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帆船》 01重逢 翱翔在高空的飞机通过气流忽地震动,平稳的机翼微微倾斜,广播传来“系好安全带”的字眼,只见人们倦意的脸上充满了严肃。 穿过密集的云层,飞机勉强平静了许多,钟向祎的视线聚集在一本有关金融的杂志上,是久违不曾出现在她世界的人。 杂志上的男人眉眼捎着冷意,与多年前的神态相差甚大,只有那周身的气质如同,一看就是典型的渣男。 右下角标上男人的名字——季林景。 她阖眸之时脑子里会出现模糊不清的背影,那人穿着校服的站在树荫地下,扭头望向她的时候却是很清晰,眸底含着浅浅的笑意,向她伸出手。 然后对着她说,“向祎,纸帆船能游多远,全看夏天的风有多大。” 那年夏天无风,纸帆船只游了几毫米就下沉。 这个男人是她高中时期暗恋过的人,那时候天真的以为这份爱意会藏在心中,谁知一切出了偏差,男人开始远离她,她也得不到男人的目光。 暗恋无果,就如纸帆船一样。 合上杂志一会儿,打开小窗口俯视着云层底下的事物,视野逐渐变得清晰,F国万家灯火如同耀眼的星光,刻印在她的脑海里。 由于自身工作的缘故,她没什么出国的机会,对国外也没什么概念。要不是家里上演了一出精彩绝伦的好戏码,她也不可能果断辞职,参加这次的高中同班同学举办的旅行。 听说每年的聚会都由一个人举办,嘴上说着是为了增进同学们的关系,实际里面的心思又有谁能明白呢。 而她自从毕业就没有出席过聚会,只有在十多年后才第一次参加。 第一是怕见到季林景尴尬,二是她幼师的身份实在没空。 飞机有了下降的趋势,钟向祎揣着紧张的心情看向窗外,心不在焉撕下杂志上的男人,动作熟练地折出了纸帆船,捧在自己的手心。 直到飞机伸出轮轴触地,绕了一圈停在指定的地方,机舱打开的一瞬间,她心脏剧烈的起伏着,似乎在期待些什么。 下了飞机,钟向祎托着重重的行李箱,从没如此的迫切赶往机场门口,异国皆是高个子的世界,她转了一圈才看见伫立在不远处的男人身上。 季林景身穿一件卡其色的大衣,单手插进西裤口袋,另一只手握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目光时不时扫着人群。 这样引人瞩目的人实在让她无法挪开眼睛,定定注视了十秒钟,她把一侧的刘海挂在耳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去。 原来年少时期心动过的人,到现在也还会心悸。 她停在季林景面前茫然一怔,近距离的观看更为波动,心底的波涛汹涌似乎快侵袭她的石岩,还好在这喧杂的人群,不然她的心跳声会出卖她。 季林景察觉到有人正注视着他,抬首瞳仁蓦地紧缩,嘴比脑子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钟向祎。” 许是钟向祎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只是脸上的青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成熟感。钟向祎气质是属于温柔一挂的,细长的柳叶眼增添了古典的韵味,薄唇也为这张脸添了几分色彩。 古典温柔美人又有谁能不心动呢。 没想到季林景还记得自己的名字,钟向祎收敛了眸底的涌动,扯出一抹自认为好看的笑,“季林景,好久不见。” 确实是好久不见,自从高中毕业到今天,已经有十四年了。 十四年期间唯一没有变化的那便是心意。 季林景难掩脸上的笑意,眼尖看到钟向祎手心的纸帆船,心思烦乱地挪开视线,用足了勇气,语气佯装轻松。 “先上车吧。” “好。” 机场不是个适合叙旧的地方,季林景伸手拉着沉重的行李箱,侧在一边的手蠢蠢欲动,却又在努力压下内心的躁动。 而钟向祎握着斜挎包的带子,默不作声的跟在季林景的身后,看到季林景脖颈后的吻痕,纸帆船瞬间被捏的稀烂,呼吸愈发难受。 在这十几年间,钟向祎很经常能在微博上看到季林景的花边新闻,她向来知道这人多情,却还会忍不住跳下季林景布置好的深渊。 