽着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往里走，只是再不像她往日那般步履匆匆干净利落，而是每一步都多加小心。
不得不说，赵福金确实漂亮，不是李师师的那种妩媚，也不似赵元奴那般灵秀，美中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典雅柔和。
若是再长大一些，这小妞该有多好看？
“小可见过帝姬，这位……这位就是茂德帝姬吗？”
赵福金并没有因见着一个陌生男子而有什么不自在，而是很自然的微笑颔首：“久闻贾公子大名，今日一见，实在有幸。”
将二人引入厅中坐了，赵金罗道：“贾瑞，你快看看，我妹妹的病你可能医吗？”
贾瑞点点头道：“那小生就失礼了。”
说着便光明正大的打量起赵福金来。
赵福金也不躲避，只是含笑略低头看着别处，任凭贾瑞观察。
中医讲望闻问切，第一步便是要看病人的气色、眼底和舌苔等。
贾瑞望了一回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暗中猜想，这小妞这么白净，是不是缺血啊？
“请借帝姬舌苔一看？”反正自己是在给人看病，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看着赵福金乖乖张开嘴漏出两排白玉般的贝齿和嫣红的小舌头，贾瑞不禁吞了口口水。
随后又问了赵福金哪个位置疼，什么时候疼的多些、平日有什么习惯，爱吃什么食物，有用的没用的问了一大堆，甚至连多大来的初潮都问了。
这下赵福金终于不那么淡定了，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
不过还是都一一作答了，只是声若蚊呐几不可闻。
这些问题老中医也会问，十问歌就有‘妇女尤必问经期，迟速闭崩皆可见’一句。
只不过在宫中太医问时都会有宫娥代为回答，赵福金也会藏于帘帐后面，哪里会像今天这般以真面目示人？
贾瑞已经初步断定了，赵福金就是心绞痛。至于他的小药丸能不能管用，他自己也没底。
“请借帝姬脉象一看？”
“请……”赵福金将衣袖往上撩了撩，漏出纤细的手腕。
贾瑞老不客气一下就连腕子带手都握在手里了。
一旁赵金罗看了蹙眉道：“贾瑞，你这诊脉的手法怎么和那些太医都不一样呢？”
贾瑞只装作闭目仔细号脉，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所以那些太医治不好茂德帝姬的心疼病啊！”
赵金罗竟无言以对。
贾瑞将两只手都摸了个遍才说道：“我还请号一号帝姬这里的脉搏。”
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胳膊弯处。
“你……你真的会医术吗？”这下赵金罗终于开始怀疑了。
贾瑞道：“我是要摸一摸帝姬的血压。帝姬的病在心上，心主血脉，在体为脉。气行则血行，气滞则血淤。
若是一颗健康的心，则输送的血不疾不徐不高不低，可心若是得了疾症，便不这么平和了，或者泵出的血急促或者迟滞，我称之为血压。
光是看了手上腕上的脉络不足以知道血压高低，故而才说要看看帝姬胳膊上的脉象。”
赵福金一时没了主意，方才已经让这厮占了许多便宜去了，没想到他居然得寸进尺，要摸自己的胳膊……
而且看他也就二十岁的年纪，也听赵金罗说过贾瑞的一些事，会唱曲，会审案子，没听说过他会医术啊？
这家伙该不会是在忽悠自己趁机占便宜吧？
赵金罗也有些吃不准了，问道：“那……能不能换个地方？”
贾瑞一一只给她看道：“可以啊，胸口，腋下、大腿根、脖子……”
二女一脸黑线，看来胳膊弯还算是比较保守的地方了……
“妹妹，疾不避医……”想想贾瑞确实有些让人意料不到的本事，赵金罗决定劝一劝赵福金。
“嗯……”赵福金略点了点头。
好在宋朝女子服侍虽然比较唐朝保守了许多，衣袖也纤瘦，到底不像明清那般紧箍着身子。
在赵金罗的帮助下，赵福金终于将一条白嫩嫩的胳膊半漏了出来。
“公子请吧。”赵福金伸着胳膊扭着脸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贾瑞也不客气，将手握在了胳膊肘上，把大拇指按着静脉，假装感受着脉搏跳动，实则心里头想些用不着的东西。
“好了。”贾瑞终于松开了手。
赵福金忙将衣袖退下来，问道：“可有妨碍吗？”
贾瑞道：“倒也有些凶险，若不及时用药只怕难以长久，过不了三十年纪。”
赵福金一听便紧张起来：“那该用何药呢？”
贾瑞便拿出自己才做好的秘制小含片：“此药名为‘速效救心丹’，或可医帝姬之病症。”
赵金罗接过来同赵福金一起看了看，又交换了个眼神，问道：“这丹药该如何服用，要吃几副？”
贾瑞道：“平常没事的时候不用吃，只在发病时，或是感觉要发病之前取一粒，含于舌下可立见成效！”
第138章 老中医开药
二人更觉得不靠谱了，就这么小小的一粒丸药，还要含服不能吞下肚。
其实贾瑞心里头也没底，不过吃不死人是肯定的，先让赵福金回去吃了试试，要是不管用再加大一倍计量试试。
再不行，贾瑞只得再找别的借口说治不好了。反正赵福金的胳膊和手也都摸过了，不吃亏。
“你这……就算是诊视完了么？”赵金罗问道。
贾瑞很神棍的点了点头道：“嗯，回去了若是发病记得及时服药。
这药平日里要盖好盖子保存，把药瓶放在阴凉处，随身用小瓶装上一两颗即可。
还有，最好每个月让我来复查一次，看看是否需要修改药方。”
赵金罗答应一声，又问赵福金道：“妹妹觉得这会子精神头如何？
你要是觉得精神还好，咱们就让贾瑞给你唱支新鲜曲子听听如何？”
“我觉得身上略有些乏累，改日再请教吧。”
赵福金头一次偷偷出宫，还见了一个成年陌生男子，还让人摸了手，巴不得早点走呢，哪里有什么性质听曲？
赵金罗道：“那好吧，咱们就回宫去了，希望这药丸果然有效果才好。”
贾瑞正在纠结要不要跟赵福金说说武松杀官一事，赵福金却说道：“你找我是不是还有别的正经事？”
贾瑞忙点了点头。
赵金罗想了一回问赵福金道：“妹妹自己先回去？我问问贾公子可是有什么案子没有。”
赵福金答应一声，往外头去上了轿子回皇宫去了。
赵金罗见赵福金出门去了才问道：“贾瑞，你真的……真的会治病么？我看你怎么那么不靠谱啊？这事性命攸关，可不是玩闹的……”
贾瑞正色道：“怎么，我骗过你么？我骗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赵金罗盯着贾瑞看了一回叹道：“我只是看你诊脉的手法与别个大不同，问问罢了。”
贾瑞呵呵一笑：“不管是黑猫还是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是不是？何必在意这些细节？要不要我给你也号号脉？”
赵金罗下意识的将两只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好吧好吧，你能耐，居然还懂医理了。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来着？”
贾瑞便将自己如何认识武大郎，武大郎又如何被西门庆和王天壁所害，屈死在了路上，后来怎么认识武松，武松听说后如何替武大郎报仇，杀了西门庆、王婆、王天壁等人的事说了一回。
赵金罗听了蹙眉道：“有这等冤案，还是你的结义兄弟，又是乡绅恶霸和贪官污吏勾结，你为何不早说？”
贾瑞道：“毕竟是在阳谷县发生的事，距离汴京几百里路呢，难道还让四儿跑过去审理么？
我只想着等有了机会再同上头伸冤，谁知到了汴京才发现天下乌鸦一般黑，只有你是个明白人。”
赵金罗撇撇嘴道：“你也不用在这里溜须拍马。这西门庆和王天壁纵然不对，那武松也不该只一味的杀人复仇。
到底王天壁也是一地父母官，纵有罪责也该交由刑部大理寺审理。
还有，武大郎虽死，乃是因病身故，也不是王天壁或者西门庆直接杀人……”
贾瑞道：“虽然武大是病死的，若不是因为挨了板子身上有伤，又心里憋屈心中有气，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能一病死了？
且西门庆和王天壁两个平日里在阳谷县也是作恶多端的，倒是死有余辜。
武松杀人后还有百姓为他请愿，说他是为民除害呢！”
赵金罗问道：“换做是你，这案子你怎么审理？”
贾瑞道：“武松杀人固然不对，可也是事出有因。再者，是为血亲报仇而杀人，按律应该罪减一等。
《宋刑统》中规定：如有复祖父母、父母之仇者，请令今后具案，奏取赦裁。”
赵金罗道：“可上面没说替兄弟复仇也可以赦裁啊！”
贾瑞狡辩道：“武家兄弟父母早亡，武大郎又当哥哥又当爹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武松拉扯长大，虽然是兄弟，亦有父子之情……”
赵金罗道：“诸谋杀制使若本属府主刺史县令，及吏卒谋杀本部五品以上官长者，流二千里。工乐及公廨户奴婢与吏卒同余条准此已伤者绞已杀者斩。
诸谋杀人者徒三年已伤者绞已杀者斩！从而加功者绞不加功者流三千里。造意者虽不行仍为首雇人杀者亦同。
武松再怎么说也是杀了县令，又杀了西门庆家无辜之人，如何能免罪？
难道为兄报仇就可以肆意杀人吗？”
贾瑞也没想到赵金罗这小丫头居然对宋刑统这么熟悉，显然最近没少做功课。
因说道：“我也知道，只是能不能看在他为兄报仇一时冲动的份上，饶了他的死罪去？改为流放个沙门岛啥的也行啊~”
赵金罗沉吟片刻问道：“阳谷县县令被他杀了，这个案子是不是应该发到东平府审理？”
贾瑞点头道：“应该是如此。东平府审过了之后往上交由刑部复审。
若是刑部复审无疑，便由官家亲批才可行刑。”
赵金罗又问道：“不是还有个奏谳么？”
“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贾瑞如实说道。
这下换做赵金罗给贾瑞讲课了。
地方官司机构有权将“情理可悯”“刑名可疑”等有疑虑或司法官员意见不统一的疑难案件，上交中央裁断，称为奏谳。
审刑院在收到上交的“奏案”后，先由审刑院的办事官员“审刑院详议官”对案情进行初步了解，再将案牍下发大理寺。
大理寺收到案件后，其认为符合奏谳条件的，会在纸面上进行相应的裁断，并上报审刑院；认为不符合的，则会请审刑院发回原衙门。
审刑院在收到大理寺的上报后，会进行审议。
然后，认为大理寺裁断不当的发回大理寺；认为案件不符合奏谳条件的发回原衙门；或在大理寺裁断的基础上拟出判决结果，并将之上奏皇帝。
贾瑞搞了半天才明白，这就相当于直接把案件交给最高法和高检直接查了。
“四儿的意思是，这件案子要走奏谳么？”贾瑞问道。
赵金罗道：“不管是走什么，只要是判了绞或者斩，都要到我爹爹这里亲批不是？不怕别的，就怕我爹爹又不理朝政，直接让蔡京给处置了。这件事我记下了，回头我多留意就是了。”
“多谢四儿费心了。”贾瑞说道。
赵金罗微微一下：“好说，咱们不是朋友么？且武松一案确实也有缘故在里头，我这也算是为民请愿不是？”
第139章 老中医入宫
送走了赵金罗，李师师方转出来，问的第一句话便是：“茂德帝姬的病，你的药真能治么？”
贾瑞叹了口气道：“能不能治，还要看医缘了。而且即便能治，也是治标不治本的事。”
李师师又问道：“你还真的懂医理？”
贾瑞道：“略通一二吧，我什么事都略通一二。”
李师师并没有质疑贾瑞的话，而是也叹了口气道：
“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个金枝玉叶花儿一般的女孩，偏偏就得了心疼的毛病呢？
不过茂德帝姬实在是太俊俏了，连我这个女儿身看了都不免心动。
古有西子捧心，如今茂德帝姬也有这个心疼的病，难道是天妒红颜？”
贾瑞微微一笑轻抚李师师的脸颊：“胡说八道，哪儿有什么天妒？你这个红颜怎么就没有天妒？”
李师师道：“我是什么身份的人？怎么敢和帝姬相提并论？再者说，就算我有几分颜色，偏得了个这么下贱的出身，算不算天妒？”
贾瑞把李师师的小嘴捏住了说道：“别总是妄自菲薄，你哪里轻贱了？
赵福金不过是投了个好胎罢了，可话又说回来，生在帝王家就真的比别人幸福吗？
起码她连自己选择如意郎君的机会都没有，是不是？
你看，这点就不如你了吧？”
李师师笑道：“还如意郎君，说来说去原来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贾瑞笑而不语。
他现在满脑子还都是赵福金的模样，感叹这样一个人儿偏要被金人作践致死……
是不是自己不给她含片，她会不知哪一天心脏病发就死了？或许死在靖康耻之前对她这样的人来说才是一种幸运吧。
当初看到赵佶的时候，心想这么一个混账皇帝被金国抓走了也就抓走了，不可惜。
后来认识了赵金罗，便觉得到底赵金罗是无辜的。
这会子想着赵福金被金人残害羞辱，心中更觉不是滋味。
要不要，试图拯救一下？
奸臣、梁山好汉、金国……
看贾瑞半晌不言语，李师师问道：“你又打什么歪主意呢？是见了茂德帝姬的美貌又有什么想头了？”
“咳咳，我是那样的人吗？”贾瑞尴尬一笑。
“切~是不是那样人奴家不知，那样的事你可没少做。”李师师一看贾瑞这表情便知自己猜得不错。
谁知贾瑞突然问道：“若是有一天大宋国破城灭霸业空，异族人占了这花花江山，师师当如何？”
李师师一愣，道：“你怎么想起说这个？如今虽然朝廷腐败了些，奸臣当道，到底西夏那边也大不如前了。
辽国国势渐衰，东边又有金国对其虎视眈眈，已是首尾不能兼顾。
金又欲同我大宋合力抗辽，大宋怎么会国破城灭？”
贾瑞道：“合力抗辽，如果宋军攻辽势如破竹，同金一起灭了辽国也还罢了。可宋有这个实力吗？
当初宋拿辽没有办法，只知道靠岁币保平安，如今辽打不过金了，等辽被灭了金焉能放过大宋这块肥肉？
辽国在全力备战，金国在迅速崛起，大宋国内盗贼蜂起，朝廷却在修艮岳，运花石纲。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李师师听了不免脸上也显出忧色，问道：“那该当如何？”
贾瑞叹了口气：“走，我教你口红是怎么做的~”
难得贾瑞这次没有毛手毛脚，只是手把手的交给李师师如何过滤胭脂，如何熬煮蜂蜡，倒是颇有些你侬我侬的意思。
正甜的腻人，赵金罗第三次出现了，一见贾瑞便兴奋的喊道：“贾瑞，你那丹药真的管用！”
“哦？茂德帝姬试过了吗？”贾瑞强忍着心中的兴奋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来，宛如一切尽在其掌控之中。
赵金罗兴奋的点头道：“回宫的路上她就隐隐觉得心口疼，便含服了一片你那救心丹，结果真是立竿见影的效果！不一会儿就觉得心也不疼了，头也不昏了！
贾瑞，我……我错怪你了，我看你诊脉问病同别的太医大不同，还以为你说自己会医术都是骗人的，没想到你真会……”
贾瑞一脸的苦恼：“嗨，不知者不怪。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谁能想到我这么年纪轻轻，不但风流潇洒玉树临风，还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
一席话说得二人都笑了。
赵金罗又问道：“你那救心丹，除了能治心疼病，还能治什么病？”
贾瑞想也不想便说道：“还能治高血压。”
“这……却不知何为高血压？”
贾瑞道：“这个病也没有个特定的症状，只是发病时会头晕目眩、头疼、还有的会感觉心跳加重、心慌……”
越往下说赵金罗的眼镜瞪得越大：“这……这种症候你这药能治吗？”
“还是那句话，还得先问脉象，再看医缘！”
贾瑞自然也不会说死，毕竟其他疾病也会引起这些表现，硝化甘油的主要作用就是舒张血管，血管宽了血压自然下去了。
万一是个神经性头疼这玩意可不好使。
“那你给娘娘去问问脉！”
贾瑞当时人就呆住了：“皇后？”
赵金罗一阵点头道：“没错，我娘就经常头晕心慌，就和你方才说的症状几乎一模一样！”
“这……”贾瑞有些犹豫。
“医者仁心仁术，你放心，你都治好了五妹妹的病了，若是再能治好我娘的病，你就是天家的恩人了，我爹爹自不敢怠慢了你！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你方才不是还说武松那件事么？你觉得这种小事对于我娘和妹妹的病来说还算个事吗？
别说一件命案了，高官厚禄，良田财宝，都让我爹爹赏赐给你！”
贾瑞倒不是想要什么条件，他只是担心，自己真治好了郑皇后和赵福金的病，自己会不会被赵佶当成能治百病的活神仙给软禁在皇宫里啊？
“哎呀，别发呆了，走，这就随我入宫去！”赵金罗想到困扰自己亲娘多年的病或许有治了，一刻也不愿意耽搁。
赵佶啊赵佶！你要敢把我扣在宫里我就敢淫乱你的后宫，再给你扣上无数顶绿油油的大帽子小帽子！
我就不信你后宫两千多妞儿你都能照顾得过来！
我就不信某些方面你能比我强！反正李师师和赵元奴两个已经证实过了！
第140章 老中医又号脉
作为一个完整的男人，虽然有赵金罗带着贾瑞也不能随便出入后宫。
赵金罗便先将贾瑞安置在文德殿偏殿中，自己则是去找赵佶说明此事了。
贾瑞还是头一次进大宋皇宫。虽然不知后宫内院是什么样一番情景，至少前殿并没有多气势辉煌。
相比起他见过的明清皇宫紫禁城来说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汴梁城是从唐代的州城发展起来的，宫城的前身只是节度使的治所，宋太祖赵匡胤本来是想迁都洛阳，后再迁都长安的，故而一直没有扩建皇宫。
后来迁都之事遭到了以赵光义为代表的许多人的反对，这事便不了了之了。
赵匡胤也想过要扩建皇宫，规划一下后发现需要拆除大量的民居商铺。
太祖皇帝看了图纸和要拆迁的人数后说了一句：“内城褊隘，诚合开展。拆动居人，朕又不忍。”下诏停止了扩建皇宫的计划。
至此以后这个基调就被定了下来，后面六个皇帝也都不好违背祖制大兴土木，生恐落得个贪图享乐的昏君名号。
直到宋徽宗闪亮登场后才不顾国库是否充裕，百姓的日子能否过得下去，在蔡京等人的忽悠下斥巨资耗人力物力开始建造皇家园林艮岳。
宋朝皇城小，可赵佶后宫多啊？贾瑞忍不住有点好奇，那么多宫女贵人的，都住哪儿啊？难不成住大通铺？是不是还得是上下铺的那种啊……
赵佶听说贾瑞居然治好了赵福金的心疼病，或许还能治郑皇后的头疼病不禁也是心中一喜。
便命人带贾瑞进后宫在紫宸殿候着。
虽然赵佶女人无数，但是他并非薄情之人，尤其是对自己的几个皇后皇妃还是很关心的。
当然，靖康耻之后什么牵羊礼，还被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们被当着许多人的面ooxx那实在是无奈之举。
至少现在，他还是一国之君的时候赵佶对自己的女人还是很好的。
来之殿中见过了礼，赵佶倒也很客气，还给贾瑞赐了座，装出一副老熟人的样子问道：“你姐姐可好？”
贾瑞答道：“托官家的福，我姐姐最近好，身子好，精神好，生意也好。
官家赏赐的香雪斋的金字招牌如今也为京中贵人们知道了，整日门庭若市。”
两个同（道）中人聊了几句家常，赵佶便说道：“听四儿说，你有一味药，医好了五儿的心疼病？”
贾瑞如实答道：“都是官家和帝姬洪福齐天，正好我有这样一味药，正巧又能有些效果。
只是……草民这药却只能缓一时之症候，并不能根除帝姬的心疼病。”
赵佶却笑道：“已经很好了！你有所不知，为了五儿这病症，我几次下诏天南海北请了多少名医高人入宫，结果却一次次的让人失望。
那些庸医连病因都说得大不相同，用药更是千奇百怪，有些方子里头尽是些虎狼之药，我都不敢给五儿试用。
找了几个宫女太监试药，果然有两次竟吃出人命来了！
从那以后我便不敢再在外头找所谓的名医给五儿看病了。
谁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高人竟然就在我身边！
我只当你是个有文采通音律的雅士，谁想到还懂得这些！实在是人不可貌相，本事高不在年轻！”
贾瑞只呵呵笑而不语，越发显得不骄不躁高深莫测。
赵佶又问道：“还没请教，五儿得的到底是什么病症？”
贾瑞道：“以我所看，茂德帝姬是先天不足之症。或许是在娘胎中，或许是襁褓中便坐下病根。脉痹不已，复感外邪，内舍于心。又兼体羸弱，致周身血脉不畅，若是运动剧烈则血不归心，则心力更衰，故而导致心疼。”
这些话自然和以前的那些老中医所说的完全不一样，本身对医术也有一定涉猎的赵佶更是闻所未闻。
可越是听得晕乎赵佶便觉得越有道理，不禁连连点头：
“果然卿家这一番话一针见血！难怪能对症下药，药到病除呢！”
贾瑞如实答道：“还请官家知晓，并非药到病除，只是缓一时之疾痛。”
“无妨无妨，卿家的要能有吹糠见米之效已是难得了！世上哪有十全十美之事？
我听四儿说，你这药还能医治皇后的头晕症？”
贾瑞道：“能不能治，还得我看过了才敢请吃药。至于效果如何，要看医缘了。”
说话间，赵金罗已经陪着郑皇后来到殿中。
贾瑞忙起身行礼：“草民贾瑞参见皇后娘娘。”
“无须多礼。”郑皇后含笑点了点头。
郑皇后今年不到四十年级，因保养得好，皮肤白皙不见一点褶皱。眉眼和赵金罗有七八分相像，只是比赵金罗自多一份庄重和慈善。
“听说你医好了五儿的心疼病？这可是大功一件了。官家，你可要好好赏赐这位贾公子才行！”
赵福金生母刘皇后死得早，郑皇后又是个极贤良的人，便将刘皇后所出的三子三女都留在身边抚养，且视如己出。
如今听说贾瑞的药治好了赵福金的病，刘皇后心中自是喜欢。
赵佶也笑道：“贾卿还说他这丹药能医好爱卿的头晕呢，且看贾卿的本事，若是真能医得，我自一并重赏他！”
郑皇后听了微微笑道：“我这病症是多少年的老毛病了，也是多少太医来看了都不中用，官家何必难为贾公子？还是应该先赏赐才是~”
贾瑞却说道：“既然官家和娘娘信得过草民，草民还请先诊一诊娘娘的病，可使得么？”
赵佶道：“卿家请诊。”说着让人搬过锦墩来让贾瑞在郑皇后下手做了。
贾瑞看了一眼赵佶，赵佶也自觉，问道：“我就不用回避了吧？毕竟皇后是我的结发之妻，我也想听听卿家的高论。”
贾瑞也不再说什么，又拿出自己忽悠赵福金的一套望闻问切的本事来。
不过这次问得更详细了，连郑皇后几岁来的初潮，多大破了身子，月信准不准、怀胎几次、现在多久行房一次都问得清清楚楚。
第141章 老中医又开药
问得郑皇后、赵佶都有些尴尬，却也知道大夫问诊都要问这些的，只得一一答了。
贾瑞便又将郑皇后的两只手两条胳膊摸了个遍才罢了手。
“卿家看皇后的病如何？”
贾瑞略思忖了片刻便开始忽悠：“皇后这病，若是草民看得不错的话，应该是操劳过度使然。
皇后年轻时身子本应健朗，只是后来因太过操劳了才得了这个头晕心慌的毛病，可是有的？”
赵佶听了频频点头：“卿家所言不差！皇后就是这几年才有了这个症候。
如今后宫多少事都要她拿主意，多少儿女也要她操累，可不是累得么？
只是这进补的药也不知吃了多少剂，药膳也换了多少个方子，都不大见效。”
贾瑞道：“依我说，皇后这病正是因为补得过了，故而才久不能好。”
“那卿家的意思是……要吃得清淡些才好？”
贾瑞点头道：“没错，那些大热大燥的补品也不一定就适合所有人。皇后本身运动就少，再吃了那许多大补的食物和药物，非但不能消化吸收，反而会积淤在血脉中，使血流不畅，故而身子的气力都用来疏通血脉了，其他诸如头和四肢以及其他脏腑所分的气就少了，故而才有了这头晕之症。方才我忘了问皇后了，您犯病严重时是不是四肢绵软无力？”
郑皇后点头道：“公子所言不差！”
赵佶忙问道：“却不知卿家的那个丹药可能医皇后的病吗？”
贾瑞点头道：“应该是有效果的，不过草民也不敢打包票，一切还要随缘。”
赵金罗也接口道：“可能根治？”
贾瑞这次却摇头道：“不能！和茂德帝姬的病症一样，只能在发病时缓解病症，却无法根治。”
赵金罗听了不由得有些失望。
郑皇后却不以为意，笑道：“你那丸药能缓解头晕便是极好的了！这陈年旧疾哪里是那么好根治的？”
贾瑞又说道：“其实比起茂德帝姬的病症来，皇后娘娘的头晕症倒还轻一些，只要平日注意饮食，想来可以大大减少发病的次数。”
“哦？你快说说！”赵佶一听又来了精神。
贾瑞道：“还请皇后日后饮食要清淡一些才好，切不可吃得太咸、太油腻了，尤其是动物内脏不要吃。
多吃些新鲜的菜蔬水果，如芹菜、茄子、酒菜、胡瓜都是极好的，水果可以多吃枣子、凉瓜、葡萄。
还要适当运动，每天定时在园中散步，对缓解病情也及有好处……”
高血压放在这个年代就是一种富贵病，宋朝普通老百姓想得都难，贾瑞估摸着郑皇后就是吃得太好了，又懒得动弹。
反正健康饮食又没什么坏处，再加上适当增加运动，过一段时间精神总会好一些。
他这么说绝对没毛病。
赵佶听了频频点头，甚至要来纸笔亲自将贾瑞所说的健康食谱给抄录下来。
抄录完了，赵佶又问道：“卿家，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你这速效救心丹的配方……不知可舍得割爱传给我？”
贾瑞道：“说来惭愧，这速效救心丹其他配料都不值什么，唯独其中有一位金精银魄水是极难得的。虽然配方我师父曾传授于我了，我却未练成过。”
“金精银魄水？”赵佶重复了一遍。
“没错，是用金银中的精华萃取而成的，百两黄金百两白银也只能提出几钱的金精银魄水。
我师父虽然提炼成了，却发现这水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故而也未十分用心再往下研究。”
赵佶听了忙问道：“你师父……莫非是个求仙问道的丹士？”
贾瑞微微一笑道：“烧汞炼丹不过是我师父诸多业余爱好中的一项罢了！”
赵佶本就是个极信奉道教的，听了贾瑞这话大喜道：“却不知尊师道号是什么？如今在哪座仙山里修行？”
贾瑞道：“师父如今云游四方，我也不知他游荡到何处去了。且师父千叮咛万嘱咐过我，不可与外人道出他的身份，还请官家见谅。”
赵佶听了长叹一声：“如此高人竟无缘一见，可叹，可怜！”
赵金罗只关心贾瑞的药，问道：“这金精银魄水既然只有你师父练成过，那岂不是吃完了这些就没得吃了吗？”
贾瑞道：“我师父倒是将他炼制出来的金精银魄水都给了我，若是给皇后和茂德帝姬用的话，只怕也够吃上个三五年了。”
赵佶听了自然不满足，吃完了怎么办？
因说道：“方才卿家说你也知道尊师是如何炼制的，只是难成，何不一试？”
“这个……”贾瑞一脸为难。
赵佶忙说道：“卿家不必为难，你是为了皇后和帝姬治病，已经用了你许多的仙水，我自不会白用你的，你剩下的金精银魄水值多少钱，只管开口就是了。”
贾瑞听了这话不禁沉下脸来说道：“师父说过了，这治病救人的事，不能讲金银！
寻仙问道的功课更不是这些黄白之物可以衡量的！
这些都是缘法！官家没听我说么？这速效救心丹能治茂德帝姬的病，是缘分！
能不能治皇后的病，也要看皇后有没有缘了。”
听了贾瑞这一番话赵佶不由得肃然起敬，拱手道：“是了，亏我平日里还喜欢同那些方士道人们坐而论道，竟然说出这些话来，惭愧惭愧！”
贾瑞也不以为意，只说道：“所以，要问多少缘可以求到~”
赵佶也不敢问这神仙水多少缘了，便说道：“快准备酒宴，我今日要同贾卿家好好吃两杯！”
贾瑞道：“官家，这赐宴就不必了吧？”
赵佶一抬手道：“怎么敢说赐字？是缘！
我们来缘一席，一则是答谢卿家的速效救心神丹可以医得皇后和五儿的病，二也是我想同卿家请教请教。”
一面便让小黄门去准备宴席，命就摆在紫宸殿中。
赵金罗便说道：“爹爹，贾瑞虽说治病救人他不求金银富贵，你可不能只是一顿酒席就算答谢了！”
赵佶呵呵笑道：“这是自然！贾卿家，说罢，你有什么想要的？”
第142章 老中医的免死金牌
赵金罗便忙给贾瑞递眼色。
贾瑞说道：“既然官家说了，我若说没有什么事要求到官家，那岂不是显得我太托大拿乔了？不敢瞒官家，草民正有一事相求。”
“卿家但说无妨！”
贾瑞道：“我是想跟官家求个情，想保一人性命。”
便将武松的事从头到尾都细说了一回。
赵佶听了想也不想就说道：“这有何难？待我拟个诏，赦免了武松的罪就是了。
虽然他杀官不对，也是出于为了兄长报仇，情有可原！”
堂堂一国之君，想要赦免一个小草根百姓还不是动动笔杆子的事吗？
谁知贾瑞却说道：“官家，我倒是希望你不要全免了武松的罪责。”
赵佶和郑皇后赵金罗听了不由得都是一愣，问道：“此话怎讲？”
贾瑞道：“武松虽然杀人事出有因，也不该完全赦免了他。
不然日后他还不知要做下什么更大的错事来，总需要给他一个教训才好。
另外这件事已经传开了，若是官家没有一个正当理由就免了他全部的罪，实在不合法理。
这让受害者家属怎么看？让百姓怎么说官家？”
赵佶听了点点头道：“难为你想得倒也周全，那你是想怎么着？”
贾瑞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官家只让东平府尹秉公断案即可。
王天壁、西门庆、王婆等人勾搭成奸陷害良民不对，武松不顾国法肆意杀人也不对。
官家可将三名死者的罪行公之于众，让百姓们看到他们都做了哪些恶事，是罪有应得。
武松目无法纪杀人也不对，念在其是为兄长报仇，罪减一等，免了死罪，将其黥面流放到牢城营里，也让他狠吃几年苦头，也算对死者家属有个交代。”
赵佶听罢点头道：“你说得及妥当，就这样了。”
一时宴席已准备停当，正要入席，门上宫娥来报，赵福金在殿外求见。
赵佶听了说道：“让五儿进来，她也该当面谢谢贾卿才是。”
果然赵福金来了先同赵佶郑皇后见了礼便对贾瑞一福道：“多谢公子赐仙药治我顽疾。”
贾瑞忙还礼道：“帝姬不必多礼，这也是缘法罢了。却不知帝姬服用了救心丹后是和感觉？”
这话一问众人都看了过来。
赵福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仍是说道：“也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心儿又开始痛了，便按着公子所说的取了一丸丹药含在舌下。
这药丸倒也并不像其他药一般苦涩，还略带些甜味，只片刻便消融了。
顿时就觉得心上不那么疼了，我是再没想到这药有如此奇效……”
贾瑞又问道：“服用后其他地方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比如头晕、恶心、出虚汗之类的？”
赵福金想了一想摇头道：“并没有。”
贾瑞长出一口气道：“看来茂德帝姬和这救心丸有奇缘！”
“好，好！有缘好！”赵佶和郑皇后相视一笑。
贾瑞却说道：“不过还有些话要嘱咐一下。”
“爱卿请讲！”赵佶忙说道。
贾瑞道：“茂德帝姬这心疼病症和皇后的头晕虽然都可以用速效救心丹治疗，到底病因大不同。
恕我直言，帝姬的病症要更严重一些，现在年纪小还好些，等长大了，这病只怕会更危险。
到时候犯起病来可能就不是疼一阵子这么简单了，很可能会引起昏厥甚至……”
此话一出众人都为之色变。
赵金罗问道：“那……等妹妹长大了，你这救心丹还有效果么？”
贾瑞点头道：“应该还有效果，只是这药更加不能离身了，只要觉得不好马上含服一粒在口中。
即便是人已昏厥了，给药及时也能救活。另外还需要常常让我诊一诊脉，也好跟着茂德帝姬的病情增减药量才是。”
赵佶等人听了这话不知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更担心了。
贾瑞倒也不是危言耸听，硝化甘油本来就是冠心病心绞痛的救命药。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想让赵佶对自己有所依赖——你女儿的小命就挂在我手上呢！
而且这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有，往后我要是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想杀我你得掂量掂量！
也算是给自己变相的弄一块免死金牌了。起码在靖康耻之前这块金牌还有用。
赵佶说道：“卿家，你不是说你还有些金精银魄水，足够皇后和五儿用上几年么？
劳烦你把这些仙水都做成丹药，我留在宫中岂不踏实？”
郑皇后说道：“官家，贾公子也说了，我这病并不打紧，只要注意饮食再多走动走动便可减少发病。
且我这病症也不怎的，不过略头晕一会儿罢了，还是将这些要都留给五儿吧。”
赵金罗忙说道：“娘娘，这怎么使得？五儿虽然没念过什么书，却也知道埋儿奉母、鹿乳奉亲的故事。
如今有此仙药，自当先给娘娘使用，五儿怎敢独享？”
看着母慈子孝的一幕贾瑞丝毫没有感动，反而一瓢冷水泼了上去。
咳了一声引起众人的注意贾瑞才说道：“且听我说一句。
这金精银魄水虽然能入药，却不能直接服用，还需和其他的药混合才行。
不过制成丸药之后若是长时期放置不用，药效难免会大打折扣，我师父称之为保质期。
故而若是把我手中所有的金精银魄水都做成丸药，只怕还不等吃完，倒是有一大半要过了保质期没了药性，更是浪费。
故而还是应该每次做一些，吃完了再做的稳妥。
这金精银魄水虽然能存放久一些，也是不能长久保存的。”
一时众人都没了脾气。
赵佶说道：“既然如此说，我倒是要恳求卿家试着能不能自己练出这金精银魄仙水了！”
贾瑞一脸为难道：“这……官家有所不知，这金精银魄水除了要用到真金白银之外还要用许多诸如硝石、硫磺、丹砂、雄黄，以及人参、雪莲等许多味药材各取其精华才能熔炼而成。”
赵佶一听这些不都是道家常用的炼丹之物吗？因点头道：
“不错，若不是有这些吸取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的药物怎能炼制成有如此神效的药物？
卿家若是说只用些平常常见的东西，我倒要觉得你不厚道，不肯和我说实话了。”
第143章 老中医的竹杠
贾瑞心说这他妈就是硝酸加硫酸加做肥皂剩下的甘油做出来的，你以为是什么好东西？
老子跟你说这些不还是为了敲你这冤大头的竹杠吗？
赵佶颇为大气的说道：“贾卿家，这些金银药材都包在我身上了！你只管放心的去试验，多试几次也无妨碍！只要能炼出金精银魄水来就好！”
赵金罗说道：“爹爹，贾公子的药又能治娘娘的病又能医妹妹的心，你还没赏赐他呢，又让他帮着炼这么难炼的仙水，你不该给他点赏赐么？”
赵佶哈哈一笑：“四儿，方才贾卿不是说了吗？这道家的东西要讲缘法，不能说赏赐！
贾卿家，你想要什么缘法，只管跟我说就是了！”
贾瑞呵呵一笑：“官家，托您的福，自打有了您御笔亲书的两只匾额后我的日子也颇过得去。
又有赵家姐姐帮衬着建了养育院，我也算是为大宋做了些好事，如今这小日子我倒是过得很满足。这缘份么，暂时我也没什么需要的。”
其实他是没想到好运降临的如此之快，只凭着一瓶小小的硝化甘油就能这么顺利敲到赵佶的竹杠。
事发突然，他还没想好这一棒子要怎么敲下去才又实惠又让赵佶感觉不到疼！
“贾卿年纪轻轻居然能如此风轻云淡，可见确实是名师出高徒啊！”
赵佶则是更对贾瑞信赖有加了。
自己已经开了金口，条件随便提，像贾瑞这个年纪的人，谁还没点追求？
高官厚禄、显赫的爵位、丰饶的土地、动人的美女、享不尽的富贵！
可是看看人家贾瑞，微微一笑，我什么也不需要！这就是高人！这才是真正的隐士！
赵佶顿时觉得自己身边的那些方士道士都太垃了！
赵金罗恨不得上去踹贾瑞两脚，这小子平日里一点正型都没有，怎么这会子当着赵佶就装起来了？
还摆出一副无欲无求的君子模样，给谁看？你不想捞好处，帮帮我也好啊！
一面想着一面悄悄往后退了一步，让赵佶和郑皇后都看不进她，悄悄的给贾瑞打眼色，口中无声的大叫“皇城司”三个字。
贾瑞只当没看见，突然一拍巴掌道：“对了，若是想要炼制金精银魄水，我还真有一件事要求官家！”
赵佶马上说道：“只管讲来！”
贾瑞道：“我需要一个手艺极好的炉侯（铁匠），给我打造一个独特的丹炉，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赵佶点头道：“这话很是！我明天就让御前军器所选出二十个手艺绝好的炉侯来供你挑选！”
一旁赵金罗终于忍不住了，拉着赵佶的胳膊撒娇道：“爹爹，女儿举荐良医是不是也是大功一件啊？你该怎么赏赐人家？”
赵佶一听就知道赵金罗肯定又要提什么皇城司提举的事来，便笑道：
“怎么，你给你娘娘和妹妹请医问药不是你应该做的么？难道这还要爹爹赏赐？”
“要啊！为什么不要？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亲父女就不应该算得明白了吗？”
赵金罗说得理直气壮，一群人听了不禁都为之莞尔。
赵佶被摇晃得无法，便笑道：“四儿也长大了，那爹爹就讲给你一个称心如意的夫婿如何？”
此话一出口，郑皇后和赵福金都笑了。
赵金罗羞得满脸通红，嗔道：“爹爹好不尊重，拿女儿打趣！”
赵佶呵呵笑道：“这又有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四儿也十五岁了，是该提一提了。”
赵金罗撒娇道：“我不嫁！谁我也不嫁！我就在宫里头陪着爹爹和娘娘~”
赵佶又道：“哦？可你最近老是往宫外跑，几时陪着你娘娘了？爹爹问你，宫外头就有那么好玩吗？”
赵金罗羞得说不出话来，只拿眼偷偷瞟了一眼贾瑞，见他一副呆傻表情忙又移开了视线。
谁知赵佶又说道：“前两天有人跟我提过，蔡太师的五子蔡鞗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
话未说完赵金罗陡然变色，猛地站起身来道：“我才不要嫁给蔡京那老王八蛋生的小王八蛋呢！爹爹你若是把我嫁给什么蔡鞗，我就一条绳子吊死给你看！”
说罢怒冲冲的去了。
“哎，你这孩子……我实在是娇纵的你太过了些！”
显然赵金罗的举动让赵佶很没面子，尤其是当着贾瑞这么一个高人之徒的面。
贾瑞装作很尴尬：“官家，要不，我就先告退了。”
赵佶道：“做什么？宴席都已经备下了，来，咱们边吃边聊。”
说罢拉着贾瑞入席，赵佶先敬酒，随后郑皇后赵福金也都敬酒表示谢意倒让贾瑞有些受宠若惊。
赵佶不免又问起贾瑞的师父来，万一老神仙有什么长生不老之术呢？
贾瑞只是嗯嗯啊啊的作答。
郑皇后看出贾瑞不愿在这个问题上说太多，便转了话题，说些家长里短的话。
一顿饭吃得自然是没滋没味，好容易挨到结束，贾瑞便已天色已晚不宜在宫中久留为由告辞去了。
赵佶同郑皇后回到坤宁殿中，赵佶犹自感慨：“天佑大宋，将这等能人仙士赐与我大宋来医治你和五儿的病。”
郑皇后微微一笑，又问道：“官家，方才你说四儿的亲事，是逗她玩的还是当真的？”
赵佶道：“自然是当真的了，四儿也该到出阁的年纪了。蔡鞗那孩子我见过，才貌双全，和四儿倒也是般配的一对。”
郑皇后听了点点头道：“官家的眼光自然是不错的，什么时候让那孩子进宫来，妾身也瞧瞧？”
赵佶道：“这是自然。”
郑皇后一笑，亲手给赵佶倒了杯茶又问道：“官家，你看那个贾瑞怎么样？”
赵佶道：“很好啊，青年才俊，我以前还只当他是个通音律善辞令的风雅世子，后来听四儿说他还颇有些审案子的才能。
今天又听他为了那个叫武松的求情，却又不让我赦免他的全部罪过，可见他是个有情义又头脑清晰、有分寸的人。
更难得的是他还精通丹道，能炼出给你和五儿治病的仙药来，这种人才，可不能让其荒废了。”
第144章 乱点鸳鸯谱
郑皇后微微一笑：“只是我看他似乎并没有出仕之意啊。”
赵佶苦笑着摇摇头：“的确如此，那些真正的高人隐士都是视金钱权势如粪土的，贾瑞虽然年纪不大，想是也受了他师父的影响吧。”
郑皇后叹了口气，将话锋一转道：“官家，方才贾瑞可是说了，五儿这个病只怕难好，长大了会更凶险呢，若是没有他这个速效救心丹可怎么好？”
赵佶也叹道：“是啊，所以我会全力资助他炼制金精银魄水，好让五儿不用为药的事发愁。”
郑皇后点了点头，顿了一下说道：“方才听贾公子和官家都说什么缘啊份啊的，臣妾倒是觉得有些意思。
官家，您说这贾公子算不算是和五儿也有些仙缘？”
“和五儿？仙缘？”赵佶一愣，随即便明白了郑皇后的意思：“爱卿的意思是说，把五儿许配给贾瑞？”
郑皇后道：“我看着这孩子倒也不错，若是官家招他为驸马，他定然会更用心的去练那金精银魄水。
五儿这后半生不就不用再为了这速效救心丹犯愁了么？”
赵佶道：“话是这么说，可贾瑞不过是一介布衣，会不会太委屈五儿了？”
郑皇后笑道：“五儿贵为大宋帝姬，难道还需要依靠着夫家的权势地位过活么？
我倒是觉得比起那些京城里的衙内公子们，说不定嫁给这个贾瑞五儿往后的日子过得更开心一些。”
赵佶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了高俅的儿子来。
“皇后说得在理，只是这事也急不得，再怎么说也该先把四儿的婚事定下来再说。这丫头啊……”
想到方才赵金罗一点不给自己面子赵佶不禁叹了一声。
郑皇后忙笑着说道：“都是臣妾平日没有管教好，惹官家生气了。
只是官家也是的，当着外人的面就同她说这些话，哪个女孩不会害羞呢？”
赵佶也笑道：“好好好，都是我这当爹的不是。哎，改天把蔡鞗召进宫来，皇后也看看，看相得中吗？”
五天后，已经被押到东平府的武松被从牢房里提了出来。
府尹陈文昭早已知道了此案的始末，又看过了武松和几个人犯的口供。也让人核实过了。
更何况还有徽宗皇帝亲批的圣谕，只是将整个案子又过了一遍，便将招款给武松看过了让他画押，又将凶器证物等都封了发与库子收领上库。
将武松取一面七斤半铁叶团头护身枷钉了，脸上免不得刺了两行金印，迭配孟州牢城。
武松倒是没想到案子这么快就结案了，更没想到居然只是判了个流放，心下不免有些疑惑，难道真的是贾瑞在上头疏通了关系？
杀官的罪都能疏通，贾瑞到底是求了何方神圣，使了多少银子？
可他又不好追问，只得将狐疑放在心里头，由两个公人押着，不日启程往孟州去了。
两个公人都敬武松是打虎的英雄，为兄报仇的好汉，一路上对武松倒是照顾有加。
不一日来到一处叫十字坡的所在，只见远远地土坡下约有十数间草屋，傍着溪边柳树上挑出个酒帘儿。
天色将晚，三人走了一天的路也劳累了，便计议在此出住宿一宿明日再赶路。
来到十字坡边看时，为头一株大树，四五个人抱不交，上面都是枯藤缠着。
看看抹过大树边，早望见一个酒店，门前窗槛边坐着一个妇人，露出绿纱衫儿来，头上黄烘烘的插着一头钗环，鬓边插着些野花。
见武松同两个公人来到门前，那妇人便走起身来迎接。下面系一条鲜红生绢裙，搽一脸胭脂铅粉，敞开胸脯，露出桃红纱主腰，上面一色金钮。
那妇人见有客来便倚门迎接，笑道：“客官，歇脚了去。本家有好酒、好肉，要点心时，好大馒头！”
两个公人和武松入到里面，一副柏木桌凳座头上，两个公人倚了棍棒，解下那缠袋，上下肩坐了。
武松先把脊背上包裹解下来，放在桌子上，解了腰间搭膊，脱下布衫。
两个公人道：“这里又没人看见，我们担些利害，且与你除了这枷，快活吃两碗酒。”
便与武松揭开了封皮，除了枷来，放在桌子底下，都脱了上半截衣裳，搭在一边窗槛上。
只见那妇人笑容可掬道：“客官要打多少酒？”
武松道：“不要问多少，只顾烫来。肉便切三五斤来，一发算钱还你。”
那妇人道：“也有好大馒头。”（宋代的馒头带馅，也就是包子。）
武松道：“也把三二十个来做点心。”
那妇人嘻嘻地笑着入里面，托出一大桶酒来。放下三只大碗，三双箸，切出两盘肉来。
一连筛了四五巡酒，去灶上取一笼馒头来，放在桌子上。两个公人拿起来便吃。
武松取一个拍开看了，叫道：“酒家，这馒头是人肉的?是狗肉的？”
那妇人嘻嘻笑道：“客官休要取笑。清平世界，荡荡乾坤，哪里有人肉的馒头，狗肉的
滋味?我家馒头是黄牛的。”
武松道：“我从来走江湖上，多听得人说道：‘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里过?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却把去填河。’”
那妇人道：“客官，那得这话?这是你自捏出来的。”
武松道：“我见这馒头馅肉有几根毛，一象人小便处的毛一般，以此疑忌。”
武松又问道：“娘子，你家丈夫却怎地不见？”
那妇人道：“我的丈夫出外做客未回。”
武松道：“恁地时，你独自一个须冷落。”
那妇人笑着寻思道：“这贼配军却不是作死，倒来戏弄老娘!正是‘灯蛾扑火，惹焰烧身’。不是我来寻你，我且先对付那厮。”
这妇人便道：“客官，休要取笑。再吃几碗了，去后面树下乘凉。要歇，便在我家安歇不妨。”
武松听了这话，自家肚里寻思道：“这妇人不怀好意了。你看我且先耍他。”
第145章 张清孙二娘
武松又道：“大娘子，你家这酒，好生淡薄。别有甚好的，请我们吃几碗。”
那妇人道：“有些十分香美的好酒，只是浑些。”
武松道：“最好，越浑越好吃。”
那妇人心里暗喜，便去里面托出一旋浑色酒来。
武松看了道：“这个正是好生酒，只宜热吃最好。”
那妇人道：“还是这位客官省得，我烫来你尝看。”
妇人自忖道：“这个贼配军正是该死，倒要热吃。这药却是发作得快，那厮当是我手里行货。”
烫得热了，把将过来筛做三碗，便道：“客官，试尝这酒。”
两个公人那里忍得饥渴，只顾拿起来吃了。
武松便道：“大娘子，我从来吃不得寡酒。你再切些肉来，与我过口。”
张得那妇人转身入去，却把这酒泼在僻暗处，口中虚把舌头来咂道：“好酒，还是这酒冲得人动！”
那妇人那曾去切肉，只虚转一遭，便出来拍手叫道：“倒也!倒也！”
那两个公人，只见天旋地转，禁了口，望后扑地便倒。
武松也把眼来虚闭紧了，扑地仰倒在凳边。
那妇人笑道：“着了!由你奸似鬼，吃了老娘的洗脚水！小二、小三，快出来！”
只见里面跳出两个蠢汉来，先把两个公人扛了进去，便又来搬运武松。
武松暗中运功，使出千斤坠的功夫来，二人那里扛得动，直挺挺在地下，却似有千百斤重的。
那妇人看了，见这两个蠢汉，拖扯不动，喝在一边说道：
“你这鸟男女，只会吃饭吃酒，全没些用!直要老娘亲自动手。
这个鸟大汉，却也会戏弄老娘。这等肥胖，好做黄牛肉卖。那两个瘦蛮子，只好做水牛肉卖。扛进去，先开剥这厮。”
那妇人一头说，一面先脱去了绿纱衫儿，解下了红绢裙子，赤膊着只穿一件贴身小衣，便来把武松轻轻提将起来。
武松就势抱住那妇人，把两只手一拘拘将拢来，当胸前搂住，却把两只腿望那妇人下半截只一挟，压在妇人身上，那妇人杀猪也似叫将起来。
那两个汉子急待向前，被武松大喝一声，惊的呆了。
妇人被压倒在地，只觉一座大山压在身上一般不得动弹，不由心下大骇，求饶道：“好汉饶命！”
武松却又加了把力气，肋得妇人几乎喘不上气来，哈哈大笑道：
“你这贼婆娘，在这里开黑店害了多少人性命？今日我便要让你知道知道我是谁！”
正说着，听得门口一声大喊：“武松住手！”
武松不由得一愣，扭头一看，果然是贾瑞进来了。
看见武松正紧搂着五大三粗衣衫不整的妇人在地上。
妇人生得眉横杀气，眼露凶光。辘轴般蠢坌腰肢，棒锤似粗莽手脚。厚铺着一层腻粉，遮掩顽皮；浓搽就两晕胭脂，直侵乱发。
贾瑞不由得一咧嘴——这画面也太辣眼睛了！武松的口味还真不是一般的特殊啊！
“恩公怎么来这了？”武松道：“恩公有所不知，这贼婆娘是个开黑店卖人肉馒头的！”
贾瑞便问道：“那大嫂，你可是母夜叉孙二娘？”
孙二娘忙说道：“正是我。”
贾瑞便拍拍武松的肩膀道：“自己人！快放手，让人看了不像话！”
武松这才松了手，孙二娘爬起来略整了整理衣衫打量了一回贾瑞，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认识这么一个文弱书生，难道是被自己包了包子的冤魂？
贾瑞笑道：“大嫂不必想了，你不认得我，可我却认得你。我且问你，你还记得花和尚鲁智深吗？我是……”
“哎呀！你是鲁大哥的三弟贾瑞贾天祥？”孙二娘惊喜道。
贾瑞笑道：“正是在下。”
“那时便听鲁大哥说你如何如何，不想今日得见了，真是缘分，哈哈哈！”孙二娘伸出大手便在贾瑞肩膀上狠拍了几下，差点把贾瑞给拍得半身不遂。
武松奇道：“恩公怎么又到这里了？”
贾瑞道：“嗨，还不是因为你吗！我在汴梁办完了是便回阳谷县去找你，结果被告知你以及被押解到府治去了，便又去了东平府。
结果又说你已经被判了发配孟州牢城营，这不就顺着路追来了，果然在这里碰到你了。”
武松道：“想不到我这案子居然判得这样快，倒是让恩公白跑了这一大圈。”
又看着孙二娘问道：“这位是？”
贾瑞道：“我不是有个结义大哥叫鲁智深的么？
他逃出汴京的时候路过十字坡，也在这里打尖儿，被孙二娘用药酒麻翻了，好在被菜园子张青张大哥给拦住了，不然他现在只怕也要变成包子了。
后来说起来，便做了朋友。我也是听鲁大哥说他们两口子在这里开店才敢叫一声的。”
又对孙二娘说：“大嫂，多亏我今日来得及时，不然只怕你要吃大亏了。你可知道他是谁么？”
孙二娘看看武松道：“恕我眼拙，并不认得这位好汉。”
贾瑞道：“他就是景阳冈上打虎英雄武松武二郎！”
孙二娘吃了一惊，又打量了一番武松道：“你就是武松？那个为哥哥报仇在阳谷县杀了县令和西门庆的武松？”
武松一听贾瑞说起打虎的事来就有些不好意思，腼腆道：“正是武二。”
“难怪这一身好力气！只一下子就将我制住了！”
孙二娘用拳头锤着武松胸口哈哈狞笑：
“今天可是好日子，认得两位……哎，要不要先将那两位公差给就醒了？”
贾瑞问道：“不救会不会有妨碍？”
孙二娘笑道：“有什么妨碍，不过睡一夜，第二天起来有点头疼罢了！”
贾瑞笑道：“那就让他们睡着去吧，正好咱们说说话也清净。”
正说着，又见外面来了一条大汉，头带青纱凹面巾，身穿白布衫，下面腿绑护膝，八搭麻鞋，腰系着缠袋。生得三拳骨叉脸儿，微有几根髭髯，年近三十五六。
妇人忙说道：“这边是我的丈夫，菜园子张清了。”
第146章 你是我二哥
张青听了忙上前见礼：“原来你就是贾瑞，早听鲁大哥说起过，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还有武都头也是久仰大名，今天得见实在三生有幸！”
众人便坐下说话，孙二娘又拿出新鲜酒肉来与他们吃。
武松便问起二人的经历，张青说了一回。
原来张青原本是在一处叫光明寺的寺庙看管菜园的，因一日起了争执便杀了寺中和尚又放了一把火烧了寺庙逃在外头。
走到这里没了盘缠便要打劫，正巧遇到一个老头，二人动起手来，张青竟不敌。
老头见张青身手还算敏捷，便收他为徒，后来又把张青招了上门女婿，将自己的女儿孙二娘嫁了他。
不几年老孙头死了，张青两口子便在这里经营这家黑店，做些无本买卖。
又说起鲁智深来，贾瑞便将鲁智深林冲二人在二龙山落草当了债主的事说了一回。
贾瑞说道：“大哥大嫂，你们两个也有一身本事，为何愿意在这十字坡里做这等勾当？”
张青道：“嗨，我们两个人，做正经买卖哪里能赚的钱？没得折了本钱。
像鲁智深那般上山当了匪我们又没那等魄力，就只好接着干这营生了。”
对于这两口子贾瑞是颇有些看不上的。听他们这么说自己也没再说什么。
他可不想把这两个卖人肉的玩意带回汴京去，又没有什么交情，他可吼不住。
现在他们两口子对贾瑞的唯一利用价值就是他们手里的蒙汗药了。
因说道：“上次路过二龙山和大哥吃酒，大哥还说起你们的蒙汗药好生厉害，不但无色无味，药劲儿更是十足！
大哥还说我一个书生没有什么功夫在身上，也该准备点蒙汗药在身边以防万一才好，还说让我遇到你们时跟你们讨一点呢。”
张青笑道：“这好说，两位兄弟既然来我这了就是缘分，权且在我这里住上几日，等要走了我给你一大包就是了！”
贾瑞道：“多谢张大哥，只是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兄弟斗胆问一句，能否将蒙汗药的配方告知小弟？”
孙二娘爽朗一笑：“这值当什么？不过都是曼陀罗花粉和风茄。回头让你大哥告诉你就是了。”
贾瑞笑道：“多谢了，小弟也不好白要你们的方子，也将一个配方告诉你们。”
张青笑问道：“是什么配方？”
贾瑞道：“是酒。甘冽的好酒。”
孙二娘笑道：“这也就罢了，我们这小店里哪里还自酿酒？买些现成的往外发卖就是了。”
贾瑞道：“我这酒想来兄嫂都没吃过，明天我蒸一坛子来你们尝尝再说不迟。”
武松却说道：“可是我在景阳冈最后一碗吃的那烈烈的，吃下去像吞火的好酒？”
贾瑞点点头。
武松便说道：“哥哥嫂嫂可要尝一尝，吃了那好酒往后再吃别的酒都觉得不够味道了！”
孙二娘道：“也好，那就也尝尝小兄弟的好酒。”
四人说了些江湖上的话，张青两口子也没别的好说，无非是哪里山上的土匪怎么怎么豪杰，哪天杀了个什么客人如何如何有钱。
武松不好意思说打虎的事，只将如何在阳谷县杀人的事说了一回。
贾瑞便也将这段时间的遭遇大概跟他们说了一回，众人无不称奇，张青两口子更是对这个文弱书生刮目相看了。
武松终于忍不住问道：“恩公，你到底在汴京求了什么大人物，可以将我这罪都给免了？”
贾瑞呵呵一笑：“哪里是我求了什么人？大概是东平府的府尹看你是条汉子，又是为了亲哥哥报仇情有可原，再加上西门庆、王婆和王天壁几个人该死，你也算为民除害了，故而将你的罪判轻了吧。”
武松蹙眉道：“恩公不要哄我，我犯下的事可是死罪，怎么能轻易改判了？
且这种大案，不都是要判了之后提交刑部核验，再发回地方才能定案的吗？
我这可倒好，只过了一次堂，也没用刑，只是随便问了几句话就把我给发配了，连上头批示都不用的？
我也问了两个公差了，他们只是说听说上头下来了公文批示这么断的。
至于是什么人下的公文，他们两个也不知道。”
贾瑞道：“我真不知道，这事和我没关系。想是你为兄报仇感动天感动地了吧？”
武松见贾瑞不肯承认也不好再问了，只得说道：“恩公又救我一次，大恩今生难报。日后若有机会，武松愿意给恩公鞍前马后伺候。”
说着便下跪给贾瑞磕头。
贾瑞拦不住，只得受了武松四拜：“好了好了，咱们商量商量，往后别叫我恩公恩公的了行不行？”
武松抓了抓头皮道：“这……好，你和我大哥是结拜兄弟，那以后我就叫你二哥！”
“这不合适吧？你比我大好几岁呢……”
武松道：“合适！这是身份，也是武松对二哥的一片敬重之情！”
贾瑞推辞不得只得勉强认了。
孙二娘便问道：“方才武松兄弟说贾兄弟救了他两次，却不知那一次……”
“咳咳……有一回碰到二郎在勾栏里喝完了花酒没钱会账，我便给他算了账，哪里算是救呢？”贾瑞打了个哈哈把这篇揭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两个公人起来只觉得头痛：“昨儿的酒好大力气，怎么才吃了几碗就醉成这样？”
武松道：“想是走路太辛苦，店里的酒又好，故而吃了两杯酒就醉了。”
又见武松和店家兄弟相称，还一口一个二哥的叫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二人更觉新奇，不知又出了什么事。
贾瑞蒸了一坛烧酒给众人吃了，几个没吃过的无不称赞。武松更是放开了喝了三碗，大着舌头说道：“二哥，你那景阳冈的酒店叫三碗不过岗果然不是白叫的！”
贾瑞脸上笑嘻嘻心里mmp，这三大碗酒好歹得有一斤半，这可是五十度左右的烈酒啊！
和鲁智深武松这几号人打交道不费别的，就是太费酒了！
第147章 人去房空
孙二娘也笑道：“若是真能学会做这个酒，只怕卖十贯钱一坛子也有人抢着买！”
贾瑞道：“那就学吧，学会了就在十字坡卖酒，不比开黑店强么？到底是个正经生意，也不用提心吊胆。”
贾瑞也没别的意思，给他们一条正经营生，少害几个无辜的路人就是了。
人肉那玩意真有那么好吃？
张青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怎么好拿着兄弟的秘法我们赚钱？酿一些来自己吃就是了。”
贾瑞道：“哎~不瞒哥哥嫂嫂，我现在也不指望着卖酒赚钱，且我的生意都在东京、北京和柴大官人那里呢，你们就放心大胆的卖！绝对影响不到我！卖！只管放心大胆的卖！”
同样喝大了的孙二娘啪啪的拍着贾瑞的背说道：“难怪鲁大哥那样豪爽的人都和你拜把子，小老弟果然是个大方讲义气的人！”
贾瑞心里头凉笑：你们这种人，给你们点好处就是别人讲义气。义气二字也实在不值钱了。
在十字坡住了两日，众人便要上路了，张青两口子苦留不住，便送了许多金银给给武松。
贾瑞自然是不稀罕他们抢来的这些赃物的。
不一日到了卫州地界，贾瑞说道：“二郎，我便不再与你同行，要往南下回汴京了。”
武松听了热泪盈眶：“好，多蒙二哥一路相伴，就请回吧。”
贾瑞又掏出一沓子交子塞给武松道：“这些钱拿着花销，别委屈了自己。你只管放心的花，过段时间我让人再往孟州去给你送。”
武松忙推辞道：“这如何使得！”
贾瑞道：“怎么使不得？你不是叫我二哥吗？哥哥给弟弟些钱花可不是应该的？
到了牢城营里不管是打点还是吃穿，哪里不需要银子？
你若不拿着我可不高兴了。”
武松这才收下了。
贾瑞又说道：“我还有几句话要说，不知你听还是不听？”
武松道：“二哥只管吩咐！”
贾瑞道：“二郎你有一身好功夫，只是性子太急太直了一些，尤其是吃了酒之后更爱与人推心置腹，把什么人都当朋友。
偏偏你与人交往又没有什么心计，在外头少不得要被人利用。
二郎若是听我一句劝，在孟州结交朋友之前最好慎重一些，看好了他是真要把你当朋友，还是只是想利用你。
还有，缺银子了写信给我，别想着占外人的便宜，吃人家的嘴软，花人家的手短，这话不是白说的。”
武松笑道：“叫你一声二哥绝对不委屈，二哥这些话就同昔日大哥教育我是一样的！”
说起武大郎，贾瑞不免长叹一声：“你若真肯听，大哥泉下有知也高兴。
好了，话就这么多了，二郎在孟州多保重，有什么难处就写信给我。
若是等大赦天下免了罪也别在外头胡混了，记得来汴京找我，咱们兄弟自然会有一番大作为！”
武松含泪点头，看着贾瑞去了。
押送的公人看着武松手里厚厚一沓纸钞叹道：“真是好汉爱好汉呐，武都头能有这么一个过命的朋友，羡煞我也！”
“什么朋友？这是我二哥！亲的！”武松眼里充满了自豪。
回到汴京酸枣门外，贾瑞惊奇的发现：家怎么没了？
房子还是那处房子，室内摆设也都依旧，可人呢？
潘金莲呢？两个丫鬟呢？还有后头招募的那些婆子呢？酒作坊呢？
找到青草蛇李四，李四唯唯诺诺只称不知。
贾瑞怒了：“再不说老子他妈开除了你！”
李四一脸苦相：“大官人，小的实在不知啊！就知道前两天来了许多车马，潘大娘子搬着几车东西就走了，至于往哪里去了，咱也不敢问不是？”
“滚！”贾瑞怒踹了李四一脚，李四陪着笑脸就滚了。
贾瑞坐在厅上发呆，难道潘金莲这小娼妇趁着自己不在跟哪个相好的跑路了？不应该啊！
那是碰到什么事，躲出去了？
不是早就告诉她有事了可以去找李师师和赵元奴两个吗？
对了，去找李师师！
往李师师院里去，不在家。
又到香雪斋去，只见许多人在那里搬运货物，仍是没有李师师的人，问了几个都说不知。
贾瑞不禁有些毛了，又往养育院去，还好找到了赵元奴。
“哎哟，大官人回来了？这次出去逛的时间不长啊~”赵元奴笑问道。
贾瑞见左右没人，便笑嘻嘻的将身子贴过去把赵元奴搂住了：“元奴，想我了没？”
“想，怎么不想？”赵元奴笑着一扭腰挣脱了贾瑞的胳膊：“别毛手毛脚的，当心人看了去！官人这是又去哪儿玩来着？”
贾瑞现在满脑子都是潘金莲失踪一案，哪里有心情说这个？
因问道：“方才我回家里去，怎么就没见金莲她人了？问了说是前两天坐着车走了，元奴可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赵元奴听了冷笑道：“这可奇了，你的粉头人不见了怎么来问我？”
贾瑞嘿嘿笑着去拉赵元奴的手：“因为你也是我粉头啊！”
赵元奴啐了一口道：“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贾瑞道：“真的，别闹，你到底知不知道？”
赵元奴道：“我哪里知道？我天天有多少事做你不知道？谁有空给你看着什么金莲银藕的？”
贾瑞咔咔的抓着头皮：“那这小蹄子能去哪儿？”
赵元奴冷笑道：“肯定是因为你总也不在家里，有了相好的，卷着你的银子跟小白脸跑了呗！”
贾瑞骂道：“放屁！还有比我脸白的小白脸？就算脸比我白，***能强得过我去？我不信这小浪蹄子还真能跑了！”
赵元奴哼了一声笑道：“谁给你的自信？”
贾瑞在赵元奴屁股上掐了一把道：“怎的？要不要试试？”
赵元奴把贾瑞的手给打开了叹道：“相好的跑了，你去报官啊！
对了，你不是挺有本事审案子的吗？自己查查说不定就查出来了呢？
还有，你不是和安德帝姬关系极好吗？你去求求他！
哎呀对了，相公还给皇后娘娘和茂德帝姬治好了心病，你去找官家吗！
天底下的事还有官家办不到的？”
贾瑞越听越不对，一把掐住了赵元奴的小蛮腰用力一提：“金莲到底去哪儿了？你再不从实招来为夫可要家法伺候了！”
第148章 乔迁之喜
事实证明，有时候暴利是解决问题最快的捷径。
一顿乱棍下来赵元奴受刑不过便都一一的招了。
原来贾瑞走了没两天，赵佶便下诏将开宝寺旁紧挨着五丈河的一套大宅子赏给了贾瑞。
这两天潘金莲正忙着收拾屋子呢。
酸枣门和封丘门本就是挨着的两道内城北门，如今搬到开宝寺去倒是离着李师师和赵元奴更近了些~
“走吧，跟我一块儿看看去。”贾瑞轻推瘫软在榻上的赵元奴道。
“切，我才不去，是赏赐给你的，又不是给我的，我看个什么？”赵元奴翻了个身用脊背对着贾瑞。
“哈，小浪蹄子难不成还吃我醋了？”贾瑞笑道。
“我吃什么醋？我又不是什么师师姐姐，又不是四儿五儿的。”
又挨了一顿棍子，赵元奴终于在贾瑞的搀扶下上了车朝青晖桥去了。
到了地方下车，果然好宽敞一套三进的宅子，更难得的是居然还带着个精致的花园，在这距离皇城不足二里的地方实在难得了。
见贾瑞来了李师师冷笑道：“我说什么来着？元奴这小蹄子就是怕他找不到人，故意留在养育院里等着的吧？”
贾瑞也不客气，在李师师和潘金莲脸上一人掐了一把：“两个小浪蹄子，还跟我玩儿消失不是？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咳咳……四儿也在啊？”
贾瑞乖乖的放开了咸猪手，为了掩饰尴尬还搓了搓手。
赵金罗只当没看见，打量了一番四周说道：“这宅子可喜欢吗？”
贾瑞嘿嘿一笑道：“倒是宽敞，多谢帝姬了。”
赵金罗哼了一声道：“谢我做什么？这是爹爹赏赐给你的，是为了表彰你献药有功罢了。
这么好的一栋宅子，空置着也是可惜了。哎，你知道这套宅子以前是谁的？”
贾瑞问道：“怎么，这里头还有典故？”
赵金罗道：“这套宅子原来是宰相赵挺之的。赵司徒崇宁五年（1106年），拜尚书右仆射，成为宰相，却屡屡被蔡京陷害，大观元年（1107年）就被罢了相，授佑神观使。
赵司徒心中有气，一病不起，未等上任就病逝了。
我爹爹觉得有愧于他，这套宅子便没有收回，一直由赵司徒的三子赵明诚住着。
哎，赵明诚你知道吧？”
贾瑞晃了晃脑袋：赵明诚是卖什么十三香的？
赵金罗白了贾瑞一眼道：“没听过赵明诚，他的媳妇你一准听说过。”
“他媳妇？谁啊？”贾瑞更懵了。
“与礼部员外郎李格非的女儿，李易安，没听过么？”
“我擦，李清照？”贾瑞确实有点吃惊。
这套宅子是大才女李清照住过的？
赵金罗冷笑道：“怎么样，我就说你肯定听过把？”
贾瑞嘿嘿笑道：“这是自然了，李清照这么出名的才女，谁没听过？”
潘金莲哼了一声：“我就没听过！这个李清照多大年纪了？”
赵金罗道：“不过三十多岁年纪吧。不过我听说这位大才女可是天生丽质……”
贾瑞咳了一声道：“你们说什么呢？我是听说过李清照，只是仰慕她的才华，你们知道，我也是个爱做个曲啥的，她的词自然也听过几首。
那个，这宅子不是给赵明诚他们两口子住的吗，怎么如今又给了我了？”
赵金罗冷笑道：“蔡京气死了赵司徒，能让他的儿子舒舒服服的住在汴京城里吗？
后来又寻了个不是，将赵明诚遣回青州老家去了。”
听到青州两个字贾瑞的眼珠子便开始噗啦噗啦的冒贼光。
“这样啊，实在是可惜了……有时间应该去拜访拜访才是！
哎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是说去拜访拜访赵明诚！
虽然我不认识他，但是他们一家子都受蔡京迫害，这说明赵明诚肯定是个好官不是？
我不该去慰问慰问？虽然扳不倒蔡京，咱们可以慰问一下受屈的名仕，给他们送点鸡蛋大米之类的东西不是？”
赵金罗清了清嗓子打断了贾瑞的狡辩：“我要回宫去了，我爹爹说了，还请贾公子抓紧时间炼制金精银魄水，所用的东西也请写个单子出来，自有人准备齐备了送到府上来。”
“得嘞~”贾瑞答应一声同众人把赵金罗送了出去。
回头把门一关便换了一副狰狞的面孔：“说说吧，是谁的主意？给我来个人去房空？还躲着不见我？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赶紧老实交代，不然仔细你们的皮！”
潘金莲忙躲到一旁笑道：“我们不过是想给相公一个惊喜，等你回来了看见新房子收拾得立立正正的不好么？”
“哼，惊喜？你们是想给我个惊吓吧！”贾瑞一把拉过金莲来就举起了巴掌作势要打。
李师师在一旁咂嘴道：“啧啧啧，大官人好大的威风，一回来便拿人作筏子给我们看？”
贾瑞便放开了潘金莲又握住了李师师的胳膊piapia就在雪谷上轻拍了两巴掌：
“不用问，肯定是你的主意不是？金莲她也没这么大的主意，也没这么大的胆子！”
李师师又羞又气，争辩道：“你这人好没意思，怎么平白无故的冤枉好人？”
赵元奴见了在一旁拍手称快：“没错，就是她的馊主意，官人可不能轻饶了她！不然我是不依的！”
李师师听了咬牙道：“好啊你个小蹄子，居然在这里鼓唇弄舌搬弄起是非来了！相公你先放手，看我不撕烂了她的嘴！”
赵元奴哪里会让李师师吓着？冷笑道：“敢做不敢当么？你以为放些狠话谁就怕了你不成？”
贾瑞索性将赵元奴也拉了过来，一左一右的揽住二人的腰银笑道：“来吧，开撕，我给你们当裁判！”
“你不怕？不怕我今儿就让你怕！”李师师先下手为强，一下就掐住了赵元奴的香腮一扭。
赵元奴也不甘示弱，便将手放在李师师的腰间软肉上又掐又搔，顿时就反客为主，让李师师手上再用不上一点劲儿。
李师师不甘示弱如法炮制，二人嘻嘻哈哈的便闹了起来。
“哎！你这小浪蹄子往哪里捏呢！”正闹着李师师却松了手去护住了胸口。
赵元奴啐道：“呸！瞎了你的狗眼么？你看看那是谁的手？”
贾瑞哈哈狞笑：“在这里撕不好，走咱们回屋去慢慢撕~金莲，来一起呀~”
第149章 再次问诊
这宅子确实宽敞，尤其是贾瑞家里根本就没几个人。
金莲道：“我寻思着，将酒坊和做香皂的都搬到这边来，咱们就只在后园子里住着就是了。
再收拾两间屋子出来留着李大家赵大家两位姐姐得空过来了住也便宜……”
贾瑞蹙眉道：“哪里用那么麻烦？只收拾一间大屋子大伙儿一块住又热闹又能增进感情，多好？”
话音刚落便收获了三口口水。
说笑一回贾瑞道：“我倒是想着要把酒庄子和香皂作坊都搬到城外去呢，总觉得在城里头不踏实。”
李师师白了贾瑞一眼道：“怎么着？这是腻烦元奴，想躲她远点了？”
赵元奴啐道：“是嫌你太浪，要躲出去！”
贾瑞大喜：“来来来，接着撕！”
“撕个屁！”二人显然暂时还没有撕的兴趣。
李师师道：“在城里头哪里让你觉得不踏实了？”
贾瑞搔搔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不知道哪天就会出事了。”
李师师道：“还能出什么事？现在能治皇后和茂德帝姬的病的药可在你手上捏着呢，你是怕蔡京还是怕高俅？还是怕什么强盗土匪的？”
赵元奴也说道：“正是呢，为何官家赐你一套离着皇城这么近的房子？
一是为了酬谢你献药有功，二自然也是为了你的安慰考虑，现在你可比谁都精贵！”
贾瑞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他总觉得硝化甘油不是什么稀奇东西，可整个大宋朝只有他一人能做啊！对于赵佶来说这可是万万少不得的。
潘金莲也说道：“官人若是觉得不踏实，便把赚来的银子都偷偷运出去在外头找个保险的地方藏了，不是稳妥些？”
贾瑞点头道：“罢罢罢，那就听你们的，把蒸酒的和做香皂的都搬到这边来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门上有人传话来给贾瑞：“外头有个叫海柱的军爷找大官人。”
贾瑞忙出去，果然看见华强海柱两个在二门外等着呢，因笑道：“这一大早的找我什么事？”
华强道：“官家有旨意，请公子进宫给皇后娘娘和茂德帝姬诊脉~”
贾瑞一拍脑门，自己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他有些后悔当初说什么一个月要复诊一次是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啊！
可话都说出来了，总不能头一个月就啪啪的打自己的脸呐，只能硬着头皮跟二人去了。
这次诊脉地点却换成了集英殿。
先给郑皇后诊了脉，郑皇后依旧是一副母仪天下处事不惊的模样，任凭贾瑞在自己的手上胳膊上摸了两回。
贾瑞也不敢太敷衍，闭着眼皱着眉头做出一副很认真的便秘表情号了一回才说道：
“恭喜皇后，您身子安康，还是犯头晕症的时候及时吃速效救心丹就可以了。
不知皇后可按着我上次给您说的那个食谱在吃饭？有没有适当增加运动？”
郑皇后道：“自打你说过了之后我便依着你的医嘱做呢，还真别说，这一个月下来果然觉得头晕减少了许多，也不常觉得气闷了。”
贾瑞便说道：“还请皇后往后也要坚持才好。”
郑皇后见贾瑞已经诊完了，便问道：“却不知贾公子试炼金精银魄水的事筹备得如何了？”
贾瑞只得如实说道：“回皇后的话，炼水所用的器皿应该还在打造中，草民因出了一趟门昨日才回京，还未来得及去看是否打造好了，还请娘娘恕罪。不过那器皿颇为复杂，想来应该还未造成。”
郑皇后点了点头，果然这小子还是不上心啊！
可又不好催促，只得说道：“那你多费心了，就请去给茂德帝姬也诊一诊脉吧。”
贾瑞答应一声，便有宫娥引着他去了偏殿。
可让贾瑞没想到的是郑皇后居然没跟上来。
没跟上来好啊，这不是……
来到殿中，只见赵福金正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见了贾瑞忙起身屈膝一福：“贾公子金安。”
贾瑞也拱手一揖：“茂德帝姬好。”
“公子请坐，又劳烦你跑一趟，实在过意不去。”赵福金的声音温柔如水。
贾瑞也不客气，便在赵金福对面坐了就拉起她的柔荑说道：
“帝姬太客气了，我这里跑一趟也不是白跑的，这不，官家刚赏了我好大一座宅院，就在五丈河边上。”
赵金福没想到贾瑞上来就动手动脚的，便轻轻往后挣扎了一下：“不……不是说望闻问切么？”
“咳咳，自然是一样也不能少的，不过这次比上次不同，可以一边望一边切~”贾瑞面不改色心不跳。
“额……”似乎也没什么不对，赵福金便不再挣扎了，只是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这段时间可又发病了没有？吃过几次要？这次吃比上次觉得怎样？”贾瑞先是很正经的问了几句。
赵福金小声一一答了。
贾瑞又装作很认真的端详了一回赵福金的脸色说道：“怎么我看帝姬脸色有些发红，不似先时那么雪白？”
“有……有吗？想是因为天热也是有的……”
“哦？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吗？”
“并没有！”
“嗯……”贾瑞点了点头，又将赵金福的拉到眼前细细的看了一回，这手上的血色倒是正常，指甲盖也对。
赵金福听了这话不禁有些好奇，问道：“怎么，这手上指甲上也能看出什么端倪么？”
贾瑞道：“这是自然了，手是人的第二张脸。
人若是有什么病症，脸上会显，手上自然也会显出来。还有指甲也是能看出病来的。
心是给身体四肢百骸供血的，手指甲便是人的磨断，若是心上有病了，指甲自然也不同。
不信你看看我的，再看看你自己的，是不是都不一样？”
说着贾瑞松开了手把自己的两只手伸到赵福金面前。
赵福金不疑有他，将二人的手指甲仔细比较了一回，果然有些不同。
可是到底哪里不同又说不太上来。
贾瑞恐她追问便又顺势抓住了赵福金的手问道：“最近饮食如何？可有适当散步走动吗？”
足足用了比给郑皇后多三四倍的时间贾瑞才说了几句不轻不重的话告辞去了。
郑皇后见贾瑞出了殿去方转进来问道：“五儿，贾公子怎么说？”
赵福金忙起身相迎：“公子说和以前差不多，只是注意别动得太剧烈了就是了。”
第150章 我爹让我嫁人
出得皇宫，只见华强海柱两个还在宫门外等着呢。
贾瑞笑道：“二位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专门在等我么？”
华强道：“这是自然，公子去哪儿？是回府上还是去逛逛？”
贾瑞道：“我随便逛逛，就不劳烦二位相陪了。”
海柱正色道：“这如何使得？我们可是奉官家之命贴身保护公子，怎敢懈怠？”
“啊？”贾瑞一脸黑线：“啥玩意？”
华强道：“难道公子不知道么？官家担心公子的安危，特意命我们二人带着一队兄弟十二个时辰贴身保护公子呢。”
贾瑞一阵无语，这是要贴身监视？当然，这八成是自己掌握着硝酸甘油的制法，赵佶怕自己有什么闪失。
可是往后去哪儿身后都跟着这么一条尾巴了，那往后再干点什么事岂不是很不方便？
且不说去找李师师赵元奴又得跟做贼似的了，这要是让赵佶知道自己和梁山贼寇有勾结咋办？
总得找个理由把这哥俩给打发了才好。
来到工部的御前军器所，贾瑞找到了赵佶给自己分派的五个铁匠。
“我要的东西打造的如何了？”
为首一个叫李守志的忙说道：“这些天我们连日赶工，倒是做出来了一个，请公子看看中不中用？”
说着便从屋里取出一只转管左轮来。
三根三寸长的铁管被用铁箍固定在一起，有击锤有把手还有扳机，多多少少有点火枪的意思了。
这就是贾瑞跟他们说起的要炼制金精银魄水所用到的器皿。
虽然李守志等人不知道这种奇怪的装置有什么用，也没人敢提出质疑。
他们接到的可是官家的圣旨，贾瑞提出的任何要求都要尽量满足。
自从上次被小霸王周通等人掠上清风山差点丢了狗命之后贾瑞便想着造把枪来防身了。
毕竟走到哪儿都装着一瓶硝酸甘油自己心里头也不踏实。
万一哪天脚底下一滑摔个跟头把自己送上天了岂不成了笑话？
要随身携带方便的，还想要一定的持续火力，贾瑞第一个想道的就是左轮手枪。
火绳枪还要点火绳，用起来太麻烦。燧发枪也要先给药池装药，且制作起来也不简单。
火帽左轮手枪携带方便，激发稳定且便捷，自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火帽制作起来也不算麻烦，只要将铅皮砸成帽状，再在里面填充一些雷酸汞或者雷酸银就是了。
可是同炉侯们沟通了一下之后发现以现在的水平做出一支转轮手枪来实在太难了，尤其是枪管和转轮之间的气密性，简直太难为人了。
于是贾瑞便退而求其次，直接把设计改成了转管。
可六根铁管固定在一起实在又太重了些，于是便有了现在的三管设计。
贾瑞把枪端在手里试了试手感，又转了转枪管试了试击锤，也还像那么一回事~
众人都看着贾瑞，不知道他是否满意。
贾瑞也不知道这玩意到底能不能用，又问道：“铅丸和铅冒呢？”
李守志忙又拎出来两个口袋：“都是用上好的白铅做的，公子看看能用不？”
贾瑞试了试，铅冒能扣在引火孔上，铅弹也能塞进枪管中去，点了点头道：“到底能不能用我还得回去试试才行。你们也别闲着，接着研究那个转轮法器！”
说罢将三眼抢往衣襟下一塞，在华强海柱二人的保护下回家去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贾瑞竟然乖乖的躲在新家里很少出门，只是偶尔去军器所转转。李师师赵元奴两个隔三差五的也会来看看表弟，或者来取香皂雪花膏，或者来说说养育院的事。
华强海柱两个只在二门外住着，倒也不会管贾瑞在内宅里头都做些什么。
只是偶尔从里头传来砰砰几声不大不小的响声让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觉又是一个月过去了，这天又给郑皇后和赵福金号完了脉出宫来，正好遇到赵金罗往外走。
“贾瑞！”赵金罗叫道。
“哎，帝姬好。”贾瑞站住了脚。
“你……又来给娘娘和我妹妹诊脉啦？”
“是。”
“她们的病怎么样？”
“也没有什么大妨碍，药方也不用调整。”
“哦，那就好，只可惜不能根除……”
贾瑞一笑：“可以在发病的时候有所缓解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若是寻常百姓家里，哪儿有能力吃这个药？”
赵金罗点了点头又问道：“你那个金精银魄水开始炼制了吗？”
贾瑞摇头道：“还没有，还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呢。放心吧，我那里还有存货，按着皇后娘娘和茂德帝姬的这个吃药速度，三两年是够用的。”
赵金罗道：“虽然是这么说，到底你能快点把金精银魄水炼出来心里头才踏实。”
贾瑞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抓紧时间炼的。”
赵金罗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你……今天有事么？”
贾瑞问道：“帝姬有什么吩咐？”
“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能不能陪我再逛一回汴京？”赵金罗的声音带着一点祈求。
贾瑞长出了一口气：“乐意奉陪~”
这句话倒是贾瑞发自肺腑的。
人，有时候就是一种很贱的东西。
以前赵金罗成日里的缠着自己，贾瑞只觉得各种不耐烦。
这回赵金罗突然转性了贾瑞又觉得心里头空落落的似乎失去了什么东西。
“真的？”赵金罗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当然了，请吧。”贾瑞做了个请的手势。
出了皇宫，二人很默契的往兴国寺桥走，一路上谁也没说话。
进了一间茶楼找了个楼上的雅阁坐了点了两盏茶，赵金罗也只是呆呆的看着窗外愣神。
“咳咳，四儿是有什么心事吗？”贾瑞忍不住问道。
赵金罗转过头来勉强一笑，并没有回答贾瑞的问题，而是朝外头不远处一座高楼努了努嘴：“你知道那是谁的宅子么？”
贾瑞看也不看便说道：“能在汴京城里修这么大的宅院的，且敢把楼宇修得这么高，根本不怕僭越的，除了蔡太师还能是谁家？那不就是蔡京的西园吗？”
赵金罗叹了口气道：“我爹爹让我嫁人……”
第151章 任重而道远
“让你嫁人……嫁给蔡京的哪个儿子？”贾瑞终于明白赵金罗为何问他知不知道那是谁家院子了。
赵金罗并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贾瑞这才明白为何赵金罗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了。
这小丫头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个极有主见又有正义感的人，尤其厌恶蔡京、童贯高俅等一干将大宋朝廷祸害得乌烟瘴气的一干奸臣贼子。
而现在赵佶却要把她嫁给她最厌恶的人的儿子，换做是谁睡不郁闷？
“贾瑞，你那么聪明，又有那么多法子，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我不想嫁给蔡鞗！”
“这……这事有些难办，你容我想一想。”
“嗯！”听贾瑞没有拒绝，赵金罗不由得像贾瑞投来一个感激的目光，可随即又将头低了下来。
她也知道这种事不是贾瑞这样一个外人能帮得上忙的，自己是帝姬，婚事自然要由赵佶和郑皇后做主。
贾瑞皱着眉头凝思苦想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哎嗨！有了！”
赵金罗忙问道：“是什么主意？快说说！”
贾瑞往阁子外头看了看，又从赵金罗对面换到了她的隔壁，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
“咱们把蔡鞗也给废了，你说官家还会不会把你嫁给他？”
赵金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把将贾瑞推开：“你就只管浑说吧！你当又是一个高衙内么？”
“这可是我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好主意……”贾瑞将双手一摊。
其实贾瑞也知道这事不可能，他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看着赵金罗心事重重的，想逗她开心而已。
果然赵金罗听后心情略好了些。
贾瑞又说道：“其实，还有一个主意。”
赵金罗白了贾瑞一眼：“什么馊主意？”
贾瑞压低声音道：“四儿可曾听说过卓文君、红拂女的故事么？”
赵金罗听了这话脸上一红，啐道：“果然是馊主意！”
作为古代私奔女子的典范，这两个人她怎么没听过？
可让她一个堂堂大宋帝姬私奔？奔到哪儿去？和谁奔？
贾瑞又凑过来道：“怎么面色突然就红润了？哎，你该不会是遗传了皇后的高血压之症吧？要不要我给你也诊诊脉？”
贾瑞怎么记得应该是赵福金嫁给了蔡京的儿子，至于到底是哪个儿子他忘了。怎么这次轮到赵金罗了？
不管怎么说，最后总也没混个好结果。
赵金罗当初还在开封府里救过自己一回呢，他应该知恩图报才对~
“不用！我挺好的，也没头晕也没脸红，你花了眼了！”赵金罗忙把手藏在了衣袖下头。
贾瑞悻悻的收回了手去，却不是因为没有吃到赵金罗的豆腐，而是在想着靖康耻以及金人给汉人带来的痛苦还灾难。
当初只想着跟梁山好汉们混个脸熟凑凑热闹，再拯救拯救潘金莲、阎婆惜、扈三娘等苦命的妹子们。
现在想想，还是自己格局小了啊！
潘金莲等人命苦，难道赵金罗、赵福金她们就不可怜吗？
再说，现在就差个扈三娘没有拯救了，是时候给自己增加点任务和难度了吧……
自己可不是好色，这是为了天下苍生！
看着贾瑞的脸上阴晴不定，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geigei傻笑赵金罗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你没事吧？”
“没事！我在想怎么才能帮到你呢，你说……要是我跟官家说，我要娶四儿为妻，官家会不会答应？”
赵金罗耳根子都红了，啐道：“放屁！肯定不会答应，就算他答应了我还不答应呢！”
“啊？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他答应了呢？”
“店家，会钞来！”赵金罗站起身来抽了一张纸钞丢在桌上：“不吃了，这茶不好吃！”
走到门口见贾瑞仍呆呆的坐在那里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不走么？”
“走，走！贾瑞忙跟了上去。
重新回到街上，赵金罗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说话。
“四儿，这次咱们去哪儿？”贾瑞忍不住问道。
“你前些天去哪儿来着？可是去看你那个叫武松的兄弟了？他怎么样了，没事了吧？”
贾瑞便将武松的事大概说了一回。
“牢城营……在牢城营里真能把一个坏人变好吗？”赵金罗又问道。
“这个……也得分人吧。”至少林冲武松两个在牢城营里都没能好好完成改造。
当然，他们两个是没碰上好人，一个被高俅惦记上了，派人去杀他。
另一个遇到了金眼彪施恩，卷进了当地的江湖纷争里，成了牺牲品。
还有个被发配了的杨志，虽然到了大名府被破格提拔了，不过是让人当棋子用罢了。
朱仝也因为日后释放了雷横被发配了，因为长了一副胡子被被沧州知府的儿子喜欢，成了男保姆倒也算是过上了安稳日子，结果小衙内被李逵一斧子给砍了，逼得朱仝也上了梁山。
宋江也在江州牢城营里混过，因为有钱又有戴宗罩着，小日子倒是过得滋润。
只可惜这黑矮胖喝了两杯酒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在浔阳楼上提反诗被人抓了把柄，差点被砍了脑袋……
接下来应该是谁又出事了？武松？还是宋江？
赵金罗见贾瑞又不言语了，只当他还在为方才在茶楼上说的那些话苦恼，便也不说了。
走了一会儿，却是到了一处瓦舍所在，正是贾瑞第一次带自己来看相扑的地方。
“咱们往这里头去看看？”
“啊？好啊！去看看。说不定四儿还能再赢上一笔小钱呢。”
赵金罗一笑，抬脚走了进去。
这地方她后来也来过，可没有贾瑞陪着，总觉得自己一个人看什么都没有兴头。
不过这次似乎场内的相扑又精彩起来。看了几场下来赵金罗不免也被周围人的气氛感染，小手啪啪的拍着椅子扶手大声吆喝给场中自己押的相扑手加油打气。
“手不疼么？”贾瑞把手垫在扶手上，顺势握住了赵金罗的手。
赵金罗似乎并未察觉，仍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场内一男一女以力相搏，角抵在一处，只想能将对方扳倒或者推出圈去。
第152章 半仙真人
听说贾瑞求见，正在喂鸟的赵佶有些不耐烦。
可想想毕竟还要让贾瑞炼制金精银魄水做速效救心丹呢，说不定贾瑞这次来是为了这件事，便耐着性子换了套衣服出了后宫来到文德殿偏殿。
“贾卿求见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贾瑞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道：“官家，草民昨夜夜观天象，发现织女星晦暗无光，荧惑守心……”
赵佶不由得一愣：“卿家还懂得观天象？”
贾瑞道：“略知一二。”
赵佶又问道：“可……昨夜不是阴雨天吗？”
贾瑞心里骂了一句，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官家有所不知，草民所用观星术同那些方士道家并不相同，正是要阴天不见星月之时才方便观测。”
赵佶不由得称奇：“还有这种观星之术？”
贾瑞道：“没错，此法需要用你的小宇宙第六感去观测，极为耗心神。我师父说过，这种观星之法叫做瞎鸡儿观！”
一听到“我师父”三个字赵佶顿时就觉得靠谱了，颔首道：
“瞎鸡儿观，这名字倒也新雅有趣！却不知卿家为何要耗费心神观天象，又观出了什么异象？”
贾瑞道：“草民炼制金精银魄水需要推演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契机方可，故而才瞎鸡儿观了一次。
草民见天相异样，遂掐指一算，没想到这异象竟然应在了安德帝姬的身上！”
赵佶听说事关赵金罗不由得紧张起来：“怎的，难不成这织女星就是四儿的命数？你快说，到底如何？”
贾瑞道：“官家也不必太过紧张，草民已经演算过了，不过是说安德帝姬的婚姻不宜早动，否则恐有血光之灾，甚至累及亲人。”
“有这等事？”赵佶的眉头蹙了起来。
道教和迷信都是他的最爱，赵佶在位期间狂热的宣扬道教，并大造宫、观、神像，还把自己封为“道君皇帝”。
再加上贾瑞确实用速效救心丹治疗了郑皇后和赵福金的病，赵佶更相信贾瑞是有些道行的人了。
“那应该如何破之？”
贾瑞道：“也不用刻意去破，只是等安德帝姬过了二十周岁再大婚就没有妨碍了。”
赵佶听罢长出一口气。
宋朝因文化昌盛，在程朱理学被广泛认可之前女子的社会地位也很高，因而结婚年龄相对其他朝代较大，民间嫁女一般都是十八到二十岁左右。
让赵金罗二十岁结婚虽说略显晚了一些，倒也可以接受。
因又问道：“你说观星是为了推测炼制金精银魄水，却不知结果如何了？”
贾瑞道：“回官家的话，虽然还未定下来，可天相已经告知草民，汴京中并不适合炼丹。”
“哦？难道京城不是人杰地灵之处吗？”
贾瑞道：“这倒也不是。关键是炼金精银魄水需要吸天地之灵气，采日月之精华，必然损耗当地的龙气，草民恐在汴京炼制会有损国运。”
赵佶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有道理！可哪里才适合呢？”
贾瑞摇摇头道：“恕草民无能，没能推演出来具体方位，只能推算出来需要寻一个有山有水的所在。到底哪里最适合，还要草民亲往各处去看看才好。”
“嗯，看来只能辛苦卿家了。只是……卿家除了会炼制速效救心丹之外，可还会炼别的仙丹妙药？”
为了速效救心丹得耗费如此多的人力物力财力，宋徽宗自然想再顺便捞点别的好处。
贾瑞呵呵一笑：“吃了就可以得道飞升的仙丹草民可不会炼。”
宋徽宗忙说道：“得道飞升或者长生不老我是不奢望的，只是不知有没有什么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固精锁阳的丹药？”
“这个么……”贾瑞冥思苦想了一回突然一拍脑门：“有了，还有个脑残片！”
“脑……脑残片？却不知这脑残片有何功效？”
宋徽宗自诩对道教的丹药也颇有涉猎，怎么贾瑞所说的自己都没听说过？
贾瑞忙解释道：“这脑残片专门用来补脑的！
像官家这种日理万机，又要为国事操劳，为黎庶忧心的有道明君，还要为了大宋艺术事业做出贡献，自然是极消耗脑力的，正应该吃些脑残片补一补才好！”
“哦？还有补脑力的药么？我竟未曾听闻过！”赵佶果然来了兴趣。
贾瑞一脸不屑：“这个是自然，咱家的丹药和别人家的不同。官家你想想，别人谁会炼速效救心丹？”
“很是！却不知这脑残片需要什么药石炼制？”
贾瑞搔了搔头皮说道：“这脑残片是补药，也没有个很固定的配方，也需要因人而异因时而异调整配方才能有奇效！
就像速效救心丹，不也得按月诊脉看看需不需要调整配方么？
这就叫因地制宜因人而异！且这地就很关键你知道吧！”
“很对很对！”赵佶越听越觉得有道理：“所以自古以来有道行的高人隐士多深居于名山大川之中便是这个缘由了！
却不知贾卿的师父层修炼在哪里？”
贾瑞闭着眼做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道：“尊师常唱一首歌：我所居兮，青埂之峰；我所游兮，鸿蒙太空；谁与我逝兮，吾谁与从？渺渺茫茫兮归彼大荒！”
赵佶听了肃然起敬，贾瑞的师父不是神仙也得算个半仙啊！
“那就请贾卿去寻找那人杰地灵适合炼丹的灵秀之地吧！朕拟旨赐你半仙真人的封号，奉旨为我炼制金精银魄水和脑残片，好令天下人皆知，所到之处都给你行方便之门！”
贾瑞一听这个半仙的雅号不由得连连摇手：“官家，这封号什么的大可免了。”
赵佶听了不由纳罕，他认识的这些道士，自己说赏个封号哪个不是美得屁颠屁颠的谢恩？
怎么到了贾瑞这里就不好使了？
“贾卿以为有何不妥？”赵佶问道。
贾瑞道：“官家明鉴，首先我虽然受恩师点化学了些仙法道术，却并非道教中人，故而不宜受官家封号。
其次我若是顶着半仙的封号出去，所到之处难免会引人注意，人们若是都知我是寻找风水宝地给官家炼丹，定会有人跟风，若是坏了当地的风水灵秀反而不好了。”
第153章 不知所云
赵佶又不住颔首称是：“难为你想得周全！既然这样，那我就封你个别的官职罢了。”
贾瑞便说道：“最好是能让各地大小官员都无权过问的，又让他们有所畏惧才好。”
赵佶思忖片刻一拍手道：“那我就封你为皇城司探事司提举吧！依祖宗法，为天家耳目，不隶台察，不受三衙辖制。”
“呃……官家，这不是安德帝姬心心念念的官职吗？你若是给了草民，草民怕安德帝姬会心怀怨愤啊……”
赵佶有些不耐烦的叹了口气：“四儿这丫头只会胡闹。也罢，就让她在你手下挂个干办之职吧。”
反正贾半仙说了，赵金罗婚姻不宜早动，不然恐有血光之灾，就让她再胡闹两年也就罢了。
“另外我再拨派些人手给你，方便你行事。”
贾瑞听了忙说道：“大可不必，草民所行之事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
且草民行南走北寻找风水宝地还是以便衣常服行走方便一些。
跟着的人多了非但不能助力，反而可能帮倒忙。”
赵佶听罢点头道：“那都依卿家之言。另外，你如今也是我大宋命官了，不宜再称草民。”
贾瑞忙改口道：“下官遵旨。”
“好，贾卿退下吧，为朕炼制丹药之事就交给你了！”赵佶拍了拍贾瑞的肩膀。
贾瑞却没有退，而是又说道：“官家，臣昨日推演还有个收获，只是此时不宜明说，臣已将其写在纸上，还请官家明年再看。”
说着便从衣袖里拿出一张封好的信笺呈给赵佶。
“哦？”赵佶接过来看了看：“我知道了，还有什么话说？”
“没有了，臣告退~”贾瑞退了出去。
看着贾瑞出了宫，赵佶拿着信笺实在有些心痒难耐，贾瑞到底写了什么呢？
看了一眼一旁的太监张迪赵佶突然灵机一动：贾瑞让他明年再看，没说不能给别人看啊！
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
因也不说话，直接将信笺递给了张迪便背过身去。
张迪一下便猜中了赵佶的心事，说了句奴婢有罪便小心翼翼的将信封拆开了，里面只有一页纸，打开来看，遂小声念道：“改元宣和！”
赵佶听了这四个字心中大喜，也顾不得什么了，一把把信笺抢过来仔细一看，可不就是这四个字吗？
如今女真人完颜阿骨打建立大金国，赵佶见金人势大，屡次让辽国吃了憋，便派武义大夫马政和平海军指挥使呼延庆自山东登州乘船渡海，以买马为幌子，与金谈判攻辽。
他不喜现在的重和年号，正在思量着若是能和金国达成同盟便改元宣和呢，没想到贾瑞便在纸上写了这四个字！
看来是上天早已注定这次谈判定然能使宋金达成盟约共同抗辽啊！
贾半仙真乃高人也！
赵佶对贾瑞要炼制的脑残片不禁更加期待了。
把玩着象征提举身份的金牌赵金罗的表情极为复杂：“这么说，你现在是皇城司提举了？”
贾瑞忙说道：“这事儿他不怨我啊，都是你爹他逼着我干的！
我要是不当这劳什子的提举，他就要封我为什么半仙真人！
四儿你说说，如果是你你选哪个？”
赵金罗想都不想就说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提举了！当个什么狗屁真人有什么用？
看看爹爹身旁那些个真人神仙的，都是一群骗吃骗喝的骗子，天天哄着爹爹修宫殿建万寿山的，就是想从中谋取些好处罢了，偏偏爹爹还愿意信他们！
当提举多好，可以抓贪官！”
贾瑞苦笑道：“那你看我不像是个江湖骗子吗？”
赵金罗道：“你怎么是骗子了？哦，你说道术？你自然不是了！
起码你的速效救心丹真的有药到病除的效果不是？
这可是娘娘还有五妹妹亲口说的，还能有差么？
再看看那些个真人先生，一个个口口声声要修仙问道，结果连这么点小毛病都治不好，这不就是骗子吗？”
贾瑞道：“没错，等有了机会了咱们来揭穿他们的骗局好不好？”
赵金罗顿时来了兴趣，双眼放光道：“好啊好啊！这么好玩的事你可得叫上我！现在我可是干办！”
贾瑞笑道：“干办可算是我的下属了，往后你得听我的才行。”
赵金罗道：“那无所谓，反正你有本事，就听你的也无妨。”
贾瑞道：“说话可要算话！不然有什么案子我可不敢带上一个不听话的四儿！”
赵金罗笑道：“瞧你那样，这是在跟我摆官架子么？”
“没，我哪儿敢呐！”
“切，贫嘴！”赵金罗白了贾瑞一眼又问道：“哎，那我拜托你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贾瑞故意装傻道：“什么事？你拜托我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
赵金罗笑着推了贾瑞一下：“少在这里装傻！”
“我真不知道啊，你让我作什么来着？”
“你……我这就帮你好好想想！”赵金罗对着贾瑞的肩膀一阵捶打。
“哎，你做什么，现在我可是你的上司，你这叫以下犯上懂不懂？”贾瑞嘻嘻哈哈一脸的不在乎。
“我让你笑！”赵金罗恼羞成怒，抱起贾瑞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一口。
“哎！疼疼疼！我想起来了，是官家要把你许配给蔡鞗的事么！办了，已经办了！想来官家三年五载的不会再提这件事了！”
“真的？”赵金罗终于松了口。
“自然是真的。”贾瑞撸起衣袖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感叹道：“四儿，你这一口小牙挺整齐啊！”
赵金罗噗嗤一笑：“活该，谁让你装傻充愣的让人生气！哎，你究竟是怎么跟爹爹说的？跟我说说呗！”
贾瑞摇摇头道：“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赵金罗嗔道：“你不是都说了，我爹爹不会再提这件事了吗！这会子说出来还怕什么？你说不说？不说我又要咬了！”
贾瑞看了看赵金罗的小嘴，又看了看胳膊上的牙印突然说了一句：“本来看你嘴挺小的，原来张开了也够大吗。”
“啊？什么够大？”赵金罗一脸懵圈的看着贾瑞不知他在说什么。
第154章 奸商赵金罗
“嘿嘿，奴奴怎么才走又来了？是方才没吃饱么？”贾瑞笑嘻嘻的拉着去而复返的赵元奴问道。
赵元奴啐了一口道：“养育院里收到一封给你的信，我怕是有什么要紧事就给你送来了。”
“给我的信？送到养育院里？”
接过信来拆开一看，心上简单几个字：“大哥，我在城外刘家庄等你。弟，二郎。”
贾瑞楞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这是武松又惹事了啊~
赵元奴也拿眼角撇了一眼便问道：“怎的？这又是哪儿来的弟弟？官人这又是要出门了吗？”
贾瑞道：“只怕是了。”
“这次出门要走多久回来？”赵元奴又问道。
贾瑞道：“怕是要一两个月光景吧。家里便辛苦你们几个照料了。哎，对了，林娘子进来怎么样了？”
赵元奴道：“不过还是老样子，怎的，你要把她送去找你那林二哥了？”
贾瑞点头道：“正是，这么长时间了，也该让她们夫妻团聚才是。只是不知他愿不愿意。”
赵元奴叹了口气道：“怎么不愿意？虽然她平日里嘴上不说，我也能看出来她心里头是挂念着林教头的。等回去了我同她说。”
贾瑞也叹了口气道：“林娘子可真是个痴情的，倒是让人敬服。”
赵元奴白了贾瑞一眼冷笑道：“哎哟，这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难得大官人还会敬服哪个女子。”
贾瑞笑道：“这有什么？我敬服的女子多了去了，比如我就挺服我的元奴的。”
赵元奴奇道：“你服我什么？”
贾瑞道：“我就佩服你在床上那一口小调是怎么唱出来的？着实让人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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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集英殿。
“贾公子金安。”赵福金一屈膝柔声说道。
贾瑞还了一礼：“茂德帝姬安。”
赵福金道：“还未到一个月之期，怎的今天公子进宫来了？”
贾瑞道：“我有事要出京一趟往外头勾当，下个月恐不能按时来了，故而今天来给帝姬诊脉。”
赵福金哦了一声，似乎有些失落。
心里头想问问贾瑞要往哪里去，似乎又有些唐突，只说了一句：“劳烦公子了，每个月都要想着我的事……”
贾瑞笑道：“这是哪里的话？若不是因为这事，我哪儿有机会每个月能见帝姬一面呢？若是不能常见，岂不是一件憾事？”
赵福金听了脸上一热，小声道：“公子莫要说笑……”
贾瑞从怀中摸出一个用绢子包裹着的小包袱递给赵福金道：“区区薄礼，不知帝姬喜不喜欢。”
“这……是什么？”赵福金问道。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贾瑞笑道。
赵福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白绫打开了，里面赫然是一支白皙剔透的茶杯。
“这是什么瓷？怎么看起来这般晶莹剔透，又如此的轻薄？”
赵福金自幼在宫中长大，什么宝贝没见过？却从未见过这样的瓷器。
贾瑞一笑道：“这叫做白玉瓷。”
“白玉瓷？怪道这么白皙呢，难得它是怎么做的！”赵福金用两根纤纤玉指小心翼翼的拈着杯子，生恐力气大了就会把它捏碎了一般。
贾瑞道：“这是用白玉碾碎了，再加上其他诸如黏土、长石之类的材料煅烧几次之后才烧制而成的。一百件里也烧不出一件精品来，喜欢么？”
说着轻轻用手指在杯子上弹了一下，顿时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响声，嗡鸣不绝。
赵福金两眼放光：“怪道这般细腻呢！原来是用玉石练成的！”
贾瑞心说要是你知道这玩意是加了骨灰烧出来的不知道还敢不敢拿它喝水？
“喜欢么？”
“嗯，多谢公子，五儿好喜欢。”赵福金的眼睛都无法在杯子上移开了。
“我也喜欢，你看这杯子白皙如雪又滑嫩，像不像帝姬嫩嫩的脸？”
赵福金的脸一下子就变成了白里透红：“公子又拿人家取笑了。你再浑说，我……我就要恼了……”
“嘿嘿，不恼不恼，来，咱们诊脉，今天我可得好好给帝姬号一号才行~”贾瑞说着拉起了赵福金的手。
喜欢白玉瓷的不止赵福金，还有他爹赵佶。
赵佶把玩着手里的小瓷碗爱不释手：“我竟然没见过天下还有这等精巧的瓷器！是哪儿来的？”
赵金罗一脸得意：“哪儿来的肯定不告诉你，爹爹就说好不好吧？”
“玲珑剔透，巧夺天工，怎么能不喜欢？”
赵佶将碗里到了半碗红酒（宋代的红酒是用大米为原料，用红曲作为糖化发酵剂，进行发酵的一种酒，并不是葡萄酒）在光下举着看，一面赞道：
“玉碗盛来琥珀光！若不是有这样好的瓷器，哪里体会得李太白这句诗的妙处？”
赵金罗听了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到底是爹爹博古通今，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唐朝的玉碗了！”
“哦？唐朝的玉碗？”赵佶又仔细看了一回笑道：“四儿不老实，只拿下谎话诓骗爹爹，这分明是新烧制出来没多久的瓷器，怎么说是唐朝的？”
赵金罗谎话被揭穿了也不着急，而是说道：“谁说是唐朝烧制的古玩了？这是用了唐朝古法新烧出来的瓷器，就不能叫唐朝的玉碗了么？”
赵佶听了不怒反喜，忙问道：“怎么，这是我大宋烧制出来的瓷器？”
“那可不！这瓷器烧制可不易呢！要用白玉、翡翠、珍珠、等许多宝石碾碎成粉再烧制才能烧出来呢！”
赵金罗谈笑间就把骨质瓷的身价又翻了数倍。
赵佶频频点头：“好，好！难怪这般晶莹剔透，声如金玉，原来这原料就已经将那些俗器给比下去了！
你快说，这玉碗是从哪儿来的？我定要好好奖赏，封那窑为官窑，专为皇家烧制器皿！”
赵金罗哼了一声：“不告诉你！谁让你封了贾瑞当提举，只让我当个什么干办？”
赵佶陪笑道：“四儿你别因为这点小事跟爹爹恼。
爹爹封贾卿做提举也是为了他形式方便，哪儿会真让他去查什么案子？
你告诉爹爹到底是哪里的瓷窑烧出来的这唐白玉瓷，爹爹也让你当提举好不好？”
赵金罗哼了一声道：“不必了，我不稀罕了！”
赵佶道：“那四儿想要什么？”
赵金罗道：“我不瞒爹爹，我已经把这些白玉瓷都买下来了，现在我要卖给你！”
赵佶笑道：“好好，卖给爹爹！想不到我的四儿也会做些买卖了！你说吧，要多少两银子一个？”
赵金罗甜甜一笑，将两只眼弯成了月牙：“这样的玉碗，就按亲情价卖给你，一百两银子一个吧！”
赵佶听了这个价钱便有些犹豫起来：“四儿，你这又不是什么真的古物，这价格是不是略贵了一些啊？”
赵金罗冷哼一声：“不是说了么？这可是许多精贵宝石压成粉才烧炼出来的，哪儿能那么便宜？
你不要么？不要就还给我，我拿去喂狗了！”
说着便要去抢赵佶手中的碗。
“要要要！你这孩子……罢了，有多少都给爹爹送进宫里来就是了！”
第155章 头陀武松
汴京城北，刘家庄。
远远地见到一辆驴车赶了过来，躲在树后的武松定睛观瞧，确认车辕上坐着的人是贾瑞后才闪身出来：“二哥，武二在此！”
贾瑞看着一身狼狈的武松叹了口气道：“怎的？又惹事了？”
武松一脸愧色：“让二哥猜中了，武松又杀了人了……”
贾瑞叹了口气道：“我一猜便知道是你又惹事了，已经给你想好退路了。先不忙说这个，车上这位是林冲林教头的娘子，嫂嫂，这位是我的生死兄弟，武松。”
二人见过了，都不知贾瑞是什么意思。
贾瑞道：“正好我要送林娘子往梁山上去跟林二哥团聚，就一路罢了，正好也可以掩人耳目。”
武松道：“二哥的意思是让我也上梁山入伙？”
贾瑞道：“到哪里看吧。或者梁山或者二龙山任你选。”
“好，那咱们现在往哪里去？”
贾瑞朝北指了指：“既然都到了这里了，咱们先往十字坡去看看张青大哥和孙二娘嫂嫂吧。”
三人往北行，武松便将自己辞别贾瑞后的遭遇说了一回。
“我到了孟州牢城营中也没有使钱给老头典狱，本想见识见识他那杀威棒到底有何威力。
却不想非但没有吃打，反而将我安排了干净房屋，每日只拿酒菜来给我吃，又有人伺候。”
贾瑞听了冷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想是有人看中了二郎一身力气本事，想要把你当刀使吧？”
武松脸上有些尴尬，只说道：“二哥所言不差，我也觉得这事蹊跷，哪里有这边伺候一个罪人的？
因吃了几天便不再吃他的酒肉，他们没法才对我说了实话。
原来这些牢城营管营之子叫做施恩，江湖人称金眼彪的就是了。
这施恩果然有求于我才这般善待我。
他在一处叫快活林的市镇，山东、河北客商都来那里做买卖，有百十处大客店，三二十处睹坊、兑坊。
施恩在快活林有些买卖，又跟其他生意里收些银钱。
谁知那日便来了个叫做蒋门神蒋忠的，仗着有些三脚猫的功夫会使得两下枪棒，召集一伙泼皮将施恩打了一顿，抢了他的营生。”
贾瑞冷笑道：“所以你就听不得，替施恩出头打跑了蒋门神了？”
武松道：“二哥说得是……”
贾瑞道：“我且问你，你自以为蒋门神仗着拳脚硬抢了施恩的快活林，施恩却是在牢里照顾你又给你酒肉吃，这蒋门神便是坏人，施恩就是好人了是不是？
你如何不想一想，施恩在快活林干的勾当不也是仗势欺人趁机敛财吗？
依我说，他和蒋门神不过是一路人罢了。”
武松便不言语了。
贾瑞叹了口气道：“罢了，二郎就是这种直爽性子，也是改不了的。你接着说。”
武松便说道：“谁知这件事传了出去，孟州守御兵马都监张蒙方便派人来请我过去，说了许多敬重的话，要我在他身边做个亲随体己人。
我本以为得了他的赏识，是时来运转了，谁知道他竟是藏奸！”
贾瑞道：“他和那蒋门神有勾当吧？”
武松叹道：“到底是二哥心里头明白，只一听就猜到了。
那天他邀我进内宅饮酒，又说要把他的养娘许配给我为妻。
谁知道吃过了才回到我自己屋里便听得有人喊有贼，我便冲出去要抓，却被几个人给拿住了！
张都监便污蔑我是贼，还从我屋里箱笼中寻出许多赃证来了！
二哥，这都是张都监他陷害我！”
贾瑞道：“我自然知道，你是做那种偷鸡摸狗之事的人吗？你接着说就是了。”
武松道：“张都监便将我压到知府处。他们本都是有勾当的，那知府便断了我见财起意，至夜乘势窃取入己。
施恩听说来牢中看我，才告诉了我实情，原来这都是张都监同蒋门神的奸计。
如今我也被抓在牢中，蒋门神又趁机将快活林给夺了回去。
到底有个叶孔目知道我是条好汉，必是遭人陷害，又有施恩上下使钱，便容情将我的罪改清了。
就拟下罪名，脊杖二十，刺配恩州牢城。
谁知张都监蒋门神两个见我不死，又在买通了两个公人，要在半路上结果了我。
我早见他们不对，又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后头跟着，就猜着他们是要对我下手了。
走到半路荒僻处便托词净手，果然这四个鸟人便要动起手来，结果反被我破了枷夺了刀都搠死了。
我心中有气，不杀张都监如何能出得这口恨气？便趁着夜色又折返回孟州城中。
果然老天有眼，那蒋门神却也在张都监家里吃酒，等着人将我的首级送来交差呢！
我便将蒋门神、张都监以及他家里老小尽数都杀了这才逃了出来……”
贾瑞叹了口气说道：“当初你我二人分手时我怎么跟你说的来着？
我告诫过你，你性子太直了，与人交往应该多留个心眼，看看对方是不是想利用你。
你偏听不进去，终于酿出这等大祸来了。”
武松一脸愧色道：“让二哥受累……”
贾瑞拍了拍武松的肩膀头子：“罢了，谁让我答应了武大哥要替他照拂你呢？
你只管放心吧，有我在定然不会让你吃什么苦头的。
只是往后还是该多听我的话才是！”
武松抱拳道：“往后二哥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其他人的话我一概不听就是了！”
二人一路说着，车内的林娘子听了不由得瑟瑟发抖：这都是什么人呐！杀了十几口人，还有朝廷命官，如今说起来跟玩儿似的！
还有这个贾瑞贾大善人，平日里只在汴京城中做好事，到了外头竟然跟这种杀人的魔头称兄道弟！
可再想想，林冲如今不也是杀了人的逃犯，在梁山占山为王了吗？
贾瑞自从认识了林冲之后，明里暗里也帮过他多少回？
想来这个叫武松的也是和林冲差不多，受了陷害，又被贾瑞所救吧，不然怎么会对贾瑞如此的恭敬顺从？
第156章 刘唐的烦恼
一路无话，行了几天来到十字坡见了张青孙二娘夫妇。
夫妇二人见了不由得都有些意外，孙二娘道：“阿叔和兄弟怎的来此处？
我前日往城里去却看到城门上贴着你的画影图形，官府出三千贯赏钱要拿阿叔呢！”
武松长叹一声将遭遇说了一回，二人无不挑大拇指称赞。
孙二娘又问道：“不知贾兄弟如今要把阿叔安置在哪里？”
贾瑞道：“我想了想，还是往青州去，让他同鲁大哥杨志两个在一处的好。
二郎的脾气太耿直实诚，同他们性子又像，想是合得来。”
孙二娘听了点头道：“倒是个稳妥的去处。”
张青道：“贾兄弟不是和梁山上晁天王也极熟悉吗？且林教头又在梁山，为何不让武都头往梁山上去？路程也近一些。”
贾瑞叹了口气道：“大哥大嫂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们。晁天王虽然名声好，到底有些小肚鸡肠，我怕他容不下二郎，又生出什么事来。”
“怎的？晁盖不是响当当的好汉吗？”
贾瑞便将晁盖如何故意让刘唐去给宋江、雷横朱仝三个送金子的事说了一回。
武松听罢说道：“这算哪门子的好汉？我只往二龙山去便是了！”
孙二娘也说道：“只是这一路遥远，阿叔又做下这等血案，只怕海捕文书早已发遍了各处州府了。
阿叔脸上又有两行金印，若是半路上被人认出来了吃人抓了反而麻烦。”
张青道：“这也不妨，脸上贴了两贴膏药遮住了金印便好。”
孙二娘笑道：“天下只有你是个聪明的！你说这痴话，这个如何瞒得过做公的?我却有个道理，只怕叔叔依不得。”
武松道：“我如今要逃灾避难，哪里不依？嫂嫂只管说罢了。”
孙
二娘道：“二年前，有个头陀打从这里过，吃我放翻了，把来做了几日馒头馅。却留得他一个铁界箍，一身衣服，一领皂布直裰，一条杂色短繐绦，一本度牒，一串一百单八颗人顶骨数珠，一个沙鱼皮鞘子，插着两把雪花镔铁打成的戒刀。
这刀如常半夜里鸣啸的响，叔叔前番也曾看见。
今既要逃难，只除非把头发剪了，做个行
者，须遮得额上金印。又且得这本度牒做护身符，年甲貌相，又和叔叔相等，却不是前缘前世?
阿叔便应了他的名字，前路去，谁敢来盘问?这件事好么？”
武松倒是不在乎形象，说道：“什么头陀不头陀的，不妨碍我吃酒就是了！”
众人都笑了，孙二娘果然拿出剪子铰了武松的头发，又给他装扮起来。
不一会儿，果然武松便像换了个人一般，不细看只怕连熟人都认不出了。
在十字坡住了两天，众人便又启程往东去了。
一路无话，这一日来到水泊旁的酒店内，正是朱贵在这里照应，见贾瑞带着人来了不敢怠慢，射出一支响箭招来了一艘快船将贾瑞武松林娘子三人送上山去。
早有人得了信，晁盖林冲等人已在码头上接着了。
众人见了不免一番亲热，林冲同林娘子生离死别更是有许多话说。
贾瑞看着泣不成声的林娘子和林冲感激的眼神不由得感叹：“老子他妈的也能做点好事啊！”
晁盖等人听说这位头陀是武松，哪一个没听说过，都过来相见。
众人来至聚义厅中围坐说话，又让人杀牛宰羊准备酒宴，少不得又将武松的遭遇说了一回。
晁盖道：“既然武都头来了，就只管在这里住下，往后咱们大家都是一家兄弟，只在梁山上逍遥快活，任谁也拿你没办法！”
贾瑞却咳了一声道：“天王的好意心领了，只是二郎早已定好了，要往青州二龙山上去找鲁大哥和杨制使入伙。”
晁盖听了说道：“哎！既然是贤弟的兄弟，自然也是我晁某人的兄弟，都上了梁山了何必再走？
莫不是觉得我梁山太小了，容不得武壮士？
依我说，便在梁山留下来，再修书一封给鲁壮士杨制使，让他们两个也带着人马上梁山来入伙！
鲁提辖和林教头你们本来就是盟兄弟，何苦还占着两个山头？
到时候咱们兵合一处将打一家，还有谁敢来招惹咱们？”
贾瑞笑道：“晁天王难道忘了，杨制使的生辰纲还是被你们劫走的呢！
虽然我都跟他把话说开了，到底心里头有些疙瘩解不开，杨制使一时半会怕是不愿意上梁山来入伙的。
天王也别着急，等我慢慢的用话跟他说就是了。”
吴用左手捻着山羊胡右手摇着羽扇说道：“小可不才，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让鲁提辖杨制使上梁山来……”
贾瑞忙摇着小花手说道：“算了算了！鲁大哥和杨志那俩货脾气都不大好，还是等我慢慢跟他们说才好。
再说了，我现在在二龙山上有些产业，就这么丢了着实有点可惜。吴军师，你可别用什么妙计啊！”
开玩笑，吴用能有什么好主意？他最擅长的就是把好好的一个人逼得走投无路，只能上梁山入伙。
吴用听了只得作罢。
一时酒宴齐备了，众人吃酒闲话不在话下。
到了晚上自然在这里安歇，贾瑞刚要躺下休息，却听到敲门声，开门一看，却是赤发鬼刘唐。
贾瑞忙请进来问道：“刘大哥这么晚了来做什么？”
刘唐关上了门才说道：“贾贤弟，你是个聪明人，这次上梁山来就没发现少了个人么？”
贾瑞笑道：“少了个谁？哦，入云龙公孙胜是吧？”
刘唐压低声音道：“正是！自打你跟我说了晁盖让我去给宋押司送信是为了害我和宋押司后我还不大肯信。
后来又同林教头说起了这回事，林教头也说你说得极有道理的！
后来你猜怎么着？晁盖走是说起宋江如何慷慨如何讲义气，怎么给他通风报信，俨然就把他说成了是劫生辰纲的同伙了，
不单如此，他还故意让人往四处里去散开这话！你说这不是让宋江没有容身之地了吗？
我看他那意思就是让宋江不得不上梁山来，而后找机会害死他！
想来公孙胜道长也看出些端倪了，借故说要回家侍奉老母，下山去了！”
第157章 林冲的疑问
贾瑞听了点点头道：“公孙道长倒是个明白人。”
刘唐又说道：“贤弟，你是个聪明又讲义气的人，这次不是要带着武都头往二龙山去吗？
你也将我带上吧！我这没心眼的，只怕早晚都要着了晁盖的道！”
贾瑞一脸为难道：“这可使不得！晁盖还想让我帮他往梁山上拉人呢，我若是出来拆他的台，他不会记恨上我么？
到时候再帮我在江湖上扬名，我可就混不下去了。”
刘唐道：“怕他个鸟！大不了贤弟也一起往二龙山落草去！到时候再把林教头叫上！
若是晁盖还不依不饶的，咱们就给他来个先下手为强！
当初林教头是怎么对待王伦来着？”
贾瑞道：“使不得，使不得！此一时彼一时。到底如今晁盖也有些名声，若是杀了他岂不是背上个弑主的罪名吗？
况且我现在还有许多重要的事要做呢，若是这会子上二龙山上落草了岂不耽误了？
你只管放心吧，晁盖虽然心里头记恨你，毕竟你也是跟他共过事的人，他也不好明着跟你动手。
你只要记得，万事别靠前，能躲就躲就是了。
若是有什么事情你想不明白的，只管去找我林二哥商议，他肯定想得比你透彻些。
你没看我把林嫂子都送来了么？这梁山到底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将来要做大事，还得站着梁山！”
好容易打发走了刘唐，却是林冲又来了。
贾瑞因笑道：“二哥和嫂嫂多日不见，怎么不好好亲热亲热？”
林冲道：“咱们兄弟不也是许久不见了？
她是要在梁山上常住的，你却住两天就走了，自然先同兄弟说话！
这次多亏了你把内子送来，又蒙你这段日子对她的照顾……林冲实在是亏欠三弟太多了！”
贾瑞便打断道：“二哥怎么又说起这些外道话来？自家兄弟要说这个？”
林冲笑着摇头道：“罢了罢了，是哥哥啰嗦了。方才刘唐来说什么？”
贾瑞便将刘唐的话跟林冲说了一回。
林冲叹道：“本来想着晁盖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谁想到是这样睚眦必报的小心眼？倒是我错看了他去！”
贾瑞也叹了口气道：“何止是二哥？我不是也错看了他？若不是遇到刘唐，知道是晁盖让他去给宋江送金子，我还看不透晁盖的为人呢！”
林冲道：“三弟，二哥愚钝，还有几件事想不明白，还请三弟明示。”
贾瑞道：“二哥有什么话只管问就是了。”
林冲道：“既然你不看好晁盖，为何还要把内子送上来与我完聚，这不是让我在梁山上常驻吗？
你将武松送到二龙山上去，为何不让我也一起去，到时候鲁大哥咱们兄弟三个团聚了岂不好？”
贾瑞冷笑道：“凭什么要给晁盖让位？二哥，可是你先他一步来的，就这么走了岂不窝囊？”
林冲一眯眼，低声道：“你是说，有了机会……”
说着一手为刀做了个斩的手势。
贾瑞摆手道：“不是不是，等着看吧。晁盖也没什么城府，又是个没度量的，总有他坐不住寨主之位的一天。二哥不用多想，只管好生在梁山上住着就是了。”
林冲又问道：“我听我浑家说，三弟似乎和京师名妓李师师赵元奴两个关系莫逆，又同安德帝姬极要好，且在京中的产业也是如日中升……”
贾瑞哈哈一笑也不否认，而是说道：“正是，不仅如此，我跟赵官家的关系也好得很呢！”
林冲一脸懵逼：“咳咳，三弟不要说笑。”
贾瑞从腰间摸出一块小牌牌丢给林冲道：“二哥不信看这是什么？”
林冲一看大惊失色：“这……皇城司……提举？”
“没错，赵佶给我的……哎，我说二哥，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不会是以为我一开始就在忽悠你们，这些事都是我计划好的吧？”
林冲这才回过神来：“没有没有，只是这……有些突然，我竟糊涂了。”
贾瑞便将自己如何忽悠要给赵佶炼丹，赵佶因要照顾他方便行事给了他这个头衔的事说了一回。
林冲听了沉默片刻说道：“三弟，你……日后有何打算？”
贾瑞把玩着腰牌说道：“说实话我也没想好。
我虽然现在跟赵官家有了联系，又挂了个提举的职位，却是打心底里不看好朝廷。
只要蔡京、童贯、高俅等几个狗贼在上头这个朝廷就要不得。”
听到高俅的名字林冲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贾瑞只当没看见，又说道：“不过既然有了这层身份了，倒是给咱们兄弟谋些好处才是正经。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么！二哥是不是一心想着诛杀奸臣报效朝廷做出一番大事业来？”
林冲叹了口气道：“到底还是三弟知我心！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林某人到底是忠良之后，焉能就这样当一辈子山匪水盗辱没了祖宗威名？”
贾瑞道：“只是现在我这个小提举根本说不上话去，更不用说搬倒高俅这等人了。
只要朝中有这些奸臣当道，就挡住了多少人为国尽忠的路，害得多少良人不能生计被迫落草为寇？
所以我现在只想走一步看一步，若是有机会得了赵官家的信任呢，看看能不能斗得过那些奸佞之臣。
若是不能呢，干脆就真的反了他的，到时候咱们招兵买马打进汴梁城去，清君侧！”
贾瑞的一席话半真半假忽悠得林冲也是热血沸腾：“原来三弟竟有如此远大抱负，是二哥以前小看了你了。你只说我该怎么办吧！”
贾瑞道：“二哥只踏踏实实的留在梁山，这里的事不能丢开，将来自有分晓。
只是那些滋扰乡里、打家劫舍的功劳少做一些的好。”
林冲点头称是。
贾瑞将腰牌抛起来又接住了说道：“还有，我如今同当了这个劳什子提举、以及我同李师师、赵元奴等人有来往的事二哥还要务必替我保密才行。
也劳烦告诉嫂嫂一声，不可对外人乱说，不然我丢了性命是小，坏了大计事大！
这些话我只能对二哥说，换做别人谁肯信我？像晁盖宋江这种小人知道了难免会心中猜忌我……”
第158章 内秀的扈三娘
林冲点头道：“放心吧，我知道厉害。方才听到浑家说起这个来我就告诉他不可胡乱对别人说了。只是……方才怎么听你说宋江？难道他也要上梁山来么？”
贾瑞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忙说道：“方才刘唐也跟我说了，晁盖在让人四处传话出去，说宋江是他的好兄弟，跟他一起劫了生辰纲。
这话如今传得也广了，想来再这么传说下去宋江只怕再难在江湖上立足了。
他走投无路又能去哪里？说不得有一天也得上梁山来入伙了。
只怕到时候晁盖宋江两个必定明争暗斗，又有一场好戏看呢！”
林冲点点头道：“宋江确实是，只是我没大想明白，为何晁盖非得逼得宋江走投无路呢？
他劫了假生辰纲丢了平日安逸生活也不是宋江的过错，到底是因为自己贪心而起的。
若说他怪刘唐、公孙胜两个还情有可原，这么残害宋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贾瑞苦笑道：“我也是没想明白。想必里头另有咱们不知道的隐情吧。如今我也不敢问，只怕晁盖把我也给惦记上了。”
林冲道：“现在公孙胜托词去了，刘唐也不敢跟他一心，阮氏三个兄弟倒是没什么心机的，白日鼠白胜那人……实在没什么本事，不提也罢。
杜迁宋万朱贵三个倒是跟我更亲近些，只是那个吴用我有些捉摸不透。”
贾瑞冷笑一声：“哥哥小心点那个吴用吧，我看那人着实奸诈，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小人。”
林冲点头道：“我省得了，多谢二弟提醒。”
在梁山上盘恒了两日，贾瑞便带着武松辞别了众人下山去了。
却并急着往青州去，而是跟武松说要访一位故友，绕了个圈子往扈家庄去了。
扈太公和扈成见贾瑞来了自然欢喜，都接了出来。
贾瑞便将武松介绍给二人。
李家庄虽然偏僻，因武松的事太轰动了，故而也听说了。
扈成更是对武松景阳冈打虎、斗杀西门庆和王天壁的事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怎么不欢喜？
忙让人置办酒宴款待。
几巡酒下肚，武松又把如何血洗飞云浦、大闹孟州城杀了张都监一家的事说了一回。
贾瑞却早就不耐烦了，趁着武松起身去净手便小声问道：“扈大哥，为何不见三娘？难道不在家里？”
扈成笑道：“嗨，怎么不在家里？这不就在后院里呢？”
贾瑞道：“那怎的不出来见见？是……还生我气呢？”
扈成小声道：“我怎么知道这丫头今儿犯了什么病？平日里听说有人送了你的书信来高兴得了不得，连饭都不吃了，今儿你来了反而不露头了……”
贾瑞心中狂喜，却装出一副小诡计被人揭穿的难为情模样来说道：
“扈大哥，你可别误会啊，我跟三娘写些书信不过是正常交流交流，并没有别的意思……”
扈成却拍拍贾瑞的肩膀说道：“贤弟，跟着哥哥不用说这些外道话，你那点小心思我不懂么？
不瞒你说，我爹给三娘定了祝家庄的祝彪我是不赞成的。
祝家庄仗着自己人多是跋扈惯了的，那祝彪更是个蛮不讲理的，我是看不上他的。
如今祝家庄在独龙岗这一带称王称霸还不行，又想着去找水泊梁山的麻烦，你说这不是吃饱了没事做么？
我倒是希望你能把三娘给娶了，到时候咱们两家结成亲家……”
贾瑞听了狂喜，就差给扈成一个拥抱了：“大舅哥，有这话你怎么不早说？那……一会儿我去看看三娘？”
扈成哈哈笑道：“你只管去，只是小心别又被她给踢了屁股。”
贾瑞挥挥手道：“打是亲骂是爱！那都不算事儿！”
不一时武松回来了，又入席吃酒说话，贾瑞便也托词离席往后头去了。
轻车熟路的来至后院，却见门开着。
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却见桂树下石桌旁正有一个上身穿着天蓝纱衫，下穿石榴红撒花百褶裙的女娘正背对着门在那里拿着一个竹绷子正在那里专心致志的刺绣。
贾瑞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院了！
那个长期一身劲装、那个动不动就拳脚相加的大长腿扈三娘什么时候这么内秀了？
潘金莲附体了？还是李师师上身了？
蹑手蹑脚的进了院，还是被听见了，扈三娘一回头见是贾瑞忙将手中的女红藏在背后嗔道：“你什么时候来的！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进来，讨打么！”
贾瑞嘿嘿笑着便在扈三娘旁边坐了：“三娘，许久不见，又漂亮了不是？哎呀，这身衣服新做的么？穿上真好看！”
“真的？”扈三娘听了心中一喜，嗔道：“又不是给你看的！再这么看着人家，当心我把你眼珠子给你……咳咳……”
“方才似乎看着你在做针线？可是在刺绣么？绣的是什么，给我瞧瞧？”贾瑞强忍着笑问道。
“不给看！凭什么给你看？想都别想！”扈三娘忙又将手中的针线活计藏了藏。
贾瑞也不强求，而是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盒子放到石桌上：“送给三娘的，看看喜欢么？”
“是什么？”扈三娘问道。
贾瑞便打开来一样样的给她看：香皂，雪花膏，口红。
扈三娘哼了一声道：“拿着你这些香啊粉啊的去糊弄别的女孩子罢了！”
贾瑞一脸无辜：“三娘这话从何说起啊？”
扈三娘将一双凤眼一瞪说道：“还要来赖皮不肯承认么？我且问你，有一回你给我那信上，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是不是给哪个粉头的信错发给我了？”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贾瑞脑袋摇得好像拨浪鼓。
“你……”
“我就是写给你的，我就是想你，就是想抱你想亲你，爱咋咋地！”贾瑞大言不惭道。
“呸！真不要脸！”扈三娘捂着脸转过身去。
贾瑞却趁机将扈三娘藏在背后的竹绷子抢了过来：“到底是什么好针线？”
扈三娘大窘，忙又来抢：“你敢看我要踢你了啊！”
贾瑞却将手一扬躲开了：“看看又何妨？这……绣得挺好的吗！”
“真……真的？”扈三娘将信将疑的看着贾瑞。
第159章 绿光的祝彪
贾瑞只得违心的说道：“是啊！你看这鸡毛掸子绣得跟真的一样……”
扈三娘的脸色顿时就黑了：“那是鸳鸯！”
“啊……鸳鸯？对对对，这鸳鸯做的鸡毛掸子……不是，这鸡毛掸子变的鸳鸯就是他妈的好看！
还有这个盘子，你瞅瞅，跟真的似的！”
贾瑞心中感叹自己的想象力实在是太差了，怎么就没看出来是鸳鸯呢？
“那是莲花！”扈三娘的脸色更难看了。
“噗……哈哈哈哈！”贾瑞终于憋不住狂笑了起来。
“你这混蛋！跑来就是来笑话我的么？我踹死你！”
扈三娘又是气恼又是委屈，一脚便踹在了贾瑞身上，奈何穿着裙子实在碍手碍脚，落脚点出现了偏差。
贾瑞仍是哎哟一声从石凳上跌在地上。
“我踢死你！”扈三娘又往贾瑞屁股上踢了两脚。
却发现贾瑞居然倒在地上没有吭声，而是捂着大腿表情扭曲的不动弹。
“喂！又跟我这里装死不是？别老想拿这个糊弄我！”扈三娘又踢了一脚，到底力气减了三分。
贾瑞一脸分娩的痛苦道：“你这一脚刚好踢到我的穴位了，如今我这腿上经络受阻……完了，只怕我这条腿是要废了！
三娘啊，你可得对我负责，日后你可得照顾我一辈子！”
扈三娘啐道：“放屁！就在腿上踢了一脚又没用力，还能把人给踢废了？”
贾瑞五官像包子一样皱到了一处：“真的，不信你摸摸看，这里的经络都爆出来了，就要炸了……”
说着便拉起了扈三娘的手往自己的大腿内侧一摸。
扈三娘果然摸到贾瑞的腿上一条长长的条状凸起，还一跳一跳的，不由得也唬了一跳：“怎么，这真是……经脉被踢坏了？”
贾瑞脸上痛苦的表情似乎得到了一些缓解，眉头也舒展开来：
“哎你别说，你这么一揉搓，似乎还真好些了！往上点，再往上点，稍稍用点力……”
扈三娘越摸越觉得不对劲，又往上探了探终于明白过味来了，脸一下子涨得通红,pia的一声就给了贾瑞一巴掌，起身扭头就走。
贾瑞忙跳起来一把拉住了赔不是：“三娘别恼，我跟你闹着玩呢……你看你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不是？”
“放手！不然我要打了！”扈三娘咬着银牙抬手道。
“来，打~只要三娘别生气~”贾瑞很贴心的把脸送了上去。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扈三娘反而不好意思打了。
“嘿嘿，逗你玩么，来，先打了再说。”贾瑞说着抓起扈三娘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蹭了蹭。
“哎~”扈三娘似乎吃痛，叫了一声要躲。
“怎么了？”贾瑞拿起扈三娘的手一看，只见指尖上密密麻麻不知被扎了多少个针眼。
“看什么看！”扈三娘恶狠狠的将手抽了回来狠劲推了贾瑞一把，把身子转了过去努力让眼泪不掉下来。
贾瑞虽然是混蛋了点，到底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自然喜欢那种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知道他来了，扈三娘特意穿了裙子，又学着做些针织。
谁想到这厮居然敢笑话自己，还跟她耍流氓！
“怎么啦？还真生气了啊？”贾瑞厚着脸皮又蹭上去说道。
扈三娘又将脸别过去不理会。
贾瑞道：“其实我就喜欢三娘身上这股子健康活泼，还有这直来直去的性子。
真的，你若是也一步三摇弱柳扶风的倒不是你自己了。
就该干净利落敢爱敢恨才是我的三娘么！”
“哈？那你方才说我穿裙子好看都是胡说了？”
“没有没有！穿裙子就是好看呐！你看这小蛮腰衬的……哎哟！”贾瑞刚想摸摸爪子上就狠狠挨了一下。
“三娘穿裙子也好看，穿裤子也好看，关键是这腿就好看你知道吧！又长又直的，谁不稀罕？”
扈三娘听了心里欢喜，嘴上却啐道：“少拿这些胡说来哄我，我才不信你的。
你说的就没一句是真话！你这种念书的小白脸就没一个好东西！”
贾瑞陪笑道：“行，行，我不是好东西，我是坏东西，总行了吧？我看看你这手扎的……”
说着又要去拉扈三娘的手，却被扈三娘一巴掌扇开了：“滚到前面去吃你的酒吧！你不是还带了个朋友来么？你好意思把人一个丢在那里？”
贾瑞道：“不好意思啊，可我又舍不得你，咋办？要不你陪我一起去前头坐坐？我介绍他给你认识。”
扈三娘道：“我才不稀罕认识呢！不就是个打老虎的武松么？”
贾瑞道：“早晚都要认识的，你能躲到什么时候？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扈三娘啐道：“放屁！谁是丑媳妇？”
贾瑞嘿嘿笑道：“对对，瞧我这个嘴，不是丑媳妇，是俊婆娘！”
树林中小路上，一对青年男女正牵着手闲庭漫步。
男子口中唱着不知名的小曲，不时逗得女子咯咯娇笑。
正自甜蜜，却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
二人站住了脚回头一看，果然见三人骑着马飞驰而来。
马儿几乎就要撞到二人才被勒住了，为首一个青年黑着脸拿着鞭子指着贾瑞的鼻子道：“三娘，这厮是谁？”
“干你什么事！”扈三娘用身子挡住了贾瑞。
“三娘，这厮是谁？”贾瑞也贱兮兮的问道，还特意晃了晃自己手中握着的小手，挑衅之意满满。
“他就是祝彪……”扈三娘将贾瑞的手给甩开了小声说道。
“哦，原来是祝兄，久仰久仰！”贾瑞呵呵一抱拳：“再下贾瑞，是三娘的男朋友，幸会幸会。”
祝彪火冒三丈，一鞭子就朝贾瑞的大脸上抽了下去。
贾瑞一动不动（其实是没反应过来），那鞭鞘却在他脸上三寸处停下了，正是扈三娘一把抓住了祝彪的手腕。
“好贱银妇，你还护着他么？”祝彪一用力挣脱了扈三娘的手骂道。
“你再骂一句我听听？”贾瑞从怀中掏出一根三管的铁器指着祝彪。
“我先杀了你再同她理论！”祝彪抽出了马鞍上的刀。
第160章 忽悠祝龙
看着捂着肩膀滚落马下的祝彪扈三娘和祝彪的两个随从都傻了，这是什么妖法？
贾瑞吹了吹枪管上的硝烟冷哼了一声道：“你们都看见了，是这厮要用刀砍我我才被迫还手的哈！
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他抬回去治伤么？
放心吧，我没打他要害，回家找个好的郎中把里头的铅子取出来，再敷上点草药养个三两个月就好了。
怎的，你还不服气？”
说着贾瑞将枪管一转对准了一个祝家庄的庄客。
二人这才回过神来，忙把祝彪扶上马去灰溜溜的走了。
“行了，这回没人扰着咱们了。”贾瑞说着又拉起扈三娘的手：“方才唱道哪儿了？妹妹你坐床头？”
扈三娘看着贾瑞手里的火枪问道：“你……这是什么东西？”
贾瑞呵呵一笑将火枪递给扈三娘：“法器！”
扈三娘却并没有细看细问，而是拉着贾瑞便往回走。
“哎，急着回去做什么？”
扈三娘嗔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伤了祝彪，祝家庄的人能善罢甘休么？”
回到扈家庄，听说贾瑞把祝彪给打伤了扈太公和扈成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扈三娘道：“怎的，他要拿刀砍人，难道就这么等着么？”
武松更是大手将桌子一拍道：“二哥，你且稍坐片刻，等我去祝家庄帮你把那厮杀了给你出气！”
贾瑞当初在景阳冈上可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被老虎吃了不得已才使出还未练成的神功打死了老虎自己一身武功尽废的。
如今贾瑞终于有了麻烦，武松可算是有个表现的机会了怎么能错过？
“哎哎，二郎别冲动。他想伤人是不对，我这不是没吃什么亏么？反而伤着的是他自己，算了算了……”
贾瑞倒是大方得很。
唯独扈太公脸色有些难看。
贾瑞道：“太公，我一时冲动，给你惹麻烦了。”
扈三娘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本来就是他先动的手！
祝彪这厮平日里仗着自己庄上人多，哪儿把咱们放在眼里了？这种人就该狠给他些教训才是！”
贾瑞其实也有点头大。他没想到居然这会儿撞上祝彪了，更没想到这厮居然真的敢拿刀砍人。
那种时候在扈三娘跟前自然不能显得怂了。
可打伤了祝彪该如何收场他实在有点头疼。
自己现在在梁山可是没有一点话语权，去青州二龙山找鲁智深杨志肯定好使，不过他们手底下那几百人干得过祝家庄吗？
扈太公显然是不愿和祝家庄交恶，想了一会儿说道：“贾公子，你不是还要往青州去么？不如同武壮士这就动身吧。”
“爹！”扈三娘一听祝太公要撵人便不乐意了。
虽然被撵了，贾瑞倒是不生气，说道：“太公，这麻烦是我惹来的，如今有了麻烦我怎么好一走了之？贾某不才，这点担当总还是有的。”
扈太公道：“老夫并不是要撵公子走，只是到底扈家庄和祝家庄还有些老交情。
到底是公子伤了祝彪，若是公子走了，老夫自然有办法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若是公子还在这里，只怕祝家不肯善罢甘休啊。”
扈三娘听后觉得扈太公说的也有道理，到底祝家庄人多，倘或真翻脸动起手来伤了贾瑞可怎么办？倒不如让他暂时避一避。
因也说道：“我爹说得在理，不是你怕他们，只是你正事要紧，何苦和那个混人一般见识？”
扈成也跟着劝了一回，倒是贾瑞一时没了主意。
想了一回说道：“也罢，听人劝吃饱饭，那……就给太公添麻烦了。”
出了扈家庄，武松蹙眉道：“二哥，咱们就这么走了？本来就是那个叫祝彪的想伤你你才打伤了他的，咱们就这么走了岂不是……”
贾瑞微微一笑：“跟我去祝家庄！”
武松一听便来了精神，说道：“二哥只管瞧好吧，到了祝家庄你就在外头等着，我趁着夜色潜进去，将他一家老小杀得鸡犬不留！”
贾瑞呵呵一笑：“不必如此，咱们是去跟他们讲道理的，要以德服人！”
“以德服人？”武松有些困惑的看着贾瑞。
来至祝家庄庄口，看着高耸的庄墙武松不禁有点怀疑：这是个庄子？怕不是个县城吧？
贾瑞却背着手往庄门上一站：“在下贾瑞，请你们庄主出来一见！”
一个门上站岗的庄客喝道：“贾瑞是谁？我们庄主也是你说见就见的？滚一边去！”
贾瑞冷声道：“你们庄上的祝彪就是我打伤的！”
庄客们听了不由得都紧张起来，一下子冲出来十余个人手拿朴刀杆棒将贾瑞武松二人围在了中间。
武松抽出两把戒刀护住了贾瑞跟前，贾瑞却像没事人一样仍说道：“请你们庄主出来一见，不然这责任你们担不起！”
众庄客见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也不敢贸然动手，便有人跑进庄子报信。
不一时出来一个三十上下年纪的汉子。
那汉子来到庄外先将武松贾瑞两个打量了一番才拱手道：“在下祝龙，是祝彪的大哥。你就是伤了我三弟的人？”
贾瑞把武松扒拉到一旁说道：“正是在下。”
祝龙将手中刀一晃说道：“你好大胆子，我正要去寻你，你竟自己送上门来了！还不乖乖受缚！”
贾瑞冷哼一声道：“我劝你还是客气点的好。”
“你什么意思？”祝龙拧着眉毛问道。
贾瑞推开一旁的庄客道：“借一部说话？”说着便往一旁走了百来步。
祝龙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也跟了上去。
贾瑞等他过来了从怀中掏出腰牌道：“你认得这个么？”
祝龙接过来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又看着贾瑞，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厮竟然是皇城司提举。
“怎么，不信么？不信你可以往汴京城皇城司去打听，有没有我贾瑞这一号人！”
“这……不知提举大人微服至此有何贵干？为何又伤了我三弟？”
祝龙到底是个稳重的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第161章 白虎山
贾瑞冷哼一声道：“我奉命乔装打扮前来水泊梁山探听那波草寇的消息，本想跟扈三娘打听打听，谁想到你那三弟无缘无故冲出来就要拿刀砍我！
刺杀朝廷命官是什么罪，你总该知道吧？我饶他一命已是手下留情了。
若不是看在他不知道我身份的份上，定不饶他！”
“这……朝廷已经开始注意梁山泊了吗？”
贾瑞冷笑一声：“哼，岂止是梁山泊？二龙山、桃花山、芒砀山、清风山上的这些草寇哪一个能躲得过我皇城司的眼去？
不说他们，独龙岗上你祝家庄也是说一不二的，似乎也干了些了不得的事啊！
你们准备这么多刀枪箭矢的，想要做什么？”
祝龙额头上见了汗：“大人明鉴，我祝家庄也是为了防着梁山上那群草寇来滋扰才不得不提防……”
贾瑞哼了一声又说道：“把你们知道的梁山上的情况都跟我说说！”
“是……”祝龙说道：“本来梁山上是被一个叫王伦的落地秀才带着杜迁宋万和百十个小喽啰给占了……”
祝龙一边说贾瑞一边给他纠正，祝龙发现这位提举大人知道的竟然比自己还详细，不禁更信了他的身份。
贾瑞问完了才说道：“罢了，我当你说防着梁山贼寇有什么手段呢，原来也就知道这些。
回去告诉你三弟，没事老老实实的在家里种地，别以为你祝家庄厉害，独龙岗上可以称霸一方了！”
“是……”祝龙乖乖答道。
“还有，我的身份不可对外人泄露！若是坏了我的大事，你知道的！”
“明白……还请大人往寒舍稍作，让小人略尽地主之谊，再让我三弟来给大人赔个不是。”
贾瑞摆摆手道：“罢了，我哪儿有那闲工夫？我还要往青州的几处山寨走一趟呢！行了，你回去吧！”
说罢挥挥手招呼武松：“二郎，走了！”
武松的脑袋嗡嗡的，走出去老院才问道：“二哥，你方才和那个祝龙到底说了些什么？我怎么看着那厮对你这般客气？”
贾瑞嘿嘿一笑：“不是告诉你了吗？要以德服人！他是让我身上的德给服了。
没听说过吗？上士杀人执笔端，中士杀人用舌端，下士杀人怀石盘！
算了算了，跟你说你也学不会。现在你知道了吧，你二哥我最厉害的功夫都在这呢！”
说着贾瑞很臭屁的敲了敲自己的脑壳。
“是！二哥厉害！”武松一脸的崇拜。
“那……扈家庄是没事了？”
“自然没事！”贾瑞自信满满道。
武松道：“可二哥既然有这个把握可以以德降服了祝家庄，为何不同扈家庄的扈太公明言？”
贾瑞道：“有些事不能说得太明了。这种事你自己慢慢体会吧。”
行了几日，已到青州地界。已是十一月天气，异常寒冷。
上得一条土冈，早望见前面有一座高山，生得十分险峻。
二人下土冈子来，走得三五里路，早见一个酒店。门前一道清溪，屋后都是颠石乱山。看那酒店时，却是个村落小酒肆。
二人腹中早已饥饿，便往酒肆中打尖儿。
武松捡了一张宽敞洁净的桌请贾瑞坐了便叫道：“店主人家，先打两角酒来。肉便买些来吃。”
店主人应道：“实不瞒师父说：酒却有些茅柴白酒，肉却都卖没了。”
武松不免觉得扫兴道：“先把酒热了来与我哥哥御寒。再上些按酒。”
店主人答应一声，不一时果然上了酒菜。
贾瑞因问道：“店家，这里是什么地方？距离二龙山还有多少路程？”
店主人答道：“此处名曰白虎山，二位要去二龙山，可得先去青州城去了，怕还有五七天的路程。”
贾瑞一听是白虎山不禁心思一动，谢过了店家，又与武松吃酒。
正说话却听脚步声响，一个二十四五年纪面圆耳大，唇阔口方的青年走了进来。
店主人见了忙笑容可掬的迎上去道：“大郎快请坐。”
那汉道：“我吩咐的都做好了？”
店主人道：“鸡和肉都好了，酒也预备下了。现在摆上么？”
汉道：“摆上，我哥哥就来了！”
店主人答应一声，不一时从后头捧上一盆鸡两大盘肉并一坛好酒。
武松见了大不乐：“突那店家，方才我问你买肉，你怎的说没有？敢情是看我没钱？”
年轻汉子听了不由得瞪起眼来看武松。
店主人忙在中间占了点头哈腰的赔笑道：“这位客官有所不知，这些鸡和肉都是这位大郎昨儿个就定下的，故而只准备了这些，还请见谅。”
武松刚要再说，却被贾瑞拦住了：“算了，也吃得七八成饱了，再吃两口就赶路了，何苦生事？”
武松便长出了一口气压着心中火气不言语了。
那汉子却似来了劲头，指着武松道：“突那鸟头陀，你只两个人，为何要站着这么大一桌？
你们两个若是识相的滚到那边去将这一桌让与我来！”
武松大怒，将桌子一拍道：“你这厮在跟爷爷说话？”
那汉冷笑道：“这店里除了你们两个撮鸟还有旁人？”
贾瑞道：“这位客人何必生事？凡事都该讲个先来后到才是道理。”
“什么道理？在白虎山大爷就是道理！”
武松生得高大威猛倒也还罢了，那汉见贾瑞斯斯文文的模样哪里肯放在眼里，伸手便扯住了贾瑞的衣襟。
武松出手也不慢，大手像一把钳子一般就握住了那汉的腕子：“我二哥让我少惹是非，你若识相的赶紧滚蛋！不然爷爷这一对拳头要你好看！”
那汉不想武松出手这等迅捷，一惊之下便欲挣脱，却哪里抵得过武松手上千百斤的力气？反而觉得手腕生疼，情急之下另一只手便往武松脸上招呼。
武松哪里肯等着挨打？左手拨开了那汉的拳头，反手一掌就抽在了他的脸上。
那汉不由得一趔趄就往后要倒，却被武松钳着手腕又拉了回来，左右开弓就是一顿好嘴巴。
打了十来下武松才松手啐骂道：“好个三脚猫的病汉，只这点伸手也要学人恃强凌弱？滚回家里找你娘吃奶去吧！”
第162章 巧遇黑三郎
那汉爬起来揉着两腮说道：“好你个鸟头陀，有胆你别走！我这就……”
话未说完，武松抄起一支碗来作势欲砸，吓得那汉连滚带爬的出门去了。
整个过程武松都没从条凳上站起身来，看得贾瑞不由得也咋舌：马上林冲马下武松这话可真不是白说的啊。
武松朝贾瑞道：“二哥，二郎一时没忍住，又没听你的话了。”
贾瑞呵呵一笑：“这厮欺人太甚，让他吃些苦头也好。”
店主人却苦着脸过来说道：“二位客官，你们还是赶紧走吧。那位大郎你们可招惹不起！”
武松将眼一瞪道：“你这厮好不晓事，我哥哥还没吃完饭，如何赶我们走？”
“这位佛爷，小的可是为你们好啊！”店主人知道那汉肯定去摇人了，也是怕动起手来砸坏了自家店铺。
武松道：“不用聒噪，我们吃完了自去！哎，你那里的肉卖不卖了？”
正说着，却见那汉去而复返了，身后果然带着五六个拿着扁担杆棒的人。
“大哥，就是这鸟头陀打我！”
那被叫做大哥的便指着武松喝道：“哪里来的贼头陀，敢在白虎山生事，不知死么？”
武松也不做理会，只看向贾瑞。
贾瑞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往一旁退了退说道：“不要伤了人性命，下手悠着点。”
武松答应一声站起身来转了转脖子说道：“算你们几个好命，若不是我家哥哥发话，定然让你们横着出去！”
那位大哥听了大怒，也不言语，当胸一拳便朝武松打了过去。
武松也不躲闪，直用胸口接了他一拳，蒲扇大的巴掌就掴在了他脸上。
武松自是站立不倒，那大哥却被打得转了一圈被人扶着了才没有跌倒。
武松掸了掸衣襟嗤笑道：“你这大哥，只有这点子力气？怕不是个娘们扮的？”
那大哥怒道：“还愣着做什么给我一起上，打烂了这贼头陀！”
武松哈哈狞笑，踹翻了桌子，手上一用力硬生生将两条桌腿掰了下来。
正轮得起劲，却听门口一人喊道：“住手！”
不知何时一个黑矮胖子跑了过来。
“哎呀！这不是公明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感情是在梦中相见么？”贾瑞夸张的从凳子上一跃而起。
宋江也是一愣，随即道：“贤弟怎么来了白虎山？”
“这可说来话长了，公明哥哥块坐下说话！”
宋江看了看武松说道：“这几位都是自家兄弟，能不能让这位壮士先停手？”
“咳咳，二郎还不住手？”
武松这才将手中两条桌腿撇了：“住手了！”
宋江忙去挨个搀扶被打的一行人。
好在武松记着贾瑞的话，不过是一个个的鼻青脸肿头破血流，倒也没伤着筋骨。
见人都没事宋江才放下心来，对众人道：“
这是从何说起，怎么就动起手来？这位就是我常对你们说起的我的好贤弟贾瑞贾天祥。
贤弟，我给你介绍这两个人，这个大的是哥哥，叫毛头星孔明，这是弟弟，独火星孔亮。”
贾瑞一抱拳：“原来是孔家两位哥哥，失敬失敬！这位是武松……”
众人听了都是大惊，打虎武松的名头谁没听说过？怎么却是个头陀？
贾瑞见武松一脸轻蔑忙踩了他一脚道：“二郎，你不认得这个黑胖子吗？这就是我常与你说起的山东及时雨、呼保义孝义黑三郎宋江宋公明哥哥！”
武松如梦初醒忙见礼道：“原来你就是宋公明哥哥，常听我二哥提起你这个好汉，不想今日得见，实在是武松之幸！”
宋江脸上漏出了满意的笑容：“哪里哪里，我算什么好汉？不过是江湖上朋友错爱罢了。
只是不知你们为何动起手来了？”
贾瑞便笑嘻嘻的出来打圆场：“二郎想吃肉，店家偏不肯卖给他，说是这位孔家哥哥定下的，而后就这么闹起来了。没事没事，不打不相识！”
宋江看向孔亮，孔亮脸有愧色也不言语，宋江只得尬笑道：“贤弟说得不错，不打不相识！哈哈哈哈……”
众人也都跟着笑，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宋江道：“此处不是说话的所在，还请往庄上一叙？”
说着便挽着贾瑞武松二人的手先行去了。
原来这孔家是龙虎山的财主，孔太公生了孔明孔亮两个儿子。
按宋江的话来说，因他两个好使枪棒，宋江指点过他们，因都叫宋江师父。
宋江已经在庄上住了一段日子，兄弟两个因怕宋江吃腻烦了庄里的酒饭，才在这村店中置办了一席准备给宋江换换口味，谁想冲撞了武松。
贾瑞不禁心中吐槽，宋江这样一个连阎婆惜都打不过的主儿还好意思收徒弟？怪不得被武松打得屁滚尿流……
孔明孔亮两个也是暗暗咋舌，平日里在白虎山一带作威作福惯了，人都怕他们，只当自己的功夫了得，原来到了杀人且杀保护动物的武松面前自己就是弟中弟。
又看看武松腰间两把镔铁戒刀不由得有些后怕：若不是那贾瑞说了句别伤人性命，自己这会子只怕已经往阎王殿里去报道了吧？
来至庄上见了孔太公，又置办酒席与贾瑞武松二人接风，不免说起二人分别后各自遭遇。
原来宋江在柴大官人的庄上住了一段时日，只觉得柴进虽然表面上热情，却似乎并不把他这及时雨宋公明放在心上。
想着人家到底是金枝玉叶皇族出身，便也没趣起来。
又收到了朱仝的书信，只说家里的官司已经都处置妥当了，如今只要缉捕正身，到底事情已经缓了。
宋江便辞了柴进庄上，又往孔家庄里来。才住了几日就碰上了这等事。
贾瑞也只将自己的遭遇略说了两句，宋江也不甚在意，却拉着武松的手问长问短。
武松盛情难却，只得将自己如何在景阳冈上认识贾瑞，如何打杀西门庆，又如何发配孟州血洗飞云浦大闹孟州城的事略说了一回。
只是依着贾瑞的话，并没有把贾瑞在里面的事说出去。
第163章 又救宋江一次
宋江和孔家兄弟听了无不感叹。
宋江听了心里更是酸溜溜的，自己也认识不少好汉，怎么就没碰见武松这样能打的马仔？
偏偏贾瑞这厮只因和什么武大郎结交拜了把子就捡了一个宝贝回来？
而且这武松分明年纪比贾瑞大上许多，为何一口一个哥哥的称呼他？
可这话也不好问，因又问道：“二位贤弟这是往哪里去？是要再回柴大官人庄上么？”
贾瑞道：“二郎已经在柴大官人庄上住过一回了，怎好再去麻烦他？
我那结拜大哥鲁智深和杨志两个不是在青州二龙山落草了么？
我寻思让二郎往山上去暂避一时。公明哥哥这又是要往哪里去？”
宋江道：“不瞒贤弟，这青州有个清风寨，那寨主花荣素日与我相好。
听闻我杀了人逃在外头辗转几次写了书信来让我往清风寨中去小住几日。
我推辞不得，少不得去闹他几天。”
说完，脸上有些得意之色，等着贾瑞和武松两个吹捧。
贾瑞果然上道，惊奇道：“花荣？可是那擅使一根银枪，一张弓射遍天下无敌手的小李广华荣么？原来哥哥竟也认得他！”
宋江道：“怎么，兄弟也听说过他的名号？”
贾瑞道：“自然听过。只是无缘相见。原来哥哥竟认得这样的好汉！”
宋江一脸谦和摆手笑道：“嗨，不过是我们意气相投罢了！”
说罢又偷眼看向武松。
那武松却似乎觉得这种事跟他没有关系，只顾自的吃肉喝酒。
宋江见逼没装成不禁有些恼怒：这武松不过是一个莽夫罢了，不知天高地厚！
酒足饭饱，早有人给贾瑞武松两个准备下了客房，二人净了头面在房中闲话。
武松道：“二哥，宋江这黑厮既然如此，哥哥为何还要跟他虚与委蛇？”
贾瑞呵呵一笑：“人都敬他，咱们即便心里头不敬也不该表现出了，不然在许多人眼里头你就成了异类不晓事的人了。”
武松道：“那又如何？我自快活我的，管别人怎么看我？”
贾瑞示意武松低声，说道：“倒是不相干，只是没必要。
还是那句话，二郎你性子太直爽，未免吃亏。
我再劝你一句，这个宋江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你听过这句话么？宁可得罪君子，莫要得罪小人。
罢了，现在同你说这些也没用，等日后你自然明白我的话了。睡觉！”
苦留贾瑞武松在孔家庄上住了几日，宋江这才同二人一起上路。
这几天下来宋江发现武松似乎也对自己尊敬了些，只是偶尔仍是淡淡的，便以为武松是个慢热的汉子，又看武松好身手，便有拉拢之心，一力的邀请武松一起往花荣寨上小住几日再去二龙山不晚。
哪知武松却执意不肯，只想往二龙山去。宋江无法，也不好强求。
这一日三人来到一处岔路口，往左便是清风寨方向，往右是去往二龙山方向。
这条路贾瑞走过，自然知道往清风寨去还要经过清风山。
可他并没有说，而是同宋江互道珍重，带着武松往二龙山去了。
却说宋江一路东行，遥遥的看见清风山在前，只以为离得不远了。
又见路上树林稠密怪石嶙峋景色倒也别致，不禁驻足看了一回，到天色将晚才发现要错过宿头，慌忙中便要寻近路绕上林间小道。
不知走了多远，冷不防脚下一条绊索在草中。宋江绊住了绳索失去重心往前一扑摔倒在地。
还未缓过神来，只听得绳上铃声响起，地上一张大网弹了起来，将黑宋江如猪猡般包裹在网中掉在了半空。
不一会儿便从林中冲出来几个小喽啰，解下绳子松开网。
宋江重重摔在地上，好在身上肉厚实，只是摔得闷哼了一声。
小喽啰一拥而上，困住了宋江的手脚，一根杆子串了抬死猪一般往山上抬去。
宋江吓得魂飞魄散，连胜告饶，有那嫌他聒噪的便脱了袜子塞进宋江口中，这世界才清净了。
不一时进入一座山寨，小喽啰们将宋江绑在将军柱上便去里面通报了。
不一时走出三位头领来，正是清风山上的矮脚虎王英、锦毛虎燕顺和白面郎君郑天寿三人。
王英一件是和自己差不多的矮胖子，不由得乐了：“孩儿们从哪里抓了这黑厮来？”
小喽啰报道：“这厮不知哪里来的，只身一人提了把朴刀就走上小路，中了机关绊索吃网子兜住了。
小的们见他包裹沉重便捉上上来请大王发落。”
王英便接过宋江的褡包果然见里头有许多金银等物，不由得大喜，对喽啰说：
“孩儿们，正好做醒酒汤。快动手，取下这牛子心肝来，造三分醒酒酸辣汤来。”
只见一个小喽罗掇一大铜盆水来，放在宋江面前；又一个小喽罗卷起袖子，手中明晃晃拿着一把剜心尖刀。
那个掇水的小喽罗，便把双手泼起水来，浇那宋江心窝里。
原来但凡人心，都是热血裹着，把这冷水泼散了热血，取出心肝来时，便脆了好吃。
只恨宋江嘴里塞着袜子口不能言，不禁吓得尿了裤子。
好在浑身上下尽以被水淋湿，倒也不显。
小喽啰拿起刀来正要挖宋江的心肝，却听外头有人喊道：“报大王，那个叫贾瑞的爷求见！”
王英等人不由得都是一愣，怎么那莽和尚鲁智深的弟弟又跑这来了？
也不敢怠慢，忙迎出去了，果然见贾瑞武松在寨门上。
郑天寿因笑道：“这是什么风又把兄弟吹到我清风山来了？快快里面请！这位壮士是？”
贾瑞也来不及介绍武松，因问道：“几位哥哥可是抓了一个黑矮胖子？”
王英一听笑道：“哎哟，兄弟怎么得知的？敢情是长了千里眼？那不就在寨子里捆着呢。”
贾瑞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拼命摇晃宋江：“公明哥哥！你怎么了！你不能死啊……”
宋江一件贾瑞不由得泪流满面，又是哼哼又是瞪眼的给贾瑞使眼色。
贾瑞好半天才反应过味来，忙将宋江口中的袜子掏出来。
宋江干呕了两声才长叹道：“好险宋江差点死在这里！”
第164章 二龙山三憨聚义
王英等人听了不由得一愣：“你是哪个宋江？”
贾瑞嗐了一声：“还能是哪个宋江，自然是郓城县的及时雨宋公明了！”
王英听了倒头便拜：“原来是宋江哥哥，小弟们有眼不识泰山，险些害了哥哥性命，还祈恕罪！”
宋江打着哆嗦说道：“能不能先把我给放了？”
众人忙七手八脚的给宋江松了绑，矮脚虎王英又找来一套自己的干净衣服给宋江穿上。
贾瑞很体贴的捏着鼻子递过一张纸来给宋江：“公明哥哥，不先擦擦屁股吗？”
“咳咳，想是昨日吃坏了肚子，又被冷水一激，一时没忍住，让诸位见笑了……”
好在宋江黑，不仔细还真看不出他脸红来。
宋江和王英二人身材相仿，穿上王英的衣服倒也合身。
来至厅内坐了，宋江因问为何贾瑞又往这边来了。
贾瑞道：“嗨我才走了不远就想起来，当初我走这条路不就着了几位哥哥的道了，恐公明哥哥也吃了亏去，便又带着二郎忙忙的追了回来，好在没有坏了大事。”
宋江叹道：“贤弟又救我一次！”
贾瑞道：“不是事儿！”
于是又准备宴席给宋江压惊，宋江两杯热酒下肚又恢复了往日大哥的风采，开始谈笑风生起来。
王英郑天寿三人也是听说过宋江的传说的，对宋江自然是崇敬有加，使宋江的虚荣心得到了空前满足。
少不得在清风山上住上一夜，武松又问道：“二哥，我又不懂了，既然你心中不得已宋江的为人，为何又要来救他？
索性让他糊里糊涂的死在这清风山上岂不省心？”
贾瑞嘿嘿一笑：“这你又不懂了吧？虽然讨厌，但是他还有利用价值，你看他名声多响亮？
我就是要用他的名声来帮我做一些事情。”
武松挠了挠头皮叹道：“二哥，我觉得你这算计得好辛苦！若是我，只怕早就不耐烦了！”
贾瑞道：“所以你跟我叫哥啊！”
王英等人少不得又留贾瑞宋江等人小住几日，贾瑞这回倒也没推辞，果然住了两天才同武松又一道往二龙山去了。
来至山上见了鲁智深杨志二人自然有许多话说。
武松看二人果然如贾瑞所说都是直爽性格不由得也心中欢喜，便在二龙山也坐了一把交椅。
酒席上又说起分别这段日子的事来，鲁智深听说贾瑞又去了清风山不禁嗤之以鼻：
“三弟你没事少跟那群上不得台面的破落户厮混，看把你给带偏了！”
贾瑞哈哈笑道：“怎的？他们做了什么事让大哥这么瞧不上？”
鲁智深道：“不过是做些抢男霸女的事罢了，尤其是那个叫王英的，只要是个雌儿都要招惹，把整个青州的土匪名声都给搞臭了！
我若不是看在当初他没有为难你的份上，就想同杨志带着孩儿们打上清风山上去灭了他们呢！”
武松也是吃了酒了，听了这话将桌子一拍说道：“实不相瞒，我也看王英那个矮冬瓜不爽！”
贾瑞瞪了武松一眼：“吃你的酒，吃完了挺尸去！”
武松乖乖认怂，看得鲁智深杨志两个瞠目结舌：这武松不是打虎的英雄，杀人无数的好汉？怎么在贾瑞跟前像个猫儿似的？便暗地里揣测武松是不是个花架子。
于是第二日酒醒了便借着切磋武艺之名要和武松较量较量拳脚。
三个都是练武之人，切磋本也是常情。
鲁智深一身蛮力，一条镔铁禅杖贾瑞是见他使过的。
杨志虽然没见他动过手，想来中过武举的人应该也不会太差。
至于武松，贾瑞只见他暴打过孔明孔亮两个宋江的高徒，完全是一边倒的碾压，故而也想看看这三个莽夫到底谁更厉害。
于是一场比武一拍而就。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故而都不用兵器，只较量拳脚。
杨志首先表示不服，来至场中同武松斗了三四十回合，终于被武松一拳打倒在地半晌没爬起来。
又换做鲁智深上来，鲁智深皮糙肉厚抗击打能力超强，在武松跟前却略显笨拙，斗了四五十合，鲁智深当胸一圈打在武松身上，武松吃痛受了一拳，却使出了绝学玉环步鸳鸯腿踹得鲁智深噔噔蹬退了十来步才堪堪站住了。
贾瑞也看得过瘾了，忙叫停。
“杨大哥到底是一员马上将军，在地上赤手空拳难免吃些亏。
鲁大哥一把子力气没个趁手兵器倒是难以发挥了。
还有二郎，你们却不知道，他要吃醉了才好发力的！”
贾瑞一番话照顾到了三人的脸面，众人一笑，鲁智深道：“怪道是个能徒手打大虫的，这一脚踢得洒家胸口着实气闷！”
武松也笑道：“师兄这一拳也打得武松难受，难怪三拳就打死了镇关西！”
杨志只想着如何弄两匹马来再同武松较量一场才好。
眼看就是元旦，鲁智深说什么也不肯放贾瑞离去，定要留他过完年才走，贾瑞也有事没有料理，便欣然答应了。
于是众人每天吃酒讨论功夫，贾瑞又看了二人操练的新匪，果然一个个往那里一站笔管条直好像正规军一般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
“到底两位哥哥是军汉出身，练出来的孩儿们就是不一样！
不过咱们这衣服能不能再统一一下？别出去了一个个穿的都跟花子是的？”
鲁智深大手一挥：“办！三弟说咋办就咋办！”
果然找来了裁缝让贾瑞说了一通如何做衣服的话。
那裁缝听得脑瓜子嗡嗡的，又是扣子又是口袋的，天底下哪儿有这样做衣服的？
可寨主发话了又不敢不依，只得照着贾瑞的画样去研究了。
贾瑞又往瓷窑里去看了一回，也很满意，只让他们大胆的烧，能烧多少就烧多少。
不觉已是新年，山寨中也是杀牛宰猪张灯结彩的热闹了一番。
看着众人一副没心没肺吃喝享乐武松却有些坐不住了，在酒桌上趁着吃了七八分酒便问道：“师兄，二哥，武松有一件事不明，还请哥哥们解惑。”
鲁智深道：“兄弟有话只管问！”
第165章 易安居士
武松便问道：“我来山上时间也不短了，每天只看见师兄操练人马或者演习武艺，却不见带人下山做生意，这不是坐吃山空么？”
武松新来乍到，想这已经当了土匪，又是新来的，就该立点功劳，多干几票业务才是。
没想到这么多天非但自己没机会出手，鲁智深杨志也没下过山，更不见有像清风山那般有小喽啰从山下头抓人上来。
他们这土匪当的也太不敬业了！
鲁智深杨志两个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武松更是不解了，这有什么好发笑的？
杨志笑道：“师兄若是手痒痒了想做一票买卖只管带着几个孩儿下山去逛逛也好。只是这大年节的恐怕路上没几个行走的客商。”
鲁智深捧着大肚子笑道：“二郎，三弟上山前就没告诉你，咱们这二郎山早就不兴打家劫舍了？”
武松一脸困惑的看着贾瑞，不打家劫舍大家喝西北风去？
贾瑞也笑道：“怪我没跟二郎说得明白。若是没银子自然要去找地方借一些去，可如今二龙山的银子花不完，谁还费那个力气去抢？”
杨志道：“若是你早来一年，还真得天天下山去做生意。
可自打贾兄弟来了之后，先是从柴大官人那里调拨了一笔银子来，如今又弄了什么白玉瓷，这一趟下来就赚了几万贯的钱回来。
如今山寨里的银子花不完，谁还去抢？”
武松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鲁智深一说起清风山的王英等人劫财劫色总是一脸的不屑，原来是因为这个！
再想想二龙山上几百口人居然都是贾瑞养活的，不由得对自己这位二哥又多了几分敬意。
可同时心里头又有些恍惚，这不抢劫的匪，还叫匪吗？他怎么觉得自己落了个假草？
可这话又不好明着问，因问道：“既然不用下山做生意，为何又这般勤快的操练？”
贾瑞笑道：“怎么，以为不去抢就有吃有喝便是良民了么？
别忘了，鲁大哥也好杨大哥也好，还有二郎你，可都是走投无路才上山的。
咱们纵然没有害人之心，也不可不设防人之心，若是哪天官府抽风调兵来打呢？
说到这个，大哥，既然银子花销不完就该多招募些兵丁。
将来保不齐你们也都有用武之地呢，大丈夫顶天立地，可不能想着现在的日子过得安逸就丢了抱负！”
鲁智深点头道：“我知道了，这事容易！三弟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
不觉已经过了正月十五，贾瑞便要告辞回汴京去了。
鲁智深道：“三弟，你就只身一人回去实在不稳妥，哥哥送你一程！”
贾瑞道：“不必了吧，这条路我也走的惯了，哪里就出事了？”
鲁智深道：“上次你不是还被王英那厮给捉了去？我想想也是后怕，还是送你一程的好！”
杨志道：“鲁大哥特征太过扎眼了，你去不妥当，还是我去送兄弟的好！”
鲁智深骂道：“放屁！世上的胖和尚也多，我怎么就扎眼了？倒是你，一张鬼脸，只差把青面兽三个字写在脸上了，你就不扎眼么？”
杨志还要分辨，鲁智深道：“兄弟们，洒家在二龙山闲出鸟来，你们就让我下山转一圈也好！
我每次听三弟说起山下头的趣事着实心痒难耐啊！”
杨志心说我他妈就不痒？可鲁智深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武松新来的也不好把他一人留在山寨，只得答应道：“罢了，这次鲁大哥先去，下次可就轮到我了！”
贾瑞清了清嗓子道：“你们两个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将山寨的事又做了一番叮嘱，贾瑞鲁智深二人便下二龙山往青州去了。
一路无话，这一日到了青州城外十里处的一处有百十户人家的市镇。
贾瑞道：“大哥，我要拜访一位先生。”
鲁智深大手一挥：“便去！”
贾瑞委婉的说道：“那户人家或许胆子小，你可别吓着人家了。”
鲁智深哈哈一笑：“知道了！却不知三弟要去拜访哪一个？还能被洒家吓破了胆么？”
贾瑞一笑：“忠良之后，因受蔡京陷害如今住在这里。”
鲁智深道：“被蔡京害的，想来是好人了，洒家知道分寸了！”
二人进了市镇打听着到了一处大寨子前，贾瑞扣开了门对门上人说道：
“劳烦通报一声，就说有汴京来的客人求见赵明诚赵大人。”
那门上人进去了，不一会儿又转出来说道：“我家主母说了，老爷往外头云游去了，家中只有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方便待客，这位公子请回吧。”
鲁智深一听先不干了，将大眼珠子一瞪说道：“怎的这般不懂礼貌？亏我三弟还说你们是忠良之后，他大老远的来拜访，好歹也该请吃一杯茶才是！”
贾瑞挥挥手打断了鲁智深，又将腰牌摸出来递给门上的人说道：“还请再通报一声，就说有要事相商。”
门上人显然跟鲁智深一样不认得字，茫然的接了腰牌进去了。
鲁智深道：“三弟，你这是什么玩意？”
贾瑞道：“回头在说，大哥，从现在起你别张嘴说话了，小心说漏了嘴坏了我的大事。”
鲁智深道：“不说话岂不憋坏了？”
贾瑞嘿嘿一笑道：“路上怎么说来着？跟我出来玩就得听我的！要不下次肯定不带大哥来了。”
鲁智深苦笑道：“罢罢罢，这回洒家就当一次哑巴和尚！横竖不用我化缘求斋的。不过一会儿主人家款待饭菜，我能不能张嘴？”
正在贫嘴，那门上人又去而复返了，对二人道：“我家主母请二位贵客里面说话。”
贾瑞便给鲁智深使了个眼色，二人跟着进了大门。
来至听内却空无一人，有使女端上茶来，过了一会儿方见一个妇人摇摇曳曳的走出来施礼道：
“见过两位官人，不知提举大人来寒舍有何见教？”
第166章 忽悠易安居士
看着眼前这个活生生的古代大才女贾瑞不由得想起了她的一句词来：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李清照削肩细腰鹅颈，简直比赵元奴还要窈窕三分。
如果不是旁边还坐着个鲁智深，贾瑞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见着个成年版的林妹妹了。
不过贾瑞到底是见过世面的，马上收回心绪嗽了一声道：“在下贾瑞，不请自来还望见谅，实在是有件要事要见赵大人同易安居士。”
说着便看了一眼一旁的侍女。
李清照显然不愿意同这两个陌生男子单独相处，便说道：“这是我的心腹丫鬟，大人有话但说无妨。”
贾瑞点了点头道：“我来是想细细问问赵大人和居士的家人是如何被蔡京迫害的。”
听了这话李清照直接愣住了。
看到了贾瑞的腰牌之后李清照就暗自揣度，赵明诚已经赋闲在家多年了，怎么好好的皇城司的人又找上门来了？
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是不是蔡京**把赵明诚撵回青州老家还不肯罢休，要陷害他致死。
可这会子听贾瑞说，这是要查蔡京以权谋私徇私舞弊的事？
李清照决定不信这个贾瑞！
因说道：“大人怕是要白跑一趟了，方才我也说了，外子并不在家里，他在官场上的那些事我也不大知道，还请多多见谅。”
贾瑞却说道：“赵大人的事居士不知，难道李格非李教授的事居士也不知道么？”
听到贾瑞提起自己的父亲李清照更是心中没底了，因说道：“家严早已仙逝多年，还说那些陈年旧事有何益处？”
贾瑞正色道：“李教授一生清廉正直、识量英伟，却被蔡京奸党屡次迫害，郁郁而终，难道居士就不想为他讨回个公道吗？”
李清照沉吟不语。
贾瑞见了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我只听说居士诗词一绝才情无双更是个女中豪杰，定然能祝我铲除佞臣，看来是我想多了，徒有其名尔！
噫吁嚱！这也难怪，天下之大，受奸人迫害的名人志士之多，都没有几个敢站出来公然与蔡京为敌，更何况一个只会吟诗作对的弱女子？
罢了罢了，算我晦气，白来一趟！告辞！”
说着起身招呼鲁智深便要走。
“大人请留步！”李清照见贾瑞提起蔡京来毫无尊重之意，不禁心里头有了些许动摇。
贾瑞果然站住了，说道：“还有件事忘了说了，我这次前来并没有几个人知道，还请易安居士不要暴露我的行踪和此行目的，性命攸关，要紧要紧。”
说着转身又走。
李清照忙说道：“大人且听我说一句话！”
贾瑞也不回头，冷声道：“请讲。”
李清照道：“大人想来也知道，奸相蔡京势力颇大，岂是我夫妻二人一介草民能与之抗衡的？
因大人突然造访，一上来便说要问蔡京陷害我家先人的事，难免我心中有些疑惑。
且外子又不在家，我一个女流之辈也不敢擅断，故而言语有冲撞大人之处，还望海涵。”
贾瑞方转过身去看着李清照长叹一声道：“罢了，我也知道要搬倒蔡京绝非易事。
多少人被他迫害得家破人亡都不敢出来指正，我理解你的难处。”
李清照同贾瑞对视了片刻却问道：“提举大人可是奉了赵官家之命来暗查蔡京所犯的事的吗？”
蔡京的地位巩固后，便开始打击他的仇敌。
上台后就将司马光、文彦博等一百二十人列为“奸党”。
为防止自己的政敌互相之间串联，蔡京规定不准他们在同州居住，党人子弟与被列名的邪等人不准到京师及其附近任官，皇室不准与元党人通婚等。
蔡京还不断寻找和自己过不去的官员的错误，把他们列名党籍，以便随时罢职远贬。
对付政敌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也使得现在朝中几乎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挑战蔡京的地位。
可现在赵佶又极为宠信蔡京，完全看不出来要对蔡京动手的迹象。
故而李清照才有此一问。
贾瑞又看了一眼李清照身旁的丫鬟，对鲁智深说道：“大哥劳烦先往外头略等我片刻，我同居士说几句话就来。”
李清照见贾瑞连自己带来的人都要回避，更觉事情重大，便对丫鬟说道：“青儿，你带这位大师父往客房里去休息吃茶。”
丫鬟答应一声去了，李清照又说道：“大人请上座。”
贾瑞这才终于混了个坐票，说道：“实不相瞒，我这次暗查蔡京并非受官家之命，而是个人行径。”
“个……个人？”李清照不由得又是一愣，仔细打量了一番贾瑞，样貌倒也算俊朗，只是才二十多岁的年纪，他凭什么敢说这种话？
又将朝中重臣梳理了一遍，也没想到个姓贾的来。
贾瑞看见李清照眼里的疑惑不禁笑道：“居士是不是觉得我年纪轻轻的就想和蔡京斗有些太不自量力了？”
李清照尴尬一笑，问道：“敢问贾大人也是吃过蔡京的亏么？”
“没有！”贾瑞直言道。
“那……”
贾瑞义正言辞道：“像蔡京这种误国误民的佞臣人人得而诛之，我作为大宋好子民，自然也想为国除奸，为那些被他所还的忠义之士正名，还大宋一个朗朗乾坤！”
“大人大义实在让人钦佩，只是……这件事，若朝中无人支持，想搬倒蔡京谈何容易？”
贾瑞纠结了一会儿说道：“有些话我实在不好对你名言。
我只能告诉你，背后自然有人支持，且还是皇室的人。
若说出去了，对你对我，对我上头的人都不好。居士是个聪明人，想来能明白吧？”
李清照听罢点了点头沉吟片刻才问道：“却不知我能为这件事做点什么？”
贾瑞说道：“先请居士将李教授生平遭遇、以及赵大人所受不公对我说说吧。当然，不是那种街面上就能打听到的。”
客房中，鲁智深已经吃了几十碗茶了，早就等得不耐烦，终于见贾瑞出来了。
“三弟，你可算是出来了，这回可以走了吧？在这屋子里闲坐，闷杀我也！”
贾瑞呵呵一笑：“只怕要盘恒几日了。”
第167章 青山依旧在
果然贾瑞鲁智深二人在赵明诚家中住了下来，贾瑞白天便和李清照在厅中不知说些什么，鲁智深实在坐不住了便往外头闲逛。
这日贾瑞出来，鲁智深便说道：“三弟，出大事了！”
“哦？什么大事？”贾瑞问道。
鲁智深道：“今天这里过大军来着！一个叫什么霹雳火秦明的统制带着大队的人马出城去了。
说是什么清风寨的副支寨花荣造反了，如今和清风山上王英那一伙人厮混到了一起。
秦明是带兵往清风山上剿灭去了。”
贾瑞点了点头，一点也没感到惊讶。
鲁智深道：“这秦明不会顺路把咱们的二龙山给端了去吧？要不我回去看看？”
贾瑞笑道：“大可不必。我也听说过秦明其人，是个急脾气有勇无谋的，只怕他算计不过宋江，在清风山上就要吃大亏呢，哪儿还有精力去打二龙山？”
鲁智深听了问道：“怎的，和宋江又有什么关系？”
贾瑞道：“我和宋江在清风山道别时他就说过要往清风寨去探望花荣，说他和花荣是故交。
结果现在花荣就造反了，你说和宋江有没有关系？”
鲁智深听了点头道：“果然有些道理，照你这么说，这宋江还真是个瘟神了，到哪儿哪儿不太平！”
贾瑞哈哈一笑：“大哥这句话说得恰当！他还真是只捡着熟人坑的。”
鲁智深蹙眉道：“那你还跟他走得这么近！”
贾瑞笑着拍了拍鲁智深的大光头：“大哥放心吧，宋江坑得了别人，却坑不了我的。”
“跟大哥也敢这么不尊重了！”鲁智深笑着一把扇开了贾瑞的手说道：“那黑厮若是敢坑你，看我不把他的头拧下来当马桶！”
贾瑞哈哈一笑没说什么。
鲁智深又说道：“三弟，你说来青州拜访人，就是这个小娘们？你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我怎么听他说外子外子的，感情还是个有夫之妇？你可不能忒缺德了啊！”
贾瑞道：“大哥哪里话，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是真为了搬倒蔡京才跟她来商议一些事情的。”
鲁智深道：“依我说，三弟若真有这个本事就应该先干了高俅老贼！到底干高俅要比蔡京容易一些。”
显然打残了高衙内让鲁智深的信心有点膨胀。
贾瑞笑道：“高俅，还是留给林二哥吧。再者说了，蔡京是百官之首，咱们若是真能搬到了他，什么高俅童贯的自然都不在话下了。”
鲁智深笑道：“看你说得这么胸有成竹，就好像你真有把握似的！
若是真能把这些奸臣都一网打尽了，干脆三弟你来当皇帝老儿，大哥仍给你当个提辖，咱们便发兵去打西夏和辽国那些鸟人！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贾瑞听了低声道：“大哥，不得胡说！”
鲁智深也发现自己嗓门有点大了，压低声音道：“怕什么？这左近也没有别人住！”
贾瑞道：“我真当了皇帝还能让大哥当提辖？怎么也得封大哥一个北平王！”
鲁智深听了这话倒是一惊：“怎的，三弟是真想造反当皇帝？怪道你让我练兵呢！”
贾瑞哈哈一笑：“大哥说笑了，这不是话赶话就说到这里了吗。你不会以为就靠那二三百人就可以打天下吧？”
“哎！你可是说让我招兵买马来着！”
贾瑞不由得哭笑不得，他让鲁智深招人的意思无非是等日后鲁智深等人上了梁山了可以有一支自己信得过的嫡系部队。
可这话他又不好跟鲁智深明说，只得说道：“等召集十万大军，咱们就伐金灭辽，再逼赵官家退位，如何？”
“嗨嗨！我看行！这件事听起来便觉有趣！”
花厅中，贾瑞和李清照仍在密谈。
这些天贾瑞已经将赵家和李家这两家的命运了解了个透彻了，外带还附送了许多李清照熟识的官宦家事。
当然，除了这些事顺便还知道了李清照嫁给赵明诚之后便过着聚多离少的生活。
被贬出京宦游在外赵明诚不会带着李清照一起上任。
赋闲再青州老家赵明诚又对金石学产生了浓厚兴趣，六游仰天山，三访灵岩寺，一登泰山顶，到处游山玩水拓印碑文。
贾瑞心中不由得感叹：这赵明诚是不是傻逼？守着这么个有才有貌的媳妇自己天天往外头去放飞自我，就不怕回家绿帽子重如泰山？
难怪李清照流传下来的诗词前期多写少女时期的悠闲生活，到了后来就开始伤春悲秋成了个怨妇的口吻。
另外收藏古书也成了两口子共同兴趣爱好。
这个爱好固然高雅，然而却让本不富裕的家庭更加清贫了。
一开始李清照只是跟贾瑞说起蔡京的种种恶行，渐渐地谈话的内容就宽泛起来，除了自己家里的这些事还谈到了党争、实事、民生。
李清照发现这个贾提举虽然年轻却颇有些见地，在哪一方面都能说得头头是道，似乎有预见未来的能力一般。
难怪他能当上提举，难怪他有信心要惩奸除恶。
正想着，谁想贾瑞却指了指桌上的纸笔笑道：“不知居士能否送我一幅墨宝？实不相瞒，我是极喜欢居士的诗词的。”
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要到就是赚到。
就算现在不值钱，留给自己的子孙后代们也是好的吗！
李清照莞尔一笑：“让大人见笑了，不过是小女子无聊时的消遣。不知公子喜欢哪一首呢？”
贾瑞想了一回说道：“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还不穿秋裤……咳咳不肯过江东。就这首吧。”
李清照愣了一会儿说道：“大人你……是不是记错了，这首五言律并非奴家所做。”
贾瑞也楞了一下，随即想到这首诗李清照还没写出来呢！
“咳咳，那个，记错了，这首诗是我自己做的，让居士见笑了。”
李清照微微一笑道：“倒是一首好诗，言简意赅，意境却悲壮。
难怪大人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抱负。恕奴家眼拙，竟不知大人在诗词上也有如此造诣。
却不知大人还有其他佳作没有？可否让奴家长长见识？”
显然李清照的职业病发。
贾瑞不禁心里吐槽：是我跟你要墨宝的好吗？
可人家都要求了，自己也只好强行装逼。
想了一会儿贾瑞吟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第168章 水火无情人有情
这日夜里，正睡着忽听得外头喊杀声起。
鲁智深一个懒驴打滚就从床上滚了起来，抄起一旁的禅杖喝道：“官军来围剿了吗？”
贾瑞揉揉眼：“大哥，咱们又不是在二龙山，哪儿来的官军？”
起身出去，果然外头火光冲天，喊杀声不断。
又听得吵杂声中有人喊道：“青州指挥司统制霹雳火秦明在此，快快将金银财宝都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李清照在几个婆子丫鬟的陪伴下站在门上瑟瑟发抖，一个管事并两个小厮在门上拿着扁担给自己仗胆。
“这……贾大人，这可如何是好？”李清照这时哪里还有主意？
贾瑞道：“不用怕，有我这位哥哥在，保准没事。”正说着，忽然见后面火起，竟是有人从后墙翻进来抢夺放火。
鲁智深大叫一声就要去打杀却被贾瑞拉住了：“保护易安居士要紧！”
这伙人是谁是来做什么的贾瑞已经猜着了八九分了。
这定然是宋江等人抓住了霹雳火秦明之后将其灌醉，让人穿了秦明的战甲拿着他的狼牙槊骑着他的战马，带着一群小喽啰来烧杀抢掠了，为的就是断了秦明回青州的路。
不得不说，宋江这条计策不可谓不狠毒，为了逼秦明上山不惜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贼不走空，趁机发点小财肯定是少不了的，像李清照这种大户人家自然是不会被放过。
果然话音未落，大门便被撞开了，几个小喽啰拿着刀枪杆棒一哄而入。
管事小厮哪里拦得住？没几下就被砍到在地。
鲁智深大喝一声挥舞禅杖冲了上去。
几个小喽啰哪里是他的对手，倒下两人之后眼见不敌都撤了出去。
不一会儿便有个身穿铠甲手持狼牙槊的喊带着一群人呼啦啦的冲了进来。
“我乃是霹雳火秦明，哪个不知死的打坏了我手下兄弟？明年今日便是你们的祭日……唉呀妈呀！”
贾瑞已经听得真切，这个冒充秦明的不是别人，正是清风山上的锦毛虎燕顺。
话音未落，只见沉甸甸一柄禅杖兜头砸下来。
燕顺不敢硬接，忙往后一闪身，禅杖打了个空砸在地上青石上火光四溅。
“小贼骨头，纳命来！”鲁智深又一禅杖横扫，燕顺只得硬着头皮用手中狼牙槊一搪。
当的一声，只觉得虎口发麻，燕顺再握不住，直接丢了狼牙槊就跑出门去。
鲁智深也不含糊，拎着禅杖便追。
“是……是鲁智深师兄吗？手下留情，饶命……”燕顺一面跑一面问道。
鲁智深一愣，站住了脚问道：“你是什么鸟人，怎么知道洒家的法号？”
燕顺忙说道：“谁不知二龙山上花和尚鲁智深的名头？小弟却是清风山的锦毛虎燕顺，师兄却不认得小弟……”
鲁智深骂道：“我认得你个撮鸟作甚？我只听你说自己是什么秦明，又来打杀良民，便来杀你！”
燕顺忙解释道：“并不是如此，我也是按军令行事，是公明哥哥让我假扮了秦明来青州城下烧杀抢掠……”
鲁智深喝道：“我管他什么公明母暗？哪里又是军令？且吃洒家三百禅杖！”
正要打却是贾瑞赶了出来。
燕顺宛如看见救星：“贾贤弟！是我，我是燕顺！”
贾瑞忙说道：“大哥且住手，容我问几句话！”
鲁智深这才收了禅杖，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燕顺。
贾瑞借着火光细看了一回：“果然是首领！却不知你为何到了这里？又为何假扮做什么秦明？好在我在这里，不然我大哥不坏了你性命吗？”
燕顺保命要紧，只得将如何设计抓了秦明，宋江如何让他来杀人放火的事说了一回。
贾瑞道：“原来如此，公明哥哥好算计！今夜你们杀的人也够多了，就请放过这一家吧，实不相瞒，这家与我是相识的。”
燕顺忙说道：“罪过罪过，我若是知道哪里敢来冒犯？我们这便回去了！”
说着捡回丢在地上的狼牙槊招呼着小喽啰们一窝蜂的去了。
临走还不忘了喊一句：“秦明去也！”
鲁智深冲着他们逃走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骂道：“这群腌臜泼才！若不是三弟你拦着，洒家一禅杖一个都结果了他们！”
贾瑞劝道：“算了算了，大哥消消气。”
鲁智深道：“秦明我也听说过，却是一条硬汉，不想今日便着了他们的道了！
那宋江也忒歹毒，想出这种生孩子没谷道的损招来，不是好汉行径！”
贾瑞笑道：“罢了罢了，这话以后再说，咱们先回去看看。
回到院内，李清照仍站在原地，显然是吓傻了。
“居士不必害怕，那伙强人已经走了。”贾瑞说道。
李清照这才回过神来：“多……多谢贾大人和这位壮士……大师父出手相助，不然今日……”
贾瑞摆手道：“不必说这些，遇到这种事任谁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咱们还是先救人救火要紧。”
说是救火，宅子都是木制的，烧起来火已成势，哪里救得下?
此刻镇上四处都起火，又被杀死了那么多人，幸存下来的人自顾不暇，哪里有人来帮忙？
只得眼睁睁看着几处房舍被烧成一片瓦砾场，直烧到天色发亮了才熄灭。
看着瘫坐在地上默默流泪的李清照贾瑞只得将一件衣服给她披上了安慰道：
“钱财乃身外之物，大不了再赚就是了，只要人没事就行。”
李清照哽咽道：“被烧的这几处屋子里面存放的都是外子近年来走南闯北所收集到的碑文拓片，还有各种珍贵古籍孤本，如今一把火烧了，还能往哪里寻去？”
贾瑞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了。
对于有收藏癖的人来说，藏品有时候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而且这么多古书烧了贾瑞也觉得有点可惜。
因叹了口气道：“如今也只好收拾清点了。这里已不是能居住的地方了，不知居士可有下处？若有什么用得着在下的，居士只管吩咐。”
“多谢大人。奴家现在心里头乱的很，一时也没个主意……”
第169章 千古知音最难觅
不觉过了半日，只听得马蹄声响起，贾瑞往街上一看，果然见一人一骑从北边奔来往青州城方向去了。
因把鲁智深也叫了出来：“大哥，来等着看好戏。”
“这会子你还有心看戏？什么戏？”鲁智深东张西望。
贾瑞指了指秦明的背影：“大冤主来了。”
“这个是真秦明？他不是走了吗？”
贾瑞呵呵笑道：“别急，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秦明便耷拉着脑袋回来了。
“那位好汉可是秦统制？”贾瑞喊道。
秦明勒住了马不禁把狼牙槊握在手中：“尔是何人！”
贾瑞拱手道：“在下贾瑞，这位是花和尚鲁智深。”
秦明一愣，问道：“可是二龙山上的鲁智深，昔日小种经略相公帐下的鲁提辖？”
鲁智深也拱手道：“正是洒家，秦统制，久仰了！”
秦明在马上还了一礼：“幸会！不知二位叫住秦某有何贵干？”
贾瑞反问道：“方才看着秦统制往青州城里去了，这会子又折返回来，可是回青州不能了？”
秦明听了将眼珠子一瞪：“是你们两个冒充了我的名头在这里做下杀人放火的勾当？”
鲁智深听了便骂道：“放屁！你怎么这么糊涂？这种小人行径是洒家能干出来的？”
贾瑞忙拦住了解释道：“昨夜里我们兄弟二人正好在此处一户人家里借宿，故而知道事情始末。”
说着便将昨夜之事同秦明说了一回。
秦明听罢气得哇哇大叫，催马就要走。
贾瑞问道：“秦统制往哪里去？”
秦明道：“宋江奸贼用计害我，如今我城中的妻儿老小一家都被知府杀死了！
害得我如今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便要去同他好生理论理论！”
贾瑞劝道：“秦统制，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明道：“请快说。”
贾瑞道：“统制纵然有一身好本事，毕竟如今形单影只，他们却是人多势众，你就这么去了岂不吃亏？”
秦明道：“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兄弟不必多言，某家去也！”
说着两脚一磕马腹，胯下马风一般的疾驰而去。
鲁智深摇头叹息道：“这厮也是个莽汉，比我还莽！他就这么一个人去了岂不吃亏？只可惜了这一个英雄！”
贾瑞呵呵一笑：“放心吧，他死不了。”
鲁智深道：“三弟是说他一个人可以打得过那许多人？”
贾瑞道：不是打得过，是会被宋江忽悠瘸了。宋江若是想杀他抓住了一刀砍了就完事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宋江一开始就是想收服秦明。”
鲁智深摇着大秃头道：“洒家却不信！秦明也是个火爆脾气，如今被宋江害得这么惨，还能降了他不成？”
贾瑞道：“要不咱们打个赌？”
鲁智深笑着摆手道：“罢罢罢，我不和你赌！你小子脑袋里弯弯绕太多了！你说怎么样就怎样，与咱们有何相干？”
贾瑞看了看鲁智深突然说道：“大哥，我跟你商量件事？”
“啊？何事？”
“你能不能把头发留起来？真当和尚当上瘾了？”贾瑞跳起来摸了摸鲁智深的秃瓢。
鲁智深自己也摸了摸哈哈笑道：“不留，洒家倒是觉得秃着爽利！”
贾瑞笑道：“你看现在林二哥同二嫂嫂也团聚了，大哥你这么大年纪了，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等哪天有合适的了，弟给大哥物色一个嫂子？”
鲁智深老脸一红，扇了贾瑞一脑瓢儿：“你这小子，也敢拿大哥取笑？看我不……哎，你咋躺地上了？坏了，一时没留神，下手重了些个……三弟，你没事吧？”
贾瑞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他实在想不通，怎么这些人都觉得一近女色就不是好汉的勾当了？
非得一群糙老爷们天天在一块吃肉喝酒，喝多了去杀人放火释放无处发泄的精力就是真英雄？
在这边又潘恒了两日，帮着李清照将没有被烧毁的东西略收拾了几车，李清照便要往齐州章丘县投奔娘家去了。
贾瑞因顺路便义不容辞的担负起了护送任务。
不一日到了章丘，安置好了行李物品，李清照又亲自把盏感谢。
“今次遭难多亏了贾大人帮扶，不然我一个弱女子还真不知如何是好了。”李清照亲自给贾瑞倒了一杯酒。
贾瑞接了酒说道：“居士又来说这些客套话，难道我还真能不管么？且我也要回汴京去，同行也不过是一路上有个照应。
且这些日子同居士相谈我也是受益匪浅，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李清照听贾瑞这话颇有些歧义便觉得脸上一热，偷眼又看贾瑞一脸义正言辞，才知道人家只是无心之谈，不过是喜欢自己的诗词。
因说道：“贾大人一身凌然正气，又腹有诗书，实乃人中豪杰，奴家能与大人相识实在三生有幸。”
贾瑞笑道：“说起诗词，居士答应送我的墨宝还没给呢。”
李清照也莞尔一笑：“大人若不笑话，奴家倒是新作了一首诗来。”
贾瑞道：“洗耳恭听！”
李清照叹了口气吟道：“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谁知贾瑞却接口道：“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
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李清照不由得呆住了，贾瑞怎么能知道自己新作的这首《声声慢》的下半阙？
这可是她这两天在路上新作出来的，根本没对外人说过！
贾瑞见李清照这样忙赔笑道：“失礼失礼！是我听得居士上半阙写得太好，情不自禁就接了下来……还请勿见怪。居士请咏下半阙吧，我再不言语了。”
李清照只觉得心里惶惶的没了主意，只得支吾道：“大人所做的这下半阙是极好的，我的就不必再吟了。”
贾瑞道：“还是生气了……”
李清照忙说道：“并不是，实在是公子接的下半阙已经把我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贾瑞叹了口气道：“那好吧。居士还请不要在这件事上过分牵念了，日子哪里有总是一帆风顺的？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定人会否极泰来。”
李清照含糊着答应了，看了一眼贾瑞忙又低下头去。
想不到自己已为人妇，如今三十岁的人了竟然遇到了个知音……
第170章 这人无礼
第二日一早，贾瑞便与李清照辞别。
李清照也不好苦留，只得说道：“大人一路保重，若是有什么用得着奴家的地方只管吩咐。
大人所做的是为国为民的大事，奴家若是能帮上忙定然责无旁贷。”
贾瑞拱手道：“多谢居士一片心意。”
李清照又从袖中拿出一片香喷喷的信笺道：“这是昨日那首《声声慢》，奴家以誊录下来了，公子若是喜欢就请带了去吧。”
贾瑞忙接过来说道：“这再好没有了！万金难求的。多谢多谢！”
说着小心翼翼的将信笺揣进怀里。
李清照支吾了一会儿终于轻声说道：“大人以后若是得了什么佳句妙语，可否……可否寄信来给奴家鉴赏鉴赏？”
“没……没问题！我去了，居士保重吧！”
“保重……”李清照在二门内摇手道别。
贾瑞看着李清照一副小女儿模样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这小寡妇该不是动了春心了吧？
咳咳，人家是人妻，不是寡妇……不过人妻似乎也不错吗……
啪~鲁智深又扇了贾瑞一脑瓢儿，不过这次温柔了许多。
“老三，你这一路上自己在那里嘿嘿嘿的笑个什么？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我哪儿吃错药了！”贾瑞没好气的说道。
“啊~那我知道了，你定然是看上那个小娘们了！”
贾瑞笑道：“大哥别浑说，人家是有丈夫的人。再说年纪也差太多，三十多岁了！”
“啥？那小娘们三十多岁了？”鲁智深一脸震惊：“这么细皮嫩肉的，我还以为不过二十出头年纪！”
贾瑞把眼珠一转说道：“也不瞒大哥，我看上扈家庄的一位小姐了，只可惜我这父母双亡的也没人给我提亲保媒……
你看你这当哥哥的不该替你兄弟做点什么？”
鲁智深忙把大秃头一摇：“三弟你这是什么话？洒家可是出家人！”
贾瑞道：“你出个屁的家！”
鲁智深瞪着眼道：“怎么不是？洒家可是在五台山受戒的，有文牒！我师父智真长老可是得道高僧！”
贾瑞撇了鲁智深一眼道：“行，你是真和尚，那以后你别吃酒吃肉了，老老实实当你和尚去！今儿咱们就改吃斋饭了啊！”
鲁智深一听就急了：“这如何使得？你没听说过‘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的话吗？
别走啊！行行，你说那个扈家庄在哪儿？哥哥给你说姻缘去……”
二人正笑闹着，却见路边大青石上有几个人坐着休息，为首的却是宋江。
“哎，贤弟，怎么又在这里相遇？”宋江不由得一愣，随即作出惊喜的表情。
贾瑞则是表现得更夸张：“哎呀，公明哥哥！果然是巧了！这几位哥哥是？”
宋江便给众人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好兄弟，小李广花荣的就是了。
还有这两位好汉，一个叫做小温侯吕方，这一位是赛仁贵郭盛，都是在路上认识的好汉。
后头还有霹雳火秦明、镇三山黄信、以及燕顺、王矮虎、郑天寿三个好兄弟。”
贾瑞也说道：“这个就是我大哥鲁智深了。”
说着跟鲁智深交换了一个眼神：怎么样，我说得没错把？秦明果然是被降服了。
众人一一见了礼，贾瑞问道：“公明哥哥是往哪里去？”
宋江道：“这不是在青州闹了一场吗，因听闻官府派大兵来剿，恐难支撑，我便引着诸位兄弟投梁山泊去入伙的。”
贾瑞哈哈一笑：“巧了，顺路！我要回汴京去，正好同行！”
宋江道：“正好正好！听燕顺兄弟说，前两天他在青州城外冲撞了贤弟和智深师父？”
说着一面打量着拥有完美桶型身材的鲁智深心中暗叹：好一个莽和尚，这禅杖只怕也有七八十斤吧？若是能为我所用该有多好！
贾瑞呵呵一笑：“没什么，是我哥哥不认得燕顺，冲撞了他才是。”
说了一阵话，众人结伴前行，来到一处镇上都已饥肠辘辘，便要寻个下处打火做饭。
贾瑞便觉得宋江有些不对头，不时的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果然不一会儿便托词要净个手，让众人先去找个酒店，自己却钻到一处小巷子里去了。
贾瑞便也托词净手悄悄跟了上去，果然见在巷子里宋江鬼鬼祟祟的同一个裹一顶猪嘴头巾、淡黄骨查脸的汉在说着什么。
贾瑞不敢靠得太近，只当没看见，放了水便又追上花荣等人。
不一时宋江也赶来，带着众人又往前行。
来到一处酒肆，看了两眼道：“兄弟们，咱们进日就在这里略吃几杯酒好赶路。”
众人都跟着进去，却是一间不大的小店，只有一张略大的桌，其他都是只能坐四人的小桌。
那大桌上却是被方才同宋江在巷子里说话的汉子独自一人占了。
贾瑞见了便知是有蹊跷了，因躲在一旁看宋江的表演。
果然宋江便叫酒保过来说道：“我的伴当人多，我两个借你里面坐一坐，你叫那个客人移换那副大座头与我伴当们吃些酒。”
酒保便去对那位客人道：“有劳上下，挪借这张大桌头与这几位客人坐一坐。”
那汉嗔怪呼他做上下，便焦躁道：“也有个先来后到。甚么客人要换座头!老爷不换！”
燕顺听了，对宋江道：“你看他无礼么！”
宋江道：“由他便了，你也和他一般见识！”
却把燕顺按住了。
只见那汉转头看了宋江、燕顺冷笑。
酒保又陪小心道：“上下，周全小人的买卖，换一换有何妨。”
那汉大怒，拍着桌子道：“你这鸟男女，好不识人，欺负老爷独自一个，要换座头。便是赵官家，老爷也不换。再呱噪，大脖子拳不认得你。”
酒保道：“小人又不曾说甚么！”
那汉喝道：“量你这厮敢说甚么！”
燕顺听了，那里忍耐得住，便说道：“兀那汉子!你也鸟强，不换便罢，没可得鸟吓他。”
那汉便跳起来，绰了短棒在手里，便应道：“我自骂他，要你多管!老爷天下只让得两个人，其余的都把来做脚底下的泥。”
燕顺便要动起手来，贾瑞却先对鲁智深道：“大哥，你看这人无礼么？还不打他！”
第171章 大冤主石勇
鲁智深早就手痒痒了，不等贾瑞说完，鲁智深的大巴掌已呼了过去。
那汉似乎也没想到这个莽和尚出手竟然如此迅捷，脸上结结实实的就挨了一巴掌，顿时整个身子转了一圈便跌倒在地。
鲁智深抬起四十八码的大脚又狠踩了几脚众人才回过神来。
宋江忙道：“还不快拉开！”
鲁智深到底也有分寸，经人一拉就住了手，很啐了一口道：“撮鸟！敢在这里放狠话？你倒是说说，谁是脚底泥？”
那汉捂着脸哭道：“你不应该问问我只让得哪两个人吗？”
鲁智深将大拳头一挥眼一瞪道：“洒家管你让哪两个鸟男女？我只问你下次让不让洒家！”
宋江忙劝住了，上前扶起那汉问道：“且不要闹，我问你，你天底下只让哪两个人？”
那汉这才委屈巴巴的说道：“我说与你，惊得你呆了。”
宋江道：“愿闻那两个好汉大名。”
那汉道：“一个是沧州横海郡柴世宗的孙子，唤做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
宋江暗暗地点头，又问道：“那一个是谁？”
那汉道：“这一个更不得了，是郓城县押司山东及时雨呼保义宋公明。老爷只除了这两个，便是大宋皇帝，也不怕他。”
贾瑞已经尴尬得用脚趾头抠出了一套三进的宅院了。宋江就是这么给自己刷声望的？
宋江又问道：“你说的这两个人我却都认得，你也认得他们吗？”
那汉道：“你既认得，我不说谎，三年前在柴大官人庄上住了四个月有余，只不曾见得宋公明。”
宋江道：“你便要认黑三郎么？”
那汉道：“我如今正要去寻他。”
宋江问道：“谁教你寻他？”
那汉道：“他的亲兄弟铁扇子宋清教我寄家书去寻他。”
宋江听了大喜，向前拖住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只我便是黑三郎宋江。”
那汉相了一面，便拜道：“天幸使令小弟得遇哥哥，争些儿错过，空去孔太公那里走一遭。”
宋江道：“还不知兄弟怎么称呼？方才你说宋清有家书给我？”
那汉道：“小人小人姓石，名勇，原是大名府人氏，日常只靠放赌为生。
本乡起小人一个异名，唤做石将军。为因赌博上一拳打死了个人，逃走在柴大官人庄上。
多听得往来江湖上人说哥哥大名，因此特去郓城县投奔哥哥，却又听得说道为事出外，因见四郎，听得小人说起柴大官人来，却说哥哥在白虎山孔太公庄上。
因小弟要拜识哥哥，四郎特写这封家书，与小人寄来孔太公庄上。如寻见哥哥时，可叫兄长作急回来。”
说着从包袱里掏出一封信来。
宋江忙拆开来看，才看了一半竟然放声大哭起来。
众人忙问缘由，宋江哭道：“家父今年正月出头因病身故，现停灵家中，只等我回去迁葬！”
说着又自把胸脯捶将起来，自骂道：“不孝逆子!做下非为，老父身亡，不能尽人子之道，畜生何异！”
又把头去壁上磕撞，大哭起来。燕顺、石勇拘住。宋江哭得昏迷，半晌方才苏醒。
众人都来道烦恼，宋江哭道：“本来是想同诸位兄弟一起上梁山，谁想突然遭此噩耗！
不是我寡情薄意，其实只有这个老父记挂，今已没了，只得星夜赶归去，教兄弟们自上山则个。”
燕顺劝道：“哥哥，太公既已没了，便到家时，也不得见了。
世上人无有不死的父母，且请宽心，引我们弟兄去了。
那时小弟却陪侍哥哥归去奔丧，未为晚矣。
自古道：‘蛇无头而不行。’若无仁兄去时，他那里如何肯收留我们？”
宋江道：“若等我送你们上山去时，误了我多少日期，却是使不得。
我只写一封备细书札，都说在内，就带了石勇一发入伙，等他们一处上山。
我如今不知便罢；既是天教我知了，正是度日如年，烧眉之急。”
众人见宋江如此纯孝也不好再说什么。
贾瑞却说道：“公明哥哥，我也不上梁山，只回汴京去，不如我和鲁大哥两个送你到郓城县，岂不好么？正好我也想着顺便去趟郓城县看看雷横朱仝两位哥哥呢。”
宋江忙说道：“不必不必，我一个人星夜不停，赶路反而快些！”
贾瑞下意识的看了看宋江的两条小短腿不禁心中吐槽：这借口也忒烂点了吧？
宋江又跟酒保借来纸笔要给晁盖写信，贾瑞又说道：“公明哥哥，不然我带着其他几位哥哥往梁山上走一遭吧。你不是着急吗？这书信大可免了。你赶路要紧。”
宋江道：“若是能有贤弟引荐他们上山自然再好不过，只是我如今不去，也该写一封信给晁盖等几位哥哥才不失礼数。”
说着到底还是把信写完了，交给花荣。
胡乱吃了一口饭，宋江便拿了些银两辞别众人赶路去了。
一时间气氛便有些尴尬起来。
倒是石勇是个大气量的，先同鲁智深拱手笑道：“往后我石勇要改一改说辞了，这天底下我只给三个人让，除了柴大官人和宋公明哥哥之外还要给鲁大哥让。”
鲁智深也是哈哈一笑：“我这人脾气有些急，方才一冲动就打了你，莫见怪！”
众人一笑，气氛便缓和下来。
吃酒说笑，不禁又说到了宋江身上，无人不赞叹宋江果然是孝义黑三郎。
因又说起宋江在江湖上的种种传闻和好处，一顿饭下来便都熟识了。
吃过了饭继续上路，到了晚上找个村庄借宿，鲁智深便问道：“三弟，你让我打那个叫石勇的是不是故意的？”
贾瑞哈哈一笑：“大哥不觉得那小子就是欠揍吗？”
鲁智深道：“你又不是砍人不顺眼就要打一顿的人，你必有缘由！”
贾瑞笑道：“大哥难道看不出来，这石勇和宋江是早就认识的？他说那些话都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让什么吕方郭盛的觉得宋江在江湖上的声望实在是高。”
鲁智深点点头道：“你若这么说，那确实是欠打了。可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第172章 贾瑞又名推理
贾瑞哈哈一笑：“我净手的时候看见他们两个说话来着！”
鲁智深一阵无语。
贾瑞又说道：“不过大哥你想想，宋清怎么会让一个没见过宋江的人跑去给他送信呢？又是死了爹这样的大事，倘或半路上真错过了岂不耽误事吗？”
鲁智深点点头：“有道理！到底还是三弟脑袋瓜子好使！”
说着大手在贾瑞头上一阵揉搓，贾瑞笑着推开了说道：“若是我猜得不错，只怕宋江他爹的死讯也是假的！”
鲁智深奇道：“这又是从何说起啊？”
贾瑞嘿嘿一笑：“不是说了么，我猜的。”
“哎呀你别磨磨唧唧的了，赶紧说！说话遮遮掩掩跟个小娘们似的，一点都不爽利！”鲁智深急道。
虽然他不喜欢动脑子，可却喜欢听贾瑞动脑子，偏偏贾瑞几乎每次还都能说对，这就比较爽了。
贾瑞便说道：“只说宋江一听了这个消息就急着往回赶，还不让人陪同，这不就很可疑么？
咱们同他本就顺路，多少在路上能照应照应不是？
所以我猜他或许知道宋太公并没有死，只不过是找个借口脱身罢了。”
鲁智深又问道：“那他又为何要跑了呢？不是他带着这许多人要上梁山吗？”
贾瑞呵呵一笑：“因为他怕晁盖啊！他觉得自己虽然介绍了这么多人上了梁山，可还是心里头没底，怕晁盖会暗中对他不利。”
鲁智深道：“这晁盖到底为何要对付宋江啊？又是到处帮宋江扬名，宋江又这么防着他。”
贾瑞笑道：“这我可就猜不到了，或许他们两个私底下有什么故事吧。”
鲁智深又问道：“那为何宋江还要介绍人上梁山呢？他自己又不去，这是在给晁盖溜须拍马，让晁盖放过他一马？”
贾瑞道：“至少他暂时想让晁盖这么想，至于以后吗，等他慢慢的觉得自己的人和势力可以和晁盖抗衡了，他自己也会上梁山的。
到时候宋江肯定会慢慢的架空晁盖，把梁山泊从晁盖手中一点点的抢过来的。
所以说现在看起来晁盖是在处处给宋江挖坑，让宋江在江湖上名声大噪又无处藏身，实际上他是在给自己挖坑。”
鲁智深啪啪的拍着大脑袋：“我怎么听着他们一个个的都在偷偷算计别人！
三弟，你不是跟那个晁盖挺好的，为何不告诉他？”
贾瑞呵呵一笑：“大哥，我只跟你和二哥好！这话也只是跟你们说说罢了，你可别往外说去。
其实暂时让宋江当一段时间的梁山之主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可以利用他所谓的声望还有不要脸的劲儿给梁山拉上许多人来。”
鲁智深道：“你是说像秦明那样的憨货？”
贾瑞呵呵一笑：“正是，还有这个新来的吕方郭盛，一见宋江不就被他忽悠的上梁山了吗？
所以说吗，大哥你回二龙山后可要加紧招募训练兵勇了。
不管走到哪儿，只有自己的拳头够硬说话才能硬气。
不让你看向今次被宋江举荐上梁山的这些人，将来都只能俯首帖耳的听宋江的话，当个小弟。”
鲁智深挠头道：“何苦搞得这么麻烦？咱们就不上梁山，带着二弟一起上二龙山，无拘无束的岂不快活！”
贾瑞笑道：“我说什么来着？若想做大，光想着在二龙山是不行的，咱们也得借梁山之势。”
鲁智深哈哈一笑道：“说来说去我终于是明白了！三儿你小子是要给他们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贾瑞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大哥，你肩膀上的担子很重啊！”
第二日众人仍旧启程，走了几日距离梁山泊越近便也放慢了速度，同后面的秦明、王英等人连同三五百兵马汇合到一处。
秦明见了鲁智深贾瑞两个不禁也有些意外，脸上又有些尴尬之色，只是当着其他人的面又不好说话，只装作不认识罢了。
这日一行人马正在芦苇中过，只见水面上锣鼓振响。
众人看时，漫山遍野，都是杂色彩旗，水泊中棹出两只快船来。
当先一只船上，摆着三五十个小喽罗，船头上中间坐着一个头领，乃是豹子头林冲。
背后那只哨船上，也是三五十个小喽罗，船头上也坐着一个头领，乃是赤发鬼刘唐。
前面林冲在船上喝问道：“汝等是甚么人?那里的官军?敢来收捕我们?教你人人皆死，个个不留，你也须知俺梁山泊的大名！”
不等别人说话，鲁智深分开人群跳脚道：“二弟！你不认得哥哥，也该认得洒家这秃头才是！”
林冲见竟是鲁智深贾瑞二人喜出望外，忙让喽啰将船靠岸跳上来道：“大哥，三弟，你们怎么来梁山泊了？这些好汉是谁？”
贾瑞便将众人一一作了介绍，花荣又拿出宋江亲书的信来。
林冲也不拆看，只让人撑快船将信和消息送到山寨中与晁盖吴用两个知晓，自己则将几个头领引入朱贵的酒店中吃酒谈话。
秦明看着八百里水泊中的梁山不禁感叹道：“端的此处，官军谁敢侵傍?可不是清风山能比的！”
第二日辰牌时分，只见军师吴学究自来朱贵酒店里迎接众人，一个个都相见了。
叙礼罢，动问备细，早有二三十只大白棹船来接。吴用、朱贵邀请九位好汉下船，老小车辆，人马行李，亦各自都搬在各船上，前望金沙滩来。
上得岸，松树径里，众多好汉随着晁头领，全副鼓乐来接。
大排宴宴重排坐次，花荣恐被晁盖等人轻视了去，还表演了一手弯弓射雁的绝技，众人见其箭法如神无不赞叹。
晁盖又问鲁智深道：“早就听说鲁提辖同杨制使在二龙山落草，前几日又有贾瑞带着武都头往二龙山去了。
为何今日只请了鲁提辖一人来？杨制使和武都头为何不来？”
鲁智深道：“晁天王想是误会了，洒家并不是来入伙的，不怕你笑话，洒家山寨中也有几百兄弟，并许多家当，一时半会倒也难以割舍。
洒家这次来是为了拜访天王等诸位好汉，也来看看我二弟林冲的。”
第173章 天时地利人和
晁盖连称可惜：“若是能得你们三位虎将，梁山定然能更兴旺了。
想是因为杨制使还怪我们几个在黄泥岗劫了他的生辰纲，故而不肯上山相会？”
鲁智深道：“那倒不是。杨志也不是那等小气的人，只是在二龙山当大哥还没当够，来了梁山后……”
贾瑞见鲁智深说话越发不像了忙笑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用不了多久我大哥定会带人上山的。
现在分作两处相互有个照应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晁盖点头道：“贤弟所言有理，那晁某人就在梁山上随时恭候几位好汉大驾了。”
宴至晚间方散，自是鲁智深林冲贾瑞兄弟三人久别重逢有许多话说。
贾瑞则是细细的将众人的脾气秉性连同经历同林冲细细说了一回，最后总结道：
“清风山上的这三个要本事没本事要心机没心机不足为患。
秦明是个火爆脾气，武功颇为了得，只是我不知道他现在心里是什么想法，二哥有时间了可以和他套套近乎。
黄信功夫一般，有点小计谋，以前和花荣有些嫌隙，不知现在如何了。
他和秦明都是军官出身，这次实在是被逼无奈才上梁山的，二哥和他们想来定有话可说。
花荣对宋江可是忠心耿耿，宋江说什么他听什么，又是个文武双全的，二哥同他说话要当心些。
吕方郭盛两个资历最浅，功夫中上，二哥得空了也可以结交结交。”
林冲点头称是。
鲁智深笑骂道：“三弟这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让我在二龙山练兵，让二弟在梁山上当细作，他自己偏什么都不做，只顾走南闯北的勾搭妇人！”
贾瑞却正色道：“还有一件事，也请二哥帮着拿个主意！”
见他说得正经，鲁智深也不取笑了。
贾瑞清了清嗓子道：“路上我跟大哥说了，让他蓄了头发，咱们给他找个合适的嫂子，他偏不肯。二哥你也该帮着劝劝才好……”
鲁智深听了骂道：“你个小崽子，还用这事拿哥哥寻开心不是？看我锤你不锤就完了！”
正笑闹，外头有人敲门，只听得秦明嗽了一声问道：“师兄和贾兄弟可在里头吗？”
贾瑞忙去开了门往里头请道：“秦统制快屋里坐。”
秦明看了看屋内的林冲，犹豫了一下还是进了屋。
闲话了几句，见秦明支支吾吾的样子贾瑞笑道：“秦统制，鲁提辖林教头我们三个是结义的生死兄弟，你有什么话只管直说就是了。”
秦明咬了咬牙，似乎终于下定决心说道：“三位，秦某并不是那种贪生怕死苟且偷生之辈，之所以上梁山来是因为……”
不等他将话说完贾瑞便打断道：“原来是为这个，秦统制不必多说了，你的苦衷我们都明白。
我倒是认为你现在跟着一起上了梁山倒是明智之举。”
秦明不由得一愣，问道：“兄弟何出此言？”
贾瑞道：“你为宋江奸计陷害，如今家破人亡报国无门，已经没了退路。
难道秦统制空有一身本事却要隐姓埋名浪迹天涯了此一生吗？
所以暂时在梁山处容身未必不是一个好的出路。”
秦明看着贾瑞一脸真诚不似作伪心中不由长出了一口气。
贾瑞所说的正是他心里想的，可没想到贾瑞竟然同宋江他们都认识。
自己当初辞别贾瑞鲁智深二人的时候可是气势冲冲的要去找宋江拼个你死我活的，结果现在反而认贼作父，不但跟着入了伙，还由宋江保媒，娶了花荣的妹子为妻。
因怕被贾瑞鲁智深二人看不起，故而得了机会想要来同他们解释一二。
没想到贾瑞居然说得这么清风云淡。
贾瑞又说道：“既明且哲，以保其身。秦统制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无奈之举，要怪只能怪宋江太奸诈卑鄙了。
秦统制又是刚烈耿直的性子，难免着了他的道了。
我有一句话放在这里，秦统制并不是第一个被宋江赚上梁山的人，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秦明愣了愣，问道：“可宋江如此做为的是什么？他自己又不上梁山，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贾瑞听了同鲁智深林冲相视一笑，说道：“这话说来话长了，秦统制若是想听，我便与你说说也无妨，只是这话只好在这间屋里说，还请秦统制不要外传才好。”
秦明点头道：“我省得！秦明虽然是个粗人，也知道有些话不能跟什么人都说。”
贾瑞吃了口茶，便将如今梁山上的局势细细说了起来。
秦明听罢不由得心中感叹，他只以为朝廷中虽有党争，文武百官们拉帮结伙勾心斗角，原来小小的梁山之上也分为晁盖一派、宋江一派和林冲这一支。
自己该往哪边站呢？
在梁山上小住数日，在林冲的引领下将整个水泊梁山仔细看了一回，鲁智深才明白了为何贾瑞说二龙山并不适合长远发展了。
二龙山虽然也是地势险要只有一条路可以上山去，却远不及被八百里水泊环抱的梁山。
梁山四面皆有水寨，想要攻打梁山，需要先有战船水战赢了才能登陆。
登上金沙滩后还有三道关卡都修在易守难攻的所在，可谓占尽了天时地利。
“怪道三弟总说梁山好，这一看了才明白！这梁山泊简直占尽了地利之势啊！”鲁智深站在山顶眺望四周感慨道。
贾瑞心中也有些感慨，曾经沧海难为水啊！
黄河改道，造就了这八百里的水泊，谁又会想到几百年之后黄河再次改道，这片水泊由于种种原因又干涸成了良田？
“光有地利还不足以成大事，还需天时地利人和俱全才好。如今天时也有，只是人和么……
大哥，二龙山上也不能只招募喽啰，还要像梁山一样多拉些头目才好。”
鲁智深摸着大秃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哎嗨！贤弟觉得张青孙二娘两口子如何？”
贾瑞点头道：“可以有！”
鲁智深又道：“青州桃花山上还有李忠、周通两个倒也算得上是号人物，不过洒家有些瞧不上他们小气，又与他们有些嫌隙，只怕他们不肯上二龙山。”
贾瑞笑道：“别急，等咱们二龙山兵强马壮了，周边这些小山寨有了难处自然来投靠了。”
鲁智深又说道：“说到李忠，我倒是还认得他的徒弟，叫九纹龙史进的，听说如今在少华山落了草。
那史进倒是个响当当的好汉！不如我也往少华山走一遭，请他入伙可好？”
贾瑞点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第174章 巧遇大刀关胜
小住几日辞别众人，贾瑞鲁智深两个又下山来。
先往扈家庄去，扈太公和扈成都来相迎，却又不见扈三娘。
“三娘往她姨母家里头去了，并不在庄上。只怕要住上个一年半载的才来。”扈太公解释道。
贾瑞不由得心中怅然，又有些疑惑，都十八九岁的大姑娘了，怎么还往亲戚家里去常住？
可也不好追到人家姨母家里去，因问道：“却不知我走之后祝家庄上的人可有来找扈家庄的麻烦？”
扈太公道：“倒是没有。毕竟我们两家也是几辈子的交情了，又不是扈家庄上的人伤了祝彪。
祝朝奉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
贾瑞心中凉笑：你扈家庄把祝家庄当兄弟，祝家庄把你当朋友看了吗？
若不是他拿着皇城司提举的腰牌跟祝龙一通连蒙带吓，这件事岂是这么轻易就揭过去的？
又说了些闲话吃些酒饭，贾瑞只觉得没有了扈三娘的扈家庄也变得索然无味。
回到客房贾瑞问鲁智深道：“大哥，此处离大名府不远了，正是玉麒麟卢俊义所在，不知你可想认识认识他？”
鲁智深道：“久闻卢俊义号称河北三绝，是北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好汉，若是能结交自然是好事！
况且我这次是跟着三弟下山来散心的，多游荡几处也多长长见识。”
贾瑞道：“那我们便去，只是有一件事你得依我。”
鲁智深道：“什么话只管说，你偏又婆婆妈妈起来！”
贾瑞一笑说道：“卢俊义本是个大财主，又生在北京城里，对那些落草的好汉本不十分看重。
你的事我也跟他说起过，他倒是敬大哥是一个重义气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好汉。
只是梁山上这些人只怕卢俊义多有些瞧不起，因而你不可多对他说梁山上这些人的事。”
鲁智深道：“这有什么？我自少说话就是了。”
不过同鲁智深在庄里略住了一晚，第二天便辞别了扈太公和扈成两个。
扈太公也不十分强留，众人分别，贾瑞二人往西奔大名府去了。
不一日到了大名府，先在城中逛了半日。
二人自然是往那热闹处寻，不觉走到一处叫做翠云楼的大酒楼前。
但见这座酒楼，名贯河北，号为第一；上有三檐滴水，雕梁绣柱，极是造得好；楼上楼下，有百十处阁子，终朝鼓乐喧天，每日笙歌聒耳。
贾瑞便笑问道：“大哥，咱们既然来了大名府，便往这翠云楼上去吃几杯酒如何？
早听说这翠云楼的羊白（睾丸）汤和烧羊头做得极好。”
鲁智深哈哈一笑：“正合我意！”
二人进了酒楼，果见里面高朋满座，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贾瑞因问道：“可有清净一点的阁子给我们寻一间。”
谁知那店小二却赔笑道：“这位公子和大师父请了，您二位若是没有预定，这当正是饭口，却是没有空阁了。您若是来得再迟一些，只怕连厅里头也没座位了！”
鲁智深叹道：“你这鸟店生意倒是红火！”
小二笑道：“都是客人们肯捧场。”
贾瑞道：“既是如此，就请给我们寻一处座位吧。”
小二便将二人引到一张空桌上，贾瑞点了酒肉菜蔬，小二便下去张罗了。
人多客满，上菜自然慢一些，鲁智深不由得叹道：“好一座北京城，竟然不输给东京的繁华！吃个饭都要抢着来！”
做了一会儿，却见一个紫红脸膛五柳长髯的汉子同店小二争执起来。
那汉道：“怎的说没老爷的座位？昨天我便同你们这里说过了，今天中午要来吃酒，也不用留个阁子给我，只留一桌即可，为何我此时来了又说没有？
朝中有人欺负我关胜也还罢了，你们这些开店的也不把老爷放在眼里吗？”
贾瑞听得关胜二字不由得心中一动，大刀关胜？
却听小二陪笑道：“实在对不住这位老爷，您看确实是客满了，要不，我同其他客人商议商议，给您拼一桌您看可好么？”
关胜道：“老爷为何要同别人拼一桌坐？老爷就要自己自在吃酒！”
正闹着，贾瑞便凑过去拱手道：“敢问，这位可是大刀关胜？”
关胜看了一眼贾瑞道：“你是何人？老爷却不认得！”
贾瑞拱手道：“在下贾瑞，想来英雄是没听说过了，不过在下可是仰慕英雄已久了，若不嫌弃，正好我同哥哥那一桌酒菜还没上，就请英雄一同就坐，咱们共饮一杯可好？”
那小二听贾瑞来给他圆场自然帮着说话，二人连拖带拽的将关胜拉到了贾瑞这一桌。
鲁智深本以为有一场热闹看，没戏的竟然被贾瑞给搅和了，看着关胜便觉得有些不爽。
贾瑞介绍道：“大哥你可认得这位红脸英雄吗？他就是关云长的后人唤作关胜便是了，惯使一口青龙偃月刀，马上步下一身好功夫，又精通兵法，实在是难得的好汉。”
一面说一面给鲁智深使眼色。
鲁智深才明白了贾瑞这是在借机四处结实好汉，因也站起身来拱手道：“原来你就是关胜，洒家久闻你的大名了，失敬失敬！”
关胜听贾瑞把他捧得这么高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也拱手还礼道：
“不敢当，关某如今不过是一届走卒，着实辱没了先人的威名。
恕在下眼拙，这位大师父好一副武勇样貌，却不知怎么称呼？”
贾瑞请关胜入座才小声说道：“这位哥哥姓鲁单讳一个达字，曾经是……”
关胜一惊道：“你就是那个拳打镇关西倒拔垂杨柳的鲁提辖鲁智深？”
鲁智深哈哈一笑：“正是洒家。”
关胜道：“久闻哥哥大名，早听说提辖一身神力，又是个见义勇为义气冲天的好汉，救下了被高俅陷害的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只是无缘相见，不想今日在这里见着了。”
一波商业互吹下来众人便感熟络了不少，酒菜也上来了，贾瑞便亲自给二人斟酒。
喝了三杯，贾瑞问道：“看关大哥一脸晦气，又是独自一人来这里吃酒，感情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第175章 打点铁器
关胜叹了口气道：“嗨，不提也罢，没得气闷！到底是我时运不济罢了，如今连这开酒店的也要看我不起。”
鲁智深道：“又怕什么？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吗！一个人憋在心里头岂不难捱？”
贾瑞也是一力撺掇，关胜又叹了口气道：“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我空有一身本事却无用武之地，只在家中赋闲。
如今好容易得了个营生，却是让我去蒲东当个巡检！”
贾瑞鲁智深对看一眼，都有些无语。
鲁智深道：“嗨，这事也是常有的，不说别的，洒家不也只做了个小小的提辖？
还有林教头，更是一身好武艺。
哎对了，杨志你可认得么？他在北京城梁中书府上也当过制使呢！”
果然关胜道：“哦？杨志？听说那厮被委任押送生辰纲往东京去，结果监守自盗，伙同一波强人劫了生辰纲，如今下落不明了……”
话音未落鲁智深道：“放屁放屁！这都是奸贼的诡计罢了，是杨志傻才着了梁中书的道了！”
贾瑞忙捅了捅鲁智深：“大哥轻声点……”
关胜奇道：“怎的，这其中还有隐情？”
鲁智深和杨志如今对了脾气自然要给杨志打抱不平，却也知道自己嗓门大，因对贾瑞说道：“三弟，你同他说。”
贾瑞便小声将自己的名推理又说了一回。
听到生辰纲案竟然都是梁中书一手策划好的，杨志不过是个呆头呆脑的替罪羊关胜不禁一蹙眉：“竟有这种事？却不知你们二位是如何得知的？”
贾瑞便低声说道：“实不相瞒，我和杨制使是老相识了，他丢失花石纲进京我便认得，后来整件事我也都了解。现在杨志就在青州二龙山同我鲁大哥一处落草了，故而我都知道这些事。”
关胜点头道：“原来如此！只可叹鲁提辖和杨制使两位好汉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鲁智深道：“也不光是我们两个，景阳冈上打虎的好汉武松如今也在二龙山呢。
还有林家头如今在梁山泊落草，这可不都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吗？
说到底还是皇帝老二混用，朝中奸臣当道排挤忠良罢了！”
关胜摇头苦笑不语。
鲁智深又说道：“兄弟，你既然不中意去当什么巡检，何不跟我一道往二龙山去坐一把交椅，岂不快活？”
关胜忙说道：“鲁提辖好意关某心领了，只是关某到底也算是名门之后，虽不能光宗耀祖，也不敢辱没了先人的忠义之名。”
贾瑞忙打断鲁智深道：“关大哥所言不差，虽然蒲东并非是什么要地，到底巡检也是负责捕盗缉凶，是保一方平安的营生，关大哥这一身本事说不定也有施展的时候。
依我看，关大哥此次升迁不过是个起头，日后少不得建功立业平步青云。
来来来，为了关大哥的大好前程干一杯！”
说着举起酒杯来。
关胜总觉得贾瑞似乎是在挖苦他，可看他说得又是十分的真诚，只得也端起杯来说道：“借你吉言吧。”
贾瑞知道关胜这种人若不是走投无路是不会甘心落草为寇的，也得让他遭受一顿命运的毒打才能让他认清现实。
于是三人仍吃酒说话，不过只说些江湖上的趣事，却再不提请他上山的话。
酒过三巡，正说得起兴，却是一个人从二楼阁子上下来，一拍贾瑞的肩膀道：“贤弟！怎么在这里相遇？”
贾瑞一看，这不是卢俊义么？忙起身笑着招呼：“去了一趟青州，正想着顺路来拜访哥哥，因听得哥哥不在家，便来这翠云楼上略坐坐，不想就碰上大哥了。
我来给诸位哥哥们介绍，这位就是河北玉麒麟卢俊义了。
这个是我的结拜大哥鲁智深，这位好汉是大刀关胜……”
众人见过了，卢俊义便说道：“这里吵杂，不是说话的所在，咱们还是往我家里去，我好给几位好汉接风，还有关巡检，虽然都是大名府人，一直只闻其名未识其人，今天有缘相识，还请往寒舍一叙可好？”
关胜却告了个罪道：“卢员外好意本不该推让，只是关某明日便要启程往莆东去了，还要回家略收拾收拾行李杂物，今次就不搅扰了。”
卢俊义听了也不好强留。
关胜起身告辞，卢俊义抢着会了酒钱偕着鲁智深贾瑞二人回家去了。
来至家中又让人收拾宴席众人分宾主落座。
卢俊义先举杯道：“早就听贤弟说起过师兄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好个英雄！”
鲁智深也不托大，也举杯道：“我也是常听三弟说起卢员外一身好功夫，幸会幸会！”
众人吃酒闲话，不禁便说起关胜来，又说起朝廷腐朽致使这些人报国无门只得落草为寇卢俊义也不禁唏嘘。
贾瑞说道：“罢了，不说这些个不相干的，说来说去不过徒增烦恼罢了。卢大哥，我又有一项生意，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卢俊义听了笑道：“怎么，贤弟又有什么好买卖了？不瞒你说，这烧酒生意可是着实让我赚了不少银子！”
贾瑞嘿嘿一笑，打开包裹从里面拿出来一个杯子递给卢俊义道：“哥哥看看这样的瓷器你在大名府可卖得动吗？”
卢俊义接过骨质瓷杯子看了一回不禁大赞：“好精巧的器物！却不知价值几何？”
贾瑞呵呵一笑：“这个杯子卖十两银子哥哥觉得贵吗？”
卢俊义手一哆嗦差点把杯子给扔地上：“咳咳，东西虽然好，这价格确实也不低了。
大名府虽说富户不少，舍得用这个的只怕也没几家。若是当摆设玩器也还罢了。”
贾瑞也没说什么，赵金罗信誓旦旦的让他把瓷器生意交给她，也不知道她如何定价，在北京城里卖得价格太低了反而不好。
卢俊义又说道：“贤弟，你那一份银子，到底什么时候给你？”
贾瑞苦笑道：“大哥，你就给我收管着吧，我那边又不缺银子……哎，对了，方才我在城中逛，听得一条街叮叮当当的都是打铁声，感情这大名府的铁匠多么？”
卢俊义道：“北京是大宋陪都，又是东京的北方屏障，自然军马多些，故而铁匠也多。”
贾瑞眼珠一转说道：“那就劳烦大哥在这边给我打造一批铁器出来吧！”
卢俊义笑道：“这也不难，只是兄弟有上万贯的钱，难不成都打铁器？你不会也想要造反吧？”
贾瑞嘿嘿笑道：“哪儿能呢？我又不打刀枪剑戟这等武器~哥哥只帮我打些铁管就行了。”
第176章 宋公明发配江州
宴席至晚间方散，回道客房中安歇，鲁智深便打了个酒嗝说道：“这卢俊义倒是个爽利人，说话也有趣，不失为一条好汉！”
贾瑞嘿嘿一笑：“这是自然，你三弟看中的人能有差吗？别的本事没有，识人还是有几分准头的。”
鲁智深哈哈笑道：“你说这话我是服气的。只是哥哥又不明白了，你让他帮你打那么多铁管子有什么用？”
贾瑞一笑，从腰间摸出三管手枪放在桌上。
鲁智深见过贾瑞玩这东西，只略看了一眼就说道：“三弟，你不会是想用这玩意来给咱们二龙山的孩儿们当武器吧？”
贾瑞嘿嘿一笑：“大哥猜得不错，我还就是这么想的。”
鲁智深挠头道：“我说你让杨志我们操练的时候练的那几下子，枪法不是枪法，棍又不是棍法的……
这玩意是不是太儿戏了？虽说是能吓人一跳，可看你用着，三发打完了再装什么药实在麻烦！
哪里有用禅杖铁棍来得痛快！”
贾瑞道：“大哥，你不能指望着什么人都跟你和杨志这么能打不是？
到底以后真正战场上杀敌还得靠着那些兵卒。
至于这火枪用起来到底战力如何，虽然我也没见着过，不过我相信还是很有前途的~”
鲁智深道：“你说有前途就有好了，我不和你挣，随你折腾去就是了。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不管用什么武器，到底把身子骨熬的硬朗一点是正经！”
贾瑞点头道：“大哥这话没毛病！”
鲁智深轻轻一推，将贾瑞推的一趔趄：“哥哥是说你呢！看你这小身子骨，跟小鸡子似的，也该好好练练！”
贾瑞笑着敲了敲脑袋：“我属于智慧型人才，不用蛮力~”
在大名府中小住了两日，二人便辞别了卢俊义又往南去了。
这日来至郓城县里，在县衙里寻了朱仝。
朱仝便寻了个安静的酒店请贾瑞鲁智深二人坐了，贾瑞因问道：“怎么不见雷横哥哥？”
朱仝道：“再别提前几天我被派往东京，雷横被派往北京公干，都不得在郓城县，谁知竟出了大事了。”
贾瑞忙问道：“是什么大事？”
朱仝叹气道：“宋押司回来，被捉了去了！”
贾瑞又问道：“生死如何了？”
朱仝道：“如今已经押解到济州府去了。宋太公四处使钱，又押着阎婆惜没有闹事，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却不知要被发配到何处去了。”
贾瑞叹息道：“我和公明哥哥分别时就劝他自己一个人太不稳妥，他偏不信，这回终于还是出了事了！
只可惜宋太公也死了，公明哥哥到底没能给老太公发丧，成全他一片孝心。”
朱仝听了奇道：“贤弟何出此言？宋太公分明活得好好的，前些天还因为宋押司的官司四处奔走来着。”
贾瑞便和鲁智深交换了一个眼色：怎么样，我猜得没错吧？
鲁智深则是暗挑大拇指。
贾瑞便将宋江如何收到宋太公死讯哭天抹泪的独自一人回郓城县的事说了一回。
朱仝听了说道：“或许是宋太公盼子早归编了个谎话，也许是衙门里为了诱捕押司故意放出去的话吧？”
贾瑞心说你傻吗？衙门能找人送信给宋江，直接抓住他不香吗？
说了一回宋江的事，见朱仝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贾瑞便说道：“朱大哥，你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了，鲁大哥是我结义的大哥，我有什么话都不背着他的。”
朱仝尴尬一笑道：“还是关于阎婆惜那婆娘的。”
贾瑞蹙眉道：“怎的，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朱仝道：“倒也没有，不过还是四处说宋押司是什么两寸钉、打架打不过一个老婆子，搞得宋押司现在都快成郓城县的笑话了……
你看你能不能把这婆娘带走啊？别让她再在郓城县呆着了！”
贾瑞一脸为难：“朱大哥，你能让我咋办？我总不能把她带到汴京去吧？我也得有自己的生活不是？
再者说了，现在我在郓城县的酒坊还有她一半呢，你说她肯走么？
当然了，酒坊不用她操心了，每年的分红我照样给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
鲁智深挠着大光头问道：“我插一句，你们这是在说哪个婆娘？”
贾瑞只得将阎婆惜的事大致同鲁智深说了一回。
鲁智深一拍桌子道：“你为了宋江还给他收拾这烂摊子？你真是……”
贾瑞一脸理所当然道：“谁让咱们仰慕宋押司的为人呢！为了公明哥哥，我吃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鲁智深摇头叹了一声：“三弟好人呐！洒家还有一事不明，说宋江打不过一个老婆子倒是个笑话，这两寸钉又是从何说起的？可有什么典故？”
贾瑞朱仝两个对视一眼，谁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还是贾瑞机制，用大拇指和食指笔画了大概两寸的一个长度：“就是这个，两寸么！”
在贾瑞的疯狂暗示和眼神不住往鲁智深某处狠看了几眼之后鲁智深终于明白了，哈哈爆笑道：“原来是这个两寸！这实在是……难怪宋江要和那阎婆子拼命呢！”
看鲁智深说得乱七八糟二人也不好解释，贾瑞嗽了一声道：
“大哥，不是你想的那么一回事，怎么又跟阎婆子扯上关系了？她又不知道公明哥哥的长短……”
鲁智深笑道：“亏你那么聪明！肯定是她女儿跟她诉苦，当娘的看不过去了，不知跟宋江说了什么，宋江恼羞成怒……”
贾瑞见朱仝脸上已经有了愠怒之色忙说道：“哎！我可是有主意了，就让她跟着大哥你上二龙山去，你暂时替我照顾照顾，如何？”
鲁智深把大秃头摇出了残影：“使不得使不得！二龙山上是什么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连个婆娘都没有，有他一个算什么？”
贾瑞笑道：“咱们不是要请孙二娘上山吗？”
鲁智深哈哈一笑：“你要不怕孙二娘把她做成馒头你就让她去。出了事我不管啊！”
贾瑞一脸黑线：“那还是算了吧……”
鲁智深又一拍大腿喝道：“嗨嗨嗨！洒家倒是有个好去处了！”
第177章 送阎婆惜上梁山
贾瑞忙问道：“是哪里？”
鲁智深道：“把那婆娘送到梁山上去，怎么也有林娘子照拂，你总该放心了吧？且宋江也不上梁山去，这不就清净了吗？”
贾瑞也学着一拍大腿：“大哥，你这大秃头真他妈聪明！”
到底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朱仝的意思是怎么也不能让阎婆惜再在郓城县呆着了。
贾瑞自然不会带她回汴京去，不过想想鲁智深的话似乎也很有道理么。
从表面上看，宋江现在被发配到江州去了，等过上三两年减了罪自然会回到郓城县宋家庄来给他老爹养老送终，他根本没机会上梁山。
那么给阎婆惜扔到梁山去无意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以先替宋江宣传一下两寸钉的雅号，等宋江上了梁山好好恶心他一把。
将吃得烂醉的鲁智深扶回住处，阎婆惜见了不由得又惊又喜。
鲁智深乜斜着眼打量了一眼阎婆惜打了个酒嗝道：“你就是阎婆惜？”
贾瑞只得说道：“这是我大哥，吃醉了酒了。今天权且在这里休息一日，快收拾一间屋子来给他睡下！”
安置好了鲁智深，二人上楼来阎婆惜便挂在贾瑞身上不肯松手了：“死人！你可算是想起我来了！”
贾瑞嘿嘿一笑道：“没法子我这也忙啊。明儿一早这不又得走了？”
阎婆惜听了嗔道：“怎么，只住一晚就走？不行，我不依！”
贾瑞道：“我是真有正经事，这次还是为了来看你，特意绕了好大一个圈子呢！”
阎婆惜一面撕扯贾瑞的衣服一面嗔道：“我不依！这次你便带我走，不然我就闹出来！”
“嘿！你还要跟我闹？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不是？还不给我跪下！”
不知阎婆惜是否屈服于贾瑞的淫威之下，此系悬案。
云歇雨住，阎婆惜扔勾着贾瑞的脖子撒娇：“官人，你怎么舍得就将我一个孤苦伶仃的丢在这里不管不问？你就不怕我哪天跟个小白脸跑了？”
贾瑞道：“我求求你了，快跑了吧！”
气得阎婆惜张口便在贾瑞身上狠咬了一口：“你个没良心的！当初勾引人家的时候怎么说来着？”
贾瑞嘿嘿笑道：“到底是谁勾引谁？”
阎婆惜嗔道：“我不管，你就把我带到汴京去又能怎样？像你这么有大本事的人，养个外债谁还能说什么？我又不求个正经名分，不过想你偶尔来看看我罢了……”
说着自己先委屈起来。
禁不住阎婆惜一通软磨硬泡，贾瑞只得说道：“不是我不带你去汴京，也不是我不舍得郓城县的酒坊，只是如今有人要杀我呢，你没看我现在都不敢回汴京去么？
若是让那些歹人知道了你是我的心肝宝贝，他们能放过你么？
到时候肯定会抓住你好来要挟我，你说是不是？我怎么舍得让你冒这个风险！”
阎婆惜听了不由得一惊：“怎么，是谁要杀你？”
贾瑞道：“这个不能说，只能告诉你是大人物，通着天的。”
阎婆惜一脸担心：“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贾瑞道：“我伤害了他们的利益呗。”
“利益……是因为卖酒么？相公，要不咱们别干这营生了，如今也有几千两银子在手里了，干脆咱们找个没人认得的地方躲起来，买上个庄子收些佃租度日岂不好么？”
看着阎婆惜这么在乎自己贾瑞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我倒是也想呢，只是这事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实话告诉你吧，要杀我的人是高俅蔡京他们。现在你知道了吧，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只怕也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啊！”
阎婆惜听了几乎掉下泪来：“相公是怎么开罪了他们呢？”
贾瑞道：“嗨，别提了，还不是想为了天下百姓做点好事么……所以我现在居无定所，只得四处东躲西藏的。
其实你现在在郓城县我也放心不下，若是哪天被他们的爪牙找上门来怎么好？”
“那……那怎么办？”
贾瑞道：“我倒是有个稳妥的地方可以安置你，虽然现在我还不能在那边住着，日后怕是要在那边常驻的……
对了，你可以上那里去接着做你的烧酒，保证财源广进生意兴隆，还没人敢欺负你！”
阎婆惜蹙眉道：“却不知是哪里？”
贾瑞道：“水泊梁山！”
“那……那里不是土匪窝吗！”阎婆惜一惊。
贾瑞道：“所以才安全啊，现在官兵都拿梁山没办法。而且现在梁山上的大头领就是晁盖，你知道的，那是我大哥。还有林冲刘唐等好哥哥。
只要我一句话，他们自然会替我照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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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郓城县行了十余日来至十字坡。
张青两口子见贾瑞鲁智深二人来了自是欢喜，鲁智深便将想请他们上二龙山的话说了一回。
“张青兄弟，你也有一身好本事，在这里开店赚些便宜银子总不是长久之计，如今二龙山正是用人之际，又不愁吃喝银子使用，只是缺好汉入伙。
如今武松也上了山了，你们何不也收拾收拾一同上山，咱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岂不痛快？”
张青孙二娘对视一眼道：“哥哥说的是，只是这店铺也经营多年了，手底下又有十来个兄弟……”
鲁智深哈哈狞笑道：“张青什么时候也这般不爽利了？十几个兄弟只管都来！
别说十几个，就是几百几千的我二龙山也能养活！
你若再像个娘们一般磨磨唧唧的我就一把火烧了你这鸟店，看你跟不跟我上二龙山去！”
孙二娘笑道：“既然是师兄看得起我们两口子，再没有不跟去的理由！我们去便是了。”
鲁智深满意的点点头道：“还是弟妹痛快！如此你们便收拾收拾往二龙山去，自有武都头和杨志他们两个接应你们上山。”
孙二娘便问道：“怎么，师兄不回二龙山么？”
鲁智深道：“洒家还要往少华山去访一位故友，请他也一路上二龙山去。”
张青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同师兄一起走一遭不好么？这些年也没离开过这小小的十字坡，趁这机会也跟着师兄一路开开眼界。”
鲁智深点头道：“也使得！”
第178章 仨大骗子
回到汴京潘金莲见了自然欢喜，少不得又嗔怪贾瑞的心越来越野了，一出去便是几个月，连个元旦都不在家里头过。
贾瑞也不很哄，一顿家法下来万事大吉，屡试不爽。
“用点力气，没吃饱饭么？”贾瑞躺在榻上一面享受着一双小手在自己的肩上揉捏一面说道。
“切，你往外头跑了这些天倒是有功劳了不是？说，你是不是又勾搭上谁家大姑娘小媳妇了？”
“勾搭个屁啊！我这一大圈绕的，腿都要跑细了，哪儿有心思想别的！”贾瑞言不由衷的说道。
“我信你个鬼！”
“家里头没什么事吧？我这几个月不在，你守得住守不住啊？有没有给我带顶帽子？”
潘金莲便在贾瑞腰上狠掐了一把：“老娘守得住守不住与你有什么相干？你是我什么人？不过是我一个面首罢了！”
贾瑞要上吃疼，索性顺势一抬屁股把金莲给掀了下去顺手就照着那雪谷来了两巴掌，只打得一阵波光粼粼：“小蹄子，你这是要逆天了不是？”
金莲哪里肯吃亏，手脚并用奋起反抗，到底力道不足吃了大亏，被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压在了下头。
“快放开我！这是什么姿势，羞杀个人了……哎！好达达，亲达达，饶了奴家这一回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略略略……
“最近京里有没有什么大新闻？”贾瑞将鼻子埋进金莲的乌云中狠狠吸了一口。
“我一个妇道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儿知道外头的什么新闻？”潘金莲撒娇道。
贾瑞嘿嘿笑着在金莲的香腮上拧了一把：“是了，你是个贤德的人，那我就只能去问问别人了。”
说着果然要起身。
金莲忙一把拉住了：“刚回来又要往外跑，找哪个去？”
贾瑞笑道：“我也得去看看香雪斋的生意不是？还得去看看养育院这几个月怎么样了，怎么着，难道你吃饱了就不管别人了？”
金莲便缠住了贾瑞说道：“不许去，明儿个再去！”
贾瑞一脸为难：“明儿我得进宫面圣啊！”
“进宫你就不出来了么！反正就是不许去！”金莲嗔道。
“哈，你是不怕撑死是吧？你别后悔啊！”
第二天贾瑞直睡到日上三竿方起来，正见赵元奴在对镜梳妆，便凑过去从身后抱住了毛手毛脚起来。
赵元奴不耐烦，用梳子在贾瑞的手背上很敲了一下嗔道：“你这人，不是说一早就要进宫见官家吗？把人诓了来结果你睡到现在！”
贾瑞吃痛把手藏在赵元奴衣襟下面贱笑道：“是要去见官家啊，不过赵佶那厮只怕不会这么勤快一早起来上朝，我这是体贴官家啊！”
赵元奴笑啐道：“偏你会说，骗了人还有一套一套的理由……你别揉搓我了！说个正事，你该赶紧去见见帝姬。”
“啊？帝姬？哪个帝姬？行了我知道了，两个都看去。到底还是奴奴贤惠，还鼓励你家官人去找别的姑娘！比金莲和师师两个醋坛子强多了，难怪我这么稀罕你~”贾瑞笑起来很无耻。
“你……”赵元奴哭笑不得：“你还两个都去看，你能把安德帝姬和茂德帝姬都勾上手我就服你！我还没听说过哪个朝代出过双料驸马呢！”
“双料驸马……哎你别说，这个听起来好像有点意思！”
贾瑞一激动手上的力道也没掌控好，掐得赵元奴哎哟一声，把他的两只爪子强行拽了出来。
“别闹了，安德帝姬都来问了好几回了，你什么时候回来，说是有正经事找你，急得很呢！”
“正经事？她找我有什么正经事？是又有什么冤假错案了？”
“你去问她不就知道了？放手！你怎么这么没脸……哎！官人别闹，我突然想起来一件要紧的大事忘了跟你说了！”
贾瑞果然住了手，问道：“是什么要紧事？”
“前两天官家圣旨昭告天下，改元宣和了。”赵元奴说道。
“嗯……”贾瑞等赵元奴接着说，谁知却没下文了：“就……就这？”
赵元奴一脸认真啊：“就这，改元还不是要紧大事吗？”
“好你个小蹄子，忽悠我不是，看我今日不好好教教你规矩只怕你越发的放肆了！”贾瑞张牙舞爪的朝赵元奴扑去。
“哟~这是谁啊，一大早的在那搔首弄姿的勾引汉子？”李师师慵懒又酸溜溜的声音传来。
赵元奴啐道：“放屁，你才勾引汉子呢！瞧瞧你就穿个肚兜就往外跑，披散着个头发，不是做样勾引汉子么？”
贾瑞嘿嘿一笑反而放开了赵元奴：“来来来，你们俩先打一架，我来当裁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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艮岳，地处皇宫东北方，兴建于政和七年（1117年），在园林掇山方面称得上集大成者，可谓“括天下之美，藏古今之胜”。
然而短短十年之后金兵入侵攻破汴梁，艮岳这座耗资无数的皇家园林就被拆了个干净。
元人郝经曾咏道：“万岁山来穷九州，汴堤犹有万人愁。中原自古多亡国，亡宋谁知是石头？”
今天贾瑞就有幸逛了一圈还没有完全竣工的艮岳，因为宋徽宗赵佶今天来工地视察工作了。
听说贾瑞回来了赵佶又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的金精银魄水和脑残片炼得如何了，便让人把贾瑞叫到了艮岳来。
绛霄楼中，贾瑞见到了意气风发的赵佶。
“贾卿，你可认得这位真人么？”赵佶指着身畔两个身穿道袍的人问道。
贾瑞摇摇头：“不认识，这两位老大爷是卖什么的？”
二人见贾瑞毫无恭敬之色不由得脸色都是一沉。
赵佶却不以为意，笑着指着一个清瘦长须的说道：“这位就是通真达灵先生，俗名林灵素的就是了。”
贾瑞略看了一眼。这个年代的道士他就知道那个号称可以撒豆成兵，用7777人布阵可生擒金将退敌的超级大骗子郭京。
赵佶又指着另一个略年轻些的道士说道：“这位是冲虚真人王允诚，也是在世高人。这位就是我同二位卿家常提起的贾瑞贾天祥了。
你们都是同道中人，平日也应该多亲多近才是！”
三人皮笑肉不笑的见过了，很默契的在心里头说了一句：“哼，俩大骗子！”
第179章 拼一下子
赵佶便问道：“不知贾卿家这次云游到哪里去了？可找到人杰地灵之所在了？”
贾瑞答道：“托官家的福，臣夜观天象后发现东方似有紫气冲天，应是有映天数之所在，便往青州去了一趟。果然在一处叫云门山的地方找到了灵气聚集之地，便借机练成了一炉脑残片！”
说着便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双手奉上。
赵佶大喜，接过来拔掉塞子闻了闻果然觉得香气扑鼻：“贾卿辛苦了！只是这金精银魄水……”
贾瑞道：“官家恕罪，这云门山虽然有些灵气，却不足以炼制金精银魄水，臣还得再找灵气更充盈之处才好。”
赵佶略显失望，便又将注意力都放在脑残片上。
王允诚见赵佶居然这么信任贾瑞，不由得心中有些嫉妒。
俗语说得好，同行是冤家。
老子行骗多年才混到了赵佶身边，你小子乳臭未干也来吃这碗饭了？
因说道：“长生大帝君（凌霄宗忽悠赵佶是“上帝之长子”,是“长生大帝君”下凡），
道家虽然有各种仙丹灵药，小道却从未听过有什么脑残片的。
帝君本是道教中人，继位后又大肆兴建道观加封道人，不免有些不学无术的江湖骗子顶着炼丹烧汞的名声出来招摇撞骗。
帝君还请擦亮双眼，别被奸佞小人蒙蔽了才好。”
贾瑞一听就不乐意了：“嗨你个大骗子，我还没说你什么呢，你先来倒打一耙了是不是？”
赵佶听了笑道：“真人有所不知，别看贾卿年纪尚轻，却在年幼时得神仙指点，他所炼的丹药与你们平日炼的都大不同。”
王允诚冷笑道：“我听说贾大人所炼的金精银魄水要用黄金白银和许多名贵药材烧炼而成，可是有的？”
“没错！”贾瑞答道。
王允诚道：“难道你就不知道，人参忌和金银铜铁等金属接触，否则会影响药性吗？”
贾瑞从容且客气的答道：“傻逼，那是你境界不够！你牛逼，你怎么治不好皇后的头晕和茂德帝姬的心疼病？”
“你……粗俗！”
“我师父说过，对待傻逼就不能客气！你懂，你练出个啥来了？”
“贫道所炼的红铅可是无人能及的！官家可以作证！”
贾瑞一听这话当时就不淡定了，原来这牛鼻子是个炼**的！
对于信道的人来说，最普遍的认知就是求长生者首先要禁欲。
可是这就矛盾了，长生不老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能永远享乐吗？要是不能近女色，长生的乐趣岂不少了大半？
尤其是像赵佶这种从小到大都不缺女人的昏庸皇帝来说禁欲是更不可能的了。
于是一些道士就非常人性化的推出了一款产品——红铅。
红铅在他们的口中成了可以一边尽享床笫之乐还不影响修道成仙的灵丹妙药。
功效怎么样贾瑞不知道，不过里面有一味药实在恶心——是女子的经血，但不同一般的是，必须是童女的第一次经血。
据说为了采集上好的经血被选中的女孩儿们不得进食，而只能吃桑、饮露水，还有许多让人发指的要求，不过都是不外传的绝密。
“难怪看你天灵盖发暗印堂发黑年纪不大头发都该突没了，原来是你丫缺德事干的太多了！”
赵佶本来很喜欢听道士们辩论交流炼丹修炼的心得，可贾瑞这一开口就出口成脏赵佶也有些不喜。
他也知道道士之间谁也不服谁也是常情，因出来打圆场道：“二位不必争执。万法自然，大道归一。如今道教也有这许多门派，你们既不属于同派，有些分歧也是有的。
冲虚真人所炼的红丸确实有奇效，贾卿家的金精银魄水医治病症更是有立竿见影之效果，你们二位部分伯仲！
贾卿，却不知这脑残片该如何服用啊？”
贾瑞这才不搭理王允诚了，说道：“没什么讲究，想吃就吃，直接扔嘴里嚼了就行了。”
赵佶便夹出一颗药丸道：“好，我这就试试贾卿家特意跑到青州去炼制的脑残片到底功效如何！”
刚要吃却被王允诚拦住了：“帝君，这丹药若是高人练成的吃了自然是好的。
可是如果那人水平有限，倘或火候不够或者配方有问题，吃了恐怕会有大妨碍啊！
我听说，贾大人现在入药用的金精银魄水并非他自己炼的，而是他师父遗留给他的？”
话外之音不言自明：这小子根本没到火候！
贾瑞顿时脸色就黑下来了：“我他妈还没说你的经血丸咋地呢，你根我这挑刺来了？
这么着行不行，你吃你的红铅丸，我吃我的脑残片，咱们一人吃他一百片，看看谁死！”
反正他的脑残片是用桂花糖加薄荷藕粉调和搓出来的，别说一百丸，吃一盆他也不怕。
至于红铅，听着这名字就重金属超标，我吃死你个煞笔！
王允诚一张脸涨得通红：“是药总有些毒性，哪儿有一吃一百粒的？你这是无理取闹！
就算我的红铅没有毒，我也没有那么多的药给你糟蹋！”
贾瑞冷笑一声：“不懂就别在这里瞎**，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牛鼻子老骗子！你愁啥？”
王允诚也是气急了，怒道：“瞅你咋地啊？”
贾瑞指着王允诚的鼻子道：“x你x干仗啊！”
赵佶咳了一声道：“两位卿家，别吵了！”
“不行，今儿我非得……”贾瑞看着王允诚闭着眼摸着八字胡一副我不爱搭理你的模样突然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官家，我要和他斗法！”
“斗法？”赵佶果然眼睛一亮。
久闻这王允诚除了炼红铅之外还会许多仙家变换之术，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识，斗法，似乎很有趣！
王允诚用眼角看了贾瑞一眼冷哼一声道：“这位小友，看你年纪轻轻的，不要这么狂妄自大，贫道的法术可不是你能见识的！”
贾瑞嘿嘿笑道：“不能让人见，那就是不会咯？是骗子咯？”
“放屁！贫道的法术太过厉害了，恐伤了你性命！”王允诚怒道。
“哎！没事儿！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咱俩就拼一下子！”
第180章 相约斗法
王允诚便不言语了。
赵佶呵呵笑道：“二位卿家，既然你们都对彼此的修为道行不服气，我看这斗法倒也不失为一个一决高下的法子。通真达灵先生以为如何？”
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林灵素忙点头道：“帝君所言甚是！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道家若说起炼丹来倒也难分个高低，不过道法强弱么，自然一比便知了！”
赵佶哈哈一笑：“好，那就依贾卿家所言，你们两位来一场斗法比试，我倒要看看你们二位到底是冲虚真人道高一尺还是贾卿家少不让老！”
“这……”王允诚又偷偷打量了一眼贾瑞不禁有些担心。
虽然贾瑞看着文质彬彬的，到底个头不矮，且又是二十出头年纪，自己这些年来沉迷酒色，只怕打不过他啊。
可赵佶都发话了，自己再说不比未免让赵佶觉得自己是怕了这毛头小子了，到时候自己还怎么在赵佶身边坑蒙拐骗？
因说道：“帝君有所不知，我那法术都是极厉害的，若召唤起来风火雷电恐伤了贾大人的性命。”
贾瑞却说道：“没事儿！咱魔抗点到头了，法术伤害全免！”
虽然不知道贾瑞在说什么，林灵素却在一旁捧臭脚道：“哦！果然如此么？
想不到贾师弟小小年纪竟然练成了这般境界了？
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佩服，佩服！”
这么一说赵佶便更想看看贾瑞到底是怎么不怕风火雷电的了，因说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三日后，就在艮岳，二位仙师就来一场斗法！”
“遵旨！”贾瑞痛痛快快的答应一声，同时对林灵素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王允诚道：“帝君，这……老道的法术威力……若是伤了他还请恕老道无罪！”
贾瑞嘿嘿一笑：“没事，王老道你放心吧，切磋道法怎么能不死人呢？要不咱们立个生死状？我死了绝对不会变成厉鬼缠着你的，放心放心！”
赵佶也笑道：“贾卿家就是爱玩笑。不过你们两个只比仙法，不可性命相搏，还是要点到为止才好。”
“遵旨！那老夫少不得就用些道法让贾大人指教指教了，先说好，咱们只是比拼道法，不比兵器拳脚啊！不然你要说老道欺负你了！”
赵佶道：“这是自然，难道你们两位道门高士还要学着那些莽夫拳脚相向吗？”
王允诚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问题！你说咋比就咋比！”虽然这么一来少了暴打王允诚一顿的乐趣，贾瑞还是欣然答应了。
他不想打王允诚，他是想为民除害！
赵佶怕俩人又对骂起来，因说道：“好了，这场比试就算这么定下了。
三日后，便还在艮岳中，两位爱卿切磋道法！
贾卿，你去往萧森亭那边去给茂德帝姬诊脉吧。”
贾瑞一听心里不由得一乐，原来赵福金也在这里游玩呢，这道省了自己往后宫跑一趟了。
“那臣告退了。”贾瑞说着又拿过来装脑残片的小瓷瓶来，倒了一丸药在手上说道：“官家，臣给你试药。”
说着便将药丸丢进嘴里咔嚓咔嚓给嚼了，还挑衅的舔了舔嘴唇，然后深处一口气：
“好吃！陛下也看见了，您可以放心大胆的吃。
最好也赏赐给这个什么真人一丸，他很需要吃吃这脑残片，不然三天后输给我了他该说我吃了仙药胜之不武了！”
赵佶呵呵一笑，果然倒出一丸丹药来：“真人也请吃一丸！”
王允诚忙施礼道：“多谢帝君赏赐，只是不过一场小小的斗法，小道还不放在眼里！”
贾瑞一抱拳笑道：“那咱们就三天后，死约会不见不散了啊！
这三天你最好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还有，把你藏的私房钱什么的都交代清楚了，
把你的娇妻美妾的也都安顿好了，不然只怕没有机会了。官家，臣先告退了！”
“狂妄！猖狂！若不是看在官家面上我定然给你点厉害瞧瞧！”
贾瑞没有回怼，只是笑嘻嘻的用大拇指和食指做了个众人都看不懂的手势，嘴里还biubiu的配了两下音就去了。
艮岳还未完工，但是许多景点已经铺陈好了。比如萧森亭就是一处。
一片开得正旺盛的桃花林紧邻一湾碧水一亭延伸入水中，一个绝代佳人正在亭中闲坐赏花，旁边几个宫女陪着，实在是一副难得的工笔美人图。
见贾瑞笑嘻嘻的走了过来赵福金忙站起身来：“公子安好。”
贾瑞忙还礼道：“帝姬好，许多日子不见，可好么？”
“托公子的福都好……”赵福金微微低着头不敢与贾瑞对视，腮上如桃花一般有一丝红晕愈发显得娇艳欲滴。
“这几个月可有犯心疼病没？”
“只犯过一次。”
“饭吃得多不多？”
“还好……”
“睡觉香甜不香甜？”
“尚可……”
“春天了，有没有觉得胸闷气短？”
“没有……”
“想我了没有？”
“想……”赵福金一个想字才说出一半就知道上当了，脸一下子就更红了：“公子莫要拿人取笑……”
贾瑞嘿嘿一笑，看着一旁的几个忍俊不禁的宫娥说道：“你们笑什么笑？我这是在问诊呢！去去去，都远远地躲开！你们的心跳和呼吸声影响我诊脉了！”
宫娥们不由得一愣，有这么大讲究吗？都求助一般看着赵福金。
赵福金咬着嘴唇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们都去往别处转转吧……”
宫娥们方答应一声去了，贾瑞也不客气，挨着赵福金就坐下了，抓起两只柔荑道：“咱们诊脉吧~”
“好……”几个月没被人这么握着过手了，赵福金只觉得有点不适应了，也不敢看别处，只拿眼看着自己的一双绣鞋。
谁知好半天也没听贾瑞说一句话，也没见他松手。
赵福金实在忍不住了，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却见贾瑞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忙又低下头去。
“你……你怎么这么看着人家？”赵金福的语气中娇羞带着几分不满。
贾瑞一脸的无辜：“啊？这么长时间了，难道帝姬还不知道我给人看病要望闻问切吗？我给你看病，不看你看谁去？”
赵金福一时竟无言以对，好半天才说道：“那……却不知我这病情如何？”
贾瑞嘿嘿一笑：“帝姬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第181章 不及福金一朵鲜
“这……这还有什么真话假话？”赵福金不禁有些好奇：“那你先说说假的？”
贾瑞道：“假话就是，帝姬的病虽然暂时无碍，却不能太大意了，还是需要常备着药在身边，时时号号脉才是。”
赵福金听了不由得一愣，这些话贾瑞不是一直都这么说吗？怎么这还成假话了？
因问道：“那真话又是什么呢？难道我这病……”
“咳咳，别瞎想啊，真话就是你这病只要犯病了吃一丸药就是了，不用这么诊脉，我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想找个由头能时时见到你~”
赵福金听了又羞又气，甩开贾瑞的手站起身来背对着贾瑞嗔道：
“我只当你是认真给人家看病，却不想你竟是……竟是安的这种心思！”
贾瑞也站起来说道：“我也是没法子的事啊，除了这个借口，我哪里还有机会能时时见着你呢？
帝姬有所不知，小可第一次见着你之后便……”
“不许说了，我不听！”赵福金用手掩住了耳朵。
贾瑞叹了口气道：“好吧，是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帝姬若是觉得气不过，就去告诉官家，让他降罪于我吧。”
赵福金仍然堵着耳朵没有搭理贾瑞，似乎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贾瑞长叹一声道：“罢了，那我自己去官家那里坦白从宽。
帝姬你以后多保重吧，只要我不死，速效救心丹我会按时献给官家的，你不用担心……”
说着便转身就走。
赵福金慌了，忙一把拉住了贾瑞道：“你……你做什么去？你傻么？你去跟我爹爹说，他能不生气么？”
贾瑞叹息道：“那怎么办？我虽然想见你，却又不忍心总是这么骗你……我对不起帝姬，更自己的良心呐！”
“没……其实我也不怪你，我还要多谢你的救心丹治了我的心疼病呢……我心里头只有感激的，哪里会恩将仇报？你别乱说，我……我也不说就是了……”
“那……我还每月进宫一次来给帝姬诊脉？”贾瑞试探性问道。
“你……你若是不来不就被人看破了吗……真笨……”赵福金的声音细若蚊呐。
贾瑞哈哈一笑说道：“既然这么着，那咱们就接着诊病~”
说着手自然而然的就牵住了赵福金的一只小手。
“哎，你干嘛……”赵福金甩了一甩，没甩掉。
“号脉啊！我若是进来了不给帝姬号脉，那不就被人看破了吗？”贾瑞腆着脸说道。
“你……好厚颜无耻！”赵福金绯红着脸发自肺腑的夸奖道。
又往周遭看了一回，见那几个宫娥都远远地不知到哪里玩耍去了才略松了口气。
“那……你诊得如何了？”
贾瑞道：“我看帝姬的病么，现在需要在这片桃林中略散散步，多闻一闻花香，保持心情愉悦是最重要的。不知小可是否有幸陪帝姬游幸游幸？”
说着便牵着赵福金往亭子外走。
赵福金却一把拉住了：“哎！你回来！”
贾瑞站住了问道：“怎么？”
赵福金小声道：“我爹爹和许多人在那边呢，你傻么！”
贾瑞会意，呵呵一笑牵着赵福金往幽静处去了。
赵福金也不说话，像一个犯了错误被抓住的孩子一般任由贾瑞牵着走。
走了一会儿贾瑞突然说道：“花美，园美，人更美，要是就这么一直走下去走到地老天荒多好~”
赵福金听了心里一颤，小声说道：“我听……听四姐姐说，公子是个极有才情能诗能曲的？”
贾瑞很谦虚的说道：“诗不好，瞎湿而已了。”
“那……你便把这桃花作一篇诗来给我听听？”
贾瑞略想了一回便吟道：“二月春来艳阳天，碧桃花下佳人伴。纵有残红三千树，不及福金一朵鲜。”
赵福金听了小声啐道：“呸！什么歪诗！不好！”
“啊？不好啊？”
“不好！再做一个来！”
“好吧……”贾瑞又想了一回念道：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这个如何？”
赵福金不由得站住了脚，默默念了一遍赞道：“这个好！
好一个‘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如此写意洒脱，勘破尘世间功名利禄，可叹，可叹！”
贾瑞突然灵机一动：要是李清照那小娘们看到这首诗会不会说好？
赵福金见贾瑞不语又问道：“只是这字里行间都是看淡了功名利禄，又有些消极避世之意，难道公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贾瑞叹了口气道：“奸臣当道，百姓疾苦，我欲造福天下黎庶又无用武之地，惆怅！”
“怎么……公子这口气和四姐姐一模一样？难怪她总是称赞你呢。”
贾瑞摇头苦笑道：“罢了，不说这个了。我不但会写桃花诗，我还会唱桃花歌呢，想不想听？”
“真的？洗耳恭听！”赵福金一脸期待。
“我都给你作了两首诗了，这会子又要唱，帝姬是不是应该给点奖赏啊？”贾瑞腆着脸问道。
“奖赏……你想要什么？”赵福金问道。
贾瑞便将脸凑过去道：“你亲我一口我就给你唱~”
赵福金一下子耳根子都红了，嗔道：“不唱就罢了，大不了不听，有什么打紧！我……我要回去了……”
“哎，别别别，我逗你玩呢，我唱，我唱！”贾瑞忙拉住了。
对于赵福金这种情窦初开又面嫩的小丫头自然不能操之过急，还得徐徐图之。
贾瑞清了清嗓子唱道：“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开。暖暖的春风迎面吹，
桃花朵朵开。枝头鸟儿成双对，情人心花儿开。
啊哟啊哟，你比花还美妙，叫我忘不了……”
“好听么？”贾瑞微笑问道。
“不好听……换一个好的来！”
第182章 干嘛要取消
二人挽着手谈唱说笑，却不知一块太湖石后赵佶同郑皇后两个正在偷窥。
看了一会儿，郑皇后便拉着赵佶要走，赵佶却有点不舍得：贾瑞这厮泡妞着实有一套，他想趁机学点知识。
“官家，五儿是个面皮薄的，若让她知道你这当爹的偷看了去，她还不羞死了么？”郑皇后轻声道。
“罢了罢了！”赵佶只得跟着蹑手蹑脚的往远处去了。
“官家，我看五儿和贾瑞倒也般配，不如就成全了他们一对吧。”
赵佶点点头道：“你上次提起这事我也觉得妥当，只是贾瑞说了，四儿婚姻不可早动，否则会有血光之灾。
五儿到底是妹妹，怎么好在她姐姐出阁前先嫁人呢？”
郑皇后听了蹙眉道：“话是这么说，可不是说四儿要二十以后成亲才没有妨碍吗？这不是要等四年？”
赵佶道：“二十岁么，倒也不算大。这事再议吧。”
郑皇后叹了口气道：“依我说还是快些个的好。官家有所不知，这几个月贾瑞没进宫来，五儿就跟丢了半个魂儿似的，尝尝坐在那里发呆，今天看着他们二人这个情形，果然贾瑞以来她就好了，脸上也多了笑模样了。”
赵佶笑道：“五儿也长大了，知道思春了。”
郑皇后嗔道：“官家！你怎么说出如此粗鄙的话来？”
赵佶笑道：“食色性也，人性使然，说说又何妨？”
郑皇后没接这个话，而是说道：“依着妾身的意思，就算先不论嫁也该建一建公主府了。”
宋朝公主出嫁后并不会住在驸马家里，而是住在自己的公主府中，驸马几乎相当于民间的入赘。
宋朝还有规定，即便是成亲以后，驸马也不能随时与公主一起亲密相处，而是，等到公主传召驸马的时候，驸马才可以到公主的房中同榻。
赵佶道：“这道也是，过两天便让人寻个好地方再画图样来。”
郑皇后又问道：“虽然贾瑞的丹药确实有奇效，可他夜观天象便说四儿不宜早嫁什么的话可能当真么？”
赵佶道：“哎，不光是这个，贾卿那次还给我留了张条子让我年后再看么，你猜猜上头写的是什么？
写的正是‘改元宣和’四字！你说说这还不准么？
他若是不懂得这些，怎么能推算出如今大宋何金国达成盟约要一同伐辽？
若不是有了宋金之盟，我怎么会想着要改元宣和二字呢？想来果然是天数使然！”
“果然么？”郑皇后听了不由得也是一愣。
赵佶道：“我还能骗爱卿你么？还有件事呢，贾瑞要同冲虚真人斗法，已经约好了三日之后了，到时候一看不就知道他有没有真本事了？”
“斗……斗法？”郑皇后脑补了一下贾瑞拿着桃木剑在台子上和王允诚一起跳大神的场景，怎么就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调戏够了赵福金才出了艮岳，贾瑞便见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嗨~四儿，别来无恙啊！”贾瑞热情的打着招呼。
赵金罗紧走两步撩起裙子就踢了贾瑞一脚：“你这厮去哪里了？这几个月不见人影！”
贾瑞一躲笑道：“我这不是去给官家找风水宝地炼丹去了么！”
“炼得怎么样了？”
贾瑞两手一摊：“地方不行，只炼了一炉脑残片出来，金精银魄水还不能成。”
赵金罗又说道：“难道元奴姐姐就没告诉你我找你有要紧事么？”
贾瑞说道：“告诉了啊，可我昨儿才回来，今天这不得先得来这里先给官家汇报汇报工作么。
而后又给茂德帝姬诊了脉息，这不正准备去找四儿呢，结果你先找上门来了。”
“切！”赵金罗一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不过是给爹爹献药，再诊脉，怎么一进去就是一个半时辰？你该不会是和五儿……”
贾瑞忙叹了口气说道：“唉！你不知道，这不是有个叫什么王允诚的也在呢吗？
那老牛鼻子挑事，又说我年轻没有道行，又说我炼的丹药不能吃，恐怕火候不足！”
