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是我杀的(吸血鬼 1v1)》 25毒发 蒲柏启唇覆上桑园的脖颈,感受动脉一鼓一鼓跳动的张力和温热的肌肤。 自成为吸血鬼后的六百年,他再也没感受到如此生机勃勃,鲜丽活泼的年轻女人身体。 该死的埃文斯总是克制自己一切欲望,为了萝兰甘愿做一个寂寞禁欲的鳏夫。 因为天性使然,男吸血鬼总是更容易从女性身上猎食能体会到血液的鲜美,反之女吸血鬼亦然。所以吸血鬼也常和性联系在一起。 他当然不反对埃文斯对萝兰的忠贞态度,但是不至于为了这座牌坊,连鲜血都不从女人身上吸食,而是喝了六百年的冷血。 要想猎食势必就会有更亲密的举动,而埃文斯就为了这点礼节,心甘情愿固步自封六百年。 蒲柏这几百年出来的机会其实也不怎么多,好几次都快成功,偏埃文斯危机意识很强烈,他又被逼回体内。 但最近这段时间不知埃文斯遇到了什么,心绪时常游离不宁,他能占据身体的机会大大增加。 现在,就是一个绝佳时机。 身下的女人已经被他注入催情毒素,就在刚刚咬住她手腕的瞬间。 算算时间,毒应该发了。 桑园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开始像条小泥鳅似的胡乱扭动,却不得其法。 蒲柏身形高大结实,笔挺的黑西装仍旧一丝不苟地贴合着完美的身躯,桑园却已衣衫凌乱,纽扣半开,从间隙里隐约透出粉白色的文胸。 以及连文胸都包不住的白皙乳肉。 蒲柏倾覆在桑园身上,亚洲女性的体型是无法和欧洲男性抗衡的。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压手束腿,桑园就动弹不得丝毫。 蒲柏的呼吸萦绕在桑园脸颊周围,极浓郁的冷淡荷尔蒙气息掺杂着他惯用的香水味,让桑园渐渐迷失其中,不得方向。 他此刻的耐心看上去极好,没有急着在桑园才刚愈合不久的脖子咬痕再来一口,在舔得皮肤泛出一阵粉嫩的红后,他稍稍起身盯着桑园迷蒙的眼睛说:“他咬过你了。” 蒲柏舔到那个伤口时,心脏处瞬间起了一股激荡的麻,那是来自本体埃文斯的身体共鸣,因为埃文斯对咬痕,对桑园记忆深刻。 桑园已经被蒲柏勾得连回答的力气都没了,只是感受到蒲柏撬开了自己的唇,冰冷如蛇信的舌尖在她的口腔里游移往复。 舌尖用力勾缠着桑园嫩热的舌肉,又缓缓吸吮内壁每一寸软肉,透明的银丝止不住地从两人的唇瓣粘合处溢出来。 然后是衬衫,文胸轻易被蒲柏撕成几片。 他最是没耐心帮女人脱衣服,偏偏埃文斯很有心性,在这事开始前最喜欢帮萝兰一个结一个结打开鱼骨胸衣。每次被压抑在埃文斯体内,看着自己的手指慢腾腾地解衣服,他就暴躁得不行。 看见床上碎落的布料,蒲柏在心里对沉睡的埃文斯嗤笑,看看,你也有今天。 蒲柏借着月光审视底下这具身体,每一寸肉都长得恰到好处,鼓鼓的胸脯,有形的肋骨,纤细的腰肢,再往下便是被内裤遮住的秘密。 真美,蒲柏忍不住在心里赞叹,如果戈雅*还在世的话,那他笔下裸体的女主人公将不再会是玛哈。 “别,别吸了......呜,好涨......” 桑园有点受不住地求饶,虚软瘫在床上。她觉得自己下面流了好多水,因为没有耻毛的缓冲和遮掩,所以桑园下面比其他人都要更敏感。 蒲柏深埋在桑园的乳肉里,手指搭在她的肩头,若有似无地摩挲,实则暗中施力压住躁动的桑园。 蒲柏在桑园身上随意跳动的指尖,像是她一道不得不聆听的指令。多巴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兴奋过,也从未平息。 桑园其实已经燥热得不行,但她还是努力睁开眼去看灰绿眼眸的埃文斯俯身在自己身上放肆作乱,这样迷幻的场景她太熟悉了。 在梦里也同样有个男人带着她一次又一次冲上高潮。 桑园是有点不知所措的,明明是从未经历过,非常陌生的情事,但她在埃文斯的手底下,却像是尝过无数次。 她其实是在手足无措自己对情潮的驾轻就熟和对埃文斯的毫不抗拒。 脑海中白光一现,桑园忍不住地喘息,她现实生活中第一次的高潮到了,仅仅只是靠埃文斯的手指。 她好像想起来了,梦里的男人就是埃文斯。 ---------- 戈雅,西班牙浪漫主义画派画家,代表作《裸体的玛哈》,美术史家们认为,近代欧洲的绘画是从戈雅开始的。戈雅是敢于用自己的作品向宗教裁判所挑战的最突出的一位画家。 看到评论区有姐妹猜出蒲柏是谁了,奖励下一章蒲柏狠狠xx桑园。(不是 26痛 蒲柏的耐心从未像现在这样好过。 乳肉被他抓揉舔弄地泛出一阵诱人的红,他终于放过两捧雪白。微微起身,衣服干脆利落地脱掉。 再度俯身,两具光裸的肉体终于毫无阻隔地贴在了一起。 冰与火。 冷冽与温热。 蒲柏身上的肌肉很硬实,当他抵着桑园的穴口用硬物浅浅戳弄时,桑园忍不住抓着蒲柏的背脊,却像小猫挠,反是增添了蒲柏心里的痒意。 他其实很想直接操进去,但心里始终有股力压制着他妄图粗暴的想法。 蒲柏知道,那是埃文斯本能的反应,即使他的灵魂还在沉睡。他是埃文斯灵魂分裂衍生出的另一人格,即使能有幸占据本体,却也不得不听命于埃文斯本人。 手指摁上那颗已经圆鼓鼓的阴蒂,然后捏了一下,底下的人儿立马狠颤了一下,泄出一股水在蒲柏粗圆的龟头上。 蒲柏沾了点水液用舌头舔了舔,和六百年前第一次尝到的味道作比较。 有点相似,但不多。 萝兰的更甜,可能是因为她平时喜食甜的原因。 可蒲柏又哪里能够知道究其根本是因为埃文斯在里面塞了颗方糖。他只不过是随着埃文斯的感受记下那一刻的味道罢了。 嫩穴里流出怎么也擦不干净的水液,蒲柏紧紧抵着的膝盖也湿了大片,大腿内侧的软肉跟着抽搐。 桑园很少锻炼,打工掏空了她的全部体力,蒲柏抓握住她的大腿肉,又绵又嫩,仅使出三成力就留下惹眼的青痕。 膝弯被勾住向上弯起,直至此时,桑园才完整地暴露在蒲柏面前,干净清晰,不被一丝毛发遮掩,穴瓣遮不住鼓鼓的阴蒂,微微闭合的花唇像是小心翼翼等人采撷的蚌肉。 嫩得用肉棒点一下就会出水。 下一秒,桑园的身体被贯穿。 蒲柏终于失去耐心了,他不再纠缠于和埃文斯的心理博弈。 冰凉粗涨的肉棒,完全无法和亚洲女性的阴道适配,却这么硬生生地嵌进了桑园窄小的甬道里。 桑园下意识哭喊出来,被这一下重重的顶入痛得魂飞魄散。 真的很痛,身体没有做好准备,被人强行打开,想逃却又逃不得,还要承受一记又一记更深入的碰撞。 廉价的出租屋单人床被撞地嘎吱作响,床腿乱晃,感觉下一秒就会坍塌在地。 但痛感只有那么两三秒,很快窒息的情欲占据上风,剥夺了桑园所有痛苦的感受。 蒲柏跪在桑园两腿之间,掌着她的两双膝盖压在胸乳上,深切的压迫感逼得蒲柏越操越深,肉缝因为充血涨成了熟透的烂红色。 却又遮不住流出的红血丝混着白色浆液,被蒲柏一下下捣成泥。 就像烂熟的浆果被人狠狠捏碎。 “萝兰小姐,你好会吸,吸得我好硬,更想操你了。”蒲柏侧头在桑园耳边说着色情而又淫荡的的话。 蒲柏是埃文斯被六百年过度思念萝兰的执念逼出来的另一人格,所以他汇聚了几乎所有恶劣的品质。 无同情心,无羞耻感,冷漠又无礼。 埃文斯做不到的蒲柏都能替他做到。 包括埃文斯心里想对萝兰做的更过分的事,蒲柏全都清楚。 外面突然一记惊雷吓得桑园一颤。 下雨了。 雨滴奋不顾身地拍打在窗玻璃上,就像蒲柏狠狠撞进桑园。雨势渐大,却遮不住室内淫靡之声。 蒲柏掐住桑园的脖颈,短暂的窒息感让她脖子充血,动脉很轻易地浮现出来。 像是终于做好一切餐前准备,蒲柏低头准备安心享用美食,尖牙伸出,抵上皮肤。 27找到你了 桑园已经清晰蒲柏下一秒将会做的事,甚至还附和似地抬起头配合他。 但蒲柏却在桑园的颈边停滞了大概十几秒。 然后便是不动声色地收起了自己的尖牙。 埃文斯的意识终于回归到自己体内时,发现场面的糟糕程度远超想象。 而且身底下的女人,竟是桑园。 更过分的是,当埃文斯想抽离出自己时,刚被破处的穴紧得他根本动不了分毫。湿热的肉层层圈在粗壮的性器上,似是在吮吻。 埃文斯差点被绞出一头汗。 这是六百年来他少见的失神时刻。 埃文斯定下心神,想发狠力直接撤出,饱满的龟头边缘擦到细腻的穴肉。 桑园闷哼了一声:“嗯......别,呜......” “埃文斯,别......”情急之下,桑园都忘了加尊称。 偏就是这一句话,让埃文斯所有的动作前功尽弃。 里面像是有生命的嫩肉还在紧紧裹着他。 埃文斯突然想确认一件事。 他曾无数次回忆和萝兰的纵情时刻,但自萝兰死在他怀里后,他连自渎都未做过一次。 桑园的出现像是他荒枯的生命草原现出最后一丝勃勃生机的绿。 这段时间他频繁往返吸血鬼委员会的禁书阁和仆人奥斯顿的家,试图找到那么一些关于灵魂重生的信息。但都是徒劳,他自然知晓,毕竟六百年里他都快把禁书阁里的书翻烂了。 是萝兰在死前亲手将禁书一把火烧了干净。 她从始至终只希望他往前走。 只有失败者才会缅怀无意义的过去。 很不幸,埃文斯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但现在,桑园就在他身下,他只需要做一件事情就能确定她是不是她。 初见时鲜血气味的相似或许是偶然,但情欲里脊背的湿漉,暧昧月色下因高潮停滞的呼吸,零碎的呻吟,面对爱人最原始本能的热吻与坦诚相待。 这些都不会是假象。 埃文斯覆上桑园的唇,他之前亲吻萝兰时很是喜欢用牙齿咬住她的舌尖。因为萝兰有吸血鬼的尖牙,经常在接吻时划破埃文斯的舌面。 萝兰当然是故意的,她太迷恋埃文斯的鲜血了,这样的举动常被她作为餐前甜点。 因此埃文斯气不过,也会用自己的虎牙去咬萝兰的舌尖。而萝兰此时便会退让,用柔软的舌肉去安抚急切的埃文斯。 现在,在埃文斯刚轻咬上桑园的舌尖时,桑园几乎是下意识把舌头缩了回去。但还没等到埃文斯心里一沉,桑园却又立刻将舌头贴住了埃文斯的利牙。 湿乎乎,热烘烘的软肉就那么小心翼翼地贴着埃文斯冰冷的齿,试图带给他一丝暖意。 还停留在桑园体内的肉棒瞬间涨大了一圈,埃文斯照着记忆里熟悉的角度发力顶了一下。 “呜......不,不行......”桑园惊叫着哭出声。 实在是太大了,唇肉被撑成薄薄两片,之前桑园其实一直在硬撑,即使穴道足够湿润,但她的第一次完全吃不下这么大的肉物。 可埃文斯还在发狠心往里顶,像是在使劲找什么东西似的。 连续几十下的操干,埃文斯找到了。 从未被人进入过的,紧致的宫口被他操软了,操开了,操出了一条缝。 桑园开始快速哆嗦,浑身上下涌起一股濒临窒息破灭的快感,“啊......埃,埃文斯......”桑园只能徒劳地喊着埃文斯的名字。 终于,最后一次重重的顶撞,圆润硕大的龟头操进了宫口。温热的肉紧紧箍住龟头,不要命地疯狂吮吸,逼出他的精液。 埃文斯几乎是如释重负般地射精。 “萝兰。” 埃文斯的嗓音低哑黏腻得不行,含着浓烈到叫人解不开的离愁。 “嗯?......”桑园没过脑地回应。 “找到你了。” 我就差跨越生命,维度和平行时空,太阳都无法阻止我在它下面疲于奔波,月亮是我独行蓝星寻你的见证者,你是我整个空洞又无趣的飞行路线里唯一归宿。 六百年,终于找到了你。 我的紫罗兰。 28礼物 大雨停下的那刻,桑园被埃文斯压在身下,陷入床铺里昏睡了过去。 因为在老板那里又接了一份活,所以这几天她的睡眠时间严重不足,平均只有四五个小时。 做爱是个体力活,桑园在高潮后几乎是立马昏昏沉沉不醒事。 所以她不知道这场性事结束后,埃文斯在黑暗中盯着她看了多久。 萝兰死后,埃文斯已经很少对周边事物上心了,除了和她相关的物什。 前叁百年除了巡游各地试图寻找萝兰,还要分心去处理吸血鬼与教会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 美第奇家族本轮不到埃文斯来接手,但家族长老的突然暴毙,以及其他适龄继承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一时间经常跟在萝兰身边帮忙处理事务的埃文斯竟成了意外合适的人选。 况且一场大战之后,吸血鬼实力大大减弱,基本是隐匿于世的状态,但总要有一个人作为吸血鬼和人类之间的桥梁。 再加上年长者奥斯顿的大力举荐,埃文斯就从一个无名小卒的新生吸血鬼一跃而成把握整个欧洲经济命脉的掌门人。 初初在面对纷至沓来的信件和纷繁杂乱的账本时,埃文斯感到的只有无措和厌烦。因为这些真的很耽误他找萝兰的时间。 可奥斯顿说的又不无在理,如果萝兰大人回来后发现你把她的家族弄得一团乱,她会怎么想。 那时的埃文斯尚还年轻,只要有人用萝兰压一压他,他就会听命于势。 可年岁渐长,能力也越来越强大,没人再敢用萝兰的名头去压这个已经完全冷淡无情,手段强硬的吸血鬼埃文斯了。 工作处理地越来越娴熟,但埃文斯清晰又绝望地知晓, 萝兰离他越来越远。 萝兰刚去世的前几年,埃文斯每晚都能梦见她。 她冰冷却又滑柔的身躯,灵活的舌尖,尖利的犬牙,在他身上肆意挑逗。 埃文斯醒来后的性器硬得几乎快要爆炸,一晚又一晚的月亮就这么被他生生熬了过去。 记得在刚成为血侍没满一年,萝兰的生日到了,是草长莺飞的阳春叁月,最后一天。 埃文斯问萝兰,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他想送她一件礼物。 萝兰觉得有点好笑,埃文斯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都是她给的吗,送礼物毫无意义。 听到这话,埃文斯有点难堪地低下头,轻声说,可我还是很想送你一件礼物。 那时埃文斯还很会在萝兰面前装,他知道萝兰吃软不吃硬。就像她的人,明明下面那么柔软,却能吃进去埃文斯这么硬的肉棒。 萝兰一看埃文斯像小媳妇似委屈的样子,立马心软,诶呀好啦,我想想我喜欢什么,嗯......我喜欢月亮,你能偷来送我吗。 埃文斯抬起头,为什么,喜欢月亮? 埃文斯以为萝兰会抓住这一时机提出一些床笫间放肆的要求,可她的回答竟这样.....纯情。 大概是因为,月亮庇护了我们这卑贱又低劣的血族吧。 回答埃文斯的问题时,萝兰抬头一直看着高高挂在天上的月亮。 未转化前的我十分厌恶黑夜和月亮,太阳那般耀眼,恨不得一天常亮,我不懂为什么要有这样昏暗的月亮。可现在的我却无比感激月亮的存在,没有它,如蝼蚁般的我们将无处藏身。 可我还是希望没有月亮,那我们的族人是不是能够光明正大存于世。但又是那样喜欢月亮的矛盾心情,所以,埃文斯。 说到这,萝兰转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埃文斯,你帮我把月亮偷过来吧,这样我就能私人收藏了。 埃文斯看着萝兰的脸庞,一阵失神。 少女寂寥又兴奋的语气,刺激着他的心脏。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寄人篱下的血侍,埃文斯竟泛出一股怜惜的心情。 埃文斯很少在白天见到萝兰,基本都是在暗蒙蒙的黑夜。 如果偷了月亮,杀了太阳,是不是他就能和萝兰经常见面了。 彼时,这样黑暗极端的想法竟已初具模型。 29暖 桑园醒来时,已一片天光大亮。 第一反应是茶餐厅的工作,心里一急想鲤鱼打挺,又倒在床上。 桑园这才意识到,全身酸痛到像是骨头架被拆卸又重新组装,每个关节都透着酸麻感,尤其是大腿处。 低头一看,根根清晰的指痕又红又青交杂映在腿肉上,因为没有耻毛的遮掩,红肿的穴肉显得异常可怜。 桑园躺在床上醒了会神,才慢腾腾挪着僵硬的躯体起来穿衣服。 出房门时,莺歌恰巧路过,她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桑园,又低头走过,都没留给桑园打招呼的时间。 桑园没猜错的话,这姐姐又要去院子里发呆了。 刚下楼想找点东西吃,就看见一幕令她略感惊悚的画面。 埃文斯先生正靠在厨房的流理台上,垂眸安静等着锅里的水开,认真的神情和昨晚俯在她身上舔弄有得一拼。 