喜欢暗恋一个人就是密封的骷髅洞,会因为对方的一件事情把自己锁进去。 纸帆船在不经意间丢了。 出租车司机已等候多时,季林景用着流利的法语告诉司机地址,钟向祎有些惊讶看向季林景,觉得季林景说法语的嗓音很有磁性,也很性感。 车内播放着浪漫的法语情歌,司机望着望后镜打趣问道:“你们是情侣吗?” 钟向祎是听得懂法语的,正准备向司机解释的时候,季林景恢复了那股吊儿郎当的表情,斜睨了她一眼,说:“是的。” 听着季林景的确认,钟向祎心漏了一拍,抬眸看着季林景唇边的荡笑,自私的没有否认他们的关系。 司机似乎看出了钟向祎的慌张,还以为钟向祎是害羞了,揶揄道:“F国是个热情的国家,你们可以放开胆子去追寻浪漫。” F国是被全世界誉为最浪漫的国家,似乎只有F国是见证最多情侣的地方,也是着名的旅游胜地。 季林景颔首笑道:“宝贝欢迎来到F国,你喜欢浪漫,我就给你浪漫。” 这句话触发了高三时期的记忆,钟向祎是个浪漫主义者,经常会随笔记录一些自认为的浪漫时刻,多数都有关季林景。 还记得季林景同她说过一句话,「浪漫可以带来情致陶醉,但同时也少了激情。」 没错,浪漫是唯美的,激情是激烈的。 收回杂乱的思绪,她表面上波澜不惊笑了笑,用中文回复:“你法语说的很好,没必要在外人面前做戏。” 季林景目光略过忽明忽暗的侧颜,故作亲昵拉着钟向祎的手,反问:“你不觉得法语很浪漫吗?” 钟向祎垂眸抽回了手,掌心的余温在发烫,沿着神经线进入了骨髓,没有作声。 就是因为认为法语很浪漫,她才会自学法语,想着有一天到F国玩一趟。 窗外的街景换成耸立的高楼,交错的桥梁在说明这座城市的繁华,车内也陷入了诡异的缄默,只有音乐在缓解气氛。 抵达酒店门口已经快凌晨十二点了,季林景依旧替她拉着行李箱,几步一个回头说:“跟紧我,知道吗?” “嗯。” 明明酒店大厅的人很少,但她听着季林景关照的语气不免有些好笑,不知道季林景是不是和每个女人都说过。 在紧闭的电梯内,钟向祎思忖良久,还是问出了口,“其他人呢?为什么只有你来接我?” 季林景脑中找了个较为合适的借口:“其他人都睡了,他们玩了一天累了。” 至于钟向祎为什么晚来一天,是因为她参加同学旅行是临时决定的,当时机票完全买不到,才硬生生拖了一天。 然后他们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站在酒店房间前,季林景摸出了房卡‘滴’了声随即打开,把钟向祎的行李箱放到最里面,接着就坐在了双人大床上。 钟向祎一动不动地盯着季林景,见季林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深呼吸问:“你不离开吗?”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季林景脱下了大衣,随手扔在了椅子上,“原本房间已经订好了,因为你突然参加,酒店又挤不出多余的房间,所以你只能和我一起睡。” 钟向祎半信半疑,依旧站在行李箱边,复杂地看着双人大床,“就没有单人床吗?” “没有。”季林景回答的斩钉截铁,“我本来就要求要双人床,酒店也换不了了。” 许是见钟向祎安静下来,季林景饶有兴致拍了拍床铺,闻着钟向祎淡淡的木质香水味就觉得安心,心情愉悦地哼着未知的歌曲。 钟向祎没有到前台确认真实性,蹲下身子,默默地打开了行李箱,察觉到季林景炽热的视线,她想拿内裤都觉得羞臊。 本来是打算下了飞机先洗个澡,现在孤男寡女待在一间房间,她真心觉得浑身不自在,再加上季林景是她的男神,更加的紧张。 为了掩饰尴尬,她拿了件睡裙就抱着一袋子的内裤往浴室里走,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季林景用着轻佻的语气道:“你没有拿浴巾,难道要用我的?” 钟向祎耳根子不自然染上了红晕,回头找出了浴巾裹挟着睡裙和内裤,近乎是狼狈的逃到卫生间。 水雾萦绕着整间浴室,钟向祎洗完了澡穿上吊带睡裙才意识到领口有些低,烦恼的拉上固定,没过几秒钟就落下。 