果然赵金罗听了怒道：“他放屁！他会做什么？除了阿谀奉承就会炼点**！
起码你的药还能医娘娘和五儿的病呢！你做出来的那些香皂雪花膏也真好用，他能么？”
贾瑞一拍巴掌道：“谁说不是？我也不服气啊，便跟他争执起来了！这么一闹，时间不就长了吗？”
“那最后到底怎么着？谁吵赢了？爹爹偏向哪一个？”
赵金罗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贾瑞进去多长时间没出来的问题上了。
贾瑞摇头叹息道：“嗨，哪儿来的输赢啊，你知道，我这人嘴笨，又不会骂人，难免吃些亏罢了。”
“这还了得么？你等我跟爹爹说去！”赵金罗说着果然就要去找赵佶。
贾瑞忙拉住了：“算了算了，已经约好了，三天后就在艮岳里，我和王允诚要斗法呢！”
“斗……斗法？”赵金罗怔怔的看着贾瑞。
“对啊，你没看过吗？”贾瑞说着用手捏了个剑诀念道：“天灵灵地灵灵，王母娘娘快显灵，急急如律令，射！”说着将手一挥。
赵金罗蹙眉道：“怎么还王母娘娘显灵了？贾瑞，讲真的，你到底会不会道法？”
贾瑞哈哈一笑：“果然被你识破了，不会！”
“那……那你还要跟他斗法？”
“斗呗，斗就完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反正三天后得死一个！”贾瑞一副视死如归的刚毅表情。
赵金罗急得小拳拳锤了贾瑞胸口一下：“你怎么这么虎啊！是不是他看出来你不会法术，一步步的拿话引着你答应跟他斗法的？”
贾瑞一脸震惊：“哎，原来你都看见了啊！”
赵金罗急道：“我看见个屁！你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也有这么笨的时候啊！我这就跟爹爹说取消了这场比试去！”
“别啊，多好玩啊，干嘛要取消了！”
赵金罗顿足道：“这肯定是王允诚那老牛鼻子听说你的速效救心丹有奇效，恐你受爹爹信任抢了他的风头，因而才出此毒计要借机除掉你的！你真的看不出来么！”
第183章 教你打手·枪
贾瑞道：“没事儿，官家说了，点到为止，放心吧。”
“点到为止个屁！你不知道那王允诚的厉害呢！”
贾瑞不禁奇道：“哦？他怎么厉害了？”
赵金罗道：“都说他会呼风唤雨，还会五雷神术，还会变幻成狮虎等猛兽……”
贾瑞摸着下巴说道：“哦？是吗？这么厉害？”
赵金罗道：“不管是真是假，我不答应你跟他斗法！”
说着又要往里面走。
贾瑞忙拉住了问道：“四儿这么担心我么？”
赵金罗道：“谁担心你？人家不过是怕你死了没人给娘娘和五儿配药了！”
贾瑞笑着在自己的脸上指了指：“那你亲我一口，我保证能赢了那老牛鼻子。”
赵金罗啐道：“你想得美！”
贾瑞笑道：“既然想还不想得美点？花前月下死，做鬼也风流吗！你不亲我，要不我吃点亏，亲你一口也行！”
赵金罗将手抽出来抱着肩膀蹙眉看了贾瑞一会儿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馊主意了，这么一副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样子？”
贾瑞笑而不语。
“不说就别想比！我就跟爹爹说，怕你出了意外没有速效救心丹了，看他会不会答应你们两个斗法！”
贾瑞道：“别啊，我正想借着这个机会干掉这老牛鼻子为民除害呢，四儿乖，别捣乱~”
赵金罗听了喜道：“哈，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有胜算的！你倒是说说，你要怎么赢他？”
贾瑞只得说道：“我有一件法器，无坚不摧，无往不利~”
“我不信！除非你给我看看！”赵金罗道。
“哎，你不是说找我有要紧事吗？是什么？”贾瑞打岔道。
赵金罗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将腰一叉说道：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你和那老牛鼻子斗法的事！别啰嗦，快给我看看你那无往不利的法器！”
贾瑞嘿嘿一笑：“你要看对方男人的还是对付女人的？”
“这法器对付男女还不一样吗？那我都要看！”
看着赵金罗一张天真的娃娃脸贾瑞自己倒是觉得没趣了，咳了一声道：
“罢了，那去我家里吧，这件法器我没带在身上。”
贾府后花园，看着一声巨响后太湖石都被崩飞了一角赵金罗彻底傻了：“这……这是什么法器？”
贾瑞得意的吹着枪口的硝烟道：“天雷神机霹雳混元枪！
怎么样，这回相信我能打得过那老牛鼻子了吧？法术再屌，一枪撂倒！”
“你这个……要念咒语吗？”赵金罗好奇的打量着贾瑞手里的三管手枪，想砰又不敢碰，生恐自己也被来上这么一下子。
贾瑞见赵金罗好奇便说道：“不用念咒语，这法器最大的好处就是有手就行~怎么样，要不要来一发？”
“我……我行吗？”赵金罗又想试又有些害怕。
贾瑞笑着将枪塞进赵金罗手里：“这个简单得很，来，我这就教你怎么打手·枪就这样，握住这里，然后食指扣着这里，这样瞄准……”
“这……这样？”赵金罗显然还是有些紧张，小手都在哆嗦。
贾瑞一手拖住了赵金罗的手，发现抖得反而更厉害了。
赵金罗嗔道：“这东西怎么这么重？我拿不动它……”
贾瑞索性从身后环抱住了赵金罗，两手一起帮她握住了枪：“对，就这样，瞄准那块石头，扣动扳机……”
赵金罗哪里还听得进去？贾瑞的嘴就在自己的耳边，怎么她就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呢？
她只觉得贾瑞的整个前胸都贴到了她的后背上，甚至能感觉得到他的心跳。
还有他的手怎么这么大，还挺有力气的。
还有他怎么还在身上藏着一根棍子？
正自出神，突然轰的一声巨响，震得赵金罗耳朵都在嗡嗡作响，手中的法器猛地一震差点脱手。
“你看你看，打中了！”贾瑞兴奋的说道。
“啊？”赵金罗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她有些恼火，本来好好的，怎么就响了这么一下？
“宝儿，这可是我的护身法宝，你可不能跟别人说去，知道了吗？”贾瑞轻声说道。
“啊？你说什么？”赵金罗好像没听清。
“我说别跟别人说……”
“讨厌，谁是你宝儿！”赵金罗嗔了一声摆脱了贾瑞的胳膊。
贾瑞一时没反应过来，这都哪儿跟哪儿啊？难道不说出去不是重点吗？
赵金罗似乎也发现了这种小女子式的撒娇和她高贵又傲娇的气质有点不搭，忙清了清嗓子道：
“你……这是要用这个法器一下打死王允诚吗？”
贾瑞点头道：“是啊，要不留着他过年？”
赵金罗道：“就是因为他说你炼的丹药不管用么？还是你跟他以前就有什么嫌隙？”
贾瑞道：“不是说了，我不过是要为民除害罢了！怎么，你不知道这老东西做了什么坏事吗？”
“他不就是给爹爹炼了点红铅？”赵金罗问道。
“这还不够么？”贾瑞便将炼红铅的大致过程跟赵金罗说了回。
本以为赵金罗听完后肯定回义愤填膺，谁知她却问了一句：“那么，这老牛鼻子炼的红铅真的有那么管用吗？”
贾瑞一阵无语，赵金罗今天是咋了？呆头呆脑的，是不是也该吃点脑残片了？
“你是说如果王允诚炼的红铅管用了就不应该杀他么？”
“啊？没有啊？杀！为什么不杀！爹爹天天只知道听这些牛鼻子的话，又是修万岁山又是建道观的。这些老道和蔡京他们一样可恨！
还有他为了炼药这么糟蹋那些小女孩子，简直死有余辜！”
贾瑞也懒得再跟赵金罗说什么红铅黑丹的了，因问道：“现在是不是可以说说你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赵金罗似乎才想起来还有这样一件事，拍了拍额头道：“那行吧，咱们往店里说去。”
贾瑞一愣：“店？香雪斋么？干嘛非要跑到那里去，在这说不是一样的？”
赵金罗道：“哎呀啰嗦什么？去了你就知道了。还有个别人呢，要紧的！”
第184章 你的就是我的
看着店门口上面悬挂着的熟悉的瘦金体匾额上面“玲珑御瓷”四个字贾瑞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当看到里面博古架上摆着的一件件骨质瓷时才明白，这小丫头居然真的在卖瓷器。
当初第一车骨质瓷运过来之后众人见了无不喜欢，尤其是赵金罗，上来就拍板说这项瓷器生意就交给她做了。
并且很不服气的表示，李师师能开香雪斋，赵元奴照管养育院，潘金莲能经营好英雄醑，她怎么就不能试试卖瓷器了？
一番话说得贾瑞无言以对，想着不过是她一个小丫头三天热乎劲罢了，昨天还想破案，前天又要查贪官，今天就又来做生意了。
想着反正也没多少钱，自己又没时间去经营，便把第一批的这些瓷器都给赵金罗让她随便折腾去了。
没想到，她还真把铺面给支棱起来了。
看着这意思，大部分是抄袭了香雪斋的布局，不过也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在里头，比如到处都是她爹的墨宝字画……
贾瑞心里默默盘算着，这些字画的价值是这些骨质瓷的多少倍呢？
看着贾瑞一脸惊诧赵金罗不禁嘴角上扬漏出两个小酒窝：“如何，还像那么回事吧？”
“像！太像了！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四儿还有这等才能？简直是女中诸葛、女中豪杰、女中饶舜！”
赵金罗傲娇的哼了一声，四处打量着店铺，似乎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卖了多少了？”贾瑞又问道。
“都卖得差不多了，这不是想让你赶紧进货来么~”
“我……你都卖给谁了？”贾瑞问道。
赵金罗道：“有一半卖给我爹了，还有一小半卖给那些大奸臣了！”
贾瑞不禁哈哈一笑，果然是靠着摊派卖出去的。
不过管她卖给谁了呢，能回来钱是正经的！
而且还有一个贾瑞比较关心的问题：“你卖了多少钱？”
这个对钱没有什么概念的公主殿下不会当普通瓷器给卖了吧？
赵金罗想也不想便指着架子上的瓷器说道：“最小的五十两一个，中号大小的一百两，最大的那种二百两！”
贾瑞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下来：“你……四儿你没逗我玩吧？”
赵金罗笑道：“怎的，卖贵了还是便宜了？”
贾瑞忙说道：“没有没有！刚刚好合适！不贵也不贱！往后这瓷器生意就交给你做了！”
卖一个盘子就能收回一车瓷器的成本，这简直是暴利啊！
贾瑞已经开始发愁这么多钱该怎么花了。
赵金罗却问道：“贾瑞，你还没告诉我，这些瓷器的进价是多少呢？”
贾瑞只犹豫了零点一秒钟便决定如实相告了，万一日后把赵金罗娶回家里呢，让她发现自己一直在这上头骗她，占这点银子的小便宜岂不丢人么？
“你说……这一车的货才要……几十两？”赵金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要啊，不过这没算前期研发费用，你知道，这玩意烧起来挺麻烦的，前期确实是烧坏了不少呢。啊，对了，还得加上运费和人工什么的，就算他一百两吧！”
赵金罗蹙着眉头问道：“那你那会子说什么这白玉瓷是用玉石碾碎成粉烧制的，也是假的咯？”
贾瑞嘿嘿笑道：“自然是假的，我逗你玩的，谁想你还真当真了。”
谁知赵金罗竟一吐舌头：“多亏了你骗了我，这样我骗起我爹来才觉得理直气壮。”
“呃……”贾瑞一阵无语，这又是什么逻辑？
赵金罗又说道：“我跟我爹爹说，这白玉瓷所用的原料不单是玉石，还有玛瑙、蜜蜡等许多好东西呢~”
贾瑞竖起大拇指由衷感叹道：“高！实在是高！”
赵金罗大眼睛一转问道：“那……这钱咱们怎么分？”
贾瑞本想说二一添作五的，看着赵金罗那表情突然灵机一动说道：
“嗨！还分什么分？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咱们还用算得这么明白么？
拿着花去就是了！给我点银子，够我的成本，再给那些做工的多发点辛苦钱就是了！”
果然赵金罗听了便喜欢起来，她知道，李师师的香雪斋还和贾瑞一笔一笔的明算账呢！
“切~少跟我套近乎，谁和你是咱们？”赵金罗转过身去不理贾瑞。
“不是咱们是什么？难道还非得分个彼此？”贾瑞便凑过去就要把手往赵金罗的腰上放。
谁知赵金罗好像猜到了贾瑞的意图，一转身又往门口去了：“那人怎么还没来？这么磨磨蹭蹭的，还想不想买咱们的白玉瓷了？”
“嘿嘿，你看你不是也说咱们了？”贾瑞可算抓住了。
“啊？我说了吗？你听错了！”赵金罗矢口否认道。
“行行行，我听错了。你方才说什么人要来买瓷器？”贾瑞问道。
赵金罗道：“一个泉州来的商人，叫什么林友仁的。不知怎么的就打听着咱们有这白玉瓷了，说想多进一些货回去发卖。
我又不知道价格，又不知道该怎么谈，就只能让他等着你回来再说咯。
你看，这是大生意吧，要不怎么着急让你回来呢~”
泉州商人……贾瑞的小眼珠子开始冒贼光，那多半是做进出口贸易的啊！
北宋一朝北是辽国，西面是西夏，三国又一直打打停停，使得盛极一时的丝绸之路几乎荒废了。
可有利润便会有商人站出来铤而走险。
路上丝绸之路的阻塞反而刺激了海上丝绸之路的发展。
朝廷自然也鼓励和扶持海贸的发展，只北宋年间就有广州、杭州、明州（宁波）、泉州、密州（青岛）等市舶司，专门管理海上贸易。
航线也是有通往日本高丽的东洋航线、通往东南亚的南洋航线以及通往印度阿拉伯和东非国家的西洋航线。
至于欧洲吗，不是看不起他们，这时期的欧洲还是一群领主带着一帮宗教疯子高喊着“神的旨意”、“守卫信仰、帮助苦难”之类的口号用他们的双手剑和木棍子长毛去帮助不同信仰的异教徒呢。
除了波罗地海附近整个欧洲就没有几个像样的城市，哪里像大宋这样，汴京动不动就百万人口，一个城市相当于他们好几个国家的人口数量。
海贸，似乎有点意思……
第185章 泉州商人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赵金罗口中的泉州商人林友仁终于出现了。
林友仁约莫三十左右年纪，中等身材一身长衫几分儒雅中透着一股子商贾特有的精明。
“见过安德帝姬。您就是贾公子？久仰久仰，今次一来汴梁就听说京中多了一家贾大善人开的养育院。不想今日有幸一见！”林友仁唱了声喏道。
贾瑞还了一礼道：“林员外，久仰了。”
邀至厅中落座寒暄了几句，贾瑞便问道：“听闻林员外是泉州有名的大商贾？不知你们家里是跑哪条航线的？”
林友仁笑道：“谈不上大，不过略有几条船，几百船工罢了。
我们祖上自唐伊始便是跑船的，如今传到我这一辈已是十余代人了。
也有往东洋的船，南洋和西洋偶尔也会下一下。”
贾瑞点了点头，又说道：“听帝姬说，员外对我的白玉瓷很感兴趣？”
林友仁道：“正是呢，这御用白玉瓷不论器、色、声都是鄙人见所未见的，想来那些海外的大族贵绅们定然也会喜欢。
故而冒昧登门就是想看看能不能进些货往外贩卖贩卖。”
贾瑞道：“这白玉瓷虽好，价格却是不菲啊。”
林友仁笑道：“贵自有贵的道理。我大宋的瓷器本就受海外各处贵族的吹捧，虽然贾大人这白玉瓷价格贵些，想来也是有人肯出大价钱买的。”
贾瑞一笑道：“这是自然，从古至今，有人的地方便有贫富之差。
富人虽然是少数，可少数富人手中所掌握的财富却比占了大多数的穷人财富总和要多得多。
女人的钱比男人的好赚，富人的钱比穷人的好赚，是不是这个理？”
林友仁道：“大人这话说得精辟！林某佩服！
实不相瞒，这段时间在汴梁住着，我还发现京中多开了一家叫香雪斋的脂粉店和一种叫英雄醑的好酒，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都是贾大人的手笔！”
贾瑞笑道：“不过是些小打小闹罢了，让员外见笑了。
怎么，你不会对这些香皂雪花膏的也感兴趣吧？”
林友仁道：“外夷本就仰慕我大宋富庶丰饶，从大宋贩卖过去的丝绸绢布或是茶叶瓷器在世界各地都是有钱有势的人才能享用得起的。
您的香皂和其他东西在东京本来也是皇家和贵胄们才能用的，卖到外洋去自然也是贡品一级的好东西。
大人也深韵经济之道，自然明白，越是贵重的东西利润也就越丰厚了。
只怕我若是能运出去一船香皂或者白玉瓷，能抵几船丝绸带来的回报呢。”
贾瑞哈哈一笑：“英雄所见略同！实不相瞒，我也早就想着要把生意做大呢，不但要让整个大宋还有辽、金等国的有钱人能用上我的东西，还要让大洋彼岸的人也能用上。
只可惜我能力有限，又不懂海贸不知航线，因而要打开海外市场，只能跟有经验的人合作了。”
林友仁听了大喜道：“贾大人若是这么说，那林某只能感叹咱们两个相识可是我的大造化了！
不是我吹嘘，林家在泉州不管是船只数量还是经验丰富的船工数量都是其他商家不能比的。
大人若是看得起在下，不妨咱们谈一谈合作如何？”
贾瑞笑道：“最好不过了！只要林员外果然有实力，我可以把我这些商品在海外的总代理权都给你，只让你一家做我的海贸生意，怎么样？”
林友仁忙说道：“若是真能如此，那价格方面都好说，我也敢打包票，出货量肯定小不了。”
贾瑞又说道：“我甚至还可以把香皂或者白玉瓷的烧制方法都告诉你。”
这话一出口一直在旁听的赵金罗不由得一惊：贾瑞疯了吗？把制法告诉别人，谁还来买他的东西？这不是在断自己的财路吗？
林友仁却是面色凝重了起来，思忖了一会儿才说道：“却不知……贾大人想要得到什么？
恕在下直言，您这条件太优渥了，在下恐怕承担不起大人想要的回报。”
贾瑞呵呵一笑：“林员外也是聪明人，那我也不绕圈子说话了。
咱们两家如果合作也不可能一步到位，定然要有一个相互了解和熟悉的过程。
你们祖上经营海贸二百多年了，想必对于造船是极了解的。
前期，我想用我的货物换你帮我打造一支船队，如何？”
“船……船队？”林友仁的脑子在飞快的转动。
贾瑞方才说他想做海贸，这是要不惜血本用配方换来船只？
因小心的赔着笑说道：“贾大人有所不知，这海贸可不光是有了钱就能行的，还得有有经验有阅历的船工，还要熟悉各处的海潮海风。
这远洋出海一次就是几条大船几个月甚至一年飘在海上，大洋中有几百尺长的鱼王、有几丈高的海浪，可不是在江河里泛舟那么简单……”
贾瑞听了笑道：“只怕你是误会了，我并不是想去做什么海贸。
我相信，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才是最好的决定。
我要船还真的是在江湖中用来运输的。不过要略大一些，能坐个百十人的才好。
久闻泉州的造船技术举世闻名，因而我想劳烦林员外帮我搞些大船来。
至于小船我自己可以搞定了。”
林友仁和赵金罗都有些迷惑。贾瑞一面说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自己不想做海贸，可有要买江船，这是要自己运输？那为何这次不找专业的人了？
林友仁道：“这个倒是不难。福建路本就多山多木材，又因有泉州、福州等大港，造船业确实兴旺。
只要贾大人说大概要多少船只，我便可以跟船厂里下单开造。”
贾瑞点点头：“回头你最好给我整理一份各种船只的承载量、用料、造价和工时，我也好心里有数，看看要多少船只。”
林友仁点头称是，贾瑞又说道：“好了，现在可以谈谈正经事了。”
林友仁不由得又是一愣，怎么，刚才说的那些都不是正经事？
“贾大人请讲……”
第186章 谈谈正经事
贾瑞淡淡一笑，将茶几上的杯盏往一旁推了推问道：“林员外既然家中世代做海贸，想来对海图也有所了解了？”
林友仁谦虚道：“略知一二。”
贾瑞便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起来：“这里是我大宋领土，北是辽金，东边是高丽、日本。南边是李越、占城、吴哥等国……”
看着贾瑞大致把整个亚洲和半拉非洲的大致地图给画出来了林友仁不禁也有些吃惊，他还懂这个？
贾瑞画完了大致量了一下距离，又从日本的东边话了一条线说道：“距离咱们这边东边两三万里的大洋之外还有一片广袤无垠的大陆。”
林友仁的嘴角抽了抽：“这……果然么？”
贾瑞自信的一笑：“果然！”
林友仁道：“两三万里之遥……那片大陆也是丰饶富裕吗？”
贾瑞道：“这是自然，只不过那片大陆上的人不多，且落后，大概……和先秦时候一个水平吧。”
贾瑞也不知道这个时间美洲大陆还有没有玛雅人，或者什么阿兹特克人、印第安人是肯定有的，处于一种什么文明之下他却不知了，反正肯定赶不上华夏文明就是了。
林友仁道：“恕在下愚钝，不知贾大人说这些到底有何用意，还请明示。”
贾瑞道：“如果林员外能组织一支船队和船工穿过这片无边大洋去探索一下这片大陆，并且给我带回一些东西来，我愿意把白玉瓷的烧制方法拱手相让！”
“这……”林友仁犹豫了。
贾瑞似乎觉是怕林友仁不知道白玉瓷的利润有多高，自己开出的条件不够诱惑，便拿起一个瓷碗随手丢在桌上问道：“林员外知道这样一只碗的成本大概有多少吗？”
“这……我实在猜不出来。”林友仁不大相信贾瑞会跟自己说实话。
贾瑞却说道：“大概几十文钱。”
林友仁的下巴差点掉下来砸到脚面，比普通的瓷器贵点？你当我是傻子？几十文钱的东西你摆在店里卖几十上百贯一个？
贾瑞自然看出了林友仁眼里的不信，也不解释，却拉住了赵金罗的手问道：“你可知道她是谁么？”
“干嘛！”赵金罗没想到贾瑞会当着外人的面跟自己拉拉扯扯的忙一把甩开了贾瑞的手，一张娃娃脸臊得通红。
“咳咳，知道，这位是官家的爱女，安德帝姬。”林友仁眼皮子跳了一下，只当没看见。
虽然一开始他就猜测贾瑞同赵金罗的关系非同一般，林友仁也没想到贾瑞会这么当着他的面和赵金罗拉拉扯扯的。
贾瑞笑道：“我已天家的诚信发誓，方才那些话我绝对没有忽悠你，不知林员外肯不肯信？”
赵金罗一脸的想打人，这干我们赵家什么事？
林友仁则是笑道：“贾大人误会了，我并不是不信你说的成本，而是觉得太震撼了，这个价格实在有些低得超乎我的想象了。”
贾瑞也笑了笑：“若是把技术提升提升，使得成品率更高一点，说不定成本还能更低。
还有，现在烧出来的都是白瓷，以后还能烧彩绘、青花，这些都能提升白玉瓷的价格。”
林友仁道：“如此说来，这白玉瓷能带来的利润远比我想象的更丰厚了。”
贾瑞点头道：“没错，其实这白玉瓷并非什么稀罕物，寻常百姓家里咬咬牙也是能用得起的。
我之所以现在卖这么贵的价格无非是想收回这些年来为了烧制白玉瓷付出的成本。
等以后技术和市场都成熟了，白玉瓷的价格也该回落，同普通的瓷器抢占市场份额，如此一来利润反而会更高，不知林员外以为如何？”
林友仁点头道：“贾大人高见，在下同大人请教果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贾大人是个痛快人，那我也不妨直说了。
几艘远洋的大海船再加上千百个老道的船工出洋一年的时间，满打满算有十万贯的钱足够了。
可贾大人既然肯把这么贵重的白玉瓷烧制方法拿出只为派船队出去探索一片遥远的大陆呢？
如果有人出十万贯买您的白玉瓷烧法，只怕大人不肯卖吧？”
贾瑞也不瞒着，哈哈一笑说道：“十万贯？就是给我百万贯我也不卖！
不过这世上有些东西是不能用钱来衡量的，因为那片陆地上有几种我很想要的作物。
如果你能把那几种作物找到并且带回种子来给我，我甘愿把白玉瓷烧法拱手相让！”
林友仁听了沉吟片刻说道：“贾大人，此事干系重大，我得同族人商议商议才能回复您。
毕竟谁也不知道您所说的那片陆地到底在哪里。
就算真的有，两三万里未知的海路，也不知哪里有可以补给淡水和食物的岛屿陆地。
这一去实在是有太多变数了。
倘或一只船队出去了全部葬身大洋中，这亏空我林家有些难以承受……”
贾瑞道：“这是自然。风险和收益永远是成正比的。
你们肯定要好好斟酌斟酌这件事到底划不划算，我呢，也要多考量几家，看看到底跟哪家合作能更快更好的完成我的心愿。
广州、福州、杭州的那些大海商我也要多沟通沟通才行。
咱俩两家现在不过是有个初步意向罢了。”
林友仁脸色便有些尴尬起来。
贾瑞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白玉瓷全大宋只有他一家会，可海商却不是只有泉州林家一家。
对于任何一个海商来说，冒一次险，一旦成功了换回来白玉瓷烧法，那可就够子孙多少代人吃老本了！
这就是一场豪赌，想参与这场赌博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贾瑞又说道：“方才林员外也说了，如此远途航程淡水和食物确实是很要紧的事。
贾某不才，在这方面倒也有些小奇技淫巧，说不定能有所帮助。”
“哦？贾大人果然是千古奇才，居然还懂得这些？却不知是什么巧法儿？”
贾瑞淡淡一笑：“比如可以将海中的咸水变成可以直接饮用的淡水。比如在船上可以吃到新鲜的菜蔬……”
第187章 林灵素来访
送走了被忽悠得没了魂儿的林友仁，赵金罗再也忍不住了。她有太多的疑问要问贾瑞。
“方才你说的那个直接喝海水的法子那么要紧吗？看那个林友仁听了都傻了！”
贾瑞呵呵笑道：“你没有见过大海，更没有出过海，自然不知道这淡水的重要性了。
人没有食物可以活七天，没有淡水却只能活三天！
倘或真的在海上遇到了风暴迷失了方向，淡水耗尽了就可以宣布一船人死亡了。
海水虽然取之不尽，却都是咸水，直接喝的话反而越喝越渴，最终人会脱水而死的。
所以你说他听了我的话会不会动心？
还有在海上有咸鱼咸肉干可以长时间保存，偏偏蔬菜却无法长时间保存。
可人若是长时间不吃新鲜菜蔬身体就会生病甚至死掉……”
赵金罗两眼冒星星的看着贾瑞：“你怎么什么都懂？”
贾瑞嘿嘿一笑：“我是高人的弟子啊！”
赵金罗推了贾瑞一下说道：“又拿这些鬼话来糊弄我！你口口声声说这些都是你师父教的，却对道教一点崇敬之心都没有，明显就是骗人！”
贾瑞正色道：“错了！我不是对道没有崇敬之心，我是对他们这些伪道教瞧不上！
是对这些打着道教的名义四处招摇撞骗的骗子不齿！”
赵金罗眨了眨眼突然问道：“那你说……这世上真有神仙？”
贾瑞嘿嘿一笑：“没有神仙，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赵金罗道：“你……你不是说是你师父教你的么？难道你师父是个神仙？”
贾瑞道：“他老人家不是神仙，不过这些却是神仙告诉他的。”
赵金罗道：“那……神仙在哪儿？长什么样，你师父可跟你说过么？”
贾瑞却抬头看向屋顶感慨道：“你难道没听过冥冥中自有天意？
神仙就在那里，高高在上俯视着芸芸众生。
那些大陆、以及陆上的风光动植物都是我借着这双天眼看见的。”
赵金罗也跟着看向屋顶，不禁有些不自在起来：“你这么说，我还真觉得天上有双眼盯着我看似的，怪吓人的……哎，照你这么说，你还是开了天眼的？”
贾瑞神秘一笑不语。
“那……你还能看见什么？”
贾瑞盯着赵金罗的眸子看了一会儿说道：“我能看见四儿今天戴的抹胸是葱绿色的~”
“呸！真不要脸！”赵金罗一手挡在胸前一手护住了领口。
第二天，贾府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听说林灵素来访贾瑞一脸蒙圈：这老东西来做什么？听说他和王允诚都是什么神霄派的，该不会是想在他和王允诚切磋道法之前来干掉自己的吧？
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贾瑞也并不认为林灵素安了什么好心，因将华强海柱两大保镖叫了来才把林灵素请了进来。
林灵素一脸亲切的笑容宛如老友般跟贾瑞打招呼道：“贾道友，老道不请自来，搅扰了！”
贾瑞便也挤出一脸谦恭的笑来说道：“通真达灵先生这是什么话，您这样的贵客请还请不来呢，怎么敢说搅扰？快请坐，看茶！”
二人分宾主落座，林灵素便说道：“久闻贾道友的仙药有神效，只是一直无缘相见。昨日有幸在艮岳见着尊驾，又听你说起炼丹的心得简直如醍醐灌顶，令人茅塞顿开！”
贾瑞谦虚道：“哪里哪里，让先生贱笑了，我不过是拾了些先人牙慧班门弄斧罢了。”
他也不知道这个林灵素到底是什么来头，更不知道他是靠什么赢得了赵佶的宠幸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夸他。
说了些不咸不淡的废话，贾瑞便直接问道：“不知先生今日莅临寒舍有何见教？该不会只是路过来讨杯茶吃吧？”
林灵素呵呵一笑，捋着胡子说道：“道友快人快语，那老道也不拐弯抹角了。我今次正是为了两天后你和冲虚真人斗法一事来的。”
“哦？”贾瑞挑了挑眉毛：“却不知有何赐教？”
林灵素微微一笑道：“贾公子在京中呆的时候不长，或许不太了解冲虚真人的脾气秉性。
据老道所知，他最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又是自恃极高的。
贾朋友昨天在园内对他颇有些不尊重，他已经私下里放出话来，要趁着斗法的这个机会除掉你才能解他心头之恨呢。”
“哦，我这人随和得很，让他除好了。”贾瑞没想到这老东西竟然是来挑拨的。
林灵素显然也没想到贾瑞根本就没把王允诚放在心上，因说道：“小友可不敢小看了王允诚去。他说要拿出压箱底的五雷咒来对付你呢！”
“是吗……”贾瑞实在是不相信啪的一下丢出一张纸片片就能招来什么天雷地火的。
有这本事还养病养将做什么？养他几万个老道，打仗了随便出去万八千的，带上点纸片片劈死对手不就行了吗？
你们道士有那本事去梁山泊剿个匪也算是立了一功不是？
林灵素见贾瑞仍是毫不在意，眼珠一转问道：“莫非……小友有把握可以在斗法中斗败王允诚？”
贾瑞无所谓的笑了笑：“嗨，不过是一时话赶话说到那里了。
官家又想看个热闹，那就当百戏来演咯，不是说了么，只是切磋，点到为止。
二百二十伏的交流电当初都没电死我，我怕他什么五雷咒？”
林灵素微微一愣，二百二是什么东西？交流电又是什么？
可他又不好让贾瑞觉得自己是个没听过这两个道教术语的土鳖，只能装出一副吃惊匪浅的模样说道：
“难怪小友如此淡然毫不在乎，原来早已成竹在胸了！小友如此年纪轻轻道行就这样深不可测，佩服，佩服！”
贾瑞嘿嘿一笑：“雕虫薄技，不足挂齿。”
林灵素又说道：“可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
小友是想要点到为止，那王允诚却是一心想着要治你于死地啊！”
贾瑞看了一眼林灵素直接问道：“你是想让我帮你弄死他？”
第188章 讨价还价
林灵素听了这话尬笑了两声道：“小友有所不知，那王允诚仗着自己巧舌能辩，又会揣摩官家的心思，常常寻机会蛊惑官家。
不单大肆为自己敛财，更是干涉朝政诬陷贤良扰乱朝纲。
还借着给官家炼丹的借口从民间搜罗几百上千的幼女供其淫乱。
这等祸国殃民的妖道，小友若是能借此机会把他除去了岂不是为民除害么？
如今汴京城里谁不知道贾大善人是个为民请愿的好人？”
贾瑞一抬手打断了林灵素的话，皮笑肉不笑的问道：“原来你是为这个来的。
不用给我戴高帽，我只问你，我若做掉了王允诚，你给我什么好处？”
“我……”林灵素没想到贾瑞这么不矜持，一时有点懵，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小友若是能除去了王允诚，不但是为民除害，我还能在官家跟前给你多多美颜，到时候说不得小友就可以取代王允诚的位置。
到时候老道负责给官家修建道观庙宇，小友便可以专管给官家炼丹炼药，这不好么？”
贾瑞嗤笑了一声：“就这？你是当我三岁小孩子？
就算我不杀王允诚，难道官家少得了我给他炼丹吗？
你要来一招借刀杀人，借我之手干掉王允诚，自己却一点好处都不肯出，只想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把事给办了？
老头儿，你好算计啊！这小算盘打得都快冒烟出火星子了！”
被戳穿心事的林灵素并没有觉得尴尬，而是嘿嘿笑道：
“小友到底年轻，就是急脾气。老道的话还没说完不是？
若是王允诚在这次斗法中真的身遭不测，老道愿意出五千贯给他处理身后事！”
贾瑞看都没看林灵素一眼，直接说道：“海柱，替我送客！”
海柱答应一声便站在了林灵素身后，随时准备把林灵素拎出去。
林灵素忙说道：“你看，小友还是急性了不是？咱们一切都有个商量吗。”
贾瑞冷笑道：“也是，那我这就找王允诚商量商量，要是我帮他杀了你，不知道他能给出个什么价格？
然后我再让他斗法故意输给我，再鼓动官家让咱俩来一场斗法，你说这个主意怎么样？”
林灵素的脸色便难看起来：“小友这是什么话？昨日在艮岳得罪你的是王允诚又不是我……”
贾瑞道：“我管什么得罪不得罪的，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林灵素道：“一万……不，两万贯！”
贾瑞马上说道：“十万贯，不还价！先付一半定金，那一半事成后当日付清！打欠条！”
林灵素咬咬牙道：“成交！”
贾瑞哈哈一笑：“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痛快人打交道！海柱，去跟林道长回去取银子，记得套两辆大车！”
林灵素道：“小友若是不能如约做掉王允诚又当如何？”
贾瑞道：“定钱如数奉还，我再赔给你十万贯。送客送客……”
海柱带着林灵素往外走，华强却是憋着一肚子话要说的表情。
贾瑞道：“有啥话直说！”
华强道：“大人真要……替林真人杀了王道士？”
贾瑞道：“我让你直说~”
华强道：“那王允诚虽然不是什么好鸟，比起这个林灵素来还算是好的了。
若是大人杀了王允诚，官家身边只剩下林灵素这一个妖道，只怕官家就更要听他的了。”
贾瑞呵呵一笑：“你的意思是我在助纣为虐？”
华强忙说道：“不敢……”
贾瑞道：“听你这意思，你似乎对这两个老道都很了解啊，说来听听，这林灵素都做了些什么坏事？”
华强叹了口气道：“按理说咱们这样当臣子的不该在背后说官家的坏话，可是……”
贾瑞嘿嘿笑道：“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咱们兄弟说说又何妨？官家本来就是做了些不该做的事吗。
你只管说，咱们看看有没有机会帮他纠正错误！”
华强答应一声，这才说了起来。
宋朝皇室信奉道教是由来已久的。
有一个叫刘混康的道士，在神宗时期就受到皇帝的宠信，赵佶对他也是十分敬重，即位之初，便令他监督建造道观。
赵佶当上皇帝以后，曾经多年没有儿子，他的心里自然很着急，就把刘混康找来让他想办法。
刘混康把京城的风水看了一遍，说城西北角地势过低，如果能垫高些，皇帝就可以多生儿子了。
赵佶听了这荒唐的说法，竟然信以为真，立即下诏征集工役，运土填洼，使地面高出周围数尺。
后来他的妃嫔真就连着生下了男孩儿，这当然又是一种巧合罢了。
但赵佶却认为是刘混康的办法起了作用，于是封刘混康为“葆真观妙冲和先生”。
从此，赵佶更加崇信道士。
后来这林灵素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自称上知天宫，中识人间，下知地府。
又说天有九霄，而神霄为最高，其治曰府。神霄玉清王者，上帝之长子，主南方，号长生大帝君。
说赵佶便是长生大帝，还说自己当初在天庭上就是辅佐赵佶的神仙。
不单他是，还说蔡京、王黼、童贯等皆为仙官，赵佶后宫中那些嫔妃都是昔日天宫中的仙妃，一同下凡来辅佐陪伴赵佶的。
这话说得赵佶自然是浑身舒畅，连同蔡京等一干稀里糊涂的当了神仙的奸臣们也纷纷吹捧林灵素说得没毛病，于是林灵素就这么火了。
林灵素自幼清贫，当过和尚。因他师父时常打骂他，给小林灵素的同年留下了阴影。
故而林灵素现在风光了，第一件事想的就是捞钱。说白了他是穷怕了，生怕哪一天又吃不上饭了。
于是林灵素忽悠赵佶修艮岳、修道观殿堂，自己则是忙着四处督建，自然赚了个钵满盆满。
而林灵素干的第二件事就是打压和尚，似乎自己小时候受的罪要加倍让和尚偿还。
于是向赵佶进言“释教害道，今虽不可灭，合与改正，将佛刹改为宫观，释迦改为天尊，菩萨改为大士，罗汉改尊者，和尚为德士，皆留发顶冠执简”。
……
听着华强大致说了一回贾瑞沉吟不语。
“若是有王允诚在，偶尔还会因为分赃不均或者看着林灵素受到独宠会在官家面前唱唱反调。
大人若是杀了王允诚，只怕这林灵素往后更有恃无恐了啊……”
谁知贾瑞却一拍大腿嗨了一声：“你早说他这么有钱，我就不会只收十万贯了啊！”
第189章 打脸真人
艮岳，万岁山下的射圃空场上已经用木头搭起了一座一丈高、三丈见方的擂台。
万岁山半山腰的萼绿华堂上则是早早搭好了凉棚，正中坐着赵佶、郑皇后，还有几个皇子皇女。
前面则是由林灵素带着一群道士双手捧笏或是如意等法器严阵以待，以防一会儿斗法的时候场面太过激烈，贾瑞王允诚二人控制不好力度法术伤了贵人。
有小黄门看了日冕宣告吉时已到，王允诚贾瑞二人分别顺着梯子走上台来遥遥的给赵佶行礼。
赵佶朗声道：“二位卿家，今日之斗法是为了弘扬大道，让天下百姓看到道法的高深玄妙。
你二位都是我大宋肱股之臣，切不可性命相搏，点到为止即可……”
二人在台上答应了，王允诚看着一脸无赖像的贾瑞冷哼了一声：“贾小友，老道劝你还是及早投降，免得一会儿吃亏受苦！”
贾瑞嘿嘿一笑：“来都来了，干就完了！”
“你……只要你现在肯认输，我给你五千贯，如何？”王允诚压低声音说道。
贾瑞却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
王允诚一蹙眉：“五万？哼，你小子不要得寸进尺！不过若是你装得像一些，一会儿故意输给我，再在台上磕头赔罪，当场要拜我为师的话……”
贾瑞把手又晃了晃：“错了，我要五十万贯！不过你说得这么恶心，现在得给一百万了！”
王允诚脸色铁青：“哼，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真当老道的道行都是吹出来的吗？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出手狠辣了！”
说完从法坛上拿起桃木剑，又从怀中摸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一面拿着剑舞了起来。
贾瑞索性抱着肩膀站在那里看他表演。
只见王允诚蹦跶了一会儿大吼一声：急急如律令！随后将手中的符纸在桃木剑上一擦，那符纸竟然凭空燃烧起来！
看台上赵佶等人都是一阵惊呼，果然这王允诚不是善与之辈！
赵福金更是将藏在袖子里的一双小手紧紧的捏住了绢子，紧张地脸色都愈加苍白了。
唯独赵金罗在那里暗暗着急，贾瑞还等什么呢？为何不趁着这个机会给他一法器？
贾瑞不禁也有些好奇，问道：“老道，你这用的是红磷还是白磷？怎么炼出来的？”
王允诚哈哈狞笑：“小子，开了眼界了吧？这是老夫的三位真火！
你若是识相的乖乖跪下投降，我还考虑手下留情，不然我便要一把火将你这无知小儿稍作灰烬！”
贾瑞终于腻烦的不行了，从腰间抽出三管火枪对着王允诚的胸口便扣动了扳机。
一声巨响，一阵白烟，一条躯体直挺挺的倒下。
众人都是一愣，贾瑞趁着这个节骨眼转动枪管走到王允诚身前砰砰又是两枪，让他死得不能再死了。
“嘢！贾瑞赢了！”赵金罗跳起来拍手道。
赵福金终于也长出一口气。
赵佶和郑皇后不由得都站起身来扯着脖子往擂台上看，他们实在没看清楚贾瑞是如何做法的，怎么一抬手王允诚救倒下了？
王允诚为何不站起来反击？
林灵素也是狠擦了几下眼，怀疑是不是贾瑞用了什么邪术。
台下的小黄门见贾瑞已经拍拍手走下台来忙上去用手探了探王允诚的鼻息，不禁也吓了一跳，站起身来朝赵佶喊道：“冲虚真人他……已经登仙了~”
虽然都是眼睁睁的看着王允诚倒下的，听到他死了的消息看台上还是一片哗然。
赵佶忙命人请贾瑞上看台来。
贾瑞路过负责护法的林灵素跟前时笑嘻嘻的做了个开枪的手势，用口型说了两个字：给钱！
赵佶站起身来迎接：“贾卿家果然好手段！”
贾瑞嘿嘿一笑：“雕虫薄技，雕虫薄技！”
赵佶道：“不是说让你手下留情点到为止吗？为何卿家痛下杀手？”
对于王允诚的死赵佶十分惋惜。
王允诚炼的红铅还是很有效果的，如今他被贾瑞给打死了，往后这红铅来源岂不成了大问题？
没有了红铅后宫佳丽一千多人可怎么办？
贾瑞一脸无辜：“官家你没听见，方才王允诚在台上说了，要用他什么三位真火烧死我，您说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赵金罗在一旁说道：“就是就是！杂剧里演的那些擂台比武的不是都说什么生死有命吗？”
林灵素也说道：“帝君方才可能没看明白，王允诚确实是在酝酿杀招！
若不是贾小友及时出手制止了王允诚，只怕他这三位真火放出来不单会烧死贾小友，甚至还会危及官家和皇后娘娘以及诸位皇子帝姬的安危啊！”
赵佶一惊：“果然如此吗？罢了罢了……”
赵佶身旁一个二十左右岁的皇子问道：“贾大人，你方才击毙了王允诚所用的是什么法术？好生了得！”
赵金罗在一旁说道：“这位是我哥哥定王。”
贾瑞也猜着个大概了，能站在赵佶身边的多半是皇太子了。
定王赵恒，也就是后来的宋钦宗，北宋亡国的背锅侠。
因拱手施礼谦虚一笑道：“不过是小小的掌心雷把戏罢了。”
赵恒点点头又问道：“方才似乎看你用了什么东西指着王允诚，却不知是何物？可否给我们一观长长见识？”
贾瑞呵呵一笑：“不过是一件普通的小法器罢了，但看无妨！”
说着很大方的从腰间拽出手枪递给赵恒。
赵恒双手接了不敢先看，先呈给赵佶和郑皇后过目，众人都围拢过来看热闹。
唯独见识过手枪威力的赵金罗有些担心的看着贾瑞，生恐谁好奇拿起来扣动扳机误伤了人。
贾瑞却是一脸不在乎，反正子弹都被他崩到王允诚身上了，怕什么？一把空枪，玩儿去呗！
众人看了一回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赞叹这件法器做工巧妙云云。
赵佶叹道：“我只以为贾卿家会炼丹已经很了不得了，没想到还会掌心雷这种犀利的法术，果然是少年英才，难得难得！”
一旁的林灵素知道赵佶这是对贾瑞的表现很满意，因马上做顺水人情道：“帝君，贾小友这种道门英才，如何能没有一个尊号？”
赵佶点了点头问贾瑞道：“贾卿，你们这一门到底是哪一派的？”
贾瑞挠了挠头道：“仙师曾经说过，他传授我的功法叫打脸大法。专门打那些假道士的脸的。不如就叫打脸派吧。”
林灵素的脸色便有些难看起来。
“打脸派？”赵佶抚须笑道：“果然有趣！你们这一派不单炼丹同别家不同，连法器也稀奇古怪，不过真本事倒是有目共睹的！这样吧，朕便赐封你为打脸真人！”
“谢官家~”贾瑞倒是挺喜欢这个别致的称呼。
第190章 采阴补阳新说
斗法虽然很仓促短暂，众人还是见识到了贾瑞掌心雷的强悍。
赵佶还特意请打脸真人贾瑞往绛霄楼中小叙，说是要请教道家心得，却又把诸位皇子皇女都给遣散了。
闲聊了几句赵佶便问道：“真人道法精妙，却不知你会不会炼红铅啊？”
贾瑞这才明白，原来赵佶找自己是因为自己的红铅供应商被毙了，他在找下家了。
可红铅怎么炼的贾瑞哪儿知道？枸橼酸西地那非也不是他能搞出来的啊。
可想着赵佶这蛤蟆眼大叔居然还在不停的在民间选美糟蹋小姑娘贾瑞决定再替大宋百姓们做一件实实在在的好事。
因蹙眉道：“官家，你不是想求长生求成仙吗？为何要吃红铅？”
赵佶有些腼腆道：“真人有所不知，冲虚真人说过，他炼的红铅服用后行房并不影响修行，反而可以采阴补阳，更有助于修炼！”
贾瑞反问道：“那为何他跟我斗法一下子就被我给毙了？”
“咳咳……这一山更比一山高吗，到底是他学艺不精……”
“对咯！原来陛下也知道他学艺不精！可陛下是大聪明，为何知道他学艺不精还要信他的话呢？”
赵佶道：“可我服食了他的红铅感觉确实有效果啊！”
贾瑞道：“这红铅乃是杀鸡取卵的歹毒之药，虽然服用的时候陛下感觉自己行了，只是用药性透支了你体内的精气罢了！”
赵佶听了一惊：“哦！有这等事？”
贾瑞道：“这是当然，要不我怎么不炼那玩意，不吃那玩意？
官家你看我炼的速效救心丹是不是也是让皇后和帝姬在发病的时候吃一丸，平时没事了不要吃？
所谓是药三分毒，再好的药也不能总吃的！官家若不信，请借脉象给我一观！”
赵佶自从见识了贾瑞给郑皇后和赵福金号脉诊病后早就想让贾瑞给自己也看一看，只是碍着面子没好意思。
此时见贾瑞主动提出要给自己诊脉忙把两只手都伸了出去，他知道贾瑞诊脉的手法与别人不同。
贾瑞却是强忍着嫌弃示意赵佶把手放在桌上：“给陛下诊脉与给女眷诊脉不同。咱们都属阳，若是六脉齐诊难免会有电磁干扰！”
听着这么高大上的词赵佶连连点头称是。
贾瑞便伸出一根小拇指搭在赵佶的手腕处闭眼不语。
赵佶也不敢做声，只得静候。
贾瑞不说话，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看得赵佶心里有些发慌，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我这脉象……不大好？”
贾瑞松开手又看了看赵佶的脸色才问道：“官家每次拉屎起来猛了是不是觉得头昏眼花？”
“这……确实偶尔有……”赵佶想了一想答道。
贾瑞又问道：“官家，最近这段时间，您有没有觉得身体哪个部位和以往有些不一样？”
“哪个部位不一样？”赵佶又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也没觉得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啊。”
贾瑞道：“这样，我给你测测！官家你请站起来喊一嗓子！”
赵佶不明所以，还是大喊了一声。
贾瑞道：“这不行，你是没吃饱还是怎么着？得喊得长一点！来，官家你听我指挥，深吸一口气然后全力喊出来，我不喊停你别停！懂不懂？”
赵佶点了点头：“懂！”
“好，请官家深吸一口气！吸！吸！再吸！”
赵佶狠劲吸了一口气，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了。
贾瑞这才说道：“喊！”
赵佶便张嘴大吼。
“继续喊，别停~继续！”
赵佶开始还气势如虹，不一会儿肺里就没气了，看贾瑞没让他停只得强行张嘴瞪眼的想喊出来。
贾瑞见赵佶憋得脸红脖子粗的才喊了停：“官家觉得如何？”
赵佶忙坐下撑着额头道：“我头晕，眼冒金星……”
贾瑞一拍桌子道：“果然我诊得不错！虚了！官家你虚了啊！”
“我……虚了？”赵佶一听这话脸色便难凝重起来。
“怎么不虚，你看你现在脸色还苍白呢！官家你啊，就是信了那个妖道的话了！
我方才说什么来着？红铅那玩意是能常吃的？你就是已经严重透支精力了啊！
王允诚哪里管这些？他只顾趁着官家吃红铅还有效果使劲忽悠你多赚你些银子。
等过两年你精·尽人亡的时候他早就赚得钵满盆满了，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官家你找谁说理去？”
“这……这药如此厉害？”
贾瑞一脸的痛心疾首道：“虎狼之药，如何不厉害？
再加上他忽悠着官家信奉什么采阴补阳，采阴补阳的法子哪里是让人滥交了？
这些骗子根本不懂采阴补阳的奥义，只以为多多益善，哪里是这样话？
俗语说得好，色字头上一把刀，难道官家没听过么？
纯阳子他老人家也说过：‘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这说的可不就是色的厉害？
药毒和色毒两样加在一起，自然就更凶险了！”
赵佶在震惊和恐惧之余似乎又听到了一丝希望：贾瑞说他们不懂采阴补阳，那是不是说贾瑞懂？
因问道：“那卿家倒是跟我说说，这采阴补阳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贾瑞一听赵佶果然上钩了，便说道：“这事……这事……我只是略懂一二，我又年轻，道行又浅……”
赵佶忙说道：“真人何必如此自谦？你的法力我还不知道吗？还请赐教！”
贾瑞道：“我这采补之术却是和官家听说得大不同了。这个道，非常道。性命根，生死窍。说著丑，行着妙。口对口，窍对窍……”
赵佶频频点头，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不禁暗叹高深。
不过赵佶显然是个求知若渴的好学生，问道：“还请真人说得再直白些才好……”
贾瑞道：“说直白一点么……首先要双修得有个好的器！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这个器呢，不单指官家您那根龙根，还要有八字相合命数相趁的女子。
两器磨合好了，自然事半功倍的。而且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
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一对一才是王道吗！
一对多了难免元阳亏损，到时候不是采阴补阳，而是亏阳养阴了！”
第191章 仙师吕洞宾
赵佶听了这话更觉得有道理了，可不让一对多又难免有些不甘心，犹豫之色显露无疑。
贾瑞见了便说道：“官家也不用担心，我这采阴补阳之法也分几段的。
第一段呢，自然是要先固源炼器，第二段是阴阳交融，
第三段便是如鱼得水夜夜笙歌，第四段便是天下女子皆可为我所用，夜御百女不是梦！
至于第五段第六段乃至往后长生不老之境么，臣也未曾窥破，就不敢妄言了！”
赵佶听了又惊又喜又期待，忙问道：“却不知真人已经练到第几重了？”
贾瑞嘿嘿一笑：“惭愧惭愧，也只才突破了第三重境界，刚刚窥见第四重的妙处。”
赵佶听了更是心痒难耐了，忙问道：“这第四重……果然有卿家说的那些好处？”
贾瑞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赵佶说道：“这种事，光凭我说出来只怕官家要以为我和其他那些骗子一样光靠嘴说了。”
赵佶道：“卿家不必这般，我自是相信你是有真本事的！”
贾瑞道：“官家相信，我却不是光说不练的人。可这种事我又不好实际演示演示……这样吧，是小小的露一手给官家看看。”
赵佶大喜道：“若能开眼界是最好不过！”
只见贾瑞站起身来说道：“还请官家略往一旁避一避！”
赵佶不禁一惊，难道有如此神威？依言离座往后退了两步。
贾瑞往桌旁站定了，扎了个马步，摆出一副气沉丹田运功的模样，双手手心朝上平举过胸，而后猛地一声大喝，却见那桌子陡然被掀翻了，上头的杯盏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真乃神力也！”看着贾瑞裆部长长的凸起赵佶几乎要顶礼膜拜。
贾瑞屏气凝神收了神通淡淡一笑：“惭愧惭愧，让官家贱笑了。”
“还请真人将你这采阴补阳之术传给我吧！”赵佶语气中满是哀求之意。
贾瑞脸上有些许为难：“这……不是我不愿意传给官家，实在是这门法术一开始炼起来会比较辛苦枯燥，只怕官家没有那份恒心和耐力啊！”
“真人只管放心，我对道家也有些粗浅了解，知道修习仙法入门并非易事。只是我也些许有些慧根，想来能有所建树。”
赵佶心说你小子才二十出头年纪就练到第四重了，我老人家也是征战花丛多年阅人无数的风月老手，炼起来肯定事半功倍啊！
贾瑞则是心里冷笑，就你这逼样还有慧根？还不是那群道士拍你马屁？
他们还说你是玉皇大帝的儿子呢，也没见你多有本事啊！
贾瑞便说道：“既然官家如此说，我便将修炼法门传授于你。只是成与不成还要看官家的造化和恒心了。”
赵佶大喜：“这是自然！还请真人赐教！”
贾瑞摇头晃脑道：“仙师曾经说过：‘位立三才属五行，阴阳合处便相生。龙飞踊，虎狌狞，吐个神珠各战争。’……”
“仙师？你……真人的授业恩师是纯阳子（吕洞宾）？”赵佶一脸震惊！
贾瑞似乎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干咳了两声尴尬一笑。
见贾瑞没有否认赵佶更以为自己猜对了，抚掌大笑道：“我就说么！
真人年纪轻轻便有这么深的道行，做事往往又与世俗格格不入，一谈起你的师父来就遮遮掩掩，原来你竟是纯阳子的高徒！
这才叫真人不露相呢！”
贾瑞只得说道：“还请官家恕罪，仙师曾经说过，不可对外人提及我是他的关门弟子。
一来是他老人家不愿意暴露行迹，二来也是怕我在世上行走别人知道我是他老人家的徒弟给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故而这事一直没跟官家说明。”
赵佶小鸡啄米一般点头道：“我明白，我明白！真人只管放心，这事我定不会对外人说的。”
又问道：“纯阳子他老人家竟然还在人世间，却不知他老人家如今高寿了？”
贾瑞心说我哪儿知道？因说道：“实不相瞒，仙师自己都忘了他今年多大年纪了。”
赵佶则是心中盘算，吕洞宾生于唐朝末年，又经历五代十国战乱，如今已经是北宋末年，算下来已经三百多年了。
这就算不是长生不老，也该满足了吧？
“却不知……真人能否收我为徒？”赵佶一脸谄媚的问道。
贾瑞道：“来无迹,去无踪,青埂峰下倚古松。欲追寻,山万重,入我门来一笑逢。
仙师创下的这打脸派规矩倒是颇多，因而我也不敢胡乱收徒。”
赵佶听了难免心下失落，正自遗憾又听贾瑞说道：“不过若是官家真的有诚心有毅力有根骨，倒也可以收了你。
只是你得先把这采阴补阳术修炼入门才可。”
赵佶又欢喜起来：“这是自然，还请真人赐教！”
贾瑞道：“我还是一步步的教你吧。这第一步呢，是先练好叉腰肌~就是得有个好腰子！”
说着便交给了赵佶一套毽子操：“每天早晚各练一次，每次一刻钟时间，不可中断，不可偷懒！”
赵佶忙点头称是，一副徒弟模样。
贾瑞又说道：“方才我给官家号脉，发现官家因长时间服用红铅和其他丹药，毒素已经在你体内五脏六腑积累颇深，还是要先排出体内残毒才好突破！”
赵佶道：“这排毒之法还请真人指教！”
贾瑞道：“这排毒么，还要内外兼修才是正道。我得空了再去给官家炼一味健胃消食丸来助你排毒，另外还要官家多多行房，以便尽快将体内毒素排出了。”
“这……行房？可真人不是说不可沉迷女色吗？且没有了红铅，只怕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为了也能将采阴补阳术修炼到第四重甚至更高，赵佶也顾不得了。
贾瑞冷笑一声道：“我自有排毒排毒之法传授于你。
既然是为了排毒修炼，自然不是随便找个女子便可以的，还需要找一个能禁得住且与官家阴阳相济命数相调的女子才好呢！
而且初期阶段切不可再多沾染其他女子了，不然的话……”
说到这里贾瑞便打住了。
赵佶忙说道：“真人吩咐怎敢不从？只是去哪里找这等合适的女子呢？我宫中嫔妃宫娥倒是不少，要不……真人得空了帮我看一看有没有得用的？”
第192章 天道酬勤
贾瑞一听还有这好事？竟然能看遍赵佶后宫佳丽？这可是除了赵佶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啊！
咱们就算不为了别的，光是开开眼也得答应不是？
因说道：“也只好如此了！只是贵人们身份尊贵，我一个外姓男子，只怕不妥吧？”
赵佶忙说道：“这是什么话？真人乃是世外高人，能见真人一面是她们的造化才对呢！
通真达灵先生和冲虚真人以及其他几位高人也经常往内苑去给我的嫔妃们讲经论道的。”
贾瑞只得叹了一声道：“既然官家如此说，少不得从命了。只是官家还请不要跟贵人们说请她们来所为何事，不然我怕太多人会因此记恨上我啊！”
赵佶哈哈笑道：“这是自然！真人又是同人斗法又给我讲了这许多，想是饿了，我这就让人备膳，咱们吃过了之后便请真人给我选一选人吧！”
将整个内苑十几处宫殿都走完了才算把赵佶的后宫团队整个检阅了一遍。
贾瑞也终于明白了为何赵佶要盖艮岳了——宋朝皇宫本来就小，再加上赵佶的后宫人数实在庞大，导致很多人根本没有地方住。
皇后、贵妃、皇妃这些自不必说，都有各自的寝殿，其他的昭仪、婕妤、美人、才人能混个自己的单间就不错了。
更多的那些没有品级的或者像什么郡夫人御侍一类低等级的连个单间都混不上，要与其他人共处一室，甚至要睡大通铺……
这一千多人看得贾瑞实在是辛苦。她们年纪都是四十多岁到十二三岁不等，真可谓是环肥燕瘦形形色色人生百态都占全了。
当然，难看的是没有的。
贾瑞在感叹当皇帝好的同时不禁又有些怀疑：霸占了这么多就真的好吗？只怕这一千多人里有没有九成赵佶根本叫不上名字来吧？
还有这种想睡哪个就睡哪个，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招幸又和动物有什么区别？
没有了追妹推倒的过程又少了多少乐趣？
再看着这些女子一个个有些胆怯又好气的打量着自己，一个个无辜的模样贾瑞不禁又是心中叹息：
这些人几年后又有多少会被金国掳走沦为蛮夷洗衣院里的玩物？
自己是不是应该多拯救一些？
一圈走下来贾瑞赵佶都是腰酸腿疼，可看着贾瑞那么认真的给自己挑选合适的人，一个个的从头看到脚赵佶也不好说累。
毕竟这是关系到自己日后的幸福生活和长生不老，怎敢马虎？
还有贾瑞那徒屌掀桌子的绝技实在是羡煞人了！
贾瑞敲着腿问道：“官家，后宫中的贵人们都在这里了吗？”
赵佶其实也不知道，只得看向太监张迪。
张迪忙说道：“后宫的贵人并宫娥们官家方才已经全检视一遍了。
只还有一批因年老或者生病要送出宫去的在迎阳门外那一排房子里住着呢。”
贾瑞忙说道：“看！也得看看！”
赵佶大手一挥：“速速去安排！”
“喏！”张迪答应一声小跑着去了。
不一时安排妥当，贾瑞又同赵佶出了迎阳门。
这里愈发显得寒酸破败了，若是单独将这里的房子放在一处谁也不会相信大宋皇宫内还有这样如贫民窟一般的胡同。
虽然有些不情愿，赵佶还是跟着贾瑞一路走了过来。
果然张迪说得不错，这里除了年纪到了二十五岁还没有被赵佶宠幸过的姿色平平要放出去的宫娥外还有一些年纪大的，看着就身子病歪歪的女子。
贾瑞不禁大喜：终于来对地方了！
而女子们则是心中惶恐，不知道赵佶唱的是哪一出，也不知道被选中了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
走了一圈，贾瑞突然指着一人道：“是她是她就是她！”
赵佶看着头发花白身形有些岣嵝的老宫娥不禁一嘬牙花子：“真人，你可看好了？”
贾瑞道：“还得再细看看！”
赵佶抱着一丝侥幸说道：“抬起头来！”
那老宫娥这才抬起头来胆战心惊的朝赵佶挤出来一个根哭一样的笑来，居然还缺了两颗门牙！
“宫中……宫中怎么会有这样年纪大的女子还未放出去！”赵佶差点当场晕倒！
张迪忙把负责这一块的老太监给叫来，那老太监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说道：
“回官家的话，这位容宫娥自小进宫便是做些杂役，后来虽然到了年纪本该放出宫去的，可她家中人都已亡故了。
当时英宗皇帝见她可怜，便特许她不必出宫，可以一直在宫中居住。
这两年容宫娥年纪大了，便不让她在里头伺候了，只让她在这边养老罢了。”
赵佶听了点头称善，又可怜巴巴的看着贾瑞，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不会是她吧！
贾瑞也不由得感慨：多可怜的一个女人！把一生都奉献给了你赵家，如今年老色衰了，不应该给她点补偿吗？
因问道：“不知容宫娥今年高寿？”
容宫娥答道：“奴婢六十有二了……”
又问了生辰八字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贾瑞突然抛出一个尖锐的问题：“你还是完璧之身吗？”
容宫娥老脸一红：“奴婢打小在宫中长大，又蒙天恩可以在皇宫里养老，怎敢坏了宫中的规矩？”
贾瑞怕的一拍手：“这事就成了！恭喜官家找到了这样一个极品！”
赵佶一笑跟哭似的：“真人，你是不是看错了？要不咱们再看一遍？或者在民间选一选也不是不可啊！”
贾瑞却正色道：“官家，只怕民间也难选出如此极品之人了！
你没听她说么？她现在还是完璧之身！六十二年啊，容易？在民间哪里去找？
难道官家没听过‘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六十隔墙吸老鼠’的话？
这可是对官家排除体内毒素大大有利啊！
更何况她命数又同官家暗合！官家只要选了她，定然能事半功倍！”
听到事半功倍四个字，赵佶咬了咬牙一跺脚道：“罢了！就依真人所言！”
贾瑞也知道赵佶心中不干，又安慰道：“官家放心，不过一开始受些罪罢了。
臣会在民间四处给官家寻找合适且妙龄的女子来！”
赵佶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那就有劳真人了！”
“嗨，都不是事儿！谁让咱们乐于助人呢！”贾瑞轻轻拍了拍赵佶的肩膀：“只是前期排毒也要紧得很，官家切记，天道酬勤！”
第193章 祭奠故人
玲珑御瓷店。
赵金罗似乎很喜欢在这里呆着，尤其是把贾瑞招呼过来的时候。
“你昨儿和我爹爹在后宫里头做什么来着？把那么多人都叫出来，搞出那么大动静。”赵金罗问道。
“啊……官家让我给贵人们看看气色。”贾瑞心说我总不能说我给你爹挑老处女来着吧？
赵金罗一脸的不信，白了贾瑞一眼道：“你都不肯跟我说实话么？”
贾瑞见蒙混不过去便叹了口气说道：“王允诚不是让我给弄死了吗？官家又依靠这他的红铅度日，这次没了红铅，我便教给了官家一套强身健体之法，昨日……”
赵金罗一听原来是为了那档子事忙说道：“行了行了，不用说了，没想到你还教人这个，真是的……”
贾瑞一脸无辜：“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啊，况且还可以少让他祸害几个姑娘，这不也是好事吗？”
赵金罗不耐烦道：“罢了罢了！亏你还说王允诚是个骗子，我看你也差不多了！”
贾瑞心里暗笑，我都成吕洞宾的徒弟了，确实成骗子了。
不过赵佶这种傻逼，与其让别人骗了，还不如让自己骗呢。
现在把王允诚给干了，下一个是不是要想法子再跟林灵素来一场斗法？
赵金罗见贾瑞不语以为他生气了，推了他一把道：“干嘛？生气啦？我不过说着玩，你还当真了？”
贾瑞回过神来，笑道：“没有，我在想该怎么把林灵素那厮也给做掉，如此一来朝堂上是不是就又少了一个骗子了？”
赵金罗点头道：“很是！这些骗子都该死绝了才好呢！
爹爹也是糊涂，还要追封王允诚封号，还要厚葬他，做这个样子给谁看？
依我说就该抄了他的家！让天下的骗子都看看，这种人死有余辜，死后再让他遗臭万年！
说起可恶来，这林灵素可比王允诚厉害得多呢！
哎，要不咱们想个法子，把林灵素也做掉算了，现在我爹爹不是挺信你的么？到时候让你来当个国师啊，真人的，怎么样？”
贾瑞一笑：“你忘了么？我现在不是打脸真人？国师什么的就算了吧，说实话这个真人我都不想当呢。”
赵金罗眨巴着眼睛问道：“怎么了？你当了不比那些全靠着一张嘴溜须拍马招摇撞骗的人当好么？”
贾瑞看了赵金罗一眼道：“你可听说过哪个真人能娶个公主当驸马的吗？”
赵金罗红着脸啐道：“说正经的，你只会说些疯话！”
“啊，是疯话啊？那就是说我当不得这个驸马咯？”贾瑞可怜巴巴的说道。
赵金罗撇撇嘴说道：“切！不是你跟我爹爹说我婚姻不宜早动，不然会有血光之灾么？
你现在放个屁他都说是香的，你说这个他能不信么？
哎，你这个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贾瑞意味深长的看了赵金罗一眼道：“血光之灾……当然是真的了！”
想想还要等上五年才能嫁人赵金罗不禁有些不耐烦起来，晃了晃手道：
“罢了，不说这个。哎，你有什么法子可以再除掉那个林灵素么？”
贾瑞一脸震惊：“为什么要除掉他？”
“他不是好人啊！还能为什么？”赵金罗蹙眉道。
“那可不行……”贾瑞不情愿的说道。
“怎么不行？”赵金罗问道。
“他还欠我五万贯钱呢！”贾瑞嘿嘿一笑。
“啊？这从何说起？”
贾瑞便将斗法之前林灵素如何找到自己求他杀掉王允诚，他又如何敲了林灵素十万贯的事说了一回。
赵金罗听了咯咯笑道：“你可真坏！”
贾瑞便顺口接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么~”
赵金罗啐了一口说道：“不过这林灵素就是活该！依我说，十万贯是少的！
这几年他鼓动爹爹在四处修建道观宝殿靡费了多少财力物力，然后他自己中饱私囊！
就应该砍了他的狗头，再抄没了他家的财产才好呢！”
贾瑞挑了挑眉毛：“这老牛鼻子能有多少家财？”
赵金罗道：“我怎么知道？”
贾瑞嘿嘿一笑：“你不是皇城司的干办吗？这点事都查不出来？”
“我……你还是提举呢！”赵金罗反驳道。
“哈哈，所以我是你上司啊，这种小事自然要交给手下去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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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允诚宅一片银装素裹，正厅灵堂中安放着王允诚的棺椁，许多人纷纷上门吊唁，王允诚的一众爱徒披麻戴孝号丧不已。
“有客到！通真达灵先生前来吊唁！”
顿时灵堂内安静下来，人们纷纷猜测林灵素是不是来落井下石的。
谁知林灵素一身素服进来后恭恭敬敬的给王允诚的棺椁行了礼，而后扶棺大哭：
“真人啊！你死得冤啊！咱们兄弟两个同朝为官，共同辅佐帝君，谁想你竟然遭小人暗算，就这么去了……”
干嚎了一回，才有人劝住了，王允诚的一众弟子将林灵素请至客房说话。
林灵素又怀念了一回同王允诚二人同朝为官这些年的美好记忆，又感叹道：“你们尊师遭人毒手，为何你们不去替他报仇？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又有什么用？”
王允诚大弟子郭青砚说道：“这……恩师是同贾瑞那厮斗法不慎失手被杀的。
斗法前二人也都说了生死有命，如今怎么好去追究，若是官家降罪下来……”
林灵素摇头叹息道：“蠢材啊蠢材！王师弟一世英名，怎么就教出你们这些不孝徒弟来？”
众人有的面有愧色，觉得林灵素说得有道理。授业恩师死于他人之手他们这些当徒弟的都不想着去报仇！
有的则是一脸不屑，认为林灵素站着说话不腰疼，自己的师父这个大骗子斗法尚且不是贾瑞的对手，更何况他们这些小骗子？
不说别的，贾瑞那一招掌心雷谁接得住？
郭青砚作为大弟子便问道：“不知师伯有什么高见？”
林灵素捋了捋胡须冷笑道：“高见么谈不上，不过他既然能和你们师父斗法，你们就不能也去上门挑战吗？
他那掌心雷虽然犀利，又能连续使用几次？你们这么多人，车轮战术累也累死他了吧？
若是贾瑞不敢应战，你们也算是替你们师父挽回一点薄面是不是？
而且据我所知，他那掌心雷用起来颇为耗费法力，昨日刚跟你们师父连用了三次，如今正是虚弱的时候，你们还不趁此机会跟他去挑战更待何时？”
第194章 继续斗法
贾瑞调戏完了赵金罗又往养育院里去同赵元奴交流了一下感情。
哼着小曲才回到自己家门口，却发现门上聚集着一群披麻戴孝的道士。
海柱和华强两个虎视眈眈的守着大门，旁边还有一群顺天府的差役正拿着刀棍在那里站着。
见贾瑞来了二人忙分开人群一左一右的把贾瑞护在中间。
“喂，你们干嘛的！”贾瑞已经猜着这些人八成是因为王允诚的死来闹事的。
果然为首一人一抱拳说道：“阁下就是贾瑞吗？我们是来同你切磋道法的！”
贾瑞摇了摇手道：“滚蛋！老子今天心情好，不想杀人！”
说着就要往里走。
“哼哼，你是怕了我们吗？”郭青砚冷笑道。
贾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是谁？”
郭青砚一挺胸脯答道：“我是冲虚真人座下大弟子郭青砚！”
贾瑞点了点头：“啊，你是想给你师父陪葬呗？孝心可嘉，只是年纪轻轻的干嘛这么想不开啊？好好活着它不香吗？”
郭青砚哼了一声：“是你怕了吧？我们孝不孝也不用你管，我只问你敢不敢和我们斗法？”
贾瑞看了一圈道：“你们二十多个人，是要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的上？”
“我们……”郭青砚同一众师弟们交流了一下眼神，说道：“既然你这么自信，那我们就一起领教领教你的道法！”
海柱一听就不乐意了：“你们要点脸不？还真好意思说一起？”
华强也说道：“人多就有理了是咋地？柱子，咱们也把营里的兄弟召集来百十来个，同他们斗法！”
贾瑞摆了摆手示意二人稍安勿躁，对郭青砚说道：“你们这是想现在就试一下子？”
郭青砚道：“那是最好！”
贾瑞冷笑道：“行吧，你们自己给自己找好地方，别在城里，免得惊扰了百姓，在城外定好了地方各自挖个坑，我子时去找你们！”
郭青砚也冷笑道：“不要太托大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贾瑞笑着摇了摇头朝华强道：“华强，你可听见了，这是他们要找我斗法的，这不能怨我吧？”
华强忙说道：“没错！我亲眼看见了！是他们死了师父觉得不忿，来找大人斗法的。”
说着又对开封府的差役道：“你们也都听见了吧？”
差役们忙点头称是。
贾瑞道：“得，有证人就行了，那咱们就子时酸枣们外有一块大相国寺的菜园子你们都知道吧？
那里有好大两个粪坑，你们连挖坑的事都省了！子时，咱们死约会不见不散！”
郭青砚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如此我们就去菜园恭候大驾了！”
贾瑞见郭青砚带着人要走忙说道：“且等等，到底空口无凭，还请立个字据来！赶紧的，拿纸笔来！我要同他们立生死状！”
门上有人答应一声，不一时取来一沓子纸和砚好的墨。
贾瑞蹙眉道：“你们这么多人，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堵着我的门来要跟我斗法，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现在午饭还没吃呢，你们好歹也让我吃个饭再小睡一会儿这不过分吧？”
郭青砚想着你再怎么使把戏也不过是几个时辰了，还能如何？
因说道：“你只管去养精蓄锐，我们不欺负你！”
海柱道：“我擦，你们能再不要脸点吗？”
贾瑞却拍了拍海柱的肩膀说道：“不用和他们一般见识！
只是这么多生死状若一份份的起草，得什么时候？要不……咱们准备准备？”
郭青砚生恐贾瑞用的是缓兵之计，他说了这个话显然就是底气不足，若是让他多准备一天自己这边就少了一分胜算。
因说道：“反正今夜子时，你说怎么才能快些？”
贾瑞呵呵一笑：“你们二十八个人是吧？我签下二十八个自己名字在不同的纸上，你们也各自签下自己的名字。
至于上头的详细条款就照着跟你师父斗法时留下的生死状一般，让人誊抄下来二十八份，如何？
郭青砚同师弟们交换了一下眼神：贾瑞显然是已经消耗了不少法力了，他们二十八个人还斗不过他一个？
因点头道：“便如你所说，请签字画押吧！”
不一会儿二十八份签了字的白纸就写好了。
贾瑞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又对郭青砚等人说道：“既然这么着，咱们就子时在酸枣门外兴国寺菜园子不见不散！”
说着便带着华强海柱两个进了大门。
“大人，我们去召集些兄弟过来把！”华强说道。
海柱也说道：“依我说，应该将此事禀告官家。他们明显是想仗着人多对大人不利！”
贾瑞呵呵一笑：“没事，不就是斗法吗？陪他们玩玩就是了。斗法这事，拼的是实力，人多也不好使！”
郭青砚等人已经在菜园子中等了一晚上了。
因斗法的时间和地点都是贾瑞定的，他们生恐贾瑞会提前在这里布置一些什么陷阱或是埋伏，故而早早的就等在这里了。
“大师兄，这厮不会是胡乱说个时间，自己却不敢来了吧？”有人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他若是不来，不就说明是他怕了吗？到时候咱们就四处宣扬贾瑞不敢与咱们斗法，没有如期赴约，看他还怎么在汴京里混？”
“可……可咱们要用什么手段跟贾瑞斗法啊？”又有人轻声问出了许多人心中的疑问。
的确，这些年他们跟着王允诚除了偶尔做法事跟着在下头撑撑场面打打下手，就是四处修建道观庙宇，替王允诚和自己搜刮民财。
“用什么手段？”郭青砚冷笑一声把手一招，便有人抬着一捆杆棒过来。
“一人一根，一会儿不要手下留情！”
直到亥时五刻，终于看见贾瑞提着一盏灯笼出现了。
身后海柱华强两个挑着一只木桶跟在后头。
“哟，你们这些人来得挺早啊！”贾瑞示意二人将桶放下。
郭青砚冷声道：“既然约好了斗法，自然不敢怠慢。”
贾瑞扫了一眼他们手中的木棍冷笑一声：“你们就想拿着这些东西跟我斗法？”
第195章 符水降妖
郭青砚将手中的棍子握得更紧了：“我们师父生前曾经传授给了我们一套降妖除魔的棍法，这合理合法吧？”
贾瑞忍不住笑道：“合理合法！”
郭青砚看看手握刀柄的海柱华强两个问道：“说好了斗法，这两个人……”
贾瑞道：“你们放心，他们不过是来帮我搬搬东西打打下手的，并不用他们出手。
因你们人多，故而我多准备了些法器，这也合理合法吧？”
说着揭开了木桶的盖子。
郭青砚等不由得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这桶里究竟装的是什么，却见贾瑞拿起一个长柄粪勺舀了一瓢水道：“不用看了，这是为你们量身定做的符水~”
众人见里面不过是水都松了一口气，郭青砚道：“如此，我们就要领教了！师弟们，打他！”
看着众人手握棍棒逼近，贾瑞不疾不徐，一瓢硫酸泼了出去……
被泼中的人先是一愣随即捂着脸发愁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捂着脸倒在地上不住的翻滚。
紧接着第二瓢第三瓢又泼了过来。
其余人见了这符水有如此威力不由得都站住了脚下意识的往后退。
郭青砚更是往人身后缩了缩。
看出他们有想要逃的意思，贾瑞摸出了手枪：“谁敢跑，我一雷打死他！海柱、华强，拿绳子，把他们都给我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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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德殿，听完了贾瑞的汇报赵佶龙颜大怒。
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败类，竟然敢私下里对打脸真人动手？
好在贾瑞有真本事，以一敌多竟然完胜了，若是贾瑞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大宋的损失？
赵佶想学那既可以让天下女子为他所用又可以延年益寿永葆青春的采阴补阳术又要找谁去？
看着一沓子白纸黑字上众人的画押签字赵佶冷笑道：
“好，他们不是用自己全部家私和性命做赌注和你斗法吗？
既然输了，就都推出玄德门砍了！将他们的家私人口尽数抄没归真人所有！
华强，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理，你点上一百御林军，就按着生死状上的人去抄家！”
华强领了旨意便同海柱一起下去了。
贾瑞却说道：“官家，臣还有话说。这些人虽然和臣签了生死状，到底上天有好生之德，故而臣也没有当场击毙他们。
他们虽然想置我于死地，到底也是因为他们的师父死在我的手上，也算情有可原。
还请官家看在我的面上饶了他们的死罪吧。不然岂不是给我增加恶业？”
赵佶蹙眉道：“真人还要为这些宵小之辈求情吗？我不诛他们三族已经是开恩了！”
贾瑞道：“他们虽然有错，到底也是道教中人，就这么杀了岂不可惜？
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发落这些人，又可以彰显官家宅心仁厚，又可以废物利用。”
赵佶听了奇道：“哦？却不知真人有何妙计？”
贾瑞嘿嘿一笑：“官家不是要修炼采阴补阳术吗？这有合适的女子为伴固然重要，若是辅以适当的丹药，则更可以事半功倍。”
赵佶忙问道：“可是真人上次所说的健胃消食丸吗？”
贾瑞点点头道：“正是，这味丸药最好在海上水气充盈的地方炼制才好。
臣曾听仙师说起过，沙门岛往东还有一座岛屿名叫灵山岛。
此岛旧时曾是仙师修炼的所在，五行属水，又是远离世俗的清净地，正适合炼这健胃消食丸。
臣请官家赦免这些人的死罪，将他们流放到灵山岛上修建房舍丹炉，好让臣给官家炼丹，不知官家以为如何？”
赵佶听了击掌赞道：“好！好一个废物利用！果然还是打脸真人考虑得周全！既是如此，便都由你发落就是了！”
“谢官家~”贾瑞喏了一声，又说了些闲话便出宫去了。
来到宫门口却见华强海柱两个已经带着一百多人等着了。
“大人，咱们从哪一个开始抓去？”华强问道。
贾瑞嘿嘿一笑：“是不是林灵素还欠着我五万贯呢？咱们先去跟他要账吧！”
通真观，看着贾瑞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坐在当院，身后一百多号人虎视眈眈的站着林灵素也有些没底了。
“哎哟，这不是打脸真人吗？今天大驾光临小观有何见教？”林灵素笑着问道。
贾瑞嘿嘿笑道：“有事没事过来转转，讨杯茶吃可以吧？”
林灵素道：“请还请不来呢，还不快给真人看茶！”
贾瑞用小拇指挖了挖耳朵，又问道：“通真先生，通贞观，真不错啊，比我的宅子好多了！
林道长，咱们是不是还有点事没有了解啊？”
林灵素忙说道：“是，五万贯么，老道记着呢，怎么敢忘？
只是老道一直清贫，前两天那五万贯已经是搜肠刮肚了，这余下的五万贯哪儿能一半日就能凑齐的？
还请打脸真人宽限两日~”
贾瑞也是个痛快人，又掸了掸裤腿上不存在的浮尘说道：“好，既然林先生说了，必须得宽限。
且两日也不算长，那我就后天过来收钱，还是劳驾先生给我送过去？”
林灵素一阵无语，贾瑞还真实在，说两天就两天啊！
可五万贯对他来说还真不是事儿，只是不能表现得太慷慨故而拖一拖罢了。
因说道：“怎么好劳动打脸真人再跑一趟，过两天我让人送到府上去就是了。”
贾瑞点头道：“好，果然和痛快人说话做事就是痛快，那咱们就说说正事吧？”
“我……还有什么正事？请真人明言。”
贾瑞笑道：“昨儿我和王允诚的几个徒弟斗法来着，想必林先生也已经听说了吧？”
林灵素故作镇静：“竟有这等事？老道还真没听闻，看来是王允诚的徒弟们又输了一场咯？”
贾瑞道：“嗨，侥幸赢了一局罢了。只是……我降服了那些人之后，他们却想将责任都推在林先生的头上，你说说，这算什么？”
林灵素的嘴角抽了一下，冷笑道：“真人这么说，那肯定是王允诚的徒弟们说是我指使他们去跟你斗法的咯？”
第196章 同流合污
贾瑞笑道：“要不说跟林先生说话就是省力呢，我说一句，你就能猜出来下一句了。
只是他们说得比这个还难听呢！”
“哦？他们还说什么？”
贾瑞道：“他们还说，这一切都是林先生算计好的，先挑拨我和王允诚斗法，然后林先生假借我的手除掉老对头王允诚。
这回王允诚死了，林先生又要鼓动他的徒弟们来跟我寻仇，再借他们的手除掉我。
如此一来朝中就只有你一个真人了，真是一石二鸟计中计的好算计。
林先生，你说这些人是不是其心可诛？”
林灵素怒道：“这些无耻小人，居然敢挑拨真人和我的关系，实在该死！”
贾瑞笑道：“嘿嘿！怪不得官家那么相信林先生说的话呢，原来林先生和官家说的话都差不多！
官家也是这么说的，要诛这些人的三族，还要抄没家产呢！”
林灵素尬笑了一声道：“官家也这么说？不过是巧合罢了，咱们是修行的人，怎么好胡乱揣测圣意？”
贾瑞没搭理他，又说道：“虽然官家很生气，到底还是被我给劝住了。
林先生你说，官家自打登基以来都是贤君圣主的好名声，何苦为了这么点子事杀得人头滚滚呢？”
林灵素心里冷笑：好名声？赵佶？你这人居然比我还无耻！
嘴上却问道：“那不知官家听了真人的话，最后是怎么处置这些宵小之辈的？”
贾瑞道：“嗨，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呗。本来是想都发配到沙门岛的，我想着沙门岛去了十个人得死九个，这不是糟蹋人吗？
与其让这些人白白送死，倒不如让他们发挥点余热呢，便跟官家说找个无人荒岛让他们去上头搞搞建设，替官家练练丹药，岂不好么？”
“好，果然好……”林灵素心里吐槽，沙门岛上好歹还有人呢，你给他们流放荒岛上去，比沙门岛好多少？
不过贾瑞特意跑来跟他说这些做什么？
他是来警告自己的，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是为了告诉林灵素，他贾瑞如今斗法连赢了两场，又给皇家做出了那些丹药，如今官家对他青睐有加，让林灵素别想动些歪脑筋？
贾瑞不说，林灵素自然也不会主动去问。他相信贾瑞总会忍不住漏出狐狸尾巴的。
果然说了些处置王允诚弟子的话后贾瑞见林灵素只是嗯嗯啊啊的回应便将话锋一转说道：
“我听说林先生曾数次进言，说释教害道，今虽不可灭，合与改正，可是有的？”
林灵素听了略沉吟片刻便问道：“难道贾真人是要为佛教鸣不平吗？”
贾瑞笑道：“先生此言差矣！你我虽不同门，但是你是神宵宗的宗令，我是打脸派的传人，咱们毕竟同宗，我怎么会替佛教说话？
相反我觉得先生所说不错，这佛教确实不干什么正事，一众僧尼不是生存不纳税赋，每日妖言惑众，只靠着信众的敛财。
据有了众多田产房舍，还往外放贷租房盘剥百姓，实在是国之硕鼠，社稷之蛀虫！”
“哦？真人果然这么想？”林灵素不动声色的看着贾瑞，分析着他的话是真是假。
贾瑞见林灵素不肯清新自己的话，索性将话说得更直白一些：
“国朝自太祖太宗皇帝起便对道教推崇有加。咱们道教也是不负众望，给社稷做出了多少贡献出来。
更何况如今官家都是教主道君皇帝，是天人感应理念下的天子，这才是中华帝王正统的来源吗！
可佛教做过什么？除了招摇撞骗之外一无是处，他们凭什么占有大片的良田？
若是这些良田都能为我道教所用，那咱们道教又能做出多少利国利民的大事来？”
林灵素这才释然，原来贾瑞这厮是惦记上佛家的那点子家当了，这不正和他意吗！
如果他们两个化干戈为玉帛，联起手来对付佛教，把本属于寺庙的田地财产都给霸占过来，岂不是一件美事？
因说道：“只可惜老道人微言轻，佛家又根深蒂固信徒众多，到底无法动摇他们的根基啊。”
贾瑞嘿嘿一笑道：“真人若是相信贾某，贾某不才愿助一臂之力，比如斗个法什么的，我还是很擅长的吗。”
林灵素哈哈大笑道：“若得真人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贾瑞也笑道：“那就请先生拟定个主意吧，若有什么用得着贾某的地方，只管吩咐。
要我说，咱们两派本就不该受那些奸佞小人的挑唆互相仇视，相反咱们应该携起手来辅佐道君皇帝，为天下苍生谋福祉，不知林先生以为如何？”
林灵素不住点头道：“很是很是！多亏真人是个明白人，才没有被小人挑拨离间。还请真人往静室一叙，咱们共同探讨探讨这件事如何？”
贾瑞摆手道：“哎，我不过是个粗人，会些粗浅的法术，若是有什么脏活累活自然该我出马。至于出谋划策什么的，林先生可是高看我了。
先生在朝中当值多年，又熟悉官家的脾气秉性，又对朝中重臣了如指掌，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拿主意就好了。”
“额……真人实在是太谦虚了。”
贾瑞笑道：“也不是谦虚，我这不是还要去抓那些王允诚的党羽爪牙？
先生只管先策划着，等有了个成型的主意再让我看看也就是了。”
说着指了指海柱和一群虎视眈眈的御林军。
林灵素还是想知道贾瑞的胃口有多大，因笑着说道：“真人且慢，老道还有一事要说。
如今贾道友已经被道君皇帝册封为打脸真人，总该有一处属于自己的道观才是。
却不知真人可有心仪的地方？
我看就是大相国寺在酸枣门外的那一处菜园地势就极好，不如咱们上书官家，把那一块地想个法子要过来封赏给真人，不知真人意下如何？”
贾瑞呵呵一笑：“这倒也不必，我这一派倒也不在乎什么道观宝殿的。
且我现在要带着人往海外寻一处仙岛去盖上一座道观好给官家炼丹烧汞，除了需要人，自然也少不得要些银钱使用。
先生若是有法子把那处菜园子要过来，到时候分给我点银子我倒是愿意笑纳~”
林灵素听贾瑞说得这样直白倒是有些看不起他，原来这贾瑞并没有什么远大志向，只不过想要些银子，这还不好说？
不怕你爱贪小便宜，就怕你不敢要！
第197章 鲁智深被捕
只带着众人抓了一天的王允诚党羽贾瑞就没有什么兴趣了，告诉下面的人抓住的嫌犯先系数拘押，抄没的财产也尽数封存，自己便猫在家里躲着研制法器去了。
这日正想着是不是应该去给赵福金诊诊脉了，却是赵元奴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个大手大脚的粗壮妇人。
“孙二娘？”贾瑞不禁有些意外。
赵元奴道：“果然相公是认得的，这位孙二娘说有急事要找你，却不知你住在何处，便打听着寻到养育院里去了。
我不敢耽搁，又见这位大嫂果然认得你，便自作主张带着她来找你了。”
贾瑞道：“多谢姐姐，我确实认得这位大嫂。大嫂不是同我鲁大哥和张青哥哥往西边去了么？怎么自己一个人又来汴京了？”
孙二娘道：“这话说来也长了……”说着便看向赵元奴。
贾瑞会意，将孙二娘请进一间静室，孙二娘这才说道：“兄弟快想想法子，鲁大哥和你张大哥都被官府给抓了去了！”
贾瑞听了不由得一蹙眉，说道：“大嫂且别着急，坐下来慢慢说来我听。”
孙二娘才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回。
原来鲁智深带着张青孙二娘二人一路往西来至少华山下可巧遇到少华山上的小喽啰。
鲁智深通报了姓名，告知来意，说是来见史进的。
小喽啰不敢耽搁便上山汇报，不一时便有少华山的三个头目神机军师朱武并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三个亲自迎下山来。
三人早就占了少华山，当初又与史进动过一回手，可谓不打不相识。
后史进便被冠以通匪的罪名被官兵围剿，史进索性一把火烧了史家庄，果真上了少华山坐了一把交椅。
朱武等人仰慕史进的功夫并为人，便推他为山寨之主，几年下来倒也逍遥快活。
近日史进下山巧遇一画匠，原是北京大名府人士，姓王名义。
因许下西岳华山金天圣帝庙内妆画影壁，前去还愿。因为带将一个女儿，名唤玉娇枝同行，却被本州贺太守——原是蔡太师门人，那厮为官贪滥，非理害民。
一日，因来庙里行香，不想正见了玉娇枝有些颜色，累次着人来说，要娶他为妾。
王义不从，太守将他女儿强夺了去为妾，又把王义刺配远恶军州。
路经这里过，正撞见史大官人，告说这件事。
史进把王义救在山上，将两个防送公人杀了，直去府里要刺贺太守；被人知觉，倒吃拿了，现监在牢里。
又要聚起军马，扫荡山寨，朱武等正在这里无计可施，偏巧鲁智深来了。
鲁智深一听史进被抓哪里坐得住？便带着张青往华洲城里去了。
正巧贺太守在浮桥上碰着了鲁智深张青两个，一眼便看出二人来者不善，遂用了个计谋先将二人稳住了诓进了府里，埋伏好了伏兵出其不意将二人拿下了。
如今史进、鲁智深和张青三人都陷在了牢中，专等再攻破少华山抓住朱武等人一并囚车押解到汴京邀功请赏。
贾瑞一听不由得蹙起了眉头，问道：“那贺太守说要攻破少华山，可说什么时候派兵攻打了？”
孙二娘道：“已经召集人马，却不知何时攻打。少华山倒是易守难攻，想来也可仗着地利之便抵挡些时日。”
贾瑞思忖片刻说道：“若是再往梁山或者二龙山搬救兵去华州救人，路途实在遥远只怕来不及了。少不得我只身往华州去一趟了。”
孙二娘道：“那华州城兵强马壮，且贺太守又诡计多端，兄弟自己一人前去只怕是羊入虎口，非但不能就得人出来，自己还要被抓啊！”
贾瑞自信一笑：“智取！嫂嫂只管放心，山人自有妙计。你一路赶来辛苦，先往客房里去歇息。”
孙二娘也不便多问，便由人引着往客房里去了。
贾瑞忙让人将在外头忙着抄家的海柱华强两个找回来。
不一时二人来见过贾瑞问道：“大人唤我们来有何吩咐？”
贾瑞道：“如今有一件官司要咱们去办理，你们两个谁同我走一遭？”
二人不由得一愣，对视一眼又有些茫然的看着贾瑞。
贾瑞将皇城司的腰牌掏出来说道：“怎么，难道你们忘了我还是提举？提举去办案也在情理之中吧？这样吧，华强你留在汴京继续抄检王允诚的手下，我带着海柱去走一遭。”
二人答应一声，海柱问道：“却不知何时启程？”
贾瑞道：“你去收拾收拾行囊，明日一早便启程。”
又对华强说道：“京中之事便交给你了。”
二人答应一声都去了。
贾瑞又找到孙二娘道：“我便要启程去华州，嫂嫂可在京中歇息两日，然后回十字坡去等待消息便是了。
我救了鲁大哥张青大哥他们后自然会去十字坡同你会合。”
孙二娘道：“怎么能让兄弟一人涉险？我便和你同去。”
贾瑞道：“我又不是去攻打州城，跟了那么多人做什么？你去了反而累赘。”
怎么说孙二娘都不肯回十字坡，贾瑞无奈只得说道：“那么你便回少华山去等着吧。我救出他们之后想法子去同山上众人会合。”
孙二娘这才答应了。
贾瑞连夜又准备了一些法器弹药，辞别了潘金莲等人，第二天一早便带着海柱出了城往华洲去了。
二人四马晓行夜宿用了四天时间赶了近八百里路程，这一日终于到了华州城外。
贾瑞却不急着进城了，而是在城外一处市镇寻了间客栈住了下来。
晚间喝酒吃饭，贾瑞便说道：“海柱，你可知我叫你来这里所为何事？”
海柱道：“大人说有机密案情要审理，属下便奉命行事。”
贾瑞道：“我也不瞒你，这次却是一半为了我的私事。”
遂也不隐瞒，便将史进鲁智深等人如何被捕的事说了一回。
又说道：“这件事也没有官家圣旨，不过是我为了救我的三位哥哥，若是细查起来，倒是个勾结匪类的罪名。
海柱你若是不愿趟这趟浑水我也不强求。”
海柱思忖片刻说道：“自从认识了大人，大人所做的都是除恶扬善的好事，我相信大人的朋友定然也是侠义之人。
属下不才，愿同大人一同前往太守府救出大人的几位朋友。”
贾瑞点了点头拍着海柱的肩膀道：“好，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日后我有了飞黄腾达的一天自然少不得你的一份好处！”
第198章 身陷囹圄
太守府。
听闻东京来了两个皇城司的公人贺太守不敢怠慢，忙亲迎了出去。
“不知提举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祈恕罪。”
贺太守看着一身便装二十出头年纪的贾瑞不禁有些犹豫。
可这皇城司的腰牌是做不得假的，再说，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冒充朝廷命官？
“不知提举大人远道而来有何公干？”
贾瑞将腰牌又收在腰间说道：“听闻华州少华山上有一伙强人作乱，你前两天拿住了一个？”
贺太守道：“正是，正要请朝廷定夺。”
贾瑞点头道：“抓住的是哪一个？是九纹龙史进，还是神机军师朱武？还是陈达杨春？”
贺太守不由得一惊。
当初急着要表功，抓住史进这件事他已经上书上报给朝廷了。
可是因不知道能不能抓到其他三个头目因此并未提及其他三人的姓名，贾瑞是怎么知道的？
贾瑞一笑：“如今天下蟊贼草寇纷纷作乱，你当朝廷真的会坐视不管吗？
如今皇城司新成立了一个衙门，专门负责暗中调查各路州府那些占山为王的草寇。
华州最出名的便是少华山上这一伙贼人了，你不会以为这几个匪首的名字我皇城司还查不到吧？”
“不敢不敢……”贺太守忙说道：“这次抓住的正是那个九纹龙史进。
前两日又有个叫做花和尚鲁智深和菜园子张青的，二人听闻史进被抓，想要进城来行刺本官搭救史进，被我识破了奸计也抓住了。”
“哦？鲁智深？可是那个小种经略相公帐下做提辖，后来因打死了镇关西，逃在外头，最后在青州二龙山落草的鲁达吗？”
贺太守道：“这个下官却不知了，只知道是个胖大和尚，确实是关西人。”
贾瑞道：“是不是一会儿我问一问便知了。还有这个张青是何许人也也该问一问。
若真是抓获了二龙山的匪首鲁智深，你这次的功劳可是不小啊~”
贺太守忙赔笑道：“那还得多多仰仗提举大人提携！大人远道而来，下关已让人备下一桌酒席给大人接风，请大人移步花厅。”
来至花厅，请贾瑞在上手坐了，又说了些朝堂上的闲话，汴梁中的趣闻，贾瑞说得半真半假，贺太守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又说起蔡太师来，贾瑞冷声道：“皇城司不隶台察，不属三衙，虽然太师权重也管不得我们的事。”
贺太守忙说道：“是，是，是下官说错了。却不知大人要如何处置史进鲁智深等人？”
贾瑞反问道：“不知太守有何高见？”
贺太守忙赔笑道：“有大人在此，下官怎敢胡乱说些主意？”
贾瑞笑道：“你到底是一方太守，熟悉这边的情况，但说无妨。”
贺太守道：“按理说，是该将这些匪类一网打尽永绝后患才是，可这九华山实在是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若要剿灭，还得朝廷派天兵下来才行……”
贾瑞点了点头道：“我也知道这九华山上的草寇已经为害地方多年了，也成了一块顽疾。
若是诏安了这些强人，太守以为如何？”
“诏安？”贺太守不由得一愣，又问道：“是官家的意思么？”
贾瑞道：“官家只让我暗查四处盗贼情况，便宜行事，若是不费朝廷一兵一卒，兵不血刃的将贼寇诏安了为朝廷所用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北宋末年盗贼蜂起，有些被镇压了，有些确实是被朝廷诏安了。
可诏安的话也要经过枢密院的商议，然后再询问地方官的意见和看法。
听贾瑞的意思，他自己能做主诏安这群草寇？
“若是能得诏安自然是大家的造化，却不知大人可曾带了诏安诏书来？”
贾瑞笑道：“哪里有这么快的，总要先和匪首史进谈妥了，再上报官家拟定诏书回来宣诏才是。”
贺太守便点头称是。
一时撤了席贾瑞便执意要往狱中去看看史进等人，贺太守只得陪着贾瑞进了大牢。
来至牢中，只觉得潮湿阴暗异常，气味也颇为难闻。
贾瑞挥了挥手说道：“就不劳动太守跟着一块进去了。”
太守巴不得这一句，答应一声便在门口候着了。
贾瑞便挑着一盏灯笼只身一人往里面走去。
来至最里面便压着嗓子叫到：“哪个是史进，哪个是花和尚鲁智深？哪个是菜园子张青？”
“哪个孙子喊你爷爷？”鲁智深的大嗓门响起，贾瑞打着灯笼一看，果然一颗大秃头正透过木栅栏往外看。
“大哥，是我，小声点……”贾瑞用灯笼照了照自己的脸。
“三弟？你怎么到华州城来了？”鲁智深这才认出了贾瑞。
另外两个单间里史进和张青也都把脸凑了过来。
却见鲁智深脖子上戴着一面死囚大枷，赤膊着上身，身上几道鞭痕触目惊心，显然是被好一番拷打。
史进张青两个也没好到哪去。
“还能怎么，来救你们了呗！大哥你们没有妨碍吧？”贾瑞大致把孙二娘去汴京通风报信的话说了一回。
鲁智深又问道：“那你是怎么混进大牢里的？”
“我假冒的钦差混进来了……你先别急着问这个，如今我要想法子把你们救出去，我已经同贺太守说了，朝廷有意要诏安你们，看看能不能骗过太守，不用诏书就把你们带走……
一会儿我再去跟他盘盘道，然后会逐个提你们出去问话，说起诏安的事来，你们可要配合我演这么一出好戏给他看才是……”
听着贾瑞嗡嗡嗡的说了半天，鲁智深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更大了，一面用手挠一面问张青道：“你记住了吗？”
张青迷茫的摇了摇头。
又问史进，史进有些犹豫着说道：“大概明白了吧，就是假装感沐天恩，一心要归顺朝廷，跟着这位兄弟往少华山同去，招募山上陈达朱武等兄弟一起下山去……”
贾瑞叹了口气道：“差不多就这个意思吧。”
鲁智深道：“何必这么麻烦？三弟你只管劈开这铁索将哥哥放出去，等我找回禅杖来一下一个打翻了这些狗贼，咱们一走了之岂不省事？”
贾瑞白了鲁智深一眼没搭理他，又对众人说道：“便是这样了，我再去同贺太守说说话，晚上或者明天便提审你们，先从史进开始，切记不可说漏了嘴……”
说着转身去了。
走到牢门前招呼着海柱要出去，却发现牢门已经被锁死了。
“开门来，我已经问好了话了！”贾瑞只以为是怕里头囚犯逃脱才锁了二门，也没往心里去。
却见贺太守转出来站在台阶上冷笑道：“我说看着你贼眉鼠眼不像是个做官的，果然不错，怎么，还想骗我么？
跟这些草寇称兄道弟，还要骗我是朝廷诏安？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有多少同党！”
第199章 兵合一处
贾瑞一愣，随即笑道：“贺太守说得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海柱也抽出腰刀喝道：“放肆！敢对大人无礼，该当何罪？”
贺太守冷笑着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大胆蟊贼，还敢狡辩吗？、
难道你就不知道有些牢房里会装有听瓮，只要在密室中便可以将里面的说话听得一清二楚吗？”
贾瑞笑道：“原来还有这个，我竟真不知道！”
贺太守道：“连这点小小手段都不知，还敢冒充皇城司提举，你好大狗胆……你……你想做什么？”
原来贾瑞笑嘻嘻的从腰间摸出了一支手枪来指着贺太守。
“我费了半天劲，却被你给识破了，你这样我很没面子啊！”
说着对着贺太守的大腿便扣动了扳机。
只有一丈远的距离贾瑞还是能打得中的，贺太守哎哟一声就倒在地上顺着台阶滚了下来。
海柱手疾眼快，隔着栅栏门一把就薅住了贺太守的衣襟把他给拽了过来。右手抽出腰间弯刀已经架在了贺太守的脖子上。
“还不快他妈的给我把门打开！”贾瑞照着贺太守被拉进来的腿就狠踩了一脚。
贺太守嗷的一声惨叫，只得颤声道：“快……快拿钥匙来，开门……”
不一时大门被打开了，鲁智深等人的牢房也被打开了，除去了枷锁铁链。
鲁智深直接用木枷拍倒了劳子，第一个冲过来，抢过海柱手里的刀就要砍了贺太守。
贾瑞忙拦住了：“大哥别急，先留他一条狗命！”
鲁智深这才停了手，狠劲在贺太守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你这鸟官，还敢看洒家不是好人不？洒家的禅杖和戒刀呢？”
贺太守忙说道：“好汉爷爷们饶命，好汉们的器械都在府库中封存……”
史进也咬牙道：“兄弟有所不知，这姓贺的狗官鱼肉乡里欺男霸女，死有余辜！”
贾瑞道：“史大郎切莫冲动，留着这老贼还有用处！咱们想出华州城还得靠他呢！”
留着贺太守不能杀，牢头典狱们可遭了殃了，鲁智深几个在狱中这些天可没少受气，这回索性大开杀戒，不一时便将牢中的人杀了个干净。
鲁智深胡乱从一具尸体上扯下一块衣襟来擦了擦溅在身上的血迹哈哈狞笑：
“三弟啊三弟，亏我还差点信了你的鬼话，还说什么要假装钦差把我们弄出去！
到底还是劫牢反狱这一套来得痛快！”
贾瑞一阵无语，他也不想啊！
因说道：“罢了，此地不宜久留，拿回你们的武器，咱们先出城去再说。”
史进一把薅住了贺太守问道：“说，你把玉娇枝如何了？”
贺太守道：“就……就在内宅中……”
一时众人胁着贺太守护着贾瑞出了大牢，众人见贺太守被擒哪个敢轻举妄动？
先往府库中取了鲁智深的禅杖戒刀，史进张青二人也是一人一柄朴刀在手又杀进了内宅。
救出了玉娇枝，又将贺太守的妻儿亲眷都捆做一串由贾瑞海柱两人看守，鲁智深三人则是在太守府中大肆劫掠一番。
看着海柱表情复杂，贾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杀人放火的事他还是头一次干。
“这事的起因你也知道，到底是因为这狗官先强抢民女，史大郎路见不平一声吼，要替王义父女出头……
咳咳，这就叫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知道不？”
也不知贾瑞是在说给海柱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好汉饶命，只要你饶过我们全家老小，府中所有金银悉数奉上……”
贾瑞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把你藏匿财产的地方都说出来吧！”
贺太守倒不是个舍命不舍财的，说了两处一找果然翻出许多金珠宝贝。
贾瑞嘿嘿一笑：“狗官，记住了，我姓宋叫宋江，郓城县押司，人称及时雨宋公明……
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把我们送到少华山上，再让围困少华山的官兵都撤回来，我们自带着人走了，从此不再占据少华山，这倒也算是你的一份功劳。
等我们确认安全之后我自会放过你们一家老小性命，不过这段时间还要辛苦你护送我们走一趟了。”
贺太守道：“情愿效劳，还请大王们饶命！”
闲言少叙，鲁智深几个将许多金银器皿打包装了十余箱笼，套上了几辆车马，将贺太守一家和财物都搬上车来，一行人在贺太守护送下有惊无险的出了华州城。
行了一天来至少华山下，早有放哨的小喽啰认出了史进，忙迎上去见过，又将众人接上山去。
朱武孙二娘等人也都忙忙的接了下来，半山腰众人会合，颇有种生离死别的意思。
来至聚义厅中将劫牢之事细说了一回，众人无不称奇。
鲁智深则是一脸得意：“这算什么？我这三弟虽然没有功夫力气，就这小脑袋瓜子里头少说装着一万个馊主意！”
贾瑞被夸得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因说道：“诸位哥哥，想来鲁大哥也同你们说过了，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请你们一同往青州二龙山去合伙。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不等史进等人表态，鲁智深便说道：“这还有什么意下意上的？都去都去！
我在狱中已经跟史进兄弟说过二郎山的好了，那边天天吃香喝辣，也不用想着天天去抢这个抢那个，只要每天练好武艺就是了！”
朱武陈达等人相对看了一眼，不抢劫的草寇，还算寇吗？
贾瑞笑着解释道：“山寨中有些现成的产业，只要保护好了，足以担负起几千人的吃喝了。
史大哥，诸位哥哥，请你们上二龙山并不是为了让你们在那边去安心享乐。
史大哥一身好本事，一柄三尖两刃刀在手难逢对手，我是久仰大名的。
朱大哥人称神机军师，久闻你能使两口双刀，精通阵法，广有谋略。
还有陈达杨春两位哥哥，都是好身手重情义的好汉！
我大哥的脾气你们也是知道的，二龙山上还有武松、杨志，这回又多了张青孙二娘兄嫂二人，咱们兵合一处，何愁山寨不兴旺？”
第200章 史进娶亲
朱武道：“哪里敢当兄弟这等话，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贾瑞笑道：“朱大哥不用客气~我在城门处已经看到了，你的悬赏可是三千贯！我鲁大哥的这颗大秃头也不过才值一千贯罢了！”
鲁智深摸着光头问道：“真的假的？”
贾瑞说得自然是真的。
现在梁山上的人在晁盖的带领下也不过是做些抢劫往来客商的小买卖，朱武在几年前还没有史进加入的时候就敢打华阴县的主意了。
朱武当老大的时候晁盖还是个土财主，吴用还是个教书先生。
少华山这一支并没有狠人，人马也不多，却能在华州屹立多年不倒足见朱武绝对是个有能力的。
而且朱武进退有度，史进上了少华山之后主动让出了寨主之位，上了梁山之后又从来不和吴用争风头，一直很低调的在一旁出谋划策，绝对对得起“神机军师”的称号。
“朱大哥不必自谦，如今二龙山上正缺你这样一个能运筹帷幄统筹大局的知识型人才！”
劝了一回，朱武终于说道：“承蒙贾兄弟和几位哥哥看得起我们几个，如今少华山上的寨主是史大郎，我们自然都听他的主意！”
鲁智深大手啪啪的拍着史进的肩膀道：“那还说什么？还不让手下人等赶紧收拾，明儿一早咱们就动身往青州去！”
杨春道：“哪儿有这么快的，这里毕竟是我们经营多年的家当……”
鲁智深道：“嗨，只把值钱的东西收拾好了带走，其余的都留给不愿意跟着去的人就是了！何必这么婆婆妈妈？”
贾瑞只得笑着补充道：“大哥说的没错，一则路途遥远，带上太多东西上路也不方便，二则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收拾了。
毕竟现在咱们把华州太守给绑来了，估计用不了多久，朝廷便会派兵征缴九华山了。
到时候真来个三两万人，就算再有地利之险也难守住。”
史进道：“正是这个话，那就按鲁大哥和贾兄弟的话，咱们今天杀牛宰马饱餐一顿，明日一早就下山往青州去！”
一时将话传了下去，整个九华山山寨都忙碌起来，有的收拾东西，有的烹煮肉饭，山寨中的粮草自然也不用省着了。
说了一会儿饭菜都齐备了酒席开始，便有王义父女二人来给众人磕头谢恩。
史进忙搀扶起来问道：“你们父女两个往后要往何处安身？”
不等二人回答，鲁智深便说道：“老汉，我看你闺女也有几分颜色，不然也不会被那狗官看中了。
你看我这史大兄弟也是年少俊朗的，又有本事，不如就把你闺女嫁给她做媳妇可好？”
一时众人都跟着起哄称是。
王义也不敢不答应了，便说道：“小人父女的命都是史大官人救的，自当报答，只要大官人不嫌弃就好。”
史进自是愿意的，却碍着人多不好意思起来，鲁智深笑道：“那就这么定了，正好今天热闹，不如就让他们两个拜了天地做成夫妻！”
朱武便忙让人去拿了一匹红绸来给二人好歹扎古上了，果然就当场拜了天地。
贾瑞又问道：“王老丈听说是个画匠？不知擅长画些什么？”
王义忙说道：“什么都能画上几笔，最善长的还是花草虫鸟。”
贾瑞嘿嘿一笑：“却不知可会往瓷器上画？”
鲁智深一下子便明白了贾瑞的意思，说道：“正是，我怎么就没想到咱们还缺个画匠！
老丈，你便也跟着我们一起往青州去，又能帮我们画画赚银子又能天天看见你闺女，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帮你们画画……”王义看了看鲁智深等人，脑补了一下这群魔头一面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一面对着一幅画品头论足，或者说酒杯上的这只蟋蟀画得好……
贾瑞又对众人说道：“这么多人，若是一起走难免太过扎眼了，还是应该分做几批扮作客商模样赶着些车马载上货物往那边去比较稳妥。”
众人点头称是，鲁智深道：“二弟你同我先走，咱们去往前面探路。
后面便是张青孙二娘他们两口子，让他们先往十字坡去收拾家当带上他们的人。
再后面是史进带着眷属，让朱武等几个兄弟压阵。”
贾瑞道：“我可不能跟你们一路，我得急着赶回汴京去。
这次若不是为了救你们几个，我都不能过来。
况且这次有人看见我的脸了，若是传出去是我在华州城劫牢反狱救了你们，往后我可就不能在汴京混了。
所以我得尽快赶回去，做出一副我没来过华州的样子。”
鲁智深道：“嗨！何苦这么麻烦？三弟，你就跟我们回二龙山上罢了！到时候你当寨主，我们都听你的！何苦总在汴梁城里厮混？”
贾瑞嘿嘿一笑：“我不在汴京，咱们的瓷器卖给谁去？”
“呃……”鲁智深当时就没词了，可又不愿意表现出来，说道：
“咱们去抢啊！如今史大郎和朱武等人也加入二郎山了，咱们去打青州府！
你让杨志我们练了这么长时间的兵了，总也该拉出去试试了吧？”
贾瑞摇摇手笑道：“还不到那个时候。这才练了多长时间？还差得远呢！
再说了，现在咱们做生意赚钱来得这么快，何苦要去让兄弟们在沙场上拼命？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咱们要做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朱武听了这话不由得暗暗点头：难怪鲁智深这样的让史进都交口称赞的好汉都服贾瑞呢，果然人不可貌相，看着年纪轻轻又是个斯文读书人模样，胸中却有如此城府！
鲁智深摇着大手道：“罢了罢了，懒得管你的事……”
贾瑞笑道：“别不管呐，咱们来前可说好了的！送阎婆惜上梁山啊！你别装傻！”
鲁智深道：“嗨！那种事，就交给孙二娘罢了。”
孙二娘问道：“是什么事？”
鲁智深道：“三弟有个姘头叫阎婆惜，如今在郓城县城里呢，他要把她安置到梁山上去！”
孙二娘道：“既然是相好干嘛不带上二龙山去？”
鲁智深笑道：“三弟怕你看着那娘们馋了，把她剁成肉馅包包子！”
孙二娘听了哈哈狞笑：“我还是爱武二郎那样的魁梧男子，肉有嚼劲，细皮嫩肉的反而不好吃。”
第201章 难消美人恩
第二天一早，贾瑞果然带着海柱先众人一步出发了。
下了山海柱才问道：“大人，却不知要如何处置贺太守一家人？”
贾瑞反问道：“你觉得应该怎样处置？”
海柱道：“我倒是觉得，杀了贺太守一个也就罢了，毕竟杀妇孺有些太不好汉了。”
贾瑞笑道：“放心吧，我就是这么跟他们说的。要不然，我为什么会通着他们的面说自己叫宋江？”
海柱点了点头，又问道：“却不知宋江是何许人也？”
“宋江？不是说了么，郓城小吏，押司。哈哈，罢了，路上闲来无事，你也不是外人，就跟你说说也无妨。”
说着便将宋江的光辉事迹大概跟海柱说了一回。
海柱听了说道：“若不是今次跟大人出来华州一趟，还真不知道大人在外头认识这么多好汉。
我只当你是个有能耐、有女人缘的后生公子哥……”
贾瑞哈哈一笑：“别往外说去就是了。海柱，我有件事不知道该找谁……”
海柱道：“大人有什么事？”
贾瑞道：“上次不是说要把王允诚那些徒弟们都发配到灵山岛上去么？
这么多人若是没个信任的人帮我去打理照看我还真有些不放心……”
海柱不禁面露难色：“这……大人，跟着你多有意思啊？这带着一群囚犯在个荒岛上，实在是……”
贾瑞忙说道：“不用你在上头常驻，你只要帮我看个一年半载的，等上头的屋舍道路都修得差不多了，我自会找人去接替你。
到时候肯定有许多好热闹让你赶上，如何？”
回到汴梁贾瑞偷偷来至香雪斋找到李师师。
李师师不禁奇道：“哎呀，这次回来的挺快啊！”
贾瑞便笑嘻嘻的抱住了说道：“我不是说了么，不过十来天就回来了。我说的那丸药给我做好了吗？”
李师师扇了贾瑞的爪子一巴掌嗔道：“做好了也没在我身上，你乱摸什么？罢了罢了，大白天的……喏，你看看行不？”
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贾瑞。
贾瑞打开一看，里面正有十几颗红彤彤的圆润小药丸，喜道：“不说别的，这卖相就足够好了。”
说着便拈起一颗丢进了嘴里。
李师师笑道：“你真的就给官家这山楂丸子糊弄？”
贾瑞也笑道：“别瞎说，这叫做健胃消食丸！可是我闭关十一天才练出来的！”
“哼哼，当心官家知道了治你个欺君之罪，砍了你的狗头~”李师师说着在贾瑞的脖子上砍了一下。
贾瑞笑道：“怕什么，我有你这么个好姐姐呢不是？”
李师师白了贾瑞一眼道：“我有什么用？我早就失了圣宠了，现在不过是个卖香粉的妇人罢了~”
贾瑞嘿嘿笑道：“跟了我了，失宠是必须的。不单是你失宠，只怕官家后宫佳丽三千都要失宠了呢。”
说着便将自己如何忽悠赵佶排毒的事说了一回。
李师师笑的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偏是你鬼主意多，哪儿来的这些幺蛾子？”
贾瑞笑道：“我这不是为了拯救那些已经或者即将被官家糟蹋了的姑娘们吗！”
李师师啐道：“不被官家糟蹋，都留着给你糟蹋吗？”
贾瑞道：“你看看，怎么又说这个？我是那样人？”
李师师反问道：“你不是？”
“我当然不是……哎哎，饿了，赶紧给我弄点吃的去呗，要不我可就吃你了啊！”
李师师嫣然一笑让人准备了几样小菜，看着贾瑞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又有些心疼起来：
“你说你，一天到晚的东奔西走到底折腾些什么？如今你也不缺银子也不缺地位的……”
贾瑞吃了一口鱼鲙含糊着说道：“生命的意义在于折腾，趁着年轻折腾两年，等折腾够了就专门折腾你们几个。”
李师师白了贾瑞一眼给他倒了一杯酒说道：“如今你胆子也越来越大了，动不动就糊弄官家，你也总该想想后路才是。
我和元奴两个怕是保不住你了，依我说，你就把安德帝姬那小丫头给收在房里得了。
倘或日后真有了什么事，有她在官家跟前撒娇撒泼，官家想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贾瑞道：“罢了，当个驸马都尉多不自由？到时候赵金罗那小蹄子还能放我出去浪？
还不得成天在屁股后面跟着我跑呢？再说了，我也跟官家说了，她不能早婚……”
李师师蹙眉到：“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啊？”
贾瑞道：“当然是真的了。”
“那……血光之灾……”
贾瑞嘿嘿笑道：“哪个姑娘新婚之夜还不流点血啊？”
李师师一愣，随即笑着推了贾瑞一下说道：“我就说，你就是个没一点正型的！还什么血光之灾，亏你想得出来！”
贾瑞笑道：“她……年纪还太小呢，我有点下不去手啊！”
李师师道：“十六了，也不小了，到底还是你没玩儿够呢。
不过也不差这一层窗户纸了，就算没有那层关系，这小蹄子也会护着你的。
唉，就是不知道，你这小泼皮破落户到底哪里好了，一个个都跟吃了迷药似的……”
贾瑞将嘴一擦道：“这就是个人魅力~”
“吃饱了么？早点歇着去吧，看你这一脸憔悴的，又赶了几天的路了不是？”
贾瑞却拉住了李师师的手笑道：“饱暖思**，这会子自然是要做点大家都爱做的事更好一些~”
李师师却挣开了贾瑞的手说道：“先睡一觉再思吧！这会子也有人呢，乖，听话。”
贾瑞骑了一天的马也确实腰酸背痛的，说道：“那等睡醒了我要看师师给我跳舞。”
李师师媚笑道：“哪儿来那么多幺蛾子，也没个伴奏，跳什么跳？”
贾瑞笑道：“那会子你勾引我的时候不也没有伴奏？你这小腰扭得不是一样带感？”
李师师啐道：“放屁，谁勾引你来着？不跳，这边也没件衣服，总不能穿着这个跳吧？”
贾瑞舔了舔舌头：“没衣服就不穿么~谁说跳舞一定要穿着衣服的？”
第202章 赵佶的惆怅
文德殿偏殿。
赵佶表示这段时间很惆怅。
不能宠幸后宫的佳丽们，还要定期向容嬷嬷交皇粮排除体内毒素……
还有，才收到快报，华州少华山的一伙强人竟然混入了州衙，掳走并且杀死了华州太守！
这些刁民，是真的要反了吗？
听小黄门报打脸真人求见赵佶忙让请进来，希望贾瑞能给他带来些好消息。
是又炼出什么丹药了，还是找到适合帮助自己排毒的女子了？
“真人无须多礼，不知真人这次进宫来有何事？”赵佶故意不显得自己心中的急迫。
贾瑞道：“臣这十余天潜心闭关，给官家炼出了一炉健胃消食丸，可以更好的帮助官家排出体内积郁的红铅之毒。”
说着双手奉上一个小瓷瓶。
赵佶大喜，忙命人呈上来看了，只见瓶中是几十颗红彤彤的黄豆大小的丸药，闻了闻，有股酸酸甜甜的味道。
“却不知这健胃消食丸如何服用？吃过后排毒可有什么身子不适的地方吗？”
贾瑞道：“建议每日三次，每次一丸，饭前清水送服即可。其实这玩意性温，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也可以。不良反应么，应该不会有什么不适的反应。”
赵佶喜道：“好，拿清水来，我先服一粒尝尝！”
吃了一粒，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这健胃消食丸确实有奇效，赵佶只觉得一股温热顺着药丸一起下了肚，胃里暖暖的舒服，不禁连赞好药。
又问道：“这健胃消食丸不必寻那灵山仙水之处炼化吗？”
贾瑞答道：“这丸药比不得金精银魄水那等仙药那般挑剔，只需找个合适的所在就好了。当然，若是有灵气鼎旺之所在炼制，效果定然是更好的。”
赵佶点了点头又问道：“真人说要去灵山岛上铸鼎炼丹，这几日筹划的怎么样了？”
贾瑞道：“臣闭关十余天未过问此事，出关便急着来宫内进献丹药，故而还未来得及询问，还请官家恕罪。”
赵佶到底还是希望能早日练成效果更好的丹药来，因笑道：
“真人为了给我炼丹不辞辛苦闭关不出门，是大功一件，怎么敢怪罪？
却不知真人在岛上修炉炼鼎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吗？”
贾瑞心说你可他妈算问了句人话，因说道：“无非是需要人力物力罢了。
本来么，凭我一己之力也使得，修个十年八年的也能把丹炉给弄出来。
若是官家能拨过去一些工匠粮米并银钱等物自然会事半功倍了。”
赵佶听了不由得大惊：“怎么需要那么长时间？”
贾瑞道：“就抓这么几个王允诚的徒弟过去自然要慢一些，且又没有舟船运输……
官家不必心焦，我自然也会往四处寻找宝地给官家接着炼丹的。”
赵佶道：“卿家何不早说？你为天家炼丹，怎么能让你自己破费？你需要什么东西只管罗列清单，我自然会安排人给你解决。”
贾瑞道：“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官家，臣闭关期间偶得仙人在梦中指点，得了几句谶语。”
“谶语？不知是什么谶语？”赵佶顿时来了兴趣。
自从上次贾瑞给自己留下纸条上面写着改元宣和后赵佶便深信贾瑞的占卜扶箕之术。
贾瑞道：“耗国因家木，刀兵点水工。纵横三十六，播乱在山东。”
赵佶忙问道：“这做何解释？”
贾瑞道：“臣只是受仙人点播，却也未能参透其中玄奥。”
赵佶将这二十个字重复了几遍，小声嘀咕道：“这家木不是个宋字？点水工却是个江字！宋江？
昨日有华州急报，说一个叫宋江的枭匪带着百余恶徒闯进了州衙大牢，劫走了牢中关押的几名草寇头领，还掳走并杀害了贺太守，莫非是这个宋江要作乱？”
贾瑞心里暗笑，这些人欺上瞒下的本事也着实不小，居然敢说一百多人。
可想想若是说两个人冲进大牢里做出了这等大案，想来也不好跟上头交代。
因说道：“耗国因家木，刀兵点水工，确实是宋江两字，官家睿智！
说来也巧了，臣倒是认识一个郓城县的宋江。”
赵佶一惊，问道：“哦？你认得的宋江是何许人？”
贾瑞道：“他本是郓城县一个押司，江湖人都称赞他是个仗义的人。
臣来汴京前路过郓城县倒也和他有过几面之缘。
听说宋江因失手错杀了一个老婆子逃在外头，现在已经归案了。”
赵佶又问道：“你这个宋江如何模样？”
贾瑞道：“身高不足五尺，面黑体胖，一脸麻子。”
赵佶摇头道：“那就不是了，急报上说这个宋江身长八尺力大无穷，可徒手劈开牢门。”
贾瑞呵呵一笑：“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也多，保不齐是个重名的。”
赵佶道：“只是你方才说的那个童谣，拨乱在山东，这地方倒是对的。”
不过赵佶到底对这些国家大事不感兴趣，而是觉得贾瑞炼丹的事更重要，便又将话题转移到了炼丹烧汞上面来。
贾瑞只得说道：“臣正要同官家说一声，昨夜里臣受到感应，南方临水处或有祥瑞，臣想往南边去看看，若是能得灵气，也好采补一些帮官家炼丹。
再顺便看看能不能帮官家找一个命数相合，可以帮着官家排除体内淤毒的女子。”
赵佶听了这句话正中下怀，忙说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劳真人辛苦了！
王迪，将朕的御马九逸宛天马赏赐给真人！再赏金千两以资真人路上盘费！”
贾瑞忙谢恩。
赵佶又问道：“却不知真人何时动身，要多久才能回来？”
贾瑞道：“这次闭关炼丹倒也费了我不少道法，因而得在家中休养十天半月方可动身，至于多长时间才能回来，这要看仙缘了。官家如此寄以厚望，总不能无功而返。”
正说着，有小黄门来报：通真达灵先生林灵素在宫门外求见。
“哦？林先生来了？宣他进来。”
贾瑞也不禁好奇，这林灵素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第203章 骗子齐心
林灵素进殿来见礼，赵佶让免礼问道：“林先生今日所为何事？”
林灵素道：“帝君，老道今日来是为了跟帝君说说释教中许多不法之事的。”
说着便将厚厚一沓折子双手奉上。
宋徽宗略将折子翻了翻，不过是些陈词滥调罢了。
赵佶从心底里他是不愿意去得罪佛教的。
虽然有宋一朝推崇道教，却也不曾为难了佛教，相反，正因为宋朝工商兴旺，佛教在宋代活得比其他朝代都要滋润。
宋朝的不但可以喝酒吃肉，还可以经商、娶妻生子。
如果非要找出合上和普通百姓的区别，那就是和尚不用缴纳赋税服徭役。
这么好的政策自然会有很多人想出家为僧，朝廷便沿用了唐朝时候的度牒制度。
只有你有了朝廷给颁发的度牒才是合法的和尚，享受免税待遇。
如此一来，度牒自然就成了香饽饽。
而获取度牒的主要途径有三种，第一种是通过考试获取，北宋初期，就规定僧人只有能够诵念佛经“五百纸”，然后每三百人中才能颁发一道度牒。
也就是说想当和尚你业务必须得纯属，这可比考举人难得多了。
第二种是恩许度牒，每逢皇帝登基、诞辰等大庆典礼时，为显皇恩浩荡，皇帝和朝廷也会拿出一些度牒赏赐给没有度牒的僧众。
这种恩许名额到了下面自然就掌握在一些实权派手中了。
第三，也是最普遍的，就是花钱买度牒了。
这个唯一的门槛就是你有钱就行。比如鲁智深的度牒就是赵员外花钱买的。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度牒甚至直接可以当银子使用，一张度牒可以直接兑换成钱钞。
元佑五年（1090年）杭州水患。正在杭州任知府的苏轼想修西湖跟朝廷要钱，直接要了一百张度牒。
这也是宋徽宗不愿意得罪佛教的原因之一，他还得靠卖度牒来搜刮民财给自己修艮岳呢。
虽然现在度牒已经贬值了，好歹也是一件一本万利的买卖。
贾瑞在一旁默默的听完了昏君和骗子的对话后嗽了一声说道：“官家，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佶道：“真人有何高见？”
贾瑞道：“高见谈不上，只是我觉得，这和尚确实有点不像样子了。
别的不说，礼佛不是要四大皆空六根清净吗？官家看看现在的这些和尚，哪儿有一个是六根清净的？
朝廷和信众们给他们布施，让他们兴建寺庙是让他们礼佛普度众生的，结果呢，他们拿这些屋舍来当客栈赚钱！
不光是这个，现在的和尚还做生意、放高利贷、开当铺，我听说还有些寺庙会大量囤积粮食，趁着灾年卖高价！
这是和尚该做的事？
更可气的是，这些和尚赚了钱还不用给国家缴税！
官家，他们这是在挖大宋的墙角，挖您的墙角啊！
若是这些生意都交给朝廷来做，哪怕是交给商贾们去做，每年得给国家贡献多少税收？”
宋徽宗听了这话频频点头，贾瑞说得有道理啊！
林灵素也是暗中给贾瑞挑大拇指：还是你这话管用，一句话就说赵佶心里去了！
贾瑞却还没说完呢，又说道：“更可气的是和尚还如此明目张胆的结婚生子！
臣查过大宋律，诸僧道辄娶妻，并嫁之者，各以奸论，加一等，僧道送五百里编管。
这可是写在律法里面的！结果呢，人家照样娶媳妇，还有娶小老婆、甚至妻妾成群的！
这成何体统？臣这一把年纪了还没媳妇呢！”
赵佶微微一笑：“卿家不必赵佶，朕自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林灵素听了赵佶这话眉梢不禁跳了一下，赵佶这话里有话啊！
贾瑞却似乎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又说道：“和尚娶媳妇也还罢了，更有甚者，还有一些尼姑公然卖银！
佛门清净地成了藏污纳垢男盗女娼的所在，这可如何了得！”
赵佶听了这话不由得两眼放光：“哦！还有这等事！却不知是哪个庵堂里的尼姑？”
贾瑞没好气的白了赵佶一眼提醒道：“官家，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排毒阶段，不能纵欲！”
赵佶老脸一红：“咳咳，我的意思是，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贾瑞道：“可不是么，这哪里还是修行之人？朝廷宽容反而助长了歪风邪气，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
就算官家仁慈，不忍灭佛，也该管一管这股子风气才好！”
林灵素忙说道：“打脸真人所言甚是！自古以来道家和儒家道理相同，只有佛教徒，剃去头发不认君主亲人，穿上僧衣就想逃避赋税。
这等不忠不孝之教不是我汉人该信奉的教义，是西方胡鬼蛊惑人心的谎话！
贫道以为必须要将佛教整改才能使我大宋长治久安！”
贾瑞也说道：“林先生所言不差，这佛教本来就是西方阿三鼓捣出来的玩意，根本不适合咱们汉人的国情吗。
且现在佛教在本土已经都快混不下去了，偏偏靠着招摇撞骗在我中原神州火起来了，这上哪儿说理去？
这是说咱们汉人都是傻子，是好糊弄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赵佶见自己最信赖的两位真人竟然可以如此的团结和睦心下甚慰。
当初王允诚和林灵素同时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可是面和心不合，总想着分个高下出来的。
又想起贾瑞方才所说的要整顿佛教歪风邪气的话，似乎可以给自己增加内帑收入啊？
因说道：“却不知两位真人可有什么整顿佛教的法子吗？
当然，最好是温和一些，不要惹得民愤四起，生了变故就不好了。”
林灵素忙说道：“要纠正其谬误，贫道以为应将佛寺改为道观，把释迦改为天尊，菩萨改为大士，罗汉改为尊者，和尚改为德士，让他们留起头发，戴上帽子，拿着简……”
赵佶沉默不语，林灵素说了半天没说道点子上。
听他说完了只是点了点头，又问贾瑞道：“真人又有何高见？”
第204章 能臣
贾瑞嘿嘿一笑：“高见谈不上，粗鄙的想法还是有一些的。”
赵佶笑道：“卿家不必过谦，但说无妨！”
贾瑞道：“想收拾他们还不简单么？官家只要下一道旨意，给全国的合上来一次人口普查就是了。
官家你想想，为啥现在度牒不如以前值钱了？因为和尚太多了啊！
天底下这么多和尚，有没有人的度牒是假的？或者借用了别人的？
那些死了的和尚，死后度牒都去哪儿了？会不会被私下里转卖了？
这都应该仔细查查才对！
把那些没有度牒的假和尚都应该按罪处罚，该打的打，该发配的发配，该让他们补缴赋税的都给我下工地干活去！
官家您现在修建艮岳不是正缺民夫吗？正好臣要在灵山岛上修炉炼丹也需要人手……”
赵佶颔首道：“卿家所言甚是！”
贾瑞又说道：“臣以为，这度牒不应该是一锤子买卖……咳咳，不应该是发放下去就不管不顾了，还应该给他来个年检政策，才能避免日后又出现死度牒、假度牒的现象。
你说你是和尚，总得会背个百八十本的经书吧？连这点基本业务都不会当什么和尚？
分明是顶着和尚的名混吃混喝的吗！这年检吗，自然得象征性的收取点手续费了。
臣相信，只要这么来一下子，保证那些假和尚无处遁形！
至于那些真和尚也没通过考核的，可以适当收取点费用，宽限他们些时日，过段时间再补考吗。
当然，这补考也得收取一点补考费才是……”
听着贾瑞滔滔不绝的在那里长篇大论的说，赵佶只觉得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已经朝他缓缓打开了！
原来坑钱还能这么坑！
相比起童贯、蔡京这些老东西动不动就知道圈地然后跟农户征税的手段，贾瑞才是真正的高手啊！
他却不知道，这些收费项目和后世的苛捐杂税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好吗？
贾瑞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赵佶当时就拍板道：“卿家所言甚是！朕就封你为通议大夫，全权署理此事！”
林灵素听了心里不由得一阵羡慕嫉妒恨，不是为了什么通议大夫，让贾瑞去查天下的所有僧尼，按着这个查法，里面得有多厚的油水啊？
不对，不能用厚来形容，简直得用油海来形容才贴切！
谁知贾瑞却说道：“多谢官家信任，只是臣实在没那个功夫啊，您也知道，臣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是不是？比如能让官家尽快掀个桌子啥的。”
赵佶这才略冷静了下来，点头道：“卿家所言甚是！”
光有银子有什么用？还得有一副好身体去享受吗！
想想那天贾瑞给自己表演的不用手脚就能掀翻那么重的桌子的神迹赵佶不禁心里又痒痒的。
同事心中不禁又有些失落，怎么老天就给了他一个贾瑞？这要是来上十个八个的多好！
而一旁的林灵素却知道贾瑞肯定没憋好屁，这厮杀了王允诚还跟自己要了十万贯的好处呢，放着这么大的肥差他会推辞？
谁知贾瑞下一句话就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只听贾瑞说道：“官家，虽然臣实在没精力做这件事，可是臣觉得若是让林先生来操办也一定能将和尚度牒普查之事做得极妥当！”
不单是林灵素，连赵佶都惊呆了，贾瑞果然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呐！
想想可以在和尚手里搜刮来不知多少钱，赵佶点了点头道：
“既然贾卿家这么说了，那就由你们二人共同做成此事吧！
贾卿负责定下个纲领，至于具体怎么实施核查，就交给林先生办理了，二位以为如何？”
“贫道定不负圣望，辅佐打脸真人做好此事！”林灵素生怕贾瑞又说出什么傻话来，忙磕头领命。
贾瑞嘿嘿笑道：“既然官家都这么说了，我若再托词倒是显得我不识抬举了。
只是我也说了，我俗物比较多，只怕真的像官家所说的，只能出出主意，帮不上什么忙。
到时候林先生若是觉得委屈了劳累了可不要怪我哟~”
林灵素正色道：“都是替帝君分忧，我们做臣子的自然应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哪里敢说委屈劳累！”
赵佶微微一笑表示很满意：“有你们这样的忠臣辅佐，实在是国之大幸，天下之大幸也！”
林灵素忙道不敢
贾瑞则是嘿嘿冷笑，反正你大宋气数将尽，倒不如我趁着这个机会给自己捞点好处。
赵佶奢靡无度，蔡京等人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把捞钱的小手伸向佛教。
一百多年的休养和经营导致现在寺庙成了除了朝廷之外的第二大地主，有钱有人有地有产业。
现在盘剥盘剥他们，说不定还能让天下的普通百姓少缴点苛捐杂税呢！
就让自己来当这个坏人吧！
当然坏事还要让林灵素这种大人物去出头，自己能躲在后面坐享其成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结果这厮果然禁不住诱惑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又大概给赵佶规划了一下美好愿景，赵佶不由得喜上眉梢，恨不得明天就开始对天底下的和尚就来一次大普查。
贾瑞却说道：“官家，此事到底关系重大，臣以为还是应该步步为营循序渐进为上。
此事应从东京和周边的寺庙先做起，不知官家以为如何？”
赵佶和林灵素都点头称是。
赵佶又感叹贾瑞实在想得周全。
如今大宋已是风雨飘摇，四处盗贼蜂起了，若是什么地方的合上再造反可不是一件美事。
然而汴京周围可有着八十万禁军呢，哪个秃驴敢扎刺？活腻味了吗？
再说，先用汴梁的和尚给其他州府的打个样，政策执行到了地方上也肯定更好往下推进。
看着贾瑞一副清风云淡的神情谈笑间就给自己出了这么好的一个主意赵佶心中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能臣啊！
“官家，您若是没有别的吩咐，臣就先告退了，毕竟还有许多事要处置，过几天臣还得出行。”
赵佶点头道：“有劳爱卿了，两位先生都下去吧，朕等着听你们的好消息了！”
第205章 香车豪宅美女
出了文德殿贾瑞便拱手道：“林先生，那咱们就此别过？我可得回家歇着去了。”
林灵素忙赔笑道：“既然真人劳累了，那贫道也不好打搅。
今天还多亏了真人一番话才能让帝君下定决心整治释教，又让贫道也能为国分忧。
改日定然得好好登门道谢才是！”
贾瑞打了个哈哈道：“先生不必客气，都是道门中人，自然不能看着那些秃驴作威作福不是？
我也只不过是替道教贡献一份微薄之力罢了！”
林灵素笑道：“真人太谦虚了，你为了兴隆道教所作出的贡献定然会被载入史册，流芳千古！”
贾瑞忙摆手道：“罢了罢了，先生有所不知，我这人最怕的就是出名！
若是有点名气了，多少麻烦事就找上门来了，所以这个出名的机会还是留给你吧！”
林灵素竖起大拇指道：“贾真人不为虚名所累，不为浮利所惑，真乃真高士！佩服，佩服！”
贾瑞笑道：“哎，先生也别给我戴高帽，有时候我还是对浮利有点小兴趣的~”
林灵素会心一笑：“我懂，我懂！不然真人的养育院要如何生计呢！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懂！”
说话间出了皇宫，只见一个小黄门牵着一匹高头大马早在那里等着了，见贾瑞出来忙上前谄媚笑道：“贾大人，这匹就是官家赏赐给大人的九逸宛天马。”
虽然贾瑞不懂马，却也能看得出这匹九逸宛天马神骏异常，身上的鞍鞽笼头更非凡品，放在后世绝对是超跑一级的存在。
“林先生，那咱们就此别过，改日再聚了！”贾瑞一抱拳道。
林灵素忙问道：“却不知真人何时方便，老道还要登门拜访，跟真人请教普查僧侣的事呢。”
贾瑞想了想道：“三天后你来吧。”
林灵素答应一声，二人别过。
翻身上马跑了两步，只觉得这九逸宛天马跑起来四平八稳，提速也快，果然是难得的好马！
骑着拉风的宛天马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街上回头率果然是一个高。
看着街上行人艳羡的目光一向低调的贾瑞不禁也有些飘了。
到底还是大城市好啊！自从混进了东京，先有女人再有豪宅，如今又有了豪马。
更不可思议的是，李师师和赵元奴两个妞本来是赵佶的，豪宅也是赵佶送的，豪马还是赵佶给的。
原来有个昏君当皇上有时候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吗~
正美滋滋的在街上溜达，却听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贾瑞！”
贾瑞一回头，果然是赵金罗，只得乖乖下了马。
“你小子又跑哪儿去了！半个月没见人影！”赵金罗嗔道。
“嘿嘿，这不是闭关给你爹炼丹来着吗。”贾瑞笑道。
“真的？”赵金罗眼神里充满了怀疑：“那怎么元奴姐姐说你又跑出去玩了？”
“这小蹄子看我回去……我真是闭关炼丹来着，不信你看看这匹马，可不是官家说我献丹有功，赏赐给我的？你别听她瞎说~”
赵金罗这才信了几分，又嗔道：“哼！说好了咱们一起做白玉瓷的生意，结果你从来不管不问的，都丢给我一个人了！”
贾瑞忙赔笑道：“这是什么话？主要是这点小事，你看你自己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了，又不愁销路，卖得价格又高，哪儿有我说话的份儿啊？
比我做的好多了，我哪儿有资格指手画脚？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切，不用你在这里油嘴滑舌的。”赵金罗的脸上有了些笑模样。
贾瑞又说道：“你看我，才从宫里出来就想着去铺子里看看你在不在呢，可不是想着你呢？”
赵金罗白了贾瑞一眼道：“胡说！你方才进宫，怎么没想着去宫里找我？”
贾瑞道：“后宫是我想进就进的？我总不能跟官家说，我想四儿了，要进宫去吧？所以我只能盼着你在铺子里了。”
赵金罗只当没听见，看着贾瑞的马说道：“这果然是我爹爹御马监里的马么？”
贾瑞道：“自然是了，要不要骑一圈？”
“我不……我害怕。”
贾瑞道：“没事，这马跑起来可稳了，要不……我抱着你骑一圈？”
赵金罗红着脸啐道：“你想得美！哎，陪我去逛逛，有正经事跟你说。”
贾瑞知道推也推不掉，只得昧着良心说道：“荣幸之至~”
二人漫步到五丈河边，赵金罗才说道：“不是又送来了两车瓷器么，那个林友仁消息倒是灵通，第二天就找上门来了，说想要一批货物发回泉州去。”
贾瑞道：“肯定是他想给在泉州的那些外国商人们看看，这种瓷器会不会受欢迎。
你不是因为知道了这白玉瓷的造价如此的低就想给他降价吧？”
赵金罗本来是有这个想法的，听贾瑞这么说了反而道：“降价，为什么要降价？我爹爹都是花了那么贵的价钱买的！”
贾瑞笑道：“正是，可不能随便降价！起码在他答应组织船队远洋出海之前这价格不能降！”
赵金罗听了蹙眉道：“他若是真的出海去了，带回来你想要的那些作物，你真的会把这个秘方交给他吗？”
贾瑞道：“这是自然，怎么，不舍得？放心吧，我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的。
不就是一个白玉瓷吗？像这样的东西，我会做的还多着呢！
再说了，他要征得家族的同意，又要组建船队，漂洋过海的走上几万里的海路，还要在那么大的一片土地上探索寻找，没个三两年只怕是回不来的。
咱们趁着这段时间早就把钱赚够了，到时候把这样生意丢给他，咱们再做别的！”
贾瑞一句一个咱们把赵金罗听得心里甜滋滋的，又说道：
“这几天也有汴京中的其他商贾来打听白玉瓷的事呢，也都想着要进货呢，只是觉得价格太贵都有些拿不定主意。咱们要不要来个货比三家，也给那个林友仁点压力？”
贾瑞笑道：“哎，我看行，你这主意不错！省得他老举棋不定的，给他点压力才有动力吗~
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凭什么又是我啊？”赵金罗不满的嘟起了嘴。
“不是说了么，四儿有大本事啊！再说了，我实在是忙不过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呢！”
贾瑞如实说道。
“更重要的事？什么事？好玩不？”
“这……也好玩也不好玩……”贾瑞模棱两可道。
第206章 做件大好事
果然三天后林灵素如约前来。
邀至厅中坐了，有使女献上茶来，客套几句，林灵素便说道：
“帝君已经降下了核查圣人度牒的诏书，至于如何来查，还请真人示下。”
贾瑞摆手呵呵笑道：“林先生这话不妥，咱们都是道友，我怎么敢说示下二字。”
林灵素道：“帝君早已说得明白，此事全由真人拿主意，老道不过是在下头帮着做事而已。”
贾瑞道：“好吧，既然官家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再推辞了。不过要决定怎么做之前还有一个事得先谈妥了才行。”
林灵素道：“真人只管说。”
贾瑞用手做了个捻钱的动作：“严查后得的好处，该怎么分呐？”
“呃……”林灵素知道贾瑞贪财，却没想到他能把分赃的事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既然贾瑞都这么直白了，自己也不好再掖掖藏藏的。
相反，他倒是希望贾瑞贪，如果真出了什么事说不定还可以都推在贾瑞头上呢不是？
因说道：“老道的意思是，这次盘查僧院所得的收入么，自然是帝君要拿最多的，分一半给帝君。
剩下的五成再二一添作五，贾真人拿一半，我手下的那些个道士们也不好让他们白忙活，剩下的就赏赐给他们了。
不知真人以为如何？”
贾瑞想也不想就点头道：“很妥当！果然林先生这帐分得明白！”
虽然贾瑞不相信林灵素会乖乖的把四分之一的钱送到自己手上也无所谓了。
反正也不用他去做什么分多分少都是白捡的钱，且他也没想着让这个老片子最终能得到实惠。
林灵素见贾瑞答应了便笑道：“既然真人没有别的意见，那就请示下，究竟该怎么查吧？”
贾瑞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个也简单，首先吗，我觉得咱们就应该先从最肥的开始！
汴京周边哪个寺庙最有钱？当然是大相国寺了！
先让他们住持提交一份详细的清单上来，要有花名册，还得有大相国寺名下的所有产业！
然后自然是先按着名册上的人来核查了，若是度牒没问题，确实是合法和尚的，就给他们换个新度牒。
至于换新度牒的手续费么，林先生就看着定夺吧。
那些拿着假度牒一直招摇撞骗的和尚么，自然要细细的查明他当了多少年的假和尚了！
这些年以和尚身份逃掉的赋税连本带利的补回来，这合理合法把？
当然了，咱们也不是为了把和尚赶尽杀绝。
如果他们有钱，还想接着当和尚，就让他们花点银子，再办理一个新版的度牒也不是不可以吗！
若是没钱，就查查他名下有多少产业，到时候直接充公，这也在情理之中把？
还有，不是说和尚不能娶妻，却还有许多偷偷娶媳妇甚至娶小妾的吗？
若都发配了恐怕牢城营也关不下这么多人，也没有那么多活计让他们干去。
再说了，咱们都是修行之人，也该讲慈悲为怀的，就给他们一个赎罪的机会把。
凡是有媳妇的和尚，每人让他们缴纳一定数量的赎罪银就是了！
至于那些嫁给和尚的妇人，也是有罪！也得交银子赎罪……”
还有那些放高利贷的混蛋和尚，妈的慈悲为怀是让你去放高利贷的？统统让他们补税！”
听着贾瑞气都不带喘的就说出了十来条敛财的手段林灵素不由得也是心下佩服——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若是真按着他这些法子细细的把汴京的和尚筛一遍，怎么不得弄个十几二十万贯钱？
圣旨是赵佶下的，主意是贾瑞出的，他林灵素不过是个干活的苦力罢了~
秃驴们，你们要怪就怪那两个去吧！
将贾瑞所说的手段一一详细记录了林灵素又问道：“真人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贾瑞将林灵素的记录略看了一回显然也很满意，说道：“第一轮就先按这个来吧，也不可逼勒得他们太紧了，若是真有人起来造反反而不好了。”
“真人说得极是。”林灵素心说照你这个法子，这些和尚不死也得脱层皮了，你还想怎么样？
贾瑞又想起来了什么，说道：“对了，想必林先生也知道，我要在灵山岛上修个丹炉给官家炼丹呢。
官家也说了，我需要什么东西只管开口，他定会满足我的。
我想着有些事咱们能自己解决就不麻烦官家了。
既然这次咱们核查和尚了，那些有些罪恶的假和尚，是不是应该让他们去灵山岛上干点活儿，砸砸石头修修路什么的比较妥当啊？”
林灵素会意，忙说道：“这个再好没有，还可以减轻牢城营里的负担！”
打发走了林灵素，李师师却从屏风后面闪了出来。
贾瑞便拉过来在她的翘臀上拍了一巴掌道：“好啊，你居然偷听我们议论国家大事！这还了得么？自己说，该怎么罚你？”
李师师笑吟吟的白了贾瑞一眼用屁股撞了他一下道：“你不就是想找个借口打人家两下子么？就你这点小心思还是省省吧~”
贾瑞嘿嘿一笑在李师师的屁股上捏了一下道：“什么时候来的？”
李师师打开了贾瑞的手说道：“官人，你和和尚有什么深仇大恨？”
贾瑞道：“和尚又没吃我家大米，又没抢我女人，我和他们有什么仇恨？”
李师师蹙眉道：“那你方才给那个林灵素出了那么多馊主意！
若是真按着你那些法子去做，得有多少出家人家破人亡啊！”
“哎，既然都是出家的人了，哪儿还有什么家破人亡的说法？
嘿嘿，放心吧，我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至于怎么做，那是林老道的事了，和咱有什么关系？”
李师师道：“现在你也不缺银子，何苦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呢？
我知道你不信这些僧啊道的，可这僧道传承了千年，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好。”
贾瑞拉着李师师的手在椅子上坐了正色道：“事实你错了，我这不是在做伤天害理的事，正相反，我是要给天下百姓做一件大好事！”
第207章 坦诚相见
“大……大好事？你迫害和尚怎么就是大好事了？”
贾瑞呵呵一笑：“你们呐，总觉得我是在胡闹，天天这跑那跑的不务正业，其实你们都不懂我，我正是在谋划一件大事呢！”
李师师嗔道：“你自己又不说，做事又神神秘秘的，我们哪里猜得到？”
贾瑞道：“罢了，就去把元奴也叫来，省得我一个个的跟你们解释起来麻烦。
一会儿咱们边吃酒我边跟你们说说我要做什么！”
果然不一会儿三人便都到齐了。
贾瑞先将自己方才给林灵素出主意收拾和尚的事说了一回，便问道：“你们觉得如今的大宋如何？”
三人听了这话不由得面面相觑。大宋如何？不是挺好的吗？
虽然内忧外患都有，可自打宋立国以来不是都这样吗？
北有契丹西有西夏，一直打打停停就没消停过。
至于人民内部矛盾更是隔三差五就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农民起义。
可一百多年就这么过去了，大宋不还是好好的屹立不倒吗？
赵元奴略想了一回说道：“官人的意思是……东北金国崛起，对大宋威胁极大吗？”
贾瑞笑道：“到底还是元奴聪明！没错，我所顾虑的就是这个！”
潘金莲道：“可是不是都说宋金两国修好，已经结了盟，要一致抗辽吗？为此官家还下诏改元宣和了呢。”
贾瑞道：“非吾族类其心必异，如今的辽国其实已是日暮西山了。
自打澶渊之盟后辽国便果然不再挑起争端，而是每年拿着大宋进献的财物享受去了。
如此过了百年，辽国已经不是昔日强横到不可一世的辽国了。
若是宋金联手灭了辽，只怕金也会窥破如今的大宋也不过是有个空架子罢了。
到时候他狼子野心定然会挥师南下犯我疆土。”
众人听了都沉默不语。虽然她们不太懂这些国家大事，但是她们相信贾瑞的眼光。
若是真的国破家亡，她们往后的日子又能好到哪儿去？
李师师道：“既然官人有如此之忧，为何不跟官家直言？他如今也信你的话……”
贾瑞苦笑道：“说了又有什么用？你还指望着赵佶能幡然醒悟亲贤臣远小人整顿朝纲励精图治吗？”
“难道官人的意思是大宋就没得救了？”潘金莲问道。
贾瑞嘿嘿笑道：“怎么能说没救？这不是我来了吗！”
很臭屁的一句话，这次却没有遭到三人的白眼。
想想贾瑞的所作所为，再想想贾瑞结交的这些朋友，赵元奴不禁心里有些发凉：“官人的意思是，你要……造反么？”
贾瑞拍了拍赵元奴的手笑道：“不用这么紧张，其实我也没想好呢，走一步看一步吧。
反正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异族入侵我中原使生灵涂炭的。
如今大宋这可百年古树确实是从根里开始烂了，上至官家，下到刀笔小吏。
还有这些和尚道士，都已经成了趴在这棵大树上疯狂啃食树叶吸取树汁的害虫。
不管是匡扶大宋还是开辟新纪元，这些毒瘤都要被铲除掉才行！
现在你们明白为什么我要假借赵佶和林灵素之手来收拾这些和尚了吧？”
看着三人一副无所适从的模样贾瑞笑道：“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现在知道你们平日问我做什么去我总不愿意说了吧？说出来就怕你们会担心。
放心吧，我有分寸呢，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的。
我所去结交的这些人也都是日后能派上大用场的。”
李师师听了这话皱眉想了一会儿，突然玉手一探就抓住了贾瑞的耳朵：
“老实交代，当初你拿着香皂来找我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就是想通过我来认识官家的？”
贾瑞忙护着耳朵道：“冤枉！冤枉！我确实是久仰姐姐的美色……啊不是，是才艺才贸然登门造访的！”
赵元奴看贾瑞挨欺负便不乐意了，冷笑道：“哼哼，官人当初去你家的时候你还不肯见呢！
到底是我一眼便识得官人并非凡人，结果不知道又是谁腆着脸来跟人家抢男人！”
李师师听了这话也不干了，将小腰一叉说道：“哟呵，小蹄子，许久没教训你了是不是又不知道自己……”
贾瑞忙把手一张拦在了二人中间：“行了行了！这说正事呢，闹什么闹？一会儿正是说完了你们俩随便撕！你们看金莲多乖？学着点！”
潘金莲抿嘴一笑：“我在想，当初你在阳谷县里被我用叉竿打到头了是不是也是你早就计划好的？
不然怎么你只轻轻挨了一下就赖在我家里不走了？”
李师师冷笑道：“这还用问么？肯定是他早就馋你身子了！”
贾瑞不耐烦的挥挥手道：“你们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生气啦？”李师师见状忙换做一副媚态轻轻推了贾瑞一下。
贾瑞嘿嘿一笑：“哪儿能呢？就是不愿意让你们觉得我是个那么不堪的人。
我虽然是有点小心机，却从来没跟你们用过，你看我啥时候不是跟你们坦诚相见，是不是？
今次我连这种大事都跟你们说了。除了你们三个之外，我再没跟别人说过。
这事你们自己知道就好了，可千万别和外人说起，不然恐有大麻烦！
尤其是不能跟赵金罗那小妮子说！”
三人忙说道：“我们知道！”
贾瑞的脸色才舒缓下来，不禁又感慨道：“到底我是个有大福气的人，能得了你们这些贤内助。
你们不知道，我在外头的时候从来不担心家里会有什么事。
因为我知道你们三个能把这些产业给我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倒是大实话，潘金莲经营烧酒，赵元奴照管养育院，李师师负责香雪斋，再加上现在赵金罗帮他卖骨质瓷，贾瑞确实极少操心。
他甚至都没问过赚了多少钱。
潘金莲道：“官人是做大事的人，我们这些妇道人家也不懂得什么大道理，能把自己该做的事做好也就罢了。”
赵元奴却听出了贾瑞的弦外之音，问道：“你也不用给我们戴高帽。说了这么多话，你是不是又要去外面浪了？”
“就你聪明！”贾瑞瞪了赵元奴一眼：“我那叫浪吗？我是去办正经事！行了行了，不说这个，这酒也吃了饭也吃了，咱们是不是该说说坦诚相见的事儿了？”
言语间贾瑞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猥琐起来。
第208章 浔阳楼反诗
五丈河码头，几艘官船已经整装待发了。
这些船上装载着的除了和贾瑞斗法失败的王允诚的徒弟以及家属之外还有贾瑞跟赵佶要的各种匠人和工具。
码头上贾瑞眼含热泪的拍了拍海柱的肩膀道：“柱子，建设灵山岛的大任就交给你了！”
海柱也被贾瑞的心绪给感染了，一抱拳行了个军礼道：“大人只管放心，小人既得大人重用，定不辱命！”
他们的任务其实很简单，先到岛上去修建码头、道路和住房，准备迎接后面的大批被流放的和尚。
当然，还要绘制一张灵山岛的大致舆图，带回来让贾瑞看看该如何规划。
贾瑞从怀中摸出自己的三管手枪递给海柱道：“你在外头要看押这许多犯人，总要有件防身的法器才好。”
海柱忙说道：“这可万万使不得！这抢是大人的护身法宝，我怎么敢收？”
贾瑞强行将枪塞进了海柱手里，又从腰间摸出一个更小巧的单管转轮手枪道：“我有更好用的了~”
海柱一脸黑线……
在贾瑞的一再逼迫下，那些炉侯终于造出了满足贾瑞要求的左轮手枪，只是耗时很长，做出一支枪来需要几个人通力合作几天时间。
贾瑞哈哈一笑道：“开玩笑的，这把六连发的你带去，一则防身，一则也是个念想。子弹火药和火帽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说着便细细的给海柱讲了讲左轮手枪的用法。
海柱是见过贾瑞用手枪伤人的，贾瑞也没隐瞒，早就告诉了海柱三管手枪其实并不是什么法器，只是一种设计巧妙的火器而已，并且让海柱试着射了几发。
如今海柱再拿着左轮手枪自然上手也快。
送走了海柱，贾瑞返回城里告别了自己心爱的姑娘们，骑上赵佶送的宛天马，带上华强也南下往江州去了。
明面上自然是为了去给赵佶找风水宝地炼金精银魄水和其他丹药，顺便给他找美女，实际上则是盘算着宋江也该被发配到江州了，这种热闹贾瑞怎么能不去凑一凑？
闲言少叙，不一日来到了江州，贾瑞直接奔着浔阳楼去了。
浔阳楼本就是江州的一处名胜古迹，打听起来自然容易，不一时便找到了。
径直上了二楼，贾瑞也不急着要酒要菜，而是背着手看墙壁上文人墨客们留下的诗词。
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在一处阁子里发现了一首《西江月》。
只见写的是：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不幸刺文双颊，那堪配在江州。他年若得报冤仇，血染浔阳江口!
旁边还有一首七言绝句：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下面写着五个大字：运城宋江做。
贾瑞看了不禁发笑，这宋江也是真傻逼，酒量不行还爱喝口。
梁山上的好汉们都是喝多了杀人放火，宋江却是喝多了就假装自己是个文化人，写个打油诗什么的。
更可笑的是不过杀了一个阎婆的宋江也敢扬言要“血洗浔阳江口”，还“敢笑黄巢不丈夫”，真的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正笑着，却听阁子外头有人问到：“这位小官人何故发笑啊？”
贾瑞转头一看，却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斯文男子，因拱手道：“我看这墙上的诗句，着实有些好笑。”
“哦？却不知是什么好诗，且让我也来看看。”男子走进了阁子将宋江所做的诗看了一遍不由得一惊，这不是反诗吗！
男子不动声色，朝着贾瑞和华强拱手道：“听二位的口音并非江州人士，感情是来这里的客商？”
贾瑞道：“正是。不知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男子道：“在下黄文炳，是江对岸无为军中的通判。”
贾瑞也不由得一愣，这厮就是黄文炳？他正想着该如何去找他呢，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黄文炳在水浒传中绝对是个小人物，却也是导致宋江上梁山的导火索。
他在浔阳楼上发现了宋江写的反诗，为了邀功将这件事汇报给了江州知府、蔡京的儿子蔡九知府。
最后导致梁山上冲下来一群人血洗江州劫走了宋江，而黄文炳也是全家被杀，自己被割下一片片的肉让人烤着吃了，心肝还被做成了醒酒汤。
其实贾瑞倒是觉得站在黄文炳的角度上来说他做得一点问题都没有。
毕竟宋江这两首诗放在任何朝代都算得上是反诗了，他作为通判看到这种事不揭发检举才是他有问题。
而且黄文炳这小子也挺有才的，一眼就识破了宋江装疯企图蒙混过关的诡计，并且看出了吴用伪造书信的纰漏。
如果不是江州的宋军太无能，宋江也就死在这里了。
贾瑞不是来救宋江的，也不是来害宋江的，他这次只是想来糟践糟践宋江，顺便看看宋江这一路上笼络来的兄弟。
贾瑞再打量了一番黄文炳：“你是通判？”
黄文炳听贾瑞质疑自己的身份便有些不满，哼了一声道：“难道还有人敢冒充朝廷命官吗？”
贾瑞也哼了一声，将自己的腰牌摸出来给黄文炳看。
“这是……”黄文炳一时有些懵。
皇城司他自然是听说过的，可皇城司不是只在汴京里活动吗？
尤其是徽宗皇帝登基后，刺探情报这些事完全交给一众权臣们去处理，他从不过问。
皇城司自然也就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了。
怎么皇城司的提举跑到江州来了？
贾瑞也哼了一声回敬了一句道：“怎么，不认得这个牌子？还是觉得我是假冒的？难道还有人敢冒充朝廷命官吗？”
黄文炳忙恭恭敬敬的施礼道：“不敢不敢！下关不知提举大人驾到，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贾瑞这才收起官架子说道：“不知者无罪，我这次微服来江州是有些公干的。
黄同知若是没事，便请一起吃杯酒说说话如何？”
黄文炳忙说道：“荣幸之至，大人请……”
第209章 忽悠黄文炳
贾瑞在上手坐了，示意黄文炳也坐，说道：“黄兄不必拘谨，请坐。”
黄文炳这才称谢坐了，贾瑞又说道：“我这次是奉官家密旨来南方了解了解民风的，还请黄兄给我保密身份。这大人二字么，也不用提。”
“一定，一定，大人只管放心。”黄文炳忙说道。
贾瑞指了指墙上的反诗道：“我本以为江州城在蔡九知府的治下定然是河清海晏百姓安居乐业，不想也有这种狂徒！
看着这字迹，这两首诗似乎提的时间不长啊！”
“这……具小人所知，江州一地治安还算说得过去。
大官人请看，这诗中写得明明白白，‘不幸刺文双颊，那堪配在江州’，落款又是郓城宋江，想来作诗的是个被刺配的配军。”
黄文炳一面说一面在心里打小算盘：江州是蔡九知府的地盘，怎么皇上会拍皇城司的人来密查？难道皇上已经开始不信任蔡京了？
那些大人物高高在上可不是他一个小同知可以揣测的明白的。
他自诩也有些才华，只可惜在无为军中却是个籍籍无名的，简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而且这年头想要往上爬并不是看你有没有能力才华，而是看你上面有没有人。
自从蔡九知府调任来江州之后黄文炳便常常带这些时鲜礼物坐船渡江来给蔡九知府溜须拍马。
奈何蔡九知府不差钱，黄文炳也没能给蔡九知府立过什么功劳，虽然黄文炳能文善辩颇会说话，蔡九知府也不过当他是个聊天解闷的清客，并没有提拔他的意思。
黄文炳看到这两首反诗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给蔡九知府通报，好帮他破货这起意图谋反的大案。
可听贾瑞这个口气黄文炳又有些犹豫起来。
蔡九知府是大粗腿，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皇城司提举想必是官家身边亲近的人，那也是一条大粗腿啊！
自己若是能攀附上贾瑞，想必比蔡九知府更有前途！
贾瑞点了点头：“你倒是个明白人！那依你说，这事应该怎么处置才好？”
黄文炳不敢随口就说，思量了一会儿才说道：“按理说，这种事大人是该细细的查的。
只是大人到底是从东京远道而来的，又不想暴露身份。
依小人愚见，倒不如把这件事通报给蔡九知府，让他直接审问这个宋江！
如此一来，大人只等着听消息就是了。”
贾瑞点点头道：“有道理！那就由你去跟蔡九知府说这件事吧！
我倒也有些好奇，这个敢口出狂言血洗浔阳江的宋江到底有几个脑袋，有多少党羽！”
“是，小人明白！”黄文炳忙答道。
贾瑞又说道：“不过么，你最好过上几天再去找蔡九知府，我还有些事要查查，在此之前，却不想打草惊蛇弄出大的动静来。”
黄文炳连声称是，心里又在算计。
贾瑞却挥挥手让华强叫来小二道：“只管将你们楼里的招牌菜收拾得干净一些上一桌来，再来一坛好酒。”
小二答应一声去了，贾瑞说道：“黄兄在无为军中多少时日了？对江州这一代可熟悉么？有没有什么有趣的典故说与我听听可好？”
黄文炳巴不得一声，忙卖弄起自己的口才来，听得贾瑞也是津津有味。
聊了一个时辰，贾瑞便将小二过来会钞，黄文炳哪里肯让贾瑞掏钱，忙抢着把账结了。
贾瑞道：“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你五天后再去找蔡九知府吧！”
下了浔阳楼，贾瑞又骑上自己的骏马带着华强进城去了。
当天便在城中找了家离牢城营不远的客栈住下，第二天便带着华强往街上去闲逛了。
赚了没几圈便听到有人喊：“前面那个，可是贾瑞贾天祥吗？”
贾瑞一回头，正是矮胖子黑宋江，忙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紧走两步施礼道：
“公明哥哥！我不是在梦中吧？如何在这里相见？
我听朱仝大哥说你被捉了，却不知要刺配哪里，原来竟是到了江州！”
宋江叹了口气道：“嗨！一言难尽呐！兄弟怎么也来江州了？这位朋友是谁？”
贾瑞道：“这是我顾用的护卫，想来南方看看有没有什么生意可做，不想就在这里碰到哥哥了！
公明哥哥怎么也不写封书信告诉我？我好也来瞧瞧哥哥啊！”
宋江道：“嗨，哥哥我流落到如此田地，怎么好意思跟兄弟说？”
贾瑞板起脸来说道：“哥哥这话可是不把我当兄弟了！”
宋江道：“这是什么话？贤弟几次救我性命，我能把你当外人么？
罢了罢了，是哥哥的不是，到底还是你我兄弟有缘，又在这千里之外的江州重逢了。
此处不是说话的所在，正好我今日也约了几个好友吃酒，走，我介绍你们认识！”
说着便带着贾瑞来到一间酒楼。
找了个雅阁坐了，贾瑞便问道：“哥哥在这边多久了？可是吃苦了？兄弟这次出门也没带多少银子，只有这些哥哥县拿去开销。”
说着便朝华强伸伸手。
华强会意，忙掏出一张一百贯的银票。
宋江咽了一下口水却笑道：“不必不必，实不相瞒，哥哥我在江州也没吃什么苦，小日子过得倒也算逍遥自在，也不缺银子花。”
贾瑞听了奇道：“哦？感情公明哥哥在江州也有熟人照顾么？”
宋江面露得意之色：“确实有几个要好的朋友，一会儿你就见着了。”
贾瑞便问道：“哥哥这一路行来有什么有趣的事么？”
宋江本就羡慕贾瑞同鲁智深杨志等人交好，想着若是能让贾瑞更加崇拜自己了，那鲁智深等人是不是也就是他宋江的人了？
因而也不隐瞒，便开始吹嘘起来。
第210章 宋江遭遇
刚要说，却是一个面阔唇方的高挑清瘦男子同一个一字赤眉头发蓬乱如钢丝的黑壮汉前后走了进来。
宋江忙起身介绍，那瘦高男子便是神行太保戴宗，黑壮汉却是黑旋风李逵了。
贾瑞同众人见过了，戴宗自是客客气气，李逵却颇有些不屑的哼了一声道：
“也听宋江哥哥说起过你，我只当是条好汉，不想是个文弱书生！”
宋江呵斥道：“铁牛，不得无礼！贾瑞看似文弱，却是个最重义气讲情分的，几次帮过我！”
贾瑞只是笑笑并没放在心上。
水浒中的好汉，如果要选出一个最让他厌恶的人，那肯定就是宋江了。
排在第二位让他厌恶的就是黑旋风李逵。
李逵因在家打死了人逃在外头遇到赦宥，流落在江州，在大牢里当了个牢子，与江州两院押牢节级院长“神行太保”戴宗相熟。
一开始李逵也就是个粗鲁蛮横的莽夫，可自从跟了宋江之后李逵的人生轨迹就开始改变了。
其暴戾弑杀的性格在宋江有意开发挖掘下开始慢慢的展露无遗。
从一开始和赌场的张小乙打架、和鱼贩子张顺打架分明都是李逵无理取闹。
按着戴宗的性子定然会责怪李逵不该胡来，宋江则是表现出了欣赏和鼓励的意思。
又时常拿些银子接济李逵，李逵便憨头憨脑的甘愿给宋江当狗使唤了。
从最初劫法场闹江州救宋江开始，李逵便将自己的杀戮本性显露无疑，不单砍死了刽子手和法场上的军校，趁乱更是拿着双斧一路砍杀，只要不是自己人，管你是军是民，碍着他眼的统统砍倒。
到了后来回家探母路上又杀死李鬼、并且还吃了李鬼的大腿。
为了逼朱仝上山砍死了才几岁大小的小衙内、跟着柴进帮倒忙打死殷天锡害得柴进锒铛入狱、为了让公孙胜回梁山斧劈罗真人……
可以说李逵就是在宋江的鼓励下一步步沦为以杀人放火为乐的变态杀人狂的。
众人落座，点了酒菜，宋江便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吹嘘起自己这一路的遭遇来。
原来宋江被押解到济州府受审后梁山上晁盖等人就得了消息。
两个公人押解着宋江往江州去，半路上就被刘唐等人给截获了。
好说歹说将宋江请上了梁山，定要拉宋江入伙。
宋江却执意不肯，以孝顺为由，一定要去江州好好改造，等免了罪之后再回宋家庄给老爹送终后才上梁山。
晁盖等人苦留不住只得给了宋江许多金银放他下山去了。
临行前吴用告诉他自己和戴宗交好，并写了书信一封给戴宗让他照顾宋江。
宋江同押解他的两个公人一路南行，先是被开黑店的催命判官李立用蒙汗药放倒了，险些变成人肉包子，好在李立的兄弟私盐贩子混江龙李俊同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两人及时赶到救下了宋江。
众人听说果然是山东及时雨都是纳头便拜，如何崇敬。
辞别了四人再往前行又在揭阳镇上因为装逼打赏打把势卖艺的病大虫薛永而得罪了当地恶霸没遮拦穆弘和小遮拦穆春两兄弟，被一路追着狼狈逃上一条专门在浔阳江上杀人抢劫的黑船夫船火儿张横。
险些被杀的宋江又被李俊等人救下。
张横、穆弘穆春三人听得是宋江也纳头便拜……
到了江州牢城营里又认得了戴宗、李逵和张横的兄弟浪里白条张顺。
将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贾瑞听了啧啧称奇：“到底是公明哥哥，不管走到哪里，只要一报出自己的大名好汉们都是纳头便拜！”
宋江心下得意摆手笑道：“我宋江何德何能？都是江湖上兄弟们错爱罢了。”
贾瑞却知道，这次闹了江州之后宋江带着这样一群人上梁山，再加上上次他安排上梁山的花荣秦明等嫡系，已经完全可以碾压晁盖了。
不过也无所谓，这正是贾瑞想要的结果。
现在先借着宋江的声望多拉拢一些人上梁山，将来自己好捡着有真本事的人挖墙脚。
坏人让宋江去做，好人自己来当，这才是贾瑞的真正目的。
贾瑞这次来江州真的就是来凑热闹顺便恶心恶心宋江的。
在江州住了几日，也同宋江吃了几回酒，又见着了浪里白条张顺。
掐算着已经快到了同黄文炳约定的日期，贾瑞便往牢城营抄写房里找到了宋江。
宋江见了笑问道：“贤弟怎么今日得空？晚上咱们去吃鲜鱼？”
贾瑞蹙眉道：“哥哥，大事不好了！”
宋江忙问道：“何事惊慌？”
贾瑞道：“哥哥以前可去过浔阳楼么？”
宋江道：“浔阳楼是此处名胜，自然去过。”
贾瑞又问道：“我今日中午也去浔阳楼上逛了逛，却见一间阁子里的壁上有两首诗，下面署名是郓城宋江，可是哥哥题的？”
宋江道：“我早已急不得了，想来酒后一时兴起胡乱涂抹几句也是有的。”
贾瑞便将手一拍道：“大祸事了！哥哥那两首诗实在有些不好！又是要学习浔阳江口又是敢笑黄巢不丈夫的，这不是反诗么？”
宋江还真是喝多了忘了，这回听贾瑞说起也觉不妥，忙说道：“我这边去把诗涂抹了去！”
贾瑞道：“若是来得及，我还特意跑来跟公明哥哥说再让你亲自跑一趟吗？
我见了墙上的字便觉得不妥，想要来纸笔替哥哥涂抹了去，谁想浔阳楼的酒保却说有个做官的已经看见了，并且再三说过不能涂抹，要留作证据呢！”
宋江听了大惊：“这……这可如何是好？”
贾瑞道：“走啊！难道在这里等着被抓？”
宋江听了便犹豫起来，现在他还能往哪儿走？似乎只剩下上梁山一条路了。
可这样上梁山去除了李逵只怕谁也带不走啊！人少了心里不踏实，万一干不过晁盖被他给玩死了呢？
正犹豫间，却见戴宗急匆匆的赶来：“哥哥，大事不好！”
宋江忙问道：“是怎么了？”
戴宗道：“却才知府唤我当厅发落，叫多带从人，‘拿捉浔阳楼上题反诗的犯人郓城县宋江正身赴官’！”
第211章 食屎了你
贾瑞在一旁道：“这般快吗？可还有时间逃？”
戴宗道：“兄弟吃了一惊，先去稳住众做公的在城隍庙等候。如今我特来先报知哥哥，却是怎地好？哥哥脸上有金印，出得城，哪里能逃？”
宋江更不知如何是好了：“这……可逃得掉吗？”
宋江听罢，搔头不知痒处，只叫得苦：“我今番必是死也！”
戴宗道：“我教仁兄一着解手，未知如何?如今小弟不敢耽搁，回去便和人来捉你。
哥哥可披乱了头发，把尿屎泼在地上，就倒在里面，诈作风魔。
我和众人来时，你便口里胡言乱语，只做失心风便好，我自去替你回复知府。”
宋江道：“感谢贤弟指教，万望维持则个。”
戴宗急忙忙的去了，贾瑞便催促道：“哥哥还不快些！不然可来不及了！我帮你！”
说着便一把将宋江头上的发髻扯散了，又胡乱在上面揉搓两把。
宋江索性也将衣服揉皱撕烂，在地上滚了两圈。
贾瑞看了一回说道：“还是不像真疯，到底方才戴宗哥哥说得在理，身上有点屎尿才像！”
宋江也顾不得了，果然拎过来恭桶泼洒在地上，忍着恶心就在屎尿里滚了两圈。
贾瑞本来是想让宋江多装两天疯受罪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来抓人了，也只能趁着现在多糟践糟践宋江了。
宋江干呕两声又问道：“兄弟看我这回像真疯吗？”
“怎么还是不太像呢？”
贾瑞往后退了两步捂着鼻子端详了一会儿叫到：“我知道了！
疯子是不知道廉耻的，公明哥哥块把裤子脱了！如此一来人家一看便知道你是个疯子了！”
宋江脸上便有些为难：“必须得如此吗？”
贾瑞叹了口气道：“都怪哥哥这张脸长得太睿智了，若不这样只怕蒙混不过去啊！
哥哥也是在衙门里干过押司的，你想想，那些做公的人有几个是好骗的？”
宋江听得此话有理，咬咬牙终于脱下了裤子鞋袜。
第一次看到两寸钉的真实模样贾瑞实在忍不住，终于哈哈笑了出来。
宋江脸上有些愠色，可想想保命要紧，索性又光着腚在屎尿里滚了两圈问道：“这回可像了？”
贾瑞绕着宋江看了两圈嘴里叨咕着：“光着屁股披头散发一身屎尿，确实有些像疯子了。
还有什么是正常人干不出来的事呢……”
冥思苦想了一回突然一拍巴掌：“哎嗨嗨！有了，你吃屎啊！正常人谁会吃屎？”
宋江面楼难色：“这……也忒恶心点了，如何下咽呐……”
贾瑞道：“哥哥现在自然不必吃，一会儿上了公堂再吃也不晚。
你嫌恶心，可以自己拉再自己吃啊，总比吃别人拉的好一些……”
宋江叹了口气道：“到底是贤弟聪明……罢了，哥哥见机行事吧！”
正说着，却听外头一阵脚步声响起，贾瑞忙闪身躲了出去，正和戴宗打了个照面，二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贾瑞做出一个ok的手势。
戴宗进来，只见抄写房里屎尿满地，宋江披头散发的光着屁股坐在地上哈哈大笑：
“我是玉皇大帝的女婿。丈人教我领十万天兵来杀你江州人，阎罗大王做先锋，五道将军做合后，与我一颗金印，重八百余斤，杀你这般鸟人！”
几个做公的不禁都用手掩住了口鼻，一脸嫌弃：“原来是个失心风的汉子，我们拿他去何用？”
一个撇了宋江一眼冷笑道：“你这比太监强点有限的事物，只怕玉帝的女儿看不上你！”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
戴宗只得也跟着干笑了两声，同时又佩服宋江为了装疯竟然连裤子都脱了，果然是条好汉！
这要是再蒙混不过去就没办法了。
因说道：“说得是。我们且去回话，要拿时再来。”
说着便带着人去了。
贾瑞才转回来长出一口气道：“这些做公的是信了，却不知那蔡九知府能不能骗得过了。
哥哥可不敢大意，还得再委屈委屈才好。”
“我省得！贤弟你且先回避吧……”
贾瑞答应一声又叮嘱了两句便出了牢城营。
却说戴宗带着几个公人来到州衙回复知府道：
“原来这宋江是个失心风的人。尿屎秽污全不顾，口里胡言乱语，浑身臭粪不可当，因此不敢拿来。”
蔡九知府正待要问缘故时，黄文炳早在屏风背后转将出来，对知府道：
“休信这话。本人作的诗词，写的笔迹，不是有风症的人，其中有诈。好歹只顾拿来。便
走不动，扛也扛将来。”
蔡九知府道：“通判说得是。”
便发落戴宗：“你们不拣怎地，只与我拿得来。”
戴宗心里叫苦，只得带着公人又去了。
却有个差役进来对黄文炳道：“黄通判，外面有个年轻官人找你。”
黄文炳听了不敢怠慢，忙出了衙门，果然是贾瑞在外头等他。
“黄兄，那件案子如何了？”贾瑞将黄文炳拉到无人处问道。
黄文炳道：“方才两院节级戴宗说宋江是个疯子，满身屎尿胡言乱语，小人想来定然有诈，已经让人去拿人了！大人放心，小人定然能揭穿他的把戏！”
贾瑞点点头说道：“你得让他多吃点苦头，最好这般这般……”
黄文炳一面听一面点头，竖着大拇指道：“高，实在是高！明白，我明白！”
复又回到厅上，不一时只见戴宗在前面走，后面几个工人用杠子抬着一口大筐，筐里正坐着光腚的宋江，还在一路的胡言乱语，身后跟着许多看热闹的老百姓。
因大堂审案是允许百姓观看的，贾瑞便也混入人群跟着来到了厅外。
蔡九知府道：“拿过这厮来。”
众做公的把宋江押于阶下。宋江那里肯跪，睁着眼，见了蔡九知府道：
“你是甚么鸟人，敢来问我!我是玉皇大帝的女婿。
丈人教我引十万天兵，杀你江州人，阎罗大王做先锋，五道将军做合后，有一颗金印，重八百余斤。
你也快躲了我，不时，教你们都死！”
蔡九知府见了也不知如何是好，黄文炳便出来说道：“且换本营中差拨并牌头来问，这人是今日才疯，还是来时便疯了？”
蔡九知府点头称是，宋江听了则是心里暗暗叫苦，遂又想起贾瑞的话来，纠结片刻咬咬牙爆喝一声往厅下一蹲，在众目睽睽之下拉了一泡屎出来。
众人见了都笑作一片，谁知宋江的表演还没完，只见他抓起新鲜的翔便往嘴里塞去……
第212章 屎白吃了
众人见了都惊呼起来，有那承受能力差的更是当场作呕。
“疯了，此人定是疯了！”
“正常人谁会吃自己拉的屎？只有狗才会吃……”
蔡九知府也受不了这等重口味了，挥手道：“罢了罢了，是个真疯子，带下去！”
宋江听了心中大喜，果然还是贾瑞的法子管用啊！
还没等高兴完，又听黄文炳说道：“支付相公且慢！我看这厮未必是真疯！”
蔡九知府道：“连自己的屎都吃了还不是疯吗？”
黄文炳便在蔡九知府耳旁低语了几句，蔡九知府听了点点头：“便按你说的试他一试！”
不一时便有差役来，分别拿了几坨翔摆在宋江面前：“宋江，这里有猫屎狗屎和鸡屎，却不知你要吃哪个？”
“我……”宋江看着面前三坨屎陷入了沉思。
厅外看热闹的百姓越发觉得有趣了，便展开讨论。
一个说：“我觉得应该吃猫屎，毕竟看着干净一些！”
另一个道：“不对，肯定是吃鸡屎，毕竟鸡屎小一些！”
又有一个道：“一个疯子哪里有你们这样的心思？自然是有什么就吃什么！”
众人都点头称是，纷纷赞同这种说法。
事已至此宋江也顾不得什么了，咬了咬牙将面前三坨屎胡乱抓了就往嘴里塞。
一面吃一面反胃一面还狂笑道：“好吃好吃！哎，你们要不要也来尝尝？”
说着果然抓着就往别人面前送，吓得众人纷纷回避。
宋江见了更是欢喜，哈哈狞笑着只顾自吃。
等宋江吃饱了黄文炳才说道：“大人，你看这厮分明是是能听得懂人话，如何像是疯子？”
宋江心中叫苦，便又满嘴胡言乱语起来。
蔡九知府点头称是，说道：“这厮必是诈疯，不打他焉何肯招？来人呐，给我重重的打！”
牢子狱卒答应一声将宋江按翻在地，宋江本就没穿裤子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水火棍便噼里啪啦的打在了宋江的光腚上。
一连打上五十下，打得宋江一佛出世，二佛涅槃，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戴宗看了，只叫得苦，又没做道理救他处。
宋江初时也胡言乱语，次后吃拷打不过，只得招道：“自不合一时酒后，误写反诗，别无主意。”
蔡九知府即取了招状，将一面二十五斤死囚枷枷了，推放大牢里收禁，并且叮嘱戴宗只让他吃屎，不可给他饭食。
不说蔡九知府和黄文炳商议如何处置宋江，却说戴宗使人抬着宋江回到大牢中，装疯的把戏被识破了也不用再装了，好歹清洗干净给宋江穿上了裤子，二人都是一筹莫展。
宋江道：“我那兄弟贾瑞在哪里？找他来，他定然有法子！”
正说着，却是贾瑞在外头进不得大牢，使门上牢子进来请戴宗。
戴宗忙出去将贾瑞引入，贾瑞见了宋江这等模样不由得懊恼道：
“嗨！都是我，出了这些馊主意，非但没能就得哥哥脱险，反而使哥哥吃了这许多苦头！”
宋江道：“怨不得兄弟，贤弟的主意自是好的，本来都快要蒙混过去了，是哥哥挨不过打才招供了……
贤弟是个能谋善断的，快帮哥哥想想这回该如何是好？”
贾瑞假装思忖了一会儿说道：“若是我所料不错，蔡九知府抓到了这样大的把柄，定然会给他爹蔡京写信，一则邀功，二来也是要请示蔡京该如何处置。
想来这段时间公明哥哥的性命是没有妨碍的，倒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往梁山跑一趟去送求援！
兄弟不才，愿往梁山去一趟给晁盖哥哥送信！”
宋江刚要说好，却听戴宗说道：“哥哥莫急，难道你们忘了我绰号叫神行太保吗？
平日里这些送信跑腿的活计蔡九知府都是找我替他奔走，想来这次也不例外。
若是差遣到我，我便往梁山上去给哥哥送信就是了。
我身上带着蔡九知府给蔡太师的书信，我若不回来交差，蔡九知府也不会拿哥哥如何。”
宋江听了大喜，忙要来纸笔就忍着屁股疼写了一封书信给晁盖。
贾瑞又说道：“哥哥，我还有一句话，到底水泊梁山离江州路途遥远，晁天王固然想救公明哥哥也不可能带着上千的人马行几千里路赶来江州。
你不是说你认识了张横等几位好兄弟吗？不如也写信给他们告诉他们你现在的处境，让他们都过来，若真有什么变故也好有个策应。”
宋江点头称是，写了几封信给贾瑞道：“戴宗兄弟要去东京，就劳烦贤弟去给我通报一声吧。
你只管找到鱼牙子浪里白条张顺，他自会带你去找张横等人的。”
果然第二天蔡九知府将戴宗叫了去吩咐道：““我有这般礼物，一封家书，要送上东京太师府
里去，庆贺我父亲六月十五日生辰。
日期将近，只有你能干去得。你休辞辛苦，可与我星夜去走一遭，讨了回书便转来，我自重重的赏你。
你的程途，都在我心上。我已料着你神行的日期，专等你回报。切不可沿途耽搁，有误事情。”
戴宗收了信笼等物拜辞了知府挑回下处安顿了，
却来牢里对宋江说道：“哥哥放心，知府差我上京师去，只旬日之间便回。
就太师府里使些见识，解救哥哥的事。每日饭食，我自分付在李逵身上，委着他安排送来，不教有缺。仁兄且宽心守耐几日。”
宋江道：“望烦贤弟救宋江一命则个。”
戴宗叫过李逵，当面分付道：“你哥哥误题了反诗，在这里吃官司，未知如何。
我如今又吃差往东京去，早晚便回。哥哥饭食，朝暮全靠着你看觑他则个。”
李逵应道：“吟了反诗，打甚么鸟紧!万千谋反的，倒做了大官。
你自放心东京去，牢里谁敢奈何他!好便好，不好，我使老大斧头砍他娘！”
戴宗临行又嘱付道：“兄弟小心，不要贪酒，失误了哥哥饭食。休得出去吃醉了，饿着哥哥。”
李逵道：“哥哥，你自放心去。若是这等疑忌时，兄弟从今日就断了酒，待你回来却开。早晚只在牢里伏侍宋江哥哥，有何不可？”
戴宗听了，大喜道：“兄弟若得如此发心，坚意守看哥哥更好。”当日作别自去了。
李逵真个不吃酒，早晚只在牢里伏侍宋江，寸步不离。
第213章 游鄱阳湖
贾瑞则是找到张顺，将宋江的书信与张顺看了，又把宋江如何题反诗被抓，如何吃屎的事说了一回。
张顺听了也是眉头紧锁。
虽然宋江信中没有要求他们劫牢反狱救自己出去，可题反诗的罪名落实了定然是死罪一条，宋江总不能是让他们去送他最后一程的。
虽然听说宋江是个讲义气够朋友的好汉，现在让他去心甘情愿的为宋江送死张顺还真没那么傻。
就凭他和张横、再加上童威童猛穆弘穆春这几块料想硬刚江州府无疑是鸡蛋碰石头。
张顺便咳了两声道：“竟然有这等事！这可如何是好？我还得找到我哥哥张横和其他几个兄弟商议商议！”
贾瑞道：“这是自然，俗话说人多力量大，公明哥哥也是这个意思。”
张顺便硬着头皮又问道：“却不知宋江哥哥可有什么安排？”
贾瑞道：“暂时也没什么安排，不过是先寄希望于梁山上的好汉罢了。
张大哥放心，梁山如今兵强马壮，又有一班公明哥哥的好兄弟，又有吴用那般足智多谋的能人，定然有法子可以救公明哥哥出来的。
先将事情同你们说一声无非也是怕有什么意外，多少有个照应。”
张顺听了这话才略放下心来，邀贾瑞上了船，亲自撑船二人去找张横等人商议了。
这几个人中，张横张顺就是浔阳江上的水匪，平日里撑船载人渡江，若是碰到个富裕的有盘缠的少不得将船撑到江心后敲诈勒索或者干脆直接杀人谋财。
如今张横还在干这个勾搭，张顺却是改行当了鱼牙子，用些手段控制了这一代的捕鱼人收取点保护费，同时也替渔民出头，算是成立了个公会，自己当了头头。
可以说张顺还是有些头脑的。梁山大聚义时，一百零八将之一，排第三十位，上应天损星，职司为水军头领。
李俊作为一个私盐贩子自然也有些本事，不但武艺水性都好，也有头脑，同官府斗智斗勇小日子过得也算滋润，是揭阳岭三霸之一。
日后英雄排座次也混得个天罡星第二十六名，是水军头目。
童威童猛两兄弟便是看中了李俊的才能认了李俊当大哥跟着他一起卖私盐。
揭阳岭另一霸李立就有些上不得台面了，只不过是个开黑店的，最后混了个地煞的尾巴，排名第九十六位。
贾瑞将宋江的遭遇说了一回，跟他们说要随时待命，众人纷纷答应，心里头却有各自的小算盘。
回到江州，又见了宋江回说已经将书信送到了，安慰了宋江一回。
宋江感慨道：“到底是贤弟靠谱，我宋江几次遭灾都有你在身边陪护，哥哥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报答了……”
“公明哥哥这就没把我当兄弟了！”贾瑞嘴上说着心里却冷笑：你还是别把我当兄弟吧！
凡是被宋江看中的人，都被他用各种手段逼上梁山了，贾瑞自然不想当这个大冤种。
贾瑞走后，李逵才开口道：“哥哥，我怎么觉得这个小白脸子贾瑞似乎浑身都是心眼子，不像是个好人呢？”
“不得胡说！”宋江看着贾瑞离去的方向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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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只有等着戴宗从梁山回来了，贾瑞自然不会天天往牢里头去陪着宋江这黑胖子呆着。
在江州城中也已经逛腻味了，便带着华强坐船南下逛鄱阳湖去了。
王勃在名作《滕王阁序》中曾经描绘了这样一番美丽的湖边景象：“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
彭蠡之滨，其实就是家喻户晓的鄱阳湖。
《宋史》载：“本朝东南漕米六百万石，江西居三分之一。”其中江西最重要的粮食产区就是鄱阳湖一带。
另外这里还是重要水道、还临着盛产铁矿的上饶、以瓷器著称的景德镇，好风景、富庶丰饶、倒是别有一番景象。
只可惜身旁跟着是个大脸小眼一脸痞气的华强实在太煞风景了。
若是换成李师师赵元奴这两个绝色艺伎该有多好？或者潘金莲阎婆惜这两个床上尤物也行啊！
再不济，赵金罗或者赵福金随便来一个也可以，当然，两个一起来个左拥右抱是最好不过了。
看看这景色，要是让李清照那小婆娘看见了是不是又得拽上两手骚词？
也不知道李清照现在咋样了……
又想起大长腿扈三娘，这小娘皮过得好不好？
一路上坐船游玩一直到了饶州，又是一处繁华的城郭。
天色已晚，二人便弃州登岸寻了一处客栈住下了。
第二天便在城中四处游玩，专网那热闹出去。正走着，却见一处瓷器店门口聚着一群人，又有人争吵。
爱看热闹是写在中国人骨子里的基因，贾瑞自然也不例外，一个眼神华强便强行分开一条路让贾瑞挤了过去。
只见是一个十八九岁的高挑少女正同那店家争吵。
那店家道：“诸位高邻，你们给评评理，这位姑娘经过我的铺面，失手打破了我放在门口的青瓷胆瓶，就想这么一走了之，这如何使得？”
少女柳眉倒竖娇喝道：“胡说！我离着你的店铺还有一尺远呢，怎么就能打碎了你的破瓶子！”
一旁便又操着本地口音的人说道：“这姑娘看着长得端正，却如此不讲理！”
“就是，不过是个胆瓶，值不了几贯钱，赔了器就是了！”
“我说姑娘，我看你也是个外地人，何苦为了这点小事吵嚷起来？若是惊动了官府，还不是你自己吃亏麻烦？”
贾瑞顿时就明白了，这明摆着就是碰瓷啊！欺负外地人呗！
虽然贾瑞不是个喜欢行侠仗义的人，可看见美女被欺负了他怎么能坐视不管？
于是踏步上前拱手道：“这位店主人，是怎么个情况？”
瓷器店老板看了看贾瑞，再看了看贾瑞身后抱着膀子斜眼看着自己的华强不由得心生警惕，说道：“你是谁？我劝你不要管闲事的好！”
贾瑞嘿嘿一笑，拍了拍少女的肩膀说道：“这是我妹妹，你说我这算不算管闲事？”
第214章 唯手快尔
店老板又疑惑的看了看二人，说道：“你妹妹路过我的店铺，衣袖刮倒了我摆在外头的这个青瓷胆瓶，你说该怎么办吧！”
说着指了指地上，果然有个打碎了的胆瓶。
女子急道：“他放屁，我根本就没碰着！”
贾瑞朝她使了个眼色道：“你别管了，都交给哥哥。”
女子这才不说话了。
贾瑞捡起一块碎片看了看说道：“你这胆瓶一般成色，这里还有瑕疵，是个不成器的东西，又值不了几个银子。”
店家不乐意了：“我这胆瓶怎么就不成器了？是被你妹子打了才有瑕疵的！”
贾瑞呵呵一笑：“在下不才也做些瓷器生意。你看看你这釉色，说青不青说蓝不蓝，显然是釉色极差。
再看看这坯胎，薄厚不均，这里还有手印子，显然是出自学徒之手用来练手的东西！”
店老板没想到真碰到了个行家，只得说道：“就算不是个好货，被你妹打碎了你也得给个说法不是？”
贾瑞呵呵一笑，将碎瓶子随手一丢：“你说多少钱吧！”
女子又说道：“你傻么？我都说了不是我砰倒的，他这是讹诈！”
贾瑞道：“又没多少钱，就当丢了算了，你不用管了。”
店老板见了冷笑道：“算你识相，既然小官人这么痛快，我也不为难你，就……给两贯钱吧！”
贾瑞呵呵一笑：“这玩意值两贯钱？”
店老板朝两边看热闹的人使了个眼色，顿时许多人都围拢过来。
店老板底气更足了：“我的东西，我就卖两贯，你若嫌贵，就买个一模一样的胆瓶赔给我也是一样的！”
贾瑞笑道：“罢了，我没空跟你在这里耽误时间，华强，给钱~”
说着拉起那女子就走。
华强身量高大，居高临下的瞪了店老板一眼，从怀里摸出两张一贯的钞丢在地上转身追贾瑞去了。
走了几步，女子甩开贾瑞的手嗔道：“我说你这呆子是从哪里来的？傻乎乎的偏要多管闲事！你就看不出来他是在讹诈我么？”
贾瑞笑道：“我自然看得出来，那又怎么样？”
女子道：“怎么样？自然是要跟他讲道理！这种人怎么能惯着他！”
贾瑞道：“你一个弱女子，怎么跟他讲道理？你没看四周那些人都是他的同党么？你说得过那些人？”
女子冷笑道：“我说不过就打烂了他们的店铺！”
贾瑞呵呵笑道：“哎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暴脾气的小妞！打了人你不怕吃官司么？”
“你……”
“为了这点小钱浪费时间本就是不值当的。”贾瑞话里话外透露着财大气粗。
“笨蛋！大冤种！”女子小声骂了一句。
贾瑞笑道：“随你怎么说吧。我是觉得为了这点小事让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生气实在不值当的。”
女子听贾瑞语气轻薄刚要动怒贾瑞却又说道：“行了行了，反正钱也给了，我又没让你还，这事就揭过去了，何苦还为它气恼？若是还放不下，我这钱不就白花了吗？”
女子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是心疼银子，只是这等奸诈小人手法老道，不知道用这种法子坑了多少外来的客商了，你这般纵容，不是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吗？”
贾瑞依旧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指了指路边的茶肆说道：“这样，你请我吃一杯茶，我就帮姑娘出这口气，如何？”
“你？帮我出气？你要做什么？”女子有些疑惑的看着贾瑞。
贾瑞道：“我变个戏法给你看~”
女子不禁有些好奇起来，问道：“变戏法又怎么能给我出气？”
贾瑞道：“你这妮子怎么这么啰嗦？就说请不请我吃茶吧！”
女子娇笑道：“来，我请你吃十杯百杯也无妨！”说着便往茶肆走去。
贾瑞朝华强使了个眼色：“去，把他家的瓜给我劈了！”
华强答应一声去了。
贾瑞则是追上了女子，二人就在茶肆当街的一桌坐了。
女子唤来茶博士给自己要了一碗紫苏饮子又问贾瑞道：“你吃什么茶？”
贾瑞道：“便给我一碗二陈和合汤吧。”
茶博士一脸为难：“这位官人，二陈汤我们是有的，这二陈和合汤又是什么，小的实在不知了。”
贾瑞道：“就在二陈汤里加薄荷、甘草就是了。”
茶博士这才答应一声去了，女子白了贾瑞一眼道：“喝个茶也这么多事！”
贾瑞一笑，拱手道：“小可姓贾名瑞，还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女子道：“我姓方，方百花。”
“方百花……”贾瑞差点咬着舌头，这丫头是方腊的妹子？
他本以为方腊这会子应该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了，这方百花看着不过双十年纪啊！
可又不好直接问你哥是不是叫方腊，且电视上演的方腊胡子拉碴一点都不好看，跟这个方百花完全联系不上好么？
“柳眼偷看梅花飞，百花头上东风吹。好名字！”
方百花抬头看看：“哪儿有什么东风？你莫不是糊涂了？”
贾瑞一阵无语，可叹，这么绝色的一个小丫头竟然是个文盲……
到底想打听她的身世，因又问道：“听口音，百花姑娘也不是饶州人士了？”
方百花点头道：“我是睦州青溪县人。”
贾瑞道：“倒也够远的了，怎么姑娘只身一人来到千里之外的饶州城来了？”
方百花道：“谁说我是一个人来的？我是同家兄一起来饶州做生意的！
家兄去谈生意，我不耐烦，就自己来逛逛，谁想遇到了这种恶心事！
哎，方才你不是又说给我出气，又说要变戏法给我看的，怎么这会子问这问那，你的戏法呢？”
贾瑞呵呵笑道：“倒是个暴脾气，你别急啊！”说着将目光看向方才的瓷器店。
方百花也顺着目光看过去，只见方才围着看热闹的人早已散尽了，如今店门口空落落的没有一个人。
“戏法呢？”方百花又问道。
贾瑞无奈的摇摇头：“罢了，你看着，我这两只手里什么都没有吧？我就这样一抓，再吹一口仙气……现在你猜猜我手里有什么？”
方百花果然来了兴趣：“有什么？”
贾瑞笑道：“自己看！”
方百花便将贾瑞的手掰开，嗔道：“什么都没有啊！”
贾瑞嘿嘿一笑：“这不是到你手里了？”
“我手里？”方百花这才发现自己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铜钱。
“哎？你什么时候塞我手里的？你到底是怎么变的？”方百花摆弄这手里的铜钱问道。
“嘿嘿，无他，唯手快尔~你看我慢慢的变给你看……”贾瑞说着拉起了方百花的手。
第215章 枭雄方腊
正在开心的吃着豆腐，忽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地皮都跟着颤了三颤。
就算是贾瑞早有防备也吓了一跳，更不用说方百花了，方百花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四处张望：“是怎么了！”
贾瑞不禁心里暗骂：这华强，一点都不会办事，偏偏在这个时候来这么一下！这不是打扰他泡妞吗！
许多人也都不知道是怎么了，纷纷冲出来瞧看，原来是方才碰瓷的那家瓷器铺不知是怎么了，里面冒出一股浓烟来。
“这……这是怎么了？”方百花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
“啊？你问我我问谁去？都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可能是这家铺子的老板坏事干得太多，被天打雷劈了吧？”
贾瑞看着华强晃晃悠悠的往这边走忙给他使眼色示意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来给自己当灯泡。
方百花却将贾瑞的眼神都看在眼里了，问道：“是你……”
“哎，百花姑娘你可别诬赖好人啊！方才你也看见了，我可是一直坐在这里没动弹！”
“你这随从……”
“他肚子疼，去拉屎来着！”
“你……”方百花一阵无语。
贾瑞却又拉起她的手道：“走走走，快去看看到底被劈得怎么样了！”说着便拽着方百花跟着人群往瓷器店跑去。
来到店门口往里望去，只见屋内一片狼藉，货架东倒西歪，上面摆着的瓷器散落一地尽数碎了。
那店主人家也被压在了货架下面哎哟哎哟的呻吟着，正有几个热心市民七手八脚的搬开货架子救人。
方百花用力嗅了嗅鼻子，并没有烟花爆竹爆炸后的硝烟味。
她本以为是贾瑞指使他的手下趁人不备在店铺里放了个大炮仗，现在想想应该不是了。
且不说味道不对，世上哪儿有这么大威力的炮仗？
再看看贾瑞，贾瑞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在那摇头叹息：“这是什么事儿？好在人没事……看来人还是得向善啊！”
“你到底是怎么……你先放手！”方百花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贾瑞牵着呢，忙凶巴巴的甩开了：“你再动手动脚的我可要生气了！”
贾瑞一脸无辜：“我这不是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到了吗！”
“那刚才……”
“刚才我不是给你变戏法来着，才牵你的手么？”
“那最开始……”
“最开始不是看你生气，不想你再跟这个小人纠缠，才把你拉走的吗！”
方百花不由得被气乐了：“你这种读书人，就是能说会道，罢了，我说不过你！”
贾瑞蹬鼻子上脸道：“我这叫以德服人，以理服人！”
“你……”
“行了行了，回去吃茶，你说请我吃茶我还没喝到呢！再说了，咱们点了两盏茶也没吃也没给钱就来看热闹了，一会儿茶肆老板还以为咱们吃不起茶跑路了呢！”
贾瑞说着又要去拉方百花的手。
哪知方百花这次有了防备，啪的一下就拍飞了贾瑞的手：“去吃茶就去，别拉拉扯扯的！还有，别咱们咱们的，我跟你有那么熟吗！”
贾瑞龇牙咧嘴的揉着自己的手：“我说你这妮儿，手劲儿怎么这么大！”
二人又回到茶肆坐了，茶博士确实以为他们走了，见回来忙把茶端上来。
贾瑞轻抿了一口，方百花则是端着茶碗咕嘟嘟就干了。
还不忘嘲讽贾瑞：“吃个茶跟小娘们似的！”
贾瑞又是一阵无语，正想着要不要回敬她一句像个大老爷们似的，方百花却问道：
“哎，那个瓷器铺子，到底是不是你让人炸的？”
贾瑞笑而不语。
方百花把桌子一敲说道：“你这人真没劲！说个话都吞吞吐吐的一点都不像个男子汉！”
贾瑞看着这个暴脾气小妞反问道：“怎么，难道非得急脾气说话靠吼教训人靠动手就是男子汉了？
你吼了半天能把瓷器店给吼塌咯？你用拳头，能这么快就把他店里的瓷器都给砸咯？”
方百花也不生气，而是哈哈笑道：“你看，我就说肯定是你搞的鬼吧？”
贾瑞不答，只是说道：“有时候话不能说得太明白，懂不懂？”
方百花不懂也懒得懂，又问道：“你是用了什么东西？听那声音好像大炮仗，可味道又不对……”
正说着，却见一个四十左右年纪的下颌留着长须、一身员外装扮，面相有几分儒雅的男子走了过来。
方百花忙站起来招手道：“大哥，我在这里！”
男子紧走两步过来先上下打量了一番方百花：“小妹，你没事吧？我听说方才这边打了一个旱雷，还劈着人了？”
“我没事。”方百花答道。
男子又看向已经站起身来的贾瑞问道：“这位是……”
贾瑞忙自我介绍道：“小可贾瑞，方才因一些小事同令妹相识。”
汉子道：“原来是贾官人，在下睦州青溪县方腊，幸会幸会！”
贾瑞心里一动，果然这厮就是马上就要造反，把江南祸害的乌七八糟的方腊！
不过看着这岁数，方腊跟方百花怎么也得差二十岁吧……
方百花便将方才自己如何被碰瓷，贾瑞又怎么用神秘未知手段炸了瓷器铺的事大致说了一回。
方腊听了这话明显眉毛跳了一下，又打量了一眼贾瑞。
贾瑞则是回以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方腊也笑着拱手道：“多谢贾小官人出手相助，不然我这小妹还不一定惹出什么祸事来呢。”
贾瑞笑道：“方员外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
方腊道：“贾小官人有所不知，我这妹子因年纪小，是家父老来得女，因而被骄纵惯了，脾气很是不好。
方才她被那瓷器店的人诬赖，若是没有小官人打圆场，只怕她真敢砸了那间店铺！”
方百花听方腊这么说颇为不满，嗔道：“大哥你胡说什么？我哪里脾气不好了！”
方腊没有搭理方百花，仍对贾瑞说道：“小官人若是方便，方某略备一桌酒席以表达一下谢意，不知小官人肯赏光否？”
贾瑞巴不得一声，抱拳道：“本来是小事一桩无足挂齿，可方员外如此豪爽好客，我若推辞了也是不礼貌，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华强，你死哪儿去了！”
第216章 彼此试探
众人来到一处酒楼，在二楼寻了个清净的隔间坐了，点了一桌酒菜。
方腊便说道：“听口音，小官人不是本地人士？不知来饶州是走亲访友还是游山玩水？”
贾瑞呵呵一笑道：“我是东京汴梁人。方才已经和令妹说过了，我是个经商的，来这边一则是看看山水，二来也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生意可做。”
方百花便问道：“你还真是做生意的啊？做瓷器生意？真看不出来……”
贾瑞笑道：“这还能有假么？我就是做瓷器生意的，因听景德镇的瓷器烧得好，故而便来看看。”
方腊点头道：“倒也巧了，我家里有个漆树园子，平日做些大漆生意，如此说来咱们也都算是生意人了。”
贾瑞一脸艳羡之情道：“哦！生漆啊！这可是好生意！
别的地方我不知道，汴京城里官家修建艮岳、蔡太师修他自己的宅子，生漆、木材、琉璃瓦不知要用多少呢！
我听说蔡太师和童枢密还在想着法子的收购这些东西呢，怎么还需要员外自己跑到上饶来卖？”
方百花听了这话说道：“嗨！哪里是来卖漆的？我们是来饶州买铁器的……”
话音未落，方腊便呵斥道：“你又浑说什么！”
又对贾瑞解释道：“小官人有所不知，漆树需要割皮取漆，因这两年睦州的铁器价格涨了许多，故而来饶州买些生铁回去打些漆刀。”
“哦~”贾瑞点了点头，心说你糊弄鬼去吧！
你家世代经营漆树园，还能少得了几把割树皮的刀？这玩意又不是消耗品，一把刀怎么不得用个几十年？
再说了，为了几把刀你会不远千里跑到盛产铁矿的饶州来？
方腊这么做肯定是在为了造反做准备啊！
宋朝虽然工商业发达，唯独冶铁是软肋，甚至不如自己的老对手辽国。
辽国盘踞北方本就幅员辽阔铁矿多，占了燕云十六州后又得到了许多工匠和技术，经过百余年的法子冶铁十分兴旺。
相反宋朝的铁矿却不及辽国，尤其是中南腹地，铁矿更是少得可怜，只有饶州还算得上是个铁产地。
你一个浙江人跑到江西来买铁，说买二斤铁回去打几把小刀，谁信？
当然看破不说破，贾瑞只是一笑，便又说起生漆来，假装很有兴趣的问了一回如何割皮取漆，如何炼制等等。
说来说去，不免把话头又引到了花石纲和苏杭应奉局。
为了给宋徽宗搜罗东南各地奇花异石、名木佳果，蔡京童贯等人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好东西都会到赵佶手里，大多数还是被蔡京童贯以及中下层的官吏给私吞了。
听说哪个老百姓家有块石块或者花木比较精巧别致，差官就带了兵士闯进那家，用黄封条一贴，算是进贡皇帝的东西，要百姓认真保管。
如果有半点损坏，就要被派个“大不敬”的罪名，轻的罚款，重的抓进监牢。
有的人家被征的花木高大，搬运起来不方便，兵士们就把那家的房子拆掉，墙壁毁了。
那些差官、兵士乘机敲诈勒索，被征花石的人家，往往被闹得倾家荡产，有的人家卖儿卖女，到处逃难。
总之，有财大家发，黑锅赵佶自己背。
方腊这种漆园主自然也是深受其害，生漆本就是盖房做家具必不可少的东西，少不得也被盘剥。
说这些话的时候方腊说得很委婉。
谁知贾瑞却是做出一副深有体会的模样：“嗨，员外说起这个来，我也是深受其害的！
我不是在东京做瓷器生意么？稍稍有些好的瓷器就会被搜刮了去送到宫里，只给几文钱了事！”
不知道花了一百两一个从自己的宝贝闺女赵金罗手里买了贾瑞骨质瓷的赵佶听了这话会不会当场炸裂。
方百花却是柳眉倒竖道：“怎么，不单是江南，连汴京城里也这样吗？”
贾瑞叹道：“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我这不是生意快做不下去了，才跑来南边看看有没有别的生意可做？
结果听你们这么一说，原来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啊！
这混账朝廷，不给咱们老百姓生路，倒不如拿起刀枪来造反算了！”
方百花听了说道：“谁说不是，早晚……”
“咳咳……”方腊忙在一旁咳嗽，压低声音道：“小官人慎言，当心被朝廷鹰抓孙听了去徒生不必要的麻烦。”
贾瑞装出一副惊诧的表情道：“怎么，这南边也有朝廷的探子？”
方腊道：“还是小心谨慎为上，毕竟不是咱们熟悉的地界。”
贾瑞叹了口气道：“这叫什么世道，生意做不得，连说话都不敢随便说了。罢了，不说这些恼火的事，方员外，方姑娘，请吃酒！”
又说了几句，方腊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官人，方才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法术毁了那个瓷器铺？”
贾瑞知道方腊是看中了炸药的商用价值和民用价值，嘿嘿一笑说道：“也不瞒员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轰天雷罢了。”
说着从褡包里摸出一根三寸长一寸粗细的大炮仗。
“这……就这？”方腊有些不敢相信。
宋朝已经有了烟花爆竹，尤其是汴梁、杭州这样的大城市，每到元宵、中秋等节日都会有大行的烟火表演。
后世有人说中国人发明了火药却用来放烟花的说法就是从这里来的。
不过由于使用的是黑火药，且配比不好，因而宋朝的黑火药威力有限。
用这样一根小小的炮仗就能达到一间瓷器铺被炸得一片狼藉的后果实在有些超出方腊的认知了。
贾瑞用的这个当然不是黑火药了，里面装的是钝化后的硝化甘油，威力可是黑火药的十几倍。
看见方腊漏出不信的表情贾瑞呵呵笑道：“员外看着这个炮仗不起眼，却同你以往所见过的大不同。”
“哦？却不知有何不同？”方腊忙问道。
贾瑞道：“这炮仗里面所用的药是经过道士特殊淬炼而成的，其威力是一般炮仗的几十倍！
这玩意是道士们用来开山炸石，采集山中丹砂等原料用的。”
“哦！原来如此！却不知小官人身上带着这东西做什么用？”
贾瑞微微一笑道：“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行走在外难免会遇到一些凶险，这东西是我跟道士们买来用来防身的。”
第217章 佳人有约
方腊便动起了歪心思，如果真的能开山裂石，要是能多弄一些这玩意，等自己造反后攻城略地岂不是无坚不摧了？
只是不知这东西到底威力如何……
贾瑞却极贴心的说道：“方员外对这个有兴趣？那这个就给员外玩吧，不过放的时候可务必要小心，定要找那无人之处，点燃之后可得往远一点跑才是。”
方腊大喜，连声称谢，方百花则是将炸弹接了过去好奇道：“这么个小东西真的有这等威力？”
贾瑞笑道：“有些东西可不能被其外表给蒙蔽了，看着不过是一个纸筒，若是在人口稠密处只怕要炸倒几个人呢！”
又说了些闲话，方腊问道：“小官人这次来饶州不知下榻何处啊？要停留几日？”
贾瑞道：“嗨，我就住在西城的兴发客栈。这次出来也不过是随便四处走走，也没个固定日期，在饶州逛上两天，逛腻味了也就走了。”
方腊听了便说道：“既然小官人是第一次来饶州，想来不很熟悉。我这妹子倒是跟我来过几回，明天便让她带你在饶州城中逛逛可好么？”
贾瑞听了这话不由得心花怒放口中却说道：“这……是不是太麻烦方姑娘了？你们是来做生意的，可别耽搁了你们的正经事才好。”
方腊不等方百花说话便说道：“不妨碍，我这妹妹不过是跟着来玩的，哪里用得着她做什么事了？
且小相公也瞧见了，我这妹子自己一个人溜达还要惹出些是非来，倒是你知书达理的，让她跟着你我还略放心些！”
贾瑞便笑道：“既然这么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明天就劳烦方姑娘了。”
方百花也大概猜出了方腊的意思，因笑道：“这是哪里话，小官人是个有趣的人，咱们一起逛逛也是个伴儿。”
约定明日一早在客栈相会，众人方散了。
回到客栈华强才小声说道：“大人，我看这方腊图谋不轨啊！他私买生铁，又对您的炸药感兴趣，恐是有不轨之心呐！”
贾瑞冷笑道：“确实！”
“那……是不是应该告诉当地知府，将这人抓了来？”
贾瑞白了华强一眼道：“抓？凭什么抓？就因为他买了点生铁？
我说强子啊，脑子，得动动脑子！现在抓他什么用都没有！
咱们是做什么的？”
“是……炼丹的？”华强试探性的问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算是干什么的了，只知道是奉旨保护贾瑞的。
贾瑞隔着衣服敲了敲腰牌：“咱们是皇城司的人！皇城司要做什么？天家耳目！
所以咱们非但不能打草惊蛇，反而应该趁机接近他，替官家查查他的底细才是啊！”
华强看了贾瑞半天终于说道：“大人，我看你是想接近方姑娘，查查她的底细吧！”
“我……”贾瑞老脸一红：“放屁我是那样人？”
华强道：“李大家赵大家不知会怎么想，想来安德帝姬知道了大人在外头沾花惹草肯定会暴跳如雷的……”
“滚！”贾瑞飞起一脚踢在华强的屁股上指着门口道：“去给我买个瓜回来！”
“是了。”华强果然往外走去。
“等等，你买就买，别劈人家的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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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州城外一条小路上，方百花用火折子点燃了被绑在树上的炸弹后连蹦带跳的跑了回来。
引线燃尽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股火焰伴着浓烟升腾而起，再看一棵碗口粗细的数已经从中间断裂开来往一旁倒去，只剩下一层树皮还连接着上下两端。
方腊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看着方百花在那里嘎巴嘴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好半晌二人蔡缓过神来，再去看那断口处方腊不禁感叹：“贾瑞诚不欺我！这等炸药如此猛烈，可不是普通炮仗能媲美的！”
方百花也说道：“若是能多来点这个，在城门上引爆了，这城门还不应声而破么！”
方腊道：“看了被炸的瓷器铺后我便想到这点了，只是不知道贾瑞肯不肯告诉咱们这掌心雷是从哪里买的，价钱几何。
百花，你明日可要好好跟他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话来。”
方百花道：“大哥，听贾瑞话里话外也都是对朝廷不满，咱们何不就跟他实话实话，拉他入伙？”
方腊摇头道：“你才认识他多长时间？可不能光凭着几句话就断定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他自称是个商人，看样子生活也颇过得去，且又是汴京人。
哪里就肯抛家舍业的跟着咱们干这等掉脑袋的事？
咱们要成大事，还需要小心谨慎，不可轻信陌生人！”
方百花却不屑的撇撇嘴道：“不过是个小白脸子，还能坏了咱们的大事？大哥只管放心，明儿我用言语试试他，保准能问出这掌心雷从何而来！”
方腊道：“你这小丫头不要太过大意了，若是让他知道了我们要掌心雷想做什么可是大大的不妙。”
方百花自信满满的说道：“大哥放心吧，我知道厉害，也有法子骗他说出这掌心雷的由来。”
心里却想，他不就是个好色的小书生吗，稍稍用点手段还不拿下贾瑞？
方腊点了点头道：“那就看我妹妹的本领了！”
第二天一早，贾瑞看着一身罗裙簟纹衫的方百花差点没认出来。
“怎么，不认识了？”方百花面露得色。
“咳咳，认得认得，化成灰都认得，只是……昨日姑娘还是一身劲装，怎么今天乍乍的看姑娘穿得这么漂亮实在有些……”
方百花哼了一声：“就是说昨天没有今天好看咯？”
“谁说的？都好看！昨天是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今天则是香墨弯弯画，燕脂淡淡匀。揉蓝衫子杏黄裙，独倚玉阑无语点檀唇。
所谓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说的可不就是方姑娘这样的人吗！”
方百花白了贾瑞一眼道：“只会说些让人听得似懂非懂的话，就讨厌你这种读过几本书就到处卖弄的人！哎，咱们去哪儿玩？”
贾瑞笑道：“怎么，不是你对绕城熟悉要带我观光么？这会反而问起我来了。”
方百花道：“我是问你想看什么！喜欢去什么样的地方玩！”
贾瑞道：“有佳人相伴，去哪里都好。”
方百花翻了个白眼道：“那咱们就在这里坐着好了！”
贾瑞笑道：“求之不得！”
“罢了罢了，咱们还是往湖边去走一走吧，我倒是觉得湖边又凉快景色也好。”
贾瑞自然是哪儿都行，便同方百花一起漫步往湖边去了。
第218章 贾瑞的见识
来至湖边找了个清静又干净的茶肆坐了，贾瑞便问道：“听姑娘言语间，似乎去过不少地方啊？”
方百花道：“不过是跟着哥哥去过一些地方。你呢？似乎你去的地方可比我多多了。”
贾瑞道：“嗨，生意人么，自然是要四处走动的。不过我的生意大多都在北方，我也只对河西河北山东一带比较熟悉而已，这江南我还真是头一遭来。”
方百花道：“那你觉得，是江南好还是江北好？”
贾瑞道：“我也不过是略逛了逛江州饶州两处，哪里就敢断言江南好还是江北好呢？不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吗？若有机会了还要去苏杭二州看看长长见识才好。”
方百花炸了眨眼问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谁说的？我怎么没听过这个说法？”
贾瑞这才反应过来，说这句话的范成大好像还没出生呢，因说道：“反正就是说苏杭二州富庶丰饶人杰地灵呗。”
方百花点头道：“这话倒是不假，苏杭二州我倒是都去过，果然是极好的去处。”
贾瑞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本该是鱼米之乡，天底下最繁华的地方，却被朝廷课以重税，又被花石纲闹得民怨四起。”
方百花好奇道：“你不是没去过么？怎么知道的？”
贾瑞呵呵笑道：“你却不知，东京城里却是个消息最灵通的所在。
五湖四海乃至大洋彼岸的人都聚集在百万人口的汴京，只要你肯用心打听，天底下的事没有打听不来的。
我这人有两大嗜好，第一个就是交朋友，第二个就是瞎打听。”
方百花问道：“汴京真有那么多人？”
贾瑞道：“这是自然。你想想，光是拱卫东京的禁军就有八十万！
虽然这八十万禁军大部分都驻扎在城外，也得有人为了这么多人的吃穿用度服务不是？
人多了，市场就大，更是吸引了其他地方的人纷纷涌入汴京寻找机会。
一百多年下来，汴京的人口据说有一百五十万了。”
“八十万禁军，真的有那么多么？”方百花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贾瑞冷笑一声道：“自然没有那么多。如今高俅掌管禁军多年，禁军在他的治下早就没有什么战力了，吃空饷的更是再正常不过。能有个四五十万就不错了。”
“那也不少啊！这么多人要吃要穿，这得多少粮食布匹啊……”方百花实在无法想象五十万大军是一个什么概念。
贾瑞笑道：“确实，关键是朝廷养了这么多兵都是白吃饭白拿饷银的，这么多年了，连个燕云十六州都收不回来，打个小小的西夏还互有输赢。冗官冗兵冗费酒生生的将朝廷给拖垮了。”
方百花两眼放光：“想不到你还懂得这些！可是难道朝廷就不知道，不想法子解决吗？”
贾瑞见方百花如此表情也是有意卖弄，说道：“知道啊，怎么不知？
自打太祖皇帝登基之后就知道为了拱卫汴京养这么多兵不是长久之计了！
你想想，自秦以来历朝历代都会把国都定在长安或者洛阳，为什么呢？
这两处都是占尽了地利的优势啊，有山峦之险，又有水路之便，可谓是得天独厚。
偏偏大宋傻了吧唧的把都城设在汴京，东南西北都是一马平川，只有那么几条小河。
这种地方若是有外族入侵或者有人造反怎么守？
只能靠着人数上的优势在开阔地同来犯之敌决战了。”
方百花问道：“那为何不迁都到洛阳或者长安去？”
贾瑞笑道：“这个么，得去问太宗皇帝了！
当初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后直接占了后周的国都汴京作为大宋首都。
可赵匡胤本身就是行伍出身，雄才大略，自然也能看出汴京的不足之处。
平定了南方其他国家之后他本是计划着要把都城先迁往洛阳，再迁往长安的。
可后来被他弟弟赵光义的一句话给打消了这个念头，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再然后历代皇帝也都没有提过迁都这件事。
唉，太祖皇帝一声英明神武，偏偏这件事干得不够彻底，给大宋埋下了一个祸根。”
“你懂得真多……”方百花略有些崇拜的说道。
贾瑞挤挤眼笑道：“嘿嘿，这回不嫌我说话咬文嚼字的酸了？”
“切，你这么好好的说话哪里就酸了？”方百花也笑了笑，又问道：“方才你似乎说，汴京虽然禁军有几十万，却不堪一战？”
贾瑞说道：“正是，且不说禁军战力如何，朝廷为了养活这么多军马，每年都要从江南调集大批的粮食北上。
只要占据了江南几处重要的粮食产区，再扼守长江水道，使汴京得不到江南的粮草供给，不出两年，朝廷就养不起这么多的禁军了！”
贾瑞知道方腊要造反，才故意说这些话给方百花听的。
果然方百花听了之后越发觉得贾瑞所说的有理有据，同时心中感叹，若是能得他这样一个见多识广又有大局观的人来跟着自己的大哥一起造反，定然是个好助力！
一时也顾不得问什么掌心雷了，只缠着贾瑞接着往下说。
贾瑞自然是有求必应，跟方百花说些山川之险，用兵之法乃至经济之道，听得方百花豁然开朗。
整整在湖边坐了一天，回去后方腊便问方百花：“如何？贾瑞说了他那轰天雷是从哪里购得的了吗？”
方百花道：“没有，根本就没问。”
方腊一脸黑线：“那你们这一天都说什么了？”
方百花便将一天所说的话大致讲了一回，方腊听了半晌没有言语。
想不到贾瑞竟然如此有见识，上至朝堂上的政务下到百姓民生乃至山川地理无所不知。
自己虽然手下有百十个愿意肯和自己共举大事的生死兄弟，却都是贩夫走卒，充其量有几个读过两年书的秀才。
别说别人，就是自己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识的多了也没有贾瑞这等见地。
若是能拉拢贾瑞入伙，岂不是多了一个能出谋划策的强助力？
“明日咱们再去会一会这个贾瑞把！”
第219章 方腊的小心思
第二天贾瑞美滋滋的等着方百花再来找自己，却不想等来了方腊，顿时心里便有些不自在。
他只想泡方腊的妹妹，可不想泡方腊。
同时心里又有些后悔，为了让方百花崇拜自己昨天是不是说了太多不该说的？
话里话外他已经听出来方腊为了这次造反已经准备了许久了，想是用不了多久就要揭竿而起了。
贾瑞根本就没想过凭着自己的一根舌头就能劝动方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更不想给方腊当小弟。
“方员外今日怎么得空？”
方腊道：“哦，生意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今天也不用去见谁。
昨日听舍妹说小官人谈吐风趣见识又广，今日便想来讨教讨教。”
贾瑞嘿嘿干笑两声：“哪里有什么见识，无非是信口开河纸上谈兵罢了。”
方腊又说道：“饶州城里有一座普禅寺，寺中牡丹花是极出名的。不知小官人可有兴趣去游玩游玩？”
本来想托词有事不跟着方腊扯淡，又舍不得方百花，只得答应了。
一路上只聊些各地的见闻趣事，来至普禅寺游玩一回，方腊布施了些灯油钱，便有知客僧准备了一间禅房请众人吃茶休息。
打发走了知客僧，众人仍是说话。
贾瑞自然没有了昨天忽悠方百花的性质，不过嗯嗯啊啊的应付着，倒是勾得方腊说出了自己的许多事。
方腊也看出贾瑞不想说那些他感兴趣的事，便说道：“小官人送我的那颗轰天雷我已经燃放了，果然威力惊人！却不知小官人是从哪里购得的？”
贾瑞早就料到了方腊会问起这个，因随口答道：“是我在青州二龙山游历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游方道士，他在那里暂住炼丹，用轰天雷开山采石来着。
我看这东西好玩，又可以防身，好说歹说重金跟那道人求了几颗。”
之所以说二龙山贾瑞就是怕方腊真会派人去寻访那个不存在的游方道士。
他真让人上二龙山，先得吃鲁智深几禅杖！
“青州二龙山，游方道人……”方腊不禁微微皱眉。
且不说青州太过遥远了，一个游方道人，谁知道他现在又溜达到什么地方去了？
谁知贾瑞又说道：“不过我和那道人倒是聊得很投机，且我做瓷器也需要采掘许多的长石黏土，用这个轰天雷正好可以省去许多力气，就跟他定了一批。
虽然那道人对金钱不甚看重，他这会子却需要钱来买炼丹的各种金石，我们就一拍而和，谈成了这笔生意。”
方腊听了大喜：“哦？原来小官人和那位道长还有联系啊！”
贾瑞笑道：“这是自然，我不是说过么，我这人就喜欢结交各种朋友。”
方腊忙说道：“若是我也想买些轰天雷，不知小官人肯否为我牵线搭桥？”
贾瑞表情有些犹豫说道：“这……这轰天雷不过是用来开山采矿的，且又十分的危险，价格也不便宜，方员外你买这玩意做什么？”
“我……我要平整土地！我的漆树园后面还有一座小山，山上多石，若是把这些石头都炸碎了搬开，不但可以做盖房的材料，还可以再种许多漆树。”
贾瑞心里好笑，又趁机敲竹杠道：“员外有所不知，这轰天雷价格不菲，一颗就要五贯钱呢！
你若是开山，倒不如请些青壮公人用铁锤凿子碎石平地更省钱。”
方腊听到价格也是吸了一口冷气，可想想这轰天雷确实是破城的利器，因咬咬牙道：
“实不相瞒，我倒是不缺银子，只是缺人手。用人力平整土地效率太低了些。”
贾瑞嘿嘿笑道：“既然方员外不缺钱那就好说了。却不知你需要多少？我就同道长说一声。”
方腊道：“先……先来一千枚吧！”
贾瑞蹙眉道：“这么多？只怕足够把一面城墙都给炸塌了！”
方腊嘿嘿干笑两声。
贾瑞也笑道：“罢了，谁让我和方员外一见如故呢，我下次见着道人了跟他说一声就是了。
只是，这要怎么才能给方员外送过去啊？要不你给我留下个地址？”
方腊问道：“不知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准备好？”
贾瑞道：“说来也巧了，我跟那道长定的就是一千颗，再过个一两个月应该就给我送到汴京里去了。
员外若是急着用，就把我定的先让给你就是了。反正我也不着急用。”
方腊听了大喜道：“若是这样最好不过了，如此我过段时间便让人往东京去找小官人。”
方百花说道：“哥哥，我可以替你往东京走一趟。只听小官人说东京如何繁华了，我正要去看看呢！”
方腊道：“此事事关重大，不可儿戏！”
贾瑞嘿嘿笑道：“无妨，方姑娘若是去了我自做东道，带你游遍汴梁城，以报答姑娘陪我游历鄱阳湖之情。”
“好，一言为定！”
方腊的嘴角抽了抽，贾瑞这厮跟自己说话就拿捏着口气，同方百花说话却是嬉皮笑脸一脸轻浮……
不过既然贾瑞这般和方百花说得来，是不是可以将计就计……
而且看方百花的意思对贾瑞似乎印象也不错，若是用些手段把贾瑞招为妹夫，这个奇才岂不是可以为自己所用？
不过这事还是要和妹妹商量商量才行，因问道：“不知小官人还要在饶州停留几日？又何时回东京去？”
贾瑞说道：“我明日就要动身往江州去了，在江州有些事要处置。
等了解了江州的事后还想顺江而下，往江宁、苏州等地去看看，领略领略江南的富庶，而后再北上返回东京。”
不等方腊说话，方百花便说道：“贾公子既然要往苏州去，何不再去看看杭州？
依我说不如这样，你忙完了自己的事，倒是来睦州找我好了！
到时候咱们顺着富春江南下先往杭州去在杭州游玩一番，再顺运河北上去湖州、苏州、等玩够了就一路北上去东京，不知公子以为如何？”
贾瑞故作矜持道：“这……是不是太麻烦你们了？”
方腊忙说道：“不麻烦不麻烦！若有小相公一路陪同，我倒是更放心一些！”
贾瑞只得勉强答应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等我完结了自己的事就往睦州去拜访方员外！”
第220章 假书信出纰漏
又乘船返回了江州城，戴宗仍未回来，贾瑞不由得有些后悔，早知道多陪方百花玩儿几天，不比天天看着宋江李逵那两个黑脸汉子有趣？
闲来无事，索性又渡过江去找到了黄文炳。
黄文炳听说贾瑞来了不敢怠慢，忙请进厅中坐了。
贾瑞道：“宋江题反诗一案如何了？”
黄文炳道：“蔡知府差人去送信还未回来，不知该如何发落。”
贾瑞点点头又说道：“我这两天暗中查访，这个郓城县的宋江同济州府梁山泊上的一伙贼寇交情莫逆，且来了江州牢城营后同那个两院节级戴宗也走得很近。
你可要留心，宋江会不会买通了戴宗让他去给自己往梁山上送信搬救兵才好！”
黄文炳听了脸色一变：“竟有这等事？如此看来，还真不能小看了这个宋江去！”
贾瑞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多留心就是了。”
黄文炳连声称是，又说道：“这件案子大人如此费心，我定禀告蔡九知府，让他上报给蔡太师，给大人请功！”
贾瑞知道这是黄文炳在试探自己的底细，因冷笑道：
“大可不必，黄同知难道不知道，皇城司不隶台察，只听官家差遣吗？
蔡太师虽然贵为宰辅位高权重，我皇城司却也不用他老人家奖赏。”
黄文炳听了这话心里头就是一突突，自从徽宗皇帝继位后蔡京几次拜相又几次罢相，沉沉浮浮，如今已经将朝中异己都罢官的罢官，发配的发配了，如今可谓是只手遮天。
怎么听着贾瑞的口气，似乎一点都没把蔡京放在心上？
难道是赵佶也开始忌惮蔡京的权柄，要扶持几个心腹，用皇城司制约蔡京的相权了吗？
贾瑞自然不会跟他说，他这种小人物也不好再问，只得赔笑道：“是是，是小人见识短浅了，还请大人息怒。”
贾瑞嗯了一声也没好好搭理他，又打量了一番客厅中的陈设，想着这里不久就要被梁山好汉血洗一场了，要不要提醒一下黄文炳？
犹豫了一下贾瑞还是没有说出来，因说道：“这件案子同知大人多费心吧，办好了我自会在官家面前替你请功。”
黄文炳喜出望外，连声称谢。
听贾瑞要走，忙又往后头去收拾了一包金猪宝贝笑嘻嘻的递给贾瑞道：
“本该早去给大人请安，奈何大人行动隐秘，小人不敢擅自打搅。
今次大人屈尊光临寒舍，小人招待不周，这里是一些土产土仪，不成敬意，还请大人笑纳。”
贾瑞微微一笑：“既然是你的一片孝心，我也不好驳了你的面子，多谢了。”
几日无话，且说戴宗扣着日期，回到江州，州衙中见了蔡九知府下了回书。
蔡九知府见了戴宗如期回来，好生欢喜，先取酒来赏了三钟，亲自接了回书，便道：“你曾见我太师么？”
戴宗禀道：“小人只住得一夜便回了，不曾得见恩相。”
知府拆开封皮，看见前面说信笼内许多物件都收了。
背后说妖人宋江，今上自要他看，可令牢固陷车，盛载密切，差的当人员，连夜解上京师，沿途休教走失。
书尾说黄文炳早晚奏过天子，必然自有除授。蔡九知府看了，喜不自胜，叫取一锭二十五两花银赏了戴宗；一面分付教合陷车，商量差人解发起身。
戴宗谢了，自回下处，买了些酒肉，来牢里看觑宋江，不在话下。
贾瑞自然少不了来凑热闹，戴宗便将此行大致同众人说了一回。
戴宗星月赶到了梁山见到了晁盖吴用等人，众人听说宋江被陷江州都要来救。
吴用便出了个主意，先是连拐带骗的哄着一个善于模仿蔡京笔记的秀才唤作圣手书生萧让的，并一个擅长刻石碑印记的玉臂匠金大坚一起上了梁山。
吴用仿着蔡京的口吻回信给蔡九知府，让萧让誊抄了，又让金大坚仿刻了蔡京的印记交给戴宗，让他带回江州给蔡九知府交差。
心中自然是说让蔡九知府打造囚车将宋江押运回东京听后发落。
而后梁山众人便在路上险要处先埋伏了，只等解送宋江的囚车一过就要劈囚车砸木笼救走宋江。
宋江听了不由得长出一口气，自己这条狗命一时总算是暂时保住了。
却说蔡九知府正让人制作囚车准备押解宋江上东京，却告知黄文炳求见。
请进来后将戴宗回来一事同黄文炳说了一回。
蔡九知府道：“恭喜黄同知早晚必有荣除之庆。”
黄文炳道：“公相何以知之？”
知府道：“昨日下书人已回，妖人宋江，教解京师。通判只在早晚奏过今上，升擢高任。家尊回书，备说此事。”
黄文炳道：“既是恁地，深感恩相主荐。那个人下书，真乃神行人也。”
知府道：“通判如不信时，就教观看家书，显得下官不谬。”
黄文炳却记着贾瑞的话，不敢大意，因说道：“小生只恐家书不敢擅看。如若相托，求借一观。”
知府便道：“通判乃心腹之交，看有何妨。”便令从人取过家书，递与黄文炳看。
黄文炳接书在手，从头至尾读了一遍。
卷过来，看了封皮，又见图书新鲜，黄文炳摇着头道：“这封书不是真的。”
知府道：“通判错矣。此是家尊亲手笔迹，真正字体，如何不是真的？”
黄文炳道：“公相容复：往常家书来时，曾有这个图书么？”
知府道：“往常来的家书，却不曾有这个图书，只是随手写的。今番以定是图书匣在手边，就便印了这个图书在封皮上。”
黄文炳道：“相公休怪小生多言，这封书被人瞒过了相公。
方今天下盛行苏、黄、米、蔡四家字体，谁不习学得?况兼这个图书，是令尊恩相做翰林学士时使出来，法帖文字上，多有人曾见。
如今升转太师丞相，如何肯把翰林图书使出来?更兼亦是父寄书与子，须不当用讳字图书。
令尊太师恩相，是个识穷天下、高明远见的人，安肯造次错用?
相公不信小生之言，可细细盘问下书人，曾见府里谁来。
若说不对，便是假书。休怪小生多说，因蒙错爱至厚，方敢僭言。”
蔡九知府听了，说道：“这事不难，此人自来不曾到东京，一盘问便显虚实。”
第221章 晁盖来了
蔡九知府便让人传了戴宗来问话。
当时把戴宗唤到厅上，蔡九知府问道：“前日有劳你走了一遭，真个办事，不曾重重赏你。”
戴宗答道：“小人是承奉恩相差使的人，如何敢怠慢？”
知府道：“我正连日事忙，未曾问得你个仔细。你前日与我去京师，那座门入去？”
戴宗道：“小人到东京时，那日天色晚了，不知唤做甚么门。”
知府又道：“我家府里门前，谁接着你?留你在那里歇？”
戴宗道：“小人到府前寻见一个门子，接了书入去。少刻，门子出来，交收了信笼，着小人自去寻客店里歇了。次日早五更去府门前伺候时，只见那门子回书出来。小人怕误了日期，那里敢再问备细，慌忙一径来了。”
知府再问道：“你见我府里那个门子，却是多少年纪?或是黑瘦，也白净肥胖?长大，也
是矮小?有须的，也是无须的？”
戴宗并未去蔡京府上哪里答得上来，越问越是答得漏洞百出。
知府大怒，喝一声：“拿下厅去！我昨日一时间仓卒，被你这厮瞒过了。你如今只好好招说这封书那里得来！”
蔡九知府喝道：“胡说!这贼骨头，不打如何肯招?左右与我加力打这厮！”
狱卒牢子情知不好，觑不得面皮，把戴宗捆翻，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迸流。
戴宗捱不过拷打，只得招道：“端的这封书是假的。”
知府道：“你这厮怎地得这封假书来？”
戴宗告道：“小人路经梁山泊过，走出那一伙强人来，把小人劫了，绑缚上山，要割腹剖心。
去小人身上搜出书信看了，把信笼都夺了，却饶了小人。
情知回乡不得，只要山中乞死，他那里却写这封书与小人，回来脱身。
一时怕见罪责，小人瞒了恩相。”
知府道：“是便是了，中间还有些胡说，眼见得你和梁山泊贼人通同造意，谋了我信笼物件，却如何说这话?再打那厮！”
戴宗由他拷讯，只不肯招和梁山泊通情。
一时见再问不出什么，便先让人将戴宗押在牢里，又将口供给黄文炳看了一回。
黄文炳暗叹果然贾瑞是个料事如神的，因说道：“眼见得这人也结连梁山泊，通同造意，谋叛为党，若不祛除，必为后患。”
知府道：“便把宋江戴宗这两个问成了招状，立了文案，押去市曹斩首，然后写表申朝。”
黄文炳道：“相公高见极明。似此，一者朝廷见喜，知道相公干这件大功；二者免得梁山泊草寇来劫牢。”
当案却是黄孔目，本人与戴宗颇好，却无缘便救他，只替他叫得苦。
当日禀道：“明日是个国家忌日，后日又是七月十五日中元之节，皆不可行刑。大后日亦是国家景命。直至五日后，方可施行。”
蔡九知府虽然要杀宋江戴宗，也不敢违背国家法令，只得定了第六日行刑。
那李逵听了蔡九知府要杀宋江戴宗两位哥哥哪里肯依，拎着两把板斧便要杀进大牢里救人。
贾瑞忙拦住了：“铁牛大哥稍安勿躁，你这会子冲进去非但不能救了两位哥哥，反而会害他们性命！”
李逵说道：“你拦着我做什么？横竖都是一死，俺便要杀将进去，即便救不得两位哥哥，也同他们死在一处便了！”
贾瑞道：“你若是有些耐心，或许我还能想法子救公明哥哥一救。
若是你现在就打杀开来，竟是白白的断送了他们的命了！”
李逵这才将斧子往桌上一摔问道：“你有什么狗屁法子？”
贾瑞道：“牢中戒备森严，你哪里冲的出去，若想救二位哥哥，只等着执刑的时候将二人押出牢去，在路上才好施展。
我自会再同张顺张横等几位哥哥商议一下，有些人来接应，然后在江边预备下船只，只等着你劫了法场便护送两位哥哥乘船逃走。”
李逵想了一回说道：“便依你！若是你这法子不行，反而害了两位哥哥的性命，我定一斧子砍了你的狗头！”
贾瑞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和李逵计较，自找张顺等人去了。
一时张横、张顺、李俊、童威、童猛、穆春、穆弘等七人聚齐了，贾瑞将事情大概说了一回。
定下由张横张顺两兄弟安排了船只在浔阳江边接应，李俊带着其他人当日在城中埋伏了，同李逵一起劫法场。
众人各自去准备不在话下。
贾瑞则是又找到了黄文炳。
黄文炳将假书信的事同贾瑞说了一回，贾瑞只当才知道，点头道：“若是杀了这二人倒也干净。
只是梁山草寇既然已经要救宋江了，说不定已经有细作混进城里了，还是应该多加小心才是。”
黄文炳说道：“大人所虑的极是，蔡九知府已经让人严加防备了，并且严查这几日进城来的外乡人。”
贾瑞点了点头又说道：“不光是江州城要加强戒备，黄同知也该小心谨慎一些才好。”
黄文炳忙躬身道：“多谢大人关爱。”
贾瑞道：“我不是跟你玄乎套，你想想，梁山上的贼寇听说宋江被砍了脑袋，肯善罢甘休吗？
稍加打听少不得就知道了是你在给蔡九知府出谋划策。
他们或许拿江州城和蔡九知府没什么好法子，却难免要迁怒于你，到时候找你算账。
俗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黄同知还是该让家人出去避避风头，再将家中财物先放在别处保存稳妥一些。”
黄文炳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有些不屑，觉得贾瑞实在有些小题大做了。
自己好歹也是住在武威军城中，那些个梁山草寇就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来洗劫他家里？
辞别了黄文炳，贾瑞却并没有回江州去，而是在城门外头官道上找了个茶肆，每天只在那里看着往来客商。
华强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大人，你真的要让那群人劫法场救了宋江吗？”
贾瑞呵呵一笑反问道：“你觉得呢？”
华强摇头道：“属下愚钝，实在猜不透大人的用意。”
贾瑞道：“我这叫将计就计。现在杀了宋江没什么用，倒不如留着他再发挥一些余热。到时候你就明白我的用意了。”
华强道：“大人的意思是，养寇以自重？”
贾瑞笑道：“哎哟，看不出来小强居然还知道这个！”
正说着，忽见一群一群带着斗笠赶路的客商往这边来，贾瑞看了一回喊道：“可是晁大哥吗？”
第222章 贾瑞的计划
来人正是晁盖、花荣、黄信、吕方、郭盛五人。
见是贾瑞众人不由得大喜，晁盖问道：“兄弟怎么在这里？”
贾瑞道：“我在这里专程等着几位哥哥来！还请坐下一叙。”
晁盖等人坐了，小声问道：“贤弟怎么算得我们会来江州，特在此等候？”
贾瑞说道：“这不是因为你们伪造的那封书信出了纰漏么？
已被蔡九知府识破了，正要杀公明哥哥和戴宗两个。
我寻思这么大的漏洞，说不定你们那边也会有所察觉，定然会来救公明哥哥，故而在这里等候。果然就碰到哥哥了。”
晁盖道：“贤弟所料不错，戴宗才拿了书信下梁山没多久吴军师就想起来刻错了图画，定然会被人识破。
可戴院长的脚程实在太快，哪里是我们能追得上的？
我们没办法，只得匆匆忙忙的下山来，看看能不能在江州救下宋江贤弟。
却不知如今宋江和戴宗二位兄弟情况如何了？”
贾瑞将二人遭遇说了一回，又问道：“怎么，就来了你们五位吗？这人数可是有点少啊。”
晁盖倒是信任贾瑞，便说道：“我们五个只是一批罢了，因怕太过显眼，分开走的。
后面还有一伙扮使枪棒的，便是燕顺、刘唐、杜迁、宋万；扮挑担的，是朱贵、王矮虎、郑天寿、石勇；还有一伙扮丐者的，便是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白胜。
还有一百多个小喽啰。因恐人多了太过招摇故而只来了这许多人。”
贾瑞直接问道：“为何林二哥没来？秦统制没来？吴军师也没来？”
晁盖道：“总要有人镇守山寨才好。”
贾瑞听了便不言语。现阶段梁山上功夫最好的就是林冲和秦明两个了，偏偏他们两个留在家里看家。
出主意的吴用干脆也没来，这不得不让人生疑。
又问道：“不知吴军师出了什么妙计？”
晁盖道：“让我们各自混进城去，等行刑之日便潜伏在人群中，见机行事。”
贾瑞点了点头还要再听，晁盖却没下文了。
“就……就这？到底由谁先动手杀死行刑的刽子手？”
“看谁能混得最近吧。”晁盖答道。
“那……得手之后如何脱身？走旱道还是水道？谁负责接应？带了什么武器？如何带进城去？”
贾瑞又抛出一连串的问题，晁盖一时竟无言以对。
贾瑞不由得一阵无语，这就是吴用的妙计？这怕是让他们来送死的吧！
难怪按照原著的剧情，行刑当日还多亏了李逵从楼上跳下来砍死了刽子手，又是一阵猛杀猛砍才救下了宋江！
劫了法场之后众人一点章法都没有，更没有一个明确的路线，只知道一大群人傻了吧唧的跟着个愣头青李逵一路跑，最后跑到了江边绝境，好在碰上了李俊等人撑船赶来才得以脱险。
原来他们根本一点计划都没有！
宋江之所以能被救下来，还真是多亏了李逵！
可吴用应该并不知道李逵有如此的战斗力，因而他当初在计划这些的时候并不会把李逵算在其中……
想到这里贾瑞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这一切，难道都是吴用算计好的？
宋江的罪名其实有点无厘头，反诗这东西，到底是可大可小的罪名。
而吴用却是用一封有问题的假书信直接就坐实了宋江勾结匪类意图谋反的罪名。
然后吴用又假装突然回过味来，大呼害了宋江，又派这些人走了几千里的路从济州府赶到江州来救人。
结果两个功夫最好的却和他一起在家里看家。
而且吴用所谓的计划就是从头到尾根本没有计划！甚至连趁手的武器都没有！
这一百多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江州闹事实在是凶多吉少。
吴用这样安排的结果无非有三种：
第一：晁盖等人顺利救下了宋江戴宗，众人上了梁山，到时候还都要称赞吴用的计策有效。
第二：宋江或者晁盖之中死了一个，另一个带着残兵败将返回梁山，不管是谁死了，都不会威胁到吴用老二地位。
第三，晁盖宋江全部死在江州，那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座上梁山的头把交椅了。
吴用这老小子，野心不小啊！
晁盖见贾瑞沉吟不语，知道他在思索，也不敢打断，实在忍不住了才问道：“贤弟可是以为吴军师的计策有何不妥之处？”
贾瑞回过神来说道：“啊？没有，挺好的！只是吴军师没来过江州，不知这里的形式，自然不能把计划定得太详细了。”
晁盖便问道：“却不知贤弟可有什么好主意？”
贾瑞咳了两声道：“好主意谈不上，我这些天倒是在江州城内四处走，略有个想法，同哥哥们说说，哥哥们看可不可行。”
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来就在桌上铺开了。
众人都围拢过来，发现竟是一张江州的大致地形图。
“诸位哥哥请看，这里便是牢城营，这里是城中处决犯人的市曹……”
贾瑞便将自己的计划同众人说了一回，何人先动手，从哪条线路撤离，到了江边如何接应一一说了一回。
并且还表示可以给众人搞到一些武器。
晁盖等人听贾瑞计划得如此周密无不大喜：“有贤弟这样安排，何愁大事不成？”
贾瑞摆手笑道：“我也是为了救公明哥哥。实不相瞒，公明哥哥来江州这一路上也结实了许多好汉，我已经将他们都聚在一处了，若是晁大哥不来，我们也想冒险一试。
如今晁大哥亲自来了，这事一准儿就成了。
贾瑞自然不是真的为了救宋江，也不是不舍得让晁盖等人送了性命。
他知道就算自己不加以干涉，宋江还是会成功，其结果就是一群人在李逵的带领之下血洗了江州，杀了不少无辜百姓后一群人上了梁山。
贾瑞现在要做的便是想法子约束住杀人成癖的李逵，并且给晁盖等人规划好一条最近、最僻静的逃跑路线，尽量减少城中百姓们的伤亡。
第223章 劫法场救宋江
又等着其他几支队伍会合了，又将李逵、张顺等人介绍给晁盖，又详细制定了个计划，已是两天过去了。
这天已是到了行刑的时候。
先差人去十字路口，打扫了法场，饭后点起土兵和刀仗刽子，约有五百余人，都在大牢门前伺候。
巳牌时候，狱官禀了知府，亲自来做监斩官。
黄孔目只得把犯由牌呈堂，当厅判了两个斩字，便将片芦席贴起来。
江州府众多节级牢子虽然和戴宗、宋江过得好，却没做道理救得他，众人只替他两个叫苦。
当时打扮已了，就大牢里把宋江、戴宗两个鬓扎起，又将胶水刷了头发，绾个鹅梨角儿，各插上一朵红绫子纸花。
驱至青面圣者神案前，各与了一碗长休饭、永别酒。吃罢，辞了神案，漏转身来，搭上利子。六七十个狱卒早把宋江在前，戴宗在后，推拥出牢门前来。
宋江和戴宗两个面面厮觑，各做声不得。宋江只把脚来跌，戴宗低了头只叹气。
江州府看的人，真乃压肩迭背，何止一二千人。
一行往市曹去，却是被一波披麻戴孝抬着棺材发丧的队伍拦住了去路。
还不等将发丧队伍驱散，只听晴天霹雳般一声大吼，赤着上身漏出一身黑肉，手拎着两把板斧的李逵已经跳了出来，左右开弓便将走在前面的两个手持鬼头刀的刽子手给砍翻了。
晁盖花荣等人也都从衣衫下掏出利器纷纷往劳子官差身上招呼。
那些个没有兵器的便抢了官差的刀枪杀了起来，顿时原本热闹的街上就像开了锅一般，看热闹的百姓纷纷四散奔逃。
花荣就宋江心切，谨记着贾瑞的嘱托。
此刻见李逵两把斧子上下翻飞只顾得砍人便喊道：“李逵兄弟，救人要紧，先将囚车劈开了救公明哥哥出来！”
李逵这才回复了一点人性，忙劈开了囚车将宋江戴宗两个放了出来。
宋江戴宗在牢中都是受了刑挨了板子的，行动不便，贾瑞早就料到了这一点。
只见吕方郭盛两个推出了两架独轮小车，让宋江戴宗二人在车架上趴下。
花荣便将李逵扯过来命他推着载着宋江的车。
这自然也是贾瑞安排好的，李逵有力气，让他推车，看看他会不会因为惦记着杀人而把宋江丢在路上。
熟悉路线的张顺将手一挥喊了一声随我来，便带着众人一路朝着城门处杀去。
那江州军民百姓哪里见过这等阵仗？纷纷避之不及，谁敢上前阻拦？
众人竟是在张顺带领下一路杀出了城去。
来之浔阳江边，只往那僻静处又走了三里多路，便看见接应的李俊等人。
众人跟着李俊来到江边，早见贾瑞带着张横等人事先安排好了十余艘大小船只在这里等候了。
宋江这才被搀扶着下了车，颤声道：“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贾瑞道：“这里不是说话的所在，还请诸位哥哥先上船来！李逵，还不将公明哥哥抱上船去！”
说着自己也搀扶着戴宗上了船。
贾瑞是不会让李逵殿后，又胡乱杀人的。
留下花荣等人殿后，众人上了船，张横便将手中的竹竿一点，小船离了岸边往江心处去了。
众人都上了船顺流行得远了才见着约莫有一两千马军，当先都是顶盔衣甲，全副弓箭，手里都使长枪，背后步军簇拥，摇旗呐喊，杀奔前来。
奈何船只已经行的远了，官军在岸上如何能追？只得眼巴巴的看着众人去了。
却值顺风，拽起风帆，三只大船载了许多人马头领，却投穆太公庄上来。一帆顺风，早到岸边埠头，一行众人，都上岸来。
穆弘邀请众好汉到庄内堂上，穆太公出来迎接，宋江等众人都相见了。
梁山上下来的晁盖、
花荣、黄信、吕方、郭盛、刘唐、燕顺、杜迁、宋万、朱贵、王矮虎、郑天寿、石勇、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白胜，共是一十七人。
再加上贾瑞、宋江、李逵、张顺张横等一共是三十人，并梁山上来的百来个小喽啰和李俊等手下的几十个盐枭加在一起共有二百余人。
宋江对着晁盖等人纳头便拜：“此次宋江遭此横祸险些丢了性命，多亏天王哥哥带着兄弟们来救，大恩大德做牛做马难以为报。”
晁盖忙拦住了说道：“兄弟不必如此！我们不过是出了些力气。
此番能如此顺利的将兄弟救出来还要多亏了贾贤弟谋划周全！”
宋江又要给贾瑞磕头：“想不到今次又是贤弟救了宋江，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请受我一拜！”
贾瑞忙拦住了笑道：“可不敢受公明哥哥的礼，哥哥遭难我当兄弟的岂能坐视不管？
且我不过是出了些主意，到底还要多亏了天王哥哥和李俊大哥等人出力……
哦对了，还有铁牛大哥，推着公明哥哥一路跑得飞快，该记首功一件！”
李逵听了说道：“只顾着推着车跑了，竟不得空多砍杀几个人，还没有过足瘾呢！”
众人听了都笑了。
宋江谢过了贾瑞又对李俊等江州一派的人说道：“这位便是托塔天王晁盖晁保正，你们都来见过！”
那架势俨然就是在说：这些都是我的小弟！
李俊等人忙都一一见过。
穆弘叫庄客宰了一头黄牛，杀了十数个猪、羊、鸡、鹅、鱼、鸭，珍肴异馔，排下筵席，管待众头领。
宋江与众人道：“小人宋江，若无众好汉相救时，和戴院长皆死于非命。
今日之恩，深于沧海，如何报答得众位?只恨黄文炳那厮搜根剔齿，几番唆毒，要害我们。
这冤仇如何不报?怎地启请众位好汉，再做个天大人情，去打了无为军，杀得黄文炳那厮，也与宋江消了这口无穷之恨。那时回去如何？”
贾瑞刚想劝宋江少生事端，却听晁盖说道：
“我们今次劫法场闹江州把两位兄弟救了出来就是应了出其不意这句话，如何再去打无为军？
想来此奸贼已有提备，不是咱们这些人能打得下的。
不若且回山寨去，聚起大队人马，一发和吴学究、并林冲、秦明，都来报仇，也未为晚。”
第224章 下马威
宋江道：“若是回山去了，再不能够得来。
一者山遥路远，二乃江州必然申开明文，各处谨守。
不要痴想，只是趁这个机会，便好下手，不要等他做了准备。”
李逵道：“公明哥哥说得是！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黄文炳，怕他鸟甚？你们若不去，我铁牛便自己去砍了那厮狗头拿来给哥哥当马桶！”
花荣也说道：“哥哥见得是。虽然如此，只是无人识得路境，不知他地理如何。
先得个人去那里城中探听虚实，也要看无为军出没的路径去处，就要认黄文炳那贼的住处了，然后方好下手。”
薛永便起身说道：“小弟多在江湖上行，此处无为军最熟，我去探听一遭如何？”
宋江道：“若得贤弟去走一遭最好。”
薛勇答应一声，也不多留，起身便去了。
被自动忽略了的晁盖的脸色顿时便有些难看起来，
贾瑞则是在一旁看热闹，这是完全没把晁盖的话当回事啊！
宋江这是一上来就要给晁盖来个下马威吗？
晁盖带来的这群人中，除了刘唐、白胜、阮氏三雄五个算是他的嫡系，杜迁、宋万、朱贵三个是梁山的元老，态度暧昧。
其他已花荣为首的黄信、吕方、郭盛、刘唐、燕顺、郑天寿、石勇却都是宋江的人。
再加上江州这一派的，可以说如今宋江的实力已经完全碾压晁盖了。
却不知晁盖这次带人救出了宋江心里后不后悔？
一时筵席齐备了，众人吃酒说话，贾瑞坐在晁盖又手边，宋江坐在晁盖左手边，说些如何搭救的话。
贾瑞也不邀功，只把功劳都往别人身上推。
见众人都喝得兴起，贾瑞说道：“诸位哥哥，今次救出了宋公明和戴院长两位哥哥确实是可喜可贺。
可这里距离江州也不甚远，还要提防江州军马杀到这里来，这酒还是适可而止的好些。”
李逵本就吃醉了酒正在兴头上，听了便大不乐意，说道：
“你这鸟人，大伙高兴自该喝酒，你又不会功夫，在这里却只顾聒噪什么？”
贾瑞便不说话了，众人听了不由得都一皱眉头。谁不知道今次成事多亏了贾瑞？
宋江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敲喝道：“铁牛不得胡说！贾贤弟是我的救命恩人，且他说的话合情合理，你怎么可对他不敬！”
李逵便嘀咕道：“本来就是，他江州兵马敢追到这里来，我便一斧子一个都砍翻了了事！”
贾瑞便笑着打圆场道：“公明哥哥不需动怒，铁牛哥哥是个直性子的好汉，我知道他并没有什么恶意，不过是一时吃酒吃得高兴了，听到我说这个难免扫兴。
倒是我不胜酒力，可要先告辞了！”
贾瑞知道接下来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也不想再跟他们纠缠，正想趁着这个引子脱身。
宋江晁盖两面却都不肯放他走。
晁盖道：“贤弟，咱们兄弟几个许久不见，今次见着了怎么你又急着要走？哥哥还有好多话要同你说呢，你不能走！”
宋江道：“贤弟你是个明白人，为何要跟铁牛这样的混人一般见识？你若是现在走了，不是给哥哥脸上难看么？铁牛，还不快给贾瑞磕头赔不是！”
贾瑞忙说道：“并不是因为这个。我是想着要回江州城中去打探打探消息，若有大军来伐也好给哥哥们送信！”
宋江道：“哪里用得着你去？张顺兄弟，你手下的那些在江州城中卖鱼的兄弟，找两个机灵一点的让他们多多留意城中的动向！”
张顺答应一声让人去传话了。
贾瑞也没有理由走了，只得留了下来。
宋江又说道：“方才我贤弟说得在理，虽然高兴，大家也都别吃得烂醉！”
众人都答应一声，似乎宋江才是老大。
到底这么一闹，气氛没有方才那般热烈了，贾瑞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宋江戴宗二人都有伤在身，略吃了几杯酒便回房休息了，众人也都散了。
贾瑞也假装要去睡觉，却被晁盖拉住了：“贤弟，咱们兄弟许久不见了，你得同我说说话，今天咱们兄弟睡一屋！”
贾瑞心里一阵膈应，可他知道晁盖要说什么，便一口答应下来。
来到屋里，贾瑞率先开口了：“天王哥哥，我还是觉得现在为了一个黄文炳去打无为军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
晁盖听了摇头道：“罢了，既然宋江贤弟心中有气，就由他去吧。”
贾瑞便不说话了，晁盖便问道：“怎么宋江从济州府到江州，就认识了这许多人？”
贾瑞道：“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听了宋江说了一回。
我也跟哥哥说了，这次我来江州是为了生意上的事，并没有想过在这里能碰上宋江哥哥。
他如何认识这些人的我也是听他自己说了一回。”
说着便将宋江的话大致重复了一遍，临了又加了一句：“我也不知是怎么，公明哥哥的名气一下子就这么大了？似乎有人故意帮他传播一般。”
晁盖听了这话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说道：“当初是我感念公明兄弟来给我通风报信，说了他的几句好，想是有山寨里的兄弟听了去，一传十十传百的就传开了。”
贾瑞也没想到晁盖能跟他坦白这些话，摇头苦笑道：“还好哥哥没有替我扬名，不然我现在只怕是要走投无路了。”
晁盖笑道：“咱们是真正的兄弟，你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头，不用跟别人说！”
贾瑞道：“这样最好了！晁大哥，不是当兄弟的多嘴，有些话虽然不该说，我还是想提醒哥哥多多留意，省得日后吃了亏。”
晁盖道：“咱们自家兄弟，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贤弟只管讲就是了！”
贾瑞便说道：“这次宋公明是走投无路了，想来只能上梁山了。可晁大哥有没有想过，宋江为何本有两次机会上山，却都推辞了？”
晁盖道：“我是个粗鲁人，哪里想得出里面的勾当？贤弟只管说就是了。”
第225章 制造隔阂
贾瑞便说道：“我也是胡乱猜测，大哥权且随便听听。我觉得宋江一直在戒备着大哥你！
尤其是从青州回运城的那次，本来说好要带着花荣、秦明等人上梁山入伙，却在半路上碰到了要给宋江送信的石将军石勇，说是宋太公病故了要让宋江回去发送。
后来我路过郓城县一打听才知道，宋太公活得好好的。
那会子我就疑惑是宋江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演一出戏来就是为了能给自己找个脱身的借口，他是在躲着你！”
“他……他躲着我做什么！”这下晁盖有些心虚了。
贾瑞只当没看见，又说道：“我想着，宋江不是不想上梁山，而是觉得机会未到！
他先让花荣等人上山，是先在梁山上安插了自己的人手。
这会子又带着李逵等人上山，晁大哥，宋江的心腹人可比你的要多了哟！”
正说着，却听得刘唐在外头敲门：“天王哥哥，你在屋里吗？”
贾瑞忙制止了话头，晁盖道：“刘唐兄弟，进来说话！”
刘唐答应一声进来了：“哈哈，我是许久没见贾瑞兄弟了，有些想他！”
贾瑞笑道：“刘唐大哥别来无恙！”
晁盖却说道：“刘唐，你去把阮家三兄弟和白胜都叫来，咱们兄弟几个再小酌几杯！”
“啊？得令！”刘唐有些不明所以，还是答应一声去了。
晁盖对贾瑞道：“我听贤弟的话很有些意思。贤弟也知道，他们几个都是当初跟我劫了生辰纲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是心腹人。
我想让他们也听听兄弟的话，帮我分析分析贤弟说得对不对。”
贾瑞道：“对对对，群众的眼镜是雪亮的吗！正应该大伙儿都出出主意才是！”
心里却骂娘，晁盖这是要强行把自己拉进他的阵营啊！
不一时众人都来了，晁盖便说道：“今次之事，咱们的小兄弟有些话要说，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来听听在不在理。”
贾瑞只得又将方才的话说了一遍后接着说道：“如今宋江的心腹多了，看他今日的表现，显然是想要上梁山之后抢了晁大哥的寨主之位啊！”
阮小七将桌子一拍道：“我就知道，今天宋江说要去抓什么黄文炳，天王哥哥不同意，他们那些人却根本不把天王哥哥的话放在耳朵里！”
贾瑞忙示意阮小七轻声点，说道：“我不过是胡乱猜测，到底怎么着，还得哥哥们自行判断了。”
白胜道：“我们都看出来了，宋江话里话外的口气都是将自己当成了他那些人的头头！”
刘唐道：“既然如此，咱们还救他做什么？干脆我一刀砍了他完事！”
贾瑞道：“刘大哥别浑说，你怎么也跟李逵一样了？”
刘唐便不言语了。
贾瑞道：“如今想杀宋江也难了，全天下人都知道晁大哥把宋江当成亲兄弟，又知道晁大哥来舍命救他，怎么好再翻脸？
且你看现在这里竟有多一半都是宋江的人，若是动起手来只怕咱们才是吃亏的一波。”
阮小二道：“这便如何是好？若是让宋江上了梁山，有朝一日他不是要抢了天王哥哥的寨主之位吗！”
晁盖也问道：“兄弟，你既然想到了这些肯定有法子破解，快说来给哥哥们听听！”
贾瑞道：“我倒是想了个主意，说出来大家帮着看看可行不可行吧。”
众人都竖起了耳朵。
贾瑞说道：“看看黄文炳这件事处置完了怎么说吧。依我说，晁大哥也别先提出来请宋江上梁山，看他怎么说。
如果他说要上梁山了，大哥便顺其自然，说不上梁山难道还另立山头？
等回了梁山之后，大哥便假意让宋江当山寨之主，坐头一把交椅！”
晁盖一皱眉头道：“贤弟的意思是……以退为进？”
贾瑞道：“正是！只要大哥这么说了，宋江肯定会推辞，到时候大哥就将计就计，让他当二把手就是了。”
晁盖点了点头：“贤弟说得在理！而后如何呢？”
贾瑞叹了口气道：“而后就要随机应变了。”
刘唐道：“贤弟，你就不能跟着我们上梁山吗？天天就想着赚钱，赚那么多钱做什么！哪儿像咱们在梁山上快活！”
贾瑞拍了拍刘唐的红胡子笑道：“刘大哥，我可不光是为了赚钱，我还有许多重要的事要做呢！
放心吧，我不上梁山咱们也都是好兄弟，我自会在外面帮着你们的！”
阮小五道：“这事回去了还是应该和吴学究商量商量才好！听听他怎么说。”
贾瑞听了这话便不言语了，做出一副便秘的表情。
晁盖便说道：“贤弟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了。”
“这……”贾瑞一脸为难：“还是算了吧，我怕哥哥们不信，还要说我挑拨你们之间的兄弟之情。”
他越是这么说众人的好奇心就越重，纷纷催促贾瑞说。
阮小二道：“我们还不知道兄弟是真心对我们么？兄弟你又不缺钱，又不想上梁山来当寨主，挑拨离间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贾瑞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我就胡乱说啥，不过话可说在头里，这些都是我的主观臆断，做不得数的，到底怎么着还得哥哥们自己判断了。”
说着便把自己揣测吴用心思的话说了一回。
众人听了都沉默不语，毕竟他们都是很信赖吴用的，突然说起吴用要用奸计害死他们自己当梁山寨主，别说晁盖了，其他人一时半会儿都有些难以接受。
“这……吴军师能有这样的心思？”
贾瑞道：“我方才都说了，也只是胡乱猜测，做不得数的。
不过我方才想了想，又发现了一处可疑之处，就是关于这次哥哥们江州之行的人员问题。”
阮小七道：“这个方才你不是说了么？吴用自己没来，又让身手最好的林教头和秦统制在山上。”
贾瑞摇头道：“不是这个，你们看分组！”
第226章 照顾好婆惜
“分组？分组有什么问题？”白胜问道。
贾瑞冷笑了一声问道：“晁大哥带着的都是谁？
花荣、黄信、吕方、郭盛，这四个全是宋江的人，而你们这群晁大哥的心腹却一个都没在他一组！
为什么呢？还不是用宋江的人钳制住晁大哥么？
且这几个人肯定是救宋江最心切的，让晁大哥他们几个先行，就是怕晁大哥半路上想得多了知道了事情凶险改变了主意！
说句不中听的话，他们几个又是你们这群人力功夫最好的，本该是主力，却连个像样的武器都不给你们，而是让你们推着车子装作客商。
难道动起手来了就让他们推车撞死官兵吗？
相反燕顺、刘唐、杜迁、宋万他们四个却扮作打把势卖艺的，手上有枪棒！
刘唐大哥，我不是说你功夫不好啊，其他三个人的伸手好像很一般吧？
这些枪棒若是配给晁大哥这一组，不是效果更好吗？”
众人听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上话来。
谁也想不到不过是一个看似平常的分组行动贾瑞竟然说出这么多弯弯绕来。
偏偏听起来还合情合理！
如果真如贾瑞所说，他们平日里仰慕和依仗的吴用竟然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这兄弟还怎么做？
贾瑞咳了两声道：“诸位哥哥也不用太担心，没准这都是我胡思乱想呢？没准这些都不过是巧合，是吴学究的无心之举呢？”
晁盖蹙眉道：“哪里有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
贾瑞沉吟片刻说道：“等着看吧，若是吴学究真是我猜想的这样的人，这次陷害晁大哥和宋江不成，想必他下一步定然会慢慢的倒向实力更强的宋江一派。”
晁盖叹了口气说道：“好吧。诸位兄弟，今天贾贤弟的话你们也都听见了。
若是真的不幸被贤弟言重了，咱们兄弟几个可必须得拧成一股绳才行！
还有，今天的话可不能对其他人说！”
众人纷纷赌咒发誓：“晁天王只管放心，我们虽然是粗鲁汉子，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谁若是把这些话说出去了，天打五雷轰！”
贾瑞说道：“晁大哥，别忘了还有我林二哥呢！他可也是咱们这边的人！”
晁盖道：“正是！怎么会忘了林教头！”
贾瑞又说道：“诸位哥哥不必太过担心，等过段时间有了合适的机会，我会让我鲁大哥带着他手下的人也上梁山。
虽然人数不及宋江的人多，但是质量绝对是杠杠的！”
白胜听了便说道：“是鲁智深、杨志、武松他们几个吗？果然都是一等一的好汉！”
贾瑞道：“还有些其他的好汉，也都是好身手的，等他们上了梁山，就不怕宋江仗着人多势众要图谋晁大哥的寨主之位了！”
晁盖叹了口气道：“我还是希望贤弟能上山祝我一臂之力！”
贾瑞又重申道：“大哥，还是那句话，我在山下比在山上更有用！
前段时间我还帮着鲁大哥拉拢了张青、孙二娘以及少华山上的一众好汉上了二龙山呢。
这些将来都是晁大哥的助力！”
同时心中冷笑：你这种目光短浅又优柔寡断的村长，还真不适合当大领导。
想让我上梁山，得先假借宋江的手除掉了你才行！
想拉拢宋江身边的人难度有些大，贾瑞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晁盖一派人中树立起威信来，同时又贬低宋江吴用二人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将来等晁盖嗝屁了这些人自然而然就会倒向自己这一边。
晁盖道：“多劳贤弟费心了！”
贾瑞道：“还不是应该的！晁大哥这话太见外了，咱们多少年的兄弟！
对了，还有件事，兄弟有些不好意思问。”
晁盖道：“和哥哥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贾瑞嘿嘿一笑道：“前段时间我不是托人把阎婆惜送到梁山上去了么？不知现在如何了？”
刘唐听了笑道：“这事兄弟只管放心，你让照顾的人，谁敢招惹？自有林娘子帮你照拂！
且就算没有林娘子，光是阎婆惜那一手酿烧酒的好本事，兄弟们谁敢得罪她？
只是……她那酒卖得实在贵了些，兄弟能不能让她把价格降一降啊？”
贾瑞蹙眉道：“怎么，她还想着挣哥哥们的钱？这还了得，看我下次见了她怎么教训她！”
晁盖忙劝道：“哎！兄弟这是什么话？都知道你那个酒要几坛子白酒才出一坛，价格贵点也是有的！
且山上这么多兄弟，难道都白喝她的酒不成？
卖的贵点也好，正好让他们都少喝一点，省得喝多了误事！”
贾瑞道：“也有道理！那就让她瞎卖去吧。除了卖点酒，她没惹什么麻烦吧？”
阮小二听了这话笑道：“兄弟你快别说这个，说出来真是要笑死个人了！
那婆娘总是说宋江是个怂货孬种，打不过一个弱女子也就罢了，还打不过一个老太太！
因和她娘动起手来落了下风，一怒之下才掏刀子杀人的！”
阮小七也笑道：“正是，还说什么宋江是两寸钉，尿尿长期尿湿了鞋……”
贾瑞怒道：“这傻娘们怎么到了梁山上还浑说！我当初就是看他在郓城县到处胡说八道才把她打发到梁山上去的，没想到她还变本加厉了！”
阮小二笑道：“这不是正好么？让山上的兄弟们都知道知道宋江的为人，这样一来谁还服他？”
晁盖也点头道：“正是，兄弟别为难她，让她说去就是了。”
贾瑞为难道：“可宋江若是上了梁山，听到那许多编排他的话，我怕他又要掏刀子杀人呐！”
晁盖道：“兄弟只管放心，哥哥定然会好好护着她！”
阮小五笑道：“其实不用宋江上山，花荣他们听了阎婆惜说的那些话都不干了，非要和阎婆惜去理论，到底还是让晁盖哥哥给压住了。
宋江若是真敢对阎婆惜动杀心，那不就是把这件事给坐实了吗？日后谁还服他？”
贾瑞很为难的点了点头：“那好吧，哥哥们可要照顾好她的安危啊！”
第227章 宋江上梁山
第二天只见薛永回来了，还带将一个人回到庄上来，拜见宋江。
宋江便问道：“兄弟，这位壮士是谁？”
薛永答道：“这人姓侯，名健，祖居洪都人氏。做得第一手裁缝，端的是飞针走线。
更兼惯习枪棒，曾拜薛永为师。人见他黑瘦轻捷，因此唤他做通臂猿。
现在这无为军城里黄文炳家做生活。小弟因见了，就请在此。”
宋江大喜，便教同坐商议，问江州消息，无为军路径如何。
侯健一一答了，又将黄文炳家的地图大致画了下来。
宋江便安排人手亲自带队往无为军去找黄文炳算账了。
这种事贾瑞自然不会去，只跟着晁盖在庄子里说话等着。
贾瑞自然放不过任何一个可以中伤宋江的机会，因冷笑道：“晁大哥知道宋江为何执意要冒险去闹无为军吗？”
晁盖蹙眉问道：“难道他不是为了杀黄文炳出气？”
贾瑞道：“杀黄文炳不过是个借口罢了。他真正的目的是亲自带着这些人再做一件大案，让这些人都跟他绑在一根绳上无路可退，最后只剩下同他一起上梁山这一条路！
所以今次他们去攻打无为军，定然会杀人放火把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晁盖点点头道：“果然如此，这是逼着他们纳投名状啊！”
贾瑞冷笑道：“只怕这事日后还少不了呢！”
第二天宋江等人便回来了，贾瑞生恐黄文炳被抓认出自己来，不肯露面，只藏在屋里。
却听人说并没有抓住黄文炳才出来了。
原来黄文炳听说果然有梁山好汉劫了法场抢走了宋江哪里还敢回家？
只让人往家里传口信要让家人带着财物赶紧躲起来。
偏偏黄文炳的媳妇又是个贪财的，根本没有想到事情的严重性，把东西都细细的收拾了两天，才收拾好了就被宋江带着人给堵在了家里。
虽然没抓到黄文炳，到底把那些收拾好的财务捡了几大车拉了回来，并把黄文炳家里老小几十口人都杀了个干净，倒是让李逵过足了杀人的瘾。
又在无为军闹了一回，众人再不敢在这里耽搁，是时候该起身了。
果然晁盖依贾瑞所言，也不说请宋江上梁山。
宋江却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众人忙说道：“哥哥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何必行此大礼？”
宋江便道：“小可不才，自小学吏。初世为人，便要结识天下好汉。
奈缘力薄才疏，不能接待，以遂平生之愿。
自从刺配江州，多感晁头领并众豪杰苦苦相留，宋江因见父亲严训，不曾肯住。
正是天赐机会，于路直至浔阳江上，又遭际许多豪杰。
不想小可不才，一时间酒后狂言，险累了戴院长性命。
感谢众位豪杰不避凶险，来虎穴龙潭，力救残生，又蒙协助，报了冤仇。
如此犯下大罪，闹了两座州城，必然申奏去了。
今日不由宋江不上梁山泊投托哥哥去，未知众位意下若何?