旁边还有一堆明显处理好的食材,切得都异常规整,一看就明显练过。 埃文斯身上穿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昨晚的黑西装不知所踪,但仍是一如既往地矜贵。 桑园不认识牌子货,邦德街上的奢侈品店她认识的压根没几家。只能通过低调的设计和面料以及昨晚上手真实的触感,勉强有个概念,埃文斯穿的衣服应该都很贵。 但昨晚埃文斯随手把衬衫揉成一团垫在桑园腰下更方便他的进入,以及她模糊感受到应该有很多很多液体浸透衣服时,埃文斯毫不在意。 桑园的负罪感莫名就少了一大半。 埃文斯靠在流理台上等水开,桑园就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埃文斯。 可应该是什么举动和声响都瞒不过埃文斯的。 他抬眸朝桑园直直看来:“醒了?萝兰小姐,睡得还好吗?” 说实话,虽然和埃文斯见过很多次了,但桑园几乎很少敢正面和埃文斯对视。因为每看向他一次,就是一次短暂的心脏地震。 白皙却又不显病态的肤色,衣服下隐约若现的肌肉线条感中和了白皮带来的柔弱,以及那一双最最出彩的眼眸。 桑园慌张挪开偷看埃文斯的视线,嘴里磕磕巴巴:“挺,挺好......埃文斯先生,您睡得好吗?” 本来只是桑园出于客套礼貌的回问,但她短路的脑子让她忘了昨晚两人干了点什么,以至于在某人听来似乎是别有用心。 埃文斯很浅地勾了一下唇角:“床太小了,基本没怎么睡。” 埃文斯当然是骗桑园的,吸血鬼晚上怎么会需要睡觉。 但床确实小,昨晚两人用的姿势基本都是交迭在一起,想要大面积平躺一下都很难做到。 埃文斯今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叫奥斯顿去哈罗德百货商店定一张新的大床,把桑园房里这张替换掉。 “况且......萝兰小姐,晚上睡觉似乎不太安静。” 听完埃文斯说的话,桑园脸腾一下就红了。她自然知道自己的睡姿,说是四仰八叉也不为过。 “抱歉,埃文斯先生......” “不,你不用说抱歉。” “你的睡姿,很可爱,希望下次有幸能再次体验。” 当桑园像条小章鱼,双手双腿紧紧缠着埃文斯,热意源源不断传给他,怎么也拨不开的时候,不知怎的,埃文斯竟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那个在六百年前就死透了的普通人类女性。 那时黑死病的侵袭,导致全伦敦陷入绝望的饥荒,埃文斯和母亲已经整整叁天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饱饭了。 母亲为了换来一小块黑面包,还是委身于一个农夫身下,可明明她已经饿得瘦骨嶙峋。农夫进去的时候,还得用手捻开两片萎缩的阴唇。 最后埃文斯没有吃到那块黑面包。 因为农夫食言了,而且母亲回来的第二天,就开始高烧不断,病症发展得极其迅速。 不到一周,母亲便跳河自尽了。 埃文斯生命里感受到最后的一点温暖,是母亲跳河前想要掰开紧紧拽着她的埃文斯的手。 疾病的折磨让母亲的手除了骨头就是一层皮,埃文斯说不清最后是他抓着母亲还是母亲反握着他。 是他在奢求母亲别走还是母亲在向他渴求再救救她。 只有指尖那一点点最后的残温,是切切实实属于人类的体温。 是萝兰也无法带给他的暖意。 可现在,一个娇小柔弱,身形还未及他一半,脆弱到埃文斯说是一手掐死也不为过的女性,给他带来了如沐阳光般的暖。 埃文斯自萝兰死后的那一刻成为吸血鬼,便再也没有完整感受过太阳的热意。 吸血鬼似乎是黑暗阴冷的代名词,没人在意他们是不是也想要靠近阳光。 可,桑园做到了。 ---------- 没存稿了哈哈,开始裸奔。今晚可能还有一更可能无,不用等。(当然应该是无人等的......) 30迟到的生日面 “挑食吗?”像是在问七八岁的小女孩。 锅子里的水咕嘟咕嘟响了,埃文斯边掀开盖子边问桑园。锅里升腾的水汽在埃文斯面前雾成一团,让桑园看不真切他的神情。 “不挑食。”桑园在埃文斯面前,总是小心翼翼,他问什么就答什么。 埃文斯先生虽然对她的态度一直都很柔和,但桑园能感觉到她和他之间那道异常明显的分界线,所以她不敢放肆,也没资格。 就像现在,明明他就在自己眼前,真实可见,但那团该死的水雾就这么横亘在两人之间。 看得见,摸不着。 “喜欢吃面吗?” “喜欢。” “能吃辣吗?” “不太能......” 闻言,埃文斯放下了手里的辣椒瓶罐。 “葱姜蒜?” “可以......” 问答持续地一来一往。 转眼,一道简单的素面从埃文斯的手底下诞生。红红绿绿,看着竟有点诱人。 等坐在客厅的饭桌上,桑园手里捧着那碗面时,还有点难以置信。 埃文斯先生会做中国美食并不是什么惊讶的事,毕竟能将中文说得这么好的英国人,在中国浸淫多年也实属正常。 可若说昨晚的激情是双方荷尔蒙作祟导致的结果,那埃文斯先生的主动下厨,算何用意? 毕竟桑园和埃文斯之间,连一点点的亲密关系都谈不上。 伪嫖客和真按摩女倒是值得探究一下。 埃文斯坐在桑园对面,单手撑着下巴,淡漠的眼神盯着那碗面:“尝尝。” 桑园低头吸溜一口,刚想夸赞出口的语句卡在喉咙里。 好......咸...... 因为不是自己家的盐,所以埃文斯先生洒得如此随性吗? 看见桑园欲言又止的眼神,埃文斯大概也明白了什么:“抱歉,我的味觉有点不太灵敏。” 其实是吸血鬼很少用到味觉这个感官,不能说是退化,只是说相对别的感官来说,确实没那么灵敏。 桑园瞬间心软,甚至还在为刚刚心里的吐槽而感到歉疚。 给自己打个气,桑园低头吃完了一整碗咸得快发苦的面。 刚吃完最后一根面,埃文斯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生日快乐,萝兰小姐。” 桑园放碗的动作慢了下来,呆呆看着埃文斯,面汤还在她嘴角挂着一滴,欲落不落的。 埃文斯很绅士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条橙黄色手帕,递给桑园,示意她擦擦。 这个颜色是桑园少数认识的几个大牌,爱马仕的手帕桑园可不敢用来擦嘴。 她抬臂用袖子抹掉了面汤。 “您知道我的生日?”桑园心里一阵悸动,以为是埃文斯特意去了解的。 可埃文斯扬了扬自己的手机,“支付宝提醒的我。” 啊,该死的大数据! 桑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痛恨过支付宝。 “虽然你生日过了很久,但还是,想为你做点什么。就当做是我的歉意,无论是在我家里还是在画室里发生的事。” “听说中国人过生日都要吃面。正好在厨房里发现了面,就给你简单做了一碗。” 桑园被埃文斯一番恳切的言论说得面红耳赤,除了第一次是被迫的以外,后面的一切她甚至藏着点私心在里面,包括昨晚。 她确实喜欢上了这位神秘又尊贵的埃文斯先生,可是应该没人能拒绝他吧...... “谢谢先生......” “你有没有生日愿望,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可以帮你实现。” 惊喜来得太突然,接二连叁。 桑园眨眨眼,半晌没想出来什么样的生日愿望比较合适。 打钱好像太直白,而且桑园不想与埃文斯有过于直接的利益关系。本就身份地位的不对等,金钱只会加速他们关系的衰败。 桑园小心谨慎地问出:“这个愿望,我能先赊着吗?” 埃文斯先是一愣,然后很快恢复常色,“当然可以,萝兰小姐。” 然后他起身:“好了,希望萝兰小姐这餐用得愉快。我想,您应该到了快出发的时间。” “什么出发时间?......” “我在上午给您的老板打电话帮你请了假,说你下午一点再去上班。看看时间,”埃文斯伸手看了眼臂上的暗黑金手表,“你现在出发正好。” 一说到打工,桑园就手忙脚乱站起,顾不上其它。 体贴又周到的埃文斯先生,站在洋房门口,微笑目送桑园的离开,没有踏出屋子一步。 阳光热烈的照射与他无关,埃文斯站在门板的阴影里。 一如六百年前躲在庄园角落里偷看萝兰的他。 ---------- 这里悄悄埋了个梗,看得出吗。将来老鳏夫要自作自受咯。 31地毯脏了 等深夜桑园拖着疲软的腰回到自己的房间时,才发现它大变了样。 首先屋子被打扫得一干二净,其次她那张铺了海绵宝宝床单的单人床不见了,而是放了一张几乎占据屋子面积快三分之二的大床。 一看就无比柔软的床垫,桃花心木的床脚,床四周甚至还竖着四根镀金青铜栏杆,带着浓烈的欧洲中世纪路易十六风格。 但床尾仍旧整齐迭放着她的海绵宝宝三件套,像是在无声提醒它的主人,如果喜欢,还是可以换上去。 桑园脑海中第一闪过的就是埃文斯。 果然,他还是嫌弃床太小了,虽然嘴上说着没关系。 桑园仍犹豫着不敢进屋,几个姐姐正巧路过。看见桑园屋里的变化,兴奋地在她旁边叽叽喳喳。 “园园,你傍上哪个大款啦?” “今天工人送货上门的时候,我们都吓一跳,以为别人送错地址了。结果人家说是萝兰小姐定的,我说我们这没有萝兰小姐。” “还是莺歌在旁边提醒说你的英文名字就是萝兰,才反应过来。” “我可以上去试试吗?这辈子应该没睡过这么贵的床。” 桑园刚想说没事,姐姐你去试试吧。 另一个姐姐拉住了那个跃跃欲试的姐姐,疯狂使眼色:“你别去试啦,那是园园男朋友买来送给她的。她都还没上去躺,你先试了算怎么回事。” “而且,我们......不干净,到时候人男朋友知道了不乐意怎么办。” 不干净这三个字说得很轻,但是在场的三个人都听到了,原先愉悦的氛围一下沉寂下来。 兴奋的姐姐也渐渐回过神,带着歉意的眼神看向桑园:“不好意思呀园园,我刚才有点激动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姐姐也就是开个玩笑。” 然后两人匆匆离去,连句话的时间都不给桑园留。 桑园有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她其实很想和姐姐说,她一点也不介意这栋房子,一点也不嫌弃和姐姐们住在一起。 相反她过得非常快乐,前所未有的知足。 莺歌靠在自己房门边目睹了一切,趁桑园将要进房时冷冷开口:“他不是个好人。” 桑园疑惑扭头,似是对莺歌说的话不解。 “莺歌姐姐,我和他目前也没什么关系......”桑园说出这句话时倍感心虚。 可能是因为心里知道莺歌和埃文斯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而自己又和他拉扯不清,可能也只是因为桑园对莺歌说谎了。 莺歌像是听见了什么冷笑话似的,嘴角半扯不扯,用夹了根烟的手指指桑园房里接近两米宽的大床:“那你告诉我,什么关系会让一个男人送女人床。” “还是在一个房间呆了一整晚。” 桑园比不上历经世俗的莺歌。莺歌都不用伸手,打眼一瞧男人的裤裆,就知道那玩意是大是小,是粗是细。 桑园不一样,嫩得像只小雏鸡,仅有的经验还是来自上学时女生们的私密聊天以及放肆的昨夜。 桑园低头用脚尖蹭着粗糙劣质的走廊地毯,抿着唇不说话。 暗黄色花纹的地毯,几乎不会有人去清理,上面沾满了打翻的饮料,掉落的皮屑,以及一些不知名的白斑。桑园之前甚至在地毯边缘发现过一个血迹斑斑的避孕套。 “倒不用有什么负罪感,你放心,我和这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莺歌想到埃文斯似乎还嫌弃地皱了皱眉,“我只是出于好心提醒你罢了。” “你想想你是什么人,偷渡客打工妹,他又是什么阶层。小妹妹,这年头已经不流行攀上枝头变凤凰的戏码了。” “胃口大到什么都想吃下去,最后只会害了你自己。哪天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别看这里的人平时和你姐姐长妹妹短,到时候可没人来好心给你收尸。” 莺歌说完就回了房间。 桑园全程都保持着低头蹭地毯的姿势。 是啊,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莺歌说的这些道理。她是年轻,但不是傻,不然当初早死在那条偷渡货轮上了。 半夜突然有人搜查整条货轮,她急中生智藏进装淡水用的大铁桶里。快接近零下的温度,等桑园再出来,整个人失去温度冻得膝盖都弯不了不能躺下。 可埃文斯先生带给她的和煦春风能让她舒服地短暂忘记生活中的一切痛苦和压力。 不用挂念远在国外的贫苦家庭和面对一打碎盘子就大呼小叫要扣钱的抠搜老板。 她才18岁啊,为什么她这么累。 桑园有时候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这条地毯,卑微到谁都能上来踩一脚,然后不负责任地离开。可有一天,埃文斯先生出现,他说地毯脏了也没关系,拿去洗洗就好。 只是想贪心自私地活一次,也不行吗? 32紫罗兰 日子还是这么波澜无奇地过。 桑园全身心扑在自己的打工上,摒除一切杂念,越发卖力。母亲传来了消息,说弟弟桑闻被省城里的老师看中选拔成体育生了,将来高考能走艺体生途径,可以少考好多分,还能上个好大学。 但这也意味着家里又多出一大笔开销。 桑园在网上搜过训练专用的运动鞋,都上了四位数。换以前,她是看也不会看一眼。除此之外,营养伙食也得跟上。 桑园是知道弟弟桑闻的性子,懂事地让人心疼。家里给他一周10块的早饭钱,他都能省着不花,食堂吃的中饭都是硬馒头配冷水,因为打热开水要花1块钱。 在洗盘子的时候,桑园忙里偷闲给桑闻的微信转了1000块。 桑闻几乎回得飞快,立马退回。 「姐,我够用的,不要你的钱。」 「你够用什么?昨晚妈妈还和我说你从学校里回来都瘦脱了一大圈。体育练不好没关系,饭不能不吃。你越不吃,越练不好。」 别看桑园在外面怯怯懦懦的样子,家里的弟弟妹妹都可听她的话了。 桑闻被说得哑口无言,微信显示正在输入中好一会。 「拿着。」 桑园又把钱转了过去。 「姐,你在英国过得好吗,有人欺负你吗?我听我去英国玩过的同学说,那里都挺歧视华人的。」 「我在唐人街上班呢。唐人街总知道吧,全是中国人,老乡帮老乡。」 桑园一字未提受过的苦。 「姐,真羡慕你啊。不用上学,还能出国玩,我也想来。」 桑园原本泛着微笑的脸庞慢慢凝滞住,「臭小子,想什么呢。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好好练体育知道吗?」 「钱收下,姐姐去上班了。」 桑园不再回复桑闻,心里叹了口气,擦擦手继续放水。 大桶放满水,倒一杯半的洗洁精,老板不让多倒,上次被他发现倒了两杯就被狠狠臭骂了一顿。但倒得少,就洗不干净,桑园只能用水多过滤几遍。 加水,放碗,洗碗,冲净。 桑园没仔细算过一天能洗多少只碗,但估摸着四五百个是没问题的。 在钟婵不来的时候,工作量可能还要翻个倍,但老板也会相应地给她多加点钱。 李阿嬷来找桑园,告诉她有个小伙子在后厨门口等她时,桑园刚过完第一遍水,准备冲第二遍。 “啊,谁呀?......”桑园有点纳闷,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平日也都混在女人堆里,还能有小伙子来找她? “高高的,就是皮肤挺黑,壮实得很哟。”李阿嬷手舞足蹈地描述。 哦,桑园知道了。 是卓汇。 桑园起身把围裙脱下来递给李阿嬷,请她帮忙占位装个样子,避免一会老板来查岗发现她不在,要是老板问起来就说她去解决生理问题了。 桑园拖着后厨专用的黑色高筒防水胶鞋,深一脚浅一脚朝后门走去。 卓汇已经在门口等了好一会。 看见桑园小小的身影出现,心里才算缓了口气。 这段时间他发现自己和桑园失联了。手机发消息不回,去找按摩店的秋姐,秋姐嘴风竟然很牢靠,半天没问出来一个字。 辗转找到她租住的地下室,房东说她早就偷溜走了,还说她把卫生间的镜子搞坏了。 