要是知道会和男生同住一个房间,她肯定不会带睡裙过来的。 于是她把浴巾当成了披肩披上,出了浴室瞬间冷的发抖,冷意从脚蹿到头顶,牙关不自觉打颤,无意间看到了季林景倚坐在床头边,低头不知道在回谁的消息。 齐腰的长发湿哒哒的打湿了浴巾和脖子,她翻出了吹风筒正要吹头发的时候,季林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自然的接过吹风筒,抓着她的头发吹。 动作很生疏,应该是不常帮女人吹头发。 在钟向祎短暂的怔愣,浴巾被季林景抽掉了,季林景低头就能见到丰满的雪峰在动,他特意先吹着刘海,吹风筒朝下,睡裙的领口就被吹起来了,隐约能看到迷人的乳粒。 看归看,不能动手动脚。所以季林景稍微后退了一步,奋力克制住骨子里邪祟的本性,抓着几缕长发吹。 也不知道是吹风筒的热气使他烦躁,还是钟向祎若隐若现勾人的身材使他郁闷,他很后悔刚才的举动。 这是他第一个能忍下欲望的人,因为他不想伤害她。 钟向祎殊不知刚才已经走光了,低下头玩着手指,享受着季林景带给她的服务,不自觉扬起唇角。 “你怎么会突然想来旅行?”嗓音略微沙哑,季林景停顿良久,视线却一直盯着乳沟看,心想钟向祎的胸型很美,即使不穿内衣也不会下垂,是他喜欢的。 钟向祎微阖眸,脑袋里浮现了很多狗血的剧场,不自觉擒着自嘲道:“未婚夫和我堂姐出轨,我不想让他们找到我。” 未婚夫。季林景放慢了呼吸,心脏像是多了个根针扎他,幸好他很会隐藏表情,没让钟向祎察觉不对劲。 “你很喜欢你未婚夫吗?”季林景吹完头发便活动了手腕,侧生观察着钟向祎的脸色,问道:“还是说不喜欢?” 拜托,希望她能回答的是第二种可能。 钟向祎站起来,把长发分成两半放到胸前,淡淡道:“我和他是相亲认识的,所以我没有喜欢过他。” 季林景不可察觉松了口气,他发现钟向祎的皮肤本就很白,配上着黑色的吊带睡衣简直是性感的化身。 而且钟向祎的脸蛋气质和身材不成正比,是个很微妙的反差,大概谁也想不到古典美人的身材会那么好吧。 感受着狂躁的心跳,他转过身回到了床上,脑海一片混乱,遮掩在被子底下的尤物陡然升旗,他已经好久没感受过这样的感觉了。 平时都需要女人为他舔才能硬,现在单看钟向祎就觉得热的慌了。 “结婚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才会幸福。”季林景手臂遮着光,“你那么喜欢浪漫的人,怎么会相亲结婚?” 钟向祎错愕笑了笑,无奈叹了一口气,“我喜欢的人并不喜欢我,你说我能怎么办。” 钟向祎有喜欢的人,这个人肯定不会是他。季林景攥紧了拳头,语气却还要假装漫不经心,“和他上床,然后锁死他。” “我怕他会打死我。”钟向祎玩笑般的语气,随便拟了个人,“他长得高长得帅,怎么会看上我呢。” 是啊,季林景身边那么多女人,又怎么会看上她这根平平无奇的草呢。 季林景嫉妒“切”了下,下意识认为是钟向祎的滤镜太重。 当晚,季林景彻夜难眠,微微侧了身体躺着,仔细端详钟向祎的睡颜,薄唇微敞呼吸着空气,这让他有股冲动想吻了下去。 但他还是忍住了。 早晨六点,钟向祎是被手机震动的声音给吵醒的,她睡眼惺忪伸手去握着手机,没来得及看清来电显示人就自动断了,留下一行的通知。 七通未接来电,全部来自于她的前未婚夫——林庭。 手机上的时间自动跳到F国的时间,她压了压眉心,单肩吊带滑肩导致床上盛着雪峰,一时间忘了房内还有个男人在注视着她。 大概是还没睡醒的缘故,她抓着手机继续躺在枕头上,朝着季林景的方向转,呆愣数秒,抬头伸长了脖子问:“这里的WiFi密码是什么?” 每个酒店的房间都会有独立的WiFi,钟向祎爬起来一下不慎又跌到了枕头上,后知后觉季林景那地方已经升旗了,尴尬呵呵一笑。 季林景绷紧唇线,接着嘴角斜了一边,“我买了漫游,你用我的。” 许是季林景刚醒来,嗓音黏糊糊的很低沉,微哑的声线清清嗓子,补充道:“还有每个男人都会有晨勃,你不要这样看我。” 不知道为什么,钟向祎听出了话音的意思,顺着季林景的视线低下头,立刻用手捂住了走光的地方。 “你!你!”