如是相从者，只今收拾便行；如不愿去的，一听尊命。只恐事发，反遭负累，烦可寻思。”
话音未落，李逵第一个跳出来说道：“这还用问么？我们自然是都跟着哥哥去的！
但有不去的，先吃我一鸟斧，劈作两半！”
宋江道：“你这般粗卤说话，全在各人弟兄们心肯意肯，方可同去。”
众人议论道：“如今杀死了许多官军人马，闹了两处州郡，他如何不申奏朝廷，必然起军马来擒获。今若不随哥哥去，同死同生，却投那里去？”
一时众人计议已定，完全没有问一下梁山寨主晁盖是否愿意接纳他们。
晁盖同贾瑞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忙去把宋江搀扶起来：“公明兄弟，哥哥早就请你上梁山当寨主，你偏不肯，如今可好了，咱们这就一道回梁山去！”
宋江忙说道：“哥哥这是什么话？我如今走投无路，又惹出天大的祸事来，承蒙哥哥仍肯收留已是感激涕零。
宋江甘愿在山上做一小卒，给天王哥哥牵马坠蹬服侍左右！”
晁盖道：“贤弟如何这般说!当初若不是贤弟担那血海般干系，救得我等七人性命上山，如何有今日之众?你正是山寨之恩主。你不坐，谁坐？”
宋江道：“仁兄，论年齿，兄长也大十岁，宋江若坐了，岂不自羞。”
这话说得贾瑞在一旁频频撇嘴，宋江这话说的有水平啊，只是说晁盖比自己岁数大，就该当老大，却不提晁盖比他资格老，更不说什么德高望重的话。
贾瑞见二人在这里就开始假惺惺的推辞了便说道：“两位哥哥，此处不是久留之地，还请先回梁山去吧。”
宋江道：“对对对，贤弟说得在理，咱们先上梁山去！
先请朱贵宋万两个回梁山报信，其余人仍是分批回梁山去。
贤弟，你和晁天王、戴院长咱们四个先行。”
贾瑞咳了两声说道：“公明哥哥，我就不上梁山去了，我家里还有事呢……”
宋江一脸惋惜：“罢了，贤弟不肯上山我们也不好强逼，你在东京可要小心谨慎，若是有什么难处，可别忘了去梁山上找哥哥们！”
贾瑞嘴上答应着心里说你不给我找麻烦我就没有麻烦。
有多少人本来自己的小日子过得好好的，都是因为被你给看中了用恶毒奸计逼得人家走投无路只能上梁山的。
别人不说，卢俊义和柴进是最典型的例子。
而且为了打消宋江让自己上梁山的念头，贾瑞还留了后手。
只见贾瑞一脸愧色说道：“公明哥哥，有件事是兄弟做得不妥了。”
宋江笑问道：“兄弟还能有什么事做得不妥？”
贾瑞道：“我听朱仝大哥说阎婆惜在郓城县闹得实在不像，想让我把她给支派走。
可我又不能将她带回东京去，当时因想着晁大哥等都在梁山，且公明哥哥又没有上梁山之意，便把阎婆惜安置在了梁山泊上，谁想今日公明哥哥便要往梁山去了，这……岂不尴尬？”
宋江听了这话也是一皱眉头。
花荣等人虽然听到了许多阎婆惜所传的说宋江不好的话，因挨得面子，又恐宋江听了不愿上梁山，故而都装作不知并未对他提及。
李逵听了问道：“阎婆惜是什么鸟？我公明哥哥是好汉，还怕一个婆娘？大不了铁牛一斧砍了！”
宋江摆手呵呵笑道：“铁牛又浑说了，我还能怕一个妇人么？”
贾瑞冷笑道：“就是，你若是砍死了她，倒是显得公明哥哥真怕了她了！公明哥哥，我说得是不是？”
“正是……”宋江面无表情道。
第228章 睦州青溪县
辞别了宋江等人，贾瑞终于又回到了江州。
来至城门处只见上百穿盔戴甲的军士戒备森严，仔细盘查每一个进出城的百姓。
城中的尸体血迹早已被清扫干净，人们的脸上却仍有惶恐之色。
回到客栈中，华强见了贾瑞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大人可算是回来了！”
贾瑞一笑：“我都说了，不过是去外头逛逛避避风头，你何必这么担心？跟我说说城中之事。”
华强叹了口气道：“嗨，不过是胡乱折腾一气罢了。”
原来官兵追着宋江等人到江边无功而返，蔡九知府情知不好交差，又无处寻船只水兵追击，只得下令在城中四处缉拿嫌犯匪寇，胡乱抓了许多无辜百姓充数。
又听说宋江带人闹了无为军，更是全城戒备，自己则是躲在州衙中由重兵保护不敢出门一步。
贾瑞叹了口气，到头来吃苦受罪的还是最底层的百姓啊！
自己千算万算没让李逵在江州城中大开杀戒，却拦不住蔡九知府杀良冒功。
“罢了，收拾收拾，明天咱们就离开江州了！”
华强又说道：“大人，那个叫黄文炳的这两天来找过您两次，要不要见他一见？”
“哦？”贾瑞挑了挑眉毛：“他现在在哪里呢？让他来见我吧。”
华强答应一声去了，不一时果然带着黄文炳来了。
黄文炳已经全没有了昔日儒雅自信的模样，而是胡子拉碴头发乱蓬蓬的。
“大人，小人该死，小人有罪……”黄文炳见了贾瑞倒身便拜。
贾瑞哭笑不得：“你有什么罪？怎么，难道宋江等人是你放跑的？”
黄文炳忙说道：“不敢不敢……”
贾瑞道：“起来说话吧。这件事是江州的责任，和你这个无为军的同知有什么相干？
你不过是帮着蔡九知府出谋划策并且抓住了反贼还识破了他们的诡计，非但无过还应褒奖才对。
至于走脱了宋江，那是江州州衙的责任，是蔡九知府的失职，和你并无干系。”
黄文炳又磕头有声道：“多谢大人明察秋毫。”
贾瑞又问道：“听说你家里被那群草寇给洗劫了？”
黄文炳听了不禁失声痛哭起来：“都是小人没将大人的话放在心上，没想到那群贼寇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敢在武威军中闹事！
小人一家上下老幼几十口人都被杀光了，财物也被洗劫一空，连宅子都被那伙天杀的贼一把火烧做赤地……”
贾瑞叹了一声道：“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下一步你有何打算？”
黄文炳哪里还有主意，只是哇哇的哭。
贾瑞道：“这件事虽然罪不在你，可蔡九知府肯定会找人来替他顶罪，你说他会不会把罪责都推在你身上？”
黄文炳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这两天他只顾得伤心惶恐了，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
现在听贾瑞说起来，似乎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
蔡九知府是蔡京的儿子，自然不会受到什么责罚，可找两个替罪羊也是在所难免的。
“这可如何是好？还请大人给小的指一条生路！”黄文炳又连连对贾瑞磕头。
贾瑞长叹一声道：“罢了，谁让我是个面慈心善的大好人呢呢！
江州的案子我也都知道，等我回到东京面见官家的时候定会如实禀明天子的。”
黄文炳连声称谢。
贾瑞又说道：“我看你倒是有几分聪明，是个可造之材。你先在这里混一段时间吧，等过段时间有了合适的机会我给你安排个差事。”
黄文炳听了大喜又是不住的磕头。
“行了，你去吧，我还有别的差事。你在江州也别闲着，多给我搜罗一些蔡九知府作奸犯科的罪证，说不定日后能派的上用场。行了，你退下把。”
黄文炳一叠声的答应，千恩万谢的去了。
打发走了黄文炳，华强问道：“大人，咱们是走水路还是陆路回东京？小人这就去安排。”
贾瑞嘿嘿一笑：“走水路，不过不是去东京，咱们先往江南转转去。”
说着随口唱到：“东边的青溪住着一个南方的姑娘，她总是穿着带花的裙子站在路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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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江，古称渐江、浙江，钱塘江水洗干流上段。
青溪县地处新安江畔。山清水秀，确实是个好地方。
方腊的漆树园就坐落在江边一座小丘陵上，占地数十顷，绝对是青溪县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
得知贾瑞果然来了方腊大喜，忙亲自迎进来置宴款待。
又将自己的亲信家人等许多人介绍给贾瑞认识。
贾瑞本以为方腊早就有谋反之心定然是准备得十分充足了，却不想他的庄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戒备森严，甚至还不如挨着梁山泊的祝家庄呢。
难道是方腊为了掩人耳目特意把实力给隐藏起来了？
席间又说起江州之变，方腊虽然也略听到了些风声，不过是来往客商的几句闲谈，哪里有贾瑞知道的这么详细具体？
不禁听得津津有味。
贾瑞说罢了，方腊便问道：“听小官人所说，偌大一座固若金汤的江州城竟然被百多个贼寇搅得天翻地覆？”
贾瑞笑道：“也说不上天翻地覆。这次之所以他们能成功，完全是应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句话了。
毕竟江州距离梁山千里之遥，蔡九知府根本没想到梁山贼寇居然能这么快时间就摸进了江州城。
而且，不是我瞧不起江州那些军马，让他们欺负欺负老实巴交的百姓也还罢了，遇到穷凶极恶敢以命相搏的悍匪，他们只有逃的份儿了。”
说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道：“唉，我在北方呆的久了，只以为东京禁军已经够糜烂了，谁想到往南边转了一圈，发现这南方的兵竟然还不如北方呢！
只是我有些想不通，南方受到朝廷压榨更厉害，且这边又多山多水，有的是易守难攻的天然关隘，怎么就没有几个占山为王的呢？
在北方光是济州、青州等地就有多少个山头被草寇占据了，官府都拿他们没办法……
若是真的在这等富庶之地找一块易守难攻的风水宝地占山为王……”
第229章 造反做什么
说到这里，方腊等人不由得都屏住了呼吸认真聆听，想听听贾瑞有什么见解。
谁知贾瑞却是呵呵一笑：“哎呀，瞧瞧我，两杯酒下肚就开始胡说八道了！
这话再说下去可是有谋反之嫌了，不说了不说了，贾某酒后失言，诸位莫怪，莫怪！”
方腊笑道：“唉，不过是吃些酒说些有的没的的话来消遣佐酒罢了，有什么相干？
难道小官人觉得我们还能告官来抓你么？但说无妨！”
众人也纷纷附和：“就是就是，我们也都是深受官府迫害的人，哪里会去跟官府勾当？”
贾瑞笑道：“想要佐酒闲话可说的也多，哎，我离开东京的时候听说有一件大事，不知诸位可听说了没？”
方腊只得问道：“哦？却不知是什么大事？”
贾瑞呵呵笑道：“不知道皇帝老儿听信了谁的谗言，要整治天下的和尚呢！”
众人只得装作很好奇的表情任凭贾瑞唾沫纷飞的说了一回林灵素是怎么收拾和尚的。
想要再把话题引到刚占山为王的话，贾瑞只是顾左而言他再不提了，到最后甚至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汴梁城中如何富庶，如何繁荣娼盛起来，还有自己的生意如何如何。
一顿酒席虽然热闹，却再也没听道自己想听的话头。
方腊只得笑道：“想不到贾小官人年纪虽轻却能支撑起偌大的产业，实在让人佩服！想来定然是家中世代经商根基深厚了！”
贾瑞呵呵笑道：“哪里有什么根基，实不相瞒，我父母双亡，也没有兄弟姐妹可以助力，倒是无牵无挂，孤身一人罢了。”
“哦？想不到小相公身世如此凄苦，冒昧了……”方腊拱手说道。
贾瑞摆摆手道：“没事，不知者不怪么。”
方腊又笑问道：“小官人自己挑着这么大的生意还有心情在外边游山玩水，想来定然是家中有个贤内助咯？”
贾瑞笑道：“弟尚未婚配，哪里来的什么贤内助？”
方腊也笑道：“哦？小官人这等青年俊才竟然还未完婚？
想来肯定是提亲的人要踢破了门槛，小官人不耐烦才躲出来的吧？
要不然就是公子的眼光太高了，一直没有遇到心仪的姑娘！”
贾瑞笑道：“哪里，只不过是缘分未到罢了……”
于是，第二天方腊便托词有事，只让方百花陪着贾瑞在漆树园中游玩了。
看着高耸入云的漆树贾瑞不禁好奇道：“我竟不知道这漆树长得这般高大！”
说着便要伸手去摸一摸。
方百花却拉住了说道：“别乱摸，这树会咬人！”
“啊？树还能咬人？”
方百花笑道：“不是真的咬，不过许多人摸了之后会起疹子，又红又痒。”
致敏！
贾瑞这才悻悻的收回了手：“我只当这漆树是好东西呢，原来碰不得！可惜长得这么高大笔直了！”
方百花白了贾瑞一眼道：“怎么不是好东西了？漆树可是浑身都是宝呢！
不但可以割漆，树籽还可以榨油、果可以做蜡烛、树叶可以吃、木材更是不可多得的好建材，堪比红木呢！
皇上在东京城里修园子就在我们这边砍了好多七八丈高的大树去了！”
“哦？堪比红木？”
“你不信么？漆木可结实了，你看我们这边的船只，都是漆木造的。”
“是么！”贾瑞一下子来了兴趣：“既然你们这里有这样的条件，那怎么不多造些船来？
正好我想造一批大小船只呢，却不知你们这边能不能造？”
“我们这里倒是有会造船的，只是不多。你要造船做什么？”
“咳咳，水路运输啊！你不知道大宋主要运输靠的就是水路么？
你看汴京城中就有金水河、五丈河(广济渠)、蔡河、汴河四条河呢！
北方尚且如此，南方河运更是发达，这船只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了吧？
运人，云粮草，哪里缺少得了船只？
你看我昨天说的北边那些个占山为王的草寇，什么二龙山、桃花山、还有西边的少华山，到底都没有水泊梁山的地势好。
知道为什么么？就是因为梁山泊在八百里水泊的正中间，要想攻上梁山，先得控制住水泊。”
方百花听贾瑞又说起了山东好汉们的勾当不由得问道：“这些话，昨日你怎么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贾瑞嘿嘿一笑：“那不是说这些没什么趣吗，倒不如说些有意思的事才好吃酒。”
方百花道：“怎么没趣？我就觉得听你说这个极有意思，还能长见识！”
贾瑞道：“爱听还不简单么？往后你跟着我，我天天讲给你听~”
方百花听了便啐道：“少胡说八道！我跟着你做什么！”
贾瑞一脸无辜：“啊？不是说要陪我先逛一逛苏杭二州，再跟我回东京去玩一玩，然后再替你大哥取回轰天雷么？
怎么，是计划有变，方员外又不用你跟着我去了么？”
方百花忙说道：“没有没有，仍是我跟你去。我以为你说让我天天跟着你……”
“啊~我知道了，是你想歪了不是？嘿嘿，你想天天跟着我做什么？”贾瑞停下脚步笑嘻嘻的看着方百花。
“呸！你别胡说啊，我才没想什么呢！”
方百花不禁脸上一热，忙转移话题道：“贾公子，你一个商人，却知道这些造反的勾当，方才又说要造船只，你不会也想造反吧？”
贾瑞呵呵笑道：“怎么，我就说说这个就是想造反了？照这么说，你这么爱听这些事，你不会是想造反吧？”
方百花心下一凛，说道：“我一个姑娘家，好好的造什么反？”
贾瑞也笑道：“我一个商贾，好好的造什么反？”
“你……你不许学我说话！”
贾瑞道：“我没学你说话啊！你看我，吃穿不愁，家赀万贯，朋友遍天下，好好的我为什么要造反？”
“那你不好好做你的生意，东奔西跑的又知道这些江湖上的事做什么？”
贾瑞似笑非笑的看着方百花突然说道：“你们好好的漆树园子不经营，为何要跑到饶州去买那么多生铁？又要跟我买那么多轰天雷，是要做什么？”
第230章 纸上谈兵
方百花听了心中一惊，一动不动的盯着贾瑞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大哥就是准备造反的！怎么样，我现在对你说了实话了，是不是该你说了？”
贾瑞忙用小拇指挖着耳朵道：“哎，你方才说什么来着？风太大，我没听见！”
方百花恨得直咬牙：“你怎么这么赖皮！我可当你是朋友，是自己人才跟你说这些推心置腹的话的，你却在这里装傻充愣！”
“自己人呐……”贾瑞犹豫了一下：“那好吧，我也跟你说说我心里话？”
“切，这还差不多！说吧，本姑娘听着呢！”
贾瑞叹了口气道：“其实我走南闯北四处交朋友不光是为了玩，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缘由！”
“快说快说，是什么缘由？”方百花催促道。
“我要是跟你说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我也是当你是自己人才跟你说的！”贾瑞道。
“哎呀，知道了！你这人怎么这般啰嗦！婆婆妈妈的根本不像个爷们！”方百花嗔道。
贾瑞终于说道：“其实，我走南闯北，就是为了能找到一个志趣相投又能助我成大事的意中人……哎哟！怎么好好的说话还动起手来了？”
吃了两记粉拳之后贾瑞一伸手就抓住了方百花的手：“啧啧啧，真看不出来，人不胖手劲儿还不小！”
方百花发狠甩开了贾瑞的手，将粉拳在他面前恶狠狠的晃了晃说道：
“人家可是练过武功的！我现在就想一枪扎你个透心凉！”
贾瑞一脸无辜：“凭什么啊？你让我说心里话，我就说了，结果你还不爱听。
难道非得说我也想造反你才肯满意吗？那好吧，我也要造反，这回行了吧？
行了行了，消消气，老是皱着眉头容易长皱纹了。”
说着便又要去拉方百花的手。
“你……”方百花一时无言以对，一巴掌拍飞了贾瑞的爪子嗔道：“哼，反正你就是不老实！”
贾瑞笑道：“那你就不想问问，我想找个什么样的姑娘？”
方百花本有些不耐烦，可经贾瑞这么一问不禁又有些好奇：“你想找什么样的？”
贾瑞道：“自然是花容月貌身姿妖娆的，还要有细腰大长腿，穿裙子穿裤子都好看的那种，最好还会点功夫，性格泼辣点，不像那些庸俗粉黛动不动就哭鼻子的……”
一面说，一双贼兮兮的小眼睛也在方百花身上不住打打量。
“你……”方百花化拳为掌就要往贾瑞的脸上掴。
谁知贾瑞非但不躲反而把脸给凑了上去：“打是亲骂是爱，稀罕不够拿脚踹~”
方百花到底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无赖的人！”
说着用手把贾瑞的大脸给推开了。
贾瑞摸了摸自己的脸嘿嘿笑道：“是么？那可巧了，我也没见过！”
方百花蹙眉道：“别贫嘴了！你省省这份心吧，就算你喜欢本姑娘，可你却不是我的意中人！”
贾瑞便顺着话问道：“哦？却不知方姑娘的梦中情郎应该是什么样的男子？”
方百花看了贾瑞一眼，目光又转向头顶高达的漆树喃喃说道：“当然是个盖世的英雄，有千斤的力气，一身好武艺，还要能统领千军万马，征战沙场，建功立业……”
贾瑞听了呵呵一笑：“是不是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来娶你？”
方百花白了贾瑞一眼：“反正不是你这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百无一用的书生！”
贾瑞冷笑道：“幼稚！你以为你大哥想要造反就是英雄了？我告诉你，啥也不是！充其量不过是祸国殃民让百姓跟着遭殃的瞎胡闹罢了！”
方百花怒极反笑：“瞎胡闹？只怕你连瞎胡闹的胆子都没有呢！”
贾瑞也不生气，而是问道：“你大哥造反的目的是什么？推翻朝廷的统治，然后改朝换代自己当皇上？”
方百花道：“如今皇帝老儿昏庸无能，宠信奸臣、穷凶极恶，鱼肉百姓，人人得而诛之！
我哥哥若是真能当了皇上，肯定能让普天下的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哦，那能不能说说，你们的计划是什么？”贾瑞问道。
“这……这等大事自然不能和你说！”
贾瑞冷笑一声：“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做，你想不想听听？”
方百花哼了一声道：“哦？你会怎么做？”
贾瑞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大概画了几笔：“这里是大宋，上边是辽国，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方百花蹙眉想了一会儿问道：“幽云十六州？”
贾瑞道：“没错！这里就是幽云十六州，本来是咱们汉人的地方，却被一个叫石敬瑭的二逼拱手送给了契丹人。
而后虽然太祖建立了大宋朝，并且灭掉了其他割据政权，却也没能把幽云十六州再从契丹人手中夺回来。
从此以后咱们汉人就没有了北方的门户，使北方游牧民族可以长驱直入深入中原腹地。”
方百花问道：“你的意思是，替朝廷收复幽云十六州的才是真英雄？”
贾瑞举起一根手指晃了晃说道：“错了，不是替朝廷，是替汉人收复幽云十六州！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方百花撇撇嘴道：“你又来说这些酸话！”
贾瑞却不理他，又往右上画了一个圈道：“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这里是金国。
他们不过是一个渔猎民族，落后又人少，本来是个被契丹人统治的少数民族。
偏偏现在他就在庞大的辽帝国一侧建立了自己的国家！不但如此，还打得辽国连连后退！”
方百花道：“你的意思是，金人是好汉咯？”
贾瑞冷笑一声，一个又一个的在地图上画圈：“金国、辽国、还有高丽、日本、西夏、回鹘、脱思麻、乌斯藏、大理……
我若是要把他们都收入囊中，你觉得我算不算是个盖世英雄？”
方百花看着一个个的圈圈把整个大宋包围了起来撇撇嘴道：“光动嘴说说谁不会？你不过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罢了！”
第231章 忠言逆耳
贾瑞呵呵一笑，用脚将地上画的简略地图给擦掉了：“对对对，方姑娘说得没错，我就是个只会说的废物~”
“哎，你反驳我啊！你接着说啊！”方百花忙说道。
贾瑞哈哈笑道：“小丫头，想不到我这样老奸巨猾的人还差点着了你的道儿，看不出来，你傻了吧唧的还有点小心眼哈~只是跟我使，还太嫩了些！”
“切！没用！废物！”方百花继续刺激贾瑞。
贾瑞似乎没听见一样，甚至开口唱道：“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西边黄河流……”
“找你的美人去吧！”方百花顿了顿脚就要走。
见贾瑞也不拦又收住了脚，说道：“其实你是个很有见识的人，我觉得你也并不会安于当个商贾。
不如你加入我们，跟我哥哥一起举大事，咱们开创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不好么？”
贾瑞笑吟吟的盯着方百花说道：“你若是肯以身相许，或许我考虑考虑~”
方百花啐道：“呸！你想得美！去撒泡尿照照自己去！”
“好……”贾瑞便要去解裤子。
“哎！你做什么！”方百花忙转过身去。
“你不是让我撒泡尿照照吗？不脱裤子怎么撒？”贾瑞问道。
“你这人真是，我怎么一开始就没发现你是个泼皮无赖？”
“嘿嘿，行了，逗你玩呢，我还能真在这里脱裤子啊。”
方百花这才转过身来，又说道：“真的，你加入我们吧，到时候你也能帮着我大哥出出主意，说不定他还能给你个丞相什么的当当呢！”
贾瑞只是淡淡的笑。
方百花犹豫了一会儿，咬着嘴唇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是有真本事的。
我是要当个将军的，带着勇士们冲锋陷阵，你来给我当个军师吧！
你若是真的能立下几个大功劳，我……我就考虑……”
到底下面的话说不出口。
贾瑞笑道：“罢了，我想我是没有这个福气了，我可不舍得让自己的宝贝媳妇舞刀弄枪的打打杀杀去！
女人么，就应该貌美如花的在家里看看孩子做做饭，跑去跟别人打架成什么了？”
“切！就是个胆小鬼！”
贾瑞正色道：“错了，这不是胆小！沙场，本来就应该是只有男人的地方！我问你，你杀过人吗？”
“我……你杀过？”方百花问道。
贾瑞点点头：“杀过，而且就在我们现在说话这会儿功夫，还有人因我而死呢你信不信？”
方百花撇撇嘴表示不信。
贾瑞也不知道那群和尚被林灵素祸害的怎么样了，想来这么长时间了总得严刑拷打死了几个才是。
也不知道这厮搜刮了多少钱来了……
“真的假的啊？我不信！”
贾瑞嘿嘿一笑：“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呐？那我方才说我想娶你做媳妇你信不信？”
方百花咬着银牙在贾瑞面前挥了挥粉拳：“我跟你说，这也就是看你柔弱，若是换个别人我早就打得他满地找牙了！”
贾瑞嘿嘿笑道：“姑娘，我告诉你一句话你记着，看一个人柔弱不柔弱不能只看外表，有时候也得看内表~”
“内表？什么叫内表？我才不看什么内表呢！”
说笑了两句贾瑞突然正色道：“行了，不说这些没意思的话了。说真的，你大哥想造反，我倒是有一点建议，不知道你们肯不肯听？”
方百花说道：“什么建议？你直接跟我大哥说去吧，何苦让我来传话？你若是又说些咬文嚼字的话我也记不住！”
贾瑞却说道：“我不愿意跟他说，我只和你说~”
“为什么啊！”方百花吼道。
贾瑞道：“因为你不也说了吗，咱们两个不是外人呐~
啊，当然了，你要是愿意嫁给我当媳妇，那方员外就是我姐夫，自然也不是外人了！
不过现在还是呢！所以我只跟你说，你听不听吧！”
到底是好奇心战胜了心中的愤怒，方百花说道：“你说罢，可你当心了，若是再说些没用的话，我一定会揍你！”
贾瑞把自己面前的小拳头压下去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是正经话。哎？我刚才画的地图呢？”
这才想起来方才是东亚地图已经被他擦掉了，只得又画了一个大概的草图。
“你看，这里是东南的福建路，这里是泉州，从泉州坐船出海，往东南大概航行三百里，便是一座大岛，叫琉球。
这座岛上虽然山多地狭不及琼州富庶，有一个好处是现在这座大琉球岛并没有被大宋控制。”
听到这里方百花便蹙眉道：“等等，你没事吧？你说琼州富庶？
我怎么听说那里是穷山恶水，到处都是毒虫毒瘴，是朝廷发配犯官的地方？
这个什么琉球岛还不及琼州，那是人能去的地方吗？”
贾瑞也懒得跟她多做解释，只说道：“再怎么样养活几百万人口是没有问题的。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说？”
“你说你说！”方百花住了口。
贾瑞道：“你大哥若想成事，我给他的主意便是先带着人去占了琉球岛。
如今岛上只有些茹毛饮血的土著，想来已你大哥这些年精心准备，降服他们是不在话下的。
等你们在琉球上站稳了脚跟，就可以想法子从福州、泉州以及兴华军大量往琉球移民。
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在岛上开垦荒地、训练军士了。
等实力壮大了就可以以琉球为根据地，攻打大宋的沿海市镇了。”
等贾瑞说完了方百花眨眨眼好半天才说道：“这就是你要给我们的建议？
放着好好的家乡不管不顾，跑到一个荒岛上去跟土人抢地盘？”
“是啊。”贾瑞很认真的说道。
“哈，这是你的想法吧？难怪你想买船呢！你知道不知道我大哥在这边的号召力有多强？”
贾瑞冷笑一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记住这句话。你们现在再怎么厉害，不过是只强壮的老鼠。
就算大宋现在是一只病入膏肓的老狗，还是能一口咬死你们。”
“谁咬死谁还不一定呢！”
贾瑞叹了口气道：“罢了，果然是忠言逆耳啊！你既然不爱听，就当我没说好了。”
第232章 勇救落水少年
虽然觉得受到了鄙视，方百花还是一五一十的将贾瑞的话告诉了方腊。
方腊也没有提这件事，或许他也觉得贾瑞给他出的这么个主意实在是有些看不起人了。
住了两天，贾瑞便辞别了方腊，带着方百花登舟顺流而下往杭州去了。
方百花是来过杭州的，对这里的风土人情也有一定的了解。
本来想在贾瑞跟前卖弄卖弄自己的见识，却发现自己说什么似乎贾瑞都能接上话，而且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贾瑞反而比她还清楚。
而且贾瑞溜溜达达的看似在游玩，实则问问这个说说那个，总爱和一些当地人说起来没完，吃顿饭都能和店小二成了好兄弟。
如果不是知道贾瑞是个商人，方百花甚至怀疑贾瑞是个朝廷的鹰抓孙，来当地探查民情的。
又慢慢悠悠的逛完了苏州和江宁，贾瑞这才渡过长江北上往东京去了。
“果然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啊！江南实在是好地方！”看着隐隐远去的江宁府贾瑞由衷地感慨道。
“接下来咱们去哪儿？”方百花问道。
“啊？接下来自然是扬州府了！然后道高邮军，转陆路往西到泗州，再坐船顺着汴河一路西上就能到东京了。”
方百花听了不禁蹙眉道：“这一路上都要坐船么？那你还牵着这么好的一匹马出来做什么？让这样一匹骏马跟着你也坐船，真是白瞎了！”
贾瑞嘿嘿一笑：“带它出来也见见世面。”
方百花白了贾瑞一眼：“暴殄天物！”
“确实有点。要不送给你吧！”贾瑞说道。
“送……送我？我不要！”方百花说道。
她倒是真喜欢这匹骏马，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可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普通的马匹。
贾瑞说道：“也是，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学什么骑马啊？太不雅观了。”
方百花不屑道：“切，我骑马骑的可好了！你别忘了，我可是要当将军的，不会骑马不成了笑话了吗？”
贾瑞蹙眉道：“骑马对女孩子身子不好，下回别骑了！”
“啊？怎么就不好了？我怎么没听说过？”方百花知道贾瑞是个博学广记的，却没有听过有这个说法。
贾瑞道：“你不知道么？骑马容易伤着麦齿。等洞房花烛夜了结果没血，知道的是因为骑马不小心破了瓜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二手货呢……”
“你这无赖，我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方百花再没想到贾瑞会这么堂而皇之的跟她说什么麦齿破瓜，挥拳就朝贾瑞打了过去。
贾瑞往后一闪身，嘿嘿笑道：“你看，我可是一片好意，你却拳脚相向，这可是恩将仇报了！”
“你还说！”方百花又一拳挥了出去。
贾瑞只得又往后退笑道：“好了，不闹了，在船上呢，一会儿掉水里可就不好玩了。”
方百花怒道：“谁和你闹来着？不给你点颜色你是不长记性的！”说着又一拳朝贾瑞胸口打去。
贾瑞已经依着船帮了，无路可退，只得硬接了方百花一拳，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道：“哎哟哟，手劲儿可真不小，这是老婆打相公了么？你这么爱打人，除了我还有谁敢娶你？”
“你去死吧！”方百花大怒，双手一推，贾瑞再也站不住，哎哟一声大头朝下就掉进了江里。
“哼！看你还敢不敢拿言语调戏本姑娘！”方百花还不忘往水里啐了一口。
可一看之下，好像不对啊……这个贾瑞，难道他不会游泳？
“哎！你别吓唬人了！赶紧上来！”
贾瑞却是在水中挣扎，徒劳的把两只手伸出水面四处乱抓，脑袋却被淹在水里了。
果然他不会游泳！这也难怪，贾瑞毕竟是个北方人，不会游泳也正常！
方百花不由得也慌了，想也不想就跳进了水里。
虽然方百花是江南女子，生长在江边，也不会像个小男孩一般天天的在河沟子里泡着，也不过只会简单的噗通两下自己淹不死罢了。
想在长江里救人火候还差一些。
更何况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刚刚跳进水里一双罪恶的大手就如同预谋已久一般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腰。
随后这双手似乎发现抱错了地方一般，又往上移了半尺，准确无误的抓住了方百花的凶。
方百花情急之下就想喊叫，却忘了自己在水里，一张嘴就喝了一口水下去。
好在那双手很贴心的往上一送，把方百花的头送出了水面。
方百花咳了两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觉得屁股上一紧，忙用手去扒拉那该死的爪子，谁知一挣扎头又沉到了水下。
好在闹了一回惊动了船上的人，华强忙抛下绳子来给二人。
贾瑞接住了绳子却吼道：“都他妈滚蛋，别瞎看！”
众人都回避了，贾瑞才把绳子塞给方百花：“上去吧！”
“上就上，你别摸我屁股了！”方百花骂道。
“船舷离水面这么高，你自己能上去？我这是好心帮你！”
“不用！我上得去！”方百花吼道。
“行吧，那你自己上。”贾瑞索性连绳子都松开了，往水面上一躺就这么漂浮着看着方百花的表演。
显然方百花高估自己了。
长裙鞋袜都湿透了本来就行动不便，再加上方才在水中扎挣了半天耗费了不少力气，如今一米多高的船舷她抓着绳子竟然爬不上去。
“混蛋！还不来帮我一把！”扭头见贾瑞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的狼狈模样方百花不由得大窘。
“呐，是你让我帮你的啊，你可不能踹我！”贾瑞竟然优哉游哉的谈起了条件。
“你别乱摸，我自然不会踹你……罢了罢了，你以为没有你我还上不去了么？”
方百花说着便要喊穿上的艄公来帮忙。
贾瑞忙劝阻道：“哎，你喊了他们来可不是辜负了我一番苦心了么？”
“苦心？你不让人拉我上去还说什么苦心？”方百花恶狠狠的瞪着贾瑞。
贾瑞却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喏，你自己看看！”
方百花先看了看贾瑞，又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不禁哎呀一声叫了出来，手里抓着的绳子险些都松开了。
原来身上那薄薄的衣衫被水打湿了以后早就紧紧的贴服在了身上，不单勾勒得峰谷一览无余，隐隐还可以看见一抹桃色朦朦胧胧。
于是下意识的忙用手去遮挡，可想着上半身已经这样了，那下半身能好到哪儿去？
再想想贾瑞在下面色眯眯的眼神……
方百花到底松开了抓住绳子的手要去保护要害，然后啊的一声又掉进了水里。
“嘿嘿嘿，小宝贝别怕，哥哥接着呢……”
第233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的方百花抱着肩膀坐在船尾看着水面上的涟漪怔怔的发呆。
贾瑞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先用手在方百花的面前晃了晃。
方百花却像个木头人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嘿嘿，还生气呐？”贾瑞小心提防着方百花突然发难。
方百花不理。
“内个……方才多谢姑娘舍命相救，小可无以为报……”
“放屁！你分明是会游泳，还要骗我先去！”方百花终于忍无可忍了。
贾瑞赌咒发誓道：“我对灯发誓我真不会！你想我一个北方长大的孩子哪儿会那玩意！
我是因为看你呛了水，一着急就觉得突然灵光一闪，就学会游泳了！
这是什么？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
方百花就像没听见一样，还把头扭了过去。
“咳咳，行了宝儿，别生气了，我不就是看了看摸了摸吗？又不是外人，怕啥呢？
你要是实在觉得亏，你也看我的，摸我的行不行？我喝出去了！
要不……那我再吃点亏，干脆我娶了你得了！
等下回见着你大哥了我就跟他提亲，咋样？我发誓，绝对的！”
“滚！”方百花终于回了贾瑞一句。
“嘿嘿，往哪儿滚？”贾瑞依旧嬉皮笑脸。
“让船靠岸，我要回去了！”方百花冷声说道。
“啊……啊？回去干吗啊？不是说好了一块儿回东京，然后再带上轰天雷回去给你大哥么？”
“哼，不要了！”
“得了，别跟小孩子似的……”
“你让不让船靠岸？你若是不让我下船，我现在就跳下去。”
“嘿嘿，跳呗，反正你会游泳。不过游到岸边了你敢上去吗？”
贾瑞一面说一面又贼兮兮的在方百花胸前扫来扫去。
方百花转过头来两眼含泪冷冷的瞪了贾瑞一眼，起身就要往江里跳。
“哎哎，别别，我怕了……”贾瑞到底还是认怂了。
在最近的码头停了船，方百花拎着自己的小包袱，连方才换下来的湿衣服也不要了就跳上了码头。
贾瑞只得跟着跳了过去。
“别跟着我！”方百花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对着贾瑞：“你再跟着我就杀了你！”
贾瑞忙举起手来示意自己并无恶意：“哎哎，宝儿别冲动，我这不是得保护你吗？你自己一个人瞎溜达啥？现在坏人这么多……”
“哼，坏人？我看你就是坏人！”方百花狠狠瞪了贾瑞一眼转身去了。
看着方百花的身影走得不见了贾瑞才一声长叹转身又上了船。
却见华强正强憋着笑在那里假装看风景。
“干嘛！有啥好笑的！”贾瑞怒道。
“吭吭吭……原来大人泡妞也有失手的时候，哈哈哈……”华强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靠，你去死吧！”贾瑞一脚把华强踹进了水里。
“哎！咳咳……大……大人，小人不会游泳！救……救命……”
“你要相信爱情的力量！说不定马上就学会了！”贾瑞落井下石道。
贾瑞并没有直接回东京去，而是转道又去了郓城县。
不为别的，只因为有个千古谜题他一直没想明白。
原著中宋江上了梁山之后没多久就要吵嚷着下山去接老父亲上山享福。
这倒也不足为奇，毕竟宋江在江湖上闯名号，其中一个外号就是“孝义黑三郎”，孝顺一点也是正常的。
可怪就怪在他这种连个老娘们都打不过的人，又已经成了朝廷通缉的要犯，为什么一个人都不带，执意要自己下山去接人呢？
更玄幻的是，宋江一回家就差点被抓住，匆忙中躲进了一座破庙里，结果却遇到了九天玄女！
九天玄女又是给宋江枣子吃又是给好酒喝，还赏了宋江天书三卷！
虽然水浒传有一些神话色彩，贾瑞却从来没有发现过有什么鬼神出没，他实在是想看看天书上到底写的是什么。
当然，要是顺便能再看看仙女长得好不好看，能不能顺手泡一泡就更完美了。
毕竟美女泡得多了，仙女还没日过呢！
而且既然是天书，要么是上面记载着什么绝世武功，可以让人天下无敌，要么就应该有些厉害的法术，撒豆成兵。
或者能让人丰功伟业一统江山，再不济也可以让宋江自己羽化成仙直接原地飞升吗。
然而这一切似乎都没发生。
宋江得到天书之后还是那个打不过女人的宋江。
宋江也用过天书上记载的法术，结果是百分之百的失败。
这么个破天书，到底是什么玩意？
同海柱往郓城县行走，路上遇到一乡野酒肆二人停下打尖。
才进得店来便听有人喊道：“贤弟！不想又在这里相遇！”
贾瑞一看却是郓城县步军都头雷恒，忙走过去见礼道：“雷大哥，可是巧了！你这是往哪里去？”
雷横拉着贾瑞坐了说道：“我往东京去有些公干才回来，正要回郓城县交差。贤弟去哪里？”
“我……我在京中没有什么事，不过胡乱溜达溜达，正想去沧州看望柴进哥哥。”
贾瑞的瞎话自然是张嘴就来。
“却不知朱仝大哥可好么？”
雷恒笑道：“好得很呐，老朱现今参做本县当牢节级，新任知县好生喜欢！
他也时常念着你呢！贤弟既然要往沧州去，正好一路，你可得在郓城县小住几天，咱们兄弟好好痛饮几回！
兄弟不知，如今晁天王他们不在郓城县了，公明哥哥又被发往了江州，只剩下老朱我们两个吃酒，恁是少了多少乐趣！”
贾瑞不由得一愣，问道：“怎么，行文还没有到郓城县么？”
雷恒一脸疑惑问道：“什么行文？我这段也出来了将近一个月，并不知道什么行文。”
贾瑞压低声音道：“公明哥哥出事了……”
“哦？”雷恒一惊：“是什么事？”
“嗨，别提了！公明哥哥先是喝多了酒在浔阳楼上犯怪写反诗，后来又装疯吃屎，到底没能瞒得过去……”
贾瑞便将宋江这次江州之行大致同雷恒说了一回。
“这么说……宋江哥哥现在也上了梁山了？”
“正是呢。也他妈不巧了，我才把阎婆惜给弄到梁山上去，寻思别让她在这里祸害公明哥哥的名声了，不想二人阴差阳错又在梁山上聚到一起了，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贾瑞摇头晃脑一副懊恼的样子。
第234章 白秀英
三人结伴同行，这一日来之郓城县城中。
雷恒往县衙去交割了差事便拉了朱仝出来。
故人久别重逢自然少不了痛饮几杯。
“听雷横哥哥说朱大哥高升了，恭喜恭喜！”贾瑞端着酒杯说道。
朱仝却说道：“嗨！有什么值得恭喜的，你们却不知，宋押司又出了事了！”
雷横道：“老朱，我已知道了。”
贾瑞遂将宋江的事大致又说了一回，问道：“可是上头的行文下来了，要捉拿宋太公和宋清抵罪？”
朱仝道：“没有动手，只是上头的人听说宋江是个孝子，这次闹了江州跑上梁山，定然不肯抛弃他老父。
因已暗中在宋家庄布下了天罗地网，专等宋押司自己送上门来呢！”
贾瑞听了装作大惊：“这还得了？公明哥哥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若是真的偷偷回郓城县岂不是自己送上门来了么？”
朱仝道：“如今既然已经知道宋押司是上了梁山就好说了，须得尽快上梁山去给他送个信才好！”
雷恒道：“这是只好我老雷再跑一趟！”
朱仝道：“兄弟才回来还未看望老母，怎好又上梁山？”
雷恒道：“这也不妨，不过来回几天的路程罢了。”
说罢草草吃了一口饭便回家略收拾行李同老母告别，又往梁山去了。
贾瑞不禁感叹，雷恒真是个够朋友的好人呐，有事他真上！
同朱仝又坐了一回方散了，朱仝自回衙门当差，贾瑞则是一时不知该往哪里去了，这时候才想起阎婆惜的好来。
一时在街上瞎溜达，却听得华强小声说道：“大人，前面那人我认得！”
贾瑞往前一看，却是个一身形健硕的中年人，虽然穿着平常衣服，却自有一股子跋扈的架势。
“哦？是谁？”
华强道：“这人姓孙，是保和殿大学士蔡攸身边的一个虞候。”
贾瑞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华强：“你怎么认识的？”
华强答道：“因蔡大人入宫时常常带着这个孙虞候，故而认得。”
贾瑞蹙眉道：“他来做什么？既然碰上了，去打个招呼！”
华强答应一声紧走两步招手道：“孙虞候！许久不见，不期今天在这里遇到了！”
孙虞候一愣：“华宿卫！你怎的在这里？”
华强刚要说话，贾瑞也跟上来问道：“这位是？”
华强忙介绍了一回孙虞候，又要介绍贾瑞，贾瑞却自己抱拳说道：“原来是大学士府中的虞候，失敬失敬，我叫赵四，皇城司干办。”
华强不知贾瑞为何要冒用赵金罗的名字和职位，也不敢多问。
听到皇城司干办孙虞候也有些意外，忙又重新施礼道：“原来是赵大人，失敬失敬。”
贾瑞道：“既然小强和虞候是老相识了，又是在这郓城县遇到也是缘分，我做东道，大家吃一杯酒如何？”
孙虞候虽然后头有蔡攸撑腰也不敢得罪皇城司的人，忙满口答应了。
众人又换了家酒楼，在二楼寻了间雅阁坐了。
寒暄几句贾瑞问道：“不知孙虞候来郓城县可是有何公干？”
孙虞候忙说道：“并没有什么公干，只是来这里寻访一位故友。”
贾瑞道：“哦，原来孙虞候在郓城县也有相知！这可巧了，我在郓城县认识的人也不少，却不知孙虞候是来找谁的？说不定我也认得呢！”
孙虞候目光有些游移说道：“不过是个做小生意的，叫张三，和我是贫贱之交，赵大人哪里认得？”
贾瑞想了一回说道：“张三？果然不认得！我在汴京倒是认识个叫张三的泼皮。”
孙虞候也陪笑道：“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也多。”
又说了些废话便众人便散了，华强道：“大人，这厮是在骗人呐！”
贾瑞冷笑点了点头：“强子，你这两天给我盯着他点，我倒是有点好奇他这会子来郓城县做什么。”
“这……他是蔡大学士身边的人，这不太好吧？”
蔡攸作为蔡京的长子，在年轻时就同还是端王的赵佶交好，又受蔡京的影响，琴棋书画无所不能，故而赵佶继任皇位后极为信任蔡攸。
这些年蔡攸可谓是同步青云，从一个小小的京裁造院监守一步步的爬到了保和殿大学士的位置。
贾瑞看了一眼道：“你怕什么？蔡攸算个屁！咱们是皇城司的人，别说是蔡攸了，就是他爹来了咱们照查不误！”
“是！小人这就去查！”华强答应一声去了。
贾瑞吃了两顿酒，早已经有些晕晕乎乎的了，便想着回客栈睡一觉。
才走了几步，却听又有人叫自己：“贾大官人！许久不见！”
贾瑞一看，却是郓城县中的一个帮闲叫李小二，曾经帮自己卖过酒水。
因笑道：“原来是小二，你如今在哪里发财？”
李小二苦笑道：“如今大官人的酒也不在郓城县里做了，我还能到哪里去发财，不过混日子罢了。”
“行，那你接着混吧，我有些乏累了要回去睡一睡，就不同你说话了。”贾瑞明显是懒得搭理李小二。
李小二却不舍得就这么放走了贾瑞这个财神爷，忙笑道：“大官人，这大下午的睡了晚上还睡不睡？我倒是跟你说个有趣的好去处去解解闷不好么？”
“哦？有什么好去处？”贾瑞也是在郓城县来住过多少回的，常跟宋江雷恒朱仝吃酒喝茶，哪里他不熟？
李小二忙说道：“大官人许久不在郓城县了，不知县里近日来了个娼妓，花名叫白秀英。
听说是从东京城里来的，果然才艺双绝，端的是个好粉头！
如今就在县衙旁边不远处盘了个院子，每日在院中或是戏舞，或是吹弹，或是歌唱。
凡事看过的没有一个不称好的，一会儿就要开场了，大官人何不去看个乐子？”
“白秀英？”贾瑞摸了摸下巴：“有点意思！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要去见见她到底是怎么个色艺双绝了！”
李小二大喜，忙说道：“大官人这边请~”
一面引着贾瑞去了。
第235章 粗鄙愚妇
这白秀英和新来的知县是老相识、老姘头，因知县调任到郓城县来，她同父亲白玉乔商议一回，自觉的在东京也混不出个名堂来，索性跟着一块儿来到了郓城县。
后因雷横来听曲，身上却没带银子，被白玉乔、白秀英父女二人恶言辱骂。
雷恒气不过便打伤了白玉乔。
白秀英仗着自己和知县相好，将雷横枷在县衙前示众。
雷横母去送饭，同白秀英对骂起来，又被白秀英殴打，大孝子雷横气不过，直接暴走一枷拍死了白秀英，最后被发配。
这种水浒名媛贾瑞怎么能不去见识见识？
来至院中，果然见已经坐了许多人了，专等白秀英登场献艺。
贾瑞自不客气，直接在青龙头上第一位坐了。
院本下来，只见一个老儿裹着磕脑儿头巾，穿着一领茶褐罗衫，系一条皂绦，拿把扇子，上来开呵道：
“老汉是东京人氏，白玉乔的便是。如今年迈，只凭女儿秀英歌舞吹弹，普天下伏侍看。”
锣声响处，那白秀英早上戏台，参拜四方，拈起锣棒，如撒豆般点动，拍下一声界方，念了四句七言诗，便说道：“今日秀英招牌上明写着这场话本，是一段风流蕴藉的格范，唤做豫章城双渐赶苏卿。”
说了开话又唱，唱了又说，合棚价众人喝采不绝。
但见：罗衣迭雪，宝髻堆云。樱桃口，杏脸桃腮；杨柳腰，兰心蕙性。歌喉宛转，声如枝上莺啼；舞态蹁跹，影似花间凤转。腔依古调，音出天然，高低紧慢按宫商，轻重疾徐依格范。笛吹紫竹篇篇锦，板拍红牙字字新。
虽然白秀英也有几分姿色，若跟李师师赵元奴比起来简直提鞋也不配。
不过贾瑞这一趟出来几个月了一直守身如玉，只是在长江上调戏了一下方百花，还没掌握好尺度给调戏跑了。
可以说现在贾瑞看母猪都是双眼皮的。
他坐在第一排，那色眯眯留哈喇子的模样自然也都被台上的白秀英尽收眼底。
白秀英唱到务头，这白玉乔按喝道：“虽无买马博金艺，要动聪明鉴事人。看官喝采道是去过了，我儿且回一回，下来便是衬交鼓儿的院本。”
白秀英拿起盘子，指着道：“财门上起，利地上住，吉地上过，旺地上行，手到面前，休教空过。”
白玉乔道：“我儿且走一遭，看官都待赏你。”
白秀英便第一个来到龙头上坐着的贾瑞跟前，贾瑞却将两手一摊：“没钱！没带！”
白秀英只当贾瑞玩笑，笑道：“‘头醋不酽彻底薄’，官人坐当其位，可出个标首。”
贾瑞拍了拍腰间：“真没钱！”
这唱的要赏钱也是有眼力见的，第一个总要找那富贵肯给的，往后其他人的也好讨好，谁想贾瑞穿得一身光鲜又做在龙头却不肯给钱，不禁心里有了几分薄怒。
因冷笑道：“官人既是来听唱，如何不记得带钱出来？”
贾瑞也冷笑道：“老爷我在东京城里下馆子都不给钱，在这荒僻县城里听你唱个破曲儿还要钱？”
白秀英也冷笑道：“好大口气，还说敢在东京城里吃饭不给钱，你当你是太尉府里的衙内，还是太师家的虞候？”
白玉乔叫道：“我儿，你自没眼，不看城里人，村里人，只顾问他讨甚么?且过去自问晓事的恩官，告个标首。”
旁边便有那好心的劝道：“这位小官人，你却不知，这白院首同知县相公交好，你莫要恶了她才好。”
白玉乔便更得意了，说道：“这位客官不必劝他，这位大老爷是可以在东京横着走的，怎么会把知县相公放在眼里？”
贾瑞也不生气，笑嘻嘻的站起身来对白玉乔父女勾勾手道：“你们且跟我来！”
说着便往后面走去。
众人都不明就里，白玉乔和白秀英只得跟着进去了。
才到屋里，贾瑞却一巴掌抽在了白玉乔的脸上：“老货，瞎了你的狗眼么，敢骂我？”
白玉乔哎哟一声跌倒在地。
白秀英倒也是个泼辣性子，见老父亲挨打便要冲上来同贾瑞厮打。
贾瑞抓住白秀英的手一推也把她推倒在地：“你们两个贱婢！看看老爷是谁！”
说着从腰间摘下腰牌砸在白秀英身上。
“皇城司……提举？”
白秀英接了腰牌一看不禁一惊，她毕竟是在东京卖过艺的，知道皇城司的厉害。
二人忙跪倒在地：“不知原来是提举大人驾到，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大人，该死该死！”
贾瑞慢悠悠的将腰牌拿过来，自在椅子上坐了用腰牌一下下的敲着桌子冷笑道：
“怎的，我说我在东京城里下馆子不要钱你说我吹牛啊？还说我是乡巴佬啊？
你认识一个小破知县很牛逼啊？怎么说，还要办了我？”
二人忙说不敢。
贾瑞道：“自己掌嘴吧！”
白玉乔无法，只得左右开弓的抽起了自己的嘴巴。
白秀英犹豫着要不要打，贾瑞却说道：“你就免了！你去外头告诉那些看的，今天不唱了，让他们都滚蛋！”
白秀英答应一声去了，不一时果然回来了，仍是跪着。
白玉乔也是双颊红肿不敢言语。
贾瑞冷笑道：“你们知道我今次来郓城县里做什么的吗？”
二人忙说不敢问。谁敢打听皇城司的事，不是活腻味了吗？
贾瑞道：“告诉你们也不妨！我是奉了官家密旨来四处给他在民间搜罗美女的。”
二人听了都是一愣，对视一眼，皇城司还管这个？
不过赵佶好色是有名的，蔡京、童贯、高俅等人也都帮着赵佶干过拉皮条的事，让皇城司顺便干点副业似乎也不为奇怪。
若是让贾瑞看中了，推荐白秀英入宫，那岂不是草鸡变凤凰，一步登天了吗！
想到这里，二人的目光不禁都炽热起来，看着贾瑞的眼神也从惊恐变成了讨好谄媚。
只听贾瑞说道：“本来我见你这娘们还有些姿色，想考虑考虑是否荐你进宫的，若是官家相中了不也是我的一份功劳？
奈何今次方知，你虽然会些歌舞，也有些颜色，到底是个粗陋鄙俗的愚妇！”
第236章 先验验货
白秀英父女二人听了贾瑞这话又是高兴又是着急，忙又磕头赔不是，连声说好话。
“贱妾平日并不敢如此，以前也是在东京城里坐过院的，也知道些规矩。
只是在城中混得不得志，不曾遇到贵人帮扶，无奈只得沦落到郓城县。
贱妾也是心中憋屈，在这里讨生活又艰难，难免心中烦躁，故而冲撞了贵人，还请贵人您大人大量，不要和贱妾一般见识……”
贾瑞冷笑一声：“哦？你果然懂规矩？”
白秀英忙说道：“都懂，都懂！”
贾瑞便勾勾手指道：“滚过来一些我再瞧瞧？”
白秀英忙往前跪着爬了两步来到贾瑞跟前。
贾瑞用脚尖踮起白秀英的下巴看了一回，又在她胸口点了点。
白秀英非但不躲闪，反而将将胸脯挺得更高了，还做出一脸受用的表情。
“嗯，还算凑合，给爷敲敲腿！茶呢？一点子眼力见都没有！”贾瑞扬了杨嘴角。
白玉乔忙去倒茶来，白秀英则是乖乖的将贾瑞的靴子脱下来就跪在地上给他捶腿按脚的一通忙活。
闭着眼享受了一回贾瑞才说道：“倒也还算可以，只是官家虽然偶尔也嫖院，到底不能把婊子送进宫里，不然若是要让人知道了，只恐我要受责罚啊。”
白秀英忙说道：“贵人明鉴，贱妾自出道以来也是只卖艺不卖身……”
“是吗？”贾瑞睁开眼又看了看白秀英：“你若是这么说，那还真可以考虑考虑了。”
白玉乔和白秀英听了大喜，忙又磕头道：“还请贵人多多提携，若是真能入宫伺候官家，必报大恩大德！”
贾瑞点了点头：“这外头的看了，不知里头咋样？白老汉，你且出去，我要先替官家验验货！”
白玉乔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愣。
贾瑞道：“怎么着？谁知道穿着衣服好看，脱了会不会一身癞痢烂疮？
就算没有这些，我总得看看磨损程度吧？你们不知道官家是个最挑剔的人？
若不检查仔细了，送进宫里去扫了官家的兴，谁担得起？赶紧滚蛋，关门！”
白玉乔哪里敢多话？乖乖的退了出去。
白秀英媚笑道：“贵人，你……”
贾瑞道：“少废话，快脱！把你身上的好本事都拿出来，先把大爷伺候好了再说！”
略略略……
却说知县周景昌下了衙，盘算着白秀英也该收了场了，便换了一身便服往白秀英院里来。
才到了二门里便听到屋内传来白秀英的呻吟求饶声，周景昌不禁不然大怒，郓城县谁不知道白秀英是自己的粉头，这是在太岁头上戴绿帽子啊！
“是哪个不怕死的，敢在这里嫖宿！”周景昌骂着便要往里走。
果然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
白玉乔听了忙跌跌撞撞的赶了出来：“大人不可高声，不可高声！里面是贵人！”
周景昌怒道：“放屁！我倒要看看是哪儿来的贵人！”
白玉乔忙拉住了周景昌把贾瑞的来头说了一回，周景昌不禁也吓了一跳，皇城司？给赵佶选美女？
却听里面男子说道：“外头来的是谁？是本县新上任的知县么？”
“正……正是本官！”周景昌答道。
“行，你在那等着，一会儿我有话问你！”里面说道。
“这……”周景昌一时也没了主意。
里面的呻吟哀求却又传了出来。
虽然皇城司的官差来给赵佶选秀也在情理之中，可先替赵佶验货有点说不过去了，说严重点，这是欺君之罪啊！
想到这里周景昌决定会一会这个皇城司提举。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见门来了，贾瑞一面提裤子一面走了出来。
“你，就是新来的县令？叫什么？”贾瑞连腰牌都懒得给他看。
“下官周景昌，见过大人。”周景昌不由得也被贾瑞的淫威给震慑了。
“还不赶紧给我搬把椅子来！”贾瑞却没搭理周景昌。
白玉乔忙从前面搬了把椅子。
贾瑞坐了，翘着二郎腿才问周景昌：“走的谁的门路？蔡太师还是梁师成梁太尉？”
周景昌只得如实说道：“下官是梁太尉的门生。”
贾瑞撇了撇嘴道：“你这穷官儿，想来是没有送给梁太师多少好处吧？怎么把你发配到这里来当县令了？”
周景昌竟无言以对，看来这贾瑞对朝中的事门清啊。
贾瑞又问道：“我且问你，本县原押司宋江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周景昌忙说道：“已经收到行文了，下官不敢怠慢，已经让人暗中将宋家庄监视起来，若是宋江那贼敢回来，定将他擒获！”
贾瑞点了点头：“这件事上头很重视，你可不能懈怠了！”
周景昌忙点头哈腰道：“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贾瑞把眼珠子一瞪：“你明白个屁！你明白了还往院里跑？方才你在外头说什么来着？说谁不怕死，来这里嫖宿？还说要见见我来着？如今见着了，不知有何见教？”
周景昌吓得冷汗直流：“下官不知是提举大人亲来指导政务，言语多有冒犯，还望大人海涵！”
贾瑞摆摆手：“罢了，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我再问你，你可知道，蔡大学士门下有个孙虞候来你这里了？”
周景昌一惊，忙说道：“知道。”
贾瑞问道：“他来做什么？”
周景昌道：“这个下官属实不知了。孙虞候只是说来公干，问了我大致在宋家庄的部署，却并没有名言要做什么。还特意叮嘱下官他来这件事要保密才好。”
贾瑞嗯了一声，这厮也是为了宋江来的？
周景昌见贾瑞不言语也不敢打扰，贾瑞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知道了，你好生当你的县令吧。
这郓城县如今出了宋江这个巨匪，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上头可是注意到郓城县了，你要小心行事了！”
周景昌忙答应了，又说道：“还请大人往县衙里去安置，下官略备薄酒给大人接风洗尘。”
贾瑞蹙眉道：“皇城司是做什么的？做的都是隐秘事，你看我这身装扮，会跟你回衙门里去吗？
当官得学会动脑子，得会察言观色，懂不懂？”
周景昌略显尴尬：“大人教训的是！”
“行了，去吧！你若是想送礼给本官么……就送到白家院里来让白老汉先给我收着！”
第237章 无字天书
“明白，明白……”周景昌虽然第一次碰到这种公然索贿的，也不敢怠慢。
毕竟这年头上面派下来公干的，谁会白跑一趟？不都得当地的官孝敬一二？
贾瑞又说道：“那个宋江若是来了，你不可轻举妄动，先来告诉我！”
周景昌点头称是，又说道：“大人，恕我多言，那位孙虞候也说过这样的话，你们两个会不会到时候撞在一起了？”
贾瑞说道：“这是你该操心的吗？你只管来告诉我就是了！我若不在客栈里，就在白家院里。”
周景昌一一答应。一个是皇城司的提举，一个是蔡攸手下的虞候，两个他都得罪不起。
相比之下还是贾瑞这个提举给他的压迫感更强烈一些。
看了一眼一旁的白玉乔贾瑞又说道：“说不定白娘子往后是要入宫伺候的，你可得多照顾着点，别让她受了委屈，知道不？”
周景昌又连连答应，也不敢再久留，转身回衙门去了。
贾瑞站起身来说道：“我也要去了，送了银子来你先帮我收着，我得空了自来取。”
正要走，却见白秀英扶着墙颤巍巍的走了出来，问道：“贵人，却不知我何时才能进宫伺候啊？”
贾瑞看了一眼白秀英冷笑道：“就你这点子功夫，也实在禁不起折腾了，怕是不能够啊！”
白秀英忙说道：“大人误会了，贱妾是为了讨大人欢心才故意装作不胜之态的，大人若是不信，贱妾还能再陪大人乐一乐……”
一面说着自己也有些心虚。
贾瑞道：“罢了罢了，今日也难为你了。你且好好休息，等明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到时候好好表现！”
白秀英忙说道：“是！我明日也不卖唱了，专等着伺候贵人！”
贾瑞却说道：“别，这基本功可不能荒废了。且我也没说死了就能送你入宫，你还是别丢下这饭碗才好，该唱唱你的。”
说着自去了。
第二天下午华强才出现，对贾瑞说道：“大人，小人无能，只打听出来个大概。”
贾瑞道：“哦？你都听说什么了？”
华强道：“孙虞候好像是奉了蔡大学士的密令来给谁送一封书的。”
“哦？”贾瑞的眉毛一挑：“没打听出来给谁送？”
华强道：“小人无能，还请大人恕罪。那厮口风颇紧，并没有跟人说起过，只知道那封书信他是随身携带的，想来极重要。这还是他酒后失言不小心说了一嘴。”
贾瑞昨天已经听周景昌说过了孙虞候一来就打听宋江的事，难道这信是给宋江的？
蔡攸给宋江写信？信里头写的是什么？
“他爱喝酒？那好，你这就请他今晚去白家院里吃酒！顺便再给我买些曼陀罗花粉和风茄……”
华强听了便问道：“蒙汗药？”
贾瑞道：“没错，你若知道最好不过了，咱们药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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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白秀英刚散了场贾瑞就来了。
白秀英两腿不由得一哆嗦，还没消肿又来，她真怕有些吃不消，可为了自己的大好前途又不好放弃，只得赔着笑同白玉乔将贾瑞迎了进去。
白玉乔忙捧出一个包裹递上去道：“这里头是知县相公送给贵人的一些土仪，还请贵人笑纳。”
又拿出一个略小一点的包裹说道：“这里头是我女儿这两年的一些积蓄，还请贵人不要嫌弃微薄。”
贾瑞摆手道：“我怎么好要你们这些辛苦钱？自己留着也就罢了。”
白玉乔父女只当贾瑞是嫌少，忙又苦劝。
贾瑞便不耐烦道：“别废话，说不要就不要！
我知道你们的心思，是让我在官家跟前举荐你们父女。
你们放心吧，我不缺这点钱，只要你们表现够好，我自会抬举你们！”
虽然贾瑞不是什么好人，可原则和底线还是有的。
自己白嫖就算了，若是再收了白秀英的银子，那不是成了白秀英嫖自己了吗？
再者说，这点小钱他还真看不上。
白玉乔父女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贾瑞便又说道：“正好我有件事要办，你帮我办成了却是一件大功劳！”
二人忙说道：“贵人只管吩咐！”
贾瑞道：“一会儿我让我的手下请一个人来吃酒，我配些药来你等他吃得有些醉意了便下在酒里，给我灌醉了他！”
“这……”白玉乔脸上漏出为难的神色。
“怎么？不能么？进宫之后陪着官家吃酒是在所难免的，难道你连这个都做不好？”
贾瑞便又将赵佶给搬了出来。
这句话果然好用，白秀英忙说道：“大人的吩咐，贱妾定然照办！”
作为一个出道多年的娼妓陪酒自然是她拿手的，可给人下药这事她还真没干过。
可为了贾瑞的举荐，干了！
“行，我就在里屋藏着，听你处置的如何，可不要让我失望哟！”贾瑞嘿嘿一笑。
白秀英倒也没让贾瑞失望，在酒桌上谈笑风生果然将孙虞候给灌了几杯药酒迷倒了。
贾瑞便从里屋出来，先将白秀英打发到里屋去，果然从孙虞候随身褡包里翻找出一封书信来。
就着灯火将上头的火漆考软了掀开取出里面薄薄的一个小册子翻开一看，贾瑞不由得愣住了。
那小册子上面没有别的，只是一排排的人名。
排在第一位的赫然就是“沧州小旋风柴进”，第二位的却是“河北玉麒麟卢俊义”！
“哈哈，这他妈的就是无字天书！这傻逼孙虞候就是所谓的‘九天玄女’！”贾瑞顿时豁然开朗。
“大人，这是何意啊？”华强则是一脸懵圈。
“这话一时半会儿跟你解释不清！”贾瑞又将册子反复看了几回，基本上都是个州府上有些名气的大户或者员外。
“要不要把这名单抄写一份下来？”
贾瑞想了想说道：“不必了，只要知道有这么一份名单就是了！”
说着又将册子放回信封，烤化了火漆粘上，把信封放回到了孙虞候的褡包中。
“把这厮给抬到厢房里去睡吧！”
贾瑞看着华强扛着人事不省的陆虞侯出去了，自己却摸进了里屋。
“哎，你怎么还在这傻看着呢？”
“我……请贵人吩咐！”
“吩咐个屁，赶紧的，昨天你考核可是不合格，就看你今天的表现了！”
第238章 再见李易安
收到了周景昌的消息，宋江已经潜伏回村了，贾瑞一个眼神，华强点了点头便去了。
如果自己所料不错，这份名单就是所谓的无字天书了，上面根本就不是什么仙术仙法而是要让宋江逼着他们造反的一份名单！
柴荣本就是后周皇族的后人，本来就是大宋一直的心腹之患，只是碍着宋太祖赵匡胤的遗训不好动他。
如果宋江能成功把柴荣逼上梁山，朝廷就可以不管柴家的丹书铁券，直接对他下手了。
柴家多少年的家业，那些金银财宝自然会落入梁山充公，田亩房舍朝廷却可以名正言顺的收归国有了！
至于卢俊义等人，或许是看中了他们的本事，或许是惦记着他们的家产，也可能是觉得这些人有不臣之心，早晚成祸害，要先下手为强除掉他们，这就只能问蔡攸这个始作俑者了。
这么一想，一切都说得通了！
难怪宋江会想方设法的逼着柴进卢俊义上梁山，原来背后有人指使。
可是宋江是什么时候和这个蔡攸勾搭上的？
到了晚上，华强回来了。
贾瑞忙问如何，华强答道：“大人所料不差，果然这厮是同宋江见面将这封信给了他。
只是他们躲在破庙里，门口又有人把手，我因怕打草惊蛇不敢靠得太近，却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
说了约么有半个时辰，倒是宋江先出来了。又过了一会儿孙虞候也从庙里出来。
我刚要跟上，却听得不远处有人喊着要捉拿宋江，似乎是官军，谁知又有一群人杀了出来，同官军厮杀，应该是梁山上下来的人来救宋江了。”
贾瑞点了点头又问道：“孙虞候如何了？”
华强用大拇指在自己的脖子上一蹭：“三个都干干净净。别人见了也只会以为是死于昨天晚上那场火并。”
“干得漂亮！”贾瑞由衷的赞了一句。
掐断了宋江和蔡攸联系的这条线，看看日后你们还有没有联系！
只是，那波和梁山人火并的官军又是哪儿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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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雷恒便找到了贾瑞和朱仝。
雷恒上山通报后晁盖忙命人下山来救宋江，正好赶上了被官军追杀的宋江。
如今宋江和宋太公、宋江的弟弟宋清已经都被接上梁山了。
贾瑞长出一口气道：“如此甚好，知道公明哥哥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我还有些事，就不在郓城县住了。”
雷恒道：“兄弟急什么？再住两天再说！”
贾瑞道：“不是说了么？我要去拜访一位故人，哥哥放心吧，我回来还会走这条路的，到时候咱们兄弟再吃酒！”
告别雷恒朱仝二人，贾瑞便带着华强又出发了。
大名府、扈家庄还有齐州离着似乎都不远，既然如此，就三个地方都溜达溜达，下回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了。
于是贾瑞决定先上齐州去会一会大才女李清照。
来之李宅通报了，不一时便被请入厅中坐了。
“易安居士，好久不见了！”贾瑞看到那种清秀脱俗的脸漏出了一个由衷的微笑。
李清照微微一笑，却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只是淡淡的道：“大人一向可好？”
“托福，都好。”贾瑞答道：“有些公务要处置正好路过此处，便来拜访，没有打扰居士清修吧？”
“大人能来探望，是妾身的荣幸。”
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贾瑞终于忍不住问道：“居士可收到我给你写的那些书信了？”
李清照点了点头：“收到了，大人的诗做得是极好的，尤其是那首桃花诗，那句‘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端的洒脱不羁。”
“那……为何居士一直不肯给我回信？我还以为是我的诗不足以博居士一笑呢……”
这才是贾瑞郁闷的，自己撩了半天结果撩成了单机，咔咔抄诗结果都石沉大海了。
最近撩妹都颇为不顺，先是扈三娘对自己爱答不理，撩李清照又没有半点反馈，这次干脆直接撩跑了方百花。
贾瑞一度开始怀疑自己的撩妹能力了，他现在迫切需要捡回一点自信。
李清照说道：“哪里？公子的诗写得极好的，外子也喜欢，只是他喜欢那句‘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做田’。”
贾瑞恍然大悟，原来是爷们回来了，难怪不给我回信！
李清照如今冷着一张脸也是因为这个？
贾瑞只装作不知，笑道：“原来是赵先生游历回来了，恭喜恭喜。不知小可是否有幸能见赵先生一面？”
“外子这会子不在家，出去找朋友吃酒了。”
李清照脸上浮现出一抹委屈的神色，虽然是一闪而过也被贾瑞给捕捉到了。
“啊？恕我冒昧，可是因为我给居士写信被赵先生看见了，怪在了居士头上？
若是如此我便同赵先生解释，小可只是仰慕居士的才学，想和居士交流交流诗词歌赋罢了。
既然赵先生误会，那我下次不再与居士联系就是了。”
“大人误会了，并不是因为这个……”
若是看不到贾瑞的诗词了李清照还真有点不舍得。
“那是因为什么？我看居士似乎心事重重的。”
禁不住贾瑞拉下脸来一顿软磨硬泡，李清照终于说出了实情。
原来是赵明诚回来见到自己多年来收藏的古书和金石刻词托片都被付诸一炬了心中有气，不免责怪了几句李清照没有看护好。
现在又要跟着李清照住在娘家亲戚家里无家可归更是心中大不畅快，不免心中积郁，每天只在外头吃酒散心。
贾瑞当时就怒了，将桌子一拍吼道：“这他妈算什么狗屁道理？
哎，那是遭了贼了，他在外头躲过了这一劫，回来不问问你有没有伤着吓着，却来怪你没看好那些身外之物？
难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发妻还要紧吗？这他妈还是个人？
这种人就不配有媳妇，让他跟着他那些古书过日子去吧！”
李清照也没想到贾瑞反应这么激烈，忙劝道：“大人切莫动气……
那些藏品是外子毕生心血，如今被一把火付之一炬，心疼些也是在所难免的……”
第239章 又遇古钱
贾瑞听了却更生气了：“你这意思到底还是东西比人重要呗？
那就让他跟着那些东西过去啊，回来做什么？
赶明儿我跟官家说说，就让他专门收集这些东西去吧！这辈子都别回来了！
本来他把你一个人丢下自己去外头风流快活就是不对，这货还有脸怪你没看好家？
他娶的是媳妇还是给他看家的老妈子？
还有，他自己的家被土匪一把火给烧了，这能怪谁？
有种他拿着刀枪去找那群草寇拼命啊，他又没这个血性！
你在这里给他安排了容身之所，他还觉得寄人篱下丢了面子了？
有种滚蛋啊，自己上外头奋斗去！天天的赖在这里还去外头鬼混，这算个什么玩意……
咳咳，你别哭啊，我又不是说你……算了算了，我不说了……”
贾瑞光顾着自己过嘴瘾了，却发现李清照已经泪如雨下。
哄了半天终于李清照止住了眼泪，轻轻抽噎道：“大人休要动怒，外子也并不是如大人所说的这般不堪……”
贾瑞生恐物极必反不敢再挑拨了，只得说道：“居士说得是，我一个外人瞎激动个什么？”
李清照轻轻拭泪道：“外子也并不是只因为这些事而烦忧。
说到底他还是因为全家都被奸臣排挤，空有一身学问不能报效朝廷，故而心中愤懑难平。”
贾瑞听了说道：“嗨，就这？小心眼劲儿的。
那是不是说给他安排个差事他就心情舒畅，不拿你撒气了？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等着吧，安排！”
李清照忙说道：“大人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要给外子求官职，我是……”
贾瑞道：“不必解释，我懂的。我只是不想让他的垃圾情绪影响到你。
居士这样的仙子一般的人品不该被这些尘俗之事困扰。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的。”
“不是这个，外子是被蔡京贬官赶出东京的，大人若是这么做，不是恶了蔡京吗？”
贾瑞看着李清照的眼微微一笑道：“居士是在担心我么？”
“我……”李清照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贾瑞道：“放心吧，我不是说了么？我自有分寸的。
再说了，易安难道忘了我想要做什么？我可是要扳倒蔡京等奸佞为民除害的，怎么会怕他们？”
李清照似乎没注意到贾瑞对自己称呼的变化，说道：
“妾身知道大人是个胸中有大报复且不畏奸邪的好男儿。
只是……只是大人想必早有对付蔡京的计划，若是因为这等小事使大人同蔡京交恶，岂不坏了大事？
这实在有些不值得，还请大人三思……”
贾瑞道：“易安放心吧，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看着贾瑞那自信满满的微笑，又想起那“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的豪迈诗句，李清照竟觉得有些目眩。
这才是真男子纯爷们啊！
正自发怔却听贾瑞又说道：“既然易安的心事我已知道，就不多打搅了，我这便去了。”
“啊？大人你……要去了？”李清照显然没想到贾瑞会说走就走。
贾瑞一笑：“说实话我是怕一会儿见着赵先生了我自己忍不住要打人……
还是这会儿就走的好，易安不必送了，告辞！”
说着拱拱手果然转身就去了，留下李清照看着贾瑞的背影怔怔的发愣。
辞别了李清照，贾瑞便又往回折返到了扈家庄。
谁知到了却被告知只有扈太公一个在家里，扈成和扈三娘都不在。
“却不知扈大哥和三娘什么时候能回来？”贾瑞一脸的扫兴。
“过不了一两个月就回来了，公子若是不急只管在庄上住下等就是了。”扈太公倒是热情。
贾瑞已经感觉得到扈三娘是在有意躲着自己了，书信也不回，来了人也不见面。
可自己偏偏又没什么好办法，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扈三娘到底是因为什么躲着自己。
这种人都见不着的情形让贾瑞觉得空有一身的本事无处施展，实在是无趣得很。
辞别了扈太公又往大名府去，路过祝家庄便觉得祝家庄的气氛与以往有些不同了。
庄客们都穿着印有“祝”字的号衣，还有一队队持枪拿刀的在巡逻。
看来为了救宋江大闹郓城县的事已经传到祝家庄了，祝家庄开始对梁山有所戒备了。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动起手来，不知扈三娘还会不会替祝家庄出头，然后被擒上梁山被逼嫁给矮脚虎王英。
这可是贾瑞死都不能答应的。
行至朝城县路过县衙，却见衙门口有个加号示众的人，一群人在那里指指点点。
贾瑞仔细一看不禁乐了：“那厮，你丫还认识我么？”
原来被枷号的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在扈家庄偷了贾瑞钱袋子的蟊贼古钱。
古钱翻了翻眼皮子：“你是谁？爷爷不认识！”
贾瑞笑道：“怎么，偷的人太多了，不记得苦主了？
在扈家庄的时候，我好心请你吃鸡，结果你却偷了我的钱袋子，忘了？”
古钱又打量了一番贾瑞笑道：“哈哈，想起来了，想不到又在这里见面了，可是缘分了！”
贾瑞也笑道：“怎么着，这是偷东西被抓住了？还挨了板子？”
古钱讪讪一笑：“嗨，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你这小公子可是想趁机再往知县相公跟前告我一状么？
我劝你还是省省罢了，你那点子钱钞早被老爷吃喝用尽了。
如今你就是去官里告我，也不过是多枷我两日罢了。”
贾瑞笑道：“哎哟，你还跟我这里装大爷？你这偷些东西就判个枷号是不是忒轻了些？
我被你摸去的那一回就有一百多贯钞了吧？是不是刺配充军也不为过？
我就使点钱给知县，让他重重的判了你，将你发配到远恶军州去，如何？”
“哎哎，公子你这就不对了，我已经是阶下囚了，你何苦落井下石？
你白送给那官儿一些银子又能得什么好处？到头来我还是没银子还你，你还是白费钱不是？
哎，那位公子，你还真去啊……”
话音未落，贾瑞已经抬脚进了县衙。
“站着，做什么的！”门口的差役拦住了喝道。
贾瑞反问道：“你耳朵聋吗？没听见我说要见你们知县？怎么着，我喊冤你还拦着？”
第240章 你是时迁
约么半个时辰，却见贾瑞又转出来，古钱看着贾瑞身后的两个差役不禁有些心虚。
谁知那两个差役却是上前将古钱身上的枷锁除去了。
古钱不明所以，问道：“你们这……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差役瞪了古钱一眼道：“算你小子遇着贵人了，这位贾公子在知县相公跟前替你说了好话，又帮你交了赎罪银子，你现在可以走了！”
“啊？”古钱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啊什么啊？赶紧滚蛋，下次别让我们在朝城县看见你！”
贾瑞则是笑嘻嘻的摸出两块碎银子塞入两个差役手中：“有劳二位公爷。”
两个公人接了银子拱手称谢回去了。
古钱这才信了，纳头便拜道：“多谢这位公子不计前嫌替我赎罪。”
贾瑞呵呵一笑：“我看你也是个有些手段的，往后就少干点偷鸡摸狗的勾当，跟我干些营生吧。”
古钱道：“多谢公子提携，小的愿意追随公子，给您牵马坠蹬。”
贾瑞道：“看你破衣烂衫的，你先去换一身体面衣服，往前面的那家客栈去找我。强子，给他十贯钱。”
古钱接了十贯钱欢天喜地的去了，贾瑞带着华强来之客栈里点了一桌子酒菜。
华强忍不住问道：“大人，你救一个毛贼做什么？又给他十贯钱，这种人哪儿有什么信用？只怕得了钱又得了自由，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虽然知道贾瑞不差钱，可看贾瑞这么糟蹋华强也有些看不下去。
贾瑞呵呵一笑：“这古钱手脚倒也灵活，留着当个跑腿的也好。
至于十贯钱吗，他若是贪了这点小钱就一去不返了，这种人也不值得留着。
我相信他若是不傻肯定会回来的。”
贾瑞要收了古钱不过是因为想找个人帮他盯着点祝家庄。
等宋江带人来打祝家庄了便让他送个信给自己，贾瑞好来英雄救美救下扈三娘。
至于什么赎罪银子更是子虚乌有的，把自己的提举腰牌一掏，没跟知县要点钱就不错了。
果然半个时辰后古钱一身光鲜打扮来之客栈里。
贾瑞看了一眼笑道：“怎么换了一身一副还是一副贼眉鼠眼的？罢了，坐下吃饭吧。”
古钱却不坐，而是嘿嘿一笑道：“多蒙公子救我，又不计前嫌要收留小人，小人也不敢再骗公子了。
小人姓时名迁，人送绰号鼓上蚤，高唐州人士……”
贾瑞一口酒都喷了出来：“你……你是时迁？古钱……鼓上蚤时迁，哈哈好你个时迁！”
时迁一愣：“怎么，公子听说过小人？”
“啊，略有耳闻，听说你伸手极敏捷，果然名不虚传呐，坐吧，吃酒。”
时迁道：“怎么敢和恩公对坐？”
贾瑞按着时迁肩头把他按在椅子上道：“跟我混，没那么多规矩，只管坐就是了，也别叫什么恩公不恩公的。
我姓贾，叫贾瑞，不过是个商人罢了。你若肯当我是个朋友，咱们就兄弟相称如何？”
时迁见贾瑞如此豪爽，出手又是个极大方的，忙点头道：“既然恩公这么说，那时迁就腆着脸叫你一声哥哥。”
贾瑞笑道：“你年纪比我大，怎么好让你叫我哥哥？”
时迁道：“这一声哥哥却不在年纪大小，到底是做兄弟的对哥哥的一片敬重之意，哥哥若是不受，便是不拿我当兄弟了！”
贾瑞道：“罢了，随你怎么叫吧，来，咱们两次相遇也是缘分，且吃一杯酒。”
时迁吃了一杯酒又问道：“不知哥哥是做什么生意的？兄弟可能给哥哥做些什么不？”
贾瑞道：“我？做些烧酒、瓷器一类的买卖罢了，在东京城里也有几家铺面。
看你这腿上棒伤似乎还未好，也不用急着做事，等养好了伤再说不迟。”
时迁道：“嗨，这点子棒伤算什么？不妨事！
兄弟我行走江湖多年，到哪儿不是隔三差五便让人打一顿的？”
贾瑞哈哈一笑：“既然如此，那今天就好生吃一顿，明天一早跟我去一趟大名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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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名府，卢俊义见了十分欢喜。
“贤弟，你可算是来了，我给你写了几封信了你都不回，正不知如何是好呢！”
贾瑞道：“不是不回哥哥的信，实在是这段时间都不在东京，一直在外头跑着。
怎么，卢大哥找我有什么要紧事？”
卢俊义笑道：“你倒是过得快活！还不是上次说分你银子的事么？
你丢下一句帮你打些铁管子就不管了，如今打了几千个出来了，我正想问问你还要不要再打呢！”
贾瑞听了一喜：“哦？打出来这么多了？”
卢俊义道：“可不是么，为了给你打这些东西，我可是特意召集了一批铁匠赶工呢！你若是说够了，我就把他们都遣散了。”
贾瑞忙说道：“别别别，接着打，过两天我再送来一些其他的零件，让他们照着样子打造就是了。”
卢俊义听了蹙眉道：“兄弟，你弄这些铁管子到底要做什么？”
贾瑞嘿嘿一笑：“我要说造反，哥哥怎么说？”
卢俊义笑道：“少拿哥哥打趣，造反也是该打造武器盔甲，费劲巴力的打这么多铁罐子能比刀枪好用？一人发一根铁罐子去打仗吗？
再者说了，你年纪轻轻的家赀万贯，小日子又过得舒坦，造什么反？”
贾瑞笑道：“我做这些铁罐子是为了做一种有趣的东西，现在先让小弟卖个官司，等到时候哥哥就知道了。
哥哥县帮我把这些打好的铁管都运送到二龙山去吧。”
听到二龙山卢俊义不由得一皱眉头：“怎么，兄弟你做的这些铁管子还真是武器？”
贾瑞叹道：“是。我大哥如今不是在二龙山上么，虽然他们不扰民不劫道，我也怕哪天官府来人清缴，因而给他们准备的防身用的武器。”
卢俊义叹道：“可惜鲁提辖这样一条好汉竟然沦落到落草为寇了。难道就这样在二龙山上过一辈子？”
第241章 贾瑞的野心
贾瑞也叹道：“那还能怎样？若是真的杀人放火招兵买马造起反来，朝廷定会派兵征缴。
若是能杀败了官兵，朝廷便会派人来诏安，到时候也算可以为国尽忠了。
只是我现在也不让他们干那些伤天害理的勾当，朝廷估计也懒得管他们。”
卢俊义苦笑道：“果然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贾瑞却将话锋一转问道：“卢大哥也是一身好本事，就甘愿这么做个富家翁吗？”
卢俊义叹道：“还能如何？朝中奸臣当道，就算花个几千贯买个官也不过是在那些奸佞手下当差，到底不能报效朝廷。”
贾瑞便不再言语了。
说到底卢俊义这种大户人家出身的还是看不起那些落草为寇的人。
如果不是后来被宋江吴用用奸计骗上了梁山，只怕还真要当一辈子的土豪了。
卢俊义却反问道：“听贤弟的意思，你还有些大抱负？”
贾瑞嘿嘿一笑突然说道：“还真别说，我今次外出游历，认识了个叫方腊的，他是要造反呢！”
“方腊？是做什么的？为何要反？”卢俊义问道。
“嗨，一个漆园主，这不是这些年朝廷征收花石纲么？江南那些地方民怨极深，想造反的人多了去了。”
卢俊义看着贾瑞半晌才说道：“贤弟难道是想去加入那个方腊？”
贾瑞哈哈笑道：“怎么会？我不过是跟他说话的时候突然有了个想法。”
卢俊义道：“哦？是什么想法？洗耳恭听。”
贾瑞却问道：“卢大哥觉得燕云十六州如何？”
卢俊义听了一惊：“贤弟你的意思是……收复燕云十六州？”
贾瑞呵呵一笑：“没错，当初神宗皇帝在位时曾经说过，收燕云十六州者封王！”
卢俊义呵呵干笑了两声，说道：“如今国事衰微，四处揭竿而起的暴民不断，朝廷四处出兵镇压还忙不过来，哪里顾得上收复燕云十六州？
贤弟你……不会是想靠自己的力量去打辽国吧？”
贾瑞道：“嘿嘿，还真是有这个想法，大哥莫要笑话，小弟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卢俊义呵呵干笑了两声：“贤弟现在在培养二龙山上的人，可就是为了这个？不知……二龙山上如今有多少人马了？”
贾瑞道：“千八百号人吧。”
卢俊义一脸黑线，贾瑞也不是那种缺心眼的莽夫啊？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贾瑞道：“我自然不会想着光靠着这千八百人去收复燕云。
我认识方腊后突然想到，既然这么多人想造反，又有那么多造反的人被朝廷诏安了，为何我不能把这些被逼无奈造反的人集结起来组织一股力量去收复燕云十六州？”
“这……可不光是有钱就能降服那些匪类的……”卢俊义好心提醒道。
贾瑞点头道：“我知道。其实造反的人也是有个字的缘由和目的。
有的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有的却是要投机，就等着朝廷诏安然后做官封爵。
还有的是为了所谓的江湖义气，跟着别人稀里糊涂的就反了。
若是真的心中有抱负的，我想会认可我这个想法。
与其受招安，然后被那些奸臣玩弄于股掌之中，还不如跟着我杀出一片江山，名留青史！”
说到这里贾瑞自己都有些激动起来。
卢俊义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能说道：“贤弟有如此远大抱负实在让人钦佩，只是哥哥还是要劝你一句，三思而行……”
贾瑞笑道：“多谢大哥的好意，我知道这种事不是儿戏。
我也是正在脑子里酝酿这件事，二龙山现在就是我的一块试验田，若是二龙山能成功，我才会想着再往大发展。
卢大哥，我是没把你当成外人才跟你说这些，这件事我再没对第二个人说起过。
还请大哥一定要帮我保守秘密才好！”
卢俊义正色道：“贤弟放心，哥哥知道厉害。如今哥哥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你若是要打些铁器我还是能帮上的。”
贾瑞抱拳道：“有哥哥这句话足以！实不相瞒，哥哥现在给我打的这些铁管子，要紧得很！”
卢俊义很想问一问贾瑞这些铁管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又想想方才贾瑞都没有说，自己再追着问也忒不懂事了些，还是忍住了。
贾瑞以为卢俊义脸上犹豫之色是怕帮他打这些铁器到时候会担罪责，说道：
“哥哥不必担心，我不会去用这些东西反抗朝廷，更不会跟外人说这些东西是哥哥你帮我做的。
哥哥若是不放心，我找别人去做就是了。”
卢俊义忙说道：“贤弟这是哪里话来？
就凭你让鲁提辖在二龙山上能安安分分的呆着不滋扰乡里我就相信你绝不是一个会滥杀无辜的人。
愚兄只是想做成这件事实在是太难了些……”
贾瑞却自信的笑了笑：“大哥你可知道现在的大宋禁军和边军许多都不堪一战了？
也只有西北老种小种两位经略相公手下的兵还说得过去了。
大宋武备废驰，辽国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辽国已经不是百年前可以逼着大宋签下澶渊之盟的大辽了。
一百多年享受着大宋的岁贡，他们也已经腐化没落了，不然小小的一个女真部落怎么敢起来反抗辽国？
他们不但反了，还占了东北好大一片土地，建立了金国。
难道咱们汉人还不如一群通古斯野人？”
看着贾瑞在那里激情澎湃侃侃而谈，卢俊义不知是该佩服贾瑞的眼光和勇气还是该劝他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这小子，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还有就是自己该不该趟这趟浑水？
卢俊义其实心里也是不甘平庸的，可是他所想的也只是有朝一日能替朝廷建功立业。
他倒是想过要凭自己一身本事抓几个贼寇交给官府。
收复燕云十六州、封疆裂土这种大野心他是做梦都没有想过。
辗转反侧了一夜，卢俊义决定静观其变，看看贾瑞到底能折腾成什么样。
反正这等大事也不是三两年内就能搞定的。
第242章 路见不平
在大名府潘恒几日，贾瑞带着华强和时迁又往郓城县去了。
时迁得知贾瑞年纪轻轻居然和玉麒麟卢俊义是兄弟之交不禁对贾瑞又有了个新的认识。
看来自己认的这个大哥，并不像看起来这么简单呐！
路上时迁忍不住问道：“哥哥，咱们这是又要去哪里？感情是要回朝城？”
贾瑞道：“先去郓城县，然后再回东京去。”
时迁因问道：“既然是去郓城县，为何不走近路？”
贾瑞奇道：“哦？你还认得近路？”
时迁笑道：“小弟不才，倒是走过许多地方，路也记得多些。”
贾瑞也笑道：“走小路，会不会遇上打家劫舍的草寇？”
时迁道：“前年我走过一回倒是没听说沿途有什么草寇，毕竟这里距离大名府不远，若有敢占山为王的只怕也早被剿灭了。”
“好，那就依你，咱们走一遭近路试试。”
于是便由时迁在前引路，下了官道转向小路，人烟变稀少起来。
走了半日，绕进一处山坳中更是走上几里路不见一个一个人影。
正走着，却见时迁停下了脚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众人不解其意，都跟着站住了脚。
时迁往山腰上指了指，贾瑞华强顺着看去，果然见半山上一棵杨树下有四个人影。
贾瑞笑道：“哈，只以为你有些飞檐走壁的功夫，没想到眼神还这么好使！”
时迁geigei一笑：“贼眉鼠眼吗！不知这两个男子挟持着两个女的来这荒郊野岭的做什么！”
“啊？两男两女？”华强也不得不佩服时迁的眼神了。
“你都说了，挟持来的，又是这等偏僻地方，自然不是什么好事了，走，上去瞅瞅！”贾瑞摸了摸腰间的左轮手枪说道。
顺着弯弯曲曲的小路在林间往上攀爬，半路上有树木阻隔，那四个人并未主意山脚下有人在往上走。
贾瑞三人也看不清上头的情形，只隐隐听得有在争执，一个女子在哭着哀求什么。
走到还有三四百步，却听得一声女子的惨叫。
三人对视一眼，贾瑞大喊一声：“住手！”三人加快了脚步来之那四人处。
两个男子显然也没料到会有人来这荒郊野岭，不由得都唬了一跳，一个面色有些焦黄的汉手里拿着一把朴刀，另一个剑眉星目的赤手空拳的虎视眈眈看着贾瑞三人。
走进了才瞧得明白，地上一个丫鬟装扮的女子已经被砍到在地眼见是活不成了。
树上却绑着一个赤条条的妇人已哭做泪人一般，见了贾瑞等人也顾不得廉耻了，大声哭喊道：“好汉爷爷们救奴家则个！”
贾瑞狠狠的看了眼前情景，怎么觉得这么熟悉呢？
时迁桀桀笑道：“光天化日之下，这是做什么？”
黄脸拿刀的汉子双手抱拳刀剑朝下拱手道：“三位朋友请了，我和兄弟两个在这里处理点家务事，还请三位行个方便，接着赶你们的路去吧。”
“家务事？家务事为何不在家中处置，要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时迁又问道。
黄脸汉显然有些不耐烦，又忌讳华强手里拿着大片刀随时准备劈瓜的气势。
还有中间那个清瘦年轻男子手里握着个铁疙瘩正表情怪异的看着自己，明显没有憋什么好屁。
“你这厮，我哥哥跟你好说好商量，你还要多管闲事么？先问问大爷拳脚答不答应！”那个星目剑眉男子喝道。
权衡一二，黄脸汉还是将他拦住了，又说道：
“也不怕三位朋友笑话，这树上吊着的妇人是我的浑家，这个被杀死的是我家里的丫鬟。
这妇人不守妇道，嫁了我之后却与一个和尚私通。
不仅如此，还恶语挑拨我和我兄弟的关系，我气不过，今日将她诓骗到这里……”
贾瑞听到此处便更确信了，将举着枪的手放了下来：“这位黄脸的哥哥可是‘病关索’杨雄？”
黄脸汉不由得一愣：“在下正是杨雄……”
贾瑞又问那一个道：“那这位哥哥肯定就是拼命三郎石秀咯！”
杨雄石秀两个对视一眼，石秀问道：“恕在下眼拙，敢问这位朋友是？”
贾瑞呵呵笑道：“你们不认得我，我叫贾瑞，不过有一个人你们肯定都认得，神行太保戴宗！”
得知这二人居然是杨雄石秀贾瑞的嘴差点咧后脑勺上去，这下可是捡着宝了！
这哥俩，杨雄是刽子手出身，石秀是个杀猪卖肉的，他们的故事也并没有鲁智深武松那样轰轰烈烈，更没有太大的江湖声望，可一身本事却是实打实的。
水浒英雄排座次，看的是江湖声望、山寨贡献、派系和个人能力。
如卢俊义、柴进这样的江湖大佬一上梁山就是高层领导，靠的就是江湖声望。
像铁扇子宋清这种在梁山上专门负责准备酒饭宴席的也能列入一百零八将里，出头的原因自不必说。
杨雄石秀两个则是唯二两个身列天罡却是自己慕名投靠梁山的人，可以说完全是靠着一身本事和军功硬生生的挤进天罡的。
不过贾瑞记得施耐庵写的是杨雄石秀两个是蓟州人，为此贾瑞还纳闷过，蓟州属于燕云十六州，从宋太祖赵匡胤建立大宋以来就属于辽国，怎么杨雄是蓟州人，还是辽国的军官？
现在看来肯定是施耐庵穿越到平行世界去了~
不管怎么样，这两个人必须拿下！
“自己人，自己人！”
贾瑞示意华强把劈瓜刀收起来，又对杨雄道：“戴宗哥哥我们两个是极好的。
我听他说起过二位哥哥，不想在这里见着了！
这一个叫华强，还有这个贼眉鼠眼的叫鼓上蚤时迁。”
杨雄石秀对视一眼，不禁都有些迷茫，怎么杀人越货还能碰见认识自己的人，还当场就套起近乎来了。
这人还杀不杀？
杨雄咬咬牙道：“贾兄弟，二位兄弟，还请恕我无礼，我先料理这个**，咱们换个干净的所在说话。”
说着举刀便像树上吊着的妇人胸口刺去。
第243章 潘巧云
那妇人吓得尖叫连连，徒劳的扭动着白花花的身子试图躲避。
贾瑞见杨雄就要杀人忙拦住了说道：“杨雄哥哥且慢着，听我说一句话。”
杨雄硬生生的停住了手中刀问道：“兄弟你有所不知，我是雇了两顶小轿抬着这两个践人到山下的。
方才审问践人口供已经花了不少时间了，若是耽搁的再长了只怕山下等着的轿夫会找上来，到时候徒增麻烦。”
杨雄石秀二人上梁山的理由确实有些让人不屑，甚至可以说比宋江杀了个婆娘强点有限。
杨雄本来也是个县城里的两院押狱，兼充市曹行刑刽子。
石秀却是和老父亲北上做生意，不想父亲病故他乡，生意又折了本钱还乡不得。
二人一见如故，杨雄便收留石秀在家中。
杨雄也不是本地人，是个倒插门的上门女婿，他丈人潘公见石秀一表人才又会庖解杀牲口，潘公年轻时也是屠户出身，二人便做起了收猪卖肉的生意。
杨雄之妻潘巧云本是本县一个押司的妻子，颇有几分风流姿色，因亡故了丈夫便改价杨雄。
杨雄是个于女色上不很上心的，又因衙门里常要值夜，一个月里到有大半个月不在家里。
而偏偏他这个二婚的媳妇潘巧云却是个水性人，最是耐不住寂寞的。
潘巧云见石秀一表人物便时常用些轻佻言语挑逗石秀。
奈何石秀是个讲义气的好汉，哪里肯上她的贼船？
潘巧云抓摸不着便又同一个旧日相识的和尚眉来眼去继而勾搭成奸，还买通了贴身丫鬟迎儿并一个头陀每日给这对奸夫**传递信息。
没有不透风的墙，日子长了二人的奸情便被石秀发现了。
石秀好心告诉杨雄，杨雄吃醉了酒后质问潘巧云，潘巧云却倒打一耙，说是石秀要调戏她不成反而诬告。
杨雄到底信了潘巧云的话，便用些模棱两可的话打发石秀去了。
石秀倒是个讲义气的人，假装离去却偷偷找客栈住了下来，当场杀死了头陀和和尚两个，又搜罗了证据交给了杨雄。
杨雄这才知道是自己错怪了石秀，这才用计将潘巧云和迎儿两个骗到了这里。
贾瑞便说道：“这等银妇纵然死有余辜，可杀了他岂不污了哥哥的手？传将出去杀个妇人的名声也不好听……”
杨雄道：“如今我已经杀了这贱婢，且石秀兄弟也因我的事杀了一个和尚一个头陀，我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名声？倒是杀了这银妇大家干净！
贾兄你有所不知，我恨这银妇失节倒是其次的，我只恨她挑拨离间重伤我们兄弟感情！”
贾瑞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说道：“既然她如此可恨，就这么一刀杀了岂不便宜了她？”
“这……”杨雄脸上漏出意思不解。
贾瑞又说道：“我从东京出来，正好赶上朝廷在惩治汴梁左近的不肖僧尼。
何不赶着造一家木驴出来，将这妇人囚了一路押到东京去，或是浸猪笼或是受剐刑，让她吃尽苦头，岂不更能替杨雄哥哥出气？”
杨雄摇头道：“我和石秀兄弟如今都背负了人命在身，只要稍稍一查便可查到我们身上，哪里敢在外头行走？”
贾瑞点点头道：“这个我倒是没想到，不知两位哥哥日后有何打算？”
杨雄正犹豫要不要跟这个才有一面之缘的贾瑞说出自己的计划，却听贾瑞又说道：
“两位哥哥若是一时没有注意，我倒是有个容身之所可供两位选择！
距此不远处便是水泊梁山，山上大寨主托塔天王晁盖和及时雨宋公明都是我的哥哥。
如今他们在梁山上广纳天下英雄好汉，二位哥哥何不去那里暂时安身？”
其实杨雄也是这么打算的，只是他不过是和戴宗有过一面之缘，因而有些犹豫不知梁山会不会收留。
听了贾瑞这话便说道：“我听说梁山上都是些杀官造反的好汉，只怕我们两个去了被人耻笑……”
贾瑞啪啪的拍着胸脯说道：“嗨，有我在怕什么？都包在小老弟身上！
时迁，你就跟着二位哥哥走一趟，上了梁山找晁天王，就说是贾瑞让二位哥哥上山的，保准没错！”
时迁脑瓜子也嗡嗡的，这贾瑞前两天还在和大名府土豪卢俊义谈笑风生，怎么一转眼就成了梁山土匪头子们的好兄弟了？
贾瑞笑嘻嘻的拍了拍时迁的肩膀：“怎么，我还能坑你吗？若是要坑你我又费劲巴力的把你从监里救出来做什么？你只管放心的去吧，自有你的好处！”
杨雄石秀想着就算没有贾瑞这一层关系到底还有戴宗呢，因说道：“那就有劳兄弟举荐了。”
贾瑞便对时迁说道：“你到了水泊边上找一家酒店，那酒店便是梁山开的，专门打听山下消息。
管理酒店的是一个叫朱贵的哥哥，你同他说，贾瑞让你带着两位哥哥来的便是了。”
时迁一一答应了。
贾瑞又对杨雄石秀说道：“二位哥哥，此处不是说话的所在，有什么话等日后梁山上见了再说无妨。”
杨雄道：“多谢贾兄了，只是这银妇……”
贾瑞道：“嗨，只管放在兄弟身上！哥哥但去无妨！”
杨雄二人对视一眼朝贾瑞拱手道：“如此有劳贾兄了，告辞！”
说着二人丢了手中的刀跟着时迁下山去了。
贾瑞又叫住时迁道：“一路上别生是非！”
时迁答应一声去了。
山腰上便只剩下贾瑞华强和潘巧云三个，地上还有个倒在血泊中的迎儿。
贾瑞蹲下身子来看了一回，迎儿早已气绝。因对华强说道：“好歹挖个坑把她埋了吧，总好过曝尸荒野。”
华强答应一声去挖坑了，贾瑞便捡起杨雄丢下的刀，将上头的血迹在迎儿身上胡乱蹭了蹭朝仍吊绑在树上的潘巧云走去。
潘巧云本以为贾瑞长得人模狗样或许能救她一救，没想到三两句话下来他居然跟杨雄石秀攀上了交情，还举荐他们去当强盗。
贾瑞还说要把自己用木驴押到东京去浸猪笼千刀万剐。
这会子看着贾瑞走过来忙求饶道：“好汉爷爷饶命，奴家也是一时鬼迷心窍……
奴家只是对丈夫不忠，又不曾杀人放火伤天害理，还请好汉爷爷放过我这一马。
奴家做牛做马报答好汉……”
“做牛做马？”贾瑞上下打量了一回嘿嘿笑道：“cosy吗？”
第244章 白秀英之死
虽然不懂什么叫cosy，潘巧云似乎从贾瑞那色眯眯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生的希望，忙哀求道：“只要好汉爷爷饶了奴家一回，奴家做什么都愿意！”
贾瑞一刀将树上的绳索，潘巧云扑通一声摔倒下来。
贾瑞冷笑道：“你也不用吓成这样，认识了我是你的造化。”
潘巧云听了这话也顾不得手脚酸麻没有知觉，扎挣着便给贾瑞磕头：“多谢好汉爷爷救命！”
贾瑞围着跪伏在地的潘巧云转了一圈说道：“你当我是匪么？错了，其实我是官，还是大官！”
潘巧云虽然心里头不信，哪儿有官和匪称兄道弟的？
可又不敢开罪了贾瑞，忙说道：“是，爷爷是大官……”
贾瑞便将腰牌掏出来晃了晃：“我是皇城司提举，是天家耳目，专门打探各种江湖上的事的，故而和一些江湖中人认得。
这件事隐秘得很，若是说出去了，你想想后果！”
潘巧云见了腰牌才信了几分，忙又说道：“奴家不敢说，只求爷爷放奴家下山回家去，便是重生的父母，再养的爹娘了！”
贾瑞听了说道：“放你回去只怕是不能了，到时候这事传开了难免有些麻烦。”
“那……奴家……”
贾瑞道：“方才我不是说了么？遇到我是你的大造化！
你却不知，我还有个秘密任务，便是替官家在民间寻找美艳女子送入宫中。
我看你么，倒也有些颜色，却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去东京见见大世面？”
潘巧云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了，入宫？伺候皇上？
“我……我不过是个山野村妇，残花败柳，哪里能入得官家的慧眼？”
贾瑞冷笑道：“官家看得上看不上你你说了算么？”
潘巧云忙道不敢。
贾瑞道：“你说了不算，我说了却算！却不知你床笫上的功夫如何？”
潘巧云道：“这……奴家也没同人比较过……”
贾瑞又忽悠道：“这长相什么的倒还是其次，虽然你也有些姿色，到底算不得绝美。
重要的么，一是得有真功夫，二是要听话，听话懂不懂？”
潘巧云忙点头道：“我懂，若是能入宫去我哪里敢不听官家的话？”
贾瑞骂道：“蠢妇，光听他的有用？官家后宫佳丽三千，哪一个敢不听他的话？
你以为只有你是个乖巧伶俐的？你能跟那些长期混在宫中的人比么？
你得听我的话！只有乖乖听我的话我才能让你尽享荣华富贵！”
潘巧云忙说道：“奴家明白，奴家都听爷爷的话！”
贾瑞点点头道：“好，既然这么着，穿上衣服跟我走吧。”
“去……去哪儿？”潘巧云还有些担心。
“当然是进京见官家了！怎么着，你还想回去跟你老爹告个别？
要不要再轰轰烈烈的跟邻里左右吹个牛逼，说你要进宫伺候官家了？
你动动脑子，官家在民间搜罗美女也还罢了，若是传出去他要找你这么个三手残花败柳入宫，官家的脸面往哪儿搁？
啊，不对，不是三手了，谁知道你还有多少相好的？”
潘巧云便不敢再说什么了。
“你放心吧，你家里的事我自会摆平，这些都不用你操心。”
仍是一行三人往南走，不过是时迁换成了战战兢兢的潘巧云。
作为水浒中为数不多的女子，贾瑞倒是觉得潘巧云是死得最冤枉的。
如果历史没有被改变，到底潘金莲伙同奸夫西门庆药死了武大郎。
阎婆惜则是一心想着抓住了宋江的把柄要敲诈勒索。
而潘巧云只不过是因为欲求不满又被杨雄冷落因而出轨。
死了可惜，倒不如废物利用一下，送给赵佶去排毒养颜，说不定将来还能帮着自己一块儿忽悠赵佶，这种一举多得的事贾瑞还是愿意当一回好人的。
因想着时迁同杨雄石秀上梁山去途中被祝家庄抓住，因而引发宋江打祝家庄的事还要一段时间，贾瑞倒也不急着去凑这个热闹，倒是想着先去郓城县看看。
毕竟郓城县还有个白秀英呢，自己当初可是还忽悠着送白秀英也入宫呢。
这回有两个人选了，不得让她们公平竞争一下，看看谁更听话，更能替自己办事，技术也更胜一筹？
贾瑞甚至连让二人怎么竞争都想好了。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回道郓城县才知道，又出事了！
白秀英还是被雷横给打死了。
白玉乔老汉见了贾瑞失声痛哭：“大人可得给老汉做主啊！”
原来贾瑞离开郓城县的时候并没有跟白家父女二人打招呼。
白秀英还以为贾瑞是个骗财骗色的骗子，如今得了手就不辞而别了。
想想贾瑞许诺的带她入宫一步登天的事不过是些鬼话白秀英不禁又恨又气。
可日子还得继续，白秀英只好仍旧每天仍在院里卖唱。
谁知没两天，大冤种雷横也凑热闹来听唱了，偏偏也坐在了龙头位置，偏偏身上也没带钱！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套路，让白玉乔父女二人怎么不想起骗吃骗喝骗财骗色的贾瑞来？
父女二人不由得怒从心起，指着雷横的鼻子就是好一顿羞辱。
雷横哪里受得了这个？不屑于和女人厮打，却三两下把白玉乔打了个鼻青脸肿。
闹到衙门里面去，雷横只当自己是都头，不过是赔些钱了事。
没想到知县和白秀英本就有旧情，又想着贾瑞曾经嘱咐过自己要照顾好白秀英，哪里敢怠慢？
让雷横赔钱医药费不说，还将他枷号在衙门口示众，为的就是贾瑞去而复返了能有个交代。
谁知白秀英自以为得了势，又不依不饶的跑到衙门口辱骂雷横。
雷横老母去送饭正赶上，哪里肯让儿子受这妇人的侮辱？
便和白秀英对骂起来，继而升级为扭打。
雷横母毕竟年迈，哪里是白秀英的对手，不免吃了那妇人几个嘴巴。
雷横也是个大孝子，见母亲被打哪里肯依？一用力挣脱了枷锁，只一下子便将白秀英打得脑壳崩裂死于当场。
一场寻常的打架斗殴也变成了当街杀人的凶案。
贾瑞长叹一声：该来的还是会来啊！
第245章 义救插翅虎
白玉乔老汉哭道：“大人可得给老汉做主啊！”
贾瑞骂道：“做主个屁！当初我因有些紧急公务故而先去了，谁想到你们父女两个偏偏以为我是个骗子，得了手跑了？”
白玉乔忙磕头道：“不敢，并没有那么想……”
贾瑞冷笑一声：“那又如何？当初是想让你女儿进宫享富贵，到底你们这一对贱皮没有这个命。
如今你女儿闹事被人打死了，找我做什么？
难不成我还能将一具尸体送进宫里去给官家？还是我把你这糟老头子献进去？
想你也得了些好处和安葬费了，适可而止吧，找个清净地方养老等死去罢了！”
冥冥之中有天意，有些事看来还真是改变不了的。
虽然白秀英不是什么好鸟，就这么死了贾瑞也觉得有些可惜——本来还想着让白秀英和潘巧云来一场同场竞技呢，现在都毁了。
可是若白秀英不被雷横打死，雷横也便没有了上梁山的动机了，连同朱仝也没有。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白玉乔只是痛哭。
贾瑞到底也占了白秀英些便宜，见了也不好再说什么，随手掏出几张钞来丢给白玉乔：“罢了，看你年纪一大把了也是可怜，这些银子拿着去做些小买卖糊口吧！
至于那杀你女儿的雷横，我且去问问知县到底怎么发落。
到时候你别追究他的罪责了，我自帮你再讨些好处就是了。”
白玉乔也知人死不能复生，忙捡起钞票磕头称谢。
贾瑞又找到了朱仝，装作不知情道：“听说雷横哥哥杀了人了？”
朱仝叹了口气将事情始末又说了一回。
贾瑞道：“这又如何是好？好歹也要救雷横哥哥出来。
朱大哥，你往衙门里去打点，使多少钱只管跟我说，我回东京变卖家产也要救哥哥一救！”
朱仝见贾瑞说得恳切不由得心下感动，握着贾瑞的手道：
“好兄弟果然是个有义气的，哥哥没有看错你！
你不是外人，哥哥也不瞒你，如今衙门上下我已经都打点好了，只有苦主白玉乔不肯松口。
我也想好了主意了，只要能把雷横的死罪撕落开了，多半会是将他发配到远恶军州去服刑。
到时候我就请亲自押解他上路，在路上却悄悄的放了他，让他上梁山去投奔晁天王和宋押司。”
贾瑞听了赞道：“到底还是朱大哥更是个讲义气的。
这个法子虽然能救得雷大哥，朱大哥你又如何交差？”
朱仝道：“这也好说，我私放犯人，比雷横的罪过又低了一层，大不了吃一顿棍子也发配了了事。
我在郓城县又有人照顾，且我家里也没有个父母妻儿需要挂念，不过吃几年牢饭罢了。”
贾瑞道：“朱大哥既然决定要放了雷大哥，为何干脆不和他一起上梁山罢了？”
朱仝沉默片刻说道：“兄弟，朱仝虽然不是什么英雄汉，却也是个男子，断不肯做那些打家劫舍残害良民的勾当。
只看到时候怎么判断吧，若是天可怜见，一年半载，挣扎还乡，复为良民也是运气。”
贾瑞叹道：“既然朱大哥主意已定，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朱大哥只管放心，那白玉乔就包在我身上罢了。
谅他不过是个孤寡老头，还能是钱砸不动的？我自想法子让他不再死咬着雷大哥不放。”
朱仝叹道：“认识了兄弟，我们这些做哥哥的也没给你一点好处，却给你惹来多少麻烦？
你先为了宋押司跟阎婆惜那娘们纠缠费了多少银钱，如今又要你来帮着雷恒……”
贾瑞听了正色道：“哥哥这是什么话？我贾瑞虽然没有什么本事，却也是个知道情义重千斤，金钱是粪土的男子！
咱们兄弟的情义是能用钱来衡量的？你再这么说我可就恼了！”
朱仝听了一抱拳道：“兄弟，是哥哥失言了！只是还有一事，得请兄弟帮个忙。”
贾瑞道：“哥哥有话只管吩咐！”
朱仝道：“你也知道，雷横是个孝顺的汉子，他上了梁山定然担心家中老母……”
贾瑞听了这话说道：“这也简单，我这就去找雷老娘说，再让华强跑一趟，送雷老娘上梁山去先等着雷大哥，你道如何？”
朱仝大喜道：“若是真能如此，雷横便无后顾之忧了。”
又记忆一回，朱仝自进牢里去把这话告诉雷横。
贾瑞则是直接找到了知县周景昌。
周景昌一听贾瑞回来了不敢怠慢，忙请进密室。
“我当初走的时候怎么说来着？让你照顾好白秀英妇女，你可倒好，人呢？”
周景昌吓得冷汗直流，忙跪地道：“是下官无能，只是那雷横……”
贾瑞不耐烦的挥挥手道：“不用啰嗦，这事的始末我已尽都知道了，你当我皇城司提举连这点耳目都没有么？”
周景昌连声说不敢，心里又怕贾瑞记仇报复。
正忐忑间，却听贾瑞又说道：“本来么，死个妇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还得再去别处找能对官家胃口的人。
好在我还有些运气，这一路上又碰到一个，这次回去也好跟皇上交差了。
只是你看护不当，让我白白调教了白秀英一回，这你是不是得补偿补偿啊？”
周景昌忙说道：“是是，下官已经背下薄礼一份，权当给大人赔罪。”
贾瑞冷笑一声：“薄礼？可不能太薄了！那个雷恒，也不用太为难他了，判他个流放三千里就是了。
还有，我又找了个妇人要进献给官家，只是我还有些别的事，不好将她带在身旁。
你在官府里给我找一处僻静的院子先把人安置了，我得空了自来取。
若是这回再出岔子，可不是一点薄礼就能完事的了！”
周景昌虽然怕又是个烫手山芋，哪里敢不答应？只得连声点头称是。
贾瑞道：“罢了，你去安排，我把人送来。”
周景昌不敢怠慢，忙让人将自己的屋子都收拾好了只等着迎接这位即将进宫的贵人。
又让差役们在四周巡逻，生恐出了一点岔子。
贾瑞则是带着华强打听着往雷横家里去了。
第246章 连哄带吓
听贾瑞说要让自己送一个老妪上梁山去华强倒是不敢不应，只是说道：“大人，我若是去了你一个人没有个保护的能行吗？”
贾瑞嘿嘿一笑：“放心吧，我也不往那偏僻处去了，办好了该办的事自然就回东京了。
你把雷老娘送上梁山后也便回东京就是了。”
华强无法只得答应一声。
同雷老娘说了一回，朱仝也来帮着说话。
雷老娘只得他们三个关系要好，是过命的交情，听说自己的儿子有救哪里不喜欢？
也不多想便答应先往梁山上去了。
打发了华强和雷老娘上路，朱仝问道：“贤弟下一步有何打算？”
贾瑞道：“我也没什么要紧事，总要看着雷大哥平安无事了，再看朱大哥这边怎么样了才能放心。”
朱仝道：“是了，咱们还要帮着雷横把他这房舍都卖了才好。
既然贤弟不急着走，不妨就住在我家里去，我家里也没别人，倒也方便。”
贾瑞忙笑道：“这倒也免了，哥哥知道，我是个自由惯了的，且我也有事情要做呢。”
肩负着给赵佶戴绿帽的艰巨任务，贾瑞能有空跟朱仝住在一块？
却说潘巧云本来还对贾瑞送自己入宫的话有着几分怀疑。
可见贾瑞不过几句话就让知县老爷都把自己的屋子腾挪出来给她住，又派了两个丫鬟一口一个贵人的服侍，连知县都不敢抬头看自己一眼，哪里还会怀疑贾瑞的身份和话？
这简直是因祸得福啊！虽然差点丢了小命，却是要一步登天的节奏！
当然，天还没上去，能不能登还得是贾瑞一句话的事。
见贾瑞进来了潘巧云忙福了一福：“奴家见过爷爷。”
贾瑞大喇喇的往椅子上一坐，敲着已经换了一身光线衣服又刻意打扮过的潘巧云点了点头：“收拾收拾倒也有些颜色，过来捶捶腿。”
潘巧云忙凑过来跪坐在地上将贾瑞鞋袜除了就给他按揉起来。
“爷爷，咱们什么时候才入宫面圣啊？”潘巧云试探性的问道。
贾瑞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怎么，就这么心急？我不过是说可能，我总得先替官家验验货不是？”
又将当初忽悠白秀英的话说了一回，潘巧云自然是一百二十个相信。
她本就不是什么贞节烈女，为了能出人头地有什么事不肯做？
贾瑞却不着急了，而是说道：“入宫可不是那么好混的，不单要伺候官家，还得应付后宫里的那些贵人、宫女太监！
这些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你知道吗？
我要抬举你也容易，只一句话就可以让你草鸡变凤凰。
只是你一个民间女子，在宫中禁得住吗？你可知道那些个心肠恶毒的人若是妒忌起来有多厉害？”
遂将吕后如何残害戚夫人的话添油加醋的说了一回，又将许多后宫里如何黑暗残酷的话说了许多。
潘巧云听了不由得脸色发白两股战战：“这……后宫果然如此凶险？”
贾瑞见效果达到了便点头道：“你以为呢？你是只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怎么，是不是怕了，又不想进宫了？”
潘巧云强作笑颜看了贾瑞一眼，却见贾瑞正有些意味深长的盯着自己看不由得心中一动。
虽然贾瑞说的那些话吓人，却都是前朝旧事，再没听过本朝也发生过这种事。
难道贾瑞是要试探自己？
再想想往后纸醉金迷的生活，潘巧云咬咬牙说道：“贱妾想进宫，只是还请爷爷多多教导我。”
贾瑞听了哈哈一笑道：“罢了，算你还有些胆量。知道我为何要跟你说这些话么？
就是要看你是不是能成大事的！现在看来，也有些意思。
宫中虽然争风吃醋尔虞我诈，只要你后头有人，又能笼络住官家，却也并非难以立足。”
潘巧云忙说道：“贱妾不过是一介民妇，除了爷爷哪里还有什么人呢？还请爷爷多多提点！”
贾瑞却没有答应，而是反问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潘巧云不知贾瑞何意，只得揣度着答道：“爷爷是皇城司提举，是官家心腹人。”
贾瑞嘿嘿一笑：“不错，只是我还有个身份，我其实还是个道士，道号打脸真人！
我如今在给官家炼丹烧药，还得替他的房事操劳。
所以你懂了吧，为何你姿色平平我却能把你送进宫中？
只要我一句话，告诉官家和你行房于修行大有裨益，官家自然是肯听的。
我要再说上两句，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也不是没有可能！”
潘巧云听了这话也不由得她不信了，忙点头道：“都得依仗爷爷提携。只是奴家现在贫贱，无法报答爷爷的大恩大德。”
贾瑞冷笑道：“你也不用现在说着好听，只要别进宫受宠后忘了本分，做出些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事来！”
潘巧云忙说道：“奴家不敢！奴家就是得罪了官家也不敢对爷爷不敬，不然天打五雷轰，死后下拔舌地狱，永不得超生！”
贾瑞道：“你也不用在这里赌咒发誓，你当我真怕这个么？
谅你一个妇人，就是再得宠也奈何不得我的。
我不过是不想让自己的一番心血白费罢了。
我抬举你不过是在官家跟前动动嘴皮子的事，我若是想踩死你更是一张纸条就能把你打成不祥之人！
到时候这世上可就没有潘巧云这一号人了！”
潘巧云忙又表了一番忠心。
贾瑞也不搭理，而是问道：“等你到了宫中，平日就按着我交给你的法子笼络官家。
等我用得着你的时候，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至于潘巧云往后能帮他在赵佶面前做什么贾瑞还真没想好。
现在靠他自己忽悠赵佶已经绰绰有余了。
不过反正也要让潘巧云入宫，先吓唬吓唬再说，说不定哪天能派上用场呢。
软话硬化都说完了，贾瑞扭了扭脖子说道：“去，让他们准备热汤沐桶，爷奔走了几天，今儿得好生洗一洗。
对了，顺便教教你怎么伺候人洗澡，我时间可不多，你可得用心学，不能偷懒！”
第247章 杨雄石秀上梁山
指导了几天潘巧云的业务水平后雷横终于被朱仝给放跑了。
因朱仝人缘好，知县也没太为难他，只判了个脊杖二十刺配沧州府。
贾瑞也大方的从自己在周景昌处搜刮来的财物中拿了一部分出来给朱仝让他路上使用。
朱仝忙推辞道：“已经麻烦了贤弟这么多事了，怎好再要你的钱？”
贾瑞听了不悦道：“朱大哥又跟我外道了不是？你还不知道我的人么？钱是什么？钱就是王八蛋！”
朱仝只得收了，贾瑞又说道：“本该送大哥一成的，只是小弟出来时间长了不好再耽搁。
这里还有一封小弟的书信，大哥到了沧州后不妨先往横海郡去拜访一下柴大官人。
我和他也是兄弟，他自会帮你说话，不让你在沧州受什么苦难。”
朱仝一一答应，收了信和钱同两个公人往沧州府去了。
却说时迁同杨雄石秀三人往梁山泊去，那时迁哪里是肯安分的，行至祝家庄因有钱却买不到肉吃，便偷了店家报晓的公鸡煮来吃了。
店家找他理论，时迁也不认错，反而同杨雄石秀打了人还烧了人家的店面，并且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梁山好汉。
祝家庄本就对梁山有所防备，后因梁山大闹郓城县祝家庄更是每日操练壮丁演习武艺，就想和梁山碰一碰呢。
这次时迁三人却是正撞在枪口上，虽然杨雄石秀都是好身手，一来敌众我寡，二来又不熟悉路径，却被祝家庄几百人拿着枪棒钩镰追上了。
一阵厮杀，将时迁捉了去，杨雄石秀两个勉强杀将出来。
二人正没主意，却碰上一个杨雄的老相识鬼脸儿杜兴。
这杜兴却在李家庄扑天雕李应家中做个主管。
祝家庄、李家庄、扈家庄三庄本是连气，杜兴听后便央告李应往祝家庄去求放了时迁。
李应也是个仗义的人，听了果然写信去让人往祝家庄要人。
谁知祝家庄祝龙三兄弟却不答应。
李应只觉得丢了面子，便骑马持枪去祝家庄理论，动起手来又不是对手，被射了一箭狼狈逃回了李家庄。
杨雄石秀无法，只得又上梁山去求援。
朱贵听说是贾瑞介绍来的人不敢怠慢，忙让快船送二人上山去。
谁知晁盖听了事情始末后不仅大怒，只说让人将二人推出去砍了。
众人忙问都劝住了，宋江问道：“哥哥这是何故？两位兄弟大老远来投奔咱们梁山，哥哥如何要斩他？”
晁盖说道：“俺梁山泊好汉，自从火并王伦之后，便以忠义为主，全施仁德于民。
一个个兄弟下山去，不曾折了锐气。新旧上山的兄弟们，各各都有豪杰的光彩。
这厮两个，把梁山泊好汉的名目去偷鸡吃，因此连累我等受辱。
今日先斩了这两个，将这厮首级去那里号令，便起军马去，就洗荡了那个村坊，不要输了锐气。孩儿们快斩了报来。”
宋江听了忙说道：“哥哥且慢，我有话说。我每每听得有人说，这祝家庄早就口出狂言要打破梁山擒拿我等去献给朝廷邀功。
如今梁山上兄弟众多，粮草银钱却都不济，正没出寻去，如今有了这个借口，正该趁势兵发祝家庄，一举打破了他的庄子。
那祝家庄颇为富有，若能打下来只三五年再不用为粮草发愁了。
且方才两位兄弟也说了，他们是贾瑞贤弟介绍来的？哥哥若是因为这点事就砍了他们，不是寒了贾瑞兄弟的心么？
且我们下山打破了祝家庄，天下定然都传咱们是义气当先为了救时迁，到时候还空天下好汉不纷纷来投吗？”
晁盖听了这话便不言语了。
宋江这一番话晁盖也明白，最关键的一句是这三个人是贾瑞介绍来的。
方才晁盖盛怒便忘了这一回。
贾瑞现在虽然不在梁山，却有多少人都说他的好，若是真杀了杨雄石秀，果然是贾瑞脸上不好看。
贾瑞又对自己有恩，难免有人会在心中腹诽，说他晁盖是个过河拆桥的小人。
宋江见晁盖不言语了忙又说道：“兄弟承蒙哥哥和诸位兄弟舍命救上了山来，却未曾给山寨出过半分力气，如今山寨有事，宋江愿意带着几个兄弟并一千喽啰下山去荡平祝家庄！”
吴用也说道：“宋公明说得在理，咱们山寨如今正该招揽天下好汉，怎么可以自断手足兄弟？”
晁盖道：“我也是一时气话，哪里会真杀了两位贾瑞贤弟举荐来的兄弟……”
宋江听了便笑道：“你二人听见了？晁天王并没有杀你们的意思。
贤弟休生异心，此是山寨号令，不得不如此。便是宋江，倘有过失，也须斩首，不敢容情。
如今新近又立了铁面孔目裴宣做军政司，赏功罚罪，已有定例。贤弟只得恕罪恕罪。”
二人忙道谢。
晁盖见宋江一味的在这里装好人，只把自己的脸上来抹黑便有些不悦，不想听宋江再废话，因说道：
“如此，杨雄石秀两个兄弟同我一起下山去，带上孩儿们，咱们去跟祝家庄问个说法！
诸位兄弟，还有谁愿意随我一同下山讨伐祝家庄，救出时迁兄弟？”
不等别人说话，宋江却笑呵呵的说道：“哥哥乃是山寨之主，怎可轻动？
还请天王哥哥坐镇山寨掌管大局，这种小事，就给小弟一个给山寨出力的机会吧！
弟兄们，你们谁愿意同我下山去攻打祝家庄？”
话音未落，李逵便第一个跳出来说道：“俺铁牛愿意同哥哥前往！这几日只在山上吃酒吃酒正是手上发痒，需要杀几个人来才好！”
花荣等人也说道：“愿随哥哥前往！”
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晁盖也不好不让宋江去，只得说：“既然如此，就有劳诸位弟兄了！
今夜大排筵宴，犒赏三军，明天一早大军出发！”
宋江便对弟弟铁扇子宋清道：“老四，你没听晁天王的吩咐么？还不快去准备酒宴，给杨雄石秀两个兄弟接风压惊！”
第248章 大破祝家庄
第二天，宋江便带着头一拨花荣、李俊、穆弘、李逵、杨雄、石秀、黄信、欧鹏、杨林，带领一千小喽罗，二百马军，披挂已了，下山前进；
第二拨便是林冲、秦明、戴宗、张横、张顺、马麟、邓飞、王矮虎、白胜，也带一千小喽罗，二百马军，随后接应；
再着金沙滩、鸭嘴滩二处小寨，只教宋万、郑天寿守把，就行接应粮草。
晁盖送路已了，自回山寨。
且说宋江带着众人往祝家庄去攻打却并不顺利。
祝家庄有地利之势，主场作战，又准备充足，反而将去打探消息的杨雄让人捉了去。
宋江又急功冒进，中了祝家庄的埋伏，被杀得溃不成军，镇三山黄信也被挠钩脱了去。
好在有林冲带人及时赶到救下了宋江才不至于大败。
宋江无法，又打上了扑天雕李应的主意，李应虽然也恨祝家庄不给自己面子又射伤了自己，却并不想和宋江同流合污，只是推辞身上有箭伤，同宋江客气了几句便打发宋江走了。
哪知祝家庄三兄弟首战得力，便在庄墙上挂起一对旗帜，上写：“填平水泊擒晁盖，踏破梁山擒宋江。”
宋江大怒又带兵去打祝家庄。
这次祝家庄出战的却是扈三娘。
那矮脚虎王英本就是个好色之徒，见扈三娘年轻貌美大长腿，虽然有点黑也是一等一的绝色了，哪里能忍得住？
又因想扈三娘是女流之辈，不过用两口柳叶弯刀，能有多少力气？
便想着要立头功，活捉了扈三娘做个压寨夫人，主动请缨出战。
谁知扈三娘是女中的豪杰，巾帼不让须眉，不出几个回合便将王英给打下马来捉了。
一时梁山这边要抢着救人，扈家庄也是大开庄门杀出来，双方混战做一团。
霹雳火秦明是个急脾气的，更兼祝家庄捉走了他的徒弟黄信，正没好气，拍马飞起狼牙棍，
便来直取祝龙。
马麟引了人，却夺王矮虎。那一丈青看见了马麟来夺人，便撇了欧鹏，却来接住马麟厮杀。
祝龙打不过便催马要走，秦明哪里肯放，在后面死追，不想半路上早有祝家庄的埋伏，一条绊马索绊倒了秦明绳子捆了。
宋江也是头一次上战场指挥这许多人马，哪里能如臂使指？不禁乱糟糟做一团。
冷不防扈三娘从哪里杀将出来直取宋江。宋江大惊，拨转马头便要逃，扈三娘却在后头紧追不舍。
好在又是林冲神兵天降拦住了扈三娘。
扈三娘虽然收拾王英宋江这样的绰绰有余，对阵林冲却是完全没有胜算了。
十几个回合下来便被林冲生擒了去。
宋江这才挽回点颜面，宋江收回大队人马，到村口下了寨栅，先教将一丈青过来，唤二十个老成的小喽罗，着四个头目，骑四匹快马，把一丈青拴了双手，也骑一匹马。
“连夜与我送上梁山泊去，交与我父亲宋太公收管，便来回话。待我回山寨，自有发落。”
众头领都只道宋江自要这个女子，尽皆小心送去。
扈太公和扈成听说扈三娘被抓，便牵牛担酒来求见。
宋江叫请入来。
扈成来到中军帐前，再拜恳告道：“小妹一时粗卤，年幼不省人事，误犯威颜，今者被擒，望乞将军宽恕。
奈缘小妹原许祝家庄上，前者不合奋一时之勇，陷于缧绁。如蒙将军饶放，但用之物，当依命拜奉。”
宋江道：“且请坐说话。祝家庄那厮，好生无礼，平白欺负俺山寨，因此行兵报仇，须与你扈家无冤。
只是令妹引人捉了我王矮虎，因此还礼，拿了令妹。你把王矮虎放回还我，我便把令妹还你。”
宋江之所以这么说自然是知道祝家庄不会卖给扈成面子放了王英。
就算祝家庄肯放人，宋江也会再让他们放黄信、秦明等人，反正自己到嘴里的肥肉肯定不会往外吐。
扈成无法，只得答应宋江日后再不敢帮祝家庄，若是祝家庄有人来投扈家庄，便绑了都交给宋江。等打破祝家庄自然会放扈三娘回来。
扈成无法只得答应着去了。
宋江这里打不下祝家庄又损兵折将正是发愁郁闷，却是吴用带着一群人来了。
原来这群人却是登州的一群好汉，解珍、解宝、孙立、孙新、邹渊、邹润、顾大嫂和乐八人。
两头蛇解珍和双尾蝎解宝本是一对猎户，被陷害入狱，为了救他兄弟二人孙立等人砸牢闹了登州，才特来投奔梁山。
可巧的是孙立却和祝家庄中的教师栾廷玉是同门师兄弟。
于是吴用定下计策，让孙立等一行人假做是来声援祝家庄的，混入了庄内。
宋江第二天又假意前来挑战，孙立便出场半真半假的打了一回，将石秀给捉了过去，如此更得祝家庄的信任。
等到将庄中的情形都摸透了，孙立等人晚上却是在庄中杀人放火，又将秦明黄信等人放了出来，打开庄门，里应外合大破了祝家庄。
再说宋江已在祝家庄上正厅坐下，众头领都来献功，生擒得四五百人，夺得好马五百余匹，活捉牛羊不计其数。
宋江见了，大喜道：“只可惜走了栾廷玉那个好汉。”
正嗟叹间，闻人报道：“黑旋风烧了扈家庄，砍得头来献纳。”
宋江便道：“前日扈成已来投降，谁教他杀了此人?如何烧了他庄院？”
只见黑旋风一身血污，腰里插着两把板斧，直到宋江面前，唱个大喏，说道：
“祝龙是兄弟杀了，祝彪也是兄弟砍了，扈成那厮走了，扈太公一家，都杀得干干净净，兄弟特来请功。”
宋江喝道：“祝龙曾有人见你杀了，别的怎地是你杀了？”
黑旋风道：“我砍得手顺，望扈家庄赶去，正撞见一丈青的老爹，解那祝彪出来，被我一斧砍了，只可惜走了扈成那厮。他家庄上，被我杀得一个也没了。”
宋江喝道：“你这厮，谁叫你去来?你也须知扈成前日牵牛担酒，前来投降了，如何不听得我的言语，擅自去杀他一家，故违了我的将令？”
李逵道：“你便忘记了，我须不忘记。那厮前日教那个鸟婆娘
赶着哥哥要杀，你今却又做人情。你又不曾和他妹子成亲，便又思量阿舅、丈人。”
宋江喝道：“你这铁牛，休得胡说!我如何肯要这妇人?我自有个处置。你这黑厮，拿得活的有几个？”
李逵答道：“谁鸟耐烦，见着活的便砍了。”
宋江道：“你这厮违了我的军令，本合斩首，且把杀祝龙、祝彪的功劳折过了，下次违令，定行不饶。”
黑旋风笑道：“虽然没了功劳，也吃我杀得快活。”
第249章 半路杀出个贾瑞
人也杀了，宋江也不好再深究。
吴用听闻宋江有招纳李家庄的扑天雕李应和鬼脸杜兴又献计，只让人扮作州府里的官差找到李家庄去，只说李应和杜兴两个暗中串通梁山，要抓他们去问罪。
不管两人连声喊冤便用锁子把人锁了就要带走。
而后又在半路上让人假装拦路救下了二人，杀退了官兵。
二人这下通匪的罪名是落实了，无可奈何，只得先跟着宋江回了梁山。
哪知到了梁山上却发现自己的老小都已经被接上山来了。
宋江便笑着出来赔罪，说都是他仰慕二人本领，要请他们上山，李应杜兴两个又不肯，只好出此下策。
二人见家小都已经被挟持来了，李家庄的财物也被洗劫一空，又听说整个庄子都被一把火烧做白地了，虽然心中有怨恨奈何已无处安身，只得答应了。
宋江大喜，当天大排筵宴犒赏三军。
攻打祝家庄这一战又得了祝家庄、李家庄、扈家庄三处的钱粮，又得了登州派、以及李应、杜兴扈三娘三个英雄，可谓是满载而归。
次日，又作席面会请众头领作主张。
宋江唤王矮虎来说道：“我当初在清风山时，许下你一头亲事，悬悬挂在心中，不曾完得此愿。今日我父亲有个女儿，招你为婿。”
宋江自去请出宋太公来，引着一丈青扈三娘到筵前。
宋江亲自与他陪话，说道：“我这兄弟王英虽有武艺，不及贤妹，是我当初曾许下他一头亲事，一向未曾成得。
今日贤妹你认义我父亲了，众头领都是媒人，今朝是个良辰吉日，贤妹与王英结为夫妇。”
王英自是喜不自禁，扈三娘却是心中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可如今自己只身一人陷在梁山，正不知如何作答，却听厅门上有人喊道：“你有事没事就乱**给人拉皮条啊？你也不问问她愿不愿意？”
众人都是一惊，扭头一看却是贾瑞大踏步的来了。
“贤弟？你怎么来了？”晁盖、宋江都做出一副惊喜的表情来。
扈三娘却是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怎么来了？还这么拽，难道是来救自己了？
怎么看着贾瑞又同厅中的人挨个打招呼？他竟然都认得这些贼寇？
贾瑞同众人一一见了礼才对宋江拱手道：“公明哥哥，你怎么好把小弟的媳妇送给别人？”
矮脚虎王英一听就不干了，跳起来说道：“贾瑞，你这就不对了吧！
扈三娘是扈家庄的人，怎么又成了你媳妇了？
据我所知扈三娘之前是和人有过婚约，不过却是祝家庄的祝彪，也不是你啊！
如今祝彪死了，公明哥哥把他许给了我，你是从哪儿跳出来的就要跟我抢人？”
贾瑞撇了王英一眼：“滚蛋！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模样，你也配？”
“哎！你怎么说话呢？我这模样怎么了？”
王英刚要发作却被宋江喝止了：“贤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瑞也不解释，而是朝扈三娘招手道：“三娘，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
扈三娘这才回过神来，低头走到贾瑞跟前嗔道：“你怎么不早点来！”
想想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不禁红了眼圈。
贾瑞却板着脸说道：“说什么来着，别老跟祝家庄的掺和，这回好了吧！天天的不好好在家里猫着，就想着惹事，看回头怎么收拾你！”
“你！”扈三娘没想到贾瑞不来安慰居然还骂她，一时心里更委屈了，一双丹凤眼瞪着贾瑞，泪珠儿便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落下来。
贾瑞忙将扈三娘抱住了安慰道：“罢了罢了，别哭了，现在不是没事了吗？误会，都过去了。”
扈三娘这才抱住了贾瑞的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众人见了这等情形都信了贾瑞不是随口胡说的，王英一时又羞又气，还好个子矮，悄悄藏在别人身后也没人能瞧见他。
林冲咳了一声走出来朝扈三娘拱了拱手道：“三弟，二哥实在不知你何时有这样一门子亲，多有冒犯弟妹之处，还请别见怪……”
贾瑞忙说道：“二哥这是哪里话，我去扈家庄提亲的时候二哥正在沧州牢城营里吃苦自然不知道这件事了。
也怪我因怕三娘说我交友不挑拣，故而没敢说出我同诸位哥哥都是好朋友，因而才有今日之误会。
三娘，这是我结义的二哥，还不见过了！”
说着拍了拍扈三娘的背。
不等扈三娘说话，李逵却跳将出来说道：“放你娘的屁，什么误会？
这婆娘骑着马拿着刀要杀公明哥哥，若不是林教头拦下了，只怕公明哥哥也被砍做两节了！”
贾瑞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哦？原来公明哥哥差点被三娘伤了！是我的不是了！”
宋江被扈三娘追着砍这段本不愿提及，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说，偏偏李逵嘴快说了出来。
只能一脸尴尬的笑了笑：“哪里哪里？不过是我不愿和她一个弱女子动手，暂时推让一二罢了。”
嘉瑞此时多么希望阎婆惜能跳出来当场戳穿宋江的谎话，说一说两寸钉宋江是如何持刀杀死了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太婆的。
只可惜阎婆惜现在只是个在梁山上卖酒的，并且宋江上了梁山后更被发配到山后面去了，这种地方哪里是她能来的？
宋江却已经笑着问道：“怎么贤弟这会子来梁山上了？”
贾瑞说道：“我也是路过往大名府去，却听说祝家庄、李家庄、扈家庄都被一把火给烧了。
又听说三娘被捉上山来了，哪里还敢不来看看？
若是再晚一些，我媳妇可要变成别人媳妇了！”
扈三娘听说扈家庄也被烧了不由得一惊：“怎的？我爹爹和大哥现在在哪里？”
李逵却又喝道：“你这鸟人！你是我梁山上的好汉么？打仗的时候你不在，如今打完了我们得了胜，你却来抢媳妇了！”
“李逵不得无礼！”宋江喝道。
贾瑞先拍了拍扈三娘的翘臀示意她稍安勿躁，又冷冷的看了一眼李逵，却反问宋江到：
“公明哥哥，我在山下已经将大致的事问得明白了，只是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为何我老丈人和大舅哥已经答应了归降，你还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第250章 替咱爹报仇
宋江一张黑脸顿时就涨红了，李逵却又喊道：“人是我杀的，火是我放的，东西也是我抢的，你待如何？”
扈三娘听了这话哪里还忍得住，就要挣脱贾瑞去和李逵拼命。
贾瑞却仅仅抱住了说道：“三娘别闹！”
“他杀我父兄，怎么叫闹！”扈三娘哭道。
李逵哈哈笑道：“你爹的脑袋是我砍的，你哥哥跑得快，逃得一条命去了，不然我……”
“李逵！”宋江见李逵还在犯傻狠狠的将李逵瞪了一眼。
贾瑞一手紧紧环着扈三娘的腰一手却不知何时拔出了左轮手枪来遥遥的指着李逵的大黑头。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贾瑞的眼神告诉众人这绝对不是什么友好的表示。
宋江忙来打圆场：“贤弟息怒，铁牛他是一时杀得兴起……”
贾瑞却仍旧死死的盯着李逵的大脑袋说道：“杀得兴起？难道梁山上就没有一点军法吗？
公明哥哥别怪我追着不放，死的毕竟是我的老丈人！
这种目无法纪滥杀无辜的人，公明哥哥不应该给我、给其他兄弟一个交代吗？
若是都这样可以恣意滥杀，梁山还能有什么大发展？
外头说起来都会吐一口口水骂哥哥们一声杀人魔头！”
在场众人都不说话，都看向宋江，要看他如何处置。
毕竟贾瑞的话说得一点毛病没有。
李逵再傻也听出来贾瑞是逼着宋江杀他了，一时怒从心起。
又见贾瑞的眼神里充满了鄙视和挑衅，哪里还顾得许多，将大脑袋一晃说道：
“我自奉公明哥哥的军令行事，与你有何相干！你这鸟人算什么东西，赶来挑唆公明哥哥杀我？”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宋江。
宋江一张黑脸憋得通红，大喝道：“李逵！你可是吃多了酒，满嘴里胡说的是什么！”
李逵一时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又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不是奉了哥哥军令去屠杀扈家庄的！”
贾瑞冷笑道：“这是自然了，杀降，这似乎不应该是公明哥哥这种忠厚仁义的人该做出来的事吧？
那这么说，你就是违抗军令滥杀无辜了？”
此时扈三娘却冷笑了一声：“宋江，可是你把我绑上山来，要逼我嫁给你，我不肯依你，你恼羞成怒让这黑厮杀了我父亲？
杀了我父亲你还不解气，又要把我嫁给这根你一样又矮又丑的王英，你才干休么？”
这话一说连贾瑞都吃了一惊。
贾瑞本以为宋江把扈三娘嫁给王英是因为以前答应过给王英寻个好亲事，原来是自己吃不着的就要使劲糟蹋才甘心啊！
再细想想，这似乎符合宋江的风格。
说宋江不好美色？他只是两寸钉，却没说不好这一口，要不为什么当初抱养阎婆惜？
至于腹黑、心狠手辣更是宋江的标签。
宋江只觉得所有人的眼都在看着自己忙说道：“三娘这是哪里话？
我是恐你上山来受了委屈，你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若是让别人照顾，岂不是犹如你的名声？
我让我老爹照顾你才好保全姑娘的名节。
想来是我老爹误会了我的意思，又见三娘好模样，才要让你下嫁给宋某。
宋某实在不知情，也并没有半点这个意思！
想将你许配给王英兄弟也是我早就许下了他一门亲事，不信你问……
贾瑞，贤弟，这事你也知道啊！”
宋江解释了半天反而越说越没底气了，看看四周，众人忙都将头转到别处去，似乎根本没有吃到这样一个大瓜。
贾瑞冷笑一声：“哥哥不用激动，你又不知道三娘是我的人，我也不怪你。”
贾瑞只说不怪宋江，却没有一点要未宋江辩解他并没有对扈三娘动过心思。
其他人心里也都明镜一般，毕竟是人家贾瑞的媳妇啊！
杀了人家老丈人，还要抢人家媳妇，抢不来又要作践人，贾瑞没有当场掏刀子已经很给宋江面子了好吧？
晁盖几乎是想跳过来给贾瑞一个拥抱，贾瑞这简直是神兵天降啊！
本来宋江这次攻打祝家庄可谓是名利双收，一下子声望就起来了，谁想贾瑞来这么一闹宋江却成了全山寨的笑话了！
晁盖一派的人自然是在一旁乐滋滋的吃瓜。
宋江一派的人表情不由得有些不自然。
新来的杨雄石秀时迁和登州一派孙立等人则是还不能完全体会其中的微妙。
那李逵见自己的好哥哥吃了瘪，偏偏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帮忙，一时情急之下抄起椅子就要砸贾瑞。
贾瑞则是一转身将扈三娘藏在了身后。
一旁的林冲却是一闪身挡在了贾瑞跟前。
晁盖也终于拿出了寨主的架势，大喝一声：“李逵住手！”
却是林冲这一挡也挡住了贾瑞的枪，倒也给了贾瑞台阶下，贾瑞扣动扳机，砰的一声李逵大腿中弹再站立不住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众人都是一惊，谁也没看清楚到底怎么着响了一下李逵就倒了。
“你这鸟男女使妖法！算不得真本事！你等爷爷再来和你打过！”
李逵倒也是条好汉，腿上中枪却不喊一声疼，只嘴里骂娘。
吴用到底反应机敏一些，先站出来笑道：“罢了罢了，李逵杀降不对，可公明哥哥也没有明令说不让杀不是，也不算是李逵违背军令了。”
厅上没人言语，吴用这个借口实在有点太敷衍了，说是强词夺理一点都不过分。
吴用又说道：“李逵杀了扈太公，如今也伤在贾瑞贤弟的手上了，你们就算扯平了，这事就揭过去了如何？”
宋江也反应过来，说道：“军师此言差矣，贾瑞兄弟的事扯平了，到底军法难容！
难道每次出征都要先说一遍不能杀降吗？还是李逵有错在先！
现在他受了伤且不与他理论，等养好了伤再重重的罚他！还不快把李逵拉下去疗伤！”
贾瑞却小声在扈三娘耳边说道：“三娘，要不要我杀了这黑厮替咱爹报仇？”
声音虽小，却也能让左近的人听得清清楚楚了。
第251章 三娘的眼泪
好在扈三娘被方才贾瑞开枪射伤了李逵的举动也给震惊到了，如今也反应过味来。
虽然还不太清楚贾瑞同这些人的关系，也可以看得出贾瑞只是和他们中的某些人交好，且贾瑞并不是梁山上的人。
而李逵则是这个二头领宋江的铁杆拥趸，如果贾瑞真杀了李逵，肯定会在梁山上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波，说不定还会演变成一场械斗。
她是见过贾瑞用三管手枪打伤了祝彪的，知道这玩意的厉害。
可贾瑞除了这个再无长物，只是个会写酸诗会撩妹的文弱书生，她可不想失去了老爹又失去贾瑞了。
因而扈三娘便小声说了一句：“不用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似乎一场风波总算告一段落了，晁盖也终于有机会刷存在感了。
“贤弟难得来梁山一次，快请入席，好好同哥哥吃一杯！”
贾瑞却看了看睫毛上仍有泪珠挂着的扈三娘，对晁盖歉意的一笑：
“天王哥哥，今日小弟赶路有些乏了，想先歇一歇，明日再陪哥哥吃酒说话吧。”
宋江也知道这种尴尬气氛下再喝酒，效果肯定会适得其反，忙也说道：
“贤弟说得是！今天你们夫妻二人久别重逢，也该好好说说话。”
宋江的意思是想提醒这些不屑于亲近女色的人，贾瑞他好色！不是我辈中人！他不是梁山上的人！
可效果却并不是很好，大家心里头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反而是给晁盖提了醒，来了一句神助攻道：“有道理，也不知贤弟今日要来，也没有给你准备房舍，贤弟就先委屈委屈，在后山阎婆惜那里将就将就吧，她那里倒是宽敞。”
说完这句话晁盖恨不得给自己的机制点个赞！
这明显是在提醒那些了解阎婆惜身世的人：两寸钉宋江也不是什么好枣！
贾瑞则是心里暗骂晁盖这个蠢货，这让自己怎么跟扈三娘交代？
可话已经说出来了，总不好现在再打晁盖的脸。
且阎婆惜这事早晚都得让扈三娘知道，因只同众人拱手一揖说道：“小弟先失陪了。”
便由人引着往后山去了。
虽然不知道晁盖口中的阎婆惜是什么人，为何晁盖要把他们两个安置在这里，扈三娘却也猜着了这个阎婆惜肯定和贾瑞有些干系。
只是前头有人带路也不好问，只得忍着。
来至后山一处小院落，显然阎婆惜这里颇为与世隔绝，还没有听说前面已经闹得天翻地覆了，这会子正在看着几个婆子酿酒。
一件贾瑞来了阎婆惜不由得大喜，刚叫了一声相公又见贾瑞挽着一个长腿美女走进来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可贾瑞也早就给阎婆惜打过预防针了，阎婆惜也知道自己就算再怎么受宠也当不得正室。
忙迎上来纳福道：“见过官人，姐姐好。”
“好，好……”贾瑞尴尬一笑。
扈三娘却是一愣，明显这妖娆妇人比自己年纪大，却喊自己姐姐，再看看她看着贾瑞那眼神……
贾瑞虽然说自己尚未婚配，可却没说过自己没养个外宅或是娶个小妾啊！
虽然宋代男子纳妾养外宅并不是什么要紧事，扈三娘也觉得被贾瑞给骗了。
本来丧父之痛就让她不能释怀，又有宋江要坑自己，这会子贾瑞又蹦出来一个妾，扈三娘的一张俏脸顿时就黑了下来，将贾瑞的爪子一甩扭头就往外走。
贾瑞自然不会觉得失了脸面，忙追上去喊道：“三娘，三娘你等等我！”
扈三娘如今在梁山上就只有贾瑞这么一个亲近的人了，又有哪里可去？
大长腿走了百十米便在一处青石旁停下了。
贾瑞追上来道：“好好的你怎么跑了？”
扈三娘冷着脸哼道：“你还有脸来问我？你说，那个婆娘是谁！”
贾瑞笑道：“嗨，我就知道你得问这个，还不等我说你就跑了，也不给我个说话的机会。
不过也好，这里清净，我同你慢慢说就是了。来，三娘，咱们坐着说话~”
说着便去拉扈三娘要在青石上坐。
扈三娘却一把把贾瑞的手给打开了：“说话就说话，拉拉扯扯的做什么！”
贾瑞也不恼，嘿嘿一笑说道：“若说这个阎婆惜啊，也实在是个苦命的人……”
说着便将当初宋江在郓城县如何娶了阎婆惜，后来又如何杀了阎婆，阎婆惜又去告宋江，贾瑞如何为了救宋江做出了重大牺牲帮着宋江照顾阎婆惜的话说了一回。
扈三娘一言不发的听贾瑞添油加醋的说完了整件事的经过，有些怀疑的看着贾瑞：“你说的都是真的？”
贾瑞忙赌咒发誓道：“不信你可以去问雷恒哥哥，他也是郓城县人，知道整件事情的始末！
还有朱仝大哥，只可惜现在被发配到沧州府去了，一时不得见。
对了，你还可以去问苦主阎婆惜吗！
若有半句谎言，现在天上飞过去一只鸟拉一泡屎就砸死我在这里！”
扈三娘这才信了，却啐道：“没听说过有让鸟屎砸死的！”
贾瑞忙说道：“那就下山淹死在水泊里！”
扈三娘瞪了贾瑞一眼道：“少胡说了！好好的死什么死？
哼，你倒是个讲义气的好兄弟啊！我以前竟一点都不知道！”
贾瑞嘿嘿笑道：“三娘别吃醋，当时我那不是还不认得你么！若是认得三娘，我就是死也不会答应帮宋江的忙的！”
扈三娘道：“谁吃醋了！那种人也值得……”
说到这里却哑了口。
听贾瑞这么一说，这个阎婆惜倒也是个苦命的人，又都是没有了父母的。
遂又想到扈太公已经被李逵给砍死了，哥哥扈成不知所踪，不禁又落下泪来。
贾瑞叹了口气，顺势拉着扈三娘的手在青石上坐了，又揽住了香肩安慰道：“三娘你放心吧，我已经让人将咱爹的尸身妥善安葬了。
等过些天咱们就下山去，先祭拜爹爹，再去四处寻访扈大哥的下落，一定能找到的！”
扈三娘嗯了一声将脸贴在贾瑞胸口呜呜的哭了起来。
第252章 杀人诛心
动嘴皮子扈三娘怎么可能说得过贾瑞？
说又说不过，打又有点不舍得，扈三娘一跺脚嗔道：“你说得很是！我心里头就是有他！我现在就找他去！”
贾瑞嘿嘿贱笑道：“找不着了，他死个屁的了！”
“你……”扈三娘丢开贾瑞的手站起来就走。
贾瑞却是一伸手又把她拉了回来，还顺势把手又搭在了扈三娘的腰际。
“放手！我懒得搭理你！”
贾瑞却不说话，而是一只手捏住了扈三娘的尖下巴。
“你……你要做什么？呜……”
话未说完檀口已经被封住了。
扈三娘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似乎觉得这种唇齿相依的感觉……还不错~
可怎么没一会儿就变味儿了？
且不说贾瑞那两只手一上一下的在自己的背上不老实起来，这个总想着叩开自己的牙关往嘴里钻的是什么？
扈三娘一时芳心发慌，一下子就在那妄图侵入自己嘴里的东西上咬了一口。
这一招果然管用，贾瑞嗷的一声就松了手口。
“不带这样的……”贾瑞伸着舌头看了半天想看看有没有被咬出血。
又是仰头又是咧嘴的努力了半天也没看明白。
“呸！谁让你乱摸乱舔的！”扈三娘擦了一把唇上的口水：“哎呀，我又没使劲，哪儿那么精贵的，还能把你那狗舌头咬下来？”
“什么叫乱摸乱舔啊？两口子不就该这样么？你不懂你就得学！”
“滚！谁和你是两口子！”扈三娘骂道。
贾瑞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这话可不能嚷嚷！
方才我在厅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可是说了你是我媳妇了！
若是这会子你不承认的话传出去了，别人怎么看我？
我可就得名望扫地了，这对咱们的复仇大计可是大大的不妙！”
扈三娘听了这话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哪儿有一个人影？
还是放低了声音道：“谁让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胡说八道来着！”
贾瑞却又把手放在了扈三娘的小蛮腰上，把脸凑过去笑嘻嘻的说道：“再来一次~这次我保证不吐舌头了，咱们慢慢来~”
扈三娘回答得干净利落：“滚！”
“行，行，那咱们接着说话？”两只蛮腰上的手没有被打贾瑞就很知足了。
扈三娘道：“回去吧，我也有些累了，想躺一躺……”
这一天下来，又险些被嫁给矮脚虎王英，又被贾瑞突然出现给抢了回来，又知道了贾瑞原来还认识这么多土匪，还有自己的父亲被杀，宋江的阴招，贾瑞的复仇计划……
这一切加在一起实在是让扈三娘身心俱疲了。
回到了院子里，阎婆惜忙又迎上来说道：“姐姐的屋子已经都收拾妥当了，酒菜也都齐备了，在灶上温着呢，官人和姐姐是现在用还是一会儿再吃？”
显然阎婆惜还是很会来事的，扈三娘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当然，脸上自不能表露出来。
贾瑞便接口道：“先吃饭先吃饭，酒就免了，三娘的爹才身故了，在孝里头这酒就免了。”
阎婆惜答应一声便去准备了，不一时果然一桌饭菜都齐备了。
两张椅子面对面放着，两副碗筷也摆放的整齐，显然阎婆惜并么有要上桌的打算。
“再添一副碗筷来，一起吃。”贾瑞说道。
阎婆惜忙陪笑道：“官人莫要说笑，贱妾是什么身份，怎么敢和官人还有姐姐一桌吃饭？”
“不妨事，哪儿是什么姐姐，不过是个苦命人罢了。坐着一起吃吧，哪儿又让你服侍我的道理？”扈三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贾瑞的小三。
“谢谢姐姐。”阎婆惜这才答应一声搬来了一个略矮一些的凳子在边上陪着坐了。
扈三娘到底不是那种矫情的女人，虽然生了这么大的变故，饭还是要吃的，只是胃口不大好，吃了半碗饭就放手了。
都吃完了收拾了碗筷，阎婆惜又泡了茶来。
贾瑞刚要说些话缓解一下尴尬气氛，扈三娘却说道：“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这个姐姐说。”
“我……”贾瑞虽然知道扈三娘是要问阎婆惜宋江的事，到底有些不放心。
这小娘们不会把阎婆惜给爆锤一顿吧？
“嘿嘿，那……我出去走走，你们好好说话啊！”
扈三娘凤眼一瞪：“怎么，还怕我吃了她不成？”
“那倒不是，怕你打她……”
“我打你！”扈三娘一晃拳头，贾瑞下意识的一抱头。
“行行，你们好好说，尽量别动手啊，三娘！婆惜，你也好好的……”贾瑞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
给阎婆惜看得一愣一愣的，怎么，贾瑞还能怕这么一个婆娘？
“不知姐姐有什么吩咐？”阎婆惜战战兢兢的问道。
“我……有那么吓人么？”扈三娘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
阎婆惜陪着小心笑道：“没有，姐姐长得如花似玉，怎么就吓人了？我是看着官人他那么敬重你……”
扈三娘听了这话咬着银牙说道：“他敬重我个屁！他只知道变着法子的欺负我！”
阎婆惜听了这话不禁漏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来。
“咳咳，我听他说，你是……你和宋江……”
贾瑞生恐扈三娘动起手来辣手摧花也不敢走远了去找别人说话，只在院子外头转悠了一个时辰。
估摸着有两车的话也该说完了才又进去敲门道：“我可回来了啊。”
没人回应，贾瑞索性推了门进去，正见二人还坐在那里呢。
“嘿嘿，聊完了啊？外头蚊虫实在太多了，我受不了了。”
“聊完了，我要睡了。”扈三娘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长腿细腰一览无遗。
“那……晚上怎么睡啊？”虽然知道扈三娘丧父，肯定发生不了什么，贾瑞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扈三娘道：“我管你怎么睡？你去睡草坑干我什么事？反正别来烦我，不然我踹死你！”
“真……真的啊！”阎婆惜听了这话两眼放光。
“三娘，你瞧瞧你，我这不是想跟你说说话么……”贾瑞一脸委屈。
“不用！”扈三娘进了东屋重重的把门关上了。
贾瑞见关了门顿时就换了一副嘴脸，舔着嘴唇搓着手银笑着朝阎婆惜逼了过去。
“嘿嘿，小银妇，想官人了没？”
阎婆惜本来还想假装客气客气，让贾瑞去陪扈三娘，可哪里还忍得住？一把抓住了贾瑞的根就把她往自己屋里拽。
“轻点，你特么再给我薅掉了！”贾瑞在阎婆惜的**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第253章 你要做什么
“你……你要做什么？呜……”
话未说完檀口已经被封住了。
扈三娘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似乎觉得这种唇齿相依的感觉……还不错~
可怎么没一会儿就变味儿了？
且不说贾瑞那两只手一上一下的在自己的背上不老实起来，这个总想着叩开自己的牙关往嘴里钻的是什么？
扈三娘一时芳心发慌，一下子就在那妄图侵入自己嘴里的东西上咬了一口。
这一招果然管用，贾瑞嗷的一声就松了手口。
“不带这样的……”贾瑞伸着舌头看了半天想看看有没有被咬出血。
又是仰头又是咧嘴的努力了半天也没看明白。
“呸！谁让你乱摸乱舔的！”扈三娘擦了一把唇上的口水：“哎呀，我又没使劲，哪儿那么精贵的，还能把你那狗舌头咬下来？”
“什么叫乱摸乱舔啊？两口子不就该这样么？你不懂你就得学！”
“滚！谁和你是两口子！”扈三娘骂道。
贾瑞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这话可不能嚷嚷！
方才我在厅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可是说了你是我媳妇了！
若是这会子你不承认的话传出去了，别人怎么看我？
我可就得名望扫地了，这对咱们的复仇大计可是大大的不妙！”
扈三娘听了这话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哪儿有一个人影？
还是放低了声音道：“谁让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胡说八道来着！”
贾瑞却又把手放在了扈三娘的小蛮腰上，把脸凑过去笑嘻嘻的说道：“再来一次~这次我保证不吐舌头了，咱们慢慢来~”
扈三娘回答得干净利落：“滚！”
“行，行，那咱们接着说话？”两只蛮腰上的手没有被打贾瑞就很知足了。
扈三娘道：“回去吧，我也有些累了，想躺一躺……”
这一天下来，又险些被嫁给矮脚虎王英，又被贾瑞突然出现给抢了回来，又知道了贾瑞原来还认识这么多土匪，还有自己的父亲被杀，宋江的阴招，贾瑞的复仇计划……
这一切加在一起实在是让扈三娘身心俱疲了。
回到了院子里，阎婆惜忙又迎上来说道：“姐姐的屋子已经都收拾妥当了，酒菜也都齐备了，在灶上温着呢，官人和姐姐是现在用还是一会儿再吃？”
显然阎婆惜还是很会来事的，扈三娘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当然，脸上自不能表露出来。
贾瑞便接口道：“先吃饭先吃饭，酒就免了，三娘的爹才身故了，在孝里头这酒就免了。”
阎婆惜答应一声便去准备了，不一时果然一桌饭菜都齐备了。
两张椅子面对面放着，两副碗筷也摆放的整齐，显然阎婆惜并么有要上桌的打算。
“再添一副碗筷来，一起吃。”贾瑞说道。
阎婆惜忙陪笑道：“官人莫要说笑，贱妾是什么身份，怎么敢和官人还有姐姐一桌吃饭？”
“不妨事，哪儿是什么姐姐，不过是个苦命人罢了。坐着一起吃吧，哪儿又让你服侍我的道理？”扈三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贾瑞的小三。
“谢谢姐姐。”阎婆惜这才答应一声搬来了一个略矮一些的凳子在边上陪着坐了。
扈三娘到底不是那种矫情的女人，虽然生了这么大的变故，饭还是要吃的，只是胃口不大好，吃了半碗饭就放手了。
都吃完了收拾了碗筷，阎婆惜又泡了茶来。
贾瑞刚要说些话缓解一下尴尬气氛，扈三娘却说道：“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这个姐姐说。”
“我……”贾瑞虽然知道扈三娘是要问阎婆惜宋江的事，到底有些不放心。
这小娘们不会把阎婆惜给爆锤一顿吧？
“嘿嘿，那……我出去走走，你们好好说话啊！”
扈三娘凤眼一瞪：“怎么，还怕我吃了她不成？”
“那倒不是，怕你打她……”
“我打你！”扈三娘一晃拳头，贾瑞下意识的一抱头。
“行行，你们好好说，尽量别动手啊，三娘！婆惜，你也好好的……”贾瑞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
给阎婆惜看得一愣一愣的，怎么，贾瑞还能怕这么一个婆娘？
“不知姐姐有什么吩咐？”阎婆惜战战兢兢的问道。
“我……有那么吓人么？”扈三娘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
阎婆惜陪着小心笑道：“没有，姐姐长得如花似玉，怎么就吓人了？我是看着官人他那么敬重你……”
扈三娘听了这话咬着银牙说道：“他敬重我个屁！他只知道变着法子的欺负我！”
阎婆惜听了这话不禁漏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来。
“咳咳，我听他说，你是……你和宋江……”
贾瑞生恐扈三娘动起手来辣手摧花也不敢走远了去找别人说话，只在院子外头转悠了一个时辰。
估摸着有两车的话也该说完了才又进去敲门道：“我可回来了啊。”
没人回应，贾瑞索性推了门进去，正见二人还坐在那里呢。
“嘿嘿，聊完了啊？外头蚊虫实在太多了，我受不了了。”
“聊完了，我要睡了。”扈三娘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长腿细腰一览无遗。
“那……晚上怎么睡啊？”虽然知道扈三娘丧父，肯定发生不了什么，贾瑞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扈三娘道：“我管你怎么睡？你去睡草坑干我什么事？反正别来烦我，不然我踹死你！”
“真……真的啊！”阎婆惜听了这话两眼放光。
“三娘，你瞧瞧你，我这不是想跟你说说话么……”贾瑞一脸委屈。
“不用！”扈三娘进了东屋重重的把门关上了。
贾瑞见关了门顿时就换了一副嘴脸，舔着嘴唇搓着手银笑着朝阎婆惜逼了过去。
“嘿嘿，小银妇，想官人了没？”
阎婆惜本来还想假装客气客气，让贾瑞去陪扈三娘，可哪里还忍得住？一把抓住了贾瑞的根就把她往自己屋里拽。
“轻点，你特么再给我薅掉了！”贾瑞在阎婆惜的**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第254章 百年修得共枕眠
屋子收拾得很整洁，一应使用的东西也都齐全，被褥都是簇新的，只是这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宛如做梦，扈三娘哪里睡得着？
杀父之仇、逼婚之辱、想起宋江李逵来扈三娘不禁狠得牙根酸疼。
想想贾瑞，这小子虽然吊儿郎当的，到底还是心里真的疼自己。
扈三娘自认为有一身功夫，将来也要嫁一个盖世英雄才般配。
以前总是觉得贾瑞文绉绉的一个书生缺少些阳刚之气，可今天却彻底颠覆了她的想法。
尤其是李逵举着板凳冲过来贾瑞将自己护在身后的那一刹那，扈三娘只觉得全天底下的男人都没有贾瑞像个爷们。
再想想从刚认识那会儿被自己当成了要吃霸王餐的泼皮，而后这厮又腆着脸让卢俊义上门提亲，被拒绝了还死缠烂打的又是写信又是找上门来。
如今又要为了自己报仇慢慢的折磨宋江。
能把终身托付给这样一个人，还有什么遗憾？
虽然他好色了些……
可到底贾瑞没有骗自己，那阎婆惜也确实是个苦命的人，一开始为生活所迫不得不给宋江当了外宅，后来老娘又被宋江杀了……
扈三娘却不知道，阎婆惜早在老娘没死之前就一直在给宋江戴绿帽子。
当然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和阎婆惜都有一个共同的仇人——宋江！
这点一下子就让扈三娘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就这样一个弱女子却在用自己的方式，四处说宋江的坏话来报复自己的仇人，倒也让扈三娘有些佩服。
而且她又对自己这么尊重……
可是那门外传来的呜呜嘤嘤的呻吟和刻意压制着却不时高亢一声的喘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这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扈三娘将身子面向墙壁，赌气一般用被子把头脸给蒙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安静了下来，扈三娘不禁也尝出了一口气，把头漏了出来。
可好景不长，没一会儿又听到脚步声，接着是门轻轻的被推开了，有人进来又关上了门。
扈三娘心中小鹿乱撞，一时竟没了主意。
直到贾瑞小心翼翼的要上床扈三娘终于忍不住了，冷声道：“你敢上来我就敢把你踹出去！”
“啊？咳咳……还没睡着啊？我来陪三娘说说话！”贾瑞尬笑道。
“不用了，你去陪你那阎婆惜吧！”
“你瞧瞧，又吃醋了不是？我这不是得雨露均沾吗？”贾瑞一面说一面试探着往上爬。
扈三娘一把扯掉了被子飞起一脚就踹了出去。
只是这一脚似乎力气不足，反而被贾瑞给接住了。
这笔直修长又弹性十足的美腿哟~
贾瑞抓住了就不舍得撒手了。
“出去！”扈三娘嗔道。
随即又有些后悔了。
说心里话，她自己也觉得像阎婆惜那样柔柔弱弱的女子更可爱一些，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子女人味。
自己和她比起来简直就是个女汉子。
贾瑞对自己这么好，她却总是凶巴巴的，以前还不觉得怎么样，这回有了对比扈三娘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因又说道：“我爹爹尸骨未寒，我，我不能……”
贾瑞强压着不舍放开了扈三娘的腿说道：“三娘别恼，我就是想过来陪陪你，陪你说话，陪你睡觉……
就是睡觉，没别的意思啊！就是抱着你，肯定不干别的，不然就让我……”
还没等贾瑞赌咒发誓，扈三娘却将身子一转又面朝里睡下了。
对于这种默许贾瑞哪里肯放过，便也顺势上了床挨着扈三娘躺下了，还不忘扯过被子来给二人盖住了。
扈三娘只觉得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就像随时会弹起来一般。
哪知贾瑞却用胳膊碰了碰扈三娘的头。
“干嘛！”扈三娘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抬头，给你枕着我的胳膊。”贾瑞柔声说道。
要温柔，要温柔……
扈三娘把头略抬了抬，贾瑞便将胳膊从她的脖子处穿了进去。
“再往里点，给我点枕头！”贾瑞又说道。
这厮事儿怎么这么多！扈三娘到底还是往里面挪了挪。
贾瑞便在枕头上躺了，紧接着又把胸口贴在扈三娘的背上，另一只胳膊也很自然的搭在扈三娘的腰上，手掌轻轻按在了她的小腹上。
“这样可以吗？”贾瑞把嘴凑在扈三娘的耳边问道。
“就这样别动……”扈三娘说道。
“好，不动，你也不用这么浑身都紧张兮兮的吗，放松点~真想不到，三娘还有人鱼线呢……”
扈三娘不理贾瑞胡说八道，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使自己放松下来。
贾瑞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又说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呐！”
“你酸不酸！睡觉！”扈三娘在贾瑞的手背上轻轻扭了一下，小手却被抓住了。
渐渐地她发现这样被人抱着其实也挺舒服的，就像躲在贾瑞的怀里，让人心里头觉得踏实。
两个人之间似乎一点间隙都没有了，这种亲近又让扈三娘觉得羞怯又安逸。
扈三娘甚至可以感觉得到贾瑞胳膊上脉搏的跳动，胸口心脏的跳动以及下面不知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跳动……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一睁眼扈三娘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头枕在贾瑞的胸口了，一只手一只脚还抱着贾瑞。
贾瑞却还在睡着，面容很安详，没有了平日的痞像，看起来安详善良，只是裤裆那里高高的支棱着不知是什么东西凶巴巴的很是煞风景。
扈三娘大窘，忙要改变这个尴尬的姿势，又恐吵醒了贾瑞让他看见了尴尬，只得小心翼翼的把手脚拿开。
到底贾瑞还是醒了过来：“哎，三娘醒了啊？什么时辰了？”
扈三娘也不答，直接转过身去仍用后背对着贾瑞。
“嗯，就是，再睡一会儿……”贾瑞嘟囔了一句很自然的也跟着一翻身把扈三娘又搂在怀里。
“拿开！”扈三娘嗔道。
“啊？好……”贾瑞把胳膊从扈三娘的腰上拿开了。
“我是说你下面那个东西，别顶着人家！”扈三娘厌恶的扭了扭身子。
第255章 梁山分派系
起来不一会儿便有小喽啰来请贾瑞，晁天王已经在聚义厅中又备下了酒宴要给贾瑞接风。
扈三娘本不想去，贾瑞却劝道：“三娘别耍小孩子脾气，凡成大事者，有时还需隐忍。
你忘了咱们的计划可是要让宋江身败名裂沦为阶下囚。
梁山上的许多人都会是见证，或者说是帮助咱们实现计划的住手。
咱们现在可不能让宋江和他的那些党羽察觉到现在咱们对他心怀恨意。
若是他有了提防，日后咱们要报复宋江可就更加的难了。”
“你自去你的，我不愿意看见宋江那副满口仁义道德，满腹男盗女娼的嘴脸！”
贾瑞又劝道：“这梁山上又不止是他一个人，还有许多好哥哥是跟我一心的呢。
就比如我那结义的二哥林冲林教头，还有晁天王他们几个，我也该给你介绍介绍，哪儿有弟妹不去见哥哥的道理？”
扈三娘虽不愿意，架不住贾瑞会忽悠，也只得勉强答应了。
来至厅上，显然昨日的尴尬气氛已经过去了，李逵也是在后头养伤并没有出来。
众人都很默契的只说些离别的话，很少再提起这次攻打祝家庄的话，对于扈家庄更是只字不提。
贾瑞则是将自己认识的人一一介绍给扈三娘认识。
宋江又来笑呵呵的陪个不是，将几个贾瑞不认得的人介绍给他。
一个唤作摩云金翅欧鹏，一个叫神算子蒋敬，一个名铁笛仙马麟，一个是九尾龟陶宗旺。
这四个人都是宋江等人回江州的路上因仰慕宋江的名声来投靠入伙的。
还有锦豹子杨琳却是戴宗介绍入伙的，自然也是宋江的嫡系。
宋江自然做出一副大哥的模样：这些都是我兄弟！
其实贾瑞是不大喜欢这种乱哄哄的几十人大聚会的，你一嘴我一嘴的，不如一个个的单独着好忽悠，且贾瑞也不想现在显得自己同谁都亲近，恐引起宋江的怀疑。
因也只是同众人招呼了一圈便不再多说话。
正好走到雷横跟前，二人说起朱仝的话来不禁一阵唏嘘。
“朱大哥实在是好义气的汉，这次又为了救我自己遭了罪，我雷某人拖欠他太多了。”雷横叹息道。
贾瑞便安慰道：“雷大哥宽心吧，我已经带了书信去给柴大官人，他在沧州还是有几分薄面的，想来朱大哥在那边也不怎么受苦。”
宋江在一旁道：“想当初咱们兄弟四个都在郓城县也是何等的逍遥快活，如今你我三个又在梁山相聚，可见是前世的缘分，若是能将朱仝也请上山来就再好没有了。”
雷恒道：“公明哥哥有所不知，我也曾请朱仝哥哥一路上山来，朱大哥只是不肯……”
宋江叹息道：“朱都头也太过迂腐了。想宋江也是被发配过的人，纵然再有人照顾，到了那里也是配军一名，哪儿有咱们现在在梁山上逍遥自在？
到底还是找个机会把朱仝兄弟也请上山来的好。”
贾瑞呵呵一笑，只当没听见，正瞧见林冲走过来，忙一把拉住了说道：“二哥，嫂嫂在山上可好么？”
又招呼扈三娘来：“三娘，过来再见过林二哥。”
扈三娘乖乖走过来：“见过二哥。”
林冲拱手道：“那天在山下不知贤妹是弟妹，多有冒犯。”
贾瑞道：“这事都说过去了，又提他做什么？
二哥却不知，我这三娘虽然是个女子，却是女中的豪杰，不留须的丈夫，哪里是那种小肚鸡肠会记仇的人？”
这话自然是说给宋江听的。
贾瑞又说道：“还没带三娘去给二嫂嫂问安呢。”一面又偷偷的给林冲使眼色。
林冲也是聪明人，顿时就明白了贾瑞的意思，说道：“你嫂嫂也十分的挂念你，说当初我被发配后多亏了你照拂她。
今次又听说三弟和弟妹团聚了，她也替你高兴，昨天就要我把三弟和弟妹请到屋里去好歹坐坐。
我说三弟一路上劳累，只推说今日再提。
一会儿酒宴散了三弟可得往我那边去，让你嫂嫂看看！”
贾瑞忙笑道：“嫂嫂招呼怎敢不从？一会儿就带着三娘去给嫂嫂问安。”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一个眼神就足以心领神会。
贾瑞想着一会儿散了席宋江、晁盖大概都要找自己说话。
甚至宋江会强拉着他过去，这其实就是在逼着自己选边站了。
所以贾瑞拉出林冲当挡箭牌，我去给我嫂子请安，你们总不好跟林娘子争吧？
散了宴席，果然没有人来叫贾瑞，贾瑞带着扈三娘跟着林冲去了。
林娘子见了贾瑞自是亲切喜欢，又见三娘这样的品貌更是喜欢，果然拿出一副嫂子的架势来来着扈三娘夸道：“好个标志人儿，也只有妹妹这样的人才配得上三弟这样的大善人了。”
“大……大善人？”扈三娘听着不由得一愣一愣的，她怎么也没法把这个小痞子和大善人三个字联系到一起。
林娘子笑道：“怎么，你却不知？且不说三弟救了我的性命，还帮着破获了几起冤案。
光是他在东京城里开的养育院就收留了多少无家可归之人呢！
京城中谁不知道贾大善人的名字？”
扈三娘看了贾瑞一眼，虽然没说话，那眼神已经再明白不过了：你小子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贾瑞嘿嘿干笑两声：“不过是一点小事，嫂嫂又何必拿来说？我干的好事还少么？不足挂齿。”
林娘子又要去准备酒食，贾瑞却拦住了：“方才在厅上聚会，酒饭都已经够了，嫂嫂不必麻烦，我只是来看看嫂嫂，再跟二哥说说话。”
林冲也说道：“你自去陪弟妹说话解闷，我们吃茶就好。”
贾瑞却说道：“二哥，我同三娘是不忌讳说话的，有什么话让她听听也无妨。你且跟我说说，这段时间梁山上的情形如何？”
林冲道：“自打这宋江上了梁山之后山上便大不同了。
原本花荣等人都是宋江引荐上来的，如今又多了李逵、戴宗这样一批人，越发显得众人都以宋江马首是瞻了。
如今对晁天王还忠心的也就是阮家三兄弟并刘唐等几个了。
连吴用都有要投靠到宋江一边的意思。”
第256章 盖世英雄
扈三娘在一旁听得又是一愣一愣的，她本以为梁山不过是一群草寇聚在一起打家劫舍，却没想到大家看起来面上一团和气，私下里却是勾心斗角分成几个派系。
贾瑞听了点头道：“当初是晁盖要害宋江，为了逼着他上梁山来慢慢料理他不惜让众人四处散播宋江的话。
谁想到害人终害己，这下宋江果然上山来了，却带着这许多人，一下子就把晁盖压了下去。
想来这会子晁盖心里也着急，生恐成了第二个王伦。”
林冲点头道：“三弟所言不差，现在晁盖已经渐渐地指使不动梁山上的人了，宋江带上山来的那些人自然都更愿意听宋江的。
就从这次攻打祝家庄已经看出端倪了。
咱们要不要暗中帮一帮晁天王？
或者让大哥带了人来梁山入伙，也好平衡一下两方势力。”
贾瑞却摇头道：“不急，时机未到，大哥那边还没有准备好，且等等再说。
若是我猜得不错的话，接下来宋江肯定还要再想方设法的拉人上山充实自己这一派的力量。
光打了一个祝家庄还不够，他还要再找下一个目标下手，让自己的功劳远远盖过晁盖去。”
林冲道：“兄弟所言甚是。这次打祝家庄不仅得了许多钱粮，还收了扑天雕李应和鬼脸杜兴，更让其余的人都信服他的本事。
看新来的解珍解宝等人也都是把宋江当成了有实无名的寨主了。
宋江尝到了这个甜头，自然会更加变本加厉。”
贾瑞冷笑道：“如今他越是春风得意，等到了倒台的那一天就越让他痛不欲生！”
林冲听了这话心里也是一惊，小声问道：“三弟是要暗中和宋江为敌了？可你不是一直对他推崇有加么？”
贾瑞道：“此一时彼一时！二哥也别笑话我是个重色轻友的，我的三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若是不闻不问，还是个男人么？”
说着用手轻轻拍了拍扈三娘的香肩，眼中尽是怜爱。
扈三娘听了心中一暖，脸上却臊得通红道：“不必和我扯上关系，我也听不大懂你们的话，我去里头跟二嫂嫂说话了，二哥且恕小妹失陪……”
贾瑞却一把拉住了说道：“坐着！让你走了么？没有一点规矩！”
“你……”
扈三娘刚要瞪眼，贾瑞却又说道：“我还有要紧的话说，老实坐着你的！”
扈三娘这才又坐了。
贾瑞又说道：“宋江这人，一开始我也是以为他为人义气重情，可这一件事一件事的做出来，如今我却越发的不敢苟同他的做法了。
就说秦明秦统制，生生被他逼得走投无路上了梁山。
花荣也是，本来好好的清风寨知寨，如今却也跟着他落草为寇了。
还有他这次打祝家庄，却把李家庄和扈家庄都祸害的如此下场，可见是个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
若是真让他当了梁山之主，只怕对大伙都是个大灾难。”
林冲说道：“既然三弟如今厌恶他，为何不趁着他还未完全成气候先下手为强？
若等他日后做大了岂不麻烦？”
贾瑞却摇摇头，忽然说道：“二哥，三娘，你们都是我的心腹人，有些话我也不瞒你，其实我也是个有野心的人……”
遂将同卢俊义说的那些要收复燕云十六州的话大致跟二人讲了一回。
林冲扈三娘听了都不由得大惊，这小子可真是敢想啊！燕云十六州？封疆裂土？
林冲沉吟半晌问道：“兄弟你是早就有这个想法？当初让我在梁山上安身，让大哥在二龙山立山头，都是为了这个想法？”
贾瑞呵呵笑着摆手道：“二哥这是什么话？我若是有这个想法早还要瞒着你们？
二哥想想，当初咱们三个兄弟在东京相识，大哥是个花和尚，二哥是禁军教头，我不过是个卖酒的小商贾，我敢想这些吗？”
林冲想想也是，又问道：“那兄弟是怎么萌生这个想法的？”
贾瑞长叹了一声说道：“自打高俅那老贼陷害了二哥之后我便对朝廷死了心了。
这二年来在东京又听了见了许多奸臣当道官家昏聩无能的话来。
且这二年我也走南闯北，看了太多民间疾苦，百姓们的日子越发的艰难。
内忧外患并立，大宋已是无药可医了！犹如一颗百年大树，已经从根上腐烂了。
不管是要推倒这棵树还是想法子帮扶一把，燕云十六州都是重中之重。
如今金国如日出生，让辽国连连吃瘪，只怕辽国用不了多久也要岌岌可危。
等到辽被灭之后金国的矛头势必会指向宋。
若是让金兵再打过来占了中原，我汉人百姓必遭鱼肉之苦。
可是我们若是能占了燕云十六州，想打中原，就先得问问咱们同不同意！
再者，燕云十六州本就是我汉人的土地，如今已经被辽占了一百多年，也该还回来了！”
一席话听得林冲和扈三娘都是热血翻涌。
林冲本就是个心中有抱负不肯平庸的人，只是时运不济报国无门，若能凭着手中一杆丈八蛇矛夺回故土，定然是留名青史的英雄，大丈夫此生何求？
因站起身来朝贾瑞一礼正色道：“三弟真豪杰！林冲不才还有把子力气，会写武艺，三弟日后若有吩咐，林冲无不听命！”
扈三娘虽没有说话，再看贾瑞眸子里闪烁的都是星星，这才是真正的英雄啊！
贾瑞也站起身来笑着让林冲坐了说道：“二哥不必如此，你我兄弟齐心，大事必成。”
林冲问道：“三弟的意思是，先放任宋江让他胡作非为，而后你再出手取而代之？”
贾瑞道：“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毕竟咱们现在势单力薄。
若要成此大事，钱、人、名三者缺一不可。
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暗中悄悄准备，等到机会成熟了再摘了宋江种好的瓜、
当然，宋江这人虽然拉拢了不少人，也不是所有都能使用的，比如李逵那个只知道杀人的畜生，还有什么石将军石勇那种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废物。
二哥还要多跟秦明亲近，还有这次上山来的时迁、杨雄石秀三个……”
第257章 宋江的反间计
跟着一个小喽啰来至宋江院中，宋江却早已在门口等着了。
见贾瑞来了宋江忙舔着肚子迈着小碎步笑着迎上去，一把拉住了贾瑞的手笑道：
“贤弟！我的好贤弟！想起你吃杯酒可真不容易！快屋里坐！”
贾瑞笑道：“哥哥勿怪，兄弟来梁山上，第一天得哄自家婆娘，第二天本想来找哥哥问安，哪知被我二哥二嫂给叫了去，不好推辞……”
宋江也笑道：“哥哥不过是跟贤弟开句玩笑，何必当真？你和林教头是结义的兄弟，谁不知道你们亲厚？
只是说起贤弟妹的事，让我这当哥哥的好生惭愧。
贤弟你可要信哥哥一回，李逵杀扈太公并非是我指使的。
我请贤弟妹来山上也并不是要强占了她，都是我那老父亲误会了我的意思……”
贾瑞摆手道：“我还不知道哥哥忠义的为人？又何必解释这些做什么？
只是李逵的事，我当时也是有气，又见他要出手打我，这才伤了他。李逵哥哥现在没事吧？”
宋江说道：“不妨事，不妨事！他本就是皮糙肉厚之人，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我也跟他说了，贤弟并没有打着他的要害，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改天再让他来给贤弟和弟妹磕头赔不是！
站在这里说话做什么？进屋，咱们兄弟边喝边聊！”
说着引着贾瑞进了屋里。
只见桌上酒菜都有了，却是空无一人，贾瑞不禁有些意外，问道：“没有别的哥哥么？”
他以为好歹有个吴用在一旁帮着宋江忽悠自己，或者有个雷恒这样他们两个都熟悉的在一旁跟着作陪。
看来宋江这是对自己的忽悠能力很有信心啊，要和自己单挑？
当然，贾瑞对自己的防忽悠能力更有信心。
宋江笑道：“我是想着许久没见兄弟了，要和你说些体己话，兄弟若是觉得无趣，咱们再找几个好兄弟来作陪？”
贾瑞道：“既然如此，那就依着哥哥就是了，我也是好久没有和哥哥亲近亲近了。”
二人落座便把盏说起话来。
先说雷恒朱仝两个的遭遇，不免唏嘘一阵。
又说起这次打祝家庄来，宋江道：“这件事，说到底竟还是因为贤弟你而起呢！”
贾瑞装作一脸不解的问道：“哦？公明哥哥此话怎讲？我却不明白了！”
宋江说道：“兄弟不知，这事起因还是因为你介绍来的那个时迁偷了祝家庄的一只鸡……”
说着便添油加醋的把晁盖要杀杨雄石秀的话说了一回。
贾瑞听了蹙眉道：“有这等事？”
宋江道：“全火兄弟们都听着看着，哥哥还能骗你？”
贾瑞忙说道：“我不是说哥哥骗我，我是想不到晁天王他……”
宋江忙又说道：“兄弟也别怪天王，他也是为了梁山泊的名声罢了。
好在让我劝住了，我说‘时迁杨雄石秀三个好兄弟是贾瑞兄弟举荐上山的，若是杀了岂不是让贤弟脸上不好看？’。
其他的兄弟也跟着劝，好歹天王还是给了你这个面子。”
贾瑞心里冷笑，宋江这挑拨离间的本事倒也有些。
因顺着宋江的话冷声道：“晁天王也忒小气了些！当初在东溪村认识时我竟不知他如此！”
宋江忙说道：“贤弟可别这么说，天王哥哥还是个讲义气的好汉！”
贾瑞叹了口气说道：“我自会跟时迁他们说，往后多跟公明哥哥亲近才是正经，让他们小心提防晁天王就是了。哥哥也多费心帮我照拂照拂！”
宋江啪啪的拍着胸脯说道：“贤弟你这话如此见外，你的兄弟不就是我的兄弟？”
贾瑞道：“正是，我敬哥哥一杯酒！”
吃了酒贾瑞又说道：“公明哥哥，这次梁山先闹了郓城县，又破了祝家庄，再加上前次闹江州，只怕朝廷已经注意到梁山了，恐不日便会发兵清缴，公明哥哥还是得提早准备的好，可别到时候吃了亏去。”
宋江点头道：“兄弟所言甚是，哥哥想着梁山如今也不缺钱粮，只是缺少好汉，何不让鲁提辖和武都头他们弃了二龙山，往梁山上来入伙。
咱们兵合一处，哪里还怕朝廷来打？”
贾瑞也没想到宋江胃口这么大，上来就要吞了二龙山，笑道：
“话是这么说，只是我那大哥是个粗鲁人，且在二龙山上逍遥自在惯了的，我哪里能做得了他的主？”
宋江干笑了两声道：“可惜我现在只是梁山上第二把交椅，若是鲁提辖肯上山来，我便将我的位置让给他就是了。”
言下之意就是宋江要是老大，就把寨主让给鲁智深。
这是宋江的一贯套路了，逼着个人上山先是纳头便拜，然后就要让出寨主宝座，以此来邀买人心。
贾瑞笑道：“公明哥哥这是什么话？我那大哥哪里能做得山寨二把手？
这水泊梁山可不比二龙山上。
二龙山才几个人？他在二龙山上当个寨主也就罢了。
梁山上这么多兄弟，又是来自五湖四海的，还得是公明哥哥这样德高望重的人才能压服得住！”
宋江忙摆手道：“兄弟此言差矣！晁天王才是山寨之主！”
贾瑞一拍脑门：“正是呢，我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
二人又说了许久的话，贾瑞才告辞去了。
宋江亲自将贾瑞送出门去，又转回屋里，让小喽啰将残席撤下，却是吴用从里屋转了出来。
原来方才二人的话都被吴用听了去了。
“吴学究以为如何？”宋江问道。
吴用用手摸着自己的狗油胡眯缝着眼道：“贾瑞这人看似忠厚，实则心里却有自己的算计啊，着实让我有些看不透！
哥哥若要赚他上山，只怕要费一番功夫了。
他家资数万，身上又没有什么命案，要想让他放弃现在的生活，只怕难。”
宋江点头道：“这个我也知道，只是我实在是爱鲁智深武松杨志等几个好汉！
若是贾瑞能把他们几个带上山寨来为我所用，何愁大事不成？”
吴用听了冷笑一声说道：“公明哥哥，你在外人面前只是说这个贾瑞如何讲义气够朋友，如何三番两次的救了你的性命，你却有没有想过，贾瑞他和哥哥的缘分也忒巧了些？”
宋江听了蹙眉道：“军师的意思是……有些事是贾瑞事先计划好的？”
第258章 吴用的心思
吴用道：“哥哥且想想，为何这次哥哥刚破了祝家庄，正在庆功的时候贾瑞却不请自来了？
不但如此，他一出场便把好好的庆功宴给搅和了，还让哥哥背负上了个滥杀无辜、要强抢扈三娘的恶名！”
宋江道：“这……或许是巧了些，到底我也不知道扈三娘和他有干系。
难道他还能算得出咱们梁山要打祝家庄吗？想来也是巧合吧。”
吴用冷笑一声：“那阎婆惜的事又怎么说？阎婆惜可是贾瑞送上山来的，自打她上山之后只顾着传哥哥的坏话，如今山寨上的人谁不知道？”
宋江揉了揉眉头：“可阎婆惜那贱人确实是我当初求着贾瑞帮我处置的。
她又在郓城县传我的坏话，贾瑞也是不得已才把她送上梁山。
且那会子我也一再说过，不会上梁山来的，谁知后来生了江州的变故。”
吴用又说道：“说到江州的变故，为何哥哥到了江州风平浪静，偏偏他大老远的也去了江州？
且他一到了那里就生出多少是来？”
宋江又说道：“他说是去做生意的。且江州的事到底还是我吃醉了酒，在浔阳楼上写了反诗……”
吴用说道，一回两回说是巧合也就罢了，可一而再再而三的，哥哥每次落难几乎都有他的身影，这难道也是巧合？”
宋江也知道这事有些蹊跷，说道：“确实是太巧了些。
只是江州这件事若不是亏得贾瑞兄弟四处联络奔走，只怕宋江已经没有命在了。
还有清风山上一回、在郓城县也是……
若是贾瑞有意害我，为何又三番五次的救我？
他一面救我，一面又坏我名声又是为何呢？
且学究也说了，他并没有要上梁山来的意思，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宋江一连串的发问也让吴用无言以对了，只能摇头叹息道：“我也实在看不透这人，难道他是个能掐会算，有未卜先知的能耐？”
说到这里，二人都苦笑起来。
贾瑞猜得没错，上次宋江在江州题反诗被捉，吴用仿造蔡京书信表面上想救宋江其实是存了祸心。
宋江的本事自然超过晁盖，他上梁山来吴用想坑死晁盖后当老大的计划自然成了泡影。
让晁盖带一群人毫无计划的冲进江州城去劫法场更是想出掉宋江晁盖，不管是谁，死了一个都对吴用有好处。
如果侥幸两个都死了更是省去了许多麻烦。
可偏偏贾瑞横插一脚，让宋江晁盖都毫发无损的返回了梁山。
于是自己这个本来是老二的地位一下子变成了老三。
然而已成事实，吴用就只好将计就计了。
宋江一上山就带了这么多人来入伙，再加上山上本来花荣秦明等就是宋江的人，一下子晁盖就落了下风了。
吴用自然是审时度势，直接倒向了宋江。
宋江也知道自己手下这些人没有一个能谋善断的，都是些大老粗，要想能完成“天书”上的任务，还必须得有吴用这样一肚子坏水的人帮着出谋划策。
宋江也不隐瞒，便将朝廷要让宋江逼反柴进、卢俊义等乡绅大户的事同吴用说了。
吴用见宋江背后居然还有朝廷支持，自然更是死心塌地的为宋江护法。
只是对于贾瑞这人的态度上二人心中所想的不同。
宋江知道贾瑞虽然不是个能打能杀的人，却是见识非凡又有气度的，且人际关系又好，不但跟梁山上许多人都交好，更与二龙山上那群人关系莫逆。
如果能争取到了贾瑞倒向自己这一边那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而吴用则是担心贾瑞上了梁山会抢了自己的风头。
一山难容二虎，贾瑞是聪明人，他吴用也不差。
只是贾瑞的眼光独到和思虑长远却是吴用所不及的，这点吴用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如果贾瑞上了梁山，只怕自己现在老三的位置都难保了，甚至宋江能不能压服得住贾瑞都是个未知数。
若是贾瑞当了老大，还需要他这个半吊子的军师来出主意？
吴用毕竟是个落地的秀才，先来读过几本兵书，几本史书，哪里有带兵打仗的本事？
宋江叹了口气道：“贾瑞这事也急不得，倒是先想一想如何解决柴进吧。”
柴进毕竟是天书上写的第一号人物，也是最难扳倒的。
柴大官人要钱有钱要身份有身份，手里攥着宋太祖赵匡胤发的丹书铁券，只要不造反，杀人放火都没事。
人家小日子过得多潇洒，平日里打猎收租子交朋友，凭什么放着好日子不过上梁山来？
吴用道：“美髯公朱仝不是被发配到沧州去了么？哥哥何不派人去探望探望？”
宋江叹道：“朱仝倒是一条好汉，只是他不肯上山来。
前些日子雷横收到了朱仝的信息，说朱仝先得柴大官人的举荐，又被沧州府知府的小衙内所喜，现在就留在府衙中照看小衙内，哪里是个配军该过得日子？
他又有本事，只等着大赦天下脱了罪，怕是那知府还要委以重任呢。”
“哦？有这等事？小衙内……”吴用又捻着狗油胡思索起来。
宋江知道吴用是在憋坏水呢，也不敢打扰。
果然吴用想了一回说道：“公明哥哥，沧州知府让朱仝看护小衙内自然是对他的信任。
可你说，如果这个朱仝没有看护好小衙内，知府会不会怪罪于他啊？”
宋江听了眼睛一亮：“军师果然才思聪颖！这件事……还是李逵去好些，等他的腿伤略好些就让他去沧州走一趟！”
吴用却摇头道：“光有李逵恐怕不能成事。李逵又不认得朱仝，又不会说话。
若是李逵冲过去杀了小衙内，只怕朱仝会喝他拼命，再不肯上山。
依我之见，倒是让雷横跟着一起去走一遭比较好！”
“军师妙计！”
宋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雷横朱仝本就交好，就算朱仝翻脸了雷横想也能劝得住。
而且这样一来雷横可就是写死了是他宋江的人了。
吴用又说道：“赚了朱仝上山来，也不用急着让李逵回来。
就说朱仝记恨李逵，不肯相见，先让李逵在柴大官人的庄上盘恒一些时日。
李逵是个贯能惹事的，若是真的能给柴进惹出什么祸事来，岂不是就有机会赚柴进上山了？”
“妙计，妙计！”宋江佩服得五体投地。
第259章 晁盖急了
终于轮到晁盖会见贾瑞了。
与会的自然还有晁盖的心腹刘唐白胜和阮氏三雄。
也不寒暄，晁盖见贾瑞来了直接开口说道：“贤弟，果然让你都说中了！
自打宋江上了梁山之后虽然口上说着不当寨主，却是总想着笼络人心。
那吴用也和贤弟推测的一样，渐渐地和宋江两个人勾勾搭搭，再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宋江仗着肯听他话的人多，表面上把我当寨主，心中哪里还把我当一回事？”
晁盖是真的慌了。
这次打祝家庄的事更让晁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威望已经不如宋江了。
他本来就算计不过宋江，如今吴用也倒向了宋江，自己身边只有这几个亲信人，又是一个比一个没脑子，怎么能斗得过宋江吴用两个满肚子坏水的人？
贾瑞点了点头道：“我已尽知道了。”
晁盖忙问道：“贤弟，下一步该怎么办？”
贾瑞道：“虽然现在听宋江调遣的人多，到底他才上梁山时间不长。
我若猜得不错，他表面上还是会对天王哥哥尊重有加，然后继续在山上山下邀买人心不择手段的拉拢能人。”
晁盖道：“贤弟，我和你这几位哥哥都是直爽人，哪里算得过宋江吴用两个？
你能不能这次就别下山去了，就留在山寨上帮着哥哥出主意？”
贾瑞苦笑着说道：“我现在真没法上山来啊天王哥哥，还望多体谅。”
晁盖叹了口气，又说道：“那何时让鲁提辖等诸位好汉上山来？”
“这个也没到时候，天王哥哥，入云龙公孙胜不也是个智谋过人的吗？何不再请他回山寨来？
到底公孙胜是和哥哥们一起劫过生辰纲的，难道他还不和你一心吗？”
晁盖叹了口气道：“也只好去试试了，只是公孙胜是隐士高人，不知道能不能请得动了。”
贾瑞道：“现在当务之急却是要防着朝廷派兵来征剿。
想来宋江也不是个蠢人，定然明白大敌当前要先一致对外防止外患。”
晁盖火并王伦当了寨主之后梁山的本质并没有发生变化，还是一波占山为王的土匪，靠打劫往来客商过活。
可宋江的出现使得梁山的本质见见的有了变化。
大闹清风寨又在青州城闹了一场，使得秦明、花荣等人上了梁山，这时的梁山已经不是草寇了，而是成了敢于直接和朝廷对抗的反贼。
后来又闹了江州城、血洗无为军，现在又破了祝家庄，梁山好汉们的事已经越做越大了。
朝廷若再不来派兵来剿灭只怕天下草寇都会纷纷效仿梁山的作为。
晁盖也明白现在梁山绝对是朝廷的眼中刺肉中钉，只是他不知如何是好。
因问道：“那兄弟倒是给哥哥出个主意，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
贾瑞道：“天王哥哥现在更不能在山寨诸位哥哥们面前显出忌惮宋江来。
尤其是现在上山又来了许多新人，他们还不明就里，不清楚山寨中的形式。
天王哥哥若是表露出想对宋江如何的行迹定然会让他们觉得天王哥哥是个度量小又嫉贤妒能的，难免把你和王伦作比较。
所有哥哥得表现得更信任、重用宋江才行！
你越是对宋江好，他反而越是不好将哥哥怎么样。
别忘了，宋江可是标榜着自己是孝义黑三郎啊！”
晁盖想了一回，点头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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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阎婆惜院内，却不见扈三娘。
“三娘去哪儿了？”贾瑞问道。
“说是去找林娘子说话了。”阎婆惜便笑着就往贾瑞身上贴。
因有扈三娘在，或许是因扈三娘那气势让阎婆惜觉得压力山大，晚上总是有些扭捏，连达达都不肯叫一声，让贾瑞总是觉得不能尽兴。
这次看阎婆惜的架势显然是算准了扈三娘一时半会不会回来，贾瑞字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一番狂风骤雨过后贾瑞爱抚着摊在床上的阎婆惜道：“我又要下山去了，婆惜你在山上要自己多保重。”
阎婆惜听了这话扎挣着抱住了贾瑞的药撒娇道：“官人怎么才来了两日又要走了？
当初你哄我来这里可是跟我说你用不了多久也会上梁山来，到时候奴家就可以常伴在官人左右了……”
贾瑞轻轻摩挲着阎婆惜的一头云鬓道：“你别着急啊，再等个一年半载就好了。”
阎婆惜又说道：“如今山上那些个人都听两寸钉的，以前那个叫花荣的就指着鼻子骂我。
这会子又来了那个叫李逵的，好不吓人，说要杀了奴家呢！
官人，你还是带我下山去吧，我可不想再在梁山上了。”
贾瑞安慰道：“放心吧，我已经和晁盖、我林二哥他们都说了，他们自会好生照顾你的。
且你越是说宋江的坏话反而越安全。
宋江若是对你怎么样，那不就是相当于变相承认了你说的那些都是真话了吗？”
阎婆惜又道：“我还是想念官人……”
贾瑞道：“你跟我下山去也是不济，你看我这半年都在东奔西走，哪儿有一天在家里呆着了？
我带你回东京去你也是独守空房罢了。
倒不如在梁山上，我隔三差五还会来一回。”
“真的？”阎婆惜显然不大信贾瑞的话。
“当然是真的，往后我来梁山上的次数肯定会有增无减，慢慢的就在山上不下去了。”贾瑞接着忽悠道。
才穿好了衣服，却是扈三娘回来了。
贾瑞因笑问道：“怎么三娘和二嫂子这般亲热？”
扈三娘看了贾瑞一眼没有说话。
贾瑞又说道：“收拾收拾东西吧，咱们明天便要下山去了。”
这话一出口扈三娘和阎婆惜两个都有些意外。
阎婆惜自然不舍得贾瑞走，当着扈三娘的面又不敢说什么。
扈三娘却说道：“你……自己下山去吧，我要留在梁山上。”
“啥？”贾瑞怀疑自己听错了。
第260章 吻别扈三娘
“我说，我想留在梁山上……”扈三娘又重复了一遍。
贾瑞挠着脑袋问道：“为什么啊？”
扈三娘道：“想来我大哥定然没有走远，说不定就在梁山周边打听我的消息呢。
林教头已经答应我，使人在山下打听我大哥的消息了，我想在梁山上等消息。”
贾瑞道：“说起这个来，方才我和晁天王也说了这件事了。
三娘放心吧，扈大哥吉人自有天相。”
扈三娘又说道：“不止是为了这个，婆惜姐姐也说了，她在梁山上说了许多宋江的坏话。
我想留在梁山上同她做个伴儿，也好保护她一二。
还有，你不是说要让宋江身败名裂么？我想留在梁山上看看他！”
“三娘你……你这性子能忍得了吗？若是留在梁山上难免要与他们虚与委蛇……”
扈三娘道：“放心吧，我也不是那种一点心思没有的。况且不是还有晁盖和林二哥两个哥哥么？”
阎婆惜自然是一百二十个愿意。
贾瑞想想也是。
如果不是因为多了自己的出现，扈三娘还会忍气吞声的嫁给矮脚虎王英呢。
让扈三娘留在梁山上也好，起码不用发愁带她回东京后怎么跟那群媳妇们该怎么解释了。
而且扈三娘这才接受了阎婆惜的存在，一回东京了发现还有四个呢，又怎么跟她解释？
倒不如先把她安置在梁山上省心。
拿定主意，贾瑞拉起扈三娘又往后山清净处去了。
“有什么话说？”来到上次说话的大青石旁扈三娘问道。
贾瑞也不说话，而是从腰间掏出手枪塞进了扈三娘的手里。
“给我这个做什么？”扈三娘问道。
“防身用啊！”贾瑞答道。
扈三娘道：“我不要这个，你留着吧，我到底还有些功夫在身上呢。
你又不会什么功夫，又成天东跑西跑的，总要有个东西防身。”
贾瑞道：“给你你就拿着！我用了自会再做，来，我教你怎么用。”
说着从身后握住了扈三娘的手，教她如何握枪，并且瞄准了不远处的一棵树。
扈三娘到底是习武之人，且左轮手枪也不是太复杂的东西，不一会儿就学会如何射击如何装弹了。
看着树皮树干都被打得伤痕累累，扈三娘不禁叹道：“好犀利的暗器！你就是想用这个将来收复燕云十六州么？”
贾瑞蹙眉道：“什么你啊我的？咱们俩都入洞房了，就不该叫我一声官人？”
“呸！谁和你入洞房了？”扈三娘红着脸啐了一口，继续把玩着手里的枪。
贾瑞道：“三娘，我给你这个可不是让你打打杀杀的，只是给你防身用。”
扈三娘道：“我知道了，放心吧。既然知道了你有这样的宏图大志，我怎么会坏了你的事？
我只等着看宋江李逵生不如死的那一天就是了。”
“你这么懂事我就放心了。”贾瑞一面说一面将手又搭在了扈三娘的腰际。
“干……干嘛又动手动脚的！”扈三娘嗔道。
“三娘，我总有些舍不得你……”贾瑞见扈三娘没有反抗顺势就把身子也贴了上去。
“切，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你怕是舍不得阎婆惜是真的！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么？”
“让我亲一下~”贾瑞盯着扈三娘的樱唇舔了舔嘴唇。
“不给……”扈三娘别过脸去。
“三娘，我就要下山去了，你又不跟我一起走，还不给我留点念想么？”
“行了行了！你口口声声说要做大事，做大事就不该这样做小儿女之态……不许伸舌头啊！再敢伸舌头我还咬你……”
一番热吻使得并不韵此道的扈三娘有些喘不上气来，头也晕乎乎的，身上似乎也都没了力气。
终于推开了贾瑞，将头靠在贾瑞的肩上畅快的深吸了几口气。
“三娘，我去了你可得好生照顾自己。”
“知道了，婆婆妈妈的！你这不是明天才走呢吗？”扈三娘嗔道。
“那今天晚上抱着你睡？”
“……”扈三娘似乎没听见，并没有做出回应。
她其实也喜欢那种依偎在贾瑞怀里的温存和安全感，这是她从未体会过的。
谁知贾瑞又得寸进尺道：“那……晚上给我摸摸你的大长腿？”
“呸！想都别想！”扈三娘挣脱了贾瑞的胳膊转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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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自然少不得又嘱咐晁盖等人照顾好扈三娘。
对于阎婆惜、扈三娘这种被宋江所害，掌握着宋江污点的人晁盖自然会好生保护，拍着胸脯对贾瑞保证：“只管放心，都在哥哥身上！”
辞别了众人，贾瑞下得山来又回到了郓城县。
周景昌见贾瑞终于回来了差点掉下眼泪来。
他把要入宫的贵人潘巧云就这么丢在了县衙自己一走就是大半个月，周景昌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伺候好了，生恐潘巧云又出什么事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这段时间多谢些你照顾潘氏了。”贾瑞呵呵一笑。
周景昌忙赔笑道：“能替大人做事是下官的荣幸！”
贾瑞点了点头道：“好，等我回到东京面圣后跟官家说说，郓城县知县周大人不错，也颇有些办事的能耐。”
周景昌大喜，忙点头哈腰陪笑道：“哪里哪里，不过是替大人做了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罢了……”
贾瑞呵呵一笑：“你这来郓城县上任时间也不长，也不太好把你升到别处去，你且先在这里当你的知县，等日后有机会了我自会提拔你。”
周景昌脸上的笑顿时就有些僵硬了。
这些都是官场上的套话罢了，日后，什么叫日后？几个月还是几年？
自己好不容易抱住了皇城司提举这样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因笑道：“却不知大人可是要返回东京汴梁去了？马上中秋将至，下官想略备些薄礼送到京中去孝敬大人……”
贾瑞蹙眉道：“我是皇城司的人，不该和你们这些放外任的官走得太近，不然难免有些闲话，这就免了把。
你若真有这份孝心，现在把礼物给我准备好，我带回去是一样的。”
“是……只是时间匆忙，下官怕一时准备得不周全……不知大人几时回京？”周景昌试探性的问道。
贾瑞道：“总要再搅扰你几天，我还得教潘氏些入宫的规矩呢。你也不用太费心，有个心意就是了。”
周景昌已经被他薅了几次羊毛了，贾瑞也不指望着这个小破知县能有多大油水。
“行了，我得去看看潘氏了，你退下吧。”
贾瑞说着大摇大摆的往衙门内宅走去。
第261章 回到东京
回到东京城家里，华强见了贾瑞忙说道：“大人，你可回来了！
你却不知，这阵子官家和安德帝姬都快把小人给逼疯了，只缠着问我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赵佶倒是没那么着急，赵金罗要疯了是真的。
贾瑞哭笑不得：“罢了，你去往宫中替我通报一声，就说我明日要面圣，顺便跟安德帝姬说我在玲珑御瓷店里等她，有要紧事商议。”
华强答应一声去了。
来至里头，金莲刚要欢喜，看见贾瑞又带着一个妖妖娆娆的妇人进来不禁笑容就凝固了。
贾瑞笑道：“别瞎想，这是要进宫献给官家的！暂时先安置在咱们家里，金莲你可不能怠慢了。”
潘金莲一听是不是跟自己抢贾瑞的这才欢喜起来，一时也不好嗔怪贾瑞一出门就是大半年，忙客客气气的拉住了潘巧云。
“哎哟哟，恕奴家怠慢了，姐姐快里头请。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贾瑞嘿嘿笑道：“她叫潘巧云，你叫潘金莲，倒是你们两个是同宗的。你们慢慢说话吧，我出去还有点要紧事……”
潘金莲一听贾瑞才进家门又要去不禁又郁闷起来。
贾瑞笑道：“不妨事，不过晚上就回来了。别忘了一会儿把元奴和师师叫来一起给我接风洗尘~”
来至玲珑御瓷店，店铺里依旧是冷冷清清。
这种销售高档奢侈品的店铺本来也不是普通老百姓来逛的。
贾瑞也懒得看，直接进了后头去坐着了。刚吃了一杯茶，却听得脚步声响起，一推门，果然是赵金罗来了。
“哎哟！这个人是谁啊，我怎么……”赵金罗一脸寒霜。
谁知贾瑞二话不说迎上去张开胳膊就把赵金罗抱在了怀里：“四儿，我可想死你了！”
这是贾瑞早就预谋好的，他知道自己这么长时间没个消息赵金罗肯定又得先耍一通公主脾气才行，索性来个先下手为强。
赵金罗当时就蒙了，好半天才反应归来，连锤带推的挣扎开了红着脸嗔道：“你做什么！敢跟本宫这么放肆，不要狗命了么？”
贾瑞嘿嘿笑道：“实在是太想四儿了，一时没能把持得住，让你爹砍了我吧！”
赵金罗将小鼻子一皱道：“调戏帝姬，你以为我爹爹不会砍了你的狗头么？”
贾瑞听了哈哈狞笑道：“既然四儿这么说，我也不顾什么了，花前月下死，做鬼也风流，再给哥香一个~”
说着又张着胳膊狗熊一样扑了上去。
赵金罗尖叫一声忙绕着桌子躲。
闹了一回赵金罗扶着椅子摇手道：“不来了不来了，喘不上气来了……”
贾瑞一脸关切：“怎么，四儿的身子也不好了没？我给你诊诊脉~”
说着便把赵金罗按在了椅子上去拉她的手。
赵金罗啐道：“我才不用你呢！”
“那再抱抱，我是真想四儿了。”贾瑞又嬉皮笑脸道。
“切，谁用你想？我且问你，你这么长时间也没个信，是又跑到哪儿去了？”
贾瑞长叹一声道：“说来话长了，我竟是绕了好大一圈呢，就是为了给茂德帝姬找个好地方练速效救心丹么！”
赵金罗忙问道：“可练成了么？”
贾瑞摇头不语。
赵金罗也是轻叹一声：“这速效救心丹就这么难炼么？五妹妹的病可怎么得了……”
贾瑞却笑道：“我虽然没炼成速效救心丹，却炼了一些金精银魄水来了！”
“你……你不是说有了金精银魄水就可以炼速效救心丹么！”赵金罗这才明白原来贾瑞是逗她玩呢。
贾瑞道：“是啊，不过我得先进宫去给茂德帝姬诊诊脉，看看是不是需要略微改一改配方才行。”
赵金罗道：“倒也是个好消息了，是不是这次能练成了，下次也就简单了？你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爹爹了没有？”
贾瑞道：“我这不是想我的四儿，也顾不得别的，一回来就告诉你去了么？
哪儿有时间进宫？你看看我，这一身风尘仆仆的，连家都没回，连口热茶都没吃呢！”
一番鬼话哄得赵金罗心里头甜滋滋的，嗔道：“切，谁让你想了？
倒是你该快些进宫去给娘娘瞧瞧病了，娘娘最近身子都不大好呢……”
贾瑞听了眉毛一挑问道：“是怎么了？”
赵金罗叹道：“还能怎么了，最近后宫里事情颇多，那些姐姐们一个个的都不安分起来，娘娘成日为了这些破事伤透了脑筋呢！”
贾瑞点了点头，估计是那些宫中的佳丽突然失宠了一时心里不平衡，坐不住了。
“我知道了，我明日先面圣，再问问官家何时给皇后娘娘诊病。”
“你给我讲讲，都去哪儿了？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
赵金罗假装没注意自己的手又被贾瑞给握住了。
贾瑞只得将自己的大致行动轨迹跟她说了一回，当然和宋江等人以及晁盖等人的事他是打死都不会说的。
取而代之的是他如何四处寻访仙山灵水，又怎么找药材炼丹的故事。
虽然没什么意思赵金罗仍是听得津津有味，最后还不忘叹息一声：
“我真想也跟着你往外头去看看！我都没出过东京城呢！哎，下次你什么时候还出去炼丹啊？”
贾瑞只得支吾着说道：“我才回来，怎么能就走呢？好歹也得在家里休息休息不是？”
“切~”赵金罗想起李师师赵元奴还有潘金莲几个，狠狠白了贾瑞一眼。
“对了，那个泉州商人林友仁又回汴梁来了，说他已经说服了家里人，要出海去寻找你说的西方大陆了。”
“是吗？”贾瑞倒是有些意外。
“嗯，只是他担心这么远的海商航程，又没有个海图，若是半路上得不到补给只怕水和实物都是大问题。因而还想看看你上次说的那些可以淡化海水的设备。
还有你说的那些个可以在船只上生菜的法子，他说不能拿船工们的性命当儿戏。”
贾瑞点点头道：“这倒是实在话，只是我光忙着……四处炼丹了，竟忘了他这事。
只怕一来一回又要耽搁不少时间了。”
赵金罗道：“我知道你盼着他能早日出海，两个月前就告诉他了，只管去准备船只船工就是了，你说的那些东西你正在坐着呢，等回来就拿给他看！”
贾瑞听了大喜，问道：“他怎么说？”
赵金罗得意道：“我是谁？好歹也是大宋的帝姬，我说话他还不信么？已经去准备着了。你也快一些才好，别到时候让人觉得我是个骗子！”
贾瑞捧着赵金罗的脸就在额头上狠亲了一口：“到底是我的四儿，办事就是让人放心！”
“哎呀讨厌！”赵金罗红着脸把贾瑞推开了。
第262章 黯然XX散
第二天贾瑞便被赵佶召唤进了艮岳。
半年多为见，如今的艮岳已经又建好了几处景观，赵佶也开始渐渐地多在这待着了。
绛霄楼中，赵佶赐了座，并让侍女献上茶给贾瑞才问道：
“辛苦打脸真人了，一走又是几个月，却不知这次可有何收获？”
贾瑞拱手道：“托官家洪福，我已炼出了一炉金精银魄水，只等给茂德帝姬和皇后娘娘再诊一诊脉后就可以给她们配置新的速效救心丹了！”
赵佶听了大喜：“甚好！真人辛苦了！你却不知，最近这段时间五儿的心疼病倒是发得不多，偏偏皇后的头晕症却是越发的频繁了，有时候吃你上次配的那个丹药也不好用了。”
“是么……待臣明日就给皇后娘娘好生诊脉。”贾瑞说道。
赵佶又问道：“真人，这次你炼出了金精银魄水，可还有别的什么收获？”
贾瑞呵呵一笑，从怀中摸出一个小木盒打开放到赵佶面前：“官家请看，这是我走了几处后给官家量身定做的黯然销魂散，再搭配我给皇上寻来的一个与你契合的女子，官家定然能更好的排除出体内的积毒，渐渐修炼我这一门道法了！”
赵佶听了大喜，忙问道：“哦！有这等事？且让我先看看这黯然销魂散！”
虽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连声称好。
又问道：“却不知真人找来的那位娘子……今年芳龄了？”
他真怕贾瑞又给自己整来个七八十岁的。
贾瑞呵呵一笑道：“这个女子么，不过二十五六年纪。”
赵佶大喜，忙问道：“为何不带进宫来给我瞧瞧？”
贾瑞却说道：“还请再借官家脉象一看。”
赵佶便乖乖的伸出手来送到贾瑞跟前。
贾瑞装模作样的将三根手指搭在赵佶手腕上闭着眼号了一回，突然将眼一睁，又恶狠狠的把赵佶的脸看了几眼问道：“官家，你说实话，是不是破解来着？”
“破……破戒？破什么戒？”赵佶被吓了一跳。
“这段时间，除了那个老宫娥，你是不是还和其他女子行房来着？”贾瑞干脆直接问道。
他当初给赵佶指定老宫娥的时候就猜想赵佶这种天天入洞房夜夜当新郎的人肯定受不了天天安慰老年人，定然会偷偷的去开开荤，因而便来诈他一诈。
果然赵佶支支吾吾半天没说话。
贾瑞将手一丢说道：“官家，这是关系重大或许有性命之忧，还请直言相告！”
“有……有那么严重？”赵佶也不禁为之色变，只得说道：“不过偶尔有那么几尺，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才……破了那么几回……十几回……”
贾瑞一声叹息，将桌上的黯然销魂散接着窗户就丢了出去。
赵佶刚要拦着却没有贾瑞动作快，只得惋惜的顿足道：“真人你……你这是何苦？你几个月的辛苦不就白费了？快，把仙药给我捡回来！”
贾瑞道：“捡了也没用了，捡它做什么？”
“这……卿家这是什么意思？”
贾瑞长叹一声道：“方才我不是说了么？这个黯然销魂散是我为了官家量身定做的。
我本以为你会听了我的话乖乖的修炼排毒，想着这么长时间了你体内的淤毒也该清理得差不多了，这才敢给你练了这个黯然销魂散。
谁想到官家竟然为了一时之欢愉，就这样前功尽弃了！
此时再吃这黯然销魂散竟不是强身健体的仙药，而是蚀骨的毒药了！”
赵佶听了也是懊恼不已，自责道：“都是那杨戬那厮，又找了那个小妖精来祸害我！”
“杨戬？”贾瑞挑了挑眉毛：“官家，杨戬身为知入内内侍省，难道就不知道官家您要戒女色吗？他是不是故意找来美女诱惑官家？”
赵佶听了脸色便凝重起来。
贾瑞又说道：“好在我方才给官家诊脉发现了其中的不妥，官家又亲口承认了自己破了戒，若是草草的将那黯然销魂散给官家吃了，灌浆倘或有个好歹，伸腿瞪眼去了，我不是成了天下的罪人了吗？
这杨戬是要陷我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啊！
却不知我哪里得罪了他，他要如此处心积虑的来害我？”
赵佶一脸黑线：我都伸腿瞪眼了，谁他妈还关心你死活？
难道杨戬真的是要害自己？不应该啊……杨戬这些年来颇会察言观色，也帮他物色了不少的美女进宫，想来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吧。
“多亏了真人道术高明才能使我避过此劫。却不知，我今日既已破了戒，可还有补救之法吗？”这才是赵佶最关心的问题。
贾瑞叹了口气道：“办法么……也不是没有，只是还要再费些手段，再炼一炉不同的丹药罢了。
另外我给官家找的那个女子，倒是也可以帮上些忙。”
赵佶听了大喜：“那就有劳卿家了，却不知这次卿家又要往哪里去炼丹？”
贾瑞道：“这种丹药倒也对天地灵气没有太大的要求，只在京中炼制就好了。
只是需要用三位真火，要打造一个耐高温的窑炉，还要多一些匠人，当然，还需要一笔不小的银钱……”
赵佶听了说道：“这些都不打紧，真人都需要什么，只管写个折子上来，我自让人去给你准备。”
赵佶现在也是财大气粗，不久前林灵素刚孝敬了几十万贯的钱给他，说是从和尚手里搜刮来的。
原来这些看着不起眼的和尚竟然如此富庶！
看来这些年大宋对这些嘴里只说慈悲为怀的出家人实在是太好了啊！
“那就有劳官家了。”贾瑞正想做点东西缺人手呢，有赵佶这只肥羊不宰早晚也得给别人宰。
赵佶摆摆手又问道：“却不知真人这次都游历了哪些名山大川？”
贾瑞便将昨日同赵福金的话又对赵佶说了一回。
赵佶点了点头，又问道：“却不知这金精银魄水是从哪里炼成的？”
贾瑞嘿嘿一笑，反问赵佶道：“官家可曾听过水泊梁山吗？”
“水泊梁山？”赵佶的眉头不由得皱紧了。
第263章 姓方的要造反
（上一章回目：黯然销魂散。不知为何打不出来……）
梁山这个词赵佶还是才听说没多久，还是先收到了奏报，说是梁山泊上一伙贼寇大老远从济州府跑到了江州去劫法场，救走了一个叫宋江的杀了个老太婆的郓城县小吏。
而江州要杀宋江的原因居然是这家伙在公共场合题反诗要谋反！
然后，宋江和梁山这两个名词就不断的传进了赵佶的耳朵里。
宋江带着梁山泊这伙贼寇闹了郓城县，又带着几千人打了祝家庄，俨然已经不是一般的草寇，而是真的要造反了。
赵佶叹息道：“真人临行前不是送了我四局谶语吗？
‘耗国因家木，刀兵点水工。纵横三十六，播乱在山东。’
我现在才明白，这不就是说宋江要在山东造反吗？
怎么真人又跑到梁山泊去炼丹了？”
贾瑞也不隐瞒，如实说道：“实不相瞒，我还真认得郓城宋江。
不过我这次去梁山泊真是因为看那里风水好，才打着看望故人的名头去在梁山上住了几日。
果然这金精银魄水没几天就炼成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这梁山，实在是块风水宝地啊！”
“啊？可如今这块风水宝地却被贼人给占了去，这……会不会动摇我大宋国本啊？”赵佶不由得担心起来。
贾瑞掐指一算说道：“动摇国本他们还没有那个能耐，不过若不清剿，日后容他做大了再派天兵讨伐，劳民伤财自是少不了的。”
赵佶点了点头又问道：“却不知该拍哪位将军率兵出征比较稳妥？”
贾瑞听了苦笑道：“官家，我是给您炼丹的，虽然同时兼着皇城司提举，到底没有同其他朝中重臣往来过，哪里敢乱说呢？”
赵佶本来是没有什么主意的，也只是习惯性的一问，听贾瑞这么说便笑道：
“是了，真人哪里懂得这些？我便再和高俅童贯两位卿家商议商议吧。”
贾瑞突然灵机一动，想起赵明诚来，因说道：“官家，我这次游历四方，却认得了一个赋闲在家里的能人。”
赵佶问道：“哦？却不知是什么人能担得起真人都称一句能人？”
贾瑞道：“正是赵明诚。”
“赵明诚？”赵佶想了半天，显然没有想起来哪儿有这么一号人。
贾瑞便大致把赵明诚的出身说了一回，又说道：“我观赵明诚其人倒还算是忠诚本分的，又饱读诗书一心想报效朝廷。
无奈因其父恶了蔡太师才被贬官撵回家去了。
上次清风寨中造反，又连带青州府的统制秦明和青州府兵马都监黄信都降了匪。
我推算了一下，大概是因青州府知府慕容彦达命数与青州不合，故而才酿成如此恶果。”
“哦？有这等事？”赵佶眉头又皱紧了。
慕容知府他是知道的，慕容彦达是他宫中慕容美人的哥哥。
“真人的意思是，这个赵明诚的命数适合做青州知府么？”
贾瑞道：“这个臣可不敢乱说，不过想来会比慕容知府略好一些。”
虽然不知道赵明诚如何，赵佶却知道赵明诚他爹是被蔡京贬出京城的。
让他的后人在青州当个知府，想来蔡京也不会加以阻拦，因说道：
“既然真人如此说了，朕就封他为青州府知府，且看着赵明诚到底有没有本事。”
这些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梁山贼寇和宋江也不过是些小问题。
赵佶最关心的还是如何能继续修炼贾瑞那采阴补阳术，还有贾瑞给自己找来的美人到底长什么样。
贾瑞无奈叹了口气道：“官家虽然破了戒，到底还是有仙缘的。
我便去做一场法事，再炼一记新药，再传授潘氏一些新的心法，也可以挽回。
只是官家日后再不可不听我的话了，否则您也别想跟我学这采阴补阳术了。
我先尽快把潘氏送入宫中吧。”
赵佶听了大喜，忙说道：“我日后定然都听真人的话！”
贾瑞又说道：“不知我何时入宫给皇后和茂德帝姬诊脉合适呢？”
赵佶忙说道：“这事自然是越快越好了，不如真人明日就送那潘氏入宫，顺带给皇后和五儿诊脉如何？”
贾瑞答应一声，临走前又送了赵佶四局谶语：“十千加一点，冬尽始称尊。纵横过浙水，显迹在吴兴。”
赵佶听了沉吟半晌道：“这十千加一点便是个方字！
冬尽始称尊，难道是说冬去春来之际这个姓方的人居然要称帝造反？
后两句显然是说此贼是在吴浙一带起事了……
真人，却不知我理解得对不对？”
贾瑞高深莫测的一笑：“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推演到这里了，若是再说得多，只恐损了阴德，往后怕是不能给官家炼丹了啊！
官家若没有别的吩咐，臣先告退？”
“好，真人可别忘了明日之约啊！”赵佶亲自送到了门口。
看着贾瑞的背影赵佶不禁百感交集，又是后悔一时没控制住自己，险些将之前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又是担心梁山泊这块风水宝地落入了宋江这伙强盗之手，又在想着贾瑞说的这四句谶语。
因吩咐小黄门道：“传我的旨意，让童枢密和高太尉两位卿家速速来园中见我！”
小黄门答应一声去了，赵佶又看着捡回来的被贾瑞丢了的黯然销魂散，研究了半天到底没敢尝一尝。
贾瑞这种奇才，又有未卜先知的能耐，成功预测了宋江要在山东造反，又会炼制丹药懂得男女双修术，简直是天降奇才啊！
不一时高俅和童贯二人急急忙忙的赶来了。
赵佶因问道：“济州府梁山贼寇作乱，二位卿家可有平匪之策？”
高俅便奏道：“量此草寇，不必兴举大兵。臣保一人，可去收复。”
赵佶大喜，忙我是谁，高俅道：“此人乃开国之初，河东名将呼延赞嫡派子孙，单名唤个灼字，使两条铜鞭，有万夫不当之勇。
现受汝宁郡都统制，手下多有精兵勇将。臣举保此人，可以征剿梁山泊。
可授兵马指挥使，领马步精锐军士，克日扫清山寨，班师还朝。”
赵佶点头应允，又对童贯道：“卿家，你使人往江浙一带去打听有没有一个姓方的妄图造反，若是抓到，严惩不贷！”
童贯不禁有些莫名其妙，可还是答应一声：“臣遵旨！”
第264章 郑皇后的心病
郑皇后最近这段日子确实很难捱。
赵佶最近半年来也不知抽什么风了，一改以往风流，几乎很少往后宫里来。
连他平日最宠爱的几个贵妃都没有宠幸过，似乎也没有往外头去沾花惹草。
不知贾瑞跟他说了什么话，赵佶突然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宫娥恩宠有加。
她很想规劝规劝赵佶，可赵佶自从宠幸了那老宫娥之后似乎不再像以前一样整日在后宫里头饮酒作乐，多多少少还会关心一些国事了。
身为后宫主母的她似乎又不太好管了……
如此带来的严重后果就是后宫中一众嫔妃越发的不满。
本来后宫的那群女人们就爱争风吃醋，尤其是那几个受宠的。
这回可好，赵佶一律不搭理了，大有把所有后宫都打入冷宫的架势。
这群贵人们哪里禁得住？没办法跟赵佶发脾气，又惹不起郑皇后，可总得想法子发泄一下心中的抑郁之情吧？
于是后宫中的宫女、太监，就先成了她们的发泄对象，乃至到后来开始了互撕。
于是这几个月来后宫就成了她们撕逼的舞台。
郑皇后又是个心地善良和顺的人，不忍心太过严厉的责罚这些失了规矩的可怜女人们。
于是成日给这些人调解矛盾就成了郑皇后工作的重点。
长此以往，郑皇后觉得精气神便大不如前，头晕症也越发严重了。
听说赵佶来了郑皇后只得强打着精神接驾。
赵佶忙搀扶住了郑皇后关心的问道：“爱卿不必多礼，今日你的病可好些了？”
郑皇后苦笑道：“多谢官家挂念，臣妾已好多了。”
虽然嘴上说好了，那憔悴的面容却出卖了他。
见赵佶一副眉飞色舞的模样因问道：“官家如此高兴，不知是有什么喜事？”
赵佶拉着郑皇后的手坐了说道：“果然是大喜事，贾真人回来了，还炼出了金精银魄水！”
郑皇后听了口里念了一声佛：“炼出来就好！五儿的病我可就放心了。”
她一直都担心贾瑞练不出金精银魄水来，故而给自己治头晕的速效救心丹都不舍得吃，只想着给赵福金留着。
赵佶道：“我已命贾真人明日进宫来给你和五儿诊脉，再配置新的丸药，你的病正该让他好好给你看看才好！”
郑皇后微微一笑：“不知除了金精银魄水，贾真人还炼出什么丹药了没有？”
赵佶想起那些被毁掉的黯然销魂散不禁心疼不已，却也不好跟郑皇后说，便把那四句姓方的人要造反的谶语说了一回。
郑皇后听了不禁也眉头紧锁。
贾瑞的本事她是完完整整的见识过的。
且不说这速效救心丹的神奇功效她和赵福金都深深体会到了，就是这预知未来的本事也是从来没有失误过。
从最早的预言赵佶要改元宣和，到现在的宋江造反，这回又说南方有个姓方的要造反……
郑皇后只能在心中祈祷贾瑞这次的预言别准了。
赵佶见郑皇后一副担忧的表情忙安慰道：“我已吩咐下去了，让童枢密安排人手在江浙一带严查姓方的人，定要使这奸贼的计划胎死腹中！”
看着赵佶信心十足的谈论国事的样子郑皇后心中甚喜，却说道：“官家，这些国家大事就不要和我说了。”
赵佶知道郑皇后自从当了皇后之后就刻意回避政务，更是让赵佶将她的族人亲戚也都革了职，就是要彻底杜绝后宫干政的可能。
因笑着将话题岔开了，只说些轻松的家常话。
郑皇后见赵佶心情大好便说道：“明天贾瑞来，只怕五儿知道了要高兴得不行了。”
赵佶想起上次在艮岳中看着贾瑞和赵福金手牵着手散步的事不禁也莞尔一笑。
“五儿也十六岁了，是该谈婚论嫁了，只可惜四儿这命数……”
郑皇后微微一笑说道：“等四儿年满二十了再嫁也不晚，我倒是希望四儿多在我身旁陪伴几年呢！”
赵佶笑道：“既然爱卿如此说了，那我过两天就让杨戬去在城中找一块好的地方，给五儿盖公主府！
只希望贾瑞做了咱们的驸马之后还能像现在这样给朝廷分忧，给天家出力！”
郑皇后笑道：“我看那孩子不错，现在不过是个闲散的提举就如此用心了，娶了五儿之后只怕更要出力。
只是官家还是应该多赏赐他写财物才好，别让人觉得咱们把五儿嫁给他就是为了奖励他给朝廷出力。”
“卿家所言甚是！”赵佶点了点头。
第二天，贾瑞果然出现在了后宫。
见到郑皇后清瘦憔悴的面容贾瑞不禁也有些意外，因问道：“听闻娘娘凤体欠安？”
郑皇后道：“不过还是老毛病，胸闷、头晕，总觉得有些气短。”
贾瑞蹙眉道：“却不知头晕时娘娘有没有及时吃药？”
郑皇后听贾瑞这么问不禁脸色有些尴尬。
如果撒谎说吃了那贾瑞定然要怀疑自己的药有问题，而且撒谎不应该是她这个母仪天下的大宋皇后该做的事，因说了实情。
贾瑞不禁也感叹郑皇后为了给赵福金省药自己发病了都不肯吃，实在是个好后妈啊！
因说道：“娘娘往后不必如此了，如今臣已经炼制出了金精银魄水，往后想再炼也不难了，无非是多用些金银。
娘娘只管放心大胆的吃就是了。”
郑皇后含笑点点头：“能有你给天家炼丹实在是天降洪福。”
贾瑞也是一笑，说道：“还请借皇后凤脉一看。”
郑皇后显然早有准备，特意穿了一件衣袖宽大的衣服。
双臂一举，自有宫娥来替她把袖子往上挽好了，漏出两根白嫩嫩如莲藕一般的胳膊。
贾瑞也不客气，先是握住了郑皇后的手，随即又一点点的往上摸索，直摸到了胳膊弯。
虽然被贾瑞这般诊过几次脉了，到底隔了几个月，郑皇后的心跳还是有些加快，只是脸上却仍是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
可这次诊脉似乎时间比以往都长。
看着贾瑞一副眉头紧锁的表情，郑皇后终于忍不住问道：“是……脉象上不大好？”
第265章 贾真人发功
贾瑞因听赵金罗说了郑皇后的情况，蹙眉装道：
“娘娘请恕臣直言，你现在这症候，似乎是又填了新疾啊！”
郑皇后挤出来个笑容：“不是什么要紧的，无非是胸闷气短，一些小毛病罢了。”
贾瑞又把郑皇后的两只胳膊揉捏了一番说道：“皇后这病，虽然现在不觉厉害，若是任其发展，日后恐有大妨碍！”
“这……真有这么严重么？”郑皇后现在对贾瑞的话可是深信不疑的。
贾瑞道：“恕臣冒昧，还请摸一摸娘娘的经外奇穴。”
“经外奇穴？却不知是哪里的穴位？”郑皇后一脸懵。
贾瑞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道：“我们习惯称之为经外奇穴，民间多称呼太阳穴。”
郑皇后犹豫了一下，遂又想到贾瑞到底是懂艺术的，自己的两条胳膊都被他摸过多少次了，摸一摸太阳穴也不过分吧？
因平静的说道：“那就请真人诊一诊吧。”
贾瑞便起身告了罪，将两个拇指按在郑皇后的太阳穴上。
郑皇后强装镇定，却见贾瑞正看着自己的眉心，一时竟不敢与他对视，索性便闭了眼。
贾瑞按了一回却是松了手说道：“娘娘这病竟是因思虑太深而起的，乃至成了心火积郁在胸。
一开始还不显，若是时间长了难免灼烧心肺，久则成大症候！”
郑皇后听贾瑞说得在理忙问道：“可有药医疗？”
贾瑞道：“我且发个功给娘娘，看看娘娘能否感受到我的功力。若是感受得到自然就好说了。”
“这……发功还能治病么？”郑皇后却是头一回听到这个说法。
贾瑞高深莫测的一笑：“还要看娘娘的仙缘了！娘娘请闭眼。”
郑皇后果然将一双凤眼闭上了，却因为有些紧张睫毛都在轻轻抖动。
却见贾瑞嘴里叨念了什么“我是云南的，云南怒江的……”将双手合十咔咔一顿猛搓。
待搓得掌心发热了便一左一右覆在了郑皇后的太阳穴上。
郑皇后只觉得热热的被包着倒是有些舒服。
贾瑞还在叨念着“乌鸦叫做阿南，青蛙叫做欧巴……”，发了半天的功才问道：“娘娘可有什么感觉么？”
郑皇后便如实说道：“只觉得头上热热的，倒是显得轻松了一些。”
“只是觉得这样？”贾瑞收了神功。
郑皇后睁开眼却见贾瑞眉头紧锁做冥思苦想状，因说道：“是不是因为我仙缘不够，故而……”
贾瑞摇头道：“或许是我年纪太轻修为不够……哎，我知道了，是这屋里人太多了！
这些宫娥都属阴，阉人也是阴，只有我一个属阳，少不得阴盛阳衰，因而我的功法受了分散！
娘娘还请让这些人暂时在外头伺候，容我再试一回！”
几个无辜躺枪的宫女太监满肚子委屈又不敢说话。
郑皇后隐隐觉得自己贵为皇后同贾瑞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些不妥。
可想想贾瑞毕竟是有道行的世外高人，又即将成为驸马，且跟自己也差着辈数呢。
因说道：“你们先在宫外头伺候着，没有我的话不许进来！”
众人答应一声退了出去，郑皇后道：“请真人施法吧。”
贾瑞故技重施将搓热了双手叨咕着把手又覆在了郑皇后的太阳穴上，同时问道：“娘娘可有什么感觉没有？”
除非是死人，不然怎么会没有感觉？
郑皇后便说道：“热热的舒服，倒是觉得比先更强烈了些。”
贾瑞道：“果然是那些阴人分了我的阳气！
娘娘你再细细的感觉，现在我的功力从我两手的定惊穴涌出，钻入你的太阳穴，而后先在你脑内轮转……
你别急，调整呼吸，静心凝神，放空心绪……”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贾瑞的神功有了效果，郑皇后果然感觉有些不同，因喜道：“我似乎感觉得到了！”
贾瑞便继续引导暗示道：“娘娘再仔细感觉，现在我要将这股子真气从你百会穴凝聚，再顺着大静脉缓缓汇入你的心房……”
一番不懈的努力后郑皇后果然感觉心里头似乎也有了一丝暖意。
发了半天功，贾瑞终于松了手吐吸吐呐，一脸疲倦之色。
郑皇后问道：“这……这就好了吗？”
贾瑞苦笑着摇头道：“我只不过是用我体内的真气压住了娘娘胸中积郁的淤火罢了。
这是以毒攻毒，以火攻火的法子，只可解一时之症，却不能根除。
若要根除，需得等两股气交融后再吸出来便可心宁气爽了。”
郑皇后忙问道：“却不知该怎样排除体内的气？”
“这……”贾瑞一脸为难，偷偷看了郑皇后的心脏位置一眼。
郑皇后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不好再问了。
贾瑞却说道：“娘娘你感受一下。”
说着以手做爪状在郑皇后的面前虚空抓了两下却没碰到郑皇后的脸。
“娘娘可有感觉吗？”
郑皇后道：“能感觉得到真人的动作，觉得脸上痒痒的……”
贾瑞一抓一甩道：“这样就可以将娘娘体内的淤火给抓出去了，只是……”
“只是什么？真人只管明说，无需顾虑。”
贾瑞又看了郑皇后胸口一眼道：“只是臣功力有限，隔着衣物竟抓不出来，还请娘娘恕臣无能……”
郑皇后这才明白了，要治病还得脱衣裳让贾瑞这么在胸口上笔画两下？
任凭她修养再好听了这话脸一下子也绯红起来。
可看贾瑞一脸无辜，确实是想给自己治病，只得说道：“真人这是哪里的话？你年纪轻轻能有这样一身本事已是世上少有了。
多谢真人替妾身诊治，横竖我这病也不是什么大症候，便由她去吧，不牢真人费心了。”
贾瑞叹了口气摇头道：“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将恐深……
罢了，我再想想别的法子，看看能不能给娘娘配上一剂略能安神滋补的药吧！”
郑皇后听了这话不知是该紧张还是该松一口气，只得说道：“那就多劳真人费心了。”
贾瑞道：“娘娘若没有别的吩咐，我去给茂德帝姬诊病了。”
“真人且慢，妾身还有话想问真人……”
第266章 君有疾在腠理
贾璐便道：“娘娘请吩咐。”
郑皇后犹豫了一会儿才问道：“最近……自打上次真人给官家进献了仙药之后，官家就有些异样。
尤其是那次真人同官家进宫看了一圈后，官家便独宠那个老宫娥，却不知……”
贾瑞听了叹了口气说道：“这事本不该对外人透露，可郑皇后乃是当朝国母，又是关心官家，臣不敢隐瞒。
臣确实是让官家多注意一下生活作风……”
郑皇后听了娥眉微微一蹙：“你为何让官家……”
说了半句她也不知该如何说了。
别的人为了讨好赵佶都是想方设法的找美女供赵佶逍遥快活，偏偏贾瑞给他指定了个老妪。
可贾瑞却是有道行的高人，或许有他的深意。
贾瑞长叹一声道：“臣这也是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啊！
娘娘想必也知道，以前官家听信那个江湖骗子王允诚的话，修习采阴补阳之术，妄图长生不老……”
郑皇后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这世上哪儿有什么采阴补阳？”
贾瑞却说道：“错了！还真有，且只要修得好了，虽然不能长生不老，却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不然娘娘想一想我仙师，如今可不已经三百多岁高龄了么？”
郑皇后一时语塞，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贾瑞可不是吕洞宾的徒弟？
贾瑞又说道：“只是那王允诚哪里懂得这个？
只怂恿官家一味滥交，以为这就是采阴补阳的秘法精髓，又弄些红铅来给官家服用。
他哪里知道，这采阴补阳乃是男女双修的，世上女子虽多，难道多睡就能采补了？
官家之前纵欲无度非但不能采补，反而会亏空了自己的龙体！
那红铅丸虽然可以一时助兴，长此以往却会将毒素积在体内，再过上一段时间必成大祸！”
郑皇后自然是觉得贾瑞说得有道理，因问道：“真人现在是……让官家在用你的法子调理身体？”
贾瑞点头道：“正是，本来已经该可以进行下一阶段了，奈何官家破了戒……”
说着便将昨日教训赵佶的话又说了一遍。
郑皇后听了轻叹一声，她也不好劝赵佶别沾花惹草，不然或许会得个好妒的名声。
因说道：“这种话我也不好劝官家……真人多费心吧，妾身在这里谢过了。”
贾瑞叹了口气道：“蒙官家恩待，自当肝脑涂地已报天恩。
只是臣人微言轻，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了。”
郑皇后又问道：“听官家说，真人还跟他说了些谶语，还有些四处草寇的事？”
贾瑞道：“到底我也是挂着皇城司提举的官职呢，虽然官家从来没给我发过俸禄……
但我也不是为了那点钱米才当官的不是？”
宋朝对官员的待遇可是最高的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就说最著名的包拯，年薪一万八千贯，就算按米价来衡量换成现在的钱，那也是一年六七百万的年薪啊！
这钱不要白不要！
果然郑皇后听了这话脸上有些尴尬：“想是官家繁忙，一时忘了也是有的。妾身下次见了官家定然让他给你补齐了。”
贾瑞忙说道：“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娘娘误会我了！”
郑皇后嫣然一笑道：“还要多亏了你，官家最近也对朝政上心了不少。
若是朝中多几个真人这样的贤臣能士辅佐官家该有多好……”
贾瑞笑了笑也没接话，而是又嘱咐了郑皇后该吃药吃药，该运动运动的话，又特意叮嘱道：“不可与不相干的人动怒，不可思虑过重，清新凝神……”
郑皇后听了不由得苦笑。
她倒是不想和人动怒呢，可后宫嫔妃们一个个的都跟怨妇似的，没事找事，她身为后宫之主不管谁管？
可这话又不好跟贾瑞说，只得说道：“多谢真人。我已经没有其他的话了，还请真人往五儿那里去看看吧。”
说罢唤了小黄门进来带着贾瑞去了。
看着贾瑞走得远了，不禁又想起贾瑞给自己输入真气，又说要抓出去的法子，不禁脸上一热。
不过那种贾瑞的手指停在面前，分明没有接触到自己的脸面却感觉道一股似有似无的触碰感的感觉确实有些奇妙。
郑皇后见没人看着自己，便将手伸到面前也学着贾瑞的样子隔空抓了几下，却并没有感到那种痒酥酥的感觉，不禁心中也是好笑。
人家可是得了纯阳子真传的隐士高人，自己哪儿来的这种功力？
可是自己还真能脱光了衣裳让贾瑞给她这么把胸中积郁给“抓”出去？
这事是万万使不得的，她是什么样的身份？传出去岂不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
且这也不是什么重病，自己注意着点，少生气也就是了。
贾瑞不是也说了，还有别的法子可想吗？若是能吃些药发散了岂不更好？
正想着，却听门上有女子轻声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郑皇后一看正是赵佶最宠爱的一个顺仪曹氏。
这曹氏闺名曹柔，今年年芳二三，正是貌美如花的时候，进宫没几年便从美人被封为了正二品的顺仪，可见赵佶对她的恩宠。
然而也就是她依仗着赵佶的宠这段时间闹得最凶。
看着曹柔红着眼圈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郑皇后一声叹息：“曹顺仪请进，来本宫宫里有何事？”
曹柔便轻移莲步扭到郑皇后身前跪倒在地哭道：“皇后娘娘，宫里头遭了贼了！”
郑皇后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丢了什么东西？”
曹柔嘤嘤嘤道：“是官家赏赐给奴家的一只累丝金蝶琥珀步摇遗失了。
臣妾保管不周，遗失了官家赏赐的宝贝，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郑皇后一听果然又是这种烂事不禁心里就烦躁起来，说道：
“官家最是仁厚，丢了件不打紧的首饰也不是什么罪过，下次小心一些就是了，不必如此。”
本想打发她走就完事了，谁知曹柔又哭道：“多谢娘娘不怪罪，可臣妾心里还是过意不去，还想见一见官家，当面给他磕头请罪，请官家原谅则个……”
果然这曹柔也是耐不住寂寞了，又变着法子想见赵佶了。
听着曹柔嘤嘤嘤的哭声郑皇后不禁轻叹一声用手指按住了眉头。
她真的很想骂人，骂这群稍微被冷落了几天就挨不住寂寞的****，痛痛快快的把心里的火气都撒出去。
可是她不能，她母仪天下，自然要给全天下的妇人做出一个榜样来，骂人这种事和她无缘。
“将那速效救心丹拿一丸来给我……”郑皇后的手有些颤抖。
第267章 有点像你
赵福金有些忐忑的在自己的寝殿中等着贾瑞来给自己诊脉。
宋朝皇宫并没有那么宽敞，虽然是最受宠的帝姬，赵福金并没有自己单独的寝殿，而是和姐姐赵金罗合住在一处，各自住着东西屋里。
不过这也没什么，二人只差几个月，虽然不是同母所生，却亲过同胞姊妹，是打小一块长大的。
以前贾瑞来诊脉都是在紫宸殿，这次因赵佶心里头只想着贾瑞带回来的潘氏，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小细节？
郑皇后也是身上不爽利，一时忽略了这点。
不过也无所谓，在自己的屋里
谁知等了许久都不见贾瑞的身影，这让赵福金不的心不禁有些焦躁起来。
也不知等了多久，终于听外头小黄门尖着嗓子说道：“贾大人来给帝姬诊脉了。”
赵福金心里一喜，忙整了整自己并不凌乱的发髻，又拉了拉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将两只小手搅在一起。
果然们开了，漏出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来。
“见过帝姬。”贾瑞走到赵福金跟前拱手一揖。
赵福金也忙起身还了一福道：“公子好。”
“帝姬进来身子可好么？”贾瑞问道。
“托公子福，都好。”赵福金答道。
“你瘦了~小脸都不圆乎乎的了。”贾瑞突然冒出来一句。
“啊？”赵福金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瘦了？
“嗯，是不是几个月不见我，想我想得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香甜？”贾瑞笑问道。
“没……才没有！”赵福金忙矢口否认。
却看见贾瑞的脸才比那时候瘦了一些，也晒黑了不少。
“听说公子为了给我炼药走了许多地方，着实辛苦了，福金感激不尽……”
贾瑞却嘿嘿笑道：“别光说啊，总得表示一下是不是？”
贾瑞本来是逗赵福金玩的，谁想赵福金竟真起身打开了一个小匣子，在里头拿出来一个香囊来。
“这……这是我闲来无事学着乱做的，做得不好，还请公子不要笑话，拿起胡乱赏人吧……”
说着低着头两手捏着香囊的两角递给贾瑞。
贾瑞看着赵福金那羞怯怯的小女儿态不禁心中一乐，也学着她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捏着另外两个角把香囊接了，先细细看了一回又放在鼻子下头狠狠嗅了一口道：
“好，做得也好，这香气我也喜欢~这是我长这么大收到的第一个香囊呢，多谢五儿特意给我做了这个。”
赵福金心里一喜，却说道：“我……我只是自己没事做来打发时光的……”
贾瑞柔声道：“那也多谢五儿。只是五儿身子弱，做这个又耗心神，可别劳累着了，我是会心疼的……”
“哦……”赵福金答应一声心里头暖暖的。
贾瑞这次似乎并不急着给赵福金诊脉，而是将屋内陈设打量了一番道：
“原来这就是五儿的香闺，不知我可否可以看看？”
赵福金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人家已经进来了，且又多看过了，自己再说不给看又有什么意义呢？
因说道：“公子请随喜。”
贾瑞也不客气，果然四处打量了起来。
先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字画，又摸了摸博古架上的唐三彩和汝窑青瓷胆瓶，遂在带着铜镜的梳妆台前停住了脚。
“哎，这对泥人倒有些意思！”
“泥人？”赵福金不由得一愣。
自己屋里有什么她还不知道么？哪儿来的什么泥人？
好奇心驱使下赵福金也走了过去，果然见梳妆台上摆着一对泥娃娃。
两个泥娃娃尚未留头还留着垂髫，一男一女手拉手站着胖胖的憨态可掬着实可爱。
赵福金便知道这肯定是贾瑞偷偷带进来的。她深居宫中哪里见过这等民间的小玩意？不禁拿在手上越看越喜欢。
谁想一双罪恶的小手已经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
“你看这个白白胖胖的小丫头像不像五儿？”贾瑞的嘴唇几乎要碰到赵福金的耳垂了。
“哎呀！快放开……”赵福金哪儿想到贾瑞敢在自己屋里这样放肆？
一时又不敢挣扎，生恐打碎了手里的泥人，又不敢大声叫喊，怕宫娥听了去。
贾瑞哪里会那么听话，反而抱得更紧了，在赵福金耳边呢喃道：“五儿，我想你了……”
“你……你先放开手再说话……”赵福金还不忘先把手里的泥娃娃放下。
正在这微妙时候，却听得外头脚步声响起，赵金罗的声音问道：“是贾瑞进宫来了么？他人呢？”
赵福金听了大惊，以贾瑞想象不到的敏捷一下子钻出了贾瑞的怀抱，俏**的就回道自己的座位上坐了。
果然赵金罗门也不敲就进来了，见了贾瑞笑道：“果然你在这里呢，怎么样，给五儿诊好脉了没有？有没有妨碍？”
贾瑞只能在心里长叹一声，脸上微微笑道：“哪儿有那么快的？我是才进来，还没和茂德帝姬说上两句话呢，更别提什么诊脉了。”
“哦……那你们继续。”赵金罗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在赵福金旁边坐下了。
贾瑞只得问道：“方才帝姬说这阵子饮食不大好，常没有胃口吃饭？”
赵福金忙点头道：“只是有时候而已，不妨碍。”
贾瑞点了点头：“下次我给帝姬带些健胃消食丸来。好了，请借帝姬脉象一观吧。”
“有……有劳公子了……”赵福金将两只手伸了出来。
虽然贾瑞曾经当着赵佶、郑皇后还有许多宫女太监的面给自己诊过脉，这次有赵金罗在却觉得格外有些不同。
贾瑞倒是落落大方的就把手给接住了，接着做出一副屏气凝神的样子诊了起来。
诊了一回说道：“帝姬的病情并没有大妨碍，药方也不用大改，改日我便再配一些速效救心丹送进宫里来给帝姬。”
赵福金忙把小手收了回来藏在袖子里一福道：“多谢公子了。”
赵金罗这才把目光从二人相握的手上移开了，问道：
“贾瑞，方才你去给娘娘诊病，听说你诊了半晌，却不知娘娘的病症如何？要不要紧？”
“也没什么大事，也不能太掉以轻心……”
第268章 你没事吧
贾瑞只把那些模棱两可的话说了一回。
赵四赵五姐俩听了半天愣是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你说了这么多，到底要不要紧啊！”赵四不耐烦道。
贾瑞叹了口气道：“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回去配一副药先给娘娘吃了看看效果如何，然后才能再根据反应调整医治调理的法子。”
“你……你可得多用点心才行！”赵金罗嘟囔了一句。
贾瑞说道：“这是自然了，给娘娘看病，你亲娘，能不用心？”
赵金罗朝贾瑞皱着鼻子做了个鬼脸。
贾瑞也觉得同时和这对姊妹花在一起有些怪紧张的，生怕一不小心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因说道：“我还要回去配药，就不多打搅两位帝姬了，茂德帝姬记得还要适当的散散步走动走动，多吃些肉……”
赵福金答应了，赵金罗却说道：“我跟你一道出宫去，正好那个林友仁今天也想见一见你呢，咱们同去！”
看着二人出去了，赵福金咬着嘴唇半天没言语。
出了赵福金的香闺，贾瑞却叫住了赵金罗：“四儿，原来你和五儿都住在这里啊！”
赵金罗道：“你才知道么？我和五儿打小就在一起长大的！后来就一直住在这处凤阳阁里。”
贾瑞便说道：“我好容易进来一回，看了她的屋子，你就不让我趁机看看你的香闺么？”
赵金罗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贾瑞：“不过是间房子，有什么好看的？还不都是差不多的？”
贾瑞死皮赖脸道：“我不是想看看四儿每天都是睡在什么样的屋子里么？”
赵金罗噗嗤一笑：“罢了，请走这边！”
赵金罗的闺阁和赵福金的是一样的结构一样的家具摆设，都是一个精致的里外套间。
只是赵金罗屋里挂着的字画都是宋徽宗的瘦金体，还有许多虫鸟画。
贾瑞笑道：“茂德帝姬屋里挂着的都是吴道子的画颜真卿的字，怎么到了你这里却都是你爹的字画？”
赵金罗一脸得意：“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怎么就是我爹的字画了？”
贾瑞再仔细看看，又看了看落款和图章才吃惊道：“这……都是你写的？”
贾瑞在李师师家里也看过几幅赵佶的笔迹，进来乍一看这瘦金体就以为是赵佶的。
赵金罗仰着下巴哼了一声：“我爹爹都说我是最有才情的，写字画画都得了他的真传了呢！”
贾瑞赞了一回：“果然可以以假乱真了，没想到四儿还有这个本事！送我幅画！”
赵金罗便指着一副腊梅山禽图问道：“这个如何？”
贾瑞却指着一副竹禽图说道：“我不喜欢，我要这个。”
“这个？这个画得不如这幅腊梅好！”赵金罗蹙眉道。
贾瑞嘿嘿笑道：“可这竹禽图上的鸟儿是一对儿啊，你看它们两个在一起挨着又唱又跳的多快活？
哪儿像这腊梅上的老鸹，孤零零的一个……”
“呸！这哪儿是老鸹了？这是喜鹊！报喜的喜鹊！”赵金罗笑着推了贾瑞一下。
贾瑞将手一拍道：“哦！我知道了，定然是这对鸟儿成双结对要成亲了，那喜鹊去报喜了！”
赵金罗笑道：“你哪儿来的这些胡说？”
谁知贾瑞却唱了起来：“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随手摘下一朵花，我与娘子戴发间~”
说着便从一旁的胆瓶里取了一枝芍药要往赵金罗头上插。
赵金罗笑着躲开了问道：“你这唱的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过？”
贾瑞笑道：“这叫做天仙配！”遂又唱道：“夫妻双双把家还~”
“呸！一点都不好听！”赵金罗红着脸啐了一口道：“你看够了没有？咱们也该走了。”
贾瑞却说道：“着什么急，不过是个商贾么，让他等着去！”
说罢又慢悠悠的看了起来。
当然贾瑞这种没有艺术细胞的人也只是看个热闹，同时心里头盘算着如果让赵金罗临摹几幅赵佶的字，再偷他几个图章出来是不是可以以假乱真挂到市场上去卖了，能卖多少钱……
虽然他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家底，但是生财之道么，多一个是一个！
若是传给自己的后世儿孙，再送去上个鉴宝节目什么的，不知道那些砖家能否看出这其实是宋徽宗的女儿高仿的赵佶的作品？
想到这里贾瑞不禁噗噗的乐了出来。
“你傻笑什么呢？”赵金罗被笑得有些没底。
“啊？我高兴啊！我开心啊！你说说，你的字画都这么好，将来我儿子都不用请教师了，你就都可以教了！”
“胡说八道！”赵金罗啐道。
看完了外厅的字画古玩贾瑞便毫不客气的走进了内屋。
看了一回贾瑞只觉得眼前一亮，装模作样的蹭到床边，然后悄悄拿起床上一件桃红色的抹肚道：“哎，这是什么？这绣工还真不戳，还有这香气……”
说着便放在脸上狠狠吸了一口。
“哎呀！真是讨厌！你赶紧给我！”赵金罗又羞又气，扑上去就要争抢。
哪知贾瑞早有防备，将手高高举起赵金罗就扑了个空。
“那么小气做什么，看看还不行么？”
赵金罗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只轻轻一推，贾瑞便顺势倒在了床上，还不忘拉着赵金罗一起倒了。
赵金罗啊的惊呼一声，却发现自己已经被贾瑞抱在怀里了。
“你作死么！你弄疼我了！快放开！”赵金罗怒道。
贾瑞知道并没有磕着碰着，怎么会疼，一翻身就把赵金罗压在了下头：“哪儿疼了？哥瞅瞅？”
赵金罗见贾瑞那张笑嘻嘻的脸越发的进了，一张臭嘴就要往自己的脸上贴，一时也有些急了。
腿上用力往上一顶，膝盖便撞在了一个球状物上。
谁知这一下竟然收到了奇效！
贾瑞的笑容瞬间就凝固在了脸上，随后哀嚎一声夹紧双腿滚到了一旁。
“哼，让你不老实，这回知道厉害了吧！”赵金罗忙一骨碌爬了起来，顺便还将抹肚抓过来攒成一团紧紧握在手里。
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却见贾瑞仍旧倒在床上眼珠子瞪得老大。
“喂！别装死，我不怕的……你……没事吧？”
第269章 给你赔不是
玲珑御瓷店。
林友仁已经坐等了一个多时辰了却仍不见赵金罗或者贾瑞出现。
可他却一点脾气都没有。
赵金罗可是堂堂大宋帝姬。
至于贾瑞，虽然口口声声只说自己是个商人，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他跟赵金罗的关系绝非一般。
再看看这店铺的匾额装潢字画，说贾瑞跟皇室没有关系林友仁打死也不信。
终于门一开，脸色有些苍白的贾瑞用有些别扭的步伐走了进来。
“贾大人！”林友仁忙站起来恭恭敬敬的一礼。
贾瑞摆摆手：“林员外，久等了，还请恕我迟来之罪。”
林友仁忙说道：“大人日理万机能抽空见小人一面已是幸事了。”
“坐，坐下说话。”贾瑞自己先在椅子上歪着屁股坐了。
“听四儿……安德帝姬说，你已经开始准备船只和船工了？”
林友仁也知道这位贾大人不喜欢玄乎套，向来都是直奔主题，忙说道：“正是，自从帝姬发话之后小人便修书回去着人去准备了。”
贾瑞点了点头，说道：“拿纸笔来！”
有店里伙计便拿来了纸笔。
贾瑞看了一眼说道：“换大的纸张，把最大的拿出来！”
那小伙计一脸为难：“大人，这已经是店里最大的纸了……”
这是间瓷器店，谁会准备写大字画画用的大开纸？
贾瑞显然心情大不好，将眼珠子一瞪：“没有不会去买么？好蠢东西！”
小伙计被骂了也不敢回嘴，忙一溜烟的去买纸了。
“咱们先说别的吧，我说，你记录！”贾瑞又对林友仁说道。
“遵命！大人请吩咐……”见贾瑞气色不善林友仁也不敢怠慢，忙拿起纸笔准备记录。
贾瑞便说道：“不需每个字都记住，你自己能明白就好了，我是想到哪儿就说哪儿，你回去自己整理。
首先，这东渡大洋比不得下南洋和西洋，一路上都有岛屿可以停泊补给。
可能船队需要在大洋上一漂流就是几个月的功夫。
因而淡水是重中之重，我那个淡水蒸馏器还没有做好，需要一些时日，你也不用担心。
除了淡水之外还有什么是最重要的？没错，是吃的！
不过这吃食可是有大讲究的！米、面、腊肉熏肉这些可以长时间存放的自不可少。
这些你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除了这个，你们还要多带上各种豆类、谷子、没脱壳的麦粒稻子……
快记上，这是重点！”
看着林友仁记录好了贾瑞点点头问道：“知道让你带这些是什么意思吗？”
林友仁道：“既然大人强调不脱壳，难道是……在船上种植？”
贾瑞似乎心情好了些，说道：“嗯，没看错，果然你有些聪明，确实是留着在船上种的！
不过不是等这些作物长大了收获，而是吃芽苗！
只要用水浸泡就可以发芽了。豆芽、麦子幼苗、稻子小苗，这些都可以吃，你的明白？”
林友仁不由得赞道：“哎呀！这招实在是妙啊！我怎么就没想到？亏得我家祖上多少倍都做海贸，偏偏就没人能想到这个！”
林友仁作为航海世家的子弟，也知道在海上长期吃咸肉人容易生病。
海上的绿色蔬菜又是极宝贵的东西，贾瑞说的这一条他实在是佩服得想要五体投地。
当然，具体豆芽麦芽要泡几天才好吃，长到多大吃性价比最高就要林友仁自己试验去了。
茶叶、酱油、酱菜这些也都是能长时间保存又能提供维生素的好东西。
贾瑞又拍了拍脑门：“烧酒！烧酒是个好东西，不但能让船工们在海上可以缓解压力，还能消毒杀菌！
为了表示诚意，我把做烧酒的法子告诉你，你自己去准备一些高度烧酒带着。”
“烧……烧酒？”林友仁一脸懵圈。
“就是那个英雄醑，你不是知道那是我的铺面吗？”贾瑞说道。
“这……”林友仁一时没反应过来。
英雄醑他也尝过，贵、烈、甘醇，听说放的时间越久味道越香醇，可消毒杀菌是什么意思？
贾瑞只得大致跟他解释了一下出了外伤可以用烧酒擦拭。
随后又正色说道：“给你烧酒制法是让你出航多一份保障，你也可以卖点补贴补贴家用。
若是你敢把这酒的做法传出去，你可仔细！”
林友仁忙说不敢：“若是大人准许小人售卖，小人愿分大人两成的利！”
宋人对酒的喜爱不必多言，东京人更是对英雄醑吹捧之至。
若是真的把这个酒拿到南方去卖，甚至南洋诸国，这可是一笔好买卖！
贾瑞似乎看出了林友仁的心思，呵呵一笑道：
“这烧酒太烈了，北方天寒，人们接受起来会快一些。
你若是想往南方去卖，生意怕是没有北边好。随便你去试试吧。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是敢因为忙着卖酒耽误了我出海的大事，我是不依的！”
林友仁道：“大人如此有诚意了，小人自然明白大人看重这次出海，小人定然谨遵大人的嘱托！”
正说着，是小二已经买了超大张的纸回来了。
贾瑞命在桌上铺好了，拿起笔来笔画了半天也没敢下笔，他哪儿有什么绘画功底？
于是又让人拿来一块木炭，一边画一边擦的在纸上画了起来。
还没画完大宋的大致海岸线，却听到一声轻嗽。
不知何时赵金罗已经出现在门口了。
林友仁忙站起身来施礼道：“草民见过帝姬。”
“免礼吧。”
赵金罗一脸没事人的模样走到贾瑞跟前，看了看贾瑞的杰作，半天没看懂。
不禁问了一句：“你们这是说什么呢？”
贾瑞似乎没听见，继续在那里画。
林友仁见气氛有些尴尬便仗着胆子说道：“方才大人给小人说了一些远程航行的事项，实在令小人茅塞顿开！
这会子大人正要画一个大概的草图给我……”
说了半天发现赵金罗根本没搭理自己只得悻悻的闭了嘴。
“还生气呐？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再说，那能怪我么？你那……”
说到这里赵金罗撇了林友仁一眼又对贾瑞说道：“人家给你赔个不是了还不成么？”
第270章 好像饿狗
林友仁眼珠子差点掉地上，这堂堂的帝姬居然在贾瑞跟前这么低声下气的？
而贾瑞却似乎没这个人存在一般……
林友仁心里已经给贾瑞安排上驸马这个职务了。
不过显然赵金罗那个眼神是自己在这里碍事了啊？
身为一个精明的商人，审时度势是基本功。
林友仁便说道：“小人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
“有事？有什么事？你能有我忙么？呆着！”不等他说完贾瑞就狠瞪了他一眼。
“是……”被夹在中间的林友仁表示很难受。
贾瑞又看了赵金罗一眼说道：“我这有正经事呢，能不能别捣乱？”
赵金罗咬着嘴唇似乎要发作，却还是忍下了，说道：“我帮你画？”
贾瑞一拍脑门：怎么就忘了，刚才还在赵金罗屋里看她的字画来着！
那些花鸟鱼虫的工笔画她都能画得这么好，一副大致的海图还不是手到擒来？
因说道：“那你画一个我瞧瞧吧。”
说着索性自己拿了炭就在地砖上画了起来，一面画一面用脚擦。
终于将一个大致的亚洲、太平洋和美洲大陆的轮廓在地上画好了。
“喏，就这个，誊在纸上吧。”
赵金罗答应一声拿了一支最细的笔勾勾画画不一会儿就把大致形象画在纸上了。
“嗯，画的不错！”贾瑞由衷的夸了起来。
赵金罗便又得意起来：“那是，这么简单的画还不容易么！”
贾瑞也没理会，又指着图对林友仁讲解起来：“你们从泉州出海之后可以像东北方向往日本去，这条航向想必你是熟悉的。”
林友仁忙点头道：“熟悉，熟悉！”
贾瑞又说道：“在日本，只要有港口就补给，然后顺着这条线路一直往东偏北方向航行……
你听说过洋流这个词吗？”
贾瑞自然没想着林友仁能知道这些，果然林友仁迷茫的摇了摇头。
贾瑞便说道：“广阔的大洋里也有着水流的。
这里就是一条暖流，会缓缓的从日本流向这片大陆。
只要你们能找到这条洋流，就能被它一直送过去，大大降低航行时间！”
贾瑞只一比划，赵金罗便乖乖的顺着他的手画了一条线出来。
“那……回来岂不是要逆水行船么……”显然林友仁的头脑很清醒。
贾瑞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别急，回来不让你走这条线路，而是换一条顺水往西的洋流送你们回来。
这个你只管放心，若是没有十成的把握我是不会让你们贸然去冒险的。”
“是，小人明白！”林友仁感激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贾瑞便给他大致讲了如何在美洲探索，如何顺着加利福尼亚寒流一路南下，再如何探索中南美洲，最后怎么找到赤道暖流返回亚洲。
看着大海图，林友仁沉默了半晌终于问道：“却不知大人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贾瑞高深莫测的一笑：“告诉你也无妨，我的师父是纯阳子，记得这个可要保密哟！怎么，不信？你问帝姬！”
赵金罗很肯定的点了点头：“他不单会这个，还会……”
“好了，别说了。”贾瑞打断了赵金罗。
“那……帝姬绘制的这幅海图我是不是可以拿回去？”林友仁试探性的问道。
毕竟这可是帝姬的亲笔书画。
赵金罗却说道：“不能！”
林友仁忙赔笑道：“是，是，小人唐突了……”
赵金罗却笑道：“这个不好，太潦草了。等我回头画个好的再给你！”
这半天的时间也讲不完，且贾瑞也觉得再优化优化海图关系重大，便打发林友仁先去了。
等林友仁走了赵金罗才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小声问道：“不生我气啦？”
贾瑞看着海图没说话。
“那……这个给你……”赵金罗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个软软的小布包塞进了贾瑞手里。
“这……是什么？”贾瑞不禁好奇起来。
“哎，你别拆，你等我走了……”
话未说完贾瑞已经拆开了，里面赫然是一只鹅黄色的抹肚。
贾瑞的脸上这才有了喜色，赵金罗却羞得脸儿通红，嗔怪的瞪了贾瑞一眼。
“哎呀，洗干净了的！”看着贾瑞又要往鼻子下面凑赵金罗忙一把打开了。
贾瑞却说道：“洗干净的我不要，我就要你穿过的。要不，把你现在穿着的给我吧~”
赵金罗啐道：“你想得美！”
贾瑞却说道：“你却不懂我的心！你看我出去了这么久心里头有多想你你知道不？
我就一直在想，若是能有件你的贴身衣物我随身带着，想你了拿出来看一看闻一闻，就好像你在身边了一样……”
一番话说得赵金罗心里美美的，白了贾瑞一眼道：“就知道说些没羞没臊的花言巧语哄我！
你若是真想我，为何又一走这么久了无音讯？”
“我那不是……”
贾瑞刚要辩驳，赵金罗又说道：“行了行了，知道你是为了给五儿炼金精银魄水去找风水宝地了！
可你刚一回来，今天就冲我发那么大的脾气，都不理人家，你还说你想我……”
说到这里便觉得委屈了，眼圈不禁红了。
贾瑞也觉得自己是有些小气了，便拉住了赵金罗的小手柔声道：“我也不是生气，是真的疼！
你不知道，那是男人的命根子，你那么狠的撞一下还了得么？
若是真的撞坏了，我不就成太监了么？
到时候还怎么娶你，怎么和你生儿育女啊？”
赵金罗又啐道：“呸！谁要给你生儿育女，做你的春秋大门去吧！”
贾瑞嘿嘿笑道：“我不是跟你说一下事情的严重性么。”
赵金罗小声嘀咕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况且，你那么着把人家压在下头，换做是谁谁不害怕？”
贾瑞道：“怕什么？难道我还舍得伤着你么？”
赵金罗嗔道：“你那眼神，就跟饿狗似的，谁不害怕？”
赵金罗虽然未经人事，在宫中难免会接触到这些男女之事。
贾瑞笑问道：“怎么，怕我把你给……”
赵金罗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不是说，我婚事不可早动，否则会有血光之灾么？我是怕……怕爹爹娘娘还有你受了灾祸么……”
第271章 大忙人
贾瑞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还说过这样的话呢，不禁觉得好笑。
赵金罗察觉到了贾瑞眼中的笑意，嗔道：“笑什么？你可不许娶别的女人，不然我……”
贾瑞的嘴角抽了一下，又问道：“那你就不问问我，你这血光之灾有没有破解之法么？”
“啊……啊？还有破解之法？”
贾瑞便手上一用力把赵金罗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其实我有一招以毒攻毒以血攻血的法子……”
赵金罗疑惑的看着贾瑞，叹气道：“还是算了……倘或你那法子不灵验，真的给爹爹或者谁招了祸事，岂不是……”
贾瑞便将手放在赵金罗的胯上道：“你还不信我么？”
赵金罗将身子一扭嗔道：“哎呀，不是不信，这不是就怕有个万一么……
你又不缺这个，现在你有师师和元奴、金莲三位姐姐，又急个什么……”
赵金罗也不傻，常跟她们在一处自然知道贾瑞和她们三个的关系不一般。
可她自小就在皇宫内院里长大，尤其还有个好色无度的爹，自然也觉得男人多几个女人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就像赵佶，女人虽然多，仍是对郑皇后恩爱有佳，这样的就是好男人！
更何况还有自己的娘郑皇后一点也不吃醋这样一个榜样呢？
虽然贾瑞也知道赵金罗大概能猜得到自己和其他三人的不正当关系，听赵金罗这般说出来还一点都不生气贾瑞还是松了一口气。
手上一用力，赵金罗站立不稳便坐在了贾瑞的腿上。
“干嘛……”赵金罗嗔了一声却没有怎么挣扎，似乎是怕又不小心伤着贾瑞。
万一真成了太监了可怎么得了？
贾瑞便得寸进尺的抱住了赵金罗的柳腰道：“那给我亲亲抱抱总该可以吧？”
“不给！”赵金罗摇晃着小脑袋躲避着贾瑞凑过来的嘴。
“那把你现在穿的这件抹肚给我~”贾瑞又降低了一些条件。
“不给！”赵金罗忙又紧紧攥住了贾瑞那不安分的手。
到底是让贾瑞上上下下揩了许多油下去，赵金罗再也忍不住，扎挣着站了起来道：“我不来了！我要回宫去了！”
说着便去收拾桌上方才画的那张海图。
贾瑞道：“别急啊，这章海图还有些地方需要修改和细画一些，我不告诉你你怎么画？”
赵金罗奶凶奶凶的朝贾瑞一呲牙做了个鬼脸：“那你好好说，不许做鬼！”
贾瑞不单要让赵金罗帮着自己画海图，他还想让赵金罗帮自己画一本美洲物志，带插画的那种。
玉米、红薯、土豆、向日葵、花生、番茄、南瓜、辣椒、烟草……
虽然有些东西他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大概画出来也比随口一说让人看得更明白。
回到家中已是上灯十分。
金莲忙接出来：“饭菜都热了几次了，这就给你端上来。”
贾瑞道：“我吃过了，你还没吃？拿些酒来，陪我吃两杯酒。”
金莲哎的答应了一声刚要下去却被贾瑞拉住了：“让下人去准备就好了，哪儿用得着你？”
金莲妩媚一笑，看着贾瑞黑瘦的脸不禁又有些心疼，伸出玉手在上面摩挲着说道：“又要忙到什么时候？”
贾瑞叹了口气，他的事还多着呢，还要烧玻璃做海水蒸馏淡化的容器，还要见一见林灵素，还得去看看那群炉侯又造出什么新鲜火器了没有……
“怀里鼓鼓囊囊的是什么？”金莲将手一伸，从怀里拽出了一条抹肚来。
“哟，啧啧啧……我当你是在外头忙呢，原来是在忙这个！”顿时一股醋意袭来。
贾瑞哈哈一笑：“实在是在忙正事，这不过是个意外收获。你猜猜这是谁的？”
潘金莲哼了一声：“我才不稀罕问是哪个小践……”
“嘿嘿，是赵金罗的。”贾瑞笑道。
潘金莲生生的把那个人字给憋了回去，看看手里的抹肚又看了看贾瑞：“你把她给……睡啦？”
贾瑞也没想把自己和赵金罗的关系瞒着潘金莲李师师等人。
这事也瞒不住，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赵金罗那点小心思。
“没有，就是亲亲抱抱~”贾瑞答道。
潘金莲叹了口气道：“官人呐，就是太讨女人喜欢了……
日后你当了驸马爷不会不认我们姊妹几个了吧？”
贾瑞嗤的一声笑道：“别说当个破驸马了，就是当了皇上也不能没有你们啊！”
潘金莲听了大惊，忙捂住了贾瑞的嘴说道：“官人切莫乱说，当心隔墙有耳，让人听了这大逆不道的话岂不是大灾祸？有你这句话就行了，何必又说那些没用的？”
贾瑞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又问道：“金莲觉得赵四儿日后会不会欺负你们？”
潘金莲道：“日后的事除了你这个半仙又谁知道？我们不去问你，你反来问我了？
不过安德帝姬虽然有时候脾气大了些，倒是真的挂念你。
官人也是，下次再出门了也该跟她说一声，有个书信就更好了。
这次你出去的这几个月，安德帝姬不知道跑了多少回，每次都问可有你的消息么。
连我都觉得她怪可怜的……”
“咳咳，知道了，下次注意，也给你们多写信，行了吧？”贾瑞笑着哄道。
这年头通信其实很不方便，虽然宋代的邮驿已经很成熟了，也不是普通人家能享用得起的。
古代人出门三两年能有一封家书已经很难得了，因而才有“家书抵万金”的说法。
贾瑞哪儿管这个，书信可是他泡妞的一件利器，扈三娘、李清照都没少收到他的信。
他平日和卢俊义、柴进也都是靠书信往来。
当然，卢俊义柴进都是大财主，跟他们通信都是直接派人连书带一些礼物直接送到家里去。
酒菜齐备了，金莲亲手给贾瑞把盏，一面一样样的说道：
“官家今日派了许多个匠人过来，说是给你修丹炉用的，我都在前头安排下了。
那个叫林灵素的老道也派人送了名帖来，问官人什么时候便宜，要登门造访。
徐州遭了旱灾，有许多灾民涌入了开封，元奴姐问要不要收留一些饥民，养育院的地方不是很够了……”
贾瑞苦笑着摇摇头：“知道了，饥民的事让元奴看着安置吧。
林灵素让他三日后再来，那些匠人我明日会他们一会。
金莲吃饱了没？”
潘金莲便知道贾瑞的意思了，妩媚一笑：“还差那么一块肉才好~”
第272章 烧玻璃
赵金罗来到贾瑞家里，却听说贾瑞正在一处院子里弄了个丹炉在炼制什么东西。
赵金罗不禁好奇，便要去瞧瞧，谁敢拦着？
来之一处偏院果然见院中间搭起一座大炉子，几个赤膊汉子正鼓动着大风囊吹风，炉膛内火苗呼呼的往外喷着，热浪滚滚。
贾瑞见她来了忙迎上去笑问道：“你怎么跑这来了？”
“听说你在炼丹么，就来瞅瞅。你这丹炉倒也奇怪，人家的都是一个大鼎下面架火烧，你可倒好，竟像个打铁的炉子了。”
贾瑞笑道：“我和那些骗子能一样吗？别在这待着，看热着了该喊头疼了。”
赵金罗却掏出帕子来替贾瑞擦了擦脸上的汗有些心疼的说道：
“先管管你自己罢了，原来炼丹这样辛苦……”
贾瑞却是一笑：“我现在不是在炼丹，而是在……”
“在做什么？”
贾瑞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走，咱们往屋里说话去，我也得吃口茶了，渴的要死。手上拿的是什么？”
“先去洗把脸，一会儿再给你看。”赵金罗体贴的像个小媳妇。
来到厅里坐了贾瑞笑道：“这下可以了吧？”
赵金罗便将手里的册子放在贾瑞跟前说道：“你说的那些个作物，我画了几样出来，拿来给你瞅瞅看画得对不对。”
贾瑞道：“这么快就画好了？难为你了。等着什么时候我得空了去找你就是了，巴巴的又跑一趟做什么？”
赵金罗一噘嘴道：“知道你忙么，怎么敢劳动贾大人？横竖我清闲，再说也许多天没见着潘姐姐了。哎，你快看看我画得对不对吗！”
正说着金莲已端着茶进来了，赵金罗忙起身道：“怎么好劳动姐姐~”
“帝姬哪里的话，能侍奉帝姬是奴家的福分。”
潘金莲给二人倒了茶，又有些好奇的看着贾瑞手里的画册：“这都是什么花？奇奇怪怪的。”
贾瑞便解释道：“这个叫做向日葵，是一种及有趣的植物。
你看这大盘子就是它的花，旁边又有这些黄色的花瓣围坐一圈，像不像是太阳？
更有趣的是这玩意的花还会一直朝着太阳，早上面对东边，到了晚上就转向西边……”
二人听得津津有味，赵金罗又问道：“到底画得好不好？”
贾瑞道：“这个向日葵画得极好的，只是最好再在旁边加上一些文字说明，标准以下这个的高矮大小。”
又看了看其他的，也有画得像的，也有话得不好的，贾瑞一一点评了一番。
赵金罗一一记下了说道：“那我明儿再重新画一份出来，再拿给你看。”
贾瑞道：“也不用这么急，反正林友仁的船队一时半会儿也准备不好呢，等他出发前画好了给他就是了。
四儿画得这么好，我都有点不舍得给人了~
唉，你什么时候画个自画像送我得了！最好是不穿衣服的那种……”
潘金莲在一旁想笑又不敢笑，赵金罗则是俏脸绯红啐道：“呸！你想什么呢！
我不着急，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又跑到哪儿去不见人影了？
到时候不会画了我问谁去？画的不像了他们去了那边找不到岂不是我的不是？”
正说着，有个小丫头来报，说是丹炉那边的匠人请贾瑞过去，看看是不是烧好了。
贾瑞大喜，忙赶了过去，赵金罗潘金莲也好奇跟了过去。
来到偏院，只见炉上的一个陶罐里有烧得黄橙橙发亮的粘稠液体。
贾瑞指挥人倒出来，又笨手笨脚的塑成了一个怪异的形状。有些像倒扣着的瓦盆，偏偏底上又有个像漏斗一样的凹陷。
一会儿冷却下来，那黄橙橙的粘液却成了半透明的固体。
赵金罗不禁奇道：“这是……琉璃？”
贾瑞嘿嘿一笑：“这是玻璃。”
“你烧这个做什么用？”
“淡化海水~”贾瑞也不知道这玩意到底好不好用。
“我当你真的是用来炼丹的……”
贾瑞道：“是用来炼丹啊，不过得先炼点玻璃，这叫开炉，懂不懂？”
赵金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了一会儿又说道：“哎，那这玻璃是不是也能做成杯盘？”
贾瑞笑道：“自然可以了，还能做成眼镜，还能代替窗纸呢，玻璃的用处可大了去了。”
赵金罗听了大喜：“快快快，做几个杯子出来，我要去卖给我爹！”
潘金莲笑道：“都说女生外向，果然是没错的。”
赵金罗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嗔道：“潘姐姐也笑话人家！
你却不知，蔡京童贯那些奸贼打着帮我爹爹在民间搜罗奇珍异宝的旗号哪一个不是大发横财？
与其让他们占便宜，不如咱们自己赚来的好呢！”
贾瑞在赵金罗的脸上亲了一口说道：“四儿说的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现在这玩意还得慢慢摸索才行。这样捏出来的玻璃太厚了，得用嘴吹的才薄且均匀……”
说着果然拿起一根长铁管子，用一头在坩埚里蘸了些玻璃液起来，而后鼓着腮帮子一吹，果然见那玻璃液就像猪尿泡一般被吹了起来。
只是不一会儿就歪瓜裂枣，吹出来一个好像蔫了的黄瓜一样的东西。
“干！去给我找几个吹糖人的来！”贾瑞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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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英殿。
赵佶精神焕发的坐在龙椅上，见了贾瑞忙让赐座。
终于不用再天天守着老掉牙的老宫娥，身边有了年轻貌美又得了贾瑞真传的的潘巧云陪伴，赵佶只觉得神清气爽。
贾瑞笑问道：“官家似乎气色不错啊！”
赵佶哈哈一笑：“还不是多亏了真人举荐来的潘美人？果然这潘美人与我命数相合，甚好，甚好！”
贾瑞又装模作样的给赵佶号了号脉，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道：“官家再辅以这个药，修炼可事半功倍！”
赵佶大喜，接过来仔细看了一回问道：“这又是什么丹药？”
贾瑞道：“还是黯然销魂散，只是比上次的配方有些不同。”
其实这就是贾瑞从林允城那里抄来的红铅丸，碾碎了又掺和了点藕粉做成的药丸。
反正赵佶吃了这么久也没吃死，接着吃吧。
又说了几句废话，赵佶显然对潘巧云十分满意，也没有再催着贾瑞接着去给他找美女。
“不知皇后的病……真人可有仙药了？”
贾瑞道：“已经配置了一剂，正要去给娘娘试试，看看效果如何再对症下药才好。”
赵佶点了点头：“劳动真人了。”
第273章 宁神养心醪
坤宁殿（北宋皇城就叫坤宁殿，不是坤宁宫）。
“娘娘，这是我给您量身酿制的药酒宁神养心醪。”贾瑞指了指太监手中捧着的一个小坛子说道。
“有劳真人了。”郑皇后微微一笑。
贾瑞道：“还请娘娘先试吃一杯，臣要看看娘娘用了这个药酒后反应如何。”
郑皇后不疑有他，命人拿来了杯子便倒了一杯酒小口吃了，还赞了一口：“这宁神养心醪倒也有些意思……”
这药酒还真是贾瑞替她量身打造的，其中包含了烧酒、橘子汁、米酒、还有蒙汗药……
能不能养心不知道，宁神的效果绝对杠杠的，喝点下去肯定能让人倒头便睡。
当然也不能让郑皇后真的人事不省睡死过去第二天头痛欲裂，这个量还是得斟酌一些的好。
贾瑞是想看看郑皇后吃了这药酒有何反应，考虑要不要加减一点蒙汗药的药量。
郑皇后吃了一杯似乎也没什么异常，也不知是不是药劲儿没有上来。
贾瑞又给郑皇后把脉，而后说道：“娘娘，臣再给你发一次功，好让这药效能尽快流经你的四肢百骸。”
郑皇后点了点头，想起贾瑞发功之时不可有阴人扰乱，也不用贾瑞说便将宫女太监都撵了出去。
贾瑞轻车熟路的按住了郑皇后的太阳穴给她传功，郑皇后则是闭目细细感受。
谁知贾瑞按了一会儿却将手指轻轻按揉起来。
郑皇后想这定然是贾瑞的独特传功之法，也没多问。
不过这种轻柔的按摩，似乎很舒服啊！
先是按揉太阳穴，然后十指梳理头皮，接着又开始捻耳垂捏眉毛，这已经有些超出郑皇后能接受的底线了。
“真人你今日这传功的手法怎么……和上次不同？”郑皇后终于忍不住问道。
贾瑞直言道：“我这是带着功给皇后疏通各处的经络，好配合宁神养心醪的药力。”
说着又将手放在了郑皇后的香肩上开始轻轻揉捏。
不得不说，贾瑞的手法还是相当不错的，郑皇后在紧张之余也觉得舒坦解乏，似乎和宫女们按揉起来效果截然不同。
“娘娘感觉如何？手劲可重么？”
“刚刚好……”
“娘娘，恕我多嘴，到底您这心病还是应该先放宽了心才好。若只一味的靠吃药发功，胸中的淤火无处发泄，也不得痊愈。”
“唉……”想起后宫里这群不肯安分的妖艳**们郑皇后长叹了一声。
忽又想到贾瑞送来的药酒不由得灵机一动，问道：“真人这宁神养心醪真的可以让人气定神闲吗？”
贾瑞反问道：“怎么，难道娘娘吃了药酒觉得心浮气躁了？”
郑皇后忙说道：“没有！我只是想问一问，这药酒是要对症下药呢，还是谁都可以吃呢？”
贾瑞不知道郑皇后脑子里的想法，只能含糊着说道：
“按理说只要是心浮气躁的人都可以吃。
当然了，若是能让我再诊诊脉发发功就更好了。”
郑皇后听了大喜，便说道：“既然这么说，妾身倒是还想麻烦真人。
后宫中有个曹顺仪，最近也有些心神不安的，真人可否去给她也看一看？
真人若是能治好了她的病，也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贾瑞便猜着肯定是这个曹顺仪被赵佶冷落，欲求不满按耐不住寂寞了。
因说道：“娘娘吩咐安敢不从？”
郑皇后也是困意来袭，因轻轻拍了拍贾瑞的手道：
“多谢真人，想是那药酒的药力上来了，或者是真人的功力见效了。
妾身现在困倦得很，想略躺一躺。”
贾瑞才松了手，召唤外头等着的宫女进来伺候。
郑皇后吩咐一个宫女道：“喜儿，你带着真人，再带上一坛药酒去宝慈殿里找曹顺仪，就说我让真人给她诊诊病。”
宫女答应一声带着贾瑞往宝慈殿去了。
曹柔听说郑皇后派人给她送了什么药酒先是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皇后给嫔妃送药酒，她也听别人说起过前朝多有这样的事，只不过送的都是鸩酒，难道是郑皇后想自己死？
随后又听见说还有打脸真人贾瑞一同前来给自己诊脉才略松了口气。
贾瑞给郑皇后和赵福金治病的消息后宫都知道，且那次赵佶带着贾瑞入后宫检阅的时候自己也见过他一次，当时还好奇怎么这么个得道高人竟然是个二十左右年纪的帅小伙呢。
贾瑞恭恭敬敬的给曹柔施礼道：“臣奉皇后娘娘之命特来给顺仪诊病。”
曹柔忙还了一礼道：“多谢娘娘挂念，劳动真人了，只是妾身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受用……”
贾瑞道：“有没有病臣还要诊一诊方能知道。臣也是奉命行事，还请顺仪体谅则个。”
曹柔也不敢违拗郑皇后的话，只得说道：“那就有劳真人了。”
于是贾瑞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望闻问切。
不得不说赵佶当皇上，治理国家不行，选嫔妃还是很有一套的，毕竟人家可是审美大家。
曹柔果然也是国色天香，妩媚中又带着清雅，又加上会打扮，一身剪裁得体的宫装将身形勾勒得凹凸有致，难怪会得赵佶的宠爱。
又望又闻了一会儿，贾瑞便开始问了，依旧是什么问题尴尬问什么：多大来的初潮、何时入宫、几岁破瓜、除了赵佶还有没有其他男人、最后一次啪啪是什么时候……
别说曹柔，就连旁边的宫女都被问得面红耳赤。
不过喜儿却是个见过大世面的，当初贾瑞还问过郑皇后这些羞耻的问题呢，你一个小小的顺仪多个屁啊？
又摸完了曹柔的柔荑藕臂贾瑞暂时收了神通说道：“曹顺仪不过是有些心火，没有大妨碍，且吃我这一杯药酒，我再给顺仪发发功，想来就能见效了。”
喜儿会意，知道贾瑞发功不能有外人打扰，便带着宫娥退了出去。
曹柔倒是有些意外：“这……不能有人吗？”
贾瑞给曹柔倒了一杯酒道：“若有人会影响我发功，请顺仪先饮酒吧。”
曹柔还是犹豫了一下：“这……不会是毒酒吧？”
贾瑞哈哈一笑：“你若是担心，不吃也罢，我给你发功……”
曹柔小声道：“其实我并没有什么心火，真人不必费心思了……”
贾瑞却将手按在了曹柔的太阳穴上道：“有没有心火你自己心里头还没点数么？”
说着气沉丹田一用力，下面不知是何物便支棱了起来。
曹柔见了大惊：“真人你这是……这是何意？”
贾瑞嘿嘿一笑：“我这门道术倒是专门去心火的，只是可以在手上发功，也可以用别的地方发功，看你怎么选了~”
不知曹柔如何选，此系悬案。
第274章 人心险恶啊
贾府。
林灵素亲自带着两辆马车来了。
贾瑞出府迎接笑道：“林真人，别来无恙啊！”
林灵素也还礼道：“无量天尊，贾真人可好？您可真是大忙人，几个月不见，听说真人回京了想见上一面也是如此艰难。”
贾瑞苦笑道：“还不都是给天家奔忙，天生劳碌命罢了。林真人这是……”
说着看向他身后的马车。
林灵素笑道：“这是小道这几个月来用贾真人的法子盘查和尚的收获，这些都是贾真人的一份，十九万五千贯，小道私做主张，给真人凑了二十万贯，还请真人笑纳。”
一听才二十万贯贾瑞不禁一皱眉头。
蔡京过个生日梁中书凑生辰纲不管是真是假还号称十万贯呢。
林灵素接了这么个肥差，汴梁城和周边的和尚哪一个不是富得流油，他才刮了这么点油水下来？
可贾瑞却并没有表示出任何不满，而是故作惊奇道：“哦！原来这些和尚竟然如此有钱！这都是林真人的功劳，我怎好不劳而获，使不得，使不得，快快把车赶回去！”
推辞了一番，到底禁不住林灵素的一番热情，只得勉强让人把车赶进了院子。
二人厅内坐了说了些闲话，林灵素便说道：“贾真人，你却不知，我在汴梁盘查这些和尚，颇有许多的愚夫蠢妇不识道理，说咱们这是灭佛行恶！
更有那些被恶僧蛊惑了的刁民居然拿着锄头草叉阻碍咱们进庙盘查！
小道恐动起手来伤及无辜，污了帝君贤名，因而竟无计可施，却不知贾真人可有妙计啊？”
虽然贾瑞是这次抄和尚的始作俑者，可是脏活累活都让林灵素干了，他自然心里头也不平衡，总得拉贾瑞下水才行。
贾瑞听了苦笑道：“真人也忒看得起我了，你也知道，我平日里事也多，这段时间又不在京里，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形，哪儿能帮上什么忙呢？
不然，这件事就算了吧，咱们适可而止？”
林灵素忙说道：“真人此言差矣！若是现在收手，那些被咱们惩治过的僧人见别人都没事偏偏他们遭了难心里定会生出恨意。
等他们联合起来，再鼓动些刁民来闹事，只怕后患无穷啊！”
贾瑞心说干我屁事，坏事又不是我干的！
却装出一副担心的模样道：“真人这么说，果然让人有些顾虑了。只是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真人从头到尾的指挥了整件事，想来真人肯定也有些主意咯？”
林灵素道：“也说不上是什么主意，不过我觉得咱们道教还是要以理服人。
如今大旱，我想着咱们何不借此机会求雨一场，岂不显了我道教的法力？”
贾瑞高挑大拇指道：“好！好主意！那真人就去求吧！若是真能缓解了徐州的旱情，百姓自然是对真人感恩戴德，皇上也会重重有赏啊！”
林灵素尬笑两声道：“小道这不是还要处置这些杂务？哪儿有空去徐州求雨啊……”
贾瑞听了也笑道：“真人，我更没空啊，我还得给官家炼丹呢，还要给皇后、嫔妃们诊病，哪里走得开？只怕我想去官家也不放我走啊！”
“这……”
贾瑞一拍大腿：“嗨，让那群和尚去求啊！他们不是有本事吗？看看他们能不能求下雨来，若是他们求不下来，这岂不是罪名之一么？”
林灵素口中称是心里却大骂贾瑞这厮狡猾，啥事也不肯干，出了几个馊主意就坐等收钱。
贾瑞见林灵素似有不满情绪又说道：“要不这么着，就说和尚要造反当皇上了，这不就直接可以把天底下的和尚赶尽杀绝了吗？”
“咳咳，贾真人玩笑了……”
林灵素心里骂得更厉害了。
不过是盘查盘查和尚的家底和度牒就已经要引起公愤了，你让我诬赖和尚造反？
只怕到时候和尚还没反呢，老百姓们先要造反了。
眼看着贾瑞不会出头，又不肯出个像样的主意，林灵素也懒得再跟他废话了，寒暄了两句就去了。
出了门冷哼了一声，心道：你不管，往后可就没你的好处了，我还要想法子把这盆脏水都泼在你身上！
贾瑞看着林灵素的背影也冷笑：你小子就使劲搜刮吧，到时候都他么的得进了老子的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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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高照，院子中间放着一个瓦罐，瓦罐里面都是咸咸的盐水。一个凹底的玻璃罩子扣在瓦罐上，玻璃罩上还乘着一碗水。
阳光照射下，不一会儿玻璃罩子里面就凝结成了一层雾气。
那雾气见见的浓稠，又变成了一颗颗的小水滴，顺着凹度汇集成了大水滴，一滴滴的落入了瓦罐中间的瓶子中。
只接了一个瓶底贾瑞便撤去了玻璃罩子，把里面的瓶子拿出来递给林友仁道：“尝尝吧，淡水。”
林友仁尝了一口使劲吧砸吧咂嘴，果然没有一点咸味！
“这……用这样上等的琉璃做这个是不是太奢侈了啊……”林友仁小心翼翼的端起玻璃罩子，生恐打碎了。
贾瑞啪啪的拍着胸脯道：“放心吧，都包在我身上了！为了咱们这次创世纪的壮举，这点小钱算什么？”
林友仁只当贾瑞是财大气粗。
如果他知道这玻璃不过是用沙子和碱面、生石灰混在一起烧出来的就明白为什么贾瑞说是小钱了。
贾瑞又招招手，便有人拿来了一个稀里哗啦响的布袋子。
贾瑞将布袋子一倒，瞬间大珠小珠落玉盘，许多玻璃珠子哗啦啦的滚得到处都是。
“这……这是何意？”林友仁更蒙了。
贾瑞随手捡起来一个丢给林友仁道：“到了那片大陆看到那里插着羽毛的野人，你就跟他们说这是天然大宝石，每一颗都价值连城！
你到了一个地方就给他们那边的酋长发几颗大玻璃珠子，然后给他们一本画册，告诉他们你要画册上的作物种子，等过段时间回来取，他们会觉得这笔买卖十分划算的。
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吧？
很多作物不是生长在海边的，你别傻了吧唧的到了一个地方就登岸让你的船工去找！”
林友仁看了看玻璃珠子又看了看贾瑞：“这……他们愿意？”
贾瑞呵呵一笑：“不愿意你把这些玻璃珠子都带回来丢我脸上！
放心吧，我没有十成的把握能让你干这蠢事？
不过言语不通，要看你怎么忽悠了。可别傻了吧唧的跟他们起冲突啊！
那些人很好客，只要你们不得罪他们，他们会很愿意招待你们的。”
贾瑞这话可不是随便一说。
最早的欧洲殖民者到了美洲后就是用玻璃珠子当宝石换取了印第安人大批的金银珠宝以及广袤的土地的。
自己不过是提前给这群朴实的印第安人上一课罢了，人心险恶啊！
第275章 梁山有细作
文德殿。
本来今天心情大好，贾瑞昨日已经说好了今天要进宫来给他和郑皇后诊脉，顺便看看自己的修炼情况。
正想着让贾瑞多传给自己一些修炼姿势，却被告知高俅求见。
“高卿家，求见朕有何要事？”赵佶明显有些不耐烦。
高俅道：“官家，是关于梁山贼寇一事！”
赵佶道：“不过一伙草寇，不是已经让呼延灼带兵去征讨了吗？还有什么事？”
心想这高俅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这点事还特意跑来烦他一趟。
等剿灭了梁山草寇告诉自己一声不就行了吗？
高俅忙说道：“官家有所不知，这梁山草寇如今势大，老臣恐他们在京城中作乱，故而查了查，不想果然查出了件大事，这梁山草寇在京中竟然有细作！”
“哦？”赵佶皱起了眉头：“可拿住了？交由大理寺审问就是了，务必要将隐匿在汴梁的贼寇一网打尽！”
虽然赵佶现在已好久没有出宫去瓢倡了，听说汴梁里有梁山的细作赵佶还是觉得心里头有些不踏实。
高俅却说道：“还……还未抓获，已经派人严加监视了。”
赵佶问道：“为何不抓？”
高俅道：“那人……那人是李大家的兄弟贾瑞！”
赵佶眉毛跳了一下：“哦？高卿家为何说贾瑞是梁山细作？”
高俅道：“臣手下有人曾在梁山上见过贾瑞，他和梁山贼首晁盖、宋江等人称兄道弟关系莫逆！”
“呵呵！高太尉的消息挺灵通啊！”不知何时贾瑞已经出现在了高俅身后。
高俅不由得吓了一跳，他实在想不通，贾瑞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居然面圣都不用通报！
赵佶也觉得有趣，哈哈笑道：“高爱卿有心了，真……贾卿家是我大宋皇城司提举，他往梁山上去是为了公干的。”
赵佶还记着贾瑞的话，不公开他是道士的身份。
给他炼制修炼采阴补阳术秘药更是机密，赵佶略想了想还是把贾瑞的提举身份给说了出来。
高俅这才明白，原来贾瑞是赵佶派出去的探子！
本来贾瑞指使人打残了高衙内的愁还没报呢，高俅正想借着这个引子抓住贾瑞对他施以酷刑好替自己的儿子报仇雪恨，没想到计划又泡汤了。
不过高俅心里又有些顾虑起来：这种大事赵佶都不跟他这个殿帅府太尉说了，难道赵佶不把他当亲信了？
贾瑞笑呵呵的问道：“高太尉好灵通的消息，这种事都能让你知道了，却不知高太尉是如何得知的？”
赵佶也很好奇高俅是哪儿来的消息。
高俅只得含糊着说道：“是臣暗中派人混入了梁山上。”
赵佶点头道：“高卿家有心了。”他自然懒得问高俅的细作是谁。
贾瑞却是心里痒痒，想知道梁山上谁暗中和高俅通讯。
可又不好追着问，因说道：“哦？原来高太尉早就知道梁山草寇要做大，已经使人打入梁山内部了啊！果然**远瞩！”
高俅道：“哪里哪里……”
谁知贾瑞又补了一句：“只是高太尉为何不在梁山闹大之前就禀明官家，发兵将这伙草寇消灭在襁褓中？你该不会是要养贼自重吧？”
高俅瞬间脸就绿了：“贾大人，本官自打官家潜龙之时便随在官家左右伺候！
崇宁三年本官随刘仲武将军出兵平了吐蕃赵怀德、狼阿章众数万叛命。
大观二年又和童枢密招降羌王子臧征仆哥，收复了积石军！
如今蒙天恩，官至殿帅，并加开府仪同三司，本官还用做什么养贼自重的事么？”
赵佶也笑道：“贾卿家严重了，高卿是我的心腹人，又治军有方，哪里还需要做这种事？”
贾瑞笑道：“官家说得是，臣也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高太尉如今已是高处不胜寒，哪里还需要动这些小心思。
只是我的身份还请高太尉不要告诉你那个细作，不然坏了我的好事可就不好了。”
赵佶也说道：“正是，剿灭草寇固然要紧，到底还是贾卿家的事更重要！高卿家不可乱说！”
高俅忙答应一声，同时心里更疑惑了，贾瑞奉赵佶之命跟梁山上的人混在一处做什么？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贾瑞又说道：“高太尉，你是不是又派人跟踪我了？
还是省省吧，大家都是为了朝廷、为了官家效力，何苦这么互相倾轧？
你不会还是因为高衙内的事记恨在心吧？他的蛋真不是我打爆的！”
高俅的脸色更难看了，可作为官场老油条，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因不知贾提举是奉旨行事，又听闻提举和梁山贼首往来密切，故而本官才让人暗中监视提举。
如今误会已经解开，本官自然会撤了那些密探，还请大人不要计较。”
贾瑞嘿嘿笑道：“不计较，不计较！”
赵佶也看得出二人不对付，因问道：“高卿家还有什么事情么？”
高俅有事也懒得当着贾瑞的面说了，因答没有了。
赵佶道：“既然如此，卿家就先退下吧。”
高俅却问道：“官家，既然贾提举也在梁山上有所行为，这清剿梁山草寇的事……不知可要有变？”
赵佶挥手道：“不用，尽早剿灭就是了！”
高俅答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赵佶看着贾瑞皱着眉头表情有些凝重因问道：“贾卿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贾瑞道：“却不知这次讨伐梁山由谁带兵前往啊？”
赵佶道：“是高太尉举荐的大将呼延灼。”
贾瑞假装掐指一算说道：“此行未必顺利啊！”
赵佶听了蹙眉道：“哦？却不知真人有何高见？”
贾瑞苦笑道：“官家恕罪，臣只能算出梁山贼寇现在正在势头上，恐一年半载奈何不得他们。至于破敌之法臣却没有。”
赵佶也不大把一波山匪放在心上，因摆手道：“罢了，不过是癣疥之疾，何必为这等小事烦恼？还请真人给我把一把脉吧。”
贾瑞应了一声给赵佶摸了两下脉便拱手道：“恭喜官家贺喜官家，官家这几日来果然体内淤毒已经排得差不多了，只要再努努力不出三两个月就可将淤毒尽数排空！”
赵佶听了也大喜：“到底还是真人给我举荐的这个潘美人侍奉得好！当然还有真人进献仙药更是功不可没！”
贾瑞却并没有骄傲，而是一本正经的劝谏道：“官家，关键时刻，切不可再破了戒了！”
赵佶道：“真人放心，这次我再也不会像上次那般了。我已下令不许再有人送美女入宫。
我也决定了，三个月内只在艮岳中居住，绝不进后宫一步，只要潘美人侍奉就好了！”
贾瑞点头微笑：“善！”
第276章 郑皇后的政审
坤宁殿。
吃了一杯药酒的郑皇后舒舒服服的靠在椅子上享受着贾瑞的头部按摩。
虽然郑皇后也让宫娥试着给自己学着贾瑞的手法做过这样的按摩，可总觉得和贾瑞按起来的不一样。
到底是神仙的徒弟，手上的功力可不是那些宫娥能比的。
而且，想想贾瑞是给自己治病，并且早晚都要成为自己的女婿，女婿孝敬孝敬丈母娘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娘娘进来觉得如何？”贾瑞一面轻轻按揉着郑皇后的肩膀一面问道。
郑皇后轻合双眼道：“多亏了你那个宁神养心醪，每次吃完了之后都会好好睡上一觉。
只是……为何第二天转醒过来头会有点疼啊？”
说到这里郑皇后倒是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又补充了一句：“是曹顺仪说的。”
人家给了你这么好的药酒，却还要吹毛求疵。
贾瑞心里暗笑，吃了蒙汗药还能没点副作用？
因问道：“娘娘可是也觉得有些头疼么？”
郑皇后尴尬笑笑说道：“刚起来那会儿会觉得有点，不过不妨碍，能踏踏实实的睡一夜已是难得了。
我都快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像这样睡得安稳了。”
贾瑞却似乎对这种副作用很是不满，说道：“既然娘娘吃了这个头疼，我再想个别的法子给娘娘治病吧。”
郑皇后忙说道：“真人不必为我费心了，到底是正事要紧，我这点小病又有何相干？”
贾瑞道：“娘娘这是什么话？能给官家和娘娘分忧解愁可不就是我们做臣子最应该做的？
官家和娘娘身子安康心情愉悦便是我大宋知福，天下黎庶之幸也！
这个宁神养心醪是臣匆忙中炼制的，难免有些瑕疵。
我过段时间还要去往灵山岛上去看看到底动工的如何了呢，正好再寻一个山清水秀之地看看能不能给娘娘再炼出些好药来。”
郑皇后听了不由得问道：“怎么，真人又要外出游历了？”
贾瑞道：“正是。”
郑皇后便叹道：“真人实在是操劳了。”
贾瑞却笑道：“多去四处走走，看看名山大川，寻一寻隐士高人，再采集些灵药炼些丹药倒也有趣。”
郑皇后叹道：“真人却不像林真人和其他真人那般热衷于功名世俗，只知道刻意讨好取悦官家，真是高士也！
妾身有时候真是羡慕你们这样的修道之人。
我听说……纯阳子也有过一段仙缘？”
贾瑞一时没搞懂郑皇后的脑回路，怎么跟自己说仙缘？难道几次按摩就按出感情来了？
郑皇后虽然年已四十，却是保养得当，看着不过三十年纪。
且成熟知性的美中透着端庄娴雅，而且，比起和什么李师师、赵元奴、甚至是曹顺仪来，到底郑皇后才是赵佶的正经媳妇，这顶最大的绿帽子若是能送给赵佶……真不戳~
因笑道：“娘娘原来对这个感兴趣？那我就跟娘娘说说也无妨。
仙师的仙缘何止是一段？当初他修炼之时便是因为得了许多佳偶相助，用了那双修秘法才得意修成正果的！”
“是么？”郑皇后倒有些意外：“难怪林真人他们也常跟官家说什么采阴补阳。”
贾瑞道：“上次不是跟娘娘说了么？他们虽然知道却不得其门而入，不过是拿来诓骗官家罢了。
要练到一定境界，能做到收放自如阴阳互补后才好多多益善。
这刚开始练的时候必须得一始而终！”
听了这话郑皇后第一个想到便是照这么说那赵佶不是会很长时间不能宠幸后宫佳丽了？
因问道：“却不知官家的资质……”
贾瑞叹了口气：“官家……只能说资质上等，再辅以仙药，修炼得法的话不出个五七年想就可以突破第一重了。”
郑皇后一听这话心都凉了半截，她倒不是想和赵佶敦伦，而是发愁后宫那些嫔妃们哪里受得了！
若是吵嚷起来，她这个皇后该怎样弹压啊！
想到此处不由得轻叹一声。
贾瑞大概也能猜着郑皇后的心事，却假作不知，安慰道：“官家今年不过三十六岁年纪，再炼个几年也四十来岁，到时候正是龙精虎猛，不管是处理朝政还是做些别的都会如鱼得水……”
这种后宫里的烦心事郑皇后自不好跟一个外人提起，因将话头一转问道：
“却不知真人是否也要学你师父那般……”
贾瑞道：“那必须的吗！我已经得了仙师恩传，怎么好不将这门修习之法传承下去？”
郑皇后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那……真人也会找个女子成亲了？”
贾瑞尴尬一笑：“这是自然，只是这个‘个’字，怕是要去掉才好。”
郑皇后笑着点了点头。
男人么，三妻四妾的也正常。
因为前朝大堂的公主们实在太奔放了，还有跟着老娘武则天争男宠的太平公主这样的奇葩存在，更不用说那些手握大权扰乱朝纲的了。
因而就给驸马们立下了很多的规矩。
比如不得从政、还要有个好出身、在家族中辈分要升一级（这样公主就和公公婆婆一辈了）、还要住在公主府中等等。
然而贾瑞就没这些问题了。
首先他虽然挂着个官名却只想做个闲云野鹤，不问朝政。
贾瑞虽然出身不好，人家有个神仙当老师啊！这身份还不算尊贵？
更难得的是贾瑞没有父母，孤身一人。
至于纳妾么……人家那骄傲多几个仙侣！
能把赵福金嫁给这样一个人，郑皇后很满足。
贾瑞却不知自己已经通过了郑皇后的政审，心里头却在打着丈母娘的主意。
“娘娘，今天的治疗已经结束了，可还有什么吩咐？”贾瑞问道。
郑皇后方回过神来笑道：“有劳真人了。确实还有一件事。
上次真人不是也给曹顺仪诊过病么？”
贾瑞到底做贼心虚，问道：“可是……有何不妥？”
郑皇后叹了口气道：“真人刚刚诊治过后曹顺仪倒是好了几天，只是这两天又朝着吃了宁神养心醪后头疼，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不妥，还请真人顺便也去看看她吧。”
总给贾瑞添麻烦郑皇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贾瑞却义不容辞道：“救人救到底，曹顺仪既然头疼合该我去看看！”
第277章 大孝子蔡攸
大学士府是宋徽宗送给蔡京长子、保和殿大学士蔡攸的府邸。
虽然比起蔡京的太师府差得远，在内城也是一处奢华的宅子了。
蔡攸今年四十出头年纪，仪表堂堂风度翩翩一副谦谦君子模样。
因也是赵佶任端王时候的心腹，赵佶继位后先赐了他同进士出身，历任龙图阁学士、淮康军节度使，如今已升做保和殿大学士了。
和王弼高俅等奸臣一样，蔡攸完全是靠着溜须拍马一步步升上来的。
他任内不思处理政务，唯知在帝侧论道家神变之事，演市井淫秽之戏以邀宠。
然而让蔡攸不解的是，怎么打脸真人就来拜访他了？
进得听来，只见一个一身细布长衫的高瘦青年正做在那里。
青年见了蔡攸起身拱手道：“蔡大学士，久仰了！再下打脸真人贾瑞，冒昧来访，还请大学士恕罪。”
虽然也听说过最近出了个打脸真人颇得赵佶器重，这个打脸真人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并不像林灵素那样为世人所知，据说都没有几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贾瑞？莫非是在京中开养育院的那个贾大善人？”
贾瑞呵呵一笑：“正是在下。”
“久闻真人大名，又听说大人同王允诚斗法只一个回合就大获全胜，只可惜一直无缘相识。
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英才，幸会，幸会！”
蔡攸不禁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贾瑞就是打脸真人，也没想到贾瑞竟然如此年轻。
分宾主落座，寒暄了几句，蔡攸便问道：“不知真人来拜访有何见教啊？”
贾瑞便道：“蔡大学士是个忙人，我也就不多啰嗦了。我今日来拜见一是想见一见大学士本尊，二来是想跟大学士探讨一下有没有合作共赢的可能~”
“合作？共赢？不知真人所指为何啊？”蔡攸问道。
贾瑞呵呵一笑：“蔡大学士今年不过四十年纪，官家今年也才不到四十，正是春秋正盛龙虎之年。
而如今天下时局变幻，辽国已显颓色，金国如日东升，正是该建功立业的好时候。
只是……咳咳，恕我直言，朝中蔡老太师七十多岁的人了，童贯、王弼等人也是年事已高，是不是也该让让位，让蔡大学士这样的青年才俊往上挪一挪了？”
蔡攸笑呵呵的看着贾瑞在那里唾沫纷飞。
辽国如何，金国又怎样蔡攸根本不关心，上面那群老东西一个个的身居要职就不挪屁股了挡住了他的升迁之路才是他最在乎的。
受到财经老贼的遗传，蔡攸对权利和金钱有着近乎病态的痴迷。
他要想再往高升，就得有人给他让位置才行！
蔡京蔡攸父子的关系本来是很融洽的，当初羽翼未丰的蔡攸知道老爹蔡京就像一颗参天大树，庇佑着蔡家几百口人，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可后来蔡攸与蔡京权势互相倾轧，加之一些人从中挑拨，于是父子失和，反目为仇。
赵佶又送了蔡攸一所宅院，蔡攸便搬出了太师府，自那以后父子二贼的关系已经破裂了。
有一次蔡攸回太师府正遇着蔡京会客，也不管客人，上去就给蔡京号脉，随后就托词宫中有事走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把客人弄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问蔡京：“公子为什么不多停一刻呢？”
蔡京无可奈何地说：“你一定不明个中缘由，这个逆子是想因为我有病而罢了老夫啊！”
这个段子早已在汴梁广为流传，蔡京父子失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因而贾瑞说出这样的话来蔡攸也不足为奇。
不过一个小小的贾瑞跑来跟自己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又能帮自己什么忙？他又有什么目的？
“家严和童枢密、王少宰（王黼，右丞相）等几位老大人虽然年事已高，一个个却都是身体安康，又深得官家信任，自然该继续为朝廷效力的。”
贾瑞听了这话呵呵一笑：“既然菜大学士这么说，那我也不多打扰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说着起身便要走。
蔡攸见了忙拦住了笑道：“真人且请留步，方才你的意思是……可以让几位老大人致士？却不知真人有何高策？”
贾瑞道：“高策低策的倒是没有，不过现在官家比较相信我说的话。”
蔡攸便漏出了些许不屑的神情：谁不知道赵佶推崇道教？
林灵素的话赵佶还信呢，林灵素又能掀起什么大风浪？不过是现在收拾收拾那些破和尚搜刮点好处罢了。
想要凭一个道士的话撼动那些手握大权下面拥趸众多的老东西们谈何容易？
贾瑞呵呵一笑：“怎么，大学士是不是觉得我也是个骗子，只会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来糊弄官家，等时日一长了就会被揭穿老底？”
蔡攸笑道：“真人这是哪里话？现在谁不知真人和王允诚斗法大获全胜，是有真本事？”
贾瑞干脆给他也表演了一次徒屌掀桌的绝活，蔡攸也不由得呆立当场。
“我现在在交给官家这门采阴补阳术，并且我还在给官家炼制各种丹药。现在大学士可相信，官家肯听我的话了么？”
贾瑞显然对蔡攸的反应很满意。
蔡攸回过神来一躬到地道：“原来真人果然是有真才实学的，还请恕攸一介凡夫俗子，不知真人本事，失敬失敬！”
蔡攸除了和他爹一样贪恋权利地位，还有一点就是喜好美色荒淫无度。
贾瑞这招真功夫怎么能让蔡攸看了不羡慕？
不过他知道这种绝学贾瑞定然不会轻易外传，而且二人也是头次见面，自己也不好冒昧求教。
不过态度自然是恭敬起来，重新请贾瑞落座又换了好茶来蔡攸才问道：“却不知真人……有什么远大抱负？”
贾瑞笑道：“我年纪轻，又是山野之人，不曾认得几个权贵。
这次来结交蔡大学士无非也是想日后在官场上有人照顾照顾。”
蔡攸忙笑道：“真人实在太谦虚了，您身怀如此绝技，定然会深得官家器重，往后平步青云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第278章 狼狈为奸
贾瑞便笑道：“那还要看官家的圣意和蔡大学士的帮扶了。不过我倒是遇到了些难处……”
蔡攸道：“真人但说无妨，只要蔡攸能帮得上的，定不推辞！”
贾瑞道：“我自来东京后太尉高俅便和我不太对付，三番五次的想找我麻烦……”
蔡攸点了点头，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
贾瑞接着说道：“高太尉虽然年纪不甚大，做了十几年的殿帅却没有什么建树，若是能早日回故里去颐养天年，那就再好不过了。
最好和蔡太师一起致士，如此一来蔡大学士说不定能接替了令尊的位置，而我说不定也能当个殿帅府太尉。
到时候咱们二人一文一武……”
蔡攸看贾瑞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
这小子胃口不小啊，一上来就惦记上了殿帅府那把椅子了？
不过他肯定是有备而来，因问道：“却不知真人如何能说服官家，让两位大人致士呢？”
贾瑞道：“光是靠着一张嘴说自然是不行的，总是还得让两位大人犯些错误，然后我才好借题发挥。”
“愿闻其详！”蔡攸道。
贾瑞呵呵一笑：“想必蔡大学士也听说了，最近山东济州府梁山泊上一伙贼人占据了水泊梁山，又杀官害民接连做下了几桩案子。
如今官家圣怒，已经安排下人手，不日就要讨伐梁山了。”
这才是贾瑞来见蔡攸的主要目的。
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宋江手中所谓的无字天书不过是蔡攸给宋江的一份名单，让宋江想法子逼着名单上的人上梁山，他想知道蔡攸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背后还有哪些后手。
蔡攸却不动声色，点头道：“我已听说了。
想那群贼寇到底是一群乌合之众，只等天兵一到便会灰飞烟灭了。
怎么，难道真人觉得这次讨伐不能马到成功？”
贾瑞主动摊牌道：“实不相瞒，说来也巧，我近些年来行走江湖也认得不少人。
可巧如今梁山上的匪首晁盖和二当家的宋江我都认得！
那晁盖倒也还罢了，这个宋江却是个胸中有些城府，又擅长蛊惑人心的。
如今梁山名声日盛，其他山上的贼寇都慕名而去，且又梁山又有地势之险。
我倒是觉得这次朝廷征剿只怕会无功而返啊。”
蔡攸点头道：“真人目光如炬，攸佩服。真人的意思是，这次讨伐失利后便让人弹劾高太尉治军无方，剿匪不力？”
贾瑞呵呵一笑：“光是这一仗哪里就能弹劾了高太尉？
我的意思是，这次失利后梁山气焰势必更加嚣张，朝廷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到时候我想法子忽悠官家让高太尉亲自领兵出征。
若是高太尉不幸被梁山贼寇所擒获或者干脆一刀杀死了，这太尉的椅子不就虚空了吗？
就算高俅不死，再被梁山所搓，朝廷颜面何存？
到时候再弹劾他，治他得罪也合情合理吧？”
蔡攸竖起大拇指赞道：“真人高见！只是梁山到底是一波草寇。
高太尉若是亲自出征势必带着重兵前往，难道也会失利？”
贾瑞呵呵笑道：“梁山上现在本就发展得不错，若是咱们暗中再指点指点他，暗中帮他一把……”
蔡攸看着贾瑞不语，这小子怎么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上次他派人送信给宋江，结果孙虞候却并没有回来交差，八成是乱军中被杀死了，也不知道宋江有没有收到自己的信。
贾瑞接着说道：“等高俅倒台了，朝廷自然会更顾忌梁山贼寇，到时候蔡大学士就带兵去讨伐、或者请旨诏安了他们，这岂不是一件天大的功劳？”
蔡攸点点头却并没有说什么。
这种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谈何容易？贾瑞实在是有点纸上谈兵了。
贾瑞又说道：“如今天下并不太平，我占卜了一挂，进来南方必定有人揭竿而起，且其声势更在梁山泊之上。
我已经跟官家说了，官家现在正在让童枢密在江浙一带暗查此事。
若我所料不差，只怕童枢密这次不但不能立功，或许也要吃瘪。”
“哦？有这等事？”蔡攸知道童贯派人去江浙查什么姓方的要造反了，却不知的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贾瑞。
而且贾瑞就算一卦就能算出来这些？还知道童贯定然出师不利？他不信！
贾瑞呵呵笑道：“口说无凭，蔡大学士只管看着好了，不出几个月自然见分晓。
这立功的机会可是不少啊，只是看能不能把握得住了。
若是能给朝廷立功，咱们再寻一些蔡太师的不是，让官家觉得蔡太师确实是年老体衰不能胜任了……”
“梁山上的事，真人准备怎么处置？”
贾瑞一笑：“我准备用自己和那些人的关系打入梁山内部去！”
蔡攸听了一皱眉头，这是要抢了自己的功劳啊！
不过随即又释然了，自己到底是赵佶的老跟班了，他贾瑞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跟自己差着辈分呢。
再说，让他去梁山里面，然后自己再去诏安肯定会易如反掌，只要把最大的功劳握在自己手里就是了。
就算贾瑞真能当上太尉又如何？高俅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尉，身份地位比蔡京童贯还是差得远呢！
贾瑞的目标是太尉，自己的目标可是丞相。
因说道：“真人果然艺高人胆大！却不知攸能帮上什么忙？”
贾瑞哈哈一笑：“还真有事相求。”
“真人请讲。”
贾瑞道：“攘外必先安内，大学士想必也知道，现在那个林灵素在官家跟前招摇撞骗，又常在背地里说我的坏话，着实让人有些恼火！
我又要往梁山上去，怕是有一段时间不能在官家身边侍奉，指不定这厮又要编排出我多少坏话来呢。
且林灵素最近残害佛教僧尼，使用各种手段压榨寺庙僧侣，大肆敛财，人神共愤。
我想请大学士这段时间帮我搜罗搜罗林灵素的罪证，等我回来了咱们联起手来参他一本，让他身败名裂，再瓜分了他的家产，蔡大学士以为如何？”
“都包在我身上！”蔡攸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先帮着贾瑞铲除一个敌人倒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且又不用自己动手，不过是帮忙干些杂务。
若是成功了贾瑞自感激自己，还能得一份好处！
他早就看着林灵素搜刮和尚们手里的钱眼热了！
第279章 方杰来了
没有能在蔡攸口中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贾瑞倒也没有觉得沮丧。
毕竟他有他自己的计划，只要蔡攸别横插一杠子出来捣乱就是了。
在同林友仁密谈了多次之后，贾瑞实在想不出自己还能给他出什么主意了。
犹豫再三，贾瑞还是送给了林友仁几支左轮手枪和几把新做出来的长枪。
万一真的和美洲土著人起了什么冲突，这些火器想来也能帮上一些忙。
林友仁见了火枪的威力后自然是大吃一惊：“恕我见识短浅，我竟不知天底下还有这等神兵利器！”
贾瑞心中冷笑：甭说你了，除了我谁知道？
宋朝虽然黑火药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物了，并且也被应用在了军事方面，不过还在初期探索阶段。
主要应用也就是绑上钻天猴的火药箭和抱着火药的大球，丢出去会释放毒烟，美其名曰霹雳火球。
至于被尊为枪炮鼻祖的喷火枪，据《宋史》记载：
“开庆元年（公元1259年），寿春府（今属安徽寿县）造突火枪，以钜竹为筒，内安子窠，如烧放焰绝，然后子窠发出，如炮声，远闻百五十余步。”
一个装着火药的竹筒子，这玩意能有多大威力可想而知，说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也不过分，而且还要一百多年后才问世呢。
贾瑞造出来的东西放在这个时代绝对是神器中的神器。
不过他也只是给了林友仁火枪，硝化甘油炸药这玩意虽然做了钝化处理，放的时间长了到底还是不稳定，真的在船上爆炸了把船给炸沉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又嘱托了几句，林友仁便带着贾瑞给他的淡水器、玻璃球、海图以及美洲作物画册等物回泉州准备出海去了。
林友仁不知道炸药的存在，却有人惦记着贾瑞的震天雷呢，比如方腊。
上次本想让方百花跟贾瑞回东京来采买震天雷，结果方百花半路上禁不住贾瑞的调戏跑了回去。
方腊到底还是不死心，又派了侄儿方杰来东京找贾瑞。
贾瑞倒是也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将方杰请进来寒暄一阵说道：
“上次和你姑姑有些误会，还望贤侄回去了跟她解释一二，我并非是有意要唐突她的。”
虽然方杰和贾瑞差不多年纪，贾瑞可是跟方腊称兄道弟的，叫方杰一声侄儿他也得听着。
方杰尬笑了两声道：“贾大官人说笑了，我爹见我姑姑回去后听她说了只骂她小气，说大官人绝不是那等的浮浪子弟。”
贾瑞呵呵笑道：“到底是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贤侄替我转达谢意。”
方杰到底年轻，说了些闲话便忍不住问道：“今次我奉我爹的命来，一是来看看大官人，给大官人带来些土仪，二是……我爹让我问问，上次说的要采买轰天雷的事……”
贾瑞听了顿足道：“嗨！原来是这个，我只当方姑娘一气走了，连轰天雷也不要了呢！
这不是，前两天那个道士还来汴梁来着，在我这里住了几日才走的。
我不知道你们要，就没跟他提这个事！”
“走……走了？那这轰天雷……上次大官人不是说自己也定了一千颗，可以先给我们吗？”
“啊……啊，确实说过，不过那老道光顾着玩了，还没给我做呢！你说说耽误事不？”
方杰的脸色更难看了。
贾瑞见了便和贴心的说道：“嗨，方大哥不是为了平整山林炸炸石头吗！
又不是什么着急的事，等过个三年五载的我那道士朋友再云游回汴梁后我再跟他说就是了。
你放心，这事肯定给你们办！
说来也是不巧，本来贤侄大老远的来了东京我是该略尽地主之谊的。
只是我才定下了又要出一趟门，你说说这事闹的……”
方杰哪里不急？就在前两天不知为何官府突然派了一队官兵来方家的漆园说要带方腊等人回去问话。
方腊见这些人来者不善，一时又起了言语冲突，虽然自己的谋反大业还没有完全准备停当，被逼无奈只得提前下手了。
于是当时就和官兵动起手来，那些官兵也没想到方腊竟然敢武力反抗，倒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方腊首战告捷，当机立断，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带着人攻陷了还没有防备的青溪县城。
权衡再三，方杰还是把这件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贾瑞。
贾瑞听了大吃一惊：“啊？你爹就这么造反了？这还得了，这还得了……”
方杰道：“家严一直说若是能得了那轰天雷，往后不管是攻坚还是守城都可有如神助，定能事半功倍，极看中此事。
还请大官人看在你和他老人家一见如故的缘分上务必帮忙则个！”
贾瑞一脸为难道：“这……你爹当初可是说为了平山炸石我才肯答应的。
如今又说要攻城略地，到时候不知有多少无辜的性命要死在这轰天雷之下，这岂不是我之罪？
虽然我不信什么鬼神报应一类的话，到底于良心不安呐！
再者说，你们现在既然已经占了县城举起了反旗，我若是帮着你们，那我不也成了反贼了么？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方杰好说歹说，又把价格提到了两贯钱一枚，贾瑞这才长叹一声道：
“好吧，只是我手上也没有这么多，就先给你们准备一百颗，你带回去先用着，其余的我再想办法吧。”
其实贾瑞当初跟方腊报价一贯一个的时候就后悔了。
倒不是这玩意成本有多高，关键是做起来太危险，又麻烦。
他现在还真看不上这千八百贯的钱。
方杰听贾瑞答应了也长出了一口气道：“今次我便是带着金子来的，上次说了要一千个，因而我便带了赤金百两。
既然贾大官人肯帮忙，那我索性就将这一百两金都放在大官人处了，免得带来带去的麻烦。”
余下的还请大官人务必上心，越快越好。”
贾瑞长叹一声道：“好吧！没法子，谁让我是个热心肠的大好人呢！”
第280章 柴进落难
用了三天的时间配置硝化甘油，钝化，再让那些做香皂雪花膏的女工们帮着卷成了大爆竹。
“贤侄可得十分的小心呐，这玩意脾气不大好，若是磕碰重了没准就——轰！”
贾瑞做了个爆炸的手势。
“我明白，我一定小心！”方杰亲手将木箱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铺着干草的马车上，又同贾瑞寒暄了几句便上车去了。
“别忘了给你姑姑带个好啊！”贾璐在后头招手道。
看着方杰坐上马车去了贾瑞不由得感叹——赚钱真累！
辞别了众女子，贾瑞终于带着华强又要出去浪了。
才出了大门便被人拦住了，正是赵金罗。
“我不是告诉你了么？我要去灵山岛看看丹炉做得如何了，顺便给娘娘做些新药好给她医病……”
“就不能在京城里炼么……”赵金罗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
“你不知道，我若是再不出去，又有读者该说我不务正业了，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乖，不出三五个月我就回来了。要不……亲一口再走？”
“呸！”赵金罗啐了一口跑了。
看着赵金罗走远了贾瑞才上了马招呼华强出发。
“大人，咱们这次去哪儿？”
贾瑞嘿嘿一笑：“哪儿有热闹咱们就去哪儿！”
不一日先来至大名府见了卢俊义。
贾瑞直接掏出两只长管火帽枪递给卢俊义。
看见那熟悉的铁管子居然是这么用的卢俊义仍是摸不着头脑。
贾瑞只得放了两枪给他看，卢俊义大感震惊。
“嘿嘿，送给卢大哥一只这个玩玩吧。”贾瑞掏出一只左轮。
卢俊义忙摆手道：“罢了，我不过是个商贾，且又会一些拳脚功夫，要这个做什么？”
“防身啊！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用着多方便？”
卢俊义只说不要，贾瑞也不勉强，又问道：“卢大哥，你这身功夫到底是跟谁学来的？”
卢俊义笑道：“哥哥小时曾师从铁臂膀上周下侗。”
贾瑞故作惊奇：“哦！果然是名师出高徒了！却不知周老前辈还有没有收过其他弟子啊？”
卢俊义道：“和我一起拜师学艺的还有个师弟，叫史文恭。”
这才是贾瑞想套出来的话，因说道：“哦？是吗？
想来史文恭也是像卢大哥一样是个响当当的好汉了？
却不知这位史大哥如今在何处高就？是在东京做官还是在地方统制？”
一旁燕青正拿着一只左轮卡巴卡巴的玩儿，听了贾瑞这话便接口道：
“嗨，主人这位师弟据说也是一身好本事，只是不得志，如今在凌州西边一处叫曾头市的地方给当地乡绅当教师呢。”
“小乙！”卢俊义斥了一声，燕青便朝贾瑞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不说话了。
卢俊义叹了口气道：“我师兄弟二人跟师父学了一身本事当初是想着要报效国家的。
只可惜如今报国无门，我只在大名府当我的财主。
我那师弟却只做得个教师度日，我们师兄弟两个实在有辱门楣了。”
贾瑞忙劝道：“卢大哥此言差矣，并非是你们两个不肯为国建功，实在是朝廷奸臣当道皇上昏庸。”
卢俊义又想起贾瑞那番要夺回燕云十六州的话来，又看了看桌上的火枪，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贾瑞也不多说，而是将火枪一个个拆成了零件道：“卢大哥，枪管你这边已经帮我打了那么多了，现在其他这些零件还请帮忙吧。”
“好说好说。”卢俊义满口答应。
燕青见是个话空，便笑着朝贾瑞说道：“大官人，我倒是觉得你这左轮有趣，送我一支如何？”
贾瑞笑道：“这有何不可？只是你不可拿着招摇过市，更不可胡乱伤人。去城外山林中打个鸟儿雀儿罢了。”
在大名府住了两日，贾瑞便托词许久没见柴进，要往沧州府去转一圈。
告别卢俊义，取道东北这一日正在官道上走着，却见一人策马奔来。
“大人，那人似乎是那个神行太保戴宗啊！”华强眼神好使，看了一眼说道。
“哦？”贾瑞勒住了马一看可不是吗？因喊道：“戴院长！戴大哥！”
那人也勒马驻足，果然是戴宗。
“贾贤弟？不想在此处相遇，你们二位这是要往哪里去？”
贾瑞道：“正想去往沧州府去看看柴大官人，顺便把这两年生意上的账目清算清算。”
戴宗听了叹气道：“贤弟不必去了，柴大官人并不在沧州，而是在高唐州被抓了，如今身陷囹圄，我正要往梁山上去报知公明哥哥。”
贾瑞听了大惊：“此话怎讲？柴大哥好好的在沧州，怎么又被高唐州给抓了？
他是龙子龙孙，又有太祖皇帝给他家的丹书铁券，如何又被抓了？”
戴宗叹了口气道：“这事说来话长了……”
贾瑞道：“如今也是晌午了，戴院长也该歇歇吃口饭，你这马儿也要吃些草料饮饮水才好。
方才我过来前面便有一家野生小酒馆，咱们且吃素面喝杯素酒解渴可好？”
“也好。”戴宗答应一声，贾瑞便调转马头往回走了。
果然走了不到二里地便看见一处酒肆。
三人下了马来至酒肆中。
胡乱要了些吃喝，戴宗便说了起来。
原来柴进有个叔叔叫柴皇城，住在高唐州。
高唐州的知府叫做高廉，是高俅的叔伯兄弟。
高廉仗着自己的哥哥高俅是殿帅府太尉自然在高唐州里作威作福鱼肉百姓。
高廉的老婆兄弟名叫殷天锡，也是仗着姐夫狐假虎威无恶不作。
这殷天锡却看中了柴皇城家的花园，便强要柴皇城一家尽快搬出去让与他。
柴皇城怄了一口气，卧病在床，眼见要撒手人寰又无儿无女，便写信让柴进去交代身后事。
柴进听了便急赶过来，见叔叔卧病在床一副不久于人世的模样又气又恨，便要拿着丹书铁券进京告御状去。
正赶上殷天锡带着一群泼皮来滋扰，要撵高皇城一家老小出去。
双方自然言语不和，那李逵早就看不过去，上去便打死了殷天锡。
“等等！怎么还有李逵的事？”贾瑞打断了戴宗的话。
“这……”戴宗脸色有些尴尬，说道：“是他同我去请公孙胜来着，因有些事便在柴大官人庄上住了些时日。”
贾瑞点了点头：“打死了高廉的小舅子，这事怕不好善罢甘休，于是柴进便被关在牢里了？”
“正是。我这边是要往梁山上送信，看诸位哥哥如何搭救柴大官人。”
贾瑞冷笑：搭救，好好的一个大土豪本来过着挺滋润的小日子最后被逼无奈上了梁山也叫搭救？
因说道：“事关紧要，我也不多同戴院长啰嗦了，且请胡乱吃几口饭就上路吧。”
戴宗又问道：“贤弟和我一起回梁山么？”
“我？我先往高唐州去瞧瞧，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第281章 怀璧其罪
高唐州府衙。
“你是……皇城司提举？”
高廉看看手中的腰牌又看了看一脸淡然的贾瑞，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
“有什么问题吗？”贾瑞看着高廉。
到底是皇城司提举比高廉这个知府要位高权重一些，高廉虽然身后有高俅撑腰也不敢太过放肆。
因赔笑道：“不知提举大人今次来高唐州有何公干？”
贾瑞直言道：“我是为了沧州柴进的事来的。”
“柴进？”高廉不由得一愣，问道：“前几天确实有柴进在高唐州当街指使家奴行凶打死了人命，如今柴进就在牢中……
这消息竟已经传到东京去了？”
贾瑞冷声道：“我是早就盯着柴进呢，不想你在高唐州坏了我的事！”
高廉一听贾瑞要把莫须有的罪名往自己身上推便蹙眉道：
“本官不过是按律行事，提举不要信口开河。我是高俅高太尉的叔伯兄弟！”
贾瑞呵呵笑道：“我又没说怪你，你急个什么？”
高廉不禁有些疑惑：“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提举明言。”
贾瑞道：“你既然是高太尉的兄弟，也不用瞒你。
你可知道柴进是前朝周世宗柴荣的嫡系子孙？
哎，你不用这般害怕。虽然他家有着太祖皇帝的丹书铁券，这柴进却是专门结交接济发配到沧州的配军以及江湖上的宵小之辈。
朝廷早欲将其除去了，只是若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他要谋反不好不顾太祖皇帝遗训。
故而我一直以江湖中人的名义与其有些往来，只为了收集他所犯罪责。
如今虽然柴进纵容手下恶奴打死了殷天锡，到底殷天锡不是朝廷命官，不过是一介白丁。
若是单凭这一条罪责就杀了柴进势必难以服众。”
高廉听了这话倒也合情合理，因说道：“下官也想到这一节了，只是将柴进关在牢里打了一顿板子，并没有要他狗命。
如今我已经修书一封给高太尉了，还未收到来信，不想提举大人先来了。”
贾瑞道：“这事倒也不归高太尉管，从头到尾却是蔡大学士计划的。
据我所知这柴进跟梁山上的贼寇关系莫逆，你且让我进牢房里去看他一看，我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套一套他的口风。”
这个要求自然不过分，高廉满口答应。
贾瑞便买了些酒饭并一套干净衣物进了死囚牢。
来至最里边让牢头开了门，果然见柴进脖颈上戴着一面二十五斤的死囚枷，蓬头垢面的倒在一堆柴草上。
身上衣衫血迹斑斑破烂不堪。
贾瑞忙紧走两步蹲下身来招呼柴进。
叫了几声柴进才悠悠转醒，看了贾瑞一眼道：“咿呀？这不是贤弟么？我如何又见着你了？感情是在梦中？”
贾瑞更咽道：“并不是在梦中，柴进哥哥你受苦了！”
柴进这才清醒过来：“贤弟？果然是你，你怎么进得牢来了？”
贾瑞便将如何在路上遇到戴宗得知柴进被抓的事说了一回。
柴进又憋屈又生气，不禁大骂高廉。
贾瑞劝道：“哥哥且息怒，现在骂也是没有意义，我这里带来了些吃食和药，哥哥先好好吃一顿，我看看你的伤口。”
说着果然帮着柴进将血衣除去，在棒疮上擦了药，又换上了干净衣衫。
柴进显然是几天没能吃好饭了，也顾不得身上疼痛便大口咀嚼起来。
因柴进枷锁在身不方便，贾瑞倒了一杯酒送到柴进口中。
柴进一饮而尽，喝的急了不免咳了两声。
“哥哥慢些吃……”贾瑞轻轻给他拍着后背，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处。
看得贾瑞不禁也是叹息：养尊处优的柴大官人竟然混到如此地步。
贾瑞一面服侍柴进吃喝一面问道：“哥哥怎么又和那黑旋风李逵混在一处了？”
柴进将嘴里的肉咽了下去长叹一声道：“这事说来话长了。
贤弟上次不是寄信给我，让我照顾那个被发配到沧州牢城营的朱仝朱都头吗？
我见朱都头是个如此仗义的好汉子哪里敢怠慢？
便修书一封给知府，务必让他多照拂照拂。
朱都头倒是也有机缘，偏巧被知府的小衙内所喜。
知府又听朱都头是因为私下放了兄弟才获罪也赞他义气，又仪表堂堂懂规矩，便留他在府中当差，主要是陪小衙内玩耍。
谁知约么一个月前，梁山上的吴用、雷恒、李逵三个来了沧州，找到了朱仝，定要邀他上山入伙。
朱仝不肯，那李逵便一斧砍死了小衙内。
朱仝要和李逵拼命，却被雷恒等拦住了。
朱仝无法交差，只得虽吴用上梁山去，却说山上有李逵他死也不去。
吴用便让李逵暂时在我庄子上住一段时间。”
贾瑞听了冷笑道：“于是李逵又给你惹出事来了？”
柴进道：“这事也不能怪李逵，到底是殷天锡那贼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李逵又是个暴脾气……”
贾瑞不等柴进说完便打断道：“若没有李逵在你身边，这事该怎么了结？
想必哥哥定然不会让人打死殷天锡吧？”
柴进也不傻，思忖片刻低声道：“贤弟的意思是……李逵是故意被留在我身边，就等着时机成熟了给我惹出些事来？”
贾瑞添油加醋道：“没准殷天锡强占柴叔叔宅院，气死他的事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啊？贤弟何出此言？”柴进更吃惊了。
贾瑞冷笑道：“若是我猜得不错，梁山上有人暗中和朝廷的人勾结。
哥哥且看吧，戴宗如今已经往梁山上送信去了。
若是我所料不错，宋江定会派兵来打高唐州，救你出去。
哥哥，你就算是落得个纵奴行凶打死人口，那殷天锡又不是朝廷命官，哥哥你又有免死金牌，本来没事的……”
柴进接着说道：“若是梁山上的兵马攻破了高唐城，把我劫走了，那我通匪的罪名就坐实了！
别说什么丹书铁券，就是宋太祖在世只怕也容不得我柴家了！”
当初赵匡胤之所以没有对周世宗柴荣的后人赶尽杀绝便是因为他本身就得位不正。
若是再杀光了柴荣的后人势必为天下其他势力所不齿，甚至会被群起而攻之，才厚待柴家后人。
可老赵家的江山到底是从老柴家抢来的，他们也怕柴家的后人会造反。
柴进不由长叹道：“我柴进做错了什么？为何要如此对我！”
贾瑞叹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非得说出个理由，只能说哥哥树大招风罢了。”
柴进问道：“那该如何是好？贤弟可有良策？”
第282章 金岭镇馆驿
贾瑞叹了口气道：“本来我是想着花些银子在朝中走动走动。
到底赵佶也不敢随便违背祖宗遗训，只是现在看起来怕是来不及了。”
高唐县距离梁山不过三百余里，距离开封却有七百里之遥。
贾瑞这时再回东京，再四处走动，就算能找到门路，回这边来黄花菜都凉了。
柴进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得问贾瑞道：“贤弟，这该如何是好？”
贾瑞道：“静观其变吧。只要不坏了哥哥的性命，到了梁山上之后哥哥一时倒也没有什么危险。
到底你对梁山上许多人都有帮扶之恩。
我就是怕梁山大兵进犯，若是真攻破了城池，高廉会不会狗急跳墙，杀了哥哥给他垫背。
或者以哥哥为人质，威胁宋江如何如何，到时候可就不是咱们能掌控的了。
好在高唐州距离青州也近，我想着快马往二龙山上去求援，好歹让我大哥和杨志大哥武松等人再带上几个好手来。
若是能在梁山攻打高唐州之前能混进城中先藏匿了，到时候外头打起来我们就趁机劫牢反狱救哥哥出去！”
“这……”柴进没想到贾瑞会有这个主意。
贾瑞见了说道：“哥哥只管放心，弟字不会坑你。
若是梁山上的人不派兵来打，我也不会轻举妄动，让哥哥坐实一个通匪谋反的罪名。
我这么做主要是以防万一。”
柴进忙说道：“贤弟这是什么话？你我兄弟是什么感情，我还能信不过你么？
只是我柴进沦落到今日也都是命数，何必再让二龙山上那帮兄弟为了我以身犯险……”
“闭嘴吧你！”
贾瑞打断了柴进，从怀里掏出一沓子纸钞塞进柴进手里说道：
“哥哥在牢里别委屈了自己，这些钱只管打点那些牢头，想吃什么喝什么让他们去帮你买办。
事不宜迟，我这就动身往二龙山去！”
看着贾瑞匆匆离去的身影柴进热泪盈眶：这他妈才是好兄弟啊！
贾瑞出了死囚牢又见了高廉，只说自己有紧急事要去一趟，嘱咐他务必好生看管柴进，也不可让他走了，也不可让他饿着了。
高廉也不敢问皇城司的事，反正贾瑞又没有把柴进的人提走，便满口应承。
贾瑞带上华强一路纵马疾驰便往青州去了。
一连赶了两天的路，终于到了青州淄州交界的金岭镇。
赶到馆驿天色已晚，二人都是人困马乏。
华强便扯开嗓子喊道：“驿丞老儿还不快滚出来！”
又将两匹马的缰绳丢给驿卒：“这两匹马先细细的刷洗了，再喂上等精料，不可与其他马匹同槽！”
驿卒见这两匹马连同安桥马镫皆非凡品不敢怠慢，答应一声去了。
驿丞也走出来迎道：“两位老爷从何处来，有何公干……”
华强把眼睛一瞪：“老爷有什么公干也是你该问的？
别废话，预备热水，好酒好菜，再把上房给我们大人收拾出来！”
贾瑞也没有阻拦华强的狐假虎威。有时候利用一下职权也是挺爽的一件事。
那驿丞却苦着脸道：“两位爷爷，今日不巧了，这上房已经住进了知府老爷了……”
“知府？知府算个屁！赶紧让他腾地方！”华强不耐烦的说道。
“哦？却不知这位大人身居何职啊？我这小小的知府居然只是个屁？”
一个一身便服的中年男子背着手踱步出来。
“嗨，说你是个小小的知府你还不服气是怎么的？”华强便想给他点颜色。
贾瑞笑着拦住了拱手道：“皇城司提举，不知这位知府贵姓？要往哪里去上任啊？”
那知府听了皇城司三个字不禁脸色一变，又看了看贾瑞的年纪脱口道：“你该不会是贾瑞贾提举吧？”
贾瑞不由得一愣：“恕在下眼拙了，您是？”
那青年便恭恭敬敬的拱手施礼道：“下官赵明诚见过提举大人！”
“哦！原来你就是赵明诚！怎么，这么快就走马上任了？”
贾瑞听了不由得恍然，他还纳闷呢，怎么一个支付还东跑西颠的不在认所好好呆着，原来是赵明诚这老小子！
不禁就多看了两眼。
赵明诚明显长得比李清照着急多了，虽然也不到四十年纪，却是一脸的沧桑，鬓角竟然还有白发。
长相倒也儒雅，行为举止更是做谦谦君子状，想来以前也是个风流人物。
赵明诚自然早就听李清照说起过贾瑞的事，那会子看他们两个书信往来还觉吃味。
上次贾瑞走后跟李清照说要给赵明诚某个官职的时候赵明诚对这话更是嗤之以鼻，只说贾瑞是随口胡说骗她罢了，还让李清照往后不要再跟贾瑞往来了。
他赵家可是得罪过蔡太师的人，谁还敢得罪蔡京说要重新启用他？
就算贾瑞是赵佶身边的红人也不好使，赵佶根本就不会理会他这样的小人物。
蔡京如今势力正是如日中天，文武百官的任免几乎都是他说了算。
没想到过了两个月，委任状不但真的下来了，还是青州知府！
要知道现任的青州知府可是宫中慕容贵妃之兄啊！这是多大的能力，能把慕容知府踢开，让自己挤上来？
不过赵明诚也心中佩服贾瑞的心思，他不动蔡京手下的人，而是动后宫的裙带，这样一来蔡京也无话好说。
不过他还是不大敢相信贾瑞一个提举能随便干预一地知府的任免。
如今听贾瑞随口就说出自己是当了青州的知府这才信了是贾瑞在后面推动的。
因说道：“提举大人且请稍等，我这就让内子把上房腾出来给大人住！”
内子？贾瑞眼珠子一转，原来这厮还是带着媳妇上任去了啊！
因笑道：“不必麻烦了，我们不过是在这里休息一宿，有个屋子能遮风挡雨，有张床能睡觉就行了。”
那驿丞见两人原来是相识的不禁也送了一口气，同时在心里嘀咕：这皇城司是什么衙门？他怎么就没听说过？
居然一地知府都对这年轻人恭恭敬敬的，惹不起……
赵明诚忙说道：“这如何使得，大人身份尊贵，必须得住上房才行。”
贾瑞又客气了几句，赵明诚突然灵机一动：“大人且稍等片刻，我这就请内子出来给大人请安！”
“哎，好好，果然是好久没见易安居士了~”贾瑞倒是没有拒绝。
第283章 指点迷津
果然不一时李清照便同赵明诚一起走了出来。
李清照一福道：“不想在这里又和大人偶遇了，实在是幸事。”
贾瑞忙还礼道：“果然是缘分了，不想路过这里，正好赶上赵大人走马上任。”
赵明诚忙拱手笑道：“多亏了提举大人提携……”
贾瑞却一脸惊奇：“这话怎么说？一地父母官的任免岂是我一个提举能定的？
赵大人是不是对我皇城司有什么误会？”
赵明诚也自知失言，忙赔笑道：“是是，下官说错了。”
贾瑞呵呵一笑：“既然在这里遇到了也是缘分，虽然我公务繁忙这大晚上的也不方便赶路。
今次第一次有幸见到赵大人，不知肯否赏光小酌一杯？”
赵明诚忙说道：“能与大人共饮是下官的荣幸！”
于是让驿丞置办了一桌酒席，贾瑞在主位上坐了，赵明诚则是在对面坐了，李清照打横陪着。
一时酒桌上的气氛竟有些尴尬，赵明诚只得没话找话道：“不知这次提举大人是去青州府还是去……”
贾瑞把手一抬：“别问！问了我也不能说！”
李清照悄悄在桌子底下踢了赵明诚一脚示意他不要多问。
倒是贾瑞挑起了话头，不过官架子摆得十足。
“赵大人此次往青州去做知府，也算是一身才学有了用武之地，不必再有怀才不遇之叹了。”
赵明诚道：“德甫（赵明诚的字）自当肝脑涂地，以报天恩。”
贾瑞点了点头又说道：“有些话呢，本不是我该说的。不过既然咱们今天相识了，我就胡乱说上几句。
我这人年轻也没读过什么书，若是说得不对了，还请赵大人和居士不要笑话才好。”
赵明诚忙站起身来说道：“大人教诲，德甫洗耳恭听！”
贾瑞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赵兄不必如此见外，一口一个大人倒是显得生分了！”
赵明诚这才坐下说道：“是，贾兄说得是……”
正这时又有驿卒送了菜上来，贾瑞便问驿卒：“还有别的菜吗？”
驿卒道不知。
贾瑞便说道：“这些也够我们吃一会儿了，你先让厨房里停了，等我们桌上的不够吃了自会和你们说。
这里也不用你们伺候，没有我叫，不许进来！”
驿卒答应一声去了。
贾瑞这才问道：“不知赵兄对青州府了解多少？”
赵明诚便答道：“青州本为古九州之一。因地处东海和泰山之间,位于中国东方,东方属木,木色为青,故名青州……”
贾瑞听了半天典故，一句话没说道点子上，便说道：“赵兄果然博学广记，佩服佩服。
却不知近年来青州所发之事你知道多少？”
赵明诚这才脸上有些愧色说道：“虽然我祖籍就是青州，可自幼在东京汴梁生长。
被贬出京后回了青州又心中抑郁，故而都在外头游山玩水，因而对青州的的事也不大关心……
大人……贾兄只管放心，我到了任上定然先和同僚们多多学习，好好了解一下青州之事！”
贾瑞叹了口气道：“前段时间青州闹了匪你总知道吧？
先是清风寨的副知寨花荣反叛朝廷了，后来统制秦明、黄信两个非但剿匪不力，反而被擒降了草寇。”
赵明诚道：“略知一二，就是那群土匪烧了我的庄园，把我那些藏品付之一炬的。
听内子说还多亏了赵大人打退了贼寇才救下了内子，德甫还未来得及谢过大人……”
李清照却看出了贾瑞有些不耐烦，便轻咳了一声道：“相公别打断大人说话。”
赵明诚忙闭了嘴。
贾瑞这才说道：“我提起这事来不是让你谢我的。
上次闹了青州的始作俑者如今已经查明了，便是现在梁山上的匪首宋江。
这宋江不但闹了青州，又接连在江州、郓城县、祝家庄等处疯狂作案，如今带着一群悍匪啸聚山林为祸一方。
这次之所以将前任慕容知府调走也是因为他上次处置青州之乱不力。你明白了吧？”
赵明诚的嘴角不由得抽了一下：“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去梁山剿匪？”
贾瑞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梁山在东平府，怎么用得着你一个青州知府去剿？
是我说的还不够明白？
我的意思是，你一定要好好管理青州，切不可再像上次那样闹出那种大乱子来了！”
赵明诚忙答道：“我明白，我一定尽力而为！”
李清照听了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她也以为贾瑞说梁山是要让赵明诚去练兵打梁山呢。
赵明诚虽然满腹诗书，却哪里懂得带兵打仗？
让他杀只鸡都不敢，更不用说让他只会千军万马去和一伙亡命之徒战场上厮杀了。
贾瑞道：“据我所知，青州一地虽然上次宋江带走了花荣以及清风山上的一伙儿土匪上了梁山入伙了，青州境内还有二龙山、白虎山和桃花山三座山上都有强人占山为王。
且这群草寇也都非善与之辈……”
说到这里贾瑞故意顿了顿，果然赵明诚和李清照的脸上又漏出了担忧之色。
贾瑞道：“赵兄也是官宦子弟，家中几代人入朝为官，想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句话总听过吧？
其他人或许听说青州如此凶险都以为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都不愿意来上任。
可他们却不想一想，慕容知府在任上出了事，换了别人来，任上相安无事，那不就是一件功劳吗？
所以也不用你想着去各个山头上剿匪，只要你能庇佑好青州城，不要再发生上次那种草寇残害百姓的事就好了！
当然了，赵大人若是真的想着一展才华，非要去试着立个大功，带人去和那些草寇们碰一碰我也不敢阻拦。”
“德甫明白，德甫明白！多谢贾兄指点迷津！”
贾瑞话也说完了，端起酒杯道：“光顾着说话了，这酒也凉了，来，我敬大人一杯酒，祝赵兄前程似锦大有可为！”
赵明诚和李清照忙也端起酒杯来陪饮。
赵明诚又亲自给贾瑞斟酒说了许多恭维的话。
贾瑞也不再提青州的事了，只说些京中趣事。
看着赵明诚点头哈腰的模样李清照突然觉得有些厌恶。
赵明诚平日里自恃那么高，到底得了别人的好处也没有一点清高的样子，满口溜须拍马之言。
且听得青州凶险又顿生胆怯之意，他真能当好这个青州知府吗？
似乎贾瑞并不是很看好，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过是让他在青州别惹事，踏踏实实的待几年混混资质再想法子调往别处听用。
正胡思乱想着，却是贾瑞端着酒杯笑呵呵的问李清照道：“居士进来可又做了什么妙词没有？”
李清照忙也端起酒杯来苦笑道：“俗务缠身，哪里有那个闲情逸致？”
“哎，可惜，可惜了！”贾瑞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第284章 搬救兵
二龙山。
听闻贾瑞来了鲁智深亲自带着杨志、武松、张青、孙二娘、史进、朱武、陈达、杨春等人接下山去。
众人一一见过了，鲁智深又指着一个六尺以上身材，二十四五年纪，白净面皮，三绺髭髯的人说道：
“这个是金眼彪施恩，是武二郎的小兄弟！”
武松踢了施恩屁股一脚道：“还不见过二哥！”
施恩也不含糊，倒头便拜：“施恩见过二哥！”
贾瑞忙搀扶起来：“不必行此大礼……”
武松看了看贾瑞身后的华强问道：“二哥，这汉是谁？”
贾瑞便笑道：“你不认得，这个是华强，是我的保镖。”
武松一听就不乐意了，上下将华强打量了一番道：“你这汉，却不知身上有几分力气？拳脚上功夫如何？来和武松较量较量！”
鲁智深杨志等一听有热闹看都跟着起哄叫好。
贾瑞咳了一声道：“能不能先说点正事了？”
“对对对，三弟来了，自然得先接风吃酒！快往山上去坐！”鲁智深哈哈大笑搂着贾瑞的小脖子就往山上去了。
来至山寨中，贾瑞便将柴进所遭所遇说了一回。
鲁智深是知道柴进和贾瑞交好的，武松更是蒙柴进收留过，哪里有不管之理？
鲁智深便搓着大手兴奋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时候终于到了吗？在山上练兵一年了，这回可要派上用场了！
我这就下令让孩儿们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咱们都下山去，打破了高唐州城，救柴大官人出来！”
众人轰然叫好就要去，贾瑞忙拦住了：“大哥，能不能别这样！”
“啊？怎么，不是去打高唐州救柴大官人吗？是三弟又有什么馊主意了？”
众人也都看向贾瑞。
贾瑞叹了口气戳戳自己的脑门：“这次不用咱们出兵，宋江多半会带着梁山上的兵去打高唐州。”
杨志道：“那咱们就抢在他们头里！”
“很是很是！”武松也说道。
“都闭嘴！别**了！”看着这群莽夫贾瑞也有些头疼。
“朱武，朱大哥，我跟你说一遍，你们再慢慢跟他们解释吧，我他妈骑了两天的马，要累死了！”
虽说是说给朱武，众人哪一个会走开，不过这次没人敢乱插言了。
听得贾瑞的这一套推测鲁智深不由得大怒：“宋江这厮好生没有道理！竟然想用这种卑鄙的法子逼着柴大官人上梁山！”
武松也怒将桌子一拍喝道：“还亏当初宋江杀了那老婆子四处躲藏，躲到沧州去柴大官人还收留了他将他视若上宾！
想不到这个卑鄙小人竟然如此恩将仇报！”
“咱们先破了打破高唐州，再顺势杀了宋江，到时候……”鲁智深手中挥舞着无形的禅杖唾沫纷飞的说道。
“唉……”贾瑞痛苦的捂住了脸。
鲁智深忙闭了嘴，将大眼珠子一瞪看着众人：“我看你们谁还敢不听我三弟的话在这里瞎哔哔！”
朱武道：“瑞二哥的意思是，咱们要先看梁山是不是要出手。
如果梁山派兵来打，咱们就趁着城内兵力空虚的时候救下柴大官人。
如果梁山要是不动手，瑞二哥还有别的法子不动一兵一卒就能救下柴大官人。
到时候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这才是上上策！”
贾瑞这才说道：“听明白了没？听明白了没？往后多跟着朱武学学！得动脑子，脑子！”
鲁智深把大光头一撸说道：“有你呢我还要什么脑子？懂了懂了，就是先藏在城里，等外面打起来了咱们就在城中闹起事来，杀进牢里救出柴大官人，到时候再……”
“到时候再随机应变就是了。”贾瑞打断了鲁智深的话又说道：“事不宜迟，明日一早就出发。
二郎，杨志，张青、孙二娘、史进，你们几个明天一早就跟我动身快马先返回高唐州去。
朱武、陈达、杨春，你们再带上几十个机灵听话的扮作商人，也想法子混进高唐州，然后……”
“哎哎！且先等等，是不是我听错了还是听漏了？怎么就没有我的名字？”鲁智深不乐意了。
贾瑞学着宋江的口吻说道：“哥哥乃山寨之主，岂可轻动……”
杨志也跟着说道：“没错没错！若是都走了怎么行？若是让官府知道了，派兵来打可如何是好？鲁大哥该留下！”
鲁智深骂道：“放屁！有这等好热闹怎么少得了我？
这些天洒家都不曾和人动手，手上早就发痒了！
这寨主不当了，三弟，你赶紧上山来，给你当！”
贾瑞笑道：“你看你看，你就是想着去打架的，我怎么敢带上你？到时候又没人能安得住你，坏了大事怎么说？”
鲁智深忙说道：“只要三弟带上哥哥去耍子，我保证什么都听你的！
你看上回我跟你走了一回哪儿就惹出什么是非来了？”
贾瑞笑骂道：“大哥啊大哥，我发现你不仅脑袋越来越大了，怎么脸皮也越来越厚了？
你还好意思说上回？上回跟着我走你是没出事，可你在华阴县怎么就让人给逮住了？”
鲁智深道：“史大郎被抓了我怎能不去救？要怪也只能怪你不跟着哥哥一起走！
你这次让我去，我保证不坏你的事，你让哥哥做什么哥哥就做什么！”
贾瑞哈哈笑道：“我就想让你看家……哎哎！你这当哥哥的怎么就动起手来了？二郎帮我……”
软硬兼施下贾瑞终于同意鲁智深跟着前往了，让朱武带着施恩、杨春陈达四个看守山寨。
鲁智深不敢多说了，杨志却憋不住了，问道：“贤弟，你这总是让我们招募壮丁练兵练兵，到底要练到什么时候啊！”
顿时十几双眼睛都看向了贾瑞。
贾瑞呵呵一笑反问道：“杨志是不是觉得现在二龙山老厉害了？”
杨志道：“带着孩儿们去攻下什么高唐州问题不大！”
贾瑞反问道：“那让你去打青州城呢？”
杨志便哑了。
青州城到底城坚兵多，他还真没敢想过。
贾瑞又问道：“若是让你去打辽国呢？”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贾瑞做了个手势示意众人噤声，果然比方才有效了许多。
贾瑞也不隐瞒，便将自己要先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大计跟众人说了一回。
杨志鲁智深本就是军官出身，听了这话不由得胸中热血沸腾，其他人也是血脉喷张。
在山上当个不打劫的土匪实在是有些憋屈，想想日后能在沙场上和欺压汉人二百年的辽国打一架，这才是纯爷们该干的事吗！
若是真能把燕云十六州给收回来，那自己不都成了万年传送的大英雄了？
鲁智深道：“就冲着三弟这句话，哥哥就跟定你了！
只要你真带着我们去打辽国，我跟你叫大哥都行！
说吧，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贾瑞呵呵一笑：“现在首先要你们做到的就是——看见宋江了都客客气气的！”
第285章 兵临城下
宋江的动作比贾瑞预计的要慢了不少。
他和鲁智深等人又潜入高唐州城内过了四五天才见梁山的先头部队出现。
带队的自然还是宋江，晁盖仍然是“山寨之主，不可轻动”。
林冲、花荣、秦明、李俊、吕方、郭盛、孙立、欧鹏、杨林、邓飞、马麟、白胜，十二个头领，部引马步军兵五千，作前队先锋；
军中主帅宋公明、吴用，并朱仝、雷横、戴宗、李逵、张顺、杨雄、石秀，十个头领，部引马步军兵三千策应。
梁山泊前军已到高唐州地界，早有军卒报知高廉。
高廉听了，冷笑道：“你这伙草贼，在梁山泊窝藏，我兀自要来剿捕你，今日你倒来就缚，此是天教我成功。左右，快传下号令，整点军马出城迎敌，着那众百姓上城守护。”
这高知府上马管军，下马管民，一声号令下去，那帐前都统、监军、统领、统制、提辖军职一应官员，各各部领军马，就教场里点视已罢，诸将便摆布出城迎敌。
两军在城外对垒，林冲见了高俅家里的人眼都红了，催马上前只几个回合就一枪结果了高廉手下的统制官于直。
秦明见了哪里忍得住，也催马上前邀战。
又一个统制官温文宝出来迎战，也不过十几回合被秦明一狼牙槊拍死在马下。
高廉见首战失利方知道这两个朝廷叛贼的厉害，见大军折了锐气不敢再应敌，忙让人鸣金收兵。
林冲见了丈八蛇矛一指便要率骑兵杀入城去。
怎奈梁山骑兵到底训练不足，又是第一次实战，难免有些生疏。
且官军虽然折了两员大将却未动根基，因而只是撤军并非溃散。
兼之城墙上弓矢如雨点般的射将下来，林冲眼见若是强攻并无十分的把握便也鸣金收兵了。
在城外十里处扎下营帐来，第二天宋江的中军也赶到了。
听了林冲首战告捷宋江大喜，便记了林冲秦明各一大功，众人商议如何破城。
可这群人又有几个带兵攻过城的？
上次打祝家庄还让人打了个磨磨唧唧，若不是有孙立等人里应外合先从祝家庄里面打了出来，只怕打祝家庄要多死多死喽啰。
这次高唐州自然比一个祝家庄要难打得多的多。
想再里应外合，高廉早已下令四门紧闭，不会放一个人进来。
若是强攻势必在城下要付出惨重伤亡，宋江又有点舍不得。
这次带出来的人除了白胜和林冲，其他的几乎都是自己挖到梁山上来的人，是自己的铁杆拥趸。
商议许久也没有个破城良策，宋江将手一拍决定了：明天骂城！
想办法激高廉出城与之决战，然后趁着高廉败回城的时候不惜一切代价冲进城去!