卓汇当然知道桑园不是这样的人,但实在挡不住房东的无理取闹,还是给了他一笔买镜子的钱。 听着卓汇断断续续啰里啰嗦的陈述,以及越来越红的脸庞,偏就是没说他来找自己做什么。 桑园趁着卓汇喘气的空间赶紧插话:“汇哥,那你几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镜子的钱,我一会下班后给你。” 卓汇一听,脸更涨得通红:“没有没有,我不是来找你要钱的。我就是,想来确认你的,安危......” “看见你安全,我就放心了。” “嗯嗯,我知道了。没别的事,那我先回去啦?”桑园一心想着自己的逃岗会不会被老板发现,嘴上敷衍卓汇,急着回去。 卓汇再次叫住转身要走的桑园,“桑园,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我......我xi......” 桌汇话未说完,就猛然睁大眼睛盯着桑园的后面。 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卓汇朝桑园奋不顾身地扑过来,调转身位挡在她的前面。 有一丝淡淡的硝烟味,金属壳子穿透皮肉的声音,还有卓汇在桑园耳边满溢着痛苦的闷哼。 桑园意识到有几根硬硬的像枝干一样的东西戳着自己的手心。 低头一看,是一束花,被紧紧挤在两人身躯中间。 紫罗兰。 只是它现在不是紫色的了。 33带我回家 桑园惊愕地睁大眼睛,双手下意识搀扶住卓汇软倒无力的身躯。 “汇汇哥”桑园的嗓子紧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开始有滴滴答答的液体溅到手上,桑园手止不住地颤抖,不敢低头看,却能感受到液体的黏腻和稠热。 和那晚她捂着脖子从埃文斯房里逃走的感觉一样。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直到桑园弯起的手心盛不下,开始从指缝往外溢,一滴一滴像坏掉的水龙头,疯狂逃逸。 桑园的嗓音染上一丝慌乱和哭腔:“汇哥,你,你别吓我。” 后厨门口通往街道,路上所有人都在发疯般地逃窜,有人嘴里大喊:“杀人啊!!有人有枪,有枪!” “快逃啊,快逃”啊,这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嘭”一声打中,当场死在路中央。 卓汇的身体越来越软,越来越冷,很快撑不住倒在了地上,桑园被迫一起跟着坐下。 她怀里抱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卓汇,手掌捂住心脏处不断往外涌血的窟漏洞。 于事无补,捂得越紧,血却流得越快。没一会,卓汇的衣服和桑园的裤子全被染成鲜红色。 “汇哥,你,你别睡。你醒醒,我带你去医院。美国都是大医院,一定能救好你。” 桑园不停和卓汇说话,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落在卓汇苍白失血的脸颊上。 流眼泪的速度却赶不上卓汇失血的速度。 卓汇的嘴唇已经完全干涸,毫无生息,他勉力睁开眼睛,拿着已经被染红的紫罗兰花束的手想抬起递给桑园,“桑园,好好吃饭,努力赚钱” 卓汇还想说什么,但语气越来越轻,桑园低头凑近他的唇边,想听清他在说什么。 卓汇用尽全身的力气,努力抬头在桑园的脸颊边落下一个吻。 很轻很轻的一个吻,淡到桑园只感觉到像是有一阵春风拂过脸庞。 真诚,又卑微。 “对不起。” 原谅没经过你的同意就吻你,我喜欢的女孩。 “带我回家吧。” 我想回到中国,我的故土,让我在父母身边安息吧。 桑园,对不起,带我回家吧。 以及那句永远没说出口的。 桑园,我喜欢你。 23岁的卓汇,死在了替心爱女孩挡子弹的这天,能躺在桑园的怀里死去,他想他这辈子值了。 卓汇的前23年,就是烂命一条。父亲酗酒,母亲好赌,妹妹卧床,家徒四壁,两手空空。亲戚人人骂他是卓家的克星。 好幸运遇到了桑园,她像自己灰暗人生中一闪而过的流星。 但又好可惜分别地这么快,抓不住的流星,不如就留给别人欣赏吧。 可能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好好送过喜欢的女孩一件像样的礼物。就连这束花,也是他在送外卖路过梅费尔街区时,看到一户人门口围栏里种满了紫罗兰,想着和桑园的英文名很相配,就偷偷摘下做成了一束简陋的花。 原本捏着紫罗兰花束的手,突然重重垂下。 花束散了,凌乱落在血泊里。 就像卓汇消逝的生命。 “汇哥汇哥”桑园已经哭得哑了嗓子。 李阿嬷跑到门板后面,朝桑园大喊:“丫头,快跑啊,外面那些人乱开枪的!你在这里很容易背被发现的,快走吧!” 桑园充耳不闻,手掌仍是紧紧捂着卓汇的胸膛,一只手觉得不够力,再加上另一只手。 使劲压着,一点力也不敢松懈。 可桑园还是感觉到手底下的身躯一点一点慢慢变硬。 突然李阿嬷大喊:“桑园,桑园!小心!” 桑园抬头一看,发现巷口处一个带着棕色头套的黑人壮汉已经举起空洞洞的枪口指向她。 黑人按下了扳机。 第二声枪响。 可能都没过0.001秒,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闪现挡在桑园面前。 她抬头和来者怔怔对视。 桑园因受惊的瞳孔猛然缩起,埃文斯灰绿的瞳仁此刻却绿到异常发亮,变成了一条竖直的线。 子弹打穿了埃文斯的腹部。 “萝兰,跟我走。”埃文斯喊了一声桑园,声音低沉到几不可闻。 桑园愣怔地盯着埃文斯干燥的腹部发呆。 没有血液,可卓汇的血流了自己满手。 卓汇说,桑园,带我回家吧。 可埃文斯却说,萝兰,跟我走—— 虽然现在写小剧场有点破坏氛围,但埃文斯还是有话要说:你送花就送花,薅我种的紫罗兰干什么?知道我养这玩意养了六百年吗? 卓汇:怎么死了还要被人骂啊? 34你是什么人 等闻讯而来的警察搜救到这里时,只剩下呆坐着的桑园和已经毫无呼吸的卓汇。 救护车拉走了卓汇,警察带走了桑园。 以目击证人的名义。 桑园最后终于还是到了这个她从踏入英格兰土地起最抗拒的地方。 伦敦大都市警察厅。 桑园坐在询问室里,低着头一句也不说,只装听不见警察一遍又一遍的问话。 偷渡前,船上的偷渡客都接受过蛇头的训练。如果遇到警察的盘询,一律装哑巴。一旦被查出是偷渡来英国的,将会被扣留、上庭、罚款,最后遣返回国。 “你叫什么名字?” 警察昆西第五次问出这句话时语调里带了股明显的不耐和愤怒。 桑园仍旧低头坐着,两只手紧紧扭在一起。 昆西搞不懂看起来这么小小的一个人,竟然这么倔。本可以早点结束的问话工作,偏因为她硬生生拖了半个多小时还问不出任何答案。 而且桑园不说,昆西心里就没数了吗?唐人街的餐厅后厨里,十个有五个是偷渡客,一搜一个准。 尤其是这种看起来鬼鬼祟祟,胆小怕事的中国人。 想到这里,昆西心里越发烦躁,他狠狠拍了下桌子,一声巨响,桌上的记录纸都被拍飞到地上。 桑园怂着的肩跟着抖了一下。 “这位女士,我最后一次对你进行例行问询。如果您再不配合我们,将会采取强制手段。” “请你回答我,你叫什么名字。” 昆西没等来桑园的回答,却等来了埃文斯的问好。 埃文斯裹着一袭长款经典B家风衣,衬得他皮肤越显苍白。他拧开询问室的门把锁,长腿跨入房间内,在桌边站定。 “昆西警官,您好。” 昆西转头看见埃文斯,愣了好一会才醒过神。埃文斯他不一定认识,但他手上刻着美第奇家族徽章的戒指,全英无人不知。 几乎垄断英格兰整个经济命脉,拥有强大财力,能够与美国的罗斯柴尔德财团和摩根财团相抗衡,甚至略胜一筹。 据小道消息,着名的纽约证券交易所背后主使也是美第奇家族。 “您,您,先生您好,不知该如何称呼?” 埃文斯周身散发的凌厉气势逼得昆西说话都结结巴巴。 埃文斯朝昆西展露一个貌似和婉的微笑,尚未来得及开口,背后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警察厅最高负责人警察总监匆匆赶来,喘着气上来就和埃文斯寒暄:“埃文斯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没能来得及接待您。” “无事,本也是无意造访。” “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的未婚妻被你们扣留在这里,我来接她走。” 场面瞬间静默。 警察总监已经被吓得两额疯狂流汗。怎么回事?完全没听说埃文斯先生有未婚妻的消息。而且他的未婚妻怎么会被押在自己的警局。 紧急事态容不得他多想,转身就是对昆西一阵怒骂:“干什么吃的?抓人也不看看清楚?埃文斯先生的未婚妻都敢扣?” 昆西最是无辜可怜,误了下班时间不说,还被趋炎附势的上司一顿臭骂。但他也只能唯唯诺诺低头道歉:“对不起埃文斯先生,因为实在不清楚您的未婚妻是谁......” 埃文斯截断了昆西的道歉:“是她贪玩爱闹了点,与你们无关,我现在可以接她走了吗?” “当然,当然!”警察总监拍马屁般地让开了一条路。 埃文斯直接牵起失神的桑园走出了询问室。 看着两人走去的身影,昆西小声问上司:“埃文斯先生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人物?” “哼,得罪他,明天我们整个伦敦大都市警察厅都要重新找工作了。” 一辆低调奢华的迈巴赫就停在路边。明明这块区域是禁停的,但不远处的交警也仍是不敢过来贴罚单。 埃文斯所有车辆的牌号都是在交警系统里打过招呼的。 桑园浑浑噩噩跟着埃文斯上了车。 埃文斯没有和桑园搭话,只是安心开自己的车。 “你,是谁?” 半晌后,桑园讲出第一句话。 埃文斯似乎毫不意外桑园会问出这个问题。 “我是埃文斯。” “不,我的意思是,你是什么人。” 一个漂亮的过弯,时速飙到130迈。 “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码力还在加大。 桑园不说话了,只盯着自己手上和裤子上已经干涸结块的血迹,脑里始终盘旋着埃文斯中弹的画面。 她亲眼看着埃文斯受伤,却没流一滴血。事后甚至换了套衣服,还能以最高身份毫发无损,自由出入警察局带走她。 桑园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怪物。 “你是,怪物。”桑园下了结论。 “嗬。”埃文斯低笑了声。 他的问句在狭窄的密闭空间内沉沉响起。 “萝兰,如果我是怪物的话,那你又算什么?” 35未婚妻 迈巴赫驶进梅费尔60号的车库。 “萝兰小姐,下车吧。今天也累了一天,先回去好好休息。” 桑园缩在副驾驶座不说话也不搭理埃文斯。 埃文斯不再和桑园多纠缠,下车径直走到副驾驶车门边,拉开门,低头直接端起桑园。 桑园一阵惊呼,吓得不行,但四肢都受困于埃文斯的怀抱里,头也只能贴着他硬邦邦又冷冰冰的胸膛。 桑园留了个心眼,她仔细感受了埃文斯的心跳声。 却发现,一片寂静。 抱着她去房内的时候,除了走路时发出的脚步声,桑园一点也听不见埃文斯的心跳声。 埃文斯将桑园直接丢进了已经盛满热水的浴缸。 “咳咳咳......”桑园一个不备,被水呛得满喉。 埃文斯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被水浸湿的桑园,手臂撑展在浴缸边沿:“萝兰小姐,我想你应该不需要我替您洗澡吧。” 干涸的血块遇见热水,瞬间融化,水面上没一会就漂浮着大片红血水。桑园坐在里面,像极了刚发生的凶案现场。 埃文斯忍不住后退一步远离浴缸,血液的味道经过热水的刺激,愈发腥燥。 桑园觉得自己的脚底有点痛,低头一瞧,破了好大一块皮。 在被警察扯着带走最凌乱时刻,桑园脚上的黑色长筒皮靴不小心掉了一只。后面都是一只光脚一只穿鞋地在走路,只是因为当时精神处于极度亢奋状态一直没发现。 桑园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把受伤的那只脚从水里翘起给埃文斯看:“埃文斯先生,您看,我的脚受伤了。” 埃文斯看到的,是一只白嫩的脚底板,丝丝血迹和着水液从破皮的伤口处渗出,沿着脚掌的纹路流到小腿弯,变成诱人的浅粉色。 “萝兰。”埃文斯的眸色瞬间加深。 下一秒,埃文斯已经闪到桑园眼前,宽大的手掌握住桑园细瘦的脚踝,分明的踝骨硌在埃文斯的手心里。 桑园的右脚被迫屈起,而埃文斯直接吻上了她的脚掌。 冰冷的舌尖舔过伤口,带起一阵细密的刺痛。 桑园下意识想马上抽离,可埃文斯握着的手力道立刻加重,五根手指紧紧贴着桑园的皮肉。 血液全都被埃文斯吞了进去,可仍觉不够,只要是桑园这个人站在他面前,就已足够美味。 整个脚掌都已被埃文斯舔了个遍,沾满了他的口液。而伤口处的血液只要渗出一点点,下一瞬就会被埃文斯直接吃掉。 而在整个舔咬的过程里,他的眼睛始终盯着桑园,观察她逐渐潮红的脸庞和急促的呼吸。 埃文斯倾身俯过来,贴着桑园的耳朵说:“萝兰小姐,很是不乖。我救你出来,你就这么报答我?” “埃文斯先生,想收取怎样的报酬?”桑园纵使内心已经被埃文斯撩拨得不上不下,表面仍旧强壮镇定。 “我在警局里对警官声称你是我的未婚妻,才能将你带出来。不然一旦他们发现你是偷渡客......”埃文斯说到这里便停住了。 桑园瞳孔一缩,这是她最致命的弱点也是铁一般存在的事实。 “既然是我的'未婚妻',那是否能履行一些未婚妻的相关义务呢?” “比如?” 埃文斯松开握着桑园脚踝的手,顺着小腿肉往上攀,手指灵活地游走,所经之处带起阵阵痒意,然后在桑园的裤裆处停下。 “比如,帮丈夫纾解性欲。” 如此下流的行为却被他说得文雅无比,可桑园不是没见过埃文斯在床上的样子,第二天下面的磨痛至今仍心有余悸。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桑园走迂回路线。 埃文斯浅浅低笑了下,然后随意丢开桑园的腿:“有。” 重物落入水里的声音,“嘭”,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埃文斯垂下来的领带,严谨的藏蓝色洇得更深。 “我带你回警局,你向昆西报出自己的姓名,然后说明你不是我的未婚妻。” 头顶明晃晃的灯照地桑园眼睛酸,她看向埃文斯的眼睛,只看到了胜券在握和势在必得。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萝兰。” 当自己被剥光强硬地摁坐在埃文斯的性器上时,桑园突然模糊地想到。 埃文斯,从来没有叫过自己的中文名。 36口 这次的埃文斯,显得比上次还要急迫。 桑园的衣服被粗鲁拨开,埃文斯甚至都没有怎么给她做扩张,他坐在浴缸里,抓着桑园的腰就往下摁。 “不......不行,太大了......” 埃文斯的尺寸要比普通欧洲男性大上一整圈,紧窄的穴肉箍着埃文斯的肉棒,桑园偏是怎么也吃不进去,涨得生疼。 桑园搂着埃文斯的脖子,在他耳边哀求:“先生,真的不行,求您了。” 埃文斯也被桑园磨地难受,龟头卡在穴口蹭了半天只进去几厘米,可退也退不出来,两人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僵在那。 热水都快变成温水了。 “可以不吃,那就换一个地方给我吃。”埃文斯伸出湿润的手指点了点桑园的嘴唇。 整六百年,埃文斯几乎凭他自己从一个籍籍无名的血侍彻底蜕变成掌控整个欧洲大陆经济命脉的位高权重者。 常年的大权在握让他周身充满凌厉和迫人气息,于是此刻对桑园的发号施令显得尤其正式和严肃。 这像是一件桑园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当然对于埃文斯来说,确实如此。 