钟向祎扯着被子捂着,激动的吐不出任何话来,气急地指着季林景,又指着自己的胸,眸底投出控诉。 季林景这会儿玩性大发,枕在手臂上扫量,“宝贝,那么好看的春光我又怎么能忍住呢?我是个凡人,也有七情六欲的。” 话虽然是那么说的,钟向祎看着季林景不正经的表情有些忧心忡忡,她感觉她入了虎口,在这期间她会被吃掉的。 季林景是个风流且从花丛走过不沾点蜜的人,外界的新闻都能将他传的是个泛滥滥交的人,喜欢在女人堆里走。 这点新闻钟向祎是知道的,所以才会觉得自己狼入虎口。 季林景读出钟向祎眼底的慌乱,嗤笑一声说,“我不会强迫你,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和我做爱的。我活大器好,我相信你没有拒绝我的理由。” 虽然说她是个三十来岁的人,但这方便的经历不比季林景多,在听到季林景毫无羞耻的话后,睡意才全部散开。 半响,她垂下眼睫道:“我不是个随便的人,我只允许和男朋友发生关系。” “可以,就在这两周周里面,由我来做你的男朋友。”季林景没有给钟向祎拒绝的机会,“宝贝,你现在该实行你女朋友的义务了。” 02女朋友 钟向祎仿佛被按下暂停键似的,呆滞把空气倒吸进肺里,心跳突然变得有些紊乱,知晓‘男朋友’这个词使她心动。 喜欢那么多年的人忽然说想做自己的男朋友,谅是她在清高也难免有所动容。 所幸她在短暂的七八秒内恢复了理智,胳膊稍稍用力,被子就完全裹挟在自己身上,“不必了,你需要找炮友,我相信很多人会争先恐后上来。” 维持几十年的花边新闻从未断过,季林景也知道自己很难获得钟向祎的信任,他拽过钟向祎的手,接着用力掐着钟向祎的下颌,一个带有极强惩罚性的吻就落在钟向祎的嘴唇上。 身体被季林景牢牢锢在怀里,钟向祎瞳仁蓦地紧缩,舌尖滚烫随着季林景的舌头肆无忌惮地搅弄,嘴里迷迷糊糊泄出了某些意味深长的声音。 这个突袭的吻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她被季林景的技术亲吻到唾液失控般的溢出,愈来愈凶狠,似乎要把她给吻碎。 交缠的双唇在一阵阵的来电铃声给终止了,她回过神复杂地看着手机,意识到这里是国外,所以没有接听来自林庭的电话。 季林景指腹极轻的覆盖在钟向祎的唇上按压,然后瞄到了个陌生的名字,收起了玩味的笑容,另只手摸出了烟盒用力捏紧,带着意味不明谈判的口吻同钟向祎说话。 “林庭?这个名字挺像我大哥的啊。”季林景把吸烟的欲望勉强压下,“他就是你的未婚夫吧?” 两人皆知季林景的大哥就叫季林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上演的是什么嫂嫂弟弟乱伦的戏码。 钟向祎不自然吞没了口水,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看着季林景,她还没来得及回话,季林景就继续说:“他出轨,你难道不想报复回去?我可是个很棒的选择,可以帮你气他。” 无可否认的是,钟向祎确实有报复的心态,只不过她的性格总是想想而已,并没有行动能力,什么报复都化为水泥。 突然间有些犹豫季林景的交易,她看着栏目的未接来电已经增添到了十七八通,缓缓吐出一口气,嘴硬说道:“我不爱他,不用做这些幼稚的事情。” 也不知道季林景是信了还是没信,她就看着季林景摸出了一根烟含在唇边,笑道:“宝贝,你知道你撒谎有什么坏习惯吗?那就是不敢看我,还有眼神会乱飘。” 被戳破谎言的钟向祎有些慌乱,对上季林景深邃震慑性的眼眸,她有种错觉季林景会把她的感情看的清清楚楚。 季林景凑了过来,从胸腔震出的笑声在她耳边回响,她猛地推开了季林景,几乎是狼狈的逃到卫生间。 镜子中的自己面色红润,嘴唇被吸吮的红肿,眉眼之间还捎着淡淡的情欲水雾,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魅惑人心的白狐狸。 好可怕,季林景这副熟练撩妹的动作太可怕了。 她坐在马桶上尽量让自己放轻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接到季林景漫游的WiFi,微信瞬间弹跳出了近百条有关林庭的信息。 