然而高廉却也不傻，第一天就没打得过，如今梁山又来援兵了他怎么肯放弃坚城不守傻到去跟这群草寇公平决斗？
你骂，随便骂，还能把我高廉骂死？还能把城墙给骂塌了不成？
反正他已经写信给东昌、寇州两处求援了。
这两处离得也近，两个知府又都是高俅抬举起来的人，不出十天半月援军必到。
到时候梁山草寇人困马乏，里应外合定能破敌。
宋江带人在城下骂了一天，也没有效果，无奈只能一个个哑着嗓子回营去了。
第二天又骂了一天仍是没有丝毫作用。
那高廉却是个颇有几分胆色的，想着梁山贼寇骂了自己两天都没有得到回应，定然以为他胆怯了不敢应战，定然会麻痹大意。
于是当晚便命手下几员猛将带着马步兵精锐各一千在夜色掩护下摸到了梁山军寨前，随后突然发难撞开了寨门进去就是一顿砍杀。
梁山兵马毫无防备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
宋江也忙忙的从帐篷里钻了出来拎着裤子就要逃命。
好在距离他最近的花荣、李逵等人也都出来，花荣手持长枪吆喝着许多人护住了宋江，李逵更是光着膀子拎着双斧就砍杀了出去。
不一时左右两翼林冲秦明等也聚了些人马杀了过来，高唐州的官兵这才没能杀到中军帐来。
一番激战后官兵又撤了出去。
因夜色黑，又恐其他处仍有伏兵故而宋江也不敢让人再追。
一面让人加强戒备一面救助伤员扑灭营中的大火。
清点一下伤亡，不过一刻钟的时候竟死伤了千余人。
一时梁山人马不由得都气势低落，宋江更是唉声叹气不断。
第二日众头领聚在中军帐中计议一回，到底花荣是当过知寨的，说道：
“高唐州城城坚墙厚，我们又缺少攻城器械，若光凭马步兵恐难攻破。
需要先使人伐树造些云梯楼车才好破城。”
宋江叹道：“贤弟所言有理，只是这次来打高唐州并没有带几个匠人，且就算带上了梁上上那些木匠，又有几个会造云梯楼车啊？”
李逵嚷道：“这有何难，不过砍几棵树随便钉个梯子出来，只要我能爬上城墙去，两把板斧把这群鸟男女挨个砍了！”
吴用沉吟半晌道：“李逵所说不差，只要我们能蹬上城墙，凭着兄弟们的武勇定能抢了城门。
只要大军攻入城去大事可成！
事不宜迟，高廉定然也不会在城中坐以待毙，定会写信往周边府县求援到时候咱们腹背受敌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宋江点了点头，遂命吕方郭盛朱仝雷横四个头领带了人去伐木造梯。
正说着外面有小喽啰来报，说有个叫朱武的奉贾瑞之命求见。
宋江听了忙命请进来，朱武见过众人道：“因贾瑞得知柴大官人身陷高唐州大牢后便星夜赶往二龙山求援。
如今和鲁智深、杨志、武松等人已经在城中潜伏多日了。
刚刚打探好了消息准备动手，不想梁山上的哥哥们率大军赶到。
高廉惊恐，首战又势力，因而关闭四门严加戒备。
贾瑞恐救了差大官人后无法脱身因而一直隐忍不发，让我送些消息出城来。
今日终于得了机会混出城来便来相见。”
宋江听了大喜，忙问：“城内情形如何？如何可破城？”
朱武道：“城中兵强马壮粮草充足，且高廉已派人送信往东昌、寇州两处求援了，想来援兵不日即可到达。”
宋江道：“这……不知朱兄弟有何妙计？”
朱武却反问道：“不知宋江哥哥这边如何部署的？”
宋江只得将方才要让人砍树造梯强行攻城的话说了一回。
朱武听后点了点头说道：“瑞二哥的意思是诸位哥哥这几天又是赶路又是战了两场骂了两天也着实劳累了。
且先修整两天，约莫高廉的援兵也快要到了……”
众人听了频频点头，宋江道：“好，好！就依我贾贤弟所言！”
吴用躲在人后眼中闪过一抹阴毒。
第286章 大破高唐州
却说高廉自打上次偷营成功后虽然心中欢喜却也不敢冒进，仍是在城中坚守不出，只等援军到来里应外合大破梁山草寇。
过了三日，这天晚上约莫三更天忽听得有人来报：“梁山草寇营中忽然火气，并有喊杀声响起！”
高廉听了大喜，一面让人集结兵马一面亲自登上城楼观察，果然见宋江营中火光冲天，隐隐约约见得有人厮杀，喊杀声更是远远地传来。
高廉知道机不可失，此时正是出城同援军前后夹击的好机会，忙披挂整齐，只留一千人守城，亲自带着余下全部兵马，大开南门冲出城去。
眼看梁山军营迫近了，高廉也没有贸然让人出击，而是在距离敌营不远处让停止前进，先整备军马摆好阵势，再一举冲进敌营。
谁知还没整顿好队形，却听得左侧号角声响起，一彪人马飞驰二出，为首一人手持狼牙棒，正是霹雳火秦明、吕方郭盛三个头目。
同时右边也是号角声大作，却是病尉迟孙立骑着乌骓马手持点钢枪,身后是朱仝杨雄带着一队骑兵杀将出来。
正前方则是一声大吼，李逵手持双斧赤裸着膀臂同雷恒、张顺等人带着一千步卒杀将上来。
高廉大惊方知道中了敌人奸计。
此时若退必然会阵型大乱，到时候不打自溃，后果不堪设想，只得硬着头皮让手匆匆结阵下三面迎敌。
可大敌当前军心已乱，又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哪里能结成阵列？
尤其是两翼兵士瞬间被梁山两股骑兵冲垮了，秦明更是挥舞着狼牙棒哇哇怪叫着冲了进来。
高廉只得硬着头皮拔出腰间佩剑同秦明过招。
那佩剑不过三尺长几斤重，哪里对得上秦明的狼牙棒？兵器相交，仓啷啷一声高廉手中剑早已被击飞。
高廉见识不好拨转马头就要逃，却被撵上来的朱仝一刀砍在背上，惨叫一声栽倒在马下。
好在有铁铠护体，并未伤及性命。
几个小喽啰一拥而上将高廉结结实实的绑了。
主帅被俘，宋军更无抵抗的意志，阵型一下子就散了，更有人丢下手中武器便往四下里逃窜开来。
却说高唐州城中，听得军马出了南门走得远了，早已按捺多时的鲁智深大吼一声拎着铁禅杖带着杨志、史进、孙二娘、张青以及几十个小喽啰都手持利刃杀像了北门城楼上的守军。
那守军也都听得援军已到，正在城外和梁山草寇厮杀，都想着这次知府大人亲自带着大军出城，里应外合定然能一句全歼敌寇。
偏偏三方在城南厮杀，自己只守着北门，连个热闹都看不到，正觉得惋惜，谁想到城中一个大和尚突然带着一群大虫杀将出来？
还未反应过来，便有几人丧命在铁禅杖之下。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北门已经被拿下。
张青先在城门上放起火来，鲁智深挥动铁铲两下便砍断了缆绳，吊桥轰的一声落了下来。
早在城北埋伏的林冲见城门处火起一声令下带着五百人冲入城去。
兄弟二人会合，林冲带着人顺着城墙缴杀城中兵卒，鲁智深则是带着人往城中府衙去了。
就在鲁智深一动手的同时，武松也现身出来，带着陈达杨春和十几个身手好的喽啰杀进了州衙。
衙门中的差役牢头哪里挡得住这些人？
武松手中一对镔铁戒刀上下翻飞无人能挡，不一时便杀进了衙门。
让陈达杨春冲入后宅捉拿高廉家人，武松则是跟着贾瑞海柱冲进了大牢，砍死牢子狱卒打开铁索将柴进救了出来。
柴进见了贾瑞武松两个不由得大喜，纳头便拜：“今次柴进蒙难，多亏了贤弟和武二郎等一众好汉出手相救！”
贾瑞忙拦住了说道：“哥哥怎么又如此见外？咱们兄弟还要说这个？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跟小弟出了这晦气的地方再做商议。”
众人来至厅中，贾瑞叹道：“到底还是被我给猜中了，如此一来，柴大哥这太平大官人怕是做不得了……”
柴进道：“哪里还顾得上那许多，如今逃得性命已是万幸了。”
贾瑞道：“如今闹了这样一场，只怕哥哥再不能回沧州了，我自会派人去沧州府将哥哥的家眷都接来，哥哥且先同武二郎和我大哥鲁智深往二龙山上暂避一时，不知哥哥意下如何？”
柴进苦笑道：“天下虽大，再无柴进容身之所了。贤弟能收留自是感激不尽。”
正这时听得外头鲁智深喊道：“三弟！武二郎！你们在哪里？”
众人忙出去，果然见鲁智深带着人赶了过来。
贾瑞便将鲁智深杨志等人介绍给柴进。
正说着，忽听得外头又是一阵杂乱，只见李逵正带着一群人杀了过来。
原来城外梁山已经大获全胜，杀得官军不是死伤就是逃遁了，更有甚者直接丢下武器投降了。
那些逃的本想从南门逃回城中坚守，却不知城门已经被林冲拿下了。
官军们见退无可退战无胜算，便都投降了。
那李逵立功心切，只想着没能砍了高廉的狗头，冲进来将他的家眷老小都杀了也是一件大功劳，便带着人冲向了州衙。
贾瑞便拦着说道：“李逵，衙门已经被我们控制了，这里已无人反抗，你去往城外接宋公明哥哥进城吧！”
李逵把两只牛眼一瞪，挥了挥手中还在滴血的双斧说道：“凭什么听你的？你算老几？
黑旋风爷爷是来抢功劳的！上次你伤了我那帐咱们还没算呢！
这次你若识相的赶紧让开路，让我去把高廉老儿一家老小杀个干净！”
话音未落武松便跳了出来骂道：“哪里来的黑撮鸟敢对我二哥不敬！”
李逵上次打祝家庄的时候就没有杀到祝家三虎等大人物，只杀了个扈太公，这回又没能手刃高廉，正自恼火，见武松也来拦他便骂道：“你这鸟头陀也敢来拦着黑旋风爷爷？看我先砍翻了你再杀高廉全家！”
杨志也跳出来骂道：“你这鸟汉好没道理，我们已经将人都抓了，你来抢功劳捡便宜？”
李逵道：“你待怎地？今天爷爷我便是要抢！”
鲁智深也忍不住了：“三弟，这撮鸟如此胡闹，不打他么？”
贾瑞叹了口气道：“别打死了……”
“好嘞！”武松答应一声捏着拳头嘎巴嘎巴作响，狞笑着朝李逵逼了过去。
第287章 怒杀高廉
宋江在花荣等人的簇拥下骑着高头大马神采奕奕的进了城。
来至县衙，贾瑞忙带着众人接了出来。
宋江翻身下马朝着花荣纳头便拜：“都是铁牛那厮无理，给大官人惹下这等大麻烦，宋江等营救来迟，还望大官人恕罪！”
柴进自然也不会说我他妈落得今日田地都是你的诡计，忙搀扶起来说道：
“公明哥哥何出此言？此番落难若不是贤弟和公明哥哥带人来救，柴进焉有命在？
该是柴进谢过公明哥哥才对！”
虚头巴脑的说了几句废话，贾瑞又将史进等几个没见过宋江的人介绍了一回。
众人见过了，宋江突然想起李逵来，因问道：“怎么不见铁牛？他又往哪里去闯祸了？”
贾瑞一拍脑门：“哎呀！光顾得说话，竟将这件事给忘了！快快快，还不快把李逵给放了！”
说着便往里头走，众人都跟了过去。
来到一处跨院，只见李逵被捆了手脚大头朝下吊在一棵树上，嘴里还被塞了块石头，哈喇子流了一脸，正像个吊着的虫子一般扭动着，喉咙里还呜呜的哼哼。
“这……这是怎么了？”宋江忙问道。
“还不快先把人给放下来！”贾瑞忙使了个眼色。
杨志会意，抡起朴刀一刀便砍断了绳索，李逵噗通一声掉落在地上。
贾瑞这才把刚才的事大概讲了一回。
李逵虽然杀人无数，其实功夫却是平平，只靠着一身蛮力，两把斧头又沉重，他又是个不畏死的敢冲敢砍才无往不利。
若是打斗起来哪里是武松的对手？更不用说还有杨志鲁智深二人帮手了。
三人也不讲武德，方才便将李逵一顿胖揍吊在了树上。
解开绳索李逵吐出口中的石头便跳脚骂道：“你们这群鸟男女不讲武德以多欺少，我不服！再来陪爷爷打过！”
宋江沉着脸呵斥道：“铁牛不得无礼！还不快给贾贤弟陪个不是？
人家本已经拿住了高廉家眷，你却要来抢功劳，真是给我丢脸！”
李逵见宋江动了怒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唱了个喏。
此事告一段落，便有人将五花大绑的高廉押了上来，贾瑞恐被高廉看见了，忙躲到了鲁智深胖大的身躯后。
宋江道：“都是这奸贼害了柴大官人，请大官人发落了他！”
柴进走上前去用刀指着高廉的鼻子骂道：“你这奸贼，明知我柴家是前朝凤子龙孙，有丹书铁券，为何还纵容殷天锡要霸占我叔叔的园子？
我既来跟你说了，你又将我一顿好打，险些打死了我！
今日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说完一刀便砍在了高廉脖子上，高廉惨叫一声软倒在地眼看没了气息，众人轰然叫好。
宋江心中大喜，这回柴进是再无退路了。
因说道：“只杀这狗贼也太便宜他了，依我说，竟将他一家老小都杀了才能给大官人出气！
贤弟……贤弟？”
贾瑞这才从鲁智深身后转出来笑道：“公明哥哥只管发落就是了，又何必来问我？”
李逵听了跳出来说道：“我来我来！看我将他们都剁成肉泥！”
说着拎着斧子便往后去了。
宋江便命人就在州衙中杀牛宰羊犒赏众人。
又对柴进和鲁智深等人说道：“诸位哥哥，今日咱们里应外合一举攻破了高唐州，虽然大胜一场，难免官府会派兵来清剿。
还请鲁提辖带着一众好汉同我们一同上梁山去入伙，咱们共图大业，不知诸位哥哥意下如何？”
鲁智深早得了贾瑞嘱咐，因说道：“不去不去！这次我们不过来了这几十个人，谁也不知是我们二龙山的人打了高唐州，官府为何要找我们麻烦？”
宋江脸上有些尴尬，又对一旁林冲道：“林教头，你们兄弟三个最是交好的，你倒是帮我劝劝鲁提辖？俗话说的好，众人拾柴火焰高……”
林冲苦笑道：“公明哥哥有所不知，我这大哥是个倔脾气，他认定的事是谁也劝不住的。”
鲁智深却说道：“二弟！你在梁山上时日也长了，咱们兄弟想见一面也难，倒不如带着弟妹来二龙山上住个一年半载的，咱们兄弟好好聚一聚可好吗？”
宋江心中暗骂好不要脸，我没挖动你们的墙角你反要拉走我的人？
谁知林冲却说道：“大哥说话本不敢不从，只是方才宋公明也说了，今次又破了高唐州，朝廷定会派大兵来征剿，林冲这时候怎么能离开山寨？”
鲁智深拍了拍光头道：“哦，对，难怪宋公明这时候又来邀洒家上山！
也罢也罢，若是梁山支撑不住了，只管派人来二龙山送信给我，我带着孩儿们杀过去救你们！”
宋江听鲁智深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说话这般直白不给自己留面子便不再提邀请鲁智深上山的话了。
因说道：“有鲁提辖这句话便足够了，若是梁山有难，少不得要请提辖出山。
那就请柴大官人同我们回梁山上去吧。”
柴进听了忙拱手道：“宋公明的好意柴进心领了，只是方才已经和鲁寨主等人商量好了，我准备先往二龙山上住一段时间。
鲁寨主会使人往沧州去把我的家眷老小都接上山来。”
这柴进是朝中大人物天书上指定的第一号人物，宋江哪里肯让他上二龙山落草？
从把李逵安插在柴进身边让他伺机惹事，到现在攻破高唐州，逼着柴进杀了高廉只能造反，若是让二龙山截了胡那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正在斟酌语言，却听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吴用突然开口说道：
“柴大官人有所不知，自打戴院长将柴大官人被高廉抓了的消息送上梁山后宋公明和晁天王两位寨主寝食难安。
一面商议如何才能救柴大官人出来，一面又恐朝廷去沧州祸害柴大官人的家眷。
因而公明哥哥早让神行太保戴宗以及童威童猛带着一队兄弟乔装打扮往沧州去，将大官人的家眷并家私细软都送上梁山去了。
一时仓促未能和大官人商议，还请赎罪。”
第288章 坐地分赃
此话一出贾瑞恍然大悟：难怪晚了几天才来，原来是先把柴进的后路给断了！
其他人则都是不言语，心里暗骂宋江吴用好不要脸，又用这等卑劣手段逼着柴进上梁山。
好在贾瑞特意叮嘱过鲁智深等人不要对宋江太过无礼，否则日后打辽国不带他们玩。
于是一群人齐刷刷的抬头看天不言语。
柴进也没想到宋江会用这一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便求助一般看着贾瑞。
贾瑞笑道：“到底是公明哥哥想得周到，我竟一时没顾得上柴大哥的家人老小。
既然哥哥的家眷已经到了梁山上了，那就请哥哥同公明哥哥回梁山同家人团聚吧。
梁山和二龙山都是自家兄弟，在哪里落脚不一样？”
宋江听了这话大喜，点头道：“贤弟这话不错，都是自家兄弟！”
柴进拱手道：“那往后就有劳公明哥哥照拂了。”
宋江忙说道：“怎么能说是照拂？大官人德高望重，若是我是梁山之主，定将这寨主之位让给大官人……”
花荣等人听了无不感叹宋江讲义气，贾瑞等人则暗中撇嘴。
反正不要钱的便宜话使劲说呗。
宋江这么说了，等上了梁山晁盖要是不说让寨主之位给柴进，那就是晁盖不够大气了。
正说着，有混江龙李俊来报：“已经将高唐州府库、粮库、军械库以及高廉的家私大致查点一回了。只是……”
见雷恒有犹豫之色宋江便说道：“有什么话只管说便是了。
鲁提辖等人虽然没上梁山也都是自家兄弟。且这次攻破高唐州还多亏了他们里应外合。”
李俊便清了清嗓子说道：“州库中粮草军械着实不少，足有几十万石的粮草。
只是……银库中却只有铜钱，并无金银宝锭。”
贾瑞一拍手道：“这还用问么！库中的金银之物肯定早被高廉那厮占为己有，给藏起来了，怎么会留在州库中？”
李俊又说道：“高廉的私库也抄检过了，里头空空如也……”
贾瑞道：“这还用问么？我估计公明哥哥带着这许多好汉兵临城下，自然会找地方把自己的家当都藏了起来，怎么会大喇喇的摆在外头？”
宋江道：“对对对！快让李逵斧下留人，审一审高廉那厮把家私都藏在哪里了再杀不迟！”
花荣答应一声忙去了，不一时将浑身是血的李逵给叫了过来。
李逵哈哈狞笑道：“哥哥叫我有何吩咐？我正剁得兴起！晚上吃肉馒头正好！”
花荣叹气道：“高廉的家眷都被李逵给砍死了，如今只能看见一堆烂肉……”
宋江气得一跺脚，又不好说什么，只得说道：“让人仔细翻找，看看他府中有没有密室！”
贾瑞翻着眼皮看天，心说你要能找出来我敬你是条汉子！
又看了看粮食兵器等物品的数量，宋江便笑呵呵的对鲁智深说道：
“鲁提辖，今日打破高唐州到底也有你们二龙山一份功劳。
这些战利品，咱们两家二一添作五，平分了如何？”
鲁智深大手一挥：“嗨，不过是些粮食刀枪，我要那个做什么？不要不要，你喜欢你都拿去就是了！”
宋江听了这话心中一喜，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倒不是为了别的，关键这些东西总不好给官军留下，若是一把火烧了又是可惜……”
贾瑞道：“对对对！公明哥哥说得对！怎么能给官军留下？必须通通打包带走。
只是公明哥哥也看见了，我大哥从二龙山上带下来不过百余人，又能带走多少东西？
且二龙山被我大哥他们打理的倒也有几分样子，并不缺少这些东西。
梁山虽然也不缺，可梁山上兄弟们又多，又要招兵买马储备粮草准备和朝廷大干一场，
公明哥哥只管把这些统统都拿走就是了，不用客气！”
鲁智深也说道：“对对对！我三弟说得都是我想的，只管都拿走就是了！”
宋江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宋某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往后二龙山上若是缺什么使的用的只管跟宋江开口！
宋江虽不是寨主，这点主还是能做得的！”
贾瑞却小声对柴进说道：“哥哥，不是做兄弟的小气，可生意上的事，到底还是应该亲兄弟明算账的好。
咱们合伙的在沧州的烧酒生意眼见是做不得了，这钱是不是该分一分了？
当初可说的是一人一半，这么多年却不知哥哥已经给我攒下多少钱了？”
声音不大，却刚刚好让四周的人都听得真切。
柴进只愣了一会儿随即就反应了过来，苦着脸说道：“如今也不知道我家里还有多少钱了，这不是都被公明哥哥派人送到梁山上了吗？
也不知账目还在不在了，不过哥哥心里头有数，肯定会把弟弟的钱如数奉上！”
贾瑞当初给柴进烧酒做法合伙做生意的事确实是有的，只是贾瑞不过要了两成，且自己那一份分红每年都让柴进送到二龙山上去了。
如今柴进的家当都被宋江弄上梁山去了，这已经成了一笔糊涂账，谁也无法算明白柴进有多少家底了。
而且八成都要被宋江充公，贾瑞这么说无非是想帮柴进剩下点家当罢了。
宋江也只得说道：“大官人只管放心，难道我们还能强占了你的家资？”
一时间许多人都不说话了。
李家庄的扑天雕李应家财也不少，最后自己剩下多少？没有人知道。
还有扈家庄抢来的那些东西，似乎也从没有说过要还给扈三娘……
这个尴尬的话题也揭过去了，酒菜齐备，因还在城中也不敢太多吃酒，仍是忙着抄检战利品。
一车车的粮食武器被装上车准备运往梁山。
朱仝却趁人不备找到了贾瑞：“贤弟……”
贾瑞叹了口气道：“朱大哥，你的事我尽知道了。”
朱仝咬着牙道：“我竟没想到，我对宋江雷横两个都不薄，他们反过来偏要如此……
贤弟，还请劳烦你引荐引荐，我想上二龙山去！”
贾瑞拍了拍朱仝的肩膀说道：“朱大哥可信得过我么？”
朱仝道：“虽然我看错了他们两个，却相信我不会看错贤弟！”
贾瑞道：“既然哥哥这么说，那就先在梁山上委屈一段时间吧，你放心，日后自有分晓！”
第289章 你看朱武
正说着，却是雷横过来了，朱仝便住了口。
雷横似乎已经猜出了他们在说什么，二话不说便给朱仝跪下了：
“雷横知道自己对不起朱大哥，用了那种法子赚了朱大哥上山。
朱大哥对我恩重如山，我却恩将仇报，实在罪该万死。
朱大哥要杀要打只管下手，弟绝没有一句怨言！”
说着便磕头。
朱仝也不去搀扶也不劝阻，只把身子往旁边一闪冷哼一声道：“兄弟这是做什么？担不起，担不起！”
雷横又说道：“这番赚哥哥上山也不是我本意，只是……兄弟也是身不由己，还请哥哥多多体谅……”
贾瑞便打圆场忙将雷横搀扶起来说道：“朱大哥，想来雷大哥也绝不是想故意坑害哥哥。
且事已至此，又何必再想着以前那些事不放呢？
想当初在郓城县咱们兄弟每日吃酒谈笑何等的快活？
如今你们两个又都在梁山上更应该多亲多近才对，给兄弟个面子，这事就放下不说了！”
说着便伸出一只手来。
雷横也伸出一只手来握住了贾瑞的手道：“多谢贤弟周璇。哥哥确实是糊涂人。”
二人都看向朱仝，朱仝无法也只得伸出手跟他们握住了。
贾瑞呵呵笑道：“这叫什么？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走走走，吃酒去！”
同雷横朱仝二人吃了一杯酒，眼看着吴用要往这边凑，贾瑞便打了个哈哈又一头钻到了鲁智深和林冲中间去了。
“大哥，二哥！秦统制！来，吃酒吃酒……哎，你们这是说什么呢？”
林冲往一旁让了让给贾瑞腾出个地方来说道：“正说今日高唐州一战呢。”
秦明道：“宋江这黑厮，无勇无谋，只会耍小心眼子装出一副谦谦君子模样来，如何能统帅三军？
今次若不是贤弟你让神机军师朱武出城去出了这条诈乱引得高廉出城相战，
又有鲁提辖等人在城中占领了城门让林教头杀进城去，
光凭着我们这些人如何能如此顺利的破了高唐州？
可如今城破了宋江那厮却只是将诸位的功劳一句话带过，又腆着脸要把全部战利品占为己有，真是……
真是好生不要面皮！”
贾瑞楞了一会儿，随即和鲁智深等人相视一笑。
秦明更懵了：“你们……这有什么好笑的？”
贾瑞呵呵笑道：“我们此次前来不过是为了救出柴大官人的，又不是为了这点粮食和铜板来的。是不是，大哥？”
鲁智深捧腹大笑：“正是，正是！”
林冲也笑了两声，却正色道：“三弟，我看宋江吴用两个都不是能只会得千军万马的材料。
晁盖如今也是有名无实的寨主，且腹中更没有指挥之能……
今日又打了高唐州，只怕朝廷不日就要派大军来征讨，就算能击退了朝廷，只怕也会伤亡惨重元气大伤……
三弟就算不上梁山来，好歹也让那个神机军师朱武上山来指挥指挥才好。”
贾瑞笑道：“二哥，你觉得朱武作为一个二龙山的人，上了梁山能说了算吗？
就算晁盖给我面子，让他也当个军师，吴用能容得下他？
且我还得让朱武再在二龙山上多熟悉熟悉我的那套战略方针呢，没空上梁山去。
放心吧，宋江虽然没有什么才能，倒是有几分运气。
这次肯定能挫败朝廷的征剿的，不用太过担心。
不过有一点二哥是猜中了，朝廷已经集结了兵力，准备打梁山了！”
正说着却见宋江大黑脸耷拉着正往这边走，贾瑞便招呼道：“公明哥哥，快过来说话！”
原来宋江听说把州衙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想象中的金银财宝哪里肯甘心？
又亲自带人四下里馊了一回，连一个银锭也没找到。
虽然怀疑是贾瑞等人先下手为强已经把府库中值钱的东西并高廉的家私贵重物品都搜刮一空了，却又没法直接开口相问。
人家已经把粮食军械铜钱都给了你了，再腆着脸问金银似乎有些太不要脸了。
听得贾瑞招呼便忙换做一张笑脸迈着小碎步迎了上去：“鲁提辖，贤弟！林教头……”
说着也在众人中间坐下了。
贾瑞道：“有件事还请公明哥哥知道，如今高俅已经举荐了一个叫做双鞭呼延灼的都统制为征寇大将，陈州团练使“百胜将”韩滔及颍州团练使“天目将”彭玘为正副先锋，共同讨伐梁山呢。
这呼延灼祖上是大宋河东开国名将呼延赞，家传铜鞭之法，并以其惯用兵器“双鞭”闻名，有万夫不当之勇。
韩滔彭玘二人也都是猛将，又聚集了一万多的马步兵，想来不日就要出征了。
还请公明哥哥早作计议，可别让人打个措手不及。”
宋江呵呵笑道：“多谢贤弟挂念，我们早有准备，还怕他不敢来呢！”
贾瑞点点头道：“如此最好。我还听说这呼延灼麾下有一种重装马兵，是效仿的金人的铁浮屠而练的，势不可挡，公明哥哥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
宋江犹豫片刻，还是不耻下问道：“这铁浮屠是何物？”
其他人也都不明白，毕竟直到靖康耻的时候宋国人才真正见识到了金过铁浮屠的恐怖威力。
贾瑞道：“这铁浮屠是一种骑兵，不管是人还是马都身披重铠，只露四条马腿在外面，寻常兵刃伤他不得，宛如铁塔一般，故而称之为铁浮屠。
战场上时还常常用铁链将几匹战马连成一排，威力更曾，离远了用弓箭射，离得近了用长毛刺杀，实在无人能挡。”
众人听了脸上无不漏出忧色。
宋江便问道：“却不知贤弟可有破此铁浮屠的妙法？”
贾瑞苦笑道：“公明哥哥也忒看得起我了！
我也只是听人茶余饭后说起过这个罢了，连见都没见过。
再说了，我不过是个卖酒的小商人，哪里懂如何破什么铁浮屠连环马？”
宋江尬笑了两声说道：“今次若不是贤弟出了这个诈乱引蛇出洞的法子，如何能破城？”
贾瑞一双眼瞪得老大：“我出的主意？朱武说的？这厮怎么敢胡乱借我的名头说话？
公明哥哥可不能信他的！我不过是让他告诉哥哥我们在城中准备救柴大官人！
他都跟你说什么了？肯定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鲁大哥，不是我说你，你看朱武这厮也忒不地道了！”
不远处朱武似乎听到了这边有人喊他的名字，扯着脖子问道：“瑞二哥是在喊我么？”
“没有！吃你的酒吧！”贾瑞回了一嗓子。
宋江一脸黑线的看着贾瑞，他能感觉得到贾瑞在跟自己装傻，但是偏偏又没有证据。
贾瑞突然将腿一拍道：“嗨嗨，我突然想到了个法子，说不定能破连环马！”
第290章 宋江的烦恼
宋江听了大喜：“却不知贤弟有何妙计？”
其他人也都是脑子里在想着身披重铠的重骑兵，不知该如何破解，听贾瑞这么说都来了兴趣。
贾瑞晃着脑袋说道：“这连环马再厉害它也是马不是？
马怕什么？狮子老虎和狼啊！
公明哥哥只需要在梁山上饲养上千八百头狮虎猛兽，等呼延灼的大队人马一来，直接把这群猛兽给放出去！
这叫兽战，玩过斗兽棋没有，大象吃狮子，狮子吃老虎……”
众人一脸黑线，这是什么馊主意？且不说一时哪儿去找这么多猛兽，就算有了，谁会训？
就算有人会训，梁山养得起吗？就算养得起……
鲁智深也听出来贾瑞是在故意说笑，因正色道：“三弟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
方才你也说了，这种骑兵人和马都有重铠，刀箭都伤他不得，这狮子老虎就能撕开铁甲了不成？
你不要说去咬马腿啊！不说能不能咬断马腿，就算是狮子老虎也禁不住那马踩上一脚！”
贾瑞呵呵笑道：“哥哥你有所不知，狮虎这些猛兽本就是马的天敌，那马一听到野兽的吼声，闻到野兽的气味就只想着要逃走了，哪里还敢跟天敌对峙？”
“铁链子拴着呢，跑不了！”鲁智深接着抬杠道。
贾瑞挠了挠脑袋：“那……那就给狮子老虎都换上钢牙，生咬！”
“放屁放屁！你给老虎换个钢牙我看看？”鲁智深把贾瑞一推，单方面判定自己赢了。
贾瑞呵呵一笑：“你抓一只老虎来我试试~”
眼看着本来挺正经的对话又在朝怪异的方向发展了宋江只得咳了两声道：
“贤弟明天是不是要跟我们同柴大官人一起回梁山去看看弟妹？”
“弟妹？哪个弟妹？”鲁智深忙问道。
贾瑞没搭理鲁智深，而是叹了口气道：“本来是该去看看的，可我还有些事要往二龙山上去。等回来的时候再说吧。”
不知为何，宋江听贾瑞不去似乎长出了一口气，笑道：
“既然是你们兄弟有事哥哥也不好强拉你回梁山，那哥哥就在梁山上等着贤弟忙完了自己的事再来相聚了！
鲁提辖，林教头，秦统制，你们先聊着，我往那边去瞅瞅！”
说着便起身去了。
等宋江走得远了，林冲才问道：“三弟，方才你说的那些连环马铁浮屠到底是不是真的？”
贾瑞道：“自然是真的了，这种事我还能开玩笑吗？”
林冲又问道：“那……看三弟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想来定是有破解之法了？”
破解之法贾瑞自然是知道了，有金枪将徐宁的钩镰枪专门勾马腿，还可以随便丢几个炸弹进马群里，保管训练再有素的战马也得受惊到处乱跑。
不过这两个方法他都不能说。
不能让人知道他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也不想这么早的就把炸药火枪投入到战争中去。
毕竟现在还是人民内部矛盾，这种东西，用来解决外族入侵者比较好。
因说道：“这法子自然是有的。二哥想想，马除了怕野兽还怕什么？
怕火吗！让兵卒一人抱着一抱干草柴火，把火一点，你说那马敢冲过来吗？
再不行还可以洼陷坑，埋铁蒺藜、布铁丝网……
反正法子有的是，就看宋江自己怎么拿主意了。
二哥，秦统制，你们两个和呼延灼交锋的时候可得小心点，打不过他的连环马也不丢人，该撤就撤……”
第二天一早所有东西都装车完毕了，高唐州毕竟不是久留之地，宋江便要班师回梁山去了。
看着有人抱着柴草，李逵点着火把要放火贾瑞不干了，拦着宋江问道：
“公明哥哥，既然已经将该拿的东西都拿了，为何还要放火烧城啊？”
宋江呵呵笑道：“并不是烧城，不过是要把州衙一把火烧了给柴大官人出气！”
李逵见贾瑞又要拦着自己干坏事忙要去先点了火再说。
贾瑞道：“害柴大官人的是人，又不是房子，如今已经有那么多替死鬼了，柴大官人还没消气么？
烧了房子又有什么用？若是连带着把周遭百姓的民房也给烧了，这岂不是平白玷污了公明哥哥的好名声吗？
再说了，现在公明哥哥烧了关押，等朝廷派了新知府下来不还得重修衙门？
到头来还是要搜刮百姓的民脂民膏，又要征徭役，最后受苦的还是寻常百姓。”
一番话说得宋江无言以对，只得说道：“贤弟说得在理，是哥哥考虑不周了。铁牛，你还不把火把放下！”
李逵恶狠狠的瞪了贾瑞一眼把手中的火把给撇了。
贾瑞呵呵笑道：“铁牛哥哥果然是好身子骨啊，腿上的伤这么快就好了，又能杀人放火干坏事了不是？”
李逵似乎是被宋江给教训了，也不和贾瑞争辩，哼了一声模样傲娇得很。
众人便在城中拱手道别，宋江带着队伍和掠夺来的上百车物资浩浩荡荡的回梁山去了。
贾瑞则是跟着鲁智深杨志等人赶着几辆沉甸甸的马车出了东门往青州去了。
看着黄土路都被木车轮压出了深深的扯着贾瑞不禁好奇道：“到底抢了多少东西啊？”
杨志兴奋的说道：“高廉这厮还真的挺能捞钱的，光从他家里就弄了几十万两金银！”
贾瑞则是叹了口气：“就这么点？看来往后还是得弄高俅蔡京这样的人家啊！”
“对对对！什么时候打进东京去，抄了这群老贼的家才好呢！”众人纷纷附和。
与此同时，吴用低声问宋江道：“哥哥到了如今还想着要收服贾瑞吗？”
宋江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贾瑞他并非是肯乖乖听命于你我的人。
只是我不舍得二龙山上那群好汉呐！
若是贾瑞不肯上梁山，只怕他们也不肯来！”
吴用道：“哥哥所言不差，虽然贾瑞人多在东京，鲁提辖等人却都为他马首是瞻。
只是……哥哥有没有想过，若是贾瑞带着这群大虫上了梁山，他肯乖乖的听你的话吗？
只怕到时候要养虎为患呐……”
宋江沉吟片刻问道：“军师有何妙计？”
吴用压低声音道：“若是贾瑞死了，鲁智深等人群龙无首，到时候再用些手段逼他们上梁山来……”
宋江摇头道：“不妥，只怕到时候不能束缚住这些个大虫。
若是能先把他们招到山上来再除掉贾瑞是最好不过的了。”
吴用道：“依我之见，要先逼得贾瑞不能再在东京立足了才好。”
宋江忙问道：“军师的意思是，像对付柴进这般？”
吴用摇了摇头叹气道：“只怕没那么容易，若是有时间了先往东京城里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才好。”
宋江也是长叹一声，才搞定了一个柴进，还有卢俊义。
还想拉鲁智深等人上山，又马上要被什么呼延灼、连环马来攻打。
还没能铲除掉晁盖呢，又要除掉贾瑞。
偏偏贾瑞又深得人心，和那么多人交好，要不引起众怒，悄无声息的除掉这个看似忠厚实则狡诈的家伙，谈何容易？
第291章 二龙山阅兵
二龙山和上次贾瑞过来看时已经大不同了。
人也多了许多，房屋也规整了不少，更难得的是统一的带扣子制服让小喽啰们一个个看起来精神抖擞。
贾瑞也脱了长衫穿上了一身虫屎绿的制服感受了一下，举手投足倒是方便了不少，只是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
众人看着贾瑞穿上这身衣服嘻嘻哈哈的笑个不住。
贾瑞把眼珠子一瞪：“看什么看？往后都他妈给我穿着这身！没有特殊情况不许再穿别的了！
大哥，尤其是你！你说你天天的喝酒吃肉还非得装和尚穿僧衣，你有意思吗？”
鲁智深哈哈狞笑：“我本来就是和尚，有度牒的！”
“你是和尚？行，先把金刚经来给我背一段听听！”
“洒家不会！”鲁智深理直气壮道。
“不会？你会喝酒吃肉啊！大哥，你知道不知道现在在整风？专门整和尚尼姑呢！
像你这样的和尚若是现在在东京会被罚死的，知道不知道？最少十贯起！
你赶紧把你这身僧衣给我脱了，再娶个嫂子给我生个大侄子！
你也不想想，往后收复燕云十六州了，你得分着多少土地？万一得了个爵位呢？连个继承人都没有，你亏不亏？”
“洒家，洒家……”斗嘴皮子鲁智深哪儿是贾瑞的对手？不一时就败下阵来。
“还有你！看什么看，偷着乐什么乐？”贾瑞似乎又看武松不爽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说大哥就没你啥事了？整和尚就不整头陀了？
看看你，天天披头散发，跟个疯子似的，脑袋上还带个箍儿，你以为你是大闹天宫的孙悟空啊！
你咋不上天呢？和太阳肩并肩呢？现在就去给我把头发束起来，再换身制服来！
等哪天我也给你找个媳妇，赶紧结婚！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天天的让我跟你发愁！”
遭受无妄之灾的武松答应了一声灰溜溜的去了。
贾瑞拿眼珠子一咂摸，杨志马上把腿矮了半截藏到了张青身后。
“杨志！你躲什么躲？出来！”贾瑞喝了一声。
张青往一旁一闪，杨志乖乖的往前走了一步。
“抬头挺胸收腹翘屁股！”
杨志啪的一下站了个标准的军姿。
贾瑞满意的点了点头：“杨志还是一个好同志吗！
兵练的还是不错的，不过以后也要注意以身作则，多注意一下形象！
胡子该收拾也得收拾收拾，去换身衣服，有空了也找个媳妇，去吧！”
杨志答应一声咔咔的踢着正步去了。
贾瑞又看向张青孙二娘两口子，张青忙说道：“我结婚了！”
孙二娘也忙说道：“我们这就换衣裳去……”
贾瑞又看向其他人，只见朱武正不知从哪个小喽啰身上扒了一件衣服下来手忙脚乱的往自己身上套呢。
见贾瑞看像自己朱武忙说道：“我早就想弄这么一身了，我还穿过呢！
你别说，这身衣服看起来丑不拉几的，穿在身上倒是不错！
不管是跑是跳都利索，一点也不牵牵绊绊的……”
史进等人忙也点头称是。
贾瑞看着朱武穿上军装的模样又看了看自己，一拍脑门：少了条武装带啊！
胡乱找了条汗巾子往腰间一扎，果然更显得精神了不少。
一时几位头领也都照着这个模样打扮了，唯独鲁智深肚子太大，一时找不到可以系上扣子的衣服，只得敞着怀。
再加上汗巾子只能系在肚脐眼下面，那模样活脱脱猪八戒转世。
看着众人笑得前仰后合鲁智深把大拳头一晃：“我看哪个还敢笑话洒家？且先吃我三百禅杖！”
说笑归说笑，这一年多来的练兵还是不白炼的。
五千人统一着装手持长毛齐刷刷的站在那里确实给人一种杀气腾腾的感觉。
坚持不懈的体能训练和每天都有鱼有肉的上好伙食让小喽啰们一个个看起来也是精神抖擞身体壮硕。
又看了队列、刺杀等动作后贾瑞也深表满意。
虽然不知道战斗力如何，起码这种气势已经能吊打大宋的禁军了。
至于辽国军力如何虽然贾瑞没有直接看到过，可想想盛极一时的大辽能被只有几十万人口的金国各种吊打，想来也比宋强不了多少。
至于金国么，贾瑞还不想先和他们交锋。先借金的手灭了辽，再看看如何生存在夹缝中。
金国引以为傲的铁浮屠什么的或许打宋辽无坚不摧，贾瑞却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们吃屁。
朱武却说道：“瑞二哥，这次打高唐州，我看出了梁山上许多问题，咱们二龙山也有，不知当讲不当讲。”
贾瑞一听就来了兴趣：“哦？你说说？”
朱武道：“梁山最大的短板就是没有攻城器械！
这次打高唐州，若不是用计骗出了高廉和城中的大军，只怕能不能攻破高唐州还真未可知。
其二就是粮草辎重准备的不足，也没有能得到妥善保护。
其三便是没有专门的踏白军，不能及时掌握敌方动向，因而才被高廉偷营得逞……”
贾瑞听了频频点头，到底朱武这个神机军师的名头不是白来的，比吴用还是强多了。
因又问道：“这次若是让咱们二龙山的兄弟们去打高唐州，你以为又如何？”
朱武咬了咬牙说道：“恕我直言，若是咱们这班兄弟去了，或许还不如梁山呢。”
此话一出众人都不干了，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贾瑞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接着听朱武说。
朱武说道：“咱们二龙山虽然兵强人壮，一个个又肯服从命令，只是兵种太单一了。
孩儿们一人手里一根长矛，虽然也有骑兵到底数量不多。弓箭手和藤牌手一概没有，真正打起来未必能讨到便宜。”
贾瑞点了点头说道：“我今次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些问题的！
且让孩儿们接着练，不管是什么兵，首先得有一个强健的体魄才行。
等过些天卢大哥那边把其他的配件送过来了一批咱们再看看效果如何，到时候再决定要如何划分兵种。”
第292章 呼延灼打梁山
又在众人陪同下看了看瓷器窑。
如今磁窑在一群工匠和史进的老丈人王义的操持下已经越发的红火了，烧出来的骨质瓷也更加精美。
就在鲁智深等人洋洋得意并且嚷嚷着要扩大生产规模的时候贾瑞却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给他们。
“这些原料用的差不多之后就别烧了，把窑炉都给我拆掉。”
“为啥啊？”众人都问道。
骨质瓷可是二龙山的支柱产业，现在已经没有柴进那边的财力支持了，二龙山只能独立更生了，再拆了窑炉，难道要下山抢去？
这不是贾瑞的风格啊。
贾瑞呵呵笑道：“你们不总是问啥时候上梁山吗？快了。
二龙山咱们都不要了，留着这么多窑炉做什么？用来给别人抢吗？
放心吧，我已经找好了地方了，咱们只不过是把瓷器窑搬到别的地方去而已了。
搬过去之后产量必须得给我搞上去，一段时间内还得指着这个赚钱呢！”
杨志问道：“却不知……要搬到哪里去？难不成搬到梁山上去？”
贾瑞指了指东边：“灵山岛。”
“那……接下来咱们干什么？”鲁智深问道。
“可干的事多了！我开个单子，你们各自找人下山去采买。还有，拿出一些金银来，统统给我换成铜钱！”
“这……换成铜钱带着多不方便？”
贾瑞嘿嘿一笑：“我自有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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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东昌、寇州两处，已知高唐州杀了高廉，失陷了城池，只得写表差人申奏朝廷。
又有高唐州逃难官员，都到京师说知真实。
高太尉听了，知道杀死他兄弟高廉不由得悲愤欲绝。次日五更，在待漏院中，专等景阳钟响。
当日五更三点，道君皇帝升殿。净鞭三下响，文武两班齐。
赵佶驾坐，殿头官喝道：“有事出班启奏，无事卷帘退朝。”
高太尉出班奏曰：“今有济州梁山泊贼首晁盖、宋江，累造大恶。
打劫城池，抢掳仓廒，聚集凶徒恶党，现在济州杀害官军，闹了江州无为军。
今又将高唐州官民杀戮一空，仓廒库藏，尽被掳去。
此是心腹大患，若不早行诛剿，他日养成贼势，难以制伏。伏乞圣断。”
赵佶闻听梁山草寇如此猖狂不禁又惊又怒，将蔡京高俅等人叫来就是一通臭骂。
责命呼延灼不得再耽搁，马上发兵梁山，务必荡平草寇。
因将呼延灼、韩滔、彭玘叫到殿帅府中训话。
“你等三路，总有多少人马？”
呼延灼道：“三路军马，计有五千，连步军，数及一万。”
高太尉道：“你三人亲自回州，拣选精锐马军三千，步军五千，约会起程，收剿梁山泊。”
呼延灼禀道：“此三路马步军兵，都是训练精熟之士，人强马壮，不必殿帅忧虑。
但恐衣甲未全，只怕误了日期，取罪不便，乞恩相宽限。”
高俅道：“既是如此说时，你三人可就京师
甲仗库内，不拘数目，任意选拣衣甲盔刀，关领前去。务要军马整齐，好与对敌。出师之日，我自差官来点视。”
呼延灼领了钧旨，带人往甲仗库关支。
呼延灼选讫铁甲三千副，熟皮马甲五千副，铜铁头盔三千顶，长枪二千根，滚刀一千把，弓箭不计其数，都装载上车。
临辞之日，高太尉又拨与战马三千匹。三个将军，各赏了金银缎匹，三军尽关了粮赏。
呼延灼和韩滔、彭玘，都与了必胜军状，辞别了高太尉并枢密院等官，三人上马，都投汝宁州来。
一路无话。
梁山上宋江等人闻得呼延灼带兵来剿不敢大意轻敌，又是宋江率兵将迎敌。
呼延灼心高气傲，哪里会将这群山贼草寇放在眼里？
高唐州失守的事他也听说了，只想着无非是那高廉无能，又中了贼寇奸计埋伏才失了城池。
他可是开过名将呼延赞的嫡系子孙，身上又有好本事，自己又是智勇双全，手中一对钢鞭罕逢敌手，怎么会在小小的梁山水泊翻船？
谁知打脸来的如此迅雷不及掩耳，第一天交战下来彭玘便被梁山上人捉了去，双方军卒各有折损，到底还是让梁山占了头筹。
第二次交锋呼延灼便不敢再大意轻敌，直接用出了自己的连环马阵法。
果然如贾瑞所说，这连环马刀枪不入在阵中横冲直撞所向披靡。
因早听贾瑞说起过连环马的厉害，梁山也想了一些对策。
吴用便提出了用火攻之法。
水泊中别的不多，芦苇遍地。
便命步卒们抱着一捆捆的芦苇往前冲意图纵火阻挡连环马的攻势。
谁知这意图太明显了，呼延灼一眼就识破了，遂将手中钢鞭一指，一时万箭齐发，那些抱着芦苇的兵卒纷纷中箭倒地。
宋江见状只得鸣金收兵，呼延灼又让连环马追了上去。
好在逃到了水泊边上，有张顺阮氏三雄等水兵头目带着船只接应才狼狈逃回湖中山上去了。
梁山上虽然没有折损大将，却死伤了许多喽啰。
林冲、雷横、李逵等六位头领也都身负箭伤。
一时梁山好汉们只得龟缩在山寨中不出，呼延灼缺少船只也不敢贸然进攻，两方便隔着水泊对峙起来，谁拿谁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二龙山上贾瑞自然早就派出了探子在关注着双方的一举一动。
听闻连环马果然重创梁山后鲁智深等人自然赞贾瑞料事如神。
又问是不是需要带兵驰援梁山，贾瑞只是摇头道：“干咱们自己该干的事，现在没空管他们！”
卢俊义的第一批火枪零件已经做好了并使人运到了二龙山上来。
贾瑞也趁着这几天做好了火药、铅子和火帽。
一开始鲁智深杨志等人还对这种前面只能插一把刺刀的蠢笨武器嗤之以鼻。
这玩意近战肯定打不过大刀长毛，远程又不像弓弩那样可以快速射击，装填又慢准头也一般。
直到他们看到在贾瑞的指挥下士兵们躲在战壕里用火枪一排排的射击才明白这种火器的厉害。
当然，贾瑞的这种战术也有短板，机动性太差了，敌人跑了一边追击一边装填子弹可是个有难度的技术活。
按照贾瑞的想法是得给火枪兵配置一个手持藤牌和长枪的辅兵，打仗时远距离了用盾牌保护火枪手避免地方箭矢的伤害，进了就用长毛抵御步骑兵。
战术要和众人慢慢研究，另一方贾瑞却让华强带着一群瓷器匠人浩浩荡荡的往灵山岛去了。
第293章 呼延灼资敌
呼延灼用连环马大败梁山后便修书一封遣人送回东京交给高俅。
将两次对阵的大致情形说了一回。
高俅听闻打了胜仗自然第二天跟赵佶邀功，赵佶也是大喜，命赏赐御酒锦缎并十万贯钱差人往行营中犒赏三军。
呼延灼谢了赏，天使问：“彭团练如何失陷？”
呼延灼道：“为因贪捉宋江，深入重地，致被擒捉。
今次群贼必不敢再来。小可分兵攻打，务要肃清山寨，扫尽水洼，擒获众贼，拆毁巢穴。
但恨四面是水，无路可进。遥观寨栅，只除非得火炮飞打，以碎贼巢。
久闻东京有个炮手凌振，名号轰天雷。此人善造火炮，能去十四五里远近，石炮落处，天崩地陷，山倒石裂。
若得此人，可以攻打贼巢。更兼他深通武艺，弓马熟娴。
若得天使回京，于太尉前言知此事，可以急急差遣到来，克日可取贼巢。”
书中代言，这火炮并非那种铜铁炮身，已火药激发弹丸之炮，乃是投石机上投掷出的可燃可爆的火药球。
这边呼延灼如何寻求支援不提，宋江晁盖等人在山寨上也是日日苦苦计议破呼延灼的连环马之法。
金钱豹子汤隆献计，宋江等人忙问。
汤隆对众头领说道：“小可是祖代打造军器为生。先父因此艺上，遭际老种经略相公，得做延安知寨。
先朝曾用这连环甲马取胜。欲破阵时，须用钩镰枪可破。
汤隆祖传已有画样在此，若要打造，便可下手。汤隆虽是会打，却不会使。
若要会使的人，只除非是我那个姑舅哥哥。
会使这钩镰枪法，只有他一个教头，他家祖传习学，不教外人。
或是马上，或是步行，都有法则，端的使动，神出鬼没！”
说言未了，林冲问道：“莫不是现做金枪班教师徐宁？”
汤隆应道：“正是此人。”
林冲道：“你不说起，我也忘了。这徐宁的金枪法、钩镰枪法，端的是天下独步。
在京师时，多与我相会，较量武艺，彼此相敬相爱，只是如何能够得他上山来？”
汤隆道：“徐宁先祖留下一件宝贝，世上无对，乃是镇家之宝。
汤隆比时，曾随先父知寨往东京视探姑姑时，多曾见来。
是一副雁翎砌就圈金甲。这一副甲，披在身上，又轻又稳，刀剑箭矢，急不能透，人都唤做赛唐猊。
多有贵公子要求一见，造次不肯与人看。
这副甲，是他的性命，用一个皮匣子盛着，直挂在卧房中梁上。
若是先对付得他这副甲来时，不由他不到这里。”
吴用道：“若是如此，何难之有?放着有高手弟兄在此，今次却用着鼓上蚤时迁去走一遭。”
时迁随即应道：“只怕无此一物在彼，若端的有时，好歹定要取了来。”
汤隆道：“你若盗得甲来，我便包办赚他上山。”
一时时迁汤隆等人下山去，又按图纸打造钩镰枪。
不觉已经过了半月。
却说这日宋江在鸭嘴滩上小寨内，和军师吴学究商议破阵之法，无计可施。
有探细人来报道：“东京新差一个炮手，号作轰天雷凌振，即日在于水边竖起架子，安排
施放火炮，攻打寨栅。”
吴学究道：“这个不妨。我山寨四面都是水泊，港汊甚多，宛子城离水又远，纵有飞天火炮，如何能够打得到城边?且弃了鸭嘴滩小寨，看他怎地设法施放，却做商议。”
当下宋江弃了小寨，便都起身，且上关来。
晁盖、公孙胜接到聚义厅上，问道：“似此如何破敌？”
动问未绝，早听得山下炮响。一连
放了三个火炮，两个打在水里，一个直打到鸭嘴滩边小寨上。
宋江见说，心中展转忧闷，众头领尽皆失色。
吴学究道：“若得一人，诱引凌振到水边，先捉了此人，方可商议破敌之法。”
晁盖道：“可着李俊、张横、张顺、三阮，六人棹船如此行事，岸上朱仝、雷横如此接应。”
且说六个水军头领，得了将令，分作两队：
李俊和张横先带了四五十个会水的军士，用两只快船，从芦苇深处，悄悄过去；
背后张顺、三阮，掌四十余只小船接应。
再说李俊、张横上到对岸，便去炮架子边呐声喊，把炮架推翻。
军士慌忙报与凌振知道，凌振便带了风火二炮，拿枪上马，引了一千余人赶将来。
李俊、张横领人便走。
凌振追至芦苇滩边，看见一字儿摆开四十余只小船，船上共有百十余个水军。
李俊、张横早跳在船上，故意不把船开。
看看人马到来，呐声喊，都跳下水里去了。
凌振人马已到，便来抢船。朱仝、雷横却在对岸呐喊擂鼓。凌振夺得许多船
只，叫军健尽数上船，便杀过去。
船才行到波心之中，只见岸上朱仝、雷横鸣起锣
来；水底下早钻起四五十水军，尽把船尾楔子拔了，水都滚入船里来；外边就势扳翻船，军健都撞在水里。
凌振急待回船，船尾舵橹，已自被拽下水底去了。
两边却钻上两个头领来，把船只一扳，仰合转来，凌振却被合下水里去。
水底下却是阮小二，一把抱住，直拖到对岸来。
岸上早有头领接着，便把索子绑了，先解上山来。
水中生擒二百余人，一半水中溺死，些少逃得性命回去。
呼延灼得知，急领军马赶将来时，船都已过鸭嘴滩去了。
箭又射不着，人都不见了，只忍得气。呼延灼恨了半晌，只得引了人马回去。
且说众头领捉得轰天雷凌振，解上山寨，先使人报知。
宋江便同满寨头领下第二关迎接，见了凌振，连忙亲解其缚，便埋怨众人道：
“我叫你们礼请统领上山，如何恁的无礼！”
凌振拜谢不杀之恩，宋江便与他把盏已了，自执其手，相请上山。
到大寨，见了彭已做了头领，凌振闭口无言。
彭玘劝道：“晁、宋二头领，替天行道，招纳豪杰，专等招安，与国家出力。既然我等到此，只得从命。”
宋江却又陪话，凌振答道：“小的在此趋侍不妨，争奈老母妻子，都在京师，倘或有人知觉，必遭诛戮，如之奈何！”
宋江道：“但请放心，限日取还统领。”
凌振谢道：“若得头领如此周全，死而瞑目。”
晁盖道：“且教做筵席庆贺。”
第294章 呼延灼败走青州
时迁如何偷徐宁的祖传宝甲、汤隆如何赚徐宁上山不提。
徐宁被骗到山上无路可退，宋江又拿出看家本领，又是倒头便拜又是说出许多忠义的话来。
徐宁无法只得勉强答应入伙。
宋江早命人去东京迎接徐宁、凌振、彭玘家小上山，又因得了凌振这个炮手，遂命人往东京采买硝石硫磺等物。
徐宁如今一家老小都攥在梁山手中，也只得将一套钩镰枪法毫无保留的奉献出来。
宋江早命人打造好了几百钩镰枪，便挑选了数百精壮跟着徐宁演习枪法。
不一时众人家小都被街上山来成了人质，宋江吴用都是长出了一口气，这三个人也得死心塌地的跟着造反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硫磺、硝石等引火之物不知被哪个天杀的给买光了，偌大个东京城竟然没买到一车！
却说呼延灼又折了凌振之后每日便在水边搦战，遥遥的见水的那一边有贼寇人影闪动只不出击，也无计可施。
终于这一夜三更天听得外面喊杀声起，有探子来报梁山草寇趁着夜色渡水过来偷营了。
传令便差先锋韩滔先来出哨。随即锁上连环甲马，呼延灼全身披挂，骑了踢雪乌骓马，仗着双鞭，大驱车马，杀奔梁山泊来。
韩滔也是久攻梁山不下心中急迫，便引着一队连环马往贼寇最多的地方冲去。
谁知道路两旁草堆中早就埋伏了梁山的钩镰枪手，一根根雪亮的钩镰枪从草里伸出来，先勾马腿再勾上面的骑士。
骑士身上虽然着重甲，怎奈太过笨重行动不便，跌下马来或是被马踩死或是被戳中防御薄弱处杀死。
连带韩滔也被梁山军卒混乱中钩中跌下马来捆了。
一时前军不由得大乱再没了阵法，纷纷往后退去，又冲散了呼延灼的中军。
不等呼延灼把中军稳住，忽听得喊杀声起，无数火把如萤火般的出现，左右个杀出两拨人来。
呼延灼正要指挥军队后撤，却遭两个好汉拦路：一个是没遮拦穆弘，一个是小遮拦穆春。
二人拈两条朴刀大喝道：“败将休走！”
呼延灼忿怒，舞起双鞭，纵马直取穆弘、穆春。略斗四五合，穆春便走。
呼延灼只怕中了计，不来追赶，望正北大路而走。
山坡下又转出一队强人，当先两个好汉拦路：一个是两头蛇解珍，一个是双尾蝎解宝。各挺钢叉，直奔前来。
呼延灼舞起双鞭，来战两个。斗不到五七合，解珍、解宝拔步便走。
如此打打停停，呼延灼虽有一身的本事千斤的力气却无处可使，只得长叹一声往远处跑去。
此一战梁山大获全胜，鸣金收军回山，各请功赏。三千连环甲马，有停
半被钩镰枪拨倒，伤损了马蹄，剥去皮甲，把来做菜马食；二停多好马，牵上山去喂养，作坐马。带甲军士，都被生擒上山。
五千步军，被三面围得紧急，有望中军躲的，都被钩镰枪拖翻捉了；望水边逃命的，尽被水军
头领围裹上船去，拽过滩头，拘捉上山。
呼延灼第二天只收拢了两千余残兵，看着一众狼狈不堪的溃军呼延灼不禁长叹一声，想用这点残兵再去打梁山无异于痴人说梦。
吃了如此败仗又不敢回东京交差，正自踌躇之际突然想起去此处不远便是青州府了。
那青州慕容知府和他却是旧相识，何不去投奔青州？
或者同慕容知府借些兵马，造些船只再战梁山，或者许他些好处，让他写信给宫中受宠的慕容贵妃，在赵佶枕边说些好话，或许自己回去也少受些责罚。
便打定主意要投青州城去。
因带来的粮草系数被梁山抢夺了去，只得让兵卒先行，自己想着再聚拢一些走散的人。
如此又过了两日，呼延灼又带着三五个人往青州去了。
行了两日，黄昏时分赶到一处村野小客栈，命店小二准备吃食房舍，并嘱咐好生喂养御赐的踢雪乌骓马。
酒保道：“感承相公。却有一件事教相公得知：离此间不远，有座山，唤做桃花山。
山上有一伙强人，为头的是打虎将李忠，第二个是小霸王周通，聚集着五七百小喽罗，打家劫舍，时常来搅恼村坊。
官司累次着仰捕盗官军来，收捕他不得，相公夜间须用小心醒睡。”
呼延灼说道：“我有万夫不当之勇，便道那厮们全伙都来，也待怎生!只与我好生喂养这匹马。”
吃了一回酒肉饼子，酒保就店里打了一铺，安排呼延灼睡了。
一者呼延灼连日心闷，二乃又多了几杯酒，就和衣而卧。
一觉直睡到三更方醒，只听得屋后酒保在那里叫屈起来。
呼延灼听得，连忙跳将起来，提了双鞭，走去屋后问道：“你如何叫屈？”
酒保道：“小人起来上草，只见篱笆推翻，被人将相公的马偷将去了。远远地望见三四里火把尚明，一定是那里去了。”
呼延灼道：“那里正是何处？”
酒保道：“眼见得那条路上，正是桃花山小喽罗偷得去了。”
呼延灼吃了一惊，便叫酒保引路，就田塍上赶了二三里。火把看看不见，正不知投那里去了。呼延灼说道：“若无了御赐的马，却怎的是好！”
酒保道：“相公明日须去州里告了，差官军来剿捕，方才能够这匹马。”
呼延灼闷闷不已，只得带着几个兵卒挑着自己的甲胄往青州去了。
不一日来至青州城下，却见自己的残兵都在城外驻营，因找个军官问明缘由。
军官道：“好叫将军知晓，如今青州府知府已经不是慕容知府了，却是个新上任叫赵明诚的。
我等奉命前来投靠，不想那厮只说并不认得将军，还说城中无处安置，只让我等在城外扎营……”
呼延灼听了大怒：“虽说不曾相识，到底我一时吃了败仗，怎的就不肯收留？且等我进城与他理论！
将盔甲给本将军披挂上，再牵一匹马来，挑选一百个精壮兄弟跟我一起入城！”
第295章 平白虎山
呼延灼怒气冲冲的带着人进了青州城径直来到州衙。
赵明诚不敢怠慢，忙亲迎出来。
呼延灼冷哼一声：“赵知府，我乃征寇大将呼延灼便是了。”
赵明诚忙见过了，呼延灼又问道：“却不知赵知府为何不肯让我手下兵卒进城修养，要把他们拒之城外？”
赵明诚忙赔笑说道：“敢请将军印信一看？”
呼延灼从腰间解下将印丢给赵明诚。
赵明诚仔细看了还给呼延灼赔笑道：“呼延将军有所不知，您城外那些将士又没有个信物，本官也是不敢大意，因而不敢擅自放他们入城。赵某也有苦衷。”
原来赵明诚上任后一打听，果然青州府如贾瑞所说，并不太平。
又因秦明、花荣闹青州一回城中军备松懈并无可用之武将，只得召集壮丁加强城池防护给自己壮胆。
不想一个月前青州城中有个叫孔斌的同邻舍争执错手杀了人。
这种小老百姓的人命官司自然不能不管，赵明诚便命人将孔斌抓在牢里过堂审问。
证据确凿事实清楚也没什么可审的，正要处置，却有人找上门来威胁赵明诚放人。
原来这孔斌却是宋江的高徒毛头星孔明、独火星孔亮两兄弟的亲叔叔。
孔明孔亮两个因和本乡一个财主争竞，把他一门良贱尽都杀了，聚集起五七百人，占住白虎山，打家劫舍。
赵明诚是听贾瑞说过白虎山上这两兄弟的，又不敢杀了孔斌，又不好放了恐遭人耻笑，一时骑虎难下没了主意。
正巧这时呼延灼的残兵到了，赵明诚一见这些人一个个衣衫褴褛又没个兵样，为空这些没来头的残兵是草寇假扮的，更不敢让他们进城了。
呼延灼一听哈哈狞笑：“小小一个白虎山算得什么？待我这就出兵收拾了他们！”
赵明诚心中颇有些不屑：刚被梁山打得抱头鼠窜到青州来了，这会儿来青州装逼？
因说道：“将军刚到青州，有所不知，这白虎山上虽然只有五七百草寇，不远处却还有桃花山、二龙山两座山头也都有强人落草。
本官不敢擅动便是怕大军出城后其他山头上的草寇趁着青州城空虚打进城来祸害百姓。
也是怕这些草寇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若是几个山头联起手来共同对抗朝廷倒也是个大麻烦。
将军此刻人困马乏军械也不齐整，还是先歇息歇息，等朝廷派援军来了再去剿匪不迟……”
呼延灼闻之大不悦：我他妈打不过梁山还打不过什么鸟白虎山桃花山？
那梁山草寇若不是因有水泊阻挡，又诡计多端，我能打不过他们？
因说道：“区区草寇何足挂齿，赵知府且借我一些粮草军械，看我先去踏平那白虎山再与你说话！”
赵明诚听了这话不由得大喜。
若是呼延灼真能带着他自己的兵就灭了白虎山那不是正解了他现在一块心病？
报上去多少也有自己一份功劳，只需要出些粮食军械，怎么想这笔买卖都是稳赚不赔啊！
可看呼延灼是个急性子的莽夫，因故意激他道：“将军不可大意轻敌，听说白虎山上孔明孔亮两个贼首颇有些功夫……”
呼延灼哇哇怪叫了两声道：“不过两个山野村夫，哪儿来的什么功夫，且看本将军把二人打成孔黑孔暗！
赵知府先给我一些箭矢武器，再给我三千石粮米，我这就去攻打白虎山生擒了两个贼首来见你！”
赵明诚满口答应，不但给粮给兵器，还命杀牛宰羊犒劳呼延灼以及手下将士。
呼延灼也不含糊，修整一日后找了个向导就带着两千余残部往白虎山去了。
却说孔明孔亮兄弟两个因见梁山如今在宋江的带领下蒸蒸日上也想投靠。
只是二人当了土匪后只干了几件劫掠山下客商和本地土财主的生意，如此上梁山生恐被人笑话，给自己的尊师丢了脸面。
因上次宋江带人闹了青州兄弟二人便以为青州是个软棉花地，又听说换走了慕容知府，来了个不懂兵士的文弱书生赵明诚当知府，便有了几分胆色，敢去和赵明诚要人。
如今听说呼延灼带兵来剿不由得心中大惊，可若是逃了又恐被人耻笑往后无法在江湖中立足，只得点齐了人马下山迎敌。
双方排开阵势，一面是衣衫不整手里拿着刀枪和各种农具耙子粪叉的山匪，一边是同样衣衫褴褛的官兵，两面倒也旗鼓相当。
孔明一晃手中的狼牙风雷锤指着呼延灼喝道：“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军头，敢来我白虎山生事，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呼延灼将手中双鞭一磕说道：“我乃天子钦点的征寇大将呼延灼是也！”
孔明听了哈哈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梁山手下败将呼延灼！被梁山打得无处容身，来我山寨讨便宜了？”
呼延灼被揭了伤疤不由得大怒，也不跟他耍嘴皮子，催马舞鞭就冲了上去。
孔明哪里是呼延灼的对手，不出十个回合便被呼延灼生擒活捉了。
兄弟情深，孔亮眼见哥哥被捉也挥舞着犬牙钩镰刀带着小喽啰们冲了上去。
呼延灼手下官兵见主帅如此威猛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叫着也冲了上去。
到底官兵比白虎山上的这群草寇战斗力还是要略强一些，又有呼延灼带头，本身人数上又占优势，二龙山的喽啰哪里是对手，不一时便被打得落花流水，满山头抱头鼠窜。
打死百余人又活捉了二三百人，只是走脱了孔亮。
呼延灼总算出了胸中一口恶气，先打上山去将山寨中的粮食财务洗劫一空。
只可惜白虎山似乎并不富裕，除了一点粮食也没什么值钱之物。
呼延灼便命人一把火烧了山寨，也不收兵回青州，只让人将孔明和其他被俘的小喽啰尽数押送回青州城，自己又带着人往桃花山去了。
他本想先灭了白虎山显一显自己的本事，而后再跟赵明诚谈条件，自己帮着赵明诚剿灭青州境内的其他山头，然后赵明诚借兵给自己，并征些民夫在水泊梁山打造船只接着打梁山。
今次如此轻易的荡平了白虎山，想来其他几座山头也不过如此，便想顺路再灭了桃花山，好歹也得将自己的踢雪乌骓马抢回来再说。
什么打虎将李忠，小霸王周通，听着这绰号就不是什么有本事的人！
帅兵来至桃花山下，早有小喽啰来报：“青州有兵马来打山寨！”
小霸王周通起身对李忠道：“哥哥守寨，待我带上几个孩儿去退了官兵！”
说着披挂整齐手持走水绿沉枪，骑上偷来的踢雪乌骓马点起一队小喽啰便下山去战呼延灼了。
第296章 荡桃花山
李忠周通二人占据桃花山已经有几个年头了，也有官兵来剿过，却都是无功而返。
周通也有些飘了，以为来的还是那些不堪一击的菜鸟，谁想到来的是呼延灼这个猛男？
呼延灼一见周通胯下的正是自己的踏雪乌骓马不由得怒从心起，哇哇怪叫道：
“好蟊贼，果然是你这厮偷了我的马！快快还将我来，下马乖乖受缚，饶你一条狗命！”
周通大笑：“原来是你的马？马倒是一匹好马，只可惜你不配骑它！
你若有本事斗得过爷爷手中这杆长枪再提还马的事也不迟！”
呼延灼只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蟊贼，双腿一夹胯下马就冲出阵来杀向周通。
周通不敢怠慢，一挺手中抢就刺向呼延灼。
呼延灼左手鞭轻描淡写的一拨便使得周通这一枪刺歪了，右手的鞭兜头就朝周通天灵盖砸下来。
周通收枪不急只得一偏身堪堪必过，却也下出了一身冷汗。若是让这钢鞭砸脑袋上小霸王瞬间就变成死霸王了。
两马交错，各自拨转马头，周通见呼延灼双鞭段，便刻意同他保持距离，只想以手中枪长的优势斗他。
呼延灼自然也知道自己兵器短，便使劲往他身边蹭，几个回合下来，终于让呼延灼逮住了机会，一招泰山压顶，两手鞭同时又砸向了周通的头。
周通只得双手举枪硬接这一下，只听得咔嚓一声，枪杆已经折做两段了，震得周通差点失足落马。
周通已经知道呼延灼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哪里还敢缠斗？
将手中断枪一丢，一拍胯下踏雪乌骓马就往山上跑。
呼延灼哪里肯放他走？拨转马头便追。
奈何胯下不过是一匹普通军马，哪里追得上御赐的宝马？
因大吼一声：“给我杀上山去！”摔着兵卒就要一鼓作气攻下桃花山。
呼延灼到底是轻看了桃花山，才追了百余步一排箭矢就射了过来，紧跟着山上滚木礌石纷纷往下不要钱一般的砸。
呼延灼无法只得收兵在山下驻扎了。
却说周通逃上山来见了李忠说道：“今日来的这个贼军官武艺高强，拦他不住，连我的枪都打做两截了。
好歹用弓弩檑木逼得他暂时不能上山来，可如何是好？”
李忠一听周通都打不过，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点数的，甭问了，也是打不过。
因说道：“官军来了如此猛将又这许多兵卒，想我们定是斗他不过了，如今也只好去求二龙山的花和尚鲁智深了。”
李忠和鲁智深也算是老相识了。
李忠是九纹龙史进的起手师父，在江湖上打把势卖艺兼卖狗皮膏药的时候路过渭州，在史进的介绍下认识了鲁智深。
当时三人在酒楼上吃酒遇到了卖场的金翠莲，鲁智深要在美女面前装逼募捐，结果李忠只出了二两银子，鲁智深也没要他的，只觉得这人小气。
后来鲁智深路过桃花村正好遇到小霸王周通要强娶山下桃花村刘太公之女正好被鲁智深撞见。
鲁智深上来就对周通一阵胖揍。
周通不敌逃回山去请李忠下山来寻仇，李忠一见原来是鲁智深，便请鲁智深往桃花山上住了一段时日。
鲁智深仍是嫌他们小气，又不肯把寨主让给他，便趁他们下山打劫抢了山寨中许多金银酒器打包一走了之了。
总之，和鲁智深相处几次都是不愉快的回忆。
因而虽然二人知道鲁智深杨志等人占了二龙山，却并没有去拜访过。
鲁智深自然也不会屌他们两个。
周通不禁有些怀疑道：“这花和尚肯出兵来救？”
李忠道：“这次朝廷派了猛将带着这许多兵来围剿，想来肯定不是冲着我们一家来的。
咱们若是倒了，下一个说不定就是白虎山或者二龙山。
这个道理想来鲁智深也能想得明白。
现在他们来救咱们也是在救他们自己！”
二人计议已定便修书一封让小喽啰趁着夜色从后山的小路上悄悄摸下山去往二龙山搬救兵去了。
那小喽啰来到二龙山上通报了来意，不一时便被带上山寨。
贾瑞大喇喇的坐在中间抖着手中的信说道：“小伙子，你来晚了……”
“这……大王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你下山后的第二天，桃花山就被呼延灼带着人马给攻破了，如今你们山上两位首领都已经被押解到青州城中去了。”
看着小喽啰呆立当场不知如何是好贾瑞冷笑一声：“你也一路辛苦了，且在这里休息几天吧。
想来用不了多久呼延灼就会带人来打二龙山了。”
自从贾瑞上了二龙山之后就一直没有放松过对呼延灼的监视。
呼延灼战败后的一举一动贾瑞都了如指掌。
打发下去了送信的小喽啰，鲁智深等人便问贾瑞道：“咱们管不管？”
贾瑞笑道：“自然要管，不过不着急，咱们现在总不能去打青州城吧？
呼延灼连攻下了两座山，现在肯定膨胀得很，咱们等他自己送上门来就是了，到时候……”
果然如贾瑞所料，呼延灼膨胀了。
打破桃花山抓住李忠周通二人后让人押解回青州，自己又带着人马往二龙山来了。
来之山下却见为首一个大汉端坐于马上拦住了去路。
只见那汉子头戴一顶范阳毡笠，上撒着一把红缨，生得七尺五六身材，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记，腮边微露些少赤须，手中还握着一支长枪，正是青面兽杨志。
呼延灼催马上前喝道：“哪里来的鸟汉，敢挡住官道？”
杨志道：“你可就是双鞭呼延灼？”
呼延灼道：“正是本将军，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杨志道：“青面兽杨志便是了。”
呼延灼道：“你可是东京殿帅府制使官杨志？”
杨志道：“正是在下！”
呼延灼怒骂道：“好你个贼配军，你受朝廷恩典，如何又反叛朝廷落草为寇祸害百姓？
快快下马受降，让我绑了你送去东京问罪！”
杨志哈哈一笑：“呼延灼，我听说你是个忠良之后又有一身好本事，是一条好汉才下山来和你较量较量，你切莫狂躁，先让我领教领教你双鞭的本事！”
说着将手中枪抖了个枪花催马上前。
“杨志贼子受死！”呼延灼也一催胯下马冲出来，二人就在山下斗在一处。
打了四十余回合不分输赢，杨志虚晃一枪将马催开说道：“罢了，果然有些本事。只可惜今日不能和你打得尽兴，咱们改日再战！”
呼延灼道：“杨志休走，今日定要分出个胜负！”
杨志冷笑道：“我奉命来山下和你过几招试试本领也就罢了。
你我二人就算分出个输赢又如何？你打败了我就能攻上我的二龙山吗？
今日你远道而来，手下兵卒困乏，我也不占你这个便宜。
且等你先安下营来好生修养一晚，明日再来攻山不迟！”
呼延灼听了不由得一愣，没想到这杨志还挺讲道义！
因也说道：“如此，明天再来领教二龙山和你的本事！”
第297章 大宋第一炮
休整一晚，第二天一早，呼延灼便带着人来攻山了。
到了山脚下，却见四处稀稀拉拉的散落着百十个身穿统一怪异服装的小喽啰。
杨志同一个胖大和尚、一个手持双刀的行者都站在中间，他们前面却是一个瘦高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喊道：“呼延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赶紧投降吧，缴枪不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呐！”
呼延灼怒极反笑：“区区草寇也敢口吐狂言？还不快快受死！”
年轻人也笑道：“呼延将军，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朝廷是什么样？
为何有那么多人揭竿而起？还不是因为朝中奸臣当道，忠臣良将报国无门，百姓民不聊生吗？
你看看这三位，杨志你昨天见过了，这位是鲁达，曾经是小种经略相公帐下的提辖。
这位是武松，曾是阳谷县的都头，他们还不都是被奸臣所害走投无路才落草为寇吗？
呼延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赶紧放下武器投降吧！”
呼延灼骂道：“放屁！我又不曾有人陷害，我呼延灼乃是忠良之后，岂能与你这等反贼为伍？”
贾瑞冷笑道：“你还有退路吗？你带兵征讨梁山损失如此惨重，回去怎么和朝廷交代？
高俅那厮肯定会把罪责都推在你身上，你以为你打了青州两个山头就能将功赎罪？”
呼延灼听了这话心中也是一凛，却仍说道：“且等我先荡平了你这二龙山，再带兵杀回梁山去，取宋江晁盖一干人的狗头！”
贾瑞叹道：“你纵不怕死，也该为你手下的将士们想想，他们可愿意白白送死吗？”
呼延灼一听这话便知道贾瑞是要动摇自己的军心，也不再跟他啰嗦，将手中钢鞭一举喊道：“全军列阵，准备攻山！”
因昨天领教过了杨志的厉害，又知道他也是军官出身，想来定然有些本事，会操练兵马，故而呼延灼也不敢小觑。
好在自己连拔了两座山寨，如今正是全军气势高涨的时候。
不一时阵型集结完毕，因上山路窄，只能容四个人并排前行。
最前面的是刀盾手，后面是长抢手，再后面则是弓箭手。
这个阵型在打桃花山时可谓是摧枯拉朽，草寇在它面前完全不堪一击。
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这群人还这么三三两两的在那里站着，连那个头领模样的文弱书生都没有动弹。
“弓箭手！”呼延灼大喝一声。
贾瑞其实心里慌得一批，瞧瞧问身旁的武松道：“二郎，你可不能让我受伤啊！”
武松往贾瑞身前一站：“二哥放心吧，这个距离箭射上来早没了力道，吹口气都能吹飞。”
贾瑞嫌弃的扒拉开武松：“靠边点，你挡着我看了！”
“放！”山下的呼延灼一声令下，顿时一片箭雨射向半山腰。
“避！”与此同时杨志也喊了一声。
接着让呼延灼惊掉下巴的一幕出现了。
散落在山上的人一个个消失不见了！
终于他看见有几个反应慢的正在往身后的一个坑里跳，并且坑里还早就有人埋伏，掏出了盾牌。
杨志还在那里大骂：“看看你们这反应速度，睡着了吗？一会儿一人一个负重三十里越野！”
难怪这么有恃无恐，原来是有了对付弓箭手的法子。
不过二龙山这是没有弓箭手？而且就这么散在四处，那不是等着自己的兵冲上去挨个击破吗？
而且他们没有弓弩等远程武器！
眼看着三轮箭射出去连根毛都没射着呼延灼也不想浪费箭矢了，将钢鞭一指下令攻山。
看着这群草寇一个个鬼鬼祟祟的从坑里冒出头来偷看，呼延灼实在想不明白他们是准备怎么反击。
难道是想趁着自己的兵上到一半的时候蜂拥而上半路击之？
这倒也附和兵书上写的半渡而击的策略。
就在呼延灼正心里揣度敌人的用意时忽听得杨志大喊一声“放！”
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响，一阵白烟从正前方升腾而起，攻山的队伍就好像被一条无形的剃刀生生剔出了一道沟来，一行十几个人直接惨叫着被拦腰斩做两段。
所有人都呆住了，呼延灼这边的，二龙山这边的，连贾瑞都被这一炮的威力给震慑了。
大宋、或者说全世界第一门铜炮一下就带走了十几条生命。
贾瑞只以为这种实心大铁球用来轰城墙城门还行，野战不会有什么效果。
这一炮下来也让他开了眼界了。对付密集阵型，这铜炮简直就是超级大杀器啊！
不单能从生理上消灭中弹的倒霉鬼，其死状更能从心理上给敌人超级大的压力。
看着本来活蹦乱跳的战友就生生的在自己身边被轰的四分五裂，这得是多大的刺激？
好在杨志还算清醒，又喊道：“开枪开枪！都愣着做什么！”
随后一声鞭炮炸响，而后密密麻麻的响声犹如爆豆，一阵阵的白烟囱藏人的坑里冒了出来。
本来就已经被剃了一条沟的队伍又倒下了一半人，方才还算整齐的阵型就变得参差不齐起来。
“妖术！贼人会用妖术！”
“快跑啊！”
反应过来的那些幸存者们丢下手里的武器盾牌，连滚带爬的就窜下山来。
“快，快给我装弹！让洒家也来上一炮！”鲁智深恨不得拿藤条去抽打几个正在装弹的小喽啰。
“都他妈别跑！哪儿有什么妖术！谁敢再后退，杀无赦！”
挥动钢鞭打死了几个慌不择路逃到自己身边的逃兵后才止住了溃败。
一波攻击下来就折损了几十个人，问题是自己根本没看清楚敌人用的是什么武器！
想想那一炮下去那么多人骨断筋折呼延灼也是心有余悸，不过他不能露怯，不然全军的士气都不稳了。
“继续攻山，分散队形，保持距离！”呼延灼冷静的下着命令。
他必须要看清这伙山贼是用的什么武器，哪怕再死百十个人也在所不惜！
一将功成万骨枯，哪场仗打下来不是血流成河？
他呼延灼是名门之后，不可辱没了门楣！
第298章 呼延灼借兵
距离二龙山十里远的宋军营地中，呼延灼看着手中还沾着血的铅丸久久不语。
这些铅丸是从伤病的创口里挖出来的，说是铅丸，其实已经变形了。
用一百多条人命为代价，呼延灼终于大概看出了二龙山这群草寇用的是什么武器。
他们用的是一种类似于弩的东西，可以用铁管把这种铅丸射出去几十步远造成杀伤。
而且这种武器的射速似乎还不及弩箭，射出一发铅丸后要好半天才能射出第二发。
至于那个响声震天能抛射大铁球的东西更是好半天才能响那么一下。
只要士兵们不排成纵队也不会造成太大的伤亡。
而且他们这种武器还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蹲在坑里守着山坡还有些便宜，若是在平地上对垒或者追击却是一点优势都没有。
思量再三后呼延灼决定让自己的队伍先在山下扎营，自己则是先回青州城去找赵明诚借兵。
现在他手下的兵已经被这种武器打得没了士气，一听到爆炸声就想往后跑。
可青州兵没有尝过这种武器的厉害，完全可以先让青州兵在前面当肉盾，把自己的精兵混在其中一鼓作气冲上二龙山去。
呼延灼相信，只要人数够多，能一鼓作气的往上冲，死个三二百人他一定能拿下二龙山！
只带了几个亲随回到青州城中，赵明诚听说呼延灼回来不敢怠慢，亲自设宴招待，庆贺呼延灼连破了白虎石、桃花山两座山寨。
呼延灼便将如何轻易的擒拿孔明、周通和李忠的大致经过讲了一回，听得赵明诚连声称赞不已。
呼延灼趁热打铁道：“实不相瞒，本将军这次来是想和赵府台借兵来的。”
赵明诚便警惕起来：“怎的，是呼延将军打二龙山遇到了麻烦么？”
呼延灼哈哈一笑：“不过区区二龙山上一群草寇，还不是手到擒来？只是我还有些私心想同府台商议。”
赵明诚一听呼延灼这是要谈条件了，只得问道：“却不知将军有什么话说？”
呼延灼道：“上次我清剿梁山不利，一是中了梁山草寇的埋伏，二是准备不足，没有预先打造征调船只。
这次我想跟赵府台借上几千兵马，再请府台帮我征集一些造船的民夫，我要再讨伐梁山泊。
不日荡平梁山，功劳定然有府台的一半！”
赵明诚便有些犹豫起来，说道：“这……只是青州城内只有三千兵马，又无统制。
若是呼延将军借了去打梁山泊，青州那些草寇知道城内空虚，会不会趁机来攻打城池啊？”
呼延灼道：“府台只管放心，我打梁山之前定然会将那些宵小之辈一并扫除干净。
这次之所以没有急着攻打二龙山，而是想先跟府台借兵也是想趁着攻打二龙山的机会看一看青州守军的战力如何。
顺便也把两处的兵将放在一起磨合磨合，就当是练兵了。
到时候再抓住二龙山上鲁达、杨志等匪首便同先前抓住的几个一同囚车押解进京听候发落。
当然了，我也会奏明太尉，扫平青州这些草寇自然也有赵府台一份功劳！”
“这……”赵明诚不禁有些犹豫起来。
虽然贾瑞曾经提点过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之类的话，让他消消停停的在青州府混上几年，可谁没有一腔抱负？
赵明诚作为一个自诩清高的读书人，自然也想自己做出一番功绩来。
现在这个机会不就是来了吗？
能荡平梁山草寇这份功劳赵明诚是不奢望的，可是若是能借助呼延灼的能力一举将青州府四处的草寇扫荡干净这可是一份实打实的功劳，也算是自己在任上替青州一方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了。
而且自己这个青州知府当起来也更轻松一些。
权衡再三，到底还是呼延灼的话打动了赵明诚，赵明诚决定把贾瑞的话置之脑后。
于是在得到了呼延灼肯定会先扫清二龙山等处的草寇后才会带兵去打梁山的承诺后，赵明诚欣然答应了借兵给呼延灼。
二人计议一回又吃了几杯酒，安排呼延灼在寅宾馆住下，赵明诚醉醺醺的回到了内宅。
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之情，赵明诚便将方才的话同李清照说了一回。
李清照听了蹙眉道：“你是个读书人，又不懂得兵事，且又同这位呼延将军没有过什么过往，就这么轻易的将青州城中守军借与他……
这是不是太儿戏了？
若是剿匪不力或者他带兵去打梁山又像上次一般折损了许多人马无功而返该如何处置？
依我说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赵明诚听李清照居然给自己泼冷水顿时就不开心了，冷着脸道：
“我不懂军事不假，可我也不是没有见识的人！
呼延将军乃是忠良之后，又懂兵法武艺又高强，你没见他轻轻松松就拿下了桃花山和白虎山吗？”
李清照本想提醒他草寇也分三六九等的，现在呼延灼轻取桃花山白虎山不假，可当初不也是被梁山打得落花流水？
可想着若是说这话赵明诚未必肯听，于是又委婉说道：
“那会子你见贾大人，贾大人还特意叮嘱过你不要擅自去惹那些草寇。
可你上任还没有多长时间就做出这等决定，这不是和贾大人当初的叮嘱背道而驰吗？”
赵明诚听了这话心中更不乐了，冷笑一声道：“
我能当上青州府知府确实是受了贾大人的恩典不假。
只是贾瑞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会写几首诗词，和皇家有些关系罢了。
到底贾瑞又不是神仙，怎么能算得出如今青州来了呼延灼这样一个能打的武将？
难道我事事都要去找他请教，听他的话不成？
如今这是一次为朝廷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我主意已定，你不必再说了。”
李清照在赵明诚的话语里听出了些许醋意，不由得一愣。
贾瑞好歹对他也是有知遇之恩，赵明诚怎么翻过来就这样诋毁他？
当初和贾瑞偶遇时知道贾瑞是提携他的恩人后赵明诚可是对贾瑞恭恭敬敬百依百顺的……
想再说什么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心中叹了一声干自己的事去了。
第299章 攻破青州
三天后，赵明诚亲自设宴给呼延灼践行，呼延灼骑着踏雪乌骓马带着青州三千守军浩浩荡荡的往二龙山进发了。
青州城内只留下了五百守军。
用呼延灼的话来说，如今青州境内的这些草寇自保尚且不足，哪儿还有胆子来攻城劫掠？
又来至二龙山下，呼延灼的兵马修养了几日也是恢复了几分士气。
又见呼延灼带了这许多援兵前来无不欢欣鼓舞。
于是修整一夜，第二天一早便继续攻山。
让青州城的守军在前，自己则是带着精锐紧随其后，也不用什么阵法，只是一大群人乌泱泱的就喊傻着往山上冲去。
二龙山仍是杨志负带着千余人按着上次的方法抵抗。
眼看着就要冲到山寨大门，那口青铜火炮再一次被推了出来。
呼延灼知道这东西不过能发射出一个大铁球，到底造不成多大的伤亡，便命手下死命往前冲。
轰隆一声巨响后，这次火炮喷出的却不再是一颗铁球，而是一大包破瓷片。
顿时许多人哀嚎着躺倒在地，呼延灼的胳膊也被瓷片深深地划出了一条伤口。
“冲！接着给我冲！这玩意需要时间才能再次激发，冲上去！”呼延灼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依旧指挥着身旁的将士们继续往前冲。
眼看着距离山寨门只有二三十步远了，却见许多人又从一排壕沟中探出身来，一个个冒着烟的大炮仗被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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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你说这个呼延将军真能平了青州府的草寇？”
“干我屁事！你没听说吗？打完了青州的这些强人还要跟着他去打梁山呢！
咱们当兵是为了啥？还不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么！剿匪这种事，能躲就躲！”
被叫做老王的明显是个老兵油子了。
青州城上的守军正在打着哈欠聊天，忽然见北边正有一片绿油油的人迈着整齐的步伐雄赳赳的走来。
“这是哪里的队伍？好生整齐……”
“不好，是城外不知哪座山上的土匪来攻城了！”
“你们快快关闭城门守住城池，我先去给赴台大人报信！”老王脚底下抹油了一般呲溜一下就跑下了城墙。
赵明诚听说有三两千人来打青州城了不由得大惊失色，忙传令让关闭所有城门，让其他三座城门的守军只留下少数人，其余人都往北门城墙上去防守。
三四百人看着城下黑压压手持长矛刀盾杀气腾腾的土匪不由得都两股战战。
再加上城楼上并没有一个能稳定军心的上官，一时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快快开城投降，放出李忠周通等人，饶尔等不死！”城下朱武高声叫道。
回复他的是几只软绵无力稀稀拉拉的弓箭。
朱武令旗一指，一对刀盾手出列往前压了百余步。
城楼上的守军大惊，忙用弓弩一阵招呼，奈何离得太远，并没有造成什么杀伤。
朱武似乎也不急着进攻，只是为了消耗他们的力气。
射了几轮箭，却听见一声巨响从东门传来，却是守备不严的东门已经被炸开了，鲁智深、武松等人带着百余名好手直接杀了进来。
留守东城门的守军哪里是这些悍匪的敌手，或死或逃，不一时就没了抵抗。
也不留人看守城门，鲁智深又挥舞着禅杖一路顺着墙上的甬道往北门杀去。
城北守军也发现了东门失手，城墙上已经出现了强人，忙上前要抵挡，哪里能挡得住武松鲁智深等人？
只见武松一马当先挥舞着两把戒刀拨打着胡乱射来的箭矢就杀了上来。
终于一箭射中了武松胯下战马，战马嘶鸣一声扑倒在地。
武松就地一滚，两把刀上下翻飞就杀进了敌群。
下了马之后的武松更加生猛了，只见戒刀化作两道寒光，所到之处血光四溅。
鲁智深则是带人顺着台阶杀下去从里面打开了城门砍断了吊桥缆绳。
城外朱武见城头已经打了起来一声令下带兵冲了上来。
眼见北门也要失守，其余守军哪里还有抵抗之心？或是丢了手中武器跪倒在地投降或是撒丫子就跑。
几乎没有什么损伤，杀死杀伤了青州府百余名守军后鲁智深等人算是攻陷了青州城。
朱武指挥众人一面接管了青州城防一面四处抓捕逃散投降的守军，鲁智深武松则是带着人又杀向了府衙。
府衙中的官差衙役早已闻讯逃得不知所踪了，偌大个府衙竟然没有几个人了。
鲁智深带人砸开了牢门将李忠等人放了出来，武松则是进了内宅。
“你们别过来！”二门内却见一个样貌清丽的妇人正手持一柄短剑颤抖着指着武松。
武松将双刀背到身后说道：“这位可是易安居士？”
李清照不由得一愣，颤声道：“我不怕你们……”
武松哈哈一笑道：“居士且请宽心，我们并不会伤害你们。
这次来打青州城只是因呼延灼引兵来攻打我二龙山，又端了桃花山白虎山，我们也为自保，也为了救几个朋友。
只要你们乖乖的配合别惹麻烦，我们占了几天就会撤离青州城，保证秋毫无犯。”
李清照依旧紧紧捏着手中短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武松的话。
武松又问道：“却不知赵明诚赵知府如今躲在何处？还请他出来说话。”
“他……他不在府中……”李清照只得如实答道。
听说东城门被草寇攻破，青州城眼看要失守后赵明诚做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脱下官服换做寻常百姓的衣服在几个家人的保护下往南门跑了。
赵明诚还想让李清照也一起跑路，李清照却劝他身为一州父母不该如此没有担当，在危难之际就这样一走了之。
赵明诚哪里有那胆识？一心只想逃命。
见李清照不肯走竟然独自带人慌慌张张的坐了车往西门跑了。
武松道：“如此就请居士先回内宅好生休息吧。”
李清照见武松确实没有要伤害自己的的意思，又说道：“城中粮草军械你们可以随意带走，只是请不要乱杀无辜，伤及平民。”
武松哈哈一笑道：“居士只管放心，我们虽然一时被朝廷逼得走投无路落草为寇，却也不是以杀人放火为乐的魔头！”
第300章 大败呼延灼
大败而归的呼延灼带兵退回到了营寨中不由得闷闷不乐。好在
虽然这次他带足了盾牌，显然这些盾牌也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可那些威力惊人的大炮仗又是什么情况？
他呼延灼久在东京，不管是元宵节还是中秋节东京城里家家户户都会燃放烟火助兴，他却再没见过这种能把人炸上天的爆竹！
这次攻山失败的原因竟不是自己的指挥，而是自己手下这些兵被这种威力巨大的炮仗吓破了胆，都说这些贼寇会妖术邪法，哪儿还有勇气再进攻？
又损失了五六百的人依旧是无功而返，呼延灼心中抑郁又无计可施，实在想不出如何能抵挡那些从壕沟里丢出来的大炮仗。
将士们则是垂头丧气，纷纷小声议论着二龙山草寇的妖术如何厉害。
到了晚上三更天，才睡下没一会儿的呼延灼突然被爆炸声惊醒了，紧跟着喊杀声和噼里啪啦的枪声接连不断的响起。
好在呼延灼是和衣而睡，忙拿起自己的双鞭就冲了出去。
“都不要慌！随我前去迎敌！”呼延灼翻身上马大声吆喝着集结了几百人就往枪声最密集的地方冲了过去。
还未冲出营寨一颗大炮仗就在距离他不远处炸响了。
几个人瞬间就被炸飞不说，呼延灼胯下的踏雪乌骓马也受惊人立而起险些将呼延灼甩下马背来。
好在呼延灼骑术高超，踏雪乌骓马又是一匹良驹宝马，奔出去了百十米后终于被呼延灼稳定了下来。
二龙山的小喽啰们已经杀进了营中手持大刀长矛四处追砍无心抵抗的官军。
“呼延灼，还不快快下马受降，更待何时！”一人手提长枪策马朝着呼延灼奔来。
呼延灼上次交手也只和杨志打了个平手，如今军心涣散，知道自己若是被杨志击败了整个队伍定会溃不成军。
不及多想，呼延灼只得喊道：“随我往南突围！”
宋军一听这话顿时打起了些精神，簇拥着呼延灼往南跑去——毕竟南边没有爆炸声和枪声。
其实杨志不过是带了八百人来偷营，本来也没想将呼延灼这四千多人赶尽杀绝。
见呼延灼人马丢下辎重跑了也不很追赶，只在后面虚张声势的追了二里路，让人胡乱放了几枪就完事了。
呼延灼却不敢掉以轻心，带着兵卒逃出去了十余里才停住了脚步。
清点一下人数，又跑散了几百人，一时只恨得仰天长啸。
又恐杨志又带着人追上，也不敢在荒郊野外的过夜，只得略作修整让人连夜赶路不提。
出征时信誓旦旦的要一举攻破二龙山，没想到出师不利不说，竟然还被打得丢盔卸甲败逃回来。
可呼延灼也没有办法，还剩下四千来人，没有粮草又能做什么？只得先返回青州城去再做打算。
这日傍晚时分终于回到了青州城下，看着高高吊起的吊桥和城楼上对下头指指点点的守军呼延灼不由得长叹一声。
催马来至吊桥下高声喊道：“我是呼延灼！快快放下吊桥让我们进城。”
城上显然有人认出了呼延灼，忙放下吊桥。
呼延灼一马当先先上了吊桥，谁知刚过了桥进了瓮城却听号角声响起，身前身后两道城门都被关闭了。
瓮城内藏兵洞中出现了许多身穿军服手持火枪弓箭的喽啰对准了呼延灼和几个跟着进来的倒霉鬼。
呼延灼方知中计了，却已成了瓮中之鳖，知道反抗也是徒劳，只得束手就缚。
小喽啰将呼延灼一路押到府衙大堂内，却见贾瑞正坐在公案上，手上还很骚包的摇着一把不知从哪哪儿捡来的鸡毛扇子。
武松鲁智深两个则是站在他身后。
见呼延灼被五花大绑的连推带搡进了大堂贾瑞忙迎了上去说道：“我是让你们好生把呼延将军请来，谁让你们绑他了？还不快快松绑！”
松开了身上的绳索贾瑞哈哈笑道：“呼延将军，别来无恙？”
看着这个笑嘻嘻的年轻人，再想起自己这些天来的遭遇呼延灼几乎咬碎了满口钢牙，怒道：
“反贼草寇，无耻小儿，今日我落入你手中，是好汉的只管来给爷爷个痛快！”
贾瑞不禁心中有些不爽，为何宋江招降什么人只说两句话被招降的人就纳头便拜，自己一张嘴先挨了一顿骂？
难道自己还不如宋江招人稀罕？
不过贾瑞也没生气，毕竟他不是宋江，知道他的大名的人寥寥无几。
因笑道：“呼延将军，事已至此，你已无路可退了，还是加入我二龙山，将来共举大计，不比给朝廷当鹰犬要强过百倍吗？”
呼延灼大骂道：“白日做梦！我呼延灼满门忠烈，生是大宋人，死是大宋鬼！
想让我与你们这等草寇为伍，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贾瑞冷笑道：“呼延灼，我看你是个汉子，起了爱才之心才不忍杀你，可不是不敢杀你！
再说了，你征梁山失利，在青州又栽了这么大个跟头，回去你怎么交差？
高俅定然会把所有罪责都推卸在你的头上，到时候发配你去沙门岛也不算冤枉吧？
搞不好你全家老小都会受到株连，到时候发配到远恶军州，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呼延灼听了这话不由得哑口无言。
贾瑞又说到：“你也不要一口一个反贼草寇的瞧不起我们。
他们几个是如何走投无路才被逼落草的我也懒得跟你解释了。
只是你有没有问过别人，二龙山最近这一年多以来可曾侵扰过周边州县？
我们的战力你现在也看见了。若是真想造反，说不定早就打下多少座县城了！”
虽然
贾瑞这句话吹牛的成分很大，呼延灼却信以为真了，二龙山这群草寇让他吃亏实在是吃得太疼了。
可他们不说自己是造反，那为何又要占山为王？
贾瑞也看出了呼延灼疑惑的表情，说道：“我不是说了么，二龙山只不过是个暂时的容身之所。
我佩服呼延将军的为人，告诉你也不妨事，我们日后是要去收复燕云十六州的！
呼延将军，是想听命于朝廷中那些奸臣贼子，还是愿意跟着我们将来做成这件大事，你自己拿主意吧！”
第301章 宋江征青州
呼延灼听罢整个人都震惊了，这群草寇居然要和辽国去抢地盘？
收复燕云十六州，和辽国对抗，这算不算造反？
呼延灼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看看贾瑞并没有玩笑的意思，再看看旁边鲁智深武松等人，一脸‘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的鄙视表情，看来他们确实是有这个计划。
因问道：“既然你们有这等抱负，又有这样犀利的武器，为何不受招安归降朝廷？”
贾瑞冷笑道：“诏安？到时候让蔡京高俅等一干奸佞小人呼来喝去么？
被诏安之后又能做什么？难道将军觉得赵官家会出兵去打辽国西夏，收复燕云十六州吗？
到最后只会把我们当成一把刀，用来对付各处因贪官污吏压迫只得揭竿而起的百姓！
你说我会等着朝廷来诏安吗？”
呼延灼长叹一声依旧是无言以对。
贾瑞又劝道：“加入我们吧，共聚大义，为我汉人驱除鞑虏，开疆拓土，恢复我汉人花花江山！”
“你们……真的要去凭一己之力打辽国？”呼延灼又问道。
“你当我跟你说笑？我再重申一遍，我们不是啸聚山林的草寇，我们是暂时潜龙在此的好汉！
你看现在整个青州城已经被我们拿下了，可有一起杀人放火劫掠良善百姓的事吗？”
呼延灼沉默不语，确实他这一路走来虽然街上没有什么行人，可整个县城并没有那种被土匪劫掠过的情形。
相反，他这次带着溃军一路逃回青州却在路上抢了几个村庄大户人家的粮食。
没办法，他手下这些人也得吃饭不是？
现在呼延灼不禁有些疑惑了：到底谁才是匪？
贾瑞道：“该说的我已经跟你说了，要不要加入我们，呼延将军自己拿主意吧！不过你城外那些士兵……”
呼延灼思忖片刻跪下磕头道：“若是真能像你所说，要收复燕云十六州，呼延灼不才，甘愿效犬马之劳！”
贾瑞终于体验了一次招降的成就感，忙笑着将呼延灼扶起来说道：“呼延将军不必如此，既然你能弃暗投明，往后大家都是兄弟！”
呼延灼不由得一阵无语，自己加入了草寇，还成了弃暗投明了？
又问道：“还不知首领怎么称呼？”
贾瑞呵呵一笑道：“在下贾瑞。”
“贾瑞？”呼延灼一皱眉，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你是东京城里的贾大善人，贾瑞贾天祥？”
贾瑞道：“正是在下。呼延将军，现在请你先跟城外的将士们去说一声吧。
想留下来加入我们的我们自然欢迎。想回家老老实实种田的我们也不强留。
不过方才跟你所说的收复燕云十六州之事还请将军暂时保密，现在还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我们还要继续低调发展一段时间。”
呼延灼道：“难道贾首领就不怕呼延灼出了城之后再不认账吗？”
贾瑞笑道：“将军说笑了。难道你还有信心带着城外那些将士再攻下青州城吗？”
呼延灼一脸的挫败，刚要去招降城外的兵卒又说道：“末将的妻儿老小还在东京城里……”
贾瑞道：“放心吧，都包在我身上，请将军书信一封，我这就派人往东京去接呼延将军一家老小来二龙山。”
到底大多数人还是不愿意落草为寇，贾瑞也不强求，放下武器，该干什么让他们干什么去了。
处置好了青州守军，又把青州府库给洗劫了一遍，到底这些粮食兵器不能给朝廷留着，贾瑞也带着人班师回二龙山了。
回山寨后杨志见呼延灼乖乖的跟着回来了哈哈大笑：“早说让你投降你不听，偏偏要瑞二哥亲自出马。”
呼延灼老脸一红：“我又不知首领有这样远大的抱负！”
“嗨，呼延将军说笑了，哪儿有什么远大抱负。”贾瑞打了个哈哈示意呼延灼别提这个话题。
“快准备酒宴给李忠、周通和孔明三位哥哥压惊，也欢迎呼延将军加入我二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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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孔亮自打被呼延灼击溃之后逃在外头，一时无处可去，又想救孔明，思量再三后还是决定上梁山去求援。
日夜兼程赶到梁山去找到了宋江，将自己的遭遇哭诉一回，并恳请宋江发兵攻打青州城。
晁盖听了这话本不想派兵攻打青州。
毕竟才把呼延灼这个敌手给打跑了，虽然呼延灼是带着残兵败将跑到青州去了，谁知道后续朝廷会不会发兵再来攻打？
而且青州城城高墙厚，本就易守难攻，如今又有呼延灼加入，势必更难击破，刚刚打了高唐州，又打败了呼延灼，两次都缴获了许多金银粮草，晁盖认为先应该修养一段时间才好。
到底还是先守住老巢要紧。
宋江却起身说道：“天王哥哥有所不知，那孔明本是我的爱徒，如今陷在青州城中我焉能坐视不管？
还请天王哥哥坐守山寨，我带着几个弟兄，再带上几千人马，不日就可攻克青州！”
话音一落，不等晁盖说话李逵就抢着说道：“没错，小小一个青州城，不过是多了个呼延灼那撮鸟怕他个甚？看俺两把斧头砍进城去，提他的狗头回来！”
花荣等人也纷纷附和，吴用也说道：“如今我梁山又大胜了两场，若是再能拿下青州城必然天下皆知。
到时候天下好汉都听说咱们是为了救孔明才攻打青州城都会赞咱们是讲义气的好汉，定然会纷纷来投！”
晁盖道：“既然如此，那就发兵攻打青州城！
宋江兄弟你连续几次下山，今次权且留在山上守窄，愚兄带着兄弟们下山往青州去一趟。
顺便去二龙山也拜访拜访鲁智深武松等一群好汉。
他们来咱们梁山上做过客了，来而不往非礼也！”
宋江听了忙说道：“哥哥乃山寨之主，不可轻动！这个是兄弟的事。
既是他远来相投，小可若是不去，恐他兄们心下不安；小可情愿请几位弟兄同走一遭。”
说言未了，厅上厅下一齐都道：愿效犬马之劳，跟随同去。宋江大喜，当日设筵管待孔亮。
饮筵中间，宋江唤铁面孔目斐宣定拨下山人数，分作五军起行：
前军便差花荣、李逵、燕顺、王矮虎，开路作先锋；
第二队便差穆弘、杨雄、解宝；
中军便是主将宋江、吴用、吕方、郭盛；
第四队便是朱仝、柴进、李俊、张横；
後军便差孙立、杨林、欧鹏、凌振、催军作合後。
梁山泊点起五军，共计二十个头领，马步军兵三千人马。
其余头领，自守晁盖守把寨栅。
第二天一早，众人按批次出发往青州城去了。
第302章 又来砸场子
却说花荣李逵四个先到了青州城下，那李逵赤膊手持双斧就在门外叫骂：
“青州城里的鸟男女们听着！梁山好汉全伙在此！
若是有识相的快快打开城门放我等进去，不然等爷爷砍开了你这鸟门，把你们杀得鸡犬不留！”
那城门上本来还有几个官兵探头探脑的往下张望，听李逵这么一喊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李逵喊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回应，拎着斧子果然就要去砍城门。
花荣忙拦住了说道：“铁牛不要心急，看青州城连个守军都没有，小心有诈！”
李逵道：“能有什么诈？我且去给你们探探路！”
花荣拦不住，只得也往前走了几步，弯弓搭箭，几箭射断了吊桥的缆绳。
李逵嗷嗷叫着就冲过桥去砍城门了。
花荣则是让弓箭手随时留意城墙上的动静，唯恐墙上突然有伏兵出现用弓箭或者滚木礌石伤人。
砍了几百下，李逵生生将城门砍出来一个大洞，砍断了门后粗大的门栓，带着一对步卒冲进了瓮城。
出乎意料的是瓮城中也不见一个宋军，难道这是空城计？
花荣一时摸不着头脑，可既然城门以破自然要先站住了，便带着前锋一千人跟着李逵一起冲进瓮城先占了城楼和城墙，又破开了内层城门，一窝蜂似的冲进城去。
让花荣疑惑的是，都冲进城了还是没有遇到一个宋军，难道这青州城真的是一座空城？
李逵急着要立大功劳，嗷嗷叫着就冲向了府衙要抓住知府。
花荣恐府衙必有重兵把守李逵这么冒失会吃亏只得也追了上去。
谁想来到府衙也是空空如也，冲入内宅才看见几个下人丫鬟护着一个中年美妇在那里瑟瑟发抖。
李逵终于见着活人了，一看李清照就知道她绝非一般人，举起斧子就要砍，两只胳膊却被花荣王英两个保住了。
“铁牛切莫急着杀人，这妇人留着公明哥哥到了再发落也不为迟晚！”花荣劝道。
王英留着哈喇子说道：“铁牛兄弟你别辣手摧花啊！你不喜欢这细皮嫩肉的小娘皮，哥哥我可是喜欢得紧呢！
我现在可是还没个压寨夫人呢，这回正好让公明哥哥把这小娘皮赏赐给我！”
李逵骂道：“你这厮，只想着娘们娘们，可见不是一条好汉！罢了，我去往别处逛逛！”
王英又对花荣道：“花兄弟，你快去往别处干正经事吧，这里交给我就是了。”
花荣蹙眉道：“你也别忒心急了，到底还是应该等公明哥哥来了再发落也不迟。”
王英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花荣便带着人先往府库那边去查验了。
王英便淫笑着凑过来说道：“小娘子莫怕，你叫什么名字？”
李清照见王英这幅模样，从衣袖内摸出一把匕首来就往自己的心窝捅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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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梯队的柴进朱仝等人带着队伍才到青州城下突然看见一伙人正策马飞奔而来，为首的正是贾瑞。
“贤弟！你怎么来了？感情也是听说要打青州城你们来帮忙的？”柴进见了贾瑞大喜。
“帮忙个屁！赶紧进城找宋江！”贾瑞没好气的催促道。
“这……贤弟到底是什么意思？”朱仝也问道。
贾瑞道：“嗨！我听说你们来打青州，这不就急着赶来了么？到底晚了一步。
你们这次可是来救孔明的？他现在人在这里！
青州城前两天才被我们给攻破了，如今里面既没有当官的又没有守军。”
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孔明。
“这……”
柴进朱仝两个一时有些摸不清情况。
贾瑞急道：“别墨迹了！再墨迹就晚了！”
说着一抽胯下马朝着城门冲了上去。
鲁智深杨志武松等人忙也跟上。
柴进让李俊张横两个领着人马在后面慢行，自己则是和朱仝一起策马追了上去。
青州城内已经乱作一片了，李逵等人正带着许多小喽啰四处烧杀抢掠，到处都是百姓们的呼喊和求饶声，有几处已经被放起火来了。
贾瑞看着不由得更急了，正好看见杨雄，策马冲过去差点把杨雄给撞飞了。
“贾瑞贤弟？”杨雄显然也有些意外为何贾瑞会出现在这里
“别废话，宋江在哪儿呢？”贾瑞不耐烦道。
“在……在府衙里……”
不等杨雄的话说完，贾瑞又策马往府衙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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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大堂内，宋江美滋滋的坐在官椅上看着被绳子将身材勒得凹凸有致的风韵少妇不禁也是暗暗称赞。
虽然年纪似乎大了些，可这婆娘不管是长相身材都是极品，尤其是那种清雅却孤傲的眼神，实在让他有些想入非非。
可惜这婆娘似乎并不像一般人家的女子那般吓得失声痛哭或者连声求饶。
自打看见宋江到现在她连一个字都没有说过，只是冷冷的看着众人，尤其是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神里没有一丝的崇拜或者恐惧。
甚至宋江说明自己的身份地位和外号之后，她的眼神中更是充满了一种鄙夷和不屑，很显然这妇人根本就没听说过宋江这么一号人，或者听说过却看不起。
像这种高冷的女人宋江自恃把持不住，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就送给王英当压寨夫人了。
“这位娘子，你看我这兄弟王英，虽然长得有些矮，样貌也一般，到底是一条好汉，又是山寨的头领。
如今他也有意于你，我宋江今日就做个媒人，把你许配给他如何？”
李清照看了王英一眼，一口唾沫吐在地上。
宋江假装没看见，笑道：“既然娘子不说话，那我就当你是同意咯~”
“多谢公明哥哥给小弟做主！”王英大喜，上去便要拉着李清照入洞房去。
却听门口有人冷笑道：“且住，我有话说！”
话音未落，贾瑞便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
“哎呀，贤弟！鲁提辖！是哪阵风把你们给吹到青州来了？”宋江做出一副惊喜的表情。
王英则是一脸愤恨的看着贾瑞，上次宋江要把扈三娘嫁给他时就是这小子出来横插一杠子抢走了大长腿美女，这回他不是又来捣乱了吧？
李清照则是一脸蒙圈的看着贾瑞，怎么贾大人跟这群土匪头子称兄道弟起来了？看样子还交情不浅……
第303章 收了神通吧
贾瑞却先朝宋江拱拱手：“公明哥哥，不是哪阵风吹来的，我骑马跑来的。”
说着已经几步走到了李清照跟前，就去扒拉王英抓着李清照胳膊的手。
王英把李清照往后面一拉，另一只手一推贾瑞怒道：“贾瑞，你想干啥？”
不等贾瑞回话一致铁钳般的大手已经死死攥住了王英推贾瑞的胳膊。
武松咬着牙说道：“敢推我二哥，你作死么！”
不等王英说话，抓着李清照的另一只胳膊也被一只大手给死死钳住了。
鲁智深也学着武松的口气说道：“敢欺负我弟妹，你作死么？”
王英只觉得手腕子都要被捏碎了，嗷嗷惨叫：“公明哥哥，宋公明哥哥！”
鲁智深武松二人很默契的同时用力，就把矮小的王英给拎了起来，那样子好像两个人在拎着一只猴子。
一时燕顺、吕方郭盛几个见王英吃了亏都凑了过来，似乎随时准备动手。
杨志张青也挤了过来站在了贾瑞身后。
柴进朱仝等人则是站在一旁吃瓜。
吴用忙笑着说道：“诸位兄弟别急，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怎么，听鲁提辖说，这位娘子也是贾瑞贤弟的……贤内助？”
贾瑞从武松腰间抽出一把戒刀，先将李清照身上的绳索给割断了，胡乱扯下绳子来又将自己身上衣服脱下来给李清照披上了才说道：
“别听我大哥瞎说，他逗着玩呢。哎，我说大哥，二郎，快把王英放下来，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不是？”
鲁智深武松二人又很默契的同时往后一甩，王英被甩出去一丈远结结实实的坐在了地上。
好半天王英才爬起来揉着屁股说道：“干你屁事，宋公明哥哥说要把这娘们许配给我，你又来抢人了？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
“王法？哈哈哈，你也配说……算了，我搭理你干啥？孙二娘，你先带居士往后面去略歇一歇，一会儿我同她说话。”
孙二娘应了一声搀扶着李清照下去了。
宋江尬笑道：“贤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哥哥又是哪里冒犯着你了？”
贾瑞呵呵笑道：“公明哥哥这是哪里话？不是你冒犯我了，是我觉得你们这样对易安居士不大好。”
“易安居士？”宋江和吴用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显然他们都没有听说过李清照这个人。
这也难怪，李清照不过是个在上层文化圈里小有名气的人，这群江湖大老粗有几个会听说过她的号？
贾瑞叹了口气说道：“方才那位娘子是李格非李博士之女。”
显然他们还是没有听说过，毕竟李格非也是在文化圈有些名气，可仕途却很一般，最高才当过礼部员外郎，而且已经是死了十年的人了。
贾瑞只得又说到：“她是前宰相赵挺之的儿媳妇！”
这回众人豁然开朗了，赵挺之当初可是敢和蔡京硬钢的人，虽然最终没刚得过人家，但是敢和大奸臣蔡京对着干的人，肯定多少有点名气和口碑。
宋江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原来竟是忠良之后，哥哥实在不知，那娘子……叫什么居士来着？”
“易安居士。”贾瑞说道。
“哦，对对对，易安居士她又不肯说一句话……我只当她是个哑巴……”说着尬笑了两声。
贾瑞也陪着哈哈笑了两声，讽刺之意满满：为什么不愿意跟你说话自己心里头没点逼数吗？
“反正她就是这么个身份，而且是有家室的人，公明哥哥你说把她嫁给王矮虎这厮，于情于理是不是都说不过去啊？”
王英怒骂道：“放你娘的屁？嫁给我又怎的？这婆娘本来就是大爷我抓住的，自然该归我了！
我管他是谁的闺女谁的儿媳妇呢？我是梁山好汉！”
宋江喝到：“王英不得胡说！咱们虽然暂时走投无路上了梁山，却不是那种祸国殃民为非作歹的草寇！
若是连忠良之后的家眷都要逼迫岂不丢了大义？”
“公明哥哥……”王英没想到宋江居然偏袒贾瑞。
宋江道：“这件事是我宋江断事不明，险些坏了我梁山好汉的名节，还是多亏了贾瑞贤弟及时赶到才未酿成大错。贤弟请受哥哥一拜！”
说着一躬到地。
贾瑞忙拉住了说道：“不知者不怪吗，方才公明哥哥也说了，谁让她不自报家门呢？
只是……公明哥哥既然怕丢了大义，为何纵容李逵等人在青州城中烧杀抢掠啊？这不是也和其他土匪无异了吗？”
吴用见宋江无言以对，忙说道：“并没有烧杀抢掠，只是攻破了州城后恐城中仍有朝廷官兵藏匿，因而让兄弟们先四处搜找搜找罢了。”
什么大义不大义的，宋江嘴上可以说大义，可其他人呢？
光指着嘴上说大义是没人跟着你混的！
跟着你出力打仗，总要有点好处才行，没有好处谁来当土匪？
上次破了高唐州因为有贾瑞在，不过是把府库洗劫一空，并没有在城中抢劫大户人家，这些头领和下面的小喽啰一个个就空手而归，虽然当面不敢说，背地里少不得埋怨。
而且这次青州府库已经被贾瑞给搬空了，几乎没有什么油水留给宋江。
如果这次还是对百姓秋毫不犯，再不给小喽啰们一笔发财的机会恐怕怨气就更高了。
因而宋江虽然知道李逵正带着人四处烧杀抢掠，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要管的意思。
听吴用这么说了宋江也忙说道：“正是如此，还有就是我的徒弟孔明被呼延灼那厮给抓住了关在青州府中，如今还没有下落，如今兄弟们正在四处寻找他。”
贾瑞听了吴用的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只是大可不必让弟兄们受累了。
三天前我大哥已经带着二龙山的兄弟们攻破了青州城了。
孔明兄弟已经被救了出来，如今正在二龙山静养。
呼延灼也已经归降二龙山，他手下的官兵或者被遣散，或者也上了二龙山了。
如今青州城中一没知府，二没统制，就算剩下几个散兵游勇也难成大器了。
公明哥哥还是下一道军令，让诸位好汉收了神通吧！”
第304章 有什么好主意
青州府衙内宅。
贾瑞敲了敲门，又清了清嗓子。
门马上就开了，孙二娘探出头来说道：“瑞二哥，你可算是来了！这小娘皮也不说话也不看我，可是腻烦死我了！”
虽然孙二娘已经刻意压低嗓音了，屋里屋外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贾瑞笑道：“辛苦嫂嫂了。这里就交给我吧。”
孙二娘巴不得一声，一溜烟的跑了。
贾瑞进了厅内，却见李清照正端正的坐在桌前，两眼看着窗户纸发呆。
“咳咳，居士受惊了。”贾瑞走过去在李清照左手边的椅子上坐了。
李清照却将脸别到了另一边。
贾瑞叹了口气道：“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步田地并非是我本意……
我已经让宋江下令停止城中的杀戮了，只是……怕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彻底停下来。
还有，赵明诚想来是逃得远了，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估计过段时间就会回来了。
这段时间我会保护好你的安全……”
啪！
话未说完，贾瑞脸上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李清照一巴掌。
显然赵明诚这个话题刺激到了他。
“我只当你是个有识之士，想不到你竟然……”说到这里竟是声音更咽说不下去了，眸子里眼泪不住地往外涌。
她只当贾瑞是个正人君子，是个有文采又有抱负的人，甚至是个知己。
虽然李清照也对贾瑞的身份产生过一丝怀疑，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和这群草寇是一伙的。
那么完美的一个人的形象一瞬间就彻底崩塌了，这种强烈的反差让李清照实在难以接受。
“我是什么？”
“骗子！恶棍！卑鄙小人！无耻之徒！”李清照把自己脑子里最恶毒的词语都送给了贾瑞。
看着贾瑞依旧厚颜无耻笑嘻嘻的看着自己李清照起身就要往外走。
贾瑞也站起来一把握住了李清照的手腕只一拉就把她拉了回来。
“你……你要做什么？！”看着贾瑞近在咫尺脸李清照不禁闪过一丝惊恐。
贾瑞嘴角微微上扬银笑看着李清照道：“你说少了，我不单是骗子和恶棍，我还是个**采花大盗。
我就是故意一点点的接近你的，给赵明诚当知府也是为了勾搭你。
现在把他吓跑了还是因为你，我就是馋你的身子！
嘿嘿嘿，怎么样？要不要从了我？”
李清照听了这话反而不怕了，而是冷冷的瞪着贾瑞道：“卑鄙小人，你得到了我的身子，却得不到我的心！”
“是吗~那就没意思了”贾瑞顿时显出一脸的失望：“那还是算了吧，我再去跟宋江说说，还是把你嫁给那个王英吧。”
“不要！不要！”听了这话李清照不由脸色大变：“有种你便杀了我！”
“就不……哎哎，别哭了，逗你玩呢……”
“你……”李清照又羞又气又怒又怕，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可为何听贾瑞说要糟蹋自己和要把自己给了王英心里头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贾瑞把呆呆地李清照按回椅子上，还很体贴的替她擦了把眼泪说道：“你先听我说行不行？有些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清照啜泣不语。
贾瑞长叹一声道：“罢了，说了你也不信，我又何必费上这许多口舌？一会儿我让人把你送回你家里去吧。”
李清照这才说道：“你不说，怎的就知道我不信？”
“那好吧。”
贾瑞拉过椅子来在李清照的对面坐了说道：
“其实自始至终我都没骗过你！
我这个皇城司提举是赵官家亲封的，我要铲除蔡京等一干恶人也是真的，赵明诚能当上青州知府也是我的手笔。
只是有些事我怕你不能接受，一直没有告诉你罢了。”
遂将二龙山上的诸多事和梁山的一些是大概给李清照讲了一回。
李清照一开始还流眼泪，到了后来连哭都忘了，怔怔的听着贾瑞讲了一回。
“你也看到了，一开始打青州那群人就是我二龙山的人。
我们打进来了之后是不是丝毫没有伤害百姓，甚至连呼延灼我都没杀？
可梁山这群人，他不归我管啊，我也没想到梁山上居然来人了，更没想到他们会杀人放火……”
李清照冷哼了一声道：“你方才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被逼无奈，二龙山不滋扰地方呢，为何又要派兵来打青州城？”
贾瑞一笑，用手指节敲了敲李清照圆润的额头：“你脑子没坏吧？
呼延灼带了多少人去打二龙山你难道不知道吗？
怎么，我不欺负老百姓，就应该让他这么欺负我我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对不起，我没那么高的修养！
当初我是怎么跟赵明诚说的来着？让他上任后老老实实的呆着别惹事，别惹事，他不听啊！
你不会是想着这一切也都是我计划好的吧？
先把他调任到青州，然后再打青州，好让他颜面扫地，从而让你对他死了心？
你当我是诸葛在世，还是认为我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
我怎么能算得出半路杀出来一个呼延灼？
我怎么知道这小子居然一点担当都没有，居然丢下你自己跑了？
再说了，不过一个赵明诚，还犯不上我费这么多心思呢！”
李清照又是一阵无语。
“那……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李清照不想在继续说什么赵明诚之类的话题，便随口问了一句。
可问完了自己就后悔了，贾瑞这种大土匪头子，她怎么好问他日后有什么打算？
“你想知道？”贾瑞反问道。
“不想！”李清照忙矢口否认。
“你是在关心我么？”
“没有！”
贾瑞长叹一声道：“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了。
虽然我们没有杀人放火，到底是我解除了青州城的武备。
这件事如今闹得如此不堪，想来朝廷不日就会发重兵来讨伐。
我是可以一走了之，可山上那许多兄弟怎么办？我自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可若是再跟朝廷打一仗，这不是逼着我造反吗？
清照，你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又有见识，可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没有！”李清照忙说道。
第305章 上梁山入伙
贾瑞又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我跟你说说，你帮我参谋参谋看看可不可行？”
李清照咬着嘴唇不说话。
贾瑞道：“事已至此，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装害怕官府清剿，跟梁山上那些人虚与委蛇，投靠梁山！
若是能在梁山上有些影响，也好让他们尽量少做些杀人放火的勾当。
或许以后还可以暗中除掉宋江这样的败类，再使梁山上这些人能为我所用。”
“这……”李清照没想到贾瑞会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
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可又有什么不对。
“你……既然你是朝廷的官，为何不干脆跟天子说明了这些，诏安了他们岂不于国于民都是一件大功劳？”
贾瑞看了一会儿李清照才说道：“你也能问出这等问题……
我且问你，被诏安了让他们做什么去？听朝廷那些奸臣的指挥去镇压百姓？
这种朝廷，被诏安了也是死路一条！
你是聪明人，我不多跟你解释想来你也能想得明白。”
“那……你要梁山上那些草寇也为你所用，你……真的想要造反么？”
贾瑞嘿嘿一笑：“我若是告诉你我要收复燕云十六州你信么？”
李清照也被贾瑞这个想法给震撼了，震惊之余看贾瑞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
贾瑞清了清嗓子继续装逼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二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澶渊耻，犹未雪；英雄恨，何时灭！带吴钩复我幽云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李清照的眼睛已经开始冒小星星了，这才是顶天立地的真男子！
“原来……原来大人竟然有如此抱负，是清照有眼不识荆山玉，误会大人了，方才还冒失打了大人，请大人不要与我这等没有见识的妇人一般见识……”
说着就要跪下给贾瑞磕头谢罪。
贾瑞忙搀扶起来说道：“这如何使得？快快起身。我又何尝怪你了？
这种事，我也不好四处宣讲，又有几人能猜透我呢？
唉，做大事的人注定都是这么孤独吗？微斯人，吾谁与归？”
说着脸上尽是落寞之色，手却仍扶在李清照的腰间不放开，似乎只顾着感慨自己的寂寞了。
李清照刚悄悄挣脱，贾瑞却又说道：“清照，我这些话如今都跟你说了，你切不可外传，切记，要紧要紧！”
李清照便忘了挣扎，低垂螓首道：“我……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误会了你，你也不会对我说出这些来。
你放心，我就让这些事烂在肚子里，再不会跟别人说半个字。”
贾瑞一手垫着李清照的下颌使她抬起头来柔声说道：
“这是什么话？我不过嘱咐你一句罢了，还能信不过你么？
说句真心的话，虽然我同清照不过几面之缘，我却第一次见到你就当你是个知己。
如今这些话对你说出来我心里也畅快了不少。
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
“我哪里敢称是大人的知己，我……”
话未说完，却见贾瑞的脸离着自己越来越近了。
李清照只觉得一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竟不知如何是好，慌乱中只得将眸子闭上了来个眼不见为净。
就在两唇要碰到一起的时候却听得外头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李逵那大嗓门喊道：“贾瑞那厮在哪里？看我把你砍做两段！”
李清照吓得花容失色，水蛇一般将身子一扭就挣脱了贾瑞的膀臂。
贾瑞不禁恼羞成怒，把腰间左轮就给扥了出来一脚踹开门道：“我看谁他妈想砍我？”
原来宋江到底还要留些脸面，便果然让人去阻止李逵等人的杀戮。
那李逵正在兴头上听宋江说不让杀人了哪里肯依？
一打听是贾瑞又来捣乱不由得怒从心起，冲进来就要找贾瑞理论。
鲁智深等人自然不会让李逵伤了贾瑞，还没等他进二门就同武松等人给他按在地上了。
只是碍着宋江的面子不好怎样他。
李逵又是不服又是生气，便破口大骂，连宋江也劝不住。
贾瑞只恨李逵搅了自己的好事，骂道：“你个只知道杀人的畜生，想砍我？二郎，给我打他！”
武松巴不得一声，抡起斗大的拳头就往李逵身上招呼。
李逵又被压制着动弹不得，骂道：“小白脸子，你仗着人多有什么本事？当我梁山上没人么？”
贾瑞也不理，只拿着枪抱着肩膀看李逵挨打。
宋江不止从哪里冒了出来保住了武松的胳膊说道：“快快住手，切莫伤了兄弟们和气！”
贾瑞等着武松又狠劲在李逵腰眼上捣了两下之后才说道：“二郎快住手，切莫伤了兄弟们和气~”
武松会意，换拳为脚又狠劲踹了几脚才罢手。
“哎，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啊！”贾瑞一面朝着武松竖大拇指一面骂道。
“二哥说让我住手，又没说住脚！”武松好像一根心眼一般。
“你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贾瑞指着武松的鼻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李逵到底是皮糙肉厚，抗击打能力一流，这会儿又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擦了一把鼻血骂道：“你这算不得好汉，你若有种，跟爷爷过两手！”
“铁牛，不得无礼！”宋江喝道。
“公明哥哥，咱们打下了青州城，凭什么还要听他这厮指手画脚？”李逵一脸的不甘心。
“你？打青州城？你能要点脸吗？你这叫捡了一座青州城！
还尼玛有脸说这话，进来二话不说就烧杀抢掠，抢粮抢钱抢女人，瞧你那点出息！
怎么着？上辈子是你是饿死的？还是没见过钱？还是没摸过女人？”
贾瑞指桑骂槐的把宋江骂了一顿。
宋江老脸更黑了，正不止如何回话，却听贾瑞又说道：“我他妈还想让二龙山上诸位哥哥投梁山入伙呢，看着这意思，你李逵肯定是不答应啊！”
一句话说得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宋江更是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贤弟你……你说什么？”
“我说让哥哥们上梁山入伙啊！”贾瑞道。
第306章 唯恐匆匆说不尽
“怎么，公明哥哥不会是不想收留我们吧？”
宋江忙笑道：“贤弟这是哪里话？诸位兄弟能一起上梁山共聚大义是梁山之福，宋江求之不得！
况且晁天王也早就盼着二龙山的诸位好汉一起入伙呢，宋江自是欢迎还来不及！”
吴用也笑道：“正是，晁天王和宋公明两位哥哥早就盼着诸位好汉一起上山共谋大计，鲁提辖只是不肯，这次为何就想着要上梁山了？”
鲁智深等人也都用疑问的眼神看着贾瑞。
贾瑞的确已经把瓷窑给搬走了，可谁也没想到贾瑞这么快就决定要上梁山了。
贾瑞哈哈一笑：“如今宋公明哥哥在青州城中烧杀抢掠，这笔账自然也得算在二龙山的头上。
到时候朝廷派个几万兵来剿，只怕二龙山没有本事能抵挡啊。
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上梁山入伙，大树底下好乘凉吗。”
上梁山是早晚的事，如今有机会可以把这个锅丢给宋江，何乐而不为呢？
宋江吴用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尬笑道：“贤弟说笑了，诸位好兄弟只管随我上梁山去，咱们在一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秤分金银，岂不快活？”
贾瑞笑道：“正是正是。事不宜迟，咱们就别在这里祸害青州百姓了，就请诸位哥哥今天往二龙山上一聚，等我们略做收拾整理，一把火烧了山寨，然后咱们就去共往梁山，如何？”
宋江道：“以我说，还是我们在青州等候，请诸位好兄弟下山来，咱们在青州城中聚齐了就走岂不省了来回奔走的麻烦？
且这些小喽啰连续奔袭几日已是人困马乏，正好也让他们在青州城里休整两日。”
贾瑞也不知道宋江是怕上了二龙山自己会对他不利还是想继续在青州刮地皮，也懒得再跟他废话，因笑道：
“如此也好，大哥、杨志，你们且回山寨，告诉兄弟们收拾一下细软物资尽数带下山来。
若是有带不走的就分发给周边百姓罢了。
先让孔明下山来与他兄弟和公明哥哥等相见。
二郎，你同我就留在这里与诸位哥哥说话。”
众人答应一声起身回二龙山去了。
宋江定要拉着贾瑞武松二人入席吃酒，贾瑞笑道：“等二龙山上诸位哥哥都下山了再吃酒也不晚。”
宋江道：“唉！今日你我兄弟重逢，哥哥有好多话要对兄弟说呢，难道贤弟懒得和哥哥吃酒么？”
贾瑞笑道：“公明哥哥这是哪里的话？我自然想跟哥哥吃酒，只是我也奔跑了一路，也有些乏了，又知公明哥哥定然也疲累，想让哥哥早些歇息。
既然哥哥有此雅兴，我就陪公明哥哥一醉方休！”
让人准备酒席，主桌上只有宋江、吴用、贾瑞、武松、柴进、朱仝六人。
宋江举起酒杯说道：“想不到咱们兄弟今天又在青州相遇，且终于水聚成海要一同往梁山共聚大义，实在可喜可贺，来，哥哥敬诸位兄弟一杯！”
众人同吃了一杯，宋江砸了咂嘴呵呵笑道：“吴军师、朱仝雷恒两位兄弟还有贾瑞贤弟，咱们都是当初在郓城县就熟识交好的。
想不到造化弄人，咱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经历坎坷，想不到到最后殊途同归，又在梁山上聚首了，实在是造化弄人！
还有武都头、柴大官人，咱们也是老相识了。
也是咱们兄弟有缘分呐！来来来，为了你我兄弟缘分，再干一杯！”
酒是喝了，众人却是心里各自有各自的想法。
最不忿的莫过于朱仝了。
本来好好的在沧州府给知府看孩子当保姆，虽然身份是个配军，小日子也算安稳舒适，结果被李逵杀了小衙内自己走投无路只得上梁山入伙。
柴进更是心里骂娘，自己好好的一个手里握着丹书铁券免死金牌的周氏皇族子孙也被宋江吴用坑得家破人亡成了朝廷通缉的要犯，还亏当初宋江逃难在外自己收留过他。
这他妈是人干的事？
好在让他们欣慰的是这次贾瑞也要上梁山了，往后可就有了主心骨了！
一顿酒席吃得表面上热闹愉快。
宋江是个不胜酒力的，吃了几杯酒就迷迷糊糊了，又是赶路辛苦，便找地方睡觉去了。
贾瑞则是又悄悄溜进了后宅敲响了李清照的门。
“还没睡啊？我是怕你担心害怕，因而过来看看你。”贾瑞一脸正色的进了屋。
“多谢大人关心。”李清照给贾瑞倒了一杯茶。
贾瑞称谢吃了一口说道：“清照只管放心吧，我已经和宋江等人谈妥了，让二龙山的人收拾了东西，过两天就一同和他们回梁山去了。
往后青州短时间内应该再没有匪患了，梁山也不会来滋扰青州城了。”
李清照犹豫片刻问道：“你……你从此以后也是……要落草为寇了吗？”
贾瑞道：“不不不，我还有要紧事要做呢。
我这次上梁山不过小住一段时间，一则把哥哥们安顿好了，顺便处置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
二来也是想看看有没有法子可以约束一下梁山的举动，让他们暂时不要惹是非。”
李清照轻叹一声道：“大人也是用心良苦了。只是……梁山上那些贼……那些人实在有凶恶的。
又有那个拿斧子的黑汉子说要杀了大人，大人此去可以说是与狼为伍、与虎谋皮，事事还是要小心谨慎些的好。”
贾瑞两眼含笑，轻轻拉住了李清照的手说道：“多谢清照关心，我自会多加小心的。
只是我这一去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你自己也要多多保重。”
李清照却将手收了回来说道：“清照明白。”
贾瑞叹道：“想想才和你重逢又要分别，实在有些不舍……”
李清照道：“大人心系天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苦也做这种小儿女之态？”
贾瑞苦笑摇头：“人生相知亦不见,情泪见月几回圆.唯恐匆匆说不尽,来日绮窗忆往今.”
李清照听罢眸子里波光鳞动，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空叹道：
“大人对清照的一片情意清照闻宠若惊。
只是清照早已为人妇，实在没有这个福分。
还请大人不要怪清照迂腐，实在是……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贾瑞长叹一声道：“我懂了……是我冒昧了。”
同时心里暗骂李逵，要不是这黑傻子半路杀出来捣乱，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把生米煮成熟饭了！
“知道我最喜欢清照的哪首词么？”贾瑞忽然问道。
李清照并不回头，只是苦笑道：“清照才疏学浅，写的那些不过是供人喷酒佐饭的胡说罢了。”
贾瑞清了清嗓子唱到：“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第307章 至今思项羽
接下来几天虽然没有再发生大规模的烧杀抢掠，到底还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将青州城中的富商大户官绅家中洗劫了一回。
至于理由么，自然是替天行道，杀了几个平日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的恶霸劣绅。
贾瑞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再管了。
有那功夫陪陪李清照他不香吗？顺便也可以捋顺捋顺接下来的思路。
三日后二龙山众人都下山来，在鲁智深等人带领下来到了青州城外。
站在城楼上宋江看着下头黑压压整整齐齐的七八千人不由得心中一惊，他也没想到二龙山竟然能有如此实力！
让这支自己把握不住的力量上梁山究竟是对是错？
再加上贾瑞自己在梁山上的人脉，到时候会不会来一个喧宾夺主？
宋江不由得有些踌躇起来。
吴用看了也是暗暗皱眉，如果二龙山这方面没有贾瑞，只有鲁智深杨志武松等有勇无谋的匹夫也就罢了。
偏偏这些人都为贾瑞马首是瞻。
“想不到二龙山在贤弟的带领下竟然能有这样的力量！难怪可以轻轻松松就击败了呼延灼，攻破了青州城！”宋江有些酸溜溜的说道。
贾瑞呵呵笑道：“哪里哪里，这些都是我大哥和杨志他们的功劳。我在二龙山才住了几天？
对了，呼延灼也曾是攻打过梁山的人，如今也无处可去了，小弟想请他一道上梁山入伙，公明哥哥不会介意吧？”
宋江笑道：“求之不得，怎么会介意？
实不相瞒，哥哥我也喜欢呼延将军的一身本事，当时也有招揽之意。
想不到贤弟帮哥哥完成了这个夙愿，可见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那就请公明哥哥下令，咱们这就一同往梁山去吧？”
宋江装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将手一挥：“班师回梁山！”
稍远处的城墙上，李清照看着贾瑞骑上了自己的九逸宛天马在一群人的簇拥中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往南去了，轻轻叹息一声，两行清泪从香腮上滚过。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君恋天涯时，我已过海角。
各有芳草栖，不曾花颜绕。相逢似相识，前生情未了。”
回到府衙中，看着空空荡荡的大堂，不禁又是一声叹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又想起贾瑞要收复燕云十六州的豪言壮志以及那首豪气冲天的满江红，却不知贾瑞能否如愿以偿，完成这汉人百年来未能如愿的壮举？
赵明诚不知所踪，城中也没个敢站出来的人，李清照只得强打精神命人将藏在家里不敢出班的差役们都找回来。
出榜安民、统计损失和伤亡人数、四处筹集粮食物资帮扶那些被梁山劫掠的人家渡过难关。
三日后，失踪多日的赵明诚终于带着家人亲随回到了府衙。
李清照见了一身农夫装扮的赵明诚蓬头垢面的回来了不禁百感交集，可到底人无恙就好。
因问道：“夫君这段时间往哪里去躲藏了？”
赵明诚道：“在青州城东的张晁村躲了几日，听说贼寇撤了就赶回来了。”
李清照道：“回来了就好，我这两日已经让人在收拾残局了，这里是暂时统计上来的损失，还有许多厢军散在四处，请夫君下令着他们仍旧集结起来吧……”
“好，好……”赵明诚接过李清照这两天整理的损失资料，一副欲言又止的尴尬表情。
李清照微微蹙眉道：“那些梁山贼寇已经走得远了，夫君不必担心。”
“好，好……”赵明诚笑了笑，显然他想问的并不是这个。
李清照又问了别的事都不是他担心的，因问道：“那你是担心什么？”
赵明诚拉着李清照的手来到后宅才小声说道：“我是担心清照你啊……”
“我？多谢夫君关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李清照微微一笑，心里也是一暖，到底赵明诚心里还是关心自己。
赵明诚却又说道：“我……我只当，我是想问……那些贼寇没有……没有把你给怎样吧？”
李清照这才明白过来，赵明诚问的是自己的贞洁还在不在！
贼寇临城，赵明诚身为一州知府非但没有与自己的子民和城池同生死共患难反而抛弃弃民自己先跑了。
如今听说草寇撤走了才回来，最关心的不是自己的死活，不是青州城的损失，而是她有没有被人给糟蹋……
李清照呆呆地看着赵明诚，突然感觉这个和自己结发十载的人竟然如此的陌生。
赵明诚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干咳了两声道：“我就知道娘子这般聪颖，定然有自保的法子……你没事就好……”
李清照冷笑了一声道：“你想多了，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人，我一个弱女子能如何？”
“啊？这……”赵明诚的脸上勉强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
李清照只冷冷的看着他。
赵明诚长叹一声道：“当初说要带着你一起走，你偏要逞英雄留下，这下好了吧……”
李清照只觉得脸颊上冰凉冰凉的，原来不知何时已经满脸泪痕了，可比泪痕更凉的是她的心。
擦了一下眼泪，李清照冷冷的说道：“如今我已失节，无颜再面对你了，请予我一纸休书，放我去吧！”
赵明诚只得安慰道：“何以至此？我是那般看中这些的人么？
没能保护得好你本也是我的不是，如今事已至此……
也都过去了，不过当它是一场梦魇罢了，咱们仍旧恩爱向前日一样……”
李清照问道：“你就没有想过要替我报仇，出了这口恶气么？”
“我……”赵明诚一时气结，好好半晌才说道：“我自会上书给朝廷，奏明青州城糟劫掠一事。
到时候天子肯定会派能臣武将率天兵前来征讨。
等天兵一到那些草寇毛贼如何能挡？这不就给娘子报了仇了么？”
李清照突然想起第一次见着贾瑞时贾瑞所做的那首五言来，因随口吟道：
“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第308章 两山合并
赵明诚听了便知道李清照是在讽刺自己没有担当更没有胆识，不由臊得满脸通红。
可又不好发作，毕竟自己平日里总是嗟叹一身才能无用武之地，这次终于当了知府却又出了这样一码事。
可谁知道这些草寇竟然如此大胆，就敢出兵来打，还把官军都给打散了？
到底还是自己有不是的地方，因赔笑对李清照说道：“娘子说的是，是为夫无能，让娘子吃苦了。”
说着便将两只手按在了李清照的香肩上。
“吃苦？”李清照凄然一笑把赵明诚的手扒开了：“并没有吃苦。
那位首领倒也是个盖世的英雄，少有的好汉。
而且是个极温柔，懂得疼人的。不怕你脑，我倒是觉得他许多方面要比你强上万倍呢。
我竟头一次知道，原来有些事也能那样的快活，只叹我这十年都白活了！”
说完这话，李清照一转里屋去了。
泥人也有三分的火气，或许说赵明诚懦弱、贪生怕死他还都能接受，毕竟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可李清照最后这句话实在是太伤人了。
赵明诚只觉得眼前有些发黑嗓子眼有些发甜，扶着墙勉强走到了外头再也支撑不住，哇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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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泊梁山滩头的酒店，晁盖带着林冲扈三娘和其他几个首领在店外草棚下等着宋江和贾瑞的到来。
听说宋江攻克了青州已经班师回山寨了晁盖并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宋江又给梁山立了功劳，显然他的人气和声望也会越发的高涨，这对晁盖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可听到贾瑞带着鲁智深等一众好汉以及二龙山几千喽啰也跟着上梁山来入伙后晁盖兴奋得几乎要叫喊出来。
贾瑞总算是要来帮他了！
再加上鲁智深等这些颇有身手的好汉，还有这么多的人，宋江的声威肯定会被压下去一头了。
心里更激动的是林冲，这下他们三兄弟总算是又重新聚在一起了，那是不是就表示贾瑞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却不知何时才能拿下梁山的控制权，然后挥师北上，打进燕云十六州？
扈三娘脸上淡淡的，心里头却有些小激动，一晃又是几个月不见了，这混蛋也不说早来梁山看看自己……
终于远远地看着一群人马朝这边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宋江、贾瑞二人。
宋江为了能和贾瑞并肩而行特意选了一匹最高大的马，还选了个最高的马鞍。
怎奈贾瑞的九逸宛天马实在高大威猛，再加上二人自身身高的差距，总是让宋江觉得矮了他半头一般。
晁盖紧走两步迎接上前。
宋江贾瑞等人也是紧催胯下马来之跟前翻身下马。
宋江迈着小碎步忙紧走两步拱手道：“怎敢劳动晁天王亲自下山迎接？”
晁盖得意忘形道：“好说好说，贾瑞贤弟和鲁提辖等好汉上山来了，我怎能不来相迎？”
贾瑞也带人上前拱手道：“天王哥哥，好久不见，今日我这些哥哥们来投梁山了，还请务必收留！”
晁盖哈哈大笑，毫不掩饰心中的喜悦：“我早就求贤弟和诸位好兄弟一起上梁山来快活，怎奈贤弟一直不肯。
今次终于来了，你只不知道哥哥有多开心！”
贾瑞心里挺替晁盖感到悲哀的。
难道他的演技就真的这么高超，晁盖就这么有把握自己会乖乖听他的？
自己带了这么多人这么多喽啰上山来，不怕到时候跟他来个三足鼎立？
贾瑞带来的人虽然不多，可鲁智深、杨志、武松都是一流的好手，施恩张青孙二娘也不若。
更不用说自己只要一声令下，山上以林冲柴进为首的许多人都会倒向他这一边了。
再加上这么多训练了将近二年的喽啰，可以说和宋江一派硬钢都不是事儿。
到时候晁盖只能说是三方中最弱的一派了。
“林二哥，三娘~”贾瑞一面笑着和其他人打招呼一面拉住了扈三娘的手。
“你干嘛……”扈三娘没想到这厮居然居然如此厚脸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和自己拉拉扯扯。
贾瑞也不撒手，而是将众人介绍给晁盖。
杨志上前哈哈一抱拳道：“晁天王，别来无恙啊！上次黄泥岗有缘见过一次，你又是卖枣子又是卖酒的，坑得洒家好苦啊！”
晁盖知道杨志是玩笑，也哈哈笑道：“杨制使，你当我们兄弟劫了你的生辰纲后日子好过么？
我这好好的东溪村里正都做不得了，抢了几担子的砖头瓦砾，结果只能上山落草为寇了。”
贾瑞笑道：“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吧，往后也都是兄弟了！
来来来，这位晁天王可认得么？这位就是呼延灼，被宋公明哥哥和吴用军师打得可是够惨的了。
如今他也来梁山投靠了，天王哥哥可要不计前嫌才好~”
晁盖大喜，他知道没有本事的人贾瑞是不会往梁山上送的：“呼延将军，当初我们也是为了保全山寨，不得已才同将军动手的，还望海涵！”
呼延灼摇手苦笑道：“哪里哪里？是呼延灼技不如人，不管是梁山也好，还是二龙山下输给了杨制使，呼延灼输得心服口服！”
“哦？是杨制使又败了呼延将军？”晁盖一脸的意外，显然他并不知道青州都发生了什么事。
贾瑞不禁又有些同情起晁盖来了。
这些人还真是实在啊，让他守山寨还真是守山寨，连前线的军情都不往回发一个？
现在也不是详细说的时候，又将施恩等没见过晁盖的人介绍了一回便牵着扈三娘的手对众人说道：“这是内子，姓扈，都叫她三娘。三娘，还不见过诸位哥哥？”
扈三娘羞答答的还未说话，武松咔咔就冲了出来一抱拳道：“嫂嫂，武二郎这厢有礼了！”
众人一见武松都叫嫂子了，谁敢叫一声弟妹？都排排队来见嫂子。
林冲鲁智深兄弟见面自然也是有许多话说。
一直被当空气的的宋江见晁盖暂时也没有话了便说道：“晁天王，诸位好兄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先回山寨再慢慢细聊吧！”
晁盖忙也说道：“正是正是，诸位兄弟快快随我上山来，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酒席，就等着给诸位兄弟接风了，请！”
第309章 谁说我上山了
过了金沙滩上得山来，果然聚义厅里已经已经摆好了桌椅，只等着晁盖等人回山寨就可以开席宴饮了。
“来来来，贤弟，诸位兄弟快来入座，今日咱们必须得一醉方休才使得！”
晁盖笑哈哈的让宋江在自己的左手边坐了，以下依次是宋江、吴用、公孙胜、柴进。
又让贾瑞在自己右手边坐了，下手是林冲、鲁智深、杨志、武松。
等众人都对号入座了，晁盖才清了清嗓子，等厅内安静下来说道：
“诸位兄弟，诸位好汉，且听晁盖说两句话！
我晁盖自打和公孙先生等几位好汉劫了生辰纲之后走投无路，又在贾瑞、宋江、朱仝、雷恒几个兄弟的帮扶下上了梁山，也可以说是天意使然了。
上了梁山之后偏偏白衣秀士王伦那厮不肯收留，我们兄弟几个便杀了王伦强。
又有林教头谦虚，将寨主之为让给了我，我晁盖当时推辞不得只得勉强当了。
接下来又是诸多兄弟陆陆续续的上山来，梁山如今已经是今非昔比，兵强马壮了。
可扪心自问，我晁盖不过是山野乡村中的一个小小的里正，又有什么真本事？
梁山能有今日也都是大伙众人拾柴火焰高，非晁盖之功也！”
“晁天王太谦虚了！”
“正是正是，咱们上梁山来谁不是奔着晁天王的名气来的？”
众人忙都起身说了许多恭维的话，只不过恭维的水平很一般。
宋江、吴用和贾瑞则是都在肚子里疯狂揣摩晁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知道自己没本事要让位了？还是假装谦虚谦虚？
晁盖朝四周拱拱手说道：“诸位兄弟也不用如此，晁盖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知道的。
不过晁盖有生以来的一大幸事就是认识了贾瑞，我的好兄弟！”
说着大手啪啪的在贾瑞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贾瑞心里不由得一阵窝草。
众人的目光也都看像了贾瑞。
晁盖哈哈一笑说道：“我这位贤弟大伙儿也都认得了。
为何说贾瑞是好兄弟呢？他是我晁谋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的最讲义气、最有情义的人！
他不但在我生辰纲事发后不遗余力的帮我，还几次三番的救过宋公明的命！
公明，贤弟救过你几次？”
宋江只得站起身来呵呵笑道：“太多次了，都不记得了，不光是救还几次帮过我的大忙呢！”
贾瑞也只得起身配合道：“晁天王说这话可就是见外了！咱们自己兄弟，我难道还能看着哥哥们有难而袖手旁观吗？”
晁盖哈哈笑道：“这个自然不会！所以说你是最讲义气的吗！兄弟不用谦虚！
还是那句话，我这人没有什么大的本事，一些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上次宋公明兄弟上梁山的时候我就要把这寨主之位让给他，奈何公明死活不肯要，又有诸位兄弟苦苦相劝，我实在没办法，只得厚着脸皮勉强先当这个寨主了。
如今贾瑞贤弟，咱们两个的救命恩人也上了梁山了，晁盖必须得把这个寨主之位让给贾瑞，公明，你没意见吧？”
此话一出整个聚义厅内一片安静无声，谁也没想到晁盖竟然把宋江的拿手绝活给活学活用了！
“让这小白脸子当梁山之主？俺不同意！”李逵第一个跳了出来：“晁天王若是不想当寨主了，自然是我宋公明哥哥该当才是！”
宋江听了怒喝道：“铁牛！你这厮无礼！这里也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你没听晁天王说么？贾瑞是我们两个的救命恩人，当个寨主又怎么了？
怎么，难道你还想来当寨主吗？来人呐，将这没有礼数的黑厮给我叉出去！”
宋江是真的生气了，一时也忘了现在晁盖还是债主，自己就发号起施令来。
他没想到晁盖会使这一手！
先把贾瑞捧高了，一再的点名贾瑞几次救过宋江的命，然后再提出让位给贾瑞，别人不说，起码宋江说不出话来。
花荣了解宋江的心思，起身同戴宗一起把李逵给拉了出去。
晁盖笑道：“听这话，公明也是不反对咯？”
宋江忙换了一副笑脸说道：“贾瑞贤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敢说什么？
只是晁天王到底是山寨之主，大伙儿都对天王崇敬有加，这寨主之位不是儿戏，岂是说让就让的？”
晁盖又要说话，贾瑞终于抢进话来说道：“晁天王不要太抬举小弟了，我算什么，哪里敢跟天王哥哥抢寨主之位？
天王哥哥这话日后可休要再提，我这本想在梁山上住一段时间呢，你若是再这么说，我这就下山去了！”
此话一出口众人又都是一愣，晁盖问道：“怎么，贤弟又说下山的话来？你这次不是带二龙山这些好汉一起入伙的吗？”
贾瑞呵呵笑道：“天王哥哥这是哪里话？我不过是陪着我大哥他们来梁山上走一遭，顺便看看诸位哥哥和我的三娘，谁说我要上梁山了？”
晁盖听了不禁又大为失落，宋江却是心中欢喜，原来贾瑞这厮这次还是不上山，那就好办了！
只要你不在山上，你手底下这些粗鲁汉子又能怎样？只要用些手段，说不定还能为我所用！
贾瑞却接着说道：“方才公明哥哥的话不错，寨主乃是整个山寨的龙头，怎么能像小孩子过家家一般说换就换呢？
现在天王是山寨之主，有谁不信服？若是晁天王一时兴起就换了寨主到是要寒了兄弟们的心了！
诸位哥哥，我说的是不是？”
“正是正是！晁天王只管好生当你的寨主！我们兄弟才来了你就要退位，是什么道理！”鲁智深忙顺着贾瑞的话说道。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宋江吴用等人也都相劝。
晁盖哪里是想让位？他不过是算准了贾瑞不会当这个寨主，想趁着这个机会也学着宋江演一出戏来给大伙看罢了。
这样一闹，一来告诉众人他晁盖绝不是那种小肚鸡肠没有肚量的汉子，二也是要让宋江知道，贾瑞是我晁盖的人！
我甚至连寨主都可以让给他，你就别琢磨着要拉拢贾瑞——以及他手下的这些人了！
这个一石二鸟的法子是晁盖自己琢磨出来的，如今看起来效果属实不错！
虽然贾瑞不上梁山让晁盖觉得略有些失望，到底目的已经达到了。
又假意推辞了几句，挤兑得贾瑞几乎就要转身就走了，众人又是一阵苦劝，晁盖才长叹一声道：
“罢了，那这寨主愚兄就先勉强担着，等什么时候贤弟上梁山来聚义了我再让给你就是了！”
贾瑞笑道：“天王哥哥这么说，我只能一辈子都不上梁山了！”
“哎，兄弟这话不中听，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啊！”晁盖急道。
“哈哈，我知道，兄弟和哥哥开玩笑呢。等兄弟把山下的事了结了，自然就上山来了。
兄弟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色，守着这么漂亮的媳妇长期看不着摸不着的，哪儿是我的风格？
三娘，你说是不是？”
堂上一阵哄笑，扈三娘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痞子。
第310章 假装喝多
一时间聚义厅中的气氛又热闹起来，不管是晁盖还是宋江都松了一口气。
“来来来，诸位兄弟，咱们快快落座吃酒！”晁盖又拿出寨主的架子来请众人坐了。
端起酒碗来，晁盖朗声说道：“这次公明兄弟不单破了青州城，还带回了二龙山上的诸位好兄弟，实在是可喜可贺，来，咱们共同庆贺，敬公明一杯！”
虽然这话听起来是在夸宋江，可宋江的脸色却有些尴尬，因笑道：
“晁天王有所不知。这次能破青州救出了孔明兄弟又招纳了呼延灼将军，说到底还是贾瑞贤弟的手笔呢。”
虽然宋江很想将这份功劳据为己有，可当着二龙山上这些人他也不好意思。
晁盖等人都是一脸诧异，都问其缘由。
贾瑞道：“嗨，不过是凑巧罢了，不值当什么，杨志，你跟诸位哥哥说说吧。”
杨志忙摆手道：“瑞二哥可不行说笑，我这笨嘴拙舌的哪儿会说那个？还是你说。”
贾瑞推辞不得，便将呼延灼到了青州之后是怎么作的，又是怎么挨打的，青州城是如何拿下的说了一回。
当然，自己的火枪火炮炸弹只是一带而过没有细说。
青州如何被宋江捡了个便宜这事也是都知道的了，没必要隐瞒，也说了一回。
晁盖听了哈哈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说为什么当初那么苦劝鲁提辖和诸位好汉上梁山都不肯赏光，这次就来了呢？
原来是宋公明兄弟进了不设防的青州城下令烧杀抢掠，二龙山上的兄弟没办法才来了！
好，好！公明兄弟，我也没读过几本书，你这用的是不是破釜沉舟之计啊？”
宋江心里骂娘，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晁天王过奖了，兄弟也是为了梁山大计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厅中许多人都暗暗竖起大拇指：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讲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时众人也都明白了，也都不再提，酒宴上的气氛热烈起来。
贾瑞和二龙山上新来的这些人自然成了众矢之的。
晁盖、宋江以及其他人纷纷前来祝酒庆贺。
贾瑞的酒量肯定要强过宋江，可也禁不住这样轮番轰炸。
无奈之下只得祭出了自己的两件神器：鲁智深和武松。
这两个，一个喝酒按桶计量，一个喝了十八碗酒还能上山打老虎，不就是一些阎婆惜酿的烧酒吗？整就行了！平日在二龙山也没少喝！
贾瑞则是吃到了一半就开始求救了：“三娘，娘子~快来扶着为夫先往后头去略躺躺，不行了，想吐！不灵了！”
扈三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得过来将贾瑞搀扶起来嗔道：“瞧你那点子出息！吃不了酒就别逞强，这回好了吧？”
贾瑞嘿嘿笑了笑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这不是高兴么~再说了，有我媳妇呢，喝点酒怕什么？走，咱们入洞房去~”
此话一出除了宋江王矮虎等人其他人都是哄堂大笑。
扈三娘羞得恨不得把贾瑞踹到地底下去，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好发作。
晁盖笑道：“我这贤弟也忒实诚了，明明不能吃酒偏要吃这么多！快，来几个兄弟扶着贤弟往后头去休息！”
贾瑞却斜斜的往扈三娘身上一靠，打了个酒咯笑道：“天……天王哥哥不用……不用费心，让我婆娘……送我往后头去就好了，她……她有的是力气！”
扈三娘哭笑不得，朝着晁盖等人尴尬的笑了笑：“他吃嘴了，让哥哥们见笑了……”
说着就想搀扶着贾瑞往外去。
哪只贾瑞不知是真喝多了还是装的，两条腿像面条一样软软的没有半点力气。
扈三娘无法，只得两腿略分开扎了个马步，胳膊上稍稍一用力就把贾瑞抗在了肩上往外走。
这个纯爷们动作顿时引得厅内口哨声四起，还有人起哄道：“三娘，别人都是抢个压寨夫人回去，你这是绑了个压寨相公吗？”
扈三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得当没听见，扛着贾瑞就出了聚义厅往后走了。
才出了厅转到清净处，扈三娘只觉得屁股上就有两只爪子在又捏又掐起来。
扈三娘实在气不过了，抬手就在贾瑞的屁股上扇了一巴掌：“你再混抓我就把你丢在这里了！”
“嘿嘿，你不是那样人儿~”贾瑞变本加厉的就要掀扈三娘的裙子：“我媳妇这大长腿穿裙子也好看！”
扈三娘忍无可忍，肩上一用力就把贾瑞丢了下来。
本来还担心贾瑞会摔着，谁知贾瑞竟然稳稳地站住了。
“你……没喝多啊？”
贾瑞这才发现自己站得太稳了，忙一个趔趄又往旁边一倒，堪堪扶住了扈三娘才没有跌倒。
“装，你接着跟我装！”扈三娘又气又笑，还是忍不住踹了贾瑞一脚。
但是好歹也把贾瑞扶着回到了后山。
阎婆惜早听说贾瑞要来了，可自己又不好跟扈三娘一样出去接着，早已在院子里望穿秋水了。
这会见扈三娘搀扶着贾瑞回来了忙迎上去道：“哎呦呦，相公这是吃了多少酒，怎么就醉成这样？”
扈三娘白了贾瑞一眼道：“不用管他，他装的……”
话音未落，贾瑞就在二人的屁股上各掐了一把嘿嘿笑道：“没错，到底是三娘知道我，我就是装的。”
扈三娘气得又在贾瑞屁股上踢了一脚道：“你多厉害，你装得多像！瞧你那点子出息，那么多人吃酒，偏你装醉跑了，丢不丢人？”
贾瑞拍了拍屁股上的脚印笑道：“丢什么人？我若是不走，这顿酒席得吃到晚上三更天你信不信？
我这不是想三娘和婆媳，要想个法子来陪你们说说话么~”
阎婆惜恨不得现在就将贾瑞就地正法了，奈何扈三娘横眉立目的在那里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扶着贾瑞往椅子上坐了，又到了两盏茶来给贾瑞和扈三娘。
贾瑞吃了一盏道：“我赶了几天的路也是有些乏累了，又吃了些酒，还真想睡一睡。”
“睡睡睡！姐姐快扶着他往你屋里睡去！”扈三娘不耐烦的说道。
贾瑞却将手搭在了扈三娘的肩膀上说道：“我今儿要在你屋里睡~”
第311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纠缠不过，只得将贾瑞扶在自己屋里。
扈三娘刚要去却被贾瑞一把给拉住了：“三娘，娘子，来陪相公一起睡~”
扈三娘啐道：“这大白天的，睡什么睡！别做梦了！”
“睡觉还分什么白天黑夜的，还不是想睡就睡？来么，让哥抱抱~”贾瑞死皮赖脸的把扈三娘连拉带拽的拖到了床上。
闻着那久违的幽香贾瑞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要是能这么天天抱着你多好~”
扈三娘按住了贾瑞那不安分的手说道：“你……这会子把鲁大哥他们也弄到梁山来了，还要多久才能做完你山下的事？”
贾瑞叹了口气道：“不知道啊，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呢。现在宋江还没能篡权呢不是？”
扈三娘哼了一声说道：“也快了，哪次带着人下山宋江都让晁盖留着守山寨，自己却下山去立功劳。
这次若不是你来了，打青州的功劳不是又要都归在他身上了？
现在也没几个人肯听晁盖的了。”
贾瑞道：“嗯，不知道宋江接下来会做什么。”
扈三娘将身子转过来看着近在咫尺的贾瑞的脸道：“你不是挺厉害的么？能掐会算的，还算不出来么？”
贾瑞怜爱的轻抚着扈三娘的脸说道：“我若是能掐会算，就先把你大哥给找到了。走了许多地方也不见他的踪影。”
扈三娘脸色一黯，说道：“只要还在这个世上就好了。”
贾瑞道：“三娘，这次跟我下山去吧，咱们一起找找你大哥。”
扈三娘却摇头道：“我不去，大哥也是那么大年纪的人了，想来也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现在就要看着宋江在梁山上意气风发的样子，看他到最后会沦落到什么下场！
你也不用为了这事东跑西颠的了，踏踏实实的做你该做的事吧。”
贾瑞却猛的一翻身骑在了上面，倒是唬了毫无防备的扈三娘一跳：“你……你做什么又一惊一乍的！”
贾瑞嘿嘿笑道：“亲一个~”
“不要！”扈三娘把脸扭了过去：“你吃了酒，一嘴酒气，难闻！”
贾瑞笑道：“你不是也吃了酒了么？三娘，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说着就吻了下去。
扈三娘心里自然也想贾瑞，虽然还没有夫妻之实，到底她已经认可了这个人就是自己后半生的托付了。
且她也很怀念那种唇齿相依的亲昵，半推半就的就依了他。
谁知贾瑞一开始还老老实实的，到后来那手就不安分起来。
扈三娘终于忍无可忍，推开了贾瑞娇喘着嗔道：“好了好了！又不老实了！哪儿有你这样的，就知道毛手毛脚！”
贾瑞嘿嘿笑着又把鼻子在扈三娘颀长的鹅颈上蹭着说道：
“谁让我娘子那么俊呢？我跟你说我都已经够君子的了。若是换个别人，谁忍得住？”
扈三娘吃痒咯咯一笑翻过身去不让他蹭。
贾瑞便用手抚摸揉捏着她弹性十足的长腿嘿嘿银笑道：“三娘，你看你这孝也守了好几个月了，现在酒也吃得了，是不是咱们也该圆房，把正事办了啊？”
说着又去捏扈三娘的屁股。
“不要！”扈三娘一把打开了贾瑞的禄山之爪。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贾瑞不乐意了。
“我说不要就是不要！”
过了一会儿，发现没了动静，扈三娘悄悄一看，却见贾瑞正板着一张脸生气呢。
扈三娘不禁噗嗤一声咂嘴笑道：“啧啧啧，这小样，就好像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
你……你就不能爷们一回？”
“放屁，我什么时候不爷们……”
话未说完贾瑞却看见了扈三娘眼里的戏谑，同时还夹杂着一丝腼腆和羞怯之色。
贾瑞恍然大悟，这小妮子是脸皮薄，嘴上说不好意思，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啊！
想通了这一点便再不客气，伸手就去拉扯扈三娘的衣裙：“小娘皮，今儿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你疯了么？再不住手我可要打了~”扈三娘笑着转过身去护住了身前。
贾瑞却又去拉扯她的裙裤。
扈三娘不肯扭动着腰肢挣扎，贾瑞看着那模样愈发的热血上涌，禁不住抬手就在扈三娘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还不老实等着，看不打烂了你的！”
扈三娘猫儿一样叫了一声：“你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一翻身便和贾瑞厮打在了一处。
或许是因为吃了酒的缘故，扈三娘此刻的力气竟大不如平时，竟没有讨到便宜，堪堪和贾瑞打了个平手。
不知是谁的衣裤鞋袜不时的被撕扯下来远远地甩开了，一时战斗惨烈得让人无法直视。
一阵撕裂的剧痛让扈三娘的整个身子都绷紧了，眉头紧蹙，紧咬着银牙嘶的吸了一口气。
贾瑞忙停了柔声道：“可是疼了？”
扈三娘睁开一双有些迷离的眸子看了贾瑞一眼不屑道：“你就这么点能耐？亏得阎家姐姐还总说你怎么怎么武勇呢~”
“嗨！好啊，你别得以，今次我就好好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本事！”贾瑞怒从心起。
他必须得证明给扈三娘看，自己是爷们，纯的。
而且贾瑞还有点小心思在里头。这头一次，必须得让扈三娘服软，让她知道，凭她一己之力，就算再加上个阎婆惜也不足以与其抗衡。
这样以后把其他几个媳妇接到一起见面的时候才能省些口舌。
到底扈三娘是个初经人事的黄花大闺女，虽然自幼练武身子康健，却哪里是贾瑞这花丛老手的对手？
几个回合下来难免被杀得丢盔弃甲瘫软在床上。
贾瑞一脸得意，随心所欲的爱抚着那光洁的脊背笑道：“真不容易啊，这就叫有情人终成眷属了，知道不？如何，你夫君是不是个爷们？”
“算是吧……”扈三娘呢喃的说了一句。
“什么叫算是啊！”贾瑞啪的又在扈三娘弹弹的臀股上拍了一巴掌：“天底下的男人有几个能像为夫这般在床上战无不胜的？”
“切~”扈三娘很不屑的哼了一声：“反正我又不知道别的男人什么样，你就使劲吹吧。要不我也去找别人试试？”
贾瑞盛怒，啪的一声就很清脆的给了扈三娘一下：“反了吧你？这话也是浑说的？”
扈三娘道：“那又怎样？怎么就许你们男人三妻四妾的？啊~你再打一个我看看！还打上瘾了不是？”
“小娘皮，今儿我不得你叫达达我不姓贾！”
第312章 吴用奸计
自从晁盖当了寨主之后梁山就一直在扩建。
因为梁山每一天都在壮大，宋江一直都在不择手段的往山上拉拢头目和小喽啰。
而晁盖也一直在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二龙山上的人能加入梁山好制衡宋江日渐高涨的势力。
然而晁盖没想到贾瑞一下子就带来了鲁智深、杨志、武松、施恩、曹正、张青、孙二娘、史进、陈达、朱武、阳春、李忠、周通十几个首领和五六千的小喽啰。
导致的最终结果就是房子直接不够住了。
现在只能让二龙山过来的小喽啰混居在梁山喽啰的营寨中。
今天晁盖便领着宋江、吴用、贾瑞、鲁智深等人挑选一块地方扩建营舍。
选中了一块山下略平整的土地，众人都看了一回，宋江说道：
“依我说，倒不如让二龙山来的兄弟们就像现在这样，仍和山寨原来的兄弟混居在一处，如此一来大家亲近得也更快些。
毕竟往后大伙都是要一起在沙场上并肩作战的，晁天王以为如何？”
众人心知肚明，这是宋江要把二龙山的队伍给打散了，省得二龙山的影响力太大。
晁盖倒也狡猾，便问鲁智深道：“鲁提辖怎么说？”
鲁智深早就受了贾瑞的叮嘱，因哈哈笑道：“这个也罢了，天王有所不知，我二龙山上来的兄弟性子都有些古怪，只怕一时半会儿难以和梁山上的孩儿们打成一片。”
宋江笑道：“哦？却不知二龙山的弟兄们有什么癖好？”
鲁智深道：“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是每天五更起来就要跑操，每人一个二十里的负重越野。
还有早晚的训练也是都有定数的，如今上了梁山，我也不想让他们懈怠了。
偶尔还要来个紧急集合，只要哨子一响，规定时间内必须要穿戴整齐站好队伍，不然是要受处罚的。
若是让他们和梁山上的孩儿们混在一起住，这是不是会吵着他们啊？
哦对了，我手下这群孩儿嘴刁得很，每天至少有一顿饭是要吃鱼吃肉的……”
这话一出口别说宋江心中不悦，晁盖脸色也有些难堪，这是不想让二龙山的兵和梁山合在一处啊。
还每天吃鱼吃肉，当土匪哪儿有这么好的待遇？
鲁智深似乎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又说道：“晁天王和宋公明只管放心，我们这次来梁山入伙也是带着些家当过来的。
别的不说，孩儿们的吃穿用度还是能够自给自足的，两位头领不需太过为难。”
宋江见暂时无法打散二龙山的编制也便只好作罢，等日后再徐徐图之。
又看了一回，众人返回聚义厅中，少不得又大排筵席庆贺。
到了晚间，各自散了，林冲又邀贾瑞、鲁智深并武松等人小聚，宋江则是将吴用招致屋内叙谈。
宋江皱着眉头叹道：“军师，看来你所料不错，这二龙山上众人来者不善呐，想来短时间内未必能辖制得住，却又如何是好？”
吴用则是摇着鸡毛扇子呵呵笑道：“兄长不必太过烦忧。
鲁智深等人或许暂时不能为我所用，难道晁盖就能收拢了他们吗？
只是不止贾瑞仍不肯上山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是确实不想落草为寇，还是觉得时机尚未成熟。
二龙山一系在梁山上的态度，完全取决于贾瑞的心思。
晁盖只盼着鲁智深等人上山来好与他做个助力，却不知这是引狼入室之举！”
宋江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虽然二龙山的人没有梁山的多，可各个都是精兵悍将，实力却不容小觑。
更可恨的是这次打青州城本来是一个立功立威的好机会，却被贾瑞抢了风头去。
二龙山洗劫了青州城不说，还把杀人放火的罪名都扣到了自己的脑袋上，他贾瑞却摆出一副仁义之师的架势来！
吴用道：“哥哥不用着急，贾瑞也说了暂时不会上山聚义，他只能遥控着鲁智深等人，能能比得咱们就在梁山上？
虽然鲁智深现在放出话来了，二龙山的小喽啰可以由他们自己供养，他带来的那些家当又能让这几千人吃穿多久？”
宋江叹气道：“鲁智深杨志等人不过是匹夫之勇，也还罢了，这贾瑞却是个善与经营的。
谁想到他还和柴进有生意往来，赚了钱都自助二龙山了呢？
如今虽然柴进已经上梁山入伙了，他定然还有其他的生意可以赚钱养兵。
再加上这次洗劫了青州城，想来一年半载是不愁用度的。”
吴用冷笑了一声将扇子又摇了摇说道：“所以说，咱们要趁着这个时候好好的查一查这个贾瑞的底细。
他暂时不上梁山，这正是一个好机会啊！
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若是没有了贾瑞，二龙山上这群人又能有什么大作为？”
宋江一惊，看着吴用道：“军师的意思是……斩草除根？”
吴用呵呵笑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宋江道：“如此……我便让李逵暗中跟着他下山，找准时机除掉他！”
吴用却摇头道：“不妥。如今山寨中人都知道贾瑞和李逵有嫌隙，若是派李逵下山，而后贾瑞又死得糊里糊涂，难免惹人猜疑。”
宋江问道：“军师有何高见？”
吴用道：“哥哥先想一想你是怎么上了梁山来的？
还不是因为有晁天王满天下的散布你如何讲义气，如何广交朋友，让你无法再在仕途中立足吗？
如今若是大宋人人都知道贾瑞勾结匪类、带着二龙山的好汉洗劫了青州城、还有闹高唐州、江州等事都有他的身影……
如此一来，朝廷能放过他吗？”
宋江的眼睛一亮，吴用这一招借刀杀人玩儿得溜啊！
当初晁盖坑宋江，宋江不过是个结交匪类的罪名。
可贾瑞不一样啊，贾瑞是有实无名的二龙山头领！
这样一个匪首就在东京城里讨生活，若是这话传来了，朝廷能放过他吗？
拿住了贾瑞，是杀是剐都不要紧，关键是贾瑞死了，鲁智深等人就群龙无首了，更是断了经济来源！
“军师高见！我这就安排人去往各处，尤其是东京散布贾瑞的话去！”
吴用却呵呵笑道：“先不急，若是先让贾瑞倒了，保不齐鲁智深等人真的会投向晁盖一方，到时候岂不麻烦？
以我愚见，当务之急是先解决了晁盖这个大麻烦才是正经……”
第313章 偶遇吴月娘
接下来一段时日，少不得同晁盖等人表了忠心，又同鲁智深武松等人说了许多体己话，同宋江等也是表面上称兄道弟亲热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
不觉半个月已过去了，也到了贾瑞要下山的时候。
因这次贾瑞把华强也打发一路送着二龙山上的瓷器匠人往灵山岛去了，贾瑞只剩下孤身一人。
鲁智深等人知道贾瑞身上没有半点功夫，虽然有左轮手枪护身到底也不放心，都劝他带上几个身手好的一同回东京去。
鲁智深知道跟着贾瑞肯定是好吃好喝好玩好热闹，因毛遂自荐道：
“还是让大哥陪着三弟走一遭吧！你们一个个的脸上都有金印，也不方便！”
贾瑞却笑道：“使不得，如今军心不稳，大哥和杨志都要留在梁山上掌舵。
这条路我已经走了不知多少回了，还能出什么纰漏？
再说了，我不是还有这个护身呢？”
说着拍了拍腰间的皇城司提举腰牌以及手枪。
林冲道：“还是小心为妙，三弟就算是用这个提举的身份在江湖上行走，身旁连个跟随都没有也不妥当。”
武松道：“哥哥，二郎愿随哥哥走一遭，也好顺路去给我大哥上坟祭扫祭扫！”
众人都点头称是，武松不但功夫了得，江湖阅历丰富，还是个最听贾瑞话的，让他跟着去最为稳妥。
贾瑞自知道众人是为他好，也不再勉强，便说道：“如此便让二郎同我走一遭吧。”
武松听了大喜，其他人则是心中难免有些羡慕。
众头领们都是依依不舍，初为人妇的扈三娘和阎婆惜更是不忍分别。
怎奈何知道贾瑞还有重要事要办理，只得依依分别。
才下了梁山乘船到了水泊外的酒店里正准备上马南下，忽见得两个公人差役押解着一个披发带枷的女子踉踉跄跄的往这边走来。
二人不由得都有些意外。
一则女囚犯身弱体虚，就算要押解到其他地方受审受刑也都是用囚车，极少有像流放男犯那般徒步押解的。
二则这两个公差拿着水火棍戒刀押解着一个女犯就敢在梁山泊脚下过？活得不耐烦了吗？
于是不由得都往女犯身上多看了两眼。
那两个公人见贾瑞武松两个骑马过来补助往女犯身上扫量也见怪不怪了。贾瑞看起来又斯斯文文鲜衣怒马的，想来是哪个富家公子个出来溜达了。
其中一个还笑问道：“怎么，这位小官人是没见过押解女犯的？”
贾瑞也笑道：“确实少见，看着年纪轻轻的，却不知她所烦何事，这是要将她押往何处啊？”
那公人道：“这就不劳你操心了。看小官人这么好奇，不知有没有兴趣消受她一回？无需多少钱，小官人只给两贯即可。若是你们两个一起吗……打个折，给三贯得了！”
“窝草，还有这种操作？”贾瑞也震惊了。
公人笑道：“小官人这就少见多怪了不是？
这女犯如今家中犯了事，所有家财都抄没了，家眷也都被抓了，发配在外也没人接济她路费盘缠，更没有孝敬我两个，难道白走这一遭？
只得让她在路上干些营生补贴补贴。”
贾瑞二人都是一皱眉头，武松更是握紧了拳头。
那公人还在不住嘴的说道：“小官人只管放心，我们从阳谷县来还没开张呢，您这是头一单生意，干净着呢！而且是开张价，绝对优惠！”
“阳谷县？”贾瑞武松两个又对视了一眼。
“没错，小官人请看，这小娘们长得也是白净水灵，不过现在邋遢了些罢了……您花上二两银子觉不吃亏不上当不后悔~”
官差努力的推销着自己的商品，见贾瑞似乎有心思，便将女子挡着脸的头发胡乱往两边拨了拨，又揪住她松散的发髻迫使她扬起脸来。
“吴月娘？”贾瑞一见妇人的脸不由得楞住了。
这不是西门庆的继室，阳谷县吴千户的女儿吴月娘吗？怎么落到这步田地了？
吴月娘显然也认出了贾瑞。
武松虽然杀了西门庆家许多人口，偏吴月娘事发当天回了娘家因此躲过了一劫，也没见过武松的面目，二人到时不认得。
“怎么，你们……竟然认识？”那公人显然也有些意外，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可既然是故交，看着贾瑞光是这匹马只怕就价值百金，看着吴月娘这么惨，还不应该资助资助？哪怕照顾照顾生意也好啊。
果然贾瑞说道：“正是旧相识，怎么娘子今日就落得如此境遇？
二位官差，前头不远处有一家酒店倒也干净，里面做的肉馒头也是本地一绝。
还请二位官差移步稍歇片刻，我有些话要同她说。
到时候自有盘缠路资送上，不知二位官差能否赏光？”
二人听了心中一喜，终于能捞些油水了！
因说道：“既然你们是旧相识，这个方便我们自当行的，那就请吧！”
朱贵见贾瑞武松二人去而复返，且还带着两个官差和一个女囚不禁一脸蒙圈，这是什么情况？
便装作不认得，将众人迎入酒店内。
梁山开的黑店，地势又有些偏僻，这会子又不是饭口，整个酒店里就只有他们一桌“客人”。
贾瑞便说道：“还请两位官差把她身上的枷锁先除了去吧。”
一个官差道：“这……只怕不大好吧？小官人也瞧见了，这枷上头都贴着本县的封皮呢，若是路上擅自损毁，我们两个不好交差啊。”
贾瑞便摸出一块银子啪的往桌上一拍。
二人一见竟然是一块十两银锭，忙赔笑就把吴月娘身上的枷锁给除了。
贾瑞对武松道：“二郎，安排这两个馒头去休息休息！”
早就在二人身后站着的武松答应了一声，蒲扇般的大手做掌运上了三成力气在二人的后颈上一切，两个公人坑都没坑一声就软绵绵的倒下了。
不止是怕他们昏倒在地磕坏了头脸还是怕跌倒的声音太大吵着了贾瑞，武松两手又一抓，揪着二人的衣领使他们缓缓软倒在地上。
朱贵早已拿来了绳子驾轻就熟的把二人结结实实的绑住了，让两个小伙计抬下去不止到哪里安置了。
“这……”吴月娘一双眼瞪得贼溜大，不知道贾瑞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吴娘子，现在请说说，你为何沦落到这般田地了？”
第314章 恶趣味
吴月娘也不知贾瑞是什么用意，可看着他连官差都不放在眼里，且对自己似乎并没有恶意，因也长叹一声，呜呜咽咽的将自己的遭遇简单说了一回。
自打掌家人西门庆被武松杀死之后吴月娘一心守孝。
吴月娘又无儿女，又无娘家可归，只得守着西门庆所留下的家产度日，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倒也本分。
谁知西门庆隔壁家里一户人家叫花子虚，平日里和西门庆常在一处眠花宿柳花天酒地，是最相好的。
花子虚见吴月娘死了丈夫，这样一个年轻俏寡妇手里头又有好一份家财不免就动了心思，若是能将她取来做妾，岂不是人财两得吗？
便找机会用话语试探吴月娘。
吴月娘虽然是个女流之辈，却有几分气节，也有些见识，知道花子虚无非是贪图她手里的钱和姿色，并不是可以托付之人，因而只是装作不懂他的意思，后来干脆就推脱身上不好，不准花子虚上门了。
花子虚到底也有些忌惮吴月娘的爹是阳谷县的千户官，也不敢太过造次。
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不知为何，东京刮起了一阵整治和尚寺庙的歪风！
偏偏吴千户又是个虔诚信佛的，不知是谁在京中参了吴千户一本，说他勾结妖僧祸乱乡里，蒙蔽百姓。
正赶在风口上，吴千户便稀里糊涂的被革了职务押解往东京听审了。
吴月娘一时就没了主意，花子虚这时又来了，说可以替吴千户在京中走动走动。
原来这花子虚虽然不学无术，却有个叔叔是在皇宫里做太监的。
这花太监也是个极受赵佶恩宠的，一开始掌管宫中惜薪厂，后又当了广南镇守，在太监界绝对也是混得风生水起的一个人物。
吴月娘虽然不很信花子虚的言语，一时又求托无门，只得给了花子虚许多银子让他去帮着疏通京中之事。
哪知道花子虚只是诓骗吴月娘，一面编排出各种瞎话来安抚一面又一次次的跟吴月娘要银子，只把吴家和吴月娘继承来的西门庆遗产都诓骗得差不多了也没见吴千户回来。
后来才听别人说，吴千户在大理寺狱中禁不住拷打，早就一命呜呼了。
吴月娘又悲又气，去找花子虚理论，花子虚哪里会怕她一个没有了依仗的寡妇，又舔着脸要强娶她为妾。
吴月娘自然不允，二人吵闹起来，花子虚盛怒，本着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便宜的心态，便买通知县，寻了个不是，诬告吴月娘也参与了吴千户同和尚密谋造反的事，就要把吴月娘押赴京中受审。
吴月娘一个弱女子哪里禁得住这般劳累，只想她就死在路上也绝了后患，没想到竟然让贾瑞武松两个给碰上了。
说罢，吴月娘早已泣不成声。
贾瑞叹了口气，看着武松说道：“你看看，这是不是你造的孽？”
武松红着脸不言语。
吴月娘不禁一愣，怎么自己流年不利和这汉又有什么相干？
贾瑞也不隐瞒，说道：“他就是武松，杀了西门庆的那一个！”
吴月娘叫了一声，下意识的就往后躲闪。
武松道：“娘子你不用怕，武松虽然狠些，也不是爱滥杀无辜的。若不是西门庆设了毒计害死了我大哥，我如何又杀他？”
看着可怜巴巴的吴月娘和义愤填膺的武松贾瑞突然冒出来一个恶趣味。
武松杀了西门庆，害得吴月娘成了无依无靠的寡妇，若是再让武松替她报了仇，然后把这对冤家撮合成一对岂不有趣？
武松其实并不是不近女色的人，只是他不懂得表达。
原著中武松本来就对嫂嫂潘金莲有许多暧昧的举动。
后来在快活林跟着施恩混的时候也是常年和快活林的妓女们打成一片。
还有第一次见到孙二娘要调戏孙二娘的事、张都监要把养女嫁给武松，武松也欣然答应了。
现在自己既然当了武松的哥哥，自然该替他操心。
吴月娘虽然是个寡妇，年纪却还轻，姿色也不差，又是个温柔贤良的。
虽然说是个二茬子韭菜，配武松这个杀人惯犯也不委屈他了。
因说道：“本以为西门庆算是阳谷县一个恶人了，没想到这花子虚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吴娘子，你如今到了这步田地，我这兄弟也有责任。
就让他替你报了这愁，杀了花子虚，给你出一口恶气，就算偿还你的损失了，你道如何？”
“这……”吴月娘看了看贾瑞又看了看武松长叹了一口气道：“罢了，那花子虚仗着他叔叔的势力，连知县相公都和他称兄道弟，你们又何必为了这不相干的事去触这个眉头……”
贾瑞却没理会吴月娘，问武松道：“二郎，你怎么说？”
武松道：“二哥说得在理！让这位娘子受连累是武松的不是，武松情愿替她出了这口鸟气！”
贾瑞点了点头：“算你还懂些事理。那就这么定了，朱贵，还请往山寨上送个信去给我大哥鲁智深，让他带上几个哥哥几十个小喽啰，下山一趟去做一票买卖！”
朱贵答应一声，射出一支响箭，不一时从芦苇荡里划出一条小船，朱贵上了船便往梁山去了。
吴月娘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个贾瑞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越看越像土匪头子？
贾瑞又关心道：“吴娘子家里还有什么可托付的人吗？没了啊！
那岂不是无家可归了？哎呀，惨！太惨了！
要不……我给娘子某一个生计如何？”
吴月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贾瑞是不是要把自己抢了去做压寨夫人？
虽然心里头不愿意，可现在自己已经落到他手里了。
这厮看似斯文，连官差都不放在眼里，还扬言要召集一群人往阳谷县里去杀花子虚。
这种悍匪自己又如何能抵抗呢？
还未等吴月娘说话，贾瑞便说道：“吴娘子，你看我这个兄弟如何？
虽然脾气有些不好，却是个真性情的汉子，他既然害了你守寡，就该对你负责任才是。
你若是没有意见，往后就让他来照顾你后半生如何？”
第315章 乱点鸳鸯谱
吴月娘一脸懵圈，她再没想到贾瑞居然会替她的杀夫仇人保媒！
吴月娘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可想想若是真的武松能替她报了这仇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大不了等大仇得报之后自己一根绳子吊死了也甘心。
武松则是涨红着一张脸摆手道：“二哥不要那小弟说笑，这……这怎么使得！”
贾瑞把脸一沉：“怎么，你害人成了这样，不该做点什么补偿补偿？如今吴娘子家破人亡，你忍心看她流落街头么？”
武松道：“不是不是，只是养活她自然没的说！”
贾瑞又问道：“那你是觉得吴娘子不够年轻，不够漂亮？”
武松道：“吴娘子花儿一般的人儿，是武松辱没她了……”
贾瑞又道：“那你是嫌弃她是死了丈夫守了寡的寡妇，不是黄花大闺女？”
武松被问得急了，只得支吾着说道：“山寨中的这些哥哥们都没有家室，二郎若是……娶了吴娘子上山，岂不被哥哥们耻笑？”
贾瑞生生的给气乐了，又板起脸来说道：“怎么，我也有媳妇，你定然是在心里头笑话我了？”
武松忙说道：“哥哥若是这么说，武松无立足之地了！”
贾瑞哈哈一笑拍了拍武松的肩膀：“林二哥不也有妻室？
鲁大哥别着急，我早晚给他安排一个。还有杨志那厮也跑不了！
男子汉大丈夫不单要志在四方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还得娶妻生子使香火得以延续！
谁说结婚娶媳妇就是贪图女色，不是好汉的勾当了？又不是所有人都是王英！
传宗接代这他妈是人之常情！想想，往后你跟着哥哥我建功立业了，功成身就，结果后继无人，你图个什么？
再想想你死去的大哥，他不希望你把武家的香火传承下去？
所以，别跟那些觉得不结婚就是好汉的傻逼学，听哥哥的！
你要是没什么意见，等抓住那个花子虚之后，再来问问吴娘子愿不愿意，若是她愿意了哥哥给你保媒！”
“都……都听二哥安排……”武松被怼得无言以对，偷偷看了吴月娘一眼忙又避开了眼神。
贾瑞哈哈一笑又对吴月娘说道：“吴娘子，冤冤相报何时了？先是西门庆害死了武大郎，而后又是武松杀了西门庆，这也算一报还一报了是不是？
武松为此也吃了苦头了，你也成了无依无靠的寡妇，你们这也算是一段孽缘了。
我这兄弟虽然不大会说，可你看这身高，这体格，这样貌，也算是第一等的好男子了。
真是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啊，还请吴娘子好好考虑考虑，我们也不会做强抢民女的事……”
贾瑞两头忽悠得正起劲，忽听得酒店外头有人喊叫。
贾瑞出去一看不由得直接惊呆了。
只见十几艘船破浪而来，为首站着的正是手持朴刀威风凛凛的晁盖带着刘唐、阮氏三雄等石碣村一派的。
第二条船上鲁智深光着膀子露出一身纹绣，肩上扛着六十三斤重的水磨铁禅杖，身后是林冲。
贾瑞忙捡起掉在地上的下巴说道：“哥哥们，你们……你们这是要去打东京城吗？”
晁盖一个箭步跳上岸来亲切的搂住了贾瑞的肩膀：“贤弟，听说你要去砍人？砍谁？哥哥给你做主！
杨制使和柴大官人正在紧急集合呢，一万人够不够？”
贾瑞哭笑不得：“不过是去杀个阳谷县的恶霸，哪儿用得着哥哥们都下山来了？”
鲁智深也跳了下来，二百多斤的体重再加上六十三斤的禅杖差点没把木头栈桥给压塌了。
“三弟，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你！哥哥将他打做肉泥！”
鲁智深和林冲刚一上岸，手握双刀的扈三娘也跳了上来，原来方才在船上鲁智深体积太大把她给挡住了。
“这妇人是谁？”显然扈三娘和他们的关注点都不一样，一上岸就看见了躲在远处瑟瑟发抖的吴月娘。
贾瑞只得将吴月娘的事同众人说了一回，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我看吴娘子可怜，便想管一管这间闲事。诸位哥哥莫要耻笑。”
晁盖道：“嗨！谁敢笑话？贤弟这是憎恶分明，好男儿的勾当！等杀了那花什么玩意的回来就给武都头和这位小娘子摆喜酒！”
贾瑞咳了两声道：“所以……其实这事武松一个人也能办了。
只是他在阳谷县里太有名气，一个人去恐被人认出来出什么闪失。
我想着有那么三两个哥哥来帮他一把也就是了，实在用不了这许多人……”
众人听了不免大失所望，都以为贾瑞是碰到什么大仇家了呢，正准备好好干上一场。
尤其是晁盖，几次想带着人下山来干一番大事业都被宋江给截胡了，这次正想着带着鲁智深等人好好干一票，没想到就是杀个土财主的事。
晁盖自是不甘心，干脆问吴月娘道：“这个弟妹，你在阳谷县还有没有什么仇家？我们一并都帮你杀干净了替你报仇！”
吴月娘被这群凶神恶煞般的悍匪吓得哪里还会说话？连头都不敢抬只在那里瑟瑟发抖。
刘唐说道：“方才不是说那个花子虚买通了知县吗？干脆连知县也一并杀了！”
众人都拍手称是，看着他们一个个兴奋的神情贾瑞叹了口气，知道这事若是压制回去肯定会让晁盖很受伤。
想来晁盖也没几天的活头了，就让他痛痛快快的干上一票把，阳谷县，随他们怎么折腾去吧。
因说道：“那就有劳几位哥哥了，只是阳谷县城中的百姓倒是无辜，咱们就把县衙和花子虚家里给抢了就是了。”
众人轰然叫好，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大有要把阳谷县夷为平地的架势。
这事是贾瑞操持的，他自然也要跟着去。
看着扈三娘在那里也摩拳擦掌的贾瑞瞪了她一眼道：“你干啥去？乖乖回山寨呆着！”
“我不！这种恶人我恨不得亲手宰了他！”扈三娘将凤眼一瞪。
“听话，你看这吴娘子往后也是弟妹了，总得有人照料不是？你把她送回山寨去，先略陪陪她，别吓着了。等我们从阳谷县回来了再做计议。”
扈三娘听了问道：“你们……打完了还回梁山来？”
贾瑞嘿嘿一笑，在扈三娘的屁股上掐了一道：“这是自然，在山寨里好好等着我就是了。”
第316章 洗劫阳谷县
阳谷县本来是一个存在感不高的小县城，没有几个大户人家，库中也没有多少银米武器。
只有县衙里有二三十个差役带着二百个土兵就是阳谷县的全部武装力量了。
正因为不富裕，阳谷县虽然离着梁山进却并没有被劫掠过。
谁想到这天下午便有一群梁山悍匪冲进了县城，然后兵分两路，一路由晁盖带领着直接冲向了县衙。
另一路则跟着贾瑞武松鲁智深等人来到了花子虚家里。
鲁智深抡起铁禅杖三两下就捣烂了大门，一群人乌泱泱的冲了进去，毫不费力的就把花子虚按在地上了。
那花子虚哪里想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只以为是遭了强人，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哀求道：
“好汉爷爷们饶命，我叔叔是宫里的太监~”
武松一圈打在腰眼上骂道：“他是太监干爷爷蛋事？再啰嗦把你也变成太监！”
花子虚道：“好汉爷爷来光顾不过是图财，我家中一应东西，喜欢的只管拿走，还请不要伤我的性命！”
贾瑞哼了一声说道：“你诓骗西门庆遗孀的东西都在哪里？”
“都……都在那口箱子里……”花子虚坦白道。
贾瑞打开箱子一看，里面只有百十两银子和几样首饰，因骂道：“你他妈这是侮辱我智商呢？二郎，剁他一根手指头再问他！”
“好嘞！”武松应了一声举起刀来就要剁。
花子虚哪里肯老老实实的等着剁手，死命挣扎。
武松大怒，干脆握着花子虚的一根手指一用力，生生将花子虚的手指给掰断了。
花子虚便杀猪一般的叫了起来：“你们这群狗强盗，我叔叔是广南镇守！你们伤了我，等他知道了定然会带天兵把你们这群草寇杀得一个不剩！”
“再来一根！”贾瑞在箱子里翻出一个精致的小布口袋，口袋上头还绣了一副春宫图，顿时引起了他的兴趣。
这次花子虚再扛不住了，直接疼晕了过去。
一盆冷水泼醒过来这次不用再麻烦，花子虚说道：“都……西门家骗来的财物连同我自己的，都在后头银窖里头呢……
除了分给知县相公的，剩下的都在里头……饶命，好汉爷爷们饶命……”
鲁智深便带着人按着花子虚所说的地方去找银窖了。
贾瑞则是将袋子里的东西抖了出来，银托子、硫磺圈勉铃等物品散了一地，原来是个淫器包，里面也有认得的，也有不认得的。
花子虚不等再问便主动坦白道：“这……这个是西门庆的淫器包，抄检他家里的时候得来的……”
贾瑞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踢到一边，拿起两个药瓶问道：“这两个是什么药？”
花子虚道：“这个里头是西门庆从一个胡僧手里高价买来的药……”
贾瑞大喜，这回可以拿去给赵佶交差了！不虚此行！
将花子虚家里洗劫一空，晁盖等人也早已杀了知县将县衙库中财物给尽数打包了，不过两个时辰，一行人趁着夜色赶着马车押运战利品和花子虚回梁山去了。
虽然说有些胜之不武，晁盖毕竟也算是打了一座县城，只觉得说话腰杆子都直了。
一上山就要论功行赏，又让人安排酒宴庆功。
吴月娘见了花子虚恨得咬碎银牙，可也不过是狠催了几口，又骂了几句。要打人杀人还是下不去手。
武松看着哭成泪人的吴月娘安慰道：“娘子不必悲伤，如今大仇得报，要怎样处置这厮你只管发话。”
吴月娘又跪倒在地说道：“多谢武壮士、多谢各位大王给妾身做主，让我得以出得这一口气。
这个恶人要怎么发落都听大王们的便了。”
众人便都看向贾瑞，贾瑞却说道：“这厮不是有个叔叔是个当大官的太监么？想来家里肯定有钱！
先别杀他，让他写信一封给他叔叔索要赎金万两！
顺便把那两根断指一只耳朵都砍下来用石灰裹住了给那个花太监送去！
若是不肯给银子，就把花子虚拆成零件打包给他发过去！或者做成肉馒头让他叔叔尝尝~”
反正抢劫杀人的事都干过了，再增加一项绑票勒索的业务也不麻烦。
听贾瑞说得这么狠花子虚两眼一翻当场就抽了过去。
贾瑞便让人将其拖下去了好生看管。
晁盖问道：“贤弟，这小子真能换一万两银子？”
贾瑞呵呵笑道：“能要来多少是多少。怎么，难道晁天王真以为我会把他放了么？
肯定是要来赎金就撕票啊！不过先让他活两天，写一封家书给他叔叔，再让他多挨两天的罪罢了。
吴娘子，我这么处置你可满意么？”
吴月娘忙又要磕头道谢，贾瑞拦住了说道：“你那些被骗了去的金银，我多少帮你追回来了一些。
却不知昨日说让你和我这二弟凑成一对搭伙过日子的话，你想得怎么样了？”
吴月娘唯恐自己说个不字就也会被这群悍匪拆卸成零件或者做成肉馒头，只得说道：
“诸位大王替妾身报了这仇，妾身无以为报，若是武壮士不嫌弃，愿端茶递水侍奉……”
众人听了都跟着起哄，要给武松办婚事闹洞房，顿时整个山寨都热闹起来。
唯有两个人将不满写在脸上。
第一个就属李逵，看着他们去杀人放火了没有自己什么事，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第二个便是矮脚虎王英。
几年前自己在清风山当土匪的时候绑了清风寨知寨刘高的老婆要当压寨夫人就被宋江给搅和了。
宋江只说刘高是官，得留点面子。结果刘高把宋江给抓了。
等到花荣带人造反抓了刘高和刘高媳妇，那女子却又被一刀给砍了。
从那儿起宋江就说日后要给自己找个好媳妇，结果当时现成的花荣妹子却让他保媒嫁给秦明了。
后来好不容易有了个大长腿扈三娘，却被贾瑞给截胡了。
这回打青州又遇到个李清照，又让贾瑞给搅和了。
宋江这办事能力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不靠谱了。
再看看贾瑞，这才下山就给武松捡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来……
第317章 曾头市
武松因新婚燕尔，贾瑞便不想再让他跟着自己回东京了。
哪知武松却十分的不肯，唯恐让人说自己是个重色轻友，娶了媳妇就忘了二哥的人。
贾瑞无法，只得在梁山上又小住了几日，才带着武松又下山来了。
不过却并没有再走官道，而是绕了一圈往凌州方向去了。
这一日来到一处镇寨，武松眼力好，便指着宅门对贾瑞说道：“二哥，你看！”
贾瑞定睛一看，只见那窄门上用旗杆挑着几幅字旗，上头写着“扫荡梁山清水泊，剿除晁盖上东京！生擒及时雨，活捉智多星！”
宅门上横着一块原木雕琢的匾额，正是“曾头市”三个字。
“好大口气！二哥，咱们怎么办？”武松捏了捏拳头发出一阵卡啦卡啦的响声。
贾瑞微微一笑道：“怎么办？什么怎么办？我是来曾头市找一位朋友的朋友的！
梁山和咱们有关系吗？告诉你多少遍了，咱们是商人，做瓷器生意的商人！”
“是，二郎又忘了……”
二人催马往寨中走去，正巧有一队十余人骑着马也往曾头市疾驰而来，贾瑞不想多事，便同武松将路给他让开了。
谁知这一队人从二人奔了过去没走多远又调转马头回来了。
为首的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白面留短须的男子问道：“你这两个人，是做什么的，哪里来的？”
贾瑞拱手道：“小可做些瓷器生意，从东京汴梁来。”
“做生意？”男子将二人打量了一番冷哼一声道：“怎的看你也不像个生意人，又骑着这样一匹好马，怕不是个盗马的贼么？
再看你这鸟头陀，贼眉鼠眼的又拿着两口戒刀，感情是梁山上派来的探子？”
武松强忍着没有发作，贾瑞笑道：“果然是生意人。”
男子道：“你既然是生意人，小爷我看中了你的马了，卖给我吧！”
贾瑞依旧笑呵呵的说道：“我虽然是生意人，却不是卖马的，这马是我的心爱之物，不卖！”
“不卖？那你就是梁山的细作！哥几个，把这两个鸟男女给我拿下了，别伤着了那宝马！”
十余人答应一声就纷纷下马围拢过来，要将贾瑞和武松拽下马来。
“这可是你们不讲道理了！二郎，别打死人了！”贾瑞没想到这曾头市的人如此跋扈，看上了自己的马就要明抢。
武松早就手痒了，答应一声跳下马来一个**斗就扇在了最前面一人的脸上。
那人陀螺一般原地转了两圈才倒在了地上。
“这贼头陀还动起手来了！打他！”
这些人平日显然也都是在这一带嚣张跋扈惯了的，哪儿吃过这亏，见武松动手打人都一拥而上。
武松显然街斗经验颇为丰富，见对面人多也不同他们缠斗，而是凭着灵活的脚步跟他们周旋。
看准了时机出一拳踢一脚肯定有人被打的嗷嗷叫唤。不一时十个人几乎都吃过武松的亏了。
为首的那个汉子捂着被打肿了的脸怒道：“这贼头陀果然有些本事，哥几个，抄家伙干他！”
说着先从马上摘下一口宝剑来。
其他人也都纷纷抄家伙在手里。
武松看了一眼贾瑞，贾瑞已经把左轮给拽出来了，朝武松使了个眼色。
武松便也抽出了两把戒刀。
刀在手，武松身上的气质顿时就不一样了，贾瑞都能感觉得到一丝丝的杀气从武松身上散发出来。
显然其他人也感觉到了武松肯定是个杀过人的好汉，一时竟没有人敢先出手了。
贾瑞冷笑道：“好个曾头市，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要强抢良人马匹财物！”
“良人？你们出手伤了人，还自诩良人？”
正在扯皮的时候，又有一对人骑着马从曾头市寨门疾驰而出。
显然是寨墙上守卫的乡勇看见有人殴斗，往里面通报了。
贾瑞正寻思着是报出自己是来找史文恭的，还是直接掏出提举的腰牌，却听来人中一个喊道：
“切莫动手，来的那个是贾瑞兄弟吗？”
贾瑞一愣，定睛一看，其中一个朝自己招手的正是扈成！
忙把枪插回到腰间也招手道：“扈大哥！可算是让我找着你了！”
众人都是一愣，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相识的。
扈成催马上前翻身下马拉住了贾瑞的手道：“贤弟，怎么在这里相遇！”
贾瑞的瞎话张嘴就来：“嗨！哥哥有所不知，我这段时间为了找你可是走了太多的地方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这里找着你了！这下终于对三娘可以有个交代了！”
扈成忙问道：“三娘现在可好么？她人在哪里？”
贾瑞自然不好说扈三娘现在在梁山上，只说道：“哥哥放心，三娘好得很，只是一直挂念着哥哥……”
骑在马上的一个领头的咳了一声，扈成这才反应过来，说道：“光顾着说话，忘了介绍了。贤弟，这位就是曾头市的二公子曾密。”
又指着方才要抢贾瑞马的人说道：“这位是三公子曾索。”
又指着身后一个手持丈八长矛威风凛凛的武师道：“这位是史教师。”
又对众人介绍贾瑞道：“这个是贾瑞，我扈家的旧相识，在东京汴梁城中做生意。”
贾瑞便朝众人拱了拱手。
那曾索便说道：“我只当他二人是梁山上派下来的探子，便多问了两句，失敬失敬！”
贾瑞略笑了笑，又对史教师说道：“敢问，阁下可是神枪史文恭吗？”
史文恭微微有些意外，答道：“正是在下。”
贾瑞道：“那就是了，我这里有玉麒麟卢俊义卢大哥的一封书信帮忙转达，这回可是见着真佛了。”
说着果然从马鞍上挂着的褡裢里翻找了一回摸出一封心来递给史文恭。
史文恭忙也下了马接过来一看果然是卢俊义的笔迹，因说道：“想不到阁下还和师兄相识。”
贾瑞道：“我和卢大哥相交多年了，交情莫逆。那日吃酒时谈起过往，他说有个师弟，似乎听得在曾头市当了教师，说是自从离了师门就再没有见过。
我跟他说我正要四处寻找扈大哥的下落，何不往曾头市来一趟，一来找一找扈大哥，二来也好帮卢大哥带个信给史教师。”
“有劳了！”史文恭的脸色有些复杂。
“原来都是认识的，这可是不打不相识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往寨子里坐，给这位贾公子接风洗尘，咱们边吃边聊！”增密笑呵呵的说道。
第318章 都听贤弟安排
曾头市的长官叫做增弄，年过五旬，曾是大金国人，年轻时来中原做些人参买卖，聚得数万贯家财。
因有膂力，霸住村坊，改名为曾头市。曾弄系外国侨民，官府不敢得罪，因而曾头市势力越做越大。
膝下五子，乃是：曾涂、曾密、曾索、曾魁、曾升。
又请得两个豪杰：史文恭、苏定做曾头市正副教头。
曾头市地面方圆数百里，人口众多，军马过万，俨然是当地一霸，无人敢惹。
因而才对贾瑞这般嚣张。
贾瑞不过是个小角色，小商贾，虽然和扈成认识，和史文恭也能攀上交情，到底和曾家没有直接关系。
不过是曾索陪着略说了几句话便去了，只由史文恭、扈成二人陪着贾瑞武松说话。
贾瑞便忍不住问道：“扈大哥，你却是让我好找！怎的又到了曾头市了？”
扈成长叹一声道：“你却不知，那祝家庄到底还是和梁山泊的草寇动起手来了。
梁山草寇出了几千兵马来打祝家庄，三娘不听我劝……”
贾瑞道：“扈家庄的遭遇我尽知道了，只是不知哥哥走脱后如何到了这里。”
扈成道：“连祝家庄那样的大庄户都抵不住梁山草寇，我扈家庄又被劫掠一空，我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只得一路胡走，这日走到了曾头市已是身无分文。
好在有大公子曾涂收留，又听说我是被梁山迫害才沦落至此，便让我留下也做个教师，说日后定然会打上梁山去剿灭这伙贼寇。
因而我便留在了曾头市。却不知三娘她现在何处啊？”
贾瑞只得含糊着说道：“大哥放心吧，三娘现在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啊，对了，我已经和三娘结为夫妻了，因没有哥哥的下落，也没有知会一声，还望哥哥恕罪。”
扈成听贾瑞还不肯说出扈三娘在哪里便猜得是有些难言之隐。
听二人已经结了亲了一时又是百感交集，苦笑道：
“如今我们扈家已经家破人亡了，你还对她如此痴情，我这当哥哥的还能说什么？
早知有今日，我又何必阻挠你们两个呢？
罢罢罢，不说这个了。贤弟，你还没有介绍这位好汉是谁呢？”
贾瑞笑着拍了拍武松肩膀道：“这个是我的兄弟，叫吴小二，我看他会些功夫，便常常带着他出门。小二，还不见过两位哥哥？”
武松这才站起来拱拱手：“小二见过两位哥哥。”
二人忙起身还礼，史文恭说道：“这位小二哥好身手，好体魄啊，竟然能以一敌十不落下风！”
武松呵呵一笑说道：“不过是身上有把子力气，胡乱挥几拳罢了。”
贾瑞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因说道：“史教师，我和卢大哥是兄弟相称呼的，我叫你一声史二哥可使得吗？”
史文恭道：“我和师兄情同手足，他的兄弟自然是我的兄弟！”
贾瑞蹙眉道：“那二哥请恕我直言，你是有一身盖世的本事的，为何要在这小小的曾头市当一个教头？”
一句话正说中了史文恭的痛处。
史文恭不禁心里暗骂这小子是不是傻，谁有好前程愿意来当教师？
可头一次见面又不好翻脸，只得说道：“曾长官对史某有知遇之恩，推辞不得，因在他这里暂时容身。”
贾瑞点了点头说道：“实不相瞒，方才我在寨外，正好碰着那个三公子曾索回来。
他一眼就相中了我那匹马，张口就要强买。
我不允，他就说我是梁山细作，就要来抢我的，这才动起手来了。
这种人品……岂不是白瞎了史二哥这一身好本事吗？”
史文恭听了这话心中更不乐了，心道我在这里怎么也是个教头，曾头市也有上万的兵马，若是哪天真的平了梁山草寇，说不定还能立上一功，混个一官半职的干干。
不做这个，难道和这个吴小二一样，空有一身功夫，给你这个商贾当个长随鞍前马后的伺候？
话不投机半句多，见贾瑞这么不会聊天，史文恭略坐了一会儿也起身去了。
屋内就只剩下了贾瑞武松和扈成三人。
贾瑞这才说道：“哥哥，我告诉你了你可别太意外，现在三娘就在梁山上！”
不吃惊是不可能的，扈成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有些话本不该说的，可现在我和三娘成了亲，大哥自然也都是一家人了，我便如实和你说了。
只是这些话大哥知道就好，切勿再同别人讲了，要紧，要紧！”
贾瑞便把当初跟扈三娘说的话又同扈成说了一回，同时也将二龙山上的人都已经上梁山的话跟他说了一遍。
当然，话里话外各种暗示引导，扈家庄的惨案并不是整个梁山的锅，而是宋江、李逵等一小撮人和扈家庄的私人矛盾。
扈成楞了半天也没反应过味来，这里面的信息量太大了。
贾瑞居然是个朝廷鹰犬兼土匪头子？
为了给扈太公报仇，贾瑞要吞并梁山泊，让宋江李逵等人生不如死？
贾瑞也不再多解释，而是问道：“扈大哥，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扈成摇头苦笑道：“本来我想着在曾头市落了脚，没准有一天还能有机会和梁山上那些草……那些人真刀真枪的打上一场，说不定还有机会给我爹爹和三娘报仇，现在看来……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扈三娘在梁山上，好像听起来贾瑞现在在梁山上的影响力也不小，如果两边打起来，扈成到底该帮谁？
贾瑞道：“打上一场的机会肯定会有的。就冲着曾家这么大的口气，又是抓晁盖又是杀宋江的，晁盖宋江听说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说句不中听的话，曾头市现在这个水平还真打不过梁山。
梁山如今和二龙山合并了，正是士气正旺的时候，别说是一个曾头市了，就算是朝廷再派兵去剿，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扈成叹道：“我到底应该怎么办，贤弟不妨直说了吧。”
贾瑞道：“三条路可以选：第一，上梁山去和三娘团聚。第二，和我走，先回东京去。
第三么……先劳烦大哥在曾头市里委屈一段时间。”
扈成眉毛一跳：“你的意思是是……让我在曾头市做个内应？”
贾瑞道：“不不不，完全没有那个必要，扈大哥只要在这里暂时容身就是了。我又想了想，到底这条路是最好的。”
扈成点点头道：“那好吧！都听贤弟安排。”
贾瑞呵呵一笑：“大哥，其实你可以叫我妹夫了~”
第319章 天地阴阳和合散
第二天，扈成给扈三娘写了一封信交给贾瑞，史文恭也写了一封回书给卢俊义，托付贾瑞什么时候再去大名府了帮忙转交。
贾瑞接了信长叹一声，语重心长的对史文恭说道：
“史二哥，小弟绝对没有奚落你的意思，只是小小曾头市实在不是你这样的英雄该屈居之所在。
你我二人虽是萍水相逢，到底有卢大哥那一层关系在里面，小弟不免还要啰嗦几句。
什么时候若是不想在曾头市了，只管去北京大名府找卢大哥，或者往东京汴梁来找我，也强似留在曾头市给曾家做个教师。”
史文恭听贾瑞又说起这话来，又见他神色郑重，这次倒也没有再以为他是在奚落自己。
因一抱拳道：“多谢兄弟好意了，史某记住了。”
辞别了二人，贾瑞又同武松上马出了曾头市往东去了。
行了几日，又坐船出海，终于到了灵山岛。
被海风吹得好像非洲难民的海柱看见贾瑞激动得热泪盈眶，一把抱住了贾瑞的大腿哭道：“大人啊，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哪儿能呢？这不是信任你才让你来担此重任的吗！”贾瑞心说我他妈还真是把你给忘了。
看着在一旁偷笑的华强贾瑞又补充了一句：“今次你跟我回去，往后这里的事就教给华强了！”
“好嘞！”海柱一下子就从地上跳了起来。
“大……大人，不是说让我把那些瓷器师傅带过来就没事了吗……”华强一脸小心翼翼。
“呵呵呵，我改变主意了，你救在这里好好改造吧！海柱，带我往四处看看去！”
“得嘞！”海柱答应一声：“大人您这边请~”
有赵佶人力物力财力上的大力支持和林灵素源源不断送过来劳动改造的和尚，灵山岛的建设已经初具规模了。
码头、道路、房屋、还有专门给贾瑞修建的打脸观都已经齐备了，连新的瓷器厂也盖得差不多了。
贾瑞倒不是为了烧骨质瓷才跑来这么偏僻的一个道上，在他的计划里，这里日后将是他的兵工厂。
虽然原料和燃料都要从大陆用船往这边运，但是安全和保密才是贾瑞最在乎的。
而且从还上走，不管是日后打燕云十六州，还是再北上打金国、打高丽、甚至打小本子也都方便。
在岛上停留了两天，仔细规划了一下远景目标后，贾瑞又带着武松海柱坐船返回登州了。
一路顺着济水逆流而上，不一日又到了梁山水泊。
上山后众人不禁都有些诧异：怎么贾瑞这小子才走了几天又回来了，这是真的要把梁山当第二个家了？
贾瑞其实就是来顺路告诉扈三娘一声，扈成已经找到了。
顺便让新婚燕尔的武松赶紧回来接着和过蜜月。
扈三娘听说找到了扈成不禁喜极而泣，先看了扈成的书信又问道：“为何哥哥不来梁山？”
“现在让大哥上梁山……多少有些不方便。”贾瑞含糊着答了一句。
其实他是想让扈成留在曾头市，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史文恭射死的晁盖。
知道大哥找到了扈三娘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多谢官人这段时间东奔西走找我大哥了。”
扈三娘将头靠在贾瑞的肩膀上，难得的体现出小女儿姿态。
贾瑞轻轻拍着扈三娘的脊背安慰道：“说什么话？你大哥不是我大哥么？只是暂时不能让你们团聚总有些不忍。”
扈三娘道：“官人等到处置宋江的时候，能不能让大哥也在一旁看着？”
贾瑞道：“放心吧，这些都不是事儿！”
在梁山上小住了两天后，贾瑞又辞别众人下山去了。
这次再也没有那么热烈的欢送仪式了，似乎贾瑞来来去去大家都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下得山来，仍是顺便路过了大名府，将史文恭如今的境遇同卢俊义讲了一回。
卢俊义看过书信也是唏嘘不已。
至于这次二龙山和梁山合并之事却并未和卢俊义提及，只是让卢俊义把最近生产出来的火枪零部件都暂存在大名府内，不必往二龙山上送了。
卢俊义随不解其意也没有深问，住了两天贾瑞便辞别卢俊义启程回东京去了。
不仅仅是梁山上这些人以及卢俊义习惯了贾瑞的神出鬼没，连潘金莲李师师等人也都习以为常了。
见到贾瑞回到东京了自然是高兴，也没有以前的那种久别重逢的欣喜了，最欣喜的倒是海柱。
进宫面见赵佶交差，赵佶听说贾瑞回来了忙召见，问道：“真人这次又练出什么好丹药了？”
贾瑞一脸欣喜：“恭喜官家，贺喜官家，这次臣幸不辱命，练出来了一炉‘天地阴阳和合散’！”
赵佶一听这么拉风的名字瞬间就来了精神：“‘天地阴阳和合散’？好，好！快拿来给我一看！”
贾瑞便把西门庆的遗产恭恭敬敬的呈了上来。
赵佶打开小瓶子，倒出一颗龙眼大小的蓝色小药丸仔细端详一阵连声称好。
“却不知这药有何效力？”
贾瑞满嘴跑火车道：“这天地阴阳和合散，只要吃那么一颗、闻它一下、喝它一口就欲仙欲死、从人类变成野兽、力大无比、无法克制自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赵佶更是大喜，可晃了晃瓶子又有些失望：“才……才这么几颗？”
贾瑞道：“此等仙丹要砍天地造化，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遇到即是缘分！”
赵佶叹道：“好吧，都是缘分！”
“咳咳……”贾瑞干咳了两声：“官家，你还没有问，一颗多少缘呢？”
赵佶尴尬一笑：“正是，光顾着高兴了，却不知这天地阴阳和合散多少缘一颗？”
贾瑞道：“不多不多，一万贯……啊不是，一万缘一颗就好了！”
一共才十几万贯，不贵！
可赵佶显然记住了上次的教训，又问道：“却不知这天地阴阳和合散服用的时候有什么需要主意的？”
贾瑞将手一拍道：“问得好！还请借官家龙脉一观！”
赵佶伸出手来，贾瑞用小拇指往上一压，诊了一会儿脉说道：
“官家的功力可是又精进了许多了，想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突破第一层神功了！
若是再配以这个仙药，定然能事半功倍！”
赵佶大喜，又问道：“这药现在就可以吃吗？吃完了之后是不是还得找潘美人双修？”
贾瑞却摇摇头道：“吃这第一丸的时候吗……却不知容嬷嬷是否还在宫中？若是在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容嬷嬷……”赵佶的笑容有些勉强了。
第320章 百花固金油
贾瑞见赵佶一脸郁闷心中暗笑，因转换话题道：“不止近日皇后娘娘和茂德帝姬凤体可安康？”
赵佶听贾瑞问起这个不禁眉头一皱道：“娘娘进来总有抑郁之色，五儿身子到还好。
真人若是现在方便，不妨往后头去给她看一看吧。
一会儿出来了在这里等着我，我还有话同你说。”
显然虽然听说要和容嬷嬷双休赵佶心中不爽，他还是迫不及待的想去见证一下这天地阴阳和合散的效果究竟如何。
随着小黄门进了后宫坤宁殿，一间郑皇后的脸色确实还不如上次了。
原来自打郑皇后说吃了贾瑞的蒙汉药酒头疼之后贾瑞便再没有往宫中送过那玩意。
可后宫中的嫔妃贵人们依旧没有能得到赵佶的关爱，却听说赵佶如今独宠一个什么潘美人，每天双宿双飞的在艮岳中，众人心中难免更有愤恨之意，又见有人闹腾些事来郑皇后也不甚责怪，因也都一个个学着要闹一闹，发泄发泄心中的不满。
郑皇后每天就是处理后宫中这些烂事，安抚了这个又冒出那个，哪里能有什么精神？
也让宫女太监学着贾瑞的手法给她掐过头，到底这些凡夫俗子没有贾瑞那一身的功力，似乎并不见什么效果。
宫中御医也诊视过多次，无非开些安神醒脑的药罢了。
“臣参见皇后娘娘。”贾瑞施礼道。
“真人无需多礼。可见过官家了？官家龙体可康健吗？”
郑皇后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大碍，而是更关心赵佶的健康。
虽然她不过问朝政，却并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据她所知最近大宋国匪患四起，好多地方都不大太平，唯恐赵佶太过忧虑伤了身子。
贾瑞答道：“官家龙体康健，龙精虎猛，并无不妥之处。倒是娘娘，怎的面色如此憔悴？还请借凤脉一看。”
郑皇后将一双手递给贾瑞由他摸了个遍。
贾瑞摸完了不禁蹙眉道：“娘娘之疾已入肌肤，不治将益深！”
“哦？我倒是没觉得比以前怎么样，只是偶尔心慌意乱，有些六神不宁。”
贾瑞道：“娘娘心中积郁的毒火更盛了三分，若再不及时医治，只怕病情加重得会更快啊……”
郑皇后也有些慌了，因问道：“若还是服用真人以前进的药酒宁神养心醪可管用么？”
贾瑞却笑道：“娘娘到底是有造化的，这次我外出游历不单给官家练出一炉丹药，也萃百花百草之精华练出了些百花固金油来，正对娘娘的症状。”
说着便摸出一个三寸高的小瓷瓶。
“哦？是吗？真人有心了。好精致的东西！”郑皇后接过小瓶子拔掉塞子，顿时一股子清香飘散开来。
这小瓶子里装的还真是好东西，是潘金莲按着贾瑞的法子用酒精浸泡后蒸馏萃取出来的香精。
“那我现在来给娘娘用药？”贾瑞试探性问道。
“那就有劳真人了。”郑皇后也实在是被烦心事折磨得累了。
上次他的宁神养心醪就有奇效，郑皇后很期待这用百花百草提取精华的百花固金油能有什么好处。
贾瑞答应一声，又看向旁边的宫女太监。
郑皇后会意，知道贾瑞发功的时候是不能有阴人干扰的，因挥手道：“你们都退下，不要打扰真人发功！”
宫女太监吗答应一声都下去了。
贾瑞清了一下嗓子道：“娘娘，这油……乃是外用的，可以透过肌肤融入血脉，使您体表的毛孔打开，吸收草木精华的同时排出体内淤积的邪火宿毒……”
郑皇后点点头道：“很好，听着就别具一格！”
贾瑞见郑皇后没有体会到自己话里的意思，只得咬咬牙硬着头皮说道：“臣斗胆请娘娘……宽衣！”
“什么？”郑皇后一下就惊了。
她还以为这百花固金油就是在按摩太阳穴和头皮、脖子的时候用上一点呢，贾瑞竟然让自己脱衣服？
郑皇后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可看着贾瑞一脸淡然。
“娘娘，方才我说了，这百花固金油需要涂抹在肌肤上，然后再发功使其得以充分的吸收，所以……我得在娘娘的背上发功。”
“这……这如何使得？真人能否……把你的手法传给宫女，让她们代劳？”郑皇后试探性的问道。
贾瑞摇头道：“阴阳相济才能融会贯通。阴阴相克有害无利！
更不用说她们身上又没有什么功力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怎么，难道娘娘怀疑我是那种登徒子，要趁机无礼娘娘吗？
原来娘娘竟然怀疑我的人品！罢了罢了！方才臣唐突了，还望娘娘恕罪！娘娘若是没有什么吩咐，臣就先告退了！”
贾瑞说着脸上浮现出一股被人误解了的委屈和人格被侮辱的悲愤。
郑皇后只觉得一股歉意袭来，忙说道：“真人不要误会，妾身并没有那个意思。
我知道真人是为了妾身的病症着想，真人是堂堂的正人君子……
只是我到底是官家的皇后，这身子……岂能让别人瞧了去？”
贾瑞拍了拍脑门说道：“是了，怪我没说明白。娘娘只需要将背漏出来即可，您只需趴在床上不用动弹。
臣也可以将双眼蒙住了，绝对不敢冒犯到娘娘。”
“真人想得周道……”
郑皇后嘴上说着心里却在吐槽：蒙上眼到是看不见了，可你发功不得用手摸？还不如光看两眼呢。
可再想想贾瑞以前给自己做头部按摩的时候确实是规规矩矩的，没有半分逾越之意。
贾瑞接着忽悠道：“倒是可以让官家给娘娘来发发功试试。
只是官家才开始修炼，这时候给人医治，只怕以前好不容易打下点底子来又要功亏一篑了。”
郑皇后自然不会让赵佶来给自己发功治病了。
贾瑞见郑皇后一脸犹豫之色，又说到：“娘娘，讳疾忌医可是病者之大忌。
或许你不了解我们打脸一门的宗旨。
仙师曾教育我说，在我们道家眼中，只有病人，并没有男人和女人，更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以高尚情操，行仁爱之术，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内心。
所有病人都不过是一个需要救治的苦难人罢了……”
郑皇后犹豫再三，咬咬牙小声说道：“那请……真人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往里头去准备一下，若是好了我叫你你再进去……”
“好嘞！”贾瑞痛快答应一声。
第321章 推油
“真人请吧……”郑皇后的声音细如蚊呐。
贾瑞也没蒙眼，直接端着一个燃着檀香的三足莲花铜香炉走了进去。
在塌边的小几上把香炉放下，一脸正色的贾瑞这才看了榻上的郑皇后一眼。
只见郑皇后好像一根木头一样的脸朝下躺在榻上，上身穿了一件兜肚，露出一片白嫩嫩的脊背。
两条莲藕般的胳膊像木头一样笔直的贴在身体两侧，似乎是想挡住多一丝的春色。
贾瑞的心里激动得要死，能这样占赵佶的皇后的便宜，他怕也是古今第一人了吧？
郑皇后偷眼看看贾瑞正看着自己，忙又把眼睛闭上了。
她其实已经开始有些隐隐的后悔了。
“皇后娘娘无需紧张，想要治疗的效果好，你得先放松下来，别这么紧绷着。”贾瑞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温柔和缓一些。
郑皇后轻轻嗯了一声，却更紧张了。
突然觉得一滴凉凉的东西滴在了肩膀上，郑皇后的身子不由得一哆嗦。
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郑皇后能感觉得到滑腻腻的液体正在顺着自己的肌肤缓缓流淌，一股令人愉悦的芬芳也弥散开来，让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滴了七滴之后，一双手轻轻按在了郑皇后的肩膀上。轻柔缓和的把肩膀上的精油涂抹均匀，然后按揉。
“这次臣出海往灵山岛去，在海上看见鲸鱼来着。”贾瑞就好像正在聊天。
同时感叹，这女人保养得真好，皮肤这般白嫩细腻，一点也不松弛，更没有一丝赘肉，极品呐！
不知道赵金罗是不是随她妈了~
“鲸鱼？”果然郑皇后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身上也略放松了一些。
“是啊，是一种很大的海兽，可以长到几丈长，上万斤的重量，好像大鱼。
传说当年秦始皇给自己修建陵墓，为了要做万年不灭的长明灯就下令许多人乘船出海猎杀鲸鱼，提取鲸鱼的油脂做燃料……”
“是吗……”郑皇后的身心越发的放松起来。
贾瑞趁机轻轻拿起郑皇后的一条胳膊说道：“娘娘可以把手放在前面用头枕着，这样能舒服一些。”
郑皇后其实这么直挺挺的躺着也辛苦，犹豫了一下还是听了贾瑞的话，枕着胳膊果然舒服了许多。
按完了肩膀和后背，贾瑞又开始往郑皇后的腰上滴了几滴精油，郑皇后马上又紧张起来。
贾瑞忙转移郑皇后的注意力问道：“娘娘觉得有没有什么感觉？”
郑皇后道：“我也说不清，不过很受用……”
“你细细的感觉，植物的精华都是很小很小肉眼难以见到的圆润的颗粒，现在正在顺着你的毛孔源源不断的舒缓的进入你的身体……”
一面说着，两只手已经开始在郑皇后柔软的腰肢上轻轻揉压起来。
精油spa的诱惑又有几个人能挡得住？
可郑皇后却觉得有什么不对，似乎身体起了一丝异样的反应，那双手在腰间按揉，一丝丝酥麻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全身……
正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是否应该让贾瑞停下来，贾瑞的手却自己抬了起来。
郑皇后不由得偷偷的尝出了一口气。
却听贾瑞又说道：“娘娘，臣要发功了！”
“啊？”郑皇后有些意外，她以为贾瑞全程都在发功呢。
贾瑞将两只手卡卡一顿猛搓，搓得热热的便往郑皇后的腰上一按。
“啊~”郑皇后一时只觉得两股热热的暖流顺着皮肤涌入了体内，一时没控制住竟然叫了出来。
终于结束了按摩，贾瑞很体贴的拉过来锦被给郑皇后盖上了：
“娘娘还请稍作休息，让身体好好吸收精华排放出污秽，臣先告退了。”
郑皇后没有想到贾瑞就这么要走了。
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失落，那种滋味实在是太享受了，郑皇后一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她很想问一问下次还要不要再来一次这样的治疗，又怕贾瑞笑话。
这种后背被一个男子看个饱抚摸个遍的体验，让她在一丝丝羞怯的同时又有一种异样的体会……
“有劳真人了。”
到最后郑皇后只说出了五个字。
“那……我再去给茂德帝姬诊诊脉？”
“恕我不能起身相送了……”
“娘娘请好生休息，臣告退。”
贾瑞拱手一礼退了出去。
出了坤宁殿，门口守着的宫女见贾瑞独自一人出来了不禁有些意外，可也不敢乱问。
贾瑞倒是很体贴的说道：“方才给娘娘治疗效果很好，现在娘娘需要静卧休息，你们不可打扰。
现在我要去给茂德帝姬诊脉，劳烦引路吧。”
凤阳阁。
赵福金正坐在椅子上，胳膊趴在桌上，看着一对脸挨着脸的泥娃娃发呆。
“帝姬，贾真人来了，说是来给帝姬诊脉的，正在外头候着呢。”宫娥小声说道。
“啊？”赵福金一下子就坐直了：“请……请他进来吧。”
说着忙将两个泥人又放回到了博古架上。
不一会儿贾瑞便在宫娥的引领下进来了：“帝姬别来无恙，贾瑞这厢有礼了。”
赵福金忙还了一礼：“见过真人。真人请坐，给真人上茶。”
贾瑞还真有些渴了，吃了一口茶才问道：“帝姬这段时间凤体可安康否？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
“托真人的福，一切都好……”
贾瑞点了点头道：“那最好，可我怎么看着帝姬的脸色……有些红润得不自然呢？”
“没……没有吧？”赵福金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否认道。
“你们都出去，我要给帝姬诊脉！”贾瑞打发走了宫娥，对赵福金招手道：“过来，我给你诊脉~”
赵福金有点意外，不都是坐着诊的吗？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的走了过去。
贾瑞拉着赵福金的手稍稍一用力，赵福金轻呼一声就被他拉进了怀里。
“你干嘛……”赵福金吓了一跳，忙转头往门口看去，看见门关着才松了一口气。
“五儿，我想你了。”贾瑞已经环住了赵福金纤细柔软的小蛮腰。
“哎呀，快放手……一会儿让人看见了还了得么……”赵福金软弱无力的小手轻轻推着贾瑞。
第322章 办法总比困难多
“五儿，我想你了~”贾瑞又重复了一遍，两只胳膊也把赵福金搂的更紧了。
有人看见怕什么？告诉赵佶去还是去告诉郑皇后？贾瑞自信都能搞定。
“一会儿四姐姐瞧见了羞不羞？”赵福金说道。
贾瑞这才想起来，赵金罗的寝室可就在隔壁，说不定小丫头啥时候就杀进来了。
到时候赵四肯定得大闹一场，这倒是伤脑筋得很，因便悻悻的放了手。
赵福金看着贾瑞闷闷不乐的模样，悄悄伸出手去拉住了贾瑞的手小声问道：“生气啦？”
“没有，就是想你了……”贾瑞握着赵福金白嫩嫩的小手亲了一口。
“嗯……我也想你了……”赵福金的小脸红扑扑的。
贾瑞方才本来就被郑皇后搞得有一肚子的邪火，这会儿看见赵福金这幅小女儿的羞怯模样哪里忍得住？
用手勾起赵福金的下巴就要亲。
赵福金忙把脸别了过去，推开了贾瑞的嘴：“不要……”
贾瑞又不好用强，又不舍得放过这只小绵羊，一时心痒难耐。
赵福金抬头看了贾瑞一眼，忙又低下头去，沉吟了半天才小声说道：“爹爹命人在宫外头修了一座驸马府……娘娘说……是给我预备的……”
原来郑皇后实在是心疼赵福金，虽然贾瑞已经过了她那一道政审，却还想问问赵福金愿不愿意招贾瑞做驸马，因而很委婉的同她说了一回。
赵福金听了这话心中自然欢喜，红着脸支支吾吾半天才说了一句婚姻大事都由皇后决定，郑皇后自然就明白了她是愿意的。
因而在她看来，他们两个的亲事算是已经定下了，成亲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贾瑞却没想到赵佶两口子要把赵福金许配给自己，他以为要给也是赵金罗呢，一时有点懵：“你的意思是……官家要把你许配给我？”
“我怎么知道……”赵福金转过身去。
贾渣男心中又喜又忧。
喜得是自己这是要取大宋最美公主了，忧的是赵四咋办啊？
管他呢，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先把生米给煮成熟饭，到时候看赵佶怎么说！
实在不行了就反他娘的，自己先在靖康耻之前给他来个宣和耻，先把赵金罗和赵福金都抢来再说！
想到这里贾瑞又从背后环住了赵福金的腰，把鼻子凑到她的脖颈处狠狠吸了一口：
“我上辈子是修了什么福气，此生能娶五儿为妻？”
似乎不正对着贾瑞赵福金更容易接受这种亲密接触，脖子上痒痒的使她咯咯轻笑了一声把小脑袋一歪将贾瑞的脸拒之门外。
贾瑞又要从另一面发起攻势，赵福金却趁着这个机会又挣脱了贾瑞的胳膊，小跑几步往椅子上坐了。
单纯的赵福金却不知道她越是这样躲躲闪闪的便越能激起贾瑞的兽欲。
看着贾瑞又要扑上来赵福金忙伸出胳膊挡住了：“哎，别闹了，我问你个事……”
“什么事？问吧。”贾瑞握着赵福金的手又往嘴里塞。
“你……喜欢五儿吗？”赵福金这次鼓足了勇气双眸直视着贾瑞的眼。
“当然喜欢了！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体会不到么？我可是打第一次见着五儿的面就喜欢！”贾瑞实事求是的说道。
赵福金却又问道：“那……你喜欢四姐姐吗？”
“我……”贾瑞这下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
赵福金微微一笑：“我知道你肯定也喜欢。毕竟四姐姐长得也漂亮，性格也活泼开朗，宫里的嬷嬷公公们也都喜欢她……”
“是……没错……”贾瑞含糊着说道。
他现在有点搞不清赵福金说的这个喜欢是什么意思了。
赵福金却叹了口气道：“其实我知道，四姐姐也喜欢你。
她每次看着你那眼神都和看别人不同，说起你来总是眉飞色舞的，欢喜的表情就写在脸上呢……
若是让她知道了娘娘要把我……她肯定会伤心难过的……”
贾瑞沉默不语。
要是赵金罗知道了自己要当她妹夫，只怕不是伤心难过那么简单了，暴走是肯定的，说不定还会来个离家出走什么的。
赵福金看着贾瑞不说话，又说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不伤心？”
贾瑞张着嘴看了赵福金一会儿，小心翼翼的说道：“要不……我把你们两个都娶了？”
赵福金噗嗤一笑，对贾瑞做了个鬼脸道：“想得美！”
“嘿嘿……确实想得美……”贾瑞见赵福金没有翻脸不由得暗叹赵五儿这小脾气是真的好。
原来在赵福金的认知里，男人花心、三妻四妾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不说赵佶和赵家的宗室们都是老婆成群，宋朝的驸马纳妾的也不在少数。只要公主首肯，小妾随便纳。
因此赵福金觉得贾瑞喜欢自己又喜欢赵金罗这才是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表现。
可是她再没有听说过有人同时娶两个公主的。
“要不……我去跟娘娘说，让她把四姐姐许配给你，五儿……给你当个妾……”赵福金低着头喃喃地说道。
贾瑞的下巴差点没掉地上，盯着赵福金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你这么看着人家做什么？”赵福金又红着脸低下头去。
确认她不是在跟自己说反话贾瑞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孩子也忒他妈懂事了！
“傻五儿，那不是太委屈你了么？”贾瑞蹲下身来仰头看着赵福金柔声说道。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容我想想！”贾瑞义不容辞的说道：“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双料驸马，姊妹花，为了这个目标贾瑞当场造反都行，别说想想办法了！
“嗯……”赵福金点了点头。
她愿意无条件的相信这个男人。
“好了，不用愁眉苦脸的，我喜欢看着五儿的笑脸~”贾瑞轻轻的拍了拍赵福金的腿。
“好~”赵福金嘴角上扬给了贾瑞一个甜甜的笑，可马上笑容就僵硬了。
因为贾瑞那只爪子按在自己的腿上就不放了，还在轻轻的揉捏，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在往上攀升。
“哎呀……”赵福金心如鹿撞，忙按住了贾瑞的手。
“咳咳……”外头传来一个小黄门的咳嗽：“贾真人，官家问您给帝姬诊好了脉没有，他有要紧事找你商量呢……”
第323章 蒙蔽圣聪
紫宸殿后阁。
赵佶意气风发的坐在龙椅上，脸上掩不住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很显然，西门庆的遗产胡僧药还没有过期。
看赵佶没死贾瑞也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西门庆就是一顿吃了三丸这玩意之后被潘金莲榨干了死的。
因问道：“官家以为这一味天地阴阳和合散效力如何？”
赵佶哈哈一笑道：“这药甚是霸道！药效更甚红铅十倍，简直有如神助！”
贾瑞却正色道：“非全药之功效，盖因官家如今也修炼出一些肤浅的道行才有如此效力！”
“对对对，真人说得对！”赵佶听了这话心中更是欢喜。
贾瑞却说道：“这药虽好也不可滥用，每个月只好用一次，否则物极必反，急则生变！”
他还是怕赵佶真的也来个精尽人亡，这昏君留着说不定还有点用处呢。
赵佶点头答应，又问道：“这服了药之后，仍是只能和容嬷嬷**么？”
问完了可怜巴巴的看着贾瑞。
贾瑞呵呵一笑道：“这倒是不用了，主要是官家第一次用这个药，臣恐官家禁不住这药效，故而让容嬷嬷给官家疏散。
此刻看来官家修行的效果还不错，因而可以和潘美人用了。”
赵佶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又有些得寸进尺的问道：“真人，我何时才能和我后宫那些爱妃们共赴巫山啊？”
贾瑞蹙眉道：“官家，忘了我一开始怎么和你说的了么？
若想要练我这一套法门，需尊我的话，循序渐进，切不可因一朝一夕之欢愉而恣意放纵误了大事！”
赵佶只得称是，心里却叫苦不迭。
以前他可是夜夜换新娘啊！虽然潘巧云也有几分姿色，技巧也老道，再好的菜天天吃赵佶也会腻不是？
因又问道：“真人这次外出游历，就没有遇到个适合我双修的女子么？”
贾瑞摇头叹息道：“哪儿有那么容易就碰上了？这种事也要看缘分的！”
赵佶马上问道：“却不知需要多少缘？”
贾瑞差点没乐出来，看着自己便宜老丈人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禁也动了些许恻隐之心，因掐指一算道：
“官家后宫中有个曹顺仪或许也可以一试，只是官家莫要忘了呼吸吐纳之法。”
毕竟现在后宫的嫔妃们一个个的都那么欲求不满纷纷闹事，贾瑞也挺心疼郑皇后的。
赵佶听后大喜，又说了些双修的勾当，交流了些心得后，赵佶突然问道：
“真人上次送我的那四句谶语果然应验了！
‘十千加一点，冬尽始称尊。纵横过浙水，显迹在吴兴。’原来这冬尽始称尊中的冬是指腊月！
童枢密史人一查，果然一个睦州青溪县的漆园主方腊暗中置办武器盔甲，勾结匪类意图不轨！
稍加盘问搜检便露出了马脚。这方腊贼子见事情败露只得匆匆起事。
多亏了真人这四句谶语了，不然若等方腊贼子准备充足了再行谋反事只怕要棘手得很！”
“能给大宋出些许微薄之力是臣应做之事！”贾瑞一点都不居功自傲。
准备的充足不充足又咋样？好像朝廷能轻轻松松就把晁盖给灭了一样。
赵佶又问道：“却不知真人最近有没有感悟出什么谶语预言？”
贾瑞想了一回说道：“河边有田，北方踞虎。五星所造，州县杂反。”
“河边有田，北方踞虎。五星所造，州县杂反？”
赵佶念了几遍不解其意，遂提笔将这十六个字写了下来。
贾瑞不耐烦道：“这不是说的明明白白了吗，田虎造反，河北五州！”
赵佶横着一看，可不是吗！因问道：“这田虎又是何方的贼子？”
贾瑞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官家，我这给了您几次谶语了？而且一次比一次清楚明白把？
上次还只说姓宋的姓方的要造反，这回干脆就告诉你叫田虎了，还嫌不够？
这玩意也是要耗费功力的！都说得这么清楚明白了，河北田虎要造反站五州，让人去查查吧！”
赵佶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真人说的是，我也听说泄露天机是要耗费法力的。我这就着人去河北诸州县去查！”
贾瑞方才被郑皇后和赵福金撩拨的浑身难受正有劲没处使呢，早就不耐烦再跟赵佶磨叽了。
因说道：“官家，方才我给皇后娘娘和茂德帝姬诊病了，现在乏累得很，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告退回去休息了。”
赵佶道：“我还有一事想请问真人一句。有人参了真人一本，说你伙同梁山贼寇，劫掠了阳谷县，杀了县令，还绑架了一个叫花子虚的人，要勒索巨额赎金……可有此事啊？”
贾瑞先是一愣，遂问道：“谁！谁说的！”
“呃，这个么……”赵佶显然不想说出告状的人是谁，又问道：“果有此事？”
贾瑞反问道：“官家你觉得我会干这种事吗？我是和阳谷县令有仇，还是缺那千八百贯钱？”
赵佶陪笑道：“真人莫动气，我自然知道你和梁山上的那些贼寇共处不过是为了在梁山风水宝地给我炼丹……”
贾瑞听了这话心下揣度，看来赵佶已经知道当时自己在梁山、或者就在阳谷县现场了。
在阳谷县自己都没怎么露面，也没几个人认得他，那最大的可能还是梁山上有朝廷的人。
难道是宋江还和蔡攸有联系，把这一切都告诉蔡攸了，然后蔡攸在赵佶跟前告了自己的状？
却不知赵佶还听到些什么了？
因冷笑一声问道：“那人是不是还告状，二龙山的那些贼人也都听我号令？
对了，打青州肯定也是我的首尾了是不是？
还有，呼延灼将军讨伐梁山失利后来归降了梁山，这肯定也是我劝降的咯？”
“什么？有这等事？”赵佶一拍桌子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这两件事虽然发生的比梁山抢劫阳谷县要早，可呼延灼战败还投敌、并且青州还被梁山给烧杀抢掠了一番的事实在太丢人了。
蔡京高俅等人接到信报后先商议了一下，决定先把这件事给隐瞒下来，暂时不让赵佶知道。
贾瑞察言观色，见赵佶果然不知道，略思忖片刻便冷笑道：
“看来真的是有奸臣贼子蒙蔽圣聪啊！
这么大的事如今整个山东都传开了，偏偏可以把官家给瞒住！”
第324章 蔡京弹劾贾瑞
赵佶听了大惊，问道：“果然有这等事？却不知真人是如何得知的？”
贾瑞冷笑道：“官家莫非忘了？我这次不是出海去灵山岛炼丹来着？正好路过梁山青州等地。
且青州府新任知府赵明诚还是我跟官家举荐的，本想着顺路去青州看看他这知府当得如何，会不会辜负圣望。
结果不就知道青州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官家若是不信臣之言语，可请蔡太师或者高俅太尉过来一问，想必他们都知道的。”
赵佶道：“哎，真人这是什么话？我还能不信真人吗？”
贾瑞冷笑道：“方才官家不是问是否是我带着梁山贼寇劫掠了阳谷县吗？”
赵佶陪笑道：“真人误会了，我不过略问问，看看是怎么有的这个谣言……”
贾瑞又追问道：“到底是谁在背后如此污蔑我？还请官家告知。日后我也好防备着那些小人。”
赵佶道：“不过是些信口胡说，何必当真，真人乃是世外高人，不需跟他们一般见识。”
贾瑞见赵佶不说，点了点头道：“臣请乞骸骨告老还乡游离四方去了！”
赵佶安慰贾瑞道：“真人何必当真呢？难道我还不信任真人？”
贾瑞冷笑道：“官家信任臣，臣自是感激不尽，也知恩图报，一心给官家炼丹药卜算天数。
怎奈臣越是这般为国尽忠做贡献反而越惹得朝中其他的人嫉妒眼热。
偏偏那些人有巧舌如簧能言善辩，惯会在官家面前搬弄是非，我又说他们不过，索性一走了之。
横竖我这人生性淡薄不喜名利不好女色，往后继续游山玩水修行悟道岂不美哉？”
这招以退为进果然有效，赵佶还指望着贾瑞传授自己男女双修秘法呢，还得靠贾瑞给自己炼丹呢，哪里肯放他走？
因问道：“难道真人还信不过我么？真人何故如此小气？”
贾瑞道：“非是臣小气。可三人成虎这话也不是白说的。谎言说一千遍也就成了真理。
臣也知道官家信赖臣，只是臣才在官家身边这么短的时间就三番两次的有人来挑拨，日后这种事恐怕会更多。
说得多了，难保官家不对臣产生怀疑。想来实在无趣。
而且官家都不肯告诉我是谁在背后污蔑我，让我一点防备都没有，哎，寒心，寒心呐！”
赵佶走过去拉着贾瑞的手笑呵呵的让他坐了说道：
“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我又不信他们的话，是谁说的也没有什么打紧。
既然真人想知道，那就告诉你也无妨，正是蔡太师说他在梁山上的线报说的。”
“哦？”贾瑞的眉毛跳了跳：“想不到竟然是蔡太师容不得我在官家跟前受信了！
这可不得了，谁不知道蔡太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最是说一不二的？
如今他容不得我，只怕日后我更加难以在京中立足了！
却不知我哪里得罪他了？哦，我知道了，定然是我屡次和官家谏言，害得他不能隐瞒官家了！
就像这次青州之事，我这么一说官家自然会怪罪在他的头上！”
赵佶是两边都少不得的。
没有了贾瑞不行，没有了蔡京谁给他处理朝政？谁帮他搜刮民脂民膏和奇珍异宝？
不管蔡京是奸是忠，当了这么多年的宰相让赵佶省心是显而易见的。
因又安慰贾瑞道：“蔡太师想来也是听说我亲近真人，他又不知道真人和梁山匪类结交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想来他也是担心我的安全，因而把这件事同我说了一回，真人不必多心！
我怎么会不信任你呢？有见识我一直没对你说，我同皇后早已商量好了，要招你为婿，把五儿许配给你呢！
你说说，我是不信任你吗？我早把你当成女婿一般的对待了！
你看，给你们修的公主府马上就要竣工了不是？”
说罢赵佶笑吟吟的看着贾瑞，眼神中充满了慈爱。
他本以为贾瑞会欣喜若狂跪地磕头谢恩，可让赵佶失望的是贾瑞只是笑着拱了拱手道：
“多谢官家厚爱了，只是茂德帝姬她……”
赵佶听了脸上顿时显出不悦之色来，赵福金可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又是长得最漂亮的一个女儿，谁娶了去不是福气？
当初不是贾瑞你小子在艮岳桃花林里拉着赵福金的手勾勾搭搭？
“难道五儿还配不上真人么？”
贾瑞道：“臣不是那个意思，臣是说，茂德帝姬她的身子……”
赵佶道：“她的病不是有真人的速效救心丹可以医治吗？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妨碍？或者……你们两个命数不符？”
贾瑞道：“不不不，我们两个命数倒是般配，且我也跟官家说过，咱们打脸一派的这个男女双修秘术最讲阴阳相调，若是茂德帝姬嫁给了我肯定对她的病有好处的。
只是……帝姬这身子太弱了，我是怕她……怕她一个人吃不消啊！”
赵佶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原来是这个。我知道真人天赋异禀。我大宋一朝也没有驸马不准纳妾的混账规矩。
且五儿又是体贴和顺的，并非那种好拈酸吃醋的小女子，你只管放心就是了。
只要日后你能对五儿好，好生照付她一生，也好好给朝廷尽忠，不要辜负了我和皇后的一番心意就是了！”
贾瑞这才跪下磕了个头说道：“臣多谢官家和娘娘厚爱，定不负声望，不敢使茂德帝姬受半点委屈。”
赵佶大喜，亲手将贾瑞搀扶起来呵呵笑道：
“真人不必如此客气，往后都是一家人了，不必外道。
等过些时日选个良辰吉日，我便昭告天下，给你和五儿完婚！”
贾瑞却又有些为难，说道：“官家，这昭告天下……可不可以免了？”
“哎，这如何使得？到底是我天家嫁女，自然该普天同庆才对，我儿女虽多，却最宠五儿，你们的大婚必须隆重且热闹！”
贾瑞却说道：“官家，现在蔡太师和高太尉两个本就对我心怀不满，若是知道我当了驸马，肯定又要想方设法的弹劾污蔑我。
我知道官家是信任我的，可这话总听着也烦不是？
且我在外头还有些要紧的丹药需要炼制呢，也不能常驻在东京不出去。
若是传出去我一个驸马长期在外面不回家，那不是冷落了帝姬吗？传出去也不好听。
还有，我现在身份许多人都不知道。若是昭告天下我成了驸马，日后再在外面行事起来肯定诸多不便……”
赵佶蹙眉道：“你是我大宋驸马爷，有什么事不方便？谁还敢说什么？”
贾瑞嘿嘿一笑：“比如给官家找合适的女子，是不是就不大方便了？”
一句话怼得赵佶无言以对，确实，女婿给老丈杆子拉皮条实在有些好说不好听。
“要不……就先让茂德帝姬先在公主府里住下，我先给她用秘法调理着身子？”
赵佶会心一笑：“等公主府建好了再说吧！”
第325章 剪了你
见贾瑞出了皇宫，海柱忙迎了上去：“大人，安德帝姬吩咐过了，让您出宫后便去御瓷坊找她，帝姬说有要紧话要跟大人说。”
“知道了。”贾瑞不止赵金罗找他能有什么要紧事。
难道是林有仁的船队从美洲回来了？应该没那么快才对啊。
来至御瓷坊进了内院，果然赵金罗已经等了许久了。
“哎呀四儿，我想死你了，快给哥抱抱~”贾瑞张着胳膊就朝赵金罗扑了过去。
赵金罗咯咯一笑躲到了桌子另一面：“老实点，别动手动脚的！坐下说话！”
贾瑞只得悻悻的坐了，问道：“四儿找我有什么要紧事？”
“没事！”赵金罗撇撇嘴说道。
“没事儿你……”
“怎么，没事就不该来看看我了么？切，还口口声声的说想我什么的，可见都是哄我！”
“哪儿啊！你看我一回来就进宫去了不是？
先给你爹献药，又给你娘看病，还去看了茂德帝姬，只可惜你不在宫里头，这一出来不就急急忙忙的来找你了么？”
贾瑞一面说着一面悄悄的握住了赵金罗的小手。
“切！就用了这么长时间？你知道我等你多久了？”赵金罗用指甲在贾瑞的手背上狠剋了一下。
“实在是有许多正经公务要和官家商议，脱不开身呐，现在我这不是来了么？到底有什么要紧事？”贾瑞把赵金罗的另一只手也给握住了。
“真没事啊。给你设宴接风，算不算要紧事？”赵金罗甩开了贾瑞的爪子。
“算，算……你别说，我忙活一天，还真饿了。那咱们今儿就不醉不归！”
赵金罗一笑，唤了小丫鬟进来，吩咐了几句，不一时便有人拎着食盒来了，将菜蔬果品精致点心一样样的摆放在桌上。
“今天让四儿服侍你一回。”赵金罗说着将丫鬟屏退了，亲自执壶把盏给贾瑞倒了一杯酒。
贾瑞接了酒杯笑道：“怎么敢劳动我四儿呢，你也坐。”
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赵金罗坐下。
赵金罗抿嘴一笑：“贾提举天天四处奔波辛苦了，四儿给你敬杯酒也是应该的。”
说着又给贾瑞倒酒布菜。
几杯酒下肚，贾瑞便觉得脑瓜子嗡嗡的有些发沉，含糊着说道：“我今儿是怎么了？如此不胜酒力？再吃怕是要醉了……”
“再吃一杯，醉了就睡下，怕什么？”赵金罗又端起一杯酒送到贾瑞嘴边。
贾瑞勉强接了，才吃了一半便端不住杯子失手跌落在地上，人也顺着椅子出溜到地上了。
一盆冷水泼在脸上惊醒了贾瑞的好梦：“窝草，下雨收衣服咯！”
贾瑞第一个反应就是用手去擦脸上的水，却发现手好像不听使唤。
又动了两下，才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绫子缚住了，自己正大字型被绑在床上，不由得吓了一跳。
看着笑吟吟的赵金罗才略松了一口气：“赵四，你想干嘛！还给我下药是把？”
贾瑞只觉得脑袋里面好像都是浆糊，还一蹦一蹦的疼，看来这蒙汗药果然是有副作用啊。
没想到第一次中招竟然是赵金罗这小妮子给她下的药。
赵金罗甜甜一笑：“方才我不是说了么，今天我要服侍你一回。”
说着，从一旁拿起一把雪亮的大剪刀就朝贾瑞逼了过来！
“你……你要干嘛？”贾瑞大惊，忙扭动着身子挣扎，奈何手脚都被绑着动弹不得。
“别动！若真扎着你了我可不管啊！”赵金罗说着咔嚓咔嚓几剪子就把贾瑞的裤子给剪开了。
贾瑞从一个大字变成了一个太字，他似乎明白了赵金罗想要做什么了，不禁心中有些好奇，这小妮子平日亲亲抱抱都扭扭捏捏的，怎么这回竟然要主动投怀送抱了？还玩儿的这么花？
“你这都是跟哪儿学来的？”贾瑞笑嘻嘻的问道。
赵金罗一脸嫌弃的看了贾瑞下面一眼啐道：“丑死了，留着做什么？剪了！”
说着一剪子就朝着太字那一点剪了下去。
贾瑞大惊，忙运上了力气使它一跳堪堪避开了：“你这丫头疯了么！这也是闹着玩的？”
“谁和你闹着玩了？还会躲是吧？我看你这回怎么躲！”赵金罗左手一把攥住了右手的剪子又要去剪。
贾瑞此刻有掀桌子的劲儿也使不上了，只得哀求道：“且慢动手，你总得让我死个明白不是？我那么稀罕四儿，你为何这般对我？是受了何人指使？”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自己和曹柔的事让赵金罗知道了？
不对啊，这种事就算让人知道了，也该是绿帽王赵佶发表才对，还轮不到他闺女啊。
那是自己给郑皇后做马杀鸡被她知道了？这也不对啊，今天才头一次，这小丫头显然是预谋的。
赵金罗眼圈不禁红了：“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我就剪了你，看谁还来和我抢！”
贾瑞恍然大悟：“你是说五儿的事？人家也没说要和你抢啊！”
赵金罗更咽道：“怎么没有？我爹爹都说了，要把你给她召为驸马！还给她盖了公主府了！我就让你当了太监，看谁还来和我抢！”
说着又要下剪子。
“你这是什么混蛋逻辑？又不是我要娶五儿的，也不是她逼着你爹要把她嫁给我的，这都是你爹自作主张，你要剪也该去剪你爹好吧！
再说了，我这不是还没娶五儿呢吗？谁说你爹定了的事就没得改了？你也不问问五儿怎么说的？”
“啊？五儿她……怎么说？”赵金罗问道。
她偷偷听到赵佶和郑皇后商量着贾瑞和赵福金大婚的事人就崩溃了，想来想去只想到了要阉了贾瑞这一条主意。
赵佶是一国之君，说话自然是说一不二的，难道还能改？贾瑞还敢抗旨不遵？
赵福金又是个最温顺听话的，还能不听赵佶的？更何况看赵福金一听到贾瑞的名字就羞答答的，明显心里头喜欢贾瑞。
“你能不能先把那玩意放下再说！”贾瑞道。
“哪个？”赵金罗看看右手的剪刀，又看了看左手的棍子，脸上一红说道：
“不放！你先说他怎么说？若是不好了我还要剪的！”
第326章 剪不得
“那你左手别放，剪刀拿远点行不行？”贾瑞继续讨价还价。
“你快说，好多着呢！小心我没了耐心就真剪了！”
贾瑞叹了口气道：“五儿说了，她知道她四姐姐其实喜欢我喜欢的要命，她也不舍得让她四姐姐伤心难过，因而想求你爹收回成命，把公主府给你，把我也给你呢！”
“真……真的？”赵金罗有些将信将疑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五儿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么？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还你得不到的就要剪了！”
“你再说一个？”赵金罗用剪刀轻轻扎了一下贾瑞。
“错了！我错了！不说了！”贾瑞秒怂。
赵金罗叹了口气道：“这傻丫头……那你呢！”
贾瑞深情的看了赵金罗一眼道：“我自然也是喜欢四儿多一些了，咱们认识多久了，我对你如何你还不知道么？
我的四儿不但人聪明漂亮，还能帮我料理生意，这样的好媳妇上哪儿找去？
我正发愁怎么和官家说呢……”
赵金罗叹了口气道：“可五儿又怎么样？她心里头不也喜欢你？再说了，她那心疼的病还得吃你的速效救心丹呢不是……”
“这还不简单么？两个我就勉为其难的都收下得了！”贾瑞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
赵金罗啐道：“呸！你想得美！你当我们姐妹是娼妇粉头？”
贾瑞道：“那你说怎么办？要不两个都别要了？”
“我……我也不知道……干脆还是剪了，大家都要不成，就不用这么纠结了！”
“别别别，不能剪啊！为了你们姊妹日后的幸福，为了你李师师姐姐和赵元奴姐姐，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剪不得！你要是剪了保准你后悔一辈子！”
“我不后悔！”赵金罗小嘴一瘪可怜巴巴的说道。
“我多少年的功力修为可都在这上头呢，若是被你剪了我这一身道行可都费了，往后再也不能给你爹爹占卜推演炼丹了，也不能给你娘娘你妹妹治病了……
再说了，你把我剪了，就算你不嫌弃我，可你嫁个太监就真的开心了？
这不是白白糟蹋了你这么个花儿一样的大美人儿吗？”
“讨厌！”赵金罗终于丢开了剪刀松了手，扇了它一巴掌后扭过身去呜呜的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是不是应该先放开我，让我安慰安慰你啊？
你说说，又不是什么大事，非得这么极端做什么？
咱们好好商量，好好想办法不就行了吗是不是？
有啥事是过不去的坎……哎我说你怎么又拿剪子？”
赵金罗两剪子剪断了贾瑞手上捆着的白绫，又转身捂着脸哭了起来。
“你差点把你爷们给一剪梅了，你还委屈！”贾瑞一面嘀咕着拿起剪刀把脚上的白绫子也都给剪断了。
“行了，四儿乖，别哭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贾瑞从背后轻轻抱住了赵金罗。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赵金罗更咽着问道。
“办法么……要不咱们现在就先把生米煮成熟饭，你说怎么样？”贾瑞说着环着赵金罗小蛮腰的手就不老实起来。
赵金罗推开贾瑞的手道：“想的美！万一……可怎么办？”
“万一什么怎么办啊？”贾瑞问道。
“万一……”赵金罗也不知道她怕什么。
她怕婚姻早动会给她的父母带来血光之灾，她也怕善良的五儿知道她抢了贾瑞会伤心，她还怕就这样私定终身赵佶知道了一怒之下会砍了贾瑞的狗头。
方才那股子信誓旦旦要剪了贾瑞的尽头早已烟消云散了。
贾瑞却叹了口气道：“行了行了，别发愁，又不是明儿个就世界末日了，时间也有，慢慢想办法咯。
好在只是受了些伤，没让你真一剪子铰了去。”
赵金罗听了嗔道：“你别胡说八道啊，我就轻轻戳了一下，又没戳破，哪儿就伤着了？”
贾瑞道：“你那么使大劲的攥着，血液不流通，你看看是不是肿了？”
赵金罗啐道：“呸！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当我不知道么？你们男人，心里头想着那些混账事的时候就是这样！哎你能不能穿上裤子！”
虽然没
贾瑞两手一摊：“我这不是穿着呢吗？你把我裤子剪成开裆裤了，反而怨我？”
赵金罗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扯过被子丢在贾瑞身上：“又凶又丑的还这么支棱着，也不嫌丢人！”
贾瑞马上给自己的兄弟打抱不平：“你这话就不对了，哪儿丑了，哪儿凶了？是咬你了还是打你了？
你是不知道它的好呢！”
赵金罗哼了一声懒得理他。
“哎，你呀，怎么几个月不见，身上这么大的戾气呢？放松，我给你揉揉。”
贾瑞说着将手搭在赵金罗的香肩上轻轻按揉起来。
“轻点~”赵金罗倒是第一次享受到这种服务，还真有些舒服。
“我也给你发发功吧~”
“发功？发什么功？”
“去一去你心里头的戾气啊~省得你啥时候想起来了又要剪我！”
赵金罗冷哼一声道：“你不干好事，我肯定要剪了你！”
贾瑞呵呵一笑问道：“我身上那个小瓶子呢？”
“那不是在那儿放着呢！”赵金罗朝一旁的桌上努了努嘴。
“给我拿过来。”贾瑞道。
“你这人还会指使人了不是？自己拿去！”
贾瑞呵呵一笑下了床吊甩甩的去拿了瓶子来，赵金罗忙别过脸去。
可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这小瓶里装的是什么？好像挺香的。”
“好东西，正适合给你用~”贾瑞一面说一面就去拉赵金罗腰间的汗巾子。
“你干嘛！”赵金罗大惊，忙用手挡住了。
“给你脱衣服啊，这玩意要脱了衣服擦在身上，再按摩发功才可以发挥药效的。”
“我不要！呸，说得天花乱坠的，你就是想占我便宜！我……我要回宫去了！”
赵金罗站起身来就要走。
“嘿嘿，想走？晚了！”
贾瑞一用力就把赵金罗娇小的身子压在了床上。
第327章 生米煮成熟饭
“你快给我松开！别闹了，再不松开我可要恼了！”赵金罗挣扎着说道。
方才还是贾瑞被绑在床上不能动弹，现在换成赵金罗了，只不过贾瑞当时是脸朝上，赵金罗是脸朝下。
“嘿嘿，方才你是怎么绑我来着？现在让你也感受感受！”贾瑞哈哈狞笑，咔嚓咔嚓的摆弄着手里的剪刀。
“你……你要做什么？你敢伤着我，你看我爹爹不剐了你么！”赵金罗不禁也有些害怕了。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没听过这句话吗？”贾瑞嘿嘿一笑，咔嚓一剪子就把赵金罗腰间的汗巾子给剪断了。
“你作死呢！看我不……”赵金罗又惊又怕，挣扎扭动着骂道。
“别动别动，要不真伤着你可不好了。”贾瑞说着用剪刀轻轻的隔着衣服在赵金罗的背上划了一下。
赵金罗果然一下子就老实了，颤声道：“你……你别乱来，我错了，我不该……”
“别乱动就行了~”贾瑞咔嚓咔嚓几下子就把赵金罗的衣服给剪破了，双手用力往两边一扯，撕拉一下赵金罗洁白如玉的背就漏了出来。
赵金罗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已经猜到贾瑞要做什么了。
可她没想到贾瑞居然会这样对她。
谁知贾瑞只是在她的背上滴了几滴油，然后开始给她按揉起来。
“舒服么？”贾瑞柔声问道。
“嗯……”赵金罗也不知道这种感觉能不能用舒服来形容，很放松，又有些怪怪的，头一次被男人这样抚摸，一开始是惊慌和难为情，等渐渐习惯了却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呐，现在后背我给你涂完了，现在咱们翻过来我给你正面也涂药，不许跑，听话不听话？”
“嗯……你松开我……”赵金罗生意细不可闻。
贾瑞解开了赵金罗的手脚，轻轻的把她的身子翻过来。
赵金罗悄悄睁开眼，却见贾瑞额头上竟然是一层细密的汗水，原来他真的在努力给自己发功呢~
“你……你给我用的是什么药？”赵金罗红着脸问道。
“这个叫做百花固金油，是采集百花百草萃取其精华凝练而成的，有病治病，没病安神养颜护肤……”
贾瑞一面说一面去解赵金罗的衣襟。
“哎！”赵金罗忙拉住了衣领。
“嘿嘿，怎么，还让我用剪刀么？”
“前面……怎么行？”赵金罗咬着嘴唇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放心吧，我是给四儿治病呢，只给你擦肚皮好不好？”
“那……肚兜不许脱！”
“嗯，就给你揉揉肚皮~”贾瑞答应得可痛快了。
一开始也的确是只把肚兜先开轻轻在赵金罗柔软的小腹上轻轻按压，可没过一会儿那双手就顺着肋骨一点点的愈发往上了。
赵金罗也发现了贾瑞的意图，却没有阻止，而是紧闭着一双眸子，小嘴微微张着呼吸愈发的急促起来，心里甚至有点隐隐的期待。
直到那双罪恶的手终于突然一把握住了青峰，赵金罗轻轻叫了一声，两只手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了贾瑞的脖子，生生的把他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贾瑞也不客气，顺势就用嘴堵住了赵金罗的檀口。
一阵缠绵之后，赵金罗喘息着问道：“你……真能破了那血光之灾么？”
“那必须的吗！我是谁啊！”贾瑞自信满满道。
“那……现在就给了你吧……”赵金罗喃喃道。
“什么给我啊？”贾瑞嘿嘿笑着问道。
“你爱要不要！”赵金罗小手在贾瑞的腰上拧了一把。
略略略……
“你看，没剪就对了吧？若是剪了，你哪儿知道它的好处？”贾瑞轻抚着赵金罗的云鬓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切~有什么好的！”赵金罗嘴上不肯服软，又问道：“你……真的可以破了那血光之灾么？”
“破是可以破，只是……”贾瑞故意把话说了一半。
“只是什么？你方才可是说可以的！”赵金罗一下子就精神了。
“是可以破啊，可我也没想到你的血这么多……灾这么重不是？不过没事，大不了我多费一些周折就是了，你放心吧，保证你爹爹和娘娘都没事的。不用四儿操心了，四儿还信不过相公我么？”
“说实话，还真有些信不过~”赵金罗又将头放回到贾瑞的胸口。
“你就是个骗子！”说到这里似乎还不解恨，干脆小嘴在他身上咬了一口，咬出了两排整齐的小牙印。
“嘿嘿，对对对，我就是个骗子~”贾瑞很坦然的承认了。
“讨厌！”赵金罗给了贾瑞一巴掌又将头枕好了轻叹一声道：“五儿……怎么办？”
“啊？五儿说了，让我娶了你，她给我当个小妾就可以了。”贾瑞大言不惭道。
“瞎说！五儿也是金枝玉叶，怎么能给你当个妾！”赵金罗又给了贾瑞一巴掌恨声道：“再说了，五儿这么说了，我爹爹和娘娘能答应？”
刚开始听到赵佶要把赵福金嫁给贾瑞的时候赵金罗只觉得是赵福金从她手中抢走了贾瑞，心中又气又恨。
可现在她先赵福金一步被贾瑞给祸害了，突然又觉得是自己抢了妹妹的相公，心里不免又有了一丝愧疚。
贾瑞拍了拍赵福金滑溜溜的背说道：“干嘛非得对这事耿耿于怀？难道我对你好会妨碍我疼五儿吗？
为何一定要分个高低贵贱？大家都是姊妹，在一起和和睦睦的不好么？
你看师师、元奴和金莲姊妹三个现在关系不好么？
你看你爹，出了皇后娘娘，后宫里有多少女人？”
赵金罗嗔道：“别瞎说，你怎么敢跟我爹爹比？他可是大宋天子！”
贾瑞嘿嘿笑道：“我还是大宋驸马呢！放心吧，只要你不拈酸吃醋，为夫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得明明白白的！”
“呸！你是个屁的驸马，你就是个登徒子，花心大萝卜！”赵金罗骂道。
“对对对，我花心~我好色~”贾瑞的手顺着赵金罗的脊背往下滑，银笑着问道：“四儿，还疼吗？”
“你……你想干嘛？”赵金罗马上警惕起来。
“你美了，我这还肿着呢，这你不能不管把？”贾瑞拉着赵金罗的手让她自己感受。
“呸！我才不管呢！”赵金罗好像被烫到了一般忙松开了手。
贾瑞却一翻身把赵金罗压在了下面：“不管？怕是由不得你了~”
“疼，真疼……”赵金罗可怜巴巴的说道。
第328章 将计就计
穿着赵元奴的衣裳到底有些不合身，尤其是胸口处总有些肥大。
不过自己的衣服已经被贾瑞剪烂了，又不好让人回宫里去拿自己的，赵金罗也只好将就着穿上了。
“多谢元奴姐姐，那我就先回宫了……”赵金罗好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红着脸低着头跟赵元奴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的跑了。
“帝姬你慢点，看摔着了……”不等赵元奴说完赵金罗已经跑出去了。
赵元奴没好气的白了贾瑞一眼：“你救这么把安德帝姬给……”
“啊，要不留着过年？”贾瑞拍了拍身边的床示意赵元奴坐。
“你……你着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人家可是金枝玉叶，就算心里头喜欢你，你也不能……还这么嬉皮笑脸的，你小心惹火上身！”
赵元奴一面说一面在贾瑞旁边做了，一根纤纤玉指在贾瑞的头上戳了一下。
贾瑞嘿嘿一笑，握住了赵元奴的玉指轻轻咬了一口说道：“我这也是被逼无奈才奋起反抗的啊。”
“你？被逼无奈？难不成还有人逼着你睡了帝姬不成？”赵元奴白了贾瑞一眼。
“也差不多了，不信你看！”贾瑞说着把被残害成开裆裤的裤子拿起来给赵元奴看。
赵元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看看一旁地上扔着的赵金罗的衣裳，戏谑的看着贾瑞说道：“头一回，你们两个玩儿的挺花啊~”
贾瑞也笑了，说道：“花个屁，差点让那小妮子给我剪了！”
说着指了指一旁的剪刀又指了指自己的裤裆。
“啊？”赵元奴一脸惊诧：“她……怎么想的？”
贾瑞便将事情始末说了一回。
赵元奴哭笑不得：“这就是因爱生恨吧……你什么时候又勾搭上茂德帝姬的？”
“那不是一直进宫给赵五治病吗，这不治着治着就治出感情来了？
想来赵佶他们两口子也想着赵五这病只有我的速效救心丹能医治，索性就把五儿嫁给我算了。
唉，怪谁呢？要怪只能怪我太他妈有魅力了吧！”
说到这里贾瑞一声叹息，很无奈的摇了摇头。
赵元奴盯着贾瑞的眼问道：“你还常常进宫给皇后诊病呢，你该不会也……”
“咳咳……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我不过是随口一问，你这么心虚做什么，该不会你真……官人，你可是奴家听说过的从古至今最色胆包天之人了！”
“我那是真治病救人……”贾瑞还在做无谓的解释。
“你跟我说这个没用，有种你跟赵官家说去！”赵元奴白了贾瑞一眼道。
“我跟他说什么？我为什么要跟他说？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赵元奴叹了口气。
贾瑞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抱住了赵元奴的腰把脸凑过去在她耳边道：“奴奴，我想你了呗~”
“知道了，你说过了。”
贾瑞又说道：“给我唱个曲儿呗。”
“唱曲不唱曲的，你拽我衣服干嘛……”赵元奴死命护住腰间的汗巾。
“我想听那种嗯嗯嗯啊啊啊的曲儿~”
贾瑞悄悄拿起剪刀，一剪子铰断了赵元奴的汗巾子。
一曲哼哼曲唱下来赵元奴累得娇喘连连香汗淋淋，任由贾瑞肆意轻薄也懒得动弹一下。
“奴奴又瘦了~”贾瑞捏着赵元奴腰上薄薄的一层皮说道。
赵元奴一翻身，一只藕臂和一条玉腿就压在了贾瑞身上：“今次要在东京待多久？”
贾瑞不由得心生一股愧意，以前她们都是问要出去多久，现在已经问在这边待多久了。
确实，这一年下来大多数时间他都在外头东跑西颠，在东京的日子却寥寥无几，实在是冷落了几位佳人了。
“这次暂时不出去了，总要好好陪你们过个年。”说到这里贾瑞又加了一句：“等我做完了这件大事就什么也不管了，每天只和你们喝酒游戏。”
赵元奴听了这话睁开眼，翻身趴在贾瑞胸口看着他说道：“若是每天只和我们在一处，你不是也成了赵官家那样的人了吗？”
“额……”贾瑞也是一阵无语。
他也只是随口安慰安慰赵元奴，做成了这件大事是哪一件他自己也不知道。
是一统梁山，还是收复燕云十六州？
方腊怎么办？辽国金国怎么办？大宋怎么办？
赵元奴将脸贴在贾瑞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说道：“我的官人是个盖世英雄，要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来，怎么能醉倒在温柔乡里？”
贾瑞轻轻拍了拍赵元奴的脊背，一切尽在不言中。
“所以，你要是真当了驸马，还能继续完成你那些愿望吗？”
“真想做的事，别说是一个驸马了，就是天塌了也阻挡不住我。”贾瑞豪情万丈的说道。
赵元奴嗯了一声又说道：“大英雄，最近可是有许多人来找你打听你呢。”
“哦？都是谁啊？”
因赵元奴帮他照管着养育院，故而许多人来找他都是奔着那里去。
赵元奴说道：“大多数都是东京城里有困难需要接济的，或者是周边州县想要些布施的，就不跟你说了。
有个叫黄文炳的，说是从江州来的……”
“黄文炳？他来做什么？”贾瑞一皱眉头。
赵元奴道：“没说，只是说要见到你本人才肯说，也没有留下什么书信。我跟他说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只告诉他过些时日再来问问。”
贾瑞点了点头。这年头联系不方便确实是个很伤脑筋的事。
赵元奴又道：“还有个叫百花的江南姑娘来找过官人，也说有要紧事要和你相商，也不肯留下什么话，定要和你面谈~”
“百花？八成是方百花了。”贾瑞笑了笑。
“这……方百花是何许人也？”虽然知道贾瑞女人多，也已经接受了这个设定，赵元奴还是忍不住问道。
“这方百花是方腊的妹妹。方腊就是现在正在江浙一带造反的那个。
她这次来找我，我想八成是奉她哥哥之命来找我买炸药的。
说不定还同时肩负着色诱我的艰巨使命……嘿嘿，奴奴你说我该不该给她来个将计就计？”
“呸！我才懒得管你的破事！”赵元奴啐了一口道。
第329章 重用黄文炳
皇城，大庆殿，早朝。
文武百官分两班在殿内垂手侍立，三生净鞭响过，道君皇帝赵佶踱了出来，端坐在龙椅之上。
殿头官喝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
蔡京便出班奏道：“应道军承宣使种师道败夏于灵武，夏欲遣使納款，请官家定夺。”
赵佶一听大喜，终于有好消息了，因说道：“传旨诏六路罢兵，准夏使进京朝见！
升种师道为侍卫亲军马军副都指挥使！播银十万贯嘉奖三军将士！”
终于有了个好消息，赵佶也不吝惜奖赏，群臣皆称颂圣明。
欢喜了一回赵佶又问道：“还有哪位卿家有本上奏？”
阶下群臣皆不言语，有这么一件大喜事在前面顶着，再有好消息现在说出来也会显得黯淡无光。
要是坏消息就更不适合现在说了。
赵佶见众人都不言语冷哼了一声：“高俅！”
高俅忙抱着笏板出班道：“臣在……”
赵佶问道：“前段时间征寇大将军呼延灼率领大军讨伐梁山草寇，如今已有些时日了，却不知战事如何了？可否将草寇剿灭了？”
“这……”高俅当时脸上冷汗就下来了。
赵佶冷哼了一声道：“我前两天怎么听蔡太师说，梁山贼寇攻破了阳谷县，在县城中烧杀抢掠，还杀死了阳谷县县令？”
蔡京听了这话也是嘴角一抽抽。
他本来是看贾瑞最近势头正盛，有意要打压他一下，因把阳谷县被迫似乎是贾瑞带人所为的事私下里跟赵佶说了一回。
赵佶满脑子除了文艺就是女色，对于国事几乎不管不问，怎么这次就把阳谷县和呼延灼攻打梁山这两码事给联系起来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赵佶吃了脑残片智商嗷嗷的涨了？
高俅只得说道：“呼延灼将军出师不利，略受了些挫折……”
赵佶听罢大怒道：“高俅！你还要将朕期满到什么时候？
朕怎么听说呼延灼屡次进兵皆大败，不敌梁山草寇，被杀得四散。
后又逃到了青州，跟青州知府借兵生成要先剿灭青州几处山上的草寇再继续攻打梁山。
结果又大败于青州草寇，被俘投降了？”
高俅听了这话双腿一软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叩头道：“臣识人不明不辨菽麦，误举荐了无能之辈，还请皇上治罪！”
高俅先给自己扣上一顶举荐不力的罪名，让赵佶知道，呼延灼战败投降和自己一点关系没有，他只是个推荐人而已了。
赵佶冷哼了一声又看向蔡京道：“蔡京！你身为一朝宰相，这等大事居然敢隐瞒不报？你可治罪吗？”
蔡京忙也出班跪倒：“老臣知罪！老臣今日都在忙于同金国使臣讨论联合攻辽之事，忽略了一些朝政，还请皇上降罪！”
赵佶本想问问你这么忙怎么有空告贾瑞的黑状，想想还是忍住了，毕竟蔡京是百官之首，还是要给他留些脸面的。
一旁蔡攸见赵佶发了脾气竟觉得是个好机会，也出班奏道：“官家，蔡太师如今年事已高，精力毕竟有限，且最近身体又不大好，臣以为蔡太师已无法胜任宰相一职，还请官家恩准太师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此话一出朝堂上下所有人都是一脸黑线。
虽然知道蔡京蔡攸父子不和，可这么在朝堂上儿子让皇上炒老子的鱿鱼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蔡京忙说道：“官家，老臣还年轻！老臣还能为国尽忠我官家效力！”
赵佶心里一阵腻烦：“往后若再有这等重要军情不报与朕知晓的，连同这次并罚！”
说着站起身来甩袖子就走。
殿头官忙喊道：“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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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脚步声，黄文炳忙站起身来。
果然门被推开，贾瑞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
“黄某见过大人。”黄文炳恭恭敬敬的施礼道。
贾瑞摆了摆手：“无需多礼，坐下说话。”
黄文炳称谢，等贾瑞在坐上翘着二郎腿坐好了才在下手椅子上小心翼翼的坐了半个屁股。
“原来大人的府邸竟在这里，我只当养育院便是了。”
贾瑞呵呵一笑道：“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皇城司提举！这身份可是保密的，除了官家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为的就是行事方便，不引起人的警觉，你明白？”
黄文炳忙点头道：“小人明白！”
贾瑞道：“我事情多得很，听说你上个月就来东京找我了，有什么要紧事赶紧说吧。”
黄文炳从椅子上往下一出溜就跪在了地上给贾瑞磕头道：“大人，小人是来请大人收留的……”
贾瑞蹙眉道：“收留？怎么你好好的同知不当了？”
黄文炳又磕头道：“小人无能，大人让小人暗中收集蔡九知府作奸犯科的罪证，
谁想到被他给察觉了，便污蔑我斯通梁山贼寇，
说江州劫法场救宋江和无为军被攻破都是我做了梁山的细作里应外合才使梁山贼寇得手的。
好在小人有几分造化，提前得知了他要坑我，便逃了出来。”
贾瑞白了黄文炳一眼冷哼道：“我说看着你怎么落魄到这般田地，原来如此。这点子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黄文炳磕头如捣蒜：“大人，不是小人无能，实在是蔡九知府要找个替罪羊，暗中派人监视我，因而才漏了马脚。且我的家都被梁山草寇劫掠一空了，小人也无钱收买蔡九知府身边的人……”
贾瑞摆摆手道：“不用说这些了，既然你来投奔我，我也不好不管你。
只是恐怕现在蔡九已经和他爹通了消息了，我也不好在官家面前举荐你去什么地方当官。
不如……你就加入我皇城司，替我做些耳目探听之事吧！”
黄文炳听了大喜，又连连磕头道：“多谢大人还能信任小人，小人定不辱命！”
贾瑞想了一回问道：“你这次从江州来东京可是走的长江水路？”
黄文炳答道：“正是。”
贾瑞又问道：“那你可听说了方腊造反一事？”
黄文炳道：“只是略知一二，在船上听几个从杭州过来的商贾略说了几句。”
贾瑞道：“你就去给我查查这方腊的事，到时候及时书信向我汇报。
方腊那人颇有些野心，想必正在四处招纳贤才。
你也有些本事，只要你将如何被蔡九知府陷害的事说一回，凭着你的见识和本事，想来方腊是很愿意收留你的。
却不知你有没有胆子打入方腊势力内部？”
黄文炳想也没想咬牙说道：“大人吩咐，安敢不从？”
贾瑞满意的站起来走到黄文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失败一次没什么，这次你若能成功混入方腊势力内部并收集到有用的消息，将来方腊被平了定然有你大功一件，到时候我自会给你邀功请赏！
给你一千贯的盘缠，你也别在京中久留了，这就动身往江浙去吧！”
第330章 角先生
赵佶独宠曹柔的消息瞬间就在后宫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看来在郑皇后跟前一哭二闹三上吊果然有效果！
曹顺仪就是那个闹得最凶的，结果现在果然郑皇后还是扛不住压力，不止跟赵佶说了什么，使得曹柔收到了赵佶的特别关爱！
于是嫔妃贵人们纷纷效仿，还在私下里成立了许多学习互助小组交流经验。
这下后宫里就更热闹了，天天有上吊跳井的，有抱着树哭的，还有装疯卖傻求关注的。
贾瑞听完了赵金罗的诉说蹙眉道：“这我有什么办法……后宫的事我也不能管不是？”
赵金罗摇着贾瑞的胳膊道：“我不管，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你想想法子怎么能降服住这群贱婢！要不然娘娘就要被她们烦死了！”
贾瑞道：“该打打，该杀杀，该冷宫的直接丢进去，惩治几个杀鸡儆猴，其他人就都老实了。”
赵金罗道：“我也是这样跟娘娘说的，奈何娘娘不肯听，还说我太狠毒了，往后不能这样……”
贾瑞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居然想把夫君的命根给剪了让他当太监，天底下还能有比你更狠毒的人马？知女莫若母啊！”
“你还说！混蛋！你再说一个我就真的给你剪了！”赵金罗一听贾瑞又提起自己的糗事不禁要恼羞成怒，扑到贾瑞身上就是一阵抓咬。
贾瑞笑呵呵的把赵金罗抱在怀里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拍说道：“这事儿也不能怪那些嫔妃们。
你看你现在也知道这事的妙处了，这不是隔三差五就往我这里跑么？
你想想后宫中那些女子们一个个的几个月甚至几年都看不见官家一次，那得多寂寞难耐？”
赵金罗啐道：“谁往你这跑了？我这不是找你有事商量么？你再说下次我不来了！”
贾瑞忙哄道：“错了，我错了！我没有笑话四儿的意思，只是让你知道她们的苦衷罢了。
你说这种事我怎么管？我总不能代替你爹挨个安慰一遍她们吧？”
“说什么呢！”赵金罗掐了贾瑞一把：“真该砍了你的狗头！”
贾瑞却突然想起来什么说道：“有了，我还真想到了个法子，或许能帮娘娘减轻一点压力~”
赵金罗听了喜道：“是什么好法子？快说说！”
贾瑞嘿嘿一笑：“一人给她们发一根角先生！”
“角先生？那是什么东西？”赵金罗显然没听说过这玩意。
“看见你就知道了。金莲！”贾瑞说着就扯着脖子大声喊潘金莲。
“你干嘛！”赵金罗吓得赶紧扯过了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盖了个严实。
贾瑞笑道：“怕什么？早晚都得给人看了去不是？”
不一会儿潘金莲来了，也不敢进来，只在门外问道：“官人喊奴家作甚？”
贾瑞道：“把你的角先生拿来给四儿看看。”
“你……什么是角先生，奴家竟不知道……”
“小银妇就别跟我装清纯了，快点拿来给四儿看看！再装傻，让你三个月不知肉味！”
潘金莲这才妥协了，贾瑞想起来什么又追加一句：“拿个标准尺寸的就行了啊，别太大的。”
赵金罗看见了角先生忙转过脸去：“怎么还有人做这玩意！”
贾瑞笑道：“有人用就有人做咯~”
“那……金莲姐也用这个？”赵金罗忍不住好奇又将脸转过来偷偷看了一眼。
“啊，我这不是长期不在家里么。”
“可这玩意是木头雕刻的……能顶什么用？”
贾瑞呵呵笑道：“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男人不在身边，聊胜于无呗。”
“那……为什么不按着实物大小做呢？”赵金罗说着捏了捏贾瑞。
贾瑞哑然失笑：“这就是实物大小啊，怎么，你不会以为所有人的都跟我这样尺寸吧？你官人这叫天赋异禀，懂不懂？”
赵金罗翻了个白眼道：“切，反正我又没见过别人的，随你怎么说去。要不我去看看别人的？”
“你敢！”贾瑞说着抬手就给了赵金罗屁股一巴掌：“只许看我的！”
赵金罗也没理会贾瑞，小心翼翼的拿起那根角先生掂了掂问道：“这玩意……给后宫那些贱人们一人发一根就能管用？”
贾瑞道：“多少能管点用吧，横竖又没多少钱，试试不就知道了。放心吧，这银子我出了。”
“那……你去跟娘娘说吧。”
贾瑞笑道：“自然是我去说，你去说不就露馅了吗？”
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道：“哎，我也是真不容易，还得操心国家大事，还得想着怎么铲除奸臣，还得帮你们家操心这后宫的事，还得想法子防范小人的诬蔑……”
赵金罗不满道：“什么叫我们家？往后你可是驸马，天家的事不是你的事吗？”
贾瑞很想问一句：天家的后宫是我的后宫吗？还是忍住了。
赵金罗又问道：“防范小人是什么意思？”
贾瑞道：“我这么敢正义直言，肯定得罪人了呗，有人趁我不在在官家跟前往我脑袋上扣屎盆子来着。”
赵金罗一听就不干了：“谁这么大胆子？”
贾瑞叹了口气道：“蔡京！”
“这老东西！”赵金罗咬着银牙恶狠狠的说道。
可她也没办法，毕竟一朝宰相的任免可不是她在赵佶跟前撒娇卖萌就能搞定的。
“放心吧，爹爹那么信任你，你又帮他做了这么多事，还怕我爹爹会听信小人谗言吗？这不是还有我呢么？还有五儿、娘娘，肯定都会帮着你说话的！”
贾瑞叹了口气道：“话是这么说，可蔡京多大的权利，多少党羽？到时候他真发动朝中那些党羽几天群起而攻之也是一件麻烦事啊！”
“那……你有什么好法子除掉他没有？我帮你！哎对了，你那件砰砰响的法器呢？给他来那么一下子不就行了？”
贾瑞笑道：“我倒是想呢，哪儿有那么简单的？难道我在朝堂上杀了宰相？大宋朝可是有组训的，与士大夫共天下，从来不杀文人！”
“那怎么办？”赵金罗蹙眉道。
“看吧，这老东西也一把年纪了，谁知道还能活几年？到时候死了不就清净了？大不了我躲着点他就行了。”
其实贾瑞到是希望有蔡京这样的大奸臣一直当宰相，这样以后真造反了抢了老赵家的江山自己心里也有个借口。
要是真换个有能力有作为的大清官上来整饬朝纲整顿军纪，先把高俅等人给搞下去再任用一批有本事的人，一顿折腾把梁山也平了方腊也灭了，那她不是很不好混了？
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还是接着让蔡京当这个太师的好。
而且蔡京已经和林灵素一样，被贾瑞视为存钱罐了。
第331章 娘娘请翻个身
坤宁宫。
香烟袅袅从香炉中飘出来，整个寝房内都有一股淡淡的檀香，让人气定神闲心旷神怡。
郑皇后身下铺着一张细白绢子，享受着贾瑞的精油去心火秘法。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比第一次更能放松下来，也更能体会到这秘法的妙处。
这次贾瑞又给她调制了一杯药酒，吃下去后并没有像以前的宁神养心醪一般让人晕晕乎乎的昏昏欲睡，而是微微觉得有体内有些燥热，口中有些发干。
而且似乎身上也变得更加敏感了，连贾瑞手上的微小动作都能细细的感觉得到。
“娘娘，我听安德帝姬说，您这病越来越重都是因为……被后宫中的贵人们给气的？”贾瑞问道。
郑皇后听了不由得一愣，心中不由得暗怪赵金罗没有一点城府，这种后宫丑闻也要跟外人说起。
这岂不是让贾瑞听笑话吗？笑那些妃嫔们守不住寂寞，也笑她这个后宫之主治理无方，还把自己给气病了。
贾瑞又道：“娘娘不必多心，安德帝姬也是看着娘娘日渐憔悴心中着急才对我说的。
我说怎么我越是发功用药娘娘的病情不见好也就罢了，反而越来越重了呢。
原来是因为有这许多烦心事整日困扰娘娘。唉，说来说去都是臣的错。”
郑皇后不禁问道：“这又和你有什么相干？”
贾瑞道：“若不是我要传授给官家双修秘术，他也不会冷落了后宫中这许多贵人们，娘娘自然也少了许多烦忧了。”
郑皇后苦笑道：“这怎么怨你呢？官家要学这个秘术也是为了能修身养性延年益寿的。
说句不该说的话，官家以前那么恣意放纵到底对身子有些妨碍。
自打修炼了你教的秘术之后，我看着官家的精神和气色都好了不少呢。”
其实赵佶的后宫有佳丽两千多人，他又能宠幸过来几个？最得宠的也不过是有限的几个人罢了，诸如曹顺仪等人。
以前那些不得宠的也是每天独守空房孤独寂寞冷。
之所以没人敢像现在这么闹，还是因为曹柔等几个受宠的突然集体受到冷落受不了了，因而闹起来给其他人起了个头，这才一发不可收拾了。
贾瑞接着说道：“话虽是这么说，到底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想了个法子，或许能帮着娘娘缓解一下后宫中的压力。”
郑皇后忙问道：“却不知真人有何妙法？是有什么仙丹妙药，吃完了可以让人无欲无求心如止水吗？”
贾瑞咳了一声道：“并不是，那种药就算是有也不可能给后宫中这么多贵人都吃上。
毕竟我和其他道士不同，我炼丹练出一炉就要费好多心血。”
郑皇后不好意思的笑笑：“是了，倒是我想得简单了。却不知真人有什么法子？”
贾瑞说道：“这第一么，其实也简单，我听说宫中有许多大臣们为了拍官家的马匹从四处搜罗了送进宫中的美人。
有很多都是成批成批的送进来的，官家只是看了一眼就养在宫里头了，并未被招幸过。
如今官家修习秘法一时半刻也到不了这个境界呢，是不是可以酌情放出去一批？”
郑皇后听了这话不由得眼睛一亮，确实，后宫中人少一些不但能显得清净点，还能减少些开销。
反正现在赵佶也用不上这些，就算他日后真练到第三重第四重需要多多益善了再从民间搜罗年轻漂亮的也好啊。
谁知道那是多少年之后的事了呢？
而且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想来百姓们都会称颂赵佶圣明体恤民情。
那些想拍赵佶马匹往宫里送美女的大臣们也定然会有所收敛了。
只是现在都讲究多子多福，尤其是天家，更应该子嗣繁茂才显得一个王朝有蒸蒸日上之气。
她作为全天下妇女的表率也不好劝赵佶往宫外放人，说不定劝了就会被扣上一顶善妒、没有气量、不能容人的大帽子。
郑皇后说不方便，不代表贾瑞说不方便啊！
现在赵佶对贾瑞的话是深信不疑的，贾瑞在赵佶跟前说两句说不定赵佶真能答应往宫外放人。
可这话又不能直接跟贾瑞说，郑皇后便委婉说道：“真人说得实在是有道理，只是这种话我也不好跟官家说……”
贾瑞却是个伶俐人，不等郑皇后说完便接口道：“娘娘若是信得过臣，这事便由臣去跟官家说如何？
最好还昭告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官家如今一心操劳国事，无意于女色，因而特恩赦没有服侍过官家的女子出宫去回家恩养父母。
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郑皇后听了欢喜道：“若是真人真的能促成此事，不但给我省了许多心，更是给大宋朝廷做了一件大好事！
对宫里头那些可怜的女孩子也是一份恩情了。
她们年轻轻的被选进宫来，又不得见天颜，又不能像普通民间女子那般享受天伦，实在是凄苦。”
贾瑞点头称是，却停了手上的动作转身去了。
郑皇后正不明所以，却见贾瑞又端着一杯酒来了：“娘娘受了这许多功法，又说了这些话，想来口里干了，请再吃一杯。”
郑皇后心中感叹贾瑞体贴细致，可现在又趴在床上，唯恐一起身就会春光乍泄。
好在贾瑞更体贴，先找来一条薄锦被给郑皇后盖上了，又把酒放在了床头自己转过身去。
郑皇后这才抬起身来将酒拿过来一口吃了才问道：“真人今次的是什么酒？怎么和上次的宁神养心醪吃起来大不一样呢？
宁神养心醪吃过之后觉得头昏昏沉沉的总想睡，这个……”
“这个吃完了是不是觉得有些燥热，还有些心神不宁的？”贾瑞问道。
“正是……”郑皇后调整了一下胸前两团肉又趴了下来。
贾瑞却没有去揭开郑皇后背上的锦被，而是说道：“这就对了，这药就是要配合百花固金油用的。
我这次便是要将娘娘体内积郁的毒火多逼出来一些。”
同时心里不禁也有些疑惑，这从西门庆那里继承来的遗产，潘金莲吃完了之后觉得浑身燥热恨不得当时就被人推倒，怎么到了郑皇后这里就不好使了？难道是药量小了？还是因人而异？
“原来如此。”郑皇后应了一声。
“娘娘请翻个身。”贾瑞说道。
“翻……翻身？”郑皇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是按揉后背吗？
第332章 送上门来
贾瑞直言道：“方才不是说了么？这次我要尽量把娘娘体内的毒火多逼出来一些。
娘娘你且想一想，这人的心是生得离着胸口近一些，还是挨着后背近呢？”
郑皇后当时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自然是长在胸口里头，可若是这样推拿，那岂不是要……
想到这里郑皇后浑身的燥热不禁更甚了。
这可是远远超出她的可接受范围了！
虽然她相信贾瑞的人品，也无法接受除了赵佶之外有另外的男人碰自己的那种地方。
谁知贾瑞又说道：“其实这个百花固金油真正用法就是要打通全身的经络才能达到更好的疗效的。
一开始是怕吓着娘娘，因而只给娘娘做了背部的按揉，果然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这次……要不要试试前面？”
郑皇后颤声道：“还是……还是不要了吧，这男女授受不亲，怕是不大妥当……”
贾瑞听了这话不由得震惊道：“怎么？难道娘娘在治疗期间还当……当我是个男子？这……这可有些唐突了，罪过罪过……”
郑皇后一听这话反而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人家贾瑞在第一次做之前就已经屡次重申过了，他的眼里没有男人女人，只有病人。
结果自己还是这么抛不开世俗的眼光，难怪自己和仙家无缘，可见是因为蠢笨了。
现在自己的头脸、手和胳膊、脖子肩膀以及整个后背腰身都被贾瑞摸了多少次了这不也好好的吗？
贾瑞哪次不是全神贯注的给自己治病？
贾瑞都这么全身心的投入，若是让他知道了自己并没有放下这男女之防，那岂不是辜负了他一片心意？
治病要紧，治病要紧……
一番思想斗争后，郑皇后乖乖的翻过了身子，仍是用那床锦被盖住了上身。
一股紧张和焦躁席卷而来，使郑皇后的心跳也愈发的剧烈起来。
然而贾瑞似乎毫不在意，走过来很自然的坐在床边，将手上倒了几滴油，掀开锦被露出一小段光洁的小腹就按揉起来。
郑皇后努力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突然想起方才贾瑞说帮她减轻后宫压力的话，这外放没有被赵佶宠幸过的宫娥们只是第一步。
因问道：“却不知除了放出去一些宫娥美女，真人还有什么妙法儿？”
贾瑞一面按揉一面说道：“那些受过官家恩惠的自然不好再放出去了。
可是官家如今又修习了秘法，不好再胡乱的与她们如何，这岂不是苦了他们吗？
所以我想着她们谁闹得凶了，就给她们发个这个，不知道管不管用。”
说着放开了手起身从桌上包袱里拿出来一物递给郑皇后看。
郑皇后一见那雕刻的惟妙惟肖的角先生忙将眼闭上了，本就潮红的脸更红了。
“这……真人怕不是玩笑吧？”
贾瑞道：“聊胜于无吧，总比每夜独守空房要好些。虽然难登大雅之堂，也显得娘娘体贴周道了。”
郑皇后道：“我堂堂一国之母给后宫嫔妃发这种东西，若是传出去了成什么样了？有失国体！”
贾瑞道：“其实也不用娘娘亲自给，让那些宫女太监们送去不就是了？再说了，谁得了这玩意还会四处宣扬去？”
“话是这么说，可是……”说到这里竟再也说不下去了。
原来那两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的从郑皇后的小腹一路向上攀爬，大有要翻山越岭之势。
贾瑞似乎没有注意到郑皇后的胸口在剧烈的起伏，而是说道：
“娘娘你闭眼，细细的感受我是如何将你胸中的毒火都给逼出来的……”
说着索性将被子一掀，只将郑皇后的脸给蒙住了。
“娘娘，您若是累了，就当自己是睡着了好了……”
“娘娘，您的亵裤好像有些腌臜了，要不臣帮您换一条？”
“娘娘，要不您试试这角先生，看看能不能缓解一下后宫那些有怨气的嫔妃们的心绪？”
“娘娘，我还有一个更好的法子给您泄火，要不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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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育院。
见贾瑞步履匆匆的走进来，方百花忙站起身来。
虽然重逢的这一幕的场景她已经想象过很多次了，甚至动作表情，乃至说话的语气都偷偷的演练了许多次了，这次终于又见着贾瑞了心里竟然有一丝紧张。
贾瑞却是笑着一抱拳拱手道：“方姑娘，别来无恙啊！好久不见了，长江一别后一向可好？”
方百花顿时又想起贾瑞这厮假装不会游泳在江水里调戏自己的事，不禁怒从心起。
可是她是来找贾瑞买轰天雷的，正事要紧，不能因小失大。
因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一切安好，多谢贾大官人挂念。贾大官人也好？”
“都好都好，就是俗务缠身，忙，太忙了！”贾瑞笑嘻嘻的指了指椅子：“坐下说话，不用见外，就像到了家里一样。”
方百花坐了，又有丫鬟倒了茶来，贾瑞才说道：“听说姑娘前些天就来找我了？正好我不在家里，倒是让姑娘扑了个空，失礼了。”
方百花道：“大官人不必如此客气。您是大忙人，我又是不请自来，没遇到也只能怨我自己。且现在不是见到本尊了吗？”
贾瑞呵呵一笑道：“方姑娘不怪罪就最好了。只不知姑娘现在下榻在何处？
若是投宿在客栈中倒不如搬到我家里来，总比外头干净安全些。”
方百花忙说道：“不必了，我就主在外头挺好，自由方便。”
贾瑞道：“上次还说要带着方姑娘来感受感受东京城的繁华富庶呢，可惜未能成行。
这次你来了可得多住上一段时间，也好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方百花道：“盛情心领了，只是大官人不在京中这段时间我已经尽数领略过东京城的风光了，就不劳烦您这个大忙人了。”
贾瑞道：“这你可就跟我见外了不是？我必须得好好带你逛逛！
你说你大老远的从江南跑到开封来，知道哪家的开封菜最正宗？知道哪出瓦舍的曲儿最动听？
我跟你说，要想玩转东京城啊，还得有熟人带你知道不？”
第333章 说客方百花
方百花见贾瑞又要露出诬赖本色了沉下脸来说道：“不必了，我今次来东京见大官人可不是为了吃什么开封菜，更不是为了来听曲看戏的。”
贾瑞也收起坏笑点头道：“我知道了，那肯定是因为姑娘想我了，才忍不住不远千里来寻我，实不相瞒，在下也思念姑娘得很~”
方百花恨不得一巴掌呼在他的熊脸上，将桌子一拍喝道：“贾瑞！你能不能别跟我装傻充愣了！”
贾瑞嘿嘿笑道：“对吗，这才是我的百花娘应该有的脾气！
你看，方才分明是你跟我装着彬彬有礼的，我才不得不顺着你往下演的，这能怪我？”
“你……我跟你有那么熟吗？”
贾瑞一脸震惊：“怎么，难道咱们两个还不熟吗？
那些天可以是天天早晚都在一起，小可这条性命还是姑娘从长江里救起来的……”
方百花打断道：“行了行了，别说那些破事了！我今次来东京找你是为的什么，想必你心里头也清楚吧？”
贾瑞道：“你是为了轰天雷来的呗？”
方百花道：“正是，再给我们弄一些吧。”
贾瑞却叹了口气道：“你大哥……他怎么放心让你一个小姑娘独自跑来了？”
方百花白了贾瑞一眼道：“那又怎么了？我闯荡江湖时间也长了，去的地方也多了，这点小事还办不好么？”
“小事？”贾瑞叹了口气却问道：“上次听方杰说你大哥已经起事了，现在近况如何？”
方百花心中明白这是一等机要的事，也不敢胡乱和贾瑞说，只含糊道：“挺顺利的，虽然一开始被官府查了个措手不及，原来真举起旗来官府自己都没准备好，倒是让我大哥打了个措手不及。
只是我已经出来了有两个月了，并不知道现在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形了。”
贾瑞呵呵一笑：“小丫头，还跟我耍滑头是吧？”
方百花道：“我哪里是耍滑头了？我是真不知道！只知道那会子已经打下了寿昌、清溪、遂安和建德四座县城了。”
贾瑞的眉毛跳了一下：“哦？还挺快的吗！”
方百花不无得意道：“那是！百姓们都深恶朝廷苛政，一呼百应，自然顺利了。
怎么样，现在加入我哥哥还不为迟晚呢~等灭了宋，你说不定也能捞个开国功臣呢？”
贾瑞哈哈一笑：“算了，我给自己算过命，当不了什么开国功臣，没那个命，我还是好好当我的土财主吧。”
“你……”方百花一阵无语，说道：“罢了，人各有志我也不好强求，日后不要后悔才好。
不过你真的能安安稳稳的在东京城里当你的土财主吗？”
贾瑞奇道：“此话怎讲？”
方百花冷笑一声道：“你不加入我们，偏偏要同水泊梁山上的那些草寇水匪称兄道弟厮混在一起，难道梁山上那波草寇比我大哥更有前途吗？
我大哥如今已经揭竿而起了，又攻下了整个睦州，说不定现在已经占领了歙州，不日就要进军杭州了。
朝廷无道，江南百姓们深受其苦，我哥哥振臂一呼纷纷响应，不出几年大事可成。
你水泊梁山有什么能耐？”
贾瑞干笑了两声：“什么叫我水泊梁山？百花你别乱说话啊，我可是个本分的商人。”
方百花冷笑道：“你还跟我装傻么？我又不瞎又不聋，如今东京城里都在说：
‘贾大善人看似良善，实则大恶！暗中勾结梁山好汉四处打家劫舍！说你的钱都是劫掠来的，还说你有造反之心呢！’”
贾瑞只能说了一句：“谣言止于智者……”
他也不知道是谁在四处散布这些话。
不过贾瑞也听说了现在东京城里确实有许多这种说法，说他之所以有钱靠的就是土匪们的资助。
他帮着土匪们做内应，攻破了高唐州、青州、阳谷县等州县。
还说他其实就是土匪头子，潜伏在东京城里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出奇兵攻入皇城抓住宋徽宗逼他让位给自己。
虽然这话很不靠谱，却能激起百姓们传说的兴趣，一时搞得贾瑞也有些焦头烂额。
散布这些谣言最大的嫌疑人便是宋江了。
当初晁盖就是这么整宋江的，把宋江和土匪们的深厚友谊四处宣扬，最后逼得宋江无路可退。
而宋江这个人又有恩将仇报的优良传统，对他有恩的朱仝、柴进都生生的被宋江逼上了梁山。
偏偏贾瑞又是几次救过宋江的人，宋江要陷害他也在情理之中。
只不过宋江的动机不是为了逼贾瑞上梁山，而是想借刀杀人，用官府的刀杀了他这个眼中钉。
当然，造谣的也有可能是其他想让贾瑞死的人，比如高俅、蔡京、林灵素之流。
反正现在想让他死的人不在少数。
“哼，无风不起浪，你若是和梁山草寇没有关系，那些话能说的那般有鼻子有眼，就跟亲眼所见一样？”
贾瑞不想再跟方百花掰扯这些问题，又问道：“方腊他有没有听我的话，让人多造大小船只？”
方百花道：“既然你无意于加入我们，何苦关心这些事？”
贾瑞嘿嘿一笑：“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方百花冷笑一声：“多谢了，你若是关心我，就把轰天雷多给我们一些就是了。”
贾瑞睁大双眼道：“轰天雷？轰天雷是什么？”
“你……方才你自己还说，我是为了轰天雷来的！贾瑞，你这么和我装傻就没意思了吧？”
“没意思啊？那好吧，不装了，我摊牌了~没有！”贾瑞把两手一摊。
“你……上次你都已经涨价了，从说好的一贯钱一枚涨到了两贯，且数量也从一千个减到了一百，这次你还要坐地起价吗？
贾瑞，你难道就不想一想自己的后路吗？
这么闹下去，东京还有你的立足之地吗？你真的指望着梁山能庇护你？
等我哥哥聚集够了力量一举拿下天下，小小的梁山能和我哥哥匹敌吗？
贾瑞，你想想清楚，就算你不想加入我哥哥，现在你多给我们一些轰天雷，等日后我哥哥得了天下，也算你曾经出过一份功劳是不是？
到时候他或许念在往日情分上还能给你些好处呢？”
第334章 这是我媳妇
贾瑞看着方百花心里头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摇头道：“你怎么就这么有信心方腊能成事呢？
真以为方腊占了几座州县，一开始顺利就能一直这么顺风顺水下去吗？
醒醒吧，别再接着做美梦了，只不过是朝廷还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难道你就没听说，西北刚刚打败了西夏？
我还可以再告诉你一个消息，不日朝廷就要和金国联手攻辽呢。
我不知道攻辽之前会不会先出手灭了你们，总之，你回去告诉你大哥，让他小心谨慎为妙。
别以为宋军真的不堪一击，他击溃的那些只是地方武装罢了。
你大哥手下虽然短时间内就聚集了几万乃至十几万的人，不过都是一群乌合之众！”
方百花气得涨红了脸：“你……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又没看见我们是如何的攻城略地摧枯拉朽！”
贾瑞冷笑道：“我不过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想靠着什么摩尼教来蛊惑人心终究不是正道，只能骗那些村夫愚妇罢了。
等你们碰了壁自然就明白了我的话到底是对是错了。
有些话我当时没好意思说，说实话我挺不喜欢你们这种用这些舶来的教义当成真理，信奉和鼓吹外国神仙的异教徒的。
你说咱们中国本土有道教，你没事拜拜三清四御他不香吗？
不喜欢道教你可以信佛吗！好歹佛教大体上也是劝人行善的。
偏偏信什么狗屁摩尼教，在波斯本国都玩不转的东西跑到中国来发扬光大了？
哎，你不会不知道摩尼教起源于波斯吧？
我跟你说我还真研究过这玩意！
这摩尼教就是把拜火教、基督教和希腊神话里面的一些思想给揉到一起了，到了中国之后又掺杂了一些佛教思想。
就这么一个烂玩意，你们居然还信，我都不想说你们什么……”
方百花一双粉拳攥得指关节发白，强忍着打人的冲动冷声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只问你，卖不卖给我们轰天雷？”
“卖给你们，然后让你们用轰天雷去对付汉人吗？我不想让汉人死在这东西上面。”贾瑞直接回绝了方百花。
方百花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贾瑞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只以为贾瑞是个有点小聪明、有些见识又贪恋她的美色的一个小痞子。
只要她能不计前嫌原谅贾瑞当初对自己的无礼，再给他说两句柔和点的话贾瑞还不屁颠屁颠的就把轰天雷乖乖送上吗？
没想到贾瑞居然翻脸不认人了！
可轰天雷对于方腊的大业简直太重要了。
自从方杰把那一批轰天雷运回睦州后，方腊便聚集了教众，在数以万计的信徒跟前展示了自己可以召唤无坚不摧的天雷的神迹。
方腊更是借此鼓吹自己是弥勒转世，拯救百姓与水火之中的救世主。
又用轰天雷炸毁了几座州城的城门轻而易举的破城之后，方腊的弥勒身份更加得到了信徒们的认可。
因而他才可以在短时间内聚集了大批的信众。
可这玩意毕竟是消耗品，用一个少一个。
贾瑞只给了方杰一百枚，展示了几次神迹又炸了几次城门之后已经所剩不多了。
为了以后的大业能更顺利，为了巩固方腊在信徒心目中的地位，她必须弄回去一批轰天雷。
“你……你那会子可不是这么说的！再说了，上次方杰来找你买轰天雷，你不是也知道我哥哥已经起事了吗？为何还卖给他？”
贾瑞反问道：“我不卖给他你们就不造反了不成？”
方百花忙说道：“所以说，既然你卖不卖都无所谓，这次也卖给我不就成了吗？”
贾瑞笑着摇摇头：“此一时彼一时罢了。我说了，不想看着更多的汉人死在这玩意上。”
方百花道：“我哥哥是弥勒转世，又不是魔王，他自不会用轰天雷去残害无辜屠戮良民，只不过用它攻城略地对付朝廷的鹰犬罢了。”
贾瑞道：“什么朝廷鹰犬？不过也是为了有一口饭吃才拿起刀枪当兵罢了。在我眼里他们也都是汉人！”
方百花冷笑道：“成大事自然要有人牺牲！再说，没有轰天雷难道就没有死伤吗？你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贾瑞也不生气：“随你怎么说吧，反正轰天雷，没有~”
任凭方百花怎么说贾瑞只是不给，方百花又知道轰天雷对方腊的重要性。
纠结了半晌终于咬牙小声问道：“你……你是不是喜欢我？”
“啊？干嘛？”贾瑞的眼神顿时就**起来：“你终于要对我使用最恶毒的美人计了吗！”
方百花见贾瑞终于恢复了一些昔日风范不禁也长舒了一口气，红着脸小声道：“你若是答应以后一直给我们供应轰天雷，我就，我就考虑……”
“考虑什么？你倒是快说啊！哎呀急死个人！”贾瑞笑嘻嘻的便去拉方百花的手。
方百花却把手缩回来说道：“我就考虑等大事成了之后就……让你去跟我大哥求亲……”
“就这？”贾瑞顿时大失所望：“你们就是这样考研领导干部的？
用美人计也应该有点诚意把？怎么也得先给点甜头让验验货啊！
还事成之后……哎，你到底哪儿来的信心？”
方百花本来以为贾瑞听说自己都肯以身相许了自然欢喜答应了，没想到贾瑞居然这个反应，怒道：“我为什么不能有信心？”
“哼，有信心是吧？行，我先让你没了信心！奴奴！”贾瑞说着扯着嗓子就喊开了。
好半晌一个曼妙身姿才摇摇曳曳的来到门口，探个头来问道：“官……官人叫我来着？”
赵元奴似乎是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贾瑞跟别人说话还叫上自己了？
“可不是叫你么，过来~”贾瑞朝赵元奴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方百花一时不明就里，看着这个清丽动人的角色大美女不禁也愣住了。
贾瑞等赵元奴走过来便欠着她的手一拉使她在自己的腿上坐了说道：
“给你们介绍介绍，这位是方姑娘，方百花。这位是奴奴，我媳妇。”
第335章 三娘来了
出于礼貌赵元奴还想起身福一福，却被贾瑞抱着柳腰不放手，只得红着脸朝方百花点头算是见礼了。
那落落大方却又带着几分羞涩的模样实在让人忍不住要多看两眼。
然而方百花却无心欣赏，看了看二人，最终目光停留在贾瑞的脸上：“你……你不是说你没结婚吗？”
贾瑞呵呵一笑反问道：“没结婚不假，可没结婚就不能有媳妇了？”
方百花一时也蒙了，没结婚哪儿来的媳妇？
贾瑞似乎很欣赏方百花这种痴呆的表情，又说道：“怎么样，奴奴是不是比你漂亮？
我再实话告诉你，我在东京城里就有这么多女人。”
说着伸出五根手指在方百花跟前晃了晃。
“五……五个？”
贾瑞挠了挠头问怀里的赵元奴道：“我应该有几个？”
“我怎么知道！”赵元奴又羞又气，想挣脱偏偏贾瑞又抱得紧。
贾瑞又对方百花道：“甭管几个了反正都是一等一的大美女，随便抻出来一个都比你俊，你信不信？不信我再叫两个来！”
“你骗我！”方百花咬着银牙说道：“你说你尚未婚配！”
贾瑞也不多解释，而是说道：“我就是告诉你，别那么盲目的自信。
你觉得你漂亮，却不知有人比你漂亮百倍。
所以么，就别想着跟我用什么美人计了。
你就是现在就以身相许我还不一定能答应了，更不用说要什么成大事以后这种根本就没有盼头的口头承诺了。
我可是一个生活在当下的实用主义者。
你觉得你大哥很厉害，到头来他不过是一片浮云。
我喜欢你不假，可你不听我的话一意孤行我也不会傻到跟着你们往火坑里跳！
你现在也知道了，我的女人多的是。别的不说，就为了她们我也得活得结结实实的。”
不等贾瑞把话说完，方百花已经长身而起抬脚就往外走。
“且等等，我还有话说！”才走到门口，贾瑞却叫住了方百花。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方百花站住了脚也不回头，只冷声说道。
“回去告诉你大哥，多造船，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不作死就不会死。”
“哼！”方百花冷哼了一声仍往外走。
贾瑞又在后面说道：“百花，若是日后走投无路，记得来找我，或许我能救你。”
方百花只当没听见，头也不回的去了。
赵元奴这才在贾瑞胸口上拍了一巴掌嗔道：“你把人家喊来就是为了来气她的？你当我是什么了！”
贾瑞在赵元奴的脸上亲了一口道：“方才不是说了么？当你是老婆~内子、浑家、拙荆、姐姐、大嫂……”
赵元奴噗嗤一笑推开贾瑞的猪嘴道：“越说越没个样了！
哎，这个方姑娘到底哪儿得罪着官人了，我看长得也挺俊俏伶俐的一个娘儿，怎么就能让你这般狠心奚落？
你看都把人给气哭了不是？怎么都不见你怜香惜玉？”
贾瑞冷笑一声：“怜香惜玉也得分时候啊。方才我不说了么？
我现在又不缺女人，何苦为了她这么一个人去跳火坑？
好色归好色，大是大非面前我还是分得清孰重孰轻的。”
“你就这么不看好这个方腊吗？”赵元奴问道。
“哼，看好？我只看好我自己。现在能拯救天下汉人的就只剩下你官人我了！奴奴，要不要先拯救你一下？”
“不要~”赵元奴马上拒绝了贾瑞。
正闹着，听得外头有人说道：“大官人，外头有个姓扈的姑娘要找您，说是您的……内子……”
“姓扈？”贾瑞一下子蹦了起来，差点把赵元奴给扔地上：“奴奴你先……略回避一下……”
“哟，吓成这样？这扈家的姑娘又是谁啊？”赵元奴玩味的看着贾瑞问道。
“哎呀这事晚点再跟你解释……”贾瑞说着已经小跑着迎了出去。
来至大门，果然见一身劲装的扈三娘正在门上等着呢。
贾瑞忙窜出去拉住了扈三娘的手惊喜道：“三娘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快进来说话。”
扈三娘先上下打量了贾瑞一番才说道：“你没事吧？”
贾瑞道：“没事啊，这不是好好的吗？”
扈三娘又确认了一回才说道：“没事就好，听说朝廷要对你不利，可让我们担心死了，这不……”
“等等……谁说朝廷要对我不利来着？”贾瑞问道。
扈三娘道：“是宋江和吴用！他们说听得东京有消息传来，说如今东京都在说二哥和梁山有勾结，官府要抓了你问罪呢！我们放心不下，便来东京城里一探究竟。”
贾瑞听了眉头便皱了起来，又问道：“除了你还有谁来了？窝草，不会是晁盖他也来了吧？”
扈三娘道：“晁天王本来想来的，被宋江吴用劝住了。”
贾瑞道：“那都是谁来了？他们现在人呢？”
扈三娘答道：“鲁大哥、林二哥、杨志哥，还有武二哥都来了。
本来在城门处我们恐一起入城太引人注目了，想分批进城。
我先进来了，谁知第二个鲁大哥进城，却被告知他的度牒是过了期的，需要缴纳罚银十贯。
鲁大哥那脾气哪里受得了这种刁难？便与他们理论。
那几个人便骂鲁大哥凶神恶煞的是个假和尚，肯定是反贼，便要拿他，结果就动起手来了……”
“杨志那个白痴肯定也出手了，然后武松和林二哥也都上手了是不是？”贾瑞问道。
“正是……”
“他们现在如何？”
“打到了几个人，因是想偷偷潜入城来，没敢带兵刃，到底架不住他们人多，几位哥哥都被抓了去了……”
“唉！”贾瑞一拍大腿，心里那叫一个气！
“官人，这可如何是好？”扈三娘显然也没了主意。
贾瑞拍了拍扈三娘的脸说道：“没事，有我呢……多亏了你没上手，还知道来找我跟我报信，若是你们都被抓了到是麻烦了！”
这尼玛八成是宋江吴用的奸计啊，让鲁智深林冲武松杨志都来东京自投罗网，然后找机会将这些人一网打尽，或许还包括贾瑞本人。
如此一来二龙山可就是群龙无首了，剩下的那些人早晚都得投靠宋江。
这黑三郎好算计啊！
不及多想，门上又有人报有人来求见。
“让他进来！”
第336章 戴宗也来了
“戴院长？”看见来人竟然是戴宗贾瑞不禁也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戴宗道：“来不及说这个，现在鲁提辖林教头等几位头领已经被高俅的人接手，押到太尉府中去了！”
“哦~戴院长是怎么知道的？你又为何在东京城中？”贾瑞却似乎并不关注高俅把林冲给抓了去。
戴宗道：“我奉宋江哥哥将令，来东京才买硝石硫磺等物，前两天就到了东京了。
今日在街上正瞧见一队太尉府的人压着鲁提辖等人过去了，我一打听才知道是出了事了，就急急忙忙的打听着寻到这里来了……”
扈三娘急道：“这……若是林教头和鲁大哥落在高俅老贼的手里还能好么？”
贾瑞给了扈三娘一个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一面让人去找海柱。
戴宗见贾瑞居然如此从容不禁也有些意外，试探性问道：“却不知贤弟是有什么好办法营救几位头领吗？”
贾瑞咧嘴一笑：“我能有什么好办法？被高俅抓了去了……不知戴院长有什么救人的法子没有？”
“我？”戴宗尴尬一笑：“贤弟说笑了，我能有什么法子？”
“要是戴院长去求求蔡京，会不会蔡京能给你点薄面？”贾瑞问道。
“蔡……蔡太师？”戴宗尴尬的笑容凝结在了脸上：“贤弟真是好气度，这要紧时候还有心和哥哥开玩笑……我哪里认得蔡京？”
贾瑞饶有兴致的看着戴宗又问道：“那你可认识蔡京的儿子蔡攸吗？”
“那更不认得了！贤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是细作不成？”戴宗脸上显出不悦之色。
“没有没有，哪儿能呢！我就是开玩笑的！戴院长要是能和蔡京说上话，现在怎么甘愿在梁山上当个跑腿的呢，是把？”
戴宗没有说话。
海柱急匆匆的来了：“大……瑞哥找我有什么吩咐？”
看见戴宗和扈三娘海柱不禁有些意外，怎么贾瑞把这两个人给弄到东京城来了。
一句习惯性的大人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贾瑞道：“柱子，你先去太尉府里去打听打听，是不是高俅把鲁达林冲给抓了去了。
然后再进宫去找安德帝姬，就说有人要杀我，让他带着一队皇城司侍卫军来这里救我！”
“呃……”海柱看看贾瑞又看了看戴宗扈三娘：“若是帝姬问起来是谁要杀您，小人如何回答？”
贾瑞想也不想救说道：“就说高俅要杀我！”
“是！”海柱答应一声疾步出门，翻身上马一阵快马加鞭就去了。
扈三娘这才如梦初醒一般，问道：“方才你说……安德帝姬是谁？”
贾瑞道：“安德帝姬就是安德帝姬吗。赵佶的四女儿……”说着又看向了一旁的戴宗。
戴宗很想当一个空气一般的吃瓜群众，可看贾瑞那不怀好意的眼神不由得心里有些发凉。
因说道：“贤弟，这事事关紧要，要不……我先回梁山报与晁天王和宋公明两位头领，再同吴军师商议商议如何营救鲁提辖几位头领的事吧……”
贾瑞微微一笑：“不急不急，到了东京城可就算是到了我这一亩三分地了，不过一个小小的高俅，我还不将他放在心上，就不用惊动两位哥哥了。”
戴宗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那……我再去街上也打听打听现在几位头领如何了？”
贾瑞说道：“不用劳烦戴院长了，方才你也听见了，我已经让人去打听了，想来海柱比你探听起来要方便得多。
戴院长，你就不想知道知道我和安德帝姬有什么关系？
你救不想看看我还有什么底细？”
“想……想来贤弟是有些手段的……”戴宗差点说漏了嘴。
他确实很好奇贾瑞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居然和皇帝的女儿认识，还一点都不怵高俅。
可是戴宗却隐隐的为自己的安全担忧起来，他现在只想着该如何脱身才好。
贾瑞道：“戴院长既然来我这里了，我也不好怠慢，咱们就往厅中坐了，请上茶来再慢慢说如何？”
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戴宗勉强笑道：“这……就不必了吧？贤弟不是还要去营救鲁提辖等几位头领吗？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了，改天再来……”
扈三娘也发现戴宗有些不对头了，作为梁山的一份子，他不应该也关心一下鲁智深等人能否被救出来吗？为何急着要走？
贾瑞也没搭理戴宗，而是问扈三娘道：“三娘，你能打得过他吗？”
扈三娘也没有说话，看着戴宗冷笑了一声，拧了拧脖子顺便活动了一下肩膀，身上骨节卡啦卡啦作响。
“那，戴院长，现在咱们往厅中去坐坐？”贾瑞又笑嘻嘻的看着戴宗问道。
实话实话，有个武力值爆表的媳妇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戴宗显然也知道自己不是扈三娘的对手，更何况贾瑞还假装无意的把玩着一把左轮手枪……
因强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打扰了……”
来至厅中，贾瑞客客气气的请戴宗坐了，又拉着扈三娘的手说道：
“三娘，你先别问什么，我心里头对你怎么样你总是该有个数的。
我现在得先问问这位戴院长几个要紧事。”
扈三娘点了点头，她虽然想知道贾瑞和那个帝姬是什么关系，也想知道贾瑞怎么突然就和戴宗翻脸了。
在梁山上的时候他可是一口一个哥哥叫得很亲热。
贾瑞随手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就在戴宗对面坐了，问的第一句话就是：
“戴院长，你这么给宋江卖命，他许了你什么好处？”
戴宗一愣，遂答道：“兄弟这是什么意思？咱们一伙人的交情你还不知道么？和哥哥们在一起自然是要讲义气的，怎么说起好处来了？”
贾瑞不禁笑道：“义气？确实，你对宋江是极为讲义气的。
本来一个好好的两院节级，就为了救宋江丢了官落了罪，还差点把自己的一条命给赔进去了。
真可以说是义薄云天了！
只是，你这么讲义气，到头来你得了什么好处？”
第337章 回头再跟你算账
“这……兄弟之间讲的是情义，贤弟你怎么一口一个好处？”戴宗蹙眉道。
贾瑞呵呵一笑：“和兄弟讲情义没错，和宋江……戴院长，我且问你，我这人如何？”
“你……你是个讲情义够朋友的好兄弟……”戴宗斟酌着说道。
贾瑞道：“我都不知道我帮过宋江救过宋江多少次了，我自认为当初是真把他当哥哥来看的。
这些事想必梁山上的哥哥们心里也都知道吧？
结果呢？恩将仇报，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宋江要这般的害我！
难道就是因为看二龙山那些哥哥们都听我的话，让宋江对我有所顾忌？
还是因为我帮了他次数太多了，他怕落人口实？”
戴宗道：“贾贤弟你这是什么话？公明哥哥几时要害你来着？”
“哦？”贾瑞歪着头看着戴宗：“戴宗，你来东京要见谁，要做什么事，你当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你就没有打听出来我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我……我是来东京城中采买硝石硫磺的！”戴宗又说道。
贾瑞看着戴宗轻叹了一声道：“你这人，怎么就不见棺材不落泪呢？
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好，不会杀人？
你看我现在和你和颜悦色的，可我告诉你，我大哥二哥和武松他们都被高俅抓了去了，我现在暴躁得很。
这样吧，一会儿我要去救人，没有太多时间跟你浪费。
你可以自己想一想，那些对宋江有恩的人如今都是什么下场。
我再告诉你一句，只要你肯弃暗投明，宋江承诺诏安后给你的好处，我加倍给你！
宋江不能给你的，我还能给你！
当然了，宋江这人的一贯作风就是空手套白狼，想来他给你开的也不过是些口惠而实不至的空话罢了……
口惠而实不至是什么意思你自己想去吧。
对了，说不定等宋江真的积累足了资本，被诏安后高官厚禄的得了，你们这些人对他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到时候只怕你……”
戴宗沉默不语。
他不得不承认，贾瑞说的话不无道理。
贾瑞又说道：“本来大伙一起上了梁山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没想到宋江竟然如此坑害我们。
我知道你不过是个跑腿的，并不是主谋，也懒得和你计较。
可我鲁大哥和武二郎是什么样的脾气你多少也应该知道一些。
若是让他们知道了……我怕到时候我也保不住你啊！”
戴宗听了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正这时，听得一阵脚步声响起，赵金罗的声音传来：“贾瑞！贾瑞！”
“在这呢！”贾瑞朝外面喊了一嗓子，又对扈三娘和戴宗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赵金罗跑进来先拉着贾瑞的手从头到脚看了一回：“谁！谁那么大狗胆要害你！”
“咳……”贾瑞咳了一声给赵金罗使了个眼色。
赵金罗这才注意到戴宗和扈三娘，忙放开了贾瑞的手。
看见扈三娘赵金罗的眼神顿时就警惕起来：“这个姑娘是谁？”
贾瑞嘿嘿一笑：“介绍一下，这是扈三娘。这位是……戴宗。这位是赵四儿~”
三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打了个招呼，戴宗更是头也不敢抬，唯恐多看了赵金罗一眼会招来什么祸事。
贾瑞看赵金罗和扈三娘四目相对要冒火花忙在二人中间站了说道：“去跟我救人呐！人命关天！”
“哼！”赵金罗这才收回目光问道：“救谁啊？到底怎么回事？”
贾瑞道：“高俅把我的几个哥哥给我抓了去了，管不管？”
赵金罗一听高俅两个字不由得眉头紧锁：“怎么又是这老贼？走！”
说着拉着贾瑞就往外走。
贾瑞边走边对扈三娘说道：“在这里等着，别乱跑……”
扈三娘看着自己的夫君就这么被赵金罗给拉走了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她强忍着怒火对自己说这个赵四儿是帮着贾瑞去救人的，得罪不得，可咬牙的咯咯声却无法掩盖。
戴宗还在那里站着发呆：这个赵四真的是帝姬？
怎么一听高俅的名字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这么兴奋？
而且她竟然主动就和贾瑞这么拉拉扯扯的，他们这关系，不一般呐……
可贾瑞不是说扈三娘是他媳妇吗？
偷眼看看扈三娘，却见一双喷火的凤眼正狠狠地盯着自己。
戴总不由得一激灵，忙又低下头去。
“戴宗！”扈三娘爆喝一声。
戴宗又是一激灵：“三……三娘有什话说？”
“我？我有什么话说？我正想问你有什么话说呢！说！到底是他妈怎么一回事？”
扈三娘说着左手捏着右手的骨节劈啪作响。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我真不知道贾瑞还认识什么帝姬……”
咔嚓！
话还未说完，扈三娘一个鞭腿就把戴宗方才坐着的椅子给踹断了。
“我问你，是要怎么害贾瑞来着！你再跟我装傻我看看？他的脾气好，可不代表我的脾气也好！”
打不过李逵，我扈三娘还打不过你戴宗？
难怪贾瑞一直说什么在东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说现在还不是上梁山的时候，原来是东京城里还有个公主啊！
“怎的，还不老实从实招来么？定要看看老娘的拳头有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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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没走多远，赵金罗便问道：“那个傻大个是谁？”
“啊？哪儿来的什么傻大个？”贾瑞一拍脑门：“哦，你是说咱们现在要去救的人是吧，都是我的哥哥，等救出来了一个个的介绍给你认识。”
“别跟我装傻！你知道我问的是谁！”赵金罗把眼睛一瞪。
贾瑞嘿嘿笑道：“三娘是扈家庄庄主的千金。”
遂将梁山如何攻打祝家庄顺便把扈家庄杀了个干净，扈三娘如何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的事同赵金罗大致说了一回。
“你说，这么可怜的孩子，我不管谁管，是不是？
你都不知道，宋江那厮杀了扈太公又垂涎三娘的美色，要抢她做压寨夫人。
扈三娘不从，宋江又要强迫她嫁给一个叫矮脚虎王英的。
那王英就这么高，人长得猥琐，更是好色无度，四儿你说这不是要把鲜花往牛粪上插吗？
好在我及时赶到，说三娘与我有婚约在前，这才使她逃过一劫……”
赵金罗冷笑一声：“猥琐？好色无度？能有你无度吗？”
“你听你这话说的，我哪儿好色了？我哪儿猥琐了？”
“哼，回头再跟你算账！”
第338章 郓王赵楷
太尉府。
赵金罗跳下马来径直往里就走。
门上的守卫忙拦住了：“大胆！这里是殿帅府，军机重地，谁敢乱闯？”
贾瑞一个眼色，海柱蹦过去一脚就踹在守卫的小腹上：“我xxx,知道跟谁说话呢不？你瞎啊？”
门上闹了起来，打里头急急忙忙的走出来一个虞候，看见门口围着一队刀出鞘虎视眈眈的皇城司侍卫军也吓了一跳，忙朝前两步笑着拱手道：
“右义卫亲军指挥使周昂见过诸位大人，不知大人奉何人之命，来殿帅府有何公干？”
“腰牌！”赵金罗小手一身，海柱忙将腰牌掏出来双手呈上。
赵金罗一把拿起来便往周昂脸上一砸：“皇城司查案！”
周昂也是武将出身，一伸手便将腰牌接住了。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小丫头什么来头，但是看这个架势，敢来高俅门口这么闹腾定然是大有来头的。
因陪笑道：“这位干办……殿帅府是高太尉的衙署，不知皇城司有何案要查？”
赵金罗道：“少废话！方才你们是不是抓了什么林冲鲁智深的来了？赶紧把人给我带来，我要带走！”
“这……”周昂一听皇城司的人是为了这几个人来的也不止该如何定夺了，因说道：
“干办请了，这件事小人上不知晓，或许是高太尉的秘令。
只是高太尉此刻并不在殿帅府中，一会儿等太尉回府了小人定像高太尉禀明此事，让太尉大人定夺。”
赵金罗怒道：“胡说，还有我等他的道理？谁又要他定夺什么？赶紧给我放人！”
周昂自然不能让皇城司的人擅闯殿帅府抓人，墨迹了几句赵金罗便要让人硬闯。
正这时东边又有一群人急忙忙的赶了过来，为首的贾瑞却认识，正是郓王赵楷。
赵楷是赵佶的三子，母为王贵妃，生于建中靖国元年（公元1101年）。
赵楷跟他的父亲宋徽宗一样，自小聪明伶俐，文彩非凡，又精通琴棋书画，并且擅长画花鸟，因此深得宋徽宗的宠爱。
政和八年（公元1118年），赵楷偷偷参加了当年的科举考试，竟考中了头名状元。
赵佶得知后非常高兴，但是他又怕被天下人说闲话，毕竟皇子考中状元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于是赵佶就点了考中第二名榜眼的王昂为状元，但实际上状元仍是赵楷。
贾瑞自然也听说过这位郓王的传奇经历，也在艮岳同王允诚斗法的时候见过赵楷，因而认得。
赵楷还有个身份——皇城司提举。这可是正牌提举，真正的皇城司必须要握在老赵家自己人手中。
贾瑞不过是为了干坏事方便混了个头衔罢了。
显然周昂也认识赵楷，忙跪下施礼道：“末将参见郓王！”
贾瑞也只得拱手失礼。
赵楷紧走两步先将周昂搀扶起来道：“周教头无需多礼，贾真人好。”
又瞪了赵金罗一眼道：“皇妹，你又胡闹什么？
怎么好好的调了这么多的侍卫军来？这殿帅府是军机重地，也是你胡闹的地方吗？”
赵金罗连赵佶都不怵，更不用说这个温文尔雅的哥哥了，将小脑袋一仰小嘴一撇哼了一声道：
“哥哥好大的官威！你是皇城司的提举，我还是皇城司的干办呢，为何不能调动侍卫军？”
赵楷见殿帅府外头围着这么多皇城司的人，又有许多胆子大的百姓远远地站着伸着脖子往这边指指点点到底不好看。
因对周昂说道：“周教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进去慢慢说如何？”
周昂已经傻了，这个小丫头竟然是帝姬？皇子和公主都来了，高俅这是犯了什么事了？
听周昂这么说才回过神来，忙说道：“是末将疏忽了，请郓王和帝姬里面上座……”
来至厅中坐了，赵楷板着脸问道：“四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金罗道：“高俅指使人胡乱抓人，我来救人的！”
赵楷喝道：“胡说！高太尉执掌八十万禁军位高权重，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抓人！”
知道赵金罗肯定会胡搅蛮缠，索性便问周昂道：“周教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周昂苦着脸赔笑道：“末将着实不知……帝姬带着人一上门就口口声声要求放人……”
贾瑞便站出来说道：“个中有些缘由，郓王还请听我细细回禀。”
赵楷微微一笑颔首道：“真人请讲。”
贾瑞却看向周昂：“其中有些机密不变对外人透露，还请这位教头暂且回避。”
周昂一脸尴尬，我是殿帅府的军官，你来这里要人，说个理由还要我回避？
赵金罗将眼珠子一瞪：“笑什么笑？赶紧回避！”
赵楷只得说道：“还请周教头暂且回避一时，想来贾大人有些机密要事不方便说。”
周昂只得拱手道：“末将告退，就在门外伺候，郓王有什么事吩咐只管招呼。”
说罢退了出去。
赵楷才问贾瑞：“真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贾瑞道：“也不敢隐瞒郓王殿下。想来您也知道，除了给官家和娘娘炼丹之外官家不是也封了我一个皇城司提举吗？
臣不敢辜负天恩，便趁着炼丹要游走四方的时候也打听打听各处的民情舆论。
殿下想来也听说过梁山上有一群强人落草为寇的事吧？”
“略有耳闻……”其实赵楷知道个屁。
贾瑞道：“其实我和梁山上的一些人都认得，这次来的这几个都是我的老相识了。
其中一个林冲曾经也是殿帅府的军官，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就在高太尉麾下效力。
只因高俅之子高衙内那日在街上看中了林冲的娘子李氏有几分姿色便欲调戏……”
贾瑞大致把林冲如何一步步的被逼上梁山的事说了一回，又添油加醋的把鲁智深是如何从一个每天只知道念经供佛的三好和尚也被逼得在大相国寺混不下去，只得出逃落草为寇的话说了一回。
武松、杨志自然也都是直接或者间接被高俅迫害的，反正都是有仇。
赵金罗说道：“哥哥你听见了没有？这高俅多坏！”
赵楷皱着眉头不置可否，又问道：“他们既然在梁山上落草为寇了，为何今次又来东京城，居心何在？”
第339章 冤家路窄
贾瑞道：“郓王请听臣细细道来。这林冲本是禁军教头、鲁智深曾是关系小种经略相公帐下的提辖。
杨志也曾是制使官出身，武松则是景阳冈上打虎，为民除害的英雄，也在县衙里当过都头。
他们都有一身本事，本该为国效力尽忠才是，怎奈都为奸臣所害被逼落草为寇。
臣因同他们都是旧相识，这次在梁山上又重逢了，便劝他们回头是岸，切莫再与那些匪类为伍了。
我曾和他们担保过，只要他们肯下山来，我定然替他们陈明冤情于天家，还他们一个清白，给他们一个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机会，再给朝廷效力。
这次他们终于想通了要来东京投奔我，谁想被高俅知道了。
高俅自然是怕自己所做的那些坏事暴露，因而先下手为强，便把他们都抓来了。
臣没有办法，又恐高俅要杀人灭口，才求助安德帝姬匆匆来救人，还请郓王体谅则个。”
赵楷听完后沉吟片刻才说道：“果然有这等事？”
贾瑞道：“如今林冲等人就在殿帅府中拘着，郓王把他们叫来一问便知。”
赵金罗也说道：“正是，哥哥快让人把他们带上来，若是被高俅那厮杀了岂不是死无对证了？
爹爹都对贾瑞的话深信不疑的，贾瑞何时骗过人？”
赵楷点头将周昂叫进来说道：“还请周教头将林冲鲁智深等人请来吧，孤有话要问。”
周昂不敢再说不知此事了，只得吩咐人下去带人上来。
不一时林冲等人被捆着押了上来。
不等他们说话，贾瑞便抢上前去说道：“几位哥哥受惊了，你们这次弃暗投明来东京找我，我本该在城外迎接才是。
无奈俗务缠身一时疏忽了，竟然让太尉高俅察觉了先一步将几位哥哥给捉了。
小弟救护来迟，还请几位哥哥多多包涵……”
一面说一面背对着赵楷朝众人使了几个眼色。
林冲等人也不知道贾瑞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心中也都明白贾瑞肯定是来救他们的，因也不敢乱说话。
贾瑞又道：“这位便是郓王殿下，这位是安德帝姬。
方才我已经将你们的冤情同殿下说明了。
殿下有话要问你们，你们如实回答，不必害怕，殿下是最英明的，自然会替你们做主。”
赵金罗见几个人都被绑着，那个胖大和尚还鼻青脸肿的，因说道：“哥哥，他们又不是犯人，是不是应该先给他们松绑啊？”
周昂有些为难道：“殿下，帝姬，你们有所不知，方才我已经问清楚了。
这几个人是在城门处闹事动手打人才被抓的。
后来有人认出了这个便是梁山上落草的贼寇林冲才使人送到了殿帅府交由太尉发落的。
这几个人都是有一身功夫的莽夫，在城门处打伤了几十个兵卒。
若是松了绑绳，恐怕惊扰了殿下和帝姬……”
贾瑞道：“殿下，这几位哥哥都是来弃暗投明，要重新报销朝廷为国效力的，臣以人格担保，他们绝对不会伤害殿下和帝姬。”
到底是林冲机灵，忙也说道：“殿下，小人林冲，曾是禁军教头，也知法度。
小人是被逼无奈才落草为寇，今次听说有机会洗刷冤屈自是喜不自禁，哪里敢在殿下面前放肆？”
鲁智深等人忙也点头附和。
赵楷点点头道：“给他们松绑。”
周昂不敢再说什么，只得看着贾瑞给众人松开绑绳。
众人称谢，赵楷摆摆手问林冲道：“你便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
林冲称是，赵楷道：“孤听说你有些冤情，不妨在这里跟孤讲一讲。”
林冲便将高衙内如何调戏林娘子、高俅又如何陷害自己持利刃擅闯白虎节堂，将自己发配到沧州府。
又如何暗中派人去沧州牢城营烧毁了林冲看守的草料场，要将林冲烧死。
林冲被逼无奈杀了陆虞候等人走投无路才上了梁山的事说了一回。
赵楷听林冲所言和贾瑞如出一辙便信了大半。
赵金罗便说道：“哥哥听见了？本来好好的禁军教头，只因为高俅的儿子要调戏林教头的娘子，高俅那厮就要坑害忠良，这还了得么！”
赵楷瞪了赵金罗一眼道：“不用多嘴。”
高俅确实做过许多坑害贤良的事，谁挡住了他捞钱发财的路就给谁穿小鞋，民间对他颇有微词，赵楷也听说过一些传说。
只是这高俅是赵佶的心腹人，如今又手握八十万禁军，赵佶都不愿意管这些事，赵楷这个当儿子的也不好说什么。
赵金罗又问鲁智深道：“大和尚，你和高俅又有什么过节？”
鲁智深道：“洒家和林教头是结拜的兄弟。因知道高俅那贼定然不会放过林教头，便暗中跟随押送林教头的公人。
果然那两个撮鸟要在野猪林害林教头的性命，我便出手救了林教头，并一路护送他到了沧州。
谁想洒家刚一回东京来高俅那厮便差人来拿洒家。
洒家无法，只得连夜跑了，逃在江湖中。”
赵金罗笑道：“你这大和尚倒也有趣，从来没听哪个和尚自称洒家的。
方才听说你也是西北军中的提辖，为何又当了和尚？”
贾瑞恐鲁智深言多必失，便接口道：“鲁提辖因在渭州经略府听说有个绰号镇关西的屠户……”
便将镇关西如何先骗了金翠莲的身子，又反口要敲诈金翠莲父女，鲁智深如何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失手三拳打死了镇关西，因怕惹上官司才跑路当了和尚的事说了一回。
不知是因为爱屋及乌还是赵金罗真的觉得鲁智深打死了人应该，只听赵金罗怒道：
“天底下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骗了人家的人，还要反过来讹诈钱财？
鲁提辖你做得很对，依我说，打死了他算他便宜！”
赵楷自然是觉得鲁智深打死了人不对。
可这事已经过去多年了，且现在说的是高俅和这几个人的恩怨，因也没有太过追究。
正想着还要不要再问问杨志武松两个，却听门外脚步声响起，高俅小跑着到了厅外磕头道：“臣高俅不知郓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郓王恕罪……”
第340章 准备酒菜
赵楷忙上前搀扶高俅笑道：“高太尉这是哪里话？孤今次不请自来本是叨扰又没有提前使人通报，何罪之有？快快平身，无需多礼。”
高俅站起身来，又朝赵金罗拱手一礼后才贾瑞林冲等人看了一眼。
林冲见了高俅这几次三番要置他于死地的奸贼不由得虎目圆睁一副恨不得生食其肉的模样，若是眼神能杀人，高俅早被千刀万剐了。
鲁智深杨志等人也都是怒目相向。
高俅则像没事人一样，只是略看了林冲一眼便将眼神转开了。
贾瑞则是给林冲等人使了个眼色：小不忍则乱大谋，别冲动！
赵金罗忍不住问道：“高俅，你可人得这个人么？”
高俅又看了一眼林冲道：“若是下官没认错的话，这不是昔日的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林武师吗？
当日他夹带利刃擅闯军机重地白虎节堂意欲行刺本官因获罪被刺配充军，如何又到了这里？”
赵金罗见高俅如此一番无耻的嘴脸不禁心中有气，怒道：“不是你把他们抓来的吗？”
高俅一脸无辜道：“帝姬这是从何说起啊？臣才从太师府出来，并不知道此事，我又抓他们做什么？
还有这位，若是本官没认错的话，应该是杨制使吧？”
说着又看向一旁的周昂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把这些人抓到殿帅府了？”
周昂便说道：“末将也是才知道的，听说是这个鲁智深的度牒有些问题，因而被守城门的兵卒给扣住了盘问。
谁想便动起手来了，伤了许多兵卒才将这群人给拿住了。
有人认得他们是梁山上落草为寇的强人，因恐他们潜入开封城有什么阴谋，因而不敢送往开封府，便押解到殿帅府来交由太尉发落了。”
“原来如此。”高俅点了点头又看向赵楷。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们是土匪，我作为禁军总司令是要负责保护京城安全的。
小兵抓住了土匪送到殿帅府来，合理合法吧？
赵楷道：“原来如此，看来是一场误会咯？林教头等人确实是一时失足当了草寇。
如今已经在贾瑞的劝说下要痛改前非了。高太尉，你看今日之事……”
高俅说道：“既然郓王都已经问得明白了，下官无话可说。”
赵楷又看向贾瑞，贾瑞也顺着台阶下道：“既然是误会，如今多蒙殿下费心已经将误会解开了便是大家的造化。
臣还请将林冲等几人带回府中暂时安置，待到来日禀明天子，请官家定夺。
那些被打伤的军组，臣愿意每人奉上钱十贯以做汤药费。
不知殿下和高太尉以为如何？”
两边都是赵佶的宠臣，赵楷虽然是皇子，却不是太子。
他本来就不愿意管这种两个宠臣之间的较劲，见贾瑞顺着台阶下了便点头道：“甚好，高太尉以为如何？”
高俅自然也说好，于是贾瑞便带着林冲等人跟着赵楷和赵金罗大摇大摆的出了殿帅府。
来至门外，赵楷便拱手道：“贾大人，若是没有什么事，孤就先告辞了，若有什么事可以往寒舍去找我。”
贾瑞忙还礼道：“殿下太客气了，因这些小事惊扰了殿下，臣惶恐。”
赵楷看了看林冲等人微微一笑道：“大人能规劝这些志士弃暗投明实乃我大宋之幸，天下百姓之幸。
只希望今日这件闲事孤没有白管。”
贾瑞道：“殿下请放心，我定然让林教头等人英雄有用武之地。”
赵楷点了点头，又朝赵金罗道：“妹妹，回宫去吧！别在外头乱跑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这就回，哥哥也请回府吧！”赵金罗笑嘻嘻的说道。
赵楷苦笑着摇摇头，又对林冲等人拱拱手，才朝门口的侍卫军挥了挥手，在侍卫军的簇拥下去了。
赵金罗等赵楷走远了才对贾瑞道：“走吧！还在这傻站着做什么？又不能冲进去把高俅暴打一顿。”
“对对，都在这里傻站着做什么？那个……海柱，还不快送帝姬回宫去~”贾瑞忙笑道。
赵金罗一听就不干了，叉着腰问道：“干嘛！过河拆桥么？这是把人救出来了就要赶我走了？”
贾瑞忙哄道：“哪儿能呢？你看你，又小心眼了不是？
这不是我同几位哥哥久别重逢，有许多话要说么！
还得给他们摆酒压惊不是？他们又都是粗人，我是怕他们吓着了你不是？”
赵金罗道：“不用，我看这几个人都挺好的，尤其是这个鲁提辖，肥头大耳的大和尚，还有这一把大胡子，着实有趣~人又直爽，倒是投缘！”
鲁智深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我也觉得和帝姬极为投缘，若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大宋堂堂帝姬竟然一点架子都没有，脾气又这般直爽，倒是……哎，二弟你踩我脚做什么！”
赵金罗又说道：“方才听贾瑞说鲁提辖在渭州拳打镇关西的事着实有趣，一会儿我请你吃酒，你给我详细讲一讲可好？”
“好！没问题！哎，老三你踩我做什么？”
赵金罗似笑非笑的看着贾瑞道：“怎的？是我不配和你这几个朋友吃酒？”
贾瑞忙道：“没没没，哪儿能呢？”