桑园膝盖抵上坚硬冰冷的花岗岩石,刚弯腰唇碰上硬物的一刻,埃文斯就已掌控欲极强地伸手掌住了她的后脑勺,暗含着极强的占有欲往下压。 粗大的肉棒一寸寸往桑园嘴里塞,扁扁的嘴型被撑成O形,从通红的嘴角处也能看出已经被撑到极致。 舌头被柱身压住,甚至能感受到硬起的青筋环绕在肉棒上,可埃文斯还在不死心地往里挤,直到触及桑园软软的小舌头。 稍微缓了一会,然后便是一个挺腰,原本只进到一半的性器瞬间全部插入桑嘴中。 “呕......”桑园眼里立马溢满泪水。外物的突然侵入让她止不住干呕,可口腔内部因呕吐导致的内壁蠕动却紧缠着埃文斯的东西。 “萝兰小姐,用你的嘴去吸龟头,就像吃棒棒糖一样。”埃文斯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教授桑园怎么更好地给他口。 可是桑园完全做不了任何多余的动作,因为肉棒占据了她整个口腔,挪动舌头都很是艰难。 她眼睛上瞟,试图向埃文斯求饶。 浴室湿气沉沉,桑园湿润的眼眶看起来就像雾霭弥漫的森林里,被猎人的捕兽器夹住的梅花小鹿,睁着大眼睛祈祷猎人放自己一条生路。 可寒冬的森林是荒草遍地,猎人也是等了很久才终于等到这一头小鹿,鹿角可以卖钱,鹿皮可以穿衣,鹿肉可以饱腹。 猎人怎么舍得轻易放走呢? 只不过现在困住桑园的不是捕兽器罢了。 埃文斯叹了口气:“萝兰小姐,别这么看着我。”边说边用手掌捂住了桑园的眼睛,感受到长而浓密的睫毛在他掌心里无措扇动。 “我不是善良的代名词。” 再度挺腰,逼着桑园又吃掉一寸。 桑园只能木讷地张着嘴,完全不懂该如何取悦男人的技巧,任由坚挺的肉棒在自己嘴里进出。 可即使如此,埃文斯依旧爽得不行,极其性感的低吟在桑园耳边如立体声萦绕,听得她手心脚心都在发麻。 事实是,这些都无关技巧,只要桑园的一低头,一转身,都能让埃文斯莽撞地如初生。 她是他情欲滋生的温床,最后投身的欢愉。 礼貌如埃文斯,在高潮前都会先告知桑园一声:“萝兰小姐,我要射了。” 性器一下子涨大,马眼处疯狂抽动,一股股精液直接射向桑园的喉咙里。 桑园开始挣扎,可埃文斯死死按着她的脑袋,“呜......呜呜......”,整个口腔鼻腔都是埃文斯浓烈的精液味道,黏糊糊的液体齁在桑园的嗓子眼,很是难受。 当半硬不软的肉棒抽出去时,桑园剧烈咳嗽,精液都被她咳了出来,落入水里,还夹杂着几丝血迹。 埃文斯的肉棒顶破了她的喉咙。 还没来得及喘会气,埃文斯从水里起身直接将桑园压在身下,捏住她的脖颈,不顾她满嘴都还是咸腥味,暴烈地吻了上去。 桑园被迫溺入水中,只能靠埃文斯给她渡气。 此刻,他是她的救命稻草。 37又内射了 桑园完全沉入水中,能抓住的只有埃文斯。她在水中睁不开眼睛,因此看不见埃文斯紧盯着她炙烫又狂热的眼神。 以为亲吻会作为最后的结束,桑园还是太天真了。素了六百年的男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腿根被掰开挂在浴缸边上,顺着水流,埃文斯这回很轻易地顶了进去。 桑园感觉有一股热热的水流跟着一起进去了,小腹都跟着鼓出来一点。 “先生,不行,有水......进去了......” 桑园本想求着埃文斯先退出来一点,却被他一记深深的动作撞得支离破碎,求饶的语句刚到嘴边转了个弯,变成了抑制不住的呻吟。 埃文斯一手紧紧搂着桑园的腰,一手在胸前与她十指紧扣,垂落的发丝遮不住他凝望的眼眸。 桑园无力承受埃文斯一次比一次深的撞击,鼻尖却闻到属于埃文斯先生独有的气味。 其实前几次近距离接触时,她也闻到过,只是很淡,她没太在意。这一次,气息却异常浓郁。 该怎么形容这股气息呢? 桑园会想到自家的院子,古朴的木梁,青黑色的瓦片,青草香,雨后空气里充斥着泥土的清新和潮湿,然后他们在屋檐下接吻。 真奇怪,竟然能从一个外国年长者身上想起自己的家。 埃文斯拧过桑园的脸:“萝兰小姐,在想什么,这么出神?是我还不够让你投入吗?” “没,没有,埃文斯先生......”桑园回答地气息不稳。 埃文斯仍嫌不够,手指沿着被撑薄的穴肉边缘绕了一圈,然后慢慢靠着硬肿的肉棒挤了进去,配合着自己的节奏一进一出。 “萝兰小姐,胃口不错。吃了我的东西,还能吃得下我的一根手指。” 桑园欲哭无泪,她现在是完全被埃文斯压制住的姿势,除了任他摆布别无他法。 埃文斯低头紧紧观察桑园越来越涣散的神情,当桑园害羞想别过头时,他又伸手捏住下颌,一边继续手和肉棒并用抽插小穴,一边欣赏桑园的模样。 桑园无法只能闭上眼睛,可听觉却更清晰,全部精力集中在已经被彻底撑满的小穴上,耳边的水声也越来越响亮。 在桑园耳里,这全是埃文斯在操自己的声音。 埃文斯突然将手指拔出,把桑园抱出水面,抵在墙壁上。桑园下意识双腿紧紧勾住埃文斯精瘦的腰,小穴也跟着紧缩,惹得埃文斯一个深顶。 “萝兰小姐,你看看你有多小,直到现在我才把你操松了一点点。” 桑园实在受不住埃文斯淫乱的话语,无奈红着脸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埃文斯却趁此开始舔桑园的手指,一边舔一边抬起眼帘看她,看得桑园心里一阵如电流过境般的发麻。 该死,埃文斯先生不会是活了几千年的狐狸精吧,桑园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被他的眼睛所迷惑。 埃文斯沉重地撞上来,每一次都用力地能让桑园散架,仍不满足,低头咬上还未被宠幸过的乳尖。 牙齿刺破了皮肤,鲜血溢出,埃文斯却少见地没有吸食,而是任由其流下。 鲜血和体液的味道混合,整个浴室都淫靡得不像话。 这对埃文斯来说,是一场六百年来苦等已久的盛宴。 在他和她的家。 桑园觉得自己快高潮了,脑海中开始“砰砰砰”放烟花,指尖忍不住掐进埃文斯的背,用力到指根都发白。 当穴肉被快速摩擦到极致时,桑园大脑好像都跟全身失去了连接,整个人轻飘到几乎飞上天,然后体内一股高速的冲击将她拉回现实。 埃文斯又内射了。 “不行......你出去,我不想......” “好。”说着好,埃文斯却顶得更深,几乎快撞开宫口。 吸血鬼虽是由人转化,但体内仍保留着动物最本能的兽性,开宫内射是他们的本性,无关能否延续后代。 几分钟后,埃文斯一撤出,立马大片淫水混着精液流了出来,桑园无力靠着墙壁缓缓下滑,坐进浴缸。 可还没等到埃文斯开口,桑园的出声一片冷寂:“埃文斯先生的肉欲,得到满足了吗?” 如果说第一次是桑园心甘情愿的献身,这一次桑园只感觉到埃文斯赤裸的性欲和强烈的占有。 桑园没有感觉到被尊重,而埃文斯也只是在发泄。 做爱,不应该是这样的。 38软禁 结束一切后,桑园抱着双腿卧在还剩一点余温的水里,低头不言。 埃文斯直接弯腰抱她到洗手台上,用浴巾一点点擦干身体,再裹上干净的毛巾,放到床上。 全程无言。 埃文斯的床铺就和他的人一样冰冷。高档丝滑的被子也不过是看着华美,却实际还不如桑园的海绵宝宝叁件套来得舒服。 被子盖上时,桑园仍保持着如婴儿般蜷缩的姿态,头深深埋进自己怀里,对外界一切声响无动于衷。 “萝兰小姐,晚安。” 埃文斯在桑园头顶轻轻印下一个吻。 然后是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吱呀声,再接着是隔壁房间门打开关上的声音。 这么昂贵的别墅隔音却这么差,桑园忍不住想。然后才意识到,并不是隔音差,而是因为这座屋子太寂静太空荡了,就如她第一次来到这的感受。 像座坟墓,好像几百年来都没有人居住过一样。即使埃文斯住在里面,他也永远都悄无声息,来去无踪。 一夜无眠,桑园睁着眼睛到天亮。 她只要一闭眼,就看见卓汇死在自己眼前的样子,不甘又充满遗憾的眼神,怎么捂都捂不住的血洞,以及埃文斯干干净净的枪口。 她之前在浴室里时悄悄用手去触碰埃文斯的腹部时,他没有任何闪躲,似完全没受伤。 桑园睁眼是模糊的夜色,闭眼是深红的血迹。 直到半睡半醒间,隐约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窗户半开着,埃文斯和奥斯顿正在前花园里摆弄紫罗兰。 长身玉立的埃文斯和慈祥和蔼的奥斯顿,这样站在一起,不真实到像是一副几百年前被遗落的油画。 “要叫萝兰小姐起床吗?”奥斯顿正在给水龙头拧上长胶管。 埃文斯沉思了一会:“不用,她昨天受到了惊吓,让她再睡一会吧。”手里随意翻看着刚绽放的紫罗兰。 貌似花开得不太好,埃文斯微微皱起眉。 紫罗兰原产地在欧洲地中海沿岸地区,而伦敦处于欧洲大陆西北部,其实不易养活。 几百年前埃文斯独身游荡到两西西里王国,也就是如今意大利的前身,那时拿破仑还没征服这块土地,哈布斯堡王朝曾短暂地统治过一段时间。 埃文斯立马被这片土地上无处不盛放着的紫罗兰吸引眼球。伦敦也有,但是只有少数贵族才能养好,因为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时任哈布斯堡王朝皇帝的查理六世对他说,埃文斯先生,这花移到您那里只怕很难存活,娇贵得很。 可最后两西西里王国最名贵的紫罗兰花种还是被移到了埃文斯的城堡里,也就是现在的梅费尔60号。 埃文斯精心养护了数百年,从未开过花。 去年奥斯顿来信和他说,花开了,埃文斯这才从地球最南端风尘仆仆赶回。只是归来没多久,就遇见了胆子颇大,敢爬上他床的桑园。 算算近日是该到紫罗兰的花期了。 可埃文斯看着明显被人摘折过的花茎,颇觉无奈可惜。 “近日伦敦确实不安全,枪击案频出不说,连偷花贼都出来了。”奥斯顿自是知道埃文斯有多看重这些花。 “算了,他们也是觉得这花开得好,才会这么做。” 桑园从床上坐起,听着两人的对话,突然想到被自己忘记的紫罗兰花束。 卓汇临死前都要送给她。 和现在埃文斯手底下侍弄的花,好相似。 一点响动都逃不过埃文斯的耳朵,他转身的时候周边甚至还弥漫着清晨的露气,“萝兰小姐,睡得好吗?” 桑园动动嘴皮,想答个好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奥斯顿,去给萝兰小姐准备早饭。”埃文斯嘱咐。 奥斯顿放下手里的水管,动身去了厨房。 埃文斯的随和永远都是那么曲高和寡,见桑园不想和他说话,也不强迫,继续转身打理他的花园。可昨晚浴室里的他却不随桑园的意。 一个人,可以这么割裂吗? “埃文斯先生,我一会能出去走走吗?”桑园看着埃文斯的背影发问。 “no.” 桑园只得到一个斩钉截铁的答复。 奥斯顿准备好早饭就不见了,刚刚还在花园里的埃文斯此时也不知所踪。 桑园吃好早饭后才发现这件事。 她走到客厅玄关处按下门把锁。 纹丝不动。 又检查了一圈窗户,全部被牢牢锁死。 桑园这才混混沌沌意识到,她好像被埃文斯先生软禁了。 39吸血鬼日记 吃完早饭,桑园回到卧室枯坐在床上,目光所及只有窗外一丛丛盛放的紫罗兰。 没有来得及和老板请假,手机也落在后厨,不知道妈妈有没有给自己打过电话,出租房里种的盆栽小葱该浇水了。 烦扰的事太多,可桑园偏偏一件都做不了。 干坐十几分钟后,桑园实在受不了,既然不让出门,这座别墅总可以逛逛吧。 从一楼逛到叁楼,光房间就有十几间,而且每间房都是不同的装修风格。从拜占庭风格、哥特式、巴洛克、洛可可再到维多利亚式,桑园简直像是直接参观了一遍欧洲中世纪建筑风格大赏。 如果埃文斯同意把自己的别墅公开展览,每天拜访的建筑师和设计师一定会踏破门槛。 最令人咋舌的是,里面的每一件装饰物,从烛台、花瓶、壁画再到床垫、窗帘,都古朴细节到仿佛全部经过历史的沉淀,是那个年代的产物,能看出使用过的痕迹,而不是后世人为仿造。 桑园每看一间房,心里的石头都会往下沉一点。 埃文斯先生......究竟是怎样的人? 直到站在通往地下的楼梯口,黑黢黢的,桑园看不清,而且下面似乎没有灯。 忍住好奇心不会害死猫,但是能憋死桑园。 才刚走下楼梯没几步,桑园右手边边突然有东西动了动,桑园吓一跳,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扇隐秘的小门。 因为没关紧,所以只要有人经过,有一点点风吹草动,木门就会扇动一下。 这里竟然还会有这么小的一个楼梯间? 桑园打开门,微微躬身走了进去。 是很小很小的空间,但里面竟然还是放下了一张小书桌,那面叁角形的墙被掏空,隔出一块块空间,摆满了书和本子。 这个楼梯间甚至都没有接通电,用着最古老的照明方式,蜡烛。 一本笔记本安静地摊开放在桌上,旁边是一支藏蓝色的钢笔,笔尖还沾着新鲜的黑色墨水,好像刚被人使用没多久。 桑园低头看了眼笔记本上的内容,看着像是日记的样子,但流畅漂亮的花式英语书写让桑园不太能看懂大体内容。 只能大概瞧出31th Marth,2023的字样。 这不是自己的生日吗? 桑园心里有了些隐约模糊的猜测。 再小心翼翼往前翻,有2月的,1月的,然后跳到2022年的11月,9月等等...... 看得出,日记本的主人不会每天写日记,但是确有这个习惯,会惯性记录下重要事件的发生。 那这一整面墙的本子,会不会都是他的日记本? 桑园随意抽出来一本,匆匆扫过封面的烫金字迹 The Vampire Evans' Diary —— 1433,没太在意,就急着去翻看里面的内容。 随手翻开的一页,竟然是一整页非常工整秀气的繁体行楷,除了个别勾折撇捺处略显顿涩,但可以看得出,日记本的主人对于中文的运用已经非常熟练了。 万幸桑园是中国人,繁体字照样不影响阅读。 “詹姆斯一世在位第十五年 明万历十年 随西泰*乘船抵明,传播天主教于此。 西泰与我言,既至此,则先安之,寻人之事后复言之。 远方友告我,觅得一画,画中女子精巧容貌似萝兰,男子亦似我,可做思念甚深之宽慰。 可,午夜梦回,无人能抵她。” 不过短短百字,一个思念爱人的寂寥男人形象跃然纸上。 在几百年前的日记本中,桑园竟然看到了萝兰二字。 沉默地阖上日记本,物归原主,桑园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楼梯间,并让门打开的角度都尽量和之前保持一致。 再度穿过客厅时,桑园看到了那副高悬着的阿尔诺芬尼夫妇像。阿尔诺芬尼举着右手,似在宣誓。他怀孕的妻子则虔诚地微低着头,伸出右手表示永作丈夫的忠实伴侣。 看着阿尔诺芬尼妻子和自己有叁分相似的脸庞,从前的桑园总看不透埃文斯,但现在的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冥冥中,桑园好似醍醐灌顶。 为什么埃文斯先生见自己的第一面就能叫出自己的英文名,为什么告知了埃文斯先生本名,他却总还是称呼她“萝兰小姐”。可笑的是,桑园还以为这是英国基本的社交礼节。 以及满庭院的紫罗兰,埃文斯身上时不时散发的浅淡花香。 原来她是一个虚假的替代品吗?只是有幸英文名是萝兰亦或是叁分相似的容颜。 本还鲜活跳动着的那颗心脏好似被扔进了火里炙烤。中世纪的那场大火喧肆了六百年,此刻终于烧到了桑园心里。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重要细节,桑园抓住了。 The Vampire Evans' Diary. 吸血鬼埃文斯的日记。 这一瞬的桑园,好像又死在了这座老旧城堡里。 ---------- *:西泰为利玛窦的字,中国天主教开拓者,1582年(明万历十年)被派往中国传教,直至1610年在北京逝世,在华传教28年,是天主教在中国传教的最早传教士之一。 40和我结婚 知晓埃文斯是吸血鬼,桑园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震惊。