难不成她刚出了个渣男坑,又要进入另一个渣男圈么? 水龙头的水没关紧,她在着静谧的环境中能听到‘滴答滴答’的流动,心头的那股冲动很好的压了下来,一条条看着林庭的消息。 [小祎,我是把美縵认错了,我还以为她是你。] 美縵正是她的堂姐。 虽然她不爱未婚夫,但两人谈婚论嫁已经共同买了套房子,却不料在新房亲眼撞破未婚夫和堂姐出轨的。 那时候的她并不觉得有多难过,只是觉得林庭背叛了自己,不忠于婚姻。 她的视线继续往下看微信信息,嘴角噙着的嘲讽已有些苦涩。 [你在哪里?为什么我听园长说你辞职了?] [妈说很久没看到你了,她想给你熬点汤补补身体。] 钟向祎鼻尖有些酸涩,动动手指在输入框上打字,[不需要了,你让阿姨给钟美縵熬汤吧。另外我在旅行,勿扰。] 然后她就把林庭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入了黑名单。 一顿操作下来心情愉快了些,她拿起牙刷刷了牙,忽然想到季林景还没刷牙就吻了她,为什么她没感觉到口臭呢。 众所周知人睡醒是一定有口臭的,除非季林景是早就醒了刷牙了,只是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正准备洗澡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换洗衣服没有带进来,偷偷开了个小缝,左瞄右瞄都没发现季林景的踪影,默默松了口气。 在行李箱翻了件外出的衣服,便察觉到身后有人注视着她,她下意识仰头看了上去,见到季林景俯视着她看,眼神在看哪里很明显。 季林景收回眼神,十分自然的揉了揉钟向祎的头,“天气预报说今天可能会很冷,穿点保暖的。” 钟向祎没有作声,在小夹层取出了黑色头绳,随意的在后脑上扎了个低马尾,抱着衣服再次冲进了卫生间。 而季林景看着钟向祎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好笑,再取出一根烟点燃,站在落地窗前俯视F国繁华的城市,天已经亮了。 过了大概五六分钟,他给自己三弟打了电话,怎么三弟火急掐断了他的电话,他不死心再回拨过去,这些才接通。 他呼出一口白色烟雾,听到电话里头异常的动静,表情霎时沉了几分,皮笑肉不笑道:“三弟真是好闲情,你那边应该是中午了吧?大中午的也不肯放过人家?” 电话那头的季林泽“啧”了下,用着炫耀的语气道:“我有老婆你没有,我能在任何时候肏我老婆,你不能。” 季林景似乎被季林泽的话激得不轻,小臂突突显露出了青筋,无声骂了句脏话,转移话题道:“我想要和啾啾联系,除了你们还可以找谁?” “厨娘啊,我迟点给你厨娘的电话,别妨碍我干坏事。”季林泽说完利索挂断了电话,不给季林景回复的机会。 听着电话里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季林景一句脏话还没骂出口,就从落地窗看到了钟向祎缓缓走过来的身影,才把脏话恹恹地吞下去。 烟吸到一半就掐灭在了烟缸,他脸上噙着笑,拉着钟向祎的手道:“宝贝下楼吃早饭吧。” 钟向祎不习惯地抽出手,沉默了足足十秒钟,语气很正式和凝重:“我答应你,这两周我是你的。” 两周也知足了,谁让她喜欢了季林景那么多年呢。 季林景作势就要扑倒钟向祎,见钟向祎没有害怕的趋势,不免加重了语气:“宝贝知道这两周我会做什么吗?” “知道,不就是和你上床么。”钟向祎颔首,努力假装自己的经验很多,“我又不是没和别人上过床,不至于那么保守。” 只可惜钟向祎的这点演技根本瞒不过季林景,季林景倒也不恼钟向祎的小作,勾勾手指道:“那今晚洗干净等我,让男朋友好好肏你。” 钟向祎滴血般的耳垂热的很厉害,她同手同脚走出了房间。 两人下到了三楼,酒店的客人全都集聚在一起用早饭,钟向祎大老远就看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同学,有些尴尬朝着他们笑了笑。 