赵金罗撇了贾瑞一眼冷笑道：“那是怕我欺负了那个什么扈三娘？”
贾瑞一脸黑线，索性破罐破摔：“走走走，吃酒去！谁怕谁啊！”
“哼~”赵金罗将嘴一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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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育院。
两拨人见面不禁都有些意外。
扈三娘和戴宗都没想到，这才出去了不到一个时辰，怎么真就把林冲他们从高俅手里给弄出来了？
看来这个安德帝姬是真的厉害啊……
林冲等人则是看着戴宗问道：“怎么……戴院长也在这里？”
贾瑞也问道：“戴院长，怎么你……看起来好像有点鼻青脸肿的啊？”
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扈三娘。
扈三娘假装没事人一样一双凤眼看着房梁吹口哨。
戴宗勉强咧嘴一笑：“方才不小心摔了一跤。”
贾瑞不由得笑道：“戴院长，你这摔得……挺有难度啊！”
赵金罗道：“准备酒菜吧，还不把这位哥哥给我介绍介绍？”
“喝个屁！去我家里吃！元奴！元奴！去，把师师也找来，晚上咱们好好团圆团员，给你们介绍我这些哥哥们！”
第341章 都是我媳妇
贾府。
一屋子的人都有些尴尬，唯独贾瑞跟没事人一样，逐一给他们介绍认识。
“这位是我结拜大哥鲁达，法号智深。这位是二哥林冲，这位是杨志大哥，这位是戴宗哥哥，还有这位是武松，兄弟~”
那边潘金莲李师师等排成一排一福。
贾瑞又说道：“这个是三娘，我媳妇。赵四儿，我媳妇，李师师，我媳妇。赵元奴，我媳妇，潘金莲，我媳妇……”
李师师赵元奴和潘金莲还都好些，红着脸没说话。
赵金罗却和扈三娘异口同声道：“谁是你媳妇？”
贾瑞嬉皮笑脸道：“都是，都是！哎呀！”
话未说完左右腰间各狠狠的挨了一下子。
“你掐他做什么！”赵金罗狠狠的瞪着扈三娘。
“谁让你掐他了？”扈三娘也毫不示弱。
二女四目相对，电光火石咔咔作响。
贾瑞却似乎没看见一般，对潘金莲等三人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准备席面啊，今儿难得这么热闹，哥哥们都来东京了，必须得一醉方休！”
三人如释重负，忙都跑着去忙活了。
贾瑞对扈三娘和赵金罗说：“行了，你俩也别在这发电了，都请入座吧！”
说着也不等她们说话，一左一右的拉着往桌上坐了，同时还感叹了一句：
“这八仙桌还是小了些，两张拼在一起坐着又不得劲。
下次还得弄一张带转盘的大圆桌大家坐在一起才热闹。哎呀三娘你轻点……”
好不容易把手拔出来，贾瑞的左手已经被捏得发白了。
“哼，粗鲁！”赵金罗说着拉起贾瑞的手心一脸疼道：“我看看，乖乖，都掐成这样了，疼不？”
贾瑞也是一阵无语，这小丫头什么时候把李师师对付赵元奴那一套给学去了？
扈三娘更是气得俏脸煞白，一对拳头攥得嘎嘎直响。
“行了行了，吃酒吃酒。”贾瑞又拉住了扈三娘的手。
扈三娘本想再狠狠的捏贾瑞一下，还是忍住了。
赵金罗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便开始和旁边的鲁智深聊了起来。
“鲁大哥，你和林教头、贾瑞三个是结义兄弟啊？”
鲁智深道：“那是，想当年我们兄弟三人在汴梁城酸枣门外那是一见如故，一个头就磕在地上了，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过命的交情！”
“哈，贾瑞都不跟我讲这些，若不是今天两位哥哥来了，我都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两个好哥哥呢！
难怪他都不肯好好在东京里呆着，总要往外头跑去！”
说着赵金罗还有意无意的瞟了扈三娘一眼。
鲁智深还跟傻子一样哈哈笑道：“我们是一群草莽，又落草为寇了，想来三弟不告诉你也是有他的想法……”
一旁林冲又在桌子下狠狠踩了鲁智深一脚道：“大哥，来吃酒！”
“对对对，来吃酒。”贾瑞忙接过话茬来说道：“难得今天几位哥哥兄弟都来东京了，高兴，必须喝！”
吃了一杯酒，赵金罗又问道：“鲁大哥，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都给我说说呗？”
鲁智深便又来了兴致，用手将胡子上洒落的酒水胡乱一擦说道：
“这话说来也有趣了！洒家从五台山来东京大相国寺，那住持老秃驴要让我去看菜园子！
我到了酸枣门外的菜园，正见着老三被几个泼皮无赖按在地上打呢。
洒家哪里见得这个，三两下子就把那一伙泼皮给收拾了……”
赵金罗噗嗤一笑，看着贾瑞问道：“怎么，你还有这么光辉的岁月？”
鲁智深接着说道：“老三为了谢我，便请我吃酒，如此一来二去不就熟悉了，我见他虽然瘦弱像个读书人，却没有读书人那股子酸腐，人又讲义气，就同他结拜成了兄弟……”
“鲁大哥，吃酒！”不等鲁智深说完扈三娘用酒杯狠狠一砸桌子说道。
“来来来，吃酒~”鲁智深忙也举起杯子。
扈三娘凤眼一瞪：“大哥今日怎么也这般婆婆妈妈的不爽利，用起酒盅来了？换大碗来！”
说着拿过一只大碗满满的倒了一碗酒给鲁智深。
鲁智深也不含糊，接过来吨吨吨就给干了，一擦嘴又要再说扈三娘抱起酒坛子走到他身边道：“大哥，好事成双，再来一个！”
“好好，再来再来！”
扈三娘又给他倒了一碗，索性抱着酒坛子就在他身旁站了。
一连三碗酒灌下去，鲁智深直接上听了，舌头都有些不会回弯了。
赵金罗仍是笑嘻嘻的打量了一圈，又看向戴宗道：“这位哥哥，为何他们都叫你戴院长？”
“我……”戴宗看了看赵金罗又看了看扈三娘，默默地把酒杯换成了大碗双手捧着送到扈三娘跟前。
倒完了也咕嘟咕嘟的吃了，随后大喊一声：“我喝多了！”就顺着椅子出溜到地上去了。
一顿接风酒席就在这样欢乐祥和的气氛中草草收场了。
看着一群烂醉如泥的糙老爷们东倒西歪的醉倒了一片赵金罗似乎很满意。
“罢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也该回宫去了。贾瑞，和你的这些哥哥们吃酒真是有趣，明儿我还来。”
贾瑞看着赵金罗苦笑。
赵金罗却甜甜一笑：“怎么，不送我回宫去么？天又黑了，我长得又这么漂亮，今天还得罪了高俅……你就放心我一个人回去么？”
“走，送~”贾瑞也没含糊，站起来挽住了赵金罗便要往外走。
赵金罗还不忘跟鲁智深等人打招呼：“哥哥们，等明天咱们接着吃酒~”
出了大门，赵金罗突然就变了脸色，手脚并用对着贾瑞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贾瑞左窜右跳的挨了几十拳后才笑嘻嘻的抱住了赵金罗：“嘿嘿，行了，别生气了。”
“不生气！”赵金罗说罢张开嘴狠狠地就在贾瑞的胳膊上咬了一口。
贾瑞嗷嗷叫了半天赵金罗才松口了，把袖子往上一掀，已经流血了。
“哎你咋这狠呢……”见赵金罗走了贾瑞也只得追了上去。
“站住！不用你送了！”赵金罗冷声道。
“啊？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啊……我不是跟你说三娘她……”
“今天又得罪了高俅，他不敢把我怎么样，若是你回来的时候他看见就你自己，对你下黑手怎么办？”
贾瑞听了心里一热，将赵金罗拉住了笑道：“我就说么，到底还是四儿关心我，不怕，我这一身功夫你还不知道？”
“切！我说不用就不用！别跟着我啊，我看着你生气！”赵金罗推开了贾瑞扯着嗓子喊道：“海柱！给我滚出来！”
海柱果然飞快的滚了出来：“帝姬您有什么吩咐？”
“送我回宫！”
“喏！”
赵金罗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哎，四儿~”
赵金罗也不搭理，走出去老远才回过头来说了一句：“今天这事，没完呢！”
第342章 梁山的细作
看着赵金罗的身影渐渐远去了贾瑞摇头长叹一声：“造孽啊！”
正要回去，却见扈三娘迈着两条大长腿就走了出来。
“三娘，去哪儿啊？”贾瑞忙叫了一声。
扈三娘好像没听见，仍是往外走。
贾瑞知道扈三娘是生气了，便要去拉她的胳膊。
扈三娘却将身子一闪，一腿就踢向了贾瑞的面门。
贾瑞连动都没有动，任凭扈三娘的脚在自己眼前不足一寸处停下了，一股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
“为什么不躲！”扈三娘冷喝了一声，金鸡独立就这么用脚指着贾瑞的脸。
“因为我知道三娘不会伤我。”
贾瑞很淡定的说了一句，同时用手去握扈三娘的脚踝，趁机悄悄擦了一把额角上渗出的冷汗。
他其实是根本没反应过来……
“三娘你这谢该换了，明儿我陪你去逛街买一双呗~”
扈三娘冷哼了一声，膝盖一弯一直直接把贾瑞的爪子给踢飞了，这才收回腿来转身又要走。
扈三娘也知道贾瑞好色，她也想过像贾瑞这种能把宋江的女人都勾搭到手的人，又年轻有钱有本事，在东京难免也会有那么一两个像阎婆惜一样的妾。
可没想到居然是四个！
一个比一个貌美如花不说，竟然还有个公主！和她们在一起，扈三娘觉得自己就是个野丫头。
自卑、嫉妒、愤怒种种怒火交织在一起，扈三娘本想一走了之。
可她没想到贾瑞并没有去送赵金罗，这才在门口撞见了。
“哎你去哪儿啊？一会儿看天黑了找不着家了！”贾瑞忙追了上去。
“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你不是我媳妇么。”贾瑞忙追上去。
扈三娘面若寒霜道：“你媳妇？哼哼，那安德帝姬不是你媳妇么？
还有那个李师师、赵元奴、潘金莲，不都是你媳妇吗？
你再跟着我一步，我让你要不成媳妇！”
贾瑞只觉得裆下一紧，还是壮着胆子追了上去。
“你听我跟你说，三娘，我对你一片真心难道你不知道？”
“哦？”扈三娘停住了脚转过身去冷冷的看着贾瑞道：“你当她们几个都是供你取乐的粉头？”
“呃……我对她们也是一样的一片真心……”贾瑞如是说道。
扈三娘冷笑道：“原来你当我们都是粉头娼妓！”
贾瑞长叹一声道：“三娘，都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别这么跟我闹了？
我本来早就想跟你说来着，可……我想着还是当着她们的面跟你说的好。
你那不是留在梁山上没下来吗？”
“骗子！”扈三娘从牙缝里说出两个字。
“现在东京城里想我死的人在暗地里给我使阴招，梁山上宋江要阴我，我已经够难的了。
三娘，咱们懂点事，就乖乖的……”
“让我懂事？你说我不懂事？”扈三娘指着自己的鼻子被气乐了。
“不是不是，瞧我这笨嘴拙舌的……”贾瑞给了自己的嘴一下：“你要走也行，能不能先告诉我你都在戴宗口里问出什么了？”
扈三娘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愣：“你……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贾瑞道：“我知道个屁啊！我那是故意做出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吓唬他呢你没看出来么？”
扈三娘摇了摇头。
贾瑞道：“我只是听到宋江让鲁大哥你们几个来东京了就觉得事情不对。
我虽然有些麻烦，到底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他说我处境危险把你们都骗过来八成是想要趁机将我们这些二龙山一系的首脑人物一网打尽。
后来听戴宗来了我更深信不疑了，这一却都是宋江设计好的！”
“你不还是都知道了吗？”扈三娘说道。
“我知道个屁，我不说了吗，我都是猜的。坏了！”贾瑞说着一拍脑门就要往里跑。
到底还是不放心，又拉着扈三娘道：“三娘你别走啊，我好不容易把你大哥给找到了，实在是没有精力再满世界的去找你了……”
听到这个扈三娘的心不禁有些软了。
贾瑞在东京有这么多貌美如花的女人，甚至都可以当大宋驸马了，钱、女人、地位，贾瑞似乎什么也不缺。
可为了找扈成他还几乎走遍了整个山东。
说贾瑞心里没有她？扈三娘自己都不信。
“你……急急忙忙的做什么去？”
贾瑞道：“我得告诉他们好生看着戴宗，别让这小子跑了啊！”
扈三娘冷笑一声道：“等你想到了早晚了！我已经告诉武二哥，让他好好照顾戴宗了！”
贾瑞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到底还是三娘心细。”
扈三娘到底还是担心贾瑞，忍不住问道：“除了宋江……还有谁要对你不利？”
贾瑞道：“我也不太清楚。蔡京高俅好像都想着我死呢。
我得知道宋江都用了什么诡计才能推测除了他到底是谁在背后给我下绊子。”
扈三娘叹了口气道：“据戴宗说……”
贾瑞道：“等等，这种话怎么能在大街上说？”
扈三娘白了贾瑞一眼便要进去，贾瑞却说道：“往北边不远处就是五丈河了，这会子河边倒是清净，咱们往河边走走。”
说着便要去牵扈三娘的手。
扈三娘却将手背在背后往五丈河去了。
原来贾瑞猜得不错，戴宗接到的任务就是等鲁智深林冲等人进了惊动后暗中向官府举报他们的动向，然后再想法子把贾瑞牵扯进取，好借助官府之手除掉贾瑞一干人等。
怎奈人算不如天算，戴宗却没想到因林灵素严查和尚度牒，鲁智深在城门处就同守城军起了冲突动起手来。
眼见着鲁智深等人被抓，戴宗便匆匆来找贾瑞报信。
谁知道一下子便被贾瑞看出了端倪，连唬带吓的失了阵脚。
贾瑞听罢冷笑一声，这戴宗实在不是个聪明人。
又问道：“我勾结梁山、攻打阳谷县的那些话也是戴宗传出来的吗？”
扈三娘摇摇头：“我哪里知道还有人在东京传你这些话？没问。戴宗就只说了这些。”
贾瑞又问道：“那戴宗有没有说他这次来东京要替宋江和谁联络？”
扈三娘又摇了摇头，眼神更疑惑了：“怎么，宋江也和朝廷中的人有勾结？”
贾瑞叹了口气道：“不光是宋江，梁山上还有人和朝中的人有勾结呢。
梁山上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人的监视之中……”
第343章 你的目的是什么
扈三娘蹙眉道：“那……到底是谁？除了宋江还有谁要害你性命？”
贾瑞摇头叹息道：“我也不知道啊，若是知道了不就好办了吗？”
扈三娘道：“既然……东京如此不安全，为何还要在这里？
干脆一同上梁山得了，直接杀了宋江吴用还有李逵那厮，其余的谁还敢说一句话？
再把宋江吴用的阴谋诡计公之于众，杀了他们谁会不服气？”
贾瑞微微一笑看着扈三娘，抬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散了的一缕秀发说道：
“哪儿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杀了宋江容易，可别的事呢？
比如梁山上还有细作是谁？比如晁盖又要怎么看这件事？”
扈三娘道：“我觉得你就是喜欢把本来很简单的事弄得极复杂才满意。”
贾瑞笑了笑道：“在东京还有许多要紧事要做，且我还想往河北、契丹、金国等处去看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他总不能和扈三娘说现在梁山上的人还没聚齐，还需要宋江接着当坏人吧？
不过，是不是晁盖的阳寿要走到尽头了？
扈三娘却冷笑一声道：“是了，你在东京肯定是还有事的。
却不知皇帝老儿何时招赘你做驸马？不知我能否去讨一杯喜酒吃？”
贾瑞苦笑道：“三娘又来挖苦我了。你觉得我是那种贪图美色，一心只想着享乐的人马？”
“我觉得你是！”扈三娘很干脆的答道。
“我……”贾瑞一阵无语。
遂又耐心说道：“咱们先说金莲吧。你猜猜金莲我们是怎么认得的？”
扈三娘冷声道：“我才懒得猜那个！谁知道你们一对狗男女是怎么认识的！”
贾瑞也不生气，而是说道：“其实……金莲一开始是我嫂嫂，也是武松的嫂嫂……”
“啊？”扈三娘的下巴差点掉地上。这个八卦也太劲爆了吧？虽然八卦的男主是她爷们……
贾瑞便将自己如何差点惨死在阳谷县街头，被武大郎潘金莲两口子所救。
武大又如何被西门庆所害，临终前托孤要让自己照顾潘金莲的话说了一回。
“三娘你想想，金莲的命多苦？小时候被卖，又险些被张大户给糟蹋。
而后被逼着嫁给了武大哥，虽然不是个称心如意的夫君，到底也是好好过日子的人。谁想又被西门庆害死了。
这么命苦的人，在这个世上又再没有个依靠了，我不管，谁管？”
扈三娘冷哼了一声：“对对对，你照顾得一手好嫂子，照顾到被窝里去了！那李师师和赵元奴不用问，也都是苦命的人了？”
贾瑞道：“这是自然，若不是命苦，谁甘愿流落到烟花柳巷靠卖笑为生？”
扈三娘冷笑道：“正是！只是这天底下娼门中的女子也多了，她们不也都是苦命之人，你怎么不把天下娼妓优伶尽数都收了？岂不是做了天大的好事？”
贾瑞道：“现在我是没那个本事了。不过师师和元奴却是烟花女子中最命苦的……”
说着便编造了一套赵佶如何用皇权强逼二人就范，二女在赵佶的阴影下生活得如何痛苦的话胡乱编造了一通。
“你看她们现在活得多开心，一个帮我照料养育院，一个帮我照看香雪斋的生意……”
扈三娘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虽然李师师赵元奴两个国色天香，到底出身不好，扈三娘也不太放在心上，让她最接受不了的是赵金罗。
那位可是公主，贾瑞当了驸马，自己最多也就是个妾，这才是最让她如鲠在喉的。
“那个安德帝姬肯定也是个可怜人，需要你照顾，需要你拯救了？”扈三娘丝毫不掩饰口中的讽刺挖苦之意。
贾瑞道：“那倒不是。人家是天家贵女，又没人敢欺负，我拯救什么？不过她当初救了我的命倒是真的。”
“她？救过你的命？”扈三娘不禁睁大了眼。
贾瑞索性在河堤上一块青石上坐了下来叹道：“怎么，你不会以为我到了汴梁之后就顺风顺水没人敢惹我吧？
就因为林二哥的事，我险些被高俅那厮害了性命呢！
多亏当时元奴带着四儿及时赶到才救了我一条狗命。”
说到这里略停了停突然问道：“三娘，我问你，想要能成我所说的大事最要紧的是什么？”
“最……最要紧的？”扈三娘一愣，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是……大义？是有一群过命的兄弟肯拼死拼活的跟着你一起做？”
贾瑞呵呵冷笑了一声：“是钱！”
“钱？”扈三娘再没想到贾瑞会这么说。
“当然是钱了！光靠着什么民族大义，又有几个人能死心塌地的跟着你抛头颅洒热血？
自古以来只要是揭竿而起的，先得打下一两座州县，搞钱搞粮食才行！”
“你……你要造反？”扈三娘蹙眉盯着贾瑞。
“咳咳……咱们不是要收复燕云十六州吗？这不也算是造反，造大辽国的反吗？”
扈三娘点了点头，好像也有点道理。
贾瑞又说道：“三娘你看二龙山喽啰的那身行头，还有火枪，哪儿不是银子？
我不让鲁大哥他们打家劫舍，又要养活这么多人，钱哪儿来的？
还不是四儿师师她们在东京帮我经营生意赚来的？
我可以没有顾虑的四处游走，还多亏了她们帮我把持家务呢。”
扈三娘听了这话心里不禁泛起一股子酸意：“一个个的都是你的贤内助是把？
我怎么听着你接近她们这些人都有你的目的呢？”
贾瑞道：“这你可冤枉我了。我哪儿有什么动机？
不过是后来看她们闲得无聊，给她们找些事情做罢了。
难道我要成就我的大事业还要靠着算计自己的女人么？
好吧，就算我有目的，那我问你，我当初在扈家庄接近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这个混蛋是怎么想的！”扈三娘怒道。
扈三娘又没有赵金罗那般显赫的出身，也没有李师师赵元奴那样的姿色，甚至没有潘金莲那股子风流妩媚。
贾瑞深情款款的看着扈三娘，突然抱住了扈三娘的大长腿道：“因为我喜欢死你这两条大长腿了！”
第344章 床头夫妻床尾和
挨了一顿粉拳之后，贾瑞和扈三娘两个的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见扈三娘的气也撒出来了，贾瑞便说道：“走吧，我带三娘去吃些宵夜。”
“才吃过饭了，又吃什么宵夜？”扈三娘狠劲甩了两下也没能甩开贾瑞的爪子。
贾瑞道：“吃了什么饭？光看着你给人倒酒了，哪儿吃了一口菜了？
走吧，让你给搅和的我也饿着呢，我带你好好逛逛去。”
说起方才的酒局来，扈三娘又想起了赵金罗那副跟这个那个都套近乎的模样，不禁又妒火中烧。
啪的一下甩开了贾瑞的手道：“别拉拉扯扯的，大官人是要当驸马的人，让人看了去还了得么？当心你那帝姬知道了有得你受了！”
贾瑞呵呵一笑：“放心吧，四儿就是看你长得漂亮，一时有些紧张而已，才故意做那样子气你的。
四儿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不知道，她平日里和师师她们左一个姐姐又一个姐姐叫得可亲热了。
等时间长了相熟了你就知道了，四儿看起来有些公主脾气，其实心地还是很好的。
你看她一听说鲁大哥他们被抓到殿帅府去了，二话不说就带着人来了不是？”
扈三娘听了这话心中更不是滋味了，贾瑞这是嫌自己吃醋了？
人家一个公主都不争风吃醋，自己一个野丫头偏偏醋性这么大？
而且这次能这么顺利的把鲁智深等人救出来肯定也多亏了赵金罗了。
待要再说什么，已经被贾瑞拉着去了。
来到大相国寺外的夜市，扈三娘颇有种村姑进了城的感觉。
有宋一朝虽然干仗干不过外族，搞经济还是很有一套的。
尤其是开封这座拥有百万人口的超级大都市，从不知宵禁为何物，到了晚上更是热闹非凡。
全国南北揭竿而起的农民起义并没有影响到开封城中百姓们的生活，照样该吃吃该喝喝。
李四家、段家的北食，金家、周家的南食，张家、郑家的油饼，万家的馒头，史家的瓠羹，丁家的素分茶，曹婆婆肉饼，王道人蜜饯，鹿家包子，这些都是老字号的美食，久负盛名，日夜兼营。
托盘、提篮串街的小贩儿卖的有酒蟹、獐巴、火鸡、卤鸭、肚肺、鸡碎、腰肾、鳝鱼、辣脚子姜、细粉素签、砂糖冰雪等。
这些品种，不仅精美合口、色香味美，器皿杯盏，精美绝伦，而且选料严谨，主料突出，讲究原汁原味，还具有素则不淡、荤则不腻、甜咸适中的风味特色。
扈三娘看着什么都觉得新鲜有趣，那些没吃过没见过的更想尝一尝。
再加上贾瑞对扈三娘心中有愧，刻意要讨好巴结，才走了不到一条街就把扈三娘撑得吃不下了，手中还大包小包的拎着不少东西。
逛到三更天才回去，少不得软磨硬泡的温存一番，小别胜新婚，个中风情不一一细表。
第二天一早同鲁智深等人共进早餐，看着贾瑞牵着羞答答的扈三娘出来众人心中无不佩服。
本以为扈三娘那暴脾气看着贾瑞在东京城里左一个媳妇右一个媳妇肯定要耍上几天，说不定还会暴揍贾瑞一顿，没想到一晚上就被哄好了。
鲁智深是心里装不住事的人，便问道：“三弟，那个赵四儿，真的是帝姬啊？还有那个什么郓王，是皇子？”
贾瑞一笑：“难道我还能请两个戏子来给哥哥们演戏看么？我是故意弄这么一出来气着三娘？
就算是演戏，总不能拉着高俅那厮一起跟我演不是？”
众人一阵哄笑，扈三娘咬牙切齿的在贾瑞的胳膊上狠锤了一拳：“你便是故意来气我！”
林冲道：“三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就算你和什么帝姬有一腿，又有那几个小美妾在屋里，也该告诉三娘一声。
也不怪弟妹生气，换做是谁都要心中不痛快都。”
鲁智深也拿出大哥的派头来说道：“正是这个话。咱们这个三弟啊，哪里都好，就是在女色上有些贪恋了。
三娘，你放心，我们几个当哥哥都都早就拿你当弟妹看了。
若是三儿或者什么赵四赵五都敢欺负你，给你气受，你只跟哥哥们说，我们自会给你做主！”
扈三娘听了这话心中一热。
鲁智深看着大大咧咧的，其实有时候心思也挺细腻的。
感动归感动，扈三娘还是咬着牙说道：“大哥放心吧，这小子敢气着我，不用你们，我自己就能打死他！”
武松见贾瑞可怜巴巴的不禁心中有些不爽，说道：“两位哥哥和嫂嫂也不必责怪二哥。
他只身一人在东京城里也没有个兄弟帮扶，想来是有多少凶险事。
有些话不对外人说也定然是有他的考虑。
这次咱们被抓了能这么顺利的放出来不还多亏了这位帝姬？”
话是这么说，可公主救土匪总是让林冲等人感觉怪怪的。
林冲问道：“三弟，你这以后……究竟要作何打算？”
养精蓄锐收复燕云十六州的话他们也听贾瑞说起过，可贾瑞却从未说过还有赵金罗这一枚棋子。
“这事……其实有些事我也没拿定主意呢，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贾瑞恐怕鲁智深等人再追问起赵金罗其他的事来，三两口吃完了饼便对一直没说话的戴宗说道：“戴院长，劳驾跟我来，我有些话要同你说。”
戴宗本来就战战兢兢哪儿有心情吃饭？
听了贾瑞招呼忙也放下碗筷乖乖的跟贾瑞去了。
来至一间静室贾瑞示意戴宗坐了，说道：“戴宗，明人不说暗话，我也没空多跟你墨迹，有什么话我就只说了。
想必你也知道，我这人没什么功夫，不过脑子还是有的。
宋江是什么样的人，要做什么样的事你心里大概也有个数了。
你也别当我是个傻子，本来我也是仰慕宋江的名望的，后来发现他不过是个徒有其名，内心却是奸诈自私的小人。
他又是如何对待一起共事多年的朱仝的，如何赚柴进上山的，如何逼秦明、徐宁等人上梁山的大伙心里也都有数。
我和他相识了这么多年，手里又有二龙山这股子势力，自然早就开始防备着宋江了。
如今我就实话告诉你，宋江身边早就有我的人了。他的一举一动尽在我掌握之中！”
第345章 忽悠戴宗
听了这话戴宗恍然大悟！
难怪贾瑞一看见他就猜到了他是奉了宋江之命来干坏事的，原来贾瑞早就在派人暗中监视宋江了！
同时心中又在飞快的盘算，到底谁才是贾瑞安插在宋江身边的细作？
肯定不会是晁盖一系的人，更不会是二龙山一系的人，宋江对这些人都有所防备，不会将这种事让人知道的。
可宋江身边的人又有几个知道这次的行动呢？
到底谁才是贾瑞的细作？
贾瑞嘿嘿一笑：“怎么，是不是在想谁是我的人？我劝你省省这份心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就当一辈子傻子去吧！
另外，你不应该好好替你自己想想吗？你是不是觉得现在你的处境很好，很安全？
若是我把你此行的目的跟外头那几个人一说，你猜他们会不会活剐了你？”
戴宗勉强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贾瑞没有把他的事说出来。
贾瑞没说，自然有他的用意，或许贾瑞要以此为要挟让自己帮着他做事。
贾瑞道：“宋江和你说过没有？他是等着要被诏安然后带着你们做大官的。”
“有说过。”
贾瑞往腰间摸了摸，发现腰牌没戴在身上，便说道：
“腰牌我也不给你看了，我现在就是官，虽然官职不大，但是权利可不小你信不信？”
“我信……”戴宗心说你他妈都和帝姬搞到一起去了，高俅你都不放在眼里，想混个官当当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吗？
贾瑞一笑又问道：“想不想知道我想干什么？”
戴宗道：“大官人不说，小人也不敢胡乱问。”
贾瑞道：“本来呢，我一开始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不过想赚点小钱，娶几房漂亮媳妇，交几个过命的朋友，舒舒坦坦的过一辈子就是了。
现在你也看到了，我有钱，媳妇一个比一个漂亮，朋友也不少。
不过阴差阳错，我的朋友都因为种种原因当了土匪了，我这当兄弟的总不能坐视不管是不是？
于是我就将他们暂时安置在梁山、二龙山等地。
本来我只是让他们自保就好，并没有让他们攻城掠寨的。
结果自从宋江上了梁山之后做出那些事来，你也知道的。
现在宋江准备一步步的清除异己要将梁山据为己有了，然后就是等着诏安，把你们这些人集体打包卖个好价格给朝廷。
戴宗，别执迷不悟了！你本来就是两院押牢节级，挺好的一个差事，你是为何无路可退才上的梁山自己心里头没点逼数？还要执迷不悟给宋江卖命吗？”
戴宗便顺着台阶下了，跪倒在地给贾瑞磕头道：“大官人休怪小人以前做的那些对不住大官人的事。
小人也是走投无路才跟了宋江，宋江的为人小人也都知道，只是如今上了这条贼船，哪里还有退路呢？
小人以前也是有眼无珠，不知大官人是这样手眼通天有大本事的人。
还请大官人给小人一个机会，小人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贾瑞点了点头道：“你若真能痛改前非死心塌地的跟着我，现在也不算晚。
我是胸中有鸿鹄之志的人，非宋江那等诏安小伎俩能比的，将来大事成了，你若是有功劳自然少不得你的好处。
说封侯拜相是有些夸张了，保你几辈子荣华富贵封妻荫子问题还是不大的。”
戴宗忙又磕头道：“多谢大官人不死之恩，又肯提携小人。
大官人有什么话只管吩咐，小人一定鞠躬尽瘁，尽心竭力为大官人办事！”
贾瑞这才将戴宗搀扶起来说道：“不必如此。
现在我还有许多大事要做，因而一年半载的也没空同宋江计较。
我要你做的事也很简单，只要你回到梁山后仍留在宋江身边，忠心耿耿的替他办事就好了，你可明白？”
“我明白！”戴宗点头道。
“另外，将宋江所做的事都仔细记下来，关键时刻，我需要你站出来当众揭穿宋江的丑恶嘴脸。”
“是，以前宋江的一些事我也都清楚，只要大官人吩咐，我自然都说出来！”
贾瑞嗯了一声又问道：“宋江吴用二人都是多疑的，你如何能蒙混过去不引起他们的怀疑？
你回梁山之后怎么说起东京的事？”
“这……还请大官人指点迷津……”戴宗也不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显然贾瑞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安德帝姬还有一腿这个事实，不然也不会连鲁智深他们都不知道了。
贾瑞道：“鲁智深被抓的原因你救实话实话，并不是你暗中散发出消息，而是因为城中在严查出家人的度牒，他们被抓纯属是巧合。
至于我的身世吗，你就说我不过是个大商人，这次鲁智深等几个人被抓是我花了重金买通了上头的人把他们放出来的好了。
至于我在朝廷的官职和同天家的关系，你就别说了。
骗人，需要讲八分真话两分假话才好，其中的尺度你自己把握去吧！
最好要让宋江知道这次他想害我的诡计虽然没有得逞，却也给我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并且已经引起了我的警觉了，你明白？”
“小人明白！”戴宗连声称是。
贾瑞又说道：“我也不约束你，你觉得什么时候适合了就回梁山找宋江交差去吧。
不过么……你也知道，宋江身边现在有我的人，还有鲁大哥林二哥他们过段时间也是要回梁山去的。
我这人虽然脾气好又善良，最讨厌的却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
“大官人放心，小人往后肯定不敢违背大官人……”戴宗又要跪下来磕头。
贾瑞搀扶住了呵呵笑道：“我不过是略说说，何必如此？
还有，别让人瞧出来有什么不对吗。别什么大官人小官人的叫着，往后还叫贤弟，贤弟！”
“是，贤弟……”
贾瑞想了想又问道：“戴宗哥哥，你有没有听宋江说过段景住这个人？”
“段景住？”戴宗想了一回摇头道：“并没有听宋江说起过。大官人……贤弟既然问了，我便去打听打听。”
贾瑞摆摆手道：“罢了，宋江不说的你也别问，若是让他察觉到了你知道了什么他没跟你说过的事反而不好。行了，你去吧。”
戴宗一抱拳出去了，贾瑞却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段景住这个偷马贼和宋江以前不认识？
因为宝马夜照玉狮子曾头市和梁山结怨，而后晁盖去攻打曾头市这些不是宋江计划好的？
那晁盖的死是宋江将计就计，还是确实是史文恭所为？
第346章 蟠桃大醮
皇宫内院，凤阳阁。
“五儿，今日酸枣门外王仙观蟠桃大醮，十分的热闹有趣，我带你去瞧瞧热闹可好？”赵金罗一力撺掇赵福金出宫去逛逛。
赵福金则是一脸犹豫之色：“这……只怕不好吧？爹爹和娘娘屡次三番的说过，让我们没事不要随便出宫……”
赵金罗道：“哪里是不让出宫？不过是怕在外头不安全罢了。
你看我还不是每天都往外跑么？有姐姐在怕什么？
你呀，在宫里都要傻了，也该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
你不知道王仙观的蟠桃大醮多热闹多好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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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赵福金仍是拿不定主意，赵金罗又说道：“要不咱们去请示请示娘娘，若是她同意了，咱们就去，如何？”
“那……好吧……”
坤宁殿，郑皇后正坐在榻上怔怔的出神。
“娘娘，安德帝姬和茂德帝姬来给您请安了。”宫女轻声说道，唯恐声音大了惊扰了郑皇后。
“啊？”郑皇后还是吓了一跳，脸上浮现出一模稍纵即逝的尴尬，整了整衣装说道：“让她们进来吧。”
“给娘娘请安~”赵金罗和赵福金翩翩一福道。
“好，你们两个怎么这会子来找娘娘了？都过来坐~”郑皇后将二女招呼过来在自己身旁一左一右的坐了。
赵金罗道：“来问问娘娘这几日凤体如何？可安康吗？”
“安……安康，娘娘好得很呢……”郑皇后答道。
赵福金似乎察觉到郑皇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咬了咬嘴唇还是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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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聊了几句闲话，赵金罗便说道：“娘娘，今天王仙观蟠桃大醮，我想带五妹妹去逛一逛~”
郑皇后似乎是想尽快把这两个宝贝女儿给打发走了，蹙眉道：“又想跑出去玩么？
也罢，就去玩一玩散散心吧。那你们可得多带上些侍卫，别惹是非才好。
五儿没怎么出过宫，你这个当姐姐的要好生照顾她才是。”
赵金罗不由得一愣，怎么这次郑皇后答应得这么痛快？
“娘娘，您是不是又有什么烦心事啊？”赵福金问道。
“啊？我？我能有什么烦心事？傻五儿又说傻话了不是？
娘娘只是怕你们闷在宫中无聊，去玩一玩也好。
你们现在都还是姑娘，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正是该玩乐的时候。
就趁着这个机会去好好玩一玩把，等将来出了阁嫁了人只怕就没有那么多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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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想到了赵佶给自己修建的公主府，赵福金不由得双颊绯红。
赵金罗则是心中有些发堵，便拉起赵福金的手道：“那我们就先去了，回来给娘娘买好吃的糕点~”
换了身民间的衣裳，胡乱叫了几个侍卫远远地跟着，赵金罗便带着赵福金上了车往酸枣门外去了。
那次同扈三娘见面，扈三娘吃醋，赵金罗的心里也酸酸的。
于是她便让人偷偷的在贾瑞门口蹲守。
听说贾瑞带着扈三娘往酸枣门外去赶庙会了赵金罗突然灵机一动。
若是这次能带着赵福金也去逛一逛，然后让她看到贾瑞同扈三娘两个卿卿我我的逛庙会，是不是就能让赵福金认识到贾瑞的渣男本质了？
到时候赵福金还能答应这门亲事么？说不定和郑皇后一说，郑皇后也不愿意了不是？
这样一来她自己不就不用有抢了妹妹的驸马这种心理负担了吗？
坐车出城，转湾抹角来到玉仙观。未到山门，已觉挨挨挤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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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下了车，赵金罗只让那几个侍卫远远地跟在后头，便同赵福金逛了起来。
只见照墙边有一座鳌山，上面那些人物，都有机关控制着可以活动，如活的一般。
那些人来来往往，也有骑马的，也有坐轿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贫的，富的，流水也似的行动。
赵福金本就没有出过几次宫，哪里见过这等热闹场面？一时觉得灯也好看，人也好看，连那些摆摊卖货的都觉得稀奇。
赵金罗却只是左顾右盼想找到贾瑞那厮，可茫茫人海想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越往观里走人便越稠密，二人渐渐地就被人流裹挟着不知要往哪里走了。
正有些后悔不该来这种地方，忽听得观中传来一阵打斗声，里头有人喊道：“可了不得！有草寇闹事，打死了人了！”
人群便开始骚动起来，有想往前挤着去看热闹的，也有那胆小怕事的要往后躲，远离这是非之地。
一时摩肩接踵的人裙竟将赵金罗赵福金二人给拥挤得分开了，一伙人裹挟着赵金罗往后退，一伙人夹着赵福金往前挤。
任凭两个人怎么往一起凑也抗拒不了这两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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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这时却见有个头戴一顶盘金红青缎书生巾，穿一领大红湖绉海青的公子抱着头不顾什么的往前冲。
身后一丈远处却是一个女子提着跟杆棒在后头追赶。
那女子长条身材，上身只着一件水青色半臂襦衣，露出嫩藕般的两节胳膊，下身罗群拽起掖在腰间汗巾子上，束口长裈裤越发显得两腿修长健硕。
（宋朝女子裤子外面套裙子是一种正常穿搭。干体力活的时候方便行走会把长裙卷至腰间，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里面还有裤子呢。）
长挑身材女子大喝一声：“助威没事闪开一步，我只找那小贼说话！”
众人一看这情形呼啦啦都往四处散去了，唯独赵福金一时不知是下傻了还是怎的，只呆呆地站在那里不会动弹了。
前面跑的那个公子听得喊声也是大惊，一面跑一面回头张望，一时不知前路，竟一头撞在了傻愣愣的赵福金身上。
赵福金哎呀惊叫一声就被失了重心的公子压倒在地。
那长挑女子已经三两步追了上来，举起手中杆棒就要往下打。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飞出一条红锦套索缠住了长挑女子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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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挑女子一棍没能打下不由得恼怒，嗨的用力将那红锦套索一扯，便有一个身影从人群中借力一跃便站在了她面前。
原来这用红锦套索的也是个身条颀长一身短打扮的女儿，将手中的红锦套索又一拉道：“你这婆娘好生无礼！”
水青襦衣女子被拉得一趔趄，心道这女贼好大力气！
骂道：“哪里来的女贼，还敢帮着这淫贼？看姑奶奶今日便将你们这对狗男女一并打发了！”
说着一脚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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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高衙内之死
这使套索的不是别人，正是一丈青扈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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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带着扈三娘和鲁智深等人来玩儿正好也走在这里。
早已看得明白，那年轻公子不是别人，正是高衙内，赵福金被撞倒自然也看得明白。
见水青襦衣女子就要打人生怕她伤着赵福金，怎奈人多他又挤不过去。
好在扈三娘也有同样的顾虑，便忙解下腰间的套索丢了出去。
谁想到这水青襦衣女子这般蛮不讲理，出腿就要踢自己，扈三娘也是无名火起，抬脚在水青襦衣女子的小腿上一挡，生生把这一脚给踹了回去。
水青襦衣往后退了三步才站住了脚，却也将手腕上的套索给解开了。
水青襦衣女冷笑道：“小贼倒也有些伸手，也好，这样才有趣，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姑奶奶的厉害！”
说着将手中杆棒做枪，捅向了扈三娘的咽喉。
扈三娘见这一棒来得凶猛娇喝一声一腿抽踢在杆棒上化解了杆棒的来势。
谁知水青襦衣女子竟是料到了扈三娘会有此一招，借力将腰一扭，手中杆棒瞬时变成横扫，一下子正扫在了扈三娘的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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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三娘闷哼了一声，却忍着疼将杆棒抓在手中，飞起一脚踢在了水青襦衣女的小腹上。
贾瑞终于分开人群挤了进来：“别他妈打了，哪儿来的疯婆子？大哥！二哥！二郎！杨志！赶紧的，有人打我媳妇！”
这边扈三娘同水青襦衣女子谁也没讨到便宜，又一拳一脚的打在了一处，两个美人儿四条长腿上下翻飞倒也赏心悦目。
贾瑞知道自己帮不上忙，这么多人围观又不好掏枪打人，再说了这里头肯定是有误会，喊了两句，二人都不肯收手。
“贾瑞！贾瑞救我~”赵福金终于也回过神来，认出了贾瑞不由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贾瑞见扈三娘并不落下风，又担心赵福金，忙走过去，先狠劲给了高衙内一脚才把赵福金扶了起来。
“五儿，可伤到哪儿了？哎哟，磕到头了不是？瞧这大包起的……”
赵福金又怕又疼，抱住了贾瑞哇的一声就扑进了他怀里。
“哪个敢打洒家弟妹？”
一声暴喝，只见那看热闹的人群中一阵骚乱，不时有人被揪着脖领子丢到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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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胖大和尚已经分开人群冲了进来。
见扈三娘正和一个女子打在一处，贾瑞却是抱着另一个不认识的人小姑娘，地上躺着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
鲁智深也顾不得什么，大步上前胳膊一伸就挡在了扈三娘身前：“你这鸟男女为何欺负我弟妹？”
水青襦衣女子见了这大和尚不由得也是一惊，暗道我一对一还打不过这女贼，如今又来了帮手，今日可要吃亏了，须得先打倒了一个才好。
只一念间手中杆棒便卯足了力气往鲁智深的大光头上劈了下来。
鲁智深见着小娘们居然是在痛下杀手不由得大怒，张开蒲扇大的手就抓住了杆棒。
随后爆喝一声两手一用力，便将杆棒折断成了两截。
鲁智深似乎还不解气，又是几下将一根七八尺长的杆棒都折做不足尺长的小木头棒子才朝水青襦衣女子身上一丢指着她骂道：“看在你是个女流之辈，洒家不屑打你！杨志！杨志你来！”
再说林冲武松几个顺着鲁智深分开的人巷也来到场中。
那林冲见了高衙内不由得一愣，这长相分明是高衙内，怎么又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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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高衙内自从被鲁智深打残了之后渐渐地喜欢上了描眉涂粉，这次来逛庙会自然打扮的光鲜亮丽一些。
“这个……可是高衙内？”林冲看向贾瑞。
“正是这厮，二哥，报仇的时候来了，客气什么？”贾瑞一面给赵福金揉着额头一面说道。
“哎呀好奸贼，今日可让我撞上你了，咱们的帐也该清算清算了！”
林冲抓着高衙内的衣襟轮拳就打。
武松和杨志不明一听说这人便是高衙内本想也上去打几下太平拳，可看高衙内毫无还手之力还是把这个乐趣都留给了林冲。
那边扈三娘却从鲁智深身后转了出来：“大哥不用你管，我今日便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贱人！”
水青襦衣女子也不甘示弱：“来，再斗一百回合！”说着摆了个起手式。
“不要打，不要打！”又有个高个子四十左右岁的中年人从这边冲了进来一把攥住了水青襦衣女子的手腕：“你这小贱人，又来惹是生非了！”
鲁智深见来人拉住了水青襦衣女子便也没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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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朝鲁智深道：“这位大师和这位姑娘且听在下说一句，这里头怕是有些误会……那位打衙内的，可是林教头？”
林冲听到有人这么称呼自己也是一愣，一面转头望过去一面继续锤高衙内的熊脸。
“你是何人？”显然林冲并未认出该男子。
那男子忙拱手道：“教头却不认得俺，俺叫做陈希真，原先做过本处南营的提辖，如今告休在家里。”
林冲这才松开了高衙内朝陈希真抱拳道：“原来阁下就是陈提辖，当初林某也是久仰提辖大名，只恨无缘结识……”
众人见林冲和陈希真认得便也都略往后退了一部，扈三娘和那水青襦衣女子也都收了招式。
扈三娘一回头正看见贾瑞抱着哭得稀里哗啦的赵福金，不禁眼睛又瞪了起来。
贾瑞一时也有些尴尬：“这是……五儿，赵五……”
“赵五儿？”扈三娘等都是一愣。
前两天那个赵四儿是个帝姬，这会子怎么又蹦出来个赵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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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这时那几个跟着赵家两姊妹来的侍卫也终于挤了过来，见赵福金伏在贾瑞怀里大哭一时也不止该如何是好，只得护在二人身旁。
赵金罗也终于在两个侍卫的帮助下杀出重围，见贾瑞抱着赵福金也是一愣：“这是怎么了？”
赵福金这才松开了贾瑞，又拉着赵金罗掉眼泪。
“高衙内这厮冲撞了五儿。”贾瑞指了指躺在地上被揍得面目全非的高衙内说道。
“高衙内？那还等什么？还不快打死！”
话音未落，鲁智深已经蹦了过来：“我来！”
说着左手揪住了高衙内的衣襟又把他提了起来，右手攥成拳头一拳就捣在了高衙内的鼻子上。
嘶的一声，高衙内的衣衫竟然被撕裂了，后脑勺重重的磕在了地上的青石板上。
高衙内两眼外突，喉咙里咯咯的发出了几声咕噜生，两腿一蹬头歪向一旁，嘴角里淌出一股子血，竟是被生生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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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陈丽卿
“这厮好生不耐打！”鲁智深啐了一口说道。
全场一片惊呼，赵金罗和赵福金更是吓得不敢看。
“四儿，五儿，那厮已经被打死了。”贾瑞也是一嘬牙花子，只得把这件事往赵金罗身上推了。
“死了……死了好！”赵金罗强作镇定对几个侍卫说道：“你们几个都看见了，是这厮冲撞了五儿被见义勇为的好汉给打死了是吧？
现在你们就留两个在这里等着顺天府的人来处置吧，若是说错什么话，当心我追究你们保护五儿不力的责任！”
几个侍卫吓得差点就跪了，忙满口答应。
赵金罗对贾瑞等人说：“走了走了，还在这里做什么？”
贾瑞道：“四儿且先带着五儿回去吧，我改天去瞧你们。”
赵金罗壮着胆子看了一眼死在地上的高衙内，略有些担心的问道：“你们不会有麻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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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指了指两个侍卫道：“有这两位在，与我们有什么相干？我们也不逛了，这就回去。”
赵金罗答应一声同赵福金一道去了。
贾瑞便去搀扶着扈三娘问道：“三娘可没事吗？方才看你挨了一下子，要不要紧？”
扈三娘虽然腰上疼痛却知道没有大妨碍，想问那赵五是谁碍着人多又不好问，只得摇了摇头。
贾瑞招呼林冲等人道：“哥哥们，咱们且回去了。”
一旁陈真希看得目瞪口呆：这伙人是什么来头？
明知道这人是高衙内还当街将人打死了？
而且只留下两个下人顶事，其他人就像没事人一般走了？
还有林冲不是被发配到沧州牢城营，后来在梁山上落草为寇了吗？怎么又回东京了？
贾瑞看着一脸懵圈的陈希真说道：“这问陈提辖，要不一起来计议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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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留在这里少不得一会儿担些关系，反而麻烦……”
陈希真同水青襦衣女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是跟了上去。
一路无话，众人来至贾瑞府中。
陈希真这才对众人介绍道：“这个是我的女儿，小名叫做丽卿，今年19了，因有把子力气，又好使用些枪棒，因而人送绰号‘女飞卫’。
小女无状，方才唐突了这位姑娘，还祈恕罪……
丽卿，还不快给扈姑娘赔不是？”
陈丽卿一脸的不情愿：“我自打那衙内，是她阻拦在先，我自当她们是一伙，那就该打，为何我要赔不是？”
贾瑞冷笑道：“你这姑娘，下手没轻没重的，你打死了高衙内无妨，你若伤着了赵五儿又如何？
三娘拦着你是为你好，你却要同她动手还伤了她，实在有些不知好歹了！”
陈丽卿道：“我下手自有分寸，难道这点准头都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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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卿！不许胡说！”陈希真呵斥道。
他也能看出来，那个赵四赵五两个小姑娘根本就没把高衙内放在眼里。
赵四儿甚至听说是高俅的儿子反而让人直接将他打死了。
大宋国有几个人敢不把位高权重的太尉高俅放在眼里？
陈希真已经猜到了那两个女子定然是出身极高贵的，八成和天家有些关系。
扈三娘出手拦着陈丽卿确实是为了她好。
自己这女儿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太鲁莽了。
扈三娘冷笑道：“拿着兵器还敌不过我赤手空拳，还好意思说什么有分寸？”
陈丽卿怒道：“我那是兵器不顺手，又被你偷袭先占了先机，你若不服气，下次咱们真刀真枪的打上一场！”
“好啊，乐意奉陪！”扈三娘本是豁达的性子，不知为何跟这个同样长腿貌美却比自己白净许多的陈丽卿却斤斤计较起来，只想和她一决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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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也劝道：“三娘，你先别说这个，到底先把事情说开了。”
扈三娘这才住了口，却充满挑衅的看了陈丽卿一眼。
贾瑞便问道：“不知为何陈姑娘同高衙内动起手来了？”
陈丽卿也回瞪了扈三娘一眼才说道：“我本去王仙观里上香，之后想四处随喜随喜。
谁知高衙内那不生眼的贼畜生敢来撩拨我，趁着观中人多手脚不干不净的往我身上够，我哪里忍得？便要打死他。”
贾瑞又问道：“难道你不知道他是高俅之子么？”
陈丽卿道：“我管他是高俅之子还是蔡京的孙子，敢惹姑奶奶的一律该打！
就算是高俅，若让他撞在我手上了，一顿杆棒打成死狗！”
贾瑞一阵无语，看着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一个大美妞儿，怎么是个虎妞？
她这么多年是怎么在东京城里活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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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希真又说道：“你这丫头又浑说了！还不快快住口！”
陈丽卿撇撇嘴，虽然不再说了，显然并不怕陈希真。
贾瑞道：“既然是这么着，那误会想来也解开了。我们并不是要救高衙内，只是恐陈姑娘出手伤着了旁人……
哎哎，你不用说，知道你武功高强，打哪儿指哪儿行了吧？”
“你……”陈丽卿显然也听出了贾瑞话语中的奚落。
贾瑞也不理会，又对陈希真说道：“陈提辖，如今高衙内已被我哥哥们打死了，高俅哪里肯善罢甘休？
我倒是不怕高俅，想来他也不能把我怎地。
只是今日之事到底是因陈姑娘而起，高俅拿我们没办法，多半会迁怒于你父女二人。
依我愚见，提辖还是早做打算得好。”
陈希真叹了口气道：“大官人所言不差，我也知如今在东京再无法立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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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年见高俅跋扈不像索性辞了这提辖的差事，想不到还是不能安静生活。”
鲁智深道：“陈老哥无需烦恼，这东京城虽然繁华，却是奸人当道贤人危，并非安居乐业之处！
你若不嫌弃，便同我们上梁山去如何？
咱们在梁山上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也不用担心高俅这样的奸臣陷害，日子可比这里快活许多。”
陈希真虽然不愿意在高俅等奸臣手下做事，却也不喜梁山草寇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作风，不愿与其为伍。
因说道：“不劳诸位好汉费心，老汉在别处也有些亲戚老友，我自收拾了东西带着丽卿去投亲访友也就是了。”
众人还要再劝，贾瑞却说道：“人各有志，既然陈提辖不愿上山，哥哥们也不必苦劝。
只是不管去哪里，总要有些盘缠牲口在路上才好。
依我说，若是要走就当机立断，也别回去收拾什么行李了。
我给你们父女二人预备些盘缠，再准备两匹良马，这就将你二人送出城去可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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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官人的好意陈某心领了，我倒也有些体己银子，家中也有一批川马，就不劳烦大官人了。”
贾瑞叹了口气道：“如此你二人多加小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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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恶人先告状
回到皇宫，赵金罗悄声问赵福金道：“五儿，还怕不怕？”
赵福金红着眼睛可怜巴巴的摇了摇头，那模样实在是我见犹怜。
其实被高衙内撞倒的那一下子虽然磕着头了吓了一跳，让贾瑞哄一哄倒也没什么妨碍了。
关键是她亲眼目睹了高衙内被林冲一顿暴打后来被鲁智深一拳打死了这才是最大的心理阴影。
赵金罗便敷在赵福金耳边道：“五儿，咱们得先去见过娘娘，将今日之事同娘娘说明白了才好。”
“这……娘娘听了还不生气吗？还……还是不要说了吧？”赵福金忙说道。
赵金罗便说道：“不行，必须得说！五儿你想想，高俅老贼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被打死了，他能善罢甘休吗？
他自然不能把你我如何，可贾瑞呢？还有贾瑞今天带去的那些人，高俅能放过他们吗？
所以咱们必须得让娘娘知道这件事是那高衙内死有余辜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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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贾瑞两个字赵福金先是闪过一丝担忧之色，随即又点头道：
“我知道了，我就跟娘娘说，是我让贾公子打死高衙内的！”
赵金罗道：“不行不行，咱们得这样跟娘娘说才使得……”
便附在赵福金耳边一阵低语。
“娘娘~”
也不用人通报，赵金罗拉着赵福金就冲进了坤宁殿。
郑皇后见两个宝贝女儿神色不对忙站起身迎上去问道：“是怎么了？”
赵金罗跪倒在郑皇后跟前哭道：“娘娘，是四儿不好，定要带着五妹妹出去逛，险些酿成大祸，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赵福金也跟着跪下说道：“不怪四姐姐，都是那厮好生无礼……”
郑皇后虽然见二人似乎都没有大妨碍听着这话心里也着急，忙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别只顾着哭，快跟娘娘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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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福金却只是哭，只好由赵金罗说道：“我们本来玩得极开心，谁想突然冲出来一个人，见五儿长得俊俏不由分说就把五儿扑倒在地，意欲非礼……”
郑皇后听了又惊又怒：“什么人如此大胆！跟着你们那些侍卫呢？都是饭桶么！你们怎么不跟他说你们是大宋的帝姬，天家血脉？”
赵金罗答道：“不怪那些侍卫，是人太多了，我们又走得太快了些他们一时没跟上来。
我同那人说了是我们是帝姬，结果那厮说什么他是太尉高俅的儿子，别说是帝姬，就是皇后娘娘来了他也……”
郑皇后听了这话脸都白了，一时也不及去想一个高衙内哪里敢说出这样的话来，怒道：
“这还了得么！还有王法么！不过一个小小衙内，竟然敢不把我天家放在眼里！”
赵金罗又说道：“好在贾瑞也正带着人在王仙观游玩，见到五儿被欺负了便将高衙内很打了一顿。
那高衙内还满口叫嚣，说要把贾瑞千刀万剐，要杀他全家……
贾瑞手下的不知道叫什么的一个人，一怒之下便将高衙内给打死了……”
贾瑞？郑皇后先是一愣，遂又冷笑道：“打死了倒是便宜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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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福金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的看着郑皇后道：“娘娘且请快去救一救贾瑞吧！
跟着高衙内的那些个帮闲见高衙内被打死了，都跑着去通风报信，说要派兵去抓贾瑞，要把他活活打死给高衙内偿命呢！”
“庶子安敢！”郑皇后听了不禁大怒。
遂又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忙先将二女搀扶起来说道：“不用怕，娘娘自然为你们做主！五儿这额头是怎么了？”
赵福金小嘴一撇哭道：“是被高衙内推倒之后有的，五儿吓坏了，也不知道是磕着了还是被高衙内给打的……”
郑皇后又心疼又生气，将赵福金揽在怀里对小黄门道：“还在这里愣着做什么？死了么？还不快去把官家给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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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俅今日心情不错，在殿帅府后花园中摆上一桌酒，又觉无趣，便让几房娇滴滴的小妾在草地上蹴鞠做戏供他看来取笑。
“哈哈哈，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若是当初你们见了官家，如何能在他面前漏一腿鸳鸯拐？”
看着一群莺莺燕燕笨拙的追着皮球跑高俅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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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兴头上，外头有人小跑着进来道：“太尉，了不得，衙内出事了！”
高俅被扰了雅兴颇有些不耐烦，蹙眉道：“那逆子又做了什么祸事了？怎么不自己来见我？”
“衙内他……他被人打死了！”
“啊！”高俅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跑到前头，果然见厅中地上放着一块门板，上头是用白布盖着的一个人。
高俅颤巍巍的用手掀开白布一看，只见高衙内满脸是血，两只眼珠子突突着，鼻子被砸进了脑袋里，一口牙齿早已残缺不全，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高俅哎呀一声直挺挺的往后一倒昏死了过去。
好在有人就在高俅身后，忙一把扶住了，又是掐人中又是锤胸口好一会儿高俅才哎呀一声转醒过来。
“我的儿啊！我苦命的儿……到底是谁？是谁居然有这样胆子敢将我儿生生打死了！”
“是……林冲，还有一个跟着贾瑞一起的胖大和尚！”跟着高衙内的帮闲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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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俅听了这两个名字不由得火冒三丈，可很快又冷静下来，贾瑞哪儿来的这么大胆子？
就敢指使林冲等人光天化日之下打死自己的儿子？
因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细细的说来与我听，若是错过一点，当心你的狗头！”
“是……小人陪衙内往王仙观蟠桃大醮上去游戏取乐，小衙内看见了一个貌美女娘，便上前去搭讪。
谁想那女娘好生厉害，只被衙内掐了一把便找了一条杆棒追打衙内。
小人等几个上前阻拦都吃那女娘打翻在地上。
衙内一看女娘厉害便要走脱，不想匆忙又撞倒了另一个女娘。
那杆棒女娘撵上来要打，谁知人群中又冲出来一个女娘和那女娘斗在一处。
而后又来了一个女娘扶起了呗撞倒的女娘，那女娘……”
高俅脑瓜子嗡嗡的，一脚把那帮闲踹倒在地：“哪儿来的那么多女娘！到底是谁打死了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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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闲道：“一开始是林冲跑出来打了一顿，并没有打死。
后来那第四个女娘便说让打死衙内，才有那大和尚出来一拳就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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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高俅被降级
文德殿。
看着下面跪着的高俅赵佶便气不打一处来，将御案狠劲一拍道：“高俅！你可知罪吗？”
高俅不由得一哆嗦，忙磕头道：“臣不知……”
赵佶冷笑道：“你的好儿子可真是出息了啊？大庭广众当着众人的面都敢不把大宋帝姬放在眼里？
公然调戏不说，还说什么他爹是高俅，就是天王老子的娘来了他也不怕？
高俅，你要做什么？要造反吗！”
高俅忙连声磕头道：“官家明鉴，臣对朝廷忠心耿耿，哪里敢有不臣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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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这样的话，罪臣实在担不起啊！臣一直教育儿子要忠君爱国，犬子哪里敢说出这等话来？
定然是有人心中嫉恨臣，因而编排出这些话来，此獠居心叵测！还望官家明察！”
赵佶听了更是生气了：“怎么，朕的皇后居心叵测还是朕的帝姬居心叵测？
偏偏就你高俅是个忠心的，被冤枉的？”
高俅当时就没词了，自己再怎么受宠怎么能跟皇后帝姬比？
因说道：“官家，臣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怕……只怕这里头有些误会！
官家可还记得，臣的犬子两年前因在闹市上……得罪了京中名妓赵元奴赵大家，被一群人打得不能人事了。
这可是神京中都知道的事啊，官家您想，他一个废人如何会去调戏帝姬？”
谁知赵佶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冷哼了一声道：“谁知道你是不是装可怜才那么说的？
不过挨了顿打，就真的成了太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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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说了，宫中的太监也不少，虽然都去了势，仍有个别花心的，勾搭着宫娥做些虚凰假凤的勾当，朕又不是没见过！”
高俅一时不禁有些纳罕，赵佶什么时候智商这么在线了？
看来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受了惊吓震怒了。
又磕了几个头才说道：“官家圣明。只是犬子已经被活生生的打死了，如今也无法证明他到底有没有说出那些没有王法的话来。
说来说去到底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有好好管教好他。
犬子一条狗命死不足惜，不足以平官家的盛怒，子债父偿，还请官家降罪，罪臣愿意替死去的犬子受责罚……”
赵佶冷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朕不罚你么？”
作为自己还是端王时候就陪着自己玩的宠臣，高俅一时一直很得赵佶宠信。
赵佶继承皇位之后便刻意的制造机会给高俅镀金，短短几年就让他从一个帮闲成了开府仪同三司，任殿前司都指挥使，掌握了东京八十万禁军的军权。
高俅也没有让赵佶失望，生生的把禁军带成了全世界最大的马戏团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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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赵佶阅兵时候都是热热闹闹的堪比后世印度阅兵，又是杂技又是魔术百戏的一同登台表演，每次都让赵佶看得欢喜异常。
然而朝中也并非没有忠臣志士，弹劾高俅的声音几乎就没断过。
只不过赵佶都给压下去了而已。
可这高俅真的是越发的无法无天了，上次高衙内调戏赵元奴也还罢了，这次居然欺负到赵福金的头上来了，这还了得么！
如果说这话是赵金罗说的，赵佶可能还不会完全相信。
赵福金那么一个乖乖女还能骗人不成？头都被打出包来了，这还能有假？
可这事到底是高俅的儿子做的，也不能都怪在高俅的头上。
且高衙内已死了，也算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了。
而且殿前司都指挥使这个职位实在太重要了，赵佶一时还真想不出有合适的人选可以替代高俅。
因说道：“传旨：将高俅开府仪同三司降为观文殿学士，戴罪暂代殿前司都指挥使之职。若再有不肖之事，数罪并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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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臣领旨，多谢官家隆恩！”高俅又连磕了几个响头。
虽然官职被连降三级，到底实权是保住了。
只要能把军权仍抓在手上，等过段时间赵佶消了气，自己再想法子立功赎罪，再在民间搜罗些奇珍异宝奉上，只要哄得赵佶高兴了少不得还会官复原职。
又挨了一顿数落后高俅终于退出了文德殿。
回到殿帅府，只见门上已经挂上了白绢白灯，院内也已经高高搭起了灵棚，高衙内的尸身也被擦洗干净换了干净寿衣成殓入棺了。
虽然鼻子仍有些歪，脸上的青紫敷粉也难以掩盖，到底比方才那惨不忍睹的模样好看了许多。
不知是否因高俅缺德事做得太多了，虽然他年纪不大，妻妾不少却一直没有给他生下一儿半女。
高衙内也非他亲生骨肉，而是他的螟蛉之子，原为高俅的叔伯弟兄，为了达到自己能享富贵不择手段，不惜给高俅当儿子。
尽管如此高俅仍是视为己出，当亲生儿子一般看待高衙内。
如今中年丧子怎么不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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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免又扶棺大哭一回。
正哭着，却有心腹李虞候进来了，劝了一回，高俅方止住了哭问道：“查出了什么没有？”
李虞候忙说道：“那第一个同衙内厮打的人却是个叫陈丽卿的女子，他爹却不是别人，正是昔日太尉帐下的南城营提辖，叫陈希真的便是了。”
“陈希真？这厮不是早就告休在家里了吗？他也和贾瑞、林冲等人认识么？”高俅问道。
“似乎双方并不认识，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双方还动起手来着，后来陈希真认出了林冲才停了手。
不过也只是陈希真认得林冲，林冲却是只知陈希真其名，未见过其人。
看意思陈希真父女二人也和两位帝姬并不认得……”
高俅眼中精光一闪：“那还等什么？还不把这对贼父女贱骨头给我抓来？我要让将他们生生定死在我儿棺前，让他们死后也跪在我儿灵前给他赔罪！”
“是，小人这就带人去抓，免得他二人逃了！”李虞候答应一声便要去，却又被高俅喊住了。
“太尉还有什么吩咐？”李虞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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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俅叹了口气道：“这次去抓那两个贼男女，不可失手，更不能太过兴师动众了。
那陈希真颇有些功夫，不要太过轻敌，多找几个好手去悄悄地把他父女二人拿来与我就是了。”
自己刚被官降三级，高衙内又是顶着调戏帝姬，言语侮辱天家的罪名被打死的，高俅虽然想给高衙内报仇也不敢太过张扬了。否则再传到赵佶耳朵里无意于火上浇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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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奇妙的预感
贾府，内室。
贾瑞拿着药酒小心翼翼的在扈三娘的腰间伤处轻轻涂抹。
“那婆娘真他妈的不要脸，拿着兵器和我宝贝媳妇打，还下此狠手！”贾瑞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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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三娘却问道：“那个什么茂德帝姬，是不是也被你给祸害了？”
“哎，你看你这话说的，什么叫祸害啊？我那是拯救，拯救懂不懂？”贾瑞忙给自己开脱道。
扈三娘啐道：“拯救个屁！不来东京不知道，你这狗胆可不是一般的大，这是不是就叫色胆包天？”
贾瑞委屈道：“我和五儿现在可真的是很纯洁的那种关系……”
“现在？纯洁？”扈三娘怒极反笑：“啧啧啧，不过让人推了个跟头，看见你了就哭得那么梨花带雨的，实在是让人心疼呢！你若是现在就进宫去安慰安慰她，说不定就可以一亲芳泽了？”
贾瑞经扈三娘这么一提醒不由得拍手道：“对啊！到底还是三娘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不行不行，这样的好机会我怎么能错过？一会儿我就进宫去！”
“你……你怎么这么无耻！”扈三娘说着便要抬脚踹贾瑞，奈何腰上的伤实在有些疼，这么侧躺着又不好发力，只是用膝盖在贾瑞腰上顶了一下，实在不疼不痒。
贾瑞嘿嘿一笑：“你看你，又吃醋了不是？我逗你玩呢。
不过我要进宫去看看是真的，总得想法子让四儿在赵佶老儿面前搬弄上一点是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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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俅的儿子死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指不定又憋什么坏水呢，咱们得防患于未然。”
扈三娘叹了口气道：“是不是鲁大哥我们这次来给你惹了许多麻烦？”
贾瑞道：“这是什么话？我媳妇和哥哥们担心我的安危大老远的跑来瞧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些事又是什么麻烦？说不定还能借着这件事狠狠的打击打击高俅呢。
也让其他想坑害我的人知道，我贾瑞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你说说，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扈三娘知道贾瑞不过是为了让她安心才说这些话，可还是忍不住说道：
“那什么四儿五儿的都那么稀罕你，干脆你明天就去跟皇帝老儿求亲，到时候当了驸马谁还敢来惹你？”
贾瑞听了苦笑道：“你说起来容易，哪儿有那么简单的事？当了驸马麻烦更多！”
“那有什么麻烦？你不是还夸你那四儿懂事不吃醋么？怎么，当了驸马就不让你和什么师师金莲的往来了？”扈三娘接着揶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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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道：“不是那个的事，我一个爷们，还能让她给我管住了？你问问她有没有这个胆子？”
“切，瞧把你给能的！”扈三娘不屑的撇撇嘴：“那官人在担心什么？”
贾瑞道：“我虽然现在在东京混得也不错，不过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我同赵佶关系密切，也不知道我那些身份。
若是当了驸马，少不得就天下皆知了，到时候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关注。
这样一来做什么事难免都会束手束脚的了，你忘了，咱们可还得给咱爹和扈家庄报仇呢不是？”
扈三娘蹙眉道：“干脆我回梁山了一枪崩了宋江李逵就得了，别再费这个心思了。如今宋江也不老实，总想着要害你和几位哥哥。”
贾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摇头叹息道：“三娘，不要着急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宋江虽然可恶，但是现在他死了会搞得梁山上一团糟，反而是个大麻烦。
小不忍则乱大谋，更何况为夫这不是还想着要收复燕云十六州呢吗？
就让这个势利小人再上蹿下跳上一阵子罢了，总有清算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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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三娘又说道：“那……当了驸马就不能悄悄的不让人知道吗？再说了，你当了驸马偷偷溜出去，出了东京城还有谁认识你？”
扈三娘其实也想透了，贾瑞真能当了驸马那就相当于有一块免死金牌在手上了，只要不犯下什么滔天大罪，赵金罗都能帮他摆平。
若是为了大业，刨除自己吃醋不提，这确实是一件好事。
贾瑞叹了口气道：“也不是不行，只是——还有个问题就是，娶哪一个……”
“什么叫娶哪一个？怎么，难道你还想两个帝姬都娶了不成？”
“咳咳……赵佶他们两口子的意思是要把五儿许配给我，因为她生来就有一种心病，只有我的药能治她的病……
可四儿又是先跟了我的，听说她爹要把五儿嫁给我也是心里头发愁得很呢。”
扈三娘啐道：“谁让你四处留情呢？该！”
同时心里又有些暗爽，原来当帝姬也有发愁、也有吃醋的时候啊！还是和同父异母的姊妹！
贾瑞给扈三娘图完了药酒细心的将衣衫帮她拉了下去轻轻拍了拍扈三娘的腿说道：“好生养着，我真要去宫里头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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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至宫门口通报了，小黄门进去传信，正好遇到赵佶，小黄门忙退到一旁规规矩矩的让出路来。
赵佶因问道：“是什么事？”
小黄门不敢隐瞒，说道：“宫外头贾真人求见皇后娘娘……”
“哦？贾真人来了？先让他来紫宸殿，我有话同真人说！”
贾瑞也没想到居然就碰上赵佶了，心中暗暗后悔为啥让他来后宫和曹柔双修。当初只在艮岳里和潘巧云打扑克多好？
见了礼赵佶便问道：“听说高俅的儿子是被你手下的人给打死的？”
贾瑞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了，听赵佶问起便说道：
“臣昨夜突然心神不宁，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便掐指一算，竟然是一位贵人要在王仙观处遭劫难。
臣不敢大意，便带着几个人一早就往王仙观处去戒备了。
果然撞见了高衙内撞倒茂德帝姬，只是当时人太多了，臣又不好伤及无辜，因而到底迟了一步，让那厮惊扰了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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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看一时没压住火气，便让人狠打了他一顿。
谁知安德帝姬赶来了，非得让人将高太尉的儿子给打死……”
赵佶挥挥手道：“不用说这件事了，那厮平日也是作恶多端的，京中百姓对他也颇有微词，如今又敢冒犯天家，死了也就死了！”
“官家圣明！”贾瑞忙拍了个马屁。
“方才你说算到有贵人要遭劫难，难道只要是身份尊贵一些的你都能感应得到吗？”
贾瑞道：“这倒不是了。贵人也分三六九等，更讲究仙缘二字。
别的不说，光是太祖太宗百年来的子孙枝繁叶茂，这样算下来只怕也有几千人了，这些不都是贵人吗？
若是他们都有些风吹草动的我都能感应得到，那我也不用睡觉了。”
赵佶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卿家看五儿的命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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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凤体欠安
贾瑞脑子飞快的转了一圈笑道：“官家，头一次给茂德帝姬诊病的时候臣已经给她推算过命数了，这就没有必要再说一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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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笑道：“那时候只关心五儿的病能不能医好了，真人也没有说五儿的命数，如今就说说也无妨。”
贾瑞道：“也罢，那就再说说。帝姬她命主辛酉，笼藏之凤。
幼时聪明伶俐，长大贤德治家，身有先天不足证，万性命中得遇贵人（也就是区区在下了），倒也没有大妨碍。
二十四五岁时有血光之灾……”
“什么？”赵佶一下子就惊了：“怎么没听真人说起过？”
贾瑞翻了翻白眼：“你也没问过啊？”
赵佶又想起贾瑞说过赵金罗似乎也有血光之灾，婚姻不易早动，便问道：“五儿这命数可是和四儿一样？”
贾瑞噗嗤一声笑道：“官家也是修道之人了，岂不闻千人千面无一雷同，就是双生子也有不同，更何况两位帝姬是异母所生，且生辰相差大半年呢？”
赵佶道：“那……四儿婚姻不宜早动，五儿又要注意什么？”
贾瑞道：“官家无需惊慌，有我在还能让帝姬遭了劫数吗？只要帝姬嫁得好就并无大碍了，还可保一声和和美美多子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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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算嫁得好？”
贾瑞道：“这……罢了，官家关爱帝姬，我就再泄露一次天机吧！
茂德帝姬的命数主火，只是属于佛灯火，火势不旺过分的柔和了。
如今北方气强，北方主水，正好克了帝姬的火命。
再过几年，北方黑水有南侵之势，因而对茂德帝姬有大妨碍。
只要让帝姬嫁个木命之人，木能生火，再远远地搬到属火的南方去，便可避过此劫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九年就是靖康耻了，赵福金可是被金人抓了去最后蹂躏致死了，这当然是血光之灾。
要是让赵金罗嫁到海南岛去肯定能躲过一劫，从这个角度来说贾瑞倒也没有瞎说。
“这……”赵佶一时不由得犹豫起来。
贾瑞讲的这些五行相克他自然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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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水南侵，难道是北方的辽或者金会打过来？
而且让赵福金这宝贝女儿嫁到南方去，他不舍得啊……
因问道：“真人所说的南方，到底哪里是南？江浙可算吗？”
贾瑞摇摇头道：“不够南！”
“那……两广……崖州？”赵佶又咬着牙问道。
崖州位于海南岛的南端，已经是大宋最靠的疆土了，自大宋建国以来便是除了沙门岛之外发配犯官的最佳场所。
谁知贾瑞叹了口气道：“若是不能再往南行，也就只好如此了。”
赵佶一脸衰像，那不是把自己的闺女也发配到海南岛去了吗？再远可就漂洋出海，到什么占城、吴哥、三佛齐了。
宋朝虽然打不过辽，和西夏也是势均力敌，却并没有和亲一说，因而也没有过公主远嫁的记录。
难道他道君皇帝为了女儿的命数要把爱女远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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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真人是什么命数？”赵佶又问道。
“我？金木水火土五毒……五行俱全！”贾瑞恬不知耻的说道：“官家你又着相了，咱们这样修习了阴阳调剂仙法的人又何必拘泥于五行之说？”
“那……实不相瞒，我和皇后早就商议过了，五儿的病多亏了卿家不辞辛苦走动闯西的练出了速效救心丹来，糟就想将五儿许配给卿家，只是想着五儿年纪还小就没有跟真人说。
如今听真人说五儿还有血光之灾，却不知以卿家的道行能否压服得住啊？”
贾瑞听了一脸震惊道：“这……这如何使得？臣不过一凡夫俗子，茂德帝姬是龙血凤髓玉叶金柯，我怎敢生此贪念？”
赵佶笑道：“卿家不必如此自谦，你是跟了纯阳真人的得意门生，仙门中人，何等清贵？
又有如此深的修为，若是连你都配不上五儿，这世上还有谁配得上？
你只说，你二人命数可合吗？若是五儿嫁了你，可还用往南方火地去避水吗？”
贾瑞很不屑的笑了一声道：“避水？水避我还差不多，不躲我远点我一把火烧干了他！
只是帝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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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欲言又止，脸上颇有为难之色。
“可是有什么不妥？卿家但说无妨！是……卿家看不上五儿不成？”看到贾瑞这般表情赵佶越发觉得心里没底了。
贾瑞忙说道：“官家哪里话？帝姬倾国倾城之貌，世上哪个男子见了不动心呢？只是……
官家你也知道，我练了那双修秘法，虽然阴阳相济，到底帝姬她那身子太弱了，恐她禁不住啊。”
赵佶听了这话不由得一脸艳羡，请咳了一声道：“原来卿家担心的是这个，这也无妨，你只要日后对她好，别冷落着她，往后你纳妾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贾瑞却装起清高来：“帝姬金枝玉叶，是不是太委屈她了？
官家只管放心，就算帝姬不屈尊下嫁我也会一心给她调理身体的，我贾瑞不是那种小气之人。”
赵佶呵呵一笑：“卿家不必推让了，上次你和五儿牵着手在艮岳桃林中漫步当我没瞧见么？
我当时就感叹，好一对金童玉女，这才叫天作之合，那会儿就觉得你们般配了！”
贾瑞老脸一红嘿嘿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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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道：“我已让人给你们修建新的公主府邸了，再等上半年就可完工了，到时候便给你们举行大婚典礼！”
贾瑞却说道：“官家，大婚这事倒是不急，帝姬年幼身子又弱，最好再将养上一两年，等到了十八岁再大婚也不晚。”
赵佶蹙眉道：“难道你二人命数相合也不行吗？”
贾瑞道：“这和命数没有太大关系，还是为了帝姬的健康着想。”
赵佶点头道：“难得你这么体贴，就依你便是了。”
贾瑞又说道：“这……既然公主府已经在建了，等建好了让茂德帝姬先搬出去也无妨。
毕竟我是个男儿身，常常来后宫里给帝姬诊脉调理，时间长了难免有些风言风语。
还有，后宫中本就没有男人，阳气不足，对帝姬的身子也不大好。”
“难为你想得周道，既然如此，等府邸建好了就让五儿搬出去单住就是了。”
赵佶不由得暗叹贾瑞心细又懂得避嫌，毕竟后宫中大多数是他赵佶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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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方才听说你今次入宫来是求见皇后的？难道她凤体又欠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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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绝对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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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贾瑞的一双贼眼滴溜溜转了两圈说道：“还请官家恕罪，其实我今次入宫来并不是因娘娘凤体欠安，而是……知道茂德帝姬受到了惊吓，臣有些担心，因而托词想来瞧瞧帝姬。”
赵佶听了哈哈大笑：“原来如此！难得你心里头这么挂念着五儿，这我就放心了！”
说到这里不由得又心中有气，哼了一声道：“高俅那儿子也忒不像话了，死有余辜！
我已经将高俅官阶连降三级，降到观文殿学士了。
若不是看在他死了儿子的份上，就将他发配到儋州去！”
贾瑞心中冷笑，光降职不降权有什么用？他不还是首都军区总司令？
虽说大宋的俸禄相当的高，高俅那样的人会在乎这点俸禄吗？
他每年光喝兵血就能拿到多少银子？
“官家，这……高衙内也算是死在我手上了，高俅肯定会记恨在心，若是他找上门来惹麻烦，我可是不会束手就擒的，到时候我真一雷劈死了他，官家可不要怪罪才好。”
虽然暂时不想干掉这个继续祸害禁军的高俅，贾瑞还是先给赵佶打了个预防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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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冷哼了一声：“量他也没这个胆子！他若觉得他儿子死得冤枉，还想找你寻仇，你大可不必跟他客气！”
“遵旨~”贾瑞答应一声。
显然在赵佶的眼中，准女婿还是比大球星更亲近一些。
赵佶道：“虽然知道你想见五儿心切，到底我还有句话要问问你。”
贾瑞道：“官家请吩咐。”
赵佶道：“方才你说五儿的命数的时候说什么北方黑水有南侵之势，可当真么？”
“怎敢欺瞒官家！”贾瑞心中冷笑，你终于问起这事来了！
刚才贾瑞这么说的时候就在想赵佶会不会马上就问，谁知道赵佶还是先关心赵福金的安康。
贾瑞也不知道该称赞赵佶是个好父亲还是该鄙视他是个昏君了。
“这……北方黑水是指的契丹人还是女真人？”赵佶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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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摇摇头道：“这我却不知了。只是出现预兆，还不能看得太过透彻了。
不过官家放心，水势只是初现，要南侵还有七八年的功夫。”
赵佶却蹙眉说道：“这女真人总是自称是白山黑水中孕育出来的民族，难道是他们？
自打政和五年女真酋首完颜阿骨打统一女真各部后后称帝建立金国。
几场大仗打下来，已是站了辽东京辽阳府和上京临潢府等大片的土地。
我已经派光禄大夫赵良嗣与金帝完颜阿骨打商议联金抗辽的大计了……
这黑水南侵……到底是辽大胜后南侵犯我疆土，还是金灭了辽后南下呢？
贾卿家，你给朕好好推演推演，看看我大宋国运到底如何？要不要联金灭辽？”
贾瑞勉强一笑：“国运这东西……略难，费功力啊！”
赵佶笑着拍了拍贾瑞的肩膀说道：“往后你娶了五儿，就是朕的爱婿了，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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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的国运岂不也是你们小两口的家运？”
贾瑞道：“倒不是臣不舍得那点修为，可是臣怕功力耗损太多，往后给官家炼丹就没有那么灵验了啊！还有您这采阴补阳双修秘法……”
“这……”听说可能会影响到自己修炼成仙，赵佶不免又有些犹豫起来。
国运和自己延年益寿练成贾瑞那等的神功，到底哪个更重要呢？
贾瑞似乎看出了赵佶的纠结，很体贴的说道：“官家，其实我还有个法子，又不耽误给你炼丹，又能推测出我大宋的国运！”
赵佶听了大喜，忙说道：“是什么好法子？”
贾瑞道：“我往燕云十六州以及辽、金等地去看看，一来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山灵水秀的地方可以汲取一些天地之灵气，二来也可以就近感受感受那边的山川地韵，也方便推测两国到底如何。”
赵佶听了又犹豫起来，说道：“这……是不是太危险了些？如今辽金两国正在打仗呢，卿家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贾瑞一脸正色道：“为了大宋万年基业，也为了我和茂德帝姬的将来，冒这点险又算得了什么？
再说了，我的法力官家还不知道么？平常三五个人也难近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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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人多了，我一个法术就遁走了！”
赵佶又惊又喜：“这遁走的法术，不知卿家可否给我展示一二啊？”
“这……不能！太费功力，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用的！”
赵佶有些遗憾，点头道：“正是……既然如此，那就劳烦真人往北边走一趟吧！却不知卿家何时动身？”
贾瑞道：“怎么也得过完年吧。”
现在大冷天的往北边跑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赵佶又问道：“需要多少人？多少马匹钱粮？”
贾瑞微微一笑：“我只带着几个随从扮做行商去就是了，人多了反而引人耳目。至于钱吗……我是那么看中钱的人吗？”
赵佶陪笑道：“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贾瑞道：“其实真不用花什么钱，只是要扮做行商，总要带上几车货物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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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安德帝姬在东京开了一家什么玉瓷店，里面的白玉瓷相当精致，若是带上几车那个过去……”
“安排，安排！只是那种白玉瓷似乎不多……”
贾瑞道：“嗨，把钱给我就行了，我想办法！”
又敲诈了赵佶二十万贯贾瑞又说道：“官家，我还有一件事有些放心不下啊……
臣如今得罪了这许多人，又打死了高俅的爱子，想来只要臣一走就就会有人出来编排我的许多坏话。
您看像上次，不就有人诬陷我说是我伙同梁山草寇打了阳谷县吗？”
赵佶道：“卿家只管放心，你都要是我的乘龙快婿了，我大宋的驸马，怎么会和草寇混到一处？
那些搬弄是非的小人，我都不予理会就是了！”
贾瑞又说道：“虽然官家信任我，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的话也不是白说的……
高俅那厮党羽甚多，我又不认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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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道：“卿家，到底咱们才是一家人！朕若是信不过你，能把五儿嫁给你？”
贾瑞嘿嘿一笑：“官家要是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您要没别的话说，我现在去看看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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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陈希真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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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礼貌，贾瑞还是先去了坤宁殿给郑皇后请安问好。
郑皇后一听贾瑞来了心儿不由得一跳，本欲不让他进来，又恐宫女太监们胡乱猜疑，毕竟贾瑞来了这么多次从来没有吃过闭门羹。
思忖片刻强作镇定道：“请真人进来。”
贾瑞走进来恭恭敬敬的躬身施礼道：“请皇后娘娘安。”
“免礼。”郑皇后端庄的坐在榻上略抬了手：“赐座。真人今次入宫有何贵干？”
贾瑞坐了说道：“一则来给娘娘问安，看看娘娘凤体安康否。
二则也是想顺便看看安德茂德两位帝姬，二位帝姬今日在酸枣门外受了惊吓，不知有没有妨碍，臣到底有些不放心。”
郑皇后道：“我很好，不劳真人费心了，真人请去凤阳阁看看两位帝姬吧。”
“呃……要不臣再给娘娘号号脉息？”贾瑞试探着问道。
“不必了。”郑皇后回答的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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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下次臣何时入宫来给娘娘发功？”贾瑞似乎有些不死心。
郑皇后面漏不渝之色沉声道：“现在我的身子大好，暂时就不用劳烦真人来发什么功了。
我若是有哪里不爽利自然会派人去请真人来诊治的，真人不必如此惦记了。
上次也不知是怎么了，真人发功的时候我竟是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倒是让真人见笑了。
来人呐，送真人去凤阳阁。”
“喏。”一个宫娥答应一声：“贾真人，请吧。”
“那……臣告退……”贾瑞只得乖乖的跟着宫娥出了坤宁殿。
同时心里不禁腹诽：郑皇后这是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吗？
到底郑皇后贵为国母，还是会以大局为重，不会因个人一时私欲陷入泥潭无法自拔。
想到这里不禁心中有些佩服郑皇后，同时又有些内疚，暗忖自己实在有些荒唐了，贪得无厌这毛病得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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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还是先将赵金罗赵福金两姊妹安抚好了才是重中之重吗。
来至凤阳阁，却见赵金罗赵福金姊妹两个都在厅内坐着。
贾瑞抱拳施礼道：“两位帝姬安，今日酸枣门外二位贵人受到了惊吓，我放心不下，因而进来瞧瞧。”
“多谢公子挂念，已经不妨碍了。”赵福金忙起身屈膝一福还礼，又问道：“公子那些人都没事吧？”
“托帝姬的福，都没事。帝姬没事就好。”贾瑞答道。
赵福金又说道：“那个……扈三娘，还劳烦公子替我转达一声感谢，多谢她危难时候出手相助了，还累她受了伤……”
贾瑞道：“不妨碍，三娘也是一时看着帝姬有危险，哪里顾得上这许多，至于感谢……帝姬不妨等哪天见了她当面跟她说吧。”
“也好……”赵福金抿嘴一笑。
赵金罗心中却老大的不受用。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本来想制造一次偶遇，让赵福金认识到贾瑞的渣男本质，结果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高衙内，不但吓了赵福金一跳，还阴差阳错的让扈三娘帮了赵福金一回，倒是让赵福金对她心生感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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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嘟着嘴道：“喂！我也受到了惊吓了，高衙内可是就在我面前被打死的，你怎么不问问我吓坏了没？”
贾瑞差点被一股子醋酸给熏个跟头，只得说道：“安德帝姬……没事吧？”
“怎么没事？不是告诉你了么，吓着了，胸口疼！你给我诊诊脉！”说着便将一双手送到了贾瑞跟前。
赵福金见了站起身来说道：“那……我先往屋里去了，公子给人诊病是要清净的……”
说着果然起身回屋里去了。
赵金罗倒是有些尴尬起来：“哎，五儿，不用的……”
贾瑞却抓住了赵金罗的手道：“怎么着，哪儿不舒服了？”
“哪儿也没有！”赵金罗恨声道。
“啊？方才不是还说胸口疼来着？来，官人给你揉揉~”
见贾瑞的爪子果然要往上摸赵金罗忙按住了：“哎呀你别混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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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按住了贾瑞，赵金罗忙打岔道：“高俅那厮没有出什么幺蛾子吧？那几位哥哥还好么？”
贾瑞道：“没有，多亏了四儿机灵，先在官家跟前告了他一状。
方才我看见官家来着，说把他狠教训了一顿，官降三级留用。”
赵金罗撇撇嘴道：“便宜了他了！居然还让他留用！”
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告状了？”
贾瑞呵呵一笑：“除了四儿还能有谁？我这边倒是没事，我就是有些担心陈希真他们父女两个，恐高俅那厮去找他们麻烦。”
“切，你是担心他女儿吧？”赵金罗一针见血的说道。
“哪儿能啊？我是那样的人？”贾瑞忙反驳道。
“你不是？”赵金罗反问道：“那陈家的姑娘个子又高挑，生得又白净漂亮……若是被高俅那厮给害了倒是可惜。”
贾瑞嘿嘿笑道：“放心吧，我早有防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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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却见武松杨志两个已经回来了。
“怎么，陈家父女两个已经出城了么？没有发生什么变故把？”贾瑞问道。
武松一脸崇拜道：“二哥所料不错，果然有高俅那厮派人去找陈提辖的麻烦了。
不过陈提辖的女儿好生厉害，拿了一支梨花枪同陈提辖杀得那些人毫无招架之力，都没用杨志我二人出手。
如今父女两个已经出城去了。”
贾瑞点了点头，又问道：“没有说去哪里吗？”
武松道：“这个却不知道了。只说去投奔故友了。”
“行吧，进来高俅想也不会再敢生事了，只是你们也别在外头走动了，先避避风头再说。把大哥二哥他们叫来吧，我有话说。”
一时众人都聚齐了，贾瑞便问林冲道：“鲁大哥，林二哥，杨志，你们觉得这火枪兵可还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没有？”
林冲道：“我没有见过这火枪兵在战场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只是听杨志详细说了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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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火枪虽然好训练易上手，到底也有许多不足之处。
上次二龙山上同呼延灼交手到底站了天时地利的优势，守山本就站着大便宜。
若是到了平地上难免就有些吃亏了。且要是追击溃军的话，这一边追一边装弹似乎很麻烦呐……”
贾瑞点点头：“到底二哥是当教头出身的，一语中的。这个你们就慢慢研究把，看看怎么能弥补不足。
另外装在枪口上的刺刀要抓紧弄了，林二哥你们研究出几招拼刺刀的招数来，不求花里胡哨，只要简单实用，能让敌人丧失战斗力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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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官妓
说了一回如何练兵，林冲又问道：“三弟，往后作何打算？”
贾瑞道：“等过完年后哥哥们还是先回梁山去，接着琢磨练兵。
我想去燕云十六州那边走一走，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先去看看那边是什么情形。”
鲁智深便说道：“很是！只是燕云到底属辽国管辖，恐有闪失，大哥陪你去走一遭！”
贾瑞忙笑道：“不行，大哥可是兄弟们都认可的二龙山寨主，你还得回梁山去稳定人心。
你若出去那么长时间，谁知道宋江又会暗中用什么手段企图分化瓦解咱们的力量呢？”
“他敢！看洒家一禅杖拍死他就完了！”
“我同你去！”扈三娘说道。
“我……我保护二哥和嫂子。”武松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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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让弟妹同三弟走一遭比较稳妥，武松功夫也好，也肯听三弟的话，不如也跟着去。”林冲说道。
“也好。到时候再说吧。”贾瑞也没有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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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却是赵金罗又带着赵福金一同来了。
“我……我是让四姐姐来带我谢谢那位扈家姐姐的……”一句话还未说完赵福金瓷娃娃一般的脸已经红透了。
贾瑞嘿嘿一笑将二人请进内室又把扈三娘叫出来。
扈三娘见了道：“这有什么可谢的，别说是认识了，就算是不认得的，在街上看着一个你这样的小姑娘有难也得出手相帮不是？
再者说了，那陈丽卿也是有功夫的，想来就算是我不出手也伤不到帝姬的。”
“还是要谢谢姐姐仗义勇为……”赵福金嗲嗲的样子让扈三娘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该谢谢林二哥和鲁大哥才是，到底是他们两个将高衙内那厮给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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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也谢谢两位大哥……”
不一时众人都来了，见赵福金柔柔弱弱的来致谢都说不用，尤其是鲁智深，唯恐说话声音大了吓着了赵福金。
赵金罗却将贾瑞叫道一旁说道：“我哥哥想见你，让我问问你肯不肯赏光呢。”
“你哥？见我？哪个哥？”贾瑞问道。
“三哥哥，郓王赵楷，那天你不是见着过吗？”赵金罗道。
贾瑞愣了愣：“他要见我做什么？”
赵金罗道：“说是奉了我爹爹的旨，要当面谢谢你救了五儿。”
贾瑞一笑道：“值当什么，不过是赶巧罢了，要说起来上次还多亏了郓王救了我几位哥哥，我还没谢谢他呢。
哎，他现在是郓王，又是皇城司提举，却不知太子殿下是什么官职？”
“你说大哥啊？他……没什么正经差事，太子么，每日呆在太子府里也不进宫，也不同大臣们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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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点了点头，又问道：“四儿，那你觉得，你爹是喜欢你大哥多一些还是郓王多一些？”
赵金罗翻着白眼看着贾瑞：“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往后我也是大宋赵家的女婿了，我不得关心关心我媳妇家的事么？”贾瑞将胳膊搭在赵金罗的肩膀上笑嘻嘻的说道。
“切！”赵金罗忙将贾瑞的手推开了，有些心虚的往赵福金那边看了一眼才说道：“你是也想知道我爹爹会不会废了我大哥，立我三哥当太子吧？”
贾瑞也不否认，笑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赵金罗道：“这种事我是不问的，不过么……感觉爹爹还是喜欢我三哥哥多一些。”
贾瑞会意，点了点头。
大儿子赵桓现在就是个宅男，为人优柔寡断反复无常，耳根子还软。
三儿子赵楷几乎是继承了赵佶的衣钵，自小聪明伶俐，文彩非凡，又精通琴棋书画，并且擅长画花鸟。
两个儿子虽然都不是当皇上的料，可作为一个父亲，自然喜欢像自己多一些的老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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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赵佶将皇城司这等重要的差事都教给了赵楷，却没有像惯例那样让赵桓当上开封府尹，显然是赵佶在为了废太子立赵楷铺路做准备。
可为何赵佶会在金兵兵临城下的时候匆匆把皇位让给了老大呢？
贾瑞到是对赵楷这个状元皇子来了兴趣。
官酒库，顾名思义，是官方的酒库。
北宋初年以来官府管理酒务允许民间卖酒，定下税额，民众买酒方便，但官酒库获利甚少。
熙宁实施新法后从法律上来说酒已经成了国家专营的产物，是一项重要的经济来源。
当时实行青苗法，农民向政府借贷青苗钱，官酒库遂为赢利而于城内设酒肆并命官妓坐肆作乐以卖酒。
在后来罢行新法，民间仍可卖酒，但官酒库“设法卖酒”的情形便沿袭下来。
赵楷要在官酒肆里宴请贾瑞明摆着告诉贾瑞和外人，自己是受皇上所托，官方应酬。
其实他也想多了，贾瑞是谁根本就没几个人知道，出了老赵家的人只有高俅、蔡京等老东西知道贾瑞最近极为受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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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官酒肆也是对平民百姓们开放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贾瑞还真没来过，正好今天也跟着长长见识。
而且——到底这官妓的姿色如何，贾瑞也很好奇。
所谓官妓是宋代各级官府从民间选取有才艺之女子以及犯官家的女眷加入乐籍，以供官府庆典、宴会时歌舞演出和侑觞。
她们在服役期间不能婚配，亦不得与官员有私。
在官酒库设法卖酒时，她们奉命以歌唱和音乐引诱民众饮酒，为官府效力，颇具特色。
官妓虽然带了个妓字，却是实实在在的卖艺不卖身。
官妓的主要任务，就是陪着政府官员进行公务接待，在宴席上表演歌舞助兴。
至少法律上规定“官员不得嫖妓”，至于有钱老百姓么，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来到酒肆通报了便有小二引着贾瑞来到后院一处独栋小楼。
听到人来郓王赵楷已经笑着迎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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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忙紧走两步拱手道：“郓王殿下，臣来迟了还望恕罪。”
赵楷笑吟吟的还了半礼说道：“兄台哪里话来，是孤怕怠慢了贵客才早来这里相候的。里面请~”
说着拉着贾瑞的手好像老熟人一般的进了楼内。
无需吩咐，便有侍女行云流水般的端上来酒食菜蔬四级干鲜果品满满的摆了一桌。
赵楷拉着贾瑞说道：“兄台请上座！”
贾瑞道：“在郓王跟前哪里敢上座？”
赵楷笑道：“贾兄不必如此客气，今日我请兄台是为了感谢你在王仙观救了我五妹妹，咱们今日不论君臣，只称兄弟！”
说着不由分说把贾瑞按在了主位上。
贾瑞正要说话，却是一阵香风，两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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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梁红玉
二女头上挽着高高的发髻，穿一身小袖对襟的大长衣，娉婷婀娜，唇红齿白，玉指纤纤，眼波传情，果然都是一等一的颜色。
赵楷显然也是这里的常客了，便笑着对两位官妓说道：“这位贾大官人是我的贵客，今日可要替我侍奉好了。”
其中一个妖娆的便道了个万福媚笑道：“大官人好，奴家黄翡服侍大官人吃酒~”
另一个却垂着头有些局促不大说话。
？贾瑞不禁来了兴致，便问道：“却不知这位娘子怎么称呼？”
那忙也屈膝一福道：“奴家……红玉给贵客请安。”
“红玉？”贾瑞眉毛一挑：“冒昧问一句娘子贵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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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姓梁……”
“梁红玉！”贾瑞为之一振，不由多看了梁红玉几眼。
赵楷见了便说道：“那就请红玉姑娘给贾瑞倒酒吧~”
梁红玉越发的窘迫了，说道：“奴家才入行不久，不懂规矩，恐恶了贵客……”
贾瑞忙说道：“没事没事！我就喜欢心来的！”
一旁黄翡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虽然有些尴尬，到底是有职业涵养的，只一笑便让开了位置，走到赵楷身边去伺候了。
梁红玉便走到贾瑞身边，翘着兰花指执壶给贾瑞满了一杯酒送到口边：“大官人请。”
贾瑞站起身来接过酒杯朝赵楷敬道：“殿下，上次在太尉府上一事还多亏了殿下周全。
殿下身份尊贵，因而也未敢造次登门拜谢，在这里便借花献佛，谢过殿下了。”
赵楷忙也站起身来举杯道：“贾兄太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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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吃了一杯酒仍坐下，赵楷道：“还是那句话，今日只论私情，兄台若是一口一个殿下可就是生分，不肯和我亲近了。”
贾瑞道：“在殿下面前安敢造次？”
赵楷道：“哎~贾兄这话又见外了，官家都对你礼让三分，何况我灾？且弟年幼，今年不过十八岁，贾兄只管以弟相称就是了。”
贾瑞只得一抱拳道：“赵兄，那愚兄就斗胆了。”
一番话听得一旁梁红玉和黄翡都是一愣一愣的。
赵楷的身份她们是早就知道的。
这贾瑞也不过二十出头年纪，赵楷一个皇子对他这般客气，竟然连皇上都礼让他？这位贾公子是什么来头？
当然也只是好奇，她们是不会张口询问客人的出身的，这是规矩。
闲话了两句，贾瑞终于忍不住问身旁的梁红玉道：“小娘子是哪里人士？”
梁红玉似乎也没有方才那么紧张了，听贾瑞问起便答道：“奴家祖上是池州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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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接着又问起了很多男人都喜欢问的问题：“我看娘子气宇不凡，眉宇间似透着一丝英气，却不知……为何沦落至此啊？”
听了这话梁红玉神情不由得一凝，见赵楷也看向自己只得说道：
“祖翁和家父都是武将出身，因这次方腊鼓动食菜事魔的妖教教众造反，声势颇大。
因丢了杭州城，祖翁和家父延误军机，战败失城获罪被杀。
奴家也被贬为乐籍，辗转押赴东京充为官妓……”
说罢脸上颇有些悲戚之色。
赵楷闻之色变：“什么？杭州城丢了？为何没有听太师和枢密大人们说起过？”
梁红玉似乎发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忙跪倒在地道：“奴婢该死，不懂规矩胡乱说话，还请贵人恕罪。”
贾瑞将她搀扶起来说道：“不必如此，你若不说，我都不知道杭州丢了。”
同时看看赵楷，显然他也不知道，估计赵佶更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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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感叹蔡京童贯他们确实是有只手遮天的本事，连这么大的军情都敢隐瞒不报。
可他们又能隐瞒多久呢？
“杭州是何时失守的？”赵楷问道。
“一个多月之前。”梁红玉答道。
赵楷又问道：“除了杭州，还有哪些州县失守了？”
梁红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这个奴家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那时候已经打下了睦州、钦州。”
赵楷不禁蹙起了眉头，江南三州沦陷，他这个皇子居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估计赵佶更是不知情。
按理说他应该将这个消息及时告诉赵佶。
可以他对自己老爹的了解，赵佶听了这个消息肯定会怒火中烧，一方面怪当地厢军没用，另外也会怪赵楷把这个坏消息告诉了他。
蔡京等人敢把这件事隐瞒下来肯定已经暗中有了对应之策，想等事情平息了之后再不痛不痒的告诉赵佶或者干脆直接就隐瞒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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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说了，又得罪了赵佶，又得罪了蔡京童贯等人。
自己想要取赵桓而代之不但需要得到赵佶的首肯，更需要得到蔡京等权臣的支持才行。
若是这些人在赵佶跟前说些自己的坏话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贾瑞察言观色大致也猜到了赵楷的心思，也不说破，便又说起一些别的话来。
看来赵楷还是个有些城府的人的，二人只是吃酒闲谈，说些风月上的话，又谈些琴棋书画，还说起了贾瑞做的那些新曲。
黄翡听说那些在东京城勾栏瓦舍中广为流传的曲子竟然是这位贾公子所做的不禁两眼直冒小星星。
才子佳人的佳话哪个风尘女子没想过？
还主动献唱了两首曲子让贾瑞指点。
怎奈贾瑞似乎注意力都在梁红玉身上，让黄翡不禁有些吃味，一个不懂风月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有什么好的？
贾瑞本来猜想赵楷今次来找自己吃酒是有意要拉拢自己，见他只说些不相干的话却正合了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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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懒得卷入什么皇储之争，自己玩自己的多好？
宋朝在赵佶的不懈努力之下糜烂至此了，一个破皇位还有什么可争的？
要知道日后赵佶要传位给赵桓的时候赵桓可是一百个不情愿，甚至哭晕在厕所里的。
果然当了不到两年皇上就同太上皇和自己的母妃、后妃们几千人一块儿住进了大东北的地窨子了。
赵桓是个昏庸无能的皇上，你赵楷上位之后就能拯救大宋于水火？
贾瑞才不信呢！这种大事，还得指望着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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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送你回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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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已敲三鼓，贾瑞便拱手道：“赵兄，今日承蒙款待，只是我不胜酒力，今天咱们就到此为止吧。
只是……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问？”
赵楷道：“贾兄何必客气？有话只管问就是了。”
贾瑞看了看一旁的梁红玉才说道：“却不知……这官酒库中的官妓……能否给她赎身？”
此话一出口赵楷和梁红玉都是一愣。
赵楷随即笑道：“这是自然了，本来官妓做了几年之后也都要放了籍的。
既然贾兄心善同情红玉姑娘，那我这当兄弟的自然要成全兄台一番美意了。
红玉姑娘，一会儿你便送贾大官人回府就是了。”
原来贾瑞好这一口？不过是一个官妓，无关痛痒的小角色，放籍出去还不是赵楷一句话的事？
又能送贾瑞一个人情，又不用破费，还投其所好，这种事赵楷还是很愿意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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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就多谢赵兄了！”贾瑞也不客气，拱拱手就算谢过了。
又问梁红玉道：“娘子可愿意从良？”
这简直就是废话。
虽然官妓活得光鲜锦衣玉食，可梁红玉也是将门之后，若非被祖辈株连，谁愿意干这营生？
赎身，虽然不知道这个贾瑞到底是何许人也，可起码年轻英俊，看意思也是颇有地位的人。
而且斯斯文文的，听他话里话外都是对自己的同情怜悯。
自己若是能给他做妾，怎么也好过在这勾栏里卖笑，天天被那些油腻大叔揩油的好。
因低头小声道：“奴家不过是贱籍，哪里敢做主呢？都听贵人吩咐便是了……”
“好，郎才女貌，果然是天作之合！”赵楷抚掌大笑，遂让人将酒务监官找来，说了要让梁红玉脱籍的事。
监官哪里敢得罪赵楷，连连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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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便站起身来又称谢，同赵楷携手谈笑风生的出了酒肆。
看着赵楷上了马走远了，贾瑞才牵过自己的马来问道：“红玉姑娘可会骑马吗？”
“会……”梁红玉看向贾瑞的九逸宛天马眼中闪过一丝艳羡。
“那就请上马吧。”贾瑞将缰绳递给梁红玉。
梁红玉不敢接，说道：“大官人这岂不是要折煞奴家了？使不得。还请上马，我随后跟着就是了。”
就一匹马，虽然是大晚上的也不好两个人同骑，贾瑞便大叫一声：“二郎！”
梁红玉正莫名其妙，却见黑暗中闪出一条大汉来，不由得下了一跳。
贾瑞便将缰绳丢给武松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义弟武松武二郎，这位是……”
“武松见过嫂嫂！”武松一抱拳朗声说道。
梁红玉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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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干咳了两声道：“别瞎叫！这位是梁红玉姑娘，是忠良之后！
红玉祖父和父亲都是武将，只因打了丢了杭州城便被上峰丢出来背黑锅，被杀了。
我不忍心见她沦落在烟花巷，就把她带出来了，知道了不？”
武松肃然起敬：“知道了！二哥果然是侠肝义胆！”
贾瑞不耐烦的挥挥手：“你二哥是啥人还用得着你废话？牵着马后头远远地跟着，我同红玉说几句话！”
武松答应一声牵着马往后头走了十几步。
“多谢大官人体恤奴家，奴家定……”
贾瑞摆摆手制止了梁红玉：“红玉不必言谢。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我将你救出那火坑来也不是贪恋你的美色，更没有什么不轨之心，只是因为不想让你爹你爷爷一声为国尽忠却落得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说着摇头长叹一声，背着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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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红玉忙跟上了轻声道：“大官人这话言重了，祖翁和父翁都是行伍出身，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也是本职所在。
如今吃了败仗丢了城池确实是失职，朝廷治他们的罪也是在所难免的……”
贾瑞听了这话站住了脚问道：“你这意思，把你送来当官妓也是理所当然？”
“朝廷法度一贯如此，奴家也不敢有怨言……”
贾瑞苦笑摇摇头问道：“你爷爷和你爹都是什么官职？”
梁红玉道：“家翁是统领，父翁是副将。”
贾瑞冷笑道：“难道偌大一个杭州府就没有个虞候、福兵马使或者统制官吗？
杭州丢了就是你爷爷和你爹的锅？他们不过是被拉出来背锅的罢了。
再说了胜负乃兵家常事，除了没上过战场的，哪个将军一辈子没打过败仗？
打不过那些暴民是谁的责任，他们心里头没点逼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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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厢军本身军饷就少得可怜，还不足数发放，那些钱都进了谁的腰包了？”
梁红玉听贾瑞说起这个不由得大惊，忙拉了拉贾瑞的胳膊说道：“大官人慎言……”
“肾炎个屁！我还睾丸炎呢！”贾瑞骂了一句又说道：“就算是他们两个延误军机，可大宋立国以来就说什么不杀士大夫，怎么杀起武将来这么不留情面？
要是文治武功真牛也行，结果……唔……”
贾瑞的嘴被一只小手给捂住了。
“哎我说你个小丫头手劲儿还不小啊？”
“奴家自幼也同父翁学过些粗浅的把式……”
“对哈。”贾瑞心道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梁红玉后来好歹也是抗金名将呢，多少也得有点功夫。
只是这份愚忠……怎么说呢，得想办法让她从愚终于朝廷变成忠于自己才好。
本着欲擒故纵的原则，贾瑞问道：“红玉，你家里可还有其他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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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红玉沉吟片刻说道：“还有个舅舅在杭州府，如今也不知如何了……”
贾瑞听了心中大喜，长叹一声道：“如今杭州府落入方腊手中，我也不好把你一个弱女子给送回去。
且等杭州光复了之后我再想法子送你回杭州去同家人团聚吧！”
“多谢大官人……”梁红玉听了却并没有多欢喜。
也不知她是不看好朝廷能剿灭方腊还是觉得她舅舅凶多吉少，亦或是别的原因。
说话间回到家中，才进了门扈三娘和潘金莲两个便迎了出来。
见贾瑞又带回来一个娇滴滴的美娇娘，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咳咳，你们还没睡啊？这位是……梁红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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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凶相毕露
将梁红玉的身世同二人说了一回，扈三娘才略放下了些戒备之心。
二人对梁红玉的遭遇也是唏嘘不已。
贾瑞接着一正言辞道：“如今红玉在东京无亲无故，我也不好将她救出火坑就不管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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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杭州光复了我就想法子把她送回杭州去与她舅舅团聚！
内个……金莲，你先去安排一间房子给红玉住下？”
潘金莲却没有动地方，而是问道：“方腊……可就是前两天来的那个方百花姑娘的哥哥么？”
“呃……”贾瑞只感觉到四道寒光射向了自己，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正是。”
贾瑞怎么感觉潘金莲这小剑人是故意的呢？
“方百花是谁啊？多大年纪？长得是不是很漂亮啊？”扈三娘似笑非笑的看着贾瑞。
“大官人怎么……和方腊认识？”梁红玉眸子里满是疑惑。
“也是去年才认识的，当初我去九江……”贾瑞便将跟方腊认识的大概经过说了一回。
当然，炸药的事和调戏方百花的事自然略过不提。
“谁想到这厮竟然造反了！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怎么会和他称兄道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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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红玉这才恍然。
扈三娘却斜着眼看着贾瑞道：“只怕你是看上人家妹妹才跑去跟他称兄道弟的吧？”
被冤枉的贾瑞顿时就不干了：“你看你这人怎么就这么说我呢？我是那样人？
实话跟你说，这次方百花来东京找我是因为方腊看我有本事有见地，想要让他妹妹用美人计诱惑我拉我上他的贼船！
被我大义凛然的给拒绝了！咔咔的凛然！
方百花见美人计不好使又想退而求其次，让我卖给他们一点那个东西，又让我给拒绝了！
我说了，你们拿着我的东西去祸害咱们大宋子民，给我多少钱我也不能干！
不信你问金莲！”
二人又看向潘金莲。
扈三娘自然明白贾瑞说的东西要么是炸药要么是火枪，梁红玉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却也被贾瑞的一身正气给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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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金莲只得出来给贾瑞作证道：“我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我只知道方姑娘来东京许久，一直等到官人回来便找上门来了，足足等了有一个月之久。
可结果同官人说了半天的话就怒气冲冲的走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扈三娘冷笑一声：“是就是么，你这么脸红脖子粗的做什么？”
“我……我有吗？”贾瑞摸了摸脸。
“青筋都爆出来了……”潘金莲如实答道。
“我那不是怕你又吃闲醋吗？你看你这身上还有伤呢……”
扈三娘把贾瑞伸过来的爪子扒拉开了白了他一眼。
贾瑞便打岔道：“红玉，你是从杭州过来的，想必知道一些那边的情形，却不知方腊那人……可乱杀无辜吗？”
梁红玉道：“我是未亲眼所见的。只是我听说方腊每攻克一城后凡是抓到的官吏都会虐杀。
让人将官吏们一一绑在州署门前，自己高坐堂上，置酒纵饮，饮一盃，杀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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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凶的是不令全尸，或脔割肢体，或剜取肺肠，或熬煮膏油，或丛镝乱射，备极惨酷，反说是为民除害，足纾公愤。
一面令党徒纵火，满城屠掠，除有姿色的妇女取供淫乐外，都强逼人信他妖教，若有不信者一概杀死。
杭州城中的百姓们听说方腊打来了，只要是能跑的都携家带口的跑了……”
听了这话众人都沉默了，贾瑞也没想到方腊竟然会这么残暴嗜杀。
杀几个当官的也还罢了，虽然也少不得滥杀无辜，可毕竟江浙一带的百姓这些年来收到的压迫实在是太多了些。
可杀老百姓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还逼着人家信你那妖教……
想想自己还给方腊出过主意，贾瑞不禁有些后悔起来。
只能安慰自己说方腊就是这么一个人，就算没有自己，方腊也是要造反的，也是会杀人放火。
扈三娘也是听得柳眉倒竖：“我只道宋江那黑厮嗜杀残暴，没想到这方腊竟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贾瑞心中冷笑，宋江比方腊还真是差着一个档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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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腊最后可是忽悠了十几万人，站了两浙地区六州几十座县城，把江南富庶之地几乎都给占了，掐断了宋朝赖以生存的运河漕运，最后人家还建元称帝了。
宋江到最后也不过是打下了几座州城，却不敢守城，而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到最后也不过是个流窜打劫的悍匪，而且还一心一意的等着被诏安当大官。
宋江和方腊比起来，确实差着档次呢。
可这些话又不好跟扈三娘他们说，只能冷笑道：“放心吧，得民心者方能得天下！
方腊若是真的如此残暴，肯定不会得到地方百姓们的拥护，那么他就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只是苦了江浙一带的百姓了。”
见梁红玉一副悲愤之色又说道：“红玉，你可想过，害死你爷爷和你父亲的真正元凶是谁？”
梁红玉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愣，从大面上来看，害了她梁家全家的自然是方腊了。
若没有方腊造反，哪儿来的梁家灭门之祸？
可贾瑞既然这么问了，显然这不是他想听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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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似乎也没有想着梁红玉能答上来，而是说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你家几代人为国效力，却只因一场败仗便丢了两代人的性命，连你这样的小姑娘都获罪……
保家卫国的武夫不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就罢了，居然被几个文人动动笔头子就害了性命，唉！”
说到此处欲言又止，只是长叹一声。
梁红玉心中一凛，这贾瑞到底是什么来头？
方才在酒肆里他和皇子称兄道弟相谈甚欢，听话里行间的意思他还是赵佶身边的大红人，怎么跟她说的这些话处处都透露着对朝廷的不满？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正这时有丫鬟来说已经将客房收拾停当了，贾瑞便说道：“夜了，也早些休息吧。三娘，走，回屋我给你擦药去~”
扈三娘白了贾瑞一眼道：“你去给金莲姐姐擦吧，我送梁姑娘回屋安置。”
说罢牵着梁红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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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金莲见二人走远了，一脸委屈巴巴的看着贾瑞道：“官人，三娘受了伤需要疼，难道我这操持家的黄脸婆就不用了么？”
“疼，疼！我今儿便好好疼你一疼！”贾瑞凶相毕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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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双枪老太婆
来至屋内，只见一应铺盖被褥都是簇新的。
扈三娘道：“妹妹且先将就一晚上吧，等明天了再让人给你收拾好的。”
梁红玉忙说道：“不劳奶奶费心了，已经够好了。如今蒙大官人恩情，出了那火坑，就算是茅屋草舍也是安乐窝了。”
扈三娘不禁噗嗤笑了出来，梁红玉不知哪里说错了，越发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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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三娘道：“我哪里是什么奶奶？”
梁红玉忙红着脸说道：“原来是红玉看错了，我只看着大官人那般的疼爱姐姐，便以为你是奶奶了，原来那位叫金莲的才是奶奶……”
可心里却好奇，扈三娘往那一站那气场妥妥的压潘金莲好几级，怎么会是侍妾？
扈三娘听了一时哭笑不得，暗忖这梁红玉长得水灵，怎么脑子比自己还不够转啊？
可初次见面，贾瑞这点烂事她又不好和梁红玉过多解释，只能含糊着说道：“都是姐姐罢了，没有奶奶！”
虽然贾瑞口口声声说什么杭州光复了要把梁红玉送回杭州去，可以扈三娘对贾瑞的了解，若是贾瑞送梁红玉回去，扈三娘的扈字往后就倒着写！
不过梁红玉的身世也实在让人叹息，再加上这样一副俊俏模样，怎么让人不可怜？
梁红玉听了这话更懵了，也不好再问，只得尴尬笑笑。
扈三娘便问道：“妹妹若是不困，就把你家里的遭遇再跟我细说一回？”
梁红玉应了一声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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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三娘听了也是不住叹息，她本以为自己家破人亡就是可怜的了，同梁红玉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
因安慰道：“放心吧，官人说方腊的好日子长不了就一定能应验。只可惜你没有机会手刃仇人了。”
说起手刃仇人梁红玉不禁又想起贾瑞方才问她谁才是真正害了梁家的罪魁祸首的话来。
犹豫再三才问道：“姐姐，大官人他到底是……是做什么的？”
听梁红玉问起这个扈三娘不由得一愣，随口说了一句：“是呢，大官人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梁红玉以为扈三娘是不方便说，忙说道：“是奴家唐突了，不该胡乱问的，还望姐姐恕罪。”
扈三娘这才回过神来，心想着梁红玉被贾瑞从官酒库里带出来，也算是贾瑞的人了，因笑道：
“你也不是外人，并不是不能和你说，只是一时将我也给问住不知如何作答才好了。
一开始呢，他跟我说他是个商贾，他也确实有许多生意。
他还是皇城司的提举，有事没事的就往宫里跑，跟赵官家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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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和梁山上的许多哥哥们都相熟，说他是个寇也不冤枉他……”
梁红玉听了更是奇了，哪儿有这种亦官亦匪的人？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个盖世英雄……”扈三娘似乎沉浸在回忆中了。
“盖世英雄？”
梁红玉的脑海里第一个便想起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项羽来，忍不住问道：
“怎么说？难道大官人他一身好功夫？为何看起来斯文柔弱倒像个读书人？”
听到一身好本事扈三娘的脸不禁一红，咳了两声道：“他有个屁的功夫，不过英雄又不是武夫，他的本领都在这里呢。”
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
“是么……原来大官人是个谋臣策士，难怪彬彬有礼……”
“他有个屁的礼，他就是个无耻好色之徒！”扈三娘不知想起了什么咬着银牙恨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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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梁红玉又不知说什么好了。
方才还说是盖世英雄，怎么一转脸就成了无耻好色之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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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贾瑞隐隐的被几声娇喝给吵醒了，胡乱披了件衣服趿拉着鞋出门寻声找去，只见一处空院中扈三娘同梁红玉都是一身短打正斗在一处。
“哎，你俩好好的怎么打起来了？”贾瑞倒是唬了一跳。
梁红玉见了贾瑞忙抽身跳出圈外，扈三娘则是将身子一转一脚就踢向了贾瑞。
贾瑞也不躲闪，笑嘻嘻的将扈三娘的腿抱住了就要摸。
扈三娘忙将腿抽回来嗔道：“你这人，别人踢你你也去摸人家腿么？”
贾瑞也看出来二人不过是切磋武艺，因笑道：
“我这不是摸腿，这是武林中失传已久的一招绝学，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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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是我说你，你这当姐姐的怎么一上来就打打杀杀的！”
“推个屁，我只跟你打打杀杀！”扈三娘还是忍不住在贾瑞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遂也不再理会贾瑞，而是递了一条帕子给梁红玉擦汗，说道：“妹妹好俊俏的功夫。”
梁红玉忙说道：“是姐姐让着我的，奴家这点雕虫小技在姐姐跟前实在是班门弄斧了。”
贾瑞听了不由问道：“怎么，红玉的功夫也很了得么？”
扈三娘道：“打你这样的三五个不在话下！”
贾瑞嘿嘿一笑：“我有枪！”
梁红玉不解其意，只道贾瑞也会舞枪弄棒，扈三娘却啐了一口，突然又想起什么来，将手一伸道：“给我！”
“什么？”贾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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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贾瑞看看梁红玉一脸为难的说道：“在这里不太好吧？再说寒冬腊月也怪冷的……”
“我要枪！那个枪！不是那个枪！！”
贾瑞抱头鼠窜，不一时抱出来一根长枪两支左轮。
“这……这是枪？”梁红玉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这是官人研制出来的火枪，二十步以内可瞬间取人性命，挡者披靡。”
扈三娘拿起一支左轮检查了一番装上火帽随手对着墙边一块太湖石就是三枪。
随即又将枪交到左手又是三枪，打得石屑飞溅。
贾瑞心中冒出一个词来：双枪老太婆！
梁红玉则是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妖法？
扈三娘将枪递给梁红玉道：“拿着，这东西小巧，用来防身是极好的。往后谁若是想欺负你了就给他几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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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贾瑞一眼。
“你看我干嘛？我还能欺负红玉不成？”贾瑞有些心虚的说道。
扈三娘也不理会，而是拿出火药罐和铅子袋，仔细教给梁红玉如何装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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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晁盖之死
鲁智深等人见贾瑞又弄回来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娘也已见怪不怪了。
听说了梁红玉的身世不禁也都一阵唏嘘。
赵金罗赵福金两姊妹也来过两次，鲁智深等人见这两位帝姬也没什么架子，一个大大咧咧一个温柔恭谦倒也算说得来，只是没有扈三娘这等女汉子性子招人稀罕罢了。
不觉已是过了元旦，汴梁城中的火树银花一齐绽放迎来了大宋宣和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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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正商议着回梁山后如何演练兵马，却听门上有人来报：有个自称叫刘唐的人找到养育院去了要见贾瑞。
众人都是一愣，武松便自告奋勇往养育院去了一回，果然不一时将刘唐带了回来。
刘唐见了众人也不及问好便说道：“贤弟，几位哥哥，大事不好了！”
众人忙问何事，刘唐道：“晁天王他……死了！”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贾瑞也不禁有些意外，晁盖怎么这时候死了，自己还想着去燕云十六州浪一圈呢，这不是添乱吗！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细细说来！”贾瑞给刘唐倒了一杯水说道。
刘唐显然也是累了，将水一饮而尽仍不尽兴，索性对着壶嘴吨吨吨的喝了一气才说道：
“林教头和鲁提辖几个哥哥下山后没几天便有个绰号金毛犬叫段景住的人上梁山来了。
这段景住是涿州人，专门以盗马为生，说是盗了一匹金国王子骑的宝马叫什么夜照玉狮子。
本想献给宋江，不想路过曾头市，被曾家五虎将马夺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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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那曾头市好大口气，打出旗子来上写着‘扫荡梁山清水泊，剿除晁盖上东京！生擒及时雨，活捉智多星！’。
晁天王听了大怒，不顾宋江劝说，亲自带着我和其他共计二十个兄弟，三千喽啰下山去攻打曾头市。
谁知那曾头市除了曾家五子外还有个叫做史文恭的教师好生厉害，几场交锋下来并未讨得半点便宜。”
扈三娘听到这里忍不住想问扈成可上阵了，贾瑞轻轻在她手上一捏，不动声色的略一摇头。
刘唐接着说道：“连续几天攻不破曾头市，这日却来了个和尚，口说平日尽受曾家欺压，今次愿意带路，趁夜攻破曾头市。
晁天王听了大喜，当夜便带着一群人跟着那老和尚去偷营。
谁想到却中了曾头市的埋伏，一时伏兵四起，军心大乱。
混乱中晁天王被那史文恭一箭射中了右眼，好歹被护着逃回了营寨。
怎奈伤势过重，第二天便一命呜呼了……”
贾瑞蹙眉道：“你不是说晚上么，又是乱军，怎知道是史文恭射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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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唐说道：“那箭杆上刻着史文恭的名字，还能有错么？
晁天王临终前遗言，请贾兄弟上山为梁山之主！”
“我……”贾瑞顿时就哑巴了。
鲁智深等人的目光也都齐刷刷的看向贾瑞。
刘唐却已经拜倒在地：“贾头领，还请上山去主持大局！”
鲁智深一拍大腿道：“正好了，这不正商议回梁山呢？咱们就一并回去，整顿人马再打曾头市给晁天王报仇！”
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
贾瑞先将刘唐搀扶起来，又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噤声，说道：
“刘唐也不是外人，我索性就直说了。现在还不是我上梁山的时候啊！
几位哥哥也都听说了，我还要去一趟燕云十六州看一看那边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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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置呢。”
林冲道：“三弟，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晁天王归天了，临终前又要将寨主之位让给你。
你此刻若不上梁山，只怕这梁山就要落入宋江之手了，到时候……”
说到这里便止住了话头。
其他人也都点头称是。
鲁智深道：“三弟，你若是舍不得那两个娇滴滴的帝姬，干脆你便说句话把她们两个骗过来。
先同她二人好言语的商量，若是不依，哥哥们就帮你把她们两个绑上梁山去强做了你的压寨夫人！”
贾瑞一阵无语：“大哥，我是那种见色忘义的人？
我会因为两个小丫头坏了大事？这事和她们没关系。
哥哥们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等到了该上梁山的时候我自然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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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寨主这事岂不是真要让宋江当了去？”鲁智深抓着大光头问道。
贾瑞微微一笑：“让他当好了，放心吧，他就算当了寨主一时半会儿也不敢打几位哥哥的主意。
他肯定会越发的顾忌我，从而想方设法的往梁山上拉拢人才，巩固自己的地位。
让他折腾去吧，尽在我掌握之中。”
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听说晁盖死了自己都没有表示一下悲戚呢，忙叹了口气道：“晁天王哥哥一生……”
想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只能说道：“一生都重义气，没想到落得如此下场，实在可悲，可叹！”
众人也都跟着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晁盖这人，说他是英雄豪杰还真是抬举他了。
虽然号称托塔天王，却没干过几件露脸的事。
本来一个好好的村干部当着，丰衣足食的，让刘唐、吴用、公孙胜等人一忽悠脑瓜子一热就去劫了生辰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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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还劫了个寂寞，没想到这生辰纲本就是梁中书的障眼法。
被逼无奈上了梁山，夺了寨主之位又觉得心里不平衡了，觉得宋江也对不起他刘唐公孙胜也对不起他。
让人四处传说宋江的话，帮宋江扬名立万，逼得宋江走投无路上了梁山。
结果却发现宋江人家一上梁山就是带着队伍来的，声望直接压了自己一头。
无计可施，又紧紧拉拢贾瑞等人要与宋江抗衡。
好容易盼着鲁智深等人上了梁山，以为自己能压得过宋江了，又稀里糊涂的死在了箭下。
可以说晁盖这一生就是失败的一生，不管是阴谋阳谋还是拉拢人心都比宋江差得太远了。
现在死了也好，就让宋江尽情的折腾去吧，到时候贾瑞来捡现成的就是了。
“那……我们回梁山了该怎么办啊？”鲁智深问道。
“怎么办？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便好了，不必太放在心上。”贾瑞微微一笑：“三娘，先让人去准备酒席，给刘唐接风，咱们边吃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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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我答应了
一时酒宴齐备，众人哪里有心情吃喝，都等着贾瑞示下接下来该如何处置呢。
贾瑞只得说道：“还按前两的就是了，鲁大哥、林二哥、你们同刘唐一起回梁山去。
就说我无意于做梁山之主，还请另择高明吧。
到时候肯定有人跳出来说宋江德高望重，应该当债主之类的话，就像李逵花荣吴用这样的人，你们懂的。
也不用说什么，跟着附和几声，推崇他当就是了。
不过有件事可要做好了。”
“什么事？”众人都问道。
贾瑞问刘唐道：“射死晁天王的那支箭可还在么？”
刘唐道：“这个我却不知了，不过我们都看过那支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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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便皱起了眉头。
林冲问道：“怎么，难道三弟觉得晁天王之死有蹊跷？”
贾瑞反问道：“黑夜里的偷袭，又是乱军，怎么这史文恭就能看得这么真切，一箭就射中了晁天王？
也或许是我多心罢了，你们回梁山上也不用说什么。
若是那支箭还在就妥善保管，若是不在了也就罢了。
宋江当了寨主之后也哥哥们也不用跟他玩阳奉阴违那一套，就当他是个寨主好了。
若是我所料不错，上次呼延灼征讨梁山失利，今年肯定还会发兵去打梁山。
咱们这次又打死了高衙内，还害得高俅被停薪留职了，说不定这老东西会亲自带着兵去打梁山。
哥哥们还真得和宋江一心，打退了高俅的清剿才是。”
众人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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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又对杨志道：“杨大哥，你先别回梁山了，我另有事想让你去做。”
杨志道：“瑞哥儿有什么话只管吩咐！”
贾瑞道：“北京大名府的卢俊义那里想来已经存了不少火枪了。
我写一封信你带过去找他，把所有的枪支都运到灵山岛上去。
岛上如今有许多犯了事的和尚还有配军，你在其中挑选一些可用之人加以训练，留作预备役使用。
我会再想法子让赵佶多送些人手上岛去。”
杨志一一答应了。
又叮嘱了众人许多话，一顿饭又是给刘唐接风也是给众人践行，只吃到三更天的功夫方各自散了。
“那咱们……咱们去哪儿？”回到屋里扈三娘试探性的问道。
贾瑞在扈三娘的香腮上轻轻掐了一把说道：“这还用问么？当然是去曾头市找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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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三娘嘤的一声扑进了贾瑞怀里。
这厮虽然好色，对自己却是真的关心，也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
“方才为何不让我问刘唐哥哥我大哥的下落？”扈三娘又问道。
贾瑞冷笑了一声道：“你不觉得这件事充满了诡异和蹊跷吗？”
扈三娘问道：“你是说……晁天王的死？”
贾瑞点点头：“从那个段景住，他在北边偷了马，为何要从曾头市绕一圈才肯上梁山？完全不顺路啊。
还有，段景住不是想投靠梁山才献马的吗？他就不知道晁盖才是梁山之主？
为何指名道姓的说夜照玉狮子是要送给宋江而不是给晁盖？
还有，虽然晁盖他们是晚上遭到了埋伏，晁盖旁边肯定还有旁人，是什么样的箭法能在乱军之中取主帅的
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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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虽然确实有大将将自己的姓氏刻在箭矢上，那也不过是个别现象，一般也就刻一个姓罢了。
一般的箭矢都是放在武械库中，打仗之前才依次发给将士们的，难道每个人拿到箭之后先挨个刻上自己的名字？
史文恭这三个字刻在那么细的箭杆上不觉得太累了吗？
箭矢这玩意是用来杀人的，又不是工艺品。
刻个史或者标记个特殊极好也就罢了，有必要把史文恭三个字都刻上？”
扈三娘咬着嘴唇蹙眉问道：“官人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宋江为了除掉晁盖而刻意安排好的？”
贾瑞道：“我也只是猜测罢了，无凭无据的，自然不好胡乱怪在谁的头上。
所以咱们要去找扈成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一早，鲁智深林冲刘唐三人便回梁山去了。
杨志则是带上贾瑞的书信往大名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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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贾瑞则是带着武松扈三娘两个一路往曾头市去了。
故地重游，明显感觉到这时的曾头市比起上次来气氛显得紧张了许多。
寨门寨墙上都是穿着号衣挎着弓箭手拿长矛的庄丁。
见贾瑞三人走来远远的便拦住不让往前了。
贾瑞说明来意也不让进入寨子，只让他们在外面等候，有人去往里面找扈成通报。
扈成一听妹子来了哪里会耽搁，忙跑了出来，又同门上的人说了一回才将贾瑞等人迎进了曾头市。
兄妹二人团聚，任凭扈三娘再怎么飒爽的性子也难免落下几滴泪来。
略说了几句闲话便说起了这次梁山攻打曾头市的事上来。
扈成听了贾瑞的话蹙眉道：“这个确有此事，我因急着贤弟的话，听说晁盖带人来打后便推身上不爽利没有参战。
至于那诱敌深入然后埋伏伏击的计策是谁出的我却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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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不是史文恭射死的晁盖便更不知了。
不过这些天了也没有听寨中的人说起过史教师立了什么大功劳。
而且我知道史文恭所用的弓箭也不过是和一般庄丁用的是一样的。
曾头市不过是个寨子，哪儿能像禁军那般，还在箭矢上刻字的？”
贾瑞同扈三娘和武松对视一眼，显然，说史文恭是杀死晁盖的凶手站不住了。
贾瑞道：“史大哥，用不了多久，梁山必然还会来打曾头市，那会子只怕胜负可就难料了。
我劝你别在曾头市呆着了，不然以后难免尴尬。”
不等扈成说话，扈三娘便说道：“就是，还在这里做什么？走了！”
扈成点点头道：“上次梁山来犯我装病躲着已经引起曾家的不满和猜忌了，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只是……为我爹复仇的事就要多拜托贤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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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道：“嗨，大哥说这话可就是见外了，你爹那不是我岳父老泰山吗？放心吧，总有让宋江和李逵生不如死的那一天的！”
扈三娘问道：“那让大哥跟着咱们走呢，还是回东京？”
贾瑞道：“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大哥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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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拐走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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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成道：“贤弟只管说就是了。”
贾瑞道：“我想在灵山岛上训练一支队伍出来呢，如今已经让杨志去了，大哥若是不嫌弃，可以去灵山岛上给杨志打个副手。
主要是让你学一学如何练兵，等将来了定有重用的时候。”
不等扈成说话，扈三娘便一口答应下来：“去，我答应了！”
又说道：“我同大哥一起去，就让武二哥和红玉陪你去燕云走一遭吧。”
贾瑞心中狂喜，脸上却是一副不情愿的表情说道：“这怎么使得？说好了你要陪我一道去燕云的。”
扈三娘冷笑道：“怎么，难道你在灵山岛上还养着几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呢？”
贾瑞忙说道：“哪儿的事啊！我是那样人？这灵山岛上可真没有！你看去，不信你就看去！”
扈三娘白了贾瑞一眼道：“同大哥这些时候没见面了，我总得陪他几天才好。
且红玉的身手也和我不相上下，便让她陪你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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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同二郎两个去就是了，免得到时候你又吃闲醋……”贾瑞试探性的说道。
难道扈三娘这是在给他制造机会？
“哼，你若是没有别的心思就赶紧把红玉送到杭州或者别的地方去，不然就别在老娘跟前装大半蒜！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扈三娘恶狠狠的朝贾瑞晃了晃粉拳。
“呃……大哥，能不能把史教师请出来见上一面？”贾瑞顾左而言他。
“行，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叫，顺便和曾弄请辞。”
不一时果然史文恭来了。
见到贾瑞史文恭也算客气，一拱手道：“贾大官人，又见面了。”
贾瑞也抱拳还礼道：“史教师，若是得便，还请借一步说话？”
二人来至一间静室，史文恭道：“可是我师兄有什么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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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便拿出上次卢俊义交给他的回信说道：“卢大哥说他一切都好。
还说史大哥若是不想再在曾头市厮混了可以去找他共同计议。”
史文恭点了点头将信接了也没有说话。
贾瑞索性直截了当的说道：“史大哥可听说，现在梁山上都在传说是你射死了晁盖？”
史文恭一蹙眉道：“黑灯瞎火的，哪里分辨得清？”
贾瑞又说道：“传说晁盖所中的箭箭杆上刻着你的名字。”
说罢紧盯着史文恭看。
史文恭听了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反驳什么。
贾瑞道：“所以，现在梁山上下都视你为不共戴天的仇人了。”
史文恭这才冷笑一声道：“水泊草寇，手下败将，又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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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叹了口气道：“史大哥不可轻敌，岂不闻骄兵必败吗？
我听说上次梁山上的好手并没有来几个，且只带了三千人马。”
史文恭听了却有些不屑，连晁盖这个寨主都来了，还说没来好手？
难道寨主来了不是应该带着骄兵悍将，反而带着一群草包来？
贾瑞接着说道：“此事定不会善罢甘休，想来用不了多久，梁山便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只怕曾头市就难以应付了。”
史文恭冷笑道：“最好让这群草寇倾巢而出才好，把人马都带来，也省得我跑一趟了。”
贾瑞摇摇头道：“晁盖死了自然是宋江当了寨主。史大哥可别想着宋江和晁盖一样的无能，到时候少不得一场硬仗。”
史文恭皱眉看着贾瑞道：“贾大官人，你同我说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何你对梁山上的事这般了解？你话里话外都是涨梁山的志气又是何用意？”
贾瑞道：“听人劝吃饱饭，史大哥先别管我为何对梁山上的事知之甚祥，我现在同你说这些话绝对没有害你的意思。”
史文恭面无表情的点了一下头说道：“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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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也点点头道：“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最后一句话送给史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看着史文恭一副你说你的我只当听你放屁的模样贾瑞也懒得再费口舌了。
史文恭这脾气真的是又臭又硬，难怪有一身本事却混在曾头市这么一个小镇子上给人当个教师。
简直一点人情世故不懂，没有一点分辨是非的能力。
真的以为自己有两下子就牛逼了？
想到此处贾瑞也懒得再问史文恭还要不要给卢俊义写封回信了，拱拱手告辞去了。
回到扈成处，扈三娘便问道：“你和那人说什么？”
贾瑞苦笑道：“说了些好话，让他小心梁山小心宋江，谁知人家心高气傲，听不进去我的废话。”
扈三娘听了冷哼了一声：“不知好歹，理他作甚！”
武松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敢不听贾瑞的话，那还不等着吃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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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成道：“贤弟为何对史文恭青眼有加？”
贾瑞道：“嗨，不是说了么，他是我一位哥哥的师弟，这么说起来也是我的哥哥不是？
我总不能看着他吃亏把？且这曾家本也不是什么好鸟，谁知道他们从金国待得好好的为何跑到大宋来？
我是觉得为了这样一户人家送了性命不值得……”
扈成听了蹙眉道：“梁山现在实力真的有那么强吗？”
扈三娘说道：“梁山实力如何不说，鲁大哥他们的二龙山哥哥听说了吧？
打下一座青州城，打退呼延灼几千兵马一个人没死！
这些人现在都在梁山上，你说梁山实力如何？”
言语间都是得意和自豪，这是她爷们带出来的队伍！
扈成听了也是一惊：“一……一个人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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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摆摆手谦虚道：“不过是有一些侥幸，又用了点小计谋，还有呼延灼对二龙山那套打发不熟悉罢了，不值一提。
大哥可见过史文恭的功夫么？果然有传说中的那般了得？”
扈成道：“也未见他用过全力，我也曾和他切磋过一回，确实有真本事。至于战场上如何却不得而知了。”
贾瑞点了点头。他还真有点好奇这个史文恭到底有多大本事。
按照原著中说的，史文恭二十几个回合把秦明给打跑了。
秦明是什么水平？青州都统制，朝廷正三品的武将！
虽然脑子不大好使，又是个急脾气，可整本书下来单挑鲜有败绩。（群殴因为脾气急中计输了不算。）
史文恭打秦明这么简单，那作为师兄的卢俊义又是什么水平呢？
很遗憾，贾瑞也没看到过卢俊义动手。
“大哥同曾弄说了要辞了这份差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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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已经应下了，明天就可以走了。”
很显然，曾弄根本没有把扈成放在眼里，或者是因为这次梁山打曾头市扈成装病曾弄有些看不起扈成了。
贾瑞重重的在扈成的肩上拍了几下说道：“大哥不必把曾家放在心上，将来咱们共同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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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让我听听
回到东京，金莲见扈三娘没回来不禁有些好奇：“三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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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道：“三娘同她哥哥往别处去了，兄妹两个好长时间没见了，想是有许多话要说。”
潘金莲可怜巴巴的看了贾瑞一眼又低下头去小声说道：“到底三娘还有个亲哥哥，只苦了奴家再没个亲人，无依无靠的……”
虽然是最早跟着贾瑞的，潘金莲越来越有一种危机感了。
贾瑞的女人越来越多，自己这种长相排不上功夫一点没有才能也平平的货色还能受宠多久？
贾瑞又好气又好笑，在潘金莲的翘臀上狠拍了一巴掌道：“那我明儿就让人送你回清河县找找你老娘的下落！”
潘金平被打顺势嘤的一声就倒在了贾瑞怀里：“官人只会拿奴家来欺负，再没见你打过别人~”
“怎么着，你还委屈了不是？我这是打吗？赶紧的，跪着，家法伺候！”贾瑞也是被潘金莲撩拨的欲火中烧。
一出孙悟空棒打白骨精落幕后终于降服了妖孽潘金莲，二人相拥而卧。
许久潘金莲突然问道：“官人，安德帝姬在床笫之上又是如何的风光？”
贾瑞嘿嘿一笑说了四个字：“欲拒还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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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果然把安德帝姬给睡了！到底是我猜对了！下回我得跟元奴要彩头！”
贾瑞方知道中了潘金莲的套了，啪的脆生生给了她一巴掌道：“好你个小娼妇，还会套路爷了？”
潘金莲夸张的哎哟一声求饶道：“驸马爷饶了奴家这一回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贾瑞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又拍了一下道：“叫达达！”
“达达~”潘金莲嗲声嗲气的叫了一声又问道：“依奴家说，到底是茂德帝姬长得更俊俏一些。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竟不知这世上真有如此标志的人物！”
贾瑞冷笑一声掐了潘金莲的一把说道：“你不用再套路我了，不管用！”
潘金莲吃痒咯咯一笑，将手把贾瑞的咸猪手按住了说道：
“正经事，安德帝姬听说你又跑了差点把房子给拆了，任凭我怎么说你过两天还回来呢她都不肯听……
官人得空了还是先去看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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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有哇！那个林灵素又来了，说是来给你拜年的，还送了礼物来呢。”
贾瑞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哦？是吗？礼单在哪里？快拿来我瞧瞧！”
潘金莲乖巧的答应了一声，随手拿起贾瑞的一件袄披在肩上，摇着柳腰晃着髋骨的去了。
那背影看得贾瑞心中感叹，当初武大郎活着的时候没有被扣几顶绿帽子已经是上辈子行善积德了。
就这小屁股扭的，谁挺得住？
美丽冻人的话却也不是白说的，这大正月里没有暖气，汴梁的温度也不至于光着屁股跑。
不一会儿潘金莲就抱着胸小跑着回来了，将礼单往床上一丢就钻进了被窝里宝这贾瑞瑟瑟发抖。
“该！让你接着作妖呢！”贾瑞哈哈狞笑道。
卖弄风情失败的潘金莲大囧，狠狠在贾瑞的肚皮上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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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只当被蚊子踢了一脚，顺势将金莲的头往下按了按，同时拿起了林灵素的礼单翻看了起来。
这又半年不见了，想来林灵素又从那群秃驴口袋里搜刮出不少油水了吧？
多了不说，就算他再黑，十万贯总该有的。若是换成铜钱，能铸几门火炮？
一面美滋滋的想着，贾瑞翻开了礼单。
“咳咳……”潘金莲从杯子里探出头来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捂着脖子一脸嗔怒的看着贾瑞。
贾瑞却用手指啪啪的点着礼单道：“这……这是林灵素过年送来的礼？你怕不是拿错了礼单？”
潘金莲见贾瑞一脸怒容也不敢再矫情了，将折子一看说道：
“没错啊，这不是写着呢吗？通真达灵真人敬献！”
“这老牛鼻子，怕是要飘了啊！”贾瑞狠狠将礼单一摔冷笑道。
原来这礼单上倒也简单明了：屠苏酒一坛子，桃符一副、鞭炮一挂、贺岁礼金一贯，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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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他妈是过河拆桥？
不对，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呐！
若是林灵素过年不来拜望也就罢了，让人来送礼了就是告诉贾瑞自己没有忘记他，却拿着这打发要饭花子贾瑞都嫌少的东西来给自己贺新年？
这是什么情况？东京城里装不下他了？还是他有什依仗了？
或者是又送了什么大力丸进宫把赵佶给忽悠瘸了？
这他妈简直就是赤裸果的挑衅，是在宣战啊！
不管林灵素养肥了没有，贾瑞决定收网了！
“官人，你这样子好吓人……”潘金莲还真很少看到贾瑞动气，一时不由得有些胆怯。
“哼哼，一个老片子敢在我这个大骗子面前班门弄斧？他这是侮辱我的人格啊！
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是真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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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金莲听了不由得一惊，知道贾瑞是真生气了，忙滚在贾瑞怀里撒痴撒娇道：“官人~”
贾瑞冷哼一声道：“怎的，你还要替林灵素求情不成？”
“官人~”潘金莲撒娇道：“谁知道什么林灵素林灵荤的是谁？何必跟那种人一般见识呢？再过两天你又要走了……”
贾瑞拍了拍潘金莲的笑道：“行了，不用发愁了，我又不是因为你生气的，你跟着着什么急？
难道你官人还摆不平这个老牛鼻子吗？你救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潘金莲娇嗔道：“奴家哪里有这个意思？官人的威风难道奴家还不知道么？奴家就是比较好奇……”
贾瑞听了笑道：“好奇什么？好奇我怎么收拾林灵素那老牛鼻子么？”
潘金莲轻轻推了贾瑞一把道：“那老牛鼻子死活和我有什么相干？我就是想问问，那梁红玉她……”
贾瑞听了好奇道：“红玉怎么了？”
潘金莲道：“红玉姑娘可还是完璧之身么？若是的话，那天晚上能不能让奴家在窗户外头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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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听了大怒：“你这小蹄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不是？还敢拿官人取笑了？看我打不打你就完了！”
一时间房中的哀嚎声悠悠的传了出来，让人听得骨头都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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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赤XX的诬蔑
艮岳。
赵佶的后宫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
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赵佶已经将潘巧云和曹柔两个一块儿搬到艮岳里来了。
又装模作样的给赵佶诊了一回脉，见贾瑞不说话，赵佶忍不住问道：“卿家，我这秘法修炼得到底如何了？”
贾瑞神秘莫测的一笑，反问道：“官家自己觉得进来身子如何？”
赵佶想了一回说道：“感觉进来身上气力比先更足了些，精神也好得多了。”
贾瑞点了点头，以前赵佶可是天天靠夜夜当新郎，有时候一晚上还不止当一次。
现在没有那么疯狂了，精神好点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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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微微一笑鼓励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官家，修行哪儿有那么容易的？
现在你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入门而已，万幸你体内的淤毒都已经排净了，只要按着我传授给你的法子慢慢修炼就是了。
修仙之路需要踏踏实实，没有捷径可以走，切记切记。”
赵佶点了点头。
贾瑞又说道：“官家，有见识臣不知该不该说……”
赵佶道：“是什么事？卿家但说无妨！”
贾瑞道：“官家在修炼的这个阶段不可滥情，总要坚持个三五年才能见成效。
官家您后宫那些没有被宠幸的女娘们……是不是可以暂时放出去一些？
等你修炼到下一个阶段后再让人进献也就罢了，何苦辜负了她们的大好青春？”
赵佶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事还真有点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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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想也是，又吃不到嘴里，占着那么多美女干嘛？
而且后宫里现在的乌烟瘴气他也有所耳闻，因为许久得不到宠幸，那些被赵佶临幸过的贵人们都颇有怨词。
没有被临幸过的听说赵佶如今的心思都不在后宫里也觉得在宫中熬着一点希望都没有，前途一片渺茫，自然心情也都不美丽，难免跟着闹一闹。
放出去倒也是个办法。
贾瑞又说道：“若是官家降下诏来，放出那些愿意出宫同家人团聚的女孩，百姓们定会称颂官家圣德贤明……”
赵佶轻叹一声道：“好吧，那就由卿家所说，我会跟皇后说让她放一批愿意出去的女子出宫的。”
“官家英明圣哲，百姓们定会有口皆碑！”贾瑞忙拍了一记马屁。
又说道：“官家，前两天林灵素林先生往寒舍去了一回，送了些礼物和钱给臣。
臣无功不受禄，不敢愧领，因想着上交给官家。”
赵佶便猜到了肯定是林灵素整顿佛教僧尼搜刮来了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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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当初这个主意是贾瑞提出来的，林灵素得了好处分他一点也在情理之中。
因笑道：“卿家无需如此，年节你们有些人情走动也是情理之中的。”
贾瑞道：“那一坛酒和一对桃符臣接受了，只是这钱……身外之物，还是算了。”
说着从袖子里哗啦啦摸出一贯钱来放在了赵佶跟前。
“这……”赵佶一时没反应过来：“一贯钱？”
年前林灵素还孝敬了十万贯钱给赵佶。
虽然比第一次孝敬的少了许多，想来是因肥羊都被宰得差不多了赵佶也没有多问。
可给贾瑞一贯钱这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啊？
贾瑞又说道：“官家，海外仙岛上道观已经初具规模了，可丹炉和道观臣还想再修得好一些……”
对于关于炼丹的事赵佶是不会小气的，因说道：“我再从内帑中拨十万贯给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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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道：“怕是不够……十万贯还不够铸一个大丹炉的。”
赵佶的嘴角抽了抽，十万贯钱，六十多万斤呐，不够铸一个丹炉？
“这……这丹炉要铸多大？”
贾瑞呵呵一笑道：“官家，这丹炉要用铜铸不错，只是并不是普通的铜就可以直接使用的，要先从铜中提炼铜精才可使用。
难道陛下忘了金精银魄水了？二者原理大致相同的。”
赵佶点了点头，有些肉疼的咬牙道：“知道了，那朕便想法子给卿家筹集些钱来……”
贾瑞却说道：“臣听说林先生最近从僧尼身上刮出了千万贯的钱，为何不让他自助一些？”
“多少？”赵佶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也有说一千多万贯的，也有说七八百万贯的……”贾瑞接着胡说八道道。
“怕……怕不是谣言吧？能有多少僧尼，哪儿能弄出千万贯的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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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是很相信贾瑞的话，赵佶顿时也觉得林灵素上缴给自己的那几十万贯钱不香了。
大宋现在每年国库收入才八千万贯，林灵素真能搜刮出这么多钱来？
贾瑞则是继续给林灵素上眼药：“官家，您可别小看了和尚。
关键是除了和尚的私房钱还有寺庙呢不是？寺庙里有多少土地、房产和生意？
别的不说，就说东京大相国寺，整个一条街都是它的产业，每年光是房子都能收入多少？
再加上历年来皇家赏赐的田庄土地、做法事的收入、善男信女们的香油钱……”
宋朝人富裕，做法事这件事上也不含糊，动辄就是几十上百的和尚。
“要不，臣暗中查一查林灵素有多少家底？”贾瑞试探性的问道。
赵佶思忖片刻，点了点头：“也好！只是也别太张扬了，还是悄悄地查最好。”
毕竟林灵素可是自己当初最信任的道士，这次收拾和尚也是他首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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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现在大张旗鼓的去查林灵素，难免被人说自己卸磨杀驴。
“臣明白，臣使人暗中排查就是了。”
赵佶点了点头又问道：“除了钱，人手可还够么？”
贾瑞道：“人手自然是多多益善了，人多好办事吗！官家若是想让臣快点把丹炉道观都建好了多派一些人过去也好。
最好多来点泥瓦匠、会烧砖烧石灰的工匠和铁匠铸匠。
当然，犯了事要被发配的配军、还有那些目无法纪的和尚也要！”
“这个简单，回头我让人办理就是了。”世道不太平，许多地方的监牢都要人满为患了，发配点人去灵山岛还是问题不大的。
贾瑞称谢，又说道：“官家，臣得见一见曹顺仪和潘美人两位贵人，给她们把把脉，看看她们近况如何，能否胜任辅佐官家修炼秘法的重任。”
赵佶点了点头道：“很是。来人呐，带真人去两位贵人处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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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检查身体
一年不见，潘巧云就像换了个人一般脱胎换骨了，不管是衣着穿戴还是气质都同以前那个偷汉子的银妇有了天壤之别，在宫娥太监跟前也能端起架子来了。
且看她住的这处小楼也是雕栏画栋陈设精美，显然是极受宠的。
不过见了贾瑞眼中还是露出了欢喜的表情，看起来还没有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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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曹贵人。”贾瑞略拱了拱手。
“真人无需多礼，奴家哪里受得起？”潘巧云忙还礼说道。
贾瑞道：“今次我来是奉了官家的旨意，来看看贵人身子如何的。”
“有劳真人了，真人快请上座。”潘巧云恭恭敬敬的请贾瑞坐了。
“尔等先退出门外去伺候，不要让你们身上的阴气误导我给潘贵人查体！”贾瑞面无表情的对宫娥太监们说道。
众人不敢多言，答应一声都退了出去。
伺候潘巧云的宫娥太监虽然没见过贾瑞本尊，却也听说过贾瑞的一些传说。
传说他是神仙吕洞宾的关门弟子，不但法力通天，斗法杀死了冲虚真人王允诚，还会长生不老之法，还会阴阳交合之术。
更是深得官家的信任，出入后宫见娘娘和帝姬就像回自己家里一般的自由。
再加上潘巧云时常在她们面前吹嘘贾瑞如何了得，更让贾瑞在她们心中成了神一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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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潘巧云见宫娥都退了出去便做出一副媚态往贾瑞身边凑。
贾瑞冷笑一声：“哎哟，哪儿来的爷？可当不起！如今你是贵人了，穿金戴玉，呼奴使婢的，这风光可了不得了。”
潘巧云赔笑道：“奴家这点子风光，还不都是爷给的么？
当初若不是爷在那个莽汉手下救我出来，又送我入宫，只怕奴家早就化作一摊白骨了。
爷对奴家可真的是再生之恩，没齿难忘！”
这番话一半是真心，一半却是对贾瑞的恐惧。
当初贾瑞跟她说可以让她进宫伺候赵佶，给她一辈子荣华富贵，还说赵佶多听他的话潘巧云还有些怀疑，以为贾瑞不过是在吹牛。
可她知道赵佶真的放弃了三千佳丽只独宠她一人，并且赵佶亲口对她说，是贾瑞让他这么做的时候也不由得潘巧云不信了。
而且本来是她集后宫宠爱于一身的，就因为贾瑞一句话便跳出来了个什么曹顺仪，一下子就分走了自己一半的恩宠，这还了得么！
今天可算是见着贾瑞了，必须得好好跟他撒娇卖萌，想法子把那个曹剑人给开发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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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忘？没忘就好。”贾瑞将腿往桌子上一搭。
潘巧云不用废话，便伸出手来给贾瑞按揉起腿来。
“嗯，看来是真的没忘本。”贾瑞端起茶来吃了一口说道：“给我办件事！”
潘巧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贾瑞要让她做什么，小心翼翼的说道：“爷有什么只管吩咐。”
贾瑞道：“你知道林灵素吗？”
潘巧云道：“听官家说起过，林真人似乎也很得官人的器重呢。”
“哦？你都听官家说什么了？”贾瑞挑了挑眉毛。
潘巧云便将听来的话说了一回。
贾瑞冷笑一声说道：“我要你给我办的事就是在官家跟前给我吹吹枕边风。”
“枕边风？却不知要奴家说什么？”潘巧云心里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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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难听说什么，反正就是给林灵素抹黑就行了。”贾瑞直截了当的说道。
潘巧云一脸为难：“可……奴家又不认得林真人，也没见过面，这要怎么说才好啊……”
显而易见，林灵素受宠，贾瑞也受宠。贾瑞是想借她的嘴中伤自己的竞争对手。
潘巧云还是有点小心思的，知道自己若是掺和到这种事里来，若是贾瑞斗败了，自己在赵佶心中的地位少不得也得受影响。
这种事，能不掺和是最好的。
贾瑞看着潘巧云冷笑道：“哼哼，你不知道怎么说么？那好吧，我去问问曹顺仪，说不定她比你伶俐一些！”
说着作势要站起来。
潘巧云大惊，忙一把抱住了贾瑞的大腿陪笑道：“爷，大爷，您别生气么~
奴家并不是不听爷的话，只是是个笨嘴拙舌的，怕说错了反而坏了爷的大事！
爷可别嫌弃奴家蠢笨，您费费心思指点指点奴家，奴家肯定按着爷的话说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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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是真不知道怎么说林灵素那厮的坏话才合爷的心意么~”
一面说一面将手伸到了贾瑞的大腿根轻轻摩挲着。
贾瑞一时控制不住身体的变化，就被潘巧云抓住了把柄。
“小剑人，你的胆子可不小啊？就不怕让人看了去，赵官家扒了你的皮么？”贾瑞冷笑道。
潘巧云撒娇道：“爷不是奉旨给奴检查身子的么？没有这个怎么检查？”
贾瑞吸了口气说道：“说他妈正事呢，别打岔！”
潘巧云将眉眼一翻道：“爷说，奴家都听着呢~”
贾瑞冷笑一声道：“你就是笨，你虽然没见过林灵素，难道也没听过他做的事么？
不知道他现在在虐待和尚？你那个被石秀宰了的老姘头不就是和尚吗？他叫什么来着？”
潘巧云吓得一哆嗦，一笑跟哭似的：“回爷的话，法名海阇黎，俗名叫裴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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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对，想起来了。这裴如海当了和尚本本分分的，又是你的干兄弟，是怎么死的来着？
好像就是因为家里有些薄资，被林灵素逼勒致死的吧？”
潘巧云顿悟道：“正是呢！爷若是不说我都不敢跟别人说了，我那可怜的师兄啊~”
“行了行了，别他妈给我在这演了！赶紧的，趴桌子上，撅高一点我好给你检查身子，我这还忙着呢！
一会儿还得给曹柔那小剑人去看看身子呢，也不知你们两个到底谁命数跟官家更配，真他妈愁人！”
不止贾瑞如何检查也不知潘巧云曹柔二人身子如何，此系悬案不敢擅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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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唯恐天下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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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完了曹柔和潘巧云二人的身体情况贾瑞又舔着脸来找赵佶汇报情况了。
“恭喜官家，二位贵人的身体状况良好，想是因官家的道行精进了，她们也得了许多好处。”
赵佶闻言大喜：“果然么？却不知朕还要多久才能突破这第一层的修炼？”
贾瑞微微一笑道：“方才不是说了么，怎么也得个三五年的功夫才使得。官家也不必捉急，毕竟您还年轻吗，正是好时候。”
“这……还能不能再加快一点修炼速度？”赵佶有些不死心。
贾瑞说道：“这也要看造化了。等臣再往燕云去走一遭，看看那里的地气如何吧。
再比较比较北地、梁山和灵山岛这三处到底哪里更具灵气，若能再练出一炉上乘的丹药来，自然能助官家修炼事半功倍。”
赵佶道：“如此又要劳烦卿家了，只是燕云到底是辽国的属地，卿家还需多注意安全才是。”
贾瑞嘿嘿一笑一拱手道：“官家放心吧，臣还是很珍惜这条命的，我还得照顾茂德帝姬呢不是？
再说了，还得去析津府推演推演咱们大宋的国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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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点头道：“这才是能者多劳了。却不知卿家要何时动身？”
贾瑞略想了想说道：“等天气再转暖一些吧，毕竟这个时候天寒地冻的，若是扮做商队这时候去实在有些突兀了，反惹人生疑。
趁着这段时间，臣正好再处置一些杂务。”
赵佶道：“都依卿家方便行事便了。”
贾瑞便要辞去，赵佶终于忍不住说道：“卿家，你看我这道行如今也有些进益了，是不是可以再挑选几个合适的女子来同我一起修炼了？”
贾瑞微微一笑：“修行这门道法最讲阴阳相济。官家虽然已经进益了，到底还是根基浅薄，不可操之过急。
不然又落得个阴盛阳衰，难免有损道行。
官家，是不是那林灵素又在你耳边说了些什么话？”
赵佶忙说道：“没有没有，我自然是信卿家的话了！”
贾瑞冷笑一声道：“官家，你也知道现在朝中蔡太师、高太尉等人都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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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这林灵素也同这些人勾连起来，想一同灭了我这眼中钉肉中刺呢？
唉，当初仙师就曾告诫过臣，朝廷中难免有些奸佞小人，为达自己的目的坑害贤良无所不用其极。
曾劝我尽量不要卷入这一潭浑水中来。
到底还是仙师远瞩，早已料到了会有这一天。”
赵佶道：“卿家不必多虑，来日你便是我的龙婿了，我还不知道该向着哪一个么？
若有那跳梁小丑想出来搬弄是非，挑拨你我君臣关系，朕决不轻饶！”
贾瑞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称谢，又说道：“官家如此厚爱，臣无以为报！
既然官家信赖臣，这件事臣还是跟官家说了吧！”
赵佶不由得一愣，问道：“卿家要说什么事？”
贾瑞便将赵楷带着自己去官酒肆吃酒偶遇梁红玉的事说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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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听了又惊又怒：“杭州失陷，这群没用的东西竟然不来报与朕知道？”
贾瑞干笑两声道：“或许是诸位大人们觉得这是小事，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平定方腊，因而未敢惊扰官家吧。”
赵佶沉吟片刻又问道：“方才卿家说是郓王和你同去的？想来他也知道杭州失陷的事了？”
“呃……知道。”贾瑞道。
赵佶点了点头没说话，心里却泛起了波澜。
身为皇子，还是最得赵佶宠爱的儿子，赵佶是有心废掉不被他和朝臣们看好的宅男皇太子赵桓的。
然而赵佶现在正值壮年，大宋江山也还算稳固，他也没着急换太子。
若是真的能练成了贾瑞所传授的秘法，再加上他炼制的仙丹补着，自己不也可以活个一两百岁？
可赵楷明知道杭州失守、方腊做大了却也不来告诉自己这是什么意思？
不用问，这是赵楷在帮着蔡京等人遮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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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赵楷已经和蔡京等人结党了？
皇子和权臣相互勾结对赵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说不定会危及皇权呐！
赵佶不由得想起了唐朝的玄武门之变。
难道赵楷有心想要当第二个李世民？杀了自己的哥哥，再逼着赵佶禅位，让赵佶当李渊？
而且赵楷还是皇城司提举，掌管着宫禁宿卫呢！
赵佶可不想这么年纪轻轻的就被逼着当什么太上皇，像个囚徒一样被软禁在宫中！
贾瑞见煽风点火的效果不错便拱手道：“官家若是没别的吩咐，那臣可就先告退了。”
出了皇宫，贾瑞却是一路往郓王府去了。
赵楷听说贾瑞来了不禁也有些意外，忙让请进来。
见礼让座，赵楷问道：“兄台，怎么今日有兴来寒舍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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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一脸严肃加担忧的说道：“不瞒赵兄，我才从艮岳陛见出来，有些话想着要紧，因而特来告诉你的。”
赵楷听了不由得一惊：“却不知是什么要紧话？”
贾瑞反问道：“上次咱们在官酒肆中吃酒说话的事，还有什么人知道？”
赵楷道：“这……是官家让我待他宴请兄台的，我也没隐瞒，想来许多人都知道。兄台为何有此一问啊？”
贾瑞道：“方才官家问我梁红玉的事来着，我不敢隐瞒，便将事情大致说了一回。
官家便又问我，你可知道杭州已经失守了……”
赵楷听了这话不由得大惊，手中的茶杯打翻在地上。
这是自己的老爹开始怀疑他了？看来赵佶是造就知道杭州已经失守了啊。
蔡京等人怕被骂隐瞒不报也就罢了，自己身为皇子，又是皇城司提举明明知情却不告诉赵佶，这事只怕不好解释了。
因颤声道：“这……兄台你是怎么回复官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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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对官家说，郓王听到梁红玉的诉说之后大惊。
先让人将梁红玉除去乐籍，并让我带走妥善安置照顾。”
赵楷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背着手就在厅中转悠开了：“这可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
贾瑞咳了一声说道：“殿下，我倒是有个主意……”
赵楷大喜，忙走到贾瑞跟前按着贾瑞的肩膀说道：“兄台有什么好主意？快说与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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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弹劾蔡京
贾瑞便说道：“殿下不如先去主动找官家，就说听到杭州失守后也是震惊异常。
同时郓王殿下也知道事关重大，不能只听信一个女子的一面之词。
毕竟朝中蔡太师、童枢密等重臣若是真的知道了有这等紧急军情也不敢不报。
权衡再三，殿下决定派皇城司的亲信人往杭州去实地看一看，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如今殿下派出去的人已经回来了，并且确定了方腊已经事大，占据了整个杭州府了。
你不敢再耽搁，这才急忙觐见要禀明此事。”
赵楷听了大喜：“兄台所言极是！我明日便进宫求见官家！”
心中不由得感叹到底贾瑞是个聪明伶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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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不但可以洗去自己知情不报的罪责，说不定赵佶还会夸奖自己做事谨慎用心。
贾瑞又说道：“殿下，还有句话，倒不是我有意要挑拨您和官家的关系……”
赵楷忙说道：“兄台是一心为我着想我还不知道么？有什么话但请指教！”
贾瑞这才说道：“我听官家那口气……似乎是疑心殿下和蔡太师他们走得有些近呐，怀疑你们联合起来蒙蔽圣聪……”
赵楷一脸懊恼道：“我就是怕官家会怀疑这个！贾兄，你说我冤不冤？
我虽然管着皇城司，却只负责皇城宿卫。
杭州出了这种事，他们连官家都瞒过了，又如何会让我知道呢？
你也是亲眼瞧见了的，我也是听那梁红玉说起了才知道杭州的事的，若是官家问起了你可得帮我作证才行！”
贾瑞挠了挠头略显为难的说道：“殿下，给你作证倒是没什么，只怕官家未必肯信那。
不是说他信不过我，说不定官家怀疑你当时也是演戏给我看，才故作不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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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赵楷又慌了：“贾兄，你能谋善断，还请再费些心思再帮我想想主意，我要如何才能在官家跟前表明心迹，我并没有要和蔡京等人结党串通之意？”
贾瑞的表情更为难了：“殿下你可能有所不知，我只以炼丹修行为乐，并不愿掺和朝堂上之事。
就是这样，还遭到高俅等人的嫉恨呢，我若是帮你出主意，只怕又要得罪更多的人了……
况且既然官家不喜你和蔡太师等人走得太过亲近，只怕也不会愿意看到你我二人太过亲密了。
不知郓王觉得如何？”
赵楷忙说道：“不会不会！官家也知道贾兄无意于朝政，是个世外高人。
且上次官家不是还让我带他宴请兄台呢吗？
官家还常在我面前夸奖兄台是真正的隐士高人，让我同你多亲近，和你多学习学习道家心法呢！
至于蔡京高俅等人，我又不会说是贾兄给我出的主意，他们怎么会知道？
兄台到底有何锦囊妙计，还望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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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本不想说，禁不住赵楷软磨硬泡，只得说道：“这个说来也简单，你只要在朝堂上弹劾蔡京等人一本不就行了吗？”
“呃……”赵楷一脸黑线。
很显然贾瑞的主意是个馊主意，但是也确实是能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可以让赵佶打消自己和权臣结党的顾虑。
贾瑞又说道：“官家春秋正盛，蔡太师今年好像七十多了吧？虽然身子也硬朗……”
赵楷犹豫再三点头道：“我知道了，多谢兄台提醒！”
贾瑞起身拱手道：“这件事我已经同殿下说清楚了，怎么处置还要看殿下自己定夺了，如此我就告辞了！”
“多谢兄台了！这份恩情改日定当厚报!”赵楷忙还礼道。
贾瑞心中吐槽，告诉你这么重要的消息你就不能当场谢了？
“我也是仰慕殿下的人品才来会知殿下的，不必客气。”
出了郓王府，贾瑞终于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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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水搅浑谁不会啊？就让你们父子猜疑君臣不睦，各自伤脑筋去吧！
贾瑞走后，赵楷也是心神不宁，一夜都不曾安睡。
第二天一早上朝，不等别人说话，赵楷便出班奏道：“陛下，儿臣有本上奏！”
赵佶不禁一愣，赵楷要做什么？其他朝臣也是一脸蒙圈。
“准奏。”
“谢陛下！”赵楷清了清嗓子说道：“臣弹劾右仆射兼门下侍郎、太师蔡京！”
话音未落，紫宸殿内哗声一片。
皇子弹劾蔡京！这可是赵佶继位以来最劲爆的一次朝会了！
当事人蔡京也是一脸懵逼，赵楷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了？怎么自己会遭受这无妄之灾？最近也没得罪这位郓王殿下啊！
赵佶也是不知道赵楷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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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第一个反应过来了，轻轻咳了一声。
一旁的内侍张迪这才回过神来，扯着脖子喊道：“肃静！”
朝堂上这才安静下来。
赵佶看着赵楷说道：“你弹劾蔡卿家何事？”
赵楷道：“回陛下的话，臣弹劾蔡京身为宰辅却蒙蔽圣聪、报喜不报忧、延误军机大事！此蔡京之罪一也！”
此话一出殿内又是一阵嗡嗡声。
这次张迪不等着赵佶咳嗽了便说道：“肃静！”
赵佶问道：“可有证据？”
赵楷道：“臣在坊间偶然听闻江浙有方腊作乱，以妖教妖言惑众蛊惑民心造反，已经攻下了几座州城，甚至杭州城都被其攻克。
臣听罢不甚惶恐，却也不敢轻信坊间传言，便让皇城司勾押官两人连夜快马赶赴杭州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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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勾押官得返，果然是杭州已经落入反贼方腊之手！
非但杭州，钦州、睦州下辖的州县都以沦陷！”
赵佶点了点头，看向蔡京：“蔡京，你有什么话说？”
“臣惶恐……”蔡京颤巍巍的出班跪倒在地。
赵佶冷哼了一声问道：“朕问你，方才郓王楷所说的可属实？”
蔡京不敢不承认，只得叩头道：“启禀陛下，老臣确实收到了杭州失陷的军报。
只因最近陛下进来操劳国事甚为辛苦，老臣权衡再三，想先将此事压一压。
那方腊不过一妖言惑众的跳梁小丑尔，臣是想等着剿灭了方腊贼众再奏明陛下……”
赵佶冷笑道：“哦？你倒是个会体贴朕的好官了？却不知征讨方腊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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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蔡京罢相
蔡京忙说道：“臣正同童枢密等人商议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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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将御案一拍怒道：“哼，商议，商议！
江南路和两浙路自古便是鱼米之乡，赋税重地，如今被反贼站了你竟敢私自隐瞒不报与朕知晓？
蔡京啊蔡京，你好大胆子！”
蔡京瑟瑟发抖叩头不止。
赵楷又说道：“陛下，方才是臣弹劾蔡京之第一宗罪也，臣请陛下恩准臣继续弹劾！”
“准！”赵佶冷声道。
赵楷一脸正色朗声说道：“陛下，此次方腊造反盖因蔡京以给陛下修艮岳收花石纲之名，
在全国尤其是江南富庶之地巧立名目盘剥百姓。
花石船队所过之处，当地的百姓，要供应钱谷和民役；有的地方甚至为了让船队通过，拆毁桥梁，凿坏城郭。
这造反的方腊正本是睦州青溪县漆树园主，因杭州造作局砍伐其园中漆树、强行摊派让方腊无偿上贡大漆才使得方腊心有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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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腊之祸，实在是蔡京一手造成的，如今两浙生灵涂炭，都是蔡京之过！
蔡京搜刮了民脂民膏却并没有尽数进献，而是中饱私囊！
其生活骄奢淫逸，家中所用所食比陛下更加奢华，其心可诛！”
蔡京大哭道：“陛下，老臣冤枉，冤枉啊！”
“陛下！臣可以作证，郓王殿下所言不虚！”一个声音响起，朝堂上所有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蔡攸！
自己的老父亲被弹劾，蔡攸非但不替蔡京说话，反而说所言不虚？
这些目光似乎给了蔡攸极大的信心，又说道：“说到奢侈，从古至今无人能出其右者！
蔡京吃一顿蟹黄包都要花费一千多贯钱，连葱花都要有人雕刻上花纹！
他爱吃的鹌鹑羹，只取鹌鹑之舌作为原料，每制一碗鹌鹑羹便要杀百只鹌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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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便是因看不过他如此奢侈糜烂才搬出了太师府自立门户，勤俭持家的！”
此话一出全场又是一片哗然，虽然他们大多数人都往蔡京府上去赴过宴，却也想不到蔡京竟然这么会玩！
用一句当下时髦的话来说——贫穷限制了他们的想象。
赵佶听了更是怒火中烧：妈的你个蔡京身为臣子居然比我这当皇上的还会吃！这还了得吗？这是赤裸裸的打他的脸呐！
我身为天子都没有吃过一百跟鸟舌头熬煮的一碗羹，我都没想到过这葱花上还能刻花！
你个老不死蔡京天天忽悠着我玩儿，原来你比我会玩多了！
还没等赵佶问一问这鹌鹑羹到底是怎么做的，葱花上是不是刻的兰亭序，又右一个声音说道：“陛下臣弹劾太师蔡京！”
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的循声望去，却是殿中侍御史洪彦升。
正当众人都期望着洪彦升又要放出什么狠料呢，蔡攸却不干了。
“这位御史大人，你有没有点读书人的谦恭礼貌？不知道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能打断吗？你什么素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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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众人的目光又很不友善的看向洪彦升：我们这吃这父子两个的瓜吃的正香呢你捣什么乱？
看着唯唯诺诺的洪彦升蔡攸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又说道：
“官家明鉴，蔡京他占地周围几十里以建东园，毁民房几百间以建西园，供其享乐。
对这东西两园，被人们讥笑为：东园如云，西园如雨。
如云是说嘉木繁茂，望之如云；如雨是说被毁房的百姓，无家可归，泪下如雨……”
将蔡京干的那点事尽数抖落了一遍，众人也对蔡京是如何败家的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赵佶狠劲长出了几口气才说道：“洪卿家，你有什么话说？”
洪彦升这才说道：“蔡京再居元宰，假绍述之名，一切更张，败坏先朝法度，朋奸误国，公私困弊。
既已上印，而偃蹇都城，上凭眷顾之恩，中怀跋扈之志。愿早赐英断，遣之出京！”
御史中丞毛注也出班奏道：“臣追梳蔡京恶罪十四条：渎上帝，罔君父，结奥援，轻爵禄，广费用，变法度，妄制作，喜导谀，箝台谏，炽亲党，长奔竞，崇释老，穷土木，矜远略。乞投畀远方，以御魑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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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不管是御史言官还是文臣，甚至武将都跳出来弹劾蔡京。
这一场由郓王赵楷挑起的、蔡京的大孝子蔡攸大义灭亲、几位御史添油加醋，半数以上朝臣参与，甚至蔡京最亲密的伙伴都想出来踩两脚的声讨蔡京大会终于迎来了高潮。
赵佶一时怒发冲冠。
脑补一下蔡京左拿着手葱花都雕刻花纹的蟹黄包，右手端着一碗一百只鹌鹑舌头做的汤，坐在自己堪比艮岳的豪宅花园里哈哈狞笑的蔡京不由得牙根痒痒。
“蔡京，你还有什么话说？”赵佶咬着后槽牙问道。
蔡京老泪纵横道：“陛下，老臣熙宁三年登进士第，调任钱塘尉、舒州推官，累迁起居郎。
先后辅佐神宗、哲宗和陛下三位天子，一声鞠躬尽瘁不敢有丝毫懈怠。
陛下出上位时国库空虚，臣为了充盈国库也是呕心沥血绞尽脑汁。
臣还四处设立了居养院、安济院和漏泽园，造福万民……
臣此一生虽然偶有令人不齿之事，却也不能否认臣为大宋尽忠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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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还请看在老臣如今已经是古稀之年，法外开恩呐！”
“陛下，蔡京久窃国柄，中外怨疾，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呐！”大孝子蔡攸也跪倒在地。
宋徽宗听了蔡京一番哭诉不禁心又软了。
虽然蔡京确实是贪得无厌，做了不少坏事，可这些事也都算是他默许的。
而且蔡京拜相这么多年确实让自己这个天子当得很舒服，还是生理上和心里上都舒服的那种！
如今就因为这些人的话就要流放远恶军州或者杀了他，自己也属实有些不近人情了。
看着头发胡子都花白的蔡京匍匐在地瑟瑟发抖，赵佶叹了口气道：
“蔡京官居太师却恃宠而骄、骄奢淫逸、中饱私囊、辜负圣恩！着革除所有官职，命其回家闭门思过！
倘若再有营私舞弊、拉帮结派扰乱朝纲之所谓，定不饶恕！”
话音一落，朝堂上诸公齐刷刷跪倒在地称颂道：“陛下圣明，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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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大快人心
蔡京被罢相革职一时间像一声惊雷迅速传遍了整个开封城。
贾瑞听了不由得也有些意外，这老东西就这么下岗了？
他的党羽不是挺多的吗？又同王黼、童贯、高俅等重臣串通一气，怎么说完蛋就完蛋了？
难道赵楷真有这么大的力度？
他决定将去燕云十六州的事往后拖一拖，这么大的一个瓜，必须得吃透了才行！
因将武松叫来说道：“二郎，如今计划有变，你先回梁山去吧。”
“这……我走了谁来保护二哥？”林冲一脸不情愿的说道。
贾瑞道：“我暂时还不走呢，也没说不让你回来不是？
你先回梁山，将时迁给我叫来，我有事情找他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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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你么……在梁山上呆一个月，好好陪陪那个吴月娘，别把人掳到山上就不管不顾了！
这可不是好汉该有的所为，知道了不？”
武松满脸通红：“知……知道了……”
中午吃饭时不见了武松潘金莲不禁问道：“叔叔怎么不见？”
贾瑞道：“我让他回梁山去了。”
潘金莲蹙眉道：“不是说留他在这里保护你么？”
贾瑞呵呵一笑道：“我又不出去危险的地方，这段时间只在东京城里，还需要人保护么？再说不是还有海柱么？”
潘金莲听说贾瑞不出去浪了心中不由得大喜。
谁知一旁梁红玉却不懂风情，小声说道：“其实……我也可以保护大官人的……”
潘金莲白了梁红玉一眼道：“你很厉害么？难道你不知道大官人不喜欢女儿家打打杀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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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三娘上次和那个什么陈丽卿动起手来，官人埋怨了她多久？”
“是……奴家记得了……”梁红玉低声下气道。
贾瑞一时哭笑不得，潘金莲这小蹄子竟然敢在梁红玉面前指手画脚的托大了。
不过也好，他也确实不想靠着女子去冲锋陷阵上阵杀敌。
自己手底下有这么多糙老爷们的省着干啥？
再说他也不提倡这种战场上傻了吧唧的1v1单挑。
虽然说主帅单挑迎了可以大大的鼓舞士气，贾瑞还是习惯性的想依赖火枪火炮造成杀伤。
“火枪的准头练得怎么样了？”贾瑞问梁红玉道。
“若是离得稍远些还是打不准……”梁红玉有些腼腆的说道。
贾瑞咳了两声道：“红玉啊，你是就这么一副柔弱性子，还是因觉得自己身份低才这么低声下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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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红玉可是女汉子，女中豪杰！一夜奔袭几百里去求援。
抗金时将金兵阻截在长江南岸48天，最后因金军逃脱上书弹劾自己的老爷们韩世忠失机棕敌的是她，在战场上亲自擂鼓助威的也是她。
这么个女汉子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女人了？
“奴家……”
话音未落，却听得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个娇小的女汉子冲了进来。
“哈！好啊！走了也不告诉我，回来还不告诉我是不是？”
赵金罗双手叉腰站在贾瑞旁边对着他的耳朵吼道。
“这不是走得匆忙，回来又有许多事……”
贾瑞正要解释，赵金罗这才发现贾瑞右手边坐着的是一个没有见过的娇滴滴的小姑娘。
“哈！哈！几天没见！我就说么！难怪走得匆忙！”赵金罗两眼似乎要喷出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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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赵金罗这幅完全不输给扈三娘的其实梁红玉忙站起身来低着头不知如何是好，就好像被捉奸在床的小媳妇。
“哎，你还没见过红玉啊？那行吧，介绍介绍，红玉，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醋坛子安德帝姬赵四儿！”
“谁是醋坛子？”赵金罗盛怒，挥起粉拳就给贾瑞狠劲来了几下子。
“奴婢参见帝姬……”梁红玉却已经拜了下来。
第一次见到贾瑞是看他和郓王赵楷在一起，今次又找上门来个帝姬。
看着这一点也不客气的架势还有吃起醋来的姿态，赵金罗和贾瑞是什么关系不言而喻。
虽然大宋不像元明清三朝那样看见大人物动不动就磕头，可这毕竟是帝姬。
梁红玉又拿不准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算是贾瑞从官妓中赎出来的小妾？还是丫鬟？反正是个没有什么地位的主儿，又是第一次见赵金罗，磕一个头也不足为过。
而且她还是深受她爷爷和父亲那一套忠君体国的迂腐思想左右，朝廷虐她千百遍，她待朝廷如初恋。
“无需多礼，起来吧。你叫什么？红玉？”赵金罗往一旁让了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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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贾瑞这边的人早就不兴下跪磕头这一套了，梁红玉突然来这一出倒是让她有些不习惯了。
“你看看，给人家吓成啥样了？”贾瑞将梁红玉搀扶起来。
“我才没吓人呢！这是哪儿来的小娘？”赵金罗翻了个白眼说道。
贾瑞拉着赵金罗的手道：“走，我进屋里跟你慢慢说。金莲，红玉，你们慢慢吃吧，我吃好了。”
“我不去！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了么？”赵金罗大窘就甩开了贾瑞的手。
谁知贾瑞一弯腰抱住了赵金罗的腰就将她抗在了肩膀上往后头走去。
略略略。
“照你这么说，这梁红玉还真是可怜……”赵金罗最关心的自然还是梁红玉是从那儿来的。
“哼，吃了败仗，全家人都被拿来顶罪，她却还想着百分之百的服从朝廷呢。你说她是该夸还是该骂？”
赵金罗冷哼了一声道：“做臣子的自然该对朝廷忠心耿耿了，只是现在奸臣太多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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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捏着赵金罗一缕散落的秀发，用发梢扫着她的脸问道：
“若换做你是梁红玉，你爷爷和爹都冤屈死了，还让你来当官妓，你愿意吗？”
赵金罗抬手就在贾瑞胸口拍了一巴掌啐道：“胡说八道什么？
哎，你到底给我三哥哥出了个什么主意，竟然真的把蔡京老贼给弹劾下去了？
有这么大的事你也不提前跟我说说，说不定我也能偷偷混进去看个热闹呢！”
贾瑞笑道：“你可别什么事都往我脑袋上扣啊，我哪儿给你哥出什么主意了？朝堂上的事我可是从来不掺和的！”
赵金罗又给了贾瑞一巴掌嗔道：“你连我也骗么！上次你问我三哥哥的事我就知道你肯定又憋坏水呢！你这一招是不是借刀杀人？”
贾瑞笑道：“我真没给他出什么主意，不过是帮他想了个开脱的法子……”
赵金罗沉默了一会儿又给了贾瑞一巴掌道：“出主意和想法子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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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渔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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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贾瑞一时竟无言以对。
遂笑嘻嘻的将赵佶如何怀疑赵楷和蔡京结党危及皇权，贾瑞出于好心才教给赵楷弹劾蔡京的事说了一回。
“我就是让他去跟官家说，这事他知道了，并且去查了。
谁想到郓王他竟然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就把蔡京老儿给弹了？
再说了，把蔡京给弹下去了不是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吗？
而且你看，官家一问起我这个事来我也不敢隐瞒不是？便都和他说了。
说完之后出宫就直接去给郓王通风报信了，结果第二天郓王救把蔡京给弹了。
然后你便来了，兴师问罪的说我有什么大事不告诉你，我这不是根本没来得及吗！
你说我冤不冤？”
“切~我总觉得你是在狡辩……”赵金罗白了贾瑞一眼又说道：“不过蔡京下去了可真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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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问道：“到底是怎么弹的，你跟我说说呗。”
赵金罗道：“正是因为我没看到这个天大的热闹才急着来问你呢，你反倒问起我来了？”
贾瑞一脸无辜道：“我又不上朝，再说了，方才我不是说了么，我也不知道郓王他真要弹蔡京啊……”
正说着，听得门外潘金莲咳嗽了一声说道：“帝姬，官人，郓王来了……”
贾瑞嘿嘿一笑，在赵金罗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说道：“这不，讲故事的人来了，快去听听！”
说着便将被子一掀起身穿衣服。
“你疯啦！我才不去呢！”赵金罗忙将被子扯过来盖住了身子。
“你看你，偏要跑来问我，这会子有当事人来讲你反而不听了。”
“我……三哥哥知道我在这里我怎么说？”赵金罗红着脸啐道。
“你傻啊，不会藏在次间里面偷听啊！你先去花厅的次间里藏了，我再引郓王进花厅，我们说什么你不就可以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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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对对对！”赵金罗跳起来开始毛手毛脚的穿衣服。
“你看你，这么大个人了穿个一副都穿不好！”贾瑞笑嘻嘻的上手帮忙。
“滚！你这是来帮倒忙的好吧？”赵金罗飞起白嫩嫩的小脚丫狠踹了贾瑞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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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郓王殿下来了，方才有些困顿，小睡了一觉，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贾瑞趿拉着鞋进了正厅，紧走两步来至赵楷跟前拱手施礼。
赵楷忙站起身来也作揖还礼道：“兄台不必客气，弟不请自来打扰了兄台的清梦才是罪过。”
寒暄一番分宾主落座，赵楷便问道：“兄台可曾听说了？”
贾瑞道：“殿下是说蔡京罢相一事吧？”
赵楷激动之色难以掩饰：“正是！兄台也听说了？”
贾瑞笑了笑说道：“东京城里的花子都在说这事了，我还能不知道？不过……还请往花厅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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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楷会意，点头称好。
花厅在二进院子里，自然更隐秘一些。也表示二人的关系更亲密了一步。
来至花厅重新上过茶来，屏退丫鬟后赵楷便说道：“兄台果然是诸葛神机，这一招抛砖引玉果然一击奏效！”
“呃……什么抛砖引玉？”贾瑞倒是一脸懵圈。
“兄台有所不知，我一站出来弹劾蔡京知情不报期满官家延误军机之后你猜怎么着？
竟然是蔡京之子蔡攸第一个跳出来响应，跟着弹劾蔡京，抖落出了许多蔡京的不齿之事……”
接着便将在朝堂上众人如何弹劾蔡京的经过说了一回。
听到蔡攸居然成了弹劾蔡京的主力贾瑞也有些哭笑不得。
等赵楷讲完了事情大概经过贾瑞才说道：“这都是赵兄开了个好头，又因蔡京众叛亲离，多行不义必自毙，并非我之功劳也！”
赵楷道：“兄台何必自谦？若不是你将我点拨，哪里会有今日之大好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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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定然是兄台推演得蔡京气数已尽，因而才嘱我如此行事的！”
先入为主，赵楷也是对贾瑞这个吕洞宾的爱徒的道行深信不疑的。
贾瑞却摆手道：“没有没有！赵兄可不要把这些不相干的功劳强加给愚兄，愧不敢当，愧不敢当！我可是什么都没跟你说过！”
谁知赵楷却误以为这是贾瑞恐落人口实，说自己和赵楷结党才如此小心谨慎，因会心一笑指着贾瑞笑道：“对对对，兄台什么也没说过，都是蔡京多行不义必自毙！”
贾瑞又问道：“却不知官家罢了蔡京的官后，会拜谁为相啊？”
如今的宋朝，可以没有皇上，还真是不可一日无相了。
赵佶平日里几乎不处理奏章，这些事都是蔡京来干的。
赵楷摇头道：“这个官家暂时也没有说，想来梁太傅（师成）或是王中丞（王黼）二人的机会更大一些吧。”
贾瑞心中冷笑，这俩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努力回忆了一下徽宗年间朝堂之上有哪些忠臣,蔡京、童贯、王黼、梁师成、朱勔、李彦、高俅等一个个耳熟能详的名字从脑海中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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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都是大奸臣，至于忠臣吗，李纲应该算一个，不过现在官小言微。
外头还有个种师道种师中兄弟两个镇守西北抵御西夏，有个张叔夜不知在哪儿当太守呢。
岳飞现在在干吗？秦桧又在干吗？
赵楷见贾瑞不言语，又试探性的问道：“兄台，咱们下一步要不要再找人弹劾蔡京，将他逐出东京去？”
蔡京这是第三次被罢相了，赵楷倒是有些忌惮他会卷土重来，第四次再拜相。
贾瑞笑道：“赵兄为何有此想法？”
赵楷略显尴尬的笑了笑：“俗话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次蔡京被罢官都是我开的头，对我定会怀恨在心。若是他再得了势，恐他会勾结党羽对付我啊。
到底朝中还有他许多门生故旧，虽然罢了相权，也能影响朝堂……”
贾瑞冷笑一声：“赵兄，我且问你，若你是蔡京，现在你心里头最恨的是谁？是你，还是蔡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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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楷听罢恍然大悟，一拍巴掌说道：“兄台的意思是，咱们坐山观虎斗，看他们父子相互倾轧！”
贾瑞摆摆手道：“哎，赵兄可别咱们咱们的，我就是一个吃瓜群众，我就看看热闹，不说话。
至于什么坐山观虎斗，蚌鹤相争渔翁得利什么的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和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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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互助互利
赵楷又会心一笑：“懂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见坐了半天贾瑞也没有要留自己吃饭的意思，因说道：“兄台若是无事，咱们找一处酒楼小酌几杯，边饮边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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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看傻子一样看着赵楷道：“赵兄，你难道忘了昨天你还在因担心官家疑心你结交蔡京而惶惶不安，怎么今天又要来同我亲近？
上次咱们在官酒库吃酒你可是奉了圣命，这次呢？
此刻蔡京刚被罢相，正是风云多变之时，我劝赵兄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赵楷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如此，等日后得便了咱们再一醉方休！”
贾瑞道：“往后若是有什么要紧事赵兄只管来找我，不然么，咱们还是别太亲近的好。
所谓君子之交淡淡如水，不知赵兄以为如何？”
“然！”
又说了几句，赵楷便辞去了，贾瑞也不甚留。
赵金罗方从次间里钻出小脑袋看了一回，见赵楷果然走了才走了出来。
“我就说么，这事能和你没关系我是打死都不信的。到底还是你不肯提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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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只得说道：“天机这东西吧，可遇而不可求。
任谁也不能任意更改天道，我所做的只是顺势而为，顺水推舟，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不管怎么说，除掉了蔡京这个老贼总是一件好事是不是？”
赵金罗点了点头却又说道：“我倒是觉得方才我三哥哥的话说得不错，到底还是斩草除根的好。”
贾瑞却说道：“现在虽然有这么多人出来弹劾他，到底这件事的起因还是因他隐瞒了方腊造反的事。
且当初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不可杀士大夫，难道官家真能因为这点事就杀了前任宰辅不成？”
赵金罗道：“那……他现在已经是一介布衣了，就不能像打死高衙内那般找点事来打死他么？”
贾瑞笑道：“找机会？你觉得蔡京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了还能像高衙内一般吃饱了没事哪儿人多往哪儿去，顺便再调戏个良家妇女什么的？
再说了，他都一把年纪了，还能有几年好活？若是他肯老老实实的安享晚年，我觉得还是不管他的好。”
其实贾瑞心里想的是蔡京这老东西家里头不知道有多少家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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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这么杀了他这些家底要么被蔡京的儿子们继承了，要么被赵佶弄个什么罪名给抄没了，这不就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吗？
等日后有机会了想个法子把蔡京的家产都据为己有才是最重要的吗！
“哎，方才郓王说下一个拜相的可能是梁师成或者王黼，四儿以为如何？”
赵金罗翻了翻白眼道：“这两个老货也没一个好东西！
据说东坡先生远谪之时，将家中侍婢送与梁氏友人，不足月而生梁师成，故史家多含糊其词。
梁师成自称苏轼出子，却没有东坡先生半点风骨，更无治国之才，而是靠着溜须拍马曲意逢迎混到了今日。
王黼就更不用说了，有些小聪明但无学识，能言善辩，善于巧言献媚……”
贾瑞听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一阵膈应——赵四儿她不会是在说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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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被除官，不但蔡京以下的门生人人自危，就连童贯高俅二人也觉得心中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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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这么多年帮着赵佶修艮岳，运花石纲，把赵佶哄得美美的，是最受宠的一个，没想到就因为这么一件事被赵楷等人弹劾，就被罢相了。
赵楷是不是蓄谋已久了，借着这次方腊起义之事顺势而为？
赵楷是不是收了赵佶的指示才公然弹劾蔡京的？
赵楷和蔡攸、还有其他今日跳出来弹劾蔡京的人是不是早就暗中计议好了？
虽然他们也都能感觉得到赵佶有心思要废掉赵构的太子，立赵楷为太子的意图，难道是借此提高赵楷的威望？
赵佶才四十岁，就不怕赵楷权利太大了威胁皇权？
童贯高俅两个在密室中商议了一下午也没有得出个什么结论。
不管怎么说，朝堂上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他们两个人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这不由得让二人觉得惶恐不安。
今天被革职的是蔡京，明天会不会就轮到童贯了？后天会不会就是高俅？
他们自知在赵佶心中的地位是比不上蔡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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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俅抚摸着颌下长髯说道：“媪相，如今蔡太师被罢了相，不管是谁的主意，接下来你我二人都当小心谨慎才好。”
“太尉所言不差。”童贯也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下巴上的十几根胡子。
童贯因是成年之后才净身当了太监，因而不像那些自幼净身的一般宦官没有阳刚之气。
反而是身材魁梧仪表堂堂，并且下巴上还有胡须，只是被阉割后胡子只减不曾，到了六十多岁的年纪已经只剩下十几根飘逸的长须了。
因而童贯一直视作珍宝，洗脸都不敢用力揉搓。
高俅又道：“太师被弹劾，起因到底是因方腊在江浙一带作乱，自立为圣公妖言惑众。”
童贯点头道：“两浙自古便是鱼米之乡、赋税重地，如今被方腊搅扰定会影响今年赋税征缴，说不定还会影响漕运，官家如何不脑？
因而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平定方腊之乱才是正经！”
高俅道：“媪相所言不差！若不能及时平定乱民妖教，官家说不定会迁怒于你我。
不单两浙的方腊，梁山水泊那群草寇也是屡屡攻城掠县，做下了几桩大案，也该趁早剿灭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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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方腊相比，梁山才是高俅的心头之恨。
不说鲁智深等人最早就打残了高衙内，后来又破了高唐州杀了高俅的兄弟高廉。
今次又在东京城里公然打死了高衙内，还害得自己官降三级，新仇旧恨高俅只恨不得把梁山上这些贼寇都尽数剐了才好。
童贯道：“咱们过些天就拟了奏章，上奏官家，由我带兵南下征讨方腊，太尉大人率天兵东去讨伐梁山水寇如何？”
高俅听了忙连连点头道：“媪相此言正合我意！”
方腊现在听说已经聚集了十几万人了，并且占了三州之地。
梁山不过万余人，虽然打破了几座州城却不敢据为己有，而是劫掠一番后又退回到梁山上，龟缩在水洼中。
两相对比孰强孰弱不必多说。
更何况高俅和梁山还有私仇呢！
而且这样两个人都可以躲出去了，不管输赢如何，起码在外带兵的时候，就算有人弹劾，赵佶也不好临阵换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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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计划绝对是对童贯高俅都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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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赵楷送画
果然不过几天，朝会上童贯高俅二人各自请奏要征讨方腊和宋江二人。
赵佶也没多想便答应了。
梁山还好，不过偶尔有滋扰地方的事罢了。
这方腊可是心腹大患，赵佶虽然草包也知道两浙以及运河漕运对大宋的重要性，可不能任其发展，必须提早歼灭才行。
另外也可以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宵小之辈，让他们看看，大宋虽然打不过辽国打不过西夏，打你们这群刁民还是绰绰有余的！
遂诏准二人各自点兵点将、准备粮草盔甲军械等物资。
动辄几万十几万人的兵员调动可不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没有几个月的准备是不敢贸然出兵的。
贾瑞则是有些失望，把蔡京给弹下去了就没有下文了？
他本以为还能继续吃瓜呢，没想到连续几天都没有一点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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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底蔡京也算是下岗了，这件事必须得跟李清照邀个功才行。
因便将自己如何借刀杀人，神机妙算，忽悠赵楷联合蔡攸等人弹劾蔡京的事写于书信使人送到青州去。
才打发人去了，门上有人来报，郓王赵楷遣翊善吴士章送来了一副他写的字画，以做亲近之意。
贾瑞听了不由得大怒，老子出主意帮你在赵佶跟前从被怀疑对象变成了能臣，你救送我一幅字画？
还他妈亲近之意，谁和你亲近？老子只和钱亲近！和你老赵家的女儿亲近！
因说道：“知道了，让这个吴士章在厅中等我。”
翊善是亲王府中特有的官职，掌侍从讲授，主要是给亲王出谋划策，是一等一的亲信。
可这位吴士章在贾府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和重视，而是坐了半个时辰都不见贾瑞出来。
但是吴士章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满之色。
贾瑞的所作所为赵楷都已经和他说过了，不说这个贾瑞到底有没有真本事，是什么吕洞宾的高徒，起码这份见识和胆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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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现在赵楷都奉若神明，想着法子的巴结，自己可不能得罪了贾瑞。
又等了一会儿，终于见贾瑞趿拉着鞋迈着方步走了进来，吴士章忙起身躬身施礼。
贾瑞鼻孔朝天嗯了一声道：“这位可是郓王府来的吴翊善？久等了。”
吴士章对着贾神棍又拱拱手陪笑道：“小人正是吴士章，久仰真人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幸见到贾真人，实乃一大幸事。”
“好说好说。”贾瑞大咧咧的在椅子上坐了，眼角撇了一眼放在地上的一口精致箱子，暗自盘算。
送来的若是画轴也犯不着用这么笨重的箱子抬过来。
难道赵楷是送了自己一箱子的书画？
收回目光贾瑞问道：“不知翊善今日前来有何见教啊？”
吴士章忙说道：“好教真人知晓，若是无事小人是不敢擅自打扰真人清修的。
小人今日是奉郓王的命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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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说前两天在贵府吃得好茶，无以为谢，今日因画了一幅画，命小人拿来给真人批评指教。”
“哦？原来如此！”贾瑞扬了扬眉毛：“谁不知道郓王殿下书画双绝？快让我长长眼！
只是我一个山野村夫，哪里懂得什么好坏？蒙郓王赐花实在是牛嚼牡丹了。”
吴士章忙打开箱子，从箱子里拿出两个画轴来，同时故意将下面铺着的绢布掀开一角，里面露出了半块金灿灿的金铤。
贾瑞的眼神多好使，瞬间双眼就冒出一阵绿光。
吴士章假做没看见，将两幅画轴放在桌上小心翼翼的展开了，是字画各一副。
贾瑞摇头晃脑的看了一回口中连声称好。
虽然他不知道到底好在哪里，更不什么叫瘦而不失其肉，但是就算外行也知道这字看着舒服。
同时心里感叹，这遗传到底是相当强大啊，赵佶的闺女儿子一个个的都这么有才。
不知道往后赵金罗给自己生个儿子会随谁？不会只知道泡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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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了一回赵楷的扎实功底贾瑞才问道：“不知郓王殿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话说？”
吴士章道：“并没有什么别的话，只是让小人给真人带好。
还说若是真人方便了可以往郓王府上去做客，他说想好好跟真人请教请教道家心法呢。”
“哦，回去了请转告郓王，能和他探讨道法是我的荣幸。只是我近日要闭关修炼，等出了关再和他讨教吧！”
吴士章也识趣，答应一声道：“小人自会转达真人的话。真人若是没有什么别的话吩咐，小人告退。”
“哎，为了这些还劳烦翊善亲自跑一趟，怎么也得吃了饭去不是？”贾瑞的挽留没有一点诚意。
将吴士章送出厅门看他绕过影壁，贾瑞便迫不及待的返回厅中，看看赵楷到底给自己送来多少金子。
虽然贾瑞不缺这点钱，可这种受贿收礼的感觉却让他感觉十分良好。
尤其是自己的竹杠还没敲到赵楷头上他就很识趣的自己把金子送上门来了，更让贾瑞觉得赵楷懂事，是个可造之材。
虽然赵楷的书画也是极好的，到底不如他老子的值钱。而且还得放个几百年才能值钱呢，贾瑞还是对真金白银更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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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想不对啊，后世有赵佶的真迹流传于世，可谁听说过有赵楷、赵金罗的真迹了？
物以稀为贵，看来日后得多让赵金罗那小妮子画几幅画才好，最好是春宫什么的。
大宋公主画的春宫，不知道一副能不能换一套四合院？
一面胡思乱想一面掀开箱子里那层绢布，果然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几排金灿灿的金铤。
二十五两一个，一共四十个共计一千两，抓起一块在手里，沉甸甸的分量十足。
虽然不多，可金灿灿的放在那里看起来还是那么让人心情愉悦。
贾瑞决定不说赵楷小气了。
毕竟他也不过是个亲王，又没有多大的实权，也没有几个人敢明目张胆的孝敬他什么。
能拿出千金来感谢自己已经实属不易了吗！
贾瑞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挺平易近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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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这时有人地上名帖，保和殿大学士蔡攸求见。
贾瑞不禁有些意外，这厮来做什么？
上次他去蔡攸家里一通忽悠蔡攸联手对付高俅，结果蔡攸对自己爱答不理，这回看见蔡京倒台了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贾瑞也没有去接，而是让人将这位徽宗年间第一大孝子给请到了正厅。
“请他进来吧，赶紧把这箱子给我收起来！一点眼力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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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蔡攸来访
蔡攸来至厅门便朝着贾瑞拱手笑道：“真人别来无恙！几个月不见，越发的仙风道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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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大学士，稀客，稀客！”贾瑞走了几步迎到门口也拱手笑道：“快里面请。”
来至厅中，蔡攸却一眼看到了桌上赵楷的字画，因笑道：“哦？却不知这是哪位大家的手笔？”
原来贾瑞只顾着让人把金子收起来了，却忘了桌上的字画。
蔡攸只一眼就看到了落款上写着“打脸真人雅属，弟楷书于乙亥年月日……”
蔡攸心中不由得一惊，原来赵楷真是和贾瑞搞到一处去了！
难怪赵楷突然就有胆子跳出来弹劾蔡京了呢！原来是有高人在背后给他指点！
同时心里不由得暗暗后悔。当初贾瑞主动找上门来要求合作自己虽然嘴上答应了，可实事一件没给他办。
不知现在弥补还来得及来不及。
“原来是郓王的亲笔，好，好！”蔡攸装模作样的看了一回赞道。
那摇头摆尾的样子和贾瑞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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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只笑了笑，问道：“不知大学士今日大驾光临寒舍有何见教？”
蔡攸道：“本来早就想登门拜望，奈何一直俗务缠身不得闲，好容易忙完了那些烦心事偏偏真人又不在神京了，实在有些不巧。
在真人面前攸哪里敢说什么见教？不过是进来讨杯茶吃罢了。”
“原来如此。”贾瑞点了点头不咸不淡的说道：“还不快给大学士上茶来！”
一面说一面将桌上的字画卷起来放到了一旁。
蔡攸本就有些疑心是贾瑞在后头搞鬼，此刻深信赵楷弹劾蔡京是受了贾瑞点拨了，因更不敢小觑。
更让他有些胆寒的是上次贾瑞去自己家里找他可是说过一句要让蔡京和高俅两个人都致仕的话。
还说什么官家最肯听他的话之类云云。
这才过去多久，结果高俅被官降三级，蔡京更是直接下岗回家颐养天年了！
说这一切和贾瑞没关系打死他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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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看见了赵楷送贾瑞自己的手书，更让蔡攸猜测这二人私底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说不定他们要一步步的将朝中这些元老挨个放血，然后再帮着赵楷来个篡位啥的，到时候又是怎样一股血雨腥风？
就算不是这样，赵楷肯定也要将太子之位给抢过来，赵佶大行之后这赵宋天下不还是赵楷的吗？
不管怎么说，蔡攸都不能掉以轻心。
为了拉近距离，蔡攸决定先拿出一点诚意来，因问道：
“想必真人也听说了，家父已经失了官，赋闲在家了吧？”
贾瑞呵呵一笑：“汴梁还有人不知道吗？这都这么多天了，只怕早已天下皆知了吧！”
蔡攸又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官家已经定下了，要拜王黼为相国呢。”
说着便偷偷观察贾瑞的反应。
没想到贾瑞就好像没听见一样，脸上毫无波澜，点了点头道：“哦？蔡大学士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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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攸又不会了，试探性的问道：“感情……真人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
贾瑞呵呵两声：“我知道这个做什么？谁当宰相和我有什么关系？吃我家米饭了？”
“呃……”蔡攸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就算是傻子也能听出来贾瑞言语里的不善。
贾瑞又说道：“哦！我知道了，蔡大学士是自己想当宰相，没想到冒着被天下人骂不孝子的恶名在朝堂上弹劾老父亲，终于把蔡太师给弹下去了，结果却被王黼捡了个大便宜，你心里头不是滋味了是吧？”
一句话直接戳中了蔡攸的要害，蔡攸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怒气。
可看着贾瑞嬉皮笑脸的模样强压着火气心里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能动气，今天是来求合作的！”
因笑道：“真人说笑了，攸自己几斤几两还不知道吗？我又无资历又无德行，哪里能当得了宰相？
我在朝堂上弹劾家父也是因实在看不过去他在任上如此的贪腐糜烂、不顾百姓死活、不顾朝廷大义！”
贾瑞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赞道：“大义灭亲，今天终于见着了！”
这倒是他的心里话，贾瑞还真觉得能为了自己的前程公然对自己的老父亲下手的人绝对是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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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攸脑筋转得也快，看贾瑞这么阴阳怪气的跟自己说话料想八成是上次谈过了之后自己这边并没有什么作为而恼了他。
因说道：“上次自从真人往寒舍促膝长谈一回后我便使人暗中留意林灵素的一举一动。
发现他确实有不少以权谋私，打着整顿佛教的旗号做出许多中饱私囊迫害良善的事来。
只是……只是林灵素年前不知为何，找到了家父，还送了十万贯钱给他。
我不知他二人底细，因未敢轻举妄动。”
“哦~原来林灵素是以为抱住了蔡京这条大粗腿了啊！难怪这厮新年给我送来了一贯钱的厚礼！”
贾瑞这才恍然。
因说道：“原来如此啊。却不知这林灵素这一年一来在僧尼寺庙身上扣了多少钱出来？”
蔡攸道：“这……却不知个具体的数目了。不过想来至少在百万贯以上。”
贾瑞点了点头又问道：“方才大学士说暗查了林灵素，可搜罗到什么证据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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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攸道：“这具体的证据么，虽然现在我手上没有，也不过是怕打草惊蛇罢了。若是想搜罗那还不简单么？”
蔡攸不过是随口一说，他只是听说林灵素给蔡京送了十万贯钱，哪里知道林灵素具体都干了些什么？
贾瑞一笑：“那就继续别打草惊蛇吧，这事我自己来做就是了。”
蔡攸见说起林灵素一事并没有对自己产生什么有利影响，又转换话题道：
“真人想来不知道这个了，今天童枢密和高太尉都主动请缨，一个要去平方腊，一个要去打梁山呢。”
贾瑞说道：“我记得上次我同大学士说过了，江南要乱，童贯还要在这件事上吃瘪吧？”
蔡攸道：“是，真人不愧是有真本事的，真是能掐会算，一切尽在您的推演之中了。
只是这次高俅要讨伐梁山，这可不是除掉他的大好机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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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一场大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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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看了蔡攸一眼反问道：“高俅是当朝太尉，我除掉他做什么？”
蔡攸一愣，说道：“真人上次不是说……想也当个太尉吗？”
贾瑞两眼一翻一脸无辜的说道：“大学士这是从哪里听来的？
这话可不敢乱说，我不过是个炼丹烧汞的道士罢了，我当哪门子的太尉？
哦，我知道了，是蔡大学士眼见太师之位无望了，因而想退而求其次，杀了高俅自己取而代之？”
蔡攸见贾瑞非但连自己以前说的话都不承认了，还要倒打一耙一时很想一鞋底子抽在这个无赖的脸上。
“真人，这次攸确实是带着极大的诚意来与你说话的，你何必这般一次次的挖苦？”
贾瑞笑得人畜无害：“大学士这是哪里话？我怎么敢挖苦你？误会，误会了！”
蔡攸勉强笑了笑说道：“真人不是在梁山上安插了你的人吗？何不让他们趁着这个机会将高俅……
就算杀不了他，也好让他狠吃个败仗回来，到时候我再召集一些人共同在官家面前弹劾高俅，这个太尉他还能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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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不禁有些意外了，他这么怼蔡攸蔡攸还能在这里坐着？
蔡攸是有求于自己？还是在忌惮什么？
仔细想了一回，又想到蔡攸方才看到赵楷字画时候的表情突然灵光一闪：蔡攸以为自己和赵楷结党了！
他以为蔡京这次下岗是贾瑞和赵楷结党后的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大手笔！
蔡攸可能是在害怕赵楷会趁着蔡京失势趁机大力打压蔡京的党羽，或者蔡攸想加入到赵楷，因而才来这里套他的话的！
想通了这一节，贾瑞心里便更觉有数了，因说道：“大学士也别光说我，你和梁山不是也有往来吗？
我现在对高俅的生死没有什么兴趣，大学士若是有这个雅兴，还请自己张罗吧。”
蔡攸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笑道：“真人又说笑了，我哪里和梁山草寇有什么往来？”
贾瑞冷笑一声问道：“诚意呢？”
“诚……诚意？什么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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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脸上的笑意渐去，沉声道：“蔡大学士，想来你也不傻，应该能猜得出我和贵人在谋划一件大事。
你这次来做什么的，自己心里也明白。
若是只想听听口风呢，我劝你还是回去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若是想站队了将来好分一杯羹呢，至少你得拿出点诚意来。
上次我主动于你示好，结果你不过是口头敷衍我罢了。
如今见蔡京高俅两个都不好了，童贯也要出事你又巴巴地跑来跟我说这些，想来套近乎？
套近乎也不是不可以，你又什么都不肯说是几个意思？
你自己那点小勾当却一点也不肯透漏，就当别人谁都不知道？
你的诚意呢？难不成你还想在我这里玩儿空手套白狼的那一套？来人呐，送客！”
蔡攸听了这话心中一惊，不过他也算反应敏捷了，一拍脑门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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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知道了，原来真人说的是我和宋江联络的事！”
贾瑞淡淡的看着蔡攸继续表演。
蔡攸不等贾瑞问接着说道：“实不相瞒，我确实写了一封书信带给过宋江。
不过我以前也不认得宋江，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思让人去的。”
“哦？不知大学士为何看好宋江？”贾瑞顿时来了兴趣。
蔡攸道：“我也略听说过一些宋江的传说，说什么呼保义、孝义黑三郎之类的话。
且又听说这人贯能操控人心，使人为他所用，因而便动起了一些歪心思。”
“比如柴进？”贾瑞冷笑一声。
蔡攸听贾瑞说起柴进来更以为他什么都知道了，又想着贾瑞方才所说的诚意的话，也不再隐瞒，便说道：
“正是，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无非是想谋些田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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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想来也知道，如今京畿路的土地都被氏族豪绅们掠夺得差不多了。
偏偏我又分出来单过，因而难免想着要给自己置办下一些田产。
又赶上了宋江这件事，便想着若是宋江能逼得柴进上了梁山造反，那柴家那些个庄园产业不就成了无主之地？
我若用些手段岂不是能据为己有了吗？沧州府地处边疆，离东京路途遥远，我又早就谋划好了，自然没人挣得过我。
谁知我派去送信的人却在乱斗中被人杀死了。
好在宋江应该也收到我的书信了，果然逼得柴进造反了。
不得不说，这宋江确实有两下子。”
“就……就这？”贾瑞一阵无语，他还以为蔡攸有什么大阴谋呢，原来不过是为了抢柴进家里的土地。
又问道：“你的信使死后就没有再派人与宋江联络了？”
蔡攸道：“我前段时间一直忙着收拾柴家的产业，因而也没顾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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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你是在等宋江收拾你给他列的名单上的其他人吧？”贾瑞冷笑一声。
“嘿嘿，都瞒不过真人法眼……”蔡攸心里又是一惊。
贾瑞又问道：“我倒是好奇，你许给宋江了什么好处，他肯这么下大力气帮你做事？”
蔡攸道：“其实也不能算是为我做事，他若能收服或者杀死了我给他的名单上的人，自己少不得能抢去多少银米钱粮，我也不过是得些田庄地亩，各有各的好处罢了。
另外我还许诺他，等他完成了任务会像官家进言，下诏诏安，保宋江一个高官厚禄。”
贾瑞这才信了几分，同时也明白了为何宋江一开始就这么痴迷于诏安，原来是以为朝廷里有人了！
这却要怎么玩一玩他才好呢？
蔡攸见贾瑞若有所思也不敢打扰，过了一会儿才问道：“真人这次可看到我的诚意了吧？”
贾瑞嗤的笑了一声：“这些我都知道了，让你说一遍无非是看你是不是又胡乱编些话来敷衍。
你觉得这就算你的诚意了吗？那好吧，我也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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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大学士，往后咱们就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了！”
“这……我还要如何？”蔡攸一时也猜不到贾瑞到底要他怎么样。
贾瑞说道：“大学士也猜到了，我是要做大事的，只是这件事关系太过重大，我也不敢轻易信谁，还得贵人拿主意才是。
另外，我们一开始也只能收纳忠诚可信、且有能耐办事的人，是不是？
所以么，大学士也回去想一想，是想冒险搏一搏为子孙后世谋一场大富贵呢，还是过你现在的安稳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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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给时迁的任务
蔡攸听了这话心跳陡然加快，贾瑞这话里话外都是要造反的意思啊！
不对，若是他在辅佐郓王赵楷的话那不应该说是造反，应该说篡位！
大阴谋，天大的阴谋！
蔡攸竟觉得口干舌燥嗓子有些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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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疑这是一场天大的赌局，对于蔡攸来说，无非有三个结果：
第一，他加入赵楷。
第二，仍装作没事人一样接着拍赵佶马屁。
第三，去找赵佶告密！
显然告密这条路是走不通的，赵佶喜欢赵楷，也愿意听信贾瑞的话。
凭着自己的身份去赵佶跟前告密，又没有真凭实据，多半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还可能失了圣眷，甚至还会丢了小命。
如果不加入赵楷，赵楷失败了自然和他没有关系，他还能继续过自己的太平日子，慢慢往上熬。
可要是赵楷成功了呢？
那自己明明早就知道了赵楷的意图却并没有加入他们，而且因自己一贯溜须拍马赵佶，赵楷得了位之后还能容得下自己临阵倒戈？
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时候等待自己的多半是个悲剧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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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现在表忠心加入赵楷，若是事情败露了说不定就是个千刀万剐株连九族的下场。
可要是成功了呢？那自己就是从龙功臣，将来少不得封王拜侯……
可这风险实在太难以预估了。
“我说蔡大学士，这大正月里的，你很热么？来擦擦汗？”
看着蔡攸的额角流下了冷汗贾瑞心中好笑，很贴心的递过去一条手帕。
蔡攸也发现自己失态了，也没有去接贾瑞递过去的手帕，勉强笑了笑：
“真人这屋里的炭盆倒是拢得暖和。今天已经叨扰多时了，真人是个忙人，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讨教。”
贾瑞也不甚留，将蔡攸送到门口就背着手回来了。
同时心里盘算着蔡攸听到这些话心里会怎么决定呢？这小子应该不会傻到直接找到赵楷问他是不是要弑父篡位吧？
反正问了自己也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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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又是几日，蔡攸也没有再来找贾瑞表态，贾瑞自然也懒得搭理他。
这天正在同李师师研究香雪斋的远景规划，却是时迁来东京了。
“瑞哥，宋头领和诸位哥哥让我给您带个好~”时迁一面说一面贼眉鼠眼的打量着厅内的陈设。
贾瑞扇了时迁一脑瓢笑骂道：“你看什么看？难不成我家里的东西你也要惦记上了？”
时迁摸着脑袋嘿嘿笑道：“没有，哪儿能呢？不过是习惯，习惯而已。”
贾瑞示意时迁坐了，问道：“现在梁山上是什么情形？”
时迁道：“自打晁天王殡天后，鲁提辖和林教头都不在山上，因而花荣吴用等人都推宋江做首领之位。
宋江一开始死活不肯，说是要遵晁天王遗愿，等您上山做梁山之主。
他们都劝宋江，说什么山寨不可一日无主之类的话，还有吴用说些之乎者也，咱也听不太懂。
宋江这才勉强答应暂代寨主一职，又让刘唐下山来东京报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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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鲁提辖等哥哥回到梁山，说瑞哥无意于上山当债主，又有许多人劝说宋江。
宋江还只说应该让林教头当债主，林教头也不答应，宋江这才很勉强的答应了仍暂代寨主一职。
他还说了，等你什么时候想上梁山了，他随时可以让贤给哥哥的。”
贾瑞笑道：“时迁，你可比我大着多少岁呢，能不能别左一个哥哥右一个瑞哥的叫了？”
时迁将脑袋一晃说道：“那可不行！这一声哥哥和年纪可没有关系，这表示我们对瑞哥的尊重！
你看武松不也比瑞哥大？他怎么左一个二哥又一个二哥的叫着？”
贾瑞摆手道：“罢了，随你们怎么叫吧。哎，我有件要紧事要问你。”
时迁道：“瑞哥有什么话？”
贾瑞道：“晁天王带着人打曾头市的时候你没去吧？”
时迁略显尴尬一笑道：“瑞哥您也知道，晁天王是打心底里有些看不起我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的，哪里会带上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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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晁天王打曾头市的时候，花荣可在山寨中？”
时迁搔了搔头皮数到：“这……我却不知了。
梁山上如今人也多了，大伙儿也不是每天都在一处，只是有个大事的时候头领才会把一众哥哥们都叫在一起来商议。
晁天王下山后虽然让宋江代管山上事务，宋头领也没有将哥哥们召集在一起过。
我平日里也不大和花知寨走动，因而不曾见花知寨，不知他是否在山寨上……”
贾瑞点了点头。
时迁便挤眉弄眼的问道：“怎的，瑞哥是怀疑晁天王的死……”
贾瑞又扇了时迁一下说道：“我不是！我没有啊，你别胡说八道！”
“笑什么笑？”
时迁会心一笑，马上又挨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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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却是梁红玉在门口嗽了一声。
时迁忙纳头便拜：“时迁见过嫂嫂~”
梁红玉忙躲在一旁不受时迁的礼。
贾瑞踢了一脚道：“哪儿来的什么嫂嫂……起来。红玉，你有什么事？”
梁红玉等时迁爬起来才说道：“韭菜准备下了，问下大官人摆在哪里？”
贾璐道：“就端上来吧，我们就在这里胡乱吃两口就是了。时迁，你这一路也辛苦了，咱们边吃边聊。”
时迁嘿嘿一笑道：“瑞哥，你让我来到底有什么事？还是你先说了我再吃酒心里也踏实。”
贾瑞道：“嗨，也没什么大事，不过让你帮我打听些事。
东京城里有个叫林灵素的牛鼻子老道，你帮我盯着他点，看看他大概能有多少钱，钱都藏在什么地方了。丫平时就住在玉仙观里。”
“就……就这？”时迁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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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事也至于让他这种神偷跑一趟？
“你别就这就这的，先把这件事给我办妥当了，我自然还有重要的事给你办理！
再说了你也别想的太简单了，没让你去偷，你也不许给我打草惊蛇知道不？
你给我查明白了就是了。”
“得嘞，请好吧您就！”时迁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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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燕青求援
看着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燕青贾瑞差点就没认出来。
“小……小乙哥？你怎么落魄到如此情形了？”
燕青拜倒哭道：“大官人，你若有法子，快救救我家主人！”
贾瑞忙搀扶起来问道：“卢大哥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小乙你别急，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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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青说道：“前些日子大名府中来了一个卖卦算命的道士，张口就要卦银一两。
我家主人听了觉得有趣，又好奇他到底有什么本事，便将那算命先生请了进来。
那先生自称姓张名用，别号天口，自己先吹嘘了一通。
主人便让张用给自己卜算一卦。
那张用算了一回便说什么主人家百日内必有血光之灾，家私不能保全，要死于刀枪之下。
主人只是不信，那张用便又说了许多话来，听得人似懂非懂。
还说若要避灾需往东南方向去躲上一段时间方可。
后来还在墙上题诗一首，写得是‘卢花滩上有扁舟，俊杰黄昏独自游。义到尽头原是命，反躬逃难必无忧。’”
贾瑞蹙眉道：“卢大哥便信了那算命先生的话了？我倒是疑心这个张用不是个好人！”
燕青道：“正是这个话。我也劝主人不可轻信小人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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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主人不肯听，说在家里也闷得慌，正好借此机会往东去泰山烧香祈福，顺便做些生意。
我寻死往泰山去不正打水泊梁山下经过么？便猜疑这张用可是梁山上的贼，用些言语来哄主人自投罗网。
奈何劝不住，主人又不用我陪着，只是带了十余个家人，还有大管事李固动身往东去了。
谁知不几日，那李固却带着家人们自顾回来了。
问他主人家因何不回，李固却说主人家已经在梁山上落了草，还坐了第二把交椅！
还说主人已放下话来，再不回来的……”
贾瑞冷笑道：“这是什么话？卢大哥为人刚正，又有万贯家财，怎么会落草为寇？其中必有蹊跷！
卢大哥肯定是中了梁山人的奸计了！
只是小乙，不是我说你，你明明知道其中有诈，为何不跟了卢大哥一起去？”
燕青犹豫了半晌才说道：“事到如今这步田地，大官人又和我主人家情同亲兄弟，我也不好瞒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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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李固原是东京人，因来北京投亲不着，冻倒在主人家门前。
主人救了他性命，见他可怜又无处容身便养在家里。
因见他勤谨，写得算得，教他管顾家间事务；五年之内，直抬举他做了都管，一应里外家私都在他身上；手下管著四五十个行管干；一家内外都称他做李都管。
谁知这李固外忠内奸，时间长了便和主母贾氏有些眉来眼去的勾当。
主人因想着此去必得几个月才回，不放心留李固在家里，才带了他去的。”
虽然知道李固和卢俊义之妻贾氏有奸情，听燕青说出来还是大大的满足了贾瑞的某种恶趣味。
可他还得装作不知，因又一脸关切的问道：“后来又如何？卢大哥现在到底怎样？”
燕青道：“如今还没有主人家的消息。
那李固似乎是有恃无恐，一回来便和主母混在一处了，二人又计议了往官府里去告了主人谋反。
我与他们理论，却被一对奸夫银妇强撵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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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人又在官府里使了钱，不让我在大名府里容身。
燕青无法，想着杀了这对狗男女也是无益，便暂时不与他们理论。
因想着大官人或许有法子能救主人家一救，便一路乞讨好歹混到东京来找大官人了！”
贾瑞点了点头说道：“小乙，你来找我就是找对了，放心吧，卢大哥若是在梁山上保准没事。
看你一路想是也吃了许多苦头，先洗个澡来，换身干净一副，再吃些酒肉压压惊。”
燕青急道：“好哥哥，我现在哪儿有心思吃酒？你有什么好法子，到底先跟我说说让我心里也踏实点。”
贾瑞道：“本来卢大哥一直看不起梁山上那群人，因而我便一直没跟他说，结果没想到今日竟酿成大祸了。
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小乙你还记得我那结拜的大哥鲁智深吗？”
燕青道：“这个自然知道，鲁大师不是在二龙山上落草吗？”
贾瑞道：“没错，不过上次闹了青州之后二龙山无法容身，他们便都上了梁山入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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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大哥和鲁大哥也是认得的，到了梁山上肯定没事。”
燕青听了这才松了口气，可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因问道：
“既然认得，为何不放我主人家下山来，偏要把李固放回来说那些话？
如今那李固和贾氏往官府里去告了主人谋反，这可如何是好？”
贾瑞叹了口气道：“这个么……梁山上的形式现在比较复杂。
我只能告诉你，多半是宋江吴用两个又用了什么阴损的招数要坑得卢大哥有家不能回，最后不得已只能上梁山入伙了。
方才你说的那个叫张用的算命先生，可是四十多岁年纪，有些清瘦，留着长胡子，还拿着一把鸡毛扇子么？”
燕青道：“正是！他还带着一个小道童，不很高，却壮实，皮肤黝黑，一脸络腮胡子好像头蛮牛。”
贾瑞点头道：“这就对上了，那我推测的就八九不离十了。
那个张用应该就是梁山上的军师，叫吴用，贯会用些让人不齿的手段，许多好汉都是着了他的道才被逼上梁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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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个黑汉叫李逵，贯是个以杀人为乐的变态。”
说着又拍了拍燕青的肩膀说道：“小乙你放心吧，卢大哥不情愿的事，只要有我在没人能强迫他。
你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头，今天好好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就跟我一起上梁山去要人就是了！”
燕青听贾瑞说得这般自信不由得也略放下心来，再次翻身拜倒：“小乙替我主人家先多谢大官人了！”
贾瑞忙又搀扶起来说道：“你看看，这是做什么？我和卢大哥是什么样的交情难道你还不知道么？快快起来，先去换身衣服，我陪你好好吃上一杯！
正好还有个叫时迁的兄弟也在我这里，我介绍你们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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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祭奠晁盖
377章祭奠晁盖
第二天一早贾瑞便带着燕青往梁山去了。
只告诉潘金莲，自己要闭关修炼，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二人都是要见卢俊义心切，一路也不耽搁，不几日便到了梁山。
那宋江听说贾瑞来了，忙坐了轿子带着一群人接了出来。
“哎呀贤弟！我们等人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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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钻出轿子亲热熟络的拉着贾瑞的手不放。
贾瑞看了看宋江的轿子说道：“公明哥哥好！怎么，是腿脚不灵便？还坐上轿子了？”
宋江道：“贤弟说笑了，因如今梁山上人也多，兄弟也多，往来的客人朋友也多了。
从滩头到山上的聚义厅也有段路程，总不好让客人们一直走着，便准备了几乘小轿子方便一些。”
贾瑞呵呵一笑：“哦？公明哥哥的意思是把我当客人咯？”
一句话说完瞬间气氛就尴尬了。
宋江尬笑两声说道：“好兄弟这是哪里的话？晁天王临终前有遗愿，要让你做梁山之主呢！
只因贤弟不肯上山，又让鲁提辖等人捎回话来说不愿当这个寨主，宋江这才推辞不得，勉为其难的代兄弟暂时管理山寨。”
“啧啧啧，管得不错！”贾瑞看着轿子阴阳怪气的说道。
看来这宋江是真的有官瘾呐，这是有多羡慕那些达官显贵们出入做八抬大轿，鸣锣开道的排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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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在梁山上也要搞这一套出来，不清楚自己现在是土匪头子吗……
燕青只挂念卢俊义，将众人看了几圈也不见卢俊义的影子因咳了一声给贾瑞使眼色。
贾瑞说道：“忘了介绍了，这位是浪子燕青，是玉麒麟卢俊义的心腹家仆。
因听说卢大哥被请上梁山来了，许久不得回返，因而放心不下，便来问问。”
宋江笑道：“若不是请卢员外上山来做客，我竟不知道贤弟和卢员外竟然交情莫逆！”
贾瑞呵呵一笑：“公明哥哥也知道，我这人闲不住的，总喜欢东奔西走，认识的人也多。
也不好把我认识的人都跟哥哥挨个数一遍，哥哥莫要怪我。”
宋江忙说道：“哪里是责怪，不过是感叹贤弟好人缘，认识这许多好汉！”
贾瑞冷笑道：“我最庆幸的是便是认识了及时雨宋公明哥哥！”
宋江听贾瑞这次上山来对自己的口气越发的不尊重了不免心中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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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又不好跟贾瑞翻脸，不然的话梁山现在就得决裂成两股势力，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燕青实在等不及了便问道：“我家主人如今到底在何处？”
宋江仍是一脸和煦的笑说道：“小乙哥别急，你家员外已经下山回大名府去了。
我们确实是请卢员外在梁山上小住了一段时日。
也是上山后鲁提辖一说起来才知道原来你们是老早就认识的朋友。
本来是仰慕他一身好本事，想拉他入伙的，结果卢员外执意不从。
我等也不好强逼，只得奉若上宾，好酒好菜的款待了几日，送下山去了。
想是现在已经到了家里了吧？”
燕青听罢哎呀一声叫道：“不好了！可是要坏了事了！
李固那厮已经将我家主人告到官府里去了，说他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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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并不知情，这一去岂不是送上门去给人抓么？”
宋江装作大惊：“有这等事？李固那人我也见过，看着倒是忠厚老实，竟然能做出如此叛主的事来？”
吴用却从容笑道：“公明哥哥和这位小乙哥不必惊慌。就算是那李固诬告了卢员外也不妨事的。
谋反可是重罪，光凭他一面之词哪里就成了？要告成了还要有真凭实据才可以！”
燕青冷笑道：“证据可不就让张用先生一笔一划的写在员外家客厅的墙上了吗？”
吴用呵呵一笑：“不过是一句藏头诗罢了，又不是员外自己写的，能当什么？”
燕青到底不放心，对贾瑞说道：“大官人，既然主人不在梁山上，我也不多耽搁了，这就回大名府去看个究竟才肯放心！”
贾瑞点头道：“也好，我也有些不放心。不过我还有些事情，不能和你一道去大名府了。”
燕青道：“不敢再劳动大官人了，我自己一人就好了。”
贾瑞很壕的摸出一沓子鈔塞进燕青手里，又咂摸了一圈众人，说道：“杨雄，石秀，两位哥哥若是没有别的事，还请跟燕青走一趟吧，不知两位哥哥愿意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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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雄石秀忙说道：“瑞哥的吩咐哪里不愿意？我们这就去了。”
这些话说得很自然，唯独宋江心里头有些愠怒。
杨雄石秀两个虽然是贾瑞介绍来上山的，现在好歹也是梁山上的头领了，贾瑞自己说不上山，又在这里擅自发号施令，简直没有把他这个寨主放在眼里吗！
贾瑞似乎察觉到了宋江心里的波动，朝宋江笑道：“公明哥哥，我一时情急，竟然没有规矩了。
不知公明哥哥可否答应让杨雄石秀二人同燕青走一遭？”
宋江只得说道：“贤弟这是什么话？你是山寨之主，自然该你说了算的！
方才听了燕青兄弟的话我不免也有些担心起来，到底让杨雄石秀两个兄弟跟着去心里头踏实一些。
若是卢员外无事带个平安回来也好，如果真有什么不测也可以快些回来通风报信不是？
他们两个人够不够？要不要再多派几个人跟着？”
贾瑞呵呵一笑：“派谁？李逵么？还是花荣？还是算了吧，有这二位哥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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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逵道：“你这厮一来说话就阴阳怪气的，当人听不出来么？你什么意思？”
贾瑞呵呵一笑：“听说铁牛哥哥今次又扮做道童？我倒是有些好奇你这尊容会是个什么扮相……”
宋江唯恐贾瑞又套路着李逵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忙说道：
“燕青兄弟是头一次来梁山，又是卢员外的心腹人，怎么好不坐一坐再去？”
燕青却归心似箭不肯去，贾瑞道：“也罢，你赶紧去吧，往后上山的日子还有呢。是不是？”
宋江尬笑道：“正是，咱们梁山随时欢迎卢员外和燕青兄弟来做客！”
送走了燕青宋江道：“贤弟，还请上山吧！”
说着招了招手，便有两个小喽啰抬着一乘小轿走了过来。
贾瑞却笑着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我可坐不惯这个，没有那富贵命，不敢享这份清福，折了寿可怎么办？
再说我这有手有脚的，还是自己腿儿着上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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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拉起鲁智深林冲两个说道：“大哥二哥，快带我去晁天王的灵位前去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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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凶器没了
来至晁盖灵位前，贾瑞不免伏倒在地放声干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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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天王！晁大哥！晁寨主！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啊！
你一世英雄，却这么稀里糊涂的丢下小弟和这些哥哥兄弟们走了，你可能瞑目吗？
壮志未酬身先死，白发人送……咳咳……
晁天王，你在天有灵不要散去，一定要看着兄弟给你报仇啊！
我他妈好难过啊！晁大哥，你把我也带走吧……”
哭声感天动地，人人听了无不动容。
只是贾瑞在那又是揉又是挤的也没能挤出来几滴眼泪，不由得感叹，演员也难当啊！
好歹将双眼给揉红了，众人又拉着劝了一回，贾瑞才止住了哭，哽咽道：
“听说晁大哥是被人用箭射死的？那凶器可还在吗？我定要用那支箭刺死杀害晁大哥的鸟男女！”
吴用忙说道：“射死晁天王的箭已经被烧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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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了？”贾瑞一听就不乐意了：“为啥烧了啊？”
吴用道：“贤弟你有所不知，那箭上有毒，恐伤了其他兄弟，因而烧了。”
贾瑞冷笑道：“怎么，山寨上还有蹒跚学步的孩子？还是有老年痴呆的好汉？
谁待着没事拿一支毒箭往自己身上戳着玩不成？”
宋江忙接过了话头说道：“贤弟又说笑了，谁会做那蠢事？
贤弟也只管放心，虽然那箭被烧了，可弟兄们都看见那支毒箭了。
箭杆上明明白白的刻着‘史文恭’三个字呢，是不是，林教头？”
因怕别人的话贾瑞不信服，宋江特意问林冲。
林冲点头道：“正是，上面确实有史文恭三个字。”
贾瑞点点头：“既然证据确凿，为何不给晁天王报仇雪恨？难道梁山上的势力打不过一个小小的曾头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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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道：“并非如此，我们也是想着当时就给晁天王报仇的。
只是后来想一想，如今晁天王刚死在曾头市手上，他们定然士气高涨，而我梁山却是士气低迷。
且又没有贤弟上山来主持大局，我代管山寨恐有疏忽，因而未敢擅自做主。”
贾瑞摆手道：“哥哥就是梁山之主，为何又说这等话？”
宋江还要说什么，吴用道：“这里不是说话的所在，还请诸位往聚义厅中说话。”
来至厅中，宋江便要拉着贾瑞在头把交椅上座，又作势要给贾瑞磕头：
“晁天王临终前有遗愿，要将寨主之位传给贤弟你。
奈何贤弟不肯上山来主持大义，宋江情不得已，又蒙诸位兄弟信任，强推我出来暂时携理山寨上大小适宜。
宋江无德无能，哪里有这样的本领，只是又不好辜负了兄弟们一片心，无奈只好厚着脸暂时替贤弟照管一二。
如今贤弟既然上了梁山来了，就请贤弟做梁山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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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自是不肯坐，更不肯受宋江的礼，躲在一旁将宋江拉起来说道：
“公明哥哥快不必如此，你说这年都过完了，你给我磕头我给不给你压岁钱？
我已经说明白了，并无上梁山入伙之意，更不想当什么寨主。
只因好哥哥们都在山上，因而偶尔来走动走动瞧瞧哥哥们就是了。
我这次来非但不会留下，还要把公明哥哥的前小妾阎婆惜给接走呢。
公明哥哥没见我这次都没让三娘回来吗？我确实没有上山入伙之意！
这寨主你就踏踏实实的当，保证不会有人来抢！”
宋江道：“贤弟是忠义之人，难道都不肯听晁天王的遗嘱吗？”
贾瑞道：“虽说晁天王临终前这么说，小弟何德何能，如何能做得梁山之主？
到底是宋公明哥哥德高望重，你当寨主自是众望所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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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也都跟着劝，宋江这才勉为其难的在头把交椅上坐了，仍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再硬着头皮帮贤弟代管一段时间罢了。”
贾瑞不由得心里一阵腻味，真想跟宋江说：你再比比我可就真当个寨主给你瞧瞧了。
他倒是很好奇宋江听到这话是个什么表情。
可现在还不是和宋江翻脸的时候，贾瑞还是忍住了。
众人各自落座，宋江又让宋清去安排酒席要给贾瑞接风。
贾瑞却说道：“且慢，今次上梁山来我是有几件事的，还是先说清楚的好，不然一会儿吃醉了酒难免耽误正事。”
吴用问道：“贤弟今次上山来可是为了给晁头领报仇的事么？”
此话一出口，阮氏三雄、白胜四个晁盖的铁杆小弟一个个都露出了期盼之色。
晁盖死后他们就吵嚷着要发兵攻打曾头市给晁盖报仇，怎奈说不上话去，宋江一系人又人多势众，也只得忍气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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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贾瑞却摇摇头道：“虽然我也想给天王哥哥报仇，可方才吴军师也说了，现在不是时候。
到底这件事是山寨里的事，什么时候报仇自然是公明哥哥拿主意，我是个局外人，哪里敢指手画脚？
我今次来，一是为了祭奠晁天王的亡灵。
二是为了卢俊义的事。
这第三么……不知诸位哥哥可听说了不曾，现在朝廷已经决定了，要让高俅亲帅大军来征缴梁山呢！”
一面说，一面仔细观察着这些人的神情。
各人表现都不一样，有交头接耳的，有摩拳擦掌的一脸期待的，也有有些惶恐的。
宋江问道：“贤弟这消息从哪里听来的？可做得准么？”
贾瑞道：“应该有八九分准的。只是如今也不是只要打梁山一处，南方的方腊势头正猛，朝廷要将主要精力都放在方腊身上。
想来高俅也不过是要抽调一两万人过来，对于梁山来说应该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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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诸位哥哥也不可掉以轻心，还是应该小心对应才是。”
宋江道：“多谢贤弟特来告之了，我们定然严加防范。”
鲁智深一拍大腿道：“高俅那厮，上次打死了他那狗儿子，这次老狗又送上门来了。二弟，今次便让高俅老儿葬在梁山泊罢了！”
那高俅是个奸臣天下谁人不知？一时许多人纷纷附和，只恨不得现在高俅就滚过来让他们一刀砍了才好。
宋江则是心中感觉有些不妥。
高俅是个奸佞不假，可同时也是徽宗皇帝的宠臣。
宋江的终极目标可是等着朝廷诏安然后高官厚禄享受荣华富贵呢，如果高俅真被这群无脑的蠢货给杀了，会不会惹得天子震怒，断绝了诏安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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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梁山里的细作
酒席已罢，贾瑞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后山阎婆惜的小院。
那阎婆惜早已等得心焦，又见扈三娘并没有跟着回来便问道：“怎么不见姐姐？感情是留在东京了？”
贾瑞将阎婆惜抱起来转了一圈说道：“三娘找到她哥哥了。兄妹两个久别重逢，三娘要陪她哥哥一阵子。”
阎婆惜便以为扈三娘再也不上梁山了，因嗔道：“官人，奴家也不想再在梁山上呆着了，你好歹也带奴家回东京去吧。
如今晁盖死了，两寸钉当了寨主，我怕他要找个由头来报复我……
且官人也许久不来山上了，三娘也不在山上，我一个人总有些害怕……”
说着小嘴一撇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贾瑞捏了捏阎婆惜的脸说道：“不是我要丢下你在这里，我不是说了么？我是迟早要上梁山的。
你这会子跟我走了，我也只能把你安置在东京，可我也不大在东京呆着，过段时间我还要出一趟院门，怕是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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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想去东京也行，只是我怕有人会欺负了你……”
阎婆惜听了说道：“我知道官人在东京是有家室的，我也不敢怎样，只给官人当个侍妾就心满意足了。”
贾瑞道：“也罢，反正等离开东京的时候再带着你们回来就是了。”
阎婆惜听贾瑞答应了不由得大喜，抱住了贾瑞的腰好一通撒娇。
久别重逢，贾瑞少不得使出浑身解数安慰了一番阎婆惜。
云歇雨住，贾瑞却要穿衣裳起来。
阎婆惜唬了一跳，忙抱住了贾瑞问道：“大官人这大晚上的又要去哪儿？”
“我要去见个人，一会儿就回来。乖乖的在床上等着我吧，还要与你大战三百回合呢！”贾瑞在阎婆惜的翘臀上掐了一把说道。
开了门见外头站着的是贾瑞黄信不由得一愣。
“这……贾兄弟怎么这会子来我这里了？感情是走错了地方？”黄信不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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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黄信是老早就上了梁山的一波人，可是和贾瑞并没有什么交集，二人不过是点头之交。
这么大晚上的贾瑞找上门来让黄信实属有些意外。
“没有，就是来找你的。之所以这时候来是因为人少清净。怎么，黄都监是不欢迎我么？
还是我搅扰了黄都监的休息？要不我改天再来？”
贾瑞嘴上说，却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
黄信忙笑道：“哪里话来，贤弟是请都难请的贵客，快屋里坐！”
二人分宾主落座，寒暄几句，贾瑞突然说道：“大人说了，这次来征讨梁山，让你将梁山上的兵力、武器装备等都细细的传回去给他，要紧要紧！”
“大……大人？哪个大人？贤弟请恕黄某愚钝，不能明白你的意思。”黄信有些不解的说道。
贾瑞并没有解释，只是微微一笑，从腰间摘下了腰牌放到了黄信面前。
黄信不明所以，拿起来一看不由得一惊：“你……你是皇城司……提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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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反问道：“怎么，你觉得这个腰牌是伪造的不成？”
“不敢……”黄信嘴上说着，还是将腰牌细细的又看了一回。
贾瑞又说道：“大人说了，已经有人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了，让你将梁山的详情书写下来交给我，让我带回东京去。
你仍留在梁山上，只是别再做什么让人生疑的事了。
等要用你的时候自然有人来同你联络。”
“是，小人明白了。”黄信恭恭敬敬的将腰牌还给了贾瑞。
贾瑞心里先是一个窝草，随后不由得一阵狂喜，果然是他！没想到藏匿在梁山的卧底一下子就被自己给诈出来了！
当初他就在怀疑，为何自己带人打了阳谷县抓了花子虚回来后怎么朝廷就知道了这件事，原来真是有内奸！
他把梁山上这些人挨个从脑子里过了多少遍了，最终锁定了几个可疑目标，最让人不放心的就是黄信了。
黄信本是青州慕容知府麾下兵马都监，绰号镇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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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绰号还是因为青州辖内清风山、二龙山、桃花山三座山上都有落草为寇的土匪，黄信自夸要捉尽三山草寇，因而得了个镇三山的名号。
黄信还有个身份，便是霹雳火秦明的徒弟。
当初放着武官不当上梁山来落草为寇还是因秦明的一番规劝。
黄信并不是无路可退，鬼知道他为何脑子一抽就听了秦明的话入伙了。
要知道秦明的口才可不算是好的。
黄信似乎在贾瑞的表情上捕捉到了什么不对，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黄信，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和你联络的那位大人是谁么？”贾瑞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
黄信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如初：“贾兄弟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贾瑞却是怕黄信急了眼突然出手伤人，不由得有些后悔，为啥没带着武松来啊！
因将腰间的左轮手枪慢慢的拿了出来在手里把玩着，他曾当着众人的面用这个伤了李逵，想来黄信应该知道其中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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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信不由得更紧张了，不自觉的把身子往后靠住了椅背。
贾瑞呵呵一笑道：“不知道梁山上头有没有收到消息，就是这段时间，高俅被降了职了，蔡京被革职了，如今再不是什么太师了，只不过是一个糟老头子。”
黄信的嘴角跳了一下说道：“贾兄弟是什么意思？恕在下愚钝。”
贾瑞冷笑一声道：“黄信，别装糊涂了。
现在朝廷大变天了，那几个老东西一个个的自身难保，你还想着能靠出卖一些梁山的消息换来高官厚禄？
你要是再装傻，我也没有接着说下去的必要了。
若是把你做的这些事说出去，只怕不管是鲁智深林冲两位哥哥还是宋江吴用他们，只怕都不能饶你吧？
你为何还看不清楚形式呢？朝廷只要还是赵佶当皇上，只要那些奸佞不被彻底弹压，是不会有什么改变的！”
黄信突然跪倒在地说道：“瑞哥！你饶我这一回，我也是迫不得已！
我的妻儿老小如今都在东京城里，是高俅那厮以此相威胁逼着我给他当细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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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知道对不起山上的兄弟，可我全家妻儿……”
贾瑞呵呵一笑：“就这点事？你早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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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如意算盘
宋江的屋内。宋江、吴用、花荣三人都是眉头紧锁。
花荣道：“公明哥哥，今次贾瑞那厮上山来更是肆无忌惮了。
言语中对哥哥没有一点尊重之意，还夹带着明嘲暗讽的，还留着他做什么？”
宋江一时那拿不定主意，若是杀掉贾瑞，万一露出马脚其他人肯定都能猜到是宋江指使的。
若是闹将起来鲁智深武松那种烈性的汉子岂肯善罢甘休？
就算能假借他人之手，或者制造出贾瑞是意外身亡，宋江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掌控鲁智深等人。
将目光看向足智多谋的吴用，吴用却摇头道：“此时切不可轻举妄动。
哥哥也听到了，贾瑞在晁盖灵前祭拜的时候特意问了一句射死晁盖的箭在哪里。
想是他察觉到了其中的端倪，开始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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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点了点头问道：“军师以为我们当如何对付贾瑞？
上次让戴宗等人在东京散布贾瑞和梁山上的头领们交好的话似乎也没什么效果，贾瑞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没有受到一点影响。”
吴用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当初晁盖使人四处说公明哥哥的话不也用了几年才见成效？
现在对于我们来说当务之急的事便是先把卢俊义逼得走投无路才行。”
宋江有些担忧道：“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卢俊义和贾瑞也是老相识，再拉他上山会不会更长了他们一派的实力？”
吴用道：“贾瑞今次不是又说了么？他不会上山来入伙的。
且卢俊义除了和贾瑞相识多年也不过是和鲁智深有过一面之缘。
只要贾瑞不从中作梗，还是有机会拉拢过来的。”
宋江点头道：“那就还依着军师的妙计进行就是了。”
吴用又说道：“李固那厮也不知道嘴严不严，不行了就杀人灭口倒是省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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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却了卢俊义这件事后公明哥哥应该提议攻打曾头市了。
若是再拖着此事只怕那些心里敬重晁盖的人心中会滋生不满。
还有，那个史文恭也要趁机杀掉，让他来个死无对证才好！”
宋江问道：“方才贾瑞说太尉高俅要兴兵来讨伐不知真假。
若是趁着咱们去打曾头市，来攻破了咱们的山寨，或者在半路上堵截，同曾头市来个前后夹击，这岂不是很有危险？”
吴用道：“正因为如此才要尽快解决掉曾头市。
就算高太尉要来讨伐势必要先准备上几个月，到时候调兵遣将肯定会走漏消息，咱们只要让人在东京城里时时刻刻留意高太尉的动向即可了。
此两件事公明哥哥一定要亲自带队前往，尤其是攻打曾头市，公明哥哥一定要让众人都知道，你是一心要为晁天王复仇。
打退高俅的围剿更要赢得干净利落，如此才能让诸位头领对公明哥哥更加信服。”
宋江点头道：“打曾头市是一定要打的，只是高太尉若是带兵来了若是打得他太没有光彩，会不会断了诏安这条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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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用道：“虽然公明哥哥一心要报效朝廷，为国出力，可依我之见现在却并没有到诏安的时候。
梁山进来虽然破了青州、高唐等几处城寨，到底没有让朝廷痛入骨髓。
如若现在被诏安也不过是将我们与其他一般草寇同样看待，势必得不到重用，做不得高官！
要想诏安后能高官厚禄，还得多打几场漂亮的胜仗，让朝廷看到咱们的真本事才行。”
却说这大名府知府梁世杰本系太师蔡京的女婿。
借着老丈人的势在京中官拜中书侍郎，带职下放到北京大名府做了一府之长。
宋仁宗庆历二年吕夷简以宋真宗咸平三年驻跸大名府亲征契丹，奏请大名府为北京。
作为宋四京之一，北京位于河北平原主要交通线御河东岸，地当南北水陆交通要冲，为河北重镇。
军多、人多、粮多，商铺更多，大名府绝对是个适合发财的好地方。
然而梁中书却并没有捞得沟满壕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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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的手段不行，而是每年都得将自己辛辛苦苦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大部分都上缴孝敬给老丈人蔡京。
不过转机似乎来了，蔡京又被罢相了！听说还是被郓王赵楷和长子蔡攸联合在朝堂上弹劾而被罢的，不是贬官，是直接贬为庶民了！
是不是自己就要苦尽甘来了？
说来也巧了，就在这个时候，大名府里的狗大户卢俊义的妻贾氏和管家和李固来到府衙告卢俊义斯通梁山草寇抑郁谋反！
不但李固亲眼见着卢俊义上了梁山后和宋江等人兄弟相称，卢俊义家里客厅墙上还有一手藏头反诗！
如果能把这件案子坐实了，抓住卢俊义，抄没他的财产，这可是一笔横财啊！
卢家几代人的经营，城外有田庄地亩，城内有生意铺面房产，再加上家里藏些金珠宝贝，只怕卢俊义的家产得有几十上百万贯呐！
不过谋反的罪名可不是他一个知府能定就定的，还得大理寺说了算。
现在蔡京不好使了，梁中书便把主意打到了蔡攸身上。
蔡京蔡攸父子不和是世人皆知的事了，偏偏蔡攸也是赵佶眼前的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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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蔡攸年纪又轻，说不定日后也能当宰相呢？
现在若是能和大舅哥蔡攸联手，说不定日后自己也能跟着水涨船高……
这日却有人通报说李固又来求见了，梁中书忙让请到偏厅，自己却装作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慢慢的踱步来至偏厅。
李固见了梁中书忙跪地磕头：“小人李固给中书大人请安！”
梁中书架子十足的在椅子上坐了才说道：“起来说话。你见本府有什么事？”
李固道：“回大人的话，反贼卢俊义已经从梁山上折返回大名府了！”
梁中书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哦？他现在身在何处？有几个人？”
李固道：“此时正在家中，只他一人而已。主母已经安稳住他了，还请大人速派差役将其捉拿！”
梁中书便让人将兵马都监李成唤来吩咐道：“李成，你速带一对人马，随这个李固去卢府，将反贼卢俊义捉拿归案！”
李成答应一声，点齐了二百步兵随着李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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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卢俊义被捕
却说卢俊义返回家中，众家人忙都来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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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俊义巡视一圈唯独不见了燕青，因问道：“小乙何在？”