结合之前留意的种种现象,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埃文斯最近几天又消失了,好几天都看不见人影。 这倒是给了桑园一些便利。 她在后院发现了一扇没有关严实的小门,她从那里偷溜去了打工的茶餐厅,问老板拿回了自己的手机。 老板看见桑园时还很是吃惊:“你不是那天中枪了吗,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谁和你说我中枪了?”桑园淡定回问。 老板皱皱眉,似是在回忆那天:“一个男的,很高很白,穿着黑色大衣。” “嗯。”桑园转身就要走。 老板又嘟囔了一句:“他说他是你的未婚夫,你打算定居英国了?不过这对你来说确实是最好的办法,最近英格兰出新规了,要严查非法滞留英国的人。” 桑园脚步一顿,语气有点滞涩:“卓汇后来......怎么处理了?” 卓汇之前也在茶餐厅打过一段时间工,所以老板认识他。 提到这个话题,老板也沉沉叹了口气:“卓汇被拉到医院就已经没呼吸了,警察查到发现他是偷渡客,就被扔在医院没人管他。后来是他的室友找来,大家一起凑了点钱火化了。” “现在他估计还放在火葬场,没人认领。” 桑园问了火葬场的名字,就向老板道声谢走了。 走之前顺便拐弯去了趟后厨的垃圾桶。 垃圾桶每隔几天才会清理一次,桑园顺理成章地在垃圾桶旁边找到了卓汇送给她的花束。 万幸赶在火葬场下班前赶到,桑园磕磕巴巴向工作人员说明来意。 这种无名尸体,工作人员每年也见多了,问清楚死亡时间火化时间,就去骨灰存放间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木盒。 桑园颤抖着手接过那黑色木盒,却如有千斤重。卓汇死前那句“桑园,带我回家吧”始终在脑海中如电影般来回播放。 把已经焉巴的花束放在木盒上,桑园赶往梅费尔60号。 走到一半路上开始下雨,越下越大,不得已桑园只能抱紧手里的盒子。 等回到大门口,桑园已经被淋了个落汤鸡,只看见埃文斯先生一身休闲居家服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淡漠看着她。 两人隔着透明玻璃和迎风飘动的紫罗兰花对望,却像是隔了一整个银河。 埃文斯视线转到桑园怀里的花束和木盒,细微地挑挑眉,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桑园木着脸进了屋,随手拿起玄关边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也没去细想为何玄关这种地方会出现毛巾这样不常见的物品。 两人间的气氛滞闷到连加重一下呼吸都会显得不畅。 “近日伦敦不安全,还是不要随便出门。”埃文斯仍旧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大雨。 “卓汇......还一个人留在那,我想把他接回家。” “哪个家?”埃文斯犀利地指出问题所在。 桑园咬住下嘴唇,手指抓紧木盒,大雨淋得她有些发冷:“自然,不是这个家。我想带他回中国的家。” 埃文斯缓步走过来:“你能坐飞机回国吗?还是打算再挤在船仓库里一个月?” 桑园被埃文斯迫人的气势逼得抬不起头,背靠墙瑟瑟发抖:“我......我总有办法......” “嗯。叫你那个朋友回国的时候带回去是吗。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们中国人对这些习俗礼节是很忌讳的。” 桑园被埃文斯呛地讲不出一个字。 “我有个办法,你可以光明正大坐飞机送卓汇回家。” 桑园心里突然猜到了埃文斯的想法。 “和我结婚。” “成为我的妻子,你将拥有英国永久居留权,五年后拿到绿卡。可以随意出入境,想什么时候回中国都行。” 听上去这个条件相当诱人,桑园几乎完全没法拒绝。 桑园抬起头,黑棕色的瞳仁紧紧盯着埃文斯泛着绿光的眼眸:“为什么是我?” 桑园不清楚埃文斯是否已知道她进入过那个楼梯间,毕竟埃文斯先生是神通广大的吸血鬼不是吗? 埃文斯对桑园的疑问毫不诧异:“因为你很适合做我的妻子。” 这几日桑园悬浮在半空中的心终于狠狠“咚”一声坠在了地上。 是合适,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那也可能是出于相似,怀念,眷恋,思慕。 独独不是我爱你。 41我愿意 桑园听完埃文斯说的话,低头沉默了一会,垂眼瞧着木盒上干干巴巴发蔫的花束。 紫色的花瓣像是被人狠狠捣过一样,淡紫色的汁液流出又干涸在上面,给人一种无所适从的生命薄弱感。 明明几天前还在卓汇手里绽放勃勃生机,经过众人的无情践踏,自然的风吹雨淋,现在却了无生息。 就像她自己。 以前的桑园,喜欢闲聊、自然、世界、人类、生命的意义、有趣的回忆、好闻的气味和真诚的人。 她也有脸红红地接过青涩男生递过来的情书,然后小声地和他说一句抱歉,也会和女同学结伴上厕所,在镜子前互相整理发型。会在篮球赛的场边给暗恋过的男生加油,等着结束后给他递一瓶水。 后来一切戛然而止在那晚母亲说,想让她去英国打工。 偷渡来英国的第三天夜晚,桑园永远都会记得。 那天她刚在酒吧兼职做服务员,跟客人喝到凌晨四点。走回去的路上,滑倒摔在了雪地里。漫天的雪花飘在自己身上,但用尽全身力气也站不起来。 在雪地里躺了半个小时靠着最后一丝理智爬起来走回了家,因为胃疼想烧热水喝,结果倒水的时候滚烫的热水全浇在了自己手上。 在醉意下拖着晕乎乎的身子躺在床上连手都没用冷水冲,第二天醒了满手水泡5桥碌⑽蠊ぷ鳎掏茨酶氚阉萑刻羝疲什菽说阋┌瞬闵床季驼粘Hド习嗔恕� 雪漫伦敦的那天,桑园戴着薄薄的橡胶手套在后厨洗盘子,手套里是已经浸出血的纱布和底下溃烂不堪的皮肉。 直到现在,在明亮的灯光下还能看见她手上一小片浅浅的疤痕。 也是那天之后,桑园没再和母亲叫过一声苦。 现在,突然一种正常的,乃至接近人上人的生活砸向你,你会接受吗? 桑园握住了那串干枯的紫罗兰花束,“埃文斯先生,我想我愿意。” “我愿意做您的妻子。” 本该在神圣教堂里面对牧师许下的庄严承诺,却在这个瓢泼雨天被轻易说出口- 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我愿意。 一个别有所图,一个口是心非。 “很高兴,萝兰小姐能成为我的新婚妻子。”彬彬有礼的人说起场面话来也是如此悦耳动听,以及浮于表面。 “好了,萝兰小姐快去洗澡吧,别着凉了。”埃文斯贴心提醒道。 想到那天浴室的场景,桑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自己去洗就行” 埃文斯目送桑园转身,走到一半,桑园靠在楼梯扶手上说:“先生,这个盒子我可以放在哪里?” “哪里都可以。”埃文斯颔首。 “那这束花呢?” “这花,应该活不久了。”埃文斯足够口下留情,他都没说这花早已死透了。 “可我想留着,试试能不能养活它。” “当然可以,萝兰小姐如此善良。一会找个花瓶给你,就可以放在你的床头。” “谢谢您,先生。” 这声“谢谢”桑园是说的真心实意- 等桑园擦着头发洗完澡出来,发现那束花已经被完好摆在碧金色的花瓶里,这个花瓶她好像曾经在那个巴洛克风格的房间里见过一模一样的。 现在被挪为她用了。 埃文斯已经靠在了床头,手里翻阅着一本书。 桑园愣了一下,继续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朝床的另一边走去。 把毛巾垫在枕头上,桑园撩开被子就躺了上去。 “怎么不吹干,会感冒。”埃文斯边问边轻轻翻过一页书。 “习惯了。”桑园整个身体已经蜷缩在了滑丝丝的被子里,声音透过被子传出,显得有点闷闷的。 小的时候,家里没有电吹风这种东西,桑园一直都是擦干头发就把毛巾垫在枕头上,等晚上睡觉时让毛巾和身体的热度吸收烘干头发的湿气。 桑园刚转身,不想埃文斯却下了床,径直走向了浴室。 瞄了眼埃文斯盖在床上的书封,《La Peste》。看不懂,好像也不是英文书籍。 没过一会,埃文斯手里就拿了个吹风机,将插头插在床边的插座上,朝桑园努了努下巴,示意她起来。 此刻寄人篱下的桑园听话地从被子里爬起来,把头乖乖地放到埃文斯的掌心下。 热烘烘的风在桑园头顶吹起,埃文斯的手指温柔穿过她的每一根发丝,桑园的胆子也大了一点。 “埃文斯先生,看的是什么书?” “La Peste,”被誉为全世界最性感的法语从埃文斯口中讲出,“鼠疫,阿尔贝加缪写的小说。” “讲的是,北非一个叫奥兰的城市在突发鼠疫后,里面的人民面对瘟疫奋力抗争的故事。” “鼠疫?”这个词对桑园来说有点过于陌生。 “换个说法,也叫黑死病。” “啊这个我知道,历史课上学过,欧洲中世纪就爆发过一次全球范围内最严重的黑死病,当时好像几乎死了超过欧洲三分之二的人口。” 面对着桑园几乎背课文式的回答,埃文斯忍不住低声笑了几句:“你的老师如果此刻听到你的回答,一定很感动。” 可很快笑容又沉寂下来,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大肆虐从别人口中说出,只是一段轻飘飘的历史。他的母亲,何尝又不是那三分之二的人口之一。 眼前人也已不是史中人。 “埃文斯先生,喜欢研究历史吗?” “还行。中国不是有句古话说,史能明鉴。多读无妨。” 桑园头发其实已经吹至半干,但她的头发很细,捏在手里软软的,让埃文斯忍不住多把玩了会。几百年前的萝兰可不会这么任他蹂躏,她只会把埃文斯一脚踢下床。 “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嗯。” “埃文斯先生,您几岁了?” 吹风机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看起来很老?” 埃文斯的年龄,准确来说是六百三十岁,他生于1393年,于1423年转化成吸血鬼。大部分吸血鬼计算年龄只会从变成吸血鬼的那一年开始算起。 六百岁对吸血鬼来说,尚处于青壮年时期。 “没有。我只是觉得作为您的妻子,有权利知道丈夫的具体年龄。” “你觉得我几岁?”埃文斯饶有兴趣地问道。 “五百多岁?”桑园试探着报出了一个数字。 那天她翻看日记本,最久远的时间是1473年,再往前就没有了,她只能大胆猜测一下。 身后突然一股危险的气息靠近,埃文斯的手指从桑园的发丝里抽离,直接捏上了她的脖颈。 “你,进过那个楼梯间了?”言下之意就是,桑园看过了那些日记本。 “什么楼梯间?”桑园装傻,她现在还不敢让埃文斯知道自己看过日记本这件事。 “那你的五百多岁,从何而来?” “先生,您暴露的马脚也太多了,吸血鬼这个身份很容易猜出来。之前您从警局里接我回来那次,我不就说您是怪物吗?” “嗯,那想看看,怪物是怎么操你的吗?” “不”用,话还没说完,桑园便被直接压倒在床上。 双眼被埃文斯的手掌捂住,紧接着一股熟悉的颤栗感从体内升起。 当桑园背对着他,乖乖吹头发时,埃文斯脑海里就闪过了一万种怎么操干她的姿势。 她实在是太天真无知了,总是把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呈现给猎人。 好不容易开荤的吸血鬼,便不可能再轻易禁欲。 42被奸辱的错觉 桑园被埃文斯压在身下,她看见了埃文斯瞬间变竖瞳的眼睛,莹莹的绿色,散发着像质地坚硬的宝石般的光芒,在昏暗的床头灯下显得更甚。 埃文斯低下头,毫无理智地伸舌进入桑园的口腔,渴求着她的舌尖,她的唾液,像是病入膏肓的瘾君子,吸吮着桑园嘴里的津液,然后囫囵吞咽下。 墨绿色的绸缎睡裙被卷到腰际,桑园白嫩的皮肉在墨绿的衬托下,愈发映地像块上好的羊脂玉。 埃文斯的指尖探到桑园的穴口,意料之中摸到一手湿濡。虽然两人不过寥寥几次交合,桑园却已被他调教地十分上道。 同时桑园体温的急剧上升,让常年已经习惯冰冷的吸血鬼埃文斯忍不住抱紧了自己的爱人,不清醒的理智中仅剩的本能。 “萝兰......”埃文斯近乎病态嘶哑地叫着桑园的名字。 桑园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被埃文斯堵上了嘴。 他像是渴了很久的沙漠旅人,走了很久终于碰到桑园这一汪碧泉,舔她的上颚,吸她软软的舌尖,吃她嘴里甘甜的津液。 如果比起深入的身体插入交流,埃文斯其实更倾向单纯的亲吻。 他痴迷于从耳朵里听见桑园无力的喘息,沉醉于从眼睛里看见桑园潮红的脸庞。 抓住埃文斯抽离的片刻,桑园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挣扎着问出一个问题:“埃文斯,我是谁?” “你是萝兰。”埃文斯回答地毫不犹豫。 “不,我问错了。或者我该问的是,埃文斯,你到底是谁?” “重要吗?”言语间埃文斯带着桑园的手来到已经涨硬的肉棒上,有规律地上下撸动。 “很重要。因为我不想被另一个人上。”桑园的语气无比坚定。 “我和他,本质不是同一个人吗?”埃文斯的声音在桑园耳边游移,带着股冷冽的寒意。 虽然桑园并没有每日都和埃文斯相处接触,但是女孩子的心思非常细腻敏感,能从喜欢的人身上感受到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 说出“和我结婚”的是埃文斯。 但说出“因为你很适合做我的妻子”的,不是埃文斯。 帮她找花瓶养活花束,找出吹风机帮她吹头发的是埃文斯。 但嘴里说着“想看怪物是怎么操你的吗?”并把她压倒在床上的,绝不是埃文斯。 埃文斯先生虽然日常总是看起来神色平淡,喜怒不行于色,但桑园能感觉到他每次朝自己望来瞳仁下暗藏的波涛汹涌。 因此桑园也才敢放任自己的心向埃文斯先生一步步靠近。 可近日,埃文斯先生看向她的眼睛中多了许多她看不懂的东西,有猜疑,有谋划,有计较,唯独少了那份真挚与温柔。 “不。你是你,他是他。” “那又如何。你别忘了,你的第一次是给我的。” 桑园的瞳孔猛地一缩,一个快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名字跳入脑海。 蒲柏....... 原来他没说谎,是自己粗心麻痹到误以为只是两个想像的人这么巧而已。 “所以,埃文斯先生......现在,在哪里?”一句简单的问话被桑园问得断断续续。 因为蒲柏已经磨着自己的肉棒在湿乎乎的穴肉口来回摩擦,蓄势待发。 而桑园的两只膝盖被蒲柏一手掌住往上压在肚皮上,像只四脚朝天任人摆布的龟。 “这么在意他做什么?他操你和我操你有什么区别?还是你觉得,他操你的时候,鸡巴更硬更大操得你更爽一点?” 蒲柏的肉棒一点点抵进桑园的穴里。 “不要......”桑园开始小声哭喊尖叫着。 虽然蒲柏和埃文斯占据同一个身体,但是两种性格的巨大差异让桑园产生一种她在被蒲柏奸辱的错觉,本质她还是无法接受一副躯体两个人格。 埃文斯先生总是温和有礼,而蒲柏却异常放肆浪荡。 就像桑园高中时最讨厌的那种街边小混混,女人在他们眼里是最低等的生物,可以被践踏在脚底,供他们取乐快活。 “埃文斯......埃文斯先生,你在哪,求你......救救我......” “埃文斯,救救我,我是桑园。” 止不住的抽泣在蒲柏耳边响起。 “还是省点水给下面用吧。”蒲柏还在放荡轻笑着。 突然身形诡异地一顿,蒲柏低咒一句:“该死。” ---------- 我为埃文斯代盐了!他没有把桑园当做替身!是蒲柏这个坏逼,他是个大大滴坏逼! 43你只是生病了 在蒲柏皱眉停顿的瞬间,桑园就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应该是埃文斯和蒲柏在体内的相互博弈。