酒店餐厅是自助式的,钟向祎端着碗盘挑了自己感兴趣的食物,不多时就看到季林景夹着萝卜丝放到她盘里,还嘱咐她不要挑食。 有关萝卜的一切食物是钟向祎最讨厌的,但也不是不能吃,反正能不吃就不吃。她没想到季林景会记得她挑食,心情起起落落告诉自己不要自作多情。 钟向祎来到了班长周惠的身边,先问了这个位置有没有人后坐下。 她小口抿着牛奶,热乎乎的能让人心境暖了下来,侧头就看到有人和季林景换了位置,季林景就坐在她隔壁。 大概是钟向祎很久都没参加过同学聚会,她和这群人也没什么可聊的,瞬间有点尴尬吃着早饭,耳朵却很好的吸收每个人的谈话内容。 在他们这个年纪不是谈工作就是谈家庭谈教育,而她就显得格格不入,因为她工作拿不出手,也没有家庭孩子。 “向祎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啊?”周惠估计是见她一直不说话,才从最简单的话题入手,“这几年过的好不好?” 钟向祎目光在周惠身上停留了一两秒,笑道:“我是做幼师的,和你们没什么共同话题。” 看周惠的神色便知道周惠没有鄙视她的工作,还有些佩服问:“我家里有个小孩儿都很烦了,你竟然还可以照顾那么多个?” “我喜欢小孩子。”钟向祎说,又怕尴尬恢复,又问:“班长家的孩子多大了?” 周惠惆怅翻出了自家孩子的照片,有点取经的意思道:“她快五岁了,今年九月份就该上小班了,有什么建议不让小孩儿哭的吗?” 旁边的季林景心想天助我也,握着汤匙的手一顿,插话说,“我家侄子也快上小班了,钟老师觉得上哪家幼儿园好?” 由于这个涉及到钟向祎的专业领域,钟向祎非常热情的传授各种知识点,同时很好奇季林景家的侄子,因为她是余自桁的妈粉。 而且她也知道余自桁的身份比较特殊,女性的那点母爱就泛滥了。 在季林景的吹捧之下,她从钟老师变成了宝贝,这让周惠有些大吃一惊,赶紧拉着她的袖子问:“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季林景默不作声将她们的距离分开了些,见钟向祎踌躇的眼神,很体贴的‘官宣’他们的关系,“钟老师是我的宝贝,我的女朋友。”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女朋友”三个字似乎带着雀跃,钟向祎愠怒似的瞪了季林景一眼,然后仰头把牛奶一口气灌了下去压压惊。 不用看也知道周惠的表情一定很震惊,她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挽着季林景的手,介绍道:“我的男朋友。” 在众人怪异的目光下,她烫手般的松开季林景的手臂,很后悔刚才让脑子忽然涌上来虚荣心主导自己的动作。 明明她和季林景什么关系都没有。 周惠欲言又止的喝了几口汤,然后笑着说要添加钟向祎的微信,所有两人在一顿早饭时候就开始用微信交谈,为了就是不让季林景听见内容。 [周惠]:你知道季林景周围的女人很多吗? [钟向祎]:知道。 [周惠]:知道还和他在一起?不要自作孽啊! [钟向祎]:班长你就放心啦,这个旅行是我们的分手旅行。 [周惠]:?那就好。 [周惠]:季林景这人从高中起心思就很花,指不定和你在一起之后,还在外头养小三呢。 [钟向祎]:谢谢班长,旅行结束后肯定分手。 每个人都会编谎话,钟向祎也不例外,反正季林景的交易只限定旅行而已,那就是只有两周。 两周结束,他们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吃完早饭就该准备进行下一项的行程了,钟向祎看着手里的行程表有些疑惑,又转头看了别人的行程表和她一模一样。 昨晚季林景不是说他们玩的很累了吗?为什么昨天的行程表是待在酒店休息一天? 尽管钟向祎有再多的疑问也没问出口,因为班长在前面招呼大家上巴士,她斟酌了会儿挑了个比较靠后的位置坐下。 坐下来没多久,就看见季林景无形中给周惠施了个压,然后微微一笑坐在她的身边,就好像是个争宠成功的小孩。 还挺幼稚的。 和季林泽一样。 