众人支支吾吾不敢回答，李固道：“主人且休问，一路辛苦劳乏，待歇息定了再说。”
卢俊义听了不由得一皱眉，猜得里头定有隐情，还要再追问却是贾氏哭着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
卢俊义道：“娘子见了，却说小乙怎的不来？”
贾氏一面朝李固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往官府里报信，一面哭道：“丈夫且休问，端的是一言难尽！辛苦风霜，且请先换了衣裳，拜了祠堂，吃罢了饭食，休息定了再说。”
说着命人服侍卢俊义去更衣，又让人准备酒食。
才吃了两口，只听得门口有人发喊，却是李成带着三二百兵冲了进来。
卢俊义惊得呆了，问道：“这位官人来寒舍有何贵干？”
李成冷笑一声：“反贼卢俊义，如今你事发了还装作不知吗？左右，将其绑了！”
众人一拥而上，不容分说便将卢俊义按住绑了，一步一棍，直打到留守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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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梁中书正在公厅，左右两行，排列狼虎一般公人七八十个，把卢俊义拿到当面。李固和贾氏也跪在侧边。
厅上梁中书大喝道：“你这厮是北京本处良民，如何却去投降梁山泊落草，坐了第二把交椅？
如今倒来里勾外连，要打北京！今被擒来，有何理说？”
卢俊义辩解道：“小人一时愚蠢，被梁山泊吴用，假做卖卜先生来家，口出讹言，煽惑良心，掇赚到梁山泊，软监了数日。
今日幸得脱身归家，并无歹意，望恩相明镜。”
梁中书喝道：“如何说得过去！你在梁山泊中，若不通情，如何住了许多时？
见放著你的妻子并李固告状出首，怎地是虚？”
李固道：“主人既到这里，招伏了罢。家中壁上见写下藏头反诗，便是老大的证见。不必多说。
在梁山上小人更是亲眼所见那宋江见主人去了倒头便拜，又要让主人坐头把交椅，这能有假么？
那梁山上的草寇专门打家劫舍的，主人若不是入了伙，他们如何肯放你下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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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氏道：“不是我们要害你，只怕你连累我。常言道：‘一人造反，九族全诛！’”
卢俊义听了大怒，骂道：“好你个李固，我因见你险些冻死在我家门口可怜你，给你你一口饭吃。
又看你知书识字，有心提拔你当个管事，如今你竟如此诬陷我，你良心何在？
那宋江确实要拉我入伙不假，可我是如何回绝的，难道你没听见么？”
李固道：“主人不必叫屈。是真难灭，是假难除。早早招了，免致吃苦。”
贾氏道：“丈夫，虚事难入公门，实事难以抵对。你若做出事来，送了我的性命。不奈有情皮肉，无情仗子，你便招了。也只吃得有数的官司。”
卢俊义哪里知道这梁中书和李固贾氏都要谋他的家产，口中还只是叫屈。
梁中书怒道：“这顽皮赖骨的奸贼，不打如何肯招？来人，与我狠狠的打这厮！”
便将令签往地上一丢，左右公人一拥而上将卢俊义捆绑在地，不由分说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迸流，昏死过去三四次。
卢俊义打熬不过，仰天叹道：“果然命中合当横死！我今屈招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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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中书当下命取了招状，又拿一面一百斤死囚枷钉了，押去大牢里监禁。
梁中书因要夺卢俊义家产，必要定死了卢俊义谋反的罪名才可抄家，便忙休书一封将卢俊义的事写了让人快马送到东京城去给蔡攸。
当日将卢俊义推入牢门，押到庭心内，跪在面前，狱子炕上坐著，府前府後看的人都不忍见。
那个两院押牢节级兼充行刑刽子姓蔡，名福，北京土居人氏；因为他手段高强，人呼他为“铁臂”。旁边立著这个嫡亲兄弟小押狱，生来爱带一枝花，河北人顺口都叫他做“一枝花”蔡庆。
蔡福道：“你且把这个死囚带在那一间牢里，我家去走一遭便来。”蔡庆把卢俊义且带去了。
蔡福起身，出离牢门来，行过州桥来，只见一个茶博士，叫住唱喏道：“节级，有个客人在小人茶房内楼上，专等节级说话。”
蔡福上楼一看，正是主管李固。
蔡福便猜到了李固的用意，因问道：“李管事有何见教？”
李固道：“奸不厮瞒，俏不厮欺；小人的事都在节级肚里。今夜晚间只要光前绝後。
无甚孝顺，五十两蒜条金在此，送与节级。厅上官吏，小人自去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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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李固也听出了梁中书是要断死了卢俊义谋反。
若是这个罪名定下了少不得抄家诛九族的罪名，自己虽然只是个家奴，又举报有功想来没事，姘头贾氏却不好说了。
卢俊义的家产自然也会被抄没入关，那岂不是白忙活一场给梁中书做了嫁衣裳？
因便想买通蔡福，暗中做些手脚在狱中就结果了卢俊义的性命，来个死无对证。
蔡福冷笑道：“你不见正厅戒石上刻著‘下民易虐，上苍难欺？’你那瞒心昧己勾当，怕我不知！
你又占了他家私，谋了他老婆，如今把五十两金子与我，结果了他性命？
日后提刑官下马，我吃不得这等官司！”
李固忙说道：“只是节级嫌少，小人再添五十两。”
蔡福道：“李主管，你‘割猫儿尾，拌猫儿饭！’北京有名恁地一个卢员外，只值得这一百两金子？
你也听得明白，府台大人是要定死卢俊义谋逆大罪的，是要押解到东京审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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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稀里糊涂的死了，我这节级少不得担责任！
你若要我倒地，也不是我诈你，只把五百两金子与我！”
李固咬了咬牙说道：“五百两也有，只是一时没有这许多现钱，节级先收了这五十两为定，我再筹措就是了。”
蔡福也不客气，将金子收了说道：“见不得五百两我是不会动手的。你若要我办还需快些，不然东京的公文下来了若是要将卢俊义押解进京我可就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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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主仆重逢
蔡福虽然嘴上答应又收了银子，一时却拿不定主意。
他本就仰慕卢俊义是个好汉，又知道其中原委，想卢俊义一事定有冤情，都是梁中书和李固这两边都想某他家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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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量半晌，回到劳中把事情同兄弟蔡庆说了一回。
蔡庆听罢说道：“哥哥平生最是决断，量这些小事，有何难哉？
依我看，卢俊义自己都说了在梁山上住了几日才回来，想来他定和梁山好汉有些勾结。
且不说卢员外平日在大名府就是个仗义的人，若是哥哥因为这点银子就害了他的性命，日后事情败露了，
非但官府这边不好说，只怕梁山上的人也不肯与你善罢甘休，这不是两边不讨好吗？
当初梁山打青州对外说的口径就是为了救在牢里的孔明还是孔亮来着。
依我愚见，哥哥便假装答应，只管收李固的金子，却不给他办事。
哥哥却趁着没人进牢里同卢员外盘盘道，只做要救他，问一问去哪里可以搬来救兵，咱们也好知道他的底细，再做定夺不好么？”
蔡福点头称是，说不定在卢俊义这里也能讨得些好处呢？
吃了原告吃被告也并非只是后世才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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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商议已定，蔡福便买了一只鸡一坛酒趁着晚上没人来到死囚牢中。
卢俊义臀腿上都是棒伤，正趴在干草堆上半昏半醒，听得有人进来也看不大清楚。
蔡福将酒肉放了说道：“员外无须动，我来瞧瞧你，给你带些饭食。”
卢俊义勉强将上身坐了起来说道：“恕卢某眼拙，不知这位怎么称呼？”
蔡福道：“在下蔡福，是大名府两院押牢节级兼充行刑刽子。”
卢俊义道：“哦，莫非你救是铁胳膊蔡福的？久闻大名只是未有机会结识。”
蔡福道：“我也是久仰卢员外的为人的，这次卢员外遭此横祸也是命犯小人。
员外外出不知，前些天那个李固回来就一纸诉状将你给告了，说你勾结梁山贼寇造反。
我却知道，却是李固和尊夫人勾结起来设计出这条毒计，要谋你的家产。
梁中书也是惦记着卢员外的家产了，如今已经写了书信送到东京城里去给大学士蔡攸了，就是要定你个谋反的罪名好抄没你的家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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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俊义听了这话气得破口大骂，又恨贾氏不守妇道，又恨自己瞎了眼当初收留了李固这么个白眼狼。
还恨梁中书为了私利不顾法度，要冤枉自己，当然，也恨吴用想出来的这一条毒计。
蔡福劝道：“卢员外，事到如今骂也无益，倒是想想法子先出了这监牢才好。
你若是有那可靠的门路或者人，我倒是可以帮你走动走动。
不然若是等得东京的批文回复了，只怕再想找门路也难了。”
卢俊义想了一回，竟然发现不知该找谁才能帮上自己这个忙，能试着救自己一回了。
在大名府虽然也认识不少士绅，谁又能不惧怕梁中书的淫威？
真上梁山去求宋江吴用？且不说他们愿不愿意来救，就算救出去了自己这一辈子可都剩下落草为寇了。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贾瑞！
和贾瑞也认识这么多年了，这小子虽然年纪不大行动有些鬼鬼祟祟的，到底有些脑筋，又说过在东京似乎也认识些权贵，却不知他愿不愿意、能不能帮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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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问道：“蔡院长，我府中有一个心腹人叫做浪子燕青的，你可知道他的去向？”
蔡福道：“燕小乙哥我们是认识的，还在一起吃过几次酒呢。
听说李固回来后，尊夫人便将燕青打发出去了，至于去往何处了，却不得而知。
员外若是问，我便去探寻探寻。只是远水解不得近渴，卢员外还有没有别人可以依托？”
卢俊义叹了口气，贾氏和李固怎么不知道燕青是他的心腹？肯定会先下手为强，说不定已经将燕青暗中谋害了……
想到心爱之人或许一遭不测，卢俊义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蔡福又问了一回才叹息道：“我有个兄弟姓贾名瑞，东京汴梁人士，最是个重情义讲义气的，他或许愿意帮我一把。
就请蔡院长脱人往东京走一遭去给他带个信吧……
如今卢某身无分文，若是真能得以脱罪，必有重谢。”
蔡福道：“卢员外这话便是见外了，我是仰慕你是个好汉才想着帮你一把，可不是图你的酬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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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拿来纸笔，让卢俊义给贾瑞写了封信。
安抚了卢俊义几句，蔡福将书信收好了出了死牢，也不敢找别人，将书信给了蔡庆，让他亲自往东京城里走一遭。
过了两日，李固果然又凑了四百五十两银子给蔡福，让他快些在狱中结果了卢俊义性命。
谁知这蔡福却只想收银子不想办事。
又欺李固在北京并不认识什么权贵，只是推说今日不当值，明天又有事，一再拖延。
这日蔡福正下了值要回家去，却被街角转出一人拦住了，正是燕青。
燕青自打辞别了贾瑞等人，一刻也不敢耽搁，同杨雄石秀二人星夜兼程的往大名府赶，进城一打听便听说了卢俊义的遭遇。
见了蔡福燕青拜倒哭道：“蔡福哥哥，我已听闻我家主人的遭遇，听说现在监禁在死牢中吃苦，哥哥好歹帮忙发发善心，让我见上我家主人一面便是天大的恩德了！”
蔡福忙搀扶起来说道：“小乙哥快不必如此，我也是敬佩卢员外的为人的，他遭此横祸，又在我的管辖下，我怎能不管？要见他也不难，随我来便是了！”
说着引着燕青又进了死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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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二人相见，难免痛哭一场。
卢俊义道：“李固和那银妇属实歹毒，害我至此。多亏了这位蔡院长照付才不至很吃苦。
我已让蔡院长托人捎信去给贾瑞了，到底能不能熬过这一劫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贾瑞……”燕青看了看卢俊义，又看了看一旁的蔡福。
蔡福知趣，说道：“你们主仆二人先说着，我去外头瞧瞧。”说着便出了监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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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大救星来也
燕青等蔡福出去了这才说道：“主人，小乙被主母撵出去之后便去东京找贾大官人了。
听说主人被扣在梁山上了二话不说便带着我往梁山上去了。
谁知到了梁山才知道，原来主人家已经下山回大名府了。
小乙不敢多耽搁，便又折返回大名府了，谁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主人已经身陷囹圄……”
卢俊义听了心下感动，到底还是贾瑞这小兄弟靠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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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又感叹，若是自己不是执意要下山而是在梁山上多住几日，便能看见贾瑞和燕青了。
可看见了又能怎样呢？回到大名府还是早就下好了圈套等着他呢。
“贤弟他……现在还在梁山上？”
燕青点头道：“正是，大官人还特意让杨雄石秀两位哥哥跟着我一起回的大名府。
小乙这就让他们回梁山去，告诉大官人你已经遭了事了……”
卢俊义本以为贾瑞在东京，可以花些银子找找关系给自己免罪，可听说贾瑞现在在梁山上不免又犹豫起来。
现在去找贾瑞，贾瑞能怎么办？还返回东京去找什么门路？
最大的可能就是带着一群梁山上的兄弟冲进大名府来劫牢反狱，这种事他们可没少干。
如此一来，卢俊义自己没有退路，只能跟着入伙，也把贾瑞给坑害得没有退路了。
卢俊义到底不是那种为了自己死活而丝毫不顾及别人的利益的人，尤其是贾瑞这个真心把自己当个哥哥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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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大名府到开封府不过四百里路，大名府到梁山也才三百多里路，现在去来得及吗？
燕青跌足道：“主人家，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若是真的被押解到东京去，哪里还能救呢？”
卢俊义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那好吧，也不止来不来得及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罢了。
只是贾贤弟来了之后你要让他先来见我，我有话同他说……”
燕青答应一声，又说了些话便出了死囚牢找到杨雄石秀两个。
二人听罢答应一声，杨雄便又折返回梁山送信去了。
燕青护主心切，也不敢走得太远了，只在府衙门口晃悠。
中午十分，却见两匹马疾驰而来，不是别人，正是贾瑞武松两个。
燕青不由得又惊又喜，忙从墙根处跳将起来招手道：“大官人！”
贾瑞见了燕青勒住了马跳下来说道：“怎的，卢大哥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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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青眼圈一红道：“正是呢，如今就在死囚牢里……”
石秀也奇道：“怎么就这样快？杨雄哥哥已经把消息送到了？”
“杨雄？杨雄去哪儿了？”贾瑞问道。
“杨雄哥哥回梁山去给你送信了，难道瑞哥不是听了信才来的？”燕青道。
贾瑞摇摇头道：“我是自己来的。送走了你之后只顾着跟哥哥们说话了，晚上躺在床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既然贾氏和李固敢这么撕破脸皮将你给赶了出来，难道就不怕卢大哥回来了和他们清算吗？
想来他们肯定早已准备下对付卢大哥的法子了才会这么有恃无恐。
因而我便连夜往这里赶，最终还是没能追上你们。
这一路上也没看见杨雄，想来是在路上错过了。”
同时心里盘算：杨雄把卢俊义被抓的消息传回梁山去，宋江肯定就会带着人马来打大名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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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让宋江按着他的计划来，打破大名府救出卢俊义，让卢俊义无处可退上梁山去，还是自己救下卢俊义，避免这场干戈？
现在逼着卢俊义上梁山后，贾瑞自然有信心等他要上山的时候可以把卢俊义收在麾下。
而且现在若是用自己皇城司提举的身份，或者和老赵家的关系，不管是和赵佶说说这件事，还是找赵金罗、甚至赵楷，要救一个卢俊义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可救了之后怎么安置卢俊义？没有被逼到绝路上，他还会造反吗？
如果等着宋江带人来打大名府，日后卢俊义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又怎么解释现在不救他？
卢俊义却不知贾瑞心里已经转过了这么多念头，说道：
“贤弟，如今愚兄已经沦落至此了，若是因为要救我误了你的前程，贤弟你还是别管我了，一切都认命罢了。”
贾瑞回过神来，皱着眉看着卢俊义说道：“大哥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落难？”
卢俊义道：“我知道贤弟是个重情义的好汉子，可是……”
贾瑞这时已经打定主意了，自己也要救，宋江也要让他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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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自己来当，坏人让宋江去做！
贾瑞一抬手止住了卢俊义的话，从腰间掏出了腰牌塞进了卢俊义手中。
卢俊义不解其意，将腰牌仔细一看不由得愣住了：“皇城司提举……贾？”
贾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卢俊义小声点，说道：“哥哥不必怀疑，这牌子是真的，我确实是提举。”
“可……”卢俊义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贾瑞一开始说自己是商贾，后来又发现他认识鲁智深林冲等人，这也说得通，毕竟他们三个都是东京人士，又住得近，认识了也不足为奇。
且鲁智深和林冲落草都有自己的缘由。
再后来贾瑞让他做枪管、还有他说的那些要做一番大事的话卢俊义已经开始怀疑贾瑞不是一个普通商贾了。
现在知道贾瑞和梁山上所有人都认识更让卢俊义觉得震惊。
此刻他又成了大宋皇家密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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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将腰牌收回贴身藏好了才说道：“这话说来话长了，不是三两句能说清楚的。
哥哥现在也别多问，只相信我把你当亲哥哥一般，绝无害你之心就是了。”
卢俊义忙说道：“这个自然，咱们兄弟认识了这么长时间了，我还不知道你……”
说到这里也卡壳了，他还确实不知道贾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贾瑞接着给卢俊义分析形式：“我这次来没碰上杨雄，想来杨雄回直接回梁山，把你被陷入狱的事同宋江等人说了。
或者说，这事都是宋江吴用二人商议好的计策，他们就等着你入狱，好来派兵攻打大名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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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安抚卢俊义
卢俊义听后皱着眉头沉吟片刻说道：“贤弟的意思是，这一切或许都是宋江计划好的，就为了逼我上梁山？”
贾瑞道：“我也只是推测而已，没有真凭实据。
不过宋江吴用二人贯会如此行事，别的不说，沧州横海郡的柴进柴大哥和哥哥你的情形差不多。
本来在沧州小日子过得好好的，就被他们用奸计赚上梁山去了。”
卢俊义道：“我不过是个凡夫俗子，他们为何如此费尽心思要拉我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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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冷笑道：“凡夫俗子？有几个像哥哥这样的凡夫俗子？
家赀万贯，还有一身文武本领，这样的凡夫俗子给我来几千个！”
卢俊义道：“可我现在的家产都被那剑人和李固那小人霸占……”
贾瑞道：“说不定李固就是受了宋江的指使才觉得有了依仗，来官衙告你的！
至于哥哥的家产梁山能分得多少我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哥哥有所不知，宋江这人虽然是个未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奸诈小人，却惯会在人面前做出一副忠义正直正人君子的模样。
总是喜欢标榜自己是替天行道，因而打劫哪个村镇都得‘师出有名’才行。
这次哥哥遇难蒙冤身陷囹圄，可不就给了宋江出兵攻打大名府的机会了么？
到时候将府库中的金银财帛、粮草兵器洗劫一空，再将城中大户人家劫掠一番，还不赚得沟满壕平么？
而哥哥勾结梁山强人谋反的罪名也就彻底坐实了，你还有哪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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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俊义听得狞髯张目，咬牙道：“宋江这卑鄙小人好生无礼！倘或卢某有出头之日定不肯善罢甘休！”
贾瑞忙劝道：“哥哥也别太生气，我也只是按着宋江以前的为人处世推测而已，具体如何还得拭目以待。
不过兄弟却不能看着哥哥被他们一步步的牵着鼻子走。
我是这般想的，哥哥听一听可行否？”
卢俊义忙说道：“贤弟请讲。”
贾瑞道：“我想先去找梁世杰盘盘道，就用我皇城司提举的身份，看看能不能将哥哥提到开封府去。
若是能离了大名府，宋江就算来打大名府也和哥哥没有太大关系了。
等到了东京后我自想法子给哥哥洗刷冤屈，到时候咱们再慢慢的想法子惩治李固那恶贼，夺回哥哥的家产就是了。”
卢俊义道：“若是真能这样自然最好，我倒是不可惜什么家产，只恨贾氏贱婢不念夫妻情分，李固小儿不顾主仆之情反而恩将仇报！
还有，可别因为我这事为难了贤弟才好，不然哥哥可要愧疚终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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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摆手道：“哥哥不必管我，且不说我有把握自保，就算不能，为了哥哥赴汤蹈火也不算什么。
大不了我陪着哥哥一块上梁山去，到时候咱们兄弟联手做出一番大事业来！”
一席话听得卢俊义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贾瑞却又说道：“只是……我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可以将哥哥带走。
哥哥有所不知，如今朝中局势也很复杂，太师蔡京刚刚被弹劾致士在家，蔡京本是梁世杰的岳丈，是他背后的靠山。
今次梁世杰要谋哥哥的家产，却不知他找的是京中的哪一个奸臣。
且我这皇城司提举……说实话是有名无实的，糊弄糊弄小官尚可，这梁世杰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知能否敷衍过去。”
卢俊义道：“若是有风险，贤弟就别冒险了……一切顺从天意罢了。”
贾瑞道：“总要试一试才好。就算我这里不成，还有宋江呢。
咱们在这里先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我的法子行不通，就只能由着宋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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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哥哥可别意气用事，当面戳穿宋江的诡计才好！
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哥哥是个直性子人，却不知能否委屈一时，同宋江暂时的虚与委蛇，假装感恩戴德，归顺梁山？
我在东京的身份宋江等人都不知道，若是走漏了风声，恐有大麻烦。
且我正在筹划对付宋江的法子，还望哥哥别一时意气用事，若是坏了我的计划，属实有些麻烦……”
卢俊义听罢正色道：“贤弟只管放心，哥哥也知道些好歹，都听贤弟的就是了！”
贾瑞又说道：“这只是做最坏的打算罢了，我还是有些把我可以把哥哥救出去的，只是不知道时间上来得及来不及了。尽力而为罢了！”
又嘱咐了卢俊义一些话，贾瑞方出了死囚牢。
卢俊义如何感激不必细说。
来至街上，外头燕青、武松、石秀三个早已等得焦躁，忙上前来问话。
贾瑞道：“这里不是说话的所在，且先往客栈里住下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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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众人就在左近找了间客栈要了两间上房，贾瑞将和卢俊义说话的大致内容以及自己的计划同众人说了一回。
燕青石秀听说贾瑞是皇城司提举也是惊诧不已，贾瑞也不多解释，说道：
“今天时候不早了，好生休息一夜。
明日我便带着武松往大牢里去拜访拜访梁世杰，小乙你和石秀二人别乱走动，就等我消息便了。
二郎，你只装作是我手下的押班，也不用你说什么话，不过充充门面就是了。”
众人答应一声，一宿无话。
第二天一早贾瑞带着武松来至府衙，让门上差役传话进去。
梁中书一听有皇城司提举来大名府了不敢怠慢，忙亲自出来迎接。
见门上是个不过二十多岁年纪一身便装的青年书生不禁也有些意外。
贾瑞道：“皇城司贾瑞见过中书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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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中书不敢怠慢，忙还礼将贾瑞请进二堂，又让人引着武松入班房吃茶休息。
分宾主落座，梁中书问道：“不知贾提举此次来大名府有何公干？”
贾瑞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说道：“我今次是为了玉麒麟卢俊义的事来的。”
梁中书听了一愣，他只是写了封书信给蔡攸，怎么皇城司这么快就来人了？
蔡攸是把这件事上报给皇城司了？不应该啊……
因问道：“是……蔡大学士收到了下官的书信吗？”
贾瑞一听蔡大学士也是心思百转，看来着梁世杰这小子是看蔡京下岗了，转过头来又来抱大舅哥蔡攸的大腿了啊！
当初可是蔡攸找人给宋江送信让他想法子坑柴进和卢俊义的。
要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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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套路梁世杰
思忖片刻，因说道：“我并不知道梁中书给蔡大学士写过什么书信，今次我也不是从东京来的。”
梁世杰听了一愣，问道：“那……不知大人是从何处得知卢俊义一事的？”
贾瑞冷笑一声，用腰牌在桌上轻轻敲击了两下说道：
“这一年来我一直在秘密侦查梁山水寇的动向，你说我怎么知道？”
梁世杰脸上略显尴尬，这倒是他没想到的，皇城司现在不是已经成了专门给皇城提供安保的部门了吗？
什么时候又开始给天家调查这些案子了？
赵佶是开始务实了？还是受别人指使？
贾瑞又说道：“而且据我所知，蔡大学士可是一直都惦记着卢俊义的家产呢，你可知道？”
梁世杰听了又是一愣，说道：“这个我却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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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冷笑道：“沧州的柴进你知道吧？他现在上了梁山了，可他家里的那些田庄地亩，大多都进了蔡攸的口袋，你可有耳闻？”
“这个……下官这些年都在大名府任上当值，并不知道沧州的事……”
梁世杰心里卧了个大草，原来蔡攸早就惦记上卢俊义了啊！还已经把柴进的家产给吞了，自己这个大舅哥的胳膊伸得够长的！
现在他给蔡攸说这个事，那不是肉包子打狗吗？
贾瑞呵呵冷笑一声说道：“梁中书不知沧州府的事，可东京开封府的事想来应该有所耳闻吧？”
梁世杰道：“不知提举大人所指何事？”
贾瑞阴恻恻的看着梁世杰，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
“这段时间朝廷还有什么大事？自然就是你的岳父老泰山，蔡京被弹劾的事。”
梁世杰的表情不自然起来，勉强笑道：“这……略有耳闻……”
贾瑞道：“他是被谁弹劾的你也该听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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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世杰点了点头。
郓王赵楷牵头，大孝子蔡攸跟进，一群人群起而攻之，大家齐心协力弹劾蔡京这件事早已不胫而走了。
更何况梁世杰是蔡京的女婿，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贾瑞见梁世杰还是没有抓到问题的重点，只得又提醒道：“梁中书再想一想，郓王还有个官职……”
梁世杰犹如醒醐灌顶，他怎么忘了，赵楷才是皇城司的大头子啊！
而且徽宗皇帝赵佶对赵楷这个多才多艺还考上过状元的儿子的喜爱也并不是什么秘密。
甚至一度有传闻赵佶要废掉赵桓的太子而改立赵楷！
赵楷同蔡攸联手搞掉了蔡京，皇城司、皇子、太子……
很显然，赵楷已经开始结党，并且要动手排除异己了啊！
那么眼前这位贾提举，不用问，肯定是郓王的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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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自太祖赵匡胤立国以来到了赵佶这里已经是第八位皇帝了，却从来没有像唐朝那样发生过皇子争夺皇位的事。
究其原因主要有三点：
第一，宋朝从赵匡胤开始，到宋徽宗现在，几乎每一位帝王都在打仗，而且都是对外的战争。
为了保住国本，基本上都是先立太子，这有效的避免了皇室纷争，一旦皇帝有失，太子能够迅速继位，不给其他人任何的机会。
第二，宋朝采取的“立长不立贤”的制度，有效的避免了类似于九子夺嫡的情况。即便太子是个昏聩无能的人，也是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第三，宋朝皇室养成了一种宽善待人的文化，宋朝皇帝对人是很宽厚的，宋朝对待大臣，对待批评皇帝的人，都不准杀，这就形成了一种和睦宽善的氛围。
既然大臣都不准杀，自然对待皇室兄弟，也就没有一定要动刀的道理。
难道，郓王赵楷要打破这个规矩，学学唐朝那些为了皇位之争不择手段的皇子们？
那么，这个贾瑞是代表着赵楷来拉拢自己的？
贾瑞的话信息量太大，内容又太劲爆，梁世杰一时有些发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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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见梁世杰沉吟不语也不催促，而是端起茶来细细的品了两口。
他知道，谈话的主动权已经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梁世杰见贾瑞说到这里就不说了，知道这种皇子结党犯忌讳的事，即便是要拉拢党羽，除非那种极熟悉的，像他这种未曾和赵楷打过什么交道的人，一开始人家肯定不会跟你把计划和盘托出。
贾瑞这种点到为止才是最高明的。
我就说个头，剩下的你自己琢磨去吧，琢磨不明白了说明你是个蠢货，不配入我。
琢磨明白了想加入就主动表个忠心等待接受组织考验。
如果不想加入，而是要去皇上跟前打小报告，对不起，你一点证据都没有！
贾瑞说什么了？两句话：第一句便是点名为了卢俊义的案子来的。第二句则是问梁世杰知不知道郓王的官职。
人家皇城司查梁山的案子，合理合法吧？
点一下赵楷的身份难道就是说明赵楷要结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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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觉得贾瑞这人深不可测，一时梁世杰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了。
因只得说道：“提举大人远道而来，我这就吩咐人去备下酒席给大人接风。”
可让人准备韭菜不过也是一句话的事，回来后梁世杰依旧是拿不定主意。
党附皇子，这可是风险和受益都很可观的一招险棋。
且梁世杰也有些自知之明，他并不是那种政治头脑很发达的人，让他仗着媳妇娘家的势力在一方作威作福还行，干这种争储的大事，他还真有些心虚。
且既然蔡攸也是赵楷的，自己是不是应该先听听大舅哥怎么说再做定夺？
思虑半晌，梁世杰才问道：“方才提举说今次是为了卢俊义一案来的，却不知可是我坏了提举的大计？
大人有所不知，这次抓卢俊义是因卢家娘子和一个叫李固的家奴……”
梁世杰想着要先给自己开脱才行。
贾瑞却说道：“事已至此，再说什么坏不坏大计的话也是无用了，也只好将计就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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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世杰忙顺着贾瑞的话问道：“要怎么做还请大人指点。”
事已至此，他也不敢想着要把卢俊义的财产占为己有了。
贾瑞却反问道：“方才你说，你已将卢俊义一事都写信告知蔡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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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提审李固
梁世杰不敢隐瞒，因说道：“正是，因贾氏和李固告的是卢俊义通匪谋反。
下官不敢擅自决断，因而请蔡大学士定夺。”
贾瑞点了点头又问道：“大概什么时候能收到回信？”
梁世杰道：“下官发的是加急的书信，想来再过两日便有回信了。”
贾瑞道：“既然如此，咱们就来个将计就计吧。”
梁世杰道：“请大人吩咐！”
贾瑞便让梁世杰附耳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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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下官明白！下官这就让人去办！”梁世杰连连点头，忙出去吩咐了几句。
不一时又回转过来弯着腰对贾瑞陪笑道：“贾大人，酒席已经准备下了，还请入席吧！”
贾瑞却说道：“你别急，我还有件要紧事要跟你说呢！”
梁世杰只得又在下手坐了说道：“大人请讲。”
贾瑞道：“若是我猜得不错的话，梁山草寇宋江等人就要派兵来攻打大名府了！”
梁世杰一哆嗦差点直接坐地上：“这……这从何说起啊？”
贾瑞略有些嫌弃的看了梁世杰一眼说道：“你不是审问过卢俊义的口供了吗？
他怎么说？是不是说宋江等人要拉他入伙，他不肯？
宋江这等人岂是这等善罢甘休的？
你也不想想，为何李固一个奴才敢公然叛主？还不是背后有梁山草寇给他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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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将卢俊义给抓了，梁山便有了借口发兵来打你。
等破了城池，又可逼着卢俊义入伙，又可以抢劫大名府里的钱粮，这不是一举两得么？”
“这……这可如何是好？”梁世杰一时没了主意。
他不过是个书读得不咋地的读书人，只因娶了蔡京女儿才一路平步青云做到了大名府知府。
让他贪污受贿还行，让他阿谀奉承也可以，让他带兵打仗实在是难为他了。
贾瑞冷哼一声道：“自然是要严加防范了。我且问你，大名府里有多少厢军？”
梁世杰答道：“有……有三万人。”
贾瑞道：“如此就是了，想来梁山就算倾巢而出不过万余人，且先派人去往梁山泊下打探消息，再在梁山到大名府的必经之路上广设眼线，若有军情及时通报。
若能拒敌于半路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就算不能，大名城坚墙高，再加上这许多守军还挡不住区区一波水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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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可以像东京求援，快马一日便到了。
难道偌大一个大名府还抵挡不住救兵来的这几天吗？
只要防止奸细渗透进城里来就是了！”
梁世杰陪着笑脸说道：“是是，大人说得是……”
同时心里不由得暗暗后悔，怎么听说梁山可能要来打大名府自己心里头就先慌了？
作为陪都，大宋北京，大名府是那么好打的？
这下可好，直接让贾瑞看不起自己了。不知要怎么弥补弥补才好？
因故意做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说道：“是下官蒙的听说这个有些反应不过来。
方才大人说的话字字珠玑，实属让人佩服！
既然梁山草寇不足为惧，还请大人先移至花厅用些酒饭，一会儿人贩带到了自然都听从大人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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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也好去安排提防梁山草寇的事宜。”
“也好，我还真饿了。”贾瑞站起身来说道。
“大人这边请！”梁世杰躬身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贾瑞抬起腿来又说道：“同我来的那个二郎，也给他安排些酒食，不可亏待了他去。”
梁世杰答应着将贾瑞引至花厅坐了，不一时酒菜齐备，梁世杰亲自把盏敬酒。
又命两个歌姬来左右侍奉，将贾瑞视如上宾。
贾瑞也不客气，吃吃喝喝说说笑笑，顺便再调戏调戏歌姬，也不再同梁世杰说梁山的事，对京城的事更是闭口不谈。
吃了约么半个时辰，便有人来报说人已经拿到了，正在牢里监着。
贾瑞便说道：“多谢梁中书款待，到底还是正事要紧，那我这就去问一问那个李固到底是什么情形？”
梁世杰忙说道：“如此就多蒙大人费心了，下官也去安排人手往梁山去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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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贾瑞站起身来还不忘在旁边的歌伎的上拧了一把才同梁世杰往厅外去了。
在二门上找到了武松，一个眼神示意他别说话，二人便由一个差役引着来至了大牢里。
先见了卢俊义，卢俊义问道：“贤弟，如何了？”
贾瑞蹙眉道：“不如想象中那般顺利。
这梁世杰倒也是个狡诈的，虽然听说我是皇城司提举对我恭敬有加，却推说我没有公文，不肯擅自让我将哥哥提走。
说是要等东京那边有了回信才好再定夺，不然他不好交代。”
卢俊义听罢叹道：“既然如此，贤弟就别再冒这个风险了，倘或东京那边真派了人来，你这边走漏了马脚可如何是好？”
贾瑞道：“不妨事，且看那边到底如何回复。哥哥放心，我自有分寸的。
既然暂时无法将哥哥带走，我倒是先找了点别的事情做。”
“这……不知是何事？”卢俊义不知道贾瑞又出了什么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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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嘿嘿一笑说道：“我对梁世杰说，这李固竟然如此大胆敢来诬告主人家，想来是有依仗的。
说不定真正通匪的便是这个李固了，他为了谋你的财产是假，要同梁山串通一气破了大名府是真。”
卢俊义当时就懵了，贾瑞这是什么操作？
贾瑞接着说道：“如今这李固已经被捉拿来了，哥哥你且在暗中听着，我便在你隔壁这件牢房里审他一审，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管怎么说，也好先替哥哥出这一口恶气才好！”
卢俊义自然也想知道这李固为何背叛自己，便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大名府的监狱并不像后期电影电视中拍摄的那般，每个隔间都有窗户，一面是木栅栏。
而是四面都是石墙，也没有窗户，只有一扇矮小的木门，晦暗潮湿，空气污浊。
也没有那种布满了各种刑具的审讯室，审问这种事一般都是由县令府尹在大堂上就办了。
官老爷可不会来这种污浊的环境审问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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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便让武松换来一身牢头的衣服，命人将李固压入了死牢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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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点穴的功夫
“冤枉啊！官老爷，我冤枉！我是卢家的管事李固，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并没有谋反，我是举报谋反的！”
李固一见要将自己关进死囚牢里吓得腿儿都软了，不住的颤声求饶。
武松哪里理会？像抓只小鸡子一样抓着李固的脖领子就把他拎了进来，随手丢进了一间牢房里，摔得李固哎呦一声。
也不止是腿软还是摔疼了，半天也没有爬起来。
武松在李固腿上狠踹了一脚呵斥道：“跪好了！”
李固吃痛，只得扎挣着跪倒在地，这才看见原来墙角处有一把椅子，椅子上正做着一个人。
“李固，你好哇！”那人阴恻恻的问了一句。
李固不由得一愣，揉了揉眼睛，只可惜牢房中昏暗，虽然离着不过两米远却看不见样貌。
可那个声音却是非常熟悉的，李固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可是……贾大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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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实在装不下去了，本来牢里空气就不好，这么躲在黑暗角落里更让人觉得气闷。
索性站起身来拎着椅子走到了牢房门外头坐下了，有了墙上昏暗油灯的照亮到底觉得心里头舒服了些。
李固一看果然是贾瑞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他可不会傻到以为贾瑞是来救他的，相反，自己这次被抓进牢里来八成就是这位贾大官人的手笔。
贾瑞和卢俊义关系好，又有生意上的往来他这个管家自然比谁都清楚。
而且贾瑞和梁山上那些强人交好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毕竟李固也是跟着卢俊义上过梁山住了两天的。
“大……大官人，员外他……这事不怪我啊！”李固强行分辨道。
“不怪你，他妈的怪我？”
贾瑞的声音不大，却冰冷冰冷的，让李固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说吧，你哪儿来的狗胆，居然敢诬告自己的主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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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固颤声道：“我……我没有诬告！我是据实禀报！
卢员外确实跟梁山上那些好汉称兄道弟，还……
宋头领还说了，员外要在梁山上座第二把交椅，不回来了，便放我下山来了。”
“哦？这么说，告官都是你自己的主意，要谋你主人家的财产咯？”
贾瑞本来想问问李固是如何和贾氏勾搭成奸，二人一同定下这件事的，碍着卢俊义就在隔壁旁听还是忍住了。
毕竟还得给这位老大哥留点面子。
“我……小人并没有想……”
“二郎，给我打他，打疼，但是别打死那种的。”贾瑞看着李固就来气。
“好嘞！”武松答应一声，飞起一脚准确无误的就踢在了李固的尾椎骨上。
李固扑倒在地抱着屁股就开始满地哀嚎的打滚，那痛苦的神情绝对不像是装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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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贾瑞暗暗咂舌，这武松到底是街上的青皮，打架出身的，下手果然狠辣……
哀嚎了一会儿，似乎疼痛有所好转了，李固不再满地打滚了。
武松见贾瑞并没有让停手的意思，便拉起李固一条胳膊，只一根手指头在李固的胳膊弯处不知哪里那么轻轻一戳，又是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响彻整个牢房。
贾瑞直接看傻了，问道：“二郎你这是……点穴？”
武松道：“粗学过几招打穴的粗浅功夫，平日里动手也没什么用，用来折磨人倒是有些效力。”
贾瑞目瞪口呆：“窝草，真有这么一门功夫啊？快跟我说说！”
武松道：“正是，人体周身有诸多穴位，若是打得准了指一下便可以将敌人治住。
只是认穴要准，平日和人动起手来谁肯站着不动让你打？因而不实用。”
贾瑞在自己的胳膊上摸了半天问道：“方才你点的是他的什么穴？”
武松道：“不过是曲池穴，不会伤人，但是会让人整条胳膊剧痛无比，短时间内无法再拿武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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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贾瑞试探着在自己胳膊上找什么曲池穴，好心的武松只得亲自指点，用手指在贾瑞的穴位上轻轻按了一下。
贾瑞找到地方自己稍稍用力，顿时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忙松了手，还感觉整条胳膊都一跳一跳的疼、
“窝草，还真有这种功夫啊？哎，有没有那种什么哭穴笑穴的？”贾瑞不禁感叹武侠小说诚不欺我！
“笑……笑穴？”武松一脸懵圈，显然没有听说过这个穴位。
贾瑞还不死心，说道：“就是点一下让人哈哈笑个不停的那种！”
武松搔了搔头说道：“这个倒是没听说过……要不……试试？”
说罢二人同时看向还躺在地上的李固。
试验了几处穴位后仍是没有找到传说中的笑穴，李固哇哇大哭着哀求道：
“大官人饶命，小人都招了！这问官爷请收了神通吧！”
贾瑞这才让武松收了手，问道：“还不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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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小人和员外赶着车子到了梁山脚下，突的冲出一伙贼寇……”
“大声点，没吃饱么？方才叫唤怎么像杀猪一样？”贾瑞呵斥一声。
他本来想让李固别说这些前因后果，而是直奔主题。
又想了想李固说得详细点更能让隔壁偷听的卢俊义屈服，索性就让他接着说了。
李固便将梁山上的人如何挑衅卢俊义，边打边走，最终将卢俊义抓到梁山上，自己和其他人以及财物也被押解上山。
到了山上之后宋江又如何要让位给卢俊义，卢俊义如何推辞的话说了一回。
贾瑞察言观色，见李固不像说谎便又问道：“然后呢，他们放你下山都说了什么？”
李固道：“是那个叫吴用的头领对我说，让我回到大名府之后便去官府里告主人家要谋反。
说墙上不但已经写下了反诗，主人家已经答应了要坐第二把交椅。
还说他们商议几天，定好个计策，主人家在北京城里做内应，到时候里应外合要攻破大名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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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只要是能将主人家告倒了，员外家的财产便都是我的了……”
贾瑞骂道：“放屁，他若真要攻破大名府，还能放你回去让你来告官？
破了大名府，你还能霸占卢家的家产吗？
一听就是满嘴胡说，可见你还没吃够苦头，二郎，再教训教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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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梁世杰行贿
李固见武松又要动手忙将身子往里缩了缩哀求道：“大官人明鉴，我并没有半句胡说。
那吴用说了，即便打破了大名府也不会来抢卢家的财物，都会留给我！
他还说什么只有主人家被抓到牢里才能顺利施行他的计谋，说什么至于死地而后生的话，我也不太懂。
小人也是怕头领们杀了我，也是一时贪财，便按着吴用教授的做了……
小人其实早就和主母贾氏有染，回来后同她计议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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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贾瑞打断了李固的话。
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就是吴用事先安排好的一切，贾瑞也没有什么要问的了，因冷笑道：
“是这样吗？你也不想想，他们能打破大名府，还能放过你吗？
卢俊义的百万家资就能这样拱手相送？可见还是撒谎！
你只管老实交代，你是如何串通梁山上的人的，又准备怎么里应外合攻破大名府？
北京城里还有你们哪些同伙？还不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李固连声喊冤：“大官人明鉴，我怎么串通梁山贼寇了？我是被逼无奈……”
“还不老实，二郎，将这厮拖出去砍了！”贾瑞对武松使了个眼色。
武松答应一声也不管李固如何挣扎求饶，拎着他就往外去了。
贾瑞又来至卢俊义的牢房门口问道：“卢大哥，你可都听见了？不知大哥听着他的话可有什么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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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俊义咬牙道：“前面说得半字不差，我就是那般被诓上山去的。
后来吴用同他说过什么我却不知了，想来也是八九不离十。
只恨我与他们无冤无仇，竟然如此费尽心机来坑害与我！
更恨我识人不明，竟是引狼入室，将李固还视作心腹！
我若重见天日，定然将这厮碎尸万段！”
贾瑞安慰道：“哥哥休要动怒。你且在劳中再受几日的苦，我看看能否把李固屈打成招，让他认下这个通匪的罪名，承认是他和梁山上人定好了计谋，又同……同贾氏狼狈为奸诬陷哥哥。
若是能将哥哥洗清了罪名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卢俊义抱拳道：“多蒙兄弟费心，你只管看着处置吧，我早已无计可施了。感激之话我也不多说了，好兄弟……”
又安慰了卢俊义几句，贾瑞才出了死牢。
他自然不会真让武松杀了李固，不过是吓唬吓唬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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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着梁世杰，贾瑞道：“我方才略问了李固两句。
那厮不肯招供和梁山贼寇的关系，只推说是受了什么吴用的蛊惑，要谋卢俊义的家产因而诬告。
可我想着怎么都觉得不合情理，不知梁中书以为如何？”
梁世杰哪里敢说合情合理，含糊了一阵，贾瑞又说道：“只是我也不得空再审问他了。就交给梁中书慢慢问口供了。”
“下官明白。”梁世杰连声答应。
贾瑞伸了个懒腰道：“行了，按着咱们的计划，现在你要将我暂时软禁在府中了。”
梁世杰听了忙陪笑道：“提举大人说笑了，下官早已让人收拾了一处幽静的小院落，这几日便委屈大人暂时在院中休息吧。
今日中午没能让大人尽兴，晚上下官再预备一桌酒席，陪大人一醉方休可好？”
梁世杰自然是想跟贾瑞多套套近乎，贾瑞却懒得跟他废话。
言多必失，若是哪句话不小心说穿帮了岂不是坏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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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说道：“好意心领了，只是连日奔波也有些乏累了，我也想好好休息了。
且梁中书也要烦扰梁山贼寇要来打城子的事，咱们还是等了结了这件事再吃酒也不为迟晚。
不知梁中书意下如何？”
梁世杰连声称是，让人引着贾瑞武松两个往后头去休息。
果然如梁世杰所说，这小院三间正房三间厢房倒也清净，收拾得又干净，一应物品俱全。
有人给二人送来酒食，二人胡乱吃了一口，贾瑞又嘱咐了武松一些话。
吃罢撤下杯盘，便有府上的管事敲了敲门进来了。
“提举大人，我家大人说多亏了大人及时赶到，告诉了他梁山贼寇要来打大名府的消息。
无以为报，略备了些薄礼聊表谢意，还望大人笑纳。”
说着招招手，便有人抬着几口箱子进来了。管事则是笑呵呵的弓着身子双手呈上一份礼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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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也不是头一次受贿了，依旧是风轻云淡的将礼单接了翻看略看了一回。
只见上头写着：“汉锦十匹、蜀锦十匹、火浣布十匹、西洋布十匹，赤金攒花爵杯八只、明珠十颗，又另外黄金二百两。”
贾瑞自不会将这些小钱放在眼里，况且他还不知道下一步要去哪儿呢，哪里得功夫带上这些累赘？
因说道：“回去回复你家大人，同朝为官，不必这般客气。
这珠子和金子我便收下了，其他的东西都抬回去罢了。我四处走东带着这些也不便宜。”
那管事自打一进来就在偷眼观察贾瑞的表情，好回去和梁世杰交差。
此刻见贾瑞看着礼单上的一行行字脸上不时显出轻蔑的神情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到底这是东京城里来的大官啊，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
听贾瑞说让把那些布匹和金杯都拿回去，管事不由得一脸为难，这是贾瑞嫌礼物轻了？
“贾大人，这礼物虽然轻薄，到底是我家大人的一番心意，您看……”
贾瑞不耐烦道：“心意我领了，东西没地方放，拿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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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将金银和明珠留下了，让人将其他东西都抬了下去。
又小心翼翼的说道：“提举大人一路劳乏，小人就不多打扰了。大人还请早些安置吧。”
说着又拍了拍手，便有中午唱曲的那个女子款款走了进来道了个万福：“奴家红奴伺候大人洗漱……”
贾瑞会意，朝着那歌姬说道：“正好赶路疲乏，想洗个热水澡才好，你准备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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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贾瑞只收了珍珠和金子，却将金帛等大件物都退了回来梁世杰也是心中诧异。
说贾瑞不爱财，为何又收下金子？再说了，千里做官只为财，连富可敌国的蔡京都还在拼命的捞银子呢，更何况这么年轻的贾瑞？
难道真的如他所说是因为带着不方便？
既然退回来了这些，那要不要再送些金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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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发兵大名府
第二天一早，搂着红奴睡得正香甜的贾瑞被吵醒了，一脸的不耐烦。
看着贾瑞一脸官司梁世杰只得陪着笑脸说道：“一大早打扰了大人清梦，实在是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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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什么要紧事……”贾瑞打了个哈欠又擦了擦眼角的眼屎。
“大人果然料事如神，请看这个……”梁世杰将一张纸送到贾瑞跟前。
贾瑞接过来一看，只见上头写着：“梁山泊义士宋江，仰示大名府官吏：
员外卢俊义者，天下豪杰之士，吾今启请上山，一同替天行道，如何妄狗奸贿，屈害善良！
如是存得一人性命，献出奸夫，吾无多求；傥若故伤羽翼，屈坏股肱，便当拔寨兴师，同心雪恨！
大兵到处，玉石俱焚！剿除奸诈，殄灭愚顽，天地咸扶，鬼神共佑！谈笑而来，鼓舞而去。
义夫节妇，孝子顺孙，安分良民，清慎官吏，切勿惊惶，各安职业。谕众知悉。”
看罢不禁也有些意外，宋江可是来得够快的，也够嚣张的啊。
因问道：“这是梁山草寇来下战书了吗？怎么梁中书没有派人半路拦截？”
梁世杰道：“这是今天一早在城中发现的，有贴在墙上有散在四处的，想是梁山贼寇已经有人潜入了大名府中四处散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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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子已经派出去了，只是还未传回消息。
军队还在集结，今天就会出发往半路去拦截梁山贼寇。”
实际上军队是还没派出去。
毕竟这等大事梁世杰不可能光凭着贾瑞的推测就劳师动众的让人带着兵出城去。
贾瑞道：“想不到这些贼寇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要来威胁。梁中书可大意不得，毕竟这伙草寇已经闹过了几处州城了。”
“是，是，下官不敢大意……”梁世杰见贾瑞久久没有下文便试探着问道：“却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啊？”
贾瑞蹙眉道：“梁中书，我是皇城司的人，只管查案，这地方军政上的事，自然该你这个权知府事来定夺了，我怎么好擅自出什么主意？”
“是，只是大人洞察千里，下官想让大人帮忙出出主意。”
梁世杰没想到贾瑞竟然不管了，一时不免有些尴尬。
又想着难道是昨天的礼送得少了，因而贾瑞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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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却又开口道：“梁山泊这一伙人既然敢来城中张贴告示祸乱人心，想来已经定下破城的计划了。
依我之见，姑且存了卢俊义的性命，即刻命人骑快马往京中送信求援，一面稳固城防，严查进出城的百姓，以免再有梁山细作乔装打扮混入城中。
到时候里应外合难免麻烦。行了，我还有些困乏，要再睡一睡才好。”
梁世杰连声答应，辞别了贾瑞回至厅上，先将蔡福叫来，让他加派人手严加看管卢俊义，不可有半分差错。
又唤兵马都监大刀闻达，天王李成，两个都到厅前商议。
两个都监听罢，李成便道：“量这夥草寇如何敢擅离巢穴！相公何必有劳神思？
李某不才，食禄多矣；无功报德，愿施犬马之劳，统领军卒，离城下寨。
草寇不来，别作商议；如若那夥强寇，年衰命尽，擅离巢穴，领众前来，不是小将夸口,定令此贼片甲不回！”
梁中书听了大喜，随即取金花绣缎赏劳二将。
两个辞谢，别了梁中书，各回营寨升帐，唤大小官军上帐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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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边走过一人，威风凛凛，相貌堂堂，便是急先锋索超又出头相见。
李成传令道：“宋江草寇，早晚临城，要来打俺大名。你可点本部军兵离三十里下寨：我随後却领军来。”
索超得了令，点起本部军兵，至三十五里地名飞虎峪靠山下了寨栅。
再说这蔡福也有心结交梁山好汉，便将变故都告诉了燕青石秀等人。
二人听了一时也不止该如何应对，只想问贾瑞主意，又不得见。
正商议如何保全卢俊义，如何同宋江取得联系，却是武松寻了来。
燕青忙问武松贾瑞身在何处。
武松跌足道：“不知那梁世杰发现了什么不妥，竟然将二哥给软禁在了知府衙门里。
说是要等东京那边有了回信再同二哥商议，可院子外头都有明哨暗哨每天十二个时辰盯着，不许他出来。”
燕青石秀二人听了都是大惊，没把卢俊义给救出来，现在反而把贾瑞给搭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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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可如何是好？”燕青听了更是惶恐。
“干脆咱们就打进府衙去，将瑞哥和卢员外救出来罢了！”石秀将桌子一捶说道。
蔡福忙劝道：“两位好汉切莫冲动，如今梁世杰已有了防备，哪里能救人？”
武松也说道：“万万不可如此行事！卢员外虽然一身好武艺，如今有伤在身行动不便。
我二哥又是不会功夫的，倘或真动起手来，只凭咱们三个人怕难以成事。
若是因此再坏了他二人的性命起不是弄巧成拙了么？
二哥说了，也不用太着急，想来梁世杰只是发现了些端倪，却也不敢断定他是来救卢员外的。
因而只是将二哥软禁，并不敢真拿他怎么样。
如今又有宋江投入城中的帖子，想来梁世杰也不敢贸然坏了卢员外的性命。
因而让我们静观其变，不可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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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里发生在卢俊义身上的这些事可以说一切尽在宋江和吴用的计划之中。
当然，除了贾瑞带着武松第二天不辞而别追去了大名府。
燕青刚走没宋江就已经暗中得到了消息，卢俊义已经被捕了。
但是恐漏了马脚，因而并未对外声张。
暗中又让人四处散布告示，先造出声势来要打大名府，将卢俊义谋反的罪名给坐实了，接下来便是要派兵遣将了。
先让解珍解宝、孔明孔亮四兄弟扮做猎户，用车子推着一车皮子往大名府去贩卖，好混进城里到时候仍在城中放火制造恐慌，好趁机打开城门来个里应外合。
其他便由李逵花荣做先锋、扑天雕李应，副将九纹龙史进，小尉迟孙新，部领小喽罗一千随后。
宋江亲率小温候吕方，赛仁贵郭盛，病尉迟孙立，镇三山黄信、霹雳火秦明，副将百胜将韩滔，天目将彭圯等为中军。
豹子头林冲、花和尚鲁智深、双鞭呼延灼，副将摩云金翅欧鹏，锦毛虎燕顺等做后军压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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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荡荡一万五千人往大名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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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首战不利
大名府守城官兵都得了信，将进城的百姓逐一盘查。
见解珍解宝孔明孔亮四人推着两辆车担着皮毛来了便拦住了喝问道：“哪里来的猎户？”
谢珍忙说道：“我四兄弟是磁州武安山中的猎户，积攒了几年，攒下着两车皮草，今次来大名府贩卖。”
守门校尉道：“胡说！武安距离大名府二百里路，怎么会往这里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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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忙说道：“听闻大名府里商贾多，皮毛价格也高，因而一直留着想赞多了来大名府多卖一些银钱使用。”
校尉打量了一番四人说道：“你们却不知，如今梁山草寇要来打我大名府。府台大人有令，一切闲杂可疑人等具不许进城！”
孔明忙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子悄悄塞给校尉赔笑道：“军爷，我等不过都是些寻常猎户，哪儿是什么草寇？”
这些守军每个月也没有几贯钱的军饷，又常常被上头克扣，平日里在城门上做些吃拿卡要的勾当也是常有的。
孔明等四人只以为这个校尉不过是想敲诈些好处罢了，哪里知道城门上的守军早已得了军令，要严查每个想进城的人来？
校尉接过了银子在手里掂了掂分量又问道：“你说你们是哪里来的？武安？我怎么听着你们竟是青州口音？”
解珍忙接过话来说道：“军爷好耳力，我们确实是青州人。只因前段时间梁山草寇攻打了青州，我们恐遭殃及，因而才来武安山中仍做猎户。”
其他人也都称是。
校尉冷笑道：“方才还说是积攒了几年的皮毛，此刻又说因青州被打才到了武安。
梁山草寇不过打了青州城，和你几个猎户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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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唇不对马嘴，左右，将这几个歹人先给我捆了，送到牢里细细的拷问！”
没想到这个小小的校尉竟然如此机敏明白，一时也没了主意。
孔明孔亮两兄弟想着要强冲进城去，解珍解宝却想着先逃到城外保住性命再说，一时还没等动手自己先乱了。
校尉见了更觉可疑，大喝一声众兵卒一拥而上就打在了一处。
孔明孔亮解珍解宝虽然都有功夫在身，因要混进城中不好带武器，都是赤手空拳。
虽然一开始也施展拳脚放倒了几个兵卒，到底双拳难敌四手，又没有趁手的兵器，不一会儿便被按翻在地一个个的捆了。
将两车货物仔细一检查，果然见皮子下面藏着朴刀匕首等利器，又有硝石硫磺等引火之物。
校尉不敢怠慢，忙亲自押着四人往府衙去了。
梁世杰听闻抓到了四个梁山细作不由得大喜，忙又来找贾瑞讨主意。
贾瑞听了也是一惊，说道：“说不定我认得，我是不好出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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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中书还是自己去审问审问吧，只是不可坏了他们的性命，留着关押在牢里也是个人质，也好让梁山草寇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梁中书亲自升堂，将四人逐一问了。孔亮吃不住打，把宋江带人来打大名府的话说了一回。
梁中书听说梁山竟然来了一万多人不由得也是一惊，忙让人快马去给李成送信。
却说李成一早便引领正偏将，离城二十五里地名槐树坡下了寨栅。
周围密布枪刀，四下深藏鹿角，三面掘下陷坑，众军摩拳擦掌，诸将协力同心，只等梁山泊军马到来，便要建功。
却说索超正在飞虎峪寨中坐地，只见流星马前来报说：“宋江军马，大小人兵，不计其数，离寨约有二三十里，将近到来！”
索超听得，飞报李成，槐树坡寨内。
李成听了，一面报马入城，一面自备了战马，直到前寨。索超接著，说了备细。
又接到梁世杰送来的情报，二人不敢大义，商议一回决定主动出击，先挫一挫宋江等人的锐气。
次日五更造饭，天明拔寨都起，前到庾家村，列成阵势，摆开一万五千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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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索超，全副披挂，门旗下勒住战马。
平东一望，远远地尘土起处，约有五百余人，飞奔前来。
当前一员好汉，乃是黑旋风李逵，手拿双斧，高声大叫：“认得梁山泊好汉黑爷爷麽？”
李成在马上看了，与索超大笑道：“每日只说梁山泊好汉，原来只是这等腌臜草寇，何足为道！先锋，你看麽？何不先捉此贼？”
索超笑道：“不须小将，有人建功。”
言未绝，索超马後一员首将，姓王，名定，手捻长枪，引领部下一百马军，飞奔冲将过来。
李逵虽然武勇带着的却是步兵被马军一冲，当下被冲得四散奔走。
索超引军直赶过庾家村时，只见山坡背後锣鼓喧天，早撞出两彪军马，左有扑天雕李应，右有九纹龙史进，各领五百小喽罗冲杀将来。
索超见他有接应军马，方才吃惊，不来追赶，勒马便回。
李成问道：“如何不拿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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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超道：“赶过山去，正要拿他，原来这厮们倒有接应人马，伏兵齐起，难以下手。”
李成道：“这等草寇，何足惧哉！”
将引前部军兵，尽数杀过庾家村来。
只见前面摇旗呐喊，擂鼓鸣锣，另是一彪军马，当先一骑马上正是小李广花荣。
李成看了道：“这等军人，作何用处！先锋与我向前迎敌，我却分兵剿捕四下草寇！”
索超领了将令，手拿金蘸斧，拍坐下马，杀奔前来。一丈青勒马回头，望山凹里便走。
李成分开人马，四下赶杀。忽然当头一彪人马，喊声动地，却是霹雳火秦明，左有吕方，右有郭盛，著地卷来。
李成急忙退回庾家村时，左冲出李应，右冲出史进，部领人马，重复杀转。
李逵也随後杀来，赶得李成等四分五落。将及近寨，黑旋风李逵当先拦住。李成，索超冲开人马，夺路而去；比及至寨，大折无数。
宋江军马也不追赶，一面收兵暂歇，扎下营寨。却说李成，索超慌忙差人入城报知梁中书。梁中书连夜再差闻达速领本部军马前来助战。李成接著，就槐树坡寨内商议退兵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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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搬救兵
梁中书连夜再差闻达速领本部军马前来助战。李成接著，就槐树坡寨内商议退兵之策。
闻达笑道：“疥癞之疾，何足挂意！”
当夜商议定了：明日四更造饭，五更披挂，平明进兵。战鼓二通，拔寨都起，前到庾家村。
只见宋江军马泼风也似价来。闻达便教将军马摆开，强弓硬弩，射住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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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阵中早己捧出一员大将，红旗银字，大书“霹雳火秦明”。
勒马阵前，厉声大叫：“大名滥官污吏听著手！多时要打你这城子，诚恐害了百姓良民。
好好将卢俊义等人都送将出来，奸夫一同解出，我便退兵罢战，誓不相侵！
若是执迷不悟，亦须有话早说！”
闻达听了大怒，便问：“谁去力擒此贼？”
说犹未了，索超早已出马；立在阵前，高声喝道：“你这厮是朝廷命官，国家有何负你？你好人不做，却落为贼！我今拿住你时，碎尸万段！”
秦明听了这话，一发炉中添炭，火上烧油，拍马向前，轮狼牙棍直奔将来。
索超纵马直居秦明。二匹劣马相交，两个急人发愤，众军呐喊，斗过二十余合，不分胜败。
前军队里转过韩滔，就马上拈弓搭箭，觑得索超较亲，飕地只一箭，正中索超左臂，撇了大斧，回马望本阵便走。
宋江鞭梢一指，大小三军一齐卷杀过去。正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大败亏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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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追过庾家村，随即夺了槐树小寨。当晚闻
达直奔飞虎峪，计点军兵，三停去一。宋江就槐树坡寨内屯。
吴用道：“军兵败走，心中必怯；若不乘势追赶，诚恐养成勇气，急忙难得。”
闻达手舞大刀，苦战夺路，恰好撞著李成，合兵一处，且战且走；直到天明，方至城下。
梁中书得这个消息，惊得三魂失二，七魄剩一，连忙点军出接败残人马，紧闭城门，坚守不出。
宋江道：“军师之言极当。”随即传令：当晚就将精锐得胜军马，分作四路，连夜进发，杀奔将来。
宋江分调众将，引军围城，东西北三面下寨，只空南门不围，每日引军攻打；一面向山寨中催取粮草，为久屯之计，务要打破大名，救取卢员外，石秀二人。
李成，闻达连日提兵出城交战，不能取胜；索超箭疮将息未得痊可。
再说东京城里，蔡攸听说北京卢俊义与梁山贼寇勾结意欲谋反不由得心中大喜，暗叹这个宋江果然有些本事，前段时间才坑了柴进，如今又得手陷害了卢俊义。
又想如今他爹蔡京已经下岗了，否则的话这种事梁世杰定然会写信给蔡京商议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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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却找到了自己，显然梁世杰已经分析了京中形式，知道蔡京失势，要转而投靠自己了。
若有梁世杰相助，还怕不能尽数将卢俊义的家产收入囊中吗？
斟酌一番，拖了几日才回信给梁世杰，让其派妥当人来将卢俊义押解到东京审讯。
哪知回信才发出去不久便收到了梁世杰第二封信，却是梁山草寇要攻打大名府的消息，心中还隐隐提到了似乎是贾瑞也掺和在其中。
蔡攸忙托词上门求见，果然贾瑞不在府中，一时也没了主意。
贾瑞同梁山上的人有关系他是知道的，还说什么奉旨秘查梁山草寇。
可如今梁山要打大名府是几个意思？会不会是郓王赵楷暗中指使的？
自己横插一杠子会不会坏了他们的事？
又想了一回，自己给梁世杰的回信中只是说了让他将卢俊义押送回京，还说了一些蔡京致士的“家常话”，并不会留下什么把柄与人，因而索性来了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再去管什么大名府了。
新上任没多久的王黼接到了军报不禁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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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黼是个才智出众善于巧言献媚的，但是却没有学识，只靠着溜须拍马阿谀奉承讨得徽宗皇帝欢心，又因平日里善说一些大话空话，极对赵佶的口味，因而这次蔡京罢相他才得以出头当了宰相。
随即差当日府干请枢密院官急来商议军情重事。
一时东厅枢密使童贯，引三衙太尉，都到节堂参见王黼，王黼把大名危急之事备细说了一遍，。
童贯蹙眉道：“我正在调集军马准备南下江浙征讨反贼方腊，已经在官家跟前做了保证……”
众人的目光又都看向高俅，毕竟高俅是自己上书要求亲自带兵去打梁山的。
高俅咳了一声道：“天气尚寒，我还未来得及集结大军……”
只见那步军太尉背後，转出一人，乃衙门防御保义使，姓宣，名赞，掌管兵马。
此人生得面如锅底，鼻孔朝天，卷发赤须，彪形八尺，使口钢刀，武艺出众；先前在王府曾做郡马，人呼为“丑郡马”。
因对连珠箭赢了番将，邵王爱他武艺，招做女婿；谁想郡主嫌他丑陋，怀恨而亡，因此不得重用，只做得个兵马保护使。
宣赞奏道：“小将当初在乡中，有个相识；此乃是汉末三分义勇武安王嫡派子孙，姓关，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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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得规模与上云长相似，使一口青龙偃月刀，人称为‘大刀关胜’。
见做蒲东巡检，屈在下僚。此人幼读兵书，深通武艺，有万夫不当之勇。
若以礼币请他，拜为上将，可以扫清水寨，殄灭狂徒，保国安民。乞取钧旨。”
王黼听罢大喜，就差宣赞为使，领了文书鞍马，连夜星火前往蒲东礼请关胜赴京计议。
众官皆退。话休絮繁。宣赞领了文书，上马进发，带将三五个从人，不则一日，来到蒲东巡检司前下马。
当日关胜正和郝思文在衙内论说古今兴废之事，闻说东京有使命至，关胜忙与郝思文出来迎接。
各施礼罢，请到厅上坐地。
关胜问道：“故人久不见，今日何事远劳亲自到此？”
宣赞回言：“为因梁山泊草寇攻打大名，宣某在太师面前一力保举兄长有安邦定国之策，降兵斩将之才，特奉朝廷圣旨，太师钧命，彩币鞍马礼请起。兄长勿得推却，便请收拾赴京。”
关胜听了大喜，建功立业的机会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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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与宣赞说道：“这个兄弟，姓郝，名思文，是我拜义兄长。
当初他母亲梦井木犴投胎，因而有孕，後生此人，因此，人唤他做井木犴。
这兄弟，十八般武艺无有不能，可惜至今屈沉在此；只今同去协力报国，有何不可？”
宣赞喜诺，就行催请程。当下关胜分付老小，一同郝思文，将引关西汉十数个人，收拾刀马盔甲行李，跟随宣赞，连夜起程东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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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发兵梁山泊
门吏转报，王黼得知，教唤进来相见。
宣赞引关胜，郝思文直到节堂。拜见已罢，立在阶下。
蔡太师看了关胜，端的好表人材：堂堂八尺五六身躯，细细三柳髭须两眉入鬓，凤眼朝天；面如重枣，唇若涂朱。
王黼大喜，便问：“将军青春少多？”
关胜答道：“小将三十有二。”
王黼问道：“梁山泊草寇围困大名，请问将军，施何妙策以解其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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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胜早已打好了腹稿，也不多想便禀道：“久闻草寇占住水泊，惊群动众；今擅离巢穴，自取其祸。
若救大名，虚劳人力；乞假精兵数万，先取梁山，後拿贼寇，教他首尾不能相顾。”
王黼见说，大喜，与宣赞道：“此乃围魏救赵之计，正合吾心。”
随即唤枢密院官调拨山东，河北精锐军兵一万五千；教郝思文为先锋，宣赞为後合，关胜为领兵指挥使；步军太尉段常接应粮草。犒赏三军，限日下起程。
计议已定这才敢将大名府遭到梁山围攻的消息轻描淡写的告诉了赵佶。
赵佶听罢虽然龙颜震怒，因听已经定了发兵日期，又听说关胜要直捣梁山水寇的老巢也略放下些心来。
甚至还称赞了王黼几句，责令这次务必将梁山水寇一网打尽以除后患。
看着关胜点起人马领了甲胄兵器便要出征高俅心中老大的不爽。
打梁山本来是他的彩头，如何能让关胜趁着梁山上空虚之际得了手？
若是梁山就这般轻易的让关胜给破了自己还怎了立功，怎么官复原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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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一回，将心腹家人唤来一个吩咐道：“你去假扮做贾瑞的人，想法子将关胜带人攻打梁山的消息告诉宋江！”
而另一边，蔡攸也是加急书信一封给梁世杰，只说是自己在朝中出力，已经派人去攻打梁山老巢了，不日宋江便会退兵。
宋江和梁世杰几乎是同时收到了这个消息。
这可让宋江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而梁世杰则是长出了一口气。
大名府被围困了这许多天终于没有白白提心吊胆。
若是朝廷趁着梁山空虚一举断了这群匪寇的老巢，自己死守大名府牵制住了宋江的主力算不算是大功一件？
高兴了一回，不免又去找皇城司提举贾大人小酌一杯。
贾瑞见梁世杰似乎兴致颇高，便多灌了他几杯酒问道：“怎的中书大人今日如此雅兴？难道城外的贼已经退了？”
梁世杰不疑有他，便将朝廷派兵围剿的事说了一回。
贾瑞听了便拱手道：“恭喜梁大人了，这番若是能拿下梁山，大人当居首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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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世杰哈哈笑道：“哪里哪里？都是贾大人料事如神，早早洞悉了宋江那贼子的意图我才能有所防范！
更要依仗将士们用命，都是大家的功劳！”
贾瑞道：“到时候只要将卢俊义和梁山那四个细作往朝廷一交便是大功一件呐！
梁大人高升指日可待，恭喜恭喜！”
梁世杰拱手道：“还得依仗大人在官家面前多多美言！”
贾瑞却说道：“若是梁山被迫、或者抵挡不住，肯定会派人来报信给宋江知道，如此宋江定然会惶恐中仓皇撤军。
到时候你再让人带着兵突然杀他个出其不意掩其不备，定有奇效！
若是再能一路追杀过去，同朝廷征剿梁山老巢的天兵来个前后夹击……”
听到这里梁世杰的眼睛不由得一亮！
是啊，若是自己出兵追击，哪怕只是虚张声势一下也是一件功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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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泊这群贼寇这两年来打了几座州城村寨，可以说是所向披靡。
若是在大名府这里非但无功而返，还被自己打得落花流水，岂不是显出了自己的手段？
想到这里梁世杰更是心痒难耐，再也没心情和贾瑞在这里磨叽了。
说来也巧，这时却有衙役进来报说有东京来的皇城司的差官来找贾提举了。
听了这话贾瑞和梁世杰不由得都是一愣。
梁世杰自然是想着肯定是赵楷有什么消息或者命令要传达给贾瑞，才派了人来。
不然现在大名府被围困，若不是皇城司的人怎么可能进得来门禁？
贾瑞则是疑心自己神出鬼没的，谁会打着皇城司的名头来大名府找他？
梁世杰正好和李成等人去研究研究如何追击梁山贼兵，因说道：“既然大人有事要处置，那下官就先告退了。”
送走了梁世杰，便有人将皇城司的官差引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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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不是别人，正是海柱和时迁、梁红玉三人。
贾瑞不禁哑然失笑：“我怎么忘了，海柱可是正经皇城司的人！你们怎么找到这来了？”
海柱道：“我们是奉帝姬之命来保护大人的。”
原来贾瑞这次又不辞而别众人也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他玩消失是常有的事了。
直到听说了梁山好汉在围攻大名府，再把燕青来过，卢俊义出事的事联系在一处，众人便开始怀疑这件事背后又有贾瑞的推动了。
又不知贾瑞到底是在大名府中还是在梁山好汉那一群里，到底让人放心不下，商议一回，海柱便带着时迁和梁红玉来大名府了。
贾瑞听罢不禁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么？罢了，难为你们一片心意，正好我这里也缺人手呢。不过……红玉你来做什么？”
“我……我来保护大官人……”梁红玉颇有些不自信的说道。
时迁便替梁红玉帮抢道：“瑞哥，红玉姑娘的伸手可是好得很呢！”
贾瑞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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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不在乎梁红玉的功夫如何，他是怕梁红玉这种满帽子愚忠的丫头知道了自己在做许多“大逆不道”的事后会把自己当成一个反贼。
是不是应该先把二人的关系给确定下来？
贾瑞正色眯眯的打量着梁红玉的身条，海柱却问道：“大人有什么需要使唤的？”
贾瑞道：“不用你去，让时迁去办吧。帮我送一封信出去。”
海柱道：“大人，属下有腰牌进出大名府才方便，让时迁去，是不是……”
贾瑞晃晃手问时迁道：“这大名府的城墙你翻进翻出问题不大吧？”
时迁嘿嘿一笑：“这是自然了。别说大名府，就是皇城的城墙也休想拦得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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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通风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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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三人还未吃饭，贾瑞便让人准备酒食，自己却回到屋内写了一封信。
当天晚上将书信交给时迁，嘱咐了一番，让他趁着夜色从城墙上溜下去送信。
又将梁红玉唤到屋里来。
梁红玉依旧有些羞答答的，屈膝一福垂首问道：“大官人有何吩咐？”
贾瑞没话找话道：“最近杭州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么？”
梁红玉摇头道：“并没有听说什么新消息，不过还是童枢密在集结军队，准备南下剿匪了。”
贾瑞突然问道：“若是杭州收复了不把你送回你舅舅家里你可愿意吗？”
梁红玉将头垂得更低了，小声说道：“奴家是罪臣家眷，本是入了乐籍的贱户。
多蒙大官人将我赎身出来，我自然是大官人的人，都听大官人安排发落……”
贾瑞听了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梁红玉还真是被家族给洗脑了啊，这份愚忠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改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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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对朝廷忠心耿耿，还有很深的主仆认知感。
正想着该如何化解梁红玉的这份奴性，贾瑞却是灵机一动：
为何一定要化解呢？若是将梁红玉的这份愚忠为己所用岂不更好？
这么多人都说梁红玉功夫好了，自己将来又是要大批的用人，多个助力不好么？
要得到梁红玉的心，先得到她的身，这……不过分吧？
她自己都说了，贾瑞可是她的大恩人！
想到这里，贾瑞便悄悄的拉住了梁红玉的手问道：“红玉，若是让你跟了我，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梁红玉脸上不由得滚烫，下意识的想将手抽出去，还是枪忍住了。
声音也更小了：“奴家本就是官人从官妓馆里赎出来的，悉听发落……”
贾瑞便将梁红玉往自己身前拉了拉又说道：“你别说什么听不听发落的，我只问你愿不愿意侍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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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选择的机会，若是你不愿意我绝不勉强你。
不管你愿不愿意，在我这里都不会当你是个奴才，我只当你是个寻常梁家女子罢了。
若是你愿意……日后可得忠心于我，哪怕……”
贾瑞本想说哪怕我造反你也得跟我造，想想着话太惊世骇俗了，还是忍住了。路要一步步的走。
梁红玉声若蚊呐：“虽然认识大官人的时间不长，我却觉得大官人是个堂堂的男子汉。
且你身边其他人也都对你尊崇有加，都说大官人是做大事的人……
能追随大官人是奴家的福气……”
贾瑞得到了许可便也不再矜持，将梁红玉拉倒在怀里银笑道：“我先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才叫福气。”
娇莺雏燕微微喘，雨魄云魂黯黯酥。偷得深宫一夜梦，千奇万巧画春图。
一时多少风月不肖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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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时迁带着贾瑞的密信趁着夜色偷偷顺着城墙溜了下去，来至梁山中军帐中先见了宋江。
宋江吴用等人正在同其他首领商议如何应对朝廷的围剿，见了时迁不禁有些意外，因问道：“时迁兄弟从何而来？”
时迁道：“我奉瑞哥的令，特将城中的消息传递与哥哥知道。”
遂将东京已经派遣郝思文、宣赞、关胜三人帅兵一万五千人要攻打梁山的消息说了一回。
宋江吴用等人对视一眼不禁有些疑惑：“前两天贾瑞贤弟不是已经派人将此消息传给我们知道了吗？”
他们再也想不到，竟然是高俅怕关胜等人拔得头功破了梁山，因而从中作祟。
时迁听了不由得也是一愣，遂灵机一动说道：
“想来是怕上次的信使没能将消息传给宋江哥哥知道，因而又派小弟来告之。”
宋江又问道：“如今城中情形如何？贾贤弟和卢员外等人可都安好？”
时迁道：“我也是今天才进得城去，得了瑞哥的令便又复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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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哥的安全无需忧心，只是暂时不得自由，卢员外仍在牢里监着。
瑞哥说了，梁世杰听说朝廷发兵梁山泊定然会料到宋江哥哥定然会撤兵回防。
哥哥还需做好准备，若是要撤兵，需谨防宋军突然追杀上来。若是乱了阵脚定然麻烦。”
宋江道：“贤弟想得周全，我们也想到了，军师和诸位头领正在计议此事。”
时迁看了看林冲和鲁智深说道：“瑞哥还说了，可以由宋江哥哥带着大队人马假做班师回梁山，让鲁提辖带着火枪兵在空寨中挖坑埋伏。
梁世杰见是空寨定然会前来查看，到时候让火枪兵突袭，定能收到奇效。
再由林教头埋伏一支骑兵，趁官军大乱之际横向冲杀出来，断其中而击之，必大获全胜。”
此话一出口账内一片寂静。
宋江吴用等人暗暗心惊，贾瑞在大名府中却似乎知道外头发生的一切，且能定下这样的计策。
林冲鲁智深则是看着宋江，毕竟他现在才是梁山之主，无疑贾瑞这样做有些喧宾夺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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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该怎么定夺，还得宋江发话才行。
宋江思忖片刻说道：“我以为贾贤弟所说不差，大军开拔，最忌仓促，定然要有人断后才稳妥。
便依贾贤弟所言，由鲁提辖和李逵带着一千五百步兵在寨中设伏。
由林教头和吕方、郭盛三位头领率领一千骑兵策应，其余人等同我拔寨回营支援梁山！”
众人点头称是，也都能看得出来，宋江是不放心把殿后的事都教给贾瑞一系的人，总要安插些自己的贴心人才放心。
又计议了一回如何撤兵，帐中众人方散了。
时迁却悄悄叫住了林冲鲁智深二人，从怀中取出贾瑞的书信道：“二位哥哥，这是瑞哥的书信，让小弟私下里教给二位哥哥。”
林冲忙接了信拆开细细读了起来。
鲁智深不识字，急得问道：“三弟都说些什么？”
林冲道：“三弟说，让大哥击退了梁世杰之后乘胜追击，让我带着人稍稍靠近城门处埋伏，他会在明天晚上让人拿下城门，接应我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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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智深蹙眉道：“这……你手下只有一千五的骑兵，就算再加上我的一千五步兵，就算攻破了城门打进城去，如何能控制得住整座大名府？”
林冲却问时迁道：“城中都还有哪些人？”
时迁道：“武都头、石秀、燕青、海柱，还有梁姑娘。”
林冲沉吟片刻道：“三弟不会做没有把我的事，大哥，咱们就依三弟的计策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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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是他的人
焦急等了许久的梁世杰听到奏报说宋江已经草草收拾了营帐急忙忙的撤走了不由得心头一喜：
想不到梁山草寇这么快就要撤了？难道朝廷天兵已经开始攻打梁山泊了？
遂让人将李成、闻达、索超三人招来计议。
三人听闻宋江撤兵的消息都觉得此时出兵攻他个出其不意定然能取得奇效。
尤其是急先锋索超更是个火爆脾气。
虽然左臂箭疮未愈，却早已想着要报这一箭之仇了。
因说道：“恩相，末将愿为先锋，率领一支骑兵这就出城追击草寇！”
梁世杰便问道：“二位都监以为如何？”
李成却说道：“末将切以为虽然梁山草寇已经撤走，却不可急着追赶，还应用些计谋才好。”
梁世杰道：“愿闻其详！”
李成道：“草寇虽然撤走，却不是溃逃，且他们这次本就打算着要长久围困大名府的，因而必然多备下了粮草。
今次无功而返，想来粮草辎重定然还剩下不少。
因而他们必然会先将粮草装车运走，派前锋和中军押运，后面又留有一支精锐殿后。
若此时出击，定然会同他们殿后的精锐遭遇，难免又是一场鏖战。”
此话一出口索超和闻达都不言语了。
他们两个都是和梁山好汉交过手的，知道其中多武勇之辈。
梁世杰便问道：“依李都监之意，该如何出兵才能几句成功？”
李成道：“他们携带大批粮草辎重定然无法快速行军。
末将不才，愿领三千骑兵由东门出城，绕过梁山草寇大部队，在前面截击他们的先头部队。
再由闻都监由西门出城绕到贼寇左侧攻击其侧面，将贼寇队伍拦腰斩做两节。
而后由索提辖再率步兵由南门出在后方撵上梁山草寇的殿后队伍，咬住不放。
梁山草寇急着回山寨救援，定然顾不得，草草结寨好能早些歇息，其营寨必不稳固。
最好等暮色时分，等草寇行得累了再一起群起而攻之，一招破敌！”
梁世杰听了大喜，竖起拇指赞道：“李都监所言甚是，就按你所说行事，只是今次本府也要随索提辖一同带兵殿后！”
眼看胜利就在眼前，梁世杰怎能还龟缩在城中？必须得亲自带兵上阵，奏疏的时候才更好发挥吗！
见索超一脸的愤愤梁世杰忙又安慰道：“索提辖不必懊恼，你臂膀上箭伤未愈，今次就陪着本府撵着贼寇殿后的队伍，让其不能往前头去支援，好让李、闻两位都监一展身手，到时候功成了不也是大功一件吗？”
索超听了方才心中好过了些。
计议已定，众人都分头去点拨人马，分时段从三座城门出城追击宋江部队去了。
“红玉？”贾瑞的声音听起来温柔而磁性。
“嗯？”梁红玉的一双眸子有些迷离，含糊着应了一声。
“你好生歇着吧，我有些事要出去料理料理。”贾瑞说道。
一听贾瑞要出去梁红玉一下就清醒了三分。
这两天贾瑞一直足不出户，这次怎么突然就要出门了？
梁红玉感到一丝警觉。她还没有忘记，自己这次是来保护贾瑞的，大名府并非安全的所在。
“去做什么？”
“去……你别管了，乖乖等着我回来就是了。”贾瑞含糊其辞道。
“到底去哪儿？我可是来保护官人的！”
在梁红玉一再追问下贾瑞才有些不情愿的说道：“你别问了，我也不想骗你，也不想让你觉得我这个人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若是你觉得我这人和你想的不一样，心里头厌恶我了可怎么得了？”
梁红玉听了更好奇了，说道：“奴家……都已经是官人的人了，怎么会厌恶？”
贾瑞这才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我为何来大名府把？因为我的一位大哥遭了官司……”
遂将卢俊义如何被蔡攸惦记上家产，因而被坑得入狱的事说了一回。
“今次我来大名府就是为了救出我哥哥，还有就是为了大名府除掉这一害的！”贾瑞的双眼闪烁着正义的光芒。
梁红玉听后久久不语，贾瑞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是要劫牢反狱，甚至要引梁山草寇打破大名府！
一时她心里有些迷茫：卢俊义确实无辜，贾瑞讲义气也是真男子性情。
沉吟片刻方说道：“既然卢员外是被冤枉的，难道就不能上告，还他个清白吗？
这梁中书和蔡攸虽然是贪官，到底也是朝廷命官，有罪责也该由天家发落……”
贾瑞用一根手指勾着梁红玉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说道：“若是天家真有你想的那般圣明，你爷爷和爹爹怎么会被冤死？
这两个狗官，一个是蔡太师的儿子，一个是蔡太师的女婿，你当是什么好人么？
蔡攸在京城里做了什么我就不跟你说了，就说这梁世杰，每年蔡京过生日就要送十万贯金珠宝贝到京城里孝敬蔡京。
十万贯！你说说，这些钱从那儿来的？还不都是在大名府利用职权之便想方设法的搜刮民脂民膏么？
且他已经坐了几年的知府了，如今不还是逍遥快活，仍在鱼肉百姓？
一个贪官，和大名府几十万百姓，红玉你觉得孰轻孰重？”
梁红玉避开贾瑞的目光沉吟不语。
贾瑞接着说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今圣只知道骄奢淫逸宠溺佞臣，完全不顾及百姓死活，我走过了许多地方，见到了多少的苦难，如今只想着以自己绵薄之力为百姓做些实在事而已了。朝廷昏庸无道，我只好替天行道了。”
说罢便起身穿衣。
梁红玉沉吟片刻，也拿起散落在四处的衣服穿了起来。
“好生歇着吧，等事成了我自来接你，若是我回不来……”贾瑞还想再卖卖惨。
梁红玉却打断道：“我是来保护相公安危的……”
她有些迷茫，分辨不清贾瑞做得是错还是对。
按理说，贾瑞现在要做的确实是通匪，甚至说是谋反也不足为过，可偏偏他能说得这么一正言辞让人无法反驳。
或许真的是那句除恶即是扬善吗？
梁红玉不知道。她只知道贾瑞是个好人，救她出火坑。
现在她是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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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瓮中捉鳖
显然梁山贼寇们撤离的很匆忙。
整个中军大营还保持着原有的模样，木栅栏、瞭望楼都没有被拆除，营寨里还有一堆堆没有被带走的草料。
只是整个大营静悄悄黑漆漆的完全没有一点声息，早已人去营空了。
虽然知道粮食、箭矢等值钱的东西肯定被带走了，梁世杰还是不死心，让索超带着两千人点起火把进了大营查看一番。
万一有什么意外收获呢？
索超本来只想着快点追上梁山贼寇好大战一场一雪前耻，可梁世杰有令自己也不好违抗，只得带人进了营寨。
才来到中军帐所在的位置，却听得一声呼哨，紧跟着不知从哪儿射出来几支火箭。
同时一阵噼噼啪啪的爆炸声打破了夜的宁静，顿时那些举着火把四处溜达的倒霉蛋纷纷哀嚎着倒在了地上。
“有埋伏！”虽然索超并没有看明白那些人是怎么受伤的，还是在第一时间内做出了决定。
索超将手中蘸金斧一挥：“二郎们，随我冲！”
说着双腿一夹马腹便朝前冲去。
噼噼啪啪，第二轮爆炸声响过，又是一排人纷纷倒下了。
索超胯下马哀鸣一声往前冲了几步突然马失前蹄栽倒在地上。
好在身上有铁叶铠甲，并没有被摔着，挣扎着又爬了起来。
此时营寨里已是火光冲天了。
原来一开始那几支火箭并不是为了射人，而是射向了那几堆看似胡乱堆放的草料。
宋军被这几堆火照耀得清清楚楚，看着主将落马，一时宋军也不知道是该接着冲还是如何了。
爆豆一般的声音还在响起，不时便有人倒下。
索超只觉得胸口好像被人狠狠给了一拳，不禁往后退了一步，用斧子支撑柱了才勉强没有倒下。
他也终于看明白了，原来前面有一拍沟壑，有人探头探脑的冒出来用会喷火的铁棍子搞偷袭！
这他妈是什么妖法？索超也管不得那许多了，大叫一声：“儿郎们，随我来！”
便忍着胸口的疼痛又往前冲。
终于冲到了沟壑前，却听得嗷的一声怪叫，从坑里蹦出来一个胖大和尚，手里挥舞着巨型铁禅杖就朝自己拍了过来。
索超见鲁智深这一击势大力沉不敢怠慢，忙双手举斧隔档。
却没想到鲁智深竟有如此气力，又兼手臂上伤势未愈，哪里招架得住？
当的一声，只觉得手臂发麻，险些将蘸金斧松手，通通通往后退了几步才站住了。
鲁智深一击得手，嗨的一声将水桶腰一拧借力手中方便连环铲又横着挥出，直砸向索超腰间。
索超更不敢硬接了，忙又急往后退了两步堪堪躲过。
旁边一个亲兵见索超要吃亏，挥舞着手中长矛大吼一声刺向鲁智深。
鲁智深禅杖单交右手，左手却抓住了枪杆借力一拉，亲兵站立不住往前一趔趄，鲁智深抬起脚来踹在亲兵胸口。
亲兵惨叫一声身子朝后横飞出去，整个人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索超心里一凛，暗叹好个莽和尚，心知无处可逃，只想殊死一战。
见鲁智深的禅杖又当胸铲了过来，便要拿斧格挡，谁知一阵钻心疼痛从手臂上传来，原来方才挡的那一铲力道实在太大，已经将索超左臂上尚未痊愈的伤口又崩裂了。
索超长叹一声索性将眼一闭，任命一般等死了。
谁知鲁智深见状却也不想至索超于死地，堪堪将铲收住了，一脚踢在其小腹上将索超踢倒。
身后小喽啰一拥而上绳索将索捆了。
索超被按在地上，却看得一个光着膀子的黑汉正拎着两把斧子嗷嗷叫着胡乱劈砍乱作一团的宋军。
宋军们见主帅被俘更没有了斗志，丢下兵器纷纷往营寨大门口跑去，在门口挤作一团。
索超长叹一声闭上了眼。
寨外头梁世杰见里头突然喊杀声起火光冲天不由得一惊，正想着要不要支援，却见寨子里的宋军已经仓皇开始往后退败了。
“梁世杰，纳命来！”一声滚雷般的嘶吼压过了喊杀声和惨叫声，李逵轮着双斧砍杀过来。
梁世杰大惊，忙将手一指道：“快……快！给我拦……拦住他！”
有几个不畏死的亲兵便举矛一拥而上。
哪知李逵两柄板斧上下翻飞，整个人宛如旋风一般顷刻间便砍倒了三四个人。旁人哪儿敢再靠近前？
梁世杰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哪里见过这等厮杀的场面？
见李逵势不可挡，又有人大喊索超被擒了，又有似源源不断的梁山贼寇从寨中涌了出来，哪里还敢恋战？
拨转马头便朝大名府方向奔去。
余下的宋军见主帅都跑了哪里还肯恋战，都跟着纷纷往后溃败。
好在梁世杰骑马的功夫还算娴熟，鲁智深、李逵二人带的又都是步兵，一时也追不上梁世杰。
那些逃的慢的兵卒却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了，尤其是李逵，也不管你是否投降了，迎上了就是一斧子。
却说梁世杰往北逃了二里地，听得喊杀声远了才略放了些速度。
正迟疑着不知李成、闻达二人如何了，却听得左侧一阵喊杀声响起，林冲策马单手提着丈八蛇矛带着一彪人马掩杀过来。
“梁世杰，纳命来！”
“白日做梦！”梁世杰又扬起手中马鞭狠狠抽了胯下马屁股两下，马儿吃痛又开始狂奔起来。
还有三里地就到了大名府城下了，只要能逃进城里就有人接应了。
好在林冲带着的骑兵似乎速度并不快，只是后头百十米出追赶着，只是那喊杀声着实有些骇人。
“快！快开城门！我是梁中书！”眼看城门在即梁世杰也顾不得许多，便大喊起来。
其余跟着他一道跑回来的人也都一同大喊：“快给梁大人开门！”
果然瓮城的城门吊桥吱呀呀的落了下来。
不等吊桥落稳，梁世杰便一骑当先冲进了瓮城。
看着内门仍旧紧紧闭着梁世杰不由气得破口大骂：“混账！为何不开内门！”
城门楼上传来一声贱兮兮的笑声：“开了内门还怎么瓮中捉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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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然而吊桥外的宋军并不知道这个瓮城此刻是死路一条，还在林冲队伍冲击下死命的想挤过吊桥往里冲，似乎冲进去了就能活下来了。
不一会儿瓮城里已经挤成了一锅粥，梁世杰死死抱住了马脖子才没有被挤下马来。
城外的宋军见实在挤不进去了便又被撵着往左右跑开了，林冲也不让人追赶，只将梁世杰等人死死地堵在瓮城里。
看着被挤成了沙丁鱼罐头的梁世杰贾瑞嘎嘎笑了一回。
鲁智深李逵也带着人赶了上来，将城门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起来，这下算是插翅难逃了。
好歹将要冲进去砍人的李逵给拦住了，没费几句话，瓮城中的沙丁鱼们纷纷丢下武器举起双手依次走出来乖乖受俘了。
梁世杰还想脱了盔甲换做普通兵卒的衣裳趁着夜色混出去，却被鲁智深拎着禅杖进来一脚踹翻在地：“你可就是梁世杰？”
“我不是……”
梁世杰还想狡辩，却有好队友出卖了他：“没错，大师父，他就是梁中书！”
“就他妈你鬼头？还想骗洒家！”鲁智深大手抓住了梁世杰的衣襟将他拎了起来左右开弓就是两巴掌。
随后又将脑瓜子嗡嗡的梁世杰往地上一丢喝道：“绑了！”
将瓮城中的人都绑了，贾瑞这才让开了内城城门，兄弟三个重聚，来不及多说，一面让林冲带人掌握其他四处城门的防守，贾瑞则是带着鲁智深等人直奔府衙而去。
府衙中那些差役早已听说城门破了，哪里还敢出来反抗？
燕青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死囚牢劈开牢门将卢俊义和解珍解宝孔明孔亮四人放了出来。
武松石秀等人则是将梁世杰的妻儿老小统统抓了起来。
不一时来至厅中，梁世杰被五花大绑的勒令跪在厅上。
“好啊！果然是你！”看着坐在自己的官椅上翘着二郎腿的贾瑞梁世杰火冒三丈，一时竟忘了自身处境。
好在有鲁智深及时提醒，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喝道：“老实点！”
李逵拎着血淋淋的斧子跳出来喝道：“这厮可就是梁中书么？不砍了留着做什么？”
说罢就要朝梁中书脑袋上招呼，却被武松一把抓住了手腕。
“留着他还有大用处呢，你知道他的私房钱都藏在什么地方了？”贾瑞一脸厌恶的看着李逵。
李逵到底没有武松力气大，只得骂道：“还不快说！说了好让黑爷爷砍了你这撮鸟的狗头！”
梁中书吓得瑟瑟发抖。
正这时却是石秀拽着李固进来了。
原来这李固自打被贾瑞坑了之后便一直关在牢里。
才进了门，李逵便跳出来一斧子砍在了李固的头上，殷红的血和白花花的脑浆子飞溅了石秀一身。
“哈哈，这厮我认得！就是他出卖了卢员外不是？这回看他还怎么做坏事！”李逵哈哈狞笑道。
鲁智深一看急了：“你这黑厮怎么只知道杀人？”
李逵将眼一瞪：“我替卢员外出气报仇，难道也有错吗？”
“让李逵先下去歇歇把。”贾瑞不耐烦的挥挥手。
武松鲁智深二人一左一右抓着李逵的胳膊就给他架了出去。
贾瑞则是和卢俊义对视一眼，很显然，宋江让李逵来就是来杀李固灭口的。
可到底晚了一步，宋江和吴用计划的那点烂事卢俊义早已心知肚明了。
“卢大哥，看来这次你是不能再在北京城里呆着了，我也是没有办法……”
卢俊义道：“哪里，这次多亏了贤弟了，还连带着你也暴露了身份……”
贾瑞摆摆手道：“先不说这个，且说这个人如何发落吧。”
说着指了指下头跪着的梁世杰。
卢俊义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走到梁世杰跟前抬手就是两巴掌：
“你这赃官好没道理！我好生生的一个人世代居住在大名府中，做过什么错事？
你一心要谋我家产，听信小人谗言就将我屈打成招，还要给我安个谋你的罪名？”
越说越气，又是几巴掌将梁世杰打得嘴角淌血扑倒在地。
梁世杰眼看着李固被一斧子劈开了脑袋，早已吓得浑身打颤，结巴着告饶不已。
卢俊义听贾瑞说留着梁世杰还有用，也没想要杀他，不过打了一顿出一口胸中恶气罢了。
贾瑞道：“哥哥，如今大名府已是待不得了，还请带上些兄弟往家里去，处置处置家中事务，再收拾些细软，咱们明日一早就动身了。”
卢俊义明白贾瑞的意思，让他回去收拾细软是一方面，主要是让自己去处置贾氏那银妇。
因感激的朝贾瑞拱拱手，带着燕青和一队人往家里去了。
厅中梁世杰也知道贾瑞才是真正说话算的人，这会儿得了空忙哀求道：
“大人，贾大人饶命，小人愿意赔偿卢员外的损失……”
贾瑞嘿嘿一笑：“算你识相，那就赶紧交代交代你这些年来搜刮的金银财宝都在什么地方吧！”
“是，是……”梁世杰嘴上答应着，一双眼睛却在滴溜溜的打转。
贾瑞似乎看透了梁世杰的想法，冷笑道：
“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的好，钱没了可以再搜刮，命没了你有再多钱又有什么用？”
正说着却是武松又来了，贾瑞便对武松道：“二郎，跟我陪着梁大人走一遭，咱们也开开眼界，看看梁大人在大名府当知府这些年都搜罗了些什么好东西~”
事实证明，梁世杰在搜刮钱财上绝对是有些手段的。
在贾瑞的好言相劝和武松的点穴功夫招呼下梁世杰陆陆续续的说出了自己的藏银之处。
略轻点了一回，得赤金三千余两、白金五万多两、珍玩古董三大车。
再加上大名府府库中的存货，这一役可谓是收获颇丰。
就连见过大世面的贾瑞都不禁喜笑颜开，更不必说其他人了。
唯独梁红玉一直跟在贾瑞身边一言不发。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这些钱都是不义之财，咱们取了它替天行道，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贾瑞大言不惭的说道。
鲁智深指了指梁世杰道：“三弟，这厮如何处置？”
贾瑞冷笑一声：“再让他多活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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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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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逼你造反
再说李成、闻达两个分别带人趁夜色攻击宋江前军先锋和中军。
虽然一开始打了宋江一个出其不意，到底宋江手下还有秦明、黄信、李应、呼延灼等一众好手，慌乱中稳住了阵脚，一场厮杀下来双方各有折损。
李成闻达二人无功而返，清点一番，倒是自己损失了千余人。
又见后头梁世杰的后军并未跟上，二人商议一回也不敢再追，胡乱休整一夜，第二天一早便率兵回大名府去了。
听说二人回来，梁世杰“亲自”登上城门看了一眼才下令开门迎接二位将军入城。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二人便被挠钩套索拉下马来绑了，同索超一起被押到了府衙。
贾瑞也学着宋江的做法，假装大惊忙迎上去亲手将三人身上的绑绳除去了：
“让三位将军受惊了！今次攻打大名府本非我所愿，实在是因我哥哥卢员外收了此等不白之冤，我无计可施才行此下策。
拖累了三位将军，死罪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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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交换了个眼神，都不知道贾瑞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贾瑞又说道：“三位都是有功夫懂兵法的好男儿，一身本事何苦要替这昏庸的朝廷卖命？
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天地间，倒不如加入梁山泊，到时候做出一番大事业来，岂不好么？”
这一番话在李成等人听来无意是要造反的意思了，哪里肯依？
李成因说道：“过奖了，贾大人错爱愧不敢当，我们不过是手下败将，哪里是什么好男儿？
我等都是朝廷的军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岂可做出这等大逆不道背信弃义之事？”
贾瑞道：“三位将军误会了，我并不是要逼着你们造反，我也没有造反之心。
我且问你们，报效朝廷和为天下苍生立命哪个才是大义？”
贾瑞也不知道能不能降服他们三个，也不好直接跟他们说自己要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大计，只能含糊其辞。
李成等三人又交换了一下眼神，显然在他们心中，忠君爱国就是大义，还能有比这个大的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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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见不能说服他们便开始耍无赖了：“三位若是不肯上山，我便只好大开杀戒，让人屠城了。
毕竟我还有一重身份，如今被你们知道了可是大大的不妙，需得杀人灭口才好。”
闻达道：“既然已经被俘，要杀要剐只管发落就是了。”
贾瑞嘿嘿奸笑道：“三位将军可想好了，你们若是不从了我，多少人都会因你们而白白丢了性命~还有你们的妻儿老小……”
“你……”听了这话三人都坐不住了。
“祸不及妻儿！”李成说道。
贾瑞嘿嘿笑道：“别急啊，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呢？
我以为三位肯定会答应一同上山共谋大事，因而先一步派人将三位的宝眷都送到梁山上去了!”
看着三人咬牙切齿的模样贾瑞忙又加了一句：“不干我事啊，这都是宋公明哥哥的意思，我也是奉命行事，三位将军上山后找宋公明哥哥理论就是了！”
什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没有拿家人的生命相威胁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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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情愿，李成等人也只得表面上答应一同上山了。
贾瑞又让人打开府库，将大名府的守军们召集起来，愿意跟着上梁山去发展的许以军饷，不愿意的象征性发些盘缠遣散。
到了下午时分，卢俊义又带着燕青和一些家人赶着几辆大车来了。
贾瑞知道他是处置完了家里的事了，也没有问是如何处置贾氏的，想来多半是杀了了事。
进密室里坐了，贾瑞道：“兄弟还有件事要求哥哥。”
卢俊义道：“贤弟这是什么话？还拿我当外人不是？有什么话只管吩咐就是了。”
贾瑞道：“哥哥当初替我打造铁骑的那些个铁匠们，我今次想带走。”
卢俊义道：“这也不难，小乙，你带着人去同那些铁匠们说就是了。”
贾瑞忙说道：“二郎，你同小乙去，记得要以德服人，人家要是不愿意去也别勉强哈。
还要讲清楚，若是愿意去的，定然不会亏待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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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答应一声同燕青去了。
卢俊义叹道：“想不到今日你我兄弟二人果然要一同上梁山去了。”
贾瑞却说道：“哥哥先一步上山去等兄弟吧，我还有些事务要处置干净了才好上山去。”
卢俊义蹙眉道：“如今闹了大名府，你还要回东京去？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贾瑞道：“不妨事，我虽然在大名府里住了这些天，却多是被梁世杰软禁在府中没有随意走动。
且我早就同他说过，我是皇城司的人，身份最好保密，因而认得我的人也不多。
现在梁世杰就在牢里，一会儿解决了他便一了百了了。
哥哥要不要亲手杀了这坑你的狗官？”
见卢俊义不语贾瑞又笑道：“哥哥不要误会，我可不是让你手上沾了朝廷命官的血，纳个投名状来给我。
我是想着哥哥收了这些苦，心中难免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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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竖我是要杀梁世杰灭口的，就问问哥哥想不想亲手杀了这狗官。”
卢俊义苦笑道：“贤弟这是什么话？我还不知贤弟对我如何吗？
你还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算计哥哥不成？
且事到如今我也无处可去了，只是不知……贤弟以前和我说起的那个收复燕云十六州的计划……可还要实施么？
若是不嫌愚兄蠢笨，愚兄愿效犬马之劳。”
既然土财主当不成，必须要造反了，卢俊义还是想跟着贾瑞干。
毕竟贾瑞那个美好愿景若是真能实现了，自己也算是可以留名青史了。
贾瑞道：“这是自然了，若是能得哥哥相助，大事可成了！只是这件事却着急不得。
以前之所以不敢和哥哥和盘托出，还是因这是关系重大，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安全，还望哥哥海涵。”
卢俊义道：“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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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便又将自己的计划简单说了一回，又说道：“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想要收复燕云，我还是想先抽空去看看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如今十六州汉人、契丹人和其他各族人混居了一百余年了，也不知汉人是否还认同自己的身份。
若是能鼓动十六州的汉人造起反来，自然能事半功倍。
还要去看看各州府的防守、兵被情况到底如何。
且咱们手里的可用之兵也太少了，武器也还得再造。
我在海中灵山岛上还有一处专门生产瓷器、武器和训练火枪兵的地方。
今次就是要将这些铁匠和新纳降的这些官兵都送到灵山岛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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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中庸之道
卢俊义听罢问道：“贤弟的意思是，让我送这些人上灵山岛去？”
贾瑞却摇摇头道：“不，哥哥还是先上梁山去吧。记得先把大仇放一放，别和宋江翻脸了。
若是我猜得不错，哥哥上山后宋江肯定又要让你做了头把交椅，这是两寸钉的一贯作风。
哥哥只管推辞就是了，可别被他的虚情假意给蒙蔽了才好。”
卢俊义点头道：“放心吧，哥哥自有分寸，都依着贤弟的话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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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又说道：“还有件事，我猜用不了多久，宋江就会带人攻打曾头市了。
到时候若是哥哥出阵，碰上了史文恭……哥哥还是手下留情，放他一马吧。”
卢俊义愣了愣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贾瑞便将梁山和曾头市的掌故说了一回。
卢俊义听了却问道：“怎么，现在不是说朝廷已经派军去攻打梁山泊了吗？难道不该着急这事？”
贾瑞呵呵一笑道：“大名府都解决了，朝廷派来的那些个兵马又算得了什么？
本来是想断了后路直捣黄龙的，结果变成了朝廷官兵被前后夹击了。
说到底，这些人就是来送经验的。
哎对了，还有咱们的老熟人关胜呢，说不定他也会被宋江忽悠上梁山呢。
这些都是小问题，不足挂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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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俊义将信将疑的看着贾瑞，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
又将鲁智深林冲等人叫来，大伙说了一回话，吃了一席酒给卢俊义压惊。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早，让海柱带着李成闻达以及投降的官兵以及大名府的铁匠们往灵山岛去了。
林冲鲁智深等人则是带着卢俊义以及从大名府劫掠来的兵器盔甲粮草金银往梁山去了。
还将梁世杰的几个妻妾也都当做人质押解到梁山去了。
那几个美妾么，可以给小霸王周通。
又有蔡福蔡庆两兄弟也来投靠，一同上梁山去。
蔡京的女儿当个人质，没准儿还能敲诈蔡京一笔赎金呢。
而贾瑞则是带着时迁、武松梁红玉三个又回到了东京汴梁。
回到家中便有人寻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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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看着一脸不喜的赵金罗嬉笑道：“四儿又怎么了？我不过是闭关修炼来着，难道她们没告诉你？”
“你修炼个屁！”赵金罗白了贾瑞一眼：“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说着拉着贾瑞来至一间静室内。
贾瑞便将赵金罗抱住了银笑道：“怎的，这才一个月不见就急成这样了？”
说着那两只手便不老实起来。
赵金罗推开贾瑞啐了一口说道：“急什么急？我且问你，你可是……和三哥哥合谋好了要对付太子么？”
“啊？”贾瑞一脸懵圈：“这是从何说起啊？”
“不是你？”赵金罗盯着贾瑞的眼问道。
贾瑞道：“你也知道，我这人又不喜结交权贵，前段时间不就是赵楷来我府上一次被你撞见了，难道你还怀疑我要党附他不成？
我不是和你说了么？我只是点拨了他一下，使他没有被官家责罚，他来表示一下感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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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我不让他来了，他不是再没来？
到底怎么了？你这特意跑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赵金罗道：“怎么，京城里的事你竟半点不知道？”
贾瑞道：“我这不是闭关修炼来着么，哪里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哎，要不要现在就试试我闭关修炼的成果？我又想到了一个新的姿势~”
说着又嬉皮笑脸的贴了上去。
“哎呀！去去去，说正经的呢！”赵金罗推开贾瑞嗔道。
贾瑞顺势拉住了赵金罗的小手问道：“到底怎么着了，你先跟我说说。”
赵金罗叹了口气道：“还能是怎么着？前些天不是三哥哥弹劾了蔡京，让老贼被撤了官职么？
这会子朝野上下似乎都觉得爹爹属意三哥哥了，都来套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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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呵呵一笑，这倒也不让人感到意外。
毕竟赵楷比太子赵桓还是靠谱一些。而且弹劾蔡京这事确实挺轰动的。
“是么，都有谁啊？”
“还能有谁？王黼、童贯这些老贼，还有蔡攸、刑部尚书赵野这些人……”
赵金罗隶属了一群朝堂上的大人物，听得贾瑞也暗暗咂舌，看来大家都很看好赵楷啊。
赵金罗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还有那个林灵素老牛鼻子！”
“啊？他也来掺和了？”贾瑞不禁有些意外，这林灵素是在赵佶跟前失宠了，要转而投靠赵楷了？
赵金罗道：“可不是，你都不知道这林灵素有多不要脸了！”
“啊？林灵素又干啥了？”贾瑞禁不住好奇问道。
赵金罗道：“他在宫中看见太子的车驾都不避让，没有半点尊重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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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居住的神霄府里，将赵楷尊奉为长生帝君……”
贾瑞听了这话不由得一阵无语：“他不是说官家是神霄玉清王者，上帝之长子，主南方，号长生大帝君吗？
怎么这会儿郓王楷也成了长生帝君了？不对，少了个‘大’字。
林灵素这也忒敷衍了吧？从新起个名字能费多大的事？”
而且这也忒露骨了吧？赵佶是长生大帝军，赵楷是长生帝君，明摆着是说赵楷要继承父业啊。
林灵素也不是傻子，这么明目张胆的拍赵楷的马屁，难道赵佶已经有要废太子而立郓王的意思了？
“你发什么呆呢？倒是给我出出主意啊！”赵金罗用肩膀撞了贾瑞一下说道。
贾瑞一个公主抱把赵金罗抱在怀里反问道：“出什么主意？这种天家的事我怎么掺和？”
“你……你怎么就不能掺和了？咱们两个……”虽然有了夫妻之实，赵金罗还是不好意思往下说。
贾瑞搔搔头说道：“是哈，两个都是我大舅哥了，那你说我该帮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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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金罗道：“自然是该帮弱的那个。”
贾瑞苦笑道：“若是帮不成，郓王成了太子，赵桓被废了，那我不是成了废太子的人？往后我还怎么在京城混？
若是帮成了，郓王赵楷又会怎样呢，难道赵楷就不是你哥哥了？”
赵金罗便不言语了，的确，夺嫡成功了受伤的是太子，夺嫡失败了赵楷又能好过吗？
“那……就这么看着他们斗吗？”赵金罗有些不甘心的问道：“有没有什么中庸之法？”
“中庸？和稀泥啊……”贾瑞思忖片刻说道：“也不是没有。”
赵金罗喜道：“那你快说说我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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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骗子的嘴脸
贾瑞也看出来了，赵金罗虽然在皇室里长大，却天真烂漫没有什么坏心思，她只是不想看着自己的两个哥哥反目成仇，更不想看到任何一方受到伤害。
因说道：“你是看着现在许多大臣都倒向了郓王，太子势弱，怕你大哥吃亏了是不是？”
赵金罗点了点小脑袋。
贾瑞又说道：“其实说白了还不是为了那个皇位的继承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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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来，为了这么一把椅子，父子反目的、兄弟拔刀相向的太多了……”
赵金罗白了贾瑞一眼道：“我还不知道这个么？说重点！”
贾瑞道：“你别急啊，咱们想从中和稀泥，缓解二人的矛盾，得先把问题分析清楚了不是？
现在很明显了，郓王楷是很想百年之后继承大统的。
可你有没有想过，太子想不想当皇上？”
听到这话赵金罗不由得一愣：“谁不想当皇上？”
贾瑞却笑而不语。几年后十几万金军兵临城下，宋徽宗为了甩锅匆忙中要把皇位禅让给赵桓，赵桓可是死活都不答应，甚至哭晕在厕所里了。
当然，也是因为当时时局太凶险了，京城被围，皇上成了最高危的职业，赵桓不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也情有可原。
可现在还算天下太平，虽然有方腊、宋江等几处内忧，到底还没能真正撼动大宋王朝的统制。
至于外患，还要等几年金灭了辽之后女真铁蹄才会南下直逼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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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自然不会看得这么长远。想想做个太平天子，谁不愿意？
“其实官家现在才三十八岁，正是春秋鼎盛的好年纪，你说他们两个这么早就征这个太子之位有什么意义？
难道赵楷现在当了太子，就能保证日后没人和他争抢吗？”
赵金罗搂着贾瑞的脖子撒娇道：“方才你不是说有法子么，你倒是先说说看吗~”
贾瑞在赵金罗的香腮上亲了一口说道：“我的法子就是，以雷霆手段铲除掉现在党附郓王的一两个人，杀鸡儆猴，让其他人看看，结党营私没有什么好下场，好让他们收敛收敛。顺便也算是给郓王敲个警钟！”
赵金罗思忖片刻问道：“那该杀哪一只鸡？”
贾瑞嘿嘿一笑：“自然是杀最嚣张、叫得最欢实的那一只了，林灵素怎么样？
他不过是个道士，却要掺和这种皇权之争，实在该死。
且他又没有什么实权，杀了也对朝局没有什么影响。
方才你也说了，他现在又不把太子殿下放在眼里，不杀他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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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金罗点头道：“对对对，就杀这个老牛鼻子！要怎么做？我能帮上什么忙？”
贾瑞道：“这事得细细斟酌才好，急不得。放心吧，反正官家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就废了太子不是？
你只要告诉太子，最近少出门，少惹事就是了。
想要除掉林灵素，为民除害，为朝廷锄奸，总得等个合适的机会是不是？”
赵金罗道：“那好吧，你总要上点心才行呢。”
贾瑞一只手在赵金罗的屁股上揉捏着阴笑道：“你的正事说完了，现在是不是该说我的正事了？”
赵金罗啐了一口道：“你没有正事！我的事说完了，我要回去了！”
贾瑞顶了顶赵金罗道：“你猜我让不让你回去？”
略略略……
一场酣畅淋漓，贾瑞爱抚着猫儿一般蜷缩在怀里的赵金罗轻声问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何要闭关修炼这么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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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为什么？”赵金罗睁开有些朦胧的眼迷迷糊糊的看着贾瑞。
贾瑞道：“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听哪个？”
“我先听好的！”赵金罗想也不想就说道。
贾瑞便说道：“这好消息么，便是你身上的血光之灾已经彻底消散了，再没有妨碍了！”
“真的啊！”赵金罗听了这话一下就精神了，两只眸子里也散发出精光。
她终于不用等到二十岁以后再出阁了。
可只是高兴了一下，随之又惆怅起来：赵佶和郑皇后可是内定的要把赵福金嫁给贾瑞，这事还没了结呢……
“那……你不是说还有个坏消息？”
“这坏消息么……”贾瑞叹了口气道：“血光之灾转到五儿身上了。”
“哈？”赵金罗又高兴不起来了：“这……这是怎么说？那是不是说五妹妹她……也要二十岁之后方能动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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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赵金罗不禁心中升起一股愧疚之情。
这岂不是说自己的血光之灾转到赵福金身上了？
如此一来……自己可以出阁了，赵福金却要等了。
“却不知……爹爹和娘娘知道后会不会……”
贾瑞轻轻掐了一把赵金罗的香腮说道：“怎么说？说我把你给睡了，然后血光之灾就转移了？”
赵金罗锤了贾瑞胸口一拳：“胡说八道！那……该怎么办才好？”
贾瑞握住了赵金罗的粉拳长叹一声道：“别急，且让我入宫了去看看五儿到底是怎么一个面向，我再推演推演，万一是我推演错了呢？
就算没错，我这不是也有法子破解吗！”
“嗯……破解的法子？”想到贾瑞如何给自己破解的，赵金罗不禁心生疑惑：“你到底还是惦记着五儿呢是不是？贾瑞，你不会是在忽悠我吧！”
“咳咳……哪儿能呢？”贾瑞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很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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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金罗冷笑道：“等你用那混账法子给五儿破了什么血光之灾，是不是又要转移道寿淑帝姬、惠淑帝姬或者是安淑帝姬身上去了？”
“咳咳，哪儿的话？你不信我了是不是？这血光之灾……”贾瑞一时百口莫辩。
赵金罗坐起身来抱着胳膊一副我看你表演的表情。
“其实你们全家都有血光之灾……”贾瑞索性说道。
“滚！”赵金罗将贾瑞一把推下床去开始怒气冲冲的穿衣服。
“真的，大概六七年之后吧。不光是女性，官家、还有太子和郓王也都有一场大祸事……”贾瑞又说道。
“骗子！”赵金罗穿好衣服又踢了贾瑞一脚愤然而去。
贾瑞不由得长叹一口气：果然说实话就是没人信呐！
再过六年可就是靖康二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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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赵佶的心机
艮岳，华阳宫。
听闻贾瑞来觐见赵佶忙让请进来。
见了礼赐座，赵佶便问道：“听闻真人闭关修炼了一个月之久，不知可有什么收获？”
贾瑞苦笑道：“臣本想往北去勘察天象地气的，谁知那日突然觉得真气亏空得厉害，想来是因最近炼制丹药耗费了太多的修为了，因而闭关打坐修炼了一个月，方觉得功力恢复得差不多了。”
赵佶道：“既然如此，真人便先好生静养一段时间，切不可太过劳乏亏损了才是！”
贾瑞道：“多谢官家关爱！”
赵佶摆手笑道：“这是什么话？往后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且你这不也是为了天家才如此辛劳的吗？”
贾瑞却没有骄傲，而是笑了笑说道：“官家，我怎么觉得这次闭关出来……东京城里的气象不太好啊？”
“气象？有什么不妥不成？”赵佶一脸懵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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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往下说了，赵佶难道不知道赵楷正在结党，要抢赵桓的太子位？
是贾瑞这话说的太含蓄，赵佶没往这方面想呢，还是这一切本来就是赵佶计划好的，就是要废掉太子改立赵桓？
可这种事不是他该问的，说实话他也懒得管老赵家的破事了，反正赵佶这皇位也坐不了几年了，自己也没有心情要帮着这个便宜老丈人给大宋朝续命。
不过趁着这个机会除掉林灵素倒是不错。
慢慢来，不着急。
因又将话锋一转问道：“不知这段时间皇后娘娘和茂德帝姬贵体可康健？”
赵佶会心一笑：“娘娘最近身子倒是好，五儿也好，也一个多月了，卿家便入宫去给五儿诊诊脉吧。
公主府还有三两个月就要竣工了，到时候就让五儿搬出来独住。”
贾瑞道：“得嘞~官家若是没有别的吩咐，那我这就去？
正好过些天可能就要动身往燕云去了，临走前再给帝姬诊诊脉才放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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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听了略皱了一下眉头：“卿家，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事，这燕云不去也罢了。”
他还真有点不放心贾瑞往燕云十六州去了。虽说贾瑞说过假扮成商贾，宋辽两国自打结下澶渊之盟后一百多年来未动过兵戈，两国又一直有商贸往来，到底现在辽金正在打仗呢。
万一贾瑞出点什么意外，往后谁给他炼丹教他阴阳双修的秘法？
贾瑞似乎将赵佶那点小心思都看透了，装出一副感激的表情说道：“官家，这件事关乎国运，臣还是想亲自去看看才能放心。”
赵佶见贾瑞说得正式也不禁蹙眉道：“这北水南侵果然有这么厉害么？”
贾瑞道：“上次和契丹交手还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我却没赶上，不知当初是个什么天象。
这次却是有五六分的把握，最近几年定有战事，因而不敢大意。”
赵佶听罢说道：“如今金国势旺，我正遣使者去同金主商议结盟共同伐辽，难不成和这件事有关系？”
“这……臣不敢善断。”
贾瑞心说这事说有关系也有关系，说没关系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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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结盟了，商量好了宋金同时出兵伐辽，到头来童贯带着十几万人去打燕云十六州，被耶律大石用一万辽军打得屁滚尿流无功而返。
说宋和二战时轴心国的意大利、同盟国的法兰西画等号也不算冤枉他了。
如果非要把辽国被灭和宋朝扯上什么关系的话，只能说宋牵制了一万根本不会去支援辽天祚帝耶律延禧的兵马罢了。
后来眼见实在打不过辽国人，只好祈求金国从北边发兵，前后夹击攻打北辽。
金国出兵三下五除二就攻破了辽南京。
童贯还舔着脸斥巨资去买回了几个州。
回去还哄赵佶说立了大功收复了燕云。
赵佶大喜，果然信守承诺封童贯为广阳郡王。
童贯也成了历史上唯一一个被封了王爵的太监。
也正是经此一役让女真人看到了宋的真实实力，原来弱宋连不堪一击的辽都打不过，这不就是摆在嘴边的一块肥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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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路由完颜宗望领军攻向燕京，西路军由完颜宗翰领军攻向太原。
两路金军一路招降纳叛，势如破竹，其进展之迅速吓坏了赵佶。
在赵佶的几个宠臣谋划之下，赵佶想到了一条壮士断腕的妙计：禅让！
于是赵佶下了一道罪己诏，历数自己处理内外事务的过失，并且火线提拔皇太子。
在皇太子恐惧哭泣的情况下于年底把皇帝的宝座送给了自己的儿子，赵佶自己则准备跑路了。
果然继承了高粱河车神赵光义优秀基因的赵佶跑起路来也不是盖的。
不等金兵打到东京，赵佶已经在童贯等宠臣率重兵保护下一路跑到了镇江去了……
可金国毕竟是第一次南下中原，人生地不熟的，准备也不是很充分。
虽然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快到东京的时候可就不一样了。
毕竟东京是大宋国度，号称八十万禁军也不是闹的，战力也不是各地的厢军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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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各路勤王大军陆续的奔赴东京，女真人心里也有些没底。
毕竟他们的人数实在太少了。
而宋朝廷也被女真人一路所向披靡的气势给震慑了，两边都不敢贸然开战。
最后的结果就是新登基的赵桓被一群文官忽悠着让人去和谈了。
这也正和了女真人的心意，在敲诈了大量的金银赔偿，又让宋割让了北方三镇后终于肯撤兵了。
不过这一战却让女真人真正了解了宋的军事实力和性格上的懦弱，胃口自然也就越来越大了。
一年后准备充足的女真人卷土重来，便有了靖康耻。
想到这里，贾瑞突然灵机一动：赵佶为什么到最后还是传位给赵桓，而是没有传给更有才，更适合继承大统的郓王赵楷！
毕竟赵佶才四十出头，他还没享受够呢！
当了太上皇还能像当皇上的时候这么欢乐，这么为所欲为吗？显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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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传给废物没有主见的宅男太子赵桓，留着赵桓顶雷自己跑路了，若是东京被攻破了倒也罢了。
如果迎了呢？自己这个太上皇是不是就可以返回东京，再从赵恒手里把皇权给夺回来？
这很合情合理！
想通了这一点，贾瑞不由得有些同情起赵桓来——赵佶这是实力坑娃啊！
折腾了半天最后父子双双喜提五国城五星地窨子豪宅一套。
赵佶啊赵佶，你乖乖当你的艺术家，没事写写字画点花鸟春宫的他不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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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醉生梦死
不管怎么说，总算知道赵楷和赵桓这一对兄弟应该是没事了。
俗话说虎毒还不食子呢，赵佶自然也不会对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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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赵佶居然也会这些帝王心术平衡之道倒也让贾瑞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那就让他接着折腾去吧，正好自己还要一段时间猥琐发育呢。
也不知曹柔和潘巧云两个有没有听自己的话在赵佶耳畔吹的枕边风。
不过看林灵素这般上蹿下跳的神气似乎说了也没有什么效果。
今天也不好再说林灵素什么事了，贾瑞不由得心中感叹，想指望娘们到底还是不靠谱，还是得靠自己啊！
辞了赵佶出来又转至后宫，出于礼貌，先往坤宁殿里去问问郑皇后是否需要把把脉。
谁知通报了不一会儿小黄门出来回道：“皇后娘娘说了，多谢真人挂记着。
娘娘进来凤体安康，并无半点不适，今次就不劳烦真人了，请真人去给茂德帝姬诊视吧。”
贾瑞听了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
很显然，上次给郑皇后败火败得有些过头了，以至于这几次郑皇后都对自己避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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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好，毕竟这种有悖伦理的关系虽然刺激，危险系数实在太大了，就当是个绮梦吧。
现在该头疼的是如何搞定赵福金和赵金罗这对姊妹花……
来至凤阳阁，却不见赵金罗，只有赵福金羞羞的将贾瑞迎了进去。
来至内屋里，贾瑞便轻车熟路的拉住了赵福金的小手轻声问道：“安德帝姬没在宫里么？”
“在呢，不知在屋里做什么……”赵福金说着往门上看了一眼小声道：“也不止是怎么了，今天一天都没出门，气鼓鼓的样子……”
贾瑞苦笑一声说道：“怕不是身子不舒服了？一会儿我去看看她去。五儿近来可好么？”
赵福金微微一笑：“好呢，多谢公子挂念。听说公子闭关修炼来着？”
贾瑞点了点头道：“正是呢。五儿，过些天我要出一趟远门，或许要几个月不得见了……”
“哦……那……那你自己多保重……”赵福金听了脸上略显出一点失落。
贾瑞点头道：“嗯，你也多保重。我听官家说，给你盖的公主府就要竣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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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我回来了就能盖好了。到时候我给你填宅去，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不要……”听到自己的新宅子，想到那是自己往后的婚房赵福金俏脸绯红。
贾瑞看得直流口水，恨不得狠狠咬上一口，怎奈知道赵金罗就在东房里呢，也不好太放肆。
说了一会儿话，又怕呆的时间长了赵金罗又吃醋，便出了赵福金屋里去敲赵金罗的门。
谁知又是吃了个闭门羹。
也不好多说什么，叹了口气贾瑞便出宫去了。
本想安下心来收拾林灵素，谁知第二天便下起雨来。
春雨贵如油。
虽然贾瑞不事农耕也没有土地，这年头农人的收成好坏却直接影响着每一个人的生计和社会的稳定。
正好贾瑞也对自己的这些女人们心有愧疚，便让金莲备下了一桌酒席，叫来李师师赵元奴，同梁红玉五人一起小酌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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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在李赵二人本就是当红名妓，梁红玉也曾深陷官妓馆，潘金莲也是自由习学音色，四人都能吹拉弹唱，贾瑞也是兴致斐然，免不得唱上几首后世经典传唱的曲目，怀香抱玉，好生快活。
本想趁着春雨纸醉金迷醉生梦死一天，谁知这雨一下便淅淅沥沥的不停歇了，几天不见放晴。
期间倒是有戴宗冒雨来了一回。
请进客房里找出干净衣裳给戴宗换上，又让人准备酒席，烫了一壶素酒给戴宗驱寒。
席上贾瑞问道：“院长冒雨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戴宗道：“我这次来是要往南边去建康府打听一个叫安道全的人，便顺路来看看瑞哥。”
贾瑞明知故问道：“安道全？做什么的？宋江吴用又要赚他入伙么？”
戴宗道：“自打从大名府回梁山后，一路上先是打退了李成闻达等人的滋扰。
又在梁山脚下用计谋让呼延灼诈降了来犯的关胜，赢取他的信任。
最终活捉了大刀关胜、丑郡马宣赞和井木犴郝思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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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公明又礼贤下士，将三人都说服归顺了梁山了。”
贾瑞笑问道：“却不知上得山后宋江是要把第一把交椅让给卢员外还是大刀关胜？”
戴宗也笑道：“先要让给卢员外，后又让关胜，二人都不肯。”
贾瑞哈哈一笑：“接着说安道全吧。”
戴宗答应一声接着说道：“大获全胜后回到山寨连摆了三天的庆功宴。
谁知宋江却神思疲倦身体发热，头如斧劈，一病不起了。
原来是背上鏊子一般红肿起来，长了好大一个毒痈。
张顺说他母亲先时也得过这个病，百药不能医治。
众人忙让人去请。因我腿脚快，先行一步去打听，张顺随后就到了。”
贾瑞点了点头，又问道：“宋江没有说计划要打曾头市，给晁天王报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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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宗道：“前些时候瑞哥上梁山祭奠了晁天王之后宋江是一直惦记着要去打曾头市的。
后来这不是卢员外的事发，才救下了卢员外，宋江又得了这种病，因而放下了，想来要病好了再做计议吧。”
贾瑞点了点头不做言语，心里却盘算着已经有多少人上了梁山了。
这次卢俊义、燕青、蔡福、蔡庆，再加上关胜郝思温索超等人，也快一百多个了。
还剩下几个也要等到后期征伐梁山的时候再收服了，功夫好的也就差没羽箭张清和双枪将董平了。
张清倒是有真本事，丢石头一绝。至于董平，贾瑞是很看不上他的人品的。
似乎可以暂时不用操心梁山上的事了，只让杨志、扈成在灵山岛好好练兵打造火枪火炮就是了。
却不知梁山和方腊到底谁会先倒下。
戴宗见贾瑞不言语，又说道：“瑞哥，这次破了大名府都是你的功劳。
庆功宴上兄弟们说起来都是对你赞不绝口，宋江似乎对你的忌惮更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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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那人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你还是要小心为妙。”
贾瑞微微一笑：“我省得了，多谢费心。来，再吃一杯酒。
你还有要务在身，我也不久留你，明日一早便动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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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恶人先告状
送走了戴宗，汴梁的这场雨非但没有停，反而下得更大了。
一时金水河、五丈河、蔡河、汴河河水暴涨，没过了堤岸，使得半个东京城都泡在水中。
贾瑞的宅子紧邻五丈河，也不能幸免。
赵佶也是心中烦闷，突的想起林灵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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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心里头更愿意相信吕洞宾的爱徒、自己的准女婿贾瑞，可贾瑞显露的本事都是炼丹修身祛病，似乎并不擅长祈雨退水的法门。
相比之下林灵素却是能行云布雨、策役雷电，察见鬼神，追摄邪魔的。
前年东京大旱，林灵素还真的求下一场雨来，略缓解了旱情。
因使人将林灵素唤入艮岳来问道：“林真人，这一场大雨使得京城内涝严重，却不知真人可有退水的仙法？”
林灵素神秘莫测的一笑奏道：“此水难治，乃天意以戒陛下。兼此水自太子而得，臣不敢漏泄天机，但试令太子拜之，可信也。”
“你说，这场水是太子失德引起的？”赵佶脸上显出不渝之色。
林灵素察言观色便不敢再往下说了，只说道：“小道只是说可以让太子殿下试一试……”
赵佶沉吟片刻挥手道：“罢了，你且退下吧，且容我再想一想。”
林灵素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赵佶看着林灵素的背影脸上浮现出一层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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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都是得道高人，看看人家贾瑞，游遍名山大川一心炼丹修炼，从来不过问朝廷中的政务，却时刻将国运挂在嘴边，这才是忠君爱国吗！这才是名师之徒吗！
再看看林灵素，虽然也有些道行，却整日想着钻营牟利！
这段时间潘巧云曹柔二人时不时的就要哭诉自己认识的和尚如何遭到林灵素的迫害，他借着打压僧侣的借口捞点银子也就罢了，毕竟他还晓得拿出一部分非法所得孝敬赵佶的内帑。
可如今又要党附郓王赵楷，造谣中伤太子实在是有些超出赵佶的底线了。
这些人看到赵楷弹劾蔡京成功后纷纷开始像赵楷试好赵佶是知道的。
这几天京城中有传闻太子失德，难当大任的话赵佶也略有耳闻。
两个儿子争一争闹一闹他这个当爹的倒是可以坐视不理，可林灵素和朝中重臣们若是掺和进来了就会让整个事变味了。
若是真的就这样把赵桓给搞下去了，赵楷坐上了太子之位，那些本来没想要参与夺嫡的大臣们还不纷纷站队倒向赵楷？
到时候赵楷野心膨胀了威胁自己的皇权怎么办？
想了一回对身边的太监道：“去，请打脸真人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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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时贾瑞顶着雨一脸郁闷的来了。
这雨下得他整个人也懒惰了。
见礼赐座，赵佶也没问如何退水，而是问道：“卿家，这春雨下得如此蹊跷，不知可是上天的什么预兆？”
贾瑞听说是因为这雨水的事心思一动，忙说道：“我也见这淫雨霏霏不太正常，便占了一挂，正要同官家说，又怕官家疑心我存心害人……”
赵佶听了蹙眉道：“哦？难道这一场水竟是由人引起的？”
贾瑞道：“既然官家问了，我也不敢不说，只是我也不敢保证自己算得准不准，官家也切不可全信。”
赵佶道：“卿家几次都是一语成谶，怎么不准？你只管说就是了。”
贾瑞便说道：“这次的雨，并非天灾，而是人祸啊！是老天给官家的警示。”
赵佶听贾瑞这话竟然和林灵素的差不多不禁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生怕贾瑞也会说是因为什么太子失德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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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却说道：“我听说，林真人这段时间整饬释教僧尼，手段有些残忍，而且中饱私囊，公报私仇，搞得民间怨声载道啊！”
听到贾瑞把黑锅甩到了林灵素的身上赵佶不禁长出了一口气，点头道：
“我也听说了一些传闻，难道是因为这个？可……当初不是卿家也说应该管一管这些和尚了吗？”
贾瑞道：“官家，我确实说过这话，可我的意思是应该管一管那些不受清规戒律的和尚啊！
那些花了银子买个度牒就想逃避国家徭役税负的、还有打着宣扬佛法的名号坑蒙拐骗的，这些人自然该整治。
至于那些本本分分的和尚，虽然不能为朝廷做出什么贡献，到底也是劝人向善的，这种人又何苦为难他呢？
结果呢？这林灵素可好，只要是和尚，不管好坏都成了他压榨的对象了，乖乖交钱的还好些，那些没钱的都被他弄到灵山岛上去当苦力了，这还了得么？这还有王法么？
这不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降下这场雨来警示官家呢！”
“卿家言之有理！”赵佶深以为然的点头道。
贾瑞却说道：“官家别急，我还没说完呢。我还听说这林灵素最近让他那些徒子徒孙们在城中四处宣扬什么太子失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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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赵佶刚刚好的脸色不禁又沉了下来。
贾瑞察言观色，又说道：“臣怀疑，是不是这林灵素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啊？要不……让皇城司查查他？”
赵佶道：“不妥，现在郓王是皇城司提举，他和林灵素走得又近，让他查只怕有些徇私舞弊的事。”
贾瑞啪啪的拍着胸脯说道：“官家你可是贵人多忘事了，难道你忘了，我也是皇城司的提举啊！”
赵佶呵呵一笑：“卿家虽然是提举，到底不过是挂个名罢了，你又不曾查过什么案子……”
当初给贾瑞这个提举的官衔不过是为了他寻访名山大川风水宝地炼丹需要到处走动，有了这个身份行事方便一些。
赵佶哪里知道贾瑞顶着这个头衔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了？
贾瑞啪啪的拍着胸脯说道：“官家若是信得过臣，就将此事教给臣去办理，保证将此事查得明明白白的！
林灵素进来所作所为人神共愤，说不定处置了他京城这水就退了呢？”
赵佶想了一会儿说道：“如此……就劳烦卿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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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包在我身上！”贾瑞一副大包大揽的样子。
又来至后宫，赵金罗好说歹说总算见了贾瑞一面：“有话说，有屁放！”
贾瑞嘿嘿笑道：“四儿，你这就不对了，这算什么？卸磨杀驴？”
话未说完赵金罗转身又往屋里走。
贾瑞忙拉住了说道：“有事，正经事！”
赵金罗甩开贾瑞的手：“有事说事，别拉拉扯扯的！”
贾瑞左右看了看，在赵金罗耳边低语几句。
赵金罗听了脸色一变：“你……疯啦？你要那东西做什么？没有！”
贾瑞将两手一摊：“还不是为了你那两个哥哥么，没有啊？那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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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大宋第一巫蛊案
一连十余天的淫雨霏霏让整个东京汴梁都似乎被泡得臃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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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中的洛阳城仍浸淫在雨中，街上没有半个人影，愈发显得萧索寂静。
不过林灵素这样的世外高人似乎能免除天气对心情的影响。
屋外春雨沥沥，屋内却满室生香，桌上是美酒佳肴，身旁是弄萧抚琴的美姬，怀里是娇俏伊人的美妾，林灵素此时心情大悦。
然而一队侍卫亲军的突然造访搅扰了林灵素的雅兴。
看着一群破门而入浑身湿漉漉的侍卫亲军林灵素不由得勃然大怒：“大胆！你们受何人指使，深更半夜竟敢擅闯我神霄仙宫？”
一众亲军没有一个人答话，只是将手按在手刀刀柄之上冷冷的看着林灵素。
“这里是玉仙观，我是官家钦赐的通真达灵先生，加号元妙先生、金门羽客！”林灵素又抛出自己的身份。
“哦，原来是通真达灵真人，久仰久仰！”话音刚落，贾瑞分开亲军挤了进来，武松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
“贾……贾真人？”林灵素的嘴角抽了抽：“你这是……什么意思？”
贾瑞背着手在屋里转了一圈，两只眼贼兮兮的在屋里几个女子身上扫了几眼才geigei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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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是我来得不巧了，搅扰了林真人的雅兴。可上之下派的，咱也没办法不是？冒犯冒犯！”
林灵素怒道：“我犯了什么罪？”
贾瑞道：“这我却不知了，只是听说有人秘奏说林真人要谋反，因而我来看看。”
林灵素这次变成了又惊又怒：“这是从何说起？我一个方外之人，何来造反之说？”
贾瑞呵呵一笑：“林真人不必心急，依我看呐，这八成是有人看着林真人如今名利双收，有些眼热，因而胡乱说些话来污蔑真人！
不过既然有人这么说了，还得搜检搜检才明白，如此也能还真人一个清白是不是？来人呐，给我细细的搜查！”
秦军们轰然应诺，呼啦啦的散了开来，沾着泥水的靴子顿时在玉仙观四处都留下了足印。
林灵素也恢复了往日的镇定，脸上波澜不惊，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来吃了一口说道：
“都是些残羹冷炙，不好招待贾真人，多有施礼了，一会儿搜检完了便让人重新准备一桌酒菜。”
贾瑞也不客气，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了笑道：“不敢当不敢当，我深夜造次已是无礼了，哪里还敢让林真人破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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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灵素心里冷笑，这个小人八成就是你贾瑞把？
是我过年的时候给你送了一贯钱你怀恨在心了？
不过林灵素倒是真的不害怕，谋反这顶大帽子听起来吓人，想往别人脑袋上扣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亲兵去而复返，朝贾瑞说道：
“大人，我等在药王殿神像下头发现一间地窨子的入口，不敢擅入，还请大人亲自前去一看。”
“哦？密室啊？”贾瑞做出一副意外的表情看向林灵素：“林真人，你这密室里头，该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啊~我知道了，肯定是藏了尼姑是不是？”
林灵素的嘴角抽了抽，淡淡的说道：“里头是道观的银库罢了。”
那间密室里有他最近搜刮来的金银，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搜到了。
不过很快林灵素便回复了平静，毕竟里头只有金银，这些都是善男信女们供奉的，且他早就有了准备，已经让人写下了一本假账目，每一笔收入都有据可查。
贾瑞看着林灵素仍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也佩服这厮心理素质过硬，因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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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银库，咱们也不好擅自往里头去胡乱翻找，还请真人同我和王虞候一起走一趟吧。
可别说我们搜检了一回里头少了多少金子，这罪名我们这些穷人可担不起，是不是啊王虞候？”
步军都虞侯王炳一抱拳说道：“大人所言不差。”
贾瑞便朝林灵素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就劳驾真人前边带路吧？”
林灵素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出了屋。
不一时来至药王殿，只见孙思邈的神像被往前推开了三尺远，原来下头竟然有一块木板遮住的密道入口。
入口上还有一道门，上头挂着一把铜锁。
林灵素也不等贾瑞说话，主动从腰间摸出一把钥匙卡啦一声将锁打开了。
刚要往里进贾瑞却拦住了他：“哎，且等等，还是让王虞候先进去吧！”
王炳也不推辞，拉开了木门，从人手中接过一盏灯笼便略加小心的拾级而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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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真人，你也请吧~”
贾瑞让林灵素走第二，自己跟在第三位，让武松跟在自己身后。
下到地窨子里，只见是个一丈见方的密室，四周都是石壁，地上也是石板，里头只有一桌一椅，两侧墙面上有两排架子，架子上放着几口木箱。
“这是什么？”贾瑞指着椅子上红色的一件衣服夸张的叫了一声。
王炳也看到了，将手中灯笼凑近了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这……这似乎是一件龙袍啊！”
贾瑞将衣服抖开拿在手中一看，果然是一件大红冕服。
宋代因开国皇帝赵匡胤是在陈桥驿黄袍加身当了天子夺了后周的天下，或许是因为做贼心虚，赵匡胤对黄色龙袍总是心存芥蒂，因而将颜色改成了红色，也没有明清的龙袍那般纹龙绣凤，无寳锦珠翠之饰反而简洁大方。
可明眼人也能看出，青碧锦织成的天河带再加上十二章纹样，这就是一件货真价实的龙袍！
“这……”林灵素也傻了，他不明白，为何一件龙袍就出现在自己的密室里了？
“嗨嗨嗨！这是啥？”贾瑞好像发现宝藏一般，又两步跨到墙壁旁，在神龛上拿起一个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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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偶四肢、脑袋和裤裆上都被扎了一根长长的银针，上面还订着一张纸条。
贾瑞念道：“壬戌、癸亥、庚戌、戊午、赵佶……赵佶？”
“咳咳，大人慎言，这是官家的名讳！”王炳下了一跳。
“窝草，可了不得！二郎，还不快将这妖道给我拿下！”贾瑞也才反应过来一般。
林灵素也傻了，直到被武松按着脑袋在地上摩擦才反应过来，大喊道：“冤枉！我冤枉！这是栽赃陷害！我没有用过巫蛊之术，更没有……唔……咿咿呀啊……”
话未说完已经被武松把下巴给卸了。
“你有权保持沉默，如果你不保持沉默，你所说的每一句话将作为呈堂证供……”
贾瑞跟林灵素说明了他的权利后又对王炳说：“王虞候，这你可瞧见了，都是从这间密室里搜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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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名人字画
王炳汗如雨下：“是，下官看得明白！”
巫蛊案！还是要害皇上的巫蛊案！
哲宗皇帝在位的时候后宫里就发生了一起巫蛊案。
哲宗的皇后孟皇后一生无子，唯一的女儿还身染重病，命悬一线。
心急乱投医的孟皇后便请来巫婆神汉在宫中祈祷做法，想救女儿一命。
谁知早就想上位的深受哲宗宠爱的刘婕妤却抓住了这个把柄，说孟皇后是在行巫蛊之术要咒哲宗死。
哲宗大怒，使人严查，逮捕了皇后左右侍女及宦官数十人，并将这些人刑求逼供。
史载“搒掠备至，肢体毁折，至有断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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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宫女们不愿诬蔑孟皇后，个个被打得体无完肤，割舌断肢者不在少数。
最后，梁从政等人不得不伪造供词，才让哲宗相信孟皇后图谋不轨，在酷刑之下，孟氏的罪名被罗织出来。
哲宗当即废了孟皇后改立刘婕妤为后。
这件事才过去了二十多年，王炳自然知道。
如今又冒出一个林灵素来要用巫蛊之术害赵佶，这可是惊天大案呐！
再加上最近林灵素和郓王赵楷又走得进，会不会背后是郓王为了上位指使林灵素做的？
想想王炳就头皮发麻。
贾瑞挥挥手示意武松将林灵素押了出去，在王炳的肩膀上拍了拍说道：“王虞候，这可是一件大功劳啊！”
王炳勉强笑了笑：“都……都是大人的功劳，小人不过是奉旨协助大人办案的……”
贾瑞道：“哎，大人不必过谦，咱们且再仔细搜检搜检，可别错过了什么其他重要物证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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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将室内检查一番，旁边几口箱子里不过是些黄白之物。
贾瑞道：“这些都是脏证，需得登基在册的好！
还有这观中的人等，也不知哪些人是林灵素的同党，还请王虞候先让人将他们都关押起来，看官家怎么发落。”
王炳点头称是，正要让人去办理，贾瑞却又说道：“王虞候，我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炳忙说道：“还请大人指教。”
贾瑞道：“你可知道，为何我方才让人卸了林灵素的下巴？”
王炳本来在震惊之余并没有多想，听到贾瑞这么问就明白了。
这种有可能涉及到谋权篡位的宫廷丑闻，在没有定性之前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了。
因点头道：“小人明白了，这件事小人绝不会往外头胡乱去说。”
贾瑞点点头：“也管好你手下的嘴，至于如何跟官家说吗……这种事就交给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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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炳忙说道：“都是大人体恤小人等！”
“好，那咱们两个再搜检搜检，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罪证吧。”
说着将屋内的几口箱子打开看了一回，只不过是一千两金子，两万两银子，再没有其他东西了。
让王炳的手下亲军将四处都贴了封条，又将玉仙观中的人都圈禁在一处院子里，贾瑞便拿着冕服和小木头人往艮岳去了。
说来也巧，就在贾瑞走出玉仙观的时候，缠绵十余天的雨竟然停了！
已是三更十分，已经睡下的郓王赵楷被吵醒了不禁有些不耐烦。
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跪在门外小声说道：“是……贾真人说有十万火急的事要同王爷商议……”
“快请到花厅里小坐，我这就来！”
听到是贾瑞来了赵楷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贾瑞可是说过，没有要紧事别去找他的，这次三更半夜的他却找上门来，是有什么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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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忙忙穿好了衣裳来至花厅，贾瑞站起来拱手道：“殿下，深夜造访，多有搅扰了。”
赵楷忙拱手笑道：“哪里哪里，我还未睡呢。兄台请坐~”
宾主落座，贾瑞说道：“不是有要紧事也不敢来打扰，只是……我听说进来殿下和林灵素走得比较近？”
赵楷听贾瑞说起林灵素来不由得一愣，含糊着说道：“进来同林真人讨教了几个道教问题……”
贾瑞冷笑一声：“殿下，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
“这……这从何说起啊？”赵楷一脸懵逼。
贾瑞遂将从玉仙观密室里搜检出皇袍和贴着赵佶生辰八字的人偶的事说了一回。
赵楷不由得脸色大变：“这……这从何说起？兄台，我可是半点不知啊！”
贾瑞冷笑一声：“这个么……我是愿意相信的。
殿下也不必惊慌，我正是因为相信此事定然和你没有关系才连夜跑来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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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你也知道，本来我不该胡乱多嘴的是不是？可没办法，谁让咱这人够朋友，讲义气呢！”
“是，是……多谢贾兄了……”赵楷冷汗直流。
贾瑞便假意起身道：“行了，话我也带到了，就不多打扰了。
殿下还是先想一想若是官家问起来了该如何对奏吧。
可千万别说我这边跟你走漏了风声啊，不然可就是你不够意思了。”
说着便作势要走。
赵楷忙拉住了赔笑道：“贾兄！贾兄！先别急着走啊，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置啊？”
“如何处置？”贾瑞一脸的呆萌：“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我自然是如实汇报给官家了，还能怎么说？
难道我还敢知情不报？难道我还能替林灵素开脱说话？
这可是谋反！十恶不赦、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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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楷自然知道贾瑞不敢隐瞒，可贾瑞的一句话就可能影响到赵佶对自己的看法！
偏偏自己自从弹劾了蔡京之后一直比较高调，最近又和林灵素走得比较近。
现在又在林灵素的道观里查出这些，赵佶会不会怀疑这事是自己指使的？
“兄台，贾兄，你可得跟官家说，我和林真人他不过是讨教了一些道法上的话！”
贾瑞呵呵一笑：“这话可不敢乱说，毕竟我也没听见不是？
就算听见了，还有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话呢！
再者说了，我听说最近林灵素那厮好像比较乐忠于四处散布什么太子失德的话来着？
太子失德，若是官家再有什么不忍言的事，这皇位么……
不能乱说，不能乱说，官家问什么我答什么就是了！
唉！你说我这闭关修炼一个月，一出来怎么就摊上这样的大麻烦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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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楷汗如雨下，忙说道：“兄台且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
说着三步并作两步就去了。
不一时又转回来，怀里却抱着两幅画轴。
“兄台，这一副是画圣吴道子的孔圣人行教像，还有这一副是颜真卿的麻姑仙坛记……
听闻兄台对字画颇有鉴赏能力，弟斗胆劳烦兄台拿回家里把玩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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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一致对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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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本来只对金银感兴趣的，可吴道子的画和颜真卿的字实在是太有名了，都是有市无价的好东西啊！
这可是能传家的宝贝，要是留给自己的子孙后代也算给他们积攒点家业了。
因说道：“殿下这是何苦，我虽然爱这些东西，不过看一看就是了。
你有所不知，我家里有老鼠，万一给咬坏了可怎么得了？”
赵楷忙说道：“不妨事，不妨事！不过两张字画，在我这里也不当什么好东西！”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哈。”贾瑞拱拱手说道。
赵楷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陪着笑问道：“那，这案子，却不知该如何处置？还请兄台略指点一二……”
贾瑞道：“自然是如实禀报了。不过么……林灵素这准备一身龙袍，难不成是要自己当皇帝？
哎，殿下，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林灵素这老贼先在民间和朝堂上散布什么太子失德的话，先挑起你们父子兄弟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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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是搞得官家也听信谗言，废掉太子。
而后再用魇魔法害了官家，这样一来朝堂必然掀起轩然大波。
然后他再用巫蛊邪术害了殿下你，然后他再想办法也来个黄袍加身……
你看他连自己的冕服都准备好了不是？”
这完全是狗屁不通的话，就算赵佶、赵楷、赵桓父子三个都死绝了，赵佶还有二十五个儿子等着排号呢。
就算老赵家都死绝了，也有那些掌握重权的文臣或者手握重兵的武将呢，怎么也轮不到没权没势力没根基的林灵素当皇上。
可现在的赵楷却听得觉得很有道理！
贾瑞又说道：“只是……这无凭无据的，就靠一张嘴去说，只怕官家不信呐！
该想点什么法子好呢？”
一面说着，一面有意无意的拿两只眼往桌上的两幅字画扫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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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如何才能让官家相信呢？”赵楷只装作没看见。
他得看看贾瑞是不是真能出个好主意帮自己摆摊罪名。
就算自己能说明白林灵素的所作所为和自己没关系，就冲着他最近和林灵素走动密切这一条也够让赵佶起疑心的了。
他可是要取赵桓的太子而代之呢，绝对不能让赵佶对自己有半点怀疑！
贾瑞见赵楷不肯轻易吐血，知道自己也得多漏一点了。
想了一回说道：“若是在玉仙观里搜出了贴着殿下你的生辰八字的人偶，是不是说明殿下也是受害者啊？”
赵楷一下子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正是正是！我早就看着林灵素那老东西不像个好人！
我说怎么前些天他变着法子的跟我套近乎，想方设法的跟我要生辰八字呢！
我说怎么好好的最近总是觉得浑身脑袋疼呢！肯定是他给我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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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贾瑞咳了两声道：“殿下，你只有一个脑袋……”
赵楷道：“对对对，口误，口误！我是说最近总是脑袋疼、胳膊腿也疼，浑身都疼……唉，他都是怎么扎的来着？”
贾瑞道：“这个么……实不相瞒，我也没在玉仙观中搜到有贴着殿下八字的人偶啊！
现在玉仙观里里外外都是侍卫亲军守着，这想要背着人往里面去放几个……咳咳找新的证据……难呐！”
一面说一面将手放在字画上轻轻拍了拍。
他也看出来了，这赵楷虽然是赵佶的儿子，大宋的亲王，可到底年纪小，口袋里也没多少银子。
也就只能想法子多诈出一点古玩字画来找找平衡了。
赵楷听了贾瑞的话忙又说道：“贾兄且请再稍坐片刻，恕我失陪！”
说着急匆匆的去了，不一时又抱着一个长条锦匣出来了。
贾瑞的眼睛不由得一亮：吴道子和颜真卿的都没有这等包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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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赵楷小心翼翼的打开匣子展开画卷说道：“这是书圣王羲之的真迹《十七帖》……”
完全不懂书法绘画艺术的贾瑞瞪着眼珠子看了半天楞是一个字没看懂，想来是真迹了。
因重重拍了拍赵楷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我肯定得在玉仙观里查出林灵素要谋害郓王的证据！”
赵楷一笑跟哭似的，小心翼翼的将《十七帖》收好了放入匣中道：“那就有劳贾兄了！”
贾瑞道：“好说好说，如今夜已深了，我就不多打搅了，改日再会！”
说着将三幅书画往腋窝下一夹就要走。
“贾兄……”赵楷看着三幅真爱的字画不由得一阵肉疼。
“啊？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赵楷勉强挤出个笑来说道：“却不知何时再能同贾兄畅谈？”
贾瑞沉吟片刻说道：“非常时期，还是少见的好。有什么新的消息我会想法子通知郓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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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楷点了点头又问道：“却不知，愚弟可应该做些什么？”
贾瑞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郓王现在正在风口浪尖，还是小心低调的好，最好闭门不出，谁也不见，免得节外生枝。
说不定太子殿下他也会抓着这件事做些文章呢不是？”
“是……”
贾瑞叹了口气道：“我也没有拿定主意呢，郓王你说，这件案子我是不是也应该先跟太子通通气啊？”
赵楷不由得一愣，贾瑞这时候把赵桓给抬出来是什么意思？
贾瑞呵呵一笑说道：“我听说，太子殿下喜欢佛教，不喜道教可是有的？”
“确有此事。”赵楷点了点头，仍是很迷惑的看着贾瑞。
贾瑞道：“郓王放心吧，我不会在你们兄弟父子之间挑拨的。
主要是这件案子实在有些让人挠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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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你们兄弟二人应该先放下以前的那些承建，先一致对外，咱们想法子把这件事都归罪在林灵素老贼身上。
等处置完了林灵素，先让官家消了气，你们兄弟之间的事再慢慢计较也不迟，你以为如何？”
赵楷道：“兄台所言不差！”
贾瑞想了想又坐了下来：“殿下，还请你将太子的性子和爱好跟我详细的说说。
实不相瞒，我这种世外高人还真没有刻意打听过太子的事。
若是就这么唐突着去了，万一哪句话说得不好了倒容易坏事……”
赵楷道：“贾兄只管问，愚弟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贾瑞问道：“太子他……也喜欢收藏名家字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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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低情商太子
第二天一早，还没起床的大宋皇太子、定王赵桓听说打脸真人贾瑞求见不由得有些纳罕。
贾瑞他是认识的，当初在艮岳和王允诚斗法的时候赵桓也出息并且目睹了。
不过他是对这种闹剧颇有不屑的，也从未和贾瑞说过一句话，怎么贾瑞这一大早的就来了？
可贾瑞到底是老爹赵佶跟前的红人，赵桓也不敢怠慢，让人请了进来。
看着这个和赵佶有些相像的大宋皇太子殿下贾瑞不禁也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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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生于元符三年（1100年），是显恭皇后王繁英所出的真正根正苗红的嫡长子。
因为这个显赫的出身，赵桓从出生起就走了标准化的流程路线：一出生就被封韩国公、后来又加封为京兆郡王、定王。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等年纪再长一些就是开封府尹，加封太子，然后等着赵佶死后继承皇位。
然而相比起郓王赵楷来说，赵佶却不是很喜欢这个嫡长子。
赵佶喜欢奢华，喜欢纸醉金迷，除了不会治国不行，琴棋歌赋、吹拉弹唱、骑马蹴鞠、品茶饮食，甚至鉴赏古玩，这个皇帝啥都非常在行，甚至都能达到大师级水准。
虽然老子喜欢这些东西，但在这些领域上，太子赵桓却毫无兴趣。
按赵楷说，赵桓就喜欢一个人躲在屋子里，欣赏鱼缸里的鱼，一看就是一整天，对其他的事情全不关心，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赵佶喜欢奢华，天天酒醉金迷。太子赵桓则喜欢清静，不喜欢这种奢华的宴会。
除了必须出席的皇家宴会、祭典活动、节日酒宴外，其余的宴会，赵桓能推就推，即使勉强参加，他也端着一张脸，不与赵佶等人为伍，使大家都很扫兴。
更要命的是，赵佶崇信道教，天天想着长生不老采阴补阳得道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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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赵桓则是喜欢清心寡欲，喜欢佛家思想，还痛骂那些异想天开想长生不老的人。
当然，赵桓针对的是那些个打着道教的幌子骗钱的假道士，比如林灵素一干人等。
可无形之中也把自己的老子给得罪了。
由此可见，这赵桓绝对不是什么高情商的人。
这也是为何林灵素要党附赵楷，想帮赵楷当上太子的原因之一。
因为若是真让赵桓日后继承大统，想必林灵素等人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不过让贾瑞想不通的是，既然他不信道教，为何女真人兵临汴梁城下的时候这厮要听信郭京的话，让他去撒豆成兵带着一群泼皮无赖去退金兵呢？
真是病急乱投医？
“臣皇城司提举贾瑞见过太子殿下。一大早扰了殿下清梦还望海涵。”
既然赵桓不信道教，贾瑞便提醒他自己还是提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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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微微一笑说道：“贾提举不必多礼，早听说提举是纯阳子的关门弟子，隐士高人，只是一直无缘结识，今日提举到访，蓬荜生辉，快请坐。”
贾瑞谢了坐也不多啰嗦，直接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日来是有件要紧事要同太子殿下商议的。”
说着看了看一旁伺候的宫女内侍。
赵桓犹豫了一下，还是挥挥手说道：“你们都退下，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宫女内侍答应一声退了出去关了厅门。
贾瑞这才说道：“殿下可知道，最近京城里有许多都传言……太子殿下失德？”
赵桓听了这话依旧是一副淡淡的表情：“略有耳闻，不过是些村夫愚妇的蠢见罢了。
是辩也或损人利己,或损人不利己,皆有犯口四恶之嫌,其辩也纯属诘佞。”
贾瑞哭笑不得，又说道：“那太子殿下可知道，林灵素在官家面前说，今次汴梁的这场水是因太子失德天降惩罚？
还说要让太子登城告天认罪才能使水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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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听了这话眉头微微一皱说道：“这话从何说起？我整日也不出门，也不问事，何来失德一说？
我如今没有认罪，这雨不也停了么？清者自清，不辩自明！”
贾瑞冷笑一声站起身来拱手道：“既然殿下这般有恃无恐，相信清者自清的话，看来我是白操了这份心了，打扰了，告辞！”
赵桓忙拉住了说道：“哎，提举缘何如此啊？难道我的话说得不对么？”
贾瑞道：“难道殿下是真的不知道，郓王楷最近结交大臣、拉帮结派的用意是什么？”
赵桓看着贾瑞不语，眼里都是不解之色。
他不明白贾瑞把话说得这么直白是什么意思。
自己同他又没有什么矫情，反而听说他和赵桓似乎有些过往。
赵桓又是个崇信道教的，贾瑞和赵桓一伙儿倒是情有可原。
贾瑞接着说道：“太子殿下与世无争是好事，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失了这太子之为……往后你的日子如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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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沉吟片刻说道：“三弟想要这个太子之位，也要看官家如何说了。若是官家说费了我这个太子改立三弟我也无话可说。”
这还真是赵桓心里的真实想法。
他还真不想当这个太子，更不想当皇上，他只想静静的摸鱼。
不当太子，甚至把他圈起来当个富贵闲人也不错。
贾瑞冷笑一声问道：“据我所知，皇太子可是个高危行业。
大唐太子李承乾如何？隋朝太子杨勇如何？汉武帝的太子刘据又如何？”
赵桓额角冒出了些许冷汗，摇头道：“不会的，官家圣明，三弟也不是那种不择手段的人……”
贾瑞没想到赵桓居然这么随和，看来自己的计划要落空啊。
可事情都已经办完了，林灵素也被抓了，本着张嘴三分利不给也够本的原则贾瑞还是说道：“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果然赵桓听了这话不禁好奇问道：“却不知贾提举这话从何说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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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轻描淡写的说道：“这次东京城被水淹了，官家很是着急，心系东京百姓，因让林灵素做法退水。
那林灵素却说是因太子失德才导致老天降淫雨警示天下。
官家到底不是很相信那个老骗子，便又将我叫去问了一回。
我说可能是因林灵素那厮迫害僧尼引起人神共愤的，官家便让我去查了查林灵素的玉仙观。
昨夜我便带着侍卫亲军去走了一回，果然查出了些大不敬的事。
如今已经将林灵素关押起来了。
既然太子殿下不关心这些事，那我也就不多说了。这件事你知道就好了。”
“什么？林灵素被抓了？”
家里有事，可能要停更一段时间了，对不住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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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又忽悠瘸一个
看着赵桓一脸的震惊贾瑞心里终于平衡了点，脸上却是波澜不惊，只是略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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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我说得不错，这不是，抓了他雨马上就停了？”
“为……为什么抓他？什么罪名？”赵恒彻底震惊了。
林灵素自打来到东京城见了赵佶之后便深得赵佶的信赖。
虽然贾瑞出现后林灵素的圣宠似乎有些缩水，可是在东京城里依旧混得风生水起，还打着赵佶圣旨的名头四处敲诈迫害僧尼，多少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最近和郓王赵楷交情上之后更是狂妄了，在宫中见了自己都不给让路，哪里把赵桓放在眼里了？
谁想到这样跋扈的一个人，就这样被抓了？
“这……殿下还是别问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么。”贾瑞欲擒故纵道。
可又怕这厮真不问了，于是又说道：“反正早晚官家也要找你问话的，到时候你亲口跟官家说就是了。”
赵桓更懵了，自己和林灵素根本没有什么往来，怎么他被抓了赵佶还要问自己？
贾瑞也不卖关子，等赵桓问了两遍后便做出一副为难的神情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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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知道你为人谦恭孝顺，绝对做不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因而这件事定然和你没关系。
只是……这件事关系重大，我本来不该跟你说的，我是敬重你的为人你知道吧？
我若是和太子说了，你可万万不能外传，不然就辜负了我一番心意了！”
赵桓不由得更紧张了：“这……大逆不道又是从何说起啊？还请提举名言，孤定不会对外人说起！”
贾瑞冷笑一声道：“实不相瞒，我在玉仙观里找到了一间密室，里面放着一些巫蛊道具。
其中一个被针刺的人偶上贴着官家的生辰八字！”
赵桓听了怒道：“这妖道好大狗胆！他要做什么？”
遂又发现不对了，忙说道：“这事……怎么又说我大逆不道？
我可是毫不知情，我跟林灵素那妖人从来不说话的！
前些天他还在宫里让我给他让道呢，这事许多朝臣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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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定然是赵楷和林灵素暗中谋划的！
没错，肯定是这么一回事！最近他二人走得颇近，常常在一块密谋什么，肯定是在谋划暗害官家！
这还了得么！这还了得么！我这就进宫求见我爹！”
说着转身就要走。
贾瑞忙一把拉住了：“站着！方才跟你说什么来着？说了不可外传，我这才说完你便要跟官家说去？
你把我卖了不要紧，你能解释得清楚吗？”
赵桓急道：“我怎么说不清楚？我和林灵素并没有什么瓜葛，这事我王府里的人都可以作证！”
贾瑞冷笑一声道：“我还没说完呢，不但在密室中找到了贴着官家生辰八字的人偶，还有一个贴着郓王生辰八字的人偶呢！”
“这……”赵桓顿时就哑巴了。
他情商低，但是并不是弱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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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灵素要害赵楷的话，他怎么可能和赵楷还是一伙的？
如果背后指使林灵素魇害赵佶的人不是赵楷，那会是谁？
或者说，赵佶和赵楷死了谁才是最大的受益者？自然是赵桓这个太子了！
赵佶不喜欢赵桓而是喜欢赵楷这可不是什么秘密。
且赵楷最近蠢蠢欲动也是有目共睹的。
身为太子，眼看着本来属于自己的皇位就要飞了，串通妖道害死赵佶赵楷父子两个，赵桓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登基继承大统了。
这样一想简直再合理不过了。
“行了，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了，太子殿下想一想怎么和官家奏对吧。我还得赶着进宫去回官家的话呢。这么天大的事可不敢耽搁！”
贾瑞说着又要走。
呆若木鸡的赵桓回过神来，忙一把拉住了贾瑞说道：“大人，贾大人！你别走！冤枉，我是冤枉的啊！这事我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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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对，你冤枉！”贾瑞随口敷衍了两句又说道：“只是……却不知林灵素狗贼是什么口供了！
若是他一口咬定了就是受你指使的呢？
若是林灵素说平日里和太子殿下装作不熟，甚至太子殿下口口声声说不信道教都是为了掩人耳目呢？”
赵桓只觉得两腿发软，几乎就要站不住了：“他……他真这么说？这狗贼，我和他何怨何愁，他竟然如此含血喷人？”
贾瑞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赵桓忙问道：“提举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这都是有人要嫁祸于我？”
贾瑞忙否认道：“我没说啊！我只不过是突然想起了这么一句俗语，随口就说出来了！”
赵桓一拍手说道：“是了，肯定是赵楷干的！虽说玉仙观里有贴着他生辰八字的人偶，难道有个人偶就真有人要害他吗？
这些天也没听说他有个头疼脑热的！对，肯定是这么一回事！”
贾瑞在一旁笑而不语，一副你只管表演，我就在一旁默默地看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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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不禁又有些急了，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局势对自己可是不利。
因说道：“究竟该如何处置，还请提举给我指一条明道吧！”
虽然他和贾瑞并不熟，这么问起来实在有些唐突，可贾瑞今天既然来了，且名说了此事，想来不会只是单纯的好心来告诉自己一声。
贾瑞道：“我不是说了么？这件事关系重大，本来我该直接奏明官家的，我只是觉得太子殿下不是这种弑父弑君的恶人，因而才狠下心来冒险通报你一声，至于怎么办么……还请殿下自己拿主意了。”
赵桓今年不过十九岁，又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哪里经过什么大风大浪？这会儿早没了主意。
“贾大人，官家既然让你查这件事，肯定是极其信任你的！你好歹在在官家跟前帮我说说，我……”
贾瑞一脸为难道：“这事，不应该你们父子两个私下里说么？
我再怎么说也是个外人，若是让官家觉得我在袒护哪一方，只怕不好吧？、
再者说了，这空口无凭，光靠着说只怕官家难以信服，到底该拿出点证据来才好不是？
或者……不好不好！这太冒风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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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主意，不等说出口又摇头表示否决。
赵桓忙问道：“提举大人到底有什么好主意只管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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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龙颜震怒
贾瑞只得说道：“既然在玉仙观里搜出了有官家和郓王八字的人偶，你说若是仔细搜搜，会不会搜出有太子八字的人偶呢？”
赵桓一听不由得眼前一亮：对啊！自己如果也是受害者，那不就没有嫌疑了吗？
贾瑞却又说道：“这个主意不妥，毕竟昨天夜里搜检玉仙观的时候有那么多人在场的，都明明白白的看见了。
若是让那些人都看见搜出了代表太子你的人偶……这总得用什么堵住他们的嘴才好啊。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是吧？”
赵桓犹豫片刻咬了咬牙说道：“孤也不太懂这些人情世故，大人若是肯帮忙，还请帮我处置处置这些事吧。
昨天夜里跟着你搜检玉仙观的那些亲军们总不好让他们白辛苦一趟，我自拿出些银子来与他们买酒吃！”
贾瑞叹道：“不光是钱的事！还有林灵素的口供呢不是？谁知道这厮得了别人多少好处？
万一他死也不承认这事和太子殿下有关系，咬住不放又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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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他收了别人多少好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我……我给他更多！”
贾瑞道：“到了这份上，只怕不是给他钱能解决得了的了！”
“那……又该如何是好？还请提举明示。”
贾瑞只得又说了一回，同时“给他钱”三个字狠狠加上了重音，就差直接说“给我钱我就给你解决了”。
奈何低情商的赵桓还是没听出话里的意思来。
贾瑞只得又说道：“太子殿下，我再问你，什么人不会胡乱诬赖人？不会胡说八道？”
赵桓略加思索便说道：“像我这样的老实人！还有不打妄语的出家人！”
贾瑞真相给这缺心眼的孩子一巴掌。
赵桓显然也看出了这两个都不是贾瑞想要的答案，因说道：“提举大人，孤是个不谙世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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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只得从牙缝里说道：“死人不会说人坏话……”
赵桓吸了一口凉气：“这……”
贾瑞道：“这什么这？死无对证都不懂么？反正他对官家实施巫蛊之术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就冲着这一条他就是万死之人了！
何苦还让他在临死前搅得人心惶惶，让你们父子三个相互猜忌、甚至反目成仇呢？”
赵桓听了不由得心头一震，犹豫道：“若是他死了……那不就更说不清了吗？”
“有道理！那就等着他活着慢慢说清楚吧，对大家都有好处！
只是，殿下若是真的说不清楚了，可别后悔才好啊！”
连蒙带忽悠，赵恒终于服软了。
若是真的被扣上了意图弑父篡位的大帽子，他想做个富贵闲人都不可能了。
“却不知……如何才能让林灵素闭口不胡言乱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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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道：“这个么……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还得再给那些看守一些好处吧……”
美滋滋的出了定王府，贾瑞不禁长出了一口气，赵楷和赵桓两兄弟都出血了，是不是可以放过赵佶那老货了？
看心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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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至艮岳华阳宫见到赵佶，赵佶便问道：“卿家，那件事处置的怎样了？”
贾瑞看了一眼窗外放晴的道：“官家请看，这不是雨过天晴了吗？”
赵佶蹙眉道：“难道真的是这林灵素灭佛才导致的这场水环？”
贾瑞却一脸愧疚之色道：“官家，臣办事不力，还请官家责罚！”
赵佶一惊，问道：“卿家这话从何说起？”
贾瑞道：“臣未能早点洞悉这奸贼的险恶用心，险些让官家深陷危险之中，是臣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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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追问道：“到底是什么险境？卿家细细说来！”
贾瑞便将在玉仙观密室中发现巫蛊人偶的事说了一回，又招招手便有内侍拖着一个木托盘走了进来。
赵佶将托盘上盖着的布掀开一看不禁勃然大怒！
头和四肢躯干上被扎了几个针眼也还罢了，这丁丁部位也密密麻麻的遍布针眼是几个意思？
难怪自己最近修炼总是感觉有些疲软、力不从心，原来是有人在诅咒自己！
“这妖道！朕带他不薄，他为何要如此害朕？”
贾瑞嗽了一声道：“官家且请听臣说完。在玉仙观密室中除了这个人偶外，还有太子和郓王二人的人偶。另外还有龙袍一身……”
听到这话赵佶反而松了一口气。
看到人偶，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事是不是赵楷和林灵素二人密谋的。
因问道：“林灵素现在身在何处？可审问出什么口供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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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答道：“回官家的话，因此事干系重大，臣唯恐传播出去会有那别有用心只认用来造谣。
又或有愚夫蠢妇相信谣传以讹传讹，坏了天家的名声，因而并没有将林灵素押在三司监狱中，而是将其押在臣的家里让人好生看管。
玉仙观中其他人等则是都在观中监管，不许走动。”
赵佶听了点头道：“卿家想得很是周全。此事水落石出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既然如此，便由你秘密审理此事吧，一定要给朕查得水落石出才好！”
贾瑞有些为难道：“官家将这等大案子教给臣审查，臣本是受宠若惊，敢不用命？只是……”
赵佶蹙眉问道：“卿家有什么难处？”
贾瑞道：“这件事，涉及太子和郓王两位皇子，却不知……该如何把握尺度啊？”
赵佶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两个儿子可能是受害者，也可能是欲盖弥彰的主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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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太相信林灵素会想要把他们父子三人都害死。
如果得逞了三个人都死了，谁继承大统就成了未知数，但是至少轮不到林灵素。
因说道：“卿家先不要打草惊蛇，可寻个机会单独与他二人谈谈，用言语试探试探二人。”
贾瑞点头道：“臣明白了。那臣就先从林灵素和玉仙观中的人开始下手审问了。
只是还有一事，两位皇子……该如何……”
贾瑞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一个适合的字眼。
赵佶叹道：“先不用告诉他们两个。你可在亲军中选上一对可信之人，让他们暗中监视赵桓和赵楷二人的动向就是了。”
贾瑞点头答应了，又说道：“事不宜迟，臣这就去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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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招安时机未到
说着贾瑞便要起身告辞。
赵佶却叫住了说道：“卿家，这妖道用巫蛊咒我，可有什么影响么？需不需要做法事破一破？”
贾瑞反问道：“官家最近可有觉得身子有什么不适吗？”
赵佶想了一回说道：“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只是感觉最近修习双休秘法有些力不从心。”
贾瑞呵呵一笑道：“正是因为官家修炼了这么长时间的秘法，体内有了护体罡气，因而林灵素的雕虫小技不能伤官家。
官家且不必忧心，仍按我传授的法子修行就是了。”
赵佶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问道：“还有一件事，卿家可听说了没有？”
贾瑞问道：“官家说的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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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道：“才收到奏折，梁山草寇攻破了大名府，将府库洗劫一空，还杀了大名府知府梁世杰。这件事，卿家可知道啊？”
贾瑞一脸震惊：“竟有这等事？臣最近一直在闭关，才出来又缝连雨天，并未听说这等消息。”
赵佶道：“卿家不是和梁山上的许多人都相识吗？
梁山草寇首领宋江如今如此张扬跋扈目无朝廷，卿家可有什么好法子？”
贾瑞反问道：“臣虽然认得几个故人如今在梁山上落草，也不过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喽啰罢了。
又如何能左右宋江等匪首的意志？
我听闻高俅不是主动请缨要去剿灭梁山贼寇么？这眼看着都要春尽夏来了，为何还不肯发兵？
既然官家都已经准奏了，以臣之愚见，还是应该打一场的好。
若是能一举攻破梁山，擒了宋江等人不也除去了一块心腹大患么？”
赵佶沉吟片刻方说道：“大军调动岂是一半月可成行的？想来也准备得差不多了，这不是又缠绵雨给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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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雨倒是让我有了些别的想法。
若是派遣天兵征缴梁山草寇，势必劳民伤财伤及无辜，多少人要流离失所，岂不又是一场人祸？
我因想着，是不是可以下旨招降这群草寇？”
赵佶其实并不是真心实意想诏安梁山。
之所以这么说，一是真的远征了得花费不少粮饷。
因去年方腊开始在江浙作乱，直接导致了运河漕运受阻，去年江南的银米并没有按数运到开封来。
二是梁山这次攻破了大名府让赵佶也有些后怕。
大名府可是宋朝的北京城，更是抵御契丹南侵东京的最后一道防线，在他的印象里北京城应该是城坚墙厚、兵多将勇的。
怎么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梁山草寇给攻破了，还抢了钱粮杀了知府？
这梁山距离东京不过四百里之遥，倘或梁山草寇见官军如此不堪一击，生了野心来打东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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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却不知道赵佶因为梁山打破了大名府而害怕了，因说道：
“官家慈悲为怀，心系天下，真乃百姓之幸也。
只是现在梁山刚破了大名府，想来气势正盛。
若是派人去诏安，不知他们可否愿意纳降啊？
即便愿意受招安，又安排他们些什么职务？”
赵佶呵呵一笑道：“若是能诏安这些枭雄，倒是可以让他们随军出征往江南去平定方腊叛乱！”
贾瑞高挑大拇指赞道：“高！实在是高！官家这一手驱虎吞狼，让两伙贼寇自相残杀的法子实在让人佩服！”
赵佶得意之色溢于言表：“不过雕虫小技而。许他们一些高官厚禄但也无妨。
若是梁山贼寇系数战死在江浙也去了一块心病。
若是能顺利剿灭方腊，便再让他们随军去联金灭辽，收复燕云十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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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道：“官家是想……让我去跟宋江等人说一说诏安的事么？”
赵佶本来有这个意思的，可现在出了林灵素这码事到让他有些犹豫起来。
家丑不可外扬，若是教给刑部大理寺去审，难免会走漏风声。
倘或林灵素真是受了赵桓或者赵楷的指使要谋害自己，岂不是让天下人看了天家的笑话吗？
赵佶还是决定让贾瑞先查林灵素一案。
毕竟贾瑞这人嘴巴严，又不结交权贵，而且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的女婿了，绝对可以信赖。
因说道：“诏安一事我还要再同诸位卿家们商议商议，到时候推选出个人来去就是了。卿家还是先着手查林灵素一案吧。”
贾瑞道：“遵旨！只是……还有句话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佶笑道：“卿家但说无妨！”
贾瑞道：“梁山匪首宋江是运城小吏出身，如今成了寨主，又着实打了几场胜仗，定然信心爆满，人也有所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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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诏安，需得好言安抚，且许以高官重金方可，不然他定不会乖乖纳降。”
赵佶听了点头道：“卿家所言有理，方才我也说了，只要他们肯为朝廷所用，这些都不算什么。”
贾瑞又说道：“只是臣觉得这件事还有些不妥，且等臣略掐算掐算。”
贾瑞已经给赵佶预见了几件大事了，可谓成功率百分之百，赵佶还从未见贾瑞当着他的面演算过，因说道：“卿家只管推算就是了，正好我也开开眼界。”
贾瑞便盘腿坐在地上眯着眼掐诀念咒的鼓捣了半天才长出一口气道：
“恭喜官家，臣推算出梁山人等终有一日要为朝廷所用。只是……”
赵佶忙问道：“只是什么？”
贾瑞道：“只是时机还未成熟，现在诏安只怕难以成事啊！”
赵佶蹙眉道：“卿家的意思是，即便这次朕派天使带着赏赐之物去梁山泊诏安也不能？”
贾瑞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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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心中便有些不爽快：“却不知这群草寇到底想如何？难道他们真以为打破了几座州成就不把朝廷天威放在眼里了么？”
贾瑞道：“官家可以派遣天使去梁山走一遭，若是臣推演错了岂不更好么？
另一方面仍可让高俅继续准备，若是宋江不肯乖乖纳降，就让高俅带兵去征缴，打上梁山去，让他们狠吃一个大亏，到时候再诏安还怕他们不降吗？
这叫做恩威并施，到时候天下岂不都称赞官家雄才大略？”
赵佶点头道：“言之有理！我明日便召集众卿家商议此事。
贾卿家还是先为朕仔细查一查林灵素一案吧！”
贾瑞抱拳躬身道：“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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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同室操戈
回到家里，贾瑞先来至偏院。
武松见了忙起身道：“二哥回来了！”
贾瑞问道：“林灵素那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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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道：“就在柴房里关着呢，嘴里一直骂，也不肯吃喝，我恐他说出什么混账话来，便将他的下巴给卸了。”
贾瑞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个跟咱们去玉仙观抓人的虞候王炳可还在么？”
武松道：“按着二哥的吩咐，先安置在客房里没让他回去。”
“好，我先去看看这个王虞候。”
来至客房，王炳正有些焦躁呢。
当时贾瑞托词是这林灵素关系重大，贾瑞恐一人看押出了什么岔子不好解释，官家又不让他把人送到三司牢里去，因而只得让他在这里做个见证。
可发现自己被软禁起来后王炳越想越不对劲了。
林灵素可是要谋害当朝天子，这种要诛三族的要犯怎么是他一个小小的虞候该掺和的？
贾瑞这不是要杀人灭口吧？
终于将贾瑞给盼来了，王炳忙起身施礼道：“小人见过提举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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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一脸和煦的笑道：“虞候不必多礼，快请坐下说话。”
说着又打量了一番屋内的陈设道：“王虞候第一次来我家里，仓促间只准备了这么一间房子，让虞候受委屈了。”
王炳忙道不敢。
贾瑞终于说道：“林灵素一案我已经都和官家奏明了。这次王虞候抓住了妖道，又发现了关键证据，可谓是大功一件呐！”
王炳忙赔笑道：“不敢当，小人不过是奉命行事，跟着走了个过场，真正的功劳自然还是提举大人的！”
贾瑞不置可否，又说道：“从密室里面搜检出来的东西，想必王虞候已经看得真切了吧？”
王炳道：“是，这林灵素狗胆包天，竟然敢做出这等大不敬的事来，天理不容，罪该万死！”
贾瑞听了皱起眉头不言语，王炳不知是不是说错了话，也不敢再说了。
贾瑞沉吟片刻才冷声问道：“这么说……你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了？”
“这……”杀人灭口四个字瞬间又从王炳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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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叹了口气道：“看来还真是不能留你了啊！”
王炳两腿一软，扑通一声就给贾瑞跪了：“大人！提举大人，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儿女……还请大人给指条明路吧！”
贾瑞叹了口气伸手去搀扶王炳：“先起来说话。”
王炳哪里肯起来，而是磕头如捣蒜：“还请大人体恤！”
贾瑞道：“你且先听我说来。”
王炳这才止住了哭，泪眼婆娑的看着贾瑞。
贾瑞说道：“闲言少叙，我就直说了。这件事林灵素并非主谋，他身后还有人指使你总想得到吧？
知道为何官家让我去查这件案子么？因为官家早就准备好了，要招我为婿。
现在城里正在给茂德帝姬盖公主府，这事你该知道吧？就是给我准备的。
官家知道此事之后震怒，又恐走漏了消息失了天家的威严，因而他的意思是……要让你永远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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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是替王虞候你觉得不值的，毕竟你之前毫不知情，被这样稀里糊涂的拉来当差，只因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就要掉脑袋，岂不冤枉吗？
因此我便跟官家说，你虽然进入密室里头了，却并未见得那人偶上的字迹，我已经先你一步将人偶给藏好了。”
王炳听到赵佶让他死的话差点就尿了，听到后来又看到了生的希望，忙又磕头道：
“大人说的是！那密室里灯火昏暗，我哪里看见什么了？我只是听大人说……说……”
贾瑞便接话道：“说里头不过是林灵素搜罗来的一些金银，还有他做法事祈雨用的一些道具是不是？
危害东京的这场淫雨就是林灵素用法术求来的是不是？”
王炳如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称是。
贾瑞又说道：“若是旁人问起来，你也得这么说，知不知道？就算是官家问了也得如此回答！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够了，还有你手下那些个下属，更要约束好了他们，不可让他们乱嚼舌根子！”
嘱咐了几句王炳，贾瑞又来到关押林灵素的柴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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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林灵素被捆的好像粽子一般丢在墙角，下巴耷拉着，口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见贾瑞进来林灵素眼中现出一模怒意，扭动着身子嗯嗯啊啊的看来是想骂人。
朝武松使了个眼色，武松会意，一手揪着林灵素头顶上的发髻一手托着下巴咔吧一下往上一推。
“林真人，许久不见了，可不要怪我待客不周啊~”贾瑞笑嘻嘻的拉了一把椅子在林灵素的跟前坐了。
林灵素下巴脱臼时间太久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有些含糊的说道：“贾瑞！你个卑鄙小人，你陷害我！”
贾瑞嘿嘿一笑：“你看，让你说话你救血口喷人了不是？
又是人偶又是龙袍的，这可都是在你玉仙观的密室里发现的，又不是在我家厨房里找着的，怎么说是我陷害你？”
林灵素怒道：“我没有！官家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为何要害他！那些东西也都不是我的！
我冤枉！我要见官家！我要和你在官家面前对质！”
贾瑞冷笑道：“你图谋不轨要加害官家，如今还想见他？醒醒吧，别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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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看在咱们也算朋友一场的份上，说不定我可以帮你了解几个心愿呢。
就比如说……你搜刮来的那些个金银都藏在什么地方了？
你说说你，有命赚钱没命花，捞了这么多，自己却要死了，岂不憋屈？
我就做一次好人，帮你把这些银子都花了，也算了却了你一桩心事了是不是？”
看着贾瑞一副小人得志的丑恶嘴脸林灵素反而冷静了下来。
自打被抓来之后林灵素已经将这件事分析了多少遍了。
贾瑞是真人，自己也是真人，且资格比他还老呢。
贾瑞之所以敢动手去玉仙观里抓自己，还带着侍卫亲军，显然也是受人指使的。
再想想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林灵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太子赵桓反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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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你是郭京？
虽然对于这种栽赃嫁祸的卑劣手段林灵素很鄙视，可现在到底自己落在贾瑞手里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林灵素决定先委曲求全，好歹也得先把小命保住，这样日后才有翻盘的机会。
只要有机会能见着赵佶，到时候将自己所受的不白之冤说清楚，难道赵佶还能相信这种低级的诬赖行为？
调整了一下心态，林灵素挤出个笑脸对贾瑞说道：“贾真人，这其中定有误会！
你是了解我的，咱们还一起共过事呢，我怎么会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来？
整饬僧尼我确实弄了几个银子，可都已经悉数上缴给官家了，贾真人你也不是得了十万贯吗？
余下的都在那间密室中了，贾真人若是要，只管都拿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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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修道之人，要那些黄白之物做什么……”
贾瑞嘿嘿干笑了两声：“你一个修道之人？你修道为何要用巫蛊之术害官家和两位皇子？
还跟官家说什么这场水患是太子失德才引得天降灾难警示世人，说要让太子登城磕头谢罪？
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你若老实交代，或许还有机会！”
林灵素忙说道：“莫须有！莫须有！我……”
“莫须有？难道是官家胡说八道冤枉你？你没跟官家说这些话么？”贾瑞不给林灵素解释的机会。
林灵素道：“说太子失德的话我确实说过，可我并没有要害官家的意思啊！
官家对我礼遇有加，我如何会恩将仇报？还请贾大人替我在官家面前说一声，我要当面和官家解释！”
贾瑞冷哼了一声：“你想得美，你觉得现在官家会见你么？
你还是老实交代你的罪行吧，到时候看官家如何发落，说不定官家还能看在往日情分上网开一面……给你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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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灵素哪里肯认这种罪？翻来覆去只是说要见赵佶申辩。
贾瑞实在不耐烦了，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道：
“罢了，我何苦和你在这里浪费时间？有这空吃杯酒听个曲儿不好么？
二郎，既然他不肯说话，还把他的下巴给摘了吧，省得罗唣。”
武松答应一声捏着林灵素的下巴往下一按，林灵素又成了只能咿咿吖吖的哑巴。
让人好生看管林灵素，贾瑞又找到了王炳。
“王虞候，妖道林灵素果然又交代了一些混账事，我现在要再往玉仙观一趟去取一些脏证，还需要你跟我走一趟，受累了。”
王炳哪里敢说个不字？可又怕自己越陷越深，到时候无法自拔。
贾瑞察言观色笑着安慰道：“王虞候只管放心，这次不过是让你跟我走一遭，让你手下的兄弟帮忙抬抬箱子，至于查到了什么东西，你只做看不见就是了。”
王炳这才略放下点心来，陪着笑脸说道：“都靠大人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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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时迁王炳和一队亲近又来至玉仙观中，那时迁早已将林灵素藏匿金银的几处地窨子都探查明白了。
看着时迁指挥着亲军将一箱箱沉甸甸的“证据”从密室里抬了出来王炳也不敢多问。
将林灵素搜刮来的财物搬运一空后正要带着脏污回去仔细轻点，王炳却说道：
“大人，有个军校说被看押的人里有个自称是林灵素的徒弟，要揭发林灵素的罪行！”
“哦？”贾瑞扬了扬眉毛：“把他带走，回去慢慢问。”
满载而归，贾瑞心情大好，将林灵素的徒弟带上来贾瑞不紧不慢的问道：“叫什么？”
那自称是林灵素徒弟的人不过二十来岁年纪，贼眉鼠眼的看起来有些胆怯。
听贾瑞问起忙磕头说道：“小人郭京，见过大人！”
“郭京？”贾瑞挠了挠脑袋，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突然想起来，靖康耻不就是一个叫郭京的，号称什么身怀道教之法术，能施道门“六甲法”，用七千七百七十七人布阵，可生擒金将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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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钦宗赵桓就信了他的邪，结果直接导致城门洞开，金兵直接杀入了东京城里吗？
遂将腿一拍说道：“哈，你是不是那个会什么撒豆成兵的？”
郭京忙说道：“小人并不会那些法术，小人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才当了道士，跟着林灵素做些勾当。”
贾瑞也不知道这个郭京是不是就是历史上记载的那个，便问道：“你说要揭发林灵素的罪行，都有什么？”
郭京忙说道：“林灵素这厮进来打着整饬释教的名义大肆敛财，中饱私囊，想方设法的敲诈勒索僧尼寺庙……”
说着便滔滔不绝的将他所见所听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回。
贾瑞听了半晌也没有什么新意，打了个哈气说道：“罢了罢了，你会写字么？先把这些罪状都写下来，然后签字画押就是了。”
郭京本来以为自己站出来大义灭师罗列出这么多罪证肯定会让贾瑞欢喜，没想到贾瑞从头至尾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只得答应了。
贾瑞又问道：“林灵素除了压榨僧尼，就没干过别的事？”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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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京其实跟林灵素的时间并不长，正是因为林灵素要查和尚需要人手才将他和许多人招揽至麾下帮他干点脏活累活的。
别说林灵素除了党附赵楷其他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别的大恶之事，就算有也不会让郭京这样的小人物知道。
“林灵素党附郓王赵楷的事你知道么？”贾瑞提示道。
“这……知道一些……”郭京察言观色回道。
“那……林灵素是不是和蔡京暗地里也有勾结？”贾瑞又提示道。
“蔡京……小人听说过年的时候林灵素曾给蔡京送了一份重礼……”郭京答道。
“哎！这就对了吗！林灵素还给谁送过礼？都送过多少？”贾瑞又问道。
“这……”郭京一时也猜不透贾瑞想要让他说出是谁，他也不敢乱说。
贾瑞蹙眉道：“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去，回玉仙观去问问，问清楚了在回来回我的话！
别忘了，方才你说的那些个敲诈僧尼的事也都写成状子，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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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京答应一声点头哈腰的去了。
贾瑞站起身来叹气道：“还是得去忽悠林灵素，让他自己招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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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不是银子能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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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给林灵素接上了下巴，贾瑞问道：“怎么样？想清楚了没有？
我可跟你说，方才又有人来检举你的罪行来着，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我们的方针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懂不懂？”
林灵素嘎巴着嘴活动了一会儿才说道：“贾真人到底让我交代什么？贫道实在不知啊……”
贾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林灵素叹了口气道：“那我提醒提醒你吧！
是不是因为蔡京被贬官罢相后怀恨在心，许以你重金，让你施法谋害官家？”
一听贾瑞又要把弑君的大帽子往自己脑袋上扣，林灵素的第一反应就是想矢口否认。
可突然灵机一动：贾瑞不是还提到蔡京了吗？这是要让蔡京来背这个锅？
那背后指使他的人又会是谁呢？
是蔡京的大孝子蔡攸，还是弹劾蔡京的始作俑者赵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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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是……背后的真正大佬赵佶？
难道自己只不过是个被人利用的工具？为的就是创造一个机会彻底铲除掉蔡京？
想到这里，林灵素咬了咬牙说道：“贾真人明察秋毫，确实是蔡京指使我这么做的！”
贾瑞一拍巴掌说道：“嗨嗨嗨，你早这么说不就省得这么麻烦了吗！
只要你乖乖配合，好好交代错误，你还是个好同志吗！
说吧，蔡京是怎么跟你说的，又许给你什么好处？还有哪些同党？”
在贾瑞的循循善诱之下，林灵素吭吭吃吃的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贾瑞便让武松给他松了绑绳，又送来了酒肉与他吃。
而后又拿来纸笔让他把罪状都写清楚了，签字画押。
看了一回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将状子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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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灵素试探性的问道：“真人还有什么要问的？”
贾瑞吃了口茶，又问道：“说罢，是不是郓王赵楷想谋权篡位，许诺给你高官厚禄和重金，让你施法除掉官家和太子，他好继承皇位？”
“啊？”林灵素以为自己听错了。
方才不是说是蔡京是背后指使吗？怎么又变成赵楷了？
“啊什么啊！快老实交代！”贾瑞抽手就给了林灵素一个兜子。
软硬兼施，贾瑞终于拿到了几分经过差不多，只是主角换了个名字的口供。
看着贾瑞乐得嘴都咧到后脑勺上去了，武松不解道：“二哥，你这是……”
“这还不懂吗？这都是银子！白花花的银子！”贾瑞拍了拍口供：“接着好生看着丫，我去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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郓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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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派胡言！诬蔑！毁谤！”
赵楷英俊又略显稚嫩的脸上脸色苍白，拿着状纸的手都在颤抖。
贾瑞憋着笑叹了口气道：“王爷，我是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各种手段都用尽了，林灵素那老贼一口咬定就是受你指示才这么做的……
我也是没办法，只好让他自己写了口供又签了押花。
又想了想到底这样的口供直接送给官家去看有些不妥，因而先来给你打个招呼。
现在你也知道了，我得进宫去跟官家回话了，告辞告辞……”
贾瑞说着便要去拿赵楷手里的口供。
赵楷忙将口供藏在了身后说道：“贾兄，贾兄！
这些都是林灵素老贼恶人先告状，临死之前做疯狗乱咬人！
我这人你还不知道么？我哪里会有这等杀父弑兄的坏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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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道：“对对对，王爷忠孝仁义，有口皆碑的，自然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所以么，官家肯定也不会相信这种话的。
到时候让官家把林灵素也叫到宫里去，殿下和他当面对质不就是了？
官家那么喜欢你，自然不会听信林灵素的一面之词的！”
说着又要去拿口供。
赵楷忙往后退了一步挤出个笑脸说道：“贾兄先别急，咱们先计议计议……”
虽然赵楷问心无愧，可这并不代表赵佶就能百分百相信他啊。
虽然赵佶喜欢这个聪明多才的儿子，可天家无父子这句话也不是白说的。
古往今来，为了一个皇位，多少父子反目成仇？
就算林灵素的一面之词无法证实赵楷有弑父之心，肯定也会让赵佶心生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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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再有人趁机挑拨拱火，谁知道赵佶会怎么处置自己？
贾瑞却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将两手一摊：“这有什么好计议的？
殿下人品贵重，出淤泥而不染，清者自清……”
赵楷跌足道：“话是这么说，可三人成虎、谗口铄金的话也是有的……
贾兄，好歹你得替我想想法子，这份口供万万不可让官家他看见！”
贾瑞一脸为难道：“这可就难了！官家将此案子全权交由我审理，这是多大的信任！
我得对他老人家负责，有责任和义务如实相告啊！
况且我审问林灵素的时候也有别人在场呢，我不说，难道他们也都能不说么？
再者说了，就算这份口供毁了，咱们对林灵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改了口供。
谁又保证林灵素到了官家跟前不会翻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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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飞来横祸，飞来横祸！”赵楷长叹一声也没了主意。
贾瑞也不能一味地给赵楷泼冷水，又说道：“除非……哎呀，这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赵楷忙问道：“除非什么？贾兄有什么妙计不成？”
贾瑞摆手道：“我哪儿有什么妙计？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罢了，馊主意，使不得使不得！”
赵楷道：“到底是什么主意？贾兄先跟我说说又如何？”
贾瑞犹豫不语，在赵楷的一再追问下才说道：“这口供么，一把火烧了也就罢了。
和我一同审问的那些个人，少不得重金收买了，堵住他们的嘴。
至于林灵素么……杀了他，看他还怎么污蔑殿下？”
赵楷沉吟片刻咬咬牙冷声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贾瑞将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说道：“殿下，你别闹啊，我不过是随口说说，这个法子可是万万使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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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别的，官家是让我审问林灵素的，我问完了口供还得把活人交出去呢！
这要是杀了他，让我怎么跟官家交差啊？使不得使不得！
这不是银子能解决的事你明白吧？这怎么也得金子才能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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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蔡攸躺枪
如法炮制，又往赵桓的府里转了一圈，不到一个时辰贾瑞就哼着小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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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心里也有点同情赵桓赵楷两兄弟，他爹每个月零花钱二十万贯，这两个娃都单独出来挑家过日子了，就这么点积蓄？
赵佶这到底是不是亲爹啊？
再想想，赵佶这老逼登媳妇多，儿女也多，要是让这些家眷们也都这么腐败，估计两个大宋也扛不住造啊。
晃晃悠悠又来到蔡攸府上，蔡攸倒是十分的意外。
“真人到访真是蓬荜生辉，快请上座~”蔡攸做出一副恭恭敬敬的神情。
最近东京城里的局势本来越发的明朗了，林灵素当出头鸟，到处宣扬太子失德，显然是要逼着赵佶废太子改立赵楷啊！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突然听到消息，禁卫亲军昨夜里突然就把玉仙观给查封了，据说还把林灵素给抓起来了！
蔡攸现在脑瓜子嗡嗡的，八成贾瑞便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果然，贾瑞大咧咧的坐了直接问道：“蔡大学士，想来你也听闻了吧？林灵素被抓了！”
蔡攸陪笑道：“略有耳闻，却不知……林真人犯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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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犯了什么事？”贾瑞似笑非笑的看了蔡攸一眼阴阳怪气道：“大学士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跟我这装糊涂啊？”
蔡攸看着贾瑞一个眉毛高一个眉毛低的贱贱的表情很想把桌上的茶壶拍在他脸上，嘴上还是笑着说道：
“确实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新闻？还请真人指教了！”
贾瑞从怀里摸出林灵素的口供往桌上一甩：“大学士自己看吧！”
蔡攸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桌上的口供又看了看贾瑞，才将纸拿在手里。
才看了一页，整个人都呆住了。哆嗦着看完了，蔡攸尽量使自己的情绪平静，可声音还是有些许发颤：
“这……这是从何说起啊？我指使林灵素用魇魔法谋害官家和郓王殿下？
无稽之谈，无稽之谈吗！我对官家和咱们大宋可是忠心耿耿啊！
真人你也看见了，为了江山社稷，我连自己的亲爹都毫不留情，在朝堂之上就弹劾他！
我的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鉴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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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趁着蔡攸不注意一把将状子抢了回来小心翼翼的折好又揣进了怀里说道：
“对对对，你便是天下第一大忠臣，那什么，怎么说来着？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你为了一个忠字连孝都不要了，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来呢？
肯定是林灵素和别人密谋的，事情败漏了又嫁祸给你的！
官家又喜欢你信任你，你明日见了他老人家就这么跟他说，一准没事！
哎呀，你说我这也是杞人忧天了是不是？
毕竟这谋害天子可是诛九族十恶不赦的大罪！
我这人又胆小又老实，还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一听林灵素把你给交代出来了就慌了。
我唯恐官家知道了会怀疑大学士，因而特意想着先来告诉你一声的。
现在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大学士这样百年不遇的大忠臣、大贤者、大……大那啥玩意，怎么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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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大了两下也没想到还有什么词来形容蔡攸比较合适。
蔡攸的嘴角则是不自觉的抽了抽。
弑君、巫蛊这两个词实在是太敏感了。
从古至今，只要是涉及到宫闱里的巫蛊案，哪一个不是牵扯到成千上万的人，最后杀得人头滚滚？
汉武帝晚期的巫蛊之祸，两万多人惨遭株连，皇后和太子最后自尽而死。
汉武帝还算是个明君呢，还能把自己的亲儿子都给逼死了。
更何况赵佶是个超级大昏君呢？而且自己不过是个会阿谀奉承的宠臣罢了……
贾瑞又接着说道：“只是……我听说外头有人传闻，最近大学士和郓王走动得比较近呐！
也是巧了，似乎郓王殿下最近崇尚道教，又和林灵素走得比较近！
偏偏这林灵素最近又闹腾什么太子失德，还说什么这雨是太子殿下失德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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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说他怎么这么巧呢？细想想，着实有些耐人寻味了……”
蔡攸用袖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尬笑两声说道：“真人和郓王关系最好，你还不知道他……”
贾瑞摇着小花手说道：“蔡大学士！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讲啊！
我和郓王他怎么就关系密切了？不过是郓王有些道经上的问题问了我一回，我给他解答了一二。
郓王殿下为了表示感谢，送了我一副他的字画，仅此而已！”
蔡攸看着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势利小人恨不得生食其肉。
可同时心里又十分的疑惑，上次贾瑞那口气分明就是赵楷啊，怎么这会子又急着划清界限了？
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贾瑞和林灵素不睦他是知道的。
如今林灵素坏了事，又是贾瑞来查的，贾瑞自己又说过他是赵佶亲信的人，是皇城司提举……
将这些碎片都攒在一起……难道是赵佶是看着赵楷结党营私结交大臣，担心赵楷要做出什么谋权篡位的事来，要先下手为强，对赵楷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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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想自己最近刻意表现出来的对赵楷的亲近和阿谀，蔡攸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
可若是这一切都是贾瑞、或者说是赵佶本人计划好，让贾瑞这狗腿子来实施的，为何贾瑞又拿着林灵素的口供来找自己呢？
他就不怕打草惊蛇？还是故意而为之？
那……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受赵佶的指使？
又偷偷看了一眼贾瑞那欠踹的脸，蔡攸突然灵机一动！
因十分厌恶贾瑞，蔡攸在他面前经常笑不出来。为了强迫自己笑出来，蔡攸常常自我催眠就当是看见个元宝了。
看看这个人型元宝蔡攸突然反应过来，这小子他贪财啊！
当初可不是他让自己暗中查一查林灵素的家底来着？
这次果然就把玉仙观给查封了！
想通了这个道理，蔡攸便试探性的问道：“虽然我是清清白白的人，到底卷进这种事里来也是好说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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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贾真人可有什么法子，让林灵素他说实话，别诬赖在我身上么？”
贾瑞呵呵一笑：“这也太难了吧！难道我还能严刑逼供？难道我还能杀人灭口？难道……不行不行！”
蔡攸不知道的是，此刻在贾瑞的眼里，他也是个人型元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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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五十万贯
蔡攸虽然才四十出头年纪，可这厮为了敛财都已经把手伸到大名府的卢俊义和沧州府的柴进家里去了，想来这些年也是想方设法的四处搜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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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肥羊不狠狠的宰上他一刀贾瑞岂不寝食难安？
听到杀人灭口四个字，蔡攸的眼皮跳了跳，说道：“真人这是什么话，自古以来挨不过刑讯死在堂上的人也多，难道都算是杀人灭口么？”
贾瑞摇头叹道：“蔡老兄啊，不是我不肯帮你这个忙！
只是这种弑君的大案，骇人听闻，我怎么敢这般敷衍官家？
虽然我这人对仕途并不是很热心，只想静心修炼，可到底也是拿着朝廷的俸禄呢不是？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也是应该的。
再者说了，就算是死了一个林灵素，玉仙观中还有那些个他的徒子徒孙呢，谁知道又有几个参与其中？
到时候走漏了风声，又翻过案来，可不都是我徇私舞弊？
还有那些和我一起审案子的人，大学士想来你也知道，他们哪个是好答对的？
谁没个十万八万贯的能乖乖闭嘴？依我说啊，这是我还是如实告诉官家的好，省得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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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攸硬着头皮说道：“只要用银子解决的，那都不是事！”
贾瑞一拍大腿：“你早说吗！我就知道蔡大学士财大气粗，怎么会在乎这点银子？
不过么……还真有银子解决不了的事。”
蔡攸道：“什么事是银子解决不了的？”
贾瑞道：“官家！就算林灵素死了，总也得给官家个交代是不是？
巫蛊本就是天家最忌讳的东西，若是说没有人指使林灵素，官家也不信呐，是不是？
不抓出个幕后指使来，官家哪里肯善罢甘休？只怕寝食难安呢。
到时候一追查，没准又要追到大学士这里了，你说是不是？”
贾瑞说着好像无意似的拍了拍胸口装着状纸的位置。
蔡攸楞了楞，问道：“真人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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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呵呵一笑：“蔡大学是个足智多谋饱读诗书的，也该为我出出主意才好。
你说，这件事到底是谁指使林灵素做的才更合理呢？”
蔡攸尬笑了一下说道：“这……恕我愚钝……一时也想不出谁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谁指使的才最合情合理？当然是郓王赵楷了！
赵佶和赵桓父子两给现在双双挂掉赵楷自然是最大的受益人。
可这话他能说吗？对于贾瑞这种奸诈小人，这种落人口实的事他蔡攸决不能干！
贾瑞压低声音说道：“大学士，你说你爹他老人家……被免官罢相，会不会因此而怀恨在心？”
“不会！”蔡攸马上说道。
虽然他可以在朝堂上弹劾蔡京，可弹劾了也不过是让蔡京丢官罢了。
这种弑君可是要诛三族的，如果给蔡京扣上这么一顶大帽子，那自己这个大儿子岂不会受到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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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哈哈一笑：“闹着玩，我闹着玩呢！这种事怎么好胡乱害人是不是？
那这份口供……我就毁了他，然后再把林灵素给……”
说着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蔡攸道：“我听说林灵素那厮长期沉迷女色，身子一直不大好，若是在审讯的时候死了也不新鲜吧？”
贾瑞点点头，从怀里又拿出状纸递了过去：“还是大学士自己受累处置了吧。”
蔡攸刚要去接贾瑞却又收了回来：“大学士是不是忘了点什么要紧事？我这又担风险又要堵住那么多人的嘴的……”
蔡攸勉强笑道：“我愿意出十万贯给真人做辛苦费！”
“多少？”贾瑞掏了掏耳朵，似乎里面堵了东西没听清蔡攸的话。
“十万贯。”蔡攸攥着拳头比了个十的动作。
贾瑞冷笑一声问道：“蔡攸啊蔡攸，方才我都说了，我担着这么大的风险替你开脱，又要堵住许多人的嘴，还有林灵素的那许羽要铲除，十万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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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在大街上雇佣几个力巴去帮你做这件事吧。
或者干脆就省下这十万贯不好么？你又问心无愧，干脆就等着官家传你问话就是了。
不过啊……官家多半不会亲自过问这种事的，人家只要结果就是了。
八成这件差事还得落在我的头上。
到时候少不得就得请大学士往寒舍去吃杯茶水、小住几日了。
我府上又都是些粗鲁的人，若是对大学士有什么不尊重的地方，那可实在对不住了！”
听到贾瑞这么赤裸裸的威胁蔡攸也是敢怒不敢言。
还是那句话，虽然他深得赵佶的宠信，可除了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之外并没有立国什么功劳，成过什么大事。
如果赵佶看了林灵素的招供真让贾瑞来审问自己，这小子会不会也给自己来个“审讯死？”
想到这里，蔡攸咬咬牙说道：“我愿意出十五……二十万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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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拿眼角偷偷看着贾瑞。
哪知贾瑞却呵呵一笑：“蔡大学士，难道你没听过，钱财乃身外之物么？
不是我说你，你还差这点钱么？咱们别的不说，就说你如今得了沧州柴进的家产，如今又得了大名府卢俊义的家产，这两户人家哪个不是家资百万？
我都听说了，大名府都被打破了！哎，这不是也和你有关系吧？”
蔡攸几乎要吐血：“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是一文钱的好处都没得到！不但如此，我妹夫梁世杰被杀，妹妹下落不明，怎么可能和我有关系？”
贾瑞嘿嘿一笑：“你这种正义起来连自己老爹都不放过的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蔡攸怒目相向。
贾瑞也懒得再跟他废话了，将状纸胡乱丢在桌上伸出五根手指：“五十万贯，现银，明天晚上之前送到我家里去。”
蔡攸沉吟片刻问道：“我怎么知道你收了我的钱后会替我免去这份麻烦？”
贾瑞反问道：“怎么，难道你还要我给你写个保证书？还是想让我当着你的面立个誓，什么如若违背天打五雷轰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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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攸也是一阵无语，保证书这种书面上的东西以贾瑞的老奸巨猾肯定是不可能写的。
至于起誓，这种无赖的话能信？
贾瑞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信不信由你吧，你可以考虑考虑再做定夺，五十万贯，明天晚上以前。
不过官家似乎很着急想知道结果啊，最好还是快点。”
说着拱拱手抬脚去了。
回到家里还没进二门，便有个小黄门迎出来说道：“真人，官家请你入宫。”
“官家？入宫？”贾瑞看了看天色。
小黄门陪笑道：“真人请吧，咱家等了许久了……”
贾瑞叹了口气道：“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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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还我儿清白
艮岳的防卫明显加强了，护卫的人数几乎两倍于从前，显然赵佶知道了有人要害自己心中不安。
赵佶见贾瑞来了便问道：“事情查审的如何了？”
贾瑞摇头叹道：“臣无能，还未能逼问出林灵素的口供，还需要假以时日。”
赵佶点了点头，问了几句审问的细节，贾瑞早有准备，瞎话自然是张嘴就来。
听了一堆废话赵佶也是无奈叹了口气：“卿家还需多费些心思才是。”
“臣遵旨，若有什么进展臣定会第一时间密报给官家的。那……臣先告退，接着去审案？”
赵佶却说道：“且稍等，我今次召见卿家是想让你再显妙手，给贵人诊病的。”
贾瑞听了蹙眉道：“是娘娘身子不舒坦？还是茂德帝姬身上不爽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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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道：“都不是，是王贵妃今天突然也胸口疼，请了几位太医看了都查不出病因来，只开了些安神滋补的药。
到底怎么着，还是卿家去看一看我才肯放心。”
“王贵妃？臣来得匆忙，也没随身带着药，只好先给娘娘去诊诊脉了。”
赵佶点点头对小黄门道：“带贾卿家入宫去吧。”
贾瑞的眼珠子不由得一转：王贵妃不是赵楷的生母吗？
王贵妃和郑皇后一样，原本是钦圣宪肃皇后向氏宫里的女官首领。
在宋赵佶还是端王的时候，宋赵佶每次来到向太后的慈德宫请安，向太后都命令郑氏与王氏两位女官在宋赵佶身边侍奉侍候。
后来宋赵佶即位，向太后就将两人赐给了宋赵佶。
这姐俩也是深得宠爱，郑氏成了正宫皇后，王氏则成了四妃之首的正一品贵妃。
王贵妃的肚子也是争气，入宫后一共给赵佶生下了五个儿子、三个女儿，几乎是一年多一个，可谓是女中豪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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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疼……这是赵楷凑不够钱偷偷找亲妈去了？
不管找谁，给钱不就行了？让你妈装病和我谈什么？我跟她有那么熟吗？
来至坤宁殿隔壁的宣和殿，有宫娥进去通报，不一时便复转出来请贾瑞进去。
贾瑞低着头恭恭敬敬的随着宫娥进了宣德殿。
“臣贾瑞见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贾瑞一躬到地。
“真人无需多礼，快快平身，请坐。”
王贵妃似乎也知道这个贾瑞是深得圣宠的，连赵佶和郑皇后都高看他一眼，自己身为贵妃也不敢托大，起身迎了几步，又伸出手来虚扶了一把。
贾瑞称谢，等王贵妃坐了自己才在下手也坐了，同时终于抬眼看了一眼王贵妃的真容。
王贵妃三十五六年纪，柳眉凤目琼鼻樱口，皮肤白皙，圆脸略显有些富态，又很好的衬托出了她身份的尊贵。
别说是年轻的时候，就是现在生了八个孩子了也绝对称得上是个美少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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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都是废话，不美能让宋徽宗如此恩宠吗？
“臣听说，贵妃娘娘凤体贵恙？”贾瑞直接问道。
王贵妃做西子捧心状说道：“正是，今日突然觉得胸口发闷，一阵阵的绞痛，坐卧不宁呼吸不畅。
传了几个御医进来诊视，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官家听说本位害了这个胸口疼的病就想起真人那速效救心丹来了。
本位只说真人公务繁忙不好打扰，官家到底不放心，还是将真人请来了。
打扰了真人的正经事，本位实在惭愧……”
贾瑞清了清嗓子说道：“能为官家分忧解难便是最大的正经事！既然娘娘的心疼病还没好，就请恕我冒昧，给娘娘诊一诊吧。”
说着又是望闻问切的先走了一套标准化流程，先将王贵妃从头到脚都细看了一回，又是看眼底又是看舌苔的。
随后又问了许多羞羞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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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到最后一次行房是什么时候这个问题时王贵妃脸上的表情明显又羞又怒。
她并没有回答贾瑞的问题，而是说道：“听说真人给人诊脉发功最好不叫有阴人在一旁搅扰，可是有的？”
贾瑞会意，点头道：“确实，娘娘本就属因，宫女太监也都是阴人，因而多少有些电磁干扰~”
王贵妃也不懂什么电磁干扰，反正听起来很高大上的样子。
朝着一旁的宫娥内侍使了个眼色道：“你们先在外头候着，没有我的话不许进来。”
宫娥们答应一声出去了，贾瑞便将手一伸道：“那就请借贵妃娘娘凤脉一观吧？”
王贵妃微微一笑却并没有伸手，而是直截了当的说道：
“不必了吧，其实我这病我自己心里也有数，说是心疼，到底是真真正正的心病呢。
本位听说，林灵素那妖道暗中施法，要对官家不利，一时吓着了，又是担心又是害怕，因而才有了这心疼的症候。”
贾瑞只得将爪子身了回来搓了搓手说道：“原来是为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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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娘娘觉得是心病，那也就不用吃我的丸药了。
只吃些太医开的安神补气的药也就是了。
娘娘只管放心，如今罪人林灵素已经被缉拿归案了，臣正在日夜审问，争取早日将林灵素奸人一网打尽，让官家没有后顾之忧，让娘娘宽心。”
王贵妃点了点头，终于忍不住说道：“真人费心了，只是还有一事……
我听楷哥儿说……林灵素那老贼居然污蔑说是受他指使，才用巫蛊害官家？”
“这……”贾瑞先是震惊，随后一脸为难的说道：“我还特意叮嘱过郓王殿下，此事万万不可对外人说起……”
王贵妃忙说道：“我毕竟是他的生母，如何能算是外人呢？
真人只管放心，我知道这事情的厉害，怎么敢跟别人胡说？
你也瞧见了，我这不是把身边最信任的宫女都给遣出去了么？”
贾瑞长叹一声道：“确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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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贵妃又问道：“楷哥儿还说，真人有法子可以将这件事处理掉？”
贾瑞道：“本来这种事我是该如实跟官家禀明的。可我知道郓王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来，后头定然有大阴谋，因而才答应试试的。”
王贵妃沉吟片刻说道：“只是……真人说要买通那些亲兵和差役，需要十几万贯的钱，这……”
贾瑞没说话。
王贵妃接着说道：“我是相信我儿不会做出这等事来的，定然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还请真人多费心，还我儿一个清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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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兔子急了也咬人
“楷哥儿虽然出阁了，又有亲王的爵位，可每年不过一万贯缗的俸禄，又要开销，又要养活着王府里那许多人，哪里够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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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我这当娘的不时补贴一点呢。
我虽然身为贵妃，可官家最是个懂得节俭的，只是年节偶尔有些赏赐，因而也没有什么体己银子……”
贾瑞听了这话不由得有点想笑。
赵佶节俭？这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他修艮岳、运花石纲、玩古董玩鸟花了多少钱不说，金兵南下来打开封府，赵佶急急忙忙的传位给赵桓后自己南逃到镇江了，在那边每个月的零花钱就是二十万贯！
不过贾瑞也不想跟王贵妃分辨什么，因说道：“娘娘的意思我明白了。
可娘娘长期深居宫内，对外头的事多有不知啊。
我审林灵素的时候还有几个虞候都在场的，林灵素的口供和状子他们也是都看见了的。
你说说，这么大的事，谁听了不害怕？
若是没有点实在的好处，谁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欺君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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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每人拿五万贯的封口费不多吧？
给少了难道娘娘就放心吗？
至于我这里自然就不用给了，因而才得了十五万贯这个数的。”
王贵妃还真没有和谁这么赤裸裸的讨价还价过，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说了。
贾瑞接着说道：“娘娘若是心疼银子那就算了。
反正娘娘深得官家宠信，郓王殿下更是官家最喜欢的儿子，怎么会怀疑到他的头上去呢是不是？
坚决不能向那些想趁机敲诈勒索的黑恶势力低头！
不然这不就是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吗？”
王贵妃怔怔的看着贾瑞，不知道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这黑恶势力就是你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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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愣，一脸惊诧道：“怎么，难道贵妃娘娘是觉得我在敲诈钱财，我在吓唬郓王殿下吗？”
王贵妃没有说话，可脸上的表情却是再明白不过了：不是你还能是谁？
贾瑞轻叹一声道：“罢了罢了，可是好心被当做驴肝肺了！我是缺那点银子的人么？
我可是马上就要当驸马的人了，若不是看在郓王是我大舅哥的份上我会管这种事？
欺君之罪，这个锅是那么好背的么？这点银子，有命赚也要有命花才行啊！
看来娘娘是真的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啊！”
王贵妃故作镇定淡淡的说道：“你不用在这里危言耸听，楷哥儿没有做那些事，我们有道理可讲的！官家可是圣明的！”
听到圣明两字贾瑞又想笑，冷哼了一声问道：“难道郓王跟娘娘说了他被诬告的事，就没有顺便和你说说他最近都做了什么？”
“他做了什么？”王贵妃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郓王前些时候在朝堂上弹劾了太师蔡京，这件事娘娘想必应该有所耳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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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贵妃点了点头，这种震惊朝野的大事她自然知道。
贾瑞又说道：“那娘娘知不知道，自打弹劾了蔡京之后，许多朝中重臣似乎都发现了什么，开始纷纷和郓王套近乎了？
好像不光是大臣们，似乎林灵素最近和郓王走得也比较近呐！
这皇子结交权贵，本就是个犯忌讳的事，再加上林灵素最近总是说什么太子失德……
你说这些事串联起来是不是很耐人寻味了？
关键是官家现在正是壮年，他心里头能不有所猜忌吗？
官家就算是再喜欢郓王殿下，可涉及到皇权……
再者说了，既然娘娘也能猜到是有人想要陷害郓王，那这个人最可能是谁呢？
一计不成，后面又有什么手段等着郓王呢？
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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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了。
贵妃娘娘既然心疼没有什么大碍，那我就不多打搅了，臣告退。”
贾瑞点到为止，假意要走。
“你等等！”王贵妃终于坐不住了：“你说……有人要陷害楷哥儿，那你知道是谁么？”
贾瑞没有片刻犹豫就说道：“我不知道！别问我，问了我也不能说！
我说有人要陷害郓王了吗？娘娘你是不是听错了？”
“你……”王贵妃显然没有和这种说过了话马上就不承认的人打过交道，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了。
贾瑞却说道：“看在你们母子可怜的份上，我就再多一句嘴吧。
虽然郓王年轻有才，又深得圣宠，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些啊，太操之过急了。
怎么也该再低调隐忍上几年，等羽翼丰满了再展露锋芒也不晚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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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不是成了众矢之的吗？不但官家猜忌他，连……
行了，往后啊，让郓王处处小心吧，不然……”
说到这里贾瑞摇头轻叹了一声又要走。
王贵妃听了心里更慌了，也顾不得什么，一把拉住了贾瑞说道：“真人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贾瑞连连后退道：“哎呀哎呀，娘娘请放尊重一些，我不是那样人！
你说这么在宫里头拉拉扯扯的成什么样了？让人看见还得了吗？
快放手，无量了个寿佛的！”
王贵妃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松开了贾瑞的胳膊说道：“真人别见怪，是我一时情急……”
贾瑞道：“没事，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郓王是娘娘的亲生骨肉不是？”
王贵妃勉强笑笑又问道：“方才真人的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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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叹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道理娘娘总该懂的吧？
郓王他既然有意要争宠了，就只能硬着头皮一条道走到黑了。”
王贵妃又追问道：“我是想知道，是谁要害楷哥儿？”
贾瑞答道：“娘娘想来自己心里也能想明白吧？何苦要逼着我说呢？
且我这里也没有个明确的证据，只是猜测罢了。”
“难道……真的是太子？”王贵妃咬着下唇峨眉皱着说道：“太子他平日里总是一副沉静寡言与世无争的样子……难道都是做样子给人看的？”
贾瑞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娘娘，你想想，若是定王的太子位不保了，他会不会担心自己有性命之忧啊？
臣也没念过几本书，也不知道什么历史典故。
不过据我所知，历代以来的太子，只要是没能顺利继承大统的，似乎最后都不得善终吧？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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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你们拿主意
王贵妃颤声说道：“你是说……太子他……以前那种随和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贾瑞忙否认道：“我没说啊！不过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谁肯乖乖的坐以待毙啊？
再说了，郓王要夺嫡，贵妃娘娘你真觉得官家不会对他有所忌惮？”
“这……官家一直都是最宠楷哥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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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贵妃也没好直接说她也以为赵佶会废赵桓的太子改立赵楷。
不过这不是再符合常理不过的了吗？一个儿子整日宅在家里，连他爹组织的酒宴都懒得参加。
另一个和赵佶年轻时候几乎一模一样，风流多才魅力四射。
贾瑞冷笑一声说道：“贵妃娘娘你有没有想过，我想给我儿子什么东西是我的事。
可我未必想让他自己伸手来抢啊，甚至为了达到目的，搞得兄弟相残。
而且想必官家自己也不愿意当第二个唐高祖吧？”
虽然心里已经慌得一批了，王贵妃还是强作镇定道：“这是哪里话？楷哥儿他……”
贾瑞将手一抬：“罢了，有什么话贵妃娘娘还是等着跟官家吹枕边风吧！
对了，还要注意朝中大臣们的口舌，让他们也别胡说八道。
我不过是个小小的皇城司提举，受命替官家审查这个案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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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出来什么口供结果的我就如实上报，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王贵妃如今心里已经乱了，虽然她以前也知道这件事会引起赵佶的不满和猜忌，却没有想过结果会像贾瑞说的这样严重。
毕竟她是赵佶后宫中最受宠的人之意，赵楷又是赵佶最喜欢的儿子，就算有人诬告，只要在赵佶跟前解释明白就是了。
可现在听贾瑞里里外外一分析，似乎赵楷还真的已经深处绝地没有退路了！
“那……到底该如何是好？还请真人点拨指教……”
贾瑞冷哼了一声说道：“实话实说啊，官家圣明，自然一下子就可以洞悉这是小人奸计，不会怪郓王的，更不会猜忌他的！”
听自己方才说的话被贾瑞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王贵妃也没了脾气，反而屈膝一福道：
“妇道人家见识鄙薄，还请真人不要和我一般见识，给我们母子指一条明路吧！”
贾瑞道：“罢了罢了，吃力不讨好的事我往后还是少做吧！
这些宫闱里的事本就不是我该掺和的，我就等着公主府修好了之后做我的太平驸马，这比什么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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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贾瑞到底是个心软的人，看着美妇没有了主意双眸含泪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道：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郓王殿下他自己选了这条路，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不过当前最要紧的，自然是把林灵素这件事和自己撇清关系了。”
王贵妃点点头声音有些更咽道：“真人说得是，我还有些体己和一些官家以前赏赐的珍玩首饰……”
贾瑞叹了口气一脸不忍的说道：“娘娘，你也别心疼，这钱他又不是我要，谁让郓王摊上这种事了呢是不是？”
王贵妃到底还是不放心，又问道：“你……那些人收了银子，会将这件事压下去吗？他们会不会得寸进尺，再狮子大张口？”
贾瑞啪啪的拍着胸口保证道：“放心吧，我借他们几个胆子，看看谁敢？
娘娘你只管放心，这钱么，虽然现在拿出去了，也不过是暂时在他们手里保存几年而已。
到时候，怎么拿走的让他们怎么送回来就是了！”
王贵妃不由得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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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呵呵一笑：“什么意思？到时候天下都是郓王的了，这些……”
王贵妃吓了一跳，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手一伸就堵住了贾瑞的嘴：“真人慎言！”
说着又下意识的往左右看了看。
贾瑞却将嘴上的手拿开了，压低声音说道：“怎么，难道贵妃娘娘不想让郓王日后继承大统登基称帝吗？
方才我已经说了，既然郓王他自己都走出了结党这一步了，还有回头路吗？”
王贵妃将手抽了出来说道：“这种事……我只求我们母子平平安安的就是了，至于官家百年之后的事，谁敢去想它？”
母凭子贵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作为赵佶的贵妃，谁不希望自己的亲生儿子将来能当皇帝？
可对于王贵妃来说，也不过是停留在想一想的范畴之内了。
一则是因为赵楷今年不过十八岁，而赵佶也还不到四十岁，身体又好得很，皇位传承还是一件很遥远的事。
二则也是因为王贵妃实在没有那份能力和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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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赵匡胤建立大宋一直到了宋徽宗这一代皇位已经传了八代了。
其中也出过刘娥、曹皇后和高涛涛这样执掌过大权的皇太后，却没有出现过武则天、吕后这种把朝堂搅得一团糟的后宫乱政。
到了赵佶这一辈，虽然赵佶昏聩奢靡把朝野折腾的乌烟瘴气，后宫却是在郑皇后的统领下几乎不干预朝政。
王贵妃又是个宫女出身，本身没有什么强大的娘家作为后盾，因而也没有想过要帮助儿子夺嫡的这种想法。
贾瑞微微一笑说道：“是了，你瞧瞧，我这不是把自己当成是郓王和娘娘的心腹了？
这种话怎么能随便乱说的？是我唐突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娘娘这意思是要让我出面帮着郓王殿下先处置掉眼前这个危机咯？”
王贵妃咬了咬嘴唇说道：“却不知……真人要如何处置这件事呢？”
贾瑞知道这王贵妃到底比赵楷要难糊弄一些，自己不交点底只怕应付不过去，因说道：“自然是要先将林灵素灭口了！”
王贵妃的眉毛不经意跳了一下，忙掩饰住了心里的恐惧，做出一副平淡表情继续听贾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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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接着说道：“至于其他的人，该塞钱的塞钱，该让他们闭嘴的就想法子让他们闭嘴。
然后再找个替死鬼来背下这个锅。
反正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和郓王殿下完全撇清关系。
不过么……既然娘娘知道了，我现在又有了些别的想法。
哎，这还要看贵妃娘娘和郓王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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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皇后有请
王贵妃忙问道：“不知真人又有了什么新主意？”
贾瑞呵呵一笑：“我便将林灵素的口供直接说给官家听。”
“什么？”王贵妃以为自己听错了，贾瑞说了这么多不是都在强调这件事不能让赵佶知道吗？
贾瑞变在王贵妃耳边低语了一阵子。
王贵妃听罢一脸惶恐，显然更是没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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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说道：“反正呢，这两个法子，一个保守一些，一个激进一些。
至于怎么选，要看你们娘两个如何决定了。”
王贵妃沉吟半晌才说道：“这……我确实要和楷哥儿好好商议商议才行了……”
贾瑞点点头又说道：“不过留给你们的时间可不多了，官家还等着我审讯的消息呢，拖得太长了可不行。
行了，今天我也进宫时间不短了，也不好再久留，免得惹人生疑。
娘娘若是想好了，可让我再进宫给你诊一次脉象。
两天，我只能托两天的时间，两天一过我就按着保守的法子去行事了。”
辞别了忐忑没了主意的王贵妃正准备出宫去，却有个宫娥叫住了贾瑞。
“真人，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她有话问。”
“皇后娘娘啊？请姑娘带路吧。”贾瑞只觉得脑袋有点大，很显然郑皇后也听到了些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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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心里又有些暗爽：让你不搭理我，这回还是绷不住了吧？
坤宁殿里郑皇后正襟危坐，贾瑞也一本正经的走到跟前拱手施礼道：“臣贾瑞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郑皇后身子都没有欠一欠，将皇后的威仪发挥到了极致：
“真人无需多礼。听说王贵妃心口疼，让你去诊视来着，不知她的病可严重么？”
贾瑞呵呵一笑：“想来是有些心事因而心悸，应该没什么大碍。
我已经教贵妃娘娘了一个护心的法子，先让她试一试看效果如何。
过两天可能还要入宫来给她诊一诊呢。
倒是皇后娘娘进来凤体可安康？有没有胸闷头疼失眠健忘之类的小毛病？
要不……我给娘娘号号脉？”
郑皇后下意识的把身子往后靠了靠沉着脸说道：“多谢真人挂念，托福我进来身子康健得很，就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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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见郑皇后还是这么冷冷的拒人以千里之外不由得有些后悔。
若是不捅破那层窗户纸二人关系嗳暧昧昧的倒也有趣，现在怕是不能了。
郑皇后显然不想再说什么身体健康问题，而是直接开口问道：“我听说，林灵素被抓了，可是有的？”
贾瑞道：“正是，林灵素作恶多端，天怒人怨，引来天降淫雨。
这不，现在把他抓了，这雨也停了，水也退了。”
郑皇后又问道：“哦？他都做了什么坏事？”
贾瑞也装傻道：“毁僧谤佛，中饱私囊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罢了。”
郑皇后俏脸上显出一丝不悦：“卿家难道连我也要瞒着不成？”
贾瑞嘿嘿一笑道：“官家特意叮嘱过我不能为外人说起，娘娘既然都知道了为何还要来问我？”
郑皇后冷声道：“不过是看看你是否肯老师说话罢了，到底你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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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发现有些不对，这分明是带着点吃醋的意思啊！贾瑞一个做臣子的听赵佶的话也无可厚非，因便止住了。
又改口道：“到底这林灵素为何要施妖法谋害官家？”
贾瑞沉吟片刻道：“这件事本不该对外人说起，只是娘娘问了，臣不敢不说……”
说着朝一旁的宫娥内侍看了一眼。
郑皇后略一犹豫说道：“你们都退下！”
贾瑞见他们都出了殿才说道：“虽然林灵素还未肯亲口招供，臣倒是在他的徒弟党羽口中掏出一些话来了。
只是这些话有些骇人听闻，又未经证实，因而也未敢跟官家禀明。”
“什么话？”郑皇后蹙眉道。
贾瑞清了清嗓子，又往殿门处看了一眼，才凑到郑皇后耳畔轻声说道：
“有人说，用巫蛊诅咒官家和太子这件事是郓王楷和林灵素串通起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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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嘴里呼出的气几乎吹进了自己脖颈里，郑皇后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虽然知道这话关系重大，贾瑞小心些也无可厚非，可这种亲昵动作让郑皇后心里一阵悸动。
不过她还是将注意力放在了事情本身上头。
听说林灵素要害赵佶郑皇后也想过肯定有人在幕后指使，如果从争夺皇位出发这个指使人是赵楷也合情合理。
可赵楷一项乖巧孝顺，他能做出这等弑君的事来？
哪知贾瑞又在她耳边说道：“娘娘别急着震惊，这只是一面之词呢，还有别的说法！”
“还……还有什么说辞么？”郑皇后将身子往一旁躲了躲尽量离贾瑞远点。
贾瑞却又凑过来小声在她耳边说道：“还有人说，这是太子殿下的苦肉计，故意演这么一出，就是为了打压郓王呢。”
郑皇后蹙眉道：“胡说！太子宅心仁厚，哪里会有这些歪心思？”
贾瑞嘿嘿轻笑了一声：“不管怎么说，最近郓王的动作确实挺多的，太子能一点顾虑都没有？
再说了，太子是宅心仁厚，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给他出些什么馊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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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啊！”
“这……到底哪一个是真的？”
贾瑞道：“臣也拿不定主意啊，这不是正在审问林灵素老贼么？”
郑皇后不由得轻叹了一声，作为一国之母她自然不想看到有这种手足相残的事发生。
真的发生了自己也不好视而不见，可这种事要怎么处置才好呢？
因问道：“王贵妃这几天害心口疼也是因为这个么？”
贾瑞不语算是默认了。
郑皇后盯着贾瑞说道：“王贵妃她……也掺和其中了？”
贾瑞摇摇头道：“没有，只是担心郓王，因而叫我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你怎么说？”郑皇后马上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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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苦笑道：“娘娘以为我该如何掺和这种事？”
郑皇后白了贾瑞一眼，她是怕贾瑞这个臭不要脸又和王贵妃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因而去帮着王贵妃和赵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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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污人清白
皇子夺嫡的事历朝历代屡见不鲜，唯独有宋一朝一百多年来从未发生过。
当然，赵光义的上位到底算不算夺嫡，烛影斧声的背后又有没有什么阴谋已经成了悬案。
倒是因皇上死后无子嗣继承皇位，被迫过继别人家的儿子、或者像赵佶这样兄终弟及的事都有发生过。
到了赵佶这里总算子孙繁茂了，结果又闹出这等兄弟反目、甚至要弑父的宫廷丑闻来。
同时心里又有些难过，自己或许是命中无子，为赵佶生下了次子赵柽，结果生下来第二天就夭折了……
若是赵柽活着，今年也十九岁了……
只是略在心中感叹了一下郑皇后就又把心绪放回到林灵素一案上来。
虽然她不愿干政，可这件事已经不是纯粹的政务了，是天家的大事，她作为后宫主母自然要知道，要提防，甚至要出手解决掉这件事。
郑皇后不允许大宋天家出现这种兄弟相残甚至父子相杀的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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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贾瑞现在无官无职，可郑皇后明白贾瑞对赵佶有着极大的影响。
赵佶信任贾瑞，甚至把这种巫蛊案都交由贾瑞审理、连她这个正宫皇后都瞒着就可见一斑了。
可这种事又该如何处置呢？难道把赵桓和赵楷兄弟两个都召进宫来当面训斥一顿？
显然这个想法太幼稚了。
两边都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再说就算有她的亲生骨肉郑皇后也不好倒向一方打压另一方……
一时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觉得头痛，不禁用手按住了太阳穴轻轻的叹了一声。
“娘娘可是头疼的病又犯了？要不要我……”贾瑞试探性的问道。
“不用！”郑皇后严词拒绝。
贾瑞以退为进道：“那……娘娘还有什么吩咐？若是没有，臣便回去接着审案子了，毕竟这事官家催得紧，不敢怠慢了。”
“你回来！”郑皇后见贾瑞真要走不禁也有些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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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便乖乖的又回来站在郑皇后身边道：“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你……”郑皇后有些生气，可突然又觉得自己生气似乎没有道理。
毕竟贾瑞只是在奉命行事，这种事他自然不好谁都跟着说去。
不过郑皇后是普通人吗？她是大宋皇后，这种事自然该操心的。
想到这里因语气略缓和了一些说道：“这件事……你可有什么主意？
不用拿那些官话敷衍，我知道你肯定有法子的。
方才你去见了王贵妃，该不会你要帮着她和郓王……”
贾瑞道：“娘娘想多了，这种事我哪里敢掺和其中？我这人又老实，胆子又小……”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别这么阴阳怪气的了？我心里头烦得狠！”
郑皇后狠狠白了贾瑞一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胆子小？就不能稍稍要点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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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嘿嘿一笑说道：“其实娘娘大可不必跟着发愁，有臣在呢，还能看着两个大舅哥打起来不成？”
郑皇后冷笑一声问道：“既然你这么有把握，看来你是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了？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究竟是谁和林灵素暗中勾结？”
贾瑞答道：“可能是郓王，也可能是太子，还有可能两个都不是。
娘娘，现在是谁勾结林灵素，真的还有那么重要么？”
郑皇后不由得一怔，难道真相不重要吗？
贾瑞道：“娘娘，不管是哪一位皇子受林灵素的蛊惑一时糊涂做下这件错事，最后结果是不是总有输掉的一方？即便是赢了，是不是也会被官家猜忌？”
郑皇后轻叹一声用纤纤玉指轻轻揉着眉头。显然她很认同贾瑞的话，这也正是让她头疼的地方。
贾瑞却趁机转到郑皇后身后，伸出手来要给她按揉太阳穴。
“放手！”郑皇后见这厮还是贼心不死忙轻声喝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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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却问道：“娘娘，你想不想让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官家和两位皇子都不受什么影响？”
郑皇后直接就怔住了，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你……你果然有法子可以么？”郑皇后下意识的要扭头去看贾瑞。
贾瑞却将她的头按住了不让她动，仍是轻轻按揉着郑皇后的太阳穴说道：“我怎么能忍心看着娘娘为了此事头疼呢？”
郑皇后也顾不得了，追问道：“到底是什么法子？”
贾瑞不急不慢的说道：“若是这件事是第三个人指使林灵素做的，并且事情败露之后要栽赃给郓王。
其目的就是要挑起天家内部不睦，两个皇子都是被冤枉的……
那是不是这件事就好处置多了？”
“第……第三个人？”
“没错！”贾瑞又将手按在郑皇后的肩膀上说道：“不过这个人一定要位高权重、并且有足够的动机来做这件事才说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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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腻的指法和适中的力度带来的那种熟悉的舒适感，然而郑皇后此刻却没有心情去体会。
“到底是谁？你可是已经有了人选了？”
贾瑞道：“蔡京！”
“蔡……蔡京？”
“没错！蔡京不是才被弹劾，而后被官家罢了官么？
那老贼可是个利欲熏心，权利欲极重的人，会不会怀恨在心，因而想出这一条毒计来报复官家？”
“这……这不是污人清白么？这样好吗？”郑皇后不免有些犹豫起来。
贾瑞冷笑道：“清白？蔡京老贼当了这么多年宰相，做过几件好事？又做过多少坏事？
若不是他一味地用谗言蛊惑官家恣意享受，又是修艮岳又是弄花石纲的，天下百姓哪里会如此怨声载道？
还有，这老东西这些年来欺上瞒下卖官鬻爵、贪污饷银、极尽敛财之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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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可知道蔡京老贼私下里生活何其奢靡荒淫无度？
所以，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难道娘娘还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么？”
“就算蔡京死不足惜，可……你就这么赖在他的身上，官家能信吗？蔡京也肯定会辩驳。
再者说了，这样一来，真正要害官家的人不是依旧逍遥法外吗？”
贾瑞道：“可真正的凶手是谁呢？难道娘娘真的以为是郓王或者是太子吗？”
“我不知道……”郑皇后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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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死无对证
贾瑞低下头来将嘴伏在郑皇后耳边轻声说道：“臣方才说的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至于真正的幕后黑手，臣自然会想法子查个明白的。
只是那林灵素的嘴巴实在紧得很，一口咬定就是受了郓王指使，臣一时也没有好办法。
若是真的是郓王做的呢？娘娘以为我方才说的让蔡京背锅的法子可行吗？”
热气吹进了耳孔郑皇后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可……林灵素那边你又有什么法子？”
“我杀了他！”贾瑞说道。
郑皇后身子一颤，看着尽在咫尺的贾瑞：“你……这……”
“我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啊，这件巫蛊案并非只是娘娘一个人的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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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传出去，天家不就成了笑话了吗？成了全天下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威仪何在？我这也是为了保护天家的颜面不是？
至于真凶么，就算真的是两位皇子中的一个，见林灵素死了，蔡京也因此而死，他们还敢再有什么想法吗？
到时候娘娘再单独和他们谈谈，暗中用言语敲打敲打他们，也可让心腹人暗中监视两位皇子的动向。
他们就算有不臣之心，这次已经打草惊蛇了，谁还敢再轻举妄动？
且官家如今练了秘法，身上也有些道行了，不然这次为何被诅咒了都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这正是因为有罡气护体啊！”
郑皇后沉吟不语，贾瑞也不去打搅，仍然轻轻的在郑皇后的香肩上按揉。
许久郑皇后才长叹一口气道：“都按着你说的办吧，只是……切记要小心谨慎才好。”
贾瑞也正色道：“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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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心里也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让时迁在林灵素的密室里头放了个小木头人，结果惹出来这么一大摊子事。
赵佶、赵楷、赵桓、郑皇后和王贵妃，如果再加上蔡京和蔡攸父子两个，这小水潭里可是够热闹的了。
同时心里头也有些害怕，自己这次是不是玩儿得有点大了？
如果哪里出了纰漏，自己是不是就在东京城里混不下去了？
若是这次能抄了蔡京老贼的家，不知道能抄出来多少钱。
再加上最近东敲西骗来的也够百八十万贯了，是不是应该先转移走比较稳妥？
又想到自己若是不能在东京混了，潘金莲李师师和赵元奴可以带走，赵四赵五咋办？
赵金罗现在和他已经有夫妻之实了，想来小丫头也不会答应嫁给别人。
赵福金……是不是也应该先把生米煮成熟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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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脑子一抽就冒出来一句：“不知帝姬进来凤体可安康？”
郑皇后身子一颤，似乎想起来了贾瑞是自己的准女婿，因站起身来挣脱了贾瑞的手说道：
“天可怜见，最近五儿倒是没有再犯心疼的病。
还是要多亏了卿家的速效救心丹呢，虽然不能治本，五儿发病的时候能药到病除也是难能可贵了。”
贾瑞只恨自己怎么也有脑子短路的时候，为何偏偏这时候说起赵福金来了？
因说道：“到底还是茂德帝姬与臣有缘……”
郑皇后尴尬的笑了笑，又将话题拉回到林灵素案上来：“若是按你的计划行事，可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贾瑞道：“本来么，是需要些银钱的，可臣还有些家底，再加上贵妃娘娘愿意慷慨解囊帮我一把，省着点用也竟够了。
至于其他的么……若是日后官家怪罪起我来，还请娘娘在官家跟前替我求个情，美言几句吧。”
郑皇后听说贾瑞还跟王贵妃要钱了心里不由得一阵膈应，可又不好说什么，因略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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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近来给天家做了多少事，无不尽心竭力，功劳是有目共睹的。
今次办理林灵素一案又如此考虑周详，处处为了天家颜面着想，官家如何会怪你？”
贾瑞道：“虽然我是一心替天家办事，可这毕竟是要得罪人的，尤其是把蔡京拉出来当替死鬼。
虽然蔡京如今被罢了相，到底他在朝中经营这许多年，党羽林立。
到时候少不得有人要跳出来弹劾、甚至暗害臣。
臣死不足惜，只是不想被官家和娘娘误会了臣是那种卑劣小人……”
郑皇后叹了口气道：“你放心吧，我明白你的一番心意。日后若是官家真的问起来，自有我替你担着呢！”
贾瑞听了这话便欢喜起来，躬身一礼道：“有娘娘这句话，臣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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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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艮岳、华阳宫。
持续了半个多月的水终于退去了，百姓们欢呼雀跃，可赵佶却高兴不起来。
那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想法总是挥之不去。
看着贾瑞赵佶的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问道：“林灵素一案可是有什么进展了？”
他有些害怕听贾瑞说真的是赵楷或者赵桓其中之意指使林灵素做的。
贾瑞一脸愧疚之色答道：“回官家的话，确实有些进展了，只是……”
“只是什么？”赵佶心里更没底了。
贾瑞道：“臣无能，没能看管好林灵素，那厮……死了。”
“死了？”赵佶也有些意外。
贾瑞答道：“是……头天夜里还好好的，谁知一觉醒来……就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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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臣检查，应该是自断经脉，自己了结了性命。”