埃文斯想出来,但蒲柏压制着他。 因为现在蒲柏这个副人格掌控着身体,所以他能对大脑发出命令不让埃文斯现身。 桑园开始胡乱喊叫:“埃文斯先生,埃文斯先生!” 蒲柏恶狠狠捂住桑园的嘴:“闭嘴,萝兰小姐。你也不想之后看到我做更出格的事吧?” “死在我手底下的女人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你不是最特殊的那一个。别逼我失去耐心。” 桑园惊恐地盯着蒲柏,死死咬住下唇,无力承受他一寸寸的入侵。 蒲柏是爱萝兰的,但他只爱萝兰。对于桑园,他只看做是萝兰大人的替身,盛放灵魂的容器,一只随手就能捏死的蚂蚁。 因为蒲柏情感接受的能力在六百年前就被埃文斯单方面掐断,他永远停留在了埃文斯最挚爱萝兰的那个顶盛时期。 蒲柏存在的意义就是,找到萝兰,复活萝兰,不惜一切代价。 可最近,埃文斯在他看来太优柔寡断了。明明只要将桑园献祭出去,萝兰大人就能复活。甚至索尔已经万事俱备。 可埃文斯不知在烦扰什么,不停去找奥斯顿谈话,还不让他知道聊天内容。 准确来说,蒲柏知道自己是作为埃文斯的副人格存在的。但埃文斯不知道,或者说隐约知晓却避于承认。 这也是蒲柏最看不起埃文斯的点。 胆小,羞耻,不堪一提。 但蒲柏不清楚的是,埃文斯的身体里夹杂着悲壮惨烈的十五世纪轰鸣,本该是捧在他手睦锏穆芾迹幢涑梢欢溲蘩龅难下蘩肌� 爱是原罪。 他永远无法释怀萝兰为他而死。 “呜呜”桑园发不出声,只能挣扎呜咽着,祈求埃文斯快点清醒。 趁蒲柏进入桑园身体失神的一刹那,桑园用力挣开蒲柏,双手搂上对面人的脖子,目的明确地吻上了他的唇。 桑园是个很聪明的姑娘,她既然能感受到埃文斯和蒲柏人格间的细微差异,就一定能察觉出床事上埃文斯的态度和风格。 蒲柏粗暴而又直接,埃文斯却不是如此。他很温柔,非常照顾桑园的感受,偶有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也会体贴地留给桑园喘息的间隔。 而且埃文斯,最热衷于亲吻,蒲柏却从不做这些磨人浪费时间的前戏。 桑园坚信,亲吻能够唤回埃文斯。 湿润温热的唇瓣颤抖着贴上蒲柏冰冷的唇齿,下一秒,粗长的肉棒插进了桑园的软肉。 “桑园?” 埃文斯占据上风,压回了蒲柏。 埃文斯的东西粗而硬,日耳曼人种自带的强大基因,再加上他天生身形高大,快近乎小臂粗的柱身上青筋缠绕。 进来的一瞬间,桑园切实地感受到了一阵撕裂的痛感。不怪她做了这么多次还不能适应,实在是欧亚体型的不适配。 穴肉被肏成一个圆圆的粉洞,但很快抽插给桑园带来了被彻底填满的充实感。 她能感受到埃文斯先生在里面的顶弄,粗壮的龟头边缘擦过内壁,然后直顶到子宫口,引起一阵颤栗。 “桑园,抱歉”埃文斯边向桑园温柔道歉,却边死死往里顶,恨不得把整个龟头塞进紧闭的宫口。手掌也掐着桑园的腰,不让她有逃脱的余地。 “没,没事,埃文斯先生。你只是,生病了呜啊” 桑园湿得厉害,每次肉棒的抽出,都会听到“咕叽咕叽”的水声。 埃文斯而后默不作声,他不想同桑园过多谈论自己难堪的过往,只是沉默地做爱。 桑园却安抚地圈上埃文斯紧绷的腰腹,唇舌轻轻舔了舔他的耳垂,浓厚情意尽在不言中。 因为之前一直以为是埃文斯这般对她,所以心里也有怨言,但现在知道了是蒲柏在为非作歹,桑园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助埃文斯走出困境。 桑园天真地想着,如果帮助埃文斯消灭另一个人格,是不是她就不再是萝兰的替身。 埃文斯也能一心一意喜欢她,不再受蒲柏的干扰。 桑园对埃文斯的浅薄理解,形似旧世纪的黯淡星星,经不起推敲,轻轻一碰,就一把把砸向人间。 44差了六百岁而已 这场性事之后,桑园和埃文斯的关系像是冬天结冰的湖面悄无声息融化,得到了一点缓和。 只是令埃文斯感到不解的是,桑园最近突然开始热衷于给他做各种稀奇古怪的心理测试。 从MBTI 16种人格测试、抑郁测试再到心理健康多维测试,而且一看就是那种网上随便下载来的大众题型,你想知道结果还得扫码关注公众号然后跳转到支付页面。 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做题时选那个积极乐观向上的答案准没错。 埃文斯很配合桑园,她说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做一次测试有一百多道题,他也安静地和桑园面对面坐着。 在桑园炯炯有神地注视下,埃文斯漫不经心地勾选每一个错误的答案。 题目7:「我会以过激的手段阻止我所爱的人离开我」 选项:非常同意、比较同意、不同意也不反对、比较反对、非常反对。 埃文斯视若无睹地勾上「非常反对」。 题目16:「我有时觉得自己好像站在旁边看着“自己”做一些事情,或者看着自己却好像在观察另外一个人 」 埃文斯毫不犹豫地选择「非常反对」。 题目40:「我试过伤害自己或自杀」 埃文斯在这道题上停留了很久,然后打算无视的时候,桑园出声提醒:“不能跳过任何一道题目。” 埃文斯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流畅地转笔,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桑园,低头勾上了「非常反对」。 “不能撒谎,不然测试就没有意义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撒谎?你从哪里觉得我一定有过自杀行为?”埃文斯危险地眯眼反问。 桑园支支吾吾说不出:“直觉.....女人的直觉。” “哦?那请桑园小姐的直觉感受一下,我到底有没有病。” 埃文斯将做完的心理测试题大方递给桑园。 桑园一把夺过:“等我分析完就知道了。” 埃文斯礼貌地做了个请便的手势:“我很期待。” 这份测试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因为要想知道结果需要支付38.8元。桑园不可能支付这笔巨款,气到转头去搜寻别的免费的心理测试题。 第二日的饭桌上,埃文斯还假意好心提醒桑园:“我的结果出来了吗?我也很是好奇,不过我等了你一晚上,也没告诉我结果,让我有点焦虑。” “嗯......那个测试题......不太准,以后我换一份给你做。”桑园说完把头埋进饭碗里快速扒饭。 逗弄桑园太好玩了,这是埃文斯近日最喜欢做的事情。 不过正事还是不能落下。 “桑园小姐,身边有什么证件吗?” “怎么了?”桑园略显警惕地抬头。碍于偷渡客的身份,桑园对证件这类东西相当敏感。 “结婚用。” 桑园被埃文斯这简单的三个字一下砸得回不过神。 “我应该不能和你结婚......” “怎么说?”埃文斯挑眉问道。 “我没有护照......而且一直在打黑工,也没有收入证明。” “看来桑园小姐对和英国人结婚的条件很清楚。”埃文斯的声音含着再明显不过的结冰。 既然话讲到这里,桑园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她当然无比知晓和英国人的结婚条件。 因为在日子最难过的一段时间,她差点自暴自弃地和一个经常来找她按摩的白人老头结婚。那个时候她快连饭都吃不上了。 后来还是因为她证件不全才作罢。 “我只有身份证可以吗?” “可以。”埃文斯眼都不眨地答应道。其实哪怕桑园什么证件都没有,他也能让她合法合理地成为自己法律上的妻子。 桑园起身进入房间把身份证拿出来递给埃文斯。 埃文斯接过那张身份证。 证上,桑园青涩的笑容和现在几乎别无二致。 再一看年龄,2005年3月31日出生。 埃文斯一向完美假面的笑容终于裂了一条缝。他知道桑园的生日,但是不知道她才刚过18岁生日。 他唯一庆幸的就是,没在桑园未成年之前和她发生关系。 埃文斯深呼吸一口气,正起身要走,桑园叫住他:“埃文斯先生,我能知道你的年龄吗?你已经知道我的了,礼尚往来。” 原本破裂的心又被狠狠刺进一刀。 埃文斯破天荒,头一次没有绅士地回应桑园,撩开大衣转身就走。 年龄有什么好知道的? 不过差了六百岁而已,很老吗? ---------- 对啊,很老吗?六千岁也没关系,不影响那啥就行。 45叫老公 埃文斯拿走身份证的那晚,一夜未归。他没告诉桑园自己何时回来,桑园等到客厅的落地大钟敲响12下,也没等到。 桑园趴在可以躺三四个人的真皮沙发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到被身上的一阵痒意弄醒时,已是天光微亮。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淡淡的光透着股初春的寒意。 手指抓住半长不短的头发丝,桑园勉力睁眼一看,金黄色带着股泛白。 是埃文斯。 “埃文斯?......” 埃文斯此刻正伏在桑园身上,细细的吊带裙被勾下大半,胸乳全部落在他的掌心,捧在一起被揉成各种形状。 “桑园小姐,可以改称呼了。” “?” 桑园视线越过遮住自己身躯的埃文斯,落在茶几上的几张纸上。 和中国的结婚证不同,英国的结婚证明只是一张薄薄的A4纸大小。 桑园心里一动,急着起身去看,却被埃文斯压住上半身。 “埃文斯先生,我想看一下......” “急什么?” “真的办好了吗?可是我连护照都没有......”甚至连本人都没去。 “嗯。” 这对埃文斯来说一点都不难,钱能解决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难题,剩下的百分之一也只是他不想解决。 桑园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埃文斯,这一刻他在自己眼里犹如天使下凡。 虽然都说谈钱很俗,但是桑园来英国就是为了钱。她也不想整日顶着个偷渡客的身份东躲西藏,可现在埃文斯先生轻而易举地帮她解决了这个难题。 轻松地像埃文斯只转了转自己手指上的戒指那么简单。 桑园心里那片始终乌黑的阴霾终于被挪走,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想好怎么感谢我了吗?”某人开始得寸进尺。 几秒之后,两人已调转姿势。 桑园跨坐在埃文斯腿上,下面紧紧抵着他完全勃起的肉棒。因为没有插进去,所以被桑园坐在自己的穴下,但是仍能感受到它汹汹气势。 “桑园小姐,抬起你的屁股,然后坐下去。”埃文斯面不改色地说着很是色情的话语。 桑园最受不了的就是,埃文斯顶着一副人畜无害,矜贵斯文的面孔却做着最下流淫荡的爱。每当他这样时,她湿得最厉害。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贱得慌,却最吃这套。 她总是被埃文斯拿捏地死死的。 “用手指撑开自己,然后扶着它。”埃文斯的声音越来越低哑暗沉,“对,可以慢一点,不然一下子吃不进去。” 有了埃文斯贴心的一对一吃肉棒教学,桑园毫无阻碍地吃了进去,没有之前几次那么困难。 进去的一瞬间,埃文斯直接往上顶,桑园一下软了腰,整个人结结实实落在埃文斯怀里。 “不,不行,埃文斯先生,慢一点......” 桑园两腿紧紧紧挨着埃文斯的腰,墨蓝衬衫被桑园腿肉上沁出的汗洇得颜色加深不少。 细腻裸露的皮肉被埃文斯宽大的手掌覆住,抚摸着她身体的每一寸,变着花样捏她的乳肉和臀穴。 “开口,叫人。” “叫什么啊......呜......” “你说叫什么?” 灵活的舌钻进桑园的耳朵舔动,每一下都爽到让她发抖。桑园止不住地小声呻吟,埃文斯却越舔越起劲。 “中国有句古话,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你下面吃我吃得这么起劲,嘴这么硬?” “嗯?”埃文斯说着伸手,尽量控制自己的力度,扇了下桑园微张着的嘴唇。 很轻的“啪”一下,桑园嘴周立马泛红。 “最后一次,叫人。”埃文斯逼迫桑园主动喊出那两个字。 桑园红着脸低头,在埃文斯耳边小声说了出来。 “太轻,听不见。” 埃文斯按着桑园的肚子,长而上翘的肉棒因为女上的姿势,进得更深,明显的压迫感顶着宫口,桑园觉得自己快被戳破了。 桑园害怕埃文斯操地更深,慌张出口:“老公,呜......老公。” “老公,轻一点,有点痛.......” 一阵猛烈的冲刺后,埃文斯“啵”一声,抽出了肉棒,看着精液随着桑园的抽搐排了出来,浓稠的白浆混着淫液从圆圆的穴口中缓缓流出。 埃文斯赤红着双眼,喉结不住上下滚动,抚着桑园趴在自己肩膀的头顶,唇瓣贴着桑园的脖颈耳鬓厮磨:“Again,sweety.” 切换回英音的埃文斯,说出这句话时,桑园只觉得性感至极,她抽噎着说道:“老公......” 这一声亲密称呼,埃文斯等了六百年。 ---------- 桑园:我也不想叫老公,可是人家叫我甜心诶。 46试纱 下午埃文斯带桑园去了邦德街的一家婚纱店。 当店里的服务员热情迎上来的时候,桑园还在努力记住店牌上的英文字。 Pronovias. 店员像是早知道他们两人今天会过来,已经闭店等待许久。当外面有别的客人想进来时,也只是礼貌劝退。 桑园跟着一位金发碧眼的高挑店员进了一间可以说是无比庞大的试衣间。头顶数百盏聚光灯打下来,对着的是一整面贴墙落地镜。 然后另两位店员分别推着两个衣架走了进来,衣架上挂满了不同款式的婚纱。 那位高挑的店员甚至体贴地用中文说:“萝兰小姐,我们可以开始试纱了。” 大概有三四个人共同服侍桑园换纱,款式有鱼尾、公主、抹胸、蓬裙等,大概试了十几件。而且因为桑园身型偏小,选的样式也都不是过于长的拖尾,穿上显得桑园整体都很轻盈。 每试完一件,店员都会拉开帘子给坐在外面沙发上的埃文斯看。 埃文斯一直都面无表情,偶有几件会眼神闪动一下,桑园从一开始的满心期待就变得有点失望落寞。 一直试到倒数第二件时,店员刚一拉开帘,埃文斯站了起来。 桑园下意识一哆嗦,她以为埃文斯先生的耐心忍到了尽头,想走人了。 谁知他站起来,走进了试衣间,然后抬起右手往后摆了摆,店员们都很默契地低头退出房间,并贴心地拉上帘。 桑园垂着头,脸红红,因为店里暖气充足,即使未上一丝脂粉,也能看到少女红润饱满的脸颊。她的手有点无措地摆在裙边,不敢捏住裙摆。 不用想也知道很贵,捏坏了虽然可以算在埃文斯先生头上,但这样总不太好。 “先生,好看吗?”桑园有点怯怯地抬头,眼神里仍含着一丝淡淡的希冀。没有哪个女生会不想让自己穿着婚纱完美地站在爱人面前。 桑园现在穿的这款婚纱偏中欧宫廷式,巴洛克风格,层层迭迭的海棠花蕾丝覆满裙摆。因为前面已经试了很多款婚纱了,店员怕桑园累着,就没有套上宽大的裙撑,只是穿上裙子大概看个样子。 桑园站在20cm高的地台上,也还是比埃文斯矮半个头。 埃文斯只是很专注地看着桑园,灰绿的眼眸越来越深,然后开口,嗓音都有点涩哑:“侧面的拉链没拉好。” “啊?真的吗 ?”桑园慌忙低头查看,却被埃文斯用手隔档开。 “我帮你。” 因为拉链做得很隐形,所以拉链头也很细小。埃文斯刚捏住,桑园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埃文斯的手指碰到了桑园的侧腰,很冰凉的温度,不带一丝热意。 可等了几秒,桑园并没有感觉到腰侧拉链有被拉上,反是越来越松,整件婚纱都在往下坠。 “先生?......”桑园费力地手臂环起,抱住掉落的婚纱困惑转头,只看到埃文斯几近痴迷狂热地贴上了自己裸露的后背。 桑园想躲,却被埃文斯扯着裙摆一把拽下地台,跌落进他的怀里。 未等桑园反应过来,无数个吻就落在她的脸上,胸上,锁骨上和背上。试纱时一并脱去了内衣,倒省得埃文斯做这个不太熟的繁琐动作。 地板硬,纱布糙,被压在上面没一会,桑园背上就印出一道道蕾丝纹。 “先生,有点冷,也有点硬......”桑园小声抱怨了一句。 “嗯......” 埃文斯伸手扯下一旁衣架上所有的婚纱堆在地上,像是一层又一层柔软温馨的云朵,光滑舒适的鱼尾裙摆在最上面。 桑园被很温柔地放在了上面,下一秒却是承受埃文斯猛烈又无声地撞击。 手掌紧紧抵着埃文斯的胸膛,试图不让他进得太深:“先生,外面......还有人......” 从小接受中式最传统家庭教育的桑园完全无法接受埃文斯这样毫无顾忌,热烈放肆的性事风格。 不顾任何时间,不顾任何地点。 “没事,这家店我有参股。” 这不是参不参股的问题啊,桑园欲哭无泪。 软穴被肉刃捅开,甚至上午刚进行的那场桑园都还没来得及完全恢复过来,汁水四溢,啪啪的水声回荡在试衣间。 聚光灯和硕大的镜子让桑园无处遁形,恶趣味的埃文斯还将她转了个身子,直面镜子。 “sweety,看看镜子里,谁在被自己的老公肏?” 桑园一听埃文斯喊自己sweety,又忍不住缩着身子泄出一股水。 正欲辩言,埃文斯迅速地伸手捂住桑园的嘴。 外面传来店员客气的问话:“埃文斯先生,这件婚纱您觉得如何?” ---------- 埃文斯:还不错,婚纱很好脱,人也很好操。 47弄脏 店员的问声吓得桑园一跳,惊恐瞪大眼睛看着埃文斯,不知所措。 可坏趣味的埃文斯捂着桑园的嘴巴,紧盯着她脸上一丝一毫神情变化,下面却一下撞得比一下深。 甚至还肆无忌惮回复店员:“这件还不错,就先定这件,帮我去看看有没有现货,谢谢。” 穴心被猛顶着插弄,淫水来不及流出就被撞成细腻的白沫,然后又随着肉棒的撤出流到垫在身底下的婚纱上。 寓意着纯洁的白色婚纱,现在却被埃文斯当做两人交合的遮羞布,任由桑园撕扯破坏。 桑园无力仰躺着,被快感不断冲击的上半身像春日刚发芽的嫩柳枝一样软了下去,只有腰部被埃文斯托举着。 明亮的聚光灯打下来,照得她睁不开眼,勉力勾住埃文斯的脖子,竟也少见地摸到了他背上的汗。 桑园知道埃文斯先生是吸血鬼,永远都是高冷洁净的形象。男人的大汗淋漓亦或是热气腾腾,几乎不可能在他身上看见。 那现在,她是不是可以稍微自作多情地理解为,这是埃文斯先生为她流的汗。 “sweety,喜欢这件婚纱吗?” 桑园哭泣颤抖着抱住埃文斯,感受他粗大的性器在自己体内捣弄,占据自己体内每一寸地方,全部都被他侵略,而自己甘之如饴。 “喜欢......” “好,那就这件了。” 埃文斯内射完抽出的时候,桑园是立刻感受到穴道里一大股液体瞬间涌出,像失禁了一样。 一想到两人脏污的液体沾湿了昂贵的婚纱,桑园就无法再安心躺在这些布料上哪怕多一秒。 等桑园满脸通红地穿好衣服跟在埃文斯身后走出试衣间到大厅里时,店员们已经等在柜台处。 “埃文斯先生,刚刚为您查了一下那件婚纱。它是今年2023春夏新款,现货就这一件。”说到一半店员很适时地转了个话头。 “如果您或者萝兰小姐介意这件婚纱在T台被模特试穿过,我们可以通知巴塞罗那总部的公司为您重新制作。只不过因为是全手工缝制,时间周期会比较长,还需要耐心等待。” 埃文斯听完后,直接掏出黑卡结账:“重新做,到时候直接通知我的管家就行。” 桑园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才理解,店员这番礼貌客套的话其实是在替他们遮掩刚刚在试衣间的淫乱行为。 要死啊......好丢脸,不想活了...... 坐在沙发上等埃文斯结账的桑园“咻”一下子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明明背对桑园站着的埃文斯却像是完全熟知她的一举一动,幅度很小很小地勾了下嘴角。 回去的路上,桑园还很穷人习惯地用手机查了下这个婚纱品牌。 Pronovias,全球第一婚纱品牌,深受王室贵族青睐,平均一件婚纱售价大概在10万左右,如果是独家定制,那么价格还要再往上翻番。 10万......是桑园家一整年不吃不喝才可以赚到的钱,而她刚刚就毁了一件可能不止10万的婚纱。 埃文斯趁等红绿灯的间隙,瞟了眼望向窗外发呆的桑园,对她心里想的什么一清二楚。 但他不打算多说什么。 六百年前满怀心机接近萝兰的方法已不适用,而且他早已习惯用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去解决任何事物。 六百年的等待,他厌倦了迂回套路。 桑园缺什么,他就给她什么。她缺钱,那再好不过。 埃文斯最多的就是钱。 - 刚回到家,桑园还在盘算着怎么和埃文斯开口提及自己出租屋那里的东西,就接到了弟弟桑闻的视频电话。 刚一接通,桑闻就兴奋地朝自己大喊:“姐,我收到你寄来的礼物了!好棒!太酷了吧!!” 桑园一头雾水:“什么礼物?” “你寄来的运动鞋和钉鞋啊,我穿过了,尺码都很合适,和集市上20块钱一双的运动鞋就是不一样!” “还有妈妈的药也收到了,不过上面都是英文,我们看不懂。妈妈拿去医院里问医生,医生说这些药都是美国什么FDA刚批准上市的,国内都还没有,只有国外才买得到,对妈妈的病很有帮助!” 看着视频里桑闻兴冲冲地举起一双黑色倒钩运动鞋,桑园沉默一会,才问道:“你什么时候收到的?” “大概就前几天吧?” 英国寄东西到中国一般在半个月左右,而她家在福建比较偏的地方,那就还要再加个四五天左右。 上次听李阿嬷说,两国的海关因为流感的肆虐又查严了,那么时间又要被拉长。这样一算,得要小一个月的时间。 埃文斯一个月前就给自己家里寄了礼物,但从没和她提起过。 那时候她在干嘛? 哦,她正在出租屋的床上失神于埃文斯竟然随意出入莺歌的房间。 48太阳的诅咒 当桑园还晕乎乎沉浸在埃文斯先生给自己家人寄礼物的细微快乐中时,埃文斯只是沉默地站在楼梯间里的书桌前。 桌上摊开的日记本被人悄悄地向左挪动了一厘米,笔尖也被人转了个圈,后面书架上的灰尘被人拂去了一些。 1433年的日记本还被翻阅过。 这个不速之客可能觉得自己的掩饰工作做得还不错,小心翼翼中又透露着一丝粗糙和慌乱。 埃文斯斜斜依靠在书桌边,鼻翼微动,就已知晓是谁来过。 年龄不大,心思却绝对算不上单纯,在知道自己的这么多秘密后,依然能做到不动声色,甚至在他面前仍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可埃文斯无所谓,现在桑园像一株柔弱的菟丝花攀附着自己,就足够了。 埃文斯想要的从来不是抵死缠绵和爱情的轰烈巨响,这些东西消逝得太快,他体会过,深夜一遍又一遍拿出来回味的滋味太煎熬。 只要桑园此时此刻以及日后的每一天,出现在他眼前就够了。 六百年太悠久,久到消磨光了他所有的直白和热烈,以至于在确认就是她的那一刻,仍带着不可思议的震惊。 失而复得的喜悦甚至只占很小一部分。 埃文斯自己都很难言清对萝兰的执念是否延续到了桑园身上。六个世纪的漫长轮回,他早已忘了当时那种想要疯狂找回萝兰的信念。 在后来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的失望后,埃文斯只想着,如果还能有见到她的机会,就让她作为普通人好好生活吧。 吸血鬼的世界太糟糕,太卑劣。萝兰好不容易摆脱了太阳的诅咒,那就不要再重蹈覆辙了。这份痛苦,他一个人承受就好。 他只想护她这一生平安。 别无他求。 所以他给她足够的钱,给她合法的身份,给她强大的庇护,埃文斯不想桑园因为一个对于她来说可能是完全虚无缥缈的前世,而让今世的生活错乱混沌。 而未来可能发生什么事情,是埃文斯都无法预测的,他只能尽可能地保护她。 坐在窄小的楼梯间里,埃文斯提笔写下了一封信。 一声响指,奥斯顿出现在楼梯门口,他恭敬地接过埃文斯手里的信和几张纸。 在仔细看完后,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埃文斯:“埃文斯大人,您” 埃文斯只是摇摇头,示意奥斯顿不必多说:“那个日子快到了,协会内部已经有人在做小动作了。长老们现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有人知道萝兰灵魂重生,必定会对桑园有威胁。” 奥斯顿担忧说道:“可是,那个日子,并不存在不是吗?” 埃文斯低垂眼眸轻声笑了下:“奥斯顿,我想你大约是真的老了。” “如果这个诅咒是假的,那当初为何萝兰要一把大火烧了所有禁书,又为何每年这个时候,长老们总是异常胆战心惊,严阵以待。” 埃文斯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况且,在我这几百年的游历来看,这个传闻有据可循。” “今天之后你就隐退吧,不用再出现了,除非等到我的召唤。” 一时间,两人的气氛陷入了难言的焦灼。 5月21日,太阳神阿波罗诞生的日子,是一年中阳光直射最强烈的时候,也是血族最恐惧的一天。从古至今,没有一个吸血鬼敢在那一天出门。 传言,吸血鬼始祖该隐虽被上帝诅咒,但他本身仍是凡人的躯体,后死于创世纪大洪水的神罚中,因不甘心,用尽全身神力为后代设下一种禁术。 杀死太阳。 然后永生。 吸血鬼虽然寿命长,但恐惧阳光,倘若有人能在那天顶着最强烈的日光,完成咒术,就能获得不再畏惧太阳的能力,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杀死太阳。 只是传言过于久远,有书面记载也有口头流传,大部分血族都是嗤之以鼻的态度,没人会去相信这种自寻死路的禁术。 可当埃文斯在被几乎焚烧殆尽的禁书阁里翻到被烧得灰黑的这一页禁术时,内心腾起了一种大胆而又失控的念头。 如果他利用杀死太阳的诅咒,找到萝兰的灵魂,然后实施,那他尊贵的萝兰大人是不是就能回来了。 既然能永生,那是不是也能重生? 念头一旦存在,如何实施诅咒的想法就开始如叫嚣繁殖的细菌一样蔓延开来,持续了六百年。 就此,蒲柏彻底诞生。 坏事就该由恶人去做。 埃文斯做不到的,那就由蒲柏去做吧。 49噩梦 桑园又做梦了。 只是这个梦和以往大不相同。 不再是激情难耐的春梦,而是充斥着硝烟、烈火和哭喊,梦里所有黑暗尖叫的负面情绪一股脑涌向她。 灵魂的灼烧,血液的喷肆,以及心脏处突然传来的刺痛,都让睡梦中的桑园深深皱起眉。 柔软的鹅绒被她无意识蜷缩在一起的手指揪成一团,数不清的布料皱痕延伸到一旁平坦无人的,本应是埃文斯正躺着的地方。 梦里的她仍是那个锋芒毕露的,如大小姐般的美人儿,只是此刻的她不再居高临下。 无数个零碎片段开始从桑园的脑海中闪过。 烈火疯狂叫嚣舔舐着市中心的大教堂,衣衫褴褛的人从教堂往外挤,又有无数的人往里冲。 硝烟向上飘散,熏得伦敦上空的云黑压压一片,同时夹杂着人们的哀鸣声。 “着火了!快来人灭火啊!!” 道貌岸然的教皇此刻终于撕下自己伪装严实的面具,头顶的皇冠都歪了,却兴奋地捶着手里镶嵌了三层宝石的权杖狠狠往地上砸。 火舌吞噬了他雍容华贵的丝绸衣角,教皇视若无睹,双眼赤红:“快杀,快杀了他们!” “都给我去死!!” 几秒后,场景变化。 她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胸口裂了个大口子,暗红的血像打开的水龙头,止不住地流出来,男人颤抖的手捂住她柔软的胸脯也于事无补。 她听见男人焦急颤栗的声线:“萝兰......萝兰......” 大概是此刻桑园附着在萝兰身上的缘故,她能清晰感受到萝兰生命的快速流逝。 想抬又抬不起的手,想睁又睁不开的眼,想和这个男人说一句,别哭了。 然后在男人落下的泪滴在她脸上的那一刻,场景再次转换。 一个昏暗的房间,充斥着死人和腐臭味。 还是那个男人。 借着黯淡的烛光,桑园这回看清了他,是埃文斯先生。 可梦里的他和自己平日见到的判若两人。 消瘦,邋遢,颓废,像是那种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落魄乞丐,和高贵冷漠的吸血鬼搭不上一点边。 衣服上还残留着一些看不清的,被氧化过的黑色血迹。 一个人突然急匆匆穿过了桑园的身体,扑向埃文斯:“埃文斯大人,别再这样下去了!” 是奥斯顿,梦里的他看起来倒是比现在年轻许多。 “还是让萝兰大人入土为安吧......您一直这样陪着她,又有什么用?” 桑园这才意识到,埃文斯一直躺在床上,旁边的被子一团隆起。 埃文斯像是着了魔,冷笑着掀开了被子,一具仍旧完好的女尸安静地躺在被褥上,神情安详,连胸上的伤口都被人细心地处理好。 “为何要让萝兰大人入土为安?她现在不就好好睡在我身边吗?奥斯顿,你说这话是何用心?”说完,止不住咳嗽了几声。 奥斯顿还想再说点什么,埃文斯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你走吧,等萝兰大人醒了我自会通知你,平日也是我在照顾她。” 奥斯顿犹豫不决,埃文斯不耐烦抄起一旁的花瓶直接扔向他:“快滚!” 花瓶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又咕噜噜滚到桑园脚边,低头仔细一瞧,这个花瓶好熟悉,就是那个埃文斯拿来给她装卓汇送给自己花束的瓶子。 突然,埃文斯像是有所感应,抬头朝桑园的方向看来,绿幽幽的眼眸紧盯着空无一物的地方,看得桑园一阵心悸,像真是怕被他发现一样,还往后退了几步。 好在没一会,埃文斯注意力又转移到身边的萝兰上去,他伸手轻轻顺了顺萝兰因一直躺着已经打结的发丝。 可即使力度再轻,失去生命滋养的头发仍是一下就脱落了。 埃文斯手心垂着一把金黄色的发,他愣了好一会才看着女人冰冷毫无生气的脸庞说道:“萝兰大人,别睡得太久了。” 桑园沉默看着这幅场景,这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埃文斯。 低声下气,屈尊纡贵。 或许,这是萝兰限定款的埃文斯,而不是专属于桑园的埃文斯。 桑园想再看下去的时候,场景却又像沙一样消散了。 从梦里醒来的时候,桑园一阵头晕目眩,肢体重地像是被灌满了铅。 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才凌晨两点半。 桑园有点口渴,起床想去厨房倒点水喝,路过客厅的落地窗时,却听见了花园里异常的响动。 “索尔,我又梦到了六百年前的那场大火。” ---------- 给在追文的姐妹道个歉,最近工作太忙了,所以断更了两天。之后也会挺忙,应该做不到日更,姐妹们可以隔几天上来看一下。然后,按照我脑海里的预设(没有大纲这东西,一直在裸奔),写到这里的情节时,大概到小说的2/3处了,我估计10万字左右就完结啦。这文本来就不长,嘿嘿。 50任务 1423年夏初。 教会和血族私底下的嫌隙在教皇日复一日的恶意挑拨下,终于被引到了台面上。 血族不堪吸血鬼骑士所扰,长老们也无法忍受一次又一次的挑衅,决定在5月19日晚对教会发动进攻。 耶稣的普照,只要圣火燃起,血族是无法进入教堂内部的。因此就需要有人在血族围攻教堂前,熄灭圣火。 这个任务交给了埃文斯。 彼时他还不是吸血鬼,只是作为萝兰的血侍存在。他的命,是血族给的,现在是时候报答他们了。 当长老把这个命令传达给萝兰时,她极力反对。 “我不同意。”萝兰一口回绝。 “萝兰,这里没有你选择的余地。”四大长老正襟危坐在萝兰面前。 “这是我的血侍,只有我能命令他,你们没有处置他的权利。” “哦?萝兰小姐,别告诉我,你在怜惜一个低贱的血侍。”美第奇家族的长老纪伯伦率先发问。 萝兰就是由纪伯伦亲手转化成吸血鬼的,当时在孤儿院挑选自己的继承人时,纪伯伦一眼就相中她,觉得与自己甚是有眼缘。 萝兰平日也对纪伯伦言听计从,几乎他说一,萝兰不敢说二。 可现在面对纪伯伦的质问,萝兰没有屈从:“不,我只是认为,没有必要将这么重要的一个任务交给区区血侍去完成。