赵佶也懒得问林灵素是怎么死的了，又问道：“他……死之前有没有招认什么口供？”
贾瑞吭吭吃吃的说道：“臣……不敢说……”
赵佶急道：“这有什么不敢说的？朕赦你无罪！”
贾瑞这才说道：“林灵素临死前一天晚上交代说……是受了郓王楷的指使，要……谋害了官家和太子殿下的性命，好……”
“嗯……”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赵佶也猜想过是赵楷的可能性比较大，听到贾瑞说出来还是觉得气血上涌血压升高。
哪知贾瑞却又说道：“官家且请不要动怒，依我之见，此事只怕还有隐情。”
“此话怎讲？你细细说来！”
贾瑞道：“官家你想，既然林灵素都已经招供了是受了郓王的指使，为何还要自杀呢？
犯人招供无非是有两种可能，一是想活下去，二是熬不过酷刑屈打成招想求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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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又没有对他用什么酷刑，那就说明他想活下去，可为何又自杀了呢？”
赵佶沉吟片刻说道：“你的意思是……林灵素临死前嫁祸给赵楷，而后自杀，来个死无对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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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山雨欲来
贾瑞点了点头。
赵佶非但没有释怀，眉头反而皱得更紧了。
陷害赵楷，最终受益人是谁？第一个被想到的自然就是太子赵桓了。
赵恒这老实巴交不成器的宅男太子难道都是装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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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见兄弟跳出来要争储，终于坐不住，要出手了？
就在赵佶心下纠结的时候贾瑞又说道：“臣怀疑……蔡京是幕后指使。”
“蔡京？”赵佶显然有些意外。
“没错，蔡京！”
“卿家如何得知啊？可有什么证据？”
贾瑞大言不惭道：“臣夜观天象推算出来的，并无实据。”
若是别人这么说赵佶说不定会龙颜大怒，可贾瑞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贾瑞可是吕洞宾的高徒，半仙一样的存在，他的那些预言谶语几乎没有出过差错！
“难道是因为我罢了他的官职，他怀恨在心，便要加害于我吗？”
“官家圣明，一语道破天机！”贾瑞肉麻兮兮的跟了一句马屁，又说道：“只是到底是推测的，空口无凭，恐难服众……要不，臣暗中使人去蔡府中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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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颔首道：“当然要查！”
蔡京被罢相三次了，从来都没有出过这种事，这次为何有胆要用巫蛊之术来害自己？
万一蔡京也是赵桓或者赵楷的同伙呢？
赵佶不让他当宰相了，蔡京害死自己再拥立新君，而后重新拜相，这很符合利欲熏心的蔡京的性格！
贾瑞答应道：“是，那臣就找个机灵又可信的人想法子潜入蔡府，而后慢慢的查就是了。”
“慢慢查？”赵佶一听就不干了：“这等谋逆重罪需得以雷霆之势查个明白方可！”
贾瑞道：“可……蔡京毕竟这十几年都是位高权重，且我大宋一朝优待士大夫，倘或抄了蔡府，会不会惹人非议，说官家薄情寡恩，有违祖制啊？”
赵佶冷着脸道：“这件事若真是有蔡京参与其中，他就是谋大逆！
别说是抓他来审问了，就是灭他三族也不为过！
我给你密旨一道，你只管放心的去查就是了！只是拿到切实证据之前也不可太过张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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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遵旨！”贾瑞心中一喜，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把赵佶给搞定了~
赵佶也不含糊，提起笔来刷刷点点就草拟了一份密旨，加了印玺递给了贾瑞：“卿家还要多费心，朕希望你亲力亲为，不可懈怠了！”
贾瑞恭恭敬敬的收好诏书答道：“遵旨！”
又问道：“官家，林灵素被抓后京中以有些谣言了。
官家是不是可以昭告天下，就说这次东京洪水是因为林灵素羞辱佛门、才使天降灾祸警示世人。
如今官家得到了上天的警示，以诛妖道林灵素，洪水也退了，让百姓们继续安居乐业，也好止住谣言。
不知官家以为如何？”
赵佶颔首道：“卿家所言甚是，正合吾意！”
贾瑞又说道：“那……林灵素玉手下仙观中那些党羽、爪牙……
若是都杀了定然会说官家不宽仁，不如都发配到灵山岛上去给官家修盖道观、炼丹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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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道：“普通的党羽可以如此处置，那些重要的还是要杀了才可让人安心。”
贾瑞又说道：“还有，上次臣和陛下说的，放宫娥出宫的事……是不是官家也抓紧办一办？
正好可以吸引民间的关注，且百姓们更会称赞官家仁心爱民~”
赵佶虽然当初答应了贾瑞要放那些没有收用宠幸过的宫娥出宫去，到底心里还是有些不舍，因而这件事就拖延下来了。
此刻贾瑞旧事重提赵佶不由得叹了一声道：“也好，便让皇后去处置罢了。”
贾瑞道：“事不宜迟，官家若是没有别的吩咐，那臣这就去查抄蔡京家宅？”
赵佶道：“蔡京家大业大，家里人丁上千，需要多带些人去才好。”
贾瑞道：“那就还让王虞候带上一对亲军同臣去查办此事吧。臣已经同他说了这件事的厉害关系，想来他不会在外头浑说去，也会管好手下的嘴。”
赵佶颔首道：“甚好！”
果然，第二天便有告示张贴出来，列举了妖道林灵素的十条罪证，并且直接将这次洪水的锅甩到了林灵素身上，并且下令取消了许多针对佛教的苛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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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京城中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佛教在普通黎庶心中还是有很高的地位的，尤其是家里有白事的时候更是少不了请和尚做法事超度亡魂。
林灵素这一年多来崇道抑佛本来就已经搞得民间怨声载道了。
只是林灵素背后有赵佶的默许，在强大的国家机器的淫威之下老百姓们敢怒不敢言罢了。
这次听说林灵素伏法实在是大快人心，甚至有人夸赵佶圣明。
就在东京城里都在议论林灵素案时，又一条劲爆消息如春雷一般炸响了：蔡京位于东京城内的两处府邸东园和西园都被侍卫亲军给包围了！
并且贴出了告示，欢迎士农工商等各个阶层人士揭发检举蔡京的罪行。
京中哭蔡京的人简直太多了，别的不说，光是为了建造这两处宅邸就强行拆毁了百姓房屋数百间。
可蔡京得势的时候这些被逼流离失所的穷苦百姓自然是状告无门。
如今有了这个机会自然想再试一试了，毕竟现在蔡京已经不是宰相了，种种迹象都表明，蔡京这次是真的失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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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奔走相告，不到半天时间民间便掀起了检举蔡京罪行的一轮狂潮。
蔡京府中的那些家丁佣人们平日里仗着太师府的势也是作威作福惯了，如今见蔡京要坏事，连带着自己也成了阶下囚，哪里肯陪着蔡京一起获罪？
便有那头脑灵活的找到亲兵，也强烈要求揭发蔡京种种恶行。
朝堂上衮衮诸公则是心里一下子没了底了。
显然把蔡京软禁也是赵佶的主意啊，皇上这是想干嘛？先罢了蔡京的宰相还不行，这次看起来是要治蔡京于死地啊！
不单是蔡京，赵佶还把这次的水灾之罪都扣在了林灵素的头上。
并且还有传闻赵佶要放大批的宫女出宫……
赵佶这是性情大变？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头硬的御史言官们纷纷又跳出来弹劾蔡京，落井下石。
更多的文武百官们则是人人自危谁知道下一个赵佶会收拾谁？横祸会不会突然掉到自己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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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东京城里颇有一股子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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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指条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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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城里最惶恐的人恐怕就是蔡京的大孝子蔡攸了。
他隐隐觉得老爹坏了事和贾瑞、还有林灵素案有直接关系，又想想上次贾瑞找上门来同他说的话，不由得脊背一阵发凉。
一面派人去往蔡京府邸去打探消息，一面闭门在家中装病，推掉了所有想来他这里打听消息的人。
正在内宅中忐忑的背着手走来走去，却听得门上有人来报：“大人，外头有人求见……”
蔡攸怒道：“你这贱婢是聋了还是傻了？我说过的话你不懂吗？
不见！不见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见！
不管是谁，从哪儿来的让他滚回哪儿去！”
话音未落，却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还有刀鞘磕碰甲胄的声音。
蔡攸不由得大惊，回头一看，果然是个虞候打扮的人领着十来个全副武装的亲军闯了进来。
“蔡大学士好大的威风！”为首的虞候将手按在腰间挎刀的刀柄上冷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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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攸只觉得两腿发软，强作镇定挤出个最灿烂的苦笑来说道：“不知这位虞候怎么称呼？”
王炳这才略拱了拱手说道：“下官殿前都虞侯王炳，今次不请自入唐突了，还请大学士恕罪。”
“好说好说，不知……虞候大人亲临寒舍有何贵干？”
宋朝重文轻武，一般情况下武官看着品级比自己低三级的文官都乖乖靠边让道。
蔡攸一个堂堂的龙图阁大学士在一个虞候跟前这么毕恭毕敬的也是闻所未闻了。
王炳道：“下官奉命来请大学士走一遭，上头有话要问。”
蔡攸强忍着尿意问道：“却不知……是往哪里去？谁要问我话？”
王炳也看出了蔡攸的腿在打颤，似乎也不想太为难他，因说道：“也不远，不过往蔡太师的东园去一回就是了。是贾大人有些话想问问大学士。”
“我……我……”蔡攸只觉得双腿间一热。
王炳道：“请大学士移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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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且等我换件衣裳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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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府东园是新近二年才建起来的。
占地面积自不必说，在寸土寸金的大宋国都内城中绝对算是屈指可数了，为了建造这个园子不知霸占了多少百姓家的房舍。
园内的一砖一木、花树山石更都是难得的精品，这些可都是借着给赵佶修艮岳的名义从全国各处尤其是江南运过来的。
即便是见多识广、常在皇宫和艮岳里走动的贾瑞，此时身处在全部都由楠木建造而成的散发着幽香的花厅里也不由得啧啧称奇。
同时心中不禁又有些感叹，自己现在钱也不少，可就是不会享受生活啊！
跟蔡京比起来，自己的日子过得简直是太糙了。
看看人家，一个厨房就有上百人！吃个包子都有人专门负责缕葱丝！
自己可倒好，靠着坑蒙拐骗弄了点钱都用来养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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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拿下燕云十六州了必须得好好享受享受才行！
坐在宽敞奢华堪比龙椅的金丝楠木椅子上随手拿起查抄出来的蔡京府上的账目，看着一条条少则几千管多则几十万贯的收入贾瑞不禁也是啧啧咂舌。
难怪都想当官呢，这什么也不用干，只坐在家里等着收礼就够了啊！
要怎么才能把蔡京的这些家产都偷偷的弄出去好据为己有呢？
正在发愁，却听门口王炳说道：“大人，蔡大学士请到了。”
“请进来吧。”贾瑞收回思绪在椅子上略欠了欠屁股朝蔡攸道：“蔡大学士，别来无恙啊~”
“贾真人……贾大人好……”蔡攸恭恭敬敬的一躬到地。
贾瑞嘿嘿笑道：“本来我不敢托大，应该登门造访的，可在这边又有及重要的差事，也走不开，只好让人将大学士请来这里说话了，还请大学士别见怪哟~”
蔡攸满脸堆笑点头哈腰道：“大人太客气了，您日理万机，怎么敢劳动大驾？”
贾瑞指了指地上的小杌子说道：“大学士请坐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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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攸乖乖的在小马扎上做好了，贾瑞才居高临下道：“大学士可知道我今次请你来所为何事？”
蔡攸道：“恕我愚钝，还请大人明示。”
贾瑞挥了挥手，王炳退了出去，还将门关上了。
贾瑞这才说道：“我是来救你的，知道不？”
蔡攸强笑道：“这是从何说起啊？我也听说了我爹爹被弹劾了，可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且那些事也和我没有半点干系……我早就分家出去单过了。”
贾瑞只是冷笑不答话。
蔡攸便又说道：“上次说好的那五十万贯我一时实在是拿不出那许多现银，因而拖延了两天，如今已经准备好了！我已经吩咐妥当人装车运往大人府上了！”
贾瑞摆摆手制止了蔡攸说道：“今这个。
既然你知道蔡京坏了事，想来也能猜到这都是官家的意思吧？”
蔡攸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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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赵佶发话，谁敢来查封蔡京的家？
贾瑞又问道：“林灵素死了，想来你也知道吧？”
“林灵素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蔡攸心说林灵素不还是被你给杀了吗？这不是明知故问？
贾瑞嘿嘿一笑：“确实是死有余辜。不过林灵素临死前交代，他是受了蔡京的指使才用巫蛊之术咒官家和太子郓王等人的！”
“这……这……这……小人毫不知情！或许是林灵素诬告呢？还请大人明察！”
蔡京再也坐不住了，从小杌子上出溜下来就跪在了地上。
上次贾瑞去找他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句，说蔡京被赵佶罢了相怀恨在心，因而指使林灵素用巫蛊来害赵佶。
蔡攸当时虽然也害怕，可只当贾瑞是为了敲诈勒索才故意这么说的。
谁想到这厮居然真的在赵佶跟前这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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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看着这意思，赵佶是信了？
这了是大不敬、谋大逆的死罪，要株连九族的！
贾瑞呵呵一笑：“这也不过年不过节的，蔡大学士不必行此大礼，快起来，我这也没带个红包啥的。
放心吧，我奉旨行事，自然会查得明明白白的，不敢草菅人命诬赖忠良。”
由着蔡攸哆嗦了一阵贾瑞才又说道：“方才我不是说了么？我是来救你的！你到底想死想活，给个痛快话！”
蔡攸忙磕头道：“小人想活！还请大人指条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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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大义灭亲
贾瑞冷笑一声道：“本来么……这件事的罪证也齐全，又有人证又有林灵素写给你爹的书信做物证，可以说是铁案了，这谋大逆的罪名是洗不掉的。
只是我不愿意错怪了好人，还要拿到更多的证据才是。
你说我搜检到了林灵素写给蔡京的书信，怎么就没找到蔡京给林灵素的回执呢？”
“这……”蔡攸偷偷看了看贾瑞的表情说道：“这等干系重大的证物，想是他藏在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地方了？”
见贾瑞似乎不满意这个答案忙又改口道：“蔡京老贼肯定不会将这种罪证留着，定然是看完了之后就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净！”
贾瑞不耐烦道：“你这大学士的头衔果然是靠着阿谀奉承得来的，一点脑子都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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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我说了，我是来救你的！这等诛九族的大罪，你作为蔡京的长子如何才能脱得干系？
你得举报你爹啊！实名举报，举着身份证的那种！”
蔡攸忙说道：“是，是，大人说得是，我愚笨，当不得这个大学士！
我这就举报蔡京要谋大逆，伙同妖道林灵素要害官家！”
贾瑞却将椅子扶手一拍喝道：“你既然知道蔡京早就图谋不轨，为何不早揭发他？”
那扶手上雕刻成了龙头形状，贾瑞这一拍不由得硌得手丫子生疼。
“我……”蔡攸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贾瑞揉着手怒道：“你看看，这把椅子，金丝楠木做成，上头还雕着龙，这不是僭越吗！
还有这房子，多少地方都逾矩了！显然这蔡京老贼是早有不臣之心了啊！”
蔡攸又磕头道：“是……都怪小人平时不留心，没能看出老贼的意图……还请大人明示，我到底该怎么举报老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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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又拿起桌上一封蔡京的亲笔书信看了一回说道：
“蔡京老贼虽然大逆不道，到底也有几分才气，这字写得确实不错。
哎，我听说蔡大学士也写得一笔好书法，却不知和你爹比起来怎样啊？
若是让你临摹蔡京的字，不知可否以假乱真？”
蔡攸这才明白，贾瑞叫他来是想让他模仿蔡京的字迹，伪造蔡京和林灵素要害赵佶的罪证！
难道贾瑞只是嘴上说说，其实还没有掌握蔡京真要谋反的证据？
蔡攸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作为长子，他还是了解蔡京的。蔡京欺下瞒上、卖官鬻爵、贪赃枉法的事都没少干。
可若是说他想谋反杀了赵佶，蔡京还真没这个胆子。
他只是对权利和钱有着病态的痴迷，而这一切都是赵佶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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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赵佶对他又能有什么好处？
可贾瑞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行事，显然是得道了赵佶的首肯了。
自己要不要顺着贾瑞的话往下说，然后模仿蔡京的笔迹做几封信出来？
自己做了贾瑞、或者说赵佶就真的能放过他吗？
“怎么，这种问题还用想的吗？”显然贾瑞有些不耐烦了。
蔡攸咬了咬牙说道：“大人，小人可不可以先见一见官家？”
“你？见官家？”贾瑞冷笑一声：“怎么，难道你也掺和在林灵素案中了
如今看事情败露了，你老子危在旦夕，因而你要铤而走险，借着求见官家的机会趁机行刺？蔡攸，你好大胆子！”
蔡攸忙咣咣磕头道：“大人！小人不才，也能学得一手蔡京的笔迹，足可以假乱真！
另外小人知道一处所在，蔡京平日里有些什么重要的、见不得人的东西都藏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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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他和妖道林灵素有什么书信往来，想必都藏在那里了！
小人愿意大义灭亲，帮大人找一找他们的书信，好定这老匹夫的罪名！”
贾瑞冷笑道：“你又傻了不是？我要找蔡京写给林灵素的书信！怎么会在蔡京家里头？”
“这个……”蔡攸也算机敏了，忙又说道：“大人有所不知，蔡京老贼他有个习惯，给别人写信都喜欢在家里留一份底子！这等重要的事，他定然是有底稿的！”
贾瑞恍然大悟，显然很满意蔡攸这次的反应速度点点头道：“既然这么着，那你就去找找吧。”
说着又从桌上拎起一个袋子来递给蔡攸道：“这里头都是蔡京用过的图章，别用错了哈。”
“是，是……大人放心，用不错……”
蔡攸接过袋子同贾瑞一起走进蔡京的书房，在贾瑞的指点下莫逆蔡京的笔迹写了几封证据。
贾瑞接过来吹了两口又看了一回才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找到关键性证据也算你立了大功一件了，想来官家会网开一面。”
蔡攸陪着笑脸说道：“还多亏大人提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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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又问道：“你可知道蔡京的家当都藏在哪里了么？我怎么觉得对不上账目呢？
这些可都是要查点清楚上报给官家的！
就劳累蔡大学士带着人走一遭，看看那些个笨蛋可是疏漏了什么地方？”
蔡攸答应一声，自有人进来“陪”着他去了。
武松方才说道：“二哥，这件事你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头了？”
贾瑞听了瞬间就将脸色沉了下来：“怎么，你是看着蔡京蔡攸父子可怜？还是觉得林灵素死得冤枉？
你是在质疑我么？明儿不用你在东京了，回梁山去陪着你媳妇吧！”
武松听了这话二话不说跪倒在地：“二哥息怒，二郎并没有那个意思！
我只是恐怕这件事闹得太大了难以收场，到时候二哥在东京城里会有危险……
这几个奸贼搜罗了这些银钱，还不都是民脂民膏么？他们自然是罪有应得，二哥这是为民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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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将武松搀扶起来说道：“原来你是担心这个，这倒也是件麻烦事。
不过总有法子可以解决的。这东京城里，混不下去就不混罢了，我同你一起上梁山去！
所以，最后一票咱们必须要干个大的！”
武松听说贾瑞终于要上梁山了不由得精神一振：“二哥总算是要上山了！
这下可好了，咱们就弄死宋江，到时候带兵打下燕云十六州，我们都奉哥哥为王！
岂不比在这鸟东京里憋着快活么？”
贾瑞则是嘿嘿一笑：“难道你不觉得在东京城里收拾这群憨憨也很快乐？”
说着拿起桌上的账簿在手上拍了拍。
“走，陪我去会一会蔡京那老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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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狡兔三窟
蔡京，这个在历史上四次拜相、为宰十七年，徽宗年间宋朝最有权势的人。
书法文采双绝、曾经游走在保守派和改革派之间游刃有余的政治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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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财有道，不但维系了赵佶奢靡生活，还让自己富可敌国的超级大贪官。
同时也是一个七十三岁的老头。
此时这个老头面容有些憔悴坐在略显昏暗的耳房里一动不动，宛如泥塑一般。
门被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蔡京这才回过神来。
“贾瑞！”蔡京咬着后槽牙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来。
贾瑞嘿嘿一笑，抱拳拱拱手道：“蔡太师，久仰久仰了！”
说完老不客气的拉了把椅子就在他对面坐了，毫不掩饰的打量着北宋第一奸臣。
这还是他头一次面对面的跟蔡京打交道。
“哼！”蔡京冷哼了一声，很傲娇的转过头去闭上了眼。
贾瑞道：“太师大可不必如此，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临死前你是不是应该配合我一下，给我留个好印象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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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便睁开眼怒道：“黄口小儿，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靠着那些神神鬼鬼的话糊弄官家，博得一时之宠罢了！
就凭你也敢来奚落我么？也不掂量掂量分量，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老夫熙宁三年二十三岁进士及第，宦场沉浮记叙，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贾瑞不耐烦的挥挥手道：“行了，你就别在这里摆老资历了，也别想着这次还能像以前一样再东山再起了。
你完了蔡京，懂不懂？看我的口型，你~完~了！
怎么，你还不信么？这次蔡攸举报你谋反，你……”
“什么？”蔡京听了这话可坐不住了，拍案而起：“这小子他……”
不等蔡京把话说完，武松大手啪的也在桌上一拍：“你闹什么闹？老实点！”
咔嚓一声桌子应声而裂，吓得蔡京一缩脖子，气势一下子就被压下去了。
贾瑞瞪了武松一眼道：“二郎！你又毛躁了！蔡太师是斯文人，你这么敲敲打打的，你瞧瞧，好好一张乌木桌子，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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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蔡太师，你也真的是有钱呐，这种小耳房里摆设的都是乌木家具，这一张桌子怎么也得十贯钱吧？”
蔡京冷哼了不屑一顾。
贾瑞冷笑道：“怎么着，还要顽抗到底？看来你是不准备乖乖招供了？
本来我看你年纪也大了，不想让你吃苦头，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蔡京拿眼角看了看半截黑铁塔一般的武松又看了看被拍裂开的桌子仍旧故作淡定道：“我要见官家！”
贾瑞冷笑道：“你怎么也这么幼稚？难道你就没听说是因为什么事抓你吗？
谋大逆！大不敬！你还想见官家？你先去地府里见先帝吧！”
蔡京胡子翘得老高：“胡说八道！老夫一声对朝廷忠心耿耿！老夫于社稷有功！
我要见官家！我不会跟你说一句话的！我无罪！这些罪名都是凭空捏造的！”
贾瑞冷笑一声：“蔡京，你一辈子在官场里摸爬滚打五十年了，难道这点事都看不出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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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造也好污蔑也罢，没有官家首肯，谁敢给你安上这个罪名？”
蔡京愣了愣，随即又摇头道：“不可能！你不用在这里吓唬我，我不信！”
贾瑞也学着蔡京的样子摇摇头叹气道：“太师也是个聪明人，怎么老了就糊涂了呢？
你想想，若不是看着你要完蛋了，怎么你的亲儿子会跳出来弹劾你？
这次更是揭发检举你谋大逆的罪名？难道真的是因为你挡了他升迁之路？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话你就没听说过吗？
到底是谁让你死，心里头没点逼数？”
蔡京又想怒拍桌子，可看了看武松还是强忍住了：
“不可能！这些年来我尽心竭力的给官家办事，国家大事小情都不用他多操半点心，官家怎么少的了我？
黄口小儿，你不用在这里吓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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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冷笑道：“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以为官家这些年来真的不知道你坐了多少坏事？
或者说大宋朝廷没有你不行了？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世界这么大，没了谁太阳不还是照常升起？
你看看你现在坏了事，可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替你说句话吗？
睁开你昏花的老眼看清现实吧！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老了，不中用了！
你就是官家养的一只狗！你还有精神的时候脏活累活都让你去做，恶名让你去背，全天下都骂你是奸臣。
现在你老了，不中用了，没有价值了，偏偏又被喂养得肥头大耳。
所以，你现在不是一只狗了，你是一只猪，只要宰了你就可以让官家、让朝廷都饱餐上几顿！”
“你胡说八道！你……”蔡京一张松弛下垂的老脸上没有半点血色，花白的胡子都在颤抖。
虽然贾瑞说得这些不无道理，可他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
赵佶可不是那种不讲情面城府极深的人，他怎么可以说翻脸就翻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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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这么多年把他伺候的服服帖帖，赵佶就一点不讲往日情面？
“我要见官家！我要见官家……”蔡京不知何时已经老泪纵横了。
贾瑞只是抱着胳膊看着蔡京哭得像个七十多岁的孩子，等他抽抽噎噎的哭累了才说道：
“我也不打你，也不要你什么口供。给你一晚上的时间你自己想明白吧。
要不就乖乖把你这些年来搜刮的钱财交出来，我……官家说不定一高兴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不然我也会想法子让你张嘴的，到时候你又吃了苦，还得背上弑君谋逆的罪名，又丢了命，还被满门抄斩，遗臭万年……
这些钱你还能带到阴曹地府去吗？就看你是不是舍命不舍财了。”
“我……我的家财都在账目上了，你不是已经抄了去了吗？”显然蔡京还是不想死。
贾瑞冷笑一声说道：“老贼，你糊弄鬼呢？
狡兔还三窟呢，我就不信你会把你的家财都藏在府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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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时间，你慢慢想吧！”
说着挥挥手带着武松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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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 去幽州做生意？
回到家里，门上家丁便说林友仁来拜见，现在正在客房里等着。
贾瑞大喜，以为是林家组织去美洲的船队回来了，忙让人将林友仁请到花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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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面便拉着手问道：“怎么，难道是往美洲去的船队回来了不成？”
林友仁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回大人的话，船队尚未回来……”
贾瑞顿时一脸失望的表情，只能自我安慰道：“我就说么，不能这么快的。
且不说海途遥远又是第一次这么万里行船，到了那边还要一处处的寻找作物种子，和当地土人打交道，哪里有这么快回来的？”
“大人说得是……”林友仁点头道。
可他心里也没底，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回来，该不会是遇到什么暴风雨全军覆没了吧？
他当初跟船队说的可是不必那么细细的寻找，把图册上的每一样东西都找到。
只给贾瑞带回来三两样他想要的东西就可以了。
这样一来，贾瑞就还需要用到自己的船队，他还可以为接下来的合作准备好充足的筹码。
如果一次性的满足了贾瑞的胃口，自己下了这么大的功夫组织船只人手冒着风险远洋，要是成了一锤子买卖岂不划不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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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年多了还没回来，让林友仁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坐下说话，看茶来，拿御用的好茶！”贾瑞招呼林友仁坐了。
林友仁称谢在下手坐了。
贾瑞便问道：“近来生意如何？”
林友仁便笑着答道：“托大人的福，烧酒生意现在在岭南几处也都做起来了，只是正如大人所说的，南方人还是不大喜欢这种高度的烈酒。”
就算是赚钱也不能说自己赚了不是？
贾瑞点点头又问道：“白玉瓷呢？”
林友仁道：“白玉瓷倒是能卖个好价钱，不论是泉州、福州等地的士绅大户喜欢，婆罗、拦里和大食的商贾也都喜欢。
只是价格太高了，他们也不敢大批量的拿货。”
贾瑞道：“别着急，凡是新的商品总要有一个让人逐步接受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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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那些大食人运送回去后很容易销卖掉的。
只要名气打出来，让那些外国佬土豪们知道了咱们神秘的东方又出现了这种好东西之后他们会趋之若鹜的。”
林友仁陪笑道：“是了，大人料事如神、运筹帷幄。”
贾瑞对这种夸奖自然是毫不感冒，因问道：“你这次来东京是为了什么？”
林友仁道：“这不是今年福建的春茶下来了么，我便运了一些，外带着一些其他洋货来东京销售。
光顾着说话了，这是区区薄礼，还请大人笑纳~”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份礼单双手呈给贾瑞。
“哟，有心了。”
贾瑞接过来翻了翻，无非是些新茶、南阳香料、犀角象牙等物。
林友仁便笑道：“这次还想运些白玉瓷回去，只是……我听说怎么瓷器店里没有多少存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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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道：“放心吧，瓷器有的是，不过你这次也不用着急了，等我把瓷器配方给你你自己烧岂不能赚的更多么？”
“话是这么说，可小人也知道这生意不能总想着把钱都自己赚了。
我到底是个商人，生产什么的，不专业啊，倒不如在大人这里拿货的省心。”
林友仁尴尬笑了笑。
虽然在贾瑞这里拿货会让他赚一层去，可自己烧瓷又要建窑又要雇人，还不知道能不能烧出合格的瓷器来。
倒不如先在贾瑞这里拿货，只要运回去便直接可以脱手。
商人赚钱靠的是什么？资金的快速流动！
贾瑞又问道：“你这次带了多少船来？货物的总价值多少？”
林友仁道：“不过五条防沙平底船罢了，货物能值个十几万贯……”
贾瑞一拍大腿道：“别往外卖了，我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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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林友仁目瞪口呆。
贾瑞什么时候生意做的这么杂了？
贾瑞道：“你也是一路劳累了，先在我家里住下，我先往后头去换件衣服，一会儿我给你摆酒接风，还有好多话要同你讲，咱们一会儿边吃边聊。”
不是美洲船队回来了，林友仁的魅力一下子降低了不少。
拿出几封信交给时迁道：“这一封是给宋江吴用的，这一封是给我林二哥的，还有这一封是给柴大官人的，这个是给阎婆惜那娘们的……可别他妈给我搞混了！”
赵佶已经下令去诏安了，这边高俅也准备带兵出发去征讨梁山了。
直到今天贾瑞才得着确切消息朝廷要派太尉陈宗善往梁山去诏安。
明知道这次诏安不会成功，贾瑞自然要将此事通知宋江卖个功劳，同时也得让他们小心防备高俅的大军。
时迁贴身收好了信说道：“瑞哥放心吧，这点子事我还是办不错的。那我明儿一早就出发？”
贾瑞点点头道：“明天一早动身，事关重大，耽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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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完了时迁贾瑞换了一身衣服又回到花厅里，酒席已经备下，招呼林友仁入座。
吃了两杯酒贾瑞便问道：“小林你有没有和辽国人做过生意？”
林友仁一愣，遂笑道：“还真没有过，我家里的生意不过是将岭南的茶和洋货运到东京来，再将东京的稀罕物运回去，或者在本地售卖，或者卖给外藩的商人。”
贾瑞点点头又问道：“有没有兴趣跟我做一票生意？我准备去幽州看看，弄个门面做生意，只可惜我本人没有那么大的精力操持。”
“幽州……”林友仁的脸色顿时精彩起来：“大人，据我所知……这辽金正在交战呐，且我听说金人已经占了辽东京，且已经发兵往辽上京去了。”
贾瑞不禁笑道：“想不到你的消息倒也灵通。”
林友仁陪笑道：“在泉州本是不知道的，到了东京才听说。”
贾瑞道：“你却不知，这越是打仗才越是赚钱的好时候呢！”
“这……恕我愚钝，难道……大人是要往幽州去贩卖粮食铁器？”
林友仁实在想不出打起仗来除了卖粮食和武器还能怎么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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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卖粮也不是什么把握的生意，打急眼了没了粮食契丹人会掏钱在商人手里买辆？
肯定直接冲进你的仓库里来抢了啊！若是幽州也被金人攻破了，自然少不了一番掠夺，金人更不会和你做什么生意。
难道贾瑞又有什么生财之道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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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帮我造船
如果是别人说现在去幽州做生意林友仁肯定觉得他是傻了。
可贾瑞不一样啊！贾瑞不但手里有烧酒、玻璃、白玉瓷和各种香雪膏香皂之类的新奇产品，更让人称奇的是他的见识气魄。
贾瑞这次却没有准备开诚布公的说出来要做什么生意，而是说道：
“正好我有一批货物要从东京城里运出去呢，把你的船给我用用，如何？”
“这……运到幽州去吗？我今次带来的都是些适合在运河里航行的小沙船……”
贾瑞冷笑一声道：“沙船？沙船不也是从泉州走海路到了青州才改走河道的吗？
也罢，先告诉你一些事也无妨。我要先装一些货物运到青州去，再从青州运一批瓷器去幽州。
若是你不想掺和其中，就算我租借你的船和船工了，帮我跑一趟运输。
放心吧，这一趟保准你船队安全，我也是要亲自跟着船往北边走一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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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林友仁也不好再拒绝，他隐隐能感觉到，日后还得多靠着贾瑞发家致富呢，这条大粗腿可得罪不起。
且林友仁作为世代商贾出身，骨子里本身也有些冒险的基因，为了追逐利益，还有商人不敢干的事吗？
因咬咬牙道：“大人既然看得起林某人，小人自然愿意跟大人走一趟。
早就听说幽州作为辽国的南京也是极为富庶繁华的，只可惜没有机会去瞧瞧，这次正好跟着大人去长长见识。”
贾瑞端起酒杯呵呵笑道：“如此最好，你放心吧，定然让你不虚此行！”
“都要仰仗大人提携。”林友仁忙也举起酒杯起身恭恭敬敬的敬了贾瑞一杯酒。
贾瑞吃了酒又问道：“是不是现在造船业最发达的便是你们福建路和广南路了？”
林友仁只以为贾瑞不过是寻常聊天随口问问，便说道：“这要看造海船还是河船了。
若说起河船，汴梁这边的船坞也多，能工巧匠也多。
可若说起造的大海船来，自然还是我们泉州福州两地的最大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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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福建路多山，多出上好木材，更是得天独厚。
我们那边所造的福船船底尖削如刃，吃水深，能抗大风浪。
另外都有隔舱设计，就算船体破损也没有沉船的风险……”
说起海船来林友仁便开始滔滔不绝，脸上都是得意和自豪的神情。
宋太祖赵匡胤立国一直到南宋灭亡于蒙古，都没能收复燕云十六州以及河西走廊等地。
北宋和辽、西夏更是打打停停没消停过，路上丝绸之路几乎完全被阻断了。
偏偏宋又是最鼓励商业的朝代，陆路走不通自然就把目光转向水路了。
隋唐时期的造船技术就是数一数二的，继承并且发扬了这些技术的宋朝的造船术当时是世界顶尖的存在。
航海术更是在指南针和牵星术的加持下可以让汉人的商船远渡重洋到达非洲东海岸。
而这个时候的欧洲还处在野蛮的中世纪，一群宗教恐怖分子嗷嗷叫着东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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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的大英帝国这时才刚刚开始世袭的君主制、最大的城市不过十来万人口。
贾瑞一言不发很认真的听着，等林友仁说得差不多了终于差嘴问道：
“你说的那种载重五千石的大福船，大概造价多少钱一搜？”
林友仁道：“若是只论工本，大致要一万两千贯。”
贾瑞略想了想又问道：“还能不能造更大的？”
林友仁答道：“最大的也曾造过一万石的，我还有幸见过一回，船长四十四丈，宽十五丈，那就要三万贯钱了。”
贾瑞略想了一下，说道：“帮我定些船吧，一万石的来二十艘，五千石的来个百八十艘就好了。还有那种千石左右能在河里航行的小船，也来个三五百！”
“咳咳……”林友仁一口气没喘上来，猛地咳嗽了一阵。
贾瑞嘿嘿一笑：“我没和你开玩笑，也没喝多，我真要。”
他正发愁抄了蔡京的家弄出这么多的银子不知该怎么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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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人要这么多大船做什么？不是小人多言，这跑南北的海船商贾也不少，跑南洋的海船也有。
大人你一下子弄出这么多的船来，哪儿有那许多货物给你运输呢？
且不说造这么多的船需要多少银子，光有船也不行，还要有船工水手，这些人可都要花钱养着……”
“也是哈……”贾瑞搔了搔头皮说道：“干脆我就成立一个航运公司，你来给我管着吧！
把你家里那些个大海船都别做了，挂靠到公司里来。
工钱么……每年两万贯行不行？”
林友仁一阵无语，自己也是下南洋做生意的，贾瑞这挖人头挖到他身上来了？
他来给贾瑞经营公司，自己家里那些产业咋办？
不过一年两万贯，还不用担什么风险，似乎也不错……
贾瑞呵呵一笑：“这是大事，我现在有这个意向，你也不用急着答应，考虑考虑，也得和你家里人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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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造船的事可不能给我耽搁。最好现在就让你泉州那边的人开始给我下单订船。
这一艘船造下来总要有三两个月的时间吧？可不能闲着，我急用！”
林友仁道：“是，我这就写信给家里人，让他们尽快帮着大人办理，只是这银子……”
贾瑞呵呵一笑：“放心吧，我现在别的不多，就银子多。先给你拿一百万贯够不够？”
“够了够了……哪里用得这许多，每开始建一艘船只给三成订金就是了。”
林友仁忙点头。他可丝毫不敢怀疑贾瑞没有这个能力。
同时心中感慨，这他妈才是大手笔啊！一上来急大海船一百艘，上百万贯的银子说往外拿就能拿……
“大人果然是办大事的人，您就不怕我带着你这么多的银子跑了不成？”林友仁开玩笑道。
“跑？”
贾瑞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友仁自信满满的装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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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跑到南洋去找个孤岛或许我就找不到你了。只要你不离开大宋，你能往哪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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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赵四的心事
正在吃吃喝喝，却见赵金罗急匆匆的进来了，门上的小厮在后头小心翼翼的跟着不敢阻拦。
吓得林友仁忙站起来施礼道：“小人见过帝姬！”
赵金罗看见了林友仁也是一愣，遂说道：“不必多礼，怎么，你的船队回来了么？
可找到那片大陆了？上头有没有那些稀奇古怪的作物？和我画的那些可像么？”
听着赵金罗一连串的发问林友仁略有些尴尬的说道：
“回帝姬的话，船队尚未归来，不过算着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哦……那你这次来做什么？”赵金罗脸上也有些失望。
“我运来了一些福建路产的新茶，送来些来给大人尝个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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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拉着赵金罗在旁边坐了说道：“四儿怎么这会子来了？可吃饭了不曾？来人呐，再整备一桌酒席，我陪四儿吃酒……”
赵金罗没好气的白了贾瑞一眼道：“吃酒吃酒！你就知道吃酒！就没点正经事？”
林友仁对这两个好像两口子一般的说话语气也见怪不怪了，在一旁陪笑道：“大人，承蒙款待，小人已经吃好喝足了，不胜酒力，就先行告退了。”
贾瑞也不留，说道：“如此你就先回客房休息吧，船只的事咱们改天再详谈。”
林友仁答应一声告了罪退了出去。
赵金罗才问道：“方才你跟林友仁说的是什么船？你又要去哪儿了？”
“大海船呐，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我要去燕云走一遭推演推演国运吗？走水路去到底比陆路快一些，我就能尽快的回东京来陪我的四儿了不是？”
贾瑞说着拉着赵金罗的小手在自己腿上坐了。
“干嘛干嘛！”赵金罗小拳拳垂着贾瑞的胸口。
“干啊干啊！”贾瑞很果断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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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了！”赵金罗在贾瑞的手上咬了一口，痛得贾瑞嗷的一声松了手才说道：“你到底做什么了？怎么现在宫里头感觉有点不对劲呢！”
“啊？我什么也没干啊！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了。”
“呸！我信你个鬼！”赵金罗啐了一口说道：“当初可是说好了的，我拿爹爹的龙袍给你只是让你对付林灵素的！你可不能……”
贾瑞一脸无辜道：“我就是啊，你看现在林灵素是不是被正法了？还有，那龙袍已经被收回去了，不信你问官家！”
“那怎么……现在看着娘娘也心里头不踏实，贵妃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有两个哥哥也都……”
贾瑞道：“这不是林灵素要用巫蛊害官家么？想来他们都是担心官家的身子吧！”
赵金罗狠狠剜了贾瑞一眼：“你就只管张口就来吧！那你说，蔡京又是怎么一回事？”
贾瑞笑嘻嘻的伸出手指在赵金罗的小鼻子尖上按了一下说道：
“你不是嫉恶如仇吗？你不是早就想让高俅蔡京童贯等一应老贼受到应有的惩罚吗？
我现在抓住了这个机会要搞蔡京，怎么你又跳出来替他打抱不平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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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屁！”赵金罗恶狠狠的将贾瑞的手推开了：“你搞就搞，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贾瑞的手顺势环住了赵金罗的小蛮腰稍稍一用力便让佳人贴在了自己胸口：
“我这不也是随机应变吗？你知道前两天我入宫给王贵妃诊病来着吧？
你知道贵妃娘娘得了什么病么？胸口疼！
为什么呢？因为朝野都在传说这次林灵素案背后的指使便是郓王楷！
四儿你自己说，这可不是弑父的大罪名吗？贵妃娘娘能不着急？
我好不容易将贵妃娘娘安慰住了，正想去找你呢，偏偏又被皇后娘娘给叫了去。
娘娘也问起了郓王的事，我能怎么说？那毕竟是我大舅哥不是？
我只好说，这事并不是郓王指使的，而是蔡京老贼暗中规划的。
结果蔡京失算了，林灵素被咱们抓了，蔡京便顺势嫁祸给了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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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儿，你说这样是不是合情合理？毕竟蔡京老贼被罢相肯定怀恨在心是不是？
皇后娘娘听了也深以为然，便让我去暗中查一查蔡京。
我辞了娘娘本来想去看看我的宝贝四儿的，后来又想想四儿正生我的气呢，以为我是贪恋五儿的美色，我去了不是自讨没趣么？
说不定四儿还觉得我就是借着这个机会去找五儿的，我若是去了不是惹了一身臊？
于是我只好忍着对四儿的想念出了宫。
因此事干系重大，我也不好只听娘娘的话就去查蔡京老贼，所以第二天便去面圣了。
官家听了也觉得蔡京老贼确实有重大嫌疑，便责令我去查蔡京，不得耽搁。
我本来想再进宫去的，结果这不又被耽搁了？我敢抗命吗？只好由马不停蹄的去查蔡京了。”
赵金罗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怎么这么乱？
“你是觉得我傻，好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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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根本不给赵金罗说完一句话的机会，接着说道：“四儿你再也猜不着，我这一查查到什么了？”
赵金罗果然好奇问道：“你查到什么了？”
贾瑞嘿嘿一笑，拉着赵金罗的手说道：“往里头去，我拿给你看。”
赵金罗不觉心生警惕，到底禁不住好奇，还是被贾瑞拉进了内宅。
让她有些意外的是贾瑞并没有那么猴急的如何如何，而是从一个紫檀木小匣子里小心翼翼的拿出几封信笺来。
赵金罗接过来打开一看不由得大惊：“怎么，难道真的是蔡京老贼指使林灵素要害爹爹和哥哥？”
贾瑞道：“这不是白纸黑字写着呢吗？”
赵金罗蹙眉道：“既然有了实据为何不上报给我爹爹？”
贾瑞道：“我这不也才查出来么？再说了，这不得再好好审一审，查得水落石出了才好跟官家交差么。
说不定蔡京也并非是真正的主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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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赵金罗不禁一颤，犹豫片刻才小声说道：“你是说……或许真的是太子哥哥或者我三哥在背后指使？”
贾瑞说道：“我可没这么说……也不瞒四儿，我和太子、郓王私下里都沟通过，他们都说自己是冤枉的，并没有这个心。”
赵金罗垂头不语。
就算有这个心难道还能亲口承认不成？贾瑞又不是他们的心腹。
自古以来为了皇位父子反目兄弟手足相残的事屡见不鲜，赵金罗也知道。
贾瑞将赵金罗揽入怀里轻声安慰道：“放心吧，我自有法子可以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皆大欢喜，尽量让你们一家子仍像以前一样和和睦睦的。”
“真……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成？”贾瑞一脸真诚的说道。
“切，你还有脸说？你就是个骗子！”
“那我先骗个色~”贾瑞说着手已开始不安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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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蔡京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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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激烈的肉搏暂告一段落，赵金罗手脚并用的缠着贾瑞。
“哎呀，讨厌！”赵金罗用手推开好像猪一样仍在自己胸口乱拱的贾瑞：“你啥时候跟我爹爹娘娘说咱们两个的事？”
眼看着赵佶给赵福金修的公主府就要竣工了，赵金罗还是有些着急。
如果赵佶真把这件事给官宣了，那自己不是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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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哼哼了两下说道：“现在这不是正处理蔡京这件案子呢吗？巫蛊、谋逆，你觉得我现在和你爹说这个事合适吗？再者说了，我还得去燕云十六州走一遭呢……”
赵金罗在贾瑞腰上掐了一把嗔道：“你就是不舍得五儿是吧！我就知道，你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贾瑞干笑了两声道：“不是那个事，国事为重，国事为重……
放心吧，我不是跟官家和娘娘说过了，你若是二十岁之前动婚便会有血光之灾么？
现在虽然被我给破了，他们又不知道是不是？”
赵金罗急道：“可五儿没有这个血光之灾啊！她可十七岁了！你小子是不是就等着娶五儿呢？”
贾瑞忙否定道：“没有没有……只是……四儿，要不我带你私奔得了……”
“私奔？我可是大宋的帝姬！你当我是什么了？”赵金罗骂道。
贾瑞一本正经的说道：“当然当你是我的宝了！
只是我这次逼死了林灵素，又审查了蔡京，恐怕东京城里再没有我立足之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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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金罗听了蹙眉道：“这是什么话？你是为了天家做事，你是怕林灵素的那些徒子徒孙还有蔡京那些门生故旧来找你麻烦吗？我看他们谁敢！我让爹爹砍了他们的狗头！”
贾瑞揉着赵金罗一头乌云苦笑道：“傻丫头，哪儿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赵金罗道：“怎么，不是这么一回事么？”
贾瑞长叹一声道：“若是林灵素手下的人或者蔡京的那些门生我倒是不怕了。我怕的就是你爹！
这件事本来就是偶然被发现的，虽然可以说是我救了你爹，到底这也是天大的丑闻了。
若是真的查出来这件事是太子或者郓王在背后谋划的，天家的颜面何在？”
赵金罗一下子坐了起来：“你是说……我爹爹他会……不会的！
他那么信任你，你又不会去宣扬这件事，他不是还要和你学习修道吗？
你放心，他不会的！他要是真这么做了，我就……”
说到这里眼圈竟然红了，显然赵金罗被贾瑞的话给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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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倒是有些不忍心了，轻轻抱住了赵金罗道：“我只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放心吧，你说得对，想来是我想得多了，官家毕竟是个重情义的人。
再者说了，就算他真的要为了保守这个秘密而过河拆桥我也有法子应对的。”
两天后，贾瑞又在艮岳见到了赵佶。
赵佶便直截了当问道：“可是蔡京交代什么了？”
贾瑞一脸愧疚说道：“官家，臣无能，臣有罪，请官家降罪吧。”
赵佶奇道：“卿家这话从何说起啊？”
贾瑞道：“臣没能看管好蔡京，昨天夜里他……死了！”
“死了？蔡京死了？”
赵佶先是一惊，随即脸色便沉了下来：“你就是这么给朕查案的？
上次林灵素死了也就罢了，这次怎么蔡京又稀里糊涂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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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你严刑逼供来着？蔡京毕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哪里禁得住刑罚？”
贾瑞答道：“并没有逼供，蔡京貌似是被人投毒鸩死的。”
“被毒死的？”赵佶的脸色更难堪了，这很显然是有人想要蔡京闭嘴啊，难道蔡京的背后真的是赵桓或者赵楷？
“是臣无能，没有让人好好看顾蔡京，请官家责罚……”贾瑞一脸诚恳道。
看着贾瑞一脸疲倦赵佶叹了口气道：“罢了，也不能怪你，卿家这些日子也是劳心劳力多了。
蔡京到底有没有交代些什么重要的事？”
他哪里知道贾瑞这两天是纵欲过度天天晚上连御数女来着？
贾瑞忙说道：“虽然没能来得及从蔡京口中掏出什么话来，倒是蔡攸提供了些有用的线索。
臣按着蔡攸所说，果然找到了蔡京和林灵素私下里的通信，请官家过目！”
说着便双手呈上伪造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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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忙接过来一封封的看了一回，将书信往桌上一摔怒骂道：
“好个老贼！朕平日里带他不薄，怎么敢就因为朕罢了他的相位就要用巫蛊之术害死朕？
还要搞得朕的皇子们相互猜忌攻讦，实在可恶！
此等恶贼就这么死了还真是便宜他了！除此之外还查出什么了没有？”
贾瑞答道：“东京城里许多百姓见蔡京府邸被围了都猜测是蔡京多行不义获了罪了，纷纷写了状子陈词控诉蔡京这些年来的恶行。
另外在蔡京家里还查抄出了许多高丽、日本、还有南洋、西洋诸国进贡的贡品，想是被蔡京滥用职权截留给自己享用的。
还有古董珍玩字画不可计。
东京周边良田五十余万亩、房舍无算。
更有金价值一百二十万贯、银二百万贯、绢二十万匹……”
贾瑞一面说一面偷偷打量赵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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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蔡京的家产远远不止这些，史载蔡京家产黄金就价值八千万贯、白银两千万贯。
这绝对是个天文数字了，要知道宋辽自签订澶渊之盟后每年宋给辽的岁币只有白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而已。
到后来涨价了也不过是白银二十万两、绢三十万匹。
蔡京家的藏银就够支付一百年的岁币了，说是富可敌国一点也不为过。
贾瑞是留了个心眼的，房子和地他肯定带不走，就如实上报了。
古董字画不可估价，到时候捡着点有名气的和不值钱的掺和掺和拿出一部分来上缴给赵佶。
金银才是贾瑞最想要的硬通货！
他先报出金价值一百二十万贯就是要看看赵佶的反应。
如果赵佶觉得这个数字不对呢，就把银子的数量多报一些。如果赵佶被这个数字给震惊了，银子就少报一些。
显然赵佶是被惊着了，那自己就可以多贪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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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拉赵楷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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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听罢大怒道：“如此硕鼠，简直无法无天！”
贾瑞便问道：“官家，却不知该如何给蔡京定罪啊？”
赵佶沉吟片刻问道：“卿家以为如何定罪才妥当？”
贾瑞没有回答，而是又问道：“却不知官家还要不要再查一查是何人毒死了蔡京？”
赵佶犹豫片刻说道：“罢了，就到此为止吧。蔡京么，就随便定他几个罪证罢了，对外就说他畏罪自杀了。”
“臣遵旨。”贾瑞猜对了，赵佶还是顾及自己的脸面，不想把巫蛊这件事曝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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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蔡京长子蔡攸这次举报有功，臣斗胆替他求情，还请官家法外开恩，不要株连他了吧？”
赵佶嗯了一声道：“蔡京蔡攸父子不睦是世人皆知的，这次蔡攸又大义灭亲，就饶他一回。
只是……他不知道这件案子的缘由吧？”
贾瑞道：“官家放心，就算他知道臣也会让他不知道的。”
赵佶点点头表示同意了。
贾瑞又问道：“那蔡京其他家人和下人……”
赵佶不耐烦道：“我让你去查案，你怎么事实都来问我拿主意？不应该你定了主意让我决定吗？”
贾瑞忙说道：“是，臣头一次办案，又是这等大案，实在不敢擅自决断，官家息怒。
臣也问了几个蔡京亲近的人，都说不知这件事情的原委。
蔡京家里人口又多，若是都杀了定然会有人跳出来说官家残暴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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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以我愚见，倒也不好就这么放了他们。
若是让这些人留在京中或者发配牢城营难免又有些风言风语传出来。
倒不如……据臣所知，登州出海，在灵山岛和沙门岛往北再行几十里有一座荒岛叫做砣矶岛。
不如把蔡京家人都流放到那里，让他们在岛上垦荒种地，遇赦不赦，一辈子不得再回东京，不知官家以为如何？”
赵佶想了想说道：“很妥当，就依你说的办吧。另外把玉仙观里林灵素那些党羽爪牙也都发配过去了事！”
“官家圣明！那臣这就准备船只将这些人都运往砣矶岛上去。”
贾瑞心中一喜，开荒种地的人这不就有了吗！
只等着林友仁的船队回来就可以让他们在岛上种植美洲作物了。
赵佶道：“需要船只只管和户部说就是了。另外，将抄没的蔡京家产都送到艮岳来，我倒要看看这老贼这些年都贪墨了什么东西！”
贾瑞答应一声又问道：“玉仙观中也查出了几十万贯的金银，臣也一并送到艮岳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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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微微一笑：“罢了，道观中的银钱，自然该归道家自用，这些银子卿家就留下吧。”
贾瑞哪里还看得上这几十万贯的小钱，忙一脸正色道：“臣替官家办事可不是为了这些蝇头小利！官家应该知道，臣是那种视金钱如粪土的人吗！”
赵佶呵呵一笑，亲昵的拍着贾瑞的肩膀说道：
“卿家不用着急，你的为人难道我还不知道么？
只是你将这些视作身外之物，可往后你难道也要五儿跟着你过这种清贫日子吗？
我给五儿的公主府可是马上就要竣工了，等过些日子就昭告天下，把你们的亲事给定了！”
“呃……多谢官家厚爱，只是臣还是想先将这件事处置好了，再去一趟燕云。
毕竟国运才是重中之重。”
赵佶满意的点点头道：“很是，你只管放心的去办就是了。若是满朝文武都能像卿家这般心怀社稷，何愁国家不兴旺？”
“臣愧不敢当~”贾瑞心说要都是我这样的大宋确实能兴旺，不过还姓不姓赵就得另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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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件案子还要不要往下查？蔡京的死……”
赵佶想了想说道：“先放一放把，等这个风口过去了再查也不迟。
对了，这次处置蔡京的家产以及家人，让赵楷协助你办理。”
“是……”贾瑞答应一声。
看来赵佶还是怀疑赵楷啊。
出了艮岳，自然少不得在赵楷、赵桓、蔡攸跟前表一表功劳。
自是少不得一番感激涕零，唯独赵楷心里越发的没数了：“不知……官家还说了别的话没有？”
贾瑞拍了拍赵楷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依我看呐，官家的意思是暂时不会往下追究了。”
赵楷欲哭无泪：“贾兄，蔡京的死和我一点干系都没有啊！
我这些天只在府中都没有出过门，也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外人，你可得在官家跟前替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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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道：“这是自然，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吗。怎么，你以为官家让你协助我办理蔡京案之后的事是还在怀疑你么？
错了，这正是官家给你个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啊！”
“机会？清白？”赵楷似乎明白过来了。
贾瑞点点头：“对啊！官家已经说了，要将蔡京家人都发配到比沙门岛还要偏远的海岛上。
这说明什么？说明官家想把这件事压下去啊！
为什么指名道姓的让你来协理？就是让朝野都看看，郓王楷并不是蔡京的！
所以，具体要怎么做，殿下想必心里应该有数了吧？”
赵楷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多谢贾兄指点，我会毫不留情的对待蔡京的！”
贾瑞则是嘿嘿笑道：“错了！”
“错……错了？”赵楷一脸懵圈的看着贾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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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道：“郓王，难道你忘了？蔡京老贼已经被人毒死了啊！你毫不留情，难道你还要鞭尸不成？
现在咱们只要按着官家的意思，严肃处置蔡京的家人就是了。”
“对对对，瞧我这脑子……”赵楷也是一笑，又问道：“蔡京的这些个儿子……几乎都是在朝中或者在地方担任知府一类的职务，这该如何是好啊？”
贾瑞看了一眼赵楷语重心长的说道：“这就是为何官家要让郓王出面了。
你想想，我不过是个提举，又不登朝堂，这种事自然不好我出面了是不是？
因而官家才让郓王来协理此事吗！”
赵楷点了点头，还是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该网开一面还是一网打尽。
贾瑞叹了口气道：“蔡京长子蔡攸这次立了大功，先不要动他。至于蔡京其他子嗣吗……咱也不敢多说。”
“明白了！”赵楷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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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准备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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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贵妃的心疼病又发了，贾瑞只得又入宫诊病。
“听说贵妃娘娘凤体又欠安了？需要臣给娘娘诊诊脉像吗？”贾瑞一本正经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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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贵妃有些嗔怪的撇了贾瑞一眼说道：“这次的事……多亏了你了。”
“什么事多亏我？”贾瑞装傻道。
“你……”王贵妃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
“哦，娘娘是说郓王的事么？本来殿下就是被冤枉的么，我不过是还他个清白罢了。
官家将这份差事托付给我，我自然该尽心做事。”贾瑞拿捏着官腔说道。
王贵妃一笑说道：“朝廷能有贾提举这种年轻有为又忠于朝廷的人才是天家的福气。”
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废话贾瑞便说道：“贵妃娘娘这次叫我来不是就为了说声谢谢的吧？
若是没有什么别的话说，那臣可就先告退了，我也挺忙的……”
王贵妃略显尴尬：“那我就直说了。提举年纪轻轻就担此重任，又受官家信赖，本位是想往后让大人多多指点指点郓王，不知大人可愿意否？”
贾瑞的嘴角抽了抽，这娘们还真的是想让她亲儿子夺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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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蔡京死个屁的了，可北宋朝廷还是一如既往的拉，禁军更是拉，等再过几年金灭辽之后转回头来就要打宋朝了，就这样一个皇位有啥好争的？
是争五国城五星地窨子一套吗？
当然这话不能和王贵妃说，说了她也未必肯相信。
既然有求于自己，总该拿出些实在好处不是？
想到此处贾瑞便说道：“娘娘的心思我明白了，只是官家现在才四十岁年纪，春秋正盛，想来还有个二十年的好时候。
且这刚出了林蔡案子，想来官家心里头也有了芥蒂，依我说还是少想这些有的没的的好。”
王贵妃陪笑道：“正是这个话，卿家说的我也都懂。
我就是怕官家会因为这件事对郓王有什么成见，卿家可不可以在官家面前再替楷哥儿说说？”
贾瑞便敷衍道：“娘娘吩咐安敢不从？先让郓王将蔡京这件案子后续处置好吧，至于其他的，这得慢慢来。
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想来娘娘也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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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了两句贾瑞便告辞去了，也没好好搭理王贵妃。
他也想不出能从王贵妃和赵楷身上榨出什么好处了。
再说时迁拿了贾瑞的书信日夜兼程回了梁山。
宋江背上的毒痈在神医安道全的诊治下已经好了大半。
先将书信给宋江看了，宋江先看到朝廷派殿前太尉陈宗善前来诏安心中欢喜。
又看后头写高俅要带兵来征伐不由得一惊，忙将吴用叫来商议。
吴用来了也将书信看了一回说道：“论吴某的意，这次诏安定然不成。
且不说高俅的叔伯兄弟高廉死在咱们手上，这次他的儿子高衙内又被鲁智深打死了，高俅如何肯让朝廷诏安？
朝廷一面派天使下招安诏书，一面又让高俅带兵压阵，这不摆明了还是想剿灭了咱们么？”
宋江道：“可到底诏安使者在前，倘或咱们受了朝廷诏安，高俅还敢再和咱们打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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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用摇头道：“纵使诏安了，也必然视我等如草芥。且看着陈宗善来诏安有几分诚意罢了。
想是多半不能成的。到时候将计就计，等高俅这厮引将大军来，到教他着些毒手，杀得他人亡马倒，梦里也怕。那时方受招安，才有些气度。”
宋江仍不死心：“诏安乃是大事，还应将弟兄们集齐了一起商议才好。”
便让人敲响传事云牌，将众头领都聚齐在了忠义堂中。
宋江便将诏安的事说了一回，鲁智深将秃头一晃说道：“招甚鸟安？洒家只觉得在梁山上方快活！
诏安了等着受高俅等一干奸臣的气么？是不是，二弟？”
林冲翻着白眼看着房梁没搭理鲁智深。
这话却说中了黑旋风李逵的意，正好李逵刚吃了酒还有七分醉意，便说道：“正是这个话！招甚鸟安？他敢来看黑爷爷一斧一个都砍作两截！”
说着飞起一脚将身前的桌子踢翻了。
宋江见最忠诚的走狗李逵都来拆台不由得大怒，喝道：“这黑厮好生无礼！左右，与我推出去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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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用花荣等人忙都上来劝：“这厮酒后发狂，哥哥宽恕！”
宋江这才说道：“且把这厮监下再做理论！”
便有人将李逵连拖带拽的拉了出去。
林冲便出来打圆场道：“朝廷既然来诏安，为何先拍贵使，又让高俅带着大兵殿后？中间未必是好事。”
柴进也说道：“诏书上定然是些小觑我们的话，或是一些恐吓的言语。”
宋江道：“你们都休要疑心，既然天使来了，总要准备接待。”
一面让朱贵等人在路上打听着钦差何时能到，一面又让宋清、曹正等人准备酒席。
众人都散了，出了聚义厅林冲便先朝鲁智深使了个眼色，又对阮氏三兄弟说道：“小二哥，小五小七，今日若是没事，往我屋里去略吃一杯酒说说话可好么？”
阮氏三兄弟便知林冲定然有事同他们商议，刚要答应却是吴用凑了过来说道：“三位兄弟，且请借一步说话~”
三人只得先跟吴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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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智深见吴用走远了才问道：“是三弟来信了？怎么说？”
林冲将鲁智深邀进屋里说道：“三弟说，让阮家三兄弟想法子在船上使些坏，将这次诏安搅和了。”
鲁智深一拍大腿说道：“正是！那宋江就想着诏安，他好去朝里做官！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模样，咱们两个都是在军中混过的，诏安了不也是受那些人的鸟气？”
林冲说道：“三弟还说，诏安失败后高俅大军随后便到，让咱们找机会直接杀了高俅！”
鲁智深道：“这话不错！上次去东京是没有机会，不然让高俅父子两个一块发丧岂不省事？
看高俅死了朝廷还来不来诏安！哎，三弟还说什么了？你倒是把信念给我听听！”
“三弟也没说什么，只说了这两件事。”林冲拿出信来给鲁智深念了一回。
正说着，却是阮氏三兄弟又来了：“林教头叫我们兄弟有什么吩咐？”
林冲让三人坐了却反问道：“吴用叫你们去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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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陈宗善
阮小七说道：“嗨！林教头你再想不到吴用让我们做什么！”
鲁智深啪啪的拍着大腿说道：“说什么你倒是痛快说啊！”
阮小二把话接过来直截了当的说道：“吴用让我们驾船去接钦差，然后在船上使些手段，想法子将这次诏安给搅黄了……”
鲁智深林冲听罢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阮小二便问道：“方才林教头叫我们来是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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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嗽了两声说道：“我三弟给我写信来，也是让你们在迎接钦差上山的时候在船上做些手脚搅坏了这次的诏安……”
阮氏三雄听了也是一脸惊诧，阮小五问道：“怎么这次贾瑞竟然和吴用想到一块去了？”
鲁智深道：“嗨！管他呢，没准就是个巧合！不管怎么说，我信三弟的话！你们难道不信吗？”
小五忙说道：“提辖这是什么话？从东溪村我们便认得贾兄弟，到后来跟着晁天王劫了生辰纲，又上梁山来，这些年下来多少事，哪一次贾兄弟不是替咱们着想？哪一次他说得不对了？
我们自然是信他的话的！只是觉得贾兄弟和吴用想到一块去了有些意外而已。”
林冲便出来打圆场道：“正是，听你们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意外。
若是个明君贤主，又有良臣辅佐，朝廷来诏安了咱们自然都乖乖归顺。
可明君在哪里？贤臣又在何处？我和鲁大哥都是在军中混迹过的人，朝廷什么样我们难道不知道么？
小人当道的朝堂，降他做什么？”
林冲唯恐阮氏三兄弟渔民出身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以为诏安了就可以安享荣华富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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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二说道：“我们知道。在梁山上的日子多快活，何苦去天天给皇帝老儿磕头，看别人的眼色过活？
且商议如何将诏安一事给搅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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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太尉陈宗善年逾五十，正经科班出身，只不过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建树。
正想着要借着这次机会好生招抚梁山这一伙为祸一方的强人为朝廷所用，却有人来报宰相王黼有请过去说话。
陈宗善不敢怠慢，忙上轿直到新宋门大街太师府前下轿，干人直引进节堂内书院中，见了王黼，侧边坐下。
那王黼也是个贪得无厌的，如今官居宰辅自然更要像蔡京学习，千方百计的捞银子。
因想着梁山连破了几座州城，洗劫府库，山上定然金银无数，便想着借诏安的机会让手下人跟着陈宗善去狠捞一笔。
茶汤已罢，王黼问道：“听得天子差你去梁山泊招安，特请你来说知：到那里不要失了朝廷纲纪，乱了国家法度。
你曾闻《论语》有云：‘行己有耻，使於四方，不辱君命，可谓使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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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尉道：“宗善尽知，承太师指教。”
王黼便让一个张干办来说道：“我叫这个干人跟你去。他多省得法度，怕你见不到处，就与你提拨。”
陈太尉道：“深谢恩相厚意。”
辞了太师，引著干人，离了相府，上轿回家。
方才歇定，门吏来报，高俅下马。陈太尉慌忙出来迎接，请到厅上坐定。
高俅自有他的算计，他还要剿灭梁山给自己捞些军功好能官复原职，又与梁山有杀兄杀子之仇，哪里肯让陈宗善顺利诏安？
叙问寒温已毕，高俅道：“今日朝廷商量招安宋江一事，若是高俅在内，必然阻住。
此贼累辱朝廷，罪恶滔天，今更赦宥罪犯，引入京城，必成後患。
欲待回奏，玉音已出，且看大意如何。
若还此贼仍昧良心，怠慢圣旨，太尉早早回京，不才奏过天子，整点大军，亲身到彼，剪草除根，是吾之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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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此去，下官手下有个虞候，能言快语，问一答十，好与太尉提拨事情。”
陈太尉谢道：“感蒙殿帅忧心。”
高俅起身，陈太尉送至府前，上马去了。
次日，蔡太师府张干办，高殿帅府李虞候，二人都到了。
陈太尉拴束马匹，整点人数，将十瓶御酒，装在龙凤担内挑了，前插黄旗。
陈太尉上马，亲随五六人，张干办，李虞候都乘马匹，丹诏背在前面，引一行人出新宋门。
以下官员，亦有送路的，都回去了。迤逦来到济州。
太守张叔夜接著，请到府中设筵相待，动问招安一节，陈太尉都说了备细。
张叔夜道：“论某愚意，招安一事最好；只是一件，太尉到那里，须是陪些和气，用甜言美语，抚恤他众人，好共歹，只要成全大事。
他数内有几个性如烈火的汉子，倘或一言半语冲撞了他，便坏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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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干办，李虞候道：“放著我两个跟著太尉，定不致差迟。太守，你只管教小心和气，须坏了朝廷纲纪，小辈人常压著，不得一半；若放他头起，便做模样。”
张叔夜道：“这两个是甚麽人？”
陈太尉道：“这一个人是蔡太师府内干办，这一个是高太尉府里虞候。”
张叔夜道：“只好教这两位干办不去罢！”
陈太尉道：“他是蔡府高府心腹人，不带他去，必然疑心。”
张叔夜道：“下官这话，只是要好，恐怕劳而无功。”
张干办道：“放著我两个，万丈水无涓滴漏。”
张叔夜再不敢言语。一面安排酒宴管待，送至馆驿内安歇。
次日，济州先使人去梁山泊报知。
陈太尉当日在途中，张干办，李虞候不乘马匹，在马前步行，背後从人，何只二三百，济州的军官约有十数骑，前面摆列导引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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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担内挑著御酒，骑马的背著诏匣。
济州牢子，前後也有五六十人，都要去梁山泊内，指望觅个小富贵。
行到一半，便遇到一队人在道上迎接，却是萧让、裴宣、吕方、郭盛四个。
那张干办便问道：“你那宋江大似谁？皇帝诏书到来，如何不亲自来接？甚是欺君！——这夥本是该死的人，怎受得朝廷招安？请太尉回去。”
萧让、裴宣、吕方、郭盛俯伏在地，请罪道：“自来朝廷不曾有诏到寨，未见真实。宋江与大小头领都在金沙滩迎接，万望太尉暂息雷霆之怒，只要与国家成全好事，恕免则个。”
李虞候便道：“不成全好事，也不愁你这夥贼飞上天去了。”
当时吕方，郭盛道：“是何言语！只如此轻看人！”
萧让、裴宣只得恳请用些他捧去酒果，又不肯吃。
众人相随来到水边，梁山泊已摆著三只战船在彼，一只装载马匹，一只装裴宣等一干人，一只请太尉下船，并随从一应人等，先把诏书御酒放在船头上。那只船正是“活阎罗”阮小七监督。
一行人都上了船，渡水往梁山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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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喝御酒
当日阮小七坐在船梢上，分拨二十余个军健棹船，一家带一口腰刀。
陈太尉初下船时，昂昂然傍若无人，坐在中间。
阮小七招呼众人，把船棹动，两边水手齐唱起歌来。
李虞候便骂道：“村驴，贵人在此，全无忌惮！”
那水手那里睬他，只顾唱歌。李虞候拿起藤条，来打两边水手，众人并无惧色。
有几个为头的回话道：“我们自唱歌，干你甚事。”
李虞候道：“杀不尽的反贼，怎敢回我话？”便把藤条去打，两边水手都跳在水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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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七在艄上说道：“直这般打我水手下水里去了，这船如何得去？”
只见上流头两只快船下来接。
原来阮小七预先积下两舱水，见後头来船相近，阮小七便去拔了栏子，叫一声“船漏了！”
水早滚上舱里来，急叫救时，船里有一尺多水。
那两只船挈将拢来，众人急救陈太尉过船去。各人把船只顾摇开，那里来顾御酒诏书？
两只快船先行去了。
阮小七叫上水手来，舀了舱里水，把展布都拭抹了，却叫水手道：“你且掇一瓶御酒过来，我先尝一尝滋味。”
一个水手便去担中取一瓶酒出来，解了封头，递与阮小七。
阮小七接过来，闻得喷鼻馨香，阮小七道：“只怕有毒，我且做个不著，先尝些个。”
也无碗瓢和瓶，便呷，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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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七吃了一瓶道：“什么鸟御酒，我吃着竟不如阎娘子做的烧酒爽口！来来来，你们也都尝尝这御酒！”
众人一哄而上，一连吃了四瓶。
阮小七道：“行了行了，都吃光了不好交差！”
便将剩下的酒平分到十个瓶子里，接着解了裤子便往一个瓶中尿。
见别人都不动因骂道：“都看甚！还不赶紧尿！我一人哪得这许多便溺？”
小喽啰们如梦初醒，嘻嘻哈哈的往瓶子里撒尿。
接满后还把原封头缚了，再放在龙凤担内，飞也似摇著船来，赶到金沙滩，却好上岸。
宋江等都在那里迎接，香花灯烛，鸣金擂鼓，并山寨里鼓乐，一齐都响，将御酒摆在桌子上，每一桌令四个人侍候；诏书也在一个桌子上供著。
陈太尉上岸，宋江等接著，纳头便拜。
宋江道：“文面小吏，罪恶弥天，屈辱贵人到此，接待不及，望乞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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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虞候道：“太尉是朝廷大贵人大臣，来招安你们，非同小可！如何把这等漏船，差那不晓事的村贼乘驾，险些儿误了大贵人性命！”
宋江道：“我这里有的是好船，怎敢把漏船来载贵人！”
张干办道：“太尉衣襟上兀自湿了，你如何耍赖！”
宋江背后众人都跟着，见这李虞候，张干办在宋江面前指手划脚，你来我去，都有心要杀这厮，只是碍著宋江一个，不敢下手。
宋江陪着笑脸请太尉上山，开读诏书，四五次谗请得上轿。
牵过两匹马来，与张干办，李虞候骑。
这两个男女，不知身已多大，装煞臭幺，宋江央及得上马行了，令众人大吹大擂，迎上三关来。
宋江等一百余个头领，都跟在後面，直迎至忠义堂前，一齐下马，请太尉上堂，正面放著御酒诏匣，陈太尉，张干办，李虞候立在左边，萧让，裴宣立在右边。
宋江叫点众头领跪在堂上，拱听开读。
陈太尉於诏书匣内取出诏书，度与萧让。裴宣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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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拜罢，萧让展开诏书，高声读道：“制曰：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五帝凭礼乐而有疆封，三皇用杀伐而定天下。
事从顺逆，人有贤愚。朕承祖宗之大业，开日月之光辉，普天率土，罔不臣伏。
近为尔宋江等啸聚山林，劫据郡邑，本欲用彰天讨伐，诚恐劳我生民。
今差太尉陈宗善前来招安，诏书到日，即将应有钱粮、军器、马匹、船只，目下纳官，拆毁巢穴，率领赴京，原免本罪。
倘或仍昧良心，违戾诏制，天兵一至，龆龀不留。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萧让却才读罢，宋江以下皆有怒色，那李逵虽然前头的话不太懂，却也听得出这诏书说得十分的不客气，刚要发作，却被宋江用眼神瞪了回去。
宋江道：“官家天恩免罪，我等感激涕零。且取御酒，教众人沾恩！”
遂让人取过一副嵌宝金花锺，令裴宣取一瓶御洒，倾在银酒海内。
众人谁也没吃过御酒，不禁都有些新鲜，都凑过来一看究竟。
只见那御酒盛在银碗中颜色微微发黄，似乎是陈年的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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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宋江吴用等离得近的嗅着味道怎么有股子腥臊？
张干办是奉命来发财的，见梁山一干人除了宋江其余人都没有半点尊重之色，又不知道拿些孝敬来给自己，早就不耐烦起来，便呵斥道：
“村驴山汉，没见过世面的土鳖，这是上赐的御酒，想你也没见识过！”
宋江恐李逵等人又闹起事来，忙陪着笑脸说道：“小可宋江还真没有尝过御酒，今天就同一众兄弟一起感沐天恩了！”
说着端起盏来一饮而尽，而后砸吧砸吧嘴挤出一个笑脸，同时忍着恶心心里头不禁疑惑：这御酒难道都是骚味？
身后的李逵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见宋江吃过了御酒忙抢过一瓶在手中道：“让铁牛也尝尝皇帝老儿每天吃的都是什么好酒！”
说着一仰脖吨吨吨就吃了起来。
大半瓶进肚儿，李逵也觉得味道不太对了，放下瓶嗅了一回说道：“这他娘是什么？”
鲁智深走上来又开了一瓶略闻了闻便将头扭开说道：“入娘撮鸟，忒也欺负人了！竟然拿尿来给宋公明哥哥吃！”
林冲花荣等人也都过来一闻，可不就是尿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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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不由得一阵反胃，扶着桌子干呕起来。
李逵则是大怒，将酒瓶子往陈宗善身上一砸骂道：“好贼厮！好贼逑皇帝老儿，竟然拿尿来戏耍我们！”
好在陈宗善早有防备，将身子一歪，李逵手上又没有准头，倒是砸在了陈宗善身后的李虞候身上。
李逵哪里肯放过他，大吼一声攥着拳头就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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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招安失败
宋江等人见李逵要发飙都唬了一跳。
宋江吴用等忙将李逵拉住了，花荣吕方等人则是拦在了陈宗善身前。
李逵也知道真打了钦差在宋江这里肯定不好交代，又见诏书仍在桌上供着，便一把抓起来撤了个稀烂。
口中又骂道：“你那皇帝，正不知我这里众好汉，来招安老爷们，倒要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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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皇帝姓宋，我的哥哥也姓宋，你做得皇帝，偏我哥哥做不得皇帝！
如今说来诏安，却说这些混账话，又拿尿来给我们吃！
若不是公明哥哥拦着，好歹把你这些贪官污吏尽都杀了！”
那李虞候本就是奉高俅之命来破坏诏安的，如今见群雄激愤却又不敢动手便又拱火道：
“好一群男女，没吃过好御酒也就罢了，还说是什么尿，全无半点尊重之意，可见都是些天杀的！”
阮小二骂道：“直娘贼！俺们梁山好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什么酒没吃过？
梁山上的好酒有的是，偏偏只没有你这尿骚味的御酒！”
刘唐蹦出来说道：“小二哥，跟这种鸟人说个甚？干脆将这几瓶御酒都给他们三个吃了，让他们自己尝尝！”
“对对对！给他们也喝尿！不能只让宋公明哥哥白白喝尿！”鲁智深大声吵吵着。
一时间厅中众人纷纷响应，连挡在陈宗善等人前面的花荣都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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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他也对宋江喝尿一事耿耿于怀，觉得应该找回这个场子来。
李逵拍手叫好，跳将过去一把薅住了陈宗善的衣襟拿起一瓶御酒就要灌给他吃。
陈宗善下得面色苍白，结巴道：“好汉息怒，这确实是朝廷恩赐的御酒……”
“少他娘废话，你当黑旋风爷爷傻么？骗我喝尿还敢说是御酒？是御酒你便先来吃上一瓶！”
李逵说着大手把陈宗善的两腮狠劲一捏就开始给他灌。
鲁智深大喝一声：“也别便宜了这两个小子！”
众人哄的一拥而上，将张干事和李虞候二人按倒在地就开灌。
“不要胡闹！”林冲、卢俊义、柴进等人假意去拉着，在外头围成一圈将宋江挡在了外头。
宋江个头又矮力气又小哪里挤得过去？只在后头急得干跺脚：“还不快住手！不得对钦差大人无礼……”
三个人被按着一人吃了一瓶酒众人才一哄而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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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忙挤进去将陈宗善搀扶起来说道：“太尉大人没事吧？”
陈宗善摆手摇头说不出话来，终于憋不住哇的一口吐了宋江一脸。
张干事和李虞候两个见一群人都抱着肩膀一脸坏笑的看着他们三个出丑一时也不敢多说话，只是用手扣着嗓子眼作呕。
宋江忙命小喽啰打来水给三人洗漱。
陈宗善又呕了几回洗漱干净了才说道：“这御酒确实是官家赏赐下来的，如何……如何变成了尿溺？想来其中必有蹊跷……”
阮小七还起哄道：“方才你不是说这就是御酒么？若不让你几个亲尝尝现在还嘴硬呢！”
宋江喝道：“小七不得无礼！”
阮小七道：“公明哥哥，我们也不过是看你和铁牛喝了尿气不过才让他们也尝尝！朝廷也欺人太甚了！”
众人又纷纷附和，将宋江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陈宗善等人见群情激奋，唯恐再闹起来这些混人又把剩下那几瓶尿给自己灌下去，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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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这御酒也错了，诏书也撕毁了，是不能成了。我等还是先下山去，回京奏明天子，再另行诏安吧！”
宋江也知道这件事肯定是泡汤了，也不好再强求。
他也恐这群玩意又生出什么事端来，只好和吴用、柴进等几个脾气好的将陈宗善一行人护送下山去。
来至金沙滩上，宋江又拜伏在地请罪道：“非是宋江等人无心归降，实在是草诏的官员不知我梁山一伙人的苦处。
又用尿代酒侮辱戏耍我等，我这些兄弟又不是好相与的脾气，因而才坏了事。
若是能以数句善言抚恤，我等尽忠报国，报效朝廷万死不辞！
还请太尉和两位大人回到朝廷务必将事情原委说个明白，善言则个……”
陈宗善三人一刻也不想在梁山上多耽搁，胡乱应付了两句便急急地上了船催促快些开船。
宋江看着船远去了不由得长叹一声，心中也知道第一次诏安就这么泡汤了。
回到山上聚义厅中，看着仍未散去的众头领宋江不由得叹道：“虽是朝廷诏书写得不明，到底你们也忒心急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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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进便劝道：“公明哥哥稍安勿躁，这次朝廷哪里是来诏安的？分明是没有将咱们一班兄弟放在眼里，来戏耍我们的。”
吴用也说道：“正是，公明哥哥你休要执迷！朝廷这次实在是欺人太甚，哪里是来诚心诏安的？
又用言语羞辱，又安排这样三个人来，还用尿当御酒，哪里将我们当人看了？
若是这样还能被诏安，往后还不知如何轻看了咱们去呢！
如今打发他们去了也好，这不是说高俅的大军就要来了吗？
索性便痛痛快快的和他打一场，一两阵下来杀得他屁滚尿流，片甲不回，那时候再看他如何！”
卢俊义也说道：“军师所言不差，还请公明哥哥传下将令，马军操练马匹，步军准备器械，水军整顿船只，先迎敌才是正经！”
宋江也知道他们说得在理，便长叹一声道：“也只好如此了！”
却说陈宗善等人下了船也不敢多做耽搁，带着众随从马不停蹄的一溜烟往济州府奔去。
张干办没能完成王黼教给他的勒索任务不好回去交差，恨声道：“这群草寇好生无礼！连钦差也敢欺辱，一个个的都该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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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虞候虽然顺利完成任务却也被强逼着喝了尿，又受了惊吓，也跟着说道：“正是，我必如实回复高太尉，看铁马金戈踏平他这水洼！”
陈宗善本来想轻轻松松立个功劳回去，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叹了口气道：“说来也蹊跷，怎么好端端的御酒就变成尿了？”
李虞候道：“嗨！那个贼厮渡我们过水的时候不是弄坏了船只？肯定是咱们换了船之后他们偷偷的调换了！”
一行人回到济州府，又同太守张叔夜说了一回。
张叔夜听了不由得也是直皱眉头：“我才上任不久，也听闻他们打了几座州城，谁知竟然如此不知好歹，连朝廷的诏安都不放在眼里！
只看高太尉大兵一到他们如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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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出师不利
三人在济州府住了一日便往回走，路上正好碰上高俅带着大队人马迤逦而来。
见了高俅便将诏安受挫的事说了一回。
高俅一听正中下怀，装出一副暴怒的神情来骂道：“这群不知好歹的水泊草寇竟然敢侮辱天使，不清剿不足以震慑天下宵小之徒！”
李虞候便溜须道：“太尉今次率天兵来讨定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可一举踏平水泊梁山，擒拿宋江等一干巨匪！”
众人都是一阵马屁跟上。
高俅自己也是信心满满。
为了这次征讨梁山高俅准备了半年之久，调拨了东京管下八路军州每州一万人马差本处兵马都监为统帅。
又在京师御林军中点选二万人马守护中军，整整十万大军还荡不平一个小小梁山水洼不成？
这八路军州乃是睢州兵马都监段鹏举、郑州兵马都监陈翥、陈州兵马都监吴秉彝、唐州兵马都监韩天麟、许州兵马都监李明、邓州兵马都监王义、洳州兵马都监马万里、嵩州兵马都监周信。
御营中选到左羽、右翼良将二员为中军，乃是御前飞龙大将酆美、御前飞虎大将毕胜。
大军迤逦前进，不一二日已到济州界分，太守张叔夜出城迎接，大军屯住城外。
只见高俅引轻骑入城，至州衙前下马。张叔夜邀请至堂上，拜罢，起居已了，侍立在面前。
高俅道：“水洼草贼，杀害良民，邀劫商旅，造恶非止一端。
往往剿捕，盖为不得其人，致容滋蔓。
吾今统率大军十万，战将百员，刻日要扫清山寨，擒拿众贼，以安兆民。”
张叔夜答道：“枢相在上：此寇潜伏水泊，虽然是山林狂寇，中间多有智谋勇烈之士。
枢相勿以怒气自激，引军长驱；必用良谋，可成功绩。”
高俅听了大怒，骂道：“都似你这等畏惧懦弱匹夫，畏刀避剑，贪生怕死，误了国家大事，以致养成贼势。吾今到此，有何惧哉！”
张叔夜本来还想说一说自己对如何攻打梁山的看法，听高俅发怒哪里敢再言语，且备酒食供送。
高俅随即出城，当夜便在扎下营寨。
第二天一早，高俅调拨军兵，点差睢州兵马都监段鹏举为正先锋，郑州都监陈翥为副先锋，陈州都监吴秉彝为正合后，许州都监李明为副合后，唐州都监韩天麟、邓州都监王义二人为左哨，洳州都监马万里、嵩州都监周信二人为右哨，龙虎二将酆美、毕胜为中军羽翼。
高俅也亲自披挂了，统领大军亲自监督浩浩荡荡的往梁山进发。
谁知才走到一半，忽听得前面喊杀声响起。
众人大惊，前军有人飞马来报，却是梁山头目林冲花荣两个带着两千马军在路上埋伏了，趁着先锋不被从左右两翼偷袭。
官军没有防备，被冲乱了阵型一时难以抵挡被冲得四散。
高俅听了又惊又怒，忙让吴秉彝、李明、韩天麟速速带兵驰援，自己也是带着中军加快速度往前赶。
高俅完全是因赵佶还是端王的时候天天陪着赵佶蹴鞠游戏斗鸡走马哄着赵佶玩才成了赵佶心腹。
虽然官居殿帅府太尉执掌禁军十余年，除了在政和五年攻打西夏的时候做过一次监军再没有半点军功。
且监军也是在后方躲着，哪里真正指挥过千军万马？更不用说亲临战阵了。
因带着中军急忙忙的去驰援前锋，赶到了前头林冲花荣却已是一击得手，阵斩了副先锋陈翥并两千余官兵后又撤了回去。
高俅大怒，命全速追击，不给林冲等人乘船逃回山上的机会。
一声令下，大军呼啦啦的便往前头赶去。
谁知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听得后头喊杀声震天，霹雳火秦明和玉麒麟卢俊义、美髯公朱仝、金枪将徐宁带着两千马军杀了出来。
原来高俅只一味地求胜要撵上林冲花荣，催促全军快行，半个时辰下来押运却是粮草辎重车辆的人却被落在了后头。
高俅无法，只得让酆美、毕胜两个引着两万中军，自己压阵也跟着回去救援。
吴秉彝和李明正副两个合后倒也临危不惧，奋起抵抗。
吴秉彝催马提枪便往后头疾驰而来，梁山这边霹雳火秦明大喝一声也将胯下马一催拎着狼牙棒迎了上去。
李明也挺抢来战，却被金枪将徐宁拦住了。
秦明吴秉彝二将来来往往翻翻覆覆斗了二十余合，秦明卖了个破绽，胸前门户大开。
吴秉彝见了赶将过来举枪便刺却刺了个空，秦明趁势手起棍落把吴秉彝连盔带顶正中天灵盖。吴秉彝翻身落马死鱼马下。
那边李明同徐宁二人也战了十余回合，本就感觉力有所不怠渐渐的落了下风，侧眼瞧见吴秉彝被砸死更无心恋战，堪堪将徐宁刺来的一枪格挡开来拨马就走。
徐宁催马要追却听得卢俊义喊道：“徐将军且莫要追他，先做正事要紧！”
徐宁答应一声便又带着手下马军追杀官军。
官军两元主帅一死一逃，又见梁山贼寇如此骁勇，哪里还肯恋战，一窝蜂的便往四下里散着溃逃去了。
只苦了那些个押运粮草车辆的民夫，一时或逃或跪地求饶。
卢俊义也不让人狠追，只是让民夫将大车都赶到一处，将拉车的牲口都穿做一串带走，又将粮草上撒上硝石硫磺等引火之物，一把火点了起来，顿时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卢俊义见着火势起来了招招手带着人撤了。
等到酆美、毕胜两个引军来救只见得火势正旺，想靠近都不能，哪里能救得？
高俅气得大骂：“水洼草寇如此狡诈，只知道偷袭，不敢与我正面一战！”
一时间也不敢再行军了，便收拢残兵聚在一处。
略一轻点，前后两军共损失了三千余人马，粮草被祸害了一半，余下粮草倒也还够大军支撑半个月。
还没到梁山便吃了一次大亏，这次高俅也学得谨慎了，余下来的路程十分的小心谨慎。
好在行到水泊边上再没有人来偷袭，便寻了一片空地就在水边扎下营寨休养生息，准备讨伐梁山。
一面又让人快马往济州东平府两府去征调粮草，又让各处征调民船以备渡水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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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张叔夜献策
消息传到济州府，张叔夜听说高俅还没到梁山，半路上就碰了个灰头土脸不由得一声叹息。
让这等不知兵事的人来讨伐梁山上一群智勇双全敢打敢拼的悍匪实在是太难为高俅了。
可高俅是位高权重的兵马大元帅，自己不过是个太守。
高俅又刚愎自用，不知这次能否听进自己的言语。
可张叔夜又不忍看着朝廷派了这么多人马，花了这么多的银子来剿匪，结果徒劳无功靡费钱粮，还白白搭上了将士们的性命。
所谓一将无能累死千军，说的就是高俅这种无德无才的人了。
巨野县城也在八百里水泊之南，本是济州府治所在，后黄河再度决口淹没了巨野，才将府治迁至任城，也就是现在的济宁。
思虑再三，张叔夜还是命人在巨野周边渔村中征调大小民船，又在府库中出了一万石粮装了船，亲自带着一千厢军押解给高俅送了过去。
高俅见张叔夜又送粮又送船只不由得大喜。
因吃了亏，一时也不敢再对梁山掉以轻心了，腹中又没有什么兵法谋略，自然也没有了一开始时候的趾高气昂。
因见了张叔夜也多了几分客气。
请进中军大帐中落座，寒暄几句，赞扬了张叔夜又送船只又送粮食的话，高俅便放低姿态问道：
“张太守在济州任职，与梁山隔水相望，周遭几处州县都被梁山所扰，只济州相安无事，可是有什么御敌之法？还望不吝赐教！”
张叔夜忙答道：“下官也到任时间不长，说来惭愧，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御敌之策。
只是下官倒也花了些心思对宋江等梁山草寇做了一些了解。
宋江等人虽然落草为寇，却口口声声说什么要替天行道。
因而虽然他们也滋扰州城，偏偏每次都要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才会发兵。
就像上回打青州是说有兄弟被青州的知府无缘无故抓了他们兄弟，叫孔明孔亮的。
这次打大名府也是说玉麒麟卢俊义被陷害含冤入狱。
想来他们最近也不缺粮草，济州府又没有落什么口实在他们手上，且他们看济州府粮草不丰，因而没有来滋扰吧。
不过下官闲来无事也曾胡思乱想过该如何清剿这些水泊草寇。”
高俅听了大喜，忙说道：“愿闻高见！”
张叔夜道：“这群草寇之所以占据了梁山便是看中了这梁山四面环水易守难攻。
梁山草寇又极为重视水军，山上有七八个水军头领，大小战船上百艘。
上次呼延灼将军带兵来讨伐便是吃了没有战船的亏，无法直接攻击贼寇山寨。
又将自己的营寨设在水边，梁山草寇便可趁着夜色悄悄驾船过来偷营，防不胜防……”
高俅听了脸上略显尴尬，他也让营寨扎得离水不远。
不过自己营中可是有十万人呢，难道这些草寇也敢来偷营？
他现在只想能快点攻上梁山去将宋江等人悉数擒获而后班师回朝邀功请赏官复原职。
因说道：“我现在大军严阵以待，倒是不怕草寇们来偷袭。
只是我到了两天了这群草寇只龟缩在山寨里不敢应战，倒是让人有些无可奈何。”
张叔夜很违心的拍马屁道：“想是梁山草寇见太尉的大军军威赫赫盔甲鲜明又严阵以待，因而他们胆怯了不敢来迎战。
不过据下官所知，梁山上如今也有两万多的人马，且粮草又充足。
他又占了水道之便，若是想围困得他们粮草断绝，只怕是有些难。
若要剿灭，还得主动出击才好。”
高俅点头道：“我也知道想围困死他们不易，这不是正在周边州县征集渔船，准备让将士们渡水强攻梁山泊吗。”
张叔夜道：“以下官愚见，乘船渡水着实有些风险。”
高俅道：“愿闻其详！”
张叔夜道：“太尉大人想也看见了，这梁山周遭八百里的水泊看似一片，实则复杂多变。
有些地方芦苇成片，若是不熟悉此间路径难免会绕在里头。
更兼湖水有些地方深可数丈，有些地方堪堪只没过膝盖，若是不熟悉水文恐难行船。
梁山草寇在此处啸聚多载，又有本就是当地鱼民出身，对这里的水文自然熟悉，倘或借着芦苇荡偷袭，倒也不易抵挡。”
高俅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我也知道。且我带来的兵多不识水性，征缴来的民船又小，真同草寇水战是讨不到便宜的。
可如果要现伐木做大战船又需要多少时日！我也是发愁这个。”
张叔夜道：“太尉明见！下官以为可以效仿古人，将民船用铁锁横贯于水面，上头铺以木板，搭建一个临时浮桥，可让马步兵能长驱直入！
如此一来不就避免了和梁山草寇水战的麻烦么？”
高俅虽然不懂军事却看过杂剧听过书，一听张叔夜出这个主意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火烧赤壁。
曹操带着一群北方佬去打东吴，渡江的时候就是用铁锁锁船做浮桥，结果被烧了个七零八落。
因蹙眉道：“方才你也说了，这梁山泊中多芦苇且水文复杂。
若是草寇见我搭设浮桥，沉夜色来纵火偷袭如何是好？
抑或趁着大军过桥的时候来一个半渡而击，岂不麻烦！”
听高俅居然还知道半渡而击张叔夜不禁有些意外，又想高俅怕火攻想也是受了三国故事的影响。
因说道：“虽然有三国周郎赤壁火烧曹军，后世也有许多用浮桥渡江河一举灭敌的典故。
远的不说，太祖皇帝开国后派天兵南下征南唐，大将曹彬便是用了樊若水的计策，在采石矶江面上架了一座浮桥，让我大宋十万人马过长江天险如履平地，一举攻克采石矶，最后亡了南唐，让我大宋一统天下的。”
高俅显然不知道这一段掌故，听后沉吟不语。
张叔夜便又说道：“长江天险尚且能架设浮桥，更何况这无波无浪的梁山水泊呢？
太尉只需让人找来附近的渔民带路，驾船勘察出一条适合架设浮桥的水道，而后让人将周围的芦苇或烧或拔处置干净，一面让人架设浮桥，同时使人在两侧警戒。
只要浮桥架设好，还愁无法攻克梁山么？”
高俅越听越觉张叔夜言之有理，因说道：“太守远道而来，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就留在军帐中委屈一宿明天再打道回府吧。”
一面又让人准备酒席款待，想趁机从张叔夜处多学学带兵之道。
张叔夜告了声叨扰欣然同意，也不保留，将自己所学所想倾囊相授。
高俅听罢只觉得茅塞顿开，对这次征讨梁山又多了几分信心，说道：
“这次若是能一举破了梁山草寇，本官班师回朝定然将太守的功劳如实上奏天子！”
当然也只是说说，若是能破了梁山，功劳自然都是他高俅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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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贾瑞无处不在
张叔夜也不信高俅肯替他邀功的话，他也不是为了什么功劳，只是想为朝廷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
第二天，张叔夜已经将自己这段时间所思所想的都告诉了高俅，便托词州府中恐有公务无人主持要回巨鹿城去了。
高俅自以为已经得了张叔夜的真传，若是留他在帐中，传出去了自己破贼的法子都是跟张叔夜学来的岂不丢份？
因假意挽留了几句便携手将张叔夜往营寨外头走。
正要出寨往水边去送，却见一队宋兵驾着小船慌慌张张的往这边来了
“太尉，大事不好！”一个小校尉跳上岸跑到高俅跟前说道。
高俅本来心情很好的，可突然听说大事不好不由得心里有些七上八下，因呵斥道：“没用的东西，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
校尉说道：“从南边来了一搜船队，我们便奉命要求征用，谁知那带头的却说着是贯穿，没有皇命谁也不敢拦截。
我们不信，要他们拿出腰牌来，谁知为首的那个抬手就打人，还指使手下一男一女发难，当场就打翻了十几个兄弟……”
高俅听了不由得大怒，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什么人这么大胆子，连官兵也敢打？
抬手就给了那小校尉一个大耳帖子怒道：“你们就没说是跟着我高俅来讨逆的？”
小校尉被打得一趔趄，捂着脸说道：“说了，那人说……别说是我一个小校尉了，就算高俅来了也照打不误……”
高俅七窍生烟，喝道：“那你们还等什么，为何不将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拿来见我？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胆子！”
话音刚落，却听得有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道：“不用拿，我自来了！”
高俅从牙缝里狠狠地挤出来两个字：“贾瑞？”
贾瑞背着手迈着鸭子步带着武松和梁红玉两个走进来：“嘿嘿，正是区区在下，高太尉，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呐！”
高俅强忍着怒火冷哼了一声：“你来这里做什么？”
贾瑞在高俅面前站好了坏笑一声反问道：“我倒是想问你呢，你来这里做什么？”
高俅朝西南拱拱手道：“我奉皇命带兵讨伐梁山草寇！贾大人，早就听说你和梁山草寇有勾结，你不会是来行刺本官的吧？”
“我？行刺你？高俅，你也忒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吧。”贾瑞冷笑了一声又说道：“我奉旨押解一批流放的钦犯坐船途径此地，谁想就有人跳出来要劫我的船和人，听说是受你指使的？”
高俅冷哼了一声：“我攻打梁山需要用船只，因而让人征调，谁知道是做什么的船？”
贾瑞道：“哦？果然如此吗？高俅，我听说你当初跟蔡京交情莫逆啊！”
高俅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蔡京坏了事，自己可不能落什么口实在贾瑞手里，因说道：“我和蔡太师同朝为官，他又曾为宰相，我们都是政务上的往来罢了。”
“政务上的往来？”贾瑞抱着肩膀似笑非笑的看着高俅：“那为何我押运蔡京被流配的家眷在路上你指使手下要劫我的船只？可不是你因和蔡京私交甚厚，要救蔡京的家眷吗！
好啊高俅，难怪当初你在朝堂上主动跟官家请缨出战剿灭梁山，却迟迟不肯发兵！
原来你是在等着这个机会！如今你集结了八个军州八万人，还有禁军两万，就是为了在这里拦截蔡京的同党！
手握重兵图谋不轨，你这是要谋反呐！”
高俅一听贾瑞又胡乱给自己扣帽子不禁怒不可遏，骂道：
“放你娘的屁！贾瑞，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老夫早就说要来征讨梁山了，那会子蔡京还没有坏事呢！
这次只是因要征调民船，谁知道这船上装的是什么人？”
贾瑞却是嘿嘿一笑：“你别激动吗，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干嘛这么不自信呢？
高太尉且息怒，你也知道，我不是担着皇城司提举的差事么？
因而有些风吹草动的难免就会警觉起来。
这次蔡京的案子你也知道，死无对证了，官家盛怒，我办事不力，少不得平时多留意，好能抓到一些蛛丝马迹，将蔡京案的其他元凶都绳之以法。
都是为了天家办差，得罪之处还请高太尉多多见谅！”
高俅冷哼了一声决定给贾瑞来个非暴力不合作，任他怎么说，自己都不搭理他就完了。
贾瑞似乎在和才看见了在一旁尬站了半天的张叔夜，因问道：“敢问这位大人是？”
张叔夜也不知道贾瑞是什么来头，不过听说是皇城司的人，又敢用这种口气和高俅说话也不敢怠慢，忙拱手施礼道：“下官济州知州张叔夜见过这位大人。”
贾瑞不由得一惊，这五十来岁的小老头竟然是张叔夜？
在水浒传里张叔夜不过是个酱油角色，可正史中就是张叔夜平的宋江叛乱啊！
后来靖康之难后张叔夜也是少数能打敢打的主战派之意，后来徽钦二帝被掳，张叔夜也被捕，自缢殉国。
这可是宣和年间难得的忠臣良将……
虽然鄙视赵佶一家子人，厌恶朝堂上的腐朽不作为，贾瑞却对张叔夜、种师道这样有气节的人钦佩有加。
因拱手还了一礼道：“原来是张太守，失敬失敬。在下皇城司提举贾瑞。”
张叔夜忙拱手道：“原来是贾提举，久仰久仰……”
贾瑞便将高俅晾在一旁说道：“久闻张太守文武全才，只是无缘一见，若是得便，还请一叙！”
说着看向高俅道：“看什么看？赶紧让人准备一桌酒菜！”
高俅气得胡子差点撅天上去。
张叔夜忙来打圆场道：“贾提举有所不知，我这次来是给高太尉送些粮草和船只的。
如今已经交接明白了，下官便要回府治里去处置公务了，也要防着梁山草寇狗急跳墙来滋扰县城。
方才正要辞别高太尉回去呢，改日得空了再同提举大人说话吧。
高太尉，贾提举，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说着拱拱手就要走。
贾瑞却拦住了说道：“哎，且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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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起复的机会
张叔夜只得站住了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贾瑞看着高俅冷笑一声道：“高太尉带着天兵来剿梁山泊，征用些民船也就罢了，怎么还要粮草？
你从京师里统兵出征难道就没带上足够的辎重吗？
怎么才到了梁山脚下，不想着如何攻打梁山草寇，先跟周边州县要粮食？
高俅，你不会是借机盘剥地方，强行摊派吧？
身为皇城司的人，我可有义务将你的所作所为如实汇报给官家的！”
“你……我……”高俅一听贾瑞又要给自己扣帽子顿时就急了。
可他又没脸说自己还没到梁山就中了梁山草寇的奸计，粮草被烧了大半，一时竟然不知该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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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叔夜便又来打圆场道：“并非如此，而是高太尉他……他……
他初来乍到，不知道梁山草寇奸诈，因而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损失了一部分辎重粮草，因而才让各州送一些过来。
我今次来一方面是来送粮食，主要还是为了来送船给高太尉。”
贾瑞哦了一声点头道：“原来如此，这么说，高太尉先是给梁山草寇送了不少粮食，这次又要送船给他们了？”
“谁给梁山送粮食了？我那是中了埋伏，被烧了粮草！那群千刀杀的草寇点了一把火就跑了！”高俅终于忍不住了。
贾瑞道：“哦，我还以为高太尉是来资敌的呢。那我说错了，这次你又送船来给他们烧？
这可都是百姓们的船呐，说不定一家老小就靠着这一条小船讨生活呢，你怎么忍心？”
“你……哼！”高俅发现跟这小子说话完全是浪费时间，索性将衣袖一甩转身去了。
张叔夜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很显然高俅和贾瑞两个人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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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俅不是什么好东西张叔夜是知道的，可这个贾瑞年纪轻轻的就是皇城司的提举？
多半也是靠着溜须拍马阿谀奉承才当上了官家的耳目的！
张叔夜本是不愿意与这等佞臣为伍的。
虽然高俅不是好人，到底这次奉旨清剿梁山是为民除害，高俅的决定事关多少军士的生死，因而还是忍着恶心来给高俅出出主意。
至于贾瑞吗，张叔夜决定敬而远之。
哪知贾瑞却要跟他套近乎，压低声音说道：“张太守既然急着回去我也不好强留，不过还请上我船上稍坐片刻，吃杯热茶可好么？
我奉官家旨意办事，既然听说高俅出师不利了，总要打听个明白才是。不知张太守能否赏光？”
贾瑞把赵佶都给搬出来了，张叔夜哪里知道贾瑞无法无天经常假传圣旨？
因说道：“既然如此，那下官就叨扰了……”
出了大营，贾瑞果然将张叔夜请到自己的船上，让人准备了几样菜蔬果品并一壶酒请他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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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说那些没用的，贾瑞直接问道：“朝廷不是先派了陈太尉来诏安么？怎么没有成功？”
张叔夜也不敢乱说，只得如实说道：“按着陈太尉的说法是诏安的诏书上写得颇有些不客气。
再加上梁山上那群草寇脾气不大好，一时听完了诏书就急了。
想来是朝廷开出的条件不够优渥吧。
且一个李虞候一个张干事两个人也是一副居高临下瞧不起人的样子。”
贾瑞又问起高俅被烧粮草的事，张叔夜也只是不偏不倚将自己所知道的事说了一回。
至于如何平梁山的对策他倒是只字未提。
贾瑞毕竟是个提举，又不是大元帅，跟他说也没什么用，倒是有跟官家亲近的人邀功卖弄学识的意思。
张叔夜心里头还真不屑这么做。
贾瑞听罢叹了口气道：“看来这次非但诏安不成，讨伐也要碰个大钉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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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叔夜低头不语。
对于这个剿灭了梁山起义的小老头贾瑞的心理还是颇为复杂的，又对他有些忌惮，又想着将来能有机会收为己用。
可头一次见面，张叔夜对自己又摆出一副敬而远之的态度，他也不好说得太露骨。
灵机一动，贾瑞又有了新主意，因说道：“如今天下也是不太平！
北有契丹和金国打得不可开交，朝廷还有许多人想要趁机联金灭辽收复燕云十六州。
国内又有宋江、方腊等人聚众起义，为乱一方。
今次高俅来征缴梁山一上来就吃了个大亏，还不知童枢密平方腊能否顺利呢。”
张叔夜听了叹了口气道：“只希望能早日停止干戈吧。听说方腊已经占据了八州五十二县了，麾下三十余万暴民……”
贾瑞便问道：“张太守觉得宋江和方腊哪一个更棘手？”
张叔夜道：“自然是方腊更棘手，方腊号称自己是什么佛转世，用鞋教来蛊惑百姓，如今又使江南大面积迷乱，甚至阻碍了南北漕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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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宋江的危害也不容小觑，宋江手下兵力虽然少，却都是精兵，又离着东京这般近，不平息实在如鲠在喉。”
贾瑞颔首道：“我也这么看的，不过还有一点太守却没有说出来。”
张叔夜道：“还请大人指教。”
贾瑞道：“这宋江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总是宣称自己不过是一时避罪在梁山，话里话外还想着来日能受招安为朝廷效力呢。
只是这次朝廷用人不善导致招安失败，想来又要费些周折了。
说句难听的话，若是这次高俅征讨失利了朝中那些个阁老宰辅们才能真正将此事重视起来，到时候说不定又派人来诏安了。
不过宋江也不占城池、也不称王，这倒是他的狡猾之处。
我倒是觉得方腊在江浙作乱更是棘手。”
张叔夜点头道：“大人所言不差。”
贾瑞又说道：“太守文武全才又一心为国为民，只在济州当个知州实在有些屈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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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童贯这次平方腊也不力，不知张太守可愿意往江浙去指挥平叛？”
张叔夜不由得一愣，不知道贾瑞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是要提拔自己？
因含糊着说道：“大人过奖了，下官不过是个被贬出京的官，哪里有什么文武全才……”
贾瑞嘿嘿一笑：“张太守也是因为得罪了蔡京才被贬出京的吧？放心吧，现在蔡京已死了，说不定你还有起复的机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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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我又来了啊！
张叔夜听了这话沉默不语。
蔡京倒台了，死了，朝堂上真的就清明了吗？
童贯、王黼、梁师成、朱勔、李彦……京中身居高位的奸佞小人太多了。
贾瑞见张叔夜不接话，试探性的问道：“怎的，张太守不愿接这个烂摊子么？”
张叔夜忙说道：“这等大事起事我个小小的太守说愿意或者不愿意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官家如何差遣下官莫敢不从。”
同时心里又有些犯嘀咕，怎么这个贾瑞说起来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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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口气就像他一句话就能把自己抽调到江浙去平方腊一样。
而且好像根本不看好童贯能平了方腊。
贾瑞又问道：“若是让张太守来指挥高俅带来的这十万人马攻打梁山，太守可有把握么？”
张叔夜斟酌着说道：“高太尉统领禁军多年，想来也能一举剿灭梁山草寇的，哪里用得到我？
我不过是在济州做了这么长时间知州，对梁山有些了解罢了。
因而不自量力在高太尉跟前斗胆说了些建议，也不知太尉会否采纳。”
“哦？”贾瑞的眉毛不自觉的跳了一下：“哦？不知太守有什么妙计呢？”
张叔夜本来心里也坦荡，又想着贾瑞虽然年纪轻，可说起话来一点都不将蔡京高俅等人放在眼里，说不定还真是个忠臣。
方才贾瑞又说让自己平方腊的话，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在贾瑞跟前略显一显自己的本事？
因便将昨日同高俅说过的如何铺设浮桥打梁山的话说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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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听罢伸出大拇指赞道：“高！实在是高！”
辞别了张叔夜，贾瑞便让梁红玉带着潘金莲和船队继续顺水而行，往灵山岛去了。
自己则是带着武松上了小船直奔梁山金沙滩去了。
来到山上众人不禁都有些意外，宋江拉着贾瑞的手一脸亲切说道：“贤弟可是又来了，这次可不能走了！”
贾瑞呵呵一笑：“我只是听说高俅派了十万大军来打梁山心里放心不下过来瞅瞅。
哎，不是说先诏安么？怎么，难道是我在东京城里打听来的消息有误，没有诏安？”
“这……来了，又没完全来……”宋江略显尴尬的说道。
鲁智深便在一旁说道：“嗨！招安招安，诏个屁安！
三弟你有所不知，那些钦差哪里是来诏安的？分明是来侮辱洗刷咱们的！”
贾瑞一脸震惊：“这是从何说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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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便七嘴八舌的将诏安的事说了一回，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一个个难言幸灾乐祸。
贾瑞听了怒道：“怎么能让我宋公明哥哥喝尿呢！这还了得么！这是人干的事儿？哥哥你实在是受委屈了！”
宋江咳了两声说道：“不值当什么，为了咱们兄弟日后能有个好出路，受点委屈也不算什么。”
这话说出来连李逵都觉得恶心。
贾瑞说道：“公明哥哥，这诏安呐……依我说暂时还是不要想了。
且不说现在朝廷根本没把你当人看，就算日后真的诚心来诏安了又能如何呢？
蔡京死了，朝廷依旧是奸臣当道……”
“什么？蔡京死了？”这句话顿时让宋江等人一惊。
贾瑞没理会，接着说道：“就算诏安了做了官，不过也是些武将，还要看那些文官的脸色，还要让人当枪使唤……”
宋江叹息道：“贤弟这话差了，大丈夫生在天地间，忠君爱国乃是分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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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也是七尺男儿，怎么能为了一时之享乐坏了一辈子的名节？
难道一辈子都做个让人唾弃的草寇不成？
哥哥想受招安也是为了山上这许多兄弟们的前程着想啊！”
贾瑞很想问问柴进、卢俊义朱仝这样被你坑着逼着上了梁山的你也是为了他们着想？到底还是忍住了，现在还不是闹翻脸的时候。
因说道：“罢了，不管诏不诏安，如今高俅十万大军就在水泊边上驻扎着呢，总要想法子先退了他才好。”
说起这个来宋江又回复了脸上的自信，一手抚须呵呵一笑道：
“贤弟不必担心，这次官兵来的虽多，高俅却是个不懂兵事的。
不瞒你说，前两天高俅还未到这里扎营，我们便在半路上阻截偷袭了他一回，烧了他许多粮草辎重，又抢了许多牲口上山来了。”
“我也听说了，听说还杀了上千的官兵呢。”贾瑞道。
宋江脸色略显得意之色：“都是军师妙计，又有林教头、花知寨和卢员外等兄弟武勇！只要咱们兄弟齐心，任谁也不敢小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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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显然这句话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共鸣，甚至连花荣吴用都没说什么。
倒是李逵跳出来骂道：“这些天杀的男女，拿尿来给公明哥哥和俺吃，简直气死我了！
若是哥哥让俺上阵，俺定要给高俅老贼两板斧才好呢，砍死了高俅哪里有这些麻烦？”
“铁牛！又谁让你来浑说的！”宋江本来就黑的脸上更黑了。
喝尿这事已经揭过去了偏偏李逵又要说起来，而且高俅可是太尉，若是真杀了朝廷还会想着诏安吗？
他之所以没让李逵去，跟这些人说的是李逵是步军头领，不适合这种埋伏、偷袭成功全身而退的战斗。
可宋江自己心里却清楚，他是怕这黑厮真的杀红了眼把高俅给砍了，到时候朝廷震怒，说不定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到底还是林冲、卢俊义这些人理智一些。
虽然知道林冲和高俅有仇，宋江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很显然在大是大非面前林冲还是能拎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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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正合了宋江的意，毕竟林冲也是政府公务员出身，被逼无奈才上梁山落草的，如果真有能继续给朝廷效力的机会，林冲说不定也会心动。
再综合一下林冲最近的表现，和这次偷袭的言行，很显然林冲这个孩子说不定也是在心里支持自己的招安计划的。
林冲也是可以争取一下的吗！到时候再用林冲影响鲁智深，用鲁智深来影响杨志、武松等二龙山一系的人，慢慢淡化贾瑞对他们的影响，何愁大事不成？
想到这里宋江又看向贾瑞，心里却想着到底怎么能把这个来的不是时候的家伙给撵走。
贾瑞却不知道宋江在心里头打这些小算盘，说道：“还有点事我觉得应该和诸位哥哥们说明白了。”
宋江却不给他接着往下说的机会，而是笑着说道：“在这里站着说话算什么？贤弟快跟我们回厅中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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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替天行道
不知是否是因为上次用轿子接贾瑞上山被怼了，这次没有了这个待遇。
一行人步行上山边走边聊，还未到聚义厅前却远远见得一个三丈高的旗杆，上面挑着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子，上书“替天行道”四个大字。
再走进了看，写着聚义厅三个大字的牌匾已经被“忠义堂”三字所取代。
对于替天行道这四个字贾瑞是有些不屑的。
所谓天是哪个天？是老天爷还是赵家天子？不管是哪个天，人家用你宋江替了吗？
你要行的又是哪个道？天道，正道？
不过相比起第一代寨主王伦的苟且偷安和第二代寨主晁盖的小富即安，宋江还算是比他们两个强的。
这替天行道的大旗一竖起来就有了把一拨落草为寇的土匪变成正义之师的意味。
或许许多人会嗤之以鼻，但是多多少少还是会对梁山上和山下百姓的思想造成一定的影响，也算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洗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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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将聚义厅改做忠义堂也是从一种劫富济贫占山为王的江湖土匪思想变成忠义为先、有远大抱负的诏安思想。
当然，这些思想在贾瑞眼里都是狗屁。
来至厅中坐了，贾瑞也不隐瞒，说道：“今次坐船过来，路上遇到许多被征调的民夫民船，同他们攀谈了几句。
看这意思，高俅是要效仿曹操，用渔船和木板搭一座渡水的浮桥，而后渡水来进攻梁山呢。”
宋江和吴用听罢相视一笑，吴用说道：“我们早就料到了高俅会用这一招，已经有所防备了。”
宋江也说道：“正是，且我已暗中派出许多探子，也让小喽啰乔装打扮做民夫混在高俅军中，若是高太尉那边有什么举动都能及时得到消息。
不过还是多谢贤弟，为了这个专程上山一趟通知哥哥。”
贾瑞倒也不觉得意外，如果宋江等人连这点心思都没有，怎么能接二连三的挫败朝廷的清剿？
因说道：“有防备最好了。我也不是专门为了这事而来的，我是想去析津府做些生意，走水道路过梁山，就来看看哥哥们，顺便跟柴大官人取取经的。”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柴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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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进便打哈哈道：“贤弟说笑了，说起做生意来，别说是你了，我连卢员外都不如，你跟我取什么经？这不是拿哥哥取笑吗？”
贾瑞呵呵一笑道：“有些事还是要和哥哥请教的，一会儿哥哥做个东道，我往你屋里去吃杯茶。”
柴进道：“好，哥哥还留着好茶呢！”
一时酒席备下了，众人落座，热热闹闹的坐了十来桌。
宋江便拉着贾瑞在自己身旁坐了，贾瑞也不很推辞，吴用、鲁智深、林冲、柴进、卢俊义等坐了一桌。
席间气氛热烈，酒过三巡，宋江红着脸喷着酒气说道：
“贤弟，不是当哥哥的说你，这钱财再多它也是身外之物，何苦为了这点子小钱东奔西走的？
倒不如上梁山来，咱们兄弟每天在一处吃酒说话岂不快活？”
贾瑞呵呵一笑道：“公明哥哥，我是身在东京心在梁山啊！
我现在在东京城里不是也能帮着哥哥们打听一些朝廷里的动向，这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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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笑道：“不过是区区十万官兵，咱们还不放在眼里！兄弟若是放不下你那些家业，常来山上住一段日子也好。”
贾瑞呵呵一笑道：“还是算了吧，若是住得习惯了不舍得下山了可怎么好？”
吴用在一旁帮腔道：“那就别回去了，山上也有地方，到时候给贾兄弟盖上几间大屋，将你那些娇妻美妾们都接过来岂不快活？”
他自以为这句话又活跃了气氛又点名了贾瑞好色女人多的事实，多多少少可以让人对贾瑞生出一些鄙夷。
谁想贾瑞依旧是笑嘻嘻的说道：“军师这话……怎么说呢？
别到时候给我的大屋盖起来了，我在这边住得惯了，结果你们受招安进东京当了大官了，你说到时候我是走是不走呢？”
“呃……”吴用顿时给怼的没话了。
宋江喝了酒脑子反应有点慢，接话道：“贤弟这话就见外了，咱们自家心腹兄弟，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哥哥们受招安做了官怎么会忘了贤弟呢？有富贵自然是大家一起享受！”
贾瑞尬笑了一声道：“公明哥哥若是这么说可是要愧煞小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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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不相瞒，最近刚刚发了一笔小财，竟然没有给哥哥们带一些来，哥哥却说要和我共富贵，真是惭愧惭愧啊！”
鲁智深便问道：“三弟又做了什么生意？你小子我是知道的，赚点小钱你肯定不会这么得意！
快说说，这次你又发了多大的财了？”
贾瑞依旧是一脸的风轻云淡：“不多不多，也就是一千多万贯吧~”
“哈哈哈，我就说吗，一千多万……一千多万贯？”鲁智深一嗓子差点把贾瑞给震聋了。
这一声过后顿时整个忠义堂静的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在拼命脑补一千万贯放在自己眼前到底是多大一堆。
贾瑞却似乎没发现众人脸上的惊诧，自顾自说道：“这些是金银和铜钱的数量罢了。
若是再加上那些古董珍玩字画什么的……我也不知道赚了多少。
不过想来应该不会比银子值得少吧。哎，哥哥们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鲁智深道：“三弟，你不会是把皇帝老儿的内帑给抢了吧？是不是那个茂德还是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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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一听鲁智深嘴上要没把门的忙在桌子下很踩了他一脚说道：
“大哥你又说笑了，皇家的内帑是那么好抢的么？你听三弟吃醉了酒满口胡说呢。”
鲁智深这才醒悟过来一拍大光头道：“正是正是！老三就是心眼子多，吃醉了酒拿哥哥们开心！”
贾瑞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宋江也跟着笑道：“虽然是个笑话，谁不知道贤弟是个生财有道的？
难怪一直不肯上山来呢，家里头又是娇妻美妾，又是万贯家财的。
又不像我们，都是戴罪之人，想下山去就只能等着朝廷降旨招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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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去析津府做生意
宋江这意思很明显，略带着讥讽的话又一次点名贾瑞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贾瑞道：“公明哥哥这话差了，难道就只有等着诏安这一条路不成？
其实我方才都没好意思说，这次朝廷派人下来招安，给哥哥喝尿的话我早就听说了。
哎哎，别激动，可不是我刻意打听的，我只不过是路过的时候听说的。
就在济州的时候，市井上都说着这次那个叫陈宗善的太尉来诏安给哥哥喝尿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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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什么哥哥跪拜在地连胜称颂，又是谢恩又是说好酒的。
我本来只以为是那些个狗官诏安不成故意编排些瞎话来一路散播坏了公明哥哥的名声。
谁想到竟然是真的……公明哥哥，朝廷这么羞辱你，你还……”
说罢摇头叹息。
忠义堂中一百多双眼睛顿时又齐刷刷的看向宋江。
或许是因为吃了酒的缘故，宋江一张黑脸上微微有些范红。
但是到底还是显出了他的涵养，微微一笑说道：
“落草为寇不过一时权宜之计，大丈夫生在天地间，顶天立地，自然该为国尽忠！
若是还能有机会替朝廷效力，喝尿这点委屈又算什么？
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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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听了竖起大拇指道：“古有韩信受胯下之辱，今有宋公明吃屎喝尿成大义！
不过公明哥哥，这韩信最后是什么下场？
我没有什么见识，却也能看得出来，朝廷根本没拿哥哥当一回事啊！
公明哥哥又何苦只认准了诏安这一条呢？
你这说着要替天行道，如今昏君还是那个昏君，佞臣还是那群佞臣，诏安了就是替他们行道吗？”
众人的眼光又聚焦在宋江的脸上，贾瑞这话问出了许多人的心声。
梁山这群人成分说复杂不复杂，说简单也不简单。
说梁山起义是一起农民起义还真有点说不通。
梁山这群人，真正的农民出身只有一个九尾龟陶宗旺，还有阮氏三雄三个渔民、解珍解宝两个猎户。
梁山上的头领们占最多数的却是宋江、李逵、戴宗这样的朝廷小吏以及林冲、秦明这样的或者走投无路、或者被逼着上了梁山的武将，还有卢俊义、柴进这样的土豪乡绅，以及本来就是土匪的张横张顺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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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起义都会喊出什么钧田地、免赋税、有饭大家吃的口号，而宋江喊出来的却是“替天行道”。
他们的目的是狂刷存在感，然后入朝为官。
可以说当官这条路其实很多人是比较容易接受的。
然而像柴进这种本来就是土豪的人就有些尴尬了。难道诏安后还能好过以前他拿着丹书铁券过着那么无忧无虑的日子？
还有像秦明、呼延灼这样的，本来就是都统制了，难道诏安后自己的官职还能比以前大？
跟着宋江闹了两年回去仍旧当官，结果官职不升反降了，他们心里作何感想？
宋江却面不改色，这个问题也不是贾瑞第一个问起了，因说道：
“贤弟这话差了，赵官家并不是昏君，他只是被佞臣蒙蔽，一时糊涂做下些错事罢了。
如今朝堂上奸臣多一些，不过也是一时的小人得志罢了。
天道恢恢疏而不漏，早晚有一天官家会幡然醒悟将这些奸佞宵小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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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的表情很坚定，语气甚至有些激昂，然而得到的回应却不甚强烈。
赵佶十八岁登基，到现在已经整整二十年了，大宋朝野变成了什么样他们这些人都是亲身经历的。
善政几乎没有，对外无能，对内却是无所不能，为了供赵佶享乐，王勔统领花石纲事宜，童贯在苏杭创建应奉局专门给赵佶搜罗天下奇珍异宝，蔡京等一干人更是巧立名目横征暴敛鱼肉百姓。
为何近些年来不断有农民揭竿而起占山为王？说到底还是官逼民反。
就这样的朝廷能指望着赵佶某天醒来后幡然醒悟，将奸臣都砍了脑袋，把那些恶政都废除？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早过了相信童话的年纪。
贾瑞呵呵一笑说道：“但愿如此吧！”
一时酒席宴会也没了什么滋味。
散了酒席，贾瑞便跟着柴进一起回到他屋内。
上了茶柴进屏退旁人便问道：“贤弟找我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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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嘿嘿一笑：“方才不是说了么，做生意啊！”
“呃……贤弟说笑了，我哪里会做什么生意……”
柴进还真不是谦虚，他不过是仗着祖上的恩荫曾经在沧州有几处农庄又有些产业，自己就是天天交往些狐朋狗友，或者吃酒扯淡或者打猎游玩，生意上的事他可是从没过问过。
贾瑞道：“也不用哥哥怎么费力操持，我已经找好了人了，只是要有个能信得过的人帮我照看着。”
柴进见贾瑞不是玩笑略想了一回说道：“难道贤弟是要去析津府？”
如果真的是做生意，卢俊义可是比柴进靠谱多了，且柴进又是有案底的人，当初为了救他打破了高唐州，这案子还没了结呢，他自然不好抛头露面。
再加上对贾瑞的了解，柴进做出了这个推理。
贾瑞点头道：“正是！”
见贾瑞承认了柴进不由得兴奋起来，贾瑞这是终于要对燕云十六州动手了吗？
虽然当初听说贾瑞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柴进也很兴奋，可冷静下来之后便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太不切实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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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国就算现在势弱了，好歹也是一个强大了两百余年的大帝国。
光凭着贾瑞这些人，就算再有万八千的兵卒，如何能与虎谋皮？
可偏偏和贾瑞最亲近的鲁智深林冲等人却对此深信不疑。
再加上上次打大名府也让柴进看到了希望。
大名府可是大宋在北方的第一重镇，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攻克了，析津府又能强到哪里去？
因问道：“让哥哥去那边做什么，怎么做，贤弟只管吩咐，哥哥定尽心竭力，不敢有一点的马虎！”
贾瑞道：“我想先去析津府，在那边开个铺面，然后再往各个州都走一走，了解了解那边的地形、契丹人的兵力部署以及百姓们，特别是汉人百姓的心理，可我实在是没有时间，想来想去哥哥倒是最合适的人了，不知哥哥可愿意吗？”
柴进道：“这个我倒是可以做到，贤弟信任，都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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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阎婆惜的牢骚
燕云十六州虽然自古便是汉人居住的地方，可被石敬拱手送给契丹人到现在已经八十多年了。
从耶律阿保机开始就提出了对汉人“置州县以居之，不改中国州县之名”的政策来稳定民心。
后来又冒出来个有个汉人姘头韩德让，本身萧燕燕又极为认可汉人的文化，因而萧燕燕掌握辽国军政大权后一改对境内汉人的压榨，废除了诸如契丹人杀汉人只需要赔偿一头牲口，汉人杀契丹人却要死全家这样的法律，提高了汉人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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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开始减免幽云地区的赋税，在各方面享受与契丹人同等的待遇。
辽国的赋税确实比宋朝低了很多，因此不但幽云地区的汉人没有南逃，反而出现了宋朝边民北逃的情况。
经常出现一个村庄的边民集体逃往辽国，辽国会划入耕地供边民使用，同时减免1到3年不等的赋税。
由于辽国出台了一系列有利于幽云汉人的政策，幽云地区的汉人开始在情感上偏向辽国。
治理幽云地区，辽国需要汉人官员的帮助。幽云地区的汉人可以像契丹人一样做官，得到辽国皇帝的重用。在历史上，甚至出现了宋朝文人士大夫集体逃往辽国的情况。
能否真如贾瑞所愿顺利收复燕云十六州，很关键的一点就是还能不能得到那边汉人的支持和帮助。
大致阐述了一番此行的重要性后柴进的面色不由得也变得凝重了。
“我知道了，到底该如何做，还请贤弟吩咐。”
贾瑞道：“说实话我也没拿定主意呢，咱们两个一起过去，先看看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再做决定吧。”
柴进点了点头又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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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一笑说道：“不着急，且等着把高俅打退了再说也不迟。
现在梁山正是用人之际，要齐心抵抗朝廷兵马，我怎么好这个时候把你带走？
这不是成了拆宋江的台了吗？不能做这种落人口实的事来。”
柴进听了蹙眉道：“贤弟，有一件事哥哥不明，为何你要纵容着宋江在梁山上肆意而为啊？
这阵子他总是有意无意的给其他兄弟们灌输受招安、效忠朝廷的话。
若是时间长了，岂不是要动摇人心吗？
现在许多人背地里对宋江这种奴才嘴脸颇有微词，何不趁着这个机会……”
贾瑞笑问道：“趁着这个机会杀了宋江？还是怎么的？”
柴进犹豫片刻压低声音说道：“既然晁天王打曾头市的时候死于冷箭了，这次高俅率领大军来打，说不定宋江也出些什么意外呢……”
贾瑞道：“罢了，现在还没到和他清算的时候呢，且让他蹦跶两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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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进道：“若是这次打退了高俅的官兵，朝廷见梁山上势力如此强悍，会不会又派人来好言安抚，再许以高官厚禄又来招安？到时候只怕……”
贾瑞自信一笑拍了拍柴进的肩膀说道：“放心吧，哪儿有那么简单的？
柴大哥，这朝堂上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
高俅败了朝堂上也要吵上一段时间才能定下来到底是要接着讨伐还是诏安呢。
朝廷难道不要面子的吗？而且……”
说到这里贾瑞似乎想起来什么，说道：“不对，这次还是饶了高俅那厮的好，这老贼留着还有点用处！”
贾瑞本来是想趁着这次高俅出征就打发了他了事，现在想想自己去了燕云，如果高俅真死了，宋江这边再用些手段搭上朝堂上什么人的关系，真的在短时间内又下诏招安了，自己一时半会儿又回不来岂不麻烦？
而且高俅这厮想来也颇有些家产，这会儿如果战死在梁山脚下了，自己岂不是没有机会染指高俅的家产了？
同柴进又说了一回话天色已晚，贾瑞便回了阎婆惜的小院。
阎婆惜早就听说贾瑞来了，跳着脚伸着脖子已经等了一下午了，这会子可算见着贾瑞了忙一路小跑迎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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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人说话可不算了，你不是说带着我离了这地方么？”阎婆惜扑到贾瑞怀里撒痴撒娇的嗔道。
贾瑞一脸惊讶：“怎么，我要来梁上上常住了你却要走了？
难道是耐不住寂寞，偷偷找了个相好的你要跟着小白脸私奔了不成？”
阎婆惜听了又惊又喜，抓着贾瑞的胳膊问道：“真的？官人这次可不走了么？”
贾瑞看她这幅神情倒也不忍心再捉弄她了，在阎婆惜的腰间轻轻掐了一把说道：
“我现在要在这边住上几日，而后便要坐船往北边去做生意，这一去只怕又要几个月的时间。
之后便要回东京去，不过也不知道能在东京待上多久就又要回梁山来了。
而后……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常住，反正三五年之内估计都会这么四处漂泊居无定所的了。
而且可能东京我也真的待不了多长时间了，说不定哪天坏了事就得被全天下缉拿。
到时候我一个人说走就走了，若是再带上你恐怕连累了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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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婆惜见贾瑞不似在玩笑一时也有些怕了，说道：“官人你这是……做了什么犯王法的事不成？”
贾瑞道：“这个你就别多问了，不说是为了你好。
婆惜，你若是觉得跟着我不靠谱，或者不愿意过这样守活寡的日子，我也不强留你。
多带上些银子，随便你想去哪里，给你置办一处房产，再弄个酒坊，你也可以自谋生路了。
到时候再找个上门的小白脸子……”
阎婆惜用手捂住了贾瑞的嘴说道：“怎么，相公难道不要奴家了么？”
说着一双眸子竟湿润了。
贾瑞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道：“自然不是，我是那种寡情寡义的人么？
只是也没空照顾你，心里头总有些愧疚，何苦白白糟蹋了你的大好年华……”
阎婆惜摇头道：“不要！我只跟着大官人！大官人可别赶奴家走，奴家往后听话，再也不吵嚷着去东京了！官人让我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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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眼泪便控制不住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贾瑞轻轻拍着阎婆惜的脊背安慰道：“罢了罢了，你若不去，我还能撵你走不成？
你瞧瞧，我可来了还没怎么着，先害得你哭了一场，这算什么？
走，回屋里去，我好生补偿补偿我的婆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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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开始攻山
高俅的效率要比贾瑞想象中的还低，又过了三五天才找到了合适的线路搭设浮桥。
征集民夫，砍伐树木架设浮桥的进度也是极为缓慢。
直到梁红玉将人和物都送到了灵山岛，杨志、扈三娘等人折返回梁山了一座浮桥还没有架设完成。
小别胜新婚，贾瑞同扈三娘自然少不得一夜的耳鬓厮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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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哥哥如今在灵山岛如何？可有什么住不惯的么？”发泄完了兽欲的贾瑞假意关心扈成道。
扈三娘嘤了一声道：“好啊，他一个男子汉哪里有什么住不惯的？
我看大哥他在那里挺好的，天天跟着杨志大哥操练兵马，吃得饱睡得着的，总比在曾头市那边寄人篱下要好过百倍去！
哎对了，宋江还没有打曾头市么？”
贾瑞揉捏着扈三娘修长笔直的美腿说道：“哪里来得及，这不是先打了大名府，宋江背上长了个什么毒痈么？
才好了高俅又来打梁山了。估计这次退了高俅之后就该差不多了吧。”
“毒痈？”扈三娘冷笑一声道：“他这种人就应该头上生疮脚底下流脓！简直就是坏透了！”
贾瑞笑着安慰道：“放心吧，他没多少好日子了。再让他得意个一年半载的也就到头了。
哎，你前两天不在梁山上，可是错过了一场好热闹呢。”
说着便将宋江喝尿的事绘声绘色的说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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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三娘听了噗嗤一笑：“这都是你的馊主意吧？”
贾瑞嘿嘿一笑也没有否认：“上次让他在江州吃了屎，这次再喝点尿不就齐全了吗？只可惜三娘没看见，不然也好出出气。”
“我才不稀罕看那个！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那么多坏心思！”
扈三娘将一条腿压在贾瑞身上又说道：“你让他们在灵山岛上练兵就是为了打燕云十六州的？”
贾瑞道：“不然呢？花那么多银子练着玩？”
“才这么三千多人，就算再加上梁山上的这一万多也不过两万，是不是太少了些啊……
析津府可是辽的南京，我可听说契丹人很重视燕云这快递方呢。”
贾瑞叹了口气道：“想法子吧，不过我倒是想着兵在精不在多。
这次不是让人带过去许多银子么？看看能不能多招募一些人手吧，这就得看咱们大哥的能耐了。
到底析津府和其他的州城是个什么情况也得先去看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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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三娘道：“你是要去燕云？”
贾瑞笑道：“对啊！难不成你以为我是特意来梁山帮着他们打高俅的？高俅那厮还不值当的我费事呢。
我已经和柴大哥说好了，等打完了高俅就……”
不等他说完扈三娘已经一下子坐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贾瑞忙说道：“我又不是去拈花惹草的，我是假扮成做生意的往那边去探探虚实的。你看给你急的，都颤悠悠的了……”
扈三娘扇了贾瑞一巴掌嗔道：“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又装傻！做生意就不能带家眷了不成？
虽说燕云是汉人的地方，到底被契丹鞑子统治了这么多年了，你又说去做生意，万一有人见财起意了咋办？
我不管！我就要跟着你去！哎呀你别捏了！不过两块肉，有什么好捏的！”
去析津府，直觉告诉扈三娘肯定会有有意思的事发生，且贾瑞又说过要收复燕云十六州，自己怎么能不见证一下？
贾瑞一脸不情愿：“这种事自然是男人去的，我带着你个女流之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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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我怎么会给你添麻烦？关键时候我还能护着你呢！”扈三娘难得撒一次娇。
“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让心爱的女子护着？”贾瑞一脸的不屑。
“那你带我去见识见识，都说析津府是辽国最繁华富庶的城，我还没看过契丹人啥样呢！”扈三娘耐着性子接着磨道。
贾瑞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个么……三娘若是真想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好……什……什么事？”扈三娘刚想答应，又觉得有什么不对。
“嘿嘿嘿，就是方才我跟你说的那件事~”贾瑞的笑容逐渐猥琐。
“什么事？不知道！忘了！”扈三娘干脆利落的答道。
“哎！哎！三娘，你可是女中豪杰，我敬你是条女汉子，咱们可不能说了不算啊！方才你可是口口声声的答应了的！你说下次可以叫上婆惜一起的！”
“你放屁！我啥时候说过了！”扈三娘又羞又气，一把推开贾瑞的手怒道：“爪子给老娘老实点！再乱捏我剁了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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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三天，一座一丈宽的长三百丈的浮桥终于搭好了。
一早高俅披挂整齐威风凛凛的端坐在马上，留下两万人看守营寨，余下八万人马聚集在水边。
水中还有几十条载着弓箭手的小船在浮桥两侧游弋警戒防止梁山草寇驾船来偷袭。
将手中令旗一挥，正先锋段鹏举一马当先带着一万人排着队登上了浮桥。
虽然已经反复有人试过了浮桥的坚固，梁山的水泊又是一个几乎静止的大湖，并没有什么风浪，段鹏举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
已经同梁山草寇们交过一次手了，段鹏举也见识了他们的彪悍善战，偏偏这次修浮桥却是异常的顺利，连浮桥修到了梁山泊的金沙滩都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攻击，这一切让段鹏举觉得太过诡异了。
很显然梁山草寇们肯定早有准备了，说不定已经设下了圈套就等着他们往里钻呢。
段鹏举本是个马上将军，却恐马走在浮桥上不稳固，且别人都步行，唯独自己骑马实在太过扎眼了，便也弃了马混在军卒中步行过桥。
让二百团牌手举着盾牌小心翼翼的走在前头，果然眼看金沙滩就在眼前，只听得一阵梆子声响起，便从芦苇中冒出三五百个手拿弓箭的小喽啰，也不管什么准头，对着桥上的宋军就是一阵乱射。
好在段鹏举早就防着这一手，不需吩咐，士兵们纷纷举着手中团派遮挡，两轮箭雨下来倒也没有造成什么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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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又不由得心中庆幸，自己没骑马是个多么明智的选择。
只是在浮桥之上又不好调集弓箭手反击，段鹏举一挥手中刀喊道：“都别停，快速过桥抢占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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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哪有妖法
兵卒多不通水性，也知道留在桥上不过是活靶子，冲过去了还有1战之力，1个个加快了速度朝岸上冲了出去。
那些梁山的弓箭喽啰见效果不佳，官军的速度反而更快了便呼哨1声纷纷拿起弓箭往后头撤了回去。
不1时段鹏举已经带着先头队5冲上了金沙滩。
说
离开摇摇摆摆的木桥双足踏在实地上众人不由得心中都觉得踏实了不少。
段鹏举下令道：“排好战阵，继续往前推进，将滩头让出来给后头的兄弟们!”
兵卒们应了1声迅速在空地上集结排列城阵仍是高举盾牌往前压了上去。
才过来了千余人，只听得又是1阵响锣，只见1个胖达和尚拎着1根铁禅杖冲了出来，旁边则是拎着。
正是鲁智深和孔明孔亮3个头领带着5百步卒杀了出来。
段鹏举也是做过1些功课的，知道梁山上有1个花和尚鲁智深，曾经是小种经略相公帐下的提辖官，有1身好本事，两臂千斤的蛮力，惯用1条6十3斤的水磨禅杖。
又亲眼看着郑州都监陈翥没过十个回合就被林冲1枪挑于马下，且段鹏举又是个马上的将军，如今没有马，也不敢逞1时之勇去和鲁智深单挑，只是1声令下让前面的团牌手们拿着刀盾顶了上去。
鲁智深怪叫1声铁禅杖挥舞开来，那些普通兵卒手中团牌哪里能挡得住鲁智深这1下？顿时被扫倒了1片。
为首的1个更是手中的团牌都被咔嚓1声打作俩半，1条胳膊软软的垂下去再也抬不起来。
孔明孔亮两个也是挥舞着手中的狼牙风雷锤和犬牙钩镰刀杀向官兵，小喽啰们也跟着3位头领如群狼1般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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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们开始纷纷后撤，好在段鹏举亲自督战，当机立断抽出腰间佩刀砍倒了几个想要逃跑的兵卒才稳住了局势。
好在自己这1方终是人多势众，官兵源源不断的从吊桥上冲了过来，虽然前头的死伤惨重，累也能累死鲁智深等人。
不1时又有近千人冲过了浮桥，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又有长矛等长兵器在手，逼得鲁智深等人也是逐渐后退。
段鹏举要在高俅跟前立首功，哪里还顾及手下的性命？大吼1声让过了桥的兵卒1窝蜂的冲了上去，势必要先将这1小撮螳臂当车的草寇乱刃分尸。
忽听得几声金鸣，鲁智深等听了也不恋战，边战边退就往山寨正门处撤去。
段鹏举便使手下追赶，撵了约么1里路，眼看着梁山泊山寨正门在望，段鹏举正犹豫着要不要1鼓作气攻破梁山山寨的第1重寨门，却听得又是1阵梆子声响起，两旁草丛中嗖嗖的上千只箭遮天蔽日呼啸而来。
段鹏举手下官军没有防备，顿时被射倒了23百人。
紧接着又是4轮箭雨，又有许多人中箭倒地，1时间没人敢再往前了。
还没稳住阵型，铜锣声又响起，左边武松、雷恒、杨雄、石秀带着5百人冲杀上来，右边公孙胜、杨志、解珍、解宝也带着5百人杀了出来。
本来1直后退的鲁智深等人也再次杀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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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千5百人硬生生的将几千追来的官兵围在了中间1顿爆锤。
段鹏举眼见手下不敌，只好也鸣金让队5后撤。
可很快后撤就变成了溃败，官兵又被撵回了金沙滩上。
好在这时候酆美也带着人过了吊桥，见战况不妙忙命两千弓箭手站好了阵型便开始放箭。
谁知梁山贼寇1见官兵放了箭，呼哨1声又往后撤了回去。
段鹏举也不敢再让人追赶了，重新排列阵型，稍稍1清点只这1会儿便死伤了近两千人，不得不感慨这群土匪骁勇。
1面遣人划了快船报信给高俅。
水泊那1头高俅听说已经拿下了滩头不由得大喜，又让唐州都监韩天麟、邓州都监王义、洳州都监马万里各自带着手下1万人马迅速过桥，同梁山这边的段鹏举、酆美汇合。
又让段鹏举等先酌情攻打山寨，不能给梁山草寇以喘息的机会。
段鹏举接到军令心中叫苦，却也不敢违抗，只得让兵卒又举了团派在前头顶着，后头长矛弓箭都跟着，只要1看见梁山的人便开弓放箭。
又让酆美带着人往左右两侧摸索前行，唯恐再像刚才1样中了埋伏被打得措手不及。
终于挨到了寨门下，梁山的寨墙虽然是原木围砌而成，却也有1丈67尺高，都是由1尺粗的圆木筑城，若是没有投石车光凭人力1时也难撼动。
隔着1段距离又有1座座的瞭望塔，上头有小喽啰探头探脑的往外头张望。
段鹏举咬了咬牙，下令让兵卒开始攻击，试图想用手中的刀在木栅栏上砍出1个缺口来。
“谁第1个冲进山寨的，赏百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兵卒们举着团牌挥舞着刀嗷嗷叫着冲向栅栏，弓箭手也是箭在弦上随时准备放箭。
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1排从栅栏缝隙里探出来的铁管，紧跟着齐刷刷的1片爆炸声，枪管中喷出1片白烟，顿时1排冲在最前面的团牌手倒下去了45十号。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着了，不由得都停下了脚步。
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还在冒烟的枪管缩了回去，紧接着又审出来1排，又是1阵爆响，1排人应声而倒。
“妖法！这是妖法！”
不知道是谁喊了1声，紧接着便有人转身就往后跑。
百金的奖励虽然诱人，也得有命花才是！
这1跑不要紧，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往后头跑，又跟后头冲上来的撞在1起，顿时人推人人踩人的乱作1团。
段鹏举见状不由得大怒，他手下这些睢州的兵马可是精锐！相比起其他州的厢军训练有素多了！
他还想着这次跟着高太尉来梁山剿匪立下件功劳自己好有机会晋升呢，把大话都说出去了才混了个正先锋的差事，谁料到自己手下的兵1点都不给他争气，怎么死了这百十来人就溃败了？
这简直是啪啪的打脸啊！
段鹏举恼羞成怒，砍了身边1个要往后跑的小兵将手中带血的刀往前1指吼道：
“都怕个球！光天化日的，哪儿有什么妖法？是爷们的，跟着我1起冲！谁第1个攻进山寨的，奖励5百金！”
说着身先士卒就冲了出去。
不知是主将身先士卒的行为激励了兵卒，还是5百金的巨额奖励起到了效果，乱哄哄的大头兵们瞬间又像打了鸡血1样嗷嗷叫着挥舞着手中的刀枪冲向那1面该死的木栅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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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还有2十几步就能够到墙了，啪啪又是几声爆响，段鹏举只觉得额头上好像被锤子砸了1下，瞬间就没了意识，而后整个人直挺挺的扑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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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强攻寨门
此时梁山上1处山头上搭起的瞭望台上，宋江等人都在注视着下头的1举1动，又有许多传信的小喽啰往来不绝，将看不到的地方的情况时事汇报给诸位头领。
看着墙内杨志指挥着2龙山带过来的那些个“火枪兵”们有条不紊的1排排轮换着开枪射击，没几轮下来就将潮水般涌过来的官兵又打得抱头鼠窜逃了回去，宋江心中也有些震惊。
从鲁智深等2龙山的人上了梁山之后宋江便对这种火枪暗中留意了，只是1直不知道实战效果究竟如何。
同样都是远程武器，相比起弓弩来，这种火枪装填显然更麻烦，射速也不及弓弩。
而弓箭却要训练上1两年才能练出1个合格的射手！
不管是白桦弓、黑漆弓还是宋引以为豪的神臂弓，没有上百斤的臂力根本拉不开，尤其是射程远的长弓，更需要23百斤之力方能拉开
火枪这玩意的好处就是对射手的要求要低很多！
只要掌握了装填的方法，不管是老叟还是妇人，甚至是十来岁的孩子都可以简简单单的食指1扣扳机就结果了另1个人的性命。
宋江也曾偷偷搞来1支火枪仔细研究过，结构并不复杂，不过是由枪管、机簧片、扳机等几个0件组装而成。
火药、弹丸也都不是什么新鲜东西，只有那个套在引火孔上那个被击锤1敲就冒火的小火帽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看着身旁翘着2郎腿优哉游哉的贾瑞，宋江终于忍不住问道：“贤弟，你这个火枪所用的火帽究竟是怎么做的？”
“啊，你说这玩意？”贾瑞从腰间抽出左轮手枪，薅下来1个火帽丢给宋江。
“对对对，正是此物。”宋江忙手忙脚的接住了。
“这是澳大利亚进口的，也不贵，1两银子1个。”贾瑞的瞎话张嘴就来。
宋江1脸黑线，这玩意不过是个铅做的小玩意，里面放里1点不知什么火药，1两银子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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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告诉我也不用这样吧？瞎掰能不能走点心？
贾瑞则是又将目光看向了寨墙外头。
山寨外的官兵死了主将哪里还有士气再来攻山？
有几个还算忠心的兵卒7手8脚的抬起额头上被打了1个血窟窿的段鹏举往后就跑。
没有了主心骨，其他人更是呼啦啦如潮水1般的退了回去。
官军的第1次攻寨就这样被几轮枪给打退了。
也亲历了几场战斗了，贾瑞也渐渐明白了为何本来是两军对垒，偏偏主将喜欢冲出去找敌将单挑。
擒贼先擒王，如果1开战就有机会砍了对面的1两个主将，对战场上双方士兵气势的影响不是1般的大。
只要单挑能赢，有时候甚至可以借着气势1拥而上直接把对方杀得溃不成军。
相比起两方人马冲到1起厮杀，这种单挑的打法只要赢了绝对可以付出最低的代价赢得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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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武将们给自己捞军统、赢得手下士兵们尊重和爱戴的不2法门。
那么要怎么样才能增加自己这1方面武将获胜的几率呢？
要不要1人给他们配上1把左轮子？
段鹏举战死，酆美便成了全军之首。
酆美也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手下这些兵素质还赶不上段鹏举的兵，且自己也没有段鹏举那般亲临前线带人攻城的胆识，便收拢残兵只在寨门前结阵自保。
高俅听闻段鹏举战死的消息也是又惊又怒，喝骂道：
“没用的东西！还在本帅面前吹嘘自己的本事如何如何了得，谁想竟然如此不堪重用！”
那回来报信的校尉本是段鹏举的心腹人，如今主将身先士卒战死沙场偏偏又被高俅这般侮辱心中不免也有些不满。
可高俅位高权重，又是这次征讨梁山的兵马大元帅，他1个小小的校尉也不好直接和高俅争执，只得说道：“殿帅有所不知，梁山草寇会用妖法，只1声爆响，而后喷出1股子火焰，当者便应声而倒，伤人于无形。
段先锋为了破除梁山妖法鼓舞士气，身先士卒，带着兄弟们冲锋在前，因而才中了妖术不幸殉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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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不等他说完高俅1声断喝便打断了他：
“段鹏举首战失利，看在他已经殉国的份上本帅暂且不予追究，你这厮还要在这里妖言惑众蛊惑军心，是何道理？
说，你私下里收了梁山草寇多少好处！”
校尉先是1愣，随即喊冤道：“元帅明鉴，小人所说的都是实情，段将军死时小人就在旁边！
梁山草寇施展妖法更是许多人都亲眼见了的，还有那些死伤的弟兄们，小人不敢胡说……”
高俅喝道：“还敢在这里胡说！来人呐，将这人押下去听候发落！”
便有两个亲兵走上前来，不由分说将那校尉的嘴堵住了，又5花大绑拖了下去。
其他人见高俅正在气头上也都不说话。
看着还在排队渡桥的兵卒高俅咬着牙说道：“都愣着做什么？传我将令，让酆美带队接着给我进攻！如果申时还攻不破1座木栅栏，就让他提头来见我！”
收到高俅将令的酆美也是叫苦不迭，又不敢抗命，看着方才段鹏举带人攻打的那1片寨墙前横7竖8的尸体犹豫再3便传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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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派两队人往左右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绕过这道墙去！
其他人列阵，多准备团牌在前面，将两面团牌合成1面使用，准备强攻寨门！
再多准备松油火把，1旦靠近寨门就点起火来烧了它！
弓箭手，给我放箭压制，掩护团牌手进攻！”
上之下派，手下兵卒也只得列好了队，闷着头高举着云牌缓缓的往前推进。
不出所料，离着寨门还有2十余步，便又有1根根的铁管子伸了出来，紧接着就是砰砰砰的1阵爆响。
很显然这种武器的穿透能力并不比弓箭强多少，并不能对两层团牌后的人造成伤害，只是觉得1块石头砸在了团牌上而已。
厢军们不由得信心大增，又1步步的往前推进。
爆响仍在持续，显然梁山火枪兵们也发现了子弹无法穿透云牌，便纷纷压低枪口朝云牌下面的大腿小腿开枪。
1时惨叫声响起，又有许多人腿上中弹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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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军们忙压低了身子半蹲着举着团牌继续前进，终于要到了寨门前，下头门缝里却又伸出来许多钩镰枪，专门往厢军的脚脖子上招呼。
梁山上的钩镰枪手都是得了金枪将徐宁的真传，是赢过呼延灼的连环马的，更何况这些人腿？
1时又有许多人应声倒地。
“放火！烧门！”酆美急着吼道。
团牌手后头的人便将装着火油的瓦罐砸在寨门上，又将火把丢了过去。
这1招果然有效，不1时木栅栏便燃起了熊熊大火，滚滚浓烟升腾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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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精锐请战
眼见着寨门起火救不得了，官军们不用命令，都齐刷刷的举着团牌往后撤去。
寨门里面的梁山喽啰显然也没想着去徒劳的救火，火枪兵和钩镰枪兵也都撤了回去。
看着熊熊烈火越烧越旺酆美不由得长出1口气，只要再等上个把时辰木头燃尽了寨门不攻自破，这下总算是完成高俅的军令了。
酆美甚至希望这把火烧得时间长久1些，起码这段时间内高俅别再又给自己下发什么新命令了。
相比起折损了两千多人，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了的段鹏举，酆美这1支的死伤也不是很惨重，不过23百个腿上受伤的，完全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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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面让队5休整，又让人抢救伤员。
拿着从伤兵腿上取出的已经变了形、沾着血的铅丸酆美也是眉头紧蹙：显然这是1种巧妙的暗器，闻着那硝烟的味道他也能想象得到是用火药爆炸将藏在铁管中的铅丸喷射而出的。
酆美不由得不感叹这群草寇心思灵巧，只可惜没能缴获1支这种武器去给高俅表功。
果真如酆美所愿，这些1尺粗的圆木门寨烧起来还真耐久，直烧了1个时辰那窄门才终于轰然倒塌。
韩天麟和其他人所带的队5也都过了桥上了金沙滩，1时间整个滩涂被挤得满满当当，只是谁都不愿靠近那还在燃烧着的栅栏。
高俅也算通情达理了，听闻酆美攻破寨墙的消息不由得大喜，便让马万里带人继续往山上推进。
马万里没见识过梁山火器的厉害，虽然酆美跟他说了1回也不很在乎，就说这6万人马已经到了梁山脚下，就算踏也能将梁山踏平！
因将自己的兵卒整肃队形便要往上攻山。
谁知队形还没有整顿好，又是1阵铜锣，却见山下冲出来几支骑兵。
卢俊义、索超、史进、呼延灼、关胜5个头领骑着马越过地上尚未熄灭的火堆带着5千骑兵已经杀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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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高俅急着要先将大部队送过桥去，又不熟悉梁山上的地形，以为骑兵在山上施展不开，便没有将战马送过来。
此刻只有几个将令有马，至于兵卒都是步军。1时又没有防备，哪里能挡得住骑兵的冲击？
这5支骑兵宛如下山猛虎1般冲进了，所过之处犹如1把镰刀割过的麦地，瞬间就是1片空白。
1时官军乱做了1团，哭爹喊娘的惨叫声连连不断。
也不知卢俊义等人带队来来回回冲了多少个来回，等到酆美等人好容易吆喝着手下组织好了阵型准备用长矛抵御骑兵的冲击，呼延灼却是1声吆喝，众人又齐刷刷的退了回去。
如果不是有数不清的人倒在地上哀嚎不已，甚至都不敢相信方才发生了什么。
厢军们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握着长枪的手在颤抖，犹如惊弓之鸟1般睁着眼看着梁山骑兵消失的方向，似乎这些瘟神随时都可能再杀回来1般。
“酆先锋，这……该怎么打？”马万里1时也没了主意。
虽然他是洳州兵马都监，却从未上过战场，在任上也不过是做些管理包括牢城营中的囚犯在内的厢军，置办军械缉捕盗贼等事。
这次征调来的1万兵马还有许多都是拉壮丁拉过来的，根本就没拿过武器。
读者身
没有上过战场的将军带着1群没打过仗，甚至没有摸过武器的兵来打大宋江北最彪悍的土匪，被打成这样1点都不冤枉。
酆美刚要说话，却听得天上1阵劲风，1排箭雨呼啦啦的从天而降，官军密集的阵型正好成了再好不过的靶子。
1时又有不知多少人中箭或死或伤，厢军顿时又是1阵大乱，纷纷抱着头就往后面跑。
终于稳住了阵脚，让弓箭手在前随时准备射箭，团牌手在两旁保护，长枪手在后压住阵脚，酆美等人聚在1起商议。
那马万里的兵卒方才顶在最前面准备继续往山上推进，因而被卢俊义等人冲出来也是损失最惨重的，1万人马几乎死伤3成。
因说道：“酆将军，不是我怯战，实在是这梁山草寇太过凶悍了，我手下的这些厢军平日里都是种田生意有些营生，疏于训练，实在难以抵挡啊。”
韩天麟王义等人也具胆寒，听了马万里的话纷纷附和。
“正是，到底酆将军带着的是正规的禁军，和我们这些厢军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没错没错！方才酆将军手下的勇士如何顶着草寇妖法不畏死的冲上去烧了寨墙，咱们可是都看见了的！”
“对对对，都看见了，等见了高太尉咱们定然如实上报！”
酆美嘴上说不敢心里却骂娘：给我戴高帽也没用，你们怕死我就不怕？说不上就不上！
口中却说道：“方才我的人马刚刚攻破了草寇的寨墙，也颇有些损伤，需要休整休整才好。
我手下的虽然是禁军，却也不是精锐。且战马都没运送过浮桥来，也没有重甲，怕也挡不住贼寇的骑兵。
依我看还是得禀明大帅，让他定主意才好。”
众人又点头称是。
王义说道：“梁山上这伙贼寇果然非寻常匪类能比的！若是要降服他们，还是得用骑兵，用重甲兵！”
“对对对，咱们这样的厢军实在难以抵御！”
“那咱们……便如实上报给高太尉？”
对岸的高俅收到了最新战报气又不打1处来，都过去5万人了，竟然还是没有攻入寨中？
还说要让毕胜带着那1万精锐过河？自己可就带来了这1万精锐，两千步人甲、3千精骑兵、3千弓箭手、两千神臂弓手，还得留着护着自己呢！
若是让毕胜也带着这些精锐过了河，万1狡诈多端的梁山草寇偷偷摸上来又搞偷营烧粮草，那些个厢军敌不过可如何是好？
高俅1时也拿不定主意，便问身旁的毕胜道：“毕将军，你怎么看？”
毕胜也知道自己手中的这些人马是精锐，完全可以吊打那些厢军。
偏偏上次梁山草寇在半路偷袭自己只带着人赶前赶后的跑路了，连个贼寇的影儿都没看见。
正想着若是被那些个山野村夫把梁山攻破了自己少了个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
此刻听得那些个懦夫将梁山草寇吹得天花乱坠，说来说去不过是不敢进攻，这正合了毕胜的心意，因说道：
“殿帅，这些各州的兵马都监虽然在各自州府里掌握1州之兵，到底都是些乡勇庄丁，这次来梁山剿匪碰到稍微硬点的茬子便不中用了也是有的。
末将不才，愿意渡河去1举踏平梁山泊，擒拿匪首宋江吴用来见太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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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细作密报
高俅听毕胜这么说了也不好拦着不让他去，可心里到底不踏实，想了1回说道：
“毕将军虽然是悍将也不可轻敌了去。
如今天色已不早了，且5万大军还是1早用过战饭，如今当务之急是先运送些粮食过去让将士们吃饭。
若运完了粮草再让毕将军带兵过桥只怕已经天黑了，恐梁山草寇趁着夜色发难。
今日先运粮草，让那边的将士们吃饱喝足，毕将军也让手下军师们好生修养1夜。
明天1早本帅同毕将军1同过河去，我倒要看看这群草寇难道都有3头6臂不成？”
高俅是怕毕胜的精锐过去了自己在这边不踏实，想了想倒不如跟着毕胜过去，顺便也可以显示自己亲临1线指导剿匪。
毕胜听了有机会在高俅跟前显本事哪儿有不愿意的？
因拱手说道：“殿帅体恤下属，胜感激涕0！如此便等着明日殿帅亲自掠阵，看我如何踏平贼寇！”
于是让人送过去两天的粮草补给，吩咐两岸人马扎营休息养精蓄锐。
军令下达完毕高俅回到自己的中军帐中刚要休息却听得外头1阵炒杂声。
高俅不耐烦，刚要发火，却见1个亲兵进来施礼道：“大元帅，方才抓到了1个梁山的细作！”
高俅大喜：“哦？好大的狗胆，居然敢来夜探军帐！快拿来见我！”
亲兵答应1声，不1会儿果然推搡着1个5花大绑身穿黑衣、面容猥琐的人来。
那人被推得1个趔趄顺势跪倒在地，抬头看着高俅问道：“这位大老爷可是高俅高太尉吗？”
亲兵便在那人身上很踹了1脚喝骂道：“大胆！哪里来的鼠辈，殿帅的名讳也是你敢混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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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却又说道：“太尉大老爷，小的冤枉，小的名叫古钱，并非细作，而是奉命求见太尉，有件极重要的事要回禀太尉大人的！”
“哦？”高俅抬了抬手示意亲兵安静又问道：“古钱，我却问你，你奉何人之命来的？”
古钱忙说道：“小人奉原青州兵马都监黄信黄将军的将令来求见太尉的！”
高俅听了不由得大喜，他还埋怨为何黄信这段时间都没有送出什么消息来呢，结果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等到黄信派来的人了。
因说道：“黄都监可有书信让你带给我吗？”
见古钱扭动着肩膀才反应过来，对亲兵说道：“给这个古钱松绑！”
绳索解开，古钱活动了两下胳膊便从怀中摸出1封火器奉着的信笺来双手呈上：“这是黄都监嘱托小人教给太尉大人亲启的。”
高俅忙接过来先检查了火漆而后撕开信封，只见里头是1封信和1张梁山的舆图。
或许是因为时间匆忙来不及写得太细，黄信在心中只是略提了两句梁山的布防，并且说高俅想知道什么梁山上的消息都可以问这个古钱。
高俅看了1眼古钱，又将舆图展开细看了1回。
可高俅到底是泼皮出身，虽然读过书也写的1手好书法，到底都是为了逢迎赵佶而练的。
因赵佶个性使然，在他看来不能写得1手好字的人是不能当高官的。
因而京中蔡京、高俅、童贯等几大奸臣都苦练了1手好字。
可高俅并没有真正带兵打过仗，这幅军事舆图他着实有些看不明白，又不好在下属和古钱面前漏了相，只得装模作样的看了1回问道：“草寇山寨中的兵力部署你可知道吗？”
古钱拱手赔笑道：“小人不才，已经系数将这些记在心里了。”
高俅点点头道：“梁山上现在有多少兵力，如何部署的，指只给我看！”
古钱便凑过去，先将舆图转了1百8十度说道：“太尉请看，这便是整个梁山的鸟瞰图。
这里是金沙滩，太尉让人修的浮桥就在这里登6。
过了金沙滩便是梁山第1道寨，此寨墙乃是用圆木埋入土中修葺而成，墙高1丈6尺，长十里，由步军头领解珍解宝2人带着1千人把守。
往后头又是第2道关口，乃用石头筑城，其坚厚可与城郭相媲，由鲁智深、武松2人把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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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关由朱仝、雷恒2人把守……”
古钱1面说1面在舆图上指指画画，听得高俅不由得1阵心惊。
他本以为这梁山草寇不过是1群乌合之众，所谓的山寨不过是些木栅土墙，只要1声令下几万大军冲上去顿时灰飞烟灭。
此刻听古钱说了才知道，原来这梁山上竟然有6关8寨，层层有人驻守，几乎是固若金汤！
沉吟片刻高俅问道：“照你说来，只有南面有3道关卡，其余东西北就只有1道关卡？”
古钱点头道：“正是！”
高俅心中不禁有些懊恼，原来自己选了1条最难攻打的路线！
古钱却似看出了高俅的心思，因说道：“太尉有所不知，若想攻打梁山，这南面倒是首选了。”
高俅看了古钱1眼问道：“为何？你细细说来。”
古钱道：“这舆图上只画了梁山的鸟瞰图，却没有周边的水文，因而太尉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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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金沙滩却是离岸最近的1处，其他3面的关卡离岸甚远，想搭设浮桥堪比登天！
且其他3面虽然也有路可以上山去，都是狭仄陡峭的所在，更只有1条小路可以上山去，可谓是1夫当关万夫莫开。
太尉的天兵若是在那3处登6，只怕连立足之地都没有，更无法施展。
若要重兵攻山，还得走南边金沙滩才行。”
听古钱这么说高俅的心里头才略觉得好过了1些。
可对着抽象的舆图再听古钱滔滔不绝的说着又觉得头大如斗，听了半晌只觉得昏昏欲睡。
因说道：“你这个点钟从梁山上偷偷跑下来，想是辛苦了，如此要紧的事也不是1晚上能说完的，今到这里吧。
我让人给你准备下酒菜帐篷，你且好好休息1晚上，明天1早再说不迟！”
古钱1躬到地：“多谢太尉大人体恤！只是这……”
高俅以为古钱要讲条件，不由得心中有些不耐烦，总要等事成之后再行赏罚的，因说道：“你还有什么话？”
谁知那古钱猥琐1笑：“小人想请太尉告诉他们，能否赏1只鸡给我吃？最好是抱窝的老母鸡~”
高俅听了哈哈1笑：“这有何难？等事成之后我让你每天都有老母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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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高俅督战
高俅便让人带古钱下去，吩咐给古钱准备1桌带老母鸡的酒席，顺便悄悄嘱咐人要好生看住了这个古钱，切莫走失。
待到古钱出了自己的中军帐便又将黄信的字条并那份舆图仔细看了1回，不知心里头在想着什么。
古钱则是在专门给他预备下的帐篷里喝酒吃鸡，好不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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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俅这边自然是吃饱喝足美美的睡觉去了，可苦了对岸的酆美等5万人。
虽然是送来了口粮吃饱了，可1应的帐篷被褥都没有拿过来，上至军官下到兵卒只得35成群的寻个稍稍背风的地方挤作1团报团取暖。
然而这还不是最难捱的。
虽然有哨兵站岗警戒，可这黑灯瞎火的，谁肯离着大部队太远了？因而警戒也不过离着35百米远。
梁山草寇们显然是看他们还不够可怜，唯恐他们能睡个好觉，或是骑兵猛地冲出来1阵踩踏扬长而去，或是不知从哪儿冲出来1队步兵不由分说将警戒执勤的将士们1通乱砍。
要么就是哗啦啦的射过来1片羽箭，或者啪啪啪的打上1阵枪。
虽然造成的杀伤不是很大，却搞得人心惶惶，再没有1个敢睡觉的了，唯恐睡梦中稀里糊涂的就丢了小命去。
黑灯瞎火的又不熟悉周边环境，唯恐盲目追击又中了草寇的埋伏，酆美也不敢让大队人追赶，只派出百十人的小队在附近摸索，却多是有去无回。
好容易挨过了1晚上，第2天1早官兵们看看彼此的黑眼圈无不摇头苦笑：这是来剿匪的还是来受匪徒蹂躏的？
吃罢早饭，酆美又同几个都监聚在1处商议。
“虽然高太尉马上就率精锐禁军过桥了，到底咱们也不能干看着不是？”
此话1出顿时这些人就像吃了哑药，1个个低头不言语了。
酆美又说道：“如今天色已经大亮了，也不怕那群泼皮无赖趁着夜色偷袭骚扰了。
我的意思是，咱们的大军还得列好了阵往前推进推进，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1听只是往前推进众人都松了1口气。
现在5万人机会被梁山草寇骚扰得都快睡到水里头去了，若是高俅来了见他们如此怯懦惧战岂不成了笑话？搞不好自己下半辈子就得去崖州打土著了。
韩天麟道：“将军所言甚是，您是正先锋，我等自然为酆将军马首是瞻！”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酆美心里暗骂韩天麟无耻，要把全部责任都推在自己头上，可被4个都监轮番吹捧1回也有些票了。
酆美虽然没打过仗，可到底便借着家里的关系在禁军中供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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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也是抱负满满，平日里除了吃喝嫖赌敲诈百姓，还读过多少本兵书兵法，他们这些地方杂牌军尊自己为崇也是应该的。
因拱拱手1脸正色说道：“都是为了朝廷出力，大家同朝为官，我可担不起！”
众人又是1通马匹拍过去。
推辞了几次都推不掉，酆美只得咬咬牙说道：“罢了，既然大伙儿都愿意听我的，那我就斗胆胡说1回！
我的意思是，光光大军前压还是不够的，还得派出重兵将左右两翼都彻底清扫1回，省得梁山草寇又借着地势之力骚扰！
另外，诸位都监还请在各自麾下选拔出1百个悍不畏死的真男子，总要看看这被烧毁的木栅栏后头究竟是个什么地形，也好如实禀报大元帅。”
于是果然如酆美所说，凑齐了5百胆子大的军卒，在团牌遮掩下跨过了焚毁的寨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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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俅这边却是想着得了黄信的信报，定然可以顺利平定梁山了，不由得神清气爽意气风发起来。
1早便先让人将毕胜等人叫来，拿出黄信送来的舆图给他看了。
毕胜到底是武将世家出身，倒也能看得懂，因喜道：
“原来太尉早有谋划！今日有了这幅舆图，又知道了梁山草寇的兵力部署，何患山寨不破？”
高俅心中得意，捋着下巴上的长须说道：“未雨绸缪，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早已在梁山上安排下了人做内应。
如今那人已经派了心腹人来营中报信，虽然略晚了些，倒也还算没耽误大事！
来人呐，将昨夜来的那个古钱请过来，本帅有话问他！”
又让将其他几位将军也都招致账内。
不1时古钱等人都在帐中汇齐了，高俅便说道：“古钱，你将昨日说的那些兵力部署的话再说1回。”
原来高俅也留了个心眼，他并没有完全相信古钱的话。
让他再说1遍1来也是让毕胜等人也都听1听看看古钱的话靠不靠谱，2来也是自己听1听古钱昨的和今的有没有什么差别。
若是昨天那些话都是古钱胡乱编造出来的，让他连说两次难免会出些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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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钱也不含糊，对着舆图指指点点的又说了起来。
不知别人如何，高俅是没有听出半点纰漏。
古钱大致说完便闭口，似乎专等着人发问。
高俅道：“诸位将军有什么话只管问就是了。”
毕胜便忍不住问道：“依你说，这梁山东西北3路都难以派大军攻击，唯有南路这1条路？”
古钱道：“正是，其他3路我也都走过，其中狭隘处两人并肩上山都难。”
毕胜又问道：“这第2道关卡却是石墙，太尉，咱们今次远道而来又没有准备攻城器械，可如何是好？”
高俅1时也是有些无语，显然他是把梁山草寇想的太简单了，自己准备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想起来要造1些攻城器械。
毕胜也是低头不语。
他本想今天就带着精锐过桥1举踏平梁山山寨活捉宋江等匪首立个大功劳呢，可两丈高的墙让他手下的骑兵还有身穿着沉重步人甲的步兵怎么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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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咱们先砍伐树木造1些云梯云车？”不知是谁说了1句。
帐内其他人都不言语。
这个提议自然是最靠谱的了，只不过征集工匠民夫、砍伐树木需要时间，且大型的器械难以过桥，必须要在梁山脚下搭建才可以。
古钱见高俅等人1时没了主意，便轻咳了1声说道：“小人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当不当讲？”
高俅听了忙说道：“但说无妨！”
古钱道：“小人知道过了金沙滩往东去有1条小路，可以绕过石寨。
若是太尉让人在寨前假装搦战，却暗中派1支奇兵由小路绕过寨墙。
到时候联络上黄都监，带上想和黄都监手下亲近的人1起里应外合，则寨门定然被攻破。
到时候再1鼓作气打破第3关便可直接打进忠义堂擒拿1众匪首了！”
高俅听了大喜：“哦？还有小路？想不到你还懂得兵法！”
古钱嘿嘿1笑谦虚道：“太尉谬赞了，小人哪里懂得什么兵法？
这些都是黄都监在梁山上多日，闲来无事的时候便想着有朝1日天兵来伐该如何攻打山寨，才有了这个主意。
说到底都是太尉运筹帷幄，早早部下了黄都监这1枚棋子！”
高俅见古钱不肯居功心中甚喜，说道：“你也不用推辞，这次若是能1举捣毁了梁山贼巢，将1众匪人绳之以法，黄都监和你都是有功之人！
到时候本帅回京少不得在官家面前提拔你们两个！
日后跟着本帅，荣华富贵是少不了的。”
古钱听了大喜，倒头便拜。
又详细计议了1回，又让人去砍伐树木做些简单的攻城器械好做佯攻正门吸引草寇，1时也不急着让毕胜渡河去了，只让人传信给酆美等人，着他们就在石寨前扎营等待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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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又被骚扰
收到高俅军令的酆美听说只让他们驻守在金沙滩上不由得大喜，忙命人就在梁山上砍伐树木做些简单的拒马鹿砦，又挖了许多壕沟以防梁山草寇又来偷袭。
本以为这1晚会好过1些，谁想这些该死的草寇这次却不从正面来滋扰了，而是趁着夜色划着大小船只来到了金沙滩水面上。
而后便是1排箭雨劈头盖脸的射了过来。
因昨夜上被骚扰怕了，今天整个官军驻扎的更靠近水岸，哪里成想梁山草寇会在水上来犯？
1时黑暗中也不知多少人中箭，哀嚎叫骂声响做1片。
又有许多铜锣梆子声4处响起，还有火枪砰砰作响，官军1时乱作1团。
有人拿起弓箭便胡乱往水中放箭，更多的人则是抱着头远远的想逃离水边。
却因天色昏黑，许多人掉进了自己挖的壕沟里。
更有许多人跌倒相互踩踏，1时鬼哭狼嚎惨绝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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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又有两队梁山的步兵从石寨门杀了出来，将外围警戒的官兵1通乱打，打得官兵死的死逃的逃。
而后又有弓箭手不知多少跟了出来，对着乱作1团的官兵又是1阵箭雨。
1时整个金沙滩上的官军方寸大乱，也不止该往哪里逃了。
酆美等人也无计可施，只得大声吆喝让兵卒揭阵不要乱跑。
可那声音在吵杂中显得如此的微弱。
无奈只得让人点起火把篝火，却又给前后夹击的弓箭手指引了方向。
酆美也是红了眼了，胡乱披挂上盔甲挥舞着手中大杆刀喝道：“儿郎们，别他妈在这里等死了，抄家伙，跟我冲！杀草寇！”
说着身先士卒就冲向了石寨。
“兄弟们，跟着酆将军1起冲啊！”
1时身边的亲兵也都拿起刀枪跟着酆美大吼着往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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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1举动倒是给了绝望中的官兵们1丝希望，前锋大将军都带头冲了，咱们岂能在这里等死？
1时韩天麟等将也反应过来，纷纷拉着身边的兵卒加入加入，也都跟着1起往北冲去。
虽然没有什么阵法可言，那人数却是渐渐地多了。
梁山草寇们1见势头不好纷纷撒丫子转身就跑。
官兵们受了两天的折磨，早就憋着1肚子的恶气了，此刻见梁山草寇们要跑都来了尽头，嗷嗷叫着就跌跌撞撞的追了上去。
哪知这群草寇跑得倒是快，1溜烟的便钻进了门中，将大门紧闭了。
官兵们1时追得兴起，恨不得就趁着这股子气势冲进去将这群苍蝇1般的宵小之徒屠戮个干净，也不多想，1窝蜂的便朝寨门冲过去。
谁知寨墙上却突然深处1排火枪，紧接着1阵熟悉的砰砰声，冲在最前面的1排官兵应声倒地。
而后那群逃回城内的弓箭手也上了墙头，将箭没头没脑的射向官军。
还有些悍不畏死的冲向了寨门想直接将门砍开冲进去，不料门缝中猛的戳出来数十支长矛，顿时将这群勇士扎了个对穿。
看着血淋淋的长矛穿过了战友的身体就在自己眼前，那些跟在后头的官兵们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顷刻间又烟消云散了。
没有半点停留，1群人又呼啦啦的开始往回跑。
酆美也知道黑灯瞎火的没有攻城器械想攻破这座高墙实在是天方夜谭，只得长叹1声带着人又退了回去。
1夜又被骚扰了3次，死伤虽然不多，却让这4万多人从上至下身心俱疲，都成了惊弓之鸟。
终于挨到了天明，高俅亲自带着毕胜和1万精锐禁军渡过河来。
看着盔甲鲜明的步军、威风凛凛的骑兵，又见主帅高俅也是1身盔甲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亲自渡桥督战了，金沙滩上这些饱受折磨的官军爆发出1阵雷鸣般的欢呼，似乎1下子就有了主心骨。
高俅也很享受这种万众欢呼的名场面，摆出1副胜券在握的表情朝将士们挥手致意。
同时看着这些将士们1个个的大黑眼圈和萎靡的神情又蹙起了眉头。
将酆美和其他诸位将领叫道身旁问道：“战况如何？不是让你们只要固守就可以吗？为何士气这般低糜？”
酆美脸色极其难看，只能如实说道：“回大帅的话，这两日每到夜里梁山草寇便来滋扰，将士们彻夜难眠，因而略有些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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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将这两天的遭遇略说了1回。
不等他说完高俅冷哼了1声说道：“罢了，不必再说了！
酆将军连打了两日的仗想是劳累了，就先好好歇息歇息吧。
将你手中的兵暂时教给毕将军统辖。毕将军，这里督战的事就交给你了！”
“末将谨遵大帅军令！”
毕胜板板正正的像高俅行了个军礼，同时很不屑的撇了酆美1眼说道：
“酆将军，你这两日也辛苦了。我看你气色不太好，不如就在后面休息休息吧，这里的事就教给我了。”
酆美也没想到高俅居然这么不讲情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剥夺了他的兵权，1时又愧又怒。
可确实这两天自己除了烧了那1面木栅栏之外毫无建树，又无法反驳。
看着后面有人抬着1颗两尺粗细的原木，两旁都装了握手，可以由十几个人抬着，便猜到了他们是想用此为撞锤撞开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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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美不想自己手下的兵白白跟着去送死，因还是说道：“大帅将令莫敢不从，只是这梁山草寇着实狡诈，又有1种可以喷射铅丸的铁器，威力堪比强弓劲孥，杀人于无形，还请大帅务必小心为好……”
高俅听了怒道：“住口！你是在教本帅如何用兵吗？”
酆美只得住了口：“末将不敢……”
“哼！”高俅冷哼了1声。
这些木桩子不过是用来摆摆样子给梁山草寇看的，用来麻痹他们，让古钱引路带着1群人绕过石墙前后夹击才是他的杀手锏！
只要里面先乱起来，攻破城门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且他手下还有两千重装步军，宋代的步人甲由1千8百多片铁叶组成，几乎可以互助全身，箭矢刀枪都伤不得，这可是宋朝的杀手锏！用来剿匪简直有些杀鸡用牛刀的意思了。
胜券在握的高俅也没急着进攻，而是等着队5过完了又命埋锅造饭，先让勇士们饱餐战饭再说。
又将古钱叫到跟前，让韩天麟选了两千人轻装简行跟着古钱绕小路去了。
正吃饭，忽听得后方水面上喊杀声起，众人忙回头，只见西边芦苇荡里冲出来大小几十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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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俅不由得大惊，忙下令道：“快，放箭！给我射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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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大本营被劫
船上为首的正是张恒张顺两兄弟。
他们见金沙滩上高俅指挥着人手忙脚乱的要用弓箭来射自己也不着慌。
张顺笼着嘴大笑道：“高太尉不必惊慌，我家宋公明哥哥有将令，不让我们取你狗命，只让你做1回瓮中鳖罢了。”
说着打了声呼哨，顿时有十艘小快船上扯起了风帆，又将火把往船头1丢，那小船上早已准备好了浇上了火油硝磺的干草，1遇火便呼啦啦的烧了起来。
水兵们便跳下水去，小船只借着风力便撞向了浮桥。
高俅等人这才明白原来这群草寇是要烧毁浮桥断了他们的退路，不由得大惊，忙让人上桥去准备灭火。
1面让人放箭射向张顺等人。
奈何距离实在有些遥远，那些箭矢即便射过去了也没了力气，张顺等人只拿着刀轻轻1拨箭就落入水中了，根本造不成丁点伤害。
对岸留守的官兵也发现了梁山草寇要烧桥的意图，嵩州都监周信忙也让人拿着长竹竿上桥去好将冲过来的火船支开保护浮桥。
谁想从东边又冲出来2十余艘小船，为首的正是李俊、童威童猛3位头领，每个船上有十名弓箭手，拉开了距离，只要有人上桥便是1阵乱箭射过去，官兵纷纷中箭落水。
那十艘火团1般的小快船已经6续的装上了浮桥，毕毕剥剥的燃了起来。
又有阮氏3雄带着5十艘大船载着步兵冲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直奔着在桥头指挥的周信而去。
周信大惊，也顾不得浮桥了，忙让弓箭手开弓放箭抵御阮氏3雄的船队。
阮氏3雄却是早有防备，1声唿哨，船上步兵便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巨盾遮住船头，仍是1股脑的冲了上去。
正这时又听得1声号炮，岸上左右又冲出来4队骑兵，左边的正是豹子头林冲、霹雳火秦明各带着1千人。
右边则是小李广花荣和扑天雕李应也各带了1千人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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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宋江早让人趁着夜色将林冲等人绕了1圈送到岸上，就等着今天这雷霆1击呢。
这4支人马意图十分明显，两支冲击岸上的弓箭手，两只拦截来支援弓箭手的其他步兵。
在林冲等人带领下骑兵们宛若虎入羊群，顿时搅得官军阵型大乱。
周信只得上马提枪，朝着1个穿金甲批绿锦战袍手提银枪的武将冲了过去。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小李广花荣。
花荣见周信策马而来便将手中抢挂在得胜钩上，拿出虎筋弦雕弓，又探手从背后箭壶里取出1支燕尾稍攒羽箭，弯弓搭箭，嗖的1箭射向了周信。
周信哪里想到花荣如此不讲武德？忙1偏身子躲闪，到底迟了1些，那箭正中右肩。
好在有连兽吐环甲护体，肩头只入肉寸许，那右臂却是抬不起来了。
周信哪里还敢再往前冲？忙忙的丢了手中抢拨转马头便往人少的地方跑去。
这1军顿时没了主心骨，1时阵型大乱。
读者身
阮氏3雄的船也趁机靠岸。
还不等船停稳，只听嗷的1声怪叫，冲下来1个赤着膀臂，1身黑肉的莽汉，正是黑旋风李逵。
那李逵看着别人纷纷立功早就想出来痛痛快快的砍上1场了。
怎奈前几次都是骚扰，宋江恐他杀起兴头来不听指挥不肯撤回，便没让他出战。
李逵早就憋着1股子邪火在心里头，今次终于可以放开手脚施展，哪里还忍得住？
只见他两手各持1把板斧真个宛如1股旋风1般就卷进了官军之中，两柄板斧上下纷飞竟无人能挡。
后头杨志、刘唐、周通、王英等人也忙带着小喽啰们杀上了岸。
1时4千骑兵家1千步兵竟将4万官兵打得落花流水，纷纷往4处溃散开来。
水岸这边高俅等人虽然看不真切，却也隐隐能见得对岸已是乱作1团，又眼睁睁的看着浮桥几处火起再难扑灭不禁心中骇然，没有退路了！
已经有6万人在梁山脚下了，可这粮草还没运过来，都在对岸的营帐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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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口粮只够大军吃上两天的，如今他们想回爷回不去了，又没有粮食，也只剩下硬着头皮拿下梁山这1条路了。
高俅嗽了1声将众人眺望对岸的视线拉了回来说道：“将士们，都不必惊慌！
梁山草寇竟然斗胆敢派重兵去偷袭我军大营，简直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现在他们寨中肯定守备空虚，咱们正好1鼓作气拿下山寨！
粮草被烧了也不必担心，梁山草寇洗劫了几处州城，山上的粮食几十万石，只要打破了这1道关口，够咱们吃上1年！”
众人纷纷应和，可也都是表面上做做样子。
酆美更是心中冷笑：这两天来骚扰他的梁山草寇就没有超过两千人的时候，就这点人便让他吃尽了苦头。
这群狡猾的草寇会傻到放弃自己的大本营不守，把大部分兵力去打你的大后方？
当然，这话不能说，若是现在说了高俅说不定1个扰乱军心的大帽子就扣过来了，到时候自己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高俅也是退无可退了，1面命韩天麟又多点了3千人，凑成5千跟着古钱去绕小路，1面由毕胜组织重兵集结摆出1副强行攻城的架势。
半个时辰之后，浮桥被烧得差不多了，对岸大本营的喊杀声也早已寂静下来，韩天麟也做好了攻城的准备。
显然这种大兵压境瞒不过女墙后面的梁山小喽啰，他们1个个探头探脑的往外张望，鬼鬼祟祟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毕胜1身乌油甲皂罗袍骑着高头大马从重甲步军、弓箭手和骑兵队列前头各转了1圈才回到高俅跟前。
并不下马，而是在马上1拱手大声说道：“殿帅，全军列阵完毕！”
高俅看着禁军整齐的队列鲜明的盔甲也是十2分的满意，自己执掌禁军这么多年，带出来的这些兵蛋子可不是那群不堪1击的厢军能比的！
若是赵佶能亲眼看到这气吞万里如虎的恢弘气势定然会自己大加赞赏。
遂拿起手中的令旗往前1挥，毕胜忙给号兵递了个眼色。
号兵会意，拿起腰间挂着的号角鼓起腮帮子呜呜的吹了起来。
伴随着低沉的号角声，身着步人甲的精锐步兵抬着简易的撞锤开始往山门处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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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守城之战
看着重甲步军1步步的逼压过去不但高俅毕胜信心满满，连全军的士气都得到了提升，人人都在拭目以待看着如何破城。
唯有酆美在1旁冷眼旁观，他知道梁山草寇不会这么坐以待毙的，肯定又在墙后头憋什么阴招呢。
不然自己吃了这么大的瘪，让毕胜的禁军不费吹灰之力就给破了城，他酆美岂不是很没面子？
果然梁山没有让酆美失望，眼看着重甲步军还有2百步左右就到了墙下了，只听嗖的1声，1块巨石从墙内破空而出，划出1条完美抛物线落在了最前面的士兵身前丈许远。
石块有猪头大小，少说也有几十斤的分量，从高处落下砸得地面都微微1颤。
石砲？所有人都是1愣，想不到这小小的梁山竟然还有石砲！
不等他们回过神来，又有几块大石头从天而降。
这些石头大小不1有圆有扁，显然只是在山上采的山石略加以打磨。
因为重量不1样，射程也是有远有近。
可十块质量不高并不影响它重得能砸死人！
很快第1个倒霉蛋就产生了。1块石头劈面砸来正中1个重甲步兵的头盔。
咔嚓1声，那人的头直接被砸进了腔子里，人连哼都没有哼1声就倒在了地上，铁盔没有了脑袋的支撑掉在1旁咕噜噜的滚出去老远。
紧接着又有几个人被石砲击中或死或伤，顿时整齐的阵型就有点乱了。
又有许多弓箭手从女墙后探出头来1阵乱射，打在官军头盔和铠甲铁叶上劈啪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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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致命，却也让人心惊胆寒。
这些禁军虽然威武且日常没少训练，却不过是走走队列操练操练阵法罢了。
北宋自澶渊之盟后除了西军常年在西北和西夏死磕，禁军也就偶尔参与参与剿匪的事。
那些个起义的农民都是1身布衣拿着锄头镰刀当武器的，在浑身披挂的重甲步兵跟前自然不堪1击。
谁想到今日在梁山碰到了这么1块硬骨头？看着仍是不断抛过来的石头和城墙上射下来的箭矢1时不知该进还是退。
毕胜也有些发蒙，不自觉的看向高俅，那高俅却是面无表情，依旧冷冷的看着。
本来说好的只是摆出攻城的样子，等到古钱和韩天麟绕到城后好发难，到时候再趁乱攻城，可现在这局势，想不攻城都难了，站在那里等着挨砸肯定是不行的，撤回来势必影响士气。
毕胜咬了咬牙下令道：“继续前进，攻城！”
那些重装步兵也知道只要靠近了城墙这些骇人的石块就砸不到自己了，得了令之后便抬着撞锤1窝蜂的冲向了城门。
谁知他们想得太美好了，才到了门前，却见城门楼上出现了1排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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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冬瓜大小的石块纷纷被从城楼上丢了下来……
尤其是那前头几个抬着攻城锤的步卒，1眨眼就被砸死了1半，其他人也顾不得了，丢下攻城锤1窝蜂的就散了。
毕胜恨得紧咬钢牙大吼道：“跑什么？给我接着往前冲！撞开城门！谁敢临阵脱逃，军法处置！撞开城门的，赏白金千两！”
虽然有些损伤，已经冲到了城门下了，这会儿撤回来1会儿再冲又得死1批人，因而必须得1鼓作气冲开城门。
不知是军法处置起到了威慑作用还是1千两的银子刺激了这些步军，这条军令传到前面果然有人冲了出去抬起攻城锤喊着号子奔着城门撞了上去。
巨大的原木1下下撞击着木质的城门咣咣作响，城门也随之摇曳。
连着撞了十几下，感觉木门已经开始松动了，却见城楼上又抛下来1个人头大小的皮囊来。
城门处的步军们已经红了眼了，就等着撞开城门立首功，只要掉下来的不是砸死了自己的石头根本不去多看1眼，竟是谁也没注意到那皮囊1头还有1根斯拉斯拉冒着烟火的引信……
不1会儿只听轰的1声巨响，1阵黑烟升腾而起，身穿着6十斤重铠的步军竟被1股强大的气浪震得飞出去35尺远。
1条不知是谁的腿更是被炸上了搬空，旋转着飞出去两丈远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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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着原木撞锤的勇士们竟然没有1个人是站着的了。
而后又是几个大皮囊被丢了出来，在人群中爆炸。
爆炸声停住了，战场上竟然出现了片刻诡异的宁静，所有人都傻傻的呆立在那里。
“妈妈呀！”不知道是谁喊了1声，丢下手中的刀撒丫子就往后跑。
或许是嫌头上的铁盔太沉重了影响发挥，索性将头盔摘下来丢在地上。
那种近距离看着身披重甲的人被炸得4分5裂飞上天的场景实在太骇人了。
没用1会儿功夫，便有许多人也纷纷转身往后跑，紧跟着便是全线的溃退。
任由毕胜或者高俅怎么呼喝也阻止不住溃败的节奏了。
退到了石砲砸不到的地方终于停了下来，不少人干脆倒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穿着这么重的铠甲跑个几百米可不是件轻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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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胜略显尴尬的看了高俅1眼，高俅脸色不善，却也没说什么。
其实他也被方才那1幕给吓得不轻，将心比心，这些兵往回跑也情有可原。
不过现在还不能撤，还得等着韩天麟那1伙人绕过去从里头打起来，而后里应外合呢。
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止韩天麟的队5绕过去了没有。
高俅又暗暗后悔，5千人是不是有点少了？
等了约么1刻钟，却见城门打开了，有个人走了出来，1手摇晃着用竹竿挑着的白旗1手高举摇晃，示意自己并没有带着什么武器，接着便朝这边走来。
高俅见了心中不由得1喜，难道梁山草寇要投降？
因让人不可轻举妄动，将那挑着白旗的人领了过来。
高俅见那人生得龙眉凤目,皓齿朱唇,3牙掩口髭须,3十45年纪倒也是1副好仪表，因问道：“来者何人？”
那人拱手道：“在下沧州横海郡柴进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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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劝降
高俅1愣：“哦？你就是柴进？你只身1人出城所为何事？可是来投诚的吗？”
柴进呵呵1笑道：“高太尉说笑了，我这次来是想跟太尉说1声：你们可以派1队人过去，将方才受伤没能逃回来的将士们抬回来抢救，还可以将死者的尸身抬回来安置。
只要你们派过去的将士们不穿盔甲不带武器，不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他们！”
柴进并没有刻意的扯着嗓门说话，可他本就底气足，再加上声音浑厚，许多人都听得真切。
就算是士兵战死在沙场，也该尽其所能让他们走得体面，这是自古以来人类的共识。
更何况还有那些被石头砸伤、或者被炸弹炸断了腿脚却还没有毙命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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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听到了柴进的话的军官士卒都看向高俅。
若是现在躺在寨墙下的是自己，又会是个什么结果呢？
“呃……”高俅1时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形容。
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柴进的话。
梁山草寇狡诈多端他已经见识过不止1回了，谁知道这次是不是又在耍诈？
可若是不救回那些哭爹喊娘的伤员、将那些战死的士兵的遗体搬回来势必会大大影响士气。
再说这种事也不用他亲自出马，思忖片刻便说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便信你1回。
来人呐，按着柴大官人说的，先派些人过去将死伤将士们都带回来吧。”
毕胜答应1声便让那些本来身上就没有盔甲的厢军放下手中的武器过去救死扶伤了。
高俅自然不肯现在就放柴进回去，好歹他在这里梁山草寇或许还会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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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不敢就翻脸让人拿下柴进，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更何况不过是来剿匪？
人家是让你运回自己的伤员的，趁这个机会抓了柴进岂不为天下人耻笑？
“柴进，你也曾是皇亲国戚，有丹书铁券的人家，也该明白朝廷到底还是讲恩德的！
你若是回去肯说服宋江等人乖乖放下武器出城投降，我定然如实禀明天子。
皇恩浩荡，到时候说不定天子网开1面可以饶你们不死呢？”
柴进听了呵呵1笑说道：“可巧了，我今次也是奉了宋江宋公明哥哥的将令来劝高太尉投降的！
现在的形式高太尉想来也看得明白了，你们的浮桥已经被毁了，水泊外头的大本营如今也被彻底攻破了。
梁山的山寨你们也没有能力攻破，如今你们已经是被困在这1片滩涂上的瓮中之鳖了。
我们也不用出兵来打，只要封锁了水面再严守住石寨，不出几天，只怕高太尉和诸位将士们就要饿肚子了吧？
到时候……”
“住口！”高俅听了不由得大怒：“你们这些不识好歹的草寇不过是用些鬼鬼神神的东西侥幸占了1时的先机，难道还真以为自己就赢了不成？
你们自己不说乖乖出来受降，反倒要劝我投降尔等？笑话！”
虽然知道柴进说的不无道理，现在自己和这4万多人其实已经算被困在金沙滩上了，但是高俅不能露怯。
他还等着韩天麟这支奇兵攻其不备收获奇功呢。
柴进也不怕高俅，只是微微1笑拱手道：“我们头领宋公明哥哥还让我跟太尉说，我等落草为寇也是情非所愿，被逼无奈。
上次朝廷派天使来诏安，那诏书中属实有许多不堪的话，又用尿做酒来羞辱我等，因而才使诏安不成。
此番太尉率大兵来讨，我们逼不得已触犯虎威，使许多将士丢了性命更非我等本意。
只要高太尉肯让将士们放下刀戈，上山寨来同我宋公明哥哥1叙，公明哥哥愿当面同高太尉说明缘由，并请太尉将我等1颗拳拳报国之心回报天庭。
今日柴进便是来说这些话的，还请太尉3思。
话已经带到了，我就不多打扰太尉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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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拱了拱手转身便去了，举手投足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高俅1时拦着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得黑着脸冷哼了1声：“狂妄如斯！”
果然如柴进所说，梁山这边的人并没有为难去搬运尸体和伤兵的厢军，不1时尸体和伤员都被带回本阵。
死者也还罢了，抬到后头去用些战袍遮盖，那些缺胳膊断腿或者被砸得头破血流的伤兵可就难了，1个个哀嚎不已，军中本就已经有不少伤员还没有运回大本营去，又缺医少药，哪里能医得过来？
看着这些平日里在厢军面前精神抖擞不可1世的禁军如今被打得这么惨，许多人为之黯然。
高俅只做没听见，示意毕胜将这些伤员往远1点的地方去安置，1双眸子仍看着不远处那座并不高大却无法逾越的石墙。
“大帅，要不要做些云梯，准备再次攻城？”毕胜问道。
高俅点了点头,仍是看向石墙问道：“韩天麟走了多少时候了？”
毕胜看了看日头的位置说道：“怕有1个时辰了……”
高俅嗯了1声说道：“传令下去，让你手下士卒不可掉以轻心，随时准备着，只要城墙上有什么异动，随时准备冲进城去！”
等了半个时辰，终于城墙上有出现了1队人，远远地朝这边挥舞旗帜，意思很明显，是有话要说。
高俅自是不会亲去的，因将马万里招致近前说道：“马将军，你去往城楼下走1遭，看看这群草寇又要耍什么花招！”
马万里虽心中十2个不情愿也不敢抗命，只得上了马带着十个亲兵往城门前去了。
过了1炷香的功夫马万里便去而复返了。
“那群草寇怎么说？”高俅问道。
“是……是他们拿住了韩天麟韩将军，并且让韩将军传个话，只要太尉您肯投降……”
“放屁！白日做梦！”高俅怒道：“韩天麟这厮竟然投降草寇，看回去将他满门抄斩！”
见高俅反应这等激烈，马万里后面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其实他觉得韩天麟的话很有道理，现在官兵虽然人数不少，可1汪水泊已经切断了他们和岸上的联系，现在他们孤立无援、没有后勤补给，攻山又攻不上去，可以说真的是瓮中之鳖了。
况且韩天麟已经说了，宋江并没有要为难官兵，只要高俅能亲自往山寨上走1遭，宋江承诺不但会保证高俅的安危，更会以礼相待，他们只想受招安，并没有长期造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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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宋江说的是真是假，马万里还是觉得高俅应该去试1试。
“韩天麟那厮是如何降敌的？”高俅又问道。
“这……”
状态不太好，存稿也用光了……多多理解吧……我尽量不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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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好汉饶命
原来韩天麟在古钱的带领下引着5千人的长队1路北行，左转又绕的转绕到了石墙西侧1处地势略显平坦处攀了上去，果然见有1条羊肠小道辗转通向深处，便和其他山上樵夫砍柴走出的山路1般。
弯弯曲曲绕过几座小山包终于地势区域平坦开阔起来，竟是到了1处山坳里来了。
道路崎岖，古钱走得十分轻松，韩天麟手下的这些厢军们平日疏于训练，走得1个个叫苦不迭。
韩天麟穿着几十斤的重铠更是早就两腿酸软了，见此处山坳地势平坦宽阔又阴凉，更难得的是还有1条小溪流过因下令全军休整片刻。
厢军们听了休整的命令欢呼1声，大部分人都丢了手中的刀枪1窝蜂的冲向了潺潺小溪。
“都他妈小声点！方才韩将军的将令是什么？禁止大声喧哗！”1个提辖扯着嗓门骂道，生意比身旁欢呼的士兵还响亮。
“不许乱跑！我看谁敢再丢下手中器械，军法处置！”又有军官呵斥道。
1个提辖对韩天麟道：“将军，这里地势4面环山，易攻难守，只有1条小路进退，实在不是该休息的地方……”
韩天麟接过亲兵递过来的水囊咕嘟嘟的先灌了1肚子冰凉的溪水才将嘴1抹说道：
“本将军自然知道！只是将士们1路行来实在辛苦，这般状态怎能突然杀出去给梁山草寇迎头痛击？
要想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总要将士们精神头十足才好，先略做休息调整1下。
古钱……古钱呢？把他给我叫来！问问这该死的小路还有多远才能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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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天麟这才发现已经不见了古钱的身影，想是也去溪边取水了吧？
亲兵答应1声去了，可厢军们乱哄哄的1时哪里找得到？
韩天麟也不以为意，正坐在地上靠着1颗树休息，忽听得1声号炮响彻山坳，紧接着左右两侧的山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喽啰兵！
韩天麟方知是计，忙扶着树站起身来大喊道：“快快快，列阵，准备迎敌！”
厢军们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1时间纷纷在山坳中寻找自己的上级军官，更要忙着找方才被随手丢下的武器。
更有甚者竟然为了争论这把枪是谁方才丢在这里的而大吵了起来。
此刻的情形竟然比方才宣告原地休息的时候更乱了。
梁山的人显然不想给他们充裕的时间整备，又是1声号炮，两头山上的人乱箭齐发，3轮箭雨射得山坳里的厢军们抱头鼠窜。
好在山中有些树木，倒是挡住了不少箭矢，不然就这几轮箭射完韩天麟带来的这5千兵马就得报销1半。
还没想好是该往前冲还是往后退，前头已经有个大和尚带着1票人马杀了过来。
鲁智深1双僧鞋拎着6十3斤的铁禅杖竟然也是健步如飞，1路上更是所向睥睨无人能挡。
搞得后面拎着双刀的扈3娘不住抱怨：“大哥，你说好了让我打1架的！你把人都打倒了我打谁去？”
原来这几日扈3娘见鲁智深林冲等人都杀得兴起，每次得胜回来都是1脸的兴奋，在众人面前夸夸其谈如何如何杀得官军抱头鼠窜扈3娘眼热的同时也有种跃跃欲试的想法。
自从跟了贾瑞之后，她1身好功夫除了用来踢贾瑞的屁股就没有其他的用武之地了。
她实在无法容忍自己在梁山上永远被当成是“弟妹”、“嫂子”，是贾瑞的附庸品存在，她要让别人看到，自己也是个女中豪杰！
这次终于忍不住了，偷偷私下里找到了鲁智深软磨硬泡半晌，就是想下次跟着鲁智深去凑1回热闹。
鲁智深起先是死活不肯的，偏偏禁不住弟妹死缠烂打，只得勉强答应了，于是这才找个机会让阎婆惜死缠着贾瑞不放，扈3娘偷偷跟鲁智深跑了出来。
为了在贾瑞跟前好交代，也为了能护得扈3娘周全，鲁智深还很贴心的把母夜叉孙2娘和母大虫顾大嫂也请来助阵。
鲁智深哈哈1笑：“弟妹别急，大哥答应了把首功留给你还能和你抢吗？
你看那个戴凤翅照天盔的军官了没？那厮8成是个都监，把他留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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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说死了，大哥你若是说话不算话，看我日后能饶你不？”扈3娘1听那人竟然是个都监1下子来了精神，拎着两把柳叶刀直奔他而去。
“必须的！”鲁智深轮着禅杖也跟了上去，孙2娘和顾大嫂自然也带着小喽啰1拥而上。
1个胖大和尚也还罢了，再看看这3个娘们1个个下山的母老虎似的，本就军心涣散的厢军们更是1哄而散，直接给众人让开了1条路来。
扈3娘满眼里都是韩天麟，也懒得和小兵子过招，直奔他而去。
不得不说，这种眼里只有1个人的感觉——很好！
当然，这种良好的感觉只限于扈3娘1人，韩天麟就不这么想了。
眼看着这群祖宗直奔自己2来，偏偏手下的人要给他1个展示自己1身好功夫的机会，纷纷往两边避让，韩天麟也不含糊，直接就跪了。
“诸位好汉爷爷，投降，我投降了！”
只这么1会儿的功夫韩天麟已经看得明白了，就那个大和尚，他自认为接不过十招，更不用说这么1群人嗷嗷叫着冲着自己来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此时不跪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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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1跪差点把扈3娘憋出内伤来，冲到韩天麟跟前手中柳叶刀高高举起到底没能落下。
“你他妈大小也是个汉子，1身披挂手里也拿着刀，就不能跟我过几招再跪？”扈3娘1脚踹在韩天麟的胸口把他踹了个4仰8叉。
韩天麟顺势倒地不起：“好汉爷……奶奶饶命，已经投降了！”
扈3娘正要再狠踹几脚发泄发泄，忽听得身后又是1阵骚乱。
回头1看只见贾瑞带着卢俊义柴进和1大群人呼啦啦的冲了过来。
韩天麟强忍着痛又跪起来高举双手大叫道：“诸位好汉爷爷奶奶，小人唐州兵马都监韩天麟，已经被这位好汉奶奶降服了，甘愿投降，还望留我1条狗命！”
可根本没人搭理韩天麟，扈3娘1脸怒气瞪着贾瑞道：“你干嘛！”
贾瑞呼哧呼哧喘着气道：“我干嘛？我还想问问你干嘛呢！我说什么来着？谁让你偷偷跑出来打打杀杀的？”
“我用你管？！”扈3娘只觉得脸都丢尽了。
本想也立个功劳，结果贾瑞这般兴师动众的带人来“救”自己，就好像他来得晚1点自己真会有什么危险1般，我堂堂1丈青扈3娘有这么不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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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说1遍？”贾瑞高举起巴掌就在扈3娘的翘臀上狠狠来了1下。
当着这么多人被打屁股扈3娘不禁又羞又怒：“敢打老娘？反了你了不是？看我今日不踹死你个淫贼……”
旁边顾大嫂孙2娘忙拉住了。
鲁智深也忙将胳膊1伸宛如1堵肉墙1般将2人隔开了：“哎哎，3弟你看看你，也忒小家子气了！有我照着弟妹还能出事不成？再说弟妹这1身好功夫是浪得虚名的？”
韩天麟似乎是被遗忘了1半，有些尴尬的跪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这1切，小声嘀咕道：“我投降了，好汉们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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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我是高俅
3天时间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并不算长，可这3天对高俅和在金沙滩上被困住的几万人来说却是无比的漫长和煎熬。
虽然高俅又勒令对那道该死的石墙发起了几次攻击，却都被弓箭火枪滚木礌石还有那威力超出人想象的巨型大炮仗给打了回来，只是徒增伤亡罢了。
随军带过来的粮食第2天就已经消耗殆尽，整整1天没吃饭更是让军中士气1落千丈。
而且到了晚上梁山草寇也没闲着过，隔3差5的便用石砲隔着墙胡乱丢出来几个大炮仗，虽然只有有限的35个砸进了人群中造成1定的伤亡，那种挥之不去的压力才是最要命的。
所有人都时刻提心吊胆，唯恐不知什么时候1颗炮仗从天而降就把睡梦中的自己给带走了，还是4分5裂的那种。
几个精通水性的兵卒自告奋勇泅渡过对岸去要和留守在大本营的队5联络，看看能不能想法子弄些船来接应被困的孩子们，或者先弄过些粮食过来，结果也是1去不返。
傍晚时分，刮起了1阵北风，随之而来的是1阵阵烤肉的幽香，隐隐可见石墙上头有人点着篝火用铁钳子穿着大块的肉在火上炙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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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1天肚子的兵卒们张大鼻孔狠命嗅着那股子肉香，似乎能看到鲜嫩多汁的肉被烤得滋滋冒油，听到油滴在火上斯拉斯拉的爆燃声……
“高太尉，快投降吧！我们头领说了，只要你乖乖投降……”
熟悉的劝降词又响起，虽然隔得太远听不真切，所有人都早已记住了它的全部内容。
1双双眼睛看向后方，那里耸立着唯1的1座营帐，里头住着高俅高太尉，每天早中晚都有酒肉的香气飘出来……
打又打不上去，撤又撤不回去，已经断了粮了。
宋江又放出话来，只要投降绝不为难他们，可偏偏高俅就是不肯答应。
被骂了两次之后，再没有人敢在高俅面前提起投降的事了。
可又看不出高俅有什么好法子可以破敌，难道那几个泅渡过水的人真能在3两天内就搬来援军、或者运来粮草吗？
难道这几万人都要活活饿死在这里不成？
有人甚至冒出了1个想法——组织1批死士冲过去打倒高俅身旁的亲军，把高俅绑起来交给梁山，甚至直接杀了高俅，大伙儿1同去投诚。
不过也只是想1想罢了，毕竟才饿了1天，还没有到山穷水复的地步。
若是真的把高俅如何了，那可是谋反的大罪，自己和家中的妻儿老小都难逃其咎。
高俅似乎感受到了来自帐外的这股无形的压力，缓步踱出帅帐，板着脸1言不发的带着亲兵们在帅帐周遭略走了1圈，终于将那股子邪气给压了下去。
看着高俅1如既往的沉着冷静，面上不漏1点声色，竟然有许多人觉得高俅肯定是早已有了对应之策，只是在静待时机而已。
挨到了晚上，兵士们捂着瘪瘪的肚子蜷缩成1团35成群的挤在1起抵御夜的寒冷。
同时又要胆战心惊的提防着是不是会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砸到自己的头上。
约么2更时分，1个身影悄悄来至高俅的帐外，轻轻将帘子挑开1条缝隙钻了进去。
高俅并未睡下，而是换了1身普通禁军的服饰。
见李虞候进来忙站起身来低声道：“都准备好了？”
李虞候拱手道：“准备好了，请太尉动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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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俅点了点头道：“且再等1等……”
到了约么3更十分，今日份的石砲轰炸还没有如期而至，身心的疲倦使得兵卒们都沉沉睡去了，整个“大营”想起阵阵的鼾声。
帅帐门帘被悄无声息的掀开，两个人影1先1后的钻了出来。
李虞候带着高俅摸索着1路往水边走去，中途虽然遇到了1队查夜的厢军，见2人都穿着禁军的服饰也只当是两个被尿憋醒了的大头兵，问也没问就放行了。
终于来至水边，6虞候将手指塞进口中打了个呼哨，不1会儿便有1条小船从芦苇荡里钻了出来。
李虞候忙搀扶着高俅上了船，不等招呼，船工将篙杆1点，小船便离岸往水边去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金沙滩，高俅也是长出了1口气，终于他妈算是离开虎口了。
高俅可不是要逃走，他只是退回后方去想法子接着征调船只修补浮桥，好把补给粮草马匹等送过去，再让人砍伐树木造攻城器械再来攻城的。
身为大元帅本来就不该亲临战场，而是要坐镇后方稳定军心的！
至于毕胜和那些个兵蛋子们，他们若是敢投降，哼哼……那回去了自己可就要在赵佶面前狠狠的参他们1本了！
说，
毕竟从头至尾他高俅从来都是严词拒绝了宋江的劝降的，这份忠贞和风骨可是多少人都亲眼看见的！
正胡思乱想着，船以飘到了远离岸边的水中央，虽然夜色中看不到还有多久才能靠岸，感觉应该离得不远了。
冷不防却有两艘小船挑着灯笼从1侧斜斜的冲了出来，那船速之快让高俅所在的这1艘简直望尘莫及。
只听1人在船上唱道：“打渔1世蓼儿洼，不种青苗不种麻。酷吏赃官都杀尽，忠心报答赵官家。”
又有1人唱道：“老爷生长石碣村，禀性生来要杀人。先斩高俅老贼头，京师献与赵王君！”
高俅听了大惊，只死命催着船工将船撑得再快些，可依旧还是快不过疾驰而来的两艘快船。
通的1声，前面那1搜船船首直接撞在了高俅所坐的小船上。
小船1阵倾斜摇晃，险些颠覆了。
高俅趴在船上死死抓住了船舷才没有落入水中。
“突船上那几个男女，可有高俅那厮在里头？”混江龙李俊喝问道。
“并没有！高俅只在帅帐中，怎么会在这里？”高俅唯恐李虞候或者撑船的把自己出卖，忙抢着说道。
话音未落，另1艘船也已经凑了过来，同高俅的船紧紧贴在1起。
浪里白条张顺手中握着1把两尺长的厚背手刀1纵身就跳了过来。
“真他娘的晦气！蹲了几天都没有蹲到高俅那厮！看这几个也是官兵，留着做什么？做馄饨面吃罢了！”
说着抬脚就将高俅、李虞候踹进了水里。
高俅不会水，1落水就慌了手脚，好歹这1脚力度不大，他被踹得并不远，两手死死抓住了船舷喊道：
“好汉切莫动手，我是高俅！我就是高俅！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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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三娘有喜
忠义堂的寨门前灯笼火把照如白昼，宋江吴用等人收到了消息早已在门上翘首以待了。
等了1炷香的功夫，终于见李俊在前头举着火把，张顺则是手里牵着绳子趔趔趄趄的引着两个人上山来。
宋江忙1路小跑着迎了上去：“你们这是做什么？我怎么说的？让你们客客气气的将太尉请上山寨！如何这般让太尉吃苦？”
1面说着已经来至近前，亲手将高俅身上的绳索给解开了，宋江就在当地纳头便拜。
“文面小吏，罪恶迷天，曲辱贵人到此，接待不及，望乞恕罪。手下粗野，误犯虎威，还望太尉海涵！”
高俅如今也是阶下之囚，再看看周围许多人都面色不善，更没有几个跟着宋江下跪磕头的。
因也不敢再端着官架子了，因忙前1步双手将宋江搀扶起来：“我是败军之将，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宋江又磕了两个头才起来，朝两旁早就预备好的乐手大吹大擂的奏起乐来，又弓着身子在前头引路将高俅让进1处早就准备好的房里，让人将早就准备好的罗缎新鲜衣裳拿出来给高俅换下湿哒哒的衣服。
又将高俅请进了忠义堂在正中的交椅上坐了，宋江又跪下道：
“纹面小吏宋江和梁山泊上1众兄弟本无异心，安敢叛逆圣朝？
怎奈缘积累罪尤，被至不公不法之人逼得如此，个中缘由却是说来话长了。
虽然被迫落草为寇，宋江等人却只愿归降朝廷，与国家出力！
上次虽奉天恩下诏招安，中间委屈奸弊，难以缕陈。万望太尉慈悯，救拔深陷之人，得瞻天日，刻骨铭心，誓图死保。
忘太尉回朝后将我等1片赤诚之心上报天庭，倘他日重见恩光，生死不忘大恩大德！”
高俅速来是个欺软怕硬的，见宋江如此的奴颜婢膝不禁又想端起太尉的架子来。
可又往两边1看，只见众多好汉大部分都是脸上1股子桀骜不驯，林冲、杨志等更是眼有怒色，不禁又有了十分的畏惧。
因说道：“宋公明，你等放心，高某回朝见了天子必将重奏，将你等心中所想所愿如实禀明给官家。
请降宽恩大赦，再派天使前来招安，与尔等重赏加官，大小义士尽食天禄，以为良臣！”
宋江听了大喜，又磕了3个响头才起身，1面让人大排筵会，又将被俘的韩天麟等人也请上厅来。
让高俅坐了首座，自己带着众人轮番把盏殷勤相劝。
或许是因为终于挫败了朝廷的这1次清剿，几轮酒过后气氛也逐渐热烈起来。
连林冲等人也不再虎视眈眈的盯着高俅了，这倒是让高俅暗暗松了1口气。
果然1晚上风平浪静，高俅吃得酩酊大醉，由人搀扶着往早就准备好的客房里去安歇了。
为了防止林冲鲁智深1系人暗中做手脚害了高俅性命，又让花荣等几个人就在隔壁保护。
宋江眼看着招安有望，心情大好，又要陪好高俅，自然少不了也多吃了几杯。
他本就酒量有限，此刻已是摇摇晃晃口齿不清了，却仍起身说道：
“诸位好兄弟，此招安大事关系大伙的命运前程。
我也知道，有许多人还是不肯招安，可我宋江作为梁山之主，就不能不替兄弟们谋划！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难道诸位就甘心1辈子窝在这小小水泊做盗贼？
最终还是受招安、做贤良，将来封妻荫子才是我等这群人的最佳出路……”
叨叨囔囔的说了1大串的话，宋江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最后竟然靠在椅子上打起鼾来。
这场又是给高俅压惊又是庆贺反清剿胜利，又是提前预祝下次诏安成功的盛宴终于也算告1段落了。
于是有人抬着宋江回房安置，其他人也都散去了。
当然，并不是梁山上所有有头脸的人都来参加了今夜的盛宴，比如贾瑞和扈3娘两口子。
贾瑞自然不会在高俅跟前露脸，毕竟往后在东京城里还少不得见面呢。
而且被当众打了屁股的扈3娘也需要安抚，少不得要让扈3娘1通花拳绣腿锤在身上发泄发泄胸中的怨气才好。
当然，扈3娘发泄完了就要换做贾瑞还击了，而后2人缠绵扭打在了1处，1时衣裤纷飞，4只胳膊4条腿也是忽上忽下让人眼花缭乱
最后到底是谁吃了亏谁多挨了几下子就不好计量了。
！
至于贾瑞是如何还击的，看官老爷们也不爱看，老猿也不爱写，便在此略过不提。
最后到底是扈3娘吃了没有长久耐力的亏，呜咽着从喉咙里发出1声悲鸣结束了1场酣战。
贾瑞附身在扈3娘裸露的香肩上亲了1口，又用手轻抚着光洁的脊背柔声说道：
“3娘别怪官人管你，战场上刀枪无眼，倘或真是伤着了你可怎么得了？你忍心看我年纪轻轻的就当了鳏夫不成？”
扈3娘听了这话将腰身1扭把贾瑞掀了下去嗔道：“哼哼，你？你女人那么多，少我1个又如何？”
说着侧过身去做出1副再不理贾瑞的模样。
贾瑞嘿嘿的又凑过去从后面将扈3娘抱在怀里说道：“这是什么话？到底我心里头还是最爱我的3娘不是？”
扈3娘在贾瑞的胳膊上狠掐了1把道：“少在这里甜嘴腻舌的，这些话你只留着哄别人去……”
话未说完，却猛的坐起身来趴在贾瑞身上把头探道床边不住干呕起来。
贾瑞也唬了1跳，忙轻轻捶打着扈3娘的脊背道：“怎么了？”
读者身
扈3娘又呕了几声，却没有吐出半点东西，听贾瑞这么问不禁红了眼圈，咬着银牙在贾瑞胸口狠锤了1拳道：
“都是你干的好事，你还好意思来问我？”
“啊？我？难道……3娘你……有喜了？”贾瑞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来到这个世界有几年了，从潘金莲开始，后来又有了李师师、赵元奴、阎婆惜、赵金罗等人，还和潘巧云、曹柔、郑皇后、白秀英等人有过1次或者几次露水姻缘。
可除了和赵金罗、郑皇后的时候特别小心留意之外自己并没有刻意采取过什么措施，偏偏这么长时间了众女都没有怀胎。
这可不是因为贾瑞不够勤快！
他甚至偷偷怀疑过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某种天赋有什么副作用而导致自己不孕不育了。
贾瑞甚至还想过等得闲了要不要找老中医偷偷把把脉开几幅药剂来吃吃，甚至想偷偷问问为啥赵佶老贼就这么能生？
然而现在，天道酬勤呐！长腿大美妞扈3娘终于怀孕了！
自己也是要当爹的人了！
身
贾瑞只觉得幸福宛如1颗大炮仗，在胸中炸开，几乎要把胸口撑破，眼眶也不禁湿了。
“喂，傻啦？”扈3娘轻轻推了贾瑞1下。
贾瑞这才如梦方醒，激动的心颤抖的手1下子将小娇妻紧紧抱在怀里就是1通没头没脑的乱亲乱拱。
“干嘛？又疯魔了不成？”扈3娘吃痒笑着左右躲闪。
贾瑞闹了1回，却似想起了什么，扬起手啪的就在扈3娘的屁股上狠来了1下。
“干嘛！”扈3娘顿时就不干了。
“干嘛？你说我干嘛！打你！”贾瑞恶狠狠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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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鲁智深的意中人
“知道自己有身子了还不老实点，偏要去打打杀杀，你不该打么！”
“我……哪儿有那么娇贵了！再说这不是还没出怀呢吗？”
扈3娘1时也忘了这码事了，终究有些理亏。
自己都是贾瑞的人了，如今又坏了他的骨肉，若是真有个好歹，确实有些对不起他。
更何况这个剑人女人虽然多，竟没有1个给他生下1儿半女的，自己却拔得头筹，扈3娘心里头还是有些小得意的。
贾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起来：“没出坏也不行，现在孩儿只有指甲盖大小，在你腹中还不稳固呢，正是危险的时候，你日后可不敢又跑又跳的了，知道不？
若是动得剧烈了，你们母子有个闪失，可让我怎么活？”
1面说1面用手在扈3娘平坦光滑的小腹上轻轻抚摸。
扈3娘显然也被贾瑞的柔情感染了，心里暖烘烘的嘴上却仍不肯轻易认错，而是娇声嗔道：
“你只顾得说我，方才是哪个死了劲儿的祸害人家来着？”
贾瑞嘿嘿笑道：“方才不是不知道么？放心，往后我肯定多加小心就是了。
再说了，不是你让我使劲来着？你有了身子又不早告诉我，只顾着自己快活……”
扈3娘听了羞得1把将贾瑞的爪子丢开转过身去嗔道：“放屁！我什么时候让你……别碰我，我有了身子不能剧烈活动，往后你离我远点！”
小两口正在腻味着，却听得院子外头有人咣咣砸门：“3弟！你睡了没有？”
贾瑞1听是鲁智深也没有办法，只得胡乱穿了两件衣裳，趿拉着鞋出来了。
“大哥，你这么晚了……有啥要紧事啊？”
鲁智深打了个酒咯，将贾瑞往1旁1扒拉迈开大步就进了客厅。
贾瑞没法只得跟了进来。。
鲁智深便将方才宋江在酒席上如何和高俅说的，高俅如何答应的话说了1回。
“3弟，若是高俅老贼真回去了，忽悠着皇帝老儿又下旨招安，真成了可怎么办？
依我说还是找个机会1禅杖把高俅拍死了了事，跟这种奸佞小人哪里用得着这么多弯弯绕？”
才说完，却见帘子1挑，扈3娘已经出来了。
鲁智深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抓了抓大光头说道：“大晚上的我来了，可是打扰弟妹休息了？
只是方才高俅那厮口口声声的答应回去就告诉皇帝老儿让他下旨招安。
弟兄们心里头都没了底，唯恐真的如宋江所愿招安成了，因而都想知道知道3弟又有什么坏水。
可说了1回又没人肯来问，最后竟然推我来找3弟，我也是……”
扈3娘拿起桌上的茶壶给鲁智深斟了1杯茶说道：“大哥快别这么说，我也正担心这个问题呢！
若是真让高俅那厮回了东京跟皇帝老儿说了，招安成功了岂不是正合了两寸钉黑宋3的意了么？
我便追着问贾瑞，谁想到你的好3弟都不肯跟我吐露只言片语！”
说着1脸嗔怪的白了贾瑞1眼。
贾瑞也没想到扈3娘什么时候也这么会演了：“哎！我说3娘，你这是跟谁学……”
不等他把话说完，鲁智深蒲扇1般的大手啪就给了贾瑞1脑瓢：
“我说老3呐，你这可就不对了！3娘这么好的小丫头子，打着灯笼都难找，你不说好好哄着供着，还要气他？”
贾瑞用手摸着嗡嗡作响的脑袋无奈道：“大哥，做人要实在，你只说3娘好，难道金莲不好么？”
“金莲……”鲁智深哈哈1笑：“那个弟妹也好，我在你家里住着的时候金莲又是给我预备好酒又是烂烂的狗肉……”
贾瑞又问道：“那赵4儿就不好了么？”
身
“4儿啊？也好啊！虽然是赵老官的女儿，却1点没有帝姬的架子，反而大大咧咧的敢说敢笑敢喝酒，实在对洒家的脾气……”
“哦~那是不是那个李师师、赵元奴，还有什么梁红玉的是不是也都是好娘子啊？”扈3娘阴阳怪气的说道。
鲁智深这才回过味来，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了，大手啪的在大腿上1拍：
“虽然也都有好处，到底没有弟妹你这般讨喜！”
贾瑞不由得挑起大拇指赞道：“大哥，你啥时候也这么会说话了？
若是你早这么能说会道，还会怕金翠莲当初不以身相许吗？”
“谁？谁？金翠莲是谁？”虽然扈3娘是个女中的豪杰，终究也免不得有1颗8卦的心。
在她的印象里，林冲早就有了林娘子，是1对恩爱眷侣，武松也在贾瑞的授意下和吴月娘结为连理了，唯独鲁智深不过是个大光头络腮胡子的大和尚，似乎跟女人扯不上1点关系。
谁想到原来鲁智深也有某些不为人知的往事！
金翠莲，这个名字1叫出来就让人想入非非，难道鲁智深是因为感情受挫才看破红尘出家为僧？
身
看着扈3娘1脸吃瓜的表情鲁智深不由得大窘！
他1直都以贾瑞大哥的身份自居，如今当着弟妹的面前被揭了老底不由得恼羞成怒，又给了贾瑞1脑瓢骂道：“放屁！老3你小子怎么知道金翠莲的？”
贾瑞捂着脑袋站起身来躲到扈3娘身后1脸委屈道：“大哥你忘了？那天你吃醉了酒……”
“放屁！大哥我这海量什么时候吃醉过？”鲁智深骂道。
贾瑞1时也反应过来自己1时口误说错了话了，鲁智深确实没有跟自己提过金翠莲的闺名。
虽然鲁智深酒后无数次的讲起自己为了给金翠莲打抱不平3拳打死镇关西的事，却只是称呼金翠莲为那个卖场的娘子。
可贾瑞也不是善于之辈，两只贼兮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两圈便已有了托词：
“哦~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不是大哥跟我说的，是……史大郎？还是李忠师傅说的来着？你瞧瞧我这记性，1时半刻的竟想不起来了。”
鲁智深1时又哑巴了。当初确实是他和史进、李忠3人在酒楼上吃酒才听到了金翠莲的哭声，得知了她的身世。
史李2人自然是知道金翠莲的闺名的。
身
“这两个男女，嘴上1点把门的都没有，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们就完了！”鲁智深恶狠狠的说道。
贾瑞见他信以为真了便嘿嘿笑道：“大哥，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这么鬼鬼祟祟的，怕是……和金翠莲有什么说不清楚的事吧？”
“你放屁！老3，你再这么说看我不……大哥我是什么样的好男子你还不知道？我怎么会……”
“大哥，你这可就不对了，原来你是有了意中人了！”不等鲁智深说完扈3娘便说道。
“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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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俺也一样
花和尚鲁智深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扈3娘好奇心不禁更重了，又问贾瑞：“官人，大哥这位心里头的人想来也是个人间绝色把？不然怎么能让大哥这样的好汉都念念不忘，甚至还出家当了和尚？”
这话倒是说得鲁智深心里头1阵舒服。
贾瑞却已经将话接了过去：“这我却不知道了，别说是3娘了，就是我这个当兄弟的也没有福气见上1面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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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智深终于绷不住了，怕的1下将桌子1拍，上头的茶盅茶壶哗啦啦作响：
“我大晚上过来是代兄弟们来问问你下1步该怎么做，是不是要除掉高俅老贼的，怎么又扯到我这大光头上来了？老3，你是不是又跟我玩花花肠子呢？”
贾瑞1脸无辜：“大哥，你这么说就不地道了吧？是你和3娘你1言我1语的扯到这儿来的，怎么这会子又怪在我头上了？
再说了，大哥1大把年纪了，有个相好的也在情理之中……
哎！君子动手不对口……啊不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大哥，你弟妹可是有了身子了，你若是1不小心……”
鲁智深的动作咔1下就停住了：“怎么……弟妹她……有喜了？”
“哎呀，你真讨厌！”扈3娘抬脚在贾瑞的脚面上狠踩了1脚，用手蒙着脸扭扭捏捏的回屋去了。
鲁智深哈哈狞笑，两只大手啪啪的在贾瑞肩膀上很拍了几下子：
“你小子，可是要当爹了，那我不是要当大爷了？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哎，老3你坐地上干啥？”
说着1手薅着贾瑞的脖领子又把他拎了起来按在了椅子上。
贾瑞捂着被勒得生疼的脖子咳了两声才说道：“大哥，你不是来问怎么处置高俅的吗？
我这就告诉你，然后你也好生回去歇息吧！你弟妹这还需要养胎呢……”
鲁智深略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腮帮子说道：“那你还不赶紧说？总扯些没用的作甚？”
贾瑞也有些受不了了，因说道：“大哥放心吧，你只管告诉其他哥哥，高俅虽然嘴上答应得好，只要1回东京就不是他了！
什么诏安不诏安的，都是狗屁！若是真能因为这件事就成功招安了，我宁愿吃屎！
你们只管放心吧，高俅的事都包在我身上了，若是信得过我就接着放心的吃你们的酒就是了！”
鲁智深道：“你早说吗！你看我在这里浪费了多少时间！”
贾瑞强忍着想给鲁智深大秃头1鞋底子的冲动说道：“不过还有件事需得趁早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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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天，宋江又命宋清准备酒宴款待高俅等人。
高俅提心吊胆的挨过了1晚上，见今天宋江还是对自己客客气气的，也回复了1些往日的威严。
“宋公明，我乃是官家钦点的大元帅，如今也知道了尔等的心意，是要回去禀明天子的。
且金沙滩上那些将士们也都等着我的讯息呢，事不宜迟，1会儿本帅就要告退回京去复命了。”
宋江巴不得1声，却又堆起1脸媚笑道：“话虽然这么说，太尉要将我等的心意上奏给官家，宋江等人自是感激不尽，也恨不得明天就能受招安为国效力。
可到底贵人屈驾来我小小山寨也属不易，如何能不让我等略尽地主之谊？
还请太尉务必赏光，在草寨多潘恒几日才好！”
高俅摆手道：“哎！正事要紧！难得你有这份心意，且等本帅请了圣旨回来在这里宣读，到时候再多住些时日也不相干！”
宋江恨不得抱着高俅的脖子在他那张皱巴巴的奸猾老脸上很亲1口：“既然太尉这么说，那小可宋江也不好再多挽留，来人呐，将给太尉准备的礼物抬上来！”
话音才落，便有4个小喽啰抬着两口箱子进来了，沉甸甸的往地上1放。
！
高俅的1双贼眼不由得1亮：看这分量，只怕每口箱子都有2百来斤！却不知这里头装的是金子还是银子？
其他人显然也在估量着这两箱子干货到底值多少银子，又看着宋江，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这是大伙辛辛苦苦抢来的钱，就这么糟蹋？
高俅则是咳了1声道：“宋公明忒也客气了，我高俅虽然清贫，却也知道忠义2字怎么写！
我今次来征讨梁山不过是奉命行事，要将尔等的心意上报朝廷也是秉公行事，我难道是为了你这点子土仪？
再者说了，我就要回京去，带着这两口大箱子也实属不便！”
宋江呵呵笑道：“小可早已经替恩相筹划好了，我这就安排船只，再让两个好兄弟1路护送恩相走水路回汴梁，如何？
如此1来恩相那边有什么消息也可以及时让兄弟通知宋江。”
高俅自然明白这是宋江要派两个人监视自己，略点头道：“有劳了，只是……我那些将士们……”
宋江忙陪笑道：“这也不劳恩相费心！今天1早我已让人给金沙滩上的将士们送去了粮食，又让人重新搭建浮桥了，只1两天的功夫就能建成！到时候都放这些人回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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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恩相务必替我等多多美言，若是需要银子上下打点也只管派人送信给我们。
这件事成了，我等还有厚礼重谢恩相……”
话未说完，只听啪的1声巨响，吓得宋江高俅都是1哆嗦。
众人寻声望去，原来是武松1巴掌拍碎了身前的桌子。
“2郎，你做什么！”宋江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武松却似乎充耳不闻，将脚下的酒坛子抄了起来吨吨吨就喝了几大口。
高俅略有些胆怯的看了看武松，又偷偷看了宋江1眼。
宋江更是上火了，喝道：“武松！”
武松似乎才听到，用大手擦了1把下巴上淋漓的酒水说道：“啊？你跟我说话？”
“你不是武2郎吗？”宋江黑着脸问道。
“嘿嘿，错了，我大哥单讳1个植字，我2哥……呃！”
话未说完，桌子底下卢俊义很踩了他1脚。
宋江也没空理会他2哥是贾瑞了，冷笑道：“好，3郎！我且问你，你拍桌子做什么？”
武松道：“我这桌子上突然飞来了1只绿头大苍蝇，嗡嗡的好生让人烦躁，我便拍死了！
怎的，我拍只苍蝇还要跟宋公明哥哥汇报不成？”
“你……”宋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又是啪的1声响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原来是刘唐。
“咋？武2郎能拍苍蝇，俺也1样！”刘唐牛气冲冲的说道。
“俺也1样！”
“俺也1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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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计议曾头市
酒席上的气氛越发显得尴尬，宋江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高俅更是吓得两股战战，完全不敢看武松等人的目光，恨不得把头扎到裤裆里去。
~
于是本来是给高俅压惊的筵会变成了担惊的筵会。
草草结束，高俅再也不理会宋江的盛情挽留，带着韩天麟等人急忙忙的下山去了，又让混江龙李俊亲自调派船只、铁哨子乐和矮脚虎王英1起陪同高俅回东京。
1则路上保护，2则也是有什么消息可以快速传回梁山，也可以在1定层面上督促高俅。
被困在金沙滩上的官军们今天1早已经收到了山寨里派送来的粮食，又发现不见了主帅，本就有许多谣言起来。
有的说高俅丢下大伙自己1个人跑了，也有说高俅是趁着夜色投降了梁山了，他们这些兵卒们也得跟着落草为寇。
本来人心惶惶，如今见高俅果然从山寨下来，又说不必再打仗了，即日便可返回各驻所去，方知果然高俅已经和梁山何谈了，1时间无不欢欣鼓舞。
不说高俅等人如何撤离，单说宋江等人将高俅送至金沙滩后又返回忠义堂，其余首领也都在场。
宋江刚要用些深明大义的话来安抚众人，却是公孙胜先站了出来说道：
“宋头领，你想受招安，给山上的兄弟们谋1个好归宿本也无可厚非，只是有1件事是不是应该先办了？”
宋江听公孙胜居然能体会他的良苦用心不由得大喜。
！
公孙胜虽然平日里少言寡语的，却是最早跟着晁盖上梁山的1批人，也算是老资格了，尤其是对阮氏3雄、刘唐等人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因说道：“公孙先生有什么话便请讲！”
其他人也都看向公孙胜。
公孙胜拱拱手说道：“若是真收了招安便不如现在这般自在了。
当初晁天王在时和曾头市结下了梁子，晁天王还中箭而死，这个仇，是不是应该先清算清算？”
“正是！晁天王的大仇还未报，如何能去当什么朝廷的官？”阮小7也说道。
“若是现在不给晁天王报仇，日后哪里还有机会？”刘唐道。
鲁智深也说道：“洒家也觉得公孙先生所说不差！
当初晁天王可是梁山的首领，若是就这么饶过曾家，往后岂不要让人戳咱们的脊梁骨，说咱们是无情无义之人？”
鲁智深表态基本上就等于贾瑞表态了，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1时宋江便有些为难起来。
高俅已经口头答应回去要跟赵佶说诏安的事了，为了表示自己甘愿受招安、为朝廷效力的诚心，这段时间自然应该消消停停的不去惹是生非。
曾头市虽然和梁山有仇，到底也是大宋的1处市镇，且又离梁山有些距离。
若是这个时候派大军去大张旗鼓的攻打曾头市，这不是还是做的土匪的勾当吗？
可这个话头已经挑起来了，若是不为晁盖报仇势必难以服众，到时候朝廷派天使奉诏招安了这群不服管束的人又跳出来作乱如何是好？
见宋江有些为难，吴用便说道：“曾头市兵强马壮，不可小觑，我梁山又刚刚击退了高太尉的十万大军，将士们也需要休整。
依我之见，攻打曾头市之事非同小可，还需从长计议。”
话音刚落，神机军师朱武却站出来说道：“虽然这次高太尉带了十万大军，咱们却只是在梁山上以逸待劳，并没有打几场恶战，不过是骚扰和偷袭而已。
现在官军已退，将士们正是士气高昂的时候，且又得了许多粮草马匹。
这次来的8州厢军也都是手下败将，听说咱们去打曾头市势必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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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正该趁着这个机会1举破了曾头市！”
公孙胜也说道：“朱兄所言不差！此番高俅带来的人虽然只损失了1万左右，却死了几个都监、又没有讨得半点便宜，可谓是铩羽而归，周边州府想来已经听到些消息了。
此事我们乘势出兵曾头市，只要不去滋扰沿路州府，他们定然也不会来找我们麻烦！”
“正是！只要咱们放出话去，沿途不滋扰良善，只是去报和曾家的私人恩怨”
众人7嘴8舌的说了起来，就像宋江已经下令要去攻打曾头市了1般。
宋江只得说道：“好！既然诸位兄弟都急着要给晁天王报仇……”
白日鼠白胜说道：“不是我们急着个晁盖哥哥报仇，实在是怕日后真受了招安，哪里还有机会来报这个仇呢？
晁天王临终前的遗言咱们就没遵守，若是再不能给他报仇，杀了杀害天王哥哥的凶手，晁天王在天之灵如何能安息？”
此话1出，忠义堂前顿时安静了下来。
白胜在梁山上是1个存在感很低的人，只在当初晁盖等人劫生辰纲的时候装扮过卖酒的小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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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胜还是吴用拉着入伙的，可无奈本身功夫不咋地，又没有什么智谋，更是在案发后第1个被官府捉住，并且受不住刑将晁盖等人招供了出来。
虽然后来被众人救上了梁山，到底也未能受到晁盖的重用，只是众人都知道白胜是和晁盖1起上梁山的。
晁盖死后吴用倒向了宋江1方，为了赢得宋江的信任更是有意疏远晁盖的这些嫡系。
因而白胜1直没有什么出彩露脸的机会。
而这次却是将所有人的目光都成功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虽然宋江当上了梁山寨主之后便刻意回避晁盖遗言的事，可所有人心里头还都记得！
晁盖临死前可是说得明明白白，要将寨主之位传给贾瑞的！
虽然贾瑞已经当众说过了他并没有要上山当寨主的意思，可这也多多少少让宋江这个寨主之位坐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含糊着答应下来，宋江只推辞吃多了酒要睡1睡便回到了自己屋内。
自然少不了将吴用叫来商议，吴用道：“公明哥哥无需烦恼！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小小1个曾头市，责任派兵打破了他就是了。”
宋江叹道：“我倒是不怕曾头市如何，我是怕……”
吴用会意，颔首道：“哥哥是怕若是活捉了史文恭，到时候1对质将晁盖的死因给翻出来么？”
“正是因为这个！”宋江道。
吴用道：“若是能在战场上直接结果了史文恭是最好不过了。不然……只好再让李逵兄弟做1次抢功劳的恶人了！
再者说，就算史文恭不承认是他射死了晁盖，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谁又会查到晁天王是中了谁的箭而死的呢？”
宋江叹了口气道：“也只好如此了！还有，如今高太尉已经答应了要禀明天子另行诏安，若是此时攻打曾头市，会不会影响招安大计？”
吴用微微1笑，摇了摇手中的鸡毛扇子说道：“依我看倒是无妨。
这曾头市长官曾弄本是大金国人，年轻时来中原做些人参马羊买卖，赚了数万家资后就霸住了村坊改名曾头市。
因系外国侨民，官府也不敢开罪，这些年势力越来越大，也不大服官府管制。
：
虽然没有明目张胆的举旗造反，也为朝廷所忌惮。
咱们若是能出兵破了曾头市，说不定还正合了朝中的心意，为当地除了1害呢！
朝廷拟诏安诏书时更会高看咱们1眼！”
宋江叹道：“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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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 兵分五路
注意1定，宋江也没再拖延。
第2天1早，宋江便将诸位头领都聚到忠义堂上说道：
“曾头市前者夺我马匹，又用毒箭射死了晁天王，只因进来山寨大事小情不断，不曾抽出时间来与他理论！
如今刚刚退了高太尉清剿的天兵，我山寨正是气势如虹，今次便趁着机会1举攻破曾头市，杀死凶手史文恭，以慰晁天王在天之灵！”
众人听了轰然叫好，更有许多人纷纷请命做先锋。
正闹着，却是贾瑞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众人纷纷跟他招呼。
“哎哟，诸位哥哥们好，我是不是来得不巧了？”
贾瑞笑嘻嘻的1会儿拱手回礼1会儿朝那边招招手，1副领导视察工作的架势，就差说句：“同志们辛苦了”了。
又走到宋江跟前作揖道：“公明哥哥勿怪，可是搅扰你们说正经事了？
可我听说今天要商议着要打曾头市为晁天王报仇，想着晁天王生前对我是极好的，因而也想来听听，不妨碍吧？”
宋江呵呵笑道：“贤弟这是哪里的话？咱们都是自家兄弟，哪里有妨碍1说？
更何况谁不知道你和晁盖哥哥最是要好？
你又是个有计谋的，若是能有贤弟出谋划策，还愁大事不成么？”
贾瑞摆手道：“哥哥这话小弟可担不起，我不过是个商人，赚钱还行，若是行军打仗我可是个大外行了！”
宋江道：“贤弟不用谦虚，这次能如此顺利击溃高太尉的大军，还多亏了……”
贾瑞的小手摆得更快了道：“哎，可担不起，我哪里出什么主意了？不过是信口胡说罢了！
说
到底还是公明哥哥和吴军师神机妙算，又有其他诸位哥哥骁勇善战，孩儿们敢用命罢了！
哎，你看我这1来就捣乱，得，你们接着商议正事！
若不然我可不敢在这里呆着了！到底还是给晁天王报仇是正经！”
宋江的嘴角抽了1下马上又恢复了：“那好，那咱们就接着往下说。
曾头市聚集了1群乡勇，扎下了5个大营，我这里分调5支军将，可作5路去打他5个寨栅！”
卢俊义便起身道：“卢某得蒙救命上山，未能报效，今愿尽命向前，未知尊意若何？”
贾瑞看了不由得暗暗挑大拇指——到底是卢员外，这演技嗷嗷的好啊！
要不是他亲口跟卢俊义说的让他主动请缨，贾瑞都怀疑卢俊义是诚心实意的了。
宋江大喜，便道：“员外如肯下山，便为前部。”
虽然知道卢俊义和贾瑞关系莫逆，可他这1身功夫实在不是随口1说的。
读者身
这次退高俅卢俊义就已经立了大功了，若是再为先锋攻打曾头市，卢俊义想走回头路可就越来越难了。
到时候只能乖乖的和宋江1起受招安了。
且卢俊义虽然上山时间不长，却颇受尊重，能招抚了卢俊义对宋江在梁山上的声望绝对有天大的好处。
又分调5路军马：曾头市正南大寨，差马军头领霹雳火秦明、小李广花荣，副将马麟、邓飞，引军3千攻打；
曾头市正东大寨，差步军头领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副将孔明、孔亮，引军3千攻打；
曾头市正北大寨，差马军头领青面兽杨志、9纹龙史进，副将杨春、陈达，引军3千攻打；
曾头市正西大寨，差步军头领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副将邹渊、邹润，引军3千攻打；
曾头市正中总寨，都头领宋公明，军师吴用、公孙胜，随行副将吕方、郭盛、解珍、解宝、戴宗、时迁，领军5千攻打。
话音未落，却听贾瑞说道：“哥哥乃是山寨之主，不可轻动！”
宋江听了这话心里头1阵腻味，当初他就是用这句话1点点的将晁盖架空的，难道贾瑞这厮也动了自己当初的心思？
只见宋江1脸的肃穆看着贾瑞道：“贤弟此言差矣！哥哥这2年也带着兄弟们南征北战，哪1次不是亲临战阵？
如今要为晁天王复仇，我这当兄弟的如何敢偷懒躲在寨中享清福？
我必须得去，只恨不得要碎碎的割了史文恭那厮！
贤弟若是想亲手替晁天王报仇，可与我同行。”
可宋江心里头还是1遍遍的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且涉及到晁盖的死，他必须亲自带兵出战，争取能直接杀人灭口才是上上策！
若是有人揭穿了这1切，自己还有何颜面当这个寨主？
贾瑞却摆手道：“实不相瞒，虽然我也想亲眼看着害死晁天王的凶手伏诛，可我身上还有要紧事要去做呢。
且我又不懂兵事不会功夫，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今次来梁山主要是告诉诸位哥哥高俅要来打梁山的，如今高俅也退走了，我也该干我自己的事去了。
不瞒诸位哥哥，我这次正想跟诸位哥哥辞别呢。”
宋江1听贾瑞要走心中大喜，也不挽留，而是说道：
“既然贤弟还有要紧事要去办理，我也不便强留，如今山寨上的事也多，又要筹划攻打曾头市，兄弟来了这些日子也没能好好款待，倒是做哥哥的怠慢了。
往后有机会了肯定好好招待贤弟！”
贾瑞呵呵笑道：“听说高太尉已经答应回去禀明天子了，想来不就就要来天使招安了，说不定下次见面咱们就是都在东京了！”
宋江听了心中更是欢喜，叹道：“希望如此吧，宋江此生别无他求，只盼着能为国尽忠……”
贾瑞听他又要说出这些狗屁大道理来忙说道：“公明哥哥，小弟这次要去析津府，因不知道要碰到什么事，想着时迁机灵，想带他1起前往，不知方便否？”
宋江巴不得贾瑞快走，听他只说带着时迁去忙说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贤弟只管带着时迁去就是了。
还要不要再带上个功夫好的随身保护着？”
贾瑞道：“这倒是不必了，不过我还得叫上柴进哥哥与我同行，毕竟他在沧州住了1辈子，对北边幽云地界的情形有些熟悉，又同析津府的商贾常有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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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本就是兄弟，这种事哪里轮到我做主？柴大官人自己定夺就是了。”宋江也没有阻拦。
柴进虽然名声在外，自打上了梁山之后却是低调得很，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力。
且柴进功夫也1般般，又没有出过什么计策，存在感也不是很强。
不等别人说话，鲁智深便已经站起身来说道：“老3，大哥同你走1遭吧！”
贾瑞说道：“大哥，马上就要打曾头市了，正是用人之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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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章 公孙胜
出了忠义堂鲁智深迈着大长腿就追了上来：“老3，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啊？”
贾瑞有些哭笑不得，他还真没想着要带鲁智深去燕云，因说道：“大哥，你还是留在梁山坐镇吧！”
鲁智深便将1对虎目1瞪说道：“怎的，你平日里带着武松东走西去，这次去析津府带着柴进时迁，偏偏大哥不能随你走1遭？怎么，难道大哥这1身功夫不如武2郎？”
贾瑞忙说道：“大哥这是哪里的话？只是我这次去析津府是打着做生意的名头往那边去探探虚实的，又不是去打打杀杀的，也不想招惹什么是非……我若是带个和尚去，这也忒扎眼了不是？”
鲁智深啪啪拍了拍大秃头道：“和尚怎么了？我听说辽国也是佛法兴盛，我这游方大和尚正好去弘扬佛法！”
跟着贾瑞出去绝对是精彩又有趣的1种体验，这1点人们已经达成共识了。
鲁智深可闷在山上好长时间了，怎么能错过这次出去玩耍的机会？
贾瑞却恐鲁智深脾气太急，在那边惹出什么事端来，因说道：“去也不是不可，只是大哥事事都要听我的，吃了酒不可耍脾气，见到什么不平事也别脑门1热就轮拳头……”
鲁智深哈哈狞笑：“3弟只管放心，哥哥都听你的便是了，你不发话绝不动拳头！洒家是出家人，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啥的……”
贾瑞1阵无语：“那你给我背个楞严咒我听听？”
鲁智深抓着大秃头诵道：“南无、萨怛他、苏伽多耶……耶……”
贾瑞在1旁掰着手丫子算：“9个字了！大哥你加油！”
鲁智深突然恼羞成怒，两只大手1把卡住了贾瑞的脖子1阵猛摇说道：“什么狗屁经文，洒家说去就要去！”
“咳咳……来人呐，杀人啦……”
兄弟2人正闹着，却听得不远处有人咳了两声，扭头1看正是入云龙公孙胜。
鲁智深似乎觉得方才自己的言行举止有些不尊重，失了昔日2龙山大当家的威严，忙放开了手咳了1声说道：“原来是公孙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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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胜拱了拱手对贾瑞说道：“瑞哥儿，老道有几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贾瑞嘿嘿1笑：“先生有话只管问便是了，我这人坦坦荡荡，没有什么不能问的，只有我不回答的！”
公孙胜呵呵1笑：“那请借1步说话？”
鲁智深也知趣，便说道：“那3弟和公孙先生慢慢说，我还有些别的事，就不打扰了。
老3，方才说的事就这么定下了啊！我这就回去收拾行囊！”
说着迈开两条粗长的大腿咔咔的走了，唯恐贾瑞不答应1般。
公孙胜坐了个请的手势，2人信步往后山清净处去了。
走到1处泉水边驻足，远处正有许多人在开垦荒地。
公孙胜看了1回说道：“既然宋公明是1心要受招安了，瑞哥为何还要让手下开垦荒地？”
贾瑞嘿嘿1笑说道：“先生这话差了，我只是个商贾，哪儿来的什么手下？开垦荒地可不是我让人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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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么，既然梁山上有地可以开垦，这么荒废着岂不可惜么？既然有人手，开出来也未尝不可么。
就算宋公明哥哥受了招安带着人马下山去了，也保不齐有人不愿意跟着去不是？
到时候这些土地也可留给他们以做生计。”
公孙胜颔首道：“这话说得倒是不错，梁山上的人多且杂，倒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受招安给朝廷效力的。”
贾瑞笑道：“想来先生这种世外之人也不想被那些条条框框拘束着，说什么做什么都要看那些奸佞小人的脸色吧？”
公孙胜却没有回答贾瑞的问题，而是又问道：“前日刘唐私下里找到贫道，说起要攻打曾头市要给晁天王报仇的事是受你指示的吧？”
贾瑞也没有否认，算是默认了：“若是真的被招安了岂不是再没有机会替晁盖哥哥报仇了么？”
公孙胜呵呵1笑：“瑞哥，咱们就打开亮话吧，公孙胜虽然没有什么才，却也不是痴傻之人。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虽然宋公明现在是梁山之主，却有许多人更愿意听你的。
你虽然人不在梁山上，实则却是梁山的无冕之王。”
贾瑞干笑了1声仍是没有否认，同时心里在盘算着要不要把公孙胜拉拢过来。
公孙胜接着说道：“而且任谁都看得出来，鲁提辖和武松等许多人都不愿招安。柴大官人和卢员外虽然口上不说，心中也未必愿意。”
贾瑞道：“所以我才让人在梁山上开荒准备种粮食吗！”
公孙胜冷笑1声道：“瑞哥当初可以凭1己之力就养活2龙山上万人，怎么这回又要开荒种地了？
罢了，既然你不肯坦诚相向，贫道也不再多问了，失礼了，告辞……”
贾瑞忙笑着拦住了说道：“公孙先生别恼，有些事吧……其实不该瞒着你的。
我也早就和刘唐等人说过了，只是那会子你不在梁山上。
后来先生回了梁山，心思也不在这上头，我也没有什么机会单独和先生相处，因而便没有和先生说。
先生不是个多言数穷的人，当初又是和晁天王1起劫过生辰纲的，和你说说也无妨，只是还请先生别对其他人说罢了。”
说着便将自己现在不过是利用宋江的事说了1回。
公孙胜听罢点头道：“我就说，瑞哥不是那种甘愿为朝廷鹰犬之人，又如何能看着弟兄们跟着宋江受招安呢？
只是……往后你又有何打算？难道还像当初在2龙山1般既不投降朝廷，又不打家劫舍，只求自保？”
贾瑞摆摆手道：“自然不能了，实不相瞒，我之所以还没喝宋江闹翻了脸是因为时机没到。
等机会到了，我就要和诸位哥哥们做出1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至于是什么大事么……和先生说了也无妨。先生以为若是在契丹人手中夺回燕云十6州，可算是替天行道么？”
听到燕云十6州公孙胜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抽搐了1下。
十6州可以说是稍有志气的汉人心中永远的痛，本就是汉人祖祖辈辈生存的土地，却被沙陀人石敬瑭拱手送给了契丹人。
大宋立国后太祖太宗真宗多次北伐都未能收复，1直到签订了澶渊之盟后到了徽宗宣和年间已经过去了1百多年了。
贾瑞想做什么？不靠朝廷之力自己收复燕云？
公孙胜也看得出贾瑞虽然表面上嘻嘻哈哈，实则是个极有心计的人，却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远大抱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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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收复了燕云之后呢？归顺朝廷，还是封疆裂土自立为王？
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真能再让燕云十6州重新归于汉人管辖便是千古气功，是汉民族的英雄！
“原来瑞哥心中有如此抱负，失敬了！公孙胜不才，若是瑞哥看得上，愿效犬马之劳！”
公孙胜说着便要行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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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心照不宣
贾瑞忙拦住了说道：“先生不必如此，我哪里能受先生这等大礼？
收复燕云本是我汉人早就该做的事，只是没人肯来牵个头罢了。
实不相瞒，我这次去析津府便是要先探1探那边的虚实的，也好再做主意。”
公孙胜抱拳道：“贫道愿与瑞哥1同前往！”
还没等贾瑞拒绝，公孙胜又说道：“贫道本是蓟州人士，后入了道门，也曾云游4方，几乎走遍了析津府诸州和大同府各个州县。
在蓟州也小有些名气，认得许多志同道合之事，若是瑞哥日后起事，或可助1臂之力！”
“真能有公孙先生1起结伴同行，定然能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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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还能说什么？面对这样1个活地图，还在当地颇有人气的小网红他能拒绝吗？
遂将自己此次幽州之行的大概路线和计划同公孙胜细说了1回，公孙胜也是知无不言，根据自己对析津府的了解给出了不少意见建议。
当天公孙胜又私下里找到了宋江。
宋江不禁有些意外，将公孙胜请进屋里让了坐问道：“公孙先生有何见教？”
公孙胜拱手道：“说来惭愧，贫道出来时日依旧，甚是思念家慈。
家慈年事已高，我想回去从师学道，侍养老母，颐养天年。”
宋江听了忙说道：“先生忠孝仁义，实乃我辈之楷模！既然先生想侍奉老夫人，我这就让人去蓟州，将老夫人接到梁山上来岂不好么？
等再过些时候今上下了招安的圣旨，到时候咱们兄弟加官进禄，老夫人也风光体面……”
公孙胜淡淡1笑，拱手道：“宋头领说笑了，贫道乃是出家之人，早将这些世俗的名利视为浮云了。
功名利禄到头来不过是过眼云烟，唯有空空是大道！
且老母年迈，不适合远行，又清净惯了，上次我便要接她上山来，她却只说故土难离，不肯下山来。
我也不好勉强，只好跟头领告罪了。”
宋江1向以“孝义黑3郎”自居，听公孙胜3句话不离老娘也不好再说不放人，只得又说道：
“先生要在老夫人跟前尽孝道我自然不敢阻拦，只是……
前两天先生不是还说要替晁天王报仇雪恨么？
如今已经商量定了，就要发兵攻打曾头市，正是山寨用人之际！
先生要回乡探母也不急在这1半个月，可否等打完了曾头市再回蓟州？”
公孙胜却说道：“既然公明哥哥已经下了军令了，不但要亲自出兵，又派遣了这许多头领分5路人马前去，想他1个小小的曾头市如何能螳臂当车？
定然是手到擒来的，也不缺我这1个了……
实不相瞒，贾瑞贤弟不是要去析津府么？我想搭他的船回蓟州去。”
p> 听到贾瑞2字宋江心里头不由得1阵膈应，这厮这次送回来了武松等人，却又带走了鲁智深、柴进和卢俊义，很显然公孙胜要回蓟州8成也是他鼓捣的！
可又不好强留公孙胜，只得说道：“既然先生的主意已定，又是回去侍奉老母，小可也不好强留。
那就等晚上了准备酒宴，我等给公孙先生送行！若是先生什么时候要回梁山了，山寨上这把交椅依然给你留着！”
“承蒙抬爱，感激不尽！”公孙胜也没再多说什么，起身拱拱手告辞去了。
宋江唏嘘1阵，命小喽啰将军师吴用请来把公孙胜要下山的事说了1回。
吴用听后沉吟片刻说道：“依我之见，放公孙胜下山去未必不是1件好事。”
宋江蹙眉道：“军师此话怎讲？”
吴用道：“这公孙胜虽然平日里少言寡语，却是个心里头有主意的。
且他又和柴进、卢俊义等人都不同，并非是走投无路才上了梁山。
公孙胜在梁山上也同各位头领都不甚交流说话，也不和哥哥亲近，他的心思根本就没在梁山上啊!”
读者身
宋江又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我总觉得公孙胜这次突然说要下山回蓟州和贾瑞不无关系。”
吴用苦笑了1声：“那又如何？”
宋江也是叹了1口气，虽然贾瑞表面上对他客客气气尊崇有加，可实际上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还有柴进、卢俊义等人都是早和贾瑞有着不浅的交情，更不用说鲁智深的2龙山1系以及最早的晁盖1系了。
再加上打青州、阳谷县、大名府等地都有贾瑞的参与。
说贾瑞对梁山的影响力尤在自己之上也毫不为过。
更可恨的是这厮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上梁山，不当寨主，却是每次梁山有什么事都会有他的身影！
宋江也不是没有想过暗中除掉这个祸害，可贾瑞这厮却是惜命得很，平日出门身边都带着武松这样的好手。
今次去析津府可算是不带武松了，又有鲁智深等人跟着，根本不给他下手的机会！
“算了，先拿下曾头市解决掉史文恭这个麻烦，再等着高太尉那边的消息吧，最好能在贾瑞回来之前就有朝廷招安的恩旨下来，如此也可省去许多麻烦！”
给贾瑞、公孙胜等人送行的晚宴上，宋江极不情愿的当众宣布了公孙胜老母身体不豫，公孙胜要回蓟州侍奉的消息。
自然又少不得称赞公孙胜纯孝，要派人同公孙胜1起北上蓟州，将老夫人接回梁山请神医安道全好生医治的话。
公孙胜这边也少不得说上1套感激之词，又说老母年迈，不惯舟船劳顿，只好在故里调养的话。
宋江见无法挽留，只得又让人备下1盘金银，1箱上等的好药材送给公孙胜，又嘱托公孙胜若是何时方便了要回梁山随时欢迎。
公孙胜连声称谢却不肯受宋江的礼物。
1时双方兄友弟恭好1幅和谐场面。
然而许多人都心知肚明，公孙胜前两天还是第1个跳出来说要给晁盖报仇，态度强硬又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
结果宋江同意出兵曾头市了，公孙胜又突然的要回蓟州去侍奉老母！
再加上贾瑞也要往析津府去，公孙胜要搭顺风船，这里头要是没点别的事，谁信？
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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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
第2天1早贾瑞便同鲁智深、柴进、公孙胜和时迁3人辞别了众人，仍是坐船顺着济水1路往灵山岛去了。
舟行两日来到了青州博兴县，在船上闷了两天的众人不免有些不耐烦，虽然博兴并非什么名胜古迹，也不是繁华的县城，众人还是决定上岸去浪1圈。
弃舟登岸，鲁智深便吆喝着要去找个酒楼好生吃1顿酒：
“这两日坐船坐得洒家大秃头又大了1圈！今天晚上必须得好好喝1顿，而后找个客栈好生睡他娘1宿！”
“哦？想不到大哥在博兴还有相识！”贾瑞笑道。
鲁智深道：“你又拿大哥开心了，洒家是关西人，在这里哪儿有什么相识？”
贾瑞1脸惊诧：“既然没有，那哥哥要睡谁的娘？”
噗~时迁第1个忍不住笑了出来。其他人也是忍俊不禁，连公孙胜都为之莞尔。
鲁智深这才反应过来又着了贾瑞的道了，1巴掌乎像时迁的脑袋：“你小子笑什么笑？洒家1巴掌呼死你！”
~
时迁嘿嘿1笑，1缩脖将身子1扭转到了贾瑞身后：“哎，鲁大哥，你这就没道理了吧？小弟可是什么都没说，难道还不能笑1笑了？”
1行人咋咋呼呼嘻嘻哈哈的走在街上正闹得欢，忽听得头顶有个女生弱弱的喊了1声：“大……大人？”
众人都是1愣，抬头望去，却见街旁1处2层的酒楼窗户开着，1张眉目清秀的脸正往下张望。
“哎，清照？哈，可巧了，怎么在这里碰见你了？”贾瑞不由得1阵狂喜，不等着佳人邀请3步两步上楼去了。
鲁智深倒是还记得李清照，不由得摇头叹息：他这3弟哪里都好，唯独1点，命犯桃花！
不管走到哪里总能碰上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其他人则是不知道什么状况，更不知是不是该跟着贾瑞上楼去。
鲁智深将时迁1搡说道：“都看我作甚？还不进去找个干净的阁儿要酒菜！”
却说贾瑞上了楼去却放缓了脚步，整了整衣衫才背着手缓缓往前走。
雅阁中李清照已经迎了出来，屈膝1福道：“妾身见过大人~”
——
贾瑞拱手还了1礼道：“清照，别来无恙！想不到竟然在这里相遇了！清照怎么知道我今日要路过博兴，特意在这里候着我？”
李清照听了俏脸1红垂头低声道：“大人说笑了，清照又不是能掐会算的神仙，如何能算得今日可在此处偶遇大人？
清照不过是闲暇无事出来散心4处走动恰巧路过这里，想在酒楼上看看暮色中的济水河。
不想听到楼下有人喧哗说笑，1看却是大人来了……”
贾瑞哦了1声：“这么说可算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了！只是……赵大人如今官居青州知府，想来应该政务繁冗才对，怎么还有空来游山玩水？”
1面说1面把眼珠往隔间里咂摸了1圈，再1次确认没有赵明诚的身影。
李清照神色1黯说道：“大人说笑了，赵大人仍在府治中不敢有丝毫懈怠，是我闲来心中烦闷，索性4处走走。”
“原来如此！我还想着可以和赵大人共饮1杯呢！”贾瑞心中大喜，怎么也装不出惋惜的表情。
在李清照这句话里贾瑞却听出了些许的不同：首先，她已经不叫赵明诚“外子”了，而是改叫“赵大人”，显然这两种称呼疏远了不少。
其次，以前都是赵明诚4处游山玩水，李清照躲在深闺中，如今正好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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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宋代女子相对比较自由，可把老公丢在家里自己跑出来玩可不是李清照这样知书达理的才女该做的事。
那么唯1的可能就是——这两口子的感情出现裂痕了啊！
这机会他不就来了吗~
事实果然如贾瑞所料，自从上次青州失守，赵明诚出逃，后来又问起李清照是否失贞于匪寇，李清照的心便已凉透了。
赵明诚不再是李清照眼中那个风流儒雅、胸中有抱负却怀才不遇的君子，而是个贪生怕死、没有丝毫担当，只会谈空说有的废物。
从那时起虽然2人表面上仍做夫妻，心中的隔阂却已产生，且不管赵明诚事后如何想要弥补、软语相求都再无法改变李清照对他的看法了。
2人如今早已形同陌路，貌合神离。
想想当初赵明诚只说官场失意便丢下自己和家业4处游历，如今李清照又何苦要守着1个自己瞧不起的人呢？
于是李清照也开始放飞自我了，带着1个贴身丫鬟4处游玩。
“大人快往里面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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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见桌上摆着几样精致菜蔬却没有动过几下，又有1壶酒1副杯盘，因笑道：“清照好雅兴，1人对江独酌，却不知可有什么好诗文么？”
李清照让丫鬟告诉店家再整备几样酒菜，又让温酒请贾瑞坐了才说道：“不过打发时光，哪里有什么诗词？”
贾瑞笑道：“我不信！清照风华绝代，如今又出来游历，怎能无词？”
李清照推辞不过，只得说道：“前些天倒是偶得了1首，也不甚好，让大人见笑了……”
贾瑞接过小2送来的杯子给2人个斟了1杯酒说道：“洗耳恭听。”
李清照略迟疑片刻咏道：“帘外5更风，吹梦无踪。画楼重上与谁同？记得玉钗斜拨火，宝篆成空。
回首紫金峰，雨润烟浓。1江春浪醉醒中。留得罗襟前日泪，弹与征鸿。”
听着这首词中的幽怨哀叹之气贾瑞更是欢喜了，赞道：“好词，好词！只是太哀怨了1些。
清照和赵大人郎才女貌……女才郎貌……女才女貌……”
李清照似是不想听这些，而是微微1笑问道：“让大人见笑了，不知大人进来可有佳句？也让清照长长见识吧。”
贾瑞笑道：“我……最近不过是瞎忙，杂务缠身，倒也没做什么新词。”
李清照听了点点头，脸上有些许失望之色。
贾瑞却又说道：“不过此刻在汴河边上偶遇清照，我却有了1首了！”
说着便念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1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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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 相公莫要玩笑
李清照听得上半阙还不住的颔首，听到下半阙这般赤裸裸的将2人偶遇的喜悦之情表漏无疑不禁臊得满脸通红，心儿也跳个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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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眼望去，却见贾瑞正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微笑，忙别过脸去假装看向窗外。
贾瑞笑问道：“怎么，可是这首青玉案做得不好么？让清照见笑了。”
李清照忙说道：“非也，这首词既写了1幕声乐悦耳繁华紧蹙的盛世，构思精妙，语言精致，含蓄婉转，余味无穷……”
贾瑞说道：“难道你不觉得这后半阙写得更好么？
在繁华的尘世中，独有那么1个孤高淡泊、超群拔俗，不同于那些金翠脂粉的脱俗女子。
只可惜无缘与她长相厮守，谁想今日到了这里……”
李清照更是不止该如何说了，只装作没听见，端起酒杯用衣袖挡着脸吃了1大口便转换话题道：“大人今次是往哪里去？是特意来青州还是路过？”
贾瑞道：“路过，本来想着要不要转道往青州城去看看你呢，不想1下船竟在这里碰上了！”
李清照道：“大人公务繁忙……”
贾瑞给李清照又斟满了酒说道：“怎么又1口1个大人的？又生分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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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低头想了1回说道：“相公公务繁忙，哪里敢劳动相公？”
相公1般都是作为高官的尊称，应该是比较适宜的了。
贾瑞叹了口气道：“确实比较忙，这不是才除掉了蔡京，又要往析津府去……”
“什么？除……除掉了蔡京？”李清照明显吃了1大惊。
“啊，我不是在信中说了么？难道你没收到我的信？”贾瑞问道。
“我……我出来已经1个多月了……”李清照答道。
贾瑞听了心中欢喜，小娘子自己在外头浪荡了这么长时间了？看来夫妻感情是真的破裂了啊！
“哦，那就对了，蔡京死了还不到1个月。”
李清照的声音不禁有些颤抖，双手合十道：“苍天有眼，终于让这个奸臣得了报应了。爹爹，你在天之灵也可瞑目了……”
说着眼圈有些发红了。
贾瑞忙贴心的拿出手帕递给李清照，谁知李清照竟然拜倒在地道：“多谢大人为国除奸为民除害……”
贾瑞忙搀扶起来说道：“这是做什么？可不敢当清照如此大礼……”
李清照道谢又问道：“这老贼是怎么死的？”
“多行不义必自毙罢了。”贾瑞大致将自己如何查到蔡京的罪证，蔡京如何扛不住刑死于狱中的话说了1回。
当然，有意无意的还是要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听说蔡京的家都被抄没了李清照也是吃了1惊，沉吟片刻问道：“却不知……我那姐姐如何了？”
贾瑞当场就呆住了：“啊？姐姐？哪个姐姐？”
“便是蔡夫人王氏……”李清照便将自己的家事略说了1回。
贾瑞直接目瞪狗呆了！
她知道李清照的家族是相当显赫的，其父李格非是苏轼的门生，只是因被蔡京打压官运不亨。
她的老爷王珪当时汉国公王准的儿子，祖上几辈子都是王侯将相，身居高官之位，而且王珪当宰相的那些年深得宋神宗的信任，朝廷中的重要机密的事情也都悉数教游王珪去处理。
蔡京娶的正是李清照的舅舅王仲修的女儿。
所以，李清照按理说确实应该叫蔡京1声姐夫……
然而这并没有影响到蔡京得势后大力排除异己打压政敌，对李家和王家下手也是毫不留情。
贾瑞只得如实说道：“应该是获罪被发配到海岛上了……我倒是不知原来清照和蔡夫人竟然还是表姐妹……
等回头了我跟他们打个招呼，让人多照顾照顾你这位表姐就是了。”
说着捏着李清照的手略用了用力以示安慰。
李清照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半天贾瑞1直拉着自己的手呢，忙将手抽了回来说道：
“不……不必了，既然已经定了罪，怎么可以徇私枉法？
若是有人因为这事上书弹劾相公岂不是大麻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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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却正色道：“我是不怕被人弹劾的，且说实话我也觉得应该祸不及妻儿。虽然是亲属，只要没有帮着元凶作恶就不该被株连……”
李清照反问道：“若是我不说蔡夫人是我表姐，相公还会托人照顾她妈？”
贾瑞道：“这个自然不会……”
李清照道：“我不想因为我个人的感情而坏了相公的清誉……”
贾瑞强忍着笑意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问了，只希望清照不要嫉恨我才好。”
李清照微微1笑道：“大人清君侧为国除奸，是为天下做了1件大好事，赞还来不及，如何能恨你？”
贾瑞道：“只可惜才除了1个蔡京，朝中还有王黼、高俅、童贯、朱勔等1众奸邪，何时才能杀得净？”
说着也转过身去看着河面表情显得有些没落。
李清照忙安慰道：“相公如此年轻，又深得官家信任，将来定然能斩锄奸邪，还大宋1个朗朗乾坤的。”
“官家信任？呵呵……”贾瑞苦笑了1声：“说句大不敬的话，官家越是信任我，我却越是觉得心里没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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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此话怎讲？”李清照顿时紧张了起来。
伴君如伴虎，难道贾瑞是感觉到了什么危险？
或者说赵佶只不过是利用贾瑞，而后要卸磨杀驴？
贾瑞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若是没有官家首肯要修艮岳，蔡京、童贯、朱勔等人哪里敢这么打着官家的旗号在外头为非作歹？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表面上看这些奸臣都是自私奸诈蒙蔽圣主，可这何尝不是官家先要满足自己的私欲在前，放人这些人胡作非为？
如果没有昏君，何来祸乱朝纲的奸……”
话未说完，嘴已经被1只小手堵住了。
李清照吓得脸都白了。
虽然宋太祖赵匡胤留下了3条组训中有1条就是“不以言治罪”，可这么赤裸裸的说赵佶是昏君也实在是大不敬了。
“相公慎言，此话若是传到了别有用心的人的耳朵里恐有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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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趁机又抓住了李清照的柔荑说道：“怕什么？你又不是外人。”
李清照忙将手又抽了回来低声道：“相公莫要拿清照玩笑……”
贾瑞轻叹1声道：“我不是玩笑，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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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 危急存亡之秋
李清照似乎唯恐贾瑞又说出什么话来，忙打岔道：“方才相公说，你要往析津府去？”
贾瑞道：“正是，不过是走水路去，因而正好路过青州。”
李清照压低声音道：“可是……为了相公那件大计去的么？”
贾瑞点头道：“没错，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总要先去看看燕云……”
李清照却制止了贾瑞道：“相公不必多说了，这种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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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道：“正是，说不定告诉了你还要害了你呢……到时候给你扣上1个同谋的帽子可就不好了。”
李清照正色道：“若是真能助相公完成此件功在千秋利在后代的大事，清照死而无憾！只恐帮不上忙反而添乱。”
贾瑞听了大喜：“你真的愿意帮我的忙吗？”
李清照颔首道：“这是自然，只是我1个妇道人家……不知能为相公做些什么？”
这倒是把贾瑞给问住了，他暂时还真没想到李清照这个大才女能在收复燕云十6州上帮自己什么忙。
李清照微微1笑，举起酒杯道：“清照先祝相公事事顺利，心想事成！”
“多谢清照，借你吉言！”贾瑞也端起酒杯同李清照碰了1下，2人1饮而尽。
“别光顾着吃酒，也该吃些菜才是，看你，比上次见着又清瘦了……”
贾瑞说着夹起1块鸭肉送到李清照的碗里。
李清照刚要道谢贾瑞却又说道：“能不能别这么客气？我只当咱们是老熟人老朋友了，你若是1口1个谢谢挂在嘴边我可要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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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只得将谢字咽了回去，又问道：“相公可是就要往析津府去么？”
贾瑞点头道：“正是，既然今天已经在这里遇到清照了，也算了却了我1桩心事。时间紧迫，我可不敢再浪费时间了。”
李清照听了这话本来还觉得有些不吉利，又听贾瑞说时间紧迫不禁有些疑问：“这……怎么时间紧迫？”
贾瑞说道：“你可知道如今辽金两国在大漠上正打得热火朝天，辽国屡战屡败吗？”
“略有耳闻……”李清照说道。
这也不怪她见识少，只能怪这个时代的信息传播速度太慢了。
更何况对于大宋子民来说，辽国和金国打仗，似乎离他们太遥远了1些。
就是朝廷听到的都只是几个月前的战报，更不用手青州的普通百姓了。
贾瑞道：“好像金兵已经打到了辽上京城下了！”
“上京？”李清照不由得色变。
上京作为辽5京之1，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的创业之地，号称负山抱海，天险足以为固，地沃宜耕种，水草便畜牧。
经过辽国近2百年的经营是当时整个欧亚最繁华的城市之1。
难不成就要被金攻破了？
“相公的意思是……要趁着辽全力对付金人的时候出其不意攻打析津府？”
贾瑞摇头苦笑道：“我现在哪里有这个实力？实不相瞒，我手下现在只有万8千人可供调遣，想占燕云简直是痴人说梦。”
李清照安慰道：“这等大事，你又不想倚靠朝廷，光凭着1己之力谈何容易？还是要徐徐图之，急也是没用的……”
贾瑞叹了口气道：“你不知道，我是怕金兵攻下上京之后会挥师南下绕过中京直取南京。
到时候谁最遭殃？还是燕云十6州的汉人百姓啊！
那些做生意的回鹘人、游牧的渤海人、契丹人都可以赶着牲口牛马1走了之，偏偏咱们以耕种为生的汉人走不了啊。
金人野蛮残暴，少不得像当初契丹人劫掠汉人1般的烧杀抢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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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看着贾瑞的眼神都变了，原来贾瑞是在担心燕云十6州全部汉人的安危啊！
这是什么样的胸怀？古仁人之心也不过如此吧？
贾瑞竟然有如此先天下之忧而忧的仁爱之心，且不畏奸邪，有自己的理想抱负，又能出口称颂，偏偏又如此的年轻英俊……
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完美的男子吗？
李清照突然感觉到1阵落寞，只恨自己早生了十年……
贾瑞也不知道李清照心里头在想什么，只看她的表情有些阴晴不定，问道：“清照可是有什么见解？”
李清照这才回过神来，两腮1红说道：“我1个妇人，哪里有什么见解？只是佩服相公有这样的胸怀罢了。
相公也不必太过着急了，金虽然占了1时之先机，到底女真人少。
辽好歹也是见过近2百载的大国了，幅员辽阔又骁勇善战，全民皆兵。
当初太宗真宗几十万大军尚且不能将其怎么样，金国难道真能灭了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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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
自然不好说再过两年辽国还真被这些女真人给灭了，然后没几年就是靖康耻，北宋也被灭了。
只得叹了口气道：“你有所不知，现在朝中有人觉得现在是联金灭辽，趁机收回燕云十6州的好机会！因而1直忽悠着官家出兵伐辽呢！”
李清照沉吟片刻问道：“相公的意思是……唇亡齿寒？”
贾瑞1拍巴掌说道：“和才女说话就是省时省力！我正是担心这个呢！”
李清照有些腼腆的笑了1声说道：“都说了，相公不要拿我取笑……”
贾瑞手疾眼快，1把又从桌子底下抓住了李清照的手说道：“我哪里是拿你取笑？你看我的表情!”