我们的监牢里多的是吸血鬼骑士,不是吗?” “那你拿什么保证,他们一定会听命于我,不会中途策反?” “想活命,自然会任人摆布。” “可,明明埃文斯更可靠不是吗?他可是你的血侍。没了你,他就活不下去。” 萝兰欲再争辩,直接被纪伯伦打断:“够了,萝兰。当时我答应你留下他,也只是因为看你瞧他有点新鲜劲,可这不是成为你反对我的理由。” “此时此刻,孰轻孰重,我想你不至于连这都分不清楚吧?” 当纪伯伦走下台阶路过萝兰时,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萝兰小姐,当你开始对一样事物有感情时,握得越紧,它也就失去地越快。我想这个例子,三年前的你应该深有体会。” 萝兰听完,深棕的瞳仁猛地一缩。 三年前,萝兰还不能完全掌控对鲜血的欲望,可偏偏纪伯伦将她丢进牢狱,与此同时,还有一个正值青年的男人。 男人奋力跳动的脉搏在小小的密闭空间里变得无比清晰。萝兰知道,自己一旦开始吸食血液,就无法停下,男人势必会失血而亡。 她,实在是,不想杀人。 于是她忍了三天。而男人好像也知道自己面临的处境,为了感谢萝兰的不杀之恩,他想方设法减轻萝兰的痛苦。 帮忙抓地洞里的老鼠蛇虫,然后递给萝兰。亦或是脱下自己尚且干净的里衣,接窗外的雨水打湿,给萝兰擦脸。 萝兰自是看不上这些东西,只能强忍着欲望摇头。几日相处下来,两人竟也默默互相生出一些好感。 然后纪伯伦就出现了。 当看见男人依旧完好无损地坐在那里时,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废物。” 也不知是在说萝兰还是在说那个男人。 下一秒,男人的脖颈被割断,鲜血直流,死在了萝兰面前。 萝兰不知所措地看着躺倒在地的男人,血液的香气一点点地勾引着她,终于再也忍不住,她趴在地上咬住了男人的脖颈。 猩红的液体甚至还带着点余温,却混着眼泪的咸湿,被萝兰一口口吞下。 明明十几分钟前,这个男人还在轻声细语地问自己,如果能出去的话,她愿不愿意去自己家吃饭,他在餐馆后厨打工,偷偷学会了厨师的拿手好菜。 这是纪伯伦教会她的第一课,也是最后一课。 吸血鬼不配拥有感情。 萝兰心事重重地回到庄园时,埃文斯没有像往常一样迎接她。问过管家奥斯顿,说他正在园里弄花。 为了不打扰埃文斯,萝兰只是悄悄站在了窗帘后,顺便也能挡一些夕阳西下的日光照射。 埃文斯看起来心情很是愉悦,在给紫罗兰的根松土时,嘴里都哼着小曲。因为今早出门前,萝兰和他说,她会早点回来。 看着埃文斯沐浴阳光,跳动有力的脉搏,闪闪发光的肌肤,一切都显得那么鲜活美丽。这也是萝兰一直没有转化埃文斯的原因。 虽然萝兰不信奉上帝,但她仍想对上帝说,上帝啊,总得有一个人替我感受太阳的爱,不是吗? 萝兰下定了决心,她想向纪伯伦证明。 吸血鬼同样值得美妙的爱情。 51转化 伦敦市中心的大教堂,一年四季圣火长明。 萝兰没有告诉埃文斯长老交代给他的任务,她打算自己去熄灭圣火。萝兰知道,如果让埃文斯去做这件事,那他就真的再无翻身之日了。 人类会视他为敌,血族也会将他当做一枚废弃的棋子。 他将无处可去。 萝兰不知道吸血鬼踏足教堂,会承受怎样的痛苦,因为身边的同伴都没有试过。 教堂禁地于他们血族而言, 是堪比阳光的存在。 她当然也不会去白白送命,在临行前自然会做好周密准备。 可,还是发生意外了。 血族内部有人叛变了。有人将他们5月19日晚围攻教堂以及有人准备去熄灭圣火的消息泄露给了教皇。 萝兰尚且还不知晓。 一靠近教堂,她骨头深处就开始泛起抽筋拔髓般的痛,一切超自然的能力都无法施展。她像是刚上岸被割开鱼尾的小美人鱼,一步步忍痛走到圣火台边。 伟岸的耶稣像就矗立在她前方。 神怜爱世人,却独独将血族排除在外。 这公平吗,萝兰在内心无声质问着耶稣。血族难道就不是神之子吗?他们只配活在漆黑的夜里吗? 萝兰伸直手臂,她从进教堂门开始,就一直紧紧捧着一陶罐的水,现在,是时候熄灭圣火了。 既然上帝不公,那他们就自己去争取。 可陶罐里的水还没来得及浇熄火焰,萝兰上方就突然从天而降一座大而沉重的木笼。迫于教堂的威慑,萝兰无法逃脱。 然后教堂四周的烛火接连燃起,所有牧师将教皇围在中间,教皇就立在圣座边,轻蔑地看着萝兰。 “嗬,果真还有上门来送死的。”教皇显然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非常举首戴目。 长老密言,若圣火熄灭,则在教堂内放出一只乌鸦,以示成功。可现在时间点已过,萝兰事败了。 突然,紧闭的教堂门发出沉闷的肉体撞击声,有人在用自己的身体撞门。 教皇示意一名牧师上前开门。 “嘭”一声,大概是来者也没想到会有人开门,来不及止住动作,直接撞空摔倒在地。 看清来人后,萝兰心里狠狠一缩。 是埃文斯。 但不知怎的,他显得风尘仆仆,连外套都没穿上,衬衫的一半都没掖进裤子里。 埃文斯立马爬起来,像是没看到笼子里的萝兰,隔着远远的距离,直接对话教皇:“放了她,我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教皇眯眼:“年轻人,你知道我要什么?” 埃文斯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扬手扔到了开门的牧师身上,朝教皇颔首,示意他可以看。 牧师把东西呈给教皇。果不其然,教皇开始放肆大笑:“美第奇家族的戒指?真有趣。” 谁拥有了独一无二的,刻有族徽的戒指,谁就是家族的掌权人。换句话,也就拥有了整个欧洲都花不完的财富。 “年轻人,你很聪明。但可惜的是,心急也是你的致命缺点。将底牌过早地暴露给敌人,可不是件好事。” 教皇暗下指令,顷刻后大火将吞噬整座教堂。 也是此时,埃文斯趁他们不备,跑上前拿过萝兰放在圣火坛边的陶瓷罐,熄灭了圣火。 下一秒,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的血族战士蜂拥而入。 血族的超能力得以释放,可萝兰看见了已经瞄准埃文斯心脏的箭。 逃走还是上前,这两个念头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而身体做出的举动是她下意识的反应。 萝兰挣开牢笼,扑向了尚无察觉的埃文斯。 后来埃文斯无数次回忆起这个短暂而令人窒息的时刻,他都觉得时间在这一瞬被按下暂停键。 纷扰的打杀声,火烧木头的滋啦声,教皇彻底疯狂的叫骂声,他全都听不见。 却只听见了箭头刺入皮肉的钝重声,甚至自己的听觉已如吸血鬼那么敏锐,扎在肋骨上,都清晰可闻。 埃文斯没有见过萝兰的血液,但现在当它流满自己的整只手时,才感受到她血液的冰冷刺骨。 窗外的月色并不委婉,埃文斯的心脏正对着萝兰的心脏,扑通扑通越跳越慢,凝固的液体在埃文斯手上结成千疮百孔的血花。 埃文斯颤抖着手想把箭从萝兰体内拔出,却只听见痛苦的闷哼声。 “埃文斯,没用的,这是银做的箭。” 萝兰费力抬头,认真盯着埃文斯盈满泪水的眼眶:“你想活下去吗?” 埃文斯,你想活下去吗?面对的,可能是数百乃至数千年的孤独,但是不用生老病死,不用受人胁迫,不用顾此失彼。 你可以恒久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永远不死,永远强大。 而我的愿望也只是,希望你活下去,亦如最初在巷子里见到你,问出的那个问题。 萝兰没有给埃文斯回答的时间,划破自己的手腕,立马转腕覆到他失去血色的唇上,然后熟练地低头,伸牙,一口咬上埃文斯的脖颈,并将他压倒在地。 下一秒,又一支箭从他们头顶略过。 萝兰在临死前,转化了埃文斯。 是最后送给他的礼物,也想告诉纪伯伦。 吸血鬼从不轻易向伴侣吐露爱意,但永远无声,永远震耳欲聋。 52最后一次 萝兰的血液竟意外地香甜。 不似她的人,冰凉又冷漠。可萝兰血液的味道让埃文斯第一时间想到了午后面包房做出的第一批面包热烘烘的香气,还夹杂着他熟悉的一股花香味。 他明明不是吸血鬼,却还是忍不住滚动喉结,吞下了萝兰手腕滴给他的一大团血,甚至自己脖间被啃咬的疼痛都被忽视了。 可昏聩的头脑渐渐清醒,埃文斯才意识萝兰在做什么。 他清晰地感知到作为血族拥有强大的生命力,萝兰却在渐渐消散。完全死白的皮肤,变得灰蒙的眼珠,以及本垂着的手臂渐渐落下。 从一具伪装的行尸变成了彻底的死尸。 因为鲜血的流失和心脏处银质箭头的腐蚀,加快了萝兰的死亡进程。 她都没来得及和埃文斯再多说一句话,在看着他逐渐变长的利牙和因转化而导致红绿掺杂的眼眸,便轻轻阖了眼。 整座教堂的大火还在放肆燃烧,木头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已经疯狂的教皇也被血族俘获,当场死在他生平最看不起的吸血鬼嘴下,生生吸干了血液。 埃文斯足足愣了有半分多钟,直到一双鞋站在他面前。 “能不能,救救,她”埃文斯的声音哑地不像话。 他其实完全开不了口,因为此刻萝兰的血液正在他体内胡乱侵肆游走,导致他浑身烫得像是在发高烧,水分都被蒸发走。 奥斯顿蹲下身,看了看萝兰心脏处的伤口,无力摇头:“没办法银质的箭,谁也救不了” 奥斯顿刚想继续说点什么,却发现埃文斯浑身异样的情形:“你被萝兰大人转化了?埃文斯,我们快离开。你现在是最脆弱的时候,一旦被人抓到,必死无疑!” 埃文斯僵硬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然后是后脖颈一记剧烈的疼痛,他晕了过去。 等埃文斯再次醒来,已经躺在萝兰平日睡的床上。他心里一慌,忙起身搜寻,看到萝兰还躺在自己身边,才安下心。 然后喉间便传来一阵强烈的干渴感,埃文斯还不知道吸血鬼是不会有饿意的,只有在需要吸食鲜血的时候才会有口渴感。 埃文斯刚转化完成,几乎控制不住体内的血欲,看见萝兰躺在旁边,便毫不犹豫攥起她的手腕咬了下去。 什么都没有流进埃文斯的口内。 空空如也。 埃文斯痛苦地呜咽了一声,倒向了萝兰还没完全僵直的身体。没一会,昂贵的真丝布料就湿透一大片。 新生吸血鬼在转化成功后,会由转化者带着生活一段时间,教授血族的各种生活习惯。强烈的不安全感和转化者下意识释放的催情毒素,会让新生吸血鬼毫无抵抗能力地爱上转化者。 因此大部分吸血鬼都会转化异性,以作为自己未来长期的性伴侣。 现在,埃文斯就是个无家可归的落魄流浪狗。他的转化者死在了转化他的那一秒。 他好像又回到了被萝兰从臭水沟旁边捡来的那一天。 埃文斯就这么在萝兰身边陪着躺了三天,中途奥斯顿送食进来,他也只是勉强喝了几口。 当奥斯顿提出尽快下葬萝兰大人时,也被埃文斯用花瓶丢了出去。 这三天里,埃文斯觉得时间是没有流动过的,任凭太阳东升西落,任凭月亮圆了又缺,他被困在教堂的那场大火里,困在萝兰死前的那个欣慰眼神里,困在萝兰替他死去他却无能为力的麻木里。 而下一个天亮却遥遥无期。 他终于成为了强大的吸血鬼,萝兰却死了。命运足够荒唐,让相爱者永远错过。 大概这就是吸血鬼的宿命,这是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 这一刻,埃文斯才隐约理解到,为什么萝兰从不轻易将自己的血侍转化为吸血鬼。 也许永恒,并不是最完美的结局。 埃文斯想,自己应该是疯了,大抵是被糜乱的吸血鬼同化了。 他抚着身侧萝兰金黄脆弱的发丝,轻轻说道:“你的第一次属于我,那最后一次该属于我。”——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53奸【慎入!!】 萝兰死去已经超过三天了,尸僵程度有所缓解,由原先僵硬的程度变得柔软。 得益于吸血鬼的躯体,萝兰没有腐烂溃败,甚至皮肤在埃文斯的擦拭下,都有点重唤生机,只是缺了点活人的气息。 如果没有人提醒,不知道的人只会以为这张床上正安眠着一位美丽沉睡的公主。 只可惜埃文斯不是那个能够唤醒公主的王子。 他于公主来说,是一名卑劣的仆人,因为贪求公主的垂青和怜爱,遮掩住自己无餍的本心,伪装成乖巧听话的模样。 最后不得善终。 这是他应得的。 埃文斯闭上眼,冰凉的嘴唇贴上了同样冰凉的唇。 如果是以往,这张柔软的唇会迎合亦或是闪躲,但不会毫无反应。 埃文斯安慰自己,她只是进入了一个长眠又难醒的梦。 这是一场满怀沉痛与罪恶的做爱。 埃文斯的母亲信奉上帝,因此埃文斯从小也跟着每周做礼拜。但自从成为萝兰的血侍后,他便抛弃了上帝。 萝兰的死去曾让他一度以为这是自己的果。 母亲每日饭前都会祷告:“如果人类说自己没罪过,那就是在欺骗自己。但如果我们承认自己的罪过,天主是正义公平的,必会赦免我们的罪过。” 埃文斯清楚知道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是比七宗罪还要恶劣的行为。 但他用颤抖着的手脱下萝兰的衬裙时,竟还向上帝祈祷。 主会原谅我的,对吧? 萝兰的身躯已经消瘦到衣结一解开,就自动滑落到身体两侧。 埃文斯覆上,动作轻柔地从上到下抚摸着萝兰的锁骨,胸乳,肚脐,以及阴唇。几乎和以往的触感没有任何区别,一样的冰凉光滑。 性器竟然不自觉地硬了起来,埃文斯被内心难熬的性欲和强烈的忏悔疯狂折磨到快喘不过气。 埃文斯紧紧贴着萝兰的脖颈,呼出的气息像是蚕吐出的茧牢牢裹住萝兰,几秒后,萝兰脸颊上的细腻汗毛都沾上了水汽。 这会让埃文斯觉得,她又活过来了。 手指伸进穴里,异常地干涩。因为死去,肌肉失去弹性,萝兰的甬道变得紧缩,不能再自如扩张,埃文斯进入两个指头都艰难。 “萝兰......萝兰......” 埃文斯一边痴迷地喊着萝兰的名字,一边像往常一样给她做前戏。可无济于事,萝兰的身体像是干涸失去生命力的草地,枯黄又贫瘠。 紧靠龟头顶端溢出的少量液体是很难进入穴肉里的。埃文斯磨了许久,才进去一点点,龟头又卡在了甬道的三分之一处。 “萝兰大人,我好难受......能帮帮我吗,别睡了好吗?” 埃文斯边渴求着,边继续艰难进入。他已经彻底陷入迷幻中,脑子里所有清醒的弦全部崩裂。 他甚至低头咬住萝兰的脖子,向里面注入催情毒素,妄图能激起她的那么一点反应。 十几分钟后,萝兰仍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安静地像一个提线木偶。埃文斯怎么动她,她就怎么动。 性器一度硬了软,软了又硬,埃文斯最后还是抽出来,龟头擦过穴口时,忍不住射了出来,精液量也少得可怜。 他觉得自己的快感和萝兰是联系在一起的,萝兰没有感觉,他也就射不出东西。之前觉得做爱舒服,也只是因为萝兰觉得舒服。 他喜欢看萝兰爽到翻白眼的神情和高潮时忍不住缩着颤抖的腿肉。 埃文斯终于忍不住,再次趴伏在萝兰身上哭咽起来。 男人的哭声很细小,在静谧的房间里却显得很清晰。一声隔着一声,像是小狗的抽噎。 这是埃文斯最后一次哭泣。 如果萝兰还在的话,一定会上前环住他的头,温柔问他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难过。 1423年的夏初,5月22日的凌晨。 埃文斯彻底清醒,萝兰真的死了。 三天后,埃文斯将萝兰埋在了伦敦北郊的海格特地区。 同时亲自刻碑立碑。 “Loran Hernando 1375-1423 Evans Hernando 1393-1423 赫尔南多夫妇长眠于此,请勿打扰” 然后是兵荒马乱的,声色犬马的,他一个人的六百年。 世界分离,再重构。 唯独埃文斯如古旧时钟,按部就班地生活、流浪,最后构成一个破碎而又坚韧的他。 绝望却又充满希望地等待萝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