李清照扎挣着将手收了回来略带娇羞的嗔道：“相公，你……你怕是吃醉了酒了……”
贾瑞嘿嘿贱笑道：“酒不醉人人自醉……”
“请吃了妾身这杯酒……”李清照断起酒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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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好吧……”贾瑞说着又要去握住李清照的手。
好在李清照早有防备，将酒杯飞快的放在了桌上，难得的是杯中酒竟没有洒出1滴。
“方才咱们说……唇亡齿寒，难道……难道大宋就真的如此不堪了吗？”李清照又问道。
贾瑞吃了酒叹道：“比你想的还要不堪！”
遂将高俅带着十万官军去剿灭梁山，结果大败而归的事说了1回。
李清照听了楞了1会儿才说道：“果……果然如此？”
贾瑞1脸痛心疾首道：“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不堪1击……就算大宋现在发兵，也只能暴露自己的真正实力，让金人知道大宋不过如此软弱。
等辽国1亡，屠刀定然会指向大宋。此乃危机存亡之秋啊……”
李清照低头不语。
她相信贾瑞的眼光和判断，更相信贾瑞不会忽悠她，难道，汉人真的到了这等危急时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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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发愁，却听贾瑞说道：“清照，我还有件事想问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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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秉烛夜谈
李清照点了点头，还是想着方才贾瑞说的话，问道：“难道……大宋真的羸弱至如此地步了吗？”
贾瑞叹了口气道：“就前两天，高俅带着两万禁军和8都监、8万厢军共计十万大军征缴梁山。
结果不到半个月，几次接战没有讨得半点便宜，反而折损了近万的人马、几个都监的性命、粮草辎重无计！
还有，方腊在江南以鞋教鼓动愚民作乱，已经占了两周5十2县，地方拿他没有半点办法。
童贯也带了十5万大军前去镇压，不知战况究竟如何。”
李清照半晌无语。十万正规军打不过梁山上1波土匪，确实让人汗颜。
贾瑞接着说道：“清照，有些话我对你说了，你自己知道就好，不可对别人说起。
我要拿下燕云十6州，就是想在北方构筑起1条屏障，如此1来不管辽金1战谁输谁赢，我都可以将他们挡在塞外，使他们无法顺利进入中原祸害我汉人百姓。”
1席话说得慷慨激昂，听得李清照又晕晕乎乎的了。
“清照，你可愿意帮我么？”贾瑞又握住了李清照的手柔声问道。
“我？我能帮你做什么？”李清照有些困惑的看着贾瑞。
贾瑞叹了口气道：“我虽然这些年结识了不少豪杰之士，却大多是些像鲁大哥这样的直爽汉子。
若是让他们带兵打打杀杀肯定是没问题的，可让他们帮我参谋机要出谋划策却是不能的。
我需要你用你的才学帮我出出主意。”
“我？我哪里懂得这些……”李清照想抽手却发现贾瑞握得很紧。
贾瑞道：“谁又是天生就什么都懂呢？不过清照的才学可是出类拔萃的，我方才就是想问1问，历朝历代变法革新，清照可都熟悉么？”
李清照1愣，问道：“相公是想效仿王荆公推行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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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变法虽然最终以失败告终，却对宋朝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变法才被废除了3十余年，李清照自然清楚。
贾瑞却摇头道：“不光是王荆公的变法，是历朝历代的，比如什么商鞅变法、王莽改制的，最好都跟我说说。
咱们可以取其善者而存之，择其不善者改之吗！”
李清照咬了咬嘴唇说道：“相公心系天下自然是好的，只是……变法这事……还要3思啊。”
贾瑞因问道：“清照何出此言？”
李清照道：“就说商鞅，虽然其变法使秦国富民强最终统1中原，可商鞅的结果如何？
古来变法者能得善终的屈指可数……更何况……”
“何况什么？”
李清照咬咬牙说道：“若要推行新法，首先得有1个懂得赏识你的明君才行！”
虽然说得很委婉，但是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赵佶绝对不是能够推行利国利民的新法的明主。
贾瑞听了呵呵1笑：“清照误会了，我并不是要在大宋推行新法，我是为了燕云十6州而准备的！”
“燕云……十6州？”李清照听了不禁大骇，原来贾瑞是要自立为王！
贾瑞反问道：“在大宋这样内忧外患不断、上无明君、下有奸臣贪官污吏的情形要变法，可行吗？
宋立国1百5十年都无法收复燕云，我如果能收回燕云，为何要将它拱手送给朝廷？
让百姓们出得龙潭又入虎穴么？让他们再被什么生辰纲压榨，被贪官污吏敲骨吸髓？
若是不能给他们好日子，我为何要费这么多人力物力财力救他们？”
贾瑞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就是要自立为王。
身为大宋子民，这么说似乎是大逆不道。
可燕云十6州已经被辽国实际统治了1百6十多年了，如果突然冒出来1个人将燕云十6州从契丹人手中抢回来独立建国似乎又无可厚非。
毕竟这样做并没有伤害宋朝的利益，而且确实可以给宋王朝提供1条北边的屏障，抵御辽、金这样的游牧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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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可愿意给我讲1讲古先贤们的变法曲折？我想看看能否从中总结归纳出1套切实可行的法子来。”
李清照犹豫片刻说道：“清照也不过是胡乱读过几本史书，有些粗浅的认识罢了。
相公若有什么想问的，清照只好胡乱说说……”
贾瑞却看了看桌上仍是没有大动过的杯盘道：“这里不是说话的所在，要不……我让店家准备1间上房，咱们秉烛夜谈可好么？”
李清照道：“相公若是不嫌弃，可往我屋里去1叙……”
“啊？这……这不好吧？是不是太……那就尊敬不如从命了~”贾瑞尽量装作1副谦谦君子的做派。
“相公这边请~”李清照终于挣脱了贾瑞的魔爪，引着贾瑞往后头客房去了。
本来以为会是香艳1夜，结果却让贾瑞大失所望。
李清照租住的是1件上房，里外两间的套间！
李清照只请贾瑞在外头客厅的桌旁坐了，又亲手泡了茶来，便端坐在贾瑞对面，真的认真说起她所知道的变法之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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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也不好强行将李清照推倒，只得耐着性子听她讲故事。
1开始耐着性子听，后来发现李清照其实很有讲故事的天赋，将那些掌故和人物都描绘得栩栩如生，期间又夹杂着自己的看法，贾瑞到是真的听进去了。
期间也会说说自己的1些想法，或是同李清照讨论1回。
本来以为的可以深入浅出的进1步沟通1下2人的感情结果变成了1场轻松愉快的学术讨论。
不觉天光渐亮，1夜竟这么过去了，终于也将王安石变法细细的捋了1遍。
李清照也有些累了，站起身来推开窗，对着河面上的薄雾深深吸了口气，而后举起胳膊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娇美身姿展漏无疑。
贾瑞走到她身后站定了，也看着江面说道：“却不知到底是怎样的新法才能适合燕云的百姓了。”
“凡是惠民之法，总会有人站出来反对的，这种事自然要循序渐进……”李清照极目远眺，似乎想看到燕云的风光。
“正是，所以我想去析津府看看，也是想知道那边的百姓如今到底过得如何。清照，你现在也在4处游历，不如便和我同行，去析津府看看如何？”
贾瑞说着将两只手小心翼翼的搭在李清照的香肩上。
李清照的娇躯不由得1震，颤声道：“相公说笑了，我是有夫之妇，此刻在外头游玩了1个多月了以是不对，怎么能再去什么析津府……”
贾瑞刚要再说什么，却听得下头天井里鲁智深扯着嗓子吼道：
“3弟！3弟！你在哪个屋里风流快活呢？咱们今天还赶不赶路了你倒是给个痛快话啊！真是，1上岸就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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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 到达灵山岛
到底没能忽悠着李清照1同前往，贾瑞带着众人仍是登船顺流而下。
第2天来至灵山岛，还未登岸已见得码头上停着几艘大福船，码头上有持火枪警戒的兵卒。
扈成、海柱、梁红玉等得了信都往码头上来迎接。
才1上岸，晒得好像乍得难民的华强就哭着跑过来跪倒在地：“大人呐，你可算是来了……”
贾瑞这才想起来已经将华强丢在岛上1百多章了，几乎忘了还有这么个忠实的小弟了。
忙将华强搀扶起来说道：“不必多礼，强子快起来，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嗯，搞得不错，很合我心意！”
簇拥着贾瑞1路往里走，先是两处军营校场，再往里走只见沿路上磁窑、砖窑烧得热火朝天，1排铁匠铺此起彼伏的传出叮当的敲打声。
火药作坊里抱着头戴着口罩的工人们用铁锹搅动着锅里的火药……
贾瑞见了不由得大怒：“咋把这玩意放在路边上了？赶紧给我整改，弄到没人的地方去！间隔也远1些！”
鲁智深还是头1次来灵山岛，1路看过来咋舌不已：“3弟，你是啥时候又弄了这么1大摊子啊？这……岛上看起来可不比梁山小啊！”
贾瑞嘿嘿笑道：“梁山？这灵山岛比梁山大十倍还不止呢！”
鲁智深道：“既然都有这种好去处了，干脆就把梁山上的兄弟们都拉过来岂不好么！
天天在山上看着两寸钉黑宋31脸的虚情假意洒家真是酒都吃得不香甜！
又是成什么招安招安的，好似个黑老鸹1般在你耳边聒噪，烦也烦死了！”
贾瑞呵呵1笑：“别急别急，还不是时候呢！不过快了。”
柴进也问道：“如今这岛上有多少人了？”
贾瑞也是头1次上岛，哪里知道这个，便给华强使了个眼色。
华强便如数家珍的说道：“现在岛上大致有丁口3万5千6百余人。男丁两万6千人……”
看华强这般熟悉贾瑞不禁也有些意外，赞道：“真看不出，我本以为强子你不过是个侍卫，有1身好功夫罢了，没想到竟然能将岛上大小事务都管得这版井井有条。”
1212华强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大人说笑了，我不过是按着大人的吩咐胡乱管1管……”
“哎！别谦虚！我说你管得好你便是管得好！”贾瑞拍着华强的肩膀说道。
还没等华强高兴，贾瑞的后半句话就让他的心凉到了肚脐眼：
“既然强子这般能干，那你以后就是灵山岛岛主了！
你就在上头给我好好改造……啊不是，就给我好好管理吧，日后自有重用！”
“还有这么多人……怎么这么多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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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当初林灵素灭佛的时候抓来的不肯交钱的和尚。你没看那边还有1群道士呢？这些都是林灵素的徒子徒孙们……”贾瑞解释道。
来至赵佶斥巨资给贾瑞修建的“道观”中，金莲已经迫不及待的迎了出来。
看着鲁智深和柴进等人到底没好意思扎进贾瑞怀里，而是屈膝1福道：“官人，大哥，柴大哥，时迁哥哥……”
打了1圈招呼，已经红了眼眶。
贾瑞倒是不避讳，轻轻将潘金莲揽在怀里说道：“怎么，这才几天没见着就想官人了？
以前在东京的时候我不也是长期几个月不在家里？也没见你这样啊！”
时迁在贾瑞府上住了这么长时间，自然是跟潘金莲很熟了，见了这般光景呲着牙嘿嘿贱笑了两声道：
“瑞哥，我这坐了几天的船也乏累了，要不咱们各回各屋，先睡上个把时辰再说？”
潘金莲听了耳根子都红了，嗔道：“官人~你看时迁！”
“嘿嘿，官人给你出气！”贾瑞说着抬腿1脚踹像时迁，却被时迁1扭身子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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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哥你……哎哟喂！”
得意洋洋的时迁刚要说话却被鲁智深给了1大笔兜子：“没大没小的，看你那贱样！”
看着时迁抱着嗡嗡的脑瓜子蹲在地上不言语潘金莲也不由得噗嗤1声笑了出来。
贾瑞拍了拍她的柳腰问道：“到底是怎么了？是在岛上住得不习惯？还是有谁欺负你了？”
身后的华强忙说道：“大人恕罪，小人已经尽全力让人服侍夫人了，只是岛上毕竟荒芜，比不得东京的繁华……”
潘金莲这才娇滴滴的说道：“强大哥不必多说，我来岛上这些天哥哥对奴家敬重得很，哪里有人欺负我了？
奴家只是……只是想着那梁山上打仗呢，心里头担忧官人的安危罢了……”
鲁智深抱着膀子1哆嗦：“真他娘的肉麻……”
贾瑞嘿嘿1笑：“大哥，你们慢慢麻着，我突然觉得有些困倦了，得先小憩1会儿~”
说着不顾众人哄笑，左手揽着潘金莲的背，右手在腿弯处1抄，抱起金莲便往里头去了。
其实潘金莲不光是担心贾瑞的安危，还有1点就是这几天她的心理压力颇大。
当初在东京的时候也是她给贾瑞管家，手上出入的银子也不少。
可这次贾瑞却是带着几船蔡京的家产过来的，那以吨计的金银实在是让潘金莲亚历山大。
贾瑞在金莲的额头上亲了1口说道：“放心吧，这岛上是绝对安全的，都他妈是罪人，我看谁敢生出什么歹念？
且这些金银不过是在岛上暂时放1段时间，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把这些钱花出去了。”
听了这话金莲1下子就坐了起来：“怎么？这……这么多银子官人你都花了去？”
坐得太急了，少不得1片波涛汹涌。
贾瑞忙帮着扶住了，又顺手掂了掂分量嘿嘿笑道：“啊？银子可不就是用来花的吗？不花留着做什么？还能下崽？”
潘金莲不禁又红了眼圈：“官人，奴家跟了你这么长时间也没给你生下1儿半女……
可官人还年轻，奴家也不过2十5岁，又有那些姊妹呢，官人何必着急，将来定然是儿孙满堂的……”
贾瑞这才明白，原来是潘金莲以为他还没有子嗣便自暴自弃，要把这些辛辛苦苦骗来的银子都花掉。
因笑道：“你浑说什么？我这钱可不是乱花的，现在花出去了，将来要十倍百倍的给我还回来！”
潘金莲听了更懵了，这么多的钱，十倍百倍的还回来那是多少？这不是把全天下的财富都给弄来了？
贾瑞却接着说道：“另外有个好消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3娘她有喜了！”
“啊？真的啊！”潘金莲先是1喜，随后心中便又有些吃味起来。
她可是最早跟着贾瑞的，这么长时间辛勤耕耘都没什么收获，这回又让扈3娘拔了头筹！
贾瑞本来就对扈3娘和别人不同，这回岂不更得宠着她了？
贾瑞似乎看透了潘金莲的这点小心思，笑道：“放心吧，宠着别人也不会亏着我的金莲不是？
你可别忘了，我的身家可都在你手里头攥着呢！”
潘金莲这才转忧为喜，嗔道：“官人说的是什么？我哪里说你不宠我了？不过我现在还想官人再好好宠奴家1回~”
说着1骗腿就骑在了贾瑞的身上。
天道酬勤，她扈3娘都有了身子了，老娘的肚皮就不能争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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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男儿何不带吴钩
安抚好了金莲才出来，华强早让人准备下了好酒好菜给贾瑞等人接风。
席间华强大致将这段时间灵山岛的建设说了1回，扈成也将最近的练兵成果汇报了1番。
又有王义将岛上瓷窑进来的烧制情况说了1回。
鲁智深、柴进等人听了无不咂舌。
他们哪里知道，这岛上的人虽然不多，却有许多赵佶为了见道观炼仙丹给他指派来的能工巧匠，还有他在2龙山上带过来的瓷器匠人、从大名府掠夺来的铁匠，可谓是人才济济了。
1宿无话，第2天又在校场上检阅了新兵。
说是新兵，已经在杨志等人的操练下演练了半年之久了，不管是体力还是纪律性都不亚于鲁智深在2龙山带出来的第1批兵。
士兵们1听说真正的大头子贾瑞来了也是拿出十2分的精神来操练，不管是战术动作还是队列都有模有样，俨然是1副百战精兵的架势。
唯1美中不足的就是人数太少了，只有5千多人。
毕竟灵山岛是个孤悬海外的海岛，去哪里征兵？
虽然说兵在精不在多，可真要是去打燕云十6州，光靠着灵山岛和梁山上这两万来人肯定是不够的。
“干脆咱们就去登州抢他娘1票，多抢些壮丁回来不就得了！”鲁智深说道。
贾瑞摆摆手说道：“罢了，抢来的人未必肯用命。先将这些人都操练得随时可以1战吧，到时候少不得再临时招募新兵。”
柴进道：“我倒是觉得可以派人往4处去多招募1些配军来。那些获罪的人忠心倒是有的。
更有许多被赦免后无处可去的，都可以拉拢过来。”
贾瑞1拍大腿：“对啊！柴大哥当初在沧州的时候可没少和配军打交道。只是就这么往各州的牢城营里去征兵，是不是有点……”
鲁智深道：“征什么征？就还像上次打大名府1般，给他来个劫牢反与，将牢里的人都抢出来不就得了！”
贾瑞似乎想到了什么，问华强道：“强子，这里是不是去沙门岛不远啊？”
华强的嘴角抽了抽：“大约56十里路程。”
沙门岛作为北宋最臭名昭著的流放地，上头都是1些重罪之人，其中不乏有许多亡命之徒。
此外还有许多“坐进药不精审”的御医；有“检田不均”的检田使；也有上书言事获罪的官员。
当然，大多数还是犯了事的平民。大宋优待读书人，1般会把犯官发配到岭南去，沙门岛跟他们关系不大。
“这些犯人在沙门岛上主要做什么？”贾瑞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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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强答道：“多是伐木造船，运送贡马等事。”
“造船？”贾瑞的双眼不由得1亮：“就这么定了，过两天就去攻打沙门岛！把上头的官兵和囚犯都给我掳过来！”
众人大眼瞪小眼，1时不知贾瑞是不是在玩笑。
“大人，这沙门岛是朝廷拘押要犯的地方，若是打了，那岂不等同于谋反啊？”海柱仗着胆子说道。
“嘿嘿，咱们就是去抢点人，这也算谋反吗？索性今日便跟你们说透了！
为何练兵？往后咱们是要在契丹人手里收复燕云十6州的！
为了这等伟大的目标，做些大不敬的勾当想来也能理解吧？
哎，我可没逼着你们造反啊，谁要是不想蹚这摊浑水了，现在就可以告假回家去了！”
此话1出全场1片哗然。贾瑞只是私下里和鲁智深、卢俊义等亲近的人说过这事，从未在公开场合说起过。
“大……大人，你的意思是……你要自己练兵，然后打大辽国？”华强试探性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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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本来就是咱们汉人的地盘，让契丹人占了这么长时间也够了！
指着朝廷，1百多年了不也没收回来吗？还他妈年年的进贡给人家岁币，丢不丢人？
朝廷干不了的事，咱们自己干！大丈夫生在天地间，怎么可以1辈子就如此碌碌无为？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燕云十6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怎么样，要不要跟着我干1票大的？若是此事成了，少不得功名富贵！”
话音刚落，鲁智深便大喝道：“正是这个话！活这1回就该扬名立万，给后世留个名！
大宋虽好，只是对待咱们武人太苛刻了些，说话做事都要看那些满嘴之乎者也的酸儒的脸色，有什么意思！”
其他人也是1个个心潮澎湃，谁不想建功立业，封妻荫子？
那些个起义的农民只要有人振臂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还有许多人前赴后继的加入呢，更何况贾瑞把自己包装得如此高大上？
“大人，咱们啥时候发兵燕云？”华强似乎已经急不可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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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拍了拍华强的肩膀说道：“嘿嘿，急不得，这点人还不够呢，首先，你得先去沙门岛上给我借点人来。
现在知道你这个岛主是如何的任重而道远了吧！
现在管不好这么1个只有几万人的小岛，将来怎么管几十万人、几百万人？”
“我这就把家人老小都接到灵山岛上来！”华强强忍着激动的泪水说道。
“瑞哥，要不要我回沧州去，看看能不能用我之前的积累的那些个人脉招募点人来？”柴进也忍不住问道。
贾瑞略有些迟疑的问道：“这……能行吗？柴大哥，毕竟你可是被通缉的钦犯。”
柴进呵呵苦笑了1声说道：“我现在再也不是沧州土豪大户小旋风柴进了，没有家产，还有谁会惦记着我？
放心吧，我和沧州知府杜充倒也有些交情，想来他也不会太为难我。
只是不知道平日里柴某结交下的那些朋友是否还有人肯卖我些面子了。”
说到这里，脸上有些许落寞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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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家也是金枝玉叶，家中又有宋太祖所赐的丹书铁劵，到现在却落得个落草为寇，落差还是很大的。
贾瑞说道：“也好，那柴大哥就回沧州府1趟吧。多带些金银过去。记住了，只要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那都不是事！”
柴进自信1笑：“放心吧，论起花钱交朋友，我倒是有些心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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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 掠夺沙门岛
灵山岛1处山坳里。
贾瑞点燃了引信将手中的香1丢飞快的跳进了沟里。
轰的1声，大地都随之颤了3颤。铜炮炮口喷出1阵火焰和浓烟，碗口大的铁球喷射而出，打在石壁上激起1片烟尘，石头被打得粉碎簌簌往下坠落。
用铜铸炮而不是用铁也是无奈之举。
虽然铁的价格更低廉，硬度也比铜高，可是铁的熔点太高了，没有焦炭光靠木炭很难把铁融化成铁水。
而且受冶铁技术的影响，生铁中含硫等杂质太多，铸造出来的铁炮很脆。
倒是青铜的熔点只有8百度左右，且容易获得，只要4处搜罗铜钱就行了。
——
公孙胜、柴进等人还是第1次见到火炮的威力，1个个目瞪口呆。
“这可是攻城拔寨的利器啊！这不就是将火枪放大了数倍吗？”公孙胜赞道。
“任他再厚的城墙只怕用不了几下子也能被打塌吧？更不用说城门了！”柴进也说道。
鲁智深虽然没见过这玩意在实战中的表现，却听杨志说起过，因得意道：
“不光是能破城，这东西打在那种密集的队5里，1炮下去就是1条沟！十几个大活人1炮带走！”
众人脑补了1下大铁球打在人身上的那种血肉横飞的场面不禁都有些不寒而栗。
见贾瑞又在摆弄小口径的火炮鲁智深问道：“3弟，这火炮自然是越粗威力越大，你为何又让他们铸造了这许多小的？”
贾瑞说道：“大的威力固然大，可重量太大了，不方便携带。而且装弹什么的也太慢了。用来攻城的话带上个十几2十门也就够了。
倒是这种小的，攻守兼备，射程也够用，射速也快些，携带方便，可以多装配1些。
而且——大哥你想想，若是在战船上多装上几门这种火炮，效果如何？”
众人听了都是眼睛1亮，配上火炮的战船！
宋代是很重视水军的，有各种带着水轮的大小战舰，还有海鳅船、双车、十棹、防沙平底等各类舰艇，供江、海防御调遣之用。
水战的方式也不过是离着远了用箭射，离得近1点了便用拍杆1通狂拍，再近点就是直接开船撞，而后长矛对着捅，接舷了就跳过去抡片刀了。
贾瑞最早看到战舰上的好像苍蝇拍1样的巨大拍杆差点没笑岔了气。
不过这玩意虽然笨拙，若是真的被拍上1下子1般的船还真扛不住。
可有了火炮就不1样了！
这玩意的射程本就比弓箭远，威力又大，洞穿船板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1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们又在纷纷脑补船上排了1排火炮而后1起发射打得敌舰木屑横飞，水兵哭爹喊娘的场景。
鲁智深搔头道：“咱们不是要收燕云十6州吗？这契丹人也没有什么水军啊？我听说有许多城池连水门都没有，弄这些战船做什么？”
贾瑞总不能说往后还得统1全国呢，因含糊着说道：“他们没有水军正是软肋。
只要咱们用水军控制了河道，不让契丹人顺利过河，就可以让契丹人首尾不能相呼应，无法快速救援。”
说着又看向站在后面半话的林友仁：“林兄，我上次跟你说的定的那些船，你可得给我抓紧办呐！”
“是……”林友仁答应1声。
将攻打沙门岛的事定了下来，贾瑞本想着自己仍带着队5出海北上析津府，鲁智深却说道：
“攻打沙门岛这种大事怎么能少得了洒家？先打破了沙门岛将人掳回来再去幽州不迟！
扈成和华强海柱虽然在这边练兵有段时间了，到底他们都没有真正带着打过仗，还是洒家亲自跟了去的好。”
贾瑞略想了想觉得鲁智深说得也有道理，又见公孙胜和柴进等人也都想跟过去看看，便说道：
“既然如此，就劳烦大哥带着人走1遭吧。
记得，不管是囚犯还是岛上的守卫，只要肯投降，统统打包带过来。
尤其是那些精通造船的，咱们现在需要技工！”
又商议1回，定好明日就发兵沙门岛，众人各自回房休息。
贾瑞同梁红玉回到屋里便拉住了她的手说道：“红玉，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去打沙门岛？”
梁红玉是个只讲愚忠的人，她的爷爷和爹都含冤而死仍会觉得是罪有应得，贾瑞怕她心里过不了这条坎。
果然梁红玉低头小声道：“大官人要做什么事，奴家哪里敢说该与不该？”
贾瑞坐下来，双手又环住了梁红玉的腰问道：“那你觉得官人要收复燕云，使那里的百姓免遭战火荼毒对不对？”
梁红玉沉吟片刻说道：“能救百姓于水火本是好的，可这种事……不是该由朝廷发兵去做么？
方腊在江浙声势，也是打着什么摩尼转世的旗号兴风作浪？
再者说，虽说是去救百姓，只要发兵，打起仗来受苦的还是百姓……”
贾瑞呵呵1笑，反问道：“你觉得我和方腊那些人1样吗？”
梁红玉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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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又问道：“你觉得这种事能指望上朝廷吗？1百多年了，大宋可在契丹人前讨过半点便宜？
更不用说现在朝堂上除了昏君就是奸臣，天天只想着寻欢作乐压榨百姓，搞得民不聊生4处揭竿而起。
能指望着他们做什么大事呢？”
梁红玉无言以对。
“放心吧，别的话我不敢说，至少我比赵官家更懂得民间疾苦，就算发兵也会将损失降到最小，严明军纪，不让士兵滋扰地方劫掠百姓，红玉相不相信官人？”
“相信……”梁红玉尽量让自己忽略掉那1只在她的翘臀上轻轻揉捏的怪手。
贾瑞手上却反而变本加厉起来，嘴上仍说道：“你却不知，相比起已经占领统治了燕云1百多年的辽国来说，女真人更凶狠残暴！
他们都是白山黑水里那些尚未开化的野蛮人，见了男的就杀，女的就抢。
爹死了儿子就把爹的小妾占为己有，兄死了弟弟就把嫂子抢回自己屋里……”
这倒不是他危言耸听，在女真人看来，女人就是1种财产，从爹或者兄弟那里继承本是无可厚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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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凶狠残暴，看看靖康之难金兵的所作所为就知道了。
正说着，却听外头有人咳了1声问道：“大人可在屋里么？”
梁红玉下得1跳，忙睁开了贾瑞的手，好像个犯了错被抓到的孩子红着脸跑到里屋去了。
贾瑞只得强压胸中欲火1脸不耐烦的说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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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林友仁的胆怯
门被推开，林友仁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林员外，坐吧。”贾瑞朝旁边的椅子努了努嘴。
“是不是打扰大人休息了……”林友仁小心翼翼的坐了。
“啊，有什么话就说吧。”贾瑞端起茶来自顾自吃了一口。
林友仁清了清嗓子问道：“今天……大人所说的那些话，是当真的吗？”
贾瑞嘿嘿一笑问道：“哪些话？”
“便是……收复燕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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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反问道：“怎么，你看我是在玩笑不成？”
林友仁忙说不敢。
贾瑞将茶杯放在桌上：“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长时间都瞒着你，这回又忽悠你跟我去析津府，现在听说我要做这种大事，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没有没有，这等机要大事自然不好跟别人说的，小人只是……略觉得有些突兀……”林友仁斟酌着说道。
贾瑞呵呵一笑，站起身来背着手一边溜达一边说道：
“这件事，虽然说不算是背叛朝廷，到底也是要和大辽国作对，倒也是件极有风险的事。
你不过是个商人，心里头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现在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咱们就摊开了说个明白吧。
你若是不想跟着我趟这趟浑水我也绝不强迫你，咱们以前定下的那些个协议还照常生效。
你放心，我这人说话一向算话的，等你的船队从美洲回来，带回我想要的东西，我自会让人把白玉瓷的配方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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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我定下的那些个大海船，我也希望你能继续帮我督造。
当然，你也可以把这件事当做一笔生意，做得好了自然少不得你的好处。
这次你把我们送到析津府去就算没有你什么事了，你就可以回大宋来安安心心的等着远洋船队回来了。”
“多谢大人体恤……”林友仁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站在贾瑞身后说道。
贾瑞嗯了一声接着说道：“不过么，你也是个商人，相信你一定明白风险越高收益越大这个道理。
如果你真能助我一臂之力，帮我收复燕云十六州，日后的好处么……
你看，我也是个商人，打心底是鼓励和提倡商业发展的，到时候这么大一块地盘，又要和宋、金、西夏等国做生意，我还想同高丽、日本乃至南洋西洋诸国通商互市。
这么大一摊子的事，总要有人帮我照料才好……”
林友仁不是傻子，贾瑞看似给了自己许诺，实际上又什么都没说。
贾瑞真的占据了燕云十六州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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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国会轻易放弃这块肥美的战略要地？
如日出生的金国会眼睁睁的看着贾瑞独自吞下这块肥肉？
还有大宋，会看着贾瑞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封疆裂土？
不过贾瑞造出来的这些火枪火炮的威力他也见识了。虽然没有亲历过战争，他也能看得出来在这些犀利的火枪跟前不管是游牧民族的骑兵还是大宋的重装步兵都讨不到便宜去。
或者，贾瑞真的能如愿以偿的牢牢占据燕云呢？
还有贾瑞这种贪婪成性的性格，光占据燕云他就真的能满足吗？
如果贾瑞真的能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来，自己是不是也有机会以开国功臣的身份日后站在朝堂上，光宗耀祖流芳百世？
贾瑞呵呵一笑拍了拍林友仁的胳膊说道：“人生和做生意一样，就像是一场赌博。
抓住机会，一掷千金！若是赢了呢，几辈子的显赫就有了。输了么……大不了从头再来！
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此事关系重大，也别急着拿主意，等日后想好了再告诉我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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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么，这件事你务必要给我保密，若是坏了我的大事，可别怪我不念往日情分了。”
“小人明白……”一滴冷汗顺着林友仁的鬓角滴落：“那……小人先告退了。”
看着林友仁去了，贾瑞也叹了口气。
自己倒是认识了不少梁山好汉了，可大多都是些只会打打杀杀的糙老爷们，打仗冲锋陷阵没问题，可将来要实施自己的宏图大业，还是得多找些有脑子的人才行。
第二天一早，鲁智深便亲自带队，选了三千人坐着船浩浩荡荡的往沙门岛杀去。
贾瑞也没跟着，沙门岛不过是个流放犯人的地方，虽然有些守卫也不过几百人，哪里能挡得住自己的虎狼之师？
因又钻进了铁匠铺里同几个铁匠研究如何改进火枪火炮。
第二天傍晚时分，果然鲁智深带着队伍凯旋而归。
贾瑞来至码头上迎接，笑着拱手道：“恭喜大哥凯旋而归！这就让人给大哥准备庆功宴~”
鲁智深道：“嗨！庆个屁的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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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奇道：“怎么，难道……出师不利？”
柴进笑道：“鲁大哥是嫌赢得太轻松了，还没过瘾呢……”
原来沙门岛从来没有人敢来攻打，因而见了大批的船队驶来还以为是来运送物资的。
等到鲁智深轮着禅杖跳上岸来发觉不对，连抵抗都没有，岛上的差役官兵就一拥而散了。
那些囚犯们一听说是来救他们的都雀跃不已，开了枷锁也不用鲁智深动手，主动请缨带着人便将整个海岛给筛了一遍。
沙门岛监押官董遇平日里作威作福，滥用私刑，从不降囚犯的生死放在眼中，被人拿住后还不等鲁智深发话就被囚犯用木棍石头砸成了肉泥。
其余的差官也都纷纷投降，有那平日作恶的自也难逃一死。
沙门岛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连粮食都少得可怜。略休整一夜鲁智深便将岛上人大卷包带回来了。
整个过程实在乏善可陈，也难怪鲁智深觉得没趣。
贾瑞嘿嘿一笑：“我不是说了么？杀鸡焉用牛刀，结果大哥你非得去，能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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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强，海柱，岛上的事就交给你们两个处置了。
柴大哥，回沧州也该带上几个兄弟才好，再带上些银钱，便宜行事。
大哥，公孙先生，休整一晚，咱们明天便往析津府去了。”
一宿无话，第二天，贾瑞果然带着众人，连人带货一共三条大船浩浩荡荡出海往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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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刘二玄
辽有5京，其中南京为幽州，开泰元年（1012年），改称析津府，俊豪卢龙，统顺、檀、涿、易、蓟、景6州和析津、宛平等十1县。
经过多年的经营，又因有大批的汉人居住在这片汉人故地上，析津府早已成了辽国全境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也是辽国财政最主要的来源地。
“兵戎冠天下之雄，与赋当域中之半”，虽然没有大宋东京汴梁1百5十万人口那边繁华，56十万人还是有的。
当初大辽太后萧燕燕女士御驾亲征率大兵征宋之时扎营在幽州。
为了能将辽东的军粮更方便的运到幽州来便让人修凿了1条幽州到潞河的运河，使漕船可以直通大海。
后来又经过几代人的挖掘修缮，这条水路俨然成了幽州最重要的1条运输渠道。
让贾瑞有些意外的是自己的船队驶入蓟州河口都没有被怎么盘查，只是有几个辽国小军校上船来略看了1眼，得了两块碎银子之后就喜滋滋的放行了。
看来百年的和平腐化的并非只有大宋的军队，连辽国也堕落了。
难怪女真人可以打得大辽铁骑节节败退！
贾瑞不由得感慨，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
弱宋生生用百年的岁币把辽腐化得和自己1样的无能了，这算不算也是1种胜利？
沿河1路往西北，渐渐地看到许多契丹人的毡房，星星点点的分布在水草丰美之地。
又有许多土房茅舍炊烟袅袅，是汉人的村落。
虽然几代人都是大辽的属民，汉人依旧穿汉服、说汉话，写汉子，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契丹人的影响。
见到贾瑞这支号称从大宋开封府来的商队，大多数汉人也是亲热异常，流漏出1种情不自禁的亲近。
契丹人大多身形魁梧，骑着马挎着弓箭，虽然表面上也对贾瑞等人客客气气，不过只是表面上的客气罢了，也有那种满脸横肉，看着这支商队似乎是只肥羊想趁机敲诈勒索的。
不过贾瑞本身自带钞能力，再加上有鲁智深这样的壮汉随时跟着，1路倒也没遇到什么麻烦。
不两日到了漷阴县地界已是日黄昏时分，正好有1处小小的市镇，又有码头可供停泊，贾瑞便让人停了船，让公孙胜看护船只，自己则带着鲁智深往岸上去了。
才登岸，便有个留着契丹人发型的家奴装扮的人凑上来拱手用汉化问道：“这位大官人和大师父可是从大宋来的吗？”
“正是。”贾瑞打量着这个留着契丹发型却穿着汉服的家奴：“小哥有何见教？”
那家奴陪笑道：“小人主人家姓刘，也是幽蓟当地的望族了。
我家员外家赀万贯，又以好客闻名乡里，嘱咐我等凡是有从河上来想要入南京的汉人都要请到府上1叙。
还请大官人务必赏光屈驾往鄙府小坐，主人家自有酒肉招待。”
贾瑞听了笑道：“噢哟！还有这种事？我平生可是最喜结交朋友了，既然你家主人如此好客，那少不得就叨扰了！且等我回船上去拿些礼物。”
贾瑞到是不为了这顿饭，他是想多接触接触当地人，看看他们都是什么心态。
拿了1套瓷器随着家奴来至镇中1套大宅子，便有个管家将请2人在厅中坐了拱手道：“2位贵客且请稍坐片刻，我这就去请家主来。”
“有劳有劳！”贾瑞拱拱手便打量起厅中的陈设来。
完全是汉人的摆设，虽然称不上富丽堂皇，也算是富贵人家了，厅正中挂着的匾额显得有些年号了，显然这刘家是几代的望族了。
不1时便从后头转出1个5十左右年纪的矮胖中年人，留着髠（kun）发，带着两个金光闪闪的耳环，身上却穿着1件汉人的对襟长衫。
贾瑞1时也摸不透这人到底是汉人还是契丹人了。
中年拱手道：“贵客久等了，在下刘2玄，未能远迎贵客，还望恕罪。”
贾瑞也拱手还礼道：“在下甄瑞，东京汴梁人士，这位是我的结义大哥鲁智浅，初来宝地，听闻刘员外最是好客，便冒昧来拜访了。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刘员外笑纳。”
说着将装着瓷器的盒子送上。
“甄大官人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2位快请坐~”当着送礼人的面拆开礼物是不礼貌的，刘2玄只将盒子接过来递给了管家。
说了几句恭维的客套话，上了茶来，刘2玄又说道：“久闻大宋国都东京汴梁是世上最繁华的所在，只可惜无缘1去。
不知甄大官人和鲁师父此次去析津府是探亲访友，还是生意勾当？”
贾瑞也不隐瞒，便说道：“我是做生意的，这次来幽蓟是想看看我的瓷器酒水之类的可否在这边打开行情。”
听了这话刘2玄不禁略有些失望，脸上仍是笑着说道：“久闻政和年间大宋在汴梁附近设立窑厂，称为官窑，所烧瓷器极为精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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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甄大官人恐有所不知，我大辽国也有许多能工巧匠，析津府左近便有几处窑厂，所烧制的瓷器并不输给你们南国。”
贾瑞听了这话有些腻味，辽国的工匠不也都是汉人？要不然那些只知道放牧打猎的蛮子会烧瓷器？
脸上只是呵呵1笑：“刘员外说错了，我所贩卖的并不是官窑，而是我自己的窑里烧出来的瓷器。”
刘2玄听了不禁更失望了，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若是如此……大官人这般不远万里用船将瓷器运到析津府去，只怕价格比不过我大辽自产的瓷器啊……”
贾瑞道：“这个么……鄙人不才，倒是对我的瓷器有点信心。
刘员外有所不知，我这瓷器并非用普通的陶土烧制而成的，而是用玉石粉碎了做胎，再加上许多珍贵宝石混合烧制而成的。”
刘2玄先是1愣，尬笑道：“大官人说笑了，哪里有用玉烧瓷的？”
贾瑞也不失礼貌的笑了笑：“我方才送给刘员外的便是这样1套瓷器，员外若是不信，自己看看便知道个中不同了。”
“哦？这……大官人和大师且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刘2玄说着起身往后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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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再见丽卿
鲁智深便压低声音道：“3弟，你跟这个鞑子费什么话，他又不是个买主。”
贾瑞呵呵1笑：“大哥看他像鞑子？我看着倒像个汉人。人家毕竟都请咱们来了，正好跟他盘盘道。”
没说几句话，却见刘2玄颤巍巍的抱着盒子小心翼翼的走了回来。
“大……大官人，冒昧问1句，你这1套茶具，要多少银子？”
贾瑞嘿嘿1笑：“什么银子不银子的？这是送给刘员外的，谈钱您可就见外了啊。”
刘2玄陪笑道：“大官人误会了，实不相瞒，我也有两处生意在析津府，由家里的侄儿小子们打理着。
我的意思是，若是价格合适的话……大官人这批货干脆就给我算了。
你看你又没来过这边，也不懂行市，也没有什么熟人，倒不如给了我省心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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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呵呵1笑：“且不说我这批货你能不能吃得下，不瞒刘员外，我这次是想在这边立住脚跟，因而想找个汉人。”
刘2玄听了呵呵1笑，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头顶说道：“原来是因为这个，这个甄大官人可是说错了，我们刘家祖祖辈辈都是地地道道的汉人！
我们自李唐来便世代居住于此，后幽蓟归了大辽后先祖刘守敬还曾官居南京副留守。
刘景曾任过幽州府文学、翰林学士……”
听刘2玄滔滔不绝的说起家族的显赫，贾瑞脸上笑嘻嘻，心里却骂了1句：汉奸！
因说道：“原来刘员外也是汉人，难怪如此好客！只是……我这白玉瓷价格略高了些，因是用玉石粉碎烧结的，这价格自然也贵了些。
实不相瞒，这小小的1个茶盏就要十几两银子的本钱，因而即便是在东京汴梁也是御用的瓷器，大部分都送进了皇宫大内。
其他的也多是流入了公侯将相和大富大贵的人家里。”
说到这里便住了口。
刘2玄的脸色不由得有些尴尬起来，这个价格确实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刘家虽然也是幽蓟的望族，不过也是过去的辉煌了，现在刘家只是赖着祖上的荫德做个土财主而已，并没有人在朝为官。
而且1个被子十几两的价格也确实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若是普通的高档瓷器他还能想法子销售出去，舍得用这么好的瓷器的人家，他还真不认识几个。
总不能拿着这么好的东西压在手里卖不出去吧？
看来这项生意还真的不适合自己，刘2玄又小心翼翼的拿起1个滓盂小心翼翼的把玩着。
他刘家也是富贵了几代人了，刘2玄自诩也是见多识广的，却从未见过如此薄如蝉翼，透似琉璃、声若金石的好器物……
“敢问刘员外，你觉得我这白玉瓷在析津府可有人喜欢吗？”贾瑞又问道。
刘2玄笑了笑说道：“好东西在哪里都会有人喜欢的。光顾着说话了，我已让人略备薄酒给大官人和大师父接风洗尘。”
又对鲁智深道：“另外给大师父备下了1席素酒素斋，还请大师父随喜。”
鲁智深忙1晃大脑袋说道：“哎，不必如此麻烦，洒家不忌荤腥，入乡随俗，入乡随俗！”
刘2玄1笑将2人请进了偏厅，果然见桌上已经摆好了1桌酒席并几副碗筷。
先请2人坐了，刘2玄道：“大官人和大师父都是从东京汴梁来的，正好我这里来了两位教头也是东京人，倒也是2位的同乡了，便让他们过来陪2位贵客说说话可好么？”
很显然刘2玄是想打些同乡牌拉进同贾瑞的关系，贾瑞则是呵呵1笑：“刘员外如此盛情，到让贾……甄某惭愧了，客随主便。”
刘2玄便对侍女吩咐道：“快请两位教头来作陪。”
侍女答应1声，不1会儿果然引着1男1女走了进来。
贾瑞见了不由得1愣，来的不是旁人，正是上次打了高衙内、开罪了高俅的陈希真、陈丽卿父女！
陈氏父女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贾瑞，刚要说话贾瑞却抢着1拱手笑道：“哎哟，想不到我甄瑞在北国也能遇到故人！幸会幸会！”
陈希真顿时明白了贾瑞是隐姓埋名自有他的目的，因也拱手道：“原来是甄大官人，果然是他乡遇故知了！”
刘2玄见两拨人竟然是老相识不禁也有些意外，遂笑道：“原来大官人和陈教师是老相识了，如此最好！快请坐！”
众人落座，陈希真不知贾瑞来此是何目的，到底贾瑞曾帮过他们逃出了东京城，若是问错了话害了贾瑞岂不是恩将仇报了吗？
倒是贾瑞主动打开话匣子说道：“我也是闲来无事，这不是我的瓷器生意在东京做得也有些起色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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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起了贪心，早听说析津府也是个繁华的大都，便弄了几条船来，1来看看这边的风光，2来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在这边开个分号什么的。
倒是陈教师和丽卿娘子怎么也道这里来了？”
陈希真也将他们父女2人的遭遇很委婉的说了1回。
原来陈希真知道高俅手眼通天，定然不会绕过自己，同女儿商议1回便想着来燕云投靠老亲。
怎知寻故人不遇，又花光了盘缠，2人只得1路卖艺讨生活，行至漷阴县卖艺便被刘2玄看中了父女2人的真功夫，就留在这里当了教师。
贾瑞便问道：“怎么，难道漷阴这种紧挨着析津府的地方治安也不好么？”
教师，说白了就是保安队长，像祝家庄就有栾廷玉，曾头市也请了史文恭当教头。
不说请教师需要经济实力，祝家庄和曾头市都是在山东这种治安混乱盗匪横行的地方，又有梁山这种巨匪。
漷阴县距离析津府不过1百多里路，又是1马平川的大平原，想占山为王找山头都没有，难道幽蓟之地也不太平了？
刘2玄脸上略有些尴尬，嘿了1声道：“这两年左近收成不大好，偶尔也有暴民劫掠大户，我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罢了，且更多的是欣赏陈教师父女的好身手，不忍见他2人流落江湖。”
“原来如此。”贾瑞点了点头，却见陈丽卿白白净净的俏脸上显出1丝的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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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71章 雇两个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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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一杯酒，刘二玄又问道：“甄大官人除了瓷器，可还经营些别的？”
贾瑞呵呵一笑道：“还有些产业，比如酒水什么的，只是这次没带过来，只带了些福建的茶叶过来。”
刘二玄听了不由得大喜，虽然辽国也有许多汉人，许多手工业并不比大宋差。
甚至在幽蓟也种植了许多桑树养蚕抽丝，生产丝绸。
然而茶叶却无法在北方生存，偏偏游牧民族还需要大量的茶叶提供维生素和微量元素，因而宋辽贸易中茶一直是大宗商品。
“甄大官人的生意固然做得大，可南京现在也并不如几年前了。
如今大辽和女真在北边打得热火朝天，听说又连吃了几个败仗，连东京都丢了，搞得现在南京也是人心惶惶呢。
生意也难做，许多商贾都关张打烊了。大官人你这又是瓷器又是茶叶的，一时怕是难找到合适的下家啊！”
贾瑞自然不会把茶叶卖给这种一脸奸诈的人，呵呵一笑道：
“倒也不妨，不怕刘员外笑话，我这人做生意是从来不怕赔本的。不过一些个瓷器和茶叶，就当是先投石问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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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二玄见贾瑞油盐不进一时便有些不快起来，又吃了几杯酒便散去了。
贾瑞便邀请陈氏父女往客房小坐叙旧。
分宾主落座，贾瑞便直接了当的说道：“陈教头，陈娘子别来无恙啊！
若是知道你们如此坎坷，倒不如当初我给你们安排一条后路了。”
陈希真苦笑道：“造化弄人罢了，谁想到到了辽国竟也是投靠无门呢。”
贾瑞道：“以陈教头和娘子的本事在这里实在太屈才了，若是二位看得起在下，不妨和我走吧！”
陈丽卿道：“你……不也是来做生意的吗？跟着你走不还是个护院？就不屈才了？”
陈希真轻喝道：“丽卿，不得无礼！”
贾瑞看着这个直肠子的长腿美女呵呵一笑：“那娘子想要做什么？”
“我……”陈丽卿一时语塞，这个问题实在有些难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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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笑道：“女飞卫的名头可不是胡乱叫的，若是能当个将军倒是不算辱没了娘子的威名了。”
父女二人只是以为贾瑞在说笑，陈丽卿更是冷笑道：
“连贾大人这样连高俅都不怕的人都要来辽国做生意了，我一介女流之辈如何能做将军？
我若能当了将军，大人岂不是要封侯拜相了？”
“丽卿！”听出陈丽卿语气里的嘲讽陈希真更不悦了。
当初高衙内的事如果没有贾瑞掺和一脚，他们父女两个还真不知结果如何呢。
从某种意义上说贾瑞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
贾瑞嘿嘿一笑道：“若是我哪天真封侯拜相了，娘子便来当我的女飞卫如何？”
“哼……”陈丽卿却没有当时就答应下来。
毕竟贾瑞现在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皇城司提举了，说不定哪天赵佶一抽风真封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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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便接着拱火道：“怎么，是不敢和我打这个赌了么？
罢了罢了，我本以为女飞卫是个女中的豪杰，脂粉堆里的英雄，原来也不过如此，徒有其名罢了。”
陈丽卿一听就火了，又一转念，封爵可是要军功的，贾瑞一点功夫也没有，兵法也不会，能有什么军功？最多也就是像高俅等人，懂得迎合赵佶的喜好，谋个高官职罢了。
因说道：“你也不用拿话激我，姑奶奶还怕你不成？可话又说回来，若是你没这个能耐呢？”
这回倒是轮到贾瑞不止说什么了，搔了搔头道：“你说怎样就怎样。”
“我……”陈丽卿也没想到让贾瑞怎么样。
贾瑞一拍脑门说道：“我帮你把高俅干掉怎么样？”
陈丽卿想都没想就说道：“成交！”
贾瑞伸出三根手指：“三年内，我若不混出什么名堂，我帮你杀高俅！我若是混出了名堂，你给我当女飞卫！”
陈丽卿也知道自己有些大条，想了一回，似乎里外里自己都不吃亏，因将一只手伸出来说道：“君子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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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啪的跟陈丽卿击掌盟誓。
一旁陈希真摇头苦笑：自己这宝贝闺女，真是越大越管不住了，完全当他这个爹不存在啊！
贾瑞笑道：“这回是不是可以跟着我一道去析津府了？”
陈丽卿顿时感觉上当了，咬着银牙道：“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呢！难怪方才你说要三年，那不是我们父女这三年都要免费给你当护院了？”
贾瑞嗤笑了一声说道：“你瞅瞅，怎么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心胸要宽广，宽广懂不懂？”
说着贼兮兮的往陈丽卿鼓胀的胸脯瞄了一眼。
“我怎么看你就不像个君子呢？”陈丽卿并没有注意到贾瑞的眼神。
贾瑞摆摆手道：“罢了罢了，算你说对了，我确实不是什么君子。
不过我也不会亏待你们的。每个月十贯钱的饷银，如何？”
陈丽卿不由得一愣，贾瑞出手还真是大方啊！刘二玄只给他们两个每个月五贯钱包吃住，贾瑞一张嘴就是十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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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希真说道：“大官人说笑了，哪里用得了这许多？我们父女二人如今沦落江湖，能糊口就知足了，你也如刘二玄一般给我们父女五贯就行了。”
贾瑞一笑道：“错了错了，我是说一人十贯。”
陈家父女对视了一眼，心里同时冒出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陈希真问道：“却不知大官人让我们父女……做什么？”
贾瑞思忖片刻说道：“我方才不是说了么？帮我看管些货物，另外，陈教头和娘子若是能在关键时候保护一下我的安全就再好没有了。”
陈丽卿冷笑一声说道：“大官人大可不必如此胆小，听刘二玄说什么年景不太平就害怕了。
这里哪儿有什么真匪徒？等进了幽州城就更不用担心有什么强人了。
不过今年有些旱情，农户们歉收，刘二玄反而要抬高地租，又让手下的狗腿子抢了别人家的媳妇来抵债。
逼得几户人家活不下去了才拿着锄头草叉打上门来。”
贾瑞也是一愣：“是吗……那……你们这不是助纣为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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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才你不是说了要让我去给你当教师吗？”
“行，就这么定了，不过……既然二位答应了，我也不好再掖着藏着，有些话我还是要同二位说在前头。”
贾瑞将声音放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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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赌约
陈丽卿问道：“怎么，你来析津府……是有别的目的？”
贾瑞呵呵1笑反问道：“怎么，你觉得我真的是来做生意的？”
陈希真本就怀疑贾瑞此行的目的，听了这话顿时心中1凛，也将声音压低说道：
“莫非……贾大人此次是受了密旨乔装打扮，以商人的身份来探听燕云十6州的虚实的？”
陈希真本就知道贾瑞1点都不怵高俅，定然也是有身份背景的。
他在东京的时候也依稀听说朝廷要联金灭辽，收复燕云十6州的话。
如今辽金两国在辽上京打得不可开交，偏偏这时候贾瑞化名来辽南京做生意，卖的又是宫廷里用的瓷器，把这些线索归纳到1起，贾瑞来做什么的也可以猜个大概了。
贾瑞也没有解释他是想靠自己收燕云的，只是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陈丽卿顿时觉得自己上了当了，难怪贾瑞这厮这么有信心自己将来能够封爵，原来他这次是来奉旨为了燕云十6州来的！
辽国本来就已经被1个小小的金国打得鼻青脸肿了，若是大宋真的发兵前后夹击，辽国如何能守住燕云十6州？
到时候少不得有贾瑞1份大功劳！
“难怪你要跟我打那个赌呢！原来你……”陈丽卿心直口快，不由得说了出来。
贾瑞嘿嘿1笑：“那又如何？难道你不想当个花木兰？你若是不想，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我……”陈丽卿顿时语塞，显然他已经被贾瑞拿捏得死死的了。
贾瑞却不再理会陈丽卿，转对陈希真说道：“陈教头，有些事，指望着朝中那些只会媚上欺下的奸佞之徒是不行的了，却不知陈教头可愿意助我1臂之力？”
陈希真忙站起身来行了个军礼道：“陈某虽然被逼无奈逃出了东京，可仍是我大宋子民！
这种为国尽忠报效朝廷的事如何能推辞？
大人有什么话只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陈某绝不皱1下眉头！”
贾瑞忙还礼道：“有陈教头这句话就是了，不必多礼！
另外我现在是甄瑞，东京汴梁来的商贾，教头别叫我什么大人小人的了，保密要紧……”
陈希真忙称是。
贾瑞又说道：“另外也没有什么刀山火海的，我这次来主要是想看看这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交通如何，各处有多少驻军。
顺便也要勘察勘察民情，看看若是咱们的队5真的打进来了燕云的百姓们是会夹道欢迎还是要把咱当成入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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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希真便说道：“我们这1路走来倒是也去了1些地方，倒是有些体会。”
贾瑞喜道：“那就请教头说说吧！”
陈希真道：“先说百姓吧，虽然燕云之地已经落入契丹人1百多年了，到底咱们汉人还是心向着汉人多1些。
我们父女1路上都颇受照顾，只要大宋天兵路上不劫掠滋扰百姓，想来还是会被大多数汉人拥戴的。
虽然契丹人为了巩固统制，从上到下都在学习咱们汉人的礼仪文化，到底他们骨子里还是把汉人当做是下等人。”
贾瑞点点头又问道：“像刘2玄这种留着契丹头型的汉奸地主多不多？”
陈丽卿噗嗤1声笑道：“汉奸这个词倒是有趣！”
陈希真道：“像刘2玄这种为了讨好契丹人的地主倒是不在少数。
还有想方设法的娶个契丹女子为妻的，只是很少有契丹贵族愿意将女儿嫁给汉人罢了，若是在辽国当官的汉人就另当别论了。”
“那幽蓟这边的地主，除了汉人，还有许多契丹权贵他们手里的土地或者是当初契丹皇上赏赐的，或者是这些年来效仿汉人地主巧取豪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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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这两年又是闹旱灾又是打仗的，现在许多汉人百姓们的日子也是不好过了。”
陈希真父女2人是从6路北上来析津府的，因而接触的汉人也多，言谈间难免会说些这种话，因而倒也知道的详细。
这倒是省却了贾瑞不少的麻烦。
因陈希真是行5出身，对于各州的军事实力陈希真也都略打听了1些。
燕云十6州中析津府是辽国的南京，西边的大同府是辽西京，两处又都是辽国的经济要地、人口最密集的所在，因而兵力也不在少数。
辽天祚帝天庆6年（1116），渤海人高永昌杀辽东京留守萧保先，自称大渤海国皇帝，改元应顺，占领了辽东50余州。
天祚帝耶律延禧派宰相张琳讨伐，在沈州为支援高永昌的女真兵所败。
天祚帝授燕王耶律淳为都元帅，招募辽东饥民，取报怨于女真之意，谓之“怨军”，分为前宜营、后宜营、前锦营、后锦营、乾营、显营、乾显大营、岩州营共8营约3万人。
再加上其他边防、汉军，整个幽蓟地区就有约5万人左右。
不过这批怨军似乎战斗力很1般，毕竟都是饥民为了1口饭吃来滥竽充数的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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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这些怨军在金兵的铁骑面前毫无抵抗之力，不但被打得大溃，还发生了哗变。
当然，也不能完全掉以轻心，毕竟在正史中，童贯征缴方腊回来后带着十5万大军来打燕云十6州，在还有西北名将种师道的加持下仍被耶律大石带着这些怨军打得大败而归损失惨重……
到底是宋军太软弱还是金兵太彪悍，只能在战场上见真章了。
贾瑞又同陈家父女大概说了说他们离开后东京城里的变故。
听说蔡京死了并且被抄了家产2人也是吃了1惊，复又拍手称快，显然这徽宗朝第1大奸臣的恶实在是深入人心了。
又听到高俅带十万大军去打梁山结果铩羽而归的消息父女2人心情都比较复杂。
虽然和高俅有仇，到底陈希真还是吃了大半辈子皇粮，心系大宋的。
十万人攻不下1座水泊中的小岛，宋的官军如此的不堪1击实在让人堪忧。
陈丽卿则是看着贾瑞问道：“你……和梁山到底是什么关系？”
上次在东京鲁智深林冲打死高衙内的时候陈丽卿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只是1直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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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呵呵1笑道：“这个么……现在我只能说梁山上许多好汉都是我的朋友哥哥。
他们也和你父女1样，心中有抱负，却因奸臣当道无处施展，暂时在梁山上避1时罢了。”
陈希真听罢点了点头，很显然，如果宋举兵伐辽定然需要大量的将官，这便是林冲等人将功赎罪的1个大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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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 有劫匪
同陈氏父女说了半夜的话，贾瑞直到子时十分才睡下。
睡得正香甜，门却被推开了，鲁智深拎着1把戒刀冲了进来。
“咋的了大哥……你这是晚上睡觉撒癔症了？”贾瑞揉着惺忪睡眼不满意的嘟囔了1句。
“睡得跟猪1样！你没听到外头有喊杀声？”鲁智深将衣服丢给贾瑞。
贾瑞侧耳听了1回，果然远处有人的呼喝和兵器碰撞的声音。
“还真有土匪啊……”贾瑞叨咕了1句，显然还没完全清醒，倒头又要睡。
鲁智深扇了贾瑞1脑瓢道：“听着不是来打镇子的，倒好像是码头那边传来的！”
“窝草！红玉！”贾瑞1下子蹦了起来抓起左轮手枪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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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上几支火把在风中烈烈燃烧，公孙胜、梁红玉手持长剑冷冷的指着地上坐着的几个人。
贾瑞跑到梁红玉跟前先前后左右的拉着胳膊拍拍腿的看了1圈：“红玉，你没事吧？”
“没事，多谢官人挂念……”梁红玉这才发现贾瑞连鞋都没有穿就跑了出来，眼中也满是关切之色，心中不由得1暖。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贾瑞见梁红玉似乎1根头发都没伤着才放下心来。
“这几个毛贼想来是惦记上了船上的货物，趁着夜色携带利刃摸上船来想将船劫走，被我和梁娘子给收拾了。死了4个，这里还有6个。”
公孙胜轻描淡写的说道。
“有没有伤亡？”
“死了1个船工，伤了两个。”
“没……没事了吧？”林友仁听到贾瑞的声音这才从船舱里探出头来。
“妈的，你们这群混账，说，谁是头？”贾瑞飞起1脚就踢了其中1个俘虏1脚。
哪知没穿鞋，1脚下去贾瑞自己的脚丫子被怼了1下，疼得翘着脚直蹦，梁红玉忙上去1把搀扶住了。
鲁智深见贾瑞吃了亏哪里能忍？上去抬起4十8码的大脚就是1通乱踹，顿时踹得几个人1阵鬼哭狼嚎。
“哎哎，大哥你悠着点，别踩死了！”贾瑞反倒是关心起几个贼的死活来。
正闹着，却见1群人呼啦啦的冲了过来，为首的正是刘2玄。
“怎么了，怎么了？”刘2玄问道。
“1伙不知死的蟊贼，想要劫持我的商船！”贾瑞冷哼了1声说道。
“这还了得！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惦记大官人的货物！来人呐，将这几个人给我捆了，先押到马棚里，等天1亮了就报官！”
鲁智深1听就不干了，将大手1伸将想上来捆人的家丁拦住了说道：
“哎！且等等！这是来抢我们东西的土匪，是不是应该我们先审1审呐？”
刘2玄陪笑道：“大师父有所不知，按着我们大辽的律法，民间是不允许私设公堂的。
更何况诸位还是大宋国的人？
在下不才，却是镇子上的里正，出了这种案子，自然是该由我先将凶犯看管起来，再交由官府处置了。”
鲁智深还要说什么，贾瑞却拦住了也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刘员外了，人我就交给你了。
我这边也死了人，希望员外如实禀明官府，好给我们1个说法。”
刘2玄忙说道：“这是自然！”
1旁的陈丽卿似乎有话说，却被陈希真给拦住了。
贾瑞扫了1眼跟着刘2玄来的这些人又说道：
“看来刘员外手下这些人也都没什么功夫，我听说这几个歹人都是好手段，若是你们治不住岂不麻烦？
公孙先生，将这几个人的脚筋给我挑了！”
公孙胜也不说话，手中长剑只是轻轻点了几下，顿时便是1声声的哀嚎，那几个被鲁智深踹到在地的劫匪脚跟处顿时喷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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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胜仍是面色淡然，将长剑上的血在1个人的裤腿上擦了擦还剑入鞘退到了1旁。
贾瑞在1旁看得是啧啧称奇，这还是他第1次看见公孙胜出手，实在是有武侠小说里武林高手的风范啊！
李逵那种只是靠着胳膊上的力气足，又悍不畏死，轮着两把斧子乱砍。
鲁智深除了有臂力还有招式，禅杖舞起来虎虎生风气势非凡。
林冲则是自带1股大将军的威风，骑着马挎长枪颇有常山赵子龙的意思。
而公孙胜的剑法却看着灵动自然，甚至有点赏心悦目，看似不经意的只是挥了几下，却让地上6个人都受了伤。
“行了，这下他们跑不了了，就请刘员外带回去看管吧！”
“多谢！”刘2玄的表情极为难看。
看着手下家丁将死伤的劫匪都抬了回去才又说道：“甄大官人受惊了，都是我这东道照顾不周。还请也先回寒舍，我准备些酒水给诸位压惊。”
贾瑞呵呵1笑摆手道：“不必了，我的人也有受伤的，我得照看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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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急着赶路，也不想多惹麻烦，这件事就劳烦刘员外报官处置吧。
等我在析津府城里安顿好了再派人来问个究竟。
大哥，劳烦你回去1趟，把我的衣服和鞋子帮我拿回来吧……”
刘2玄听了陪笑道：“如此……也罢了，想不到发生了这等不愉快的事。
那刘某就恭祝大官人1路顺风，生意兴隆了！
在下还要回去处置这几个劫匪，恕不远送了，告辞！”
见刘2玄转身去了，陈希真也跟了上去：“员外，这些天来多谢你对我们父女2人的照顾。只是我们到底是宋人，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今次便是要跟员外告辞的……”
“哎，这从何说起啊？可是刘某怠慢了教师？”
2人说话的声音渐行渐远。
陈丽卿却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你怎么就这么放他们走了？方才那几个人我有1个认得，分明就是刘2玄家里的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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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胜也说道：“昨天瑞哥同鲁提辖上岸去了，不1会儿便有这刘2玄家里的家丁来给我们送来了几食盒的酒菜。
那厮说是来送饭食，1双眼却贼兮兮的往各处打量，我便留了个心眼。
本以为他们会在酒中下蒙汗药，想着若是船工们吃了酒菜有些不妥我便打进宅子去帮你们。
谁知这酒菜里倒上没有蒙汗药，我便烦恼该送了警惕，没想到竟然趁着夜深直接杀上船来了……”
贾瑞呵呵1笑：“这也不怪你，谁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胆量？
不过这些人是刘2玄派来的我倒是猜到了，若这件事和刘2玄没关系，他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出门还带着绳子来的，简直是有备而来啊！”
陈丽卿忍不住说道：“你猜到了？那为何还就这么放他们去了？这也太……”
贾瑞摆摆手说道：“这刘2玄多半是看中了我这些货物，想要据为己有起了歹意。
我这次是来做正事的，没功夫跟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角色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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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陈丽卿1时有些无语，出了人命了，贾瑞却丝毫不当1回事？
同时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他说刘2玄是小角色，自己父女2人却要给刘2玄打工讨生活……
贾瑞嘿嘿1笑，往地上1坐拍了拍脚底板的灰说道：“放心吧，总有何他清算的那1天。想占老子便宜？我他娘的还不知道占谁便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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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租个大豪宅
处置好了受伤的船工，又买了1具棺材将死者的尸首妥善成殓了已经是天色大亮了。
陈希真也辞去了教师的工作，略收拾了行礼来到了码头上。
贾瑞看着陈希真带来的长枪笑道：“原来陈教头也和我2哥林教头1样，是用枪的。这支枪，只怕有些分量吧？”
说着便想接过来掂掂分量。
哪知陈丽卿却1把打开了贾瑞的手说道：“本小姐的东西，不要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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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不禁咂舌：“这……娘子用这么粗的1杆大长枪？”
陈丽卿1脸不屑：“切！正是要又粗又长的用起来才舒服！”
“啊？这样啊？好好……”贾瑞强忍着心里的龌龊正色道。
陈希真咳了1声说道：“小女虽然看着瘦弱，倒也有1把子力气，也能张得1石2的弓箭，也能骑得烈马。”
“是吗！”贾瑞倒是吓了1跳。
宋代1石大概1百2十斤，这小娘子竟然能拉开1百6十斤的重弓？
陈丽卿脸上有些得意：“那有什么？只是没有好弓，不然1石5的也不在话下！”
这次陈希真倒是没有呵斥陈丽卿的轻狂，显然他也为自己宝贝女儿1身好武艺骄傲。
让鲁智深等人跟着货船慢行，贾瑞则是让陈希真陈丽卿和梁红玉跟着坐上了轻便小船先行1步了。
他想先去寻1处合适的大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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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的货物总要地方存放，人也要地方住，贾瑞还准备长期在这里钉1颗钉子呢，住的地方可是马虎不得。
沿河继续西行，到了下午时分便到了辽南京幽州城。
幽州城是在唐幽州城的基础上修建的，周长3十6里，城内的布局也是仿唐制，被整整齐齐的分为2十6个坊。
又有外城和内城。
析津府虽然是辽国的南京，却并不是辽真正的首都。上京（位置大概在内蒙古巴林左旗）才是辽的皇都。
然而契丹人却保持了先人在游牧生活中养成的习惯，皇帝很少在都城里呆着，而是1年4季呆着后妃皇子和文武大臣们4处迁徙狩猎，即所谓的“春水秋山，冬夏捺钵”，合称“4时捺钵”。
不过为了方便统制，也会有皇室亲王亲自镇守各处京城。
负责守卫和管理南京的便是当今辽皇帝耶律延禧的叔叔、辽兴宗耶律宗真之孙耶律淳。
正是这位耶律淳在天祚帝耶律延禧被金兵撵得像狗1样的逃命不知所踪的时候在析津府称帝了，建立了北辽。
然而好景不长，或许是耶律淳没有这等富贵命，只当了3个月的皇帝就1命呜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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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妻萧普贤女垂帘听政，苦苦支撑了1年，北辽灭亡。
当然，这都是后话。
贿赂了守门的辽兵，贾瑞的船队无惊无险的驶入了水门。
这1路上贾瑞贼兮兮的1双小眼睛就没闲着，又是看护城河的宽度深度，又要看城墙的高厚，还要看水门上的布防，1面还用黑炭在1张纸上瞧瞧的记录下1串串让人看不懂的符号。
行到码头上了岸，只见路上有髠发的契丹人和奚人，有批发左衽的渤海人，还有穿着白袍的回鹘人，占大多数的还是束发右衽的汉人。
与东京汴梁不同的是显然辽也继承了唐代对城市管理的那1套，并不允许百姓们随便沿街开店做生意，想做买卖得去专门的市场。
街道整洁了，繁华就大不如开封城了。
陈希真父女只是在幽州城里住过几天，偌大1座城自然也认不全，贾瑞索性找了个叫李吉的闲汉做向导，1路行来好像观光客1般1面看1面听李吉滔滔不绝的说些幽州城的典故民风。
由外城进入内城，先围着皇城转了1圈后，贾瑞让李吉找到了1个牙行道明来意，牙人1听来了大生意自然热情接待。
“繁华富贵的地方，最好是挨着皇城的，咱们也好沾沾龙气！地方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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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人也多货物也多，小了没地方放！钱不是问题！
只要你给我找到合适的房子，除了抽头我再多多赏你！”贾瑞装出1幅冤大头的样子。
牙人巴不得1声，1面让人小跑着去找房东，1面在前头点头哈腰的引着贵客去看房子了。
来至宣化门外的1处宅院门口略等了片刻，却见1个灰衣僧人走过来。
牙人忙凑上前去双手合十施礼道：“大师，便是这位甄大官人要求租宝刹1处屋舍。”
那和尚先打量了1眼贾瑞，见是个翩翩少年，衣服也没显得多华贵不禁脸上有些鄙夷。
又看了看身旁1个娇小1个亭亭玉立，却是都有沉鱼落雁之姿不禁多看了两眼，眼里露出意思淫光。
贾瑞心里便有些不乐意了，说道：“不知这位大师怎么称呼？”
和尚这才口诵佛号道：“小僧法号慧音，是圣安寺的监院。不知施主从何而来，要租赁我寺宅院作何用处？”
1旁牙人跟着赔笑道：“大官人有所不知，我们大辽有规定，凡是外来人租赁房屋都要询问个清楚的，还要写在契约里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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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1笑表示理解，便答道：“鄙人自东京汴梁来，要往西天……往幽州来是为了做些生意勾当，贩卖瓷器茶叶之类的。因初来宝地无处安身，便要寻1处宽敞的宅子容身。”
慧音点了点头便从腰上摘下1串钥匙，试了几把才找到对的，将门上的铜锁捅开了。
进去1瞧，是1套2进的院子，有十来间房，倒也宽敞。
贾瑞只看了两眼便摇头道：“地方太小了，房子也太少了，不够用！最好比这个大十倍！”
牙人和慧音都是啊了1声，贾瑞却接着说道：“你们也看见了，我这里又有女眷，总不能跟那些下人伙计们住1起吧？
每个人都得有个单独的院落才方便。若是再有个几亩地的园子就更好了。
还有我那些个货物也都是价格不菲的，必须得上好的屋子才能存放，可不是随便找个柴房就能放的。
慧音师父，你们寺庙里还有没有比这个大的房子？”
贾瑞早已经看见慧音那1大串钥匙了。
宋朝的寺院都是大地主，想来这个圣安寺应该和东京大相国寺的地位相当，那名下的土地财产肯定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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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音想了1回说道：“离着皇城稍远1点的倒是有1处3进3通带园子的宅子，里头1应家具器物也都是极全极好的，只是这价格么……”
贾瑞将手1挥：“有大的你何必拉着我来看小的？当初我怎么说来着？我要大房子！不差钱！还愣着做什么啊？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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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送大礼
来至位于皇城东北处时何坊，果然是好大1套宅子，大3进的宅院，和3开的门楼，显然以前这里住着的绝对是个显赫人家。
更难得的是果然如慧音所说，里面1应家具床椅都是现成的，只要置办些被褥和日常用的就好了，连花园都似乎有人修剪过，并不像荒废了很久的样子。
贾瑞1眼便相中了：“就这套房子了！”
慧音便说道：“小官人，这套房子虽然好，房租也略高1些。”
贾瑞呵呵1笑：“却不知1年要多少钱？”
慧音1双眼珠子转了转说道：“这么好的宅子，又离着皇城根不远，方丈让我租……1千贯1年！”
贾瑞听了噗嗤1声笑了出来：“我说咱们能不能别闹？我有钱，但是我不是傻子！
虽然这院子大了些，谁肯每年花1千贯去租房？
难不成幽州城的房价还能高过东京汴梁吗？”
慧音有些尴尬道：“这房子地势又好，房间又多，1应家具都俱全……”
贾瑞笑道：“在东京汴梁，2十贯钱就能租个3房的小院1年。你这院子里头有1百5时间房吗？
罢了，你要1千贯1年能有多少进自己的腰包？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按着寺里能接受的最低价格租给我，我提另再给你些好处，不让你白忙就是了。
慧音师父，你若是相信我，就记着我这句话，拥有了甄大官人的友谊可比你赚那点钱要有价值得多！”
慧音还要再说话，贾瑞却已经从怀里摸出了1块5两的小金铤随手就抛给了慧音。
慧音不过是个监寺，虽然掌管着租赁寺中房舍，到底也是个跑腿的，偶尔有些油水上头还得层层孝敬。
贾瑞这1出手就是5十两银子，慧音还从未遇到过如此豪横之人。
佛度有钱人，当和尚的除了极个别的得道高僧，有几个是不爱财的？
慧音紧紧将金铤攥在手里施礼道：“阿弥陀佛，看来大官人是真的喜欢这套宅子了。
实不相瞒，这个价格也是方丈当初定下的，就因为宅子又大、租金也高，1直没有租出去，还要时常使人打扫。
既然大官人如此诚心要租赁，小僧这就回去跟主持禀明了，再说说情况，肯定给大官人要来1个合适的价格！”
贾瑞嘿嘿1笑：“那就有劳慧音师父了！”
慧音念了句佛号转身就去了，看起来就动力十足。
1旁的牙人看着眼热不已，只想着如何也能在这个大土豪跟前得些好处。
贾瑞随手又是1块碎银子丢了出去：“你也辛苦了，就请拟了文书，1会儿就签了吧。
另外我还需要租1处铺面，你再帮我寻1个罢了。
地势1定要好，房子1定要干净整洁，里头的东西也都要最好的……”
见帮闲李吉在那里瞪着眼干着急，又摸出1块银子丢给他说道：
“红玉，你跟着李吉去街上逛逛，什么绸缎庄、杂货铺的，看看缺什么就买，都买最好的，咱们是要在这边常驻的。
别忘了给陈教头和陈娘子也买1套来。
还有做饭的厨娘、门房、收拾洒扫的、上夜的人、园丁，有合适的就请来。”
梁红玉答应1声跟着李吉去了。
贾瑞又让陈希真去码头上给林友仁等人引路，偌大个庭院就只剩下贾瑞和陈丽卿两个人了。
“来吧，陪我再转转，看还有什么缺的东西没有？”贾瑞说着背着手又往里头走去。
陈丽卿只得跟了上去，听贾瑞对这里也不满意，那个东西也要换陈丽卿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来打探情报的，还是来享乐的？”
贾瑞1愣，呵呵笑道：“怎么，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贪图享乐，拿着朝廷给的民脂民膏乱糟蹋？”
陈丽卿没言语，显然是默认了。
贾瑞道：“放心吧，我花的都是自己凭本事赚来的银子~
再者说，这些银子也不是白花的，我花1两银子，就要在这边赚回十两银子！”
“我看你就是来享乐的！”陈丽卿小声嘀咕了1句。
贾瑞正色道：“你这格局可就小了！知道什么叫包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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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要心里有数，清楚自己要和什么样的人打交道，然后你得让人知道，你有和他们打交道的资本。
如果我穿着1身布衣，住在普通的客栈里，许多人我见都见不到你信不信？”
“所以你还是来做生意的？”
贾瑞1脸黑线：“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笨呢？死脑筋！
我得有个身份作掩护才能更好的打探情报啊！我得想法子接触到辽国的显贵啊！
难道你让我去跟集市上卖菜的老头打探情报？还是让我跟街角的乞丐称兄道弟的套近乎？
胸大无脑！”
“你……”陈丽卿下意识的握拳挺胸1副要跟贾瑞讲道理的架势，却显得胸脯更鼓胀了。
“怎么，我说得不对？”贾瑞撇了1眼说道。
陈丽卿突然觉得手有些痒痒，很想给贾瑞1巴掌……
逛了1回，鲁智深等人押解着许多沉重的大箱子到了，那边慧音也给贾瑞申请到了每年3百贯的租金。
1时又是收拾货物又要签订契约，还要收拾屋子买卖物品，诸多杂务不11记下。
第2天1早，贾瑞便换上了1身体面衣服带着林友仁又雇了几个脚夫挑着两副担子往皇城去了。
说是皇城，其实里头并没有皇上皇后。
天祚帝耶律延禧1年4季都在捺钵的路上，很少在这个南京城内的皇宫内居住。
不过作为辽最大的都市、管辖着辽国最繁华富饶的土地，辽朝廷对析津府也是相当重视的。
于是辽国为了方便管理，便将幽州城定为陪都，同时建立了1个“南院”机构，由他来辽国在整个北方地区的土地和臣民。
南大王院官署长官称南院大王（大家是不是想起了乔峰？），下设有南大王院知事、南院太师、南院太保、南院司徒、南院司空等。
澶渊之盟后这里还是宋辽两国的贸易点，是宋每年送岁币来的地方。
贾瑞这次便是来送礼的，他要给析津府的最高行政长官、大辽南京留守、秦晋国王耶律淳送上1份大礼。
身
阳了，发烧，浑身酸疼，请假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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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一份厚礼
才到了门口便被守卫拦住了：“王府重地，什么人安敢擅闯？”
贾瑞拱手道：“小人甄瑞，是大宋东京汴梁人士，来析津府做生意的。因仰慕秦晋王已久，特备了1份薄利来给王爷问安。不知府上可有管事的管家在么？劳烦通报1声。”
“别在门口这里等着，你们远远的去那边墙根下等着！”
守卫冷哼了1声，眼神里充满了不屑：1个小小的商贾也想见大王？这无异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贾瑞也不生气，从荷包里捏出1块银子说道：“小人确实是仰慕王爷，还请这位大哥通融。”
守卫掂了掂足足5两的银子终于露出了笑脸：“哟，看来你是真的想给王爷送分大礼啊！稍等片刻吧，我进去看看哪位管事得闲！”
“有劳了！”贾瑞1拱手同时心里冷笑，果然现在契丹人的汉化程度很高啊！
这样也好，只要钞能力管用就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不1会儿那守卫去而复返，朝着贾瑞做了个请的手势：“你今天是赶得巧了，正好我们大总管胡都古得空，请吧。”
引着贾瑞进了1处接待来客的跨院小厅，不1会儿便见1个4十上下年纪、1身华贵管家服饰的人走了进来。
“你便是南国来的商贾？”胡都古看了贾瑞1眼自顾自的在椅子上坐了。
贾瑞1拱手道：“小人甄瑞，给大总管请安，初次见面，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说着朝林友仁使了个眼色。
林友仁便打开了1个箱笼，从里头拿出来1个木托盘放在了桌上。
宰相门前7品官，胡都古也是见过些世面的人，只是笑了笑说道：
“甄大官人何必如此客气呢。快请坐！来人呐，给大官人看茶！”
贾瑞称谢坐了，又拿出1份礼单来递给胡都古道：“这是小人的1点薄利孝敬给秦晋王，还请大管家帮忙呈上，顺便转达小人对大王的仰慕之情。”
胡都古接过礼单道：“好说好说，你放心，你的心意我1定帮你转达给大王。请用茶~”
贾瑞又道谢，吃了1口茶，胡都古又问道：“不知甄大官人要在析津府做什么生意啊？”
这小子看着年纪不大，大老远的从开封府跑到析津府来做生意，1上来就给耶律淳送礼，显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想要让耶律淳照顾是在所难免的，可耶律淳归为亲王哪里有空管这些事？如果真有什么事还得是他这个管家担着。
和这种又有钱又懂事的人搞好关系，往后自己才能多得些好处。
贾瑞道：“无非做些瓷器、粮食、茶叶等生意罢了。”
胡都古哦了1声，他知道这是贾瑞谦虚的话。
做这些东西生意的人多了去了，还没听说哪个1来析津府直接登亲王府的大门巴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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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问道：“可是大宋官窑的瓷器？”
贾瑞呵呵1笑道：“不是官窑却胜似官窑，是1种新出来的精美瓷器……”
胡都古听了1愣，出口便问道：“可是那个汴梁城里的‘白玉瓷’吗？”
贾瑞不禁也有些意外：“怎么，大总管也听说过白玉瓷？”
胡都古1见自己猜中了不免有些得意。
析津府里的这些贵人们也懂风雅，好攀比，更都仰慕大宋东京的繁华富庶。
开封府流行的东西用不了几个月就会传到析津府来。
白玉瓷在汴梁也卖过1段时间了，自然早有人带到析津府来了，并献给了耶律淳1套茶具。
耶律淳和王妃萧普贤女看了大喜，不舍得用，只是放在案牍上赏玩，因而胡都古也看过几眼。
“不但听过，我还见过呢，我们王府里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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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指了指桌上送给胡都古的礼物说道：“那看来我这礼送得可不新鲜了……”
胡都古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干，难道这小子送了自己1套白玉瓷？
这玩意据说1个小杯子就要几十贯，大些的碗碟就要上百贯1个！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胡都古掀开了托盘上的红布，只见里头摆放着两定2十两的大金铤和1套4碗1壶的精美茶具。
那茶碗胎薄如纸，透光投影，4只茶碗上各绘梅兰竹菊，茶壶却是个方形的，4面上又绘春夏秋冬4时之景，那画工1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和这套茶具比起来，耶律淳书房里摆着的那套大白瓷简直就是垃圾！
“这……这是送给我的？”胡都古轻轻捧着1只茶杯看了1回，唯恐力气稍大就把这等巧夺天工之物给捏碎了。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大总管别笑话我寒酸。”贾瑞很满意胡都古的表情。
胡都古显然也发觉自己失态了，头1次见面他可不能显得太见钱眼开了，因咳了1声说道：
“如此就多谢甄大官人了，说来也巧，我也正想托人在汴梁帮我带1副这样的茶具回来呢，想不到大官人就送了我1套，只是初次见面就受此重礼，到让我有些惭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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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拱拱手道：“大管家这是哪里话？往后我要在析津府长久的做买卖，少不得还要多麻烦大管家呢！”
胡都古点了点头道：“我大辽虽然不比南国那般风流，却也是鼓励商贾的，只要大官人做的生意合理合法自然无事。
若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就是了。
等大王得空了我自会把你的礼面呈给他老人家，顺便替你说几句话。”
“那就有劳大总管了。”贾瑞的目的达到了，知道第1次见面点到为止就好，因起身道：“大管家想来也是个忙人，如此我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胡都古客气挽留了两句，亲自将贾瑞送出门去。
回到小厅中第1件事就是将贾瑞的礼单看了1回。
只1打开胡都古便倒吸了1口凉气！
只见上头写着白玉瓷茶具十套、餐具5套、竹节长颈琉璃瓶1对、上用缂丝两匹、道君皇帝御笔山禽腊梅图1副、蔡京《大观御笔记》帖1卷……
看着这两幅担子，胡都古艰难的咽了1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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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想要挑起这两幅担子扬长而去，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若是让耶律淳知道了，自己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胡都古让两个妥当的人挑了担子往内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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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秦晋王耶律淳
“大宋来的商贾？送了一份重礼？”秦晋王耶律淳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正是，此人姓甄名瑞，自称是大宋东京汴梁人，听说咱们南京繁华，因想来这边做些白玉瓷的生意。
这是他孝敬给王爷的礼单。”胡都古说着双手呈上贾瑞的礼单。
听到白玉瓷耶律淳也是一愣：“可是和我这套一样的白玉瓷？”
“正是。”胡都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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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淳接过礼单来一看也是深感震惊，这是一个商贾的手笔？
且不说前面这些瓷器，宋徽宗的画，蔡京的字也都是一般人有钱也求不来的！
缂丝更是大宋皇家御用丝织物，皇帝的龙袍冕服、皇后的霞帔都是用缂丝裁剪而成的，这更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东西！
“将礼物抬进来我看！”
胡都古早就想到了耶律淳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内要求看看，早就在门外准备好了，因将手一拍，便有侍卫挑着担子进来了。
耶律淳让人开了箱一样样的拿出来，越看越震惊。
不单那些个成套的瓷器美轮美奂，比他书房里的那一套瓷器要精美得多，还有那晶莹剔透的玻璃瓶、宋徽宗和蔡京的字画也都是真迹！
耶律淳出身皇族，享了五十多年的荣华富贵了，好东西也见了不少，此时也有些眼花缭乱了。
耶律淳自然想不到，这些礼物，瓷器和玻璃都是贾瑞自己的作坊烧制的，这一大堆也不过二三两银子的成本。
至于那些缂丝、字画，都是查抄蔡京太师府的时候他私底下扣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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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古董字画贾瑞都跟宝一样的藏着呢，只拿了这些近代的东西来糊弄人罢了。
蔡京老贼人品不好，虽然书法是一绝贾瑞却不喜欢，再说了，抄出来的也太多了。
至于宋徽宗么，虽然他的画值钱，大不了以后想个法子天天逼着他画画写字罢了。
不过耶律淳到底是亲王，这些精美华贵的礼物只是让他暂时的出神，片刻就冷静了下来。
析津府是大辽最繁华的都市，大宋国的商人跑到析津府来经商的也大有人在。
俗话说得好，县官不如现管，就算是为了能更好的在这里立足，送礼寻门道也不过是找些知县知府的，他还是头一次遇到直接登门给亲王送礼的呢。
而且一出手就是这么贵重的礼物，若是说这个甄瑞没有什么目的耶律淳自己都不信。
商人都是精明的，哪儿有人会做赔钱的生意？
要么这个甄瑞就是别有用心，要么就是……他不是个商贾！
想到这里耶律淳的双眼闪出一道精光：“这个甄瑞都说了些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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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都古如实说道：“也没说什么话，无非是说要在城中做生意，日后少不得麻烦的话……”
耶律淳冷哼了一声道：“你去暗中安排几个人，查一查这个甄瑞是什么来头！”
胡都古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耶律淳又让内侍将诸多东西放入了礼盒，担着往内宅去了。
他要给自己的爱妃看看这些东西，顺便让她帮自己想想，这个甄瑞到底是什么来头。
耶律淳的王妃萧普贤女，又称姚哥娘子，今年三十六岁年纪，是大辽北院宰相萧德恭之女。
萧普贤女自幼聪明伶俐，能诵诗，旁及经书、子书，对汉人文化推崇至极。长大后，容貌端庄秀丽，十六岁嫁给丧妻的耶律淳为继室。
虽然是老夫少妻，耶律淳却如获至宝，对萧普贤女恩宠有加，又深爱她知书明理聪慧贤德，夫妻二人相敬如宾二十载倒也是一段佳话。
来至内室，却见萧普贤女正带着十五岁的女儿耶律斡里锦读苏轼的诗词。
见耶律淳来了母女二人忙放下书卷起身给耶律淳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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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这是什么东西？”斡里锦一头乌黑的小辫子，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显得机灵又有些调皮。
“是有人给父王送来的一些玩器，锦儿看看可有喜欢的吗？”耶律淳慈爱的看着女儿说道。
四十多岁才有了这么个宝贝女儿，也算是老来得女了，耶律淳对斡里锦的疼爱从来不加掩饰。
斡里锦欢呼一声便让内侍打开箱子将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才拿出一套瓷器萧普贤女和斡里锦便都一声轻呼。
再看到其他的东西，尤其是宋徽宗的话和蔡京的字更是赞不绝口。
“大王，这……是南国派来了使臣，送了去年的岁币来？”萧普贤女问道。
去年宋国的岁币还没有送过来。
很显然，宋是看着这两年女真崛起，打得辽国连连吃瘪也动起了歪心思了。
只是耶律延禧御驾亲征被打得落花流水，还丢了辽东京辽阳府，又被撵着到了上京，此时宋不发兵来前后夹击已经是大幸了，哪里还理会得什么岁币？
耶律淳听了这话脸上也有些难堪，咳了一声说道：“非也。今日来了一个东京汴梁的商贾叫甄瑞，这些都是他的孝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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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汴梁来的？他可会吟诗吗？”斡里锦问道。
“父王也没见到他，哪里知道？”耶律淳笑道。
“锦儿别多嘴。”萧普贤女轻轻呵斥了一声女儿，放下手中的玻璃瓶在耶律贤的旁边坐了说道：“大王可是怀疑这个甄瑞的来历吗？”
耶律淳点了点头：“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不知道能不能查出什么端倪。”
“大王英明！”萧普贤女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字画和缂丝可不是普通商贾或者一般的富贵人家能有的。
更何况这白玉瓷不是说是宋皇室御用的瓷么？他如何能经营这个？”
耶律淳道：“我也是想着，这厮会不会是宋廷派来的细作？”
萧普贤女摇头道：“依妾身愚见倒也不见得。若是细作肯定要行事越隐秘越好，怎么敢拿着这些贵重的礼物来孝敬大王呢？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耶律淳点了点头：“爱妃看，他这是什么来头？”
萧普贤女苦笑道：“妾身也想不出，不过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大王不如静观其变，也不用去特意理会他，看看他接下来会做些什么，都和什么人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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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做以不变应万变，他若是有事总会沉不住气，先露出狐狸尾巴的。”
耶律淳叹了口气道：“也只好如此了。”
“父王，我喜欢这一套茶具，还有这两个琉璃瓶子！”斡里锦摇着耶律淳的胳膊撒娇道。
“呵呵，喜欢就送给锦儿，将来你出嫁了给你当嫁妆可好么？”耶律淳笑道。
“父王~”斡里锦羞红了粉腮。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请，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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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 鸿门宴
接下来几天果然每天耶律淳都会受到胡都古的密报，关于甄瑞的行踪可谓是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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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瑞在时何坊花重金在圣安寺手中租下了1处3进的大宅子、又在开阳西坊开阳门旁组下了1个2层楼的门面，似乎是真的要做生意。
甄瑞在幽州城中大4才买日用品，买东西都是只买最好最贵的，1车1车的往回拉。
甄瑞带着两个角色女子1连逛了3天的街市，还在马市上1掷千金买了几匹好马。
甄瑞成了幽州城出名的败家子，听说他要买奴婢，大门差点被牙人挤破了……
耶律淳的脑瓜子嗡嗡的：“他可见过什么人没有？”
胡都古道：“这……可太多了，也有生意人，也有许多牙人，还有……”
耶律淳1拍桌子怒道：“废话！我问你这些呢？我问你他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胡都古吓得1哆嗦，顺势就跪了：“回大王的话，小人只收到了这些情报，并没有听说过他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物……
对了！他这1行人中还有个大和尚，昨日甄瑞还带着大和尚和两个女子去圣安寺烧香请愿来着。
听说方丈福衍亲自接待，待若上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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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们之前就认识？”耶律淳似乎抓到了什么。
辽崇尚佛教，作为析津府香火最盛的圣安寺的方丈，福衍可以说也算是幽州城中的名流了，也同许多达官显贵相识。
“听说只是因为甄瑞1下子就给了圣安寺1大笔香油钱，因而才惊动了方丈……”
“……”耶律淳突然很想踹胡都古1脚。
胡都古收了贾瑞的好处，拿人家的手短，总要帮着说两句好话才好，因又说道：
“大王，依我看，这贾瑞说不定就是个商人。不然他为何这么急急忙忙的1来就租铺面雇伙计的？
听说过两天他的瓷器店就要开张了。要么，到时候我去给他庆贺庆贺，顺便探探他的虚实？”
耶律淳揉了揉额头说道：“容我再想想，你且退下吧，接着给我盯着这个甄瑞！”
胡都古退了出去，萧普贤女方在屏风后头转了出来。
“难道是我多疑了？这个甄瑞真的是个商贾？”耶律淳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问自己的爱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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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普贤女将1双柔荑放在耶律淳的肩上慢慢揉捏着劝道：
“大王何必在1个无名小卒身上耗费这么多的心思？
既然暂时探听不出他的根底，就继续让人监视着他就是了。
或者干脆把他请到王府来，就说要感谢他的厚礼，顺便想再买几套瓷器，而后再套套他的话，不知大王以为如何？”
耶律淳听罢思忖片刻道：“就如爱妃所言！”
“草民甄瑞见过秦晋王……”贾瑞偷眼打量着耶律淳，看样子5十多岁，1副养尊处优的尊贵模样，身材倒是高大。
“免礼吧，你便是甄瑞？赐座。”耶律淳倒是显得很随和，1点架子都没有。
贾瑞谢了坐规规矩矩的在小杌子上坐了。
耶律淳道：“多谢你送的厚礼，本王很喜欢。本来早想着当面谢你的，只是1直公务繁忙就耽搁下来了。”
贾瑞忙又站起来拱手道：“草民早就仰慕大王的仁德英才，只恨草民身份卑微，不敢高攀。今日能见尊颜已是3生有幸了！区区薄礼怎敢承大王的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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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淳道：“我也不好白要你的这份重礼。听说你是要来析津府做生意的，可是要我帮你开方便之门？”
贾瑞嘿嘿1笑道：“不敢劳烦大王，草民做生意1项奉公守法，不敢有丝毫僭越，想来析津府在大王的治下这等繁华富庶，定然不会有小吏来找草民麻烦的。”
这1记马屁拍得耶律淳倒是有些舒服，因说道：“奉公守法固然好，到底也有些我管不到的地方，难免有个别蝇营狗苟之辈作恶。这样吧，我给你写1副匾额，你可悬于店门上头，如何？”
贾瑞大喜：“那便是王爷天恩了！草民若得了这个，还怕日后在析津府的生意不兴隆么？”
耶律淳微微1笑：“说罢，你还想要什么？”
贾瑞假装扭捏了1下说道：“草民经营的这个白玉瓷虽然好，却不是给寻常百姓预备的，非大富大贵的人家可用不起。
因而，若是大王能不经意的在析津府的达官显贵们跟前略提1提这白玉瓷的好处……”
耶律淳呵呵笑着用手指指了指贾瑞说道：“你看看，到底还是有求于本王吧？”
贾瑞嘿嘿笑而不语，不过气氛倒显得熟络起来。
耶律淳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本来汴梁的白玉瓷在析津府就有人用了，不瞒你说，本王的府上就有1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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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用本王说，谁都知道这白玉瓷是个好东西，与1般的瓷器是大不相同的。
不过本王听说……白玉瓷是真的用玉石烧制而成的，可有此事？”
贾瑞便说道：“果有此事，不单要用玉石，还要用硬玉才行！”
“硬玉？”耶律淳显然对玉石没有什么研究。
贾瑞道：“没错，所谓硬玉便是大理永昌府所产的翡翠，其硬度要远远高于和田羊脂玉。
要烧制白玉瓷需先将永昌翡翠碾碎成细粉……”
耶律淳被忽悠得1愣1愣的：“难怪这白玉瓷能烧得这样薄透又声如金玉，原来还有这许多勾当在里头！”
贾瑞心说打死你也想不出来这玩意是用猪牛羊骨头烧成灰再烧出来的！
扯了1会儿闲篇，耶律淳突然问道：“甄瑞，本王有些话要来问你，你需得如实说来！”
贾瑞1脸惶恐道：“大王有话只管吩咐，草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耶律淳收起脸上的笑意沉声问道：“你来析津府到底是何用意？”
“我……我不是都跟大王说了吗？我是来做生意，开店销售白玉瓷的……”贾瑞的目光有些闪烁。
耶律淳察言观色，冷哼了1声说道：“难道你就不知道，我大辽正在和女真人开战，战火随时都可能烧到析津府来么？
此刻的析津府哪里是适合做生意的地方？你到底想做什么，从实招来！不然么……”
贾瑞脸色苍白，嘴唇都有些发抖了：“王……大王明鉴，小人……小人确实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只是……还请大王恕罪！”
耶律淳的声音更冷了：“到底是何居心，快如实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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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章 我是蔡京的人
贾瑞道：“大王息怒，小人这就说！其实……小人是在东京汴梁混不下去了，不得已才跑到析津府来的……”
耶律淳1愣，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诈出了贾瑞是大宋细作的事呢。
因说道：“细细说来！”
贾瑞道：“是……不知大王可知道，大宋国的宰相蔡太师坏了事，死在了狱中，家产也被抄没了？”
耶律淳点点头道：“略有耳闻，这于你有何相干？”
蔡京之死可是轰动性新闻，耶律淳已经收到了消息，只是个中原委还不太清楚。
贾瑞道：“不敢隐瞒，其实……我便是昔日蔡太师下头最能帮他牟利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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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这次太师突然就坏了事，又死得不明不白，许多人都受到了牵连。
小人唯恐留在东京也像其他人1样稀里糊涂的丢了小命，因此才跑来析津府……”
耶律淳冷笑了1声问道：“所以你1来就不惜下血本给本王送了1份厚礼，是想让本王庇佑你咯？”
贾瑞1脸惶恐道：“大王英明，小人确实有这个心思，还请大王恕罪……”
对于这个答案，耶律淳也是有些相信的。
这个甄瑞如果是蔡京手下的亲信的话就能解释很多问题了。
比如他为何能经营宋国御用的白玉瓷、比如赵佶的画、蔡京的字的来历，还有那御用的缂丝，这些东西都是蔡京生前可以轻而易举的搞到的东西。
这个甄瑞趁乱搞1些值钱的东西出来，而后乘舟北上来到析津府求自保，这1切都说得通了。
耶律淳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同时心中也为自己的机警和睿智啪啪的点赞。
“哼哼，雕虫小技，也敢在本王面前卖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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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则是心里暗笑：还算你个老东西不算太傻，看出了点破绽！你问呐，接着往下问呐！我编的词还没用上十分之1呢！
耶律淳果然又问了些东京高层的事，贾瑞自然对答如流，甚至连蔡京的两套宅子有多少间房，有多少奴婢下人、有多少小妾都说得89不离十。
蔡京的家就是他抄的，这些东西当然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见耶律淳信以为真，贾瑞便又说道：“大王，小人还有重要情报要跟您汇报，此事关系重大，关乎大辽国运！”
“哦？你且说说，是什么事竟然能关乎我大辽国运？”耶律淳似笑非笑的看着贾瑞。
贾瑞清了清嗓子说道：“宋国已经和女真人私下达成了协议，要联手攻辽！”
耶律淳的表情严肃了起来，这件事也有传闻，只是从未被证实过。
他也让人暗中在东京调查此事，收到的都是1些坊市间的传闻。
因问道：“你这话可有实据吗？”
贾瑞道：“没有实据不敢胡说。本来从重合元年宋朝皇帝便派遣使者出海赴金商议联合攻辽的事，也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了。
说，
蔡太师却并不愿意联金攻辽，又加上宋国最近国内也不太平，南有方腊作乱为祸1方，东有梁山泊1伙强人占据山头打家劫舍，攻克了几座州城。
因而调兵攻辽的事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如今蔡太师已经作古，新上来的宰辅是王黼。
那王黼急着立功，便联合了童贯、高俅、蔡攸等人商议，由童贯率领大军十万南下清剿方腊，高俅也带兵十万征讨梁山。
取胜后便会再抽调西方边疆的将士，再由童贯带领就要来打燕云十6州了！”
听着贾瑞娓娓道来耶律淳的脸色渐渐地凝重了起来。
“你说的这些，都有证据吗？”
贾瑞则是1脸为难：“这……除非能将王黼或者童贯这样的人请来当面对质。”
耶律淳也是轻叹了1声。
这种军机大事自然不会流出什么字面上的证据到甄瑞这种小人物手上，可偏偏甄瑞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只不过甄瑞把方腊造反、梁山造反、王黼上位等这些事用1根线穿了起来，又显得合情合理，让人不得不信。
！
可现在大辽已经丢了东京辽阳府，如今金兵又大兵压境直逼上京，辽天祚帝耶律延禧自保尚且艰难，哪里会管宋可能会发兵攻打燕云十6州呢？
耶律延禧不让他出兵帮着抗金已经不错了！
大宋平叛都会出动十万大军，若是铁了心要趁着大辽病要了大辽的命，收复他们心心念念1百多年的燕云十6州，派出来的兵定然会超过十万！
而自己治下的析津府满打满算不过67万的兵力，还要驻守榆关（后世的山海关）、居庸关、古北口等要塞，还剩下多少兵力能与大宋1战？
贾瑞似乎也看出了耶律淳的担忧，又安慰道：“不过大王也不必太过着急了，依小人看，宋虽然有攻辽之心，真想要调兵过来，只怕最快也要1年半载的，大王倒也有充裕的时间准备。”
“哦？此话怎讲？”
贾瑞道：“我听说，高俅带了十万大军打梁山，却被梁山草寇给打败了，灰溜溜的逃回东京去了。
至于童贯征方腊战况如何我不大知道，想来也是不会太顺利。
也就是说，其实大宋不管是地方的厢军也好，还是东京周边的禁军也罢，战斗力着实有些上不得台面。
倒是西北军常年和西夏交战，其实力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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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宋朝廷肯定也不敢将西北军尽数抽调回来，他们也怕西夏人趁机发兵攻打边疆。
攘外必先安内，宋国在除掉这两个心腹大患之前想来未必有精力发兵攻辽。
因而小人斗胆推测，没个1年半载的，燕云南疆还不会有什么大麻烦。”
耶律淳听着贾瑞侃侃而谈陷入了沉思。
正这时忽听得屏风后头传来茶杯轻轻敲击桌子的响声，耶律淳这才回过神来，咳了1声说道：
“想不到你倒也有些见识，先不谈这个，已经中午了，你先下去休息片刻，本王要赐宴与你。
来人呐，带这位甄公子先去小厅吃茶休息！”
内侍答应1声，引着贾瑞去了，屏风后头萧普贤女便转了出来。
“爱妃以为这个甄瑞说得如何？”耶律淳问道。
萧普贤女摇头苦笑道：“妾身也不敢乱说，不过从头至尾，这个甄瑞说的话倒也条理清晰，又与咱们所得道的线报大体相符，妾窃以为倒是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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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淳点头道：“爱妃所言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因而我先将他留在府里，1会儿再细细的问他。”
萧普贤女道：“宋国朝中的机密事情咱们不好打探，可这个水泊梁山，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不就在京东西路么？
千里的路程，若是快马45日便可折返，大王何不派个心腹往梁山周遭去打听打听，看看是否果然如甄瑞所说的，梁山草寇真的打败了宋国十万大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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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萧普贤女
耶律淳深以为然，即刻便叫人快马去梁山打探消息。
同时心中难免又有些忐忑，如果甄瑞说的都是真的，那自己该如何防备宋金的南北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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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若是抓紧时间征召民夫乡勇训练倒也还来得及。
只是这都要钱啊！
征兵要钱，补给辎重要钱，兵器盔甲更要钱！
打仗打的就是钱！析津府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大王也不必太过忧心，或许用不了多久陛下就能击退金兵呢？到时候就能分兵过来支援析津府了……”
萧普贤女本想安慰耶律淳，可说出来的话自己都不相信。
女真人实在是太骁勇善战了，几乎每次都是以少胜多将多于自身几倍的辽军打得大溃。
宋辽两国1百多年的和平，不单宋的武备松弛，昔日辉煌，驰骋大漠不可1世的大辽铁骑也如此的不堪1击了。
当初圣神宣献皇后（萧燕燕）数次御驾亲征，屡败宋军，最后1次更是打到了大名府，最后逼得宋求和，签下了澶渊之盟，两国已兄弟相称，宋每年缴纳岁币，可以说，是萧太后1手奠定了大辽百多年的和平。
而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大辽被小小的女真打得节节败退了。
读者身
若是真的不敌女真，能否像当初宋辽讲和1般也定下个盟约呢？哪怕辽也缴纳岁币给金国……
想到这里萧普贤女又不禁苦笑：如今女真正是气势如虹，且女真人又野蛮贪婪，如何肯讲和？
即便耶律延禧抗住了女真的攻势，女真消耗不起了答应讲和也势必会狮子大开口索要天家岁币。
大辽可不是宋，没有那么富庶，能担负得起天价岁币吗？
宋国人怎么就那么会敛财呢？听说蔡京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蔡京拜相后出台了1系列的改革和新政，不但满足了宋徽宗奢侈浪费的生活，还让自己赚得钵满盆满……
想到这里萧普贤女突然双眼1亮：这个甄瑞不就是自称帮着蔡京敛财的人吗？
不知他平日都是用什么手段赚钱的？若是这个人能为我所用，那岂不是能解燃眉之急？
想到这里萧普贤女便将心中想法跟耶律淳说了1回。
耶律淳听罢点头道：“爱妃说得在理，只是这人能不能用还要先知道底细才行。且先用话试探试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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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才说了要设宴款待他，不如爱妃同我1起会1会这个甄瑞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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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参见大王、王妃。”
花厅中，贾瑞不禁也有些意外，自己居然这么快就能见到这位日后的德妃，北辽的皇太后萧普贤女。
同时心中也在盘算，既然这个萧普贤女日后能当北辽的实际掌权者，想来也是有些算计的，说不定是个给耶律淳在背后出谋划策的智囊型人物。
定然是方才自己说的那些话耶律淳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因而现在把媳妇叫出来帮着1起参谋参谋。
却不知这个萧普贤女会出什么刁钻古怪的问题呢？
“无需多礼，王妃很喜欢汉人的诗词文化，听说你从汴梁来便想听你说说大宋东京城里的人文事故。
我大辽不像你们汉人那般规矩繁冗，你也不用拘束，问你什么只管说就是了。”
耶律淳1脸和善的笑容示意贾瑞落座。
贾瑞称谢坐了，规规矩矩的低着头不敢看萧普贤女。
萧普贤女倒是落落大方，上下打量了1番贾瑞笑道：“听大王说，从东京汴梁来了个做大生意的商人，不但1掷千金，还曾经是蔡太师的亲信。
我本以为定然是个精明的中年人，却不想甄先生竟然如此年少，倒是让妾身刮目相看了。
却不知先生今年贵庚？”
贾瑞回道：“小人虚度2十3载，这也是蔡太师信得过小人，能容忍小人4意而为……
只想不到太师遭此横祸，小人也无处容身，只好远走析津府。”
萧普贤女微微1笑道：“听说大宋皇帝在东京城里盖了1个好大的园子，叫艮岳，可是盖好了？”
“回王妃的话，基本上已经竣工了……”
萧普贤女只装模作样的问些东京城里的奇闻异事风俗人情，贾瑞自然是对答如流，说得妙趣横生。
1时花厅内的气氛渐渐的放松下来，贾瑞也终于可以偷眼看看这位王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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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习俗，契丹女子婚前也是要髠发的，婚配后才会留发分髻，萧普贤女已经出家多年，倒是没有那可笑的地中海发型了。
她3十45年纪，鹅蛋脸显得有些长，蝶翅眉柳叶眼，眉心贴着1朵3瓣的花钿，两片略厚的嘴唇也被化成了蝴蝶唇。
粉白黛黑，施芳泽只，完全是效仿了两百多年前大唐时期女子的妆容。
难怪契丹人也会以华夏正统自居，他们的很多生活习惯都很好的继承了盛唐。
贾瑞偷偷给这个小少妇打分，比不上郑皇后那份端庄娴雅，也比不上王皇后那股子成熟妩媚，更不用说和李师师赵元奴比起来了。
若真要打个分数，也就和潘金莲阎婆惜打个平手吧，不过萧普贤女床上的风情肯定不及2人！
不过再想想，辽国的皇族娶妻几乎都要娶有大辽后族之称的萧氏的女孩，都是政治联姻，可选择的余地几乎没有，能有个说得过去的也算不错了。
说起艳福来，还是赵佶最潇洒啊！
正胡思乱想，萧普贤女却将话锋1转问道：“早听闻蔡太师是个生财有道的，今次听说甄先生在幽州城内1掷千金也可见1斑了。
冒昧问1句，先生就是靠着白玉瓷这项生意帮着蔡太师牟利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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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呵呵1笑：“那倒不是，白玉瓷是近2年才有的，蔡太师却早就身价万亿了。
太师的家产也多，又有庄园出息，又有各项生意，还有下头百官们的孝敬，赚钱的手段实在不可计数。”
见贾瑞在那里打太极，萧普贤女暗地里给耶律淳使了个眼色。
耶律淳便说道：“实不相瞒，现在我大辽因连年战事吃紧，国库也有些空虚，不知甄先生可有什么妙法，效仿当初蔡太师拜相时1般，帮大辽聚财呢？”
“这……”贾瑞便有些为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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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举个例子
耶律淳见了便说道：“你放心，只要你能给本王出些切实可行的好主意，本王自然忘不了你的好处，到时候高官厚禄少不得你的！”
贾瑞忙站起身来抱拳躬身道：“大王误会了，并不是小人要待价而沽，不肯说，而是……为国聚财这种事当初蔡太师是怎么做的小人也都清楚，只是……恐怕不适合大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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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此话怎讲？”耶律淳问道。
“蔡太师他先是……”
贾瑞便将自己所知道的蔡京上台后如何敛财的手段说了1回。
蔡京先是改了以前的盐钞法，而改型盐引法，直接把盐票卖给商人，从中牟利。
没错，盐引这个概念最早是蔡京提出并且实施的，而且敛财效果还相当出众。
尝到甜头的蔡京遂又将茶、铁也都实行了类似盐引法的管理方法。
另外蔡京还滥发交子票，掏空了百姓们的钱包。
崇宁年间，蔡京强制推行增价折纳之法。以物折钱，以钱折物，钱物反复折变。如以绢折钱，又以钱折麦。以绢较钱，钱倍于绢；以钱较麦，麦倍于钱。辗转增加，民无所诉”，搞得“蚕者未丝，农民未获，追骨旁舞，民无所”。
另外以拉动内需之名，为了讨好宋徽宗而大兴土木，聚全天下之力修建艮岳。
并且设立了许多搜刮机构，如苏杭造作局、西城局、应奉局、御前生活所、营缮所和御前人船所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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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着给赵佶修建园林、寻找民间珍藏的艺术品的旗号大4在民间掠夺。
听贾瑞滔滔不绝的说着，耶律淳和萧普贤女两口子全程1言不发，心中暗暗感叹，这蔡京果然是个能人啊！
等贾瑞说完了耶律淳才说道：“蔡京的这些手段，虽然有些确实是伤民，可盐引法之类的我听起来倒也可行，为何你说不适合大辽呢？”
贾瑞道：“那就先说这盐引，这个法子确实好，可大辽现在的盐……他不缺啊！起码析津府就不缺盐，其他的地方人口又少，就算推行下去，也不会像在大宋1样的立竿见影啊！”
这点倒是事实，大宋人口基数是辽国的十倍，辽虽然地盘大，可大多是草原大漠，现在的人口不过140万户9百万口。
而北宋大观4年统计全国有2088万户，4600余万口。按照常理，每1户只有22口人是不合常理的。
大致是因为有许多人为了逃避徭役或者被剥削压迫成了流民黑户。
按每户5口人来算，北宋末年的人口应该已经过亿了。
十倍的人口基数差别，确实就算辽推行新的改革，也不可能像蔡京1样能赚得沟满壕平。
更何况时间上也不允许耶律淳慢慢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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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也只不过是个亲王，辽南京留守，也只能改革析津府周边而已。
至于造作局应奉局那种近乎于赤果果明抢的方法，在大宋内地这么稳固的地方还激起无数民变呢，
如果耶律淳敢在这个动荡人心不稳的时候在析津府推行，势必会大失人心，将自己的子民推向金国或者大宋的怀抱。这无异于是自掘坟墓。
想通了这1节，耶律淳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1抹失望之色。
萧普贤女却有些不死心，问道：“难道除了这些法子，就没有适合我大辽的，又能在短时间内赚到银子，又不会引起众怒……”
听了这话耶律淳不禁有些好笑，怎么自己平日聪明伶俐的爱妃会问出这种问题来？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好事？
可当着外人的面又不好说什么。
谁知这个甄瑞思索了片刻却说道：“王妃想要的法子……倒也不是没有！”
耶律淳和萧普贤女听了不由得对视1眼，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萧普贤女又重复了1遍：“甄先生可是听清楚了？我方才是问又能短时间内赚许多银子，又不引起众怒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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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点头道：“没错，我听清了，确实有个法子，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甄先生若是真有好的富国之法，本王定然会破格提拔重用你！”耶律淳就差啪啪的拍着胸脯保证了。
萧普贤女也说道：“正是，大王是最知人善用的，便是伯乐在世！
只要先生有好主意可以在短时间内解决大辽的燃眉之急，往后你1辈子的荣华富贵便有了保障了。
我大辽虽然不是汉人的皇帝，却也知道选贤能之臣为我所用，你看我大辽多少重臣都是汉人……”
贾瑞摆手笑道：“大王和王妃误会了，我并不是要借此来谈什么条件，为自己牟利。
我是想说，只不过我这个法子可能需要大王亲自出面才能做成。”
“你先说说看！”耶律淳说道。
贾瑞便说道：“其实吗，也不复杂，就是王爷亲自去卖东西。”
“我？卖东西？”耶律淳又觉得自己听错了，自行脑补了1下他亲自推着1辆板车在集市上卖小白菜的场景。
贾瑞1看就知道耶律淳想歪了，因补充道：“没错，不过和大王所想的和见过的那些卖法自然是不同的。得成立1个公司！”
“公司？”耶律淳显然没听过这个词。
“对，没错！就是把1群志同道合的人聚在1起，为了同1个目标前进！这个公司里有总裁、总经理、主任、主管、业务员等不同的级别……”
耶律淳又问道：“这总裁是什么意思？总经理又是何物？担任什么职务，负责什么？”
不等贾瑞回答，萧普贤女却说道：“大王，甄先生这个法子想来1般人是闻所未闻的，其中难免会有些生涩难懂的词句。
依妾身之见，咱们先让甄先生说完，先听个大概意思，而后有不懂的再逐1向先生请教，不知大王以为如何？”
耶律淳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爱妃所言甚是，是我太过心急了。
甄先生就请说说你这个公司到底是怎么1回事吧！”
贾瑞道：“其实这个法子说出来也简单，大王和王妃都是聪明的人，只是小人措辞可能有些问题，因而让人觉得难懂了，我给大王举个例子，大王听完了1下子就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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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赚钱的好法子
贾瑞看了看桌上的东西，拿起1个酒壶说道：“就比如咱们这个公司要卖这种酒吧。
这酒的成本价格是1两银子1瓶，大王是公司的总裁，你用十两银子1瓶的价格把这个酒卖给了1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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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耶律淳本想说哪儿有这么冤大头的人？看了萧普贤女1眼生生憋了回去。
贾瑞接着说道：“买了这瓶酒的人就算是加入公司了，是大王的下属，总经理。
总经理拿着这个酒去卖，也卖十两1瓶，但是呢，咱们给他1两银子的抽成。
从总经理手里买的人就是主人级别的了，主任再往外十两银子1瓶卖，主任也提1块钱。
以此类推，咱们就比如有5个层级，那么最下面的业务员卖了1瓶酒出去，您下面这4层都赚了1两银子，大王您却赚了5两银子，这个能听明白吧？”
耶律淳的脑瓜子嗡嗡的，但是他不想让贾瑞看出来他已经算不过账来了，那岂不是成了老糊涂了？
因点头道：“没错！赚了5两银子！”
萧普贤女却说道：“可……这样1瓶酒他只值1两，卖十两银子有人肯买吗？”
贾瑞笑着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说道：“王妃你没有抓住问题的重点！”
“重点？那重点是什么？”萧普贤女1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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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敲了敲酒瓶说道：“重点是，只有你花十两银子买了这瓶酒，你才有了加入这个公司的资格！
加入这个公司有什么好处呢？这么说吧，只要1开始肯努力，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在家里躺着把钱给赚了！”
“这……这又是从何说起啊？”耶律淳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就可以躺在家里赚钱了。
贾瑞呵呵1笑道：“我还是给大王举个例子吧！
大王你也不用多找人，只需要找十个手下的臣子或者勋贵，让他们1人买1瓶酒，并且将这个事告诉他们，让他们各自也去找下头的人，发展下线。
那些人每个人再拉十个下线，不为难他们吧？这样算下来是多少人加入公司？”
这下耶律淳算明白了：“1百人！”
贾瑞1拍巴掌道：“没错！让他们的下线再去拉人，这样1层层的下来，用不了多长时间，公司的人数就会达到几万、乃至几十万人！
更难得的是，只要他们能拉十个人，就能赚回当时加入公司的本钱，下线能卖出更多的酒，就可以等着收钱了！
而大王你，作为最高高在上的人，只怕银库早已经装不下，要再加盖几座大的银库了！”
耶律淳并没有被贾瑞的话迷惑，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按着贾瑞的说法，只要这么做了，他自己是赚到钱了，那些能拉到人头的人也都能赚到钱了。
按理说，谁还没几个亲戚朋友？就算是去求求人也能卖出去几瓶吧？
显然只要肯用心，似乎人人都能赚钱，那这钱到底是从哪儿生出来的呢？或者说，最后是谁赔钱了呢？
耶律淳再1次看向自己的爱妃，萧普贤女也正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显然她也不知道贾瑞这个法子是否可行。
“难道……这就是蔡京蔡太师的生财之道？”
贾瑞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若不然，太师怎么能过上那种神仙般的生活？
还不是因为太师他老人家是总裁吗？每天什么都不做，只看着家丁1箱箱的往家里抬银子入库就行了！
啧啧啧，1个厨房里头就有上千人，就是为了太师想吃什么随时可以做。
就比如说，蔡太师爱吃的鹌鹑羹，只取鹌鹑的舌头作为食材，每吃1碗鹌鹑羹就要杀几百只鹌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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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和王妃想想，若是人少了，光杀鹌鹑取舌都干不过来！
还有，太师爱吃的黄雀酢……”
贾瑞又是1番口若悬河，听得两个乡巴佬1愣1愣的，顿时觉得眼前这1桌还算风声的宴席不香了。
到底是大宋第1大贪官啊，真会享受！
他们相信贾瑞说的都是真的，不然谁会抽空心思去编排这些无聊的话？
事实上贾瑞说的也都是真的，毕竟蔡京的家就是他抄的，什么不清楚？
耶律淳两口子在羡慕的同时又在盘算着蔡京到底靠着这个法子赚了多少钱。
不过萧普贤女想得更多1些，而且不由得1阵脊背发凉：“蔡京被抄家了，那这些银子岂不都归了大宋的国库了？”
耶律淳听了也是1惊，那宋徽宗不是1下子就发了1笔横财？若是这笔钱用在军队上……
贾瑞自然不会说这笔银子大多数都进了自己的口袋，因说道：
“哎，正是啊！可怜太师他老人家辛辛苦苦赚了1辈子的银子，竟然都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当时我也不在场，可我听说从太师府里抄没出来的金银，1辆车1辆车的往外拉，整整拉了3天3夜！”
耶律淳的心直接凉到了谷道，大宋有钱了，大宋和金结盟了，大宋换了个想要立功的宰相了……
还有1群如狼似虎的大宋西北军……
搞钱，必须搞钱！
可是脑补了1下自己跟几个平日里对自己点头哈腰的下属大谈他还没太搞明白的什么公司、下线，耶律淳又觉得头有点大。
按理说，这种事情自然是交给最内行的人去做才得心应手，也就是说交给这位甄瑞先生。
可毕竟是萍水相逢，第1次见面，又不是很知道根底，怎么好把这么重要的事托付给他？
贾瑞见2人不言语了也不客气，夹起1块羊肉来就塞进嘴里。
说了这么多话，也没吃几口菜呢。
耶律淳这才反应过来，又是让人给贾瑞布菜又是倒酒的。
满脑子都想着方才贾瑞说的公司，可1时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贾瑞也不客气，吃了个沟满壕平将嘴1擦抱拳道：“多谢大王和王妃盛情款待，若是没有别的吩咐，那小人就先告退？”
“哎……”
不等耶律淳说出口，萧普贤女笑道：“也好，耽搁了甄先生大半天的时间了，你也该回去照料生意了，那我们就过两天再来请先生吃酒吧。”
耶律淳便明白了萧普贤女是要先两口子私下里商量商量再做决断，也说道：“正是正是。”
贾瑞便拱手起身要告辞，刚要走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道：
“大王，这个法子，说起来其实也简单，小人多1句嘴，最好您别跟外人透漏出去。
若不然，让别人抢占了先机，先把这件生意做起来，等您再想做了岂不麻烦？”
耶律淳微微颔首道：“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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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分派任务
贾瑞走后，耶律淳和萧普贤女对视了1眼，很默契的1前1后回到了内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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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以为这位甄先生说的……可有道理吗？”萧普贤女问道。
耶律淳道：“若是说他说的蔡京那些话，我倒是听不出有什么疏漏来。
可他说的公司什么的话，听起来似乎很好，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呢……”
萧普贤女道：“我也这么觉得，按甄瑞的说法，这钱赚得也太容易了，只需要发展下线，然后再让下线去发展下线，这银子就会自己送上门来了？”
耶律淳叹了口气道：“天上自然没有白白往下掉馅饼的事！甄瑞肯定还有什么后手没有告诉咱们！他定然也会从中得了好处的！
不过……若是真如他所说，那咱们大辽如今可真的是生死存亡之际啊！
还真要抓紧时间想法子多筹集银子，而后招募训练士兵，也好应对接下来的危机……”
萧普贤女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什么。
这种大事，决定权还得由耶律淳来做主，她只能帮着出出主意罢了。
耶律贤摇了摇头，企图将满脑子的公司总裁和大宋军队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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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先看看下头的人从宋国打探回什么情报吧，若是甄瑞所说的真属实再做计议也不迟。”
萧普贤女安慰道：“正是这个话，天大的事也不急在这35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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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贾瑞回到自己租住的大豪宅，众人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毕竟在他们心里耶律淳已经成为了头号假想敌了，才到幽州城几天就被耶律淳叫去了，虽然贾瑞1再说过这次去是和耶律淳交朋友，要赢得他的信任的，众人心里头还是不放心。
鲁智深1把将贾瑞按在了椅子里说道：“3弟！你这1去就是大半天，可是真见着耶律淳那老东西了？”
贾瑞呵呵笑道：“这是自然，不然我这1大天做什么去了？”
“那怎么说？是不是应该把王府的图形画出来，然后趁着夜黑风高洒家潜进去，1刀剁了耶律淳的狗头？”鲁智深摩拳擦掌道。
“咳咳，大哥你别激动，别忘了咱们是来干嘛的！打探情报，打探情报懂不懂？忘了来时候怎么说的了？若是你敢不听从指挥自己耍混，我可不带你出来玩了啊！”
这1招果然好用，鲁智深拍了拍大秃头说道：“对对对，打探情报……那你倒是跟我们说说，你都打听出什么情报了？”
贾瑞却说道：“怎么，大哥是当耶律淳是个傻子，还是我的囚犯，我问他什么他就得乖乖招供啊？
都跟你说了，这事急不得！想要套出来有用的东西，得先靠近他，赢得他的信任是不是？
大哥你想想，你会跟1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敞开心扉无话不说吗？”
鲁智深明知理亏却嘴上却不肯服输：“那有什么不能的？”
贾瑞嘿嘿1笑：“你以为都是金翠莲？1见到你便把自己受了什么委屈都给说出来了……哎哎，别动手啊！我可有帮手！红玉，陈娘子，还不快救驾……”
“你小子就知道胡咧咧！看我今日不给你长点记性！”鲁智深大手掐着贾瑞的脖子1阵摇晃。
金翠莲是鲁智深在渭州当提辖时在酒楼上碰到的卖唱女，就是因为听金翠莲说镇关西郑屠的大老婆如何欺负她才有了鲁智深拳打镇关西，而后跑路当和尚的事。
贾瑞这次又把陈年旧账拿出来调侃自己鲁智深哪里能忍？
梁红玉便问道：“那官人到底都跟耶律淳说了什么？”
这招果然管用，鲁智深才罢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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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揉着脖子说道：“渴了，先倒杯茶来！”
1旁时迁倒是手脚麻利，变戏法1般的端来1杯茶。
贾瑞1脸嫌弃的勉强接过来说道：“你倒是有眼力见！只是下次有娘子们在旁边，就不用你倒茶了！”
时迁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轻轻在自己脸上拍了1巴掌：“记住了！”
贾瑞吃了茶才将自己同耶律淳说的那些话大致说了1回。
说完了时迁翘起大拇指赞道：“到底是瑞哥，这反应，这瞎话编的，简直是无懈可击！”
陈丽卿却蹙眉道：“你这……是真的教给契丹人法子让他们赚钱？”
贾瑞说道：“这是自然，不让他得点甜头怎么能信任我呢？”
陈丽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若是他真赚了钱，回头招兵买马，等大宋发兵过来了，岂不是更难打了吗？你这不是助纣为虐？”
鲁智深等人也深以为然，只是陈丽卿以为贾瑞是在为朝廷打探情报，他们却知道贾瑞是在为了自己打算。
读者身
贾瑞呵呵1笑：“放心吧，那都不是事！你跟我的时间短呢，不了解我的为人。
我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
话又谁回来，这钱他们能赚到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的，而且到了最后……”
他本想说到最后这些银子还都要落入我的口袋，最后还是忍住了。
“而且他们能赚钱，咱们也好跟着赚点，偌大个析津府，这么多有钱人，咱们怎么能不来分1杯羹？”
林友仁思忖半晌终于问道：“瑞哥，我怎么觉得……你方才说的那个拉人头的赚钱法子……好像有什么大问题？”
贾瑞很满意的拍了拍林友仁的肩膀：“嘿嘿，到底是做生意出身的，看出不妥了？
没错，就是有大问题在里面，不过么……你再自己想想问题出在哪。”
鲁智深道：“你这些弯弯绕我也听不懂，我也懒得懂，老3你倒是说说，让我做些什么？”
这些天跟着贾瑞4处溜达，1开始还觉得新奇有趣，溜达了两天鲁智深便有些腻烦了。
贾瑞道：“接着逛街啊！我还没逛够呢~这两天还真没别的事，就等着看耶律淳那厮上不上钩就完了。”
“还要逛？”鲁智深1脸便秘的表情。
“要不……这不是幽州城里城外的寺庙也都挺多的，大哥你受累多逛逛去？哎哎，这也是情报的1部分！等到时候了，咱们可都要跟这些寺庙清算的！”
鲁智深道：“那好吧！闲着也是闲着！”
贾瑞又看像陈希真道：“陈教头，我倒是有个任务要交给你，不知你愿不愿意？”
陈希真正色道：“大官人只管吩咐！”
贾瑞道：“我想让你往其他州府都娶走1走，起码也要把各州之间的要道和关隘的情况摸个清楚。”
陈希真点头道：“明白了！我明日就动身！”
“哎，我也去！”陈丽卿忙说道。
贾瑞给她也买了1匹极俊俏的宝马，她正想好好过过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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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却翻着白眼看了她1眼道：“不准！你就在我身边呆着，说不定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交给你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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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贩卖希望
4天后，耶律淳派出去的人送回了消息。
大致同贾瑞所说的1般无2，确实有许多传闻宋国要掉西路军攻打燕云。
蔡京死后被抄家、王黼拜相、高俅征讨梁山铩羽而归的消息也都得到了证实。
于是贾瑞被再1次请进了秦晋王府，仍是耶律淳和萧普贤女两口子共同接见。
贾瑞双手奉上1个盒子说道：“这是大宋近年极流行的雪花膏、香皂，还请王妃笑纳~”
“哦？什么叫雪花膏？”萧普贤女好奇道。
贾瑞便打开盒子拿出1瓶雪花膏吹嘘了半天它如何如何滋润美颜保护皮肤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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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女子有哪个不好美？萧普贤女当场就在手上涂抹了1些，果然如贾瑞所说，水润嫩滑。
这在干燥的北方可是难得的好东西。萧普贤女不禁喜笑颜开，连声称谢。
可她到底也是王妃，又是辽国后族之女，从小就受到了政治方面的教育，知道正事要紧。
寒暄了几句，又假装问了问贾瑞在这边开店的情形，有没有什么麻烦需要帮忙，终于将话题引到了公司上头。
耶律淳道：“前两天甄公子说的那个公司，本王越想越觉得有趣。
只是本王政务繁冗，实在没有精力去搞什么公司，不知甄公子可有别的变通之法吗？”
贾瑞心里冷笑，这有什么麻烦的？还不是耶律淳觉得自己去卖酒是件丢人的事，有失体统放不下面子吗？
因装作1副为难的表情说道：“这个么……若是想要更快的推广，让下面的人更容易相信和接受，自然是大王亲自出面是最好的。
可既然大王无暇兼顾此事，小人倒是还有个法子，和大王亲自主张是1样的，说不定实施起来效果更好些！”
耶律淳两口子不禁都有些意外：“哦？却不知先生有何妙计？”
“只是这……或许有些冒昧，小人不敢说……”贾瑞看了看耶律淳又看了看萧普贤女。
耶律淳道：“哎！先生不必有什么顾虑，不因言获罪的道理我也懂得！”
贾瑞又看了萧普贤女1眼才说道：“若是大王没有精力来做这件事，其实让王妃主持也是1样的，说不定做起来更顺利。”
“我？”萧普贤女1脸懵逼，看了看耶律淳也是1脸疑惑，显然她并没有听错。
2人又看向贾瑞，贾瑞不紧不慢的说道：“王妃身份尊贵，又代表着王爷的意思，析津府的达官显贵们自然是信服的。
且大王说得对，您日理万机公务繁忙，其他的朝臣贵戚大老爷们自然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反而是他们的家眷相对来说比较清闲。
只要让王妃得空了将这些命妇们请进王府中来吃茶闲话，再趁机跟她们说说这件事，我相信大多数人都愿意加入的。
又可以为国家出力，又可以补贴1些家用，还可以打发时间，甚至可以让她们有更多的机会交际解闷，这可是1举多得的好事啊！
对了，连产品都是现成的了！干脆王妃就让她们去推销雪花膏，在赚钱的同时自己也可以用上这种上好的护肤品，这不是又多了1个好处吗？”
贾瑞唾沫纷飞口若悬河，听得耶律淳两口子1愣1愣的，不由得感叹贾瑞的心思如此敏捷，难怪能得到蔡京的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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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命妇确实如贾瑞所说，整日无所事事闲的奶疼，可这种经商的事到底是被人瞧不起的，她们愿意做？
贾瑞听了呵呵1笑道：“王妃多虑了，首先，你不应该把这件事当成是1件生意！
这雪花膏你也试过了，是不是用后感觉很舒服？
你把这么好的东西介绍给相熟关系好的朋友亲戚，是不是是在分享你的快乐？
就像王妃听了哪个戏班子唱得好，愿不愿意分享给别人，让她们也享乐享乐？”
“这是自然。”萧普贤女点了点头。
和这些命妇们在1处聚会的时候无非也就是说说哪家戏班子唱得好，哪家绸缎庄的衣料光鲜丝滑，哪家的厨子烧得1手好开封菜……
贾瑞又说道：“更何况王妃不光是把好的东西推荐给了她们，还同时给了她们1个赚钱的机会！
您或许想着你和身边的这些人不需要自己赚钱，张口闭口的谈银子实在是满嘴铜臭有失身份。
可您有没有想过，她们认识的那些人呢？还有更底层的那些妇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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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没有王妃将她们引进门，下头的那些想赚些银子补贴家用的人，有这个机会吗？
所以说，王妃你是在做1件惠国惠民的大好事啊！
这件事如果成了，不但解决了朝廷的燃眉之急，还能让下头的普通百姓得着实惠！
王妃您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了解底层人民的疾苦啊！
您想想，若是花上十两银子就能得到1个飞黄腾达的机会，还可以带动身边的人1起实现共同富裕，这是多大的功德？
您推销的是1款普通的护肤品吗？不是！
您推销的是希望！是送给了下头人1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是他们摆脱贫苦的希望，更是大辽国的希望！
将来了，有多少人都会感念今天大王和王妃所做的英明决定！”
贾瑞又是1番铺天盖地的忽悠，听得萧普贤女不禁也有些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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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便又压低声音说道：“我再跟王妃说个秘密，其实大宋朝的皇后、贵妃和帝姬们也都在做这个！”
“这……果有此事？”萧普贤女眼睛都瞪圆了。
“啊，这种事我还敢胡说吗？只是到底大宋朝廷规矩多，不敢往外说罢了。反正我现在也已经逃出大宋了，也就犯不着再给她们掖着藏着的了。”
耶律淳也是1副等着吃瓜的表情：“难道……南国如此富庶，归为1国之后也需要做这个来赚钱补贴？”
贾瑞听了脸上露出了些许不悦之色：“大王是觉得我方才说得不够明白，还是不对呢？
这件事并非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给人们希望！
大宋有钱不假，可皇后是为了自己的享乐才做这件事的吗？不是！
她是为了让下头的人也都能用上好东西，还能有个赚钱的机会！她也是为了大宋积累财富！”
萧普贤女有些不满的白了耶律淳1眼道：“大王先听甄先生把话说完再下结论也不迟。”
耶律淳尴尬的笑了两声：“是，本王不说了，还请先生说说，这大宋皇后是怎么……怎么给人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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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阿谀奉承之徒
贾瑞这才说道：“这才对吗！是希望！
大王和王妃自然都不屑于做些充满铜臭味的事，大宋皇后自然也不肯了！
不过郑皇后听说蔡太师用这种法子在民间散播希望深受好评，又想着雪花膏这样的好东西怎么能自己独享？
应该尽快的让其他嫔妃、还有皇子皇女们、乃至宫中的宫娥和她们在宫外的家人也都能用上这种好东西不是？
因而郑皇后便多方打听，将我请进了后宫，让我传授她公司运营之法，并且帮她开了个头。
这不，没用多久，现在大宋宫廷都成了公司的人了，无人不感激宋皇后给她们了这么好的机会呢！
只可惜蔡太师坏了事……
若不是有郑皇后极力回护，我怎么能全须全羽的抽身而退呢？”
说到这里脸上不禁有些许落寞之色。
萧普贤女沉吟片刻看向耶律淳道：“大王，要不……妾身也效仿宋国皇后，试1试？”
耶律淳其实心里头是愿意的，什么狗屁希望不希望他可没兴趣，下头人死活干他屁事？他倒是真的想赚钱！
可若是1下子就答应下来又显得自己太没城府、太不心疼人了。
因蹙眉道：“这……是不是太辛苦爱妃了？”
萧普贤女嫣然1笑道：“多谢大王关心，妾身倒是不怕辛苦。
如真的像甄先生所说的，又能为大王解忧，又能给下头人们带来好处，如此1举多得的事妾身也想试试。
只是怕妾身愚笨，做不好反而惹出笑话来……”
贾瑞便插话道：“王妃不必多虑。恕我直言，郑皇后虽然贤惠，却并不是个十分聪明的人，依我看还不及王妃1半的聪明呢！
就是这么简单的公司运营，我同她说了多少回，后来又手把手的带着1步1步的做她才学会了。
哪里像王妃这样，我才说了1遍您1下子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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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这个马匹拍得极为高明，用郑皇后尊贵的身份做对比直接让萧普贤女的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了。
同时也实锤了萧普贤女聪慧过人的事实，让人不敢反驳。
“甄先生谬赞了，妾身不过是个妇人，哪里敢和宋国的皇后比呢？”萧普贤女嘴上自谦，脸上却有些许的得意。
贾瑞道：“王妃不必自谦，不光是大宋的郑皇后，其他嫔妃、帝姬们我也接触了不少，没有人能和王妃比的。”
“哦？难道说……你竟然能随意出入大宋后宫？”耶律淳不自觉的流漏出1丝艳羡之色。
赵佶后宫佳丽3千人，美女如有可是举世皆知的。虽然他贵为亲王也是个男人，怎么能不羡慕赵佶的艳福？
同样，能在赵佶后宫转悠1饱眼福的贾瑞也让他有些羡慕。
贾瑞道：“嗨，这不是，郑皇后1开始也觉得拉不下这个脸面，需要让我帮她跟着其他的贵人们解释清楚公司的好处吗，因而托了娘娘的福，我也认得了几个贵人。
不过郑皇后也是个能举1反3的，先将雪花膏推广开来之后又开始推广其他的好产品了。
如今再想做什么都是水到渠成，也用不着旁人指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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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淳夫妇听了都是又动起了心思。
耶律淳想的是以后还可以做别的产品，那这钱不是源源不断？
萧普贤女却问道：“却不知……大宋的皇后还在宫中卖了什么好东西？”
贾瑞不假思索便说道：“就我所知就有可以排毒养颜的大宋神油精华液、有助睡眠、降心火的药酒、还有可以祛斑祛痘的药皂……”
正说着，却见1个内侍慌慌张张的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在耶律淳耳边低语了几句。
耶律淳闻之脸色微微1变，起身道：“我有些事务要同温相等人商议，爱妃你和甄先生详谈吧。”
1时间厅内便只剩下萧普贤女同贾瑞两个。
贾瑞便拱手道：“既然大王有要事在身，要不……小人就先行告退，等大王得空了再来？”
萧普贤女微微1笑道：“先生不必拘束，方才大王已经说了，有什么话同妾身说也是1样的。
怎么，难道先生觉得我是个女流之辈，不愿与我多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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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忙说道：“不敢！王妃温柔贤德，貌比天仙，又心怀天下，是小人怕不懂得大辽的礼法规矩，恐有施礼之处冒犯了贵人。”
哪个女人不愿意听男人夸自己漂亮？萧普贤女也不能免俗。
嘴上却说道：“先生不必拿些漂亮话来说。你方才也说了，是常在大宋皇宫后庭里头走动的，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
妾身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该有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哪里能和赵宋皇帝的后宫佳丽比？”
贾瑞却正色道：“小人冤枉！这可都是小人发自肺腑的话！
赵官家的后宫贵人们虽然我也见过许多，可并没有1个能和王妃相比。
且不说那些妃嫔要么是些庸脂俗粉，要么是些妖艳。
就是说郑皇后虽然国色天香母仪天下，到底也是快4十岁的人了，难免有些人老珠黄。
倒是王妃，您不单容貌不输给宋后宫的任何1个，偏偏如此年轻，不过2十多岁年纪，就能有如此娴静淡雅、恩慈黎民，实在是天下女子之开模！”
萧普贤女本以为贾瑞是个很懂规矩的正人君子，没想到耶律淳1走就好像变了个人1般，那张嘴就像抹了蜂蜜，净说些她爱听的话。
自打嫁给耶律淳之后她也贵为王妃，哪里有人敢这么油嘴滑舌、赤果果的阿谀奉承说这样肉麻的话？
因略带薄羞嗔道：“先生莫要说笑，妾身哪里还有2十岁的年纪……”
贾瑞大惊：“却不知……王妃今年芳龄？”
萧普贤女虽然不喜人问及年龄，仍是说道：“早已过了3十年纪……”
贾瑞听了跌足道：“哎呀呀，看不出，实在看不出！恕小人眼拙，只以为王妃仍是花信年华！这可就说得通了！”
萧普贤女不禁好奇道：“什么说得通了？”
贾瑞道：“我就有些疑心，为何王妃才2十多岁年纪眉目间又能如此的风情万种？原来是我看走眼了！
萧溧阳马虽老犹骏，徐娘虽老犹尚多情。
想不到我贾……甄某人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等人间尤物，实在不虚此生！”
“放4……”萧普贤女小声呵斥了1句。
“我真想吟诗1首……”贾瑞听到放4两个字不由得1哆嗦，忙惶恐着1躬到地说道：“是，是小人1时迷了心窍，情不自禁，冒犯了贵人，还请王妃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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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淫词艳曲
萧普贤女本来禁不住贾瑞的撩拨，想着呵斥1句让他适可而止，而后接着说卖希望的事就是了，谁想到贾瑞又冒出来1句想“淫诗1首”。
她自幼便喜欢诗词，自诩是个风雅女子，又对自己的姿色也颇有些自信的。
当初也曾幻想过能嫁1位风流儒雅、满腹经纶的翩翩少年郎，郎才女貌和和美美。
然而她知道等待自己的终究是1场政治婚姻，对于生在萧家长在萧家的萧普贤女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
果然在家族的安排下，她嫁给了中年丧妻的耶律淳为妻。
而后，耶律淳先是被大辽皇帝耶律延禧封为越国王、南府宰相、魏王、秦晋国王，可谓是大辽最显赫的王爵了。
耶律淳虽然对聪明漂亮的少妻宠爱有加，到底2人差了2十岁年纪，难免会有些代购，更何况耶律淳不会那些风花雪月的事，虽然也略通汉文化却无法满足萧普贤女对那种词话中的美好爱情的向往。
而眼看着自己韶华不再容颜渐老，到头来也没人能给自己写1首诗词来记录她曾经的美貌也成了萧普贤女心中1个小小的遗憾。
偏偏这个时候贾瑞说要给她吟诗1首！
萧普贤女将心中的波澜强行压下，故作平静道：“哦？我只以为甄先生是个擅长经济之道的青年才俊，没想到还有诗情？”
贾瑞道：“本来小人只是粗通文墨，可……1见着王妃突然觉得思如泉涌……是小人1时鬼迷心窍，还请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
见贾瑞惶恐的模样萧普贤女不禁有些后悔方才说了放4两字，因将声音放缓道：
“先生不必如此，妾身虽愚笨，也喜欢你们汉人的诗词，尤喜欢东坡先生的诗词……
却不知先生……得了什么佳句，可否赐教12？”
“小人不敢说……”贾瑞接着装紧道。
萧普贤女只得继续安慰道：“诗词歌赋本是风雅之事，陶冶情操，何罪之有？但说无妨。”
贾瑞这才说道：“既然如此，那小人就斗胆胡诌两句以供王妃1笑。”
萧普贤女微微颔首道：“洗耳恭听。”
贾瑞便清了清嗓子，先看了1眼萧普贤女，见她也正看着自己，忙又将目光移开，背着手溜达了两步说道：
“螓首堆春，鬌天然，巫云1缭。
似乌丝未综，支机方理；
元蚕出浴，分茧初缫。
鬒不容膏，滑难留栉，岂待桃花插后娇。
新妆巧，任惊鸦堕马，伎尽终朝。
盈盈不受云翘。
但爱煞葳蕤小步摇。
怕婆娑舞罢，偎人再整；
蓬松睡起，揽镜重挑。
花下徐行，风前背立，惜别踟躇手1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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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底，是鸳鸯枕上，香雾飘飖。”
念完拱手道：“做得不好，让王妃贱笑了~”
萧普贤女只听得脸庞发烫心跳加快，下意识的用手指绕着耳边垂下来的1缕青丝做耍。
1头乌黑柔顺的秀发本就是她最得意的，谁想这甄瑞1首沁园春竟把自己的1头乌云写得如此生动。
同时心中又有些不甘，除了头发，难道自己其他地方就不值得称颂称颂？
转念又1想，肯定是方才自己那句放4，让甄瑞不敢再造次，因只在自己的头发上做文章。
贾瑞见萧普贤女沉吟不语只得又轻咳了1声说道：“王妃，小人这首沁园春……可还过得去？”
萧普贤女方回过神来，也发觉了自己的失态，忙也干咳了1声道：“先生这首词是极好的，行云流水朗朗上口，只是妾身粗鄙，不能尽解其中之意，倒是辜负了这首好词了。”
贾瑞心里好笑：你跟我装傻是吧？这和大白话差多少？你能听不懂？
因说道：“王妃哪里不懂？小人可以解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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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普贤女盯着贾瑞看了1眼，想看他是在装傻还是真傻，却见贾瑞也正看着自己，目光贼兮兮的清澈，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看起来就不正经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对。
萧普贤女不禁脸上1热，将目光避开了。
贾瑞见了说道：“哎，我突然又有灵感了！”
遂吟道：“满面娇憨，惟有香颐，含情最多。
看春风暗度，燕支不染；
晓霞天韵，越粉慵和。
不语藏愁，无人托闷，枕上交痕手自搓。
嗔人觑，把红衫掩醉，小扇障歌。
嫣然亲近如何。
殆软玉酥香未足过。
——
见桃花潋滟，含羞添晕；
梨云浮动，微笑生涡。
夜色偏宜，春心不掩，玳瑁床前争认他。
偎人久，有融融粉汗，偷拭香罗。”
又是1首沁园春，上1腮了，还说自己的脸红了，萧普贤女想生气却似提不起半点力气。
她唯恐贾瑞又做出什么其他部位的词来，咳了1声使自己的声音显得波澜不惊道：
“想不到甄先生竟然有如此旷世之才，都说大宋人才济济，今次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不敢当不敢当，佳句本天成，机缘偶得之。”
贾瑞心说我他娘的能把大宋第1大才女李清照撩得神情恍惚，你个没见过世面的鞑子算个屁呢！
见贾瑞仍旧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模样萧普贤女心中略有些失望，同时也长舒了1口气。
她不想再失态了，因将话锋1转道：“还是请甄先生指点指点如何将雪花膏推广出去吧。”
贾瑞也知道适可而止，这种事万万不可操之过急，需点到为止，循序渐进，因说道：
“指点不敢当，我只把以前如何做的细细说给王妃听，王妃倒是帮我指正指正才是。
首先，你要明白，你不是为了把雪花膏卖出去！
这雪花膏确实是个好东西，是大家都需要的好产品，它能给使用者带来真真正正的好处！
尤其是析津府春秋干燥，冬天寒冷漫长，更需要好好滋养皮肤才可以。
然后，还是那句话，你是在帮助你身边的人，给他们1个好的机会加入到公司这样1个温暖的大家庭中来！
所以，王妃要先时时刻刻的告诉你自己，你是在做好事，做1件利国利民、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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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带兵勤王
不说贾瑞如何利用自己不知从何处学来的传销知识给萧普贤女洗脑，单说耶律淳现在却是眉头紧锁面色沉重。
下手的参知政事李处温和辽兴军节度使、南京道镇守耶律大石也是闭口不言。
原来他们刚刚得到消息，金兵已经攻破了上京，天祚帝已经带着家眷大臣们已经逃到了中京了。
并且下了1道诏书，让耶律淳速速带兵往中京勤王。
耶律延禧这孩子命苦，幼时命运坎坷，他爷爷辽道宗耶律洪基听信了奸臣耶律乙辛的谗言，先将自己的皇后、大名鼎鼎的萧观音以通奸的罪名赐死了，后来又把自己的皇太子、耶律延禧的爹耶律濬给杀了。
没过多久，耶律延禧的生母也被杀了，3岁的小耶律延禧就成了孤儿。
好在后来耶律洪基幡然悔悟，后悔杀了儿子，终于将耶律延禧当亲孙子看了，也在死后将大辽的皇位传给了耶律延禧。
耶律延禧上位后先给父母平冤翻案，下诏诛杀耶律乙辛党羽，将其子孙发配边疆；掘乙辛、得里特之墓，剖棺戮尸，将其家属分赐给之前被冤死人员之家。
然而耶律延禧却并不是1个合格的皇帝。
他昏庸无道，好佞人，远忠直，也存在严重用人不当之处。且1味游猎，生活荒淫奢侈，不理国政。
完颜阿骨打就是被耶律延禧强迫在筵会上跳舞不从，后来1步步的起兵造反的。
近几年来，辽国朝野有许多人都对耶律延禧不满，认为他不配当大辽国皇帝。
有人想立耶律延禧次子、晋王耶律敖鲁斡为帝，让耶律延禧退位当太上皇。
也有人想推耶律淳为帝，结果被耶律淳严词拒绝，并且将来游说的使者砍了头献给耶律延禧以示忠诚。
然而这次耶律延禧让他带兵北上中京勤王，耶律延禧也有些犹豫了。
金兵来势凶猛1路上披荆斩棘的杀过来，连耶律延禧的几十万大军都挡不住，光靠着他在析津府这3万的怨军又能掀起多大的水花？
更不用说着3万怨军不久前还是金人的手下败军，甚至还发生过哗变……
李处温率先打破了沉寂：“大王，如今金兵气势正胜，南京怨军却是气势低落，若草率出兵，恐不能与之1战呐……”
耶律淳叹了口气道：“话虽如此说，可皇上圣旨安敢不从？”
耶律大石说道：“大王请恕我直言，如今我大辽官兵气势低迷，实在和皇上昏庸，诛贤臣亲小人有直接关系！
就说萧兀纳，如此的忠臣良将，只因直言进谏就被罢了相，被降为节度使……”
耶律淳摆手止住了耶律大石的话说道：“罢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到底还是应该先想法子保住大辽的社稷！”
耶律大石到底也是皇族，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的8世孙，按辈分来算还是耶律淳的侄子，又手握重兵，同李处温交换了1个眼神后斟酌词句说道：
“大王，依我之见，这次亲王倒也不是不可去，只是……光靠着这3万怨军如何能成事？
我以为大王应该先在西京等处招募1些兵丁，再稍加训练，而后再北上勤王也不为迟晚。”
李处温也忙跟着敲边鼓道：“臣以为重德所言不差！以现在南京这些兵甲的士气仓皇北上也只是徒增些伤亡罢了。
大王如今大病未愈，还应该再修养1段时间，趁着这时招兵买马，等大王身体康健了再出征才是妥善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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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淳其实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这些无非都是说辞罢了。
耶律大石又接着说道：“上京如今已经失陷，中京距离上京不过4百里之遥，且无险可守，倘若金兵直接挥师南下又如何能挡？
倒不如退守南京，到时候只要扼守榆关、古北口和居庸关3处关隘可保无虞。
或者干脆退到西京守雁门，再加上西京城高粮多，也可固守。”
他们两个的意思耶律淳也明白，就是要见死不救，等着耶律延禧真的被抓了、或者被打跑了就拥立耶律淳为帝。
可自己手下就这么点人，又如何能在这风雨飘摇的时代延续大辽的香火？
因摇头苦笑道：“就算守住了北边金人的进攻又如何？
南方大宋虎视眈眈，用不了多久便会挥师北上，到时候南北夹击，世界之大，焉有我等立足之地？”
沉默片刻，李处温低声说道：“或许可以先跟大宋称臣，忍1时之屈……”
耶律淳道：“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同2位说……”
便将贾瑞所说的大宋要抽西路军北伐的事说了1回。
又是1阵沉默。
仍是李处温说道：“既然如此，那大王就更不可贸然出兵了，不然宋趁着析津府空虚长驱直入，再失了南京，皇上可就更没有退路了！”
耶律淳思量再3，将拳头在腿上狠狠1锤说道：“不必说了，用3天时间整顿军马，我带着两万人北上中京勤王！”
这并不是他忠君，也不是单纯的怕因为不发兵勤王而被耶律延禧抓到把柄秋后算账，而是考虑再3定下来的。
现在辽国上下许多人都对耶律延禧不满了，这种危急存亡之际正是给自己刷声望的好时候，他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宋虽然要发兵攻辽，可现在西路军还没抽过来，方腊和宋江的起义也没有被弹压下去，用甄瑞的话来说，最快也要半年的时间才能发兵伐辽。
然而他不认为中京能在耶律延禧的统领下抗住金兵6个月的攻击。
按着耶律延禧的风格多半会弃城而逃，像耶律大石所说的，或者逃来南京，或者逃亡西京。
到时候自己跟着1起撤回来就是了，如此自己只要带着兵走1圈就可以在耶律延禧和朝臣们中间都得到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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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风险值得1试！
“可析津府这些怨军的士气……”
耶律淳咬咬牙道：“发饷，凡是跟我去的，每人十贯！回到南京后每人再发十贯！”
李处温好像牙疼1般吸了口凉气说道：“大王切莫冲动，只怕库中竟拿不出这许多银两啊……”
提升军队士气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当然是给钱了，可两万人，1下子就发出去4十万贯，再加上要准备辎重粮草，没有56十万是不够的。
耶律淳道：“我自有办法！先从我的内库中支付罢了！那个大宋东京汴梁来的甄瑞还给我出了个快速聚财的主意，不知道是否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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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奉若上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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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耶律淳大致把贾瑞的公司计划说了1回，耶律大石和李处温面面相觑。
耶律大石道：“这经济之道我也不大懂，只是……光靠着卖些妇人用的小玩意能赚多少钱？”
李处温也说道：“这法子……不事农耕、不牧牛马，不种桑麻，就算1时能筹措粮饷，也非长久之计啊！”
耶律淳叹了口气道：“确实如此，只是现在府库空虚，处处又都要用银子，我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既然宋太师蔡京都能用这个法子聚财，权且让他1试吧。
就算不能成功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
先给他个1官半职的，让他试试看罢了。
且我会让王妃亲自督管此事，我走后还请李相多多费心监视此人动向。”
李处温点头称是。
耶律淳又对耶律大石道：“析津府的防务和新兵的招募却要拜托给节度使了。”
耶律大石道：“大王只管放心吧，都包在我身上。
只是……既然要对这个甄瑞委以重任，何不请他来1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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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忽悠得起劲的贾瑞和听得迷糊的萧普贤女都是1脸懵圈，不知道耶律淳将他们叫来有什么话。
耶律淳将贾瑞介绍给耶律大石和李处温，也知道自己要北上的事瞒不过，索性将自己要带兵勤王的话说了1回。
萧普贤女听了自然担心，当着这些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
贾瑞则是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什么。
耶律淳对贾瑞说道：“甄先生，你既然想投奔我大辽来，又有1身的本事，我也不会亏待了你。
你也看到了，如今军情紧急，析津府也缺钱，你这身本事正好能派上用场。
若是愿意为我大辽效力，我便封你为南京户房主事，辅助王妃筹建公司，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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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拱手道：“大王错爱小人受宠若惊，定当尽心竭力为大王效力。只是……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只是什么？但说无妨。”
贾瑞沉吟片刻才说道：“小人虽然是第1次来大辽，在东京汴梁的时候就常听人说，辽主天祚帝昏庸无能，亲小人远贤臣，不得民心。
且如今天祚帝几次御驾亲征都被女真人打得大败，早已没了帝王的尊严……
还有是不是近些年辽内部也叛乱不断啊？
这样1个君主，如何能带着全国人民抵抗女真人的铁蹄？只怕不出几年，大辽两百多年的基业就要被他断送了啊！”
众人沉默不语。
其实耶律淳等人心里头都想过这个问题，在这样危急存亡之秋，耶律延禧确实难以担当拯救辽帝国的重任。
只不过他们不好把这种话摆在明面上说罢了。
贾瑞见众人都不说话，气氛1度非常尴尬便说道：“咳咳，我这……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啊？
身
内个，小人不知好歹，若是说错了什么话还请大王王妃和2位大人别放在心上！”
耶律大石咳了1声说道：“却不知……甄先生以为，若是天祚皇帝不适合……那谁才适合做大辽国皇帝呢？”
贾瑞1拍巴掌说道：“嗨！这还用问吗？那必然是大王啊！大王本就是仁圣皇太叔之子，根正苗红啊！
大王又仁政爱民，看看南京道在大王的治下，百姓富足安居乐业，兵强马壮……”
作为1个无赖贾瑞都觉得这些话说得太违心了。
然而众人却都听得很投入，确实，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耶律淳在某些方面还是要胜过耶律延禧的。
不管是仁政广恩也好，没有权利也罢，耶律淳最起码没有胡乱杀过忠臣。
天庆5年（1115年）耶律延禧刚刚建立金国称帝，耶律延禧率领十万辽兵御驾亲征。
结果辽军大败，尸横遍野死伤无数，金军乘胜追击1举攻克了辽东5十余州。
辽国上下那时便对这个连1个刚刚建国，兵卒不到1万人的小小金国都打不过的皇帝失去了信心。
许多人认为耶律延禧能力有限，还不如皇叔耶律淳贤德，于是许多人或明或暗的给耶律延禧施压，让他让位给耶律淳。
还有人找到耶律淳想要发动政变让耶律淳上台。
然而耶律淳并没有答应，还把来游说的人砍了头，将人头送给了耶律延禧，这场风波才算过去。
耶律大石和李处温等人也都是看好耶律淳的，如今贾瑞说起这话无疑又触动了他们的心思。
耶律大石先说道：“大王，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以为这位甄兄弟说得在理！”
李处温马上也跟着说道：“就算大王忠贞不2，也该为了大辽国的国祚考虑12啊！
如今金人士气正盛，倘或又攻破了中都，天祚皇帝有个差池，还得有能服众的人出来主持大局啊！
帅兵北上勤王之事，还请大王3思而行！”
耶律淳面色铁青，呵斥道：“我不是同你们说过，这件事再不可提吗？怎么今日又说起来了！
我大辽享国2百多年了，也曾经打过败仗，到头来不还是有惊无险的平安度过？
今次虽然凶险，有祖宗庇佑定然也能像以前1样化险为夷！
方才的话我只做没听见，若是再有人提起，别怪我不客气了！”
众人便都不敢说话了。
耶律淳又看向贾瑞沉声说道：“甄瑞，念在你是新来乍到，有些事不懂，今次便绕你1回。
若是下次再敢口无遮拦，你要仔细！”
贾瑞低头乖乖称是，心里却朝他竖起两根中指。
不知道是谁等着耶律延禧被打得跑到山沟里去之后就登基称帝了，然后又跟金国称臣，又要像宋朝纳贡的。
现在你在这里装什么清高？老子现在在这里陪着你玩儿是看得起你！
耶律淳还指望着贾瑞能帮他捞钱呢，也不好把话说得太狠了，见贾瑞这副模样又将语气放缓了1些：
“甄先生，你现在不用管别的事情，只要辅佐王妃将公司办好就是大功1件。
身
现在情况危急，大辽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只要能渡过这次难关，本王定然禀明天子，重重赏赐你！”
“是。”贾瑞答应1声。
耶律淳又对萧普贤女说道：“爱妃，甄公子便交给你了，你可要让人好生照顾，切莫亏待了他！”
萧普贤女答道：“大王放心，我定然将先生奉若上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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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赶紧的吧！
回到自己的大豪宅，贾瑞将方才所听所闻跟鲁智深等人说了1回。
当然，陈丽卿被排除在外了，她还以为贾瑞是在为了大宋来打听情报的呢。
鲁智深1听将大腿1拍说道：“这可不是天大的好机会吗！
幽州城1共就这么点兵，耶律淳老东西还要带走两万，还能剩下几个人？
这两天我也看了他们那些个怨军了，1个个面带菜色，洒家自己能打十个！
我这就回去，将仙灵岛上的孩儿们带过来，等他老东西1走，咱们就来捡他个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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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却示意鲁智深低声，说道：“使不得，时机未到！”
“怎么时机未到？这是多好的机会啊！”鲁智深果然把声音放低了。
其他人也是1脸不解的。
贾瑞解释道：“你别看现在辽国被女真打得节节败退，连上京都丢了，退守中京了。
只要析津府被咱们给站了，耶律延禧和耶律淳敢放弃中京，带着全部兵力来反扑幽州城你信不信？
这里是大辽的南京，地位仅次于上京，他们已经把上京给混丢了，可不能再丢了南京了。”
鲁智深道：“这怕什么？他们撤了，金兵还不得在后头紧追不舍吗？
再说南京城墙又高又厚，城中粮草水源都充足，就是被围上几个月也不怕。
到时候辽兵腹背受敌，还不够他喝1壶的吗？”
贾瑞摇头笑道：“大哥别急，以咱们现在这点人手，也就只能占了幽州城1城，而且大概率会被围困，到时候岂不是成了1座孤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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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意思？要干就干1票大的！当初我怎么和哥哥说的来着？是燕云十6州吧？
就算不能1举将十6州都拿下，最起码也要将平州府和析津府两处所有州县都1举拿下才行！”
鲁智深听了问道：“你说得倒是让人听着心里头发痒，只是……那得等到何年何月啊？”
贾瑞嘿嘿笑道：“不急，不出3两年就成了。”
“那……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贾瑞1脸不解道：“大哥，我不是说得挺清楚了吗？你们就逛街就行了啊！你现在也看到了，这契丹人可是比咱们汉人还喜欢弘扬佛法呢！
幽州城里城外这么多的寺庙你可都参拜完了吗？知道各个寺庙里有多少地产、多少尊铜佛吗？
还有你，时迁！你偷着乐什么乐？这幽州城里的大户人家你走访了几家了？知道他们有多少家产了？
你们别以为我是带你们来玩儿的！往后咱们占了幽州城，还得从他们身上刮银子呢！
你们现在做的事很重要，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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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智深顺手就给了时迁1脑瓜瓢：“听见了没！”
躺枪的时迁1脸委屈，慑于鲁智深的淫威又不敢说什么，只得陪着笑脸道：“知道了……”
“行了行了，我今天在王府里头也和他们斗智斗勇了这么长时间也乏了，都散了吧，我得歇歇我的脑子了。”
说着便朝梁红玉招了招手往后头走去了。
来至后头，梁红玉终于忍不住问道：“官人，鲁提辖和时迁哥哥都有事情做，我……我能替官人做点什么？”
贾瑞揽住了梁红玉的小蛮腰嘿嘿银笑道：“你就负责贴身保护我的安全，随时供我银乐就行了~”
“官人~”梁红玉虽然已经是过来人了，听贾瑞在外头就说出这种露骨的话来还是1阵羞涩。
忙左右看了看，好在没人听见。
“行了，快点，让我看看前两天我传授你的那1招貂蝉拜月可熟练了没有？”贾瑞笑着拉着梁红玉又往里面走。
进了里屋，梁红玉却按住了贾瑞的手问道：“官人，听陈姑娘说……你答应了她，往后要让她当女飞卫，可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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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点头道：“我确实说过这样的话。怎么，她和你说什么了不曾？”
“陈姑娘只是同我略提了1句，还说……说官人不像好人，她怕你不算话。我便告诉她，官人虽然看起来不……不太……不太拘泥于小节，可却是个堂堂正正的汉子，说1不2的好男儿……”
贾瑞呵呵1笑，在梁红玉的翘臀上拍了1巴掌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红玉什么时候也学会拐弯抹角的先给官人我戴高帽而后再说话了？”
被戳穿了心思的梁红玉不禁俏脸1红，娇嗔道：“相公，奴家哪里是拐弯抹角了，奴家直说还没把话说完罢嘞……”
贾瑞笑道：“哦，原来是我错怪红玉了！却不知你有什么话，这回只管说吧！”
说着手上1用力。
“哦~”梁红玉吃痛叫出了声，白了贾瑞1眼才扭捏着说道：“官人~红玉也……也想当女将军……”
贾瑞嘿嘿笑道：“不错不错，你这官人2字叫得倒是有些意思了，只是后面的还得再嗲1点才好呢。等往后了你跟你金莲姐或者是师师姐好好学习学习才行!”
“官人！红玉和你说正经的呢！我虽比不上其他姐姐那般跟了官人这么长时间了，可好歹……好歹也比陈姑娘要长1些不是？她都能当将军，红玉也有功夫，也通兵法，还懂官人做的那些个火器，怎么就不能……”
说到这里不禁也觉得有些委屈起来，低着头不说话了。
贾瑞见了拉住了梁红玉的手笑道：“哎呀呀，这是红玉吃醋了不成？
好了，别恼，官人不是不能让你做女将军，只是……”
梁红玉1听贾瑞的口气似乎很有的商量忙问道：“只是什么？”
贾瑞道：“只是你又是忠良之后，虽然爷爷和父亲都被奸臣所害，你却仍觉得这事和朝廷没有半点干系。
不但如此，你这小脑袋里头还整日想着忠君报国。
你现在也知道了，我并不想替这昏庸的朝廷卖命，我只想替汉人做件实事，收回燕云十6州。
若是有1天我真的能成了呢？或许百姓们会觉得我是为汉人做了1件好事。
可那些个朝中的奸臣肯定会说我是什么奸臣贼子，给我扣上个反叛朝廷的罪名。
你这么忠贞，我怎么好让你跟着我1起背负这样的骂名？”
“官人……爹爹打小就教育红玉要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可如今他已经忠君去了，红玉也没能逃过那些奸贼的魔掌，被充作官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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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红玉命好，遇到了官人，官人将奴家从那陷人的火坑里拉了出来，也不把奴婢当成下人看待。
红玉虽然不是个聪明人，可也知道究竟是谁对我好，谁对我坏了。
官人如今要做的是轰轰烈烈的大事，红玉只想能帮官人1把，哪里去理会别人怎么说？
如今红玉已是官人的人了，官人若还不明白红玉1片苦心，红玉愿已死证奴之心！”
说着果然就要去摘墙上挂着的剑。
贾瑞忙1把拦住了说道：“好了好了，红玉乖，可不兴做傻事！
既然你1心要跟着我，我还能亏待了你不成？
红玉只管放心吧，往后官人成了大事，别说是什么女飞卫了，你便是要当女公爵、女王爷相公还能不依你么？”
梁红玉听了才欢喜起来，却嗔道：“官人又拿奴家说笑了，自古以来当了将军的女子奴家倒是听说过。
可哪儿有女流之辈封王拜侯呢？”
读者身
贾瑞嘿嘿笑道：“没有？那从你开始有不就行了么？好好，不愿意当那些，那咱们就当王妃好不好？女将军自然也少不了的！跟着官人，还能亏待了我的红玉宝儿吗？”
梁红玉红着脸道：“官人还是在拿奴家打趣，日后官人当了王爷，王妃自然也该是帝姬的，奴家是什么出身，怎么敢和帝姬争宠？”
贾瑞听了蹙眉道：“这是什么话？出身？出身怎么了？你的出身有什么不好？你可是正经忠良之后！
再说了，出身就真有那么重要？当初宋太祖立国前是什么出身？不也是个小兵蛋子吗？”
听到贾瑞居然吵吵出这等大不敬的话来梁红玉不由得大惊，忙用小手堵住了贾瑞的嘴说道：“官人切莫乱说，奴家知道了，奴家再也不说自己出身不好就是了！”
贾瑞顺势抓住了梁红玉的柔荑亲了1口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并不看重什么出身。
只要红玉死心塌地的跟着我，我看你和帝姬以及其他姐妹们都是1样的，不分高低贵贱。
你看我有因为师师和元奴出身不好就低看她们1眼吗？
你看她们什么时候跟我说过自己出身不好？
偏偏就你总跟我说这些，唉，你还是不懂我的欢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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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贾瑞居然如此惆怅梁红玉不由得1阵心疼：“官人别误会，我并不是不知道官人对我好，我只是……只是觉得自己比不上姐姐们，因而想多给官人做些事，多少呢个帮官人分担1些就好了。”
贾瑞这才长叹1声，双手捧起林红玉的脸语重心长道：“傻丫头，你现在陪着我就是帮我最大的分担了！
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了，你也知道，官人我没有别的缺点，唯独在女色1道上有些难言之隐。
若是在汴梁或者梁山上好歹还有几个姐妹给我分忧解难。
现在到了析津府，可就只剩下你1个人了！
你若是不能好好安抚我，若是我中了那些个契丹娘们的美人计可如何是好？
这不是要坏了大事吗？你说说，你肩上这副保护我的担子是不是任重而道远？”
贾瑞对女人的需求大到什么程度梁红玉自然是深有体会的，听了这话不由得担心起来，正色道：
“官人只管放心，奴家……奴家定然竭尽全力保护官人！”
贾瑞哈哈1笑：“对吗！这样才对吗！那还等什么啊？赶紧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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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大长公主
王府内堂，萧普贤女有些心不在焉。
耶律淳昨日已经带着析津府的人马北上进京勤王去了。
女真人如此骁勇善战，连天祚帝耶律淳带着那么多的兵固守坚城都被人打得落花流水，耶律淳带着1群毫无斗志的怨军又能有什么用？
她真怕耶律淳有个好歹自己成了寡妇。
“王妃？”贾瑞见萧普贤女又走神了轻轻叫了1声。
“啊？方才你说什么？我竟没听见。”萧普贤女这才回过神来。
贾瑞道：“既然王妃心中挂念大王，不如筹建公司的事改天再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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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普贤女忙说道：“不必，我只是1时失神罢了。大王临行前还特意叮嘱过，现在朝廷急需用钱，务必要将公司快些支撑起来才好。”
贾瑞劝道：“话是这么说，可也不急在这1时半刻的。哎，正好我那里还有几瓶安神醒脑的百花固金油，还有几瓶宁神养心醪，明日入宫了献给王妃，或许有用。”
“百花固金油？宁神养心醪？那是什么？”萧普贤女问道。
贾瑞便说道：“都是大宋宫中御用的滋补圣品，是1个得到的真人替大宋皇帝炼制的。
这百花固金油是采集世上百花百草，萃取其精华凝练而成的，有病治病，无病安神。
宁神养心醪更是帮助睡眠的好药酒，吃上1杯便可让人暂时忘却烦恼，舒舒服服的睡上1觉。”
萧普贤女知道大宋皇家1项推崇道教，宫中更是有许多真人道士或讲经说法或给皇家炼制丹药。
因说道：“这等贵重的东西你给了我，可让我如何赏你呢？”
贾瑞忙说道：“微臣是个有家不能回的人，被逼无奈来大辽避祸，多蒙大王和王妃收留，还委以臣重任，臣定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区区1些补药算什么？王妃身子安康才是大辽之福，天下之福！”
萧普贤女含笑点点头道：“难为你1片忠心，我的身子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尽快将公司开办起来，能为大辽聚财才是正经。”
“臣明白。那……敢问王妃对公司的具体事宜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这……”萧普贤女有些为难。
按理说这个甄瑞说的那些章程都不复杂，萧普贤女似乎早就听明白了，可要让她自己说出来又好像哪儿都不明白。
贾瑞便说道：“王妃，首先你得先说服你自己，你如此尽心竭力的筹办公司不是为了你自己，也不是为了王爷的1己之私，而是为了整个大辽国！
还有，只要加入公司的，都有了1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那些个贵妇命妇们或许不需要，可她们下面的人需要这个机会啊！”
萧普贤女沉吟片刻说道：“甄先生，明日我将析津府的贵妇们请到王府中来宴饮，到时候便由你先来给她们上这第1课可使得吗？”
贾瑞啪啪的拍着胸脯保证道：“王妃有懿旨，安敢不从？都包在我身上！不过么，还需要王妃到时候能配合我1下才好。”
“却不知要妾身怎么配合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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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简单，只要我说到1些地方王妃适当的帮我捧1捧就是了。”
“这……还请甄先生指教。”
“谈不上什么指教不指教的，咱们先来演练1回？”
“好……”萧普贤女答应1声。
“还是那句话，想要帮助更多的人，王妃你首先得自己先相信，你做的是1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你是在帮助她们！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贾瑞开始给萧普贤女展开新1轮的洗脑。
第2天，萧普贤女果然下帖子将析津府中的贵妇们都请到了王府中来。
酒宴已毕，萧普贤女便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夫人太太们，今天妾身请你们来府上吃酒，1是因这段时间杂务繁冗，咱们许久没有见面了，要好好聚1聚才行。
还有1件事，便是要将这位甄先生介绍给大伙认识认识。”
1时间众人脸上都有些疑惑，怎么萧普贤女要给她们介绍什么先生？
不1时贾瑞进来，萧普贤女介绍道：“这位是甄公子，从宋国东京汴梁来的，颇有才华，为王爷所器重，现已是我大辽南京户房主事了。”
贾瑞笑呵呵的同1众命妇们见了礼，风流倜傥的气度惹来许多热辣辣的眼神。
同时又有许多人偷偷看向萧普贤女，不知耶律淳才出征萧普贤女就把这么1个白面小书生介绍给大伙是什么意思。
辽国到底是游牧民族出身，虽然1直在努力学习汉文化到底也比宋民风开化，有许多贵妃偶尔也请个优伶来唱唱曲取取乐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只是似乎萧普贤女没有过这个传说，难道是因为耶律淳年纪大不顶用，萧普贤女也耐不住寂寞了？
看着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眼神都颇为8卦复杂萧普贤女也猜得出她们心里的揣摩，因忙说道：
“大伙可听说过，宋国出了1种可以擦在脸上的膏脂吗？”
“王妃说的可是雪花膏吗？”这些都是辽国有头脸的妇人，见识也是有的。
萧普贤女点头道：“正是，这位甄瑞真主事从宋国带来了……”
贾瑞忙将话接过来了说道：“小可从宋国带来了比雪花膏还要好上十倍的1种香脂，名曰珍珠贵妃香雪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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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是选用上好的东珠磨成粉，再辅以几十味名贵药材精心调配而成。
膏泽脂香、馥郁芬芳，不但可以美容养颜祛皱美白，还可以预防衰老永葆青春，今年2十明年十8……”
1面唾沫纷飞的吹嘘1面变戏法1般从衣袖里摸出1个精细的小瓷瓶。
“诸位太太请看，这便是我方才所说的珍珠贵妃香雪霜了！看1看，是不是白如凝脂色如新雪？
再闻1闻，是不是馥郁芬芳沁人心脾？这可是难得的护肤臻品啊！”
众人都忍不住凑过来想看看这美容护肤界的天花板到底是什么样。
贾瑞便拉住1个3十多岁，媚眼含春总偷偷看自己的妇人说道：“这位姐姐可愿意来试试珍珠贵妃香雪霜吗？”
不等妇人说话，萧普贤女便说道：“甄主事不得无礼，这位是梁宋国大长公主！”
“大……大长公主？”贾瑞也吓了1跳。
辽天祚帝耶律延禧才4十出头，不可能有个3十多岁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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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爹耶律濬好像也没听说过有女儿。
那么这么大年纪的大长公主……难道是耶律延禧的爷爷耶律洪基和传说中的大辽才女艳后萧观音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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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以身试霜
此人正是辽道宗耶律洪基和懿德皇后萧观音所生的4公主耶律特里，辽末帝耶律延禧的小姑姑，也是契丹辽国最后1位大长公主。
犹豫辽国特殊的皇族后族相互通婚的传统，也就是说耶律家的男子多会娶萧家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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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耶律家的女孩长大后多会嫁给萧家的男丁。
就形成1个奇特的现象，就是他们的公主贵女们，好像生下来就是为了嫁舅舅！
亲舅舅、堂舅舅、表舅舅，反正各种嫁舅舅，要不就是嫁表叔，嫁表哥，嫁表侄等等等。
耶律特里成年后便嫁给了自己的表弟兼表侄子萧酬斡。
不过耶律特里的婚后生活并不幸福，且萧酬斡的母亲卷入了1场诅咒皇太孙耶律延禧的巫蛊案中。
耶律洪基知道后大怒，剥夺了亲家燕国夫人削古的封号，把她处死，驸马都尉、兰陵郡王萧酬斡也被除名，被勒令和特里公主离婚。
后耶律洪基不忍自己的小女儿孤苦伶仃，便又将她嫁给了自己的亲外甥兼表侄萧特末。
谁知好景不长，天庆5年（1115年）为了平定女真人的叛乱天祚帝耶律延禧下诏亲征。
天祚帝的小姑父萧特末率军从征，结果大败而归，萧特末殿后，而后不知所踪。
有人说萧特末身先士卒死在女真人的箭下，也有人说萧特末被金人所俘。
不管怎么说，大长公主耶律特里又成了准寡妇。
耶律延禧对小姑心怀愧疚，便将她送到了南京静养。
作为堂兄的耶律淳也是待耶律特里如上宾，好吃好喝好照顾，耶律特里在析津府也着实过了几年好日子。
耶律特里身份尊贵，又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哪里忍得住寂寞？
这些年在析津府也是艳名远扬，有许多入幕之宾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今次看到这个南国来的后生如此年轻貌美又巧舌如簧竟也有了心动的感觉。
贾瑞便拱手1揖道：“原来是大长公主，是小人失礼了。”
耶律特里用手捂着嘴咯咯笑道：“无妨无妨，什么长公主不长公主的，倒是这句姐姐叫得人心里欢喜又觉亲近。”
贾瑞便呵呵笑道：“那小可便高攀1回，冒昧再叫1声姐姐了。”
耶律特里听了喜笑颜开，说道：“哪里就是高攀了？你却不知，我们契丹人可没有你们汉人那许多繁琐的礼节！甄先生既然投靠了我大辽，也该入乡随俗才好。”
萧普贤女见2人眉来眼去的心中不禁有些膈应，咳了1声道：
“没错，大长公主是个不拘小节的，为人极随和，日后你便知道了。
不过甄主事也别忘了，这次是请你来给夫人们说珍珠贵妃香雪霜的！”
耶律特里也不是蠢人，1下便听出了这是萧普贤女在暗讽她不守妇道风流成性。
不过耶律特里也不以为意：全析津府的人都这么说我，你个小小的王妃算老几？
因1笑说道：“王妃说得不错，我这人是及随和的，日后公子便知道了。”
“是是，日后便知~”贾瑞笑得似乎很灿烂，又好像透着1丝猥琐。
虽然不知道耶律特里是几手货了，这辽国长公主的身份也让贾瑞觉得新鲜刺激。
金兵打到了开封来了个靖康耻，自己为何就不能也祸害祸害辽国的女人？
而且说不定日后这个长公主还有大用处呢~多个炮友多条路的话总是没错的。
看这意思，似乎萧普贤女和耶律特里的关系不睦？是不是可以小小的利用1下？
看着萧普贤女正有些眼神不善的盯着自己，贾瑞忙咳了1声又将小瓷瓶说道：
“对对对，咱们说正事！方才我说了，这香雪霜是采用秘方和许多珍贵药材精心炮制而成的，乃是护肤养颜之佳品。
可口说无凭，总要让夫人们切身感受1下才好。却不知哪1位夫人想要来试1试呢？”
话音未落，耶律特里便说道：“不知我是否有幸先试1试呢？”
贾瑞呵呵1笑道：“长公主肯先试试新鲜竟是小人的荣幸，也是这珍珠贵妃香雪霜的荣幸！”
耶律特里咯咯1笑，风情万种的撇了贾瑞1眼问道：“却不知这香雪霜是用来擦手的，还是用来擦脸的？”
贾瑞道：“擦手擦脸都可以的。”
耶律特里哦了1声又问道：“却不知怎样用呢？”
贾瑞道：“只要洗净了脸上的铅华后沾上1点在肌肤上涂抹均匀就可以了。若是涂抹完了再拍打拍打则吸收效果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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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特里1脸的娇嗔：“哎呀，哪儿来的这么麻烦！我可记不住，你来给我涂1回试试！”
说着便将1双手伸到了贾瑞跟前。
贾瑞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2话不说便1手托住了耶律特里的手，另1只手沾了1点雪花膏便给耶律特里揉搓起来，而后还用手啪啪的拍了1回。
“好了，如此便可以了。长公主觉得如何？”贾瑞笑呵呵的收回了咸猪手。
耶律特里将两只手相互揉了揉又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说道：
“果然是好东西！这用过了之后又觉得嫩滑又清爽，还觉得水嫩嫩的却不油腻。还有这香气也实在让人着迷~
怪道都说你们汉人懂得享受呢，看来这话1点都不错！
却不知这香雪霜多少钱1瓶？我先来上几瓶试试！”
贾瑞呵呵1笑，说道：“这香雪霜么，要十两银子1瓶！”
此话1出本来看着这对狗男女当众调情的1众妇人都是倒吸了1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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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1小罐就卖十两银子？这是想钱想疯了吧？难怪要找个精神小伙来卖呢！
估计也只有耶律特里这种又不差钱又爱风流的人才肯买了！
1旁的萧普贤女也顾不得拈酸吃醋了，1时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偷眼看着众人那吃惊又有些不屑的表情1时觉得尴尬无比，想找个缝钻进去。
1贯香雪霜卖十两银子，她自己是打死也说不出口的。
贾瑞却不慌不忙的扫了1眼厅内众人的表情，尤其是看了1眼有些举足无措的萧普贤女心中感叹，看来洗脑洗得还是不够彻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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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忽悠思妮无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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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特里见气氛有些尴尬，贾瑞也不说话了，以为是小鲜肉尬场了，忙抓住机会说道：
“十两银子？也对得起这个价格！我试过了，是极好的，你们不妨也都来试试~”
不过显然耶律特里的话没有什么感染力。
香雪霜好也罢，小鲜肉好也罢，谁也没有勇气像她这样表现得如此4无忌惮。
贾瑞呵呵1笑道：“长公主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也不为迟晚。
这香雪霜十两银子的价格乍1听起来可能有些高了，可你们得等我把话说完呐！
可别小看这小小的1瓶香雪霜，只要你们买下1瓶便回终身受益！
买下1瓶，你们就算成功加入了大辽忽悠思妮无限公司，是公司的1员了！
你们问什么是忽悠思妮？自然是公司的名字了，而你们花十两银子买来的不仅仅是1瓶香雪霜，你们买下的是希望！
是你们自己的希望，是你们身边人的希望，更是大辽未来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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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成为了咱们公司的1员，你便可以将珍珠香雪霜推荐给你身边的家人亲友乃至下人。
他们从你们手里够得了香雪霜，便自动成为了你的下级，往后不管是她自己使用还是再卖出香雪霜，都有你的1份银子！
听明白了吗？只要你们拉十个人进公司，你们就保本了！
若是你手下这十个人每人再拉十个人，那你便是躺着赚了1百块！”
显然这笔账这些人还是算得明白的，1时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了。十两银子对她们来说真不算多。
而且对于她们这个层次的人来说，谁还没个3姑6婆的？找出十个人来，就算是自己花钱给他们1人1瓶这些人也能承担得起！
贾瑞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现在你们明白了没有？知道我为什么总是说希望了吧？
我推销给诸位的便是这个希望！这样好的机会往哪里去找呢？
你们可要把握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还要帮你身边的亲戚朋友也把握住这个机会！
还在为家里的当家人俸禄不高而苦恼吗？
还在为田庄上的收成不好而烦忧吗？
还在为1场暴雪冻死了你们的多少牲畜牛羊而发愁吗？
太太奶奶们，机会来了！只要你们肯大胆的尝试着卖出第1步，往后在家里躺着就能把钱给挣了!
什么？你说1百两银子太少了？
那我便再帮你算算，按着每人发展十个人入公司，往下5层是多少人呢？”
“1千？”
“1万？”
“该不会是十万吧？”
显然这些人的脑子开始有些不灵光了。
“错了！是十1万1千1百1十人！”贾瑞声嘶力竭的吼道：“只要1人买1瓶，你们就能赚到十1万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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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玩意又是消耗品，1两个月就要用掉1瓶的，你们算算，1年能赚多少钱吧！
别找我问了啊！我算不明白！你们看到过几十万两的银子堆在1起有多少吗？是这么高这么大的1堆银山！
要用十几两大车装得满满的才能装完，那车沉的，两头牛拉着都费劲！”
全场鸦雀无声，只有极少数人还在板着指头算到底贾瑞说的数字对不对，其他人都在脑补着自己推开门，屋里堆满了白花花的银子的画面。
连听过了几遍这些话的萧普贤女都又被深深地打动了，心中不免对方才自己的尴尬有些羞愧。
耶律特里则是完全被贾瑞那慷慨激昂的说辞给迷住了，两只眸子扑啦啦的在往外放小星星。
耶律特里刚要说话，却听1个不和谐的声音问道：“甄公子，妾身有1事不明，不知当不当问？”
贾瑞1看却是析津府知府萧礼先的夫人黄氏。
虽然黄氏长得老又是标准的桶型身材，贾瑞完全提不起兴趣来，可还是和煦1笑露出1排小白牙道：“夫人有什么话只管说出来，咱们1起探讨~”
那黄氏还以微笑问道：“方才公子说的我大致也听懂了，这确实是个好生意。
只是这析津府也不过几十万户人家，咱们这屋子里就有几十号人了，哪儿能每人都发展十几万人呢？
再者说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拿出十两银子来买珍珠香雪霜加入公司的不是？
富贵人家也还罢了，1般人家或是那些赤贫的，哪儿有这个能力？”
此话1出，顿时贾瑞又成了厅中的焦点。
这些人被贾瑞方才1番慷慨陈词给忽悠蒙了，只觉得这是个发财的机会，却又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偏偏1时又想不起来。
倒是黄氏问出的这两个问题正是关键所在！
萧普贤女也没有和贾瑞探讨过这个问题，1时不免有些紧张起来，唯恐贾瑞答不上来，所有努力功亏1篑不说，还会被人说笑。
耶律特里更是替小鲜肉捏了1把汗。
谁知贾瑞却啪啪的鼓起了掌，而后对着黄氏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夫人心思缜密，秀外慧中，想得这般周道，小可实在佩服！”
听到贾瑞如此夸奖黄氏不免心中有些得意，看见众人又都看向自己，不自觉的挺了挺胸口说道：“那就请甄公子给妾身答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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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效劳~”贾瑞笑得更灿烂了，用眼瞄了1眼黄氏桶型身材的胸部拿手笔画了1个短短的距离：“夫人，你小了！”
“我？小？”瞬间黄氏的胸脯便成了新的焦点。
的确，她虽然富态，可肉都长在了不该长的地方，这也是她的痛处。
见黄氏要发飙贾瑞忙说道：“咳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夫人的格局小了！
你说的没错，整个析津府也不过1百多万人罢了，确实不够分的。
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世界可不止只有1个析津府啊！
难道诸位就不认识1些外敌的亲戚朋友？
别把眼界搞得那么小吗！大辽有多少人呢？大宋还有多少人呢？
还有高丽、日本、西夏、以及西域诸国，甚至南洋诸国都可以搞1搞吗！
怎么，你觉得不可能吗？错了！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要自信1点，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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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我方才说那个人数只不过是个大致的推算。
至于能拉到多少人入公司，还得看你们自己的能耐是不是？
十根手指伸出来还有长短呢，更何况人呢？
自然是谁有本事，谁能把自己的下属培训得更好更多才能拉到更多的人头了！
这也是要靠本事吃饭的！自然是多劳者多得了！
当然了，多劳也不过是1开始的时候会辛苦1些，等以后手下的人多了，就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在家里等着人送银子来了！”
“对，甄公子说得没错！做什么事不是要靠自己的本事？”听贾瑞说得这般有道理，耶律特里情不自禁的站出来给贾瑞撑场子了。
贾瑞朝耶律特里点头微笑以示感谢，又说道：“夫人方才说你听懂了我说的话，其实，你根本就没听懂！”
“没听懂？我怎么没听懂？”黄氏不禁有些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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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优先服务
贾瑞叹了口气，脸上略带失望的说道：“我从1开始就说了，你们买回去的是希望，你们推销给别人的也是希望，怎么你便忘了呢？”
萧普贤女也反应过来，说道：“正是，咱们公司的目的是什么？在自己能赚钱的同时也要帮助身边的人！”
贾瑞道：“没错！哪里去找这么好的机会？你们这些大富大贵的贵人们还心动呢，难道那些更需要银子的穷人就不心动了吗？
必须得给他们机会！只要他们有上进心，不想1辈子都过穷日子，就得跟你们1起把握机会！
只要你们能把这些道理跟他们讲明白了，我相信，只要不笨的人，就算是借钱也要买！
听懂了吗？记住了！你们是在做好事！你们是在给别人希望，在给他们铺就1条通往幸福的康庄大道！
来，跟我1起喊：希望！希望！希望！”
看着没人跟自己喊贾瑞也不觉得尴尬，而是问黄氏道：“夫人你听明白了吗？这次你明白为什么我说你刚才没听明白吧？我想现在你应该明白了。那你到底是明白还是不明白？”
“我……我明白了……”黄氏硬着头皮答道。
再不明白，自己不成了别人眼里的傻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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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犹豫什么？跟我1起喊：希望！希望！”贾瑞继续鼓动道。
黄氏终于强忍着尴尬跟着贾瑞1起喊了起来。
1开始还觉得很不好意思，很丢脸。可是喊了几声之后竟觉得喊出来心中无比的畅快！
其他人似乎也被这种氛围给感染了，1开始有人小声的在角落里附和，渐渐声音越来越大，也有更多的人加入进来。
不1时厅中所有的人都跟着贾瑞1起呐喊起来，而且1个个的都是神情激动，几乎不能自已。
甚至有许多人都已经热泪盈眶了，这是多么伟大的1个提议？给天下穷苦人希望！
看着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贾瑞才拍了拍手制止了众人的狂欢，问道：“你们要不要给自己1个机会？”
“要！”众人异口同声的答道，声音干脆响亮。
“要不要给你的亲戚朋友1个机会？”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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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为了大辽贡献出1份自己的力量？要不要为了大辽、为了全天下的百姓们谋福祉？”
“要！”
“那你们要不要现在就加入忽悠思妮无限公司？”
“要~”
“那还等什么？去找王妃登记你们的名字！”
众人如梦初醒，1窝蜂1般的涌向萧普贤女，唯恐晚了就赶不上了1般。
唯独耶律特里却找到了贾瑞。
贾瑞笑问道：“长公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哎哟哟，方才只顾着扯着脖子跟你喊了，不明白的事可多了去了。”耶律特里故意伸长了脖子用手指在上面揉了揉。
贾瑞用舌头舔了舔嘴唇银笑道：“长公主哪里不明白只管说就是了，小可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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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8卦的人1时都把争着要报名的声音都压低了，都想听听耶律特里要问什么，连萧普贤女的耳朵也伸得老长。
耶律特里似乎没注意到这些，而是只能看见贾瑞1般问道：
“贵妃珍珠香雪霜这么好的东西，只买1瓶怎么行？我能不能多买1些？”
贾瑞听了哈哈1笑道：“这有什么不行的？不过长公主也别买太多，总要给别人留点机会吧？”
耶律特里咯咯笑道：“我知道，那就先给我1百瓶怎么样？”
虽然1百瓶只有1千两银子，并不是什么巨额数字，众人也是吸了1口凉气。
尤其是萧普贤女，几乎兴奋得要叫出来。
贾瑞给她的成本价是1两银子1瓶，耶律特里要买1百瓶，她自己买的话没有回扣，那萧普贤女不是纯挣了9百两？
贾瑞呵呵笑道：“这个自然是没问题了！不过光自己买不行啊，方才咱们怎么喊的来着？要给亲朋好友们这个机会！”
耶律特里咯咯娇笑道：“哎呀人家知道！我在上京长大的，析津府认识得人也不多，而且差不多都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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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可以让我府里那些管事、下人们加入公司啊！给需要的人机会吗~是不是啊秦公子？”
贾瑞道：“正是正是！”
耶律特里却蹙起了眉头道：“我倒是有这个好心，只是妾身这笨嘴拙舌的，说话也说不明白，我府里那些人又笨，只怕我说了他们不懂呐~”
贾瑞笑道：“长公主太谦虚了，你这么聪明伶俐的人儿怎么会说不明白？
怎么忽悠……培训下面的人我1会儿还会细细的讲的，你听着就是了。
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只管来问我，小可随时伺候着呢！”
耶律特里却摇头道：“不行不行，我自己还不知道自己么？这事我是做不来的。
我是想……能不能明天劳驾甄公子也往我府上走1遭，就像今天这样，我也把我府上的人都召集起来，你替我培训培训他们？”
萧普贤女听了这话只觉得7窍生烟，恨不得1巴掌呼死耶律特里：这世上怎么有如此不要脸的女人？
就看你那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的表情，你把贾瑞叫到你家里去想做什么谁心里还没点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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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特里是怎么做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得如此堂而皇之的？难道你就1点廉耻之心都没有吗？
贾瑞却是1脸的不在乎，不过他也没有当时就回答去还是不去，而是有些为难的看着萧普贤女说道：
“这倒不是我不肯去，只是现在公司才刚成立，事情是很多的。
我是奉王爷的命令辅佐王妃管理公司，不知道王妃能不能准我的假期啊？”
萧普贤女听贾瑞这么说心里才略觉得舒服了1些，这小子到底还算有点底线，没有被这骚狐狸给勾没了魂儿了。
不过想想耶律特里1张嘴就要买下1百瓶的香雪霜，其目的是什么还用问吗？
自然是支付给贾瑞的卖春钱了！
而且贾瑞去了，就凭他的口才1定能在耶律特里家里忽悠不少人进公司，这又能给自己带来多少银子的收益！
不就是1个贾瑞吗？
想到这里萧普贤女的心里头突然1激灵：自己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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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受不受耶律特里的勾引和她有什么关系？
很明显自己这是在吃醋啊！难道她心中对贾瑞这小子有了别的心思？
她是有夫之妇！是大辽秦晋国王耶律淳的正室王妃！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
想到这里，萧普贤女朝贾瑞和耶律特里莞尔1笑道：“哎哟，长公主点名要的人去府上培训，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得等着，自然是以要优先服务长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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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不打不成器
耶律特里自然不信，狠狠白了贾瑞1眼，对他拿自己开玩笑很是不满，因嗔道：“你是看不起我是个寡妇，因而才编排出这么个笑话讥讽我是不是？”
贾瑞装作大惊，轻轻给了自己1巴掌说道：“哎呀，看看我，1看见长公主花容月貌的就傻了，怎么忘了这个忌讳了？该死，该死！”
耶律特里哼了1声，等着贾瑞来求自己。
贾瑞因说道：“不过那笑话倒也不是空说的……要不，我给长公主表演1个敲门，长公主消消气可好么？”
耶律特里吃了1惊：“敲……敲门？就像方才你讲的笑话里的那样？你敲1个我瞅瞅！”
贾瑞气沉丹田，双手叉腰两脚分开，果然1运气便梆梆梆的在桌子上中中敲了3下。
耶律特里1张小嘴张得老大半天也没合上。那3下虽然是敲在了桌子上，却似1下下的狠狠敲在了她的心坎上！这也太他妈震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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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认为也是阅人无数了，竟从未见过如此骨骼惊奇之人！她甚至怀疑贾瑞的裤裆里是不是藏了1条胳膊！
贾瑞却是已经收了神通了，拱手道：“长公主看见了，小人所言非虚吧？”
耶律特里揉了揉眼睛又问道：“那……开锁的绝技呢？你也给我演示演示！”
贾瑞却嘿嘿1笑道：“这个就算了吧，不方便展示。”
耶律特里心里痒痒的，真想就把贾瑞扒个精光1看究竟。
可又怕上来就如此吓着这小白脸了，因说道：“你这笑话到底不好笑，再说了，只会讲笑话怕也难入了皇上的法眼。
方才你说还会唱是吧？你唱个小曲给我听听！”
“遵命！”贾瑞抖了抖袖子便唱到：“大姑娘美内个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了青纱帐。
这边的谷米它已结穗，微风轻吹起热浪。
我东瞅瞅西望望，咋就不见情哥我的郎？郎呀郎你在哪疙瘩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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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曲唱完耶律特里笑得花枝招展几乎喘不上气来：“怎么能有如此粗鄙不堪的曲？亏你还是个斯文人！”
贾瑞呵呵1笑却不想再与她说这些撩骚的话，话锋1转道：
“长公主，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昨天是不是说让我来府上培训那些管事下人吗？时间宝贵，咱们这就开始吧！”
耶律特里白了贾瑞1眼嗔道：“这不是怕你辛苦，让你略歇1歇吗！”
贾瑞道：“罢了，我这笨嘴拙舌的，怕说错了什么笑话又要惹得长公主生气，咱们还是干正事吧。”
耶律特里嗔道：“我哪里生你的气？你个大男人怎么还这么小心眼子？罢了罢了，那就培训吧！
不过呢，这培训之前还有件事你得跟我说明白才好。”
贾瑞道：“长公主请说。”
耶律特里摸了摸自己的手背说道：“那贵妃珍珠香雪霜昨儿个我擦完了觉得舒服，为何今天1早却觉得手疼了呢？
是不是这香雪霜里有些毒药？你给我看看~”
说着将1双手伸到了贾瑞跟前。
贾瑞只得伸手接了1脸的无辜道：“用这个的人也多了，怎么没有1个人说疼呢？我看看，是不是有别的事？”
耶律特里道：“我怎么知道？反正就是热辣辣的疼。”
贾瑞在耶律特里的手上摩挲着问道：“这里疼么？这里呢？”
“哎哟~疼，到处都疼~可了不得……”耶律特里嗲声嗲气的说道。
谁知贾瑞却突然发难，1用力将耶律特里脸朝下按在了桌上，抡起胳膊就在她的屁股上拍了1巴掌：“这里疼不疼？”
耶律特里吃痛，哎的叫了1声。她身份尊贵，从小到大谁不是对她毕恭毕敬的，哪里吃过这样的亏？
1时又惊又怒又气，骂道：“甄瑞，你做什么，作死么？还不放开我！”
贾瑞却不放手，而是俯首在耶律特里的耳边吹了口热气说道：“长公主不是手疼么？我得给你好好检查检查啊！快告诉我，这里疼不疼？”
耶律特里这才知道，原来贾瑞是在跟自己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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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太放4了些，竟然不经自己允许就如此粗暴的动手动脚！
不过耶律特里心里头却觉得又新鲜又刺激，这倒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还没等她体验出什么味道来，臀股上又狠狠挨了1下：“我问你疼不疼？怎么不说话？哑巴了不成？”
耶律特里只觉得火辣辣的1下子直接钻进了心坎儿1般，像猫1样叫了1声，似乎是害怕贾瑞又下狠手，忙说道：“本来不疼的，现在却疼得厉害……”
贾瑞故作震惊道：“是吗？那问题可就严重了，需得好好的检查检查才行。
只是这穿着衣服裙子也看不着也莫不着的怎么检查？得将衣物除去了才好。”
耶律特里颤声儿道：“那……那就劳烦公子帮妾身检查检查吧！”
她本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以前污言秽语也没少说，偏偏此刻说了这么1句话就觉得整个身子都烧起来了1般，多少年没有过的羞耻感1下子充斥全身，又有种隐隐而急迫的期待，腰肢也不自觉的摇晃起来。
谁知等来的却是贾瑞的又1巴掌。
“怎么，还等着爷伺候你不成？自己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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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特里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像被抽了筋1般软绵绵的连抬胳膊都费劲了。
贾瑞则是1脸胜利者的满足：“怎么样，这下把你这1身的病症都给医好了吧？你看我方才说可以敲门开锁，没骗你吧？”
耶律特里嘤咛1声钻进贾瑞怀里嗔道：“怎么有你这样霸道的人儿？1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么？下那么大的力气！”
贾瑞冷笑1声道：“你是香还是玉？需要怜吗？怎么着，不喜欢如此？那下次不来了。”
耶律特里忙撒娇道：“驸马爷~大官人~奴家喜欢还不行么？干嘛总这么凶巴巴的？吓死个人咯~”
贾瑞却说道：“行了，这下总该办正事了吧？”
耶律特里不禁有些意外：“你还真的是来帮我培训的啊？”
贾瑞道：“这个自然了！难道你以为我只是来嫖你的？”
说到这里，竟然起身，从地上捡起跌落的荷包从里面摸出1文钱丢在耶律特里的身上：“喏，嫖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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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
耶律特里瞪了贾瑞1眼又拉住他的胳膊道：“再陪我躺1躺么，干嘛和那些个下贱人搅和在1起？
往后你只管跟着我，我就当你是驸马1样的伺候你，日后再让你当大官，1辈子荣华富贵不好么？
何必要跟那些个粗鄙的妇人们搅和在1起？”
贾瑞听了这话大怒，啪啪又是两巴掌：“你这小银妇，忘了我昨的了？
咱们现在做这个是为了自己赚钱么？错了！
咱们是为了让普天下的百姓的日子都有盼头！是为了大辽的万年江山社稷！
你太让我失望了！朽木不可雕也！烂泥扶不上墙！罢了，我去了！”
耶律特里悲鸣1声告饶道：“驸马爷息怒，奴家错了~1时兴起就忘记了驸马爷的谆谆教诲，请驸马爷责罚~”
贾瑞道：“哼哼，你也知道错了？罚是必须的！撅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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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爷，那罚完了能不能再给奴家展示1下你开锁的绝技~”耶律特里跪在床上扭过头去媚眼如丝的看着贾瑞。
“哼，下贱！真是不打不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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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宋江的小伎俩
为了事业贾瑞真是鞠躬尽瘁。
不管耶律特里日后有没有用处，先用些手段将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总没有坏处。
回到府上已是3更十分了，谁知1进门便被鲁智深给拽住了：“3弟怎么才回来？都等了你1整天了！”
“咋……咋了？我这不是有要紧事么……”贾瑞被鲁智深像拎小鸡子1般拎进了厅中。
却见1群人都在厅中坐着呢，见了贾瑞纷纷站起身来，中间的1个正是神行太保戴宗。
贾瑞不禁有些意外：“戴院长，你怎么……跑到析津府来了？可是梁山上出了什么事故？”
戴宗道：“正是呢，小人觉得事情有些紧急，瑞哥还是应该知道的好，因而寻了个由头便来了。”
贾瑞指了指椅子示意戴宗坐下：“说吧，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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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宗便从高俅回东京开始将他所知道的事说了1回。
高俅带着铁哨子乐和和矮脚虎王英回到了东京太尉府后并没有如他在梁山上所答应的替宋江在赵佶面前说话，求赵佶诏安梁山。
高俅这次出征吹得牛皮满满，还指望着这次能立下大功好让赵佶恢复自己的太尉之职呢，结果却是损兵折将，靡费了朝廷许多粮草银两，还折了天威，哪里敢如实上报？
因只上书1封给赵佶说是大军驻扎梁山泊下，不想军中疟疾4虐，将士们多感染瘟疫上吐下泻不能1战。
高俅本想修养几日等瘟疫好了再战梁山，谁知这疫病却愈演愈烈，军中缺医少药，许多将士白白搭进去了性命。
高俅不忍，可将士们无1战之力，自己也身染重疾，只得让退了兵回来修养，等将士们养好了身子再战不迟。
同时又不惜重金给王黼、大太监梁师成等人送上1份厚礼，求他们在赵佶面前替自己遮盖12。
赵佶本就不大过问朝事，又言路闭塞，且王黼梁师成高俅都是他信任的心腹人，因而也没多过问，还赏赐了高俅不少东西，令他在府中好生养病。
高俅自在家中闭门不出，让人将乐和王英2人软禁在府中，兵让人转告2人，现在赵佶龙体不渝，不处置朝政，要等上1等才好。
乐和还算老实，1心要尊宋江的嘱托督促高俅尽快让赵佶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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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哪里知道高俅暗地里做的这些事？听了这话便信以为真。又不敢得罪高俅，也不大好催促，果然乖乖的在太尉府中的客院里住下了。
王英却不是个老实的人，既然高俅说了暂时见不到天子，要拖上1段时间，自己何不趁着这个好机会好好乐上1乐？
早就听说东京汴梁如何的繁荣昌盛，是天下1等1的风流富贵地方。自己如何能不见识见识？
想出去逛窑子的王英却被拦住了，只说什么高俅恐两位好汉惹出什么麻烦，到时候传到天子耳中影响诏安大计。
乐和也跟着劝，王英虽然有色心，却也怕真坏了事宋江哥哥会怪在自己头上，只得强忍住了。
如此过了十余天，乐和王英都觉得不对劲了，不但高俅那边没有什么消息，自己也似乎是被软禁了不许出入！
趁着夜色偷偷翻墙出去1打听，赵佶哪里有病？前些天还在万岁山大宴百官君臣同乐来着！
2人这才肯定是被高俅给诓骗了，也不再回太尉府，当天就摸出城去往梁山赶。
谁知宋江正亲自带人攻打曾头市为归，2人便又赶往曾头市。
来至曾头市，宋江已经大破了曾头市，将曾头市长官曾弄和曾家5虎尽数都杀了，唯独走脱了射死晁盖的真凶史文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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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和王英2人见了宋江便将自己所见所闻11告知宋江等头目，宋江自是又叹又恨，吴用却已经料到了高俅不会说话算话。
安慰了几句，便给宋江出了1个馊主意：既然高俅欺上瞒下不肯说，那就再整出点大动静来，打下几座州府让天下皆知道梁山泊的厉害，看看高俅还能不能瞒得住。
这样做竟有几样好处：
其1便是可以劫掠府库发1笔横财，同时也可再收拢些好汉为自己所用。
其2便是这次贾瑞不在，他想出风头也没机会了，这些功劳自然都要算在宋江1人身上，可使宋江在梁山上的声望更高1层以便压过贾瑞。
第3点便是可以逼着同贾瑞亲近的那些人，如林冲等人跟着自己多做些不可饶恕的事，将他们牢牢绑在自己这条船上。
到时候只能跟着宋江乖乖的走受招安这1条路。
宋江听了大喜，当即便决定也不急着回梁山了，直接带着队5又要去打东平、东昌两府。
鲁智深早已逼着戴宗将事情说了1回了，此刻再听1遍仍是忍不住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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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寸钉黑宋3实在是不要脸！洒家恨不得打他1百禅杖！
3弟，我看你在析津府也没有什么正经事，不如咱们这就回去，将这厮砍了你来当寨主！”
时迁也在1旁煽风点火：“鲁提辖说得没错！何必让两寸钉在这里祸害！杀了算了！”
贾瑞却皱眉道：“我哪里是没有正经事？我现在做的事要紧得很！
大哥啊大哥，要跟你说多少遍你才能记住？不是打打杀杀才是要紧的！
做事要用脑子，用脑子懂不懂？”
说着用手戳了戳鲁智深的大光头。
“那……就让宋江这般为所欲为吗？”鲁智深胡撸胡了1下脑袋问道。
贾瑞呵呵1笑道：“大哥你是不是在这里闲得蛋疼了？”
鲁智深道：“你说呢！你天天让我逛寺庙，洒家都要闲的发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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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道：“那大哥就去帮着宋江打仗吧。”
“啥？”鲁智深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没听戴宗怎么说吗？宋江此举是针对你啊！”
贾瑞道：“让他针对罢了，我怕么？”
“行！那大哥就帮你去看着两寸钉，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招！”鲁智深1口便答应了下来。
“哎，话可得说在前头，大哥你可不能1时意气用事坏了我的大事啊！不能和宋江抬杠，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就是了，最好还显得对我极不满意才好！”
“我知道了！我办事你放心！”鲁智深恬不知耻的说道。
贾瑞没搭理他，问时迁道：“怎么，你也要回去凑凑热闹？”
时迁桀桀贱笑道：“瑞哥儿可饶了我吧，我又没什么功夫，宋江又看不起我的出身，我去讨什么没趣？
还是好好在析津府和瑞哥快活好了。”
时迁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在原著中时迁虽然功夫很1般，却因矫健的伸手和娴熟的专业技术给梁山立下了不少功劳。
比如为了逼金枪将徐宁上山去东京盗了他的雁翎金圈甲，而且破大名府时候在翠云楼放火、打曾头市时查探敌情、败高俅时烧船厂这些都是时迁的手笔，可谓是战功累累。
结果就因为是贼出身不够光彩，英雄排座次的时候只给了他1个倒数第2的名次。
现在时迁连这些功劳都没有了，只怕更入不得宋江的法眼了。
戴宗却说道：“瑞哥，还有件事，我并没有打听得真切，只是略听到了些风声，我想着你也该知道。”
“哦？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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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萧普贤女的醋意
戴宗便说道：“我听宋江和吴用两个商议，似乎是要刻什么碑文，还特意强调不把你的名字刻在上头……”
贾瑞点了点头：“就这事？行，我知道了！看来宋江又是要搞封建迷信这1套了啊！”
鲁智深骂道：“这黑厮，天天的1肚子的坏水！”
小说。
贾瑞摆手道：“不用管他，只由他去就是了，到时候再给他上演1出好戏！
哎，大哥，你还真得去找宋江帮着他打仗了，要不然这石碑之上只怕是要没有你的名字了！”
鲁智深啐道：“我稀罕？”
贾瑞呵呵笑道：“那我要是告诉你你若是不去就会错过1场好热闹你去不去？”
鲁智深道：“热闹？那必须得去！不过3弟你得告诉我是什么热闹！”
贾瑞道：“不能说！说了就不好玩了！”
在这个皇上带头修道炼丹、全民信奉宗教的时代，还有什么能比封建迷信更能拉拢人心？
很明显现在的宋江要做的就是梁山去贾瑞化啊！
趁着贾瑞跑到辽国来了宋江又是先给晁盖报仇打曾头市，又是打东平府东昌府的，都是要把贾瑞边缘化，让梁山上的这些好汉都紧紧绑在自己这颗大树上。
然后再弄个什么石碑出来给大伙看看：你们看见了没？咱们1百08个好汉是上天注定的1伙儿人！根本就没有贾瑞什么事！他和咱们不是1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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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贾瑞知道这事1时半会儿的还定不下来呢。
宋江得打完了东平府和东昌府，将张清、龚旺、丁得孙等人都招纳至麾下才能凑够1百08人，这样才附和3十6天罡7十2地煞的数字吗！
而且让贾瑞好奇且期待的是宋江会不会把自己的媳妇扈3娘的名字给刻在石碑上。
扈3娘在梁山上的时间可不短了，又有林冲鲁智深武松等人照着，大伙儿早就把她当成是梁山1员了。
而且虽然贾瑞1直约束着，扈3娘也没少代表梁山出战。
要是不把她算在1百08好汉里肯定说不过去。
可是写上了扈3娘的名字，又没有贾瑞的名字是不是又有些尴尬？或者用贾瑞的名字顶替了时迁的位置，让他当个“地贼星”？
贾瑞很想知道宋江吴用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少不得摆酒给戴宗接风，也算是给鲁智深践行。
1宿无话，第2天1早便又是1辆熟悉的马车将贾瑞给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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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连3天贾瑞都没有出现，这让萧普贤女的脸色越来越难堪了。
她自然知道贾瑞去哪儿了，也1遍遍的告诉自己，贾瑞和耶律特里那个臊货如何了和自己1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心里就是总放不下。
而且这种郁闷还随着时间的增长而增长！
好在这几天公司刚起步，又要整理名单又要收银子核对账目让萧普贤女忙得不可开交。
作为1个萧家的贵小姐，她可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繁忙，但是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进账，内心还是充满了喜悦的。
只是忙完了晚上独守空房难免又会胡思乱想，1会儿心中暗骂贾瑞1点骨气都没有，就这么轻易的让那妖艳jian货给拐跑了，1会儿又想着耶律淳现在应该到哪儿了，会不会遇到女真人。
如此几天下来，萧普贤女竟是憔悴了许多。
这日下午正在查阅账目，有侍女来报：“王妃娘娘，2门外头甄主事求见。”
1时间萧普贤女的心里同时涌起各种心绪，让她烦闷不已。
可是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说道：“哦？知道了，让他等着！我这忙着呢！”
读者身
这厮，必须得淡着他1会儿让他坐坐冷板凳才行！
侍女答应了1声去了，不1时又转回来将1本小册子送到萧普贤女的跟前说道：
“甄主事说了，他也没别的事，无非是将长公主那边的名册给王妃送来。
既然王妃公事繁忙，那他就先不来给王妃请安了，他还有些别的事要和长公主交割，王妃若是没有什么话要吩咐，他就先去公主府了……”
萧普贤女1下子就站了起来说道：“他敢走！把他给我叫进来！”
不1会儿贾瑞便被带了进来，朝萧普贤女1拱手道：“王妃有什么吩咐？”
萧普贤女也不拿正眼看贾瑞，就好像没发现屋里多了个人1般继续低头看名册。
约么1盏茶的功夫才将名册合起来丢在桌上，又吃了1口茶说道：
“甄主事这两天的战绩斐然啊！1下子就发展了这么多的会员，真是辛苦了呢！”
贾瑞假装没听出来萧普贤女言语里的讥讽和醋意，呵呵笑道：“为了王妃出力，辛苦1点也是应该的！好在幸不辱命，长公主又肯配合，又大行方便之门，这几天的辛苦也算没白费~”
读者身
“方便？有多方便？有多配合？”萧普贤女的脸越来越黑了。
贾瑞没接话，而是说道：“怎么几日不见，王妃的气色这么差了？”
萧普贤女终于忍不住了，骂道：“气色差？前些天你是怎么说的来着？
你还特意跟我说万事开头难，这1开始开公司肯定有许多杂7杂8的事要处置，肯定会辛苦1些！
我说我也不大懂，下头那些人也不大懂，怕应付不来，你还拍着胸脯说都包在你身上！
这回可好，第2天你便将这些事都丢给我，自己跑去风……”
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了，不知是委屈还是生气，眼圈不由得也有些发红。
贾瑞1脸无辜的为自己开脱道：“王妃，你这就不讲道理了吧？难道我去公主府上培训这不是为公司做事？
而且我还问过你的，是你首肯之后我才答应去的啊，现在怎么又怪在我头上了？”
“你……那有必要连着去3天吗？你当我不知道你们的好事？”萧普贤女吼道。
贾瑞却是朝着1旁的侍女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侍女不禁有些意外，这甄主事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是怎么着？居然指使起自己来了？
1时也不知该如何回话，便看向了萧普贤女。
萧普贤女正在气头上，见侍女看自己想也没想就吼道：“看什么看？让你出去，聋了不成？”
侍女吓得1哆嗦，她还真没见过萧普贤女发这么大脾气，忙福了1福退了出去，还不忘把门给关上了。
萧普贤女这才回过神来，贾瑞把侍女打发出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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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你要做什么？
“你……你要做什么？”萧普贤女依旧强装镇定的问道。
贾瑞却嘿嘿1笑：“王妃你这是……吃醋了不成？”
萧普贤女啐了1口道：“放屁！我吃的哪门子醋？方才我不是说了么？
就是因为你不用心做事，都推在我身上，我又累又伐，还不能发发脾气了？我还得夸夸你不是？”
贾瑞道：“方才那份名册王妃也看了，这才3天的时间，就多了几十个会员，那可是几百辆的银子啊！
再加上长公主自己就买了1百瓶，这可就是1千5百多两银子到账了啊！
这么好的业绩，难道王妃就不该夸夸我吗？
为了这点业绩，老子连色相都出卖了，我他妈还委屈呢，我找谁说理去？
我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为我自己吗？这钱都让谁赚了去了王妃自己心里头没点数吗？
现在会员帮你发展了，钱也给你拿回来了，王妃反要寻我的不是了！
罢了罢了！这活计太难做，我不做了！
反正该教的我也教了，接下来的事情，王妃请另请高明吧！告辞！”
贾瑞这招以退为进果然有效，萧普贤女哪儿能离得了他？
忙拉住了说道：“站着！你往哪儿去！”
贾瑞冷冷的说道：“小人这两天也乏了，回去睡觉难道也要跟王妃汇报吗？
王妃身份尊贵，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别拉拉扯扯的，让人看了去恐说不清楚！”
萧普贤女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了，忙赌气1般的甩开了贾瑞的手道：
小说。
“罢了，你辛苦了，你委屈了，是我错怪你了，你去吧，往后也不用再来了！”
说道这里声音竟然更咽起来。
贾瑞却不走了，看着眼圈发红的萧普贤女反问道：“王妃的话可是当真么？”
萧普贤女却是转过脸去不看贾瑞，两只肩膀1抽1抽的哭了出来。
“怎么好好的就哭了，难道我说的不对不成？”贾瑞伸出咸猪手轻轻的在萧普贤女的肩上拍了拍。
“放4！别碰我！”萧普贤女也不回头，凶巴巴的将贾瑞的手给打开了。
“行了行了，我不该说那些个气话，我不该嗓门那么大，总可以了吧？”贾瑞又说道。
萧普贤女听贾瑞这种敷衍的口气不禁更委屈了，转身狠狠的在贾瑞的胸前推了1把说道：
“不是你出的这个馊主意，我现在哪儿有这许多烦心事？
这几天我身心俱疲，就不能有点脾气么？说你两句你就委屈了，难道我便不委屈？
你好歹也是个爷们，就不能说些软和话哄哄我？居然还要威胁我不来了！
你滚，现在就滚得远远地！”
说着两只手铆足了力气朝贾瑞推去。
贾瑞却早有防备，见小铺小女发力便悄悄往后退了1步。萧普贤女也没想到贾瑞会躲，1时收力不得，身子已经失去了重心扑进了贾瑞怀里。
对于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贾瑞哪里还会客气？1把便将萧普贤女搂在怀里柔声道：“好了，我错了，别闹了，下次不会这样了。”
“你做什么？放开我！”萧普贤女扭动着身子挣扎着，却无法摆脱贾瑞的束缚，索性将脸埋在贾瑞的胸口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哭了1阵萧普贤女的心情才感觉舒畅了许多，恢复理智后她突然感觉不对，自己正被那个甄瑞抱着呢，而且……小腹上顶着的是个什么玩意？胳膊吗？
1惊之下萧普贤女1把推开了贾瑞，终于获得了自由。
为了掩饰尴尬假意抬起袖子来擦拭眼泪，可眼神却不自觉的瞄像方才顶着自己的那件东西。
不看则已，看清楚后不由得大惊：这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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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又转过身去走到1把椅子前坐下了，扭头看向窗外。
贾瑞便凑过去说道：“如何？哭了1场是不是心里舒畅多了？小人知错，给王妃赔罪了~”
说着朝萧普贤女拱手1揖。
萧普贤女却哼了1声又将头转向另1边。
贾瑞又转过来说道：“王妃息怒，我这不也是迫不得已吗？你想想，咱们的公司刚成立我就得罪了长公主，往后的事还能顺利吗？
我是真的在为王妃、为了咱们大辽国做打算才如此忍辱负重的啊！”
萧普贤女此时满脑子还都是方才瞥见的那1幕雄伟呢，也想明白了为何接连3天耶律特里都要缠着甄瑞不放了。天资雄伟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吧？
贾瑞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什么日后肯定好好干货替她分忧之类的话。
萧普贤女叹了口气道：“罢了，不用说了，也是我不好，知道你……我也是这几天又烦又累的，就对你发了脾气，你大人大量，别跟我1个妇道人家斤斤计较才好！”
贾瑞见萧普贤女的口气见松动了忙又笑嘻嘻的说道：“王妃这是哪里的话？你跟我发脾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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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萧普贤女1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贾瑞。
“王妃你想啊，若是个微不足道的人物，你这样尊贵的人儿，犯得上跟他发脾气吗？
你跟我发脾气，正说明你是没把我当外人呐！这不是小人的荣幸是什么？
往后王妃你有了脾气只管往我身上发！别客气！来就行了！”
萧普贤女听了贾瑞的歪理邪说本想反驳，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只是白了贾瑞1眼，不知是嗔是怪。
贾瑞见了便又说道：“这些天王妃辛苦了，又是劳心又是伤神的，面色也憔悴了不少。
臣倒是学过1些推拿按摩的手法，是极能解乏的。
今日又是因我惹了王妃动了这么大的气，就让臣给王妃解解乏累可好么？”
说话间已经转到了椅子后面，将两手按在了萧普贤女的肩上。
萧普贤女推开贾瑞的手嗔道：“做什么！君臣之礼不讲，男女之防也不讲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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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却说道：“君臣之礼？我看王妃身子不爽利要替你解乏，这可不是臣子该做的事？
至于男女之防吗……方才好像是王妃你主动扑进我怀里放声大哭的吧？”
“放屁！”
萧普贤女又羞又气，忍不住爆了粗口，却没注意到贾瑞的两只手又搭在了自己的肩上，并且以1种很巧妙的手法轻轻揉捏着。
顿时1阵酥爽从肩膀上传遍全身，让萧普贤女情不自禁的嗯了1声。
说得也是，方才还抱着来着，这会他1个当臣子的，又懂医术，给我推拿推拿又如何？萧普贤女心里对自己说道。
“王妃，这力度可还使得吗？要不要再加1点力气？”贾瑞很体贴的问道。
“再稍稍加1些力也好……往上边1点，脖子这里也酸痛得很……”
萧普贤女1面指点着贾瑞的动作1面闭上了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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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贾瑞1面给萧普贤女按揉1面有1搭没1搭的跟她闲聊：“上次我还说来着，我手上有1种百花固金油，用来解乏是极好的，只可惜今次没能带来。下次1定带来孝敬王妃。”
萧普贤女听了这话又想起贾瑞这两天都跟着耶律特里混在1处，不禁心中有些腻味，说道：
“是了，你天天忙得很，又要培训又要发展会员的，哪里会想到这些个没用的事？”
“我……”贾瑞没想到这小少妇居然醋意也这么浓，只好闭了口。
萧普贤女却又说道：“她那里有人需要培训，难道别人要发展会员就不需要培训了吗？
瞧瞧那些个人，喊口号的时候1个个喊得响亮，让她们自己去说，第2天来了又跟我说这个不会那个不懂的！
这两天你不在，你是不知道，我都快被这些人给烦死了！”
贾瑞只好劝道：“王妃，你这就不对了！忘了咱们公司的宗旨是什么了？要给她们希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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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早日达到这个目标，早日把公司做大做强再创辉煌，这点烦恼算什么？得咬牙坚持！”
“你别光嘴上说，你得跟我1起坚持！”萧普贤女道。
贾瑞道：“这是自然！”
萧普贤女马上又说道：“那你去跟那贱……长公主说，往后再有培训，都让她们来我王府，由你统1培训！
现在就你1个明白又能说的人，怎么能让她1个人霸占着？
若是别人也跟着学起来，今儿这个让你去府上培训，那个拉着你往家里去讲课，成何体统了！”
说道这里萧普贤女越发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语气也跟着激动起来，胸脯1起1伏的。
贾瑞深以为然，又悄悄密密的将手往下移了1点点说道：
“正是！很该如此！只是……这话由我1个做臣子的跟长公主说去是不是不太合适吗？
我觉得还是应该由王妃这个总经理宣布比较好，不知王妃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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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萧普贤女有些犹豫，她若是说了，会不会让耶律特里觉得自己吃醋了？
那娘们口无遮拦，到时候再传出些风言风语可就不好了。
贾瑞见了忙又拱火道：“怎么，难道是王妃怕了长公主，不敢跟她说么？那……臣试试怎么委婉的跟她……”
萧普贤女听了怒道：“放屁！我怕她什么？1会儿我就让人下帖子，明天召开全体会宣布此事！
另外你也准备准备，明天再统1给她们培训1回！”
“是，谨遵王妃谕旨~”贾瑞答应1声。
下了这个决定后萧普贤女心中竟然畅快了不少——她是王妃！贾瑞是她的人，公司是她的公司，凭什么自己要让着耶律特里？
正想着却发现贾瑞的按揉似乎和刚才不大1样了，那位置越发的靠下，每1次揉捏都会扯着自己的胸口跟着上下起伏。
萧普贤女不由得大窘，抖了抖肩膀说道：“好了，不用再按了。想不到甄公子竟然真的会推拿的手法，确实觉得比先时爽利了不少。有劳你了。”
贾瑞又在萧普贤女的肩上拍了两下才好像收功1样住了手说道：“王妃日夜操劳如此辛苦，能替王妃解解乏也是我应该做的。下次我便带了百花固金油来给王妃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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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普贤女也未置可否，而是将自己做的账册推到贾瑞跟前说道：“这是我做的账，好歹你也看看做得对不对？”
贾瑞翻看了两页便说道：“对，如何不对？王妃这等冰雪聪明的人儿还能做得错么？”
萧普贤女听了心里欢喜，嘴上却说道：“你连看都没有仔细看就这么说，显然是不肯走心的！”
贾瑞笑道：“好好好，王妃别脑，且拿笔纸来，我再细细的给你核算1回。另外，能不能请王妃赏1口茶吃？”
萧普贤女刚要叫侍女倒茶来，突然想起来侍女已经被贾瑞给撵出去了，也没多想，自己动手给贾瑞斟了1杯茶。
贾瑞受宠若惊道：“怎么敢劳动王妃玉手？”
萧普贤女却落落大方道：“不必客气，方才你不是也替我推拿解乏来着？不过是倒杯水而已，不值当什么。
你若真心感激，好好替公司出力便是1份大功劳了。”
“臣明白了，王妃放心，臣1定尽心竭力替王妃分忧，为大辽效力！”
贾瑞恭恭敬敬的结果茶杯吃了1口，而后研墨提笔，对照着萧普贤女的账目细细核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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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普贤女在1旁坐了静静地看着，感叹这甄公子若是这么静静的看着还真挺好看的，又有才情，又会作诗……
第2天，果然在总经理萧普贤女的号召下忽悠思妮召开了1次全体会议。
耶律特里也带着自己手下的1大群人来了。
萧普贤女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公司的经理们，主任们，这些天来你们辛苦了！
虽然咱们公司才刚刚起步，但是大伙的热情却是有目共睹的，你们的努力我也都看在眼里了。
鉴于还是有些人不善辞令，或者还没有掌握到培训员工的精髓，我决定再由甄主事集中给大家培训培训。
以后每逢5、逢十，王府里都会组织培训，有新人或者愿意来多听几遍的老人都可以来。”
顿时厅内欢声雷动，显然众人都赞同这个主意。
就算他们听懂了贾瑞的那些个话，可换到自己就总是觉得说不明白，或者说明白了也没有那么强的感染力。
而听贾瑞在那里忽悠却让人感到血脉喷张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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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普贤女任由这些人闹了1回才示意众人安静，说道：“不过还有句话我也要说到前头。
甄主事是整个公司的特别顾问，平日里杂事繁冗也辛苦。
若是大伙都愿意来王府里听他讲课，平日里就别太烦他了，也别想着要把他叫道家里去给自己下头的人培训。
咱们公司的人越来越多了，若是都找他私下授课，就算甄主事有3头6臂、分身有术也忙不过来。
还请诸位多多理解！”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众人还是都能听得出来这话就是针对耶律特里说的。
有的人抱着吃瓜的态度想看看耶律特里会不会反唇相讥，也有人觉得有些可惜——她们还想也效仿耶律特里将贾瑞请到家里去培训呢！
耶律特里则是跟没事人1样，也不说话也不看谁，只是笑吟吟的不知在做什么打算。
“好了，大伙若是都没有异议，那咱们就抓紧时间请甄主事来再给咱们上1堂课！有请甄主事上台来，大家鼓掌欢迎！”
萧普贤女见耶律特里连个屁都没有放心情大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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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笑吟吟的走上台先给萧普贤女作了个揖，又对台下众人拱手1礼道：“忽悠思妮的精英们，家人们，我想死你们啦！
在我开始上课之前，先跟我喊1喊口号热热身好不好？”
下面的人纷纷跟着叫好。
贾瑞清了清嗓子道：“好，跟我喊：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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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双管齐下
又是1节很成功的课程。
贾瑞在上面激情4射，众人在下面配合得天衣无缝，课程结束众人都是意犹未尽。
于是又聚做1团跟贾瑞请教这个问那个。
贾瑞则是笑吟吟的逐1解答，态度好得让人发指，尤其是对那些能力强的员工，更是赞不绝口，让其他人听了不由得心中各种羡慕嫉妒恨。
欢乐的时光总是让人觉得那么短暂，眼看到了掌灯时分了，萧普贤女宣布今日的培训课程到此为止，众人这才散去，各自回家去了。
然而耶律特里却没着急走，而是1直好像没事人1般的坐在1个角落里。
直到人走得都差不多了耶律特里才站起身来理了理头发，1步3摇的走到了贾瑞和萧普贤女跟前。
贾瑞呵呵笑着拱手道：“见过长公主，长公主似乎队5里又有新人了啊，可喜可贺！”
耶律特里妩媚1笑：“那还不是因为这些天公子培训得好么，若是靠我自己，哪儿有这样的本事？”
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道：“哎，只可惜下次竟不能再请公子往我府上去培训了，这可如何是好？真真愁煞个人呢！”
萧普贤女便将话接过去了：“长公主不必烦恼，我不是已经说得清楚了么？
每个月逢5逢十的都会在王府里培训，长公主手下有需要培训的人便让他们都过来就是了，我可是敞开大门欢迎呢！”
耶律特里叹了口气道：“哎，也只好如此了。不然若是耽误了公子的工作可如何是好呢？
不过……公子白天要工作，晚上却不用通宵达旦的忙吧？”
听了这话贾瑞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萧普贤女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怎么能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女！
因冷笑道：“晚上虽然不用工作，可也得好生休息才是，不然第2天哪儿来的精神？”
耶律特里噗嗤1笑道：“哎哟，这可是王妃不知内情了，甄公子天赋异禀，晚上越不好好休息第2天白天反而越精神，公子，妾身说得可对么？”
“嘿嘿……”贾瑞也被整得不会了，只能干笑两声。
萧普贤女则是脸色由黑转紫，几乎就要爆发，胸口起伏不定。只是有人在1旁看着呢，自不好因为这种事跟耶律特里撕破了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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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贾瑞也不过是个做臣子的，她1个王妃怎么好要求臣子白天晚上都在自己的监管范围之内？这到哪儿也说不出理去，反而还会让人觉得自己心里头有鬼！
耶律特里见萧普贤女和贾瑞都吧说话又咯咯笑道：“王妃请放心吧，我怎么舍得让甄公子累坏了身子呢？
这不是甄公子前些天替我培训手下那群笨蛋辛苦了么，奴家这不是想着也没有什么好报答的，只好在家里略备薄酒以示感谢，还请公子务必赏光~
哎哟，对了，我竟然忘了跟王妃说了，你看看我这是有多失礼？
敢问王妃，妾身想宴请甄公子，您可恩准么？”
萧普贤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说道：“那不都是你们的自由？我哪里管得着呢？请自便好了！
我有些乏累了，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好像有只大苍蝇在耳边不停地打转儿1般，烦也烦死了！
我要去略歇1歇了，失陪！”
耶律特里仍是笑吟吟的说道：“哎哟，那妾身可就多谢王妃成全了！
我本来还想请王妃1同赴宴的，既然王妃身子不爽利我也不好再请了，还请王妃好生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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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好意心领了！”萧普贤女道。
“甄公子，你不会不肯赏光吧？你看王妃都答应了，请吧~哎对了，这次奴家还想听你上次唱的那个小曲儿不知公子能不能给奴家再唱1次？
就是那个什么‘大姑娘美啊大姑娘浪’的曲子啊！难不成公子忘了？真是贵人多忘事……”
耶律特里1面嘻嘻哈哈的同贾瑞说笑，1面挽着贾瑞的胳膊几乎将整个身子都贴在了他的身上往外头去了。
听着耶律特里那淫荡的笑声渐渐远去了萧普贤女终于忍不住了，将1旁桌上的茶壶茶碗统统摔在了地上。
却说耶律特里挽着贾瑞1同上了车便将整个身子都贴在了贾瑞身上。
“怎么，1天不见就浪成这样？”贾瑞也不客气，扬手就给了耶律特里雪谷1巴掌。
耶律特里嘤的1声，脸上似乎满是享受，嗔道：“怎么，我气着那溅人你生气了不是？”
贾瑞听了笑道：“我生什么气？与我有什么相干？”
耶律特里哼了1声道：“那小溅人就是活该！老娘养面首与她有什么相干？她吃的哪门子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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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本事她也养啊？自己嘴馋又没胆子偷吃，看见别人吃了又眼热生气，哪儿有这种道理？哎哟……”
话未说完又吃了1巴掌。
贾瑞假装怒道：“你说谁是面首呢？”
耶律特里便抱住了贾瑞的胳膊呵呵笑道：“驸马爷，奴家1时口误说错了还不行吗？”
贾瑞冷笑道：“口误？我也听了许多你风流的话了，看来是不假了。”
耶律特里咯咯笑道：“哎呀呀，怎么，驸马爷这是吃醋了不成？谁让你不早些来大辽呢？
驸马爷息怒，只要你往后好好待奴家，奴家再不看别的男的1眼了，可好么？”
贾瑞哼了1声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耶律特里道：“这是什么话？如今得了你这件稀世的宝贝，别人我哪儿还能瞧在眼里？”
说着便又动起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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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往后头1靠说道：“罢了罢了，长公主又有钱，又风流，又尊贵，在大辽你可以想怎样就怎样。
可你也别再为难王妃了，赚点钱多不容易？”
耶律特里道：“哟，怎么着，是真心疼么？驸马爷何必要跟着她累死累活的忙这些？
你又是出主意又是出力气的，还要受人白眼！
而且你这么操心费神的，赚的钱又不是装进你的口袋的，你这是何苦来呢？
驸马爷若是愿意就跟奴家说1声，咱们跳开那个小溅人，自立门户开1家公司，到时候赚了钱都是你的，这岂不比你每天看别人脸色强上千百倍？”
听耶律特里这么说贾瑞心里不由得1动，似乎这也是1条路啊！若是双管齐下，肯定可以更快的将析津府、甚至是燕云十6州都搅和得1团糟！
只是他现在也不敢完全相信耶律特里的话。
看来还真得下点狠力气把耶律特里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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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章 长公主的心思
拿定了主意，贾瑞决定以退为进，先给自己立个人设。
因叹了口气正色道：“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是为了钱么？长公主也不是外人，索性我便跟你直说了吧！”
“你说。”耶律特里见贾瑞正经起来了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身子坐直了。
贾瑞便说道：“我现在呢是真的想帮着王妃将忽悠思妮公司给做大做强。
1是为了报答王爷对我的知遇之恩，2也是真的想为大辽做些实施，筹集军饷。
我知道长公主对我的1片情意不假，可是我1个堂堂7尺男儿，怎么能靠着吃软饭苟活？
公主你也别生气，别怪我说话直接，虽然你家赀万贯又美艳绝伦，还是大辽的长公主，我若是单纯的想苟且偷安只要服侍好了你便足够了。
可是公主你想想现在大辽的状况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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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御驾亲征连连败退，现在更是连上京都丢了！若是再如此下去，只怕中京和南京府也不安全了。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到时候公主再有钱再有貌又有什么用呢？只怕是要当了亡国奴，沦为女真人的玩物啊！
不为别的，就为了保护公主我也得卯足了劲儿帮着大辽筹集军饷，好能招募养活更多的士兵，能与女真1战啊！”
1番话说得至真至诚，耶律特里听了也不禁为之动容。
她怎么会看不出大辽如今已是日暮西山岌岌可危了呢？
只是耶律延禧实在太不争气，自己没本事还1味的打压贤能，搞得大辽国外有女真造反建国，内部也是叛乱不断不服管教，甚至连南边的弱宋都虎视眈眈的想来咬辽国1口。
然而她1个女流之辈又哪儿有能力力挽狂澜呢？
于是耶律特里选择了躺平，过上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
此刻听到贾瑞的话耶律特里心里也激动起来：1个外人都这般的为了大辽担忧，为了大辽计算，自己这个长公主怎么能坐视不管？
因也正色说道：“甄瑞，想不到你是如此有远见又有抱负、胸有大志之人！以前竟是我瞎了眼错看了你了！
你都有这样的雄心壮志，我虽是个女流之辈也不能再如以前1般坐以待毙了！
萧普贤女的公司让她好好办理就是了，我也不给她添堵了。只是……”
贾瑞忙问道：“只是什么？”
耶律特里斟酌了1下词句才说道：“只是……你或许不知道，这秦晋王耶律淳却也是个极有威望的人。
前些年还有人想要推翻了我侄儿要立他为皇上呢。
如今陛下连战连败，声望也更是1落千丈，若是让她得了银子，到最后肯定是到了耶律淳的手里的。”
贾瑞用手指堵住了耶律特里的嘴唇说道：“公主的意思我明白了，不必多说。”
耶律特里嫣然1笑：“跟你这个聪明人儿说话就是省力。”
“那公主的意思是……你再建1个公司，也跟着赚钱么？”
耶律特里点头道：“没错，我方才说的话也并非玩笑，因为我知道耶律淳也不1定能指望得上！你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贾瑞揉了揉眉头说道：“公主且容我想想……”
耶律特里点点头便不说话了，只是满眼闪烁着小星星笑吟吟的看着贾瑞。
不1时马车已经进了公主府，2人下的车来轻车熟路的进了内院里屋。
贾瑞这才说道：“公主既然有这个想法，倒也不是不可1试！”
耶律特里听了这话大喜，便委身坐在贾瑞的腿上勾住了他的脖子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这就操持起来！”
贾瑞也顺势揽住了耶律特里的腰肢说道：“我倒是觉得大可不必这么着急，且等1等的好！”
耶律特里蹙眉道：“这是怎么说？现在战事吃紧，正是用钱的时候，你弄那个忽悠思妮公司怎么就这么着急？还是你肯像帮她1样的帮我么？”
贾瑞在耶律特里的屁股上掐了1把说道：“哎哟，公主也会吃醋了不成？”
耶律特里嗔道：“我的驸马却是偏了心要帮别人，我能不吃醋么？”
贾瑞呵呵笑道：“你且听我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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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呢，现在王妃这边打出的旗号便是为了帮助大家致富，更是为了大辽筹措粮饷，是不是？”
耶律特里点了点头道：“咱们不是也在做这件事吗？难道咱们是为了自己？”
“你听我说啊！她现在先站住了大义，公主若是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你也要搞1个自己的公司，那不是诚心拆王妃的台吗？
她在先咱们在后，这本来就理亏了，再加上王爷和王妃经营析津府多年，人脉也广，声望也高，咱们能争得过他们吗？
到时候赚不到钱不说，还会让人觉得公主你是个不讲大义又喜欢添乱的人呐！”
耶律特里沉吟片刻说道：“也是这个道理。那你说该如何是好？”
贾瑞道：“不管是真也好是假也罢，公主应该先跟王妃修好，做出1副真的帮着王妃1起发展公司的样子。
这样又可以去除她的戒心，公主你也可以赚些银子，另外也积累起你的人脉是不是？
等到时机成熟了，公主就说，你也想为了大辽分忧筹款，再出去建1个公司，这样外人就不好说什么了。
都是为了大辽和大辽百姓，你萧普贤女做的时候公主在1旁鼎力相助，现在公主也要为大辽做实事了，是不是她也得帮着咱们？”
耶律特里道：“话是这么说，可……时间上来得及么？”
她是真的怕耶律延禧挺不住了跑路了或者被金人抓住了，耶律淳回来，拿着萧普贤女赚来的钱称帝了。
贾瑞道：“来得及来不及也得先发展这个公司！现在要自立门户绝对是个昏招！
公主若是怕真出了什么意外无法把控耶律淳，我倒是有个法子！”
耶律特里在贾瑞胸口轻轻拍了两下嗔道：“哎呀，有什么好法子就直说么，还这么拐弯抹角的做什么？”
贾瑞用另1只手抓住了耶律特里的手顺势咬了1口说道：“公主你想1想，若是战乱了，有1种东西比钱还重要，这样东西才是国计民生的根本，你猜猜我说的是什么？”
“粮食？”耶律特里脱口而出。
贾瑞似乎对耶律特里能如此快的想出来很是满意，在她的脸颊上狠劲亲了1口说道：“没错，是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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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章 君子动口又动手
贾瑞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傻子也能想到，真的乱了，有粮食才能生存下去，有了粮食军队才肯听从你，百姓才会臣服你！跟谁混有饭吃才是最要紧的！
“到底怎么做，你接着说呀！”耶律特里催促道。
贾瑞呵呵1笑说道：“咱们私底下悄悄的把析津府的粮食给它控制了，这不就是抓到了析津府的命门了吗？
只是这件事也不好由公主直接出面，毕竟粮食这个东西太敏感了，
公主又是闲散惯了的，这次你直接出面要打粮食的主意的话很容易让人产生警戒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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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1样了，我本来就是个商贾，现在把香雪霜卖给王妃，自己手里有点闲钱，那再做点别的生意，这合情合理吧？
且现在王妃和王爷又信任我，他们肯定也会想着粮食反正是在幽州城里，我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因而我有把握能让萧普贤女支持我开粮食铺子。
再有长公主暗中相助的话，我倒是有78分的把我可以将析津府、甚至是周边几个州的粮食牢牢掌控在手里！
如此1来不是就把民生控制在手中了么？”
耶律特里蹙眉道：“你这个主意倒是好，只是现在又去哪里收粮呢？而且收粮又需要人手，又需要时间的，这是多大的麻烦？”
贾瑞呵呵笑道：“为何要去百姓手里头收粮？我现在手头有银子啊！直接从粮商手里买不就是了么！
你是不是觉得粮商肯定会出高价，而后咱们高买低卖会赔钱？
眼光要长远！咱们做这1门生意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抓住粮食！
而且，咱们用银子买，再用铜钱往外卖，如此1来还可以赚个差价……”
1番神侃耶律特里只觉得贾瑞似乎说的都是汉话，偏偏自己却1句话没听明白。
1会儿又说会赚钱，1会儿又说要赔钱的，听得人似乎在云里雾里1般。
终于耶律特里摆手道：“罢了罢了，你说得这些我竟是听不懂，你也不用跟我说了。
既然你觉得这件事要紧又有用，那你便好生去做，我定然是鼎力支持你的。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只管开口就是了。”
“不管是粮食也好还是给大辽筹措军饷也罢，只要这两件事哪怕有1件能做成了,等战事结束了我定会在皇上面前仔细把你的功劳说得明明白白的，到时候让他封你做大官，让你当南院宰相！”
贾瑞嘿嘿1笑：“怎么，不封我做驸马么？难怪你说我是你的面首！”
耶律特里听了这话不由得喜笑颜开：“我倒是巴不得你做驸马呢，人家不是怕你嫌弃奴家老了，又是有过两个夫君的人么？”
贾瑞恬不知耻的捏了捏说道：“哪儿老了，你看看，这不弹性十足么？
再看看这脸蛋，半点折子都没有，又有1身的好风月，这等极品女子哪儿去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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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男人多，我女人也不少，咱们算是扯平了！”
“你女人不少？”耶律特里顿时警觉起来：“怎么，你在南国还有女人妻室不成？”
贾瑞不由得1惊：自己1不小心差点说漏了嘴了！
忙说道：“我府上那两个婢女，难道你不知道么？”
耶律特里听了嗤笑道：“我当是什么？不过两个婢子罢了！男人么有几个人伺候着也是正常的，更何况我家驸马这般强壮？
只要你喂饱了我，就是再多几个我也不在乎~”
说着说着自己竟有些不能把持了，轻轻摇晃腰肢用臀股在贾瑞的腿上磨蹭着。
贾瑞却是突然假装冷下脸来说道：“可是你只当我是个面首呢！我可要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能受得了我女人多，我却不愿意当那便宜王8！
往后你可得将你那些个小白脸子都远远地打发了再不能联系，不然我可是不依的！”
耶律特里知道贾瑞是故意吓唬自己，装作害怕的模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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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呦，可是吓死个人呢！奴家可不敢了，还请驸马爷您高抬贵手饶了奴家这1回吧~
驸马爷若还因为奴家以前不检点而生气，那……就打奴家两下出出气罢嘞~”
贾瑞嘿嘿银笑道：“怎么，你以为我不敢么？”
说着手上1用力就将耶律特里脸朝下按在了自己的腿上，啪啪就是几下子。
自从上次被贾瑞打了屁股之后耶律特里就打开了1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原来并不是让男人臣服于自己，百般取悦自己才能得到快了，原来还有些别的途径能带来完全不同的乐趣！
这次挨了打耶律特里也不怒也不闹，反而扭过头去有些挑衅的看着贾瑞问道：
“驸马爷就只有这点子力气？若是这样，只怕让奴家怕你还不能够呢~”
“哈？你再说1个我听听！”贾瑞便不再怜香惜玉，狠劲来了几下子。
1宿无话……
第2天1早，贾瑞便又主动往王府里去找萧普贤女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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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有培训课程，萧普贤女也没有如往日般那么忙碌，贾瑞来时正在拿着1瓶雪花膏往脸上啪啪的涂抹拍打。
不得不说，这玩意是真的好用，尤其是在干燥的北方，图上之后皮肤水润水润的。
“哎哟，这不是甄大人吗？早啊。”萧普贤女在铜镜中看了贾瑞1眼仍收回目光继续拍打，似乎贾瑞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请王妃安，这是我上次跟王妃提起的百花固金油，请王妃笑纳。”贾瑞将1个小瓷瓶放在了桌上。
“多谢，你有心了。”萧普贤女看也没看，仍旧专心拍打着自己的脸颊。
贾瑞站在她身后看了1回忍不住说道：“王妃还在因为昨日的事生气么？”
“生气？我生什么气？和我有什么相干？”萧普贤女白了贾瑞1眼，将雪花膏的盖子盖上了。
“啊？原来王妃不生气啊！那我岂不是白给你出气了……”贾瑞1脸懊恼。
“出气？你怎么给我出气的？”萧普贤女不禁好奇道。
“我……”贾瑞看了看屋里的侍女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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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伺候！”萧普贤女看着侍女出气了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贾瑞这才说道：“我昨天晚上狠狠教育了长公主1顿，让她明白了王妃是在做1件为国为民的大事，让她不要跟着捣乱。”
萧普贤女哼了1声道：“你是不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而后她就听了？”
贾瑞嘿嘿笑道：“没错，只是我发现光靠说似乎还不足以让她信服。
且我又恼长公主敢那般气着王妃，就……就打了她1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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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章 赌约
“你？打了耶律特里？”萧普贤女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这招果然有效，让她成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贾瑞腆着脸说道。
萧普贤女嗤笑1声道：“你当我是傻子么？拿这种糊弄小孩的话来哄我？”
贾瑞1脸委屈：“王妃怎么就不信呢？我骗你这个做什么？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真的是看她在那里挑拨离间又故意气着王妃，心里头气不过，就出手教训了她。”
“是是是，你有心了，我谢谢你！”萧普贤女自然还是不信。
贾瑞叹了口气，又想了1回说道：“王妃若是不信，那下次等她再来了我打1个给你瞧瞧？”
“好啊！那我可就拭目以待等着看好戏了！”
萧普贤女虽然仍不信贾瑞敢打耶律特里，到底贾瑞说的这些话还是向着自己的，哪怕只是嘴上说说也让她心里舒服了不少。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王妃今日可有什么吩咐么？”贾瑞问道。
“今日也没什么要紧事，你帮我梳理梳理公司的业务吧，说说下1步该怎么办。”
不知为何，前些天贾瑞不来萧普贤女只觉得到处都是杂事，乱糟糟的让人不知如何处置。
贾瑞出现了两天似乎又什么事都没有了，什么东西都捋顺了。
而且这几天的时间就已经发展了3百多个会员，带来了3千多两的收入了。
有许多做得好的不但收回了本钱，甚至已经开始盈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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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也看在眼里，便说道：“托王妃的福，现在公司发展得越来越好了，我的意思是，咱们现在应该先树立几个典型，将他们的收入说得尽量夸大1些，而后大4宣传，让人们都看看，只要肯努力，已经有人赚到了第1桶金了！
然后让这些典型出来现身说法，将自己成功的经验分享给大家，让他们的正能量感染大家……”
“你这个法子很好！”萧普贤女对贾瑞的法子给与了充分的肯定。
贾瑞便说道：“若是王妃觉得可行，那就请选几个业绩好又善言谈的人来树立典型吧，到时候我会再单独培训她们”
“嗯……”萧普贤女突然想到1个问题：要说业绩最好、发展下线最多的现在竟然是耶律特里！
可是让她来当什么典型，那不是萧普贤女自己给自己添堵吗？
犹豫片刻，还是没有将耶律特里列入典型的名单。
罗列了几个业绩好又深得她信任的人，将名单交给贾瑞道：“暂时就这几个吧。”
贾瑞看了1回说道：“这名单里怎么没有长公主的名字？大伙儿都知道她的业绩好，若是没有她，只怕难以服众啊……”
萧普贤女哼了1声道：“加她做什么？又阴阳怪气的在1旁说风凉话么？”
贾瑞道：“方才我不是和王妃说过了么，我已经狠狠地教育了她了，谅她也不敢再像昨儿那般不尊重王妃这个总经理了。”
“哼，你得了吧，我可不信你能降服得了那个贱……长公主！”萧普贤女1脸的不屑。
贾瑞知道不让萧普贤女亲眼瞧瞧她是打死也不肯信的，因说道：“既然如此，不如这样如何？
王妃明日就将你所罗列的名单上的经理、主任们都叫来，再将长公主也请来，咱们同她们说说这个树立典型的事。
到时候看看长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若是她还不服么，我就再狠狠的教训教训她，顺便也让王妃看看，给你出口气你看可使得么？”
“你……你真的敢教训她？”听贾瑞这么说萧普贤女不禁有些意外。
她只当贾瑞是为了哄自己开心才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谁想贾瑞竟然口口声声说要当着她的面给她出气！
“长公主可是嚣张跋扈惯了的，当着外人，当心她恼羞成怒，让人砍了你的脑袋！”
贾瑞听了呵呵笑道：“难道王妃就舍得我被长公主砍了么？你不会救我么？”
萧普贤女哼了1声道：“谁让你自己吹牛皮自己没有台阶下？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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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思忖片刻说道：“娘娘说得也是，当着外人的面确实不好太不给长公主面子了……这样吧！”
贾瑞说着便附在萧普贤女耳边蛐蛐咕咕的说了起来。
萧普贤女只觉得1股股热气吹进了耳洞里痒痒的，可还是禁不住好奇忍着把话听完了。
“这……这能行吗？”
贾瑞嘿嘿1笑：“到时候便知。”
萧普贤女道：“你若真这么说，我可就下帖子请人了！若是到时候没法收场，都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王妃只管请就是了。”贾瑞自信1笑。
萧普贤女又疑惑为何贾瑞如此的胸有成竹，又想亲眼看看耶律特里挨训的样子，果然提起笔来写了几个帖子，让人送了出去。
“那我明天可就等着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将长公主给降服住了！”萧普贤女说道。
贾瑞却说道：“王妃竟然如此不信任我，觉得我是在吹嘘。那咱们干脆打个赌如何？我若是真能把长公主降服得服服帖帖，你又怎样？”
萧普贤女听贾瑞要和自己打赌不禁来了兴趣，问道：“你说怎样？”
贾瑞想了1回说道：“我若是能降服住长公主呢，王妃就许我在析津府开个粮米店，还要多多扶持我的生意如何？”
萧普贤女道：“我当是什么，这有何难的？再说了，你这么有本事，想开个米店自己不也能开么？”
贾瑞便顺着她的话说道：“若是王妃觉得这个条件太简单了，那再加上1条，我若赢了，你便请我吃1回酒如何？”
萧普贤女听了笑道：“这个就更简单了！都依你便是了。只是我且问你，你若是不能够呢？”
贾瑞便说道：“我若是降服不了长公主，往后我就再也不往长公主府上去了，除了公司的事之外也不再跟她说话往来了，如何？”
“此话当着？”萧普贤女的眼睛1亮。
“当真！大丈夫1言既出驷马难追！”贾瑞伸出了手。
“好，那我就和你赌1场。”萧普贤女也伸手在贾瑞的手掌上击了1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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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 淫词艳赋
和贾瑞打了赌后萧普贤女不由得心情大悦，拿起桌上的小瓷瓶拔掉瓶塞闻了闻味道说道：
“这百花固金油的味道倒是挺好闻的，是安神的？要怎么用？”
贾瑞便说道：“和香雪霜的用法差不多，倒出来1点往身上涂抹，比如肩上、胳膊上背上……反正从头到脚都可以用。涂抹完了之后再按摩揉捏敲打会使效果更好。”
“知道了，多谢你的1份心意。”萧普贤女将瓶子又塞上了放在1旁。
“今日看王妃的气色比昨天显得略好些了，要不要再给王妃揉捏揉捏？”贾瑞又献殷勤道。
“不必了，你也辛苦。”
“王妃不必客气，你可是忽悠思妮公司的总经理，可要保重身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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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也不等萧普贤女同意便将手很自然的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轻轻揉捏起来。
萧普贤女也没有拒绝，而是问道：“方才你说要做什么？开粮米铺子？”
“正是。”
“开那个做什么？虽然当初说成立公司你只收香雪霜1两银子1瓶的成本价，难道日后公司发展得好了我还能亏待了你不成？
再者说了，你不是还有那个白玉瓷么，那1项生意难道不好？”
贾瑞苦笑道：“我现在哪里还有精神去弄什么白玉瓷的生意？王妃看我还不够忙么？”
萧普贤女呵呵笑了1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甄公子这些天也辛苦了！
只是你也知道自己忙不过来还弄什么粮米店？
虽然我不知道你那白玉瓷成本几何，想来也是颇有利润的，总比卖粮食要赚钱吧？
等忙完了这1阵我便帮你张罗你那白玉瓷的生意不好么……嗯，再稍稍用力1些。”
贾瑞略加了1分力气在手上说道：“多谢王妃体恤。只是我想开粮食铺子也并非是为了赚钱，而是想替大辽、替王爷和王妃分忧解难。”
“哦？怎么说？”萧普贤女问道。
贾瑞却说道：“这粮食可是国之根本，不管是军是民，是达官显贵还是草根百姓都离不开这玩意。
等王妃筹措好了银两，王爷回来了要征兵练兵的时候不是得需要大批的粮食吗？
我想着今年本来收成就不好，若是突然征了几万的兵，难免粮食成了抢手货。
到时候那些奸商们肯定会趁机涨价自不必提，只怕连那些个豪门望族、家里有存粮的人家只怕也恐战乱受到波及不肯将存粮卖出来。
那样筹措军粮岂不成了1件大麻烦？
因而臣想着应该先未雨绸缪，干脆自己弄个粮食铺子，趁着现在价格还算稳定，多囤积点粮食。”
萧普贤女听了又是欢喜又是感动，赞道：“到底是你这见过大世面又心细的，能想得如此周全！
我只顾着想怎么把公司给弄好了，竟然都没有想过往后征了兵要用粮食！难为你的1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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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能得你这么个贤能之士辅佐协助真是析津府之幸，大辽之幸！”
贾瑞呵呵笑道：“王妃谬赞了，为王爷和王妃分忧解难本来就是我们做臣子的本分！
若是事事都要王妃自己想着，还要我们做什么？”
萧普贤女听了这话越发觉得浑身得劲，叹了口气道：
“难怪你年纪轻轻的就能成为南国蔡太师身边的红人儿，果然是有才又聪明。
若是南京中的勋贵都如你这般忠孝，何愁大事不成？
只是这件事既然关乎国体，怎么能让你自己来办？
你只管仔细想想要怎么做，收多少粮，大致需要多少银子，而后告诉我就是了。
这件事仍是由我同其他臣工们商议着来。”
贾瑞听了却停住了手上的按摩说道：“王妃，我却以为不可，这事还是我自己私下里实行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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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家何出此言？”萧普贤女有些不解的问道。
贾瑞忽悠道：“王妃你想，若是有个商人站出来以私人身份开粮米店收粮食，人们也不会觉得太过突兀。
就算收粮的价格高1些、数量多1些，人们也不过是会背地里说1句这人傻，不会经营，怕是赚不到钱。
可要是朝廷出面在市面上大量的收购粮食，其他的勋贵们会怎么想？地主富户们怎么想？百姓们怎么想？
他们肯定会觉得朝廷定然是预测到了什么或者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在瞒着大家。
这样1来，还会有人肯将手里的富裕粮食卖出来吗？
只怕到时候大家都要争着想要多囤积1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呢！
如此1来，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坏了大事么？”
萧普贤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说的不错，到底是我的见识肤浅呢！
如此1来，你便去开你的粮食铺子吧，我自会暗中鼎力支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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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便趁机说道：“既然如此，还请王妃行个方便，给我找上几处没人居住的大宅子我好当做粮仓储备粮食吧。”
1面说，手上又开始按揉了起来。
“这不难。若是银子不够也跟我说！”萧普贤女说道。
贾瑞巴不得1声，连声答应。
不知贾瑞用了什么手法，萧普贤女只觉得1时间1阵舒爽传遍了全身，索性便闭上眼止住了话头1心享受着按摩。
又感叹着贾瑞年纪轻轻竟然又有见识又善经济，还会这种推拿手法。
对了，还是个多才多艺的，那几首给自己做的词虽然说不上是千古绝唱也是朗朗上口辞藻华丽。
这还是头1遭有人给自己写诗……
心中刚有意思甜蜜，忽然又想起昨日耶律特里拉着贾瑞说让他给她唱小曲，还唱什么“大姑娘么大姑娘浪”的，心中又不由得冒出1股子酸意——我怎么不知道他还会唱小曲？
又安慰自己道：唱的不过都是些粗鄙难登大雅之堂的勾栏小曲罢了，哪儿有诗词来得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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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底心里头还是不舒服，因问道：“甄公子进来可有做什么新的词不曾？”
贾瑞苦笑道：“王妃也瞧见了，我这1天天的，哪儿还有空写诗写词啊？”
萧普贤女听了冷笑道：“是了，有那个时间不如唱些小曲来得痛快是吧？”
“呃……”贾瑞1时有些不适应这娘们的脑回路，因说道：“既然王妃喜欢在下做的那些诗词，那我就献丑再做1个？”
“洗耳恭听。”
贾瑞1面按摩1面随口吟道：“袅袅婷婷，弱不胜衣，泠然半仙。
想荆卿解舞，弓时呈技；
孙娘学步，折处争妍。
翠带围松，珠鞓样小，稳趁香袎并蒂莲。
行来处，似受风轻燕，窣地翩跹。
读者身
湘裙1捻堪怜。
更著得春愁几度牵。
但踏青情懒，微伸花下；
绣红心倦，斜欠灯前。
醉倚人娇，笑凭人软，须觅交红被底眠。
偎郎语，道花枝欲亸，莫浪风颠。”
萧普贤女听了不禁脸红心跳，甩开了贾瑞的手站起身来啐道：“做的这是什么淫词艳赋？如此粗鄙不堪！1点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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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长长记性
第2天上午，果然忽悠思妮的领导和员工们又齐聚1堂，萧普贤女当众宣布了要树立典型的事。
让贾瑞觉得有些出乎意料的是萧普贤女居然念道的第1个优秀典型竟然就是耶律特里。
耶律特里也有些意外，咯咯笑道：“王妃这可是太抬举我了，我有多大的能水自己心里还不清楚么？
我这点本事怎么能当大伙儿的典型？怕是难以服众罢了!
诸位心里头也都清楚，我之所以做出来些成绩，也都是因为甄公子肯真心帮我，依我说，这个典型倒是树立甄公子更得当1些，大家伙肯定也都服气的！
免得王妃立了我之后有人当面说佩服，背地里却说我许多闲话呢！”
萧普贤女之所以要树立耶律特里为典型是考虑到不管怎么说现在耶律特里也是忽悠思妮公司里业绩最好的。
若是不立她为典型肯定会有人觉得自己不公平，因和耶律特里不和而给她穿小鞋，这样日后她肯定难以服众。
第2也是想着既然贾瑞都说了已经降服了耶律特里，自己这样也算是卖给了他和耶律特里1个面子，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只要日后好好干，她并不会在乎耶律特里那些个出言不逊。
谁知耶律特里如此的不知好歹，又明里暗里的出言讥讽！
可自己说出去的话又不好马上就收回，正不知该如何收场，却听贾瑞说道：
“长公主这话说得不对了，我不过是做了自己身为顾问该做的事，到底还是有长公主的人气和手段才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
立长公主为优秀员工也是众望所归，您可是当之无愧的！
况且既然总经理都已经发话了，长公主也不必谦虚，安心的受了就是了。
而且这个典型不单是榜样，同样也是1种责任，咱们公司的最终目的可是为了大辽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同时也是为了大辽国能有充足的经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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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身为大辽长公主，要带着大家把公司做得越来越好也是为国分忧，是义不容辞的。”
耶律特里风情万种的朝着贾瑞抛了个媚眼说道：“既然甄公子都这么说了，那奴家还能说什么，只能勉强当了这个典型了。
可是奴家也要把话说在前头，若是奴家哪里当的不好了，王妃可不要责怪奴家才是~”
萧普贤女挤出1个礼貌性的微笑说道：“这本身就是1件光荣的事，长公主做得好，妾身怎么会责怪你？好了，现在我接着说……”
第2个典型则是耶律大石之妻萧塔不烟，第3个是参知政事李处温之妻张氏。
宣布了3个榜样并号召众人像她们3个学习，而后又请萧塔不烟为代表发言。
萧塔不烟和萧普贤女本就是未出5服的堂姊妹，和萧普贤女自然亲近。
且耶律大石又是辽兴军节度使，掌管着析津府的兵权，这次萧普贤女在耶律淳的授意下成立公司本也是为了招募士兵而筹集军饷，这些兵到最后还得受耶律大石的统领，因而萧塔不烟是发自肺腑的卖力气。
发言显然也是经过精心准备的，按着贾瑞平日里给她们洗脑的套词加上了1些自己的心得体会，说得倒也极好，让贾瑞都暗暗感叹这个萧塔不烟实在是个人才！
如果不是年纪太大长得又不咋好看，说不定也可以重点培养1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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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现在贾瑞也没那个精力，他得先把耶律特里和萧普贤女这1对死对头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才行。
萧塔不烟发言完毕后又是众人自由交流心得和贾瑞的答疑时间。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萧普贤女便宣布散会，自己借口有事便先转过屏风往后头去了，众人这才意犹未尽的散去了。
贾瑞却给耶律特里使了个眼色，耶律特里会意便故意磨蹭着拖到了最后1个。
眼见其他人都走光了，厅中只剩下了她和贾瑞2人，耶律特里便凑过去腻声道：“甄大人不知还有什么吩咐？”
贾瑞冷哼了1声：“吩咐？长公主这话我可如何敢当？”
耶律特里道：“哎哟，驸马爷不敢当，还有谁敢当呢？”
贾瑞道：“那昨儿个我跟你说什么来着？是不是让你别再阴阳怪气的跟王妃说话？你为何1点也不肯听，今出这些冷嘲热讽来？”
耶律特里道：“原来是为了这个，奴家知错了~奴家也不是故意的，不过是习惯了而已，下次肯定多多注意。”
贾瑞冷笑道：“下次？这次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难道就没事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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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特里便发嗲道：“哎哟哟，可是吓死个人呢！驸马爷请息怒，奴家再也不敢了。还请驸马爷责罚！”
贾瑞活动了1下手腕道：“责罚是少不得的，不然你也难长记性！摆好姿势！”
耶律特里也没想到贾瑞竟然想在这里打人，1时有些惊恐又觉得刺激万分，可到底还是知道这里不合时宜，因说道：
“驸马爷请息怒，这里……这里怎么使得？若是让人看见了还了得么？咱们回我的公主府里，奴家甘愿受罚，驸马爷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可好么？”
贾瑞却板着脸道：“想得美，在哪里挨打还能让你说了算么？算了，多少也给你留点颜面，过来！”
说着便拉起耶律特里的手转到了屏风后面。
耶律特里还在告饶，贾瑞却将她1推，把她按在了桌子上说道：“少啰嗦，你又不肯听我的话，又对王妃不尊重，我今天必须得让你好生长长记性才行！”
耶律特里唯恐让人看了去，虽然有1重屏风阻拦着，不过略能遮挡视线罢了，那声音是再难挡住的，因说道：
“这里……这里万万使不得，要不……要不你先轻轻打两下，等回家了再让驸马爷出气可使得么？”
贾瑞抬手就是1巴掌骂道：“还在这里讨价还价么？哪儿有你说话的地方？不听话就是要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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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特里叫了1声颤声道：“是，奴家……奴家知错了！”
“哼哼，这就知错了？我看你不过是嘴上说说，1会儿就又给忘了！不打疼了你你是记不住的！快点，自己把裙子撩起来，裤子脱了，撅高点！”
“大爷，这裤子就算了吧……”
“还是不肯听话是么？还要跟我顶嘴是么？”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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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 非礼勿视
藏在耳房里的萧普贤女将2人的对话以及啪啪声都听得1清2楚。
此刻她内心的震惊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甄瑞还真的敢打耶律特里啊！难怪他敢跟自己打赌。
什么打赌输赢又如何，给她出气的话现在都不重要了，甄瑞真的把耶律特里给降服了？
听着那啪啪的脆响还有耶律特里不住的哀鸣求饶萧普贤女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在自己的腿上掐了1下，生疼！可萧普贤女还是不肯相信。
说不定这是甄瑞和耶律特里商量好的故意演绎出戏给自己看呢？
打就打了，还打屁股，这是多丢人的事？
打屁股也就罢了，还要脱裤子？耶律特里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又不是3两岁的小孩子，怎么会让人脱了裤子打屁股？更何况这里也不是她家里，而是在王府的正厅里，只有1层屏风阻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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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萧普贤女索性将脸贴在门上，透过门缝往外张望，果然见贾瑞正1巴掌1巴掌打在耶律特里的身上。
只是她这个角度不加，大部分事先都被贾瑞的背影给遮住了，也看不到到底打在哪里，打得重不重。
为了追求事情的真相，萧普贤女轻轻挪动脚步走了几步转到窗户处，用手指沾了些口水在窗户纸上捅了1个小洞出来，而后把眼睛凑了过去。
这下可谓是角度俱佳了，看到眼前的1幕萧普贤女差点叫了出来。
只见耶律特里上半身伏在桌上，自己拎着裙摆，露出了圆润的屁股，本来白皙的皮肤被打得1边1片通红通红得格外醒木。
而贾瑞还在不客气的打着，每1次手掌和肌肤亲密接触都会传来脆生生的1响，那软嫩嫩的肉也被打得肉波粼粼，可想那力度绝对不小。
耶律特里则是呜咽着求饶不止，又是驸马又是大爷的满口乱叫，却依然无法使贾瑞心慈手软。
萧普贤女的脸1下子就红了，腿也有点打颤儿。
这耶律特里怎么这么不要脸？竟然……心甘情愿的被人打也就罢了，那声音怎么似乎还有些享受？
还有这甄瑞也忒胡闹了，居然在这里也敢这样放4，若是让人看了去可该如何收场？
读者身
而且这画面也太了1些吧！
非礼勿视，萧普贤女本能的觉得不应该再看了，可是眼睛就是不舍得离开。
那啪啪的巴掌竟然好像是打在了自己的身上1般，虽然屁股上没有痛觉，萧普贤女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随着拍打而1颤1颤的，浑身也开始燥热，嘴唇也有些发干……
“穿上裤子，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你自己的错误，若是再敢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或许是打得累了，贾瑞终于停手了。
“是，大爷~”耶律特里如获重释，忙将裤子提了起来遮住了屁股。
“还干什么？不用在这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贾瑞指了指门口。
耶律特里答应1声，1瘸1拐的扶着墙走了出去。
贾瑞看她走得远了才咳了1声道：“王妃，你可都瞧见了？”
萧普贤女1惊，这才回过神来，忙下意识的整了整衣衫，又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才从耳房里转了出去。
贾瑞看着脸上余韵未消的萧普贤女走出来笑道：“哈，我当王妃不在里头呢，正想着是不是白打了呢，原来你在啊！
王妃这次可看得清楚了吧？可是给你出气了？”
萧普贤女却不敢直视贾瑞的眼，而是看往别处说道：“谁用得着你给我出气了？我求你了么？”
贾瑞苦笑着说道：“好吧，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那……咱们的赌约还作数不作数？这是不是算我赢了？”
萧普贤女嗤了1声道：“谁知道你那是真打还是和她串通好了演戏给我看的？我怎么看着你们好像在打情骂俏1般？”
“打情骂俏？”贾瑞笑了1声道：“难道王妃平日里和王爷便是这么打情骂俏的不成？这可是我孤陋寡闻了！”
萧普贤女的脸1下子就红了，怒斥道：“放4！你胡说什么呢！王爷和我可是相敬如宾！怎么会……”
贾瑞却不害怕，而是呵呵1笑道：“哎呀，是我1时失言了，王妃勿怪。
这不也是听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情急之下才口无遮拦了么？
王妃不信你看看我的手，这不是还红着呢？”
>>~！
说着便将两只手摊开来给萧普贤女看。
萧普贤女1看果然贾瑞右手的手掌要比左手红上许多，显然方才是下了狠力气的。
贾瑞又说道：“王妃若是还不信，那我现在就把长公主叫回来，让她脱了裤子给你瞧瞧，如何？”
“你……不必了！”萧普贤女1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她突然觉得贾瑞真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哎，没想到王妃竟然是如此小气的人，不过1场小小的赌约，输了还要耍赖！”贾瑞继续添油加醋道。
萧普贤女道：“胡说！谁说我耍赖了？不过是设宴请你吃顿酒么！这有什么？我还能赖你的不成？还有你要开粮铺收粮，我自会帮你就是了！”
贾瑞便笑着拱手作揖道：“如此，那我就先谢过王妃了。”
“行了，你退下吧，改天我让人准备好了宴席去请你就是了。”萧普贤女的心里还有些慌。
贾瑞却说道：“哎，为何又让我等呢？我可是急性子，等不得的，不如就今天请我吃酒如何？怎么，难道王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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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普贤女忙有些心虚的说道：“我怎么了？今天也没个准备，也没有通知有人来作陪，岂不太匆忙了？到时候你又会挑理了！”
贾瑞笑道：“哎，王妃，咱们打赌的时候可是说请我的，你找那么多人作陪做什么？
这算是请我还是请他们？再者说了，我又不要吃什么山珍海味，普通酒菜即可，这有什么可准备的？
王妃早些请我吃了这顿酒，不也算把赌债给还上了？
不然臣总想着王妃还欠我1顿酒席呢，难免吃不下睡不着的，心里岂不是要1直挂念着？
王妃还是早点给我兑现的好！”
萧普贤女笑道：“罢了罢了！不过1顿酒么，看你说的，故意装出这等小气样给谁看？
你在这里等着，我这就着人去准备菜蔬宴请你，总可以了吧！”
“多谢王妃成全！”贾瑞1抱拳，却打量着4周道：“可是……”
萧普贤女蹙眉道：“你又有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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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笑道：“只是这个厅也忒大了，只有咱们两个，会不会觉得有些空旷了啊？厅大了也不暖和……”
萧普贤女见贾瑞用手撑着桌子，突然想起来方才耶律特里就是趴在这张桌子上的心中不禁1阵悸动，说道：“罢了，那就换间暖和些的小屋就是了，只是你可不许说我待客不周，怠慢了你！”
贾瑞嘿嘿笑道：“不会不会！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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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7章 非礼勿听
1间小偏厅里面摆放了几个炭盆，室内温暖如春，使得人也有些懒洋洋的。
桌上摆着几样精致菜肴和1壶美酒，贾瑞同萧普贤女对面而坐。
“甄大人请吧，这回可别说我要赖了你的赌帐了！”萧普贤女举起杯来朝贾瑞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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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呵呵1笑端起酒杯吃了1口说道：“其实我那些话只是玩笑罢了，我倒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同王妃好好商议商议如何开店收粮的事。
这件事可是关乎大辽的命运，又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了，不然的话肯定会有人要借机发财，从中捞上1笔，咱们收粮的计划多半会落空了。
所以我才让王妃单独请我吃酒，王妃可别有什么误会啊！”
“知道了知道了，偏你鬼主意多！说罢，都要怎么做。”萧普贤女听了这话不知为何心里头竟有1丝失落。
“首先么，应该开1家粮米铺子，却别太张扬了，只是做个幌子，而后就打着这个旗号4处去收粮。
却不知王妃能不能以王爷的口吻发1道钧令，略开些方便之门呢……”
贾瑞果然便开始说了起来，倒也没有什么太过分的要求，都是举手之劳，动动笔就能满足的。
萧普贤女1面听着1面偶尔同贾瑞举杯饮酒，不觉中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精神也有些不集中起来。
再加上贾瑞说的什么垄断之类的话也越发的让人听不懂了，萧普贤女也渐渐失去了兴致，脑子里却不断浮现出耶律特里那红彤彤的屁股以及母猫叫春1般的求饶来。
也不知是不是屋内的炭盆太多太热了，萧普贤女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想吃1口酒却发现酒杯是空的。
身
贾瑞见了忙站起身来给萧普贤女倒了1杯酒说道：“王妃请。”
萧普贤女点头微笑以示感谢，将杯中酒1饮而尽。
贾瑞又将酒杯给她倒满了，这次却没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而是坐在了萧普贤女的身边，似乎随时准备给她斟酒。
萧普贤女也没有多想，她的脑子现在都在被1些想不通的问题给占据着。
“哎，我且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怎么降服住长公主的？”纠结了1番，萧普贤女终于问了出来。
似乎也觉得有些唐突了，又解释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想跟你学学，往后若是她或者别人阴阳怪气的我也好自己可以料理不是？”
贾瑞说道：“那还能怎么样？不过是摆事实讲道理罢了。而后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德服人……”
萧普贤女自然是不信的，哼了1声道：“罢了，你不想说就直说，何必说这些话来糊弄我？”
贾瑞嘿嘿1笑道：“这个也不是我不告诉王妃，只是说了你也用不上啊！”
萧普贤女便说道：“怎么就用不上？就算用不上你也说说，我也跟着长长见识不行么？”
贾瑞又说道：“那好吧，只怕我说了王妃也不肯信啊！”
萧普贤女嗔道：“你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让你说你便说！说不说是你的事，至于我信不信就不劳你操心了！”
贾瑞便说道：“其实么……也没有那么复杂，有时候想征服1个女人，你先征服了她的身子就行了！
只要有本事让她拜服在你的脚下，自然你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了。所以我说这个法子王妃用不上么！”
萧普贤女听了脸上更烧了，同时心里又涌起1股子酸意来，啐道：
“胡说8道！哪儿有这样的说法！分明你自己不尊重给她当了面首，给自己找台阶下罢了！”
这话1出口竟便有些后悔了，说贾瑞是耶律特里的面首，他会不会生气啊？
果然贾瑞1脸委屈的说道：“我就说你不信么，你偏让我说，说完了又说这些话！到头来我白说了不算，还挨了骂！”
萧普贤女道：“我也不是骂你！罢了，是我说得不中听了，我自罚1杯总可以了吧！”
贾瑞却得寸进尺的伸出3根手指头说道：“1杯可不行，最少3杯！若是不能就算了！”
萧普贤女白了贾瑞1眼道：“你当我的酒量是假的么？”
说罢果然连干了3杯，最后还将酒杯平端了给贾瑞看了看杯底是不是1滴酒都没有剩下。
贾瑞啪啪的鼓掌道：“王妃真是海量！”
说着又笑呵呵的给她倒满了酒说道：“其实我说得都是真的，只不过……只不过王妃可能没有感受过那种被征服的感觉罢了……”
“你……”萧普贤女听了这话又羞又气，可1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毕竟耶律淳年纪大了，某些方面确实是早已力不从心了。又想起那天看到的贾瑞天赋异禀，又想起了耶律特里趴在桌子上求饶的情形，不觉心跳更快了。
“你这说得也忒撤了1些，就算你……你能满足长公主，她肯对你这么言听计从，还……还居然恬不知耻的那样让你打……”
“啊？王妃是说我让长公主脱了裤子打她屁股的事么？”贾瑞明知故问道。
“正是，这也忒羞煞个人了！也不怕让人看了去，太荒唐了！”
萧普贤女努力让自己保持正派端庄的形象，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自己提起这个来就已经落入了贾瑞给他挖好的陷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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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便说道：“这不是正常么？犯了错误不就是应该打屁股吗？
你看官府衙门审问犯人或者刑罚有罪者不都是要用板子打屁股吗？
至于为什么要脱了裤子再打，那当然是让犯人当众出丑以示惩戒了。
所以长公主犯了错我就打她屁股咯，不过总不好用板子打，就只能用手了。
怎么，难道是王妃觉得用手打得不解气，1定要用板子或者鞭子才行吗？”
“你……强词夺理……我求着你替我出气了？”
贾瑞呵呵笑道：“其实吧，这场赌局也不能算是王妃输了。”
萧普贤女听了这话忙说道：“你看，我就说是你们两个串通好了要来给我演1场戏的吧！”
贾瑞反问道：“若是我和王妃说，让你陪我演1场戏，你脱了裤子让我打屁股给别人看，你可愿意么？”
萧普贤女啐道：“放屁！我才不肯呢！你怎么能拿我跟那溅人相提并论，我可是知道羞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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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轻轻给了自己1巴掌说道：“正是正是，你看我这张嘴，吃了点子酒就开始胡说8道了。
不过我真的没有和长公主串通什么的来演戏给你看。若是她知道了你会偷看也不会同意是不是？让人看了去多丢人呐！”
萧普贤女心说她就是不知廉耻，却仍是好奇问道：“那为何她就肯让你……让你打？”
贾瑞嘿嘿1笑道：“这个么……怎么说呢，就好像是1种男女之间亲昵的游戏，反正是你情我愿的罢了。
王妃没觉得我打了长公主，她似乎还有些享受么？”
这个问题萧普贤女早就发现了，只是她没好意思问，此刻贾瑞提起了便说道：“我倒是知道世上有种贱骨头，越是挨打就越开心的！”
贾瑞却说道：“也不能这么说，就比如说娘娘让人给你捶背捶腿，那不也是挨打么？不过是力气略显得小1些罢了。你不也感觉得舒服么？”
萧普贤女道：“那……捶背和那样能1样吗！”
贾瑞却好像突然想起来了1般问道：“王妃，上次我送你的那瓶百花固金油，你可用过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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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之后，房当乌尔列带着队伍押解着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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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普贤女本来还想接着和贾瑞讨论这个问题呢，不知道他为何问起那个来，因说道：“没有，我身上也不疼也不养的，干嘛要用那玩意？”
贾瑞说道：“我不是说了么，这百花固金油是可以解乏安神的。要不要我再给王妃做个按摩，用上1点这个你体会体会？”
“你……你不是说百花固金油要……要涂在皮肤上按摩吗？”萧普贤女突然心生警觉。
贾瑞却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说道：“脖子上不是也可以按1按么？我给王妃掩饰1下，你若是觉得好了呢，再让婢女帮你按摩其他的地方不就好了？
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养生圣品，深受宋国后宫嫔妃们的喜爱呢！
经常用了人的精气神也好，皮肤也细腻光滑，还能预防多种病症呢……”
萧普贤女略纠结了1下，想着贾瑞也给自己按揉过多次肩膀和颈部了，也没见他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又听贾瑞说起诸多好处来不禁也有些心动，终于说道：“那……就麻烦甄大人1回吧。来人呐！”
贾瑞1听萧普贤女要叫人忙问道：“娘娘喊人做什么？”
萧普贤女说道：“自然是让人将那百花固金油拿来了！那玩意我放在卧房里了，难道还要随身戴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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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眼珠儿1转就说道：“既然如此，干脆臣斗胆跟着王妃会寝室去给您按揉吧！
别误会，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用了这个按揉完了之后娘娘回觉得浑身放松，最好直接睡1觉，更有助于药性的快速吸收。
且按揉完了之后人身上的毛孔都是张开的，最好不要见风寒，不然容易引起邪风入体，反而不好了！”
正说着，却是1个侍女听见了萧普贤女的召唤进来了：“王妃娘娘有什么吩咐？”
萧普贤女看了看贾瑞又看了看侍女说道：“我吃好了，将这里收拾了吧！”
侍女答应1声，萧普贤女则是站起身来有些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去。
贾瑞见了不等人招呼马上跟了上去。
出了门被冷风1吹，萧普贤女不禁打了个哆嗦，又觉得头有些发晕。
虽然她的酒量确实好，今天晚上也实在是喝得有些多了。尤其是那自罚的3杯酒接连下肚更是后劲十足。
刚才在暖暖的屋里坐着也不觉得如何，出门1遇风酒劲就有些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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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见了忙紧走两步1把扶住了萧普贤女的腰肢说道：“娘娘可慢1些，我扶着你。”
萧普贤女站稳了脚后将贾瑞的手推开了说道：“做什么！放尊重些！让人看见了成什么样了？”
贾瑞只得放了手，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萧普贤女回到了她的寝宫。
宫女见了萧普贤女醉醺醺的回来了忙迎了上去把她搀扶进屋里，同时又不禁有些吃惊：怎么娘娘还带了1个男人回内宅了？
萧普贤女却似乎并不在乎，而是斥道：“愣着做什么？我口渴得紧，还不倒茶来！”
侍女不敢多话，果然不1会儿便捧着1壶茶来了。
贾瑞却迎了上去接过茶壶对侍女道：“我和王妃还有些重要的事要商议，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侍女见萧普贤女没说什么便应了1声关门去了。
贾瑞扭头看看，萧普贤女正坐在桌旁以手杵着额头假寐，忙从怀里摸出1个小纸包抖开了将里面的不明小粉末倒入了1个杯子，而后又加入茶水摇了摇端给了萧普贤女：“王妃请用茶，小心烫。”
“多谢。”萧普贤女这才睁开眼，接过杯子1气给喝了。
“王妃，却不知百花固金油您放在哪里了？”贾瑞又问道。
“那不是就在里屋我的梳妆台上放着呢。你自己去拿就是了。”萧普贤女指着里间屋说道。
贾瑞却说道：“还请娘娘也进去，趴在床上我好施展呐~”
“床……床上？”萧普贤女不禁又警觉起来。
贾瑞便解释道：“若是坐着，这油1涂抹不就顺着脖子流下去了么？到时候难免会沾污了衣服。”
因吃多了酒的缘故，萧普贤女似乎脑子也有些不太灵光，想了半天才觉得似乎是这么1回事，果然站起身来进了里屋，而后蹬掉了鞋子趴在了床上。
贾瑞拿起梳妆台上的百花固金油走到床边道：“王妃请躺好，我要开始了。”
说着便将萧普贤女的衣领往下拉了拉，露出了白嫩嫩的脖子。
萧普贤女晕晕乎乎的趴在那里只觉得吃了那1杯茶仍是口渴，偏偏又懒怠动弹。
突然觉得脖颈上传来1阵凉意，从1个点变成了1条线缓缓顺着皮肤往下流淌，1阵奇香也弥散开来沁人肺腑让她的精神不禁也随之1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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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迷迷糊糊的知道这是贾瑞将百花固金油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因含糊不清的叨咕了1句：“这是怎么做的，好香……”
“回王妃的话，百花固金油，顾名思义，是取百花之精髓，再加上各种名贵的补药用秘法泡制774十9天而后淬炼而成的。
几车的花和药材能出这么1小瓶油呢……王妃你闭上眼，细细的体会皮肤是不是在慢慢的吸收？”
贾瑞故意把声音放得很慢，手上的动作同样也是极为舒缓。
“嗯……难怪这么好闻，确实有些意思……”
萧普贤女只觉得随着贾瑞的揉搓皮肤也渐渐的热了起来，油滑的感觉再加上那香气熏着确实让人心思安定，比贾瑞平日给自己按揉实在有大不1样。
贾瑞又试探性的将手往衣领里伸了伸，萧普贤女竟然很配合的抬了抬身子，使衣裳压得不那么紧了。
可当贾瑞试着要将她的衣领再往下扯露出萧普贤女的肩膀时萧普贤女却有了反应了：“做什么！不得放4！”
贾瑞只得收回手来说道：“我这不是怕把王妃的衣服给弄脏了吗？再说只有脖子上的这1块，按揉了效果也不明显不是？
王妃不必不好意思，实不相瞒，我也曾经给大宋的皇后和贵妃也这般按揉过呢，可是将上半身的衣裳都脱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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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的假的？你肯定是在吹牛！当我不知道么？你们汉人更重礼教，总要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堂堂宋国皇后怎么会……骗子！”萧普贤女的8卦之心顿时被勾引了起来。
不管是真是假，这种宫廷秘闻可是谁都想听的东西，萧普贤女又崇尚汉人文化，对大宋皇室后宫如何更感兴趣了。
贾瑞呵呵1笑道：“我骗你做什么？我不是早就说过了么？这个百花固金油是深受宋国的后宫后妃们所喜爱和追捧的！
你想想，这么精贵的东西，除了天家又有几个人能享受得起的？
你再想想，为何我这般熟悉这东西的配方和药性？
实不相瞒，这玩意就是我炼制出来、并且推荐给皇后她们的！”
“哦？是你做的？切，就算是你炼制的，你也不过是进献到宫里罢了，人家归为皇后，岂会用你这野男人来给她敷油么？吹牛！”
萧普贤女似乎对贾瑞有了更深1步的了解，想让他多说点什么，最好的法子就是跟他抬杠。
谁知贾瑞却呵呵1笑道：“是了是了，我吹牛总行了吧！算了，老说别人家的事做什么？
这些宫廷秘闻还是不说得好，说了你也不信，咱们非礼勿言，非礼勿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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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章 非礼勿言
萧普贤女本来还想接着和贾瑞讨论这个问题呢，不知道他为何问起那个来，因说道：“没有，我身上也不疼也不养的，干嘛要用那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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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说道：“我不是说了么，这百花固金油是可以解乏安神的。要不要我再给王妃做个按摩，用上1点这个你体会体会？”
“你……你不是说百花固金油要……要涂在皮肤上按摩吗？”萧普贤女突然心生警觉。
贾瑞却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说道：“脖子上不是也可以按1按么？我给王妃掩饰1下，你若是觉得好了呢，再让婢女帮你按摩其他的地方不就好了？
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养生圣品，深受宋国后宫嫔妃们的喜爱呢！
经常用了人的精气神也好，皮肤也细腻光滑，还能预防多种病症呢……”
萧普贤女略纠结了1下，想着贾瑞也给自己按揉过多次肩膀和颈部了，也没见他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又听贾瑞说起诸多好处来不禁也有些心动，终于说道：“那……就麻烦甄大人1回吧。来人呐！”
贾瑞1听萧普贤女要叫人忙问道：“娘娘喊人做什么？”
萧普贤女说道：“自然是让人将那百花固金油拿来了！那玩意我放在卧房里了，难道还要随身戴在身上？”
贾瑞眼珠儿1转就说道：“既然如此，干脆臣斗胆跟着王妃会寝室去给您按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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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误会，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用了这个按揉完了之后娘娘回觉得浑身放松，最好直接睡1觉，更有助于药性的快速吸收。
且按揉完了之后人身上的毛孔都是张开的，最好不要见风寒，不然容易引起邪风入体，反而不好了！”
正说着，却是1个侍女听见了萧普贤女的召唤进来了：“王妃娘娘有什么吩咐？”
萧普贤女看了看贾瑞又看了看侍女说道：“我吃好了，将这里收拾了吧！”
侍女答应1声，萧普贤女则是站起身来有些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去。
贾瑞见了不等人招呼马上跟了上去。
出了门被冷风1吹，萧普贤女不禁打了个哆嗦，又觉得头有些发晕。
虽然她的酒量确实好，今天晚上也实在是喝得有些多了。尤其是那自罚的3杯酒接连下肚更是后劲十足。
刚才在暖暖的屋里坐着也不觉得如何，出门1遇风酒劲就有些上来了。
贾瑞见了忙紧走两步1把扶住了萧普贤女的腰肢说道：“娘娘可慢1些，我扶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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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普贤女站稳了脚后将贾瑞的手推开了说道：“做什么！放尊重些！让人看见了成什么样了？”
贾瑞只得放了手，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萧普贤女回到了她的寝宫。
宫女见了萧普贤女醉醺醺的回来了忙迎了上去把她搀扶进屋里，同时又不禁有些吃惊：怎么娘娘还带了1个男人回内宅了？
萧普贤女却似乎并不在乎，而是斥道：“愣着做什么？我口渴得紧，还不倒茶来！”
侍女不敢多话，果然不1会儿便捧着1壶茶来了。
贾瑞却迎了上去接过茶壶对侍女道：“我和王妃还有些重要的事要商议，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侍女见萧普贤女没说什么便应了1声关门去了。
贾瑞扭头看看，萧普贤女正坐在桌旁以手杵着额头假寐，忙从怀里摸出1个小纸包抖开了将里面的不明小粉末倒入了1个杯子，而后又加入茶水摇了摇端给了萧普贤女：“王妃请用茶，小心烫。”
“多谢。”萧普贤女这才睁开眼，接过杯子1气给喝了。
“王妃，却不知百花固金油您放在哪里了？”贾瑞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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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就在里屋我的梳妆台上放着呢。你自己去拿就是了。”萧普贤女指着里间屋说道。
贾瑞却说道：“还请娘娘也进去，趴在床上我好施展呐~”
“床……床上？”萧普贤女不禁又警觉起来。
贾瑞便解释道：“若是坐着，这油1涂抹不就顺着脖子流下去了么？到时候难免会沾污了衣服。”
因吃多了酒的缘故，萧普贤女似乎脑子也有些不太灵光，想了半天才觉得似乎是这么1回事，果然站起身来进了里屋，而后蹬掉了鞋子趴在了床上。
贾瑞拿起梳妆台上的百花固金油走到床边道：“王妃请躺好，我要开始了。”
说着便将萧普贤女的衣领往下拉了拉，露出了白嫩嫩的脖子。
萧普贤女晕晕乎乎的趴在那里只觉得吃了那1杯茶仍是口渴，偏偏又懒怠动弹。
突然觉得脖颈上传来1阵凉意，从1个点变成了1条线缓缓顺着皮肤往下流淌，1阵奇香也弥散开来沁人肺腑让她的精神不禁也随之1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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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王妃的话，百花固金油，顾名思义，是取百花之精髓，再加上各种名贵的补药用秘法泡制774十9天而后淬炼而成的。
几车的花和药材能出这么1小瓶油呢……王妃你闭上眼，细细的体会皮肤是不是在慢慢的吸收？”
贾瑞故意把声音放得很慢，手上的动作同样也是极为舒缓。
“嗯……难怪这么好闻，确实有些意思……”
萧普贤女只觉得随着贾瑞的揉搓皮肤也渐渐的热了起来，油滑的感觉再加上那香气熏着确实让人心思安定，比贾瑞平日给自己按揉实在有大不1样。
贾瑞又试探性的将手往衣领里伸了伸，萧普贤女竟然很配合的抬了抬身子，使衣裳压得不那么紧了。
可当贾瑞试着要将她的衣领再往下扯露出萧普贤女的肩膀时萧普贤女却有了反应了：“做什么！不得放4！”
贾瑞只得收回手来说道：“我这不是怕把王妃的衣服给弄脏了吗？再说只有脖子上的这1块，按揉了效果也不明显不是？
王妃不必不好意思，实不相瞒，我也曾经给大宋的皇后和贵妃也这般按揉过呢，可是将上半身的衣裳都脱了的……”
“啊？真的假的？你肯定是在吹牛！当我不知道么？你们汉人更重礼教，总要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堂堂宋国皇后怎么会……骗子！”萧普贤女的8卦之心顿时被勾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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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真是假，这种宫廷秘闻可是谁都想听的东西，萧普贤女又崇尚汉人文化，对大宋皇室后宫如何更感兴趣了。
贾瑞呵呵1笑道：“我骗你做什么？我不是早就说过了么？这个百花固金油是深受宋国的后宫后妃们所喜爱和追捧的！
你想想，这么精贵的东西，除了天家又有几个人能享受得起的？
你再想想，为何我这般熟悉这东西的配方和药性？
实不相瞒，这玩意就是我炼制出来、并且推荐给皇后她们的！”
“哦？是你做的？切，就算是你炼制的，你也不过是进献到宫里罢了，人家归为皇后，岂会用你这野男人来给她敷油么？吹牛！”
萧普贤女似乎对贾瑞有了更深1步的了解，想让他多说点什么，最好的法子就是跟他抬杠。
谁知贾瑞却呵呵1笑道：“是了是了，我吹牛总行了吧！算了，老说别人家的事做什么？
这些宫廷秘闻还是不说得好，说了你也不信，咱们非礼勿言，非礼勿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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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非礼勿动
见贾瑞果然不说了萧普贤女反而急了，说道：“又没有外人，再说了这里是大辽，你跟我说说怕什么？
你若不是吹牛，倒是跟我说说，你若说得真切了我就信你！”
贾瑞道：“罢了，既然王妃要求了，那我就随便1吹，你胡乱1听当个乐子就是了。”
“你这样说就对了！快说快说！”萧普贤女催促道。
贾瑞却反问道：“不知王妃对道教可有所了解么？”
“略知12，怎么又扯到道教上了？”萧普贤女不解道。
贾瑞却说道：“老子说：道生1、1生2、2生3，3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这百花固金油是萃百花百草白药之精华，乃是滋补圣品，要阴阳相调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所以么，若是女子要用这个百花固金油，自然找个阳刚男子做最好了。
可是王妃你想想，后宫里头除了宫女就是太监，这些人也都是属阴的，哪儿来的阳气十足的男子？
于是我就成了给皇后和贵妃们按摩的最佳人选了。”
“呵呵，你就胡说8道吧。她们那么尊贵的人怎么会……”
贾瑞反问道：“难道王妃的身份就不尊贵了么？难道长公主的身份不尊贵么？
现在臣给王妃按揉脖子，想来王妃已经多多少少的体会到这个百花固金油的妙处了，你却不知，按揉别的地方更比脖子舒服百倍呢！
王妃可知道赵佶老儿的后宫里有多少佳丽么？”
“有多少？”萧普贤女问道。
“有名号和身份的妃嫔才人等就是1百4十3个，没有名号的有将近5百个！再加上诸如御女、采女歌女什么的，1共有3千来人！”
“这……这么多！”萧普贤女不禁感叹道：“宋国皇帝这身子骨可真不错！”
贾瑞听了嗤笑道：“哪里，不过是贪多嚼不烂罢了。因而后宫里的嫔妃们1个个饥渴难耐的，经常闹出事来。
将后宫之主皇后娘娘给闹得头痛不已，这不是才让我去给她推拿按摩吗！
结果试了两回，果然就喜欢上了。”
“你……你能进后宫？那些个娘娘妃子们……真的这么放得开，会让你……让你给她们按身子？”
贾瑞道：“嗨！规矩是用来破坏的，王妃可听过这句话吗？
再说了，难道皇后病了，不能找大夫进后宫诊脉，还要让她出宫、或者找个女先生、太监给她诊脉？
而且……这种按摩除了可以减缓疲劳、滋养身子，也可以在某些方面让人觉得满足不是吗？
若是舒舒服服的来个全身按摩后再来1次和谐的阴阳交合，啧啧啧，那滋味，就算是给个神仙当也不换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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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因为趴着，萧普贤女肯定会惊掉下巴：“你……你说的阴阳交合，该不会是……那个吧？”
贾瑞嘿嘿1笑道：“正是王妃所想的那样！”
“你……你竟然和大宋皇后……”
贾瑞叹了口气道：“所以么，我现在这不是在大宋混不下去了，才跑到大辽来了？”
萧普贤女道：“原来是因为这个！这么说你以前说的那些是蔡太师手下的人，都是胡编乱造的咯？”
贾瑞道：“怎么会是胡编乱造的？王妃你看我赚钱开公司的本事是假么？蔡太师的万贯家资是假的么？
我能进宫献药也是因为有太师的推荐呢！”
“真是想不到，大宋皇后，母仪天下的人竟然也……也会偷腥？”
贾瑞想起郑皇后来，听萧普贤女这么说不由得有些不满，心道：妈的你说她，1会儿我也让你变成会偷腥的人，看你还有没有脸说别人！
因说道：“阴阳相济相生本是天地道法自然，若是强行压制着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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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普贤女道：“罢了，我怎么又觉得口渴得很了，你再去倒1杯茶来给我吃。”
贾瑞应了1声去倒水，同时心里头也有点犯嘀咕：难道是那药面过期了不成？
当初可是连那么端庄的郑皇后都能拿下的，怎么到了萧普贤女这里却水土不服了？早知道应该多带1点来才是！
萧普贤女做起来喝了茶又自然而然的趴好了，显然是想接着享受贾瑞的按摩。
贾瑞便说道：“既然王妃不肯脱衣服……那我就隔着衣服给王妃揉揉背掐掐腿，王妃感受1下，回头让宫女也给你这么按揉，可好么？”
这次萧普贤女却没有拒绝：“也好，那你便按吧。哎，你……你都是怎么给大宋皇后按揉的？”
贾瑞知道萧普贤女想听点会被封的内容，便故意说道：“就是像王妃这样的俯卧着，只不过身上却是1丝不挂的，只用1条锦被将身子给遮住，按上面的时候呢，就遮住下面。按下面的时候就盖住上面。
啧啧啧不愧是皇后娘娘啊，那身子软的，那皮肤滑嫩的，尤其是做完了全套的东西之后，脸色白里透红，竟然跟新出生的婴孩1般水嫩！”
萧普贤女听了这话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还隐隐的有些发酸，真想也脱了衣裳让贾瑞比1比到底谁的皮肤更胜1筹，可她到底还是放不下心中的包袱。
因又问道：“你说的全套是……是怎么个全套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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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去若无其事的道：“就是把身前身后、从头到脚都细细的按揉1遍，而后再来个阴阳交合么。”
听贾瑞说得这般稀松平常萧普贤女不禁更着急了，可再问得露骨她却也问不出口了。
那贾瑞的手却在自己的腰上揉了1下，萧普贤女忍不住嗯了1声。
只是那声音未免有些太了些，让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1时又不知该如何掩饰。
贾瑞却借着这个引子说道：“哎，这就对了，若是舒服了就应该哼哼出来，王妃你仔细感受1下，我这是在给你疏通经络呢，是极有助于将身体内的浊气给排出去的。
若是王妃肯哼1声，那这浊气的排出可就更顺畅了！”
“是……是么？”萧普贤女将信将疑的问道。
“是啊，你是不知道，赵佶有个婕妤，那叫起来才叫销魂呢，从头叫到伟，尤其是要丢了的时候，恨不得全后宫的人都能听见她在那里叫，险些没把我给吓死，后来可再也不敢给她做这个了。”
萧普贤女听了噗嗤1声笑了出来：“亏你还有脸说！”
贾瑞改换按揉为轻轻敲打，从肩膀到后腰轻轻的锤了几遍，这次萧普贤女倒是没有哼哼，而是舒舒服服的长出了1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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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便腆着脸问道：“娘娘觉得我锤打得可受用么？”
“嗯，果然不错。”萧普贤女答道。
“这就是阴阳相生的结果了，而且……王妃想想，是不是有时候挨打也是1件舒服的事儿？”
萧普贤女知道贾瑞又说起打屁股的事来了，因说道：“那能1样吗！力道小点自然舒坦，舒活筋骨，力气大了就光剩下疼了，打得重了皮开肉绽的还舒服？”
贾瑞敲着敲着突然说道：“王妃，你是不是有些宫寒啊？”
“宫……宫寒？什么宫寒？”萧普贤女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咳咳……王妃是不是……许久没有被王爷宠幸过了？”贾瑞索性问道。
“又放4了！”萧普贤女骂了1句却不舍得将贾瑞给撵出去。
“是了是了，那我不问了……只是……唉，算了。”
萧普贤女想问问贾瑞想说什么，又想着他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耶律淳早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宠幸的？她还真想不起来了……
好像至少有十年了吧？想到这里萧普贤女不禁又有些委屈，年纪轻轻的嫁给1个老头，虽然权势地位都有了，到底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她似乎突然明白为何甄瑞能混入赵佶的后宫胡作非为了，这小子长得又好，又能说会道，诗词歌赋也精通，见识也广，那些闷在宫里的人谁不喜欢？
正胡思乱想着，贾瑞的拳头却已经由腰部往下，锤在两块厚实的软肉上了。
揉揉肩膀捏捏后背和腰她现在还勉强可以接受，屁股可是有些超出她的承受能力了。
正想着要不要喝止他，却听贾瑞问道：“娘娘可知道为什么惩罚犯人打板子都要打屁股吗？”
“哈？为什么？”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
“因为屁股上的肉厚实，打了又疼，又不会伤及筋骨坏了性命……”贾瑞1面说1面锤了两下，似乎在感受那嫩肉的弹性。
萧普贤女只觉得随着颤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淌，不由得1惊，这要是让贾瑞知道了多尴尬！
1紧张那肉也跟着紧绷起来，似乎想要止住什么，嘴上说道：“罢了，我有些乏了，你退下吧，不用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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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 非礼就非礼吧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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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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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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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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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懒得解释
来至1处僻静的所在，陈丽卿甩开贾瑞的手说道：“这回有什么话总可以说了吧？”
贾瑞嘿嘿1笑道：“丽卿，你这是……1直在跟踪我不成？”
陈丽卿冷哼了1声道：“你不是让我保护你的安全么？这回反倒不让我跟着了，还不是怕我撞破了你的好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贾瑞盯着陈丽卿看了1回嘿嘿笑道：“丽卿，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陈丽卿啐道：“放屁！我吃哪门子醋？你当你是什么东西？我不过是恨你竟然骗我，我却还信了你的鬼话！”
“我骗你什么了？”贾瑞反问道。
“你……你骗我说你是来替朝廷打听情报的，结果你却当了辽国的官，还做了辽国贵妇的面首！你只不过是为了贪图1时荣华富贵罢了！”
贾瑞叹了口气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不过话可说在前头，我可没骗你，我是说过这次是来辽国打探情报的不假，可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是替朝廷打探！”
陈丽卿1怔，问道：“难道你……你竟然是女真人的细作？”
贾瑞噗嗤1声笑道：“丽卿，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看来说胸大无脑可1点都没冤枉你！
我干嘛要给那些个野人当细作？我打听情报就不能是给自己打听的？”
“给……给自己打听？”陈丽卿有些懵。
“我问你，就算我将打听出来的辽国的事告诉了大宋，就说现在辽国内忧外患，天祚帝被女真人打得节节败退抬不起头来，这边又有耶律淳带着兵去勤王了，燕云十6州守备空虚，你觉得宋朝能如何？”
“当然是趁此机会派天兵来收复燕云十6州了！”陈丽卿想也不想就答道。
贾瑞冷笑1声道：“天兵？哪儿来的天兵？就靠着那号称8十万的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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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不知道高俅前段时间还带着十万大军去清剿梁山，结果大败而归？
还有，你是不是不知道，童贯也带着十万人去南方征方腊，现在还没回来呢？
我就是告诉赵佶了，他有那个本事收复燕云十6州吗？就算是收回了，他有那个本事守得住吗？
你也是在东京城里长大的，你爹还是禁军教头，现在大宋朝堂上下烂成什么样了，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陈丽卿半晌不语，突然灵光1闪：“哈！我知道了，你打探情报是为了你自己！你背地里跟梁山人勾结，你这是要造反啊！你是在暗中窥视燕云十6州！”
贾瑞长出了1口气道：“还不算太笨……不过你这造反1词用得可不恰当了吧？
我也是大宋人，要是真带着人占了梁山、甚至占了几座州城自立为王跟朝廷对着干，你可以给我扣1顶造反的大帽子。
我问你，燕云现在是大宋的地盘吗？不是啊！自宋太祖立国以来虽然也打过几场仗，可都没能收回燕云十6州是不是？
这块汉人故土已经被划给契丹人2百多年了，现在我想法子把它从契丹人手里给收回来，你说我这算是造反？
恰恰相反，我是民族英雄好不好？大大的英雄，必须得是流芳千古的那种！”
身
“1派胡言！”陈丽卿哪里说得过贾瑞？
她只觉得贾瑞说得话有哪里不对，可偏偏却找不到1个合适的理由来反驳。
确实，按着贾瑞的意思，就算是贾瑞真占了燕云十6州，也不能算是造反。
得了燕云十6州还给朝廷？宋朝如此腐败无能，能守得住吗？
再说了，到了自己嘴里的肥肉还有拱手相让的道理？
不过陈丽卿实在无法把1脸痞相的贾瑞同什么“民族英雄”给联系到1起。
因冷笑了1声道：“流芳千古？让后世人都记得你这个给辽国长公主和王妃当过面首的好汉吗？”
贾瑞笑道：“你到底还是吃醋了是不是？”
“我没有！”陈丽卿忍不住想打人。
“好好好，你没有！”贾瑞也不想跟她争执，接着说道：“什么叫面首？长得俊俏的男妾、男宠那才叫面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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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过是利用身体上某些方面的优势来控制住析津府这两个身份特殊的娘们罢了，这能叫面首吗？
这叫充分合理利用1切可利用的资源！”
陈丽卿哼了1声道：“不用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帮着她们赚钱，你当着辽国的官……”
贾瑞制止了陈丽卿说道：“我告诉你，现在我手里有多少银子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的媳妇1个比1个漂亮，你觉得我放着舒坦的日子不过，跑到析津府来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官，为了两个契丹老娘们，这说得过去吗？
所以说啊，有些事跟你这种头脑简单的娘们就是说不清楚。”
“你……”陈丽卿只觉得手越来越痒，真恨不得狠狠的掴贾瑞1个大逼兜子。
“行了，我就跟你说这么多了，这话你知道就行了，可别到处去瞎咧咧啊！坏了我的大事是小，让燕云的百姓们多糟罪可就是你的罪过了！”
“这又和燕云百姓有什么关系？”陈丽卿不解道。
贾瑞道：“若是辽国战败了，你觉得金国会放过燕云这块肥肉吗？等金人打进来了，那受荼毒的岂不是普通百姓？”
身
“你……我不信！”陈丽卿说道：“照你这么说，你还成了救世主大英雄了？”
贾瑞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爱信不信，反正你别坏了我的事就是了！”
他知道如果他不来干预的话，那么宋朝不久就会跟金国达成协议出兵攻打燕云十6州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童贯那个老阉货大败给了耶律大石，无功而返。
到最后析津府还是被金人给攻破了。
而后虽然在勒索了大批的金银之后，又将燕云的百姓、财富洗劫1空，金国终于算是将1座座空城还给了宋朝。
同时女真人也看出了大宋的软弱无能，为了日后发兵灭宋埋下了伏笔。
可现在历史已经有点乱套了，童贯并没有像史书上写的那样，1路摧枯拉朽就把方腊起义给平叛了，现在宋朝哪儿能抽出军队来攻辽？
贾瑞要等1个时机，能兵不血刃的占了燕云，还要能顶得住辽、金、甚至是宋的反攻，想想也是让他头疼不已。
这些话他也懒得跟愣头愣脑的陈丽卿解释，就算说得再明白只怕这傻娘们也听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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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她又从心里瞧不起梁山上的那1伙人，贾瑞甚至有些后悔，为啥要把这么个1点忙也帮不上自己的累赘给带到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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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2章 李处温来访
第2天贾瑞便忙着找耶律特里商议开粮店的事去了。
晚上回到家里，梁红玉却告诉贾瑞说陈丽卿走了。
“哦？这丫头，说去哪儿了没有？”贾瑞不禁1皱眉头。
“没有，她只是说……不愿和官人为5……”梁红玉眼神有些闪烁，显然陈丽卿说的话有些不好听。
贾瑞叹了口气，环住了梁红玉的腰说道：“红玉，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自私自利的好色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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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红玉忙说道：“大官人心怀家国，如何是自私自利了？”
贾瑞嘿嘿1笑又问道：“那你就是也承认我是个好色之徒咯？”
梁红玉吐了吐舌头细细1笑没有回答。
“哈！还敢笑话我不是？”贾瑞在梁红玉的香腮上拧了1下。
梁红玉道：“奴家也不懂那些个之乎者也的大道理，只是奴家却听过古时候有西施以身报国，忍辱负重，使吴王沉迷于酒色因而吴国……”
“哈，你拿我比西施？这分明是在笑话我！”贾瑞说着便将手伸到梁红玉腋下瘙起她的痒来。
梁红玉吃痒咯咯笑着躲避，忙说道：“是奴家比的不好了，大官人息怒，奴家这就换个好的来！”
“好，你再说！”贾瑞暂时住了手。
梁红玉想了片刻说道：“大官人不是西施，大官人应该是貂蝉才对，用自己的美色周旋在董卓和吕布之间，用1套连环美人计把……哎呀，哈哈哈……”
“好啊你个小油嘴儿，还是变着法子的编排我不是？3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把？看我不好好让你尝尝家法的厉害！”
不等她把话说完贾瑞早已忍不了了。
画面1度十分残忍不宜展示。
行完了家法贾瑞的心情不禁大好，叹道：“到底还是我的红玉最懂事啊！”
梁红玉依偎在贾瑞怀里喃喃道：“大官人是做大事的人，红玉1个妇道人家也帮不上什么忙，若是能替大官人解解闷也是好的……”
贾瑞轻抚佳人的云鬓说道：“怎么帮不上忙？眼下就有件及重要的事想交给你做呢！”
“我？我能帮着大官人做什么？”梁红玉有些不敢相信，自从跟了贾瑞，对于他要做的事梁红玉是各种的想不明白，只觉得是自己无法理解贾瑞的伟大思想呢。
贾瑞道：“我想在析津府开1家粮店，尽量的多收粮食……”
遂大致把自己的计划跟梁红玉说了1回。
“这……我也不懂经营，我能帮官人做什么？”梁红玉仍是1头雾水。
贾瑞道：“虽然现在萧普贤女和耶律特里都被我给忽悠瘸了，会在方方面面的支持我，可我还是信不过她们，我只信你。”
读者身
梁红玉听了这话不由得会心1笑。
虽然她知道贾瑞花心女人多，可大老远跑到析津府来去给大辽长公主和王妃当面首，梁红玉心里头还是有些膈应，只是不说而已。
贾瑞接着说道：“所以我走后，这粮店可就要交给你来打理了。”
“走？”梁红玉吃了1惊：“大官人要去哪里？”
贾瑞叹了口气道：“出来的时候也不短了，我得回1趟梁山，而后再回汴梁处理1些要紧事！”
“哦……”梁红玉明白贾瑞这是不想带自己回去了，不禁有些失落。
“红玉，其实我也不舍得你，只是开粮店这件事我也跟你说了，是极重要的事，没有你给我把持着我实在是无人可托啊！”贾瑞哄道。
梁红玉这才说道：“可是我又不大懂这个，又不会经营……”
贾瑞道：“没事儿！你就记着，多买少卖，卖的价格永远比城里其他米行卖得贵1成就是了！
至于收粮什么的，就让萧普贤女去做。用人做事什么的，就让耶律特里去！
小说
还有，记得收进来的铜钱1个子也别花，我会让人用船拉走……”
贾瑞嘱咐了1遍，梁红玉只得点头道：“我……那奴家就尽量去做吧，若是做不好了，大官人可别怪红玉笨！”
贾瑞呵呵1笑在梁红玉的香腮上香了1口道：“放心吧，要做什么事我都会详细的写在纸上留给你，你只照着做就是了。
若是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或者有什么特殊情况写信给我，用不了1半个月也就能收到了。”
梁红玉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大官人要多久才能回来？”
贾瑞道：“这个……我也说不太好，快则34个月，慢则半年吧！”
2人正腻味着，有丫鬟在门外说道：“大官人，外头有个姓李的大人要求见你，说是你的同僚……”
“李？”贾瑞不禁1愣，随即说道：“知道了，先给他上茶，我这就来。”
穿好衣裳来至前厅，却见1个老者正背着手欣赏墙上的1幅字画，竟是参知政事李处温。
贾瑞忙上前施礼道：“不知李相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小说
李处温呵呵1笑拱手还礼道：“哪里哪里？是老夫不请自来，唐突了。”
2人入座寒暄1阵，贾瑞禁不住问道：“不知李相今次光临寒舍，有何见教啊？”
李处温道：“见教可不敢当，只是听内子说甄兄1副好口才，每次给她们上课都是群情激昂不能自己。
且心中又总是有取之不尽的点子和主意，老夫想表达1番仰慕之情罢了。”
贾瑞摆摆手谦逊1笑道：“夫人谬赞了，我不过说得都是些套话，翻来覆去总是那几句，听得多了也就腻烦了。
且这些事我都是在东京汴梁做过了的，现在在析津府做的不过是重复之前所做之事罢了，不值当什么。
倒是尊夫人知行合1，能把我所讲的东西都付诸于行动，并且收效甚好，实在是巾帼的英雄！
这不是，前两天还和长公主1起被立为了公司的典型了吗？”
“知行合1？”李处温听了这个词不由得1愣：“好1个知行合1！难怪甄大人年纪轻轻就能如此有为，原来果然是胸中有丘壑！”
贾瑞也愣了愣，这才想起知行合1是王阳明提出来的，而王阳明出生还是几百年后的事呢。
想到这里他突然灵机1动：现在程朱理学才刚刚起步，王阳明的新学根本没影呢，自己为何不也弄出1个什么学派来？
正想着，又听李处温说道：“甄大人总说你在东京城里也是在蔡太师手下做这样的生意，老夫前日有个故人从东京回来，我跟他说起此事，为何他却说从来没有听说过东京有什么公司啊？也没有听说过这种发展下属的经营模式。”
“啊……”贾瑞1双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两圈说道：“想是李相这位朋友并没有接触到这1层级罢了，毕竟这种事多是在妇人之间推广……”
李处温淡淡1笑又说道：“甄大人久在东京，却不知你可听说过这两年有个道人，号称是纯阳子的关门弟子，深得大宋国皇帝的宠信，似乎叫……贾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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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 辽奸李处温
“当然听说过贾瑞，只是不知道他是纯阳子的徒弟。若真如他所说，那岂不是说吕洞宾还活着？只怕到现在得有34百岁了吧！”
贾瑞仍旧面不改色心不跳，可手却下意识的往腰间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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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刚刚换了身衣裳，又想着在自己家里，并没有带上手枪。
他满脑子都在想着自己是哪里走漏了风声，又想着要不要杀人灭口。
李处温作为辽国南院的参知政事也是宰辅1级的人物了，要查查自己倒也在情理之中。
可他现在只身跑到这里来跟自己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就不怕揭了自己的老底贾瑞跟他翻脸吗？
这是有恃无恐，还是要以此相威胁谈什么条件？
谁知李处温却并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而是说道：“本来甄兄你这1身本事又年纪轻轻，在大宋是应该大有作为的，如今却不得已到了析津府，可叹……可叹呐！”
贾瑞也叹了口气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想到蔡太师他老人家为了大宋操劳1辈子，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
树倒猢狲散，没有了老太师的庇佑，我也只得自求多福了！”
李处温也叹了口气道：“正是，只是……甄大人为何想到要来大辽？”
贾瑞叹了口气道：“不然还能去哪里呢？到底大辽也是大国，立国进3百年了，这些年来和大宋1北1南打打合合谁也奈何不了谁。
小说
我想着凭着我这点本事或许也能为大辽做些事，能得到大辽的庇护，混得个安身立命之处罢了。”
“立国3百年，1南1北……”李处温重复了1遍贾瑞的话苦笑道：“贾大人远见卓识，只可惜这次要看错了！”
贾瑞自然想多知道知道辽国内部到底还有什么事，因好奇道：“哦？李相这话从何说起啊？”
李处温看了1眼贾瑞说道：“贾大人不是也知道了么？大辽现在被女真打得节节败退，已经丢了东京、和上京了，连王爷也带兵去中京勤王了……”
贾瑞便试探性的问道：“怎么……难道李相不看好大辽，觉得此战金国要胜了不成？”
“东有女真势不可挡，南有大宋要和女真人结盟出兵收复燕云，难道贾大人觉得大辽还能同时应付这两面夹击吗？”
李处温这次故意将1个贾字加了重音并且拉得很长。
贾瑞这才回过神来，李处温已经连着叫了自己几声“贾大人”了，而自己只想着如何套李处温的话，完全没注意到他称呼上的改变！
心里暗骂了1句老狐狸，仍是装傻道：“李相叫错了，鄙姓甄，叫甄瑞！想是方才说起那个贾瑞，李相叫顺口了吧？”
李处温微微1笑说道：“我听说大宋国的那个贾瑞确实有些本事，能练出许多治病补气的灵丹妙药，其中有1种东西好像叫做百花固金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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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还听说，似乎甄大人也给王妃进献了1些丸药，似乎也有这个百花固金油吧？”
听了这话贾瑞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
自己和萧普贤女这点事他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知道的如此清楚，甚至连百花固金油的名字都能叫出来。
那不是说自己跟萧普贤女的关系他也是1清2楚了？
难道是耶律淳不放心萧普贤女，让李处温暗中监视他？
不可能，耶律淳怎么会让1个堂堂的参知政事背地里监视自己的老婆！
那么这1切都是李处温自己的主意了，是他收买了王府里的人，将这条消息送出去的！
想到这里，贾瑞已经动了杀心，并且在想着该如何杀人灭口并且毁灭证据了。
只要将自己和萧普贤女的好事已经被李处温知道了的消息告诉萧普贤女，想必萧普贤女比自己还想让李处温死呢！
到时候借着萧普贤女的手把李处温的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小&说pp，app。
李处温也感觉到了贾瑞脑袋顶冒出来的浓浓的杀意不禁打了个寒战，忙说道：
“贾大人，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想和贾大人坦诚相待，为了你我2人，也为了大辽和大宋，咱们好好推心置腹的谈1谈！
天地可鉴，我并没有要和贾大人你为敌的意思！”
“坦诚相待？为了大宋和大辽？”贾瑞又看了看李处温说道：“李相到底想说什么？”
“贾真人，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我只当你是贾瑞了。
打开亮话，我也知道你此行来析津府的原因并非是如你所说，是因为靠山蔡京太师倒了无法在东京汴梁容身。
真人此次来辽的目的是什么我也不想妄加揣测了，我只是想……同真人齐心协力共同谋划1件大事！”
贾瑞看着李处温，沉吟片刻后说道：“李相的意思是，想要来个联宋抗金？”
李处温摇摇头道：“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我也不再掖着藏着了，我知道联宋抗金几乎没有这个可能。
我的意思是……希望促成大辽像大宋称臣，甚至是归顺大宋！”
pp。&。>>
“哦？”贾瑞的脑子里冒出1个词来：辽奸！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对于宋辽两国来说却是最好的结果了。
燕云十6州的战略地位实在太重要了，如果大宋能拿到燕云之地，起码有险可守。
只要能守住居庸关、榆关等关隘，未必不能和金国来1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
他不清楚李处温是已经看透了现在的形式还是只是为了求自保，出卖辽国给自己谋1份荣华富贵。
因问道：“难道李相就这么不看好现在的大辽吗？”
李处温苦笑着摇摇头反问道：“难道贾真人觉得大辽还有希望吗？
咱们都是聪明人，就别遮遮掩掩了，大辽早已不是百年前盛极1时的大辽了。
如今朝廷腐败，军队懈怠、皇帝无能且失德，依我看再难度过这1劫了。
大辽就像1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就算是这次勉强支撑下来，不出35年，等金国将这些年打下的地盘巩固吸收了定然会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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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大宋太祖皇帝的1句话来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金人狼子野心贪婪成性，等灭了辽之后定然会挥师南下，将屠刀对准富庶繁华的大宋！
唇亡齿寒的道理，想来真人也能想得明白。
到底宋辽两国这么多年了，自打澶渊之盟之后两国世代修好，两国才是1衣带水的友好邦交。
且燕云十6州本就是汉人故地，有宋1朝不是1直想着收复燕云吗？
与其坐等被金强占了去，倒不如借此机会使燕云重回大宋治下！”
贾瑞不由得也有些佩服李处温将实事看得如此透彻点了点头又问道：
“李相所言不错，只是还有1事，我不得不问问，又恐得罪了李相……”
李处温抚须笑道：“真人但说无妨！”
贾瑞道：“恕我冒昧，李相虽然是南院参知政事，行宰辅事，到底上头还有天祚皇帝，还有秦晋王，还有耶律大石手握兵权，这种事……你说话怎么做得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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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 拿出点诚意
李处温凄然1笑道：“天祚皇帝……说句大不敬的话，谁知道他这个皇位还能坐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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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虽然忠心，却也不是傻子，皇帝都挡不住女真人，他带着这点子毫无斗志的怨军去有什么用？
等到女真人真打到燕云来，到时候说什么可都晚了！到底未雨绸缪才是君子之所为。
等到时局在变，王爷自然也不会再对大辽报什么希望了，我倒是可以凭着我的3寸不烂之舌说服他。
不过这个耶律大石手握重兵，在军中又颇有些声望倒是个麻烦。
我也知道此事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成的，可为了民族大义，到底也应该试1试才好。
耶律淳和耶律大石这边我自慢慢想办法，还请贾大人将我的意思转告给大宋国皇帝陛下！”
贾瑞心里骂娘，这李处温果然狡猾，只不过动动嘴皮子就想摇身1变成为投降大宋的功臣？
因说道：“这个……此事关系重大，我也不好只是空口1说。
李大人想来也知道，现在大宋朝廷已经和金人达成了盟约，本来宋就要出兵收复燕云十6州的。
只是碍于国内有几处暴民作乱才耽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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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处温说道：“正是因为如此，我这个主意才显得更要紧呐。
贾真人你想想，可以让大宋朝廷不费1兵1卒就收复燕云，这是何等的功绩？
此事若是成了，又是真人多大1份功劳？
我听说当初神宗在位时曾说过：收燕云十6州者封王啊！”
贾瑞呵呵1笑道：“看来李相对你这个计划可是信心十足啊！”
“事在人为！”李处温含糊着答了1句。
贾瑞便故意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书信1封给官家，李相带着书信去东京陛见官家，将你的计划全盘托出，可好么？”
李处温呵呵笑道：“真人说笑了，我若是去了东京，此事定然隐瞒不住。
到时候引来耶律淳或者耶律大石的猜忌，只怕就难成大事了。
不单我人不能去，为了安全起见也不能写书信，因而只能来托贾真人传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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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冷笑，这李处温打得1手好算盘！他这是不肯留下1点罪证啊！
如果成了，他就是帮助大宋收复燕云的大功臣，要是成不了，也可以将这件事推得1干2净，自己仍做辽国的参知政事。
因说道：“可是光凭着我1张嘴去说，官家自然是信任我的，朝堂上的那些个太尉、枢密们只怕不肯相信啊！
要不李相把你的计划大概跟我说1说，我也好跟他们有个交代不是？”
李处温却说道：“实不相瞒，我也没有什么明确的计划，这都要看往后的战事如何发展了。
不过想要实行这个计划，最重要的1环便是除去耶律大石的兵权！”
贾瑞见这老小子什么也不肯说便冷笑道：“耶律大石可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的8世孙，又是辽兴军节度使，耶律延禧和耶律淳都对他信任有加，要接触耶律大石的兵权只怕有些困难吧？”
李处温也知道如果什么都不说，别说是宋徽宗了，就是贾瑞也不会轻易相信自己，因说道：
“这件事本确实有些棘手，不过贾真人来了，老夫倒是有了个主意。”
“愿闻其详。”贾瑞笑吟吟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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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处温微微1笑说道：“真人不是给耶律淳出了这个开办公司贩卖香雪霜筹集军费的主意么？
现在这件事都是真人和王妃在办理，我听说收益颇为惊人，这些天来已经有几百人加入公司了，想来用不了多久这个数字便会是成千上万了。
既然筹集军费的事和耶律大石没有半点关系，是不是到时候招募了新士兵、甚至是给老兵们发饷银也不应该由耶律大石管理了呢？
再者说，真人和王妃关系莫逆，只要跟王妃说1说，这乱世中到底还是自己手握兵权来得踏实。
而后再让王妃在耶律淳跟前吹吹枕边风，我这边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贾瑞心里骂娘，这老东西原来连他也要算计在内了！
这个李处温实在狡猾，看来是不会说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了，既然如此，贾瑞便决定直接跟他要点有用的东西。
因说道：“如此说来，李相也只是有个意象和大致的法子了，这成与不成还是两可咯？
不过有李相这般能说会道，又主动找上我来摊派，想来是智珠在握了。
既然如此，我少不得回1趟汴梁，将李相的意思说与官家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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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官家是个什么态度，我只能尽量帮着李相说话，却也不敢担保官家就会同意了。”
李处温听了喜道：“能有贾真人说话，何愁大事不成？到时候真人便是收复燕云的第1功臣也！”
贾瑞笑着摆手道：“我不过是个传话人罢了，若说功劳，自然是李相的功劳最大的！只是……”
李处温道：“真人有什么难处？”
贾瑞道：“也不瞒你说，这次我是奉旨来刺探燕云的情报的，现在才来了这么几个月，也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事，如此回去，岂不是不好交差吗？
这样吧，还请李相把燕云各州的丁口、军队、以及舆图和各处关隘的驻防情况都给我1份，如何？”
“这……”李处温的嘴角抽了抽，贾瑞可真是狮子大张口啊，上来就跟自己要大辽的国家机密！
贾瑞接着说道：“李相只管放心，我拿着这些东西上交给官家，自然会说这些都是李相给我的。
如此1来也能充分体现李相归降大宋的诚意是不是？
再者说了，这些事虽然是机密，只要假以时日，我也能查个明白，倒不如李相直接给我大家省事，如此我也算完成了任务，好去跟官家交差啊。”
李处温咬了咬牙说道：“真人说得是，只是要给我1些时日，我总要准备准备。”
贾瑞点头道：“事不宜迟，我也想在年节时候就回汴梁去。”
达成初步意向，李处温也没多耽搁，说好等准备好了东西再来见贾瑞便起身告辞去了。
贾瑞则是细细品味方才李处温说的话。
如果真能如他所说，可以解除了耶律大石的兵权，这对贾瑞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耶律大石通晓契丹文和汉文，曾经中国辽国的进士，又善骑射懂兵法，可谓是文武双全，不可多得的人才。
如果历史没有改变，宋徽宗赵佶第1次让童贯带兵出征伐燕云的时候就是耶律大石带着人大败了宋军。
贾瑞虽然有自己独吞燕云的想法，可现在他的实力实在不济，如果这时候再做掉了耶律大石，会不会燕云真的要被童贯给武力收复了？
赵佶听到了这个消息会作何反应？多半会征求童贯、王黼等人的意见，而后这件事就超出自己的掌控了。
还有，自己怎么能从李处温的背叛中获取最大的利益呢？
反正自己也正打算回东京汴梁去呢，到时候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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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章 我要回汴梁
1乘小轿由两名轿夫抬着进了贾府的角门，而后更是1路直接进了内宅才落轿。
贾瑞闻讯忙迎了出来，亲自挑开轿帘搀扶着萧普贤女下了轿子。
来至厅上萧普贤女才问道：“甄大人到底是什么要紧事，还要妾身来你家里？”
贾瑞嘿嘿1笑便将萧普贤女拉在怀里上下其手道：“若是没有正经事，怎么敢劳动王妃屈驾？”
萧普贤女按住了贾瑞的手嗔道：“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动手动脚的。”
“那不行，必须得1边动手动脚1边说才能说得清楚~”贾瑞说着手上更加变本加厉起来。
萧普贤女忍无可忍，将贾瑞1把推开说道：“甄瑞！你不要太过放4了！我可是大辽国秦晋王的王妃！
上次是我……是我1时糊涂着了你的道儿，才做出了不该做之事。这种事往后再不可有了！”
贾瑞嘿嘿1笑道：“再不可有了？那上次是谁事后抱着我不放，只说恐怕日后再也离不得我了？”
“你……”萧普贤女双颊1热，嗔道：“放屁！谁会说出这等话来？”
贾瑞道：“啊？难道是我听错了？我本想着在你那里你总是放不开，这回来我这儿总要让你好好受用1回呢。
嘿嘿，娘子若是没有想，怎么我1下帖子你便1乘小轿微服来了？”
被说中了心事的“我……还不是因为你说有要紧事要商议，说我那里人多眼杂的不方便，我才来的？
原来你只不过是要轻薄人家，看来我这1趟是白来了，那我就告辞了！”
说着果然转身就要走。
贾瑞忙1把拉住了说道：“王妃，自从那1夜之后，臣久久不能释怀，又做了1首词，急着想要念给王妃听，却不知这算不算是正经事呢？”
萧普贤女便有些走不动了，说道：“这算什么正经事？你又能做出什么好词来，无非是些淫词艳赋罢了！
既然来了，你便念念我听，听完了我可是要走的！”
贾瑞便嘿嘿1笑拉着萧普贤女的手又坐了念道：
“1点灵犀，无有人知，荧荧到今。
在若耶溪畔，浣纱曾捧；
上阳宫内，欲锁难禁。
才寄双眉，又拈3指，好向风流谱上寻。
黄昏后，看篆香成字，吹玉传音。
花间重掩罗襟。
恐未许游蜂试浅深。
怕长卿膝上，瑶琴巧拨；
虎头画里，棘刺轻针。
笑靥将来，眼波递出，珍重相思1寸金。
分明处，在丁香舌上，细语微吟。”
萧普贤女听得贾瑞如此香艳的诗词又想起他在床上诸多花样本事不禁脸红心跳，嘴里有些发干。
下意识的伸出舌头想要润1润嘴唇，却发现贾瑞的1张脸已经凑了过来，正要1亲芳泽。
萧普贤女忙推开了，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说道：“好了，也听完了，做得并不好，狗屁不通！我就要回去了！”
贾瑞这次却没有拉扯，而是叹息道：“好狠心的娘子！只给人尝了点甜头就不理我了不成？
如今我就要走了，再想见面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
萧普贤女1下子便站住了，问道：“你……此话从何说起？你要去哪里？”
贾瑞叹道：“我这次请娘子来，其实是为了要跟娘子辞行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说要走？”萧普贤女急问道。
“我要回东京汴梁去了。”贾瑞语不惊人死不休。
“啊？”萧普贤女1愣，随即将两道柳眉紧皱怒道：“这是怎么说？
当初你走投无路析津府，是王爷看你有本事收留了你，并且委你重任，这才多长时间，正是公司急需用人之际，你又要回汴梁去了？
你……你对得起王爷对你的信赖吗？你……对得起我吗？”
说到这里不禁又气又委屈，这厮刚刚占了自己的身子竟然就要走？把她当什么了？
不禁以红了眼圈，抬手就要给贾瑞1个大嘴巴。
贾瑞忙1把握住了萧普贤女的手说道：“娘子别急，你听我说完啊！
或许我会背叛王爷，可我怎么舍得丢下娘子你呢？”
“你少在这里花言巧语！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喊了！”
萧普贤女1只手被抓着，又用另1只手去推贾瑞，谁知也被贾瑞紧紧给握住了。
情急之下竟然1口咬在了贾瑞的手背上。
贾瑞吃痛不由得松了手，他还真没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萧普贤女竟然会咬人，1气之下将萧普贤女按在了桌子上照着屁股就来了1巴掌：“你这小娘皮，怎么不肯听我说呢？”
萧普贤女更怒了，叫道：“你还敢打我！”
贾瑞又给了她1巴掌说道：“你再大点声叫！你以为在我家里就没人能听得去了吗？”
这句话果然管用，萧普贤女到底还是怕丢了脸面，因压低声音说道：“你放开我！”
贾瑞也不怕她嫌弃多大的浪花来，还真放开了她：“就不能好好听我把话说完，非得挨上两巴掌才肯老实么？嘿嘿，是不是也觉得挨打是件很享受的事？”
萧普贤女也略冷静了1些，咬咬牙问道：“少说这些屁话！你到底回东京汴梁做什么？”
贾瑞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为了大辽国和王妃么！我才得到消息，蔡太师被抄没查封的1处房产现在已经要被卖出去了，我得想法子把它买回来！”
萧普贤女听了蹙眉道：“不过是1处房子，你买他做什么？这不是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回汴梁吗？”
贾瑞道：“娘子听我把话说完呐！蔡太师有多少财产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我这些年给他赚的银子还都藏得好好的呢，想来并没有被抄没了去！”
萧普贤女不禁奇道：“你是说……那些银子都藏在了那处宅子里？”
贾瑞赞许的点点头道：“到底还是娘子聪明，1猜便猜中了！”
萧普贤女道：“依我说还是算了，你现在贸然回去不是很危险吗？且那又能有多少银子？”
贾瑞道：“有个几千万两？我也说不好能有多少。”
“几……几千万两？”萧普贤女惊得1张嘴张得老大。
贾瑞道：“若是少了我也就不会惦记着了是不是？娘子你想想，若是能得了这些银子，能招募多少勇士，买多少粮食？”
“这……这么多银子，都藏在哪里了？你就算能找到，又如何才能运出来？”萧普贤女1时也想不出几千万两银子是多大1堆。
贾瑞道：“娘子只管放心，我都已经想好了，定然可以万无1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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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 就是一下
萧普贤女还是不放心，说道：“你得说说，要如何才能平安归来？”
她可不想让贾瑞有去无回，公司还少不得他帮着打理呢，自己也少不得让他出主意呢……
贾瑞只得说道：“娘子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说。虽然蔡太师倒台了，他的儿子蔡攸现在却正得宠。
我和蔡攸倒也有些交情，这次便是想通过他的门路来完成此事。
且蔡太师的案子如今早已查得明白了，我乔装打扮1番潜伏回去想来不会有事。”
听了这话萧普贤女不禁又有些担心起来：“你……你既然跟蔡攸有交情，不会……不会不回来了吧？”
贾瑞便又拉住了萧普贤女的手柔声道：“怎么会呢，不说我也不想在东京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我能舍得娘子你么？”
萧普贤女却并没有被贾瑞的甜言蜜语所打动，而是冷哼了1声道：“舍不得我？我看你是舍不得你的长公主吧？”
贾瑞换做1副笑脸道：“你瞅瞅，还是吃醋不是？你小了！格局又小了！
好了，别闹了，你不就是看着我打耶律特里的屁股了没打你你心里不平衡么？
方才我不是也把你打了吗？怎么，可是觉得打得不够狠，你还不满意？”
“又在放屁了！”萧普贤女抽出手来就在贾瑞的手背上狠狠拍了1巴掌：“我为何要吃她的醋？你怎么不打死那个小剑人呢？”
“行，行，1会儿我就打死那个小剑人好不好？”贾瑞也不拍疼，又环住了萧普贤女在她的屁股上轻轻揉捏：“方才是我用劲儿稍大了些行了吧？你说说你们两个，1个是萧家的后族，1个是耶律家的皇族，又是妯娌，怎么就不能心平气和的呢？
你总这样闹，我夹在中间不是很难受？手心手背哪个不是肉呢？”
“你不用说这些，我……你别……你放手！”
贾瑞哪里肯放手，1边揉1边问道：“娘子到底是不放心我，还是不舍得我走啊？”
“我……我才没有呢，你赶紧走……你再这样我又要咬你了！”
“你咬啊，是用上面这张嘴还是用下面这张嘴？”贾瑞1面说着1面又把萧普贤女按在了桌子上。
“甄瑞！你个小混蛋！我是王妃！啊！你……你又打我！”萧普贤女扭动着腰肢奋力抵抗着。
贾瑞1面宽衣解带1面喘着粗气说道：“放心吧，我怎么舍得娘子呢？用不了多久我就回来了！”
“呼……你……你别回来了……谁稀罕？嗷，你又打我！你早晚得后悔！”
贾瑞却更加变本加厉了，又是1巴掌说道：“王妃啊王妃，我叫了你这么多声王妃了，你咋就不叫我1声王爷呢？叫1个我听听？”
“呸！你……你是哪门子王爷？不叫！”
“不叫？不叫是吧？那我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我……我不……啊！王爷，王爷饶命……”萧普贤女似乎终于禁不住，开始向黑恶势力低头了。
贾瑞却是得寸进尺了：“叫皇上！”
“我不……你看你，才当了王爷又要……要当皇上了……你轻点……”
“那就叫个达达我听听！”贾瑞已经开始推着桌子跑了。
“达达……达达不要了，奴家真的不行了……啊~”1声尖叫，萧普贤女的身子僵硬了几秒钟，而后悲鸣1声软踏踏的趴在了桌子上不动弹了。
“等着我回来不？”贾瑞笑呵呵的问道。
“怎么就说等你回来了？你要去哪儿啊？”门突然被推开了。
看到门外的耶律特里，萧普贤女不禁大惊，1把推开了贾瑞就往腿上摸，可摸到的却是两条光滑的腿。
“我裤子呢？你个混蛋！”萧普贤女又气又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耶律特里咯咯笑道：“哎哟哟，光着屁股，真是羞死个人了！哎，我尊贵的王妃，你的屁股怎么红彤彤的1片啊？
哎，行了行了，当初你是怎么偷听偷看我被打的，今次换成你丢脸了你就挂不住了？
呵呵呵，我只以为大辽国的秦晋王妃是个多端庄典雅多正经的1个人呢，没想到这发起骚来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萧普贤女哪里丢过这样的人？哪里被人这么奚落过？1时哇的1声哭着钻进了贾瑞怀里：“她这般欺辱我，你不帮我我是不依的！”
贾瑞怜香惜玉的性格又上来了，两手伸出来卡主了耶律特里的腋窝稍稍1用力就把她给提了进来。
而后啪的1下就把耶律特里按在了桌子上，也不止是什么时候懂的手脚，耶律特里的裤子自己就滑落下去了。
“甄瑞！你小子想干嘛？”耶律特里也有些急了。
虽然平日私下里和贾瑞玩得花，可当着外人的面就脱自己的裤子还是让耶律特里有些脸上挂不住。
啪！
贾瑞丝毫不手下留情，呵斥道：“怎么着？以前又是驸马又是官人的叫着，今天我就成了甄瑞了是不是？
你也敢对我直呼其名了，你怕是要反了天了啊，你是不是想和太阳肩并肩？”
“啊……驸马爷你偏心！前些天你打我就让她看着，如今我看回来有什么不妥吗？怎么你又要打我了？”
“打你？你没听说过这句话吗？打是亲骂是爱！娘子，你要不要来两下？”
“我……”
萧普贤女本是心中充满了不屑的，虽然方才自己也挨了打，可还是觉得耶律特里怎么就这么贱？
可看到耶律特里那暴露在空气中的雪白，上面又清清楚楚的印着1个巴掌印，确实是吸引人的眼球，让人无法避开视线，也很想来上1巴掌看看自己打出来的是什么效果。
贾瑞似乎看出了萧普贤女心里的纠结，抓着她的手腕就来了1下。
耶律特里嗷了1声道：“好啊你！萧普贤女！你也敢打我是么？你个狐假虎威的小剑人，看我1会儿怎么收拾你就完了！”
耶律特里听了不由得大怒：“小烧货，你是不是疯了？分明是甄瑞他拉着我的手打的，和我有关系吗？”
贾瑞又在1旁拱火：“就是就是，娘子若是存心打她哪儿会只有这么小的力气？
你看看，手印儿都没有！这不是挠痒痒吗！你看她害敢威胁你！
若不是这次就让她知道你的厉害，以后只怕她还要上天呢！使劲！让她看看你的厉害！”
萧普贤女觉得贾瑞说的怎么这么有道理呢？不给她点颜色看看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因而将手高高举起，抡圆了照着耶律特里的股就是1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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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坦诚相见
啪的1声清脆的响声，萧普贤女只觉得自己的手掌生疼。
耶律特里却是悲鸣1声，整个身子都是1哆嗦，终于服软了，口中哀求道：
“王妃！好姐姐……奴家……奴家知错了，饶了奴家这1回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萧普贤女听耶律特里求饶了又叫姐姐的心中不由得暗爽，冷哼1声道：“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都是你自找的！”
“是……是……是我自找的，只求姐姐轻1些，疼我则个……”耶律特里似乎真的服软了。
萧普贤女倒是有些不忍了，看着被自己印上去的巴掌印似乎就要肿起来了，不禁轻轻抚摸道：“可是……是真的打坏了？”
耶律特里却摇晃起来，不知是躲闪还是追逐：“反正今天这1巴掌我是记下了……”
“你……”萧普贤女又是气又是不忍心打了，掐了1把贾瑞道：“你还不狠狠的罚她！还等着我说吗？”
贾瑞geigei笑道：“好，看我怎么给你出气！”
又是很血腥暴戾不宜展示。
最终3人都力竭了，似乎连眼皮子都没有力气抬1下。
贾瑞到底还是精力旺盛，朝外喊道：“红玉，红玉你进来！”
梁红玉推门进来却不抬头，低声问道：“大官人有什么吩咐？”
萧普贤女没想到还有人在外头，嗷的1声钻进了被窝，把头蒙了起来。
耶律特里却显得大方得多，只是胡乱抓起什么东西盖住了身上要害部位。
贾瑞左拥右抱安慰道：“行了行了，要说正经事了。”
萧普贤女却仍是不肯探出头来。
耶律特里忍不住给了萧普贤女1巴掌骂道：“小浪蹄子，这会子又没脸见人了？方才你那劲儿呢？”
萧普贤女顿时又满血复活，也不顾的什么体面了就要和耶律特里厮打。
贾瑞1会儿拉拉这个，1会儿又帮帮那个，忙得不亦乐乎，只觉得两只手完全不够用啊！
终于闹够了，萧普贤女1把扯过来不知是谁的衣裳胡乱把身子裹了，耶律特里也用被子把身子盖住了贾瑞才说道：
“正是，给你们介绍1下，这个是梁红玉，大宋忠良之后，后来被童贯等1干奸臣陷害，爷爷和父亲都冤死了，红玉也被发到教坊司为奴，还是我把她给救出来了。”
耶律特里从头到脚打量了梁红玉1番，酸溜溜的说道：“哎哟哟，这年纪轻轻的又是好模样又是乖巧的，难怪驸马要救她呢！
别说是你这么好色不要脸的男人了，就是妾身看了也不由得心动呢！”
萧普贤女则是红着脸看了梁红玉1眼没有说什么。
贾瑞在耶律特里的大腿里侧拧了1把说道：“说正事！”
耶律特里吃痛，叫了1声道：“好好，说正事，达达说吧，奴家再不敢说话了。”
“溅人！”萧普贤女又捡到便宜了。
贾瑞又在萧普贤女的股上拧了1把：“就你话多！”
“我……”萧普贤女这才老实了。
贾瑞朝梁红玉招招手示意她也做过来，梁红玉羞答答的在3人的脚边坐了。
贾瑞伸出1只脚来搭在了梁红玉的腿上说道：“我方才不是说要回东京1趟么？
想着公司的事你们两个已经能承担起来了，唯独这粮米铺子怕你们没空打理，因想着把红玉留下来管着点。
你们两个也都知道这粮米铺子的重要性了，我走后可得帮扶着红玉，听见了没有？”
“哎呀，多大点子事儿，就1个破粮米铺子，你都说了多少回了？”耶律特里白了贾瑞1眼嗔道：“别的不说，是驸马爷想做的事，又有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奴家能不上心吗？敢不上心吗？舍得不上心吗？”
说着忍不住在梁红玉红扑扑的小脸蛋上轻轻拧了1把。
萧普贤女听贾瑞说粮米铺子的事他居然也跟耶律特里说了不禁心中又拈酸吃醋起来：
“原来甄大人已经和长公主说过此事了，又有这个红玉妹妹帮你看着，还用得着我什么呢？”
贾瑞这次却没有动粗，而是长叹1声没有说话。
这倒是让3女都有些意外，萧普贤女道：“怎么，我又说错了不成？”
贾瑞叹道：“你啊，什么时候也不忘了争风吃醋，这是病，得治！你看你，还有秦晋王疼你呢，我吃过醋吗？”
“就是就是！这小浪蹄子就知道争风吃醋，1点都不知道顾全大局！”耶律特里在1旁添油加醋道。
“你……”听贾瑞提起耶律淳来萧普贤女心中又是泛起1阵的愧疚，忍不住就要走。
贾瑞忙拉住了说道：“别走，听我说完！你看看你们两个，还有我，再加上红玉，这是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1个共同的理想让咱们走到1块儿去了？咱们公司的口号是什么来着？”
说到这里贾瑞便住了口，似乎是在等着萧普贤女和耶律特里回答，其实是平时喊的口号太多了1时不知道该说哪1句了。
“做大做强，再创辉煌！”耶律特里率先抢答。
“为了大辽，为了大辽百姓，为了天下苍生！”萧普贤女也不甘示弱。
贾瑞板着脸道：“这才对吗！我说什么来着？咱们既然是1个公司的人，为了同1个目标奋斗，那咱们就是家人，家人呐！
再说你们两个的关系远吗？1个姓萧1个姓耶律，都是大辽最尊贵的姓氏！
现在又为了1个共同的目标而奋斗，为何不能和和睦睦的相处呢？
家和万事兴的道理难道你们两个还不懂吗？唉……太让我失望了！
咱们几个都已经如此的坦诚相见了，你们还闹什么闹？”
说完果然1脸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听到坦诚相见2人的脸不由得都是1红。
耶律特里便抱着贾瑞的胳膊撒娇道：“驸马爷，好达达，你别生气吗，我们这不也是平日斗嘴惯了，1时半会儿哪儿能改的过来？
再者说了，我们两个虽然嘴上谁也不让着谁，心还不是往1块儿使劲的，是不是啊王妃姐姐？”
萧普贤女也忙点头道：“正是呢，我们不过是斗斗嘴，心里头还是把彼此当做姐妹的!”
贾瑞道：“真的吗？那好，咱们再坦诚相见1回，特里，你先撅起来让王妃给你1巴掌！
哎，对……你使劲啊！方才是怎么打的来着？对对对，这才像样，果然你看看特里公主1点都不生气，还很开心！
红玉，你还傻干什么呢？难道这个大家族就没有你什么事了？
你是不是我的人？是那就也是1家人！
你看我们都坦诚相待，就你穿得这么严谨，这像话吗？你是不肯融入这个大家庭啊！”
“我……大官人，我没有，我只是……”梁红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也太羞耻了！
可看着耶律特里和萧普贤女两个身份如此尊贵的人都在贾瑞跟前乖乖听话，贾瑞又特意叮嘱过自己，这是为了将来的宏伟目标，必须牺牲1下，也只得半推半就的从了。
耶律特里和萧普贤女看着梁红玉那羞答答的模样和年轻的胴体也是1阵心猿意马。
1时间又是不可描述，3女都挨了几巴掌才算是和和美美的1家人了。
“嗯，好了，这样才像样吗！”贾瑞心满意足，1人又赏了1下。
耶律特里却脸上挂着坏笑道：“不对！还不够圆满！”
萧普贤女嗔道：“怎么，你个小剑人还没被打够么？”
贾瑞却大喜道：“啊，长公主还觉得哪里不妥不妨说出来，咱们必须圆满！”
耶律特里眯着眼笑道：“我们3姊妹是圆满了，为何驸马爷就跟没事人1样呢？
你不是说1家人都要平等对待吗？为何你不撅着挨上几巴掌？是不是啊姐姐妹妹？”
萧普贤女道：“正是！公主这话说得在理！”
梁红玉却是红着脸低着头不敢说话。
贾瑞1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放屁！我看你们谁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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