巴士缓缓行驶,钟向祎侧过头望着F国早晨的接近,数家早餐店优雅的摆出了桌子和椅子,还搬出了遮阳伞支撑。 路上的行人大多都是恩爱的情侣或者夫妻,携手进了早餐店,然后捧着一束玫瑰花走了出来。 这样美丽且浪漫的国度,她心升起一丝的羡慕,希望自己也能活在浪漫的童话中。 她的手心忽然多出了颗葡萄味的软糖,扭头盯着季林景一会儿,笑问:“我又不是小孩儿,给我糖做什么?” 季林景向来很喜欢钟向祎的笑,唇角弯弯的很有端庄的温柔,就好像是天生的家母,能帮他打理一切事物的。 “你容易晕车,不备点糖怎么能行?”季林景一副理所当然的说,“我说过,你喜欢浪漫,我就给你浪漫。” 给糖意义并不算是浪漫,但是给的人是季林景,那就是她心中的浪漫。 03画 正如天气预报所说,整个天空都是灰沉沉的,气温陡然降了下来,一阵阵的窜堂风从古老神秘的博物馆穿过,把要下巴士的人冻得瑟瑟发抖。 好在他们皆是北方长大的,基本身体能自带抗寒效果,随身携带的暖宝宝早就准备好了,在暖宝宝的加持下,稍稍没那么冷了。 钟向祎手心攥着葡萄味的软糖,刚下了巴士就有一件熟悉的卡其色大衣披在她身上,长度足以拖地,所有她把大衣还给了季林景。 经过季林景的提醒,她就多添了秋衣秋裤,幸好她是穿着牛仔紧身长裤的,才没让大红色的秋衣秋裤露出来。 人老了就不要搞些花里胡哨的,保暖最重要。 不愧是F国,就连博物馆都弄的高贵、庄严、神秘且浪漫。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仍旧有许多的游客,钟向祎怀着期待和好奇走进去,就看着一幅幅的名画高高挂着。 人们都说喜爱浪漫的人天生拥有艺术细胞,她就是很爱探索别人画中的奥秘,经常参加画展,可都没有这一幅幅的名画来的震撼。 一幅画的价值往往是在画家死去后飙高的,这一点她是很赞同的,毕竟人没了就再也模仿不出了。 钟向祎伫立在梵高向日葵的画下,本能的想探究画的意思,她记得网上说过这是梵高对于生命的理解和探索。 一朵朵橘黄色的向日葵鲜艳绽放,仿佛是生命的真诚和新生。 “向日葵是追随着阳光的,而我是你的追光者。” 季林景的声音不急不缓传进她的耳畔,她下意识偏过头看着季林景轻佻的模样,卡其色的大衣并步压身高,反而还显得整个人挺拔文艺。 类似小说漫画常见的艺术学者。 听到后半句有些心动,后来在想这是季林景答应过她的浪漫,截止日期为旅行结束的那一天,那一天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的瓜葛。 心脏在前一秒还是同向日葵般的喜悦,后一秒就像是枯萎凋谢的花儿。 钟向祎很快就收拾了低落的心情,忽然想起自己和季林景初相识也是在这样的转头中,一闪而过的是绚丽霓虹的冲动。 还记得高一那年,开学的时候她出了水痘没法来上学,老师派了两位同学来给她递作业,但她只看到了班长周惠。 然后班长周惠完成任务后,她就准备关门的时候,班长周惠严肃说了一句:“季林景,你来了就来了,怎么不和同学见一面呢?” “你送就可以了,为什么非得叫上我?”男生不耐烦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了出来,反正很好听。 这个时候季林景才推开楼梯口的门,而她转头就看到了一脸桀骜的男生,她承认男生很帅,她就这样不争气的心动了。 一朝心动,就心动了十多年。 可笑自己真的很专情。 回想起来初遇还真的很美好,钟向祎继续盯着名画,低声笑了笑,“你这两周都会对我这样吗?不怕我贪心,还想索取更多?” 要是你对我那么好,我真的会很贪心的。 钟向祎笑的很牵强,季林景语气里带着七分的宠溺和三分的自豪,“你是我的女朋友,你要多少我就给多少。” 女朋友是假的,就连这段看起来很甜的爱情也是假的。钟向祎“嗯”了下,才舍得把头转到另一幅名画上,可自己心思杂乱,不能分析画家的意思。 突然急促的来电打破了他们的粉色泡沫,季林景看到来电显示人眉头紧蹙,先说了句失陪了,就到距离钟向祎较远的地方接电话。 博物馆不能大声说话,季林景也是压低了嗓音在警告电话里的人,然后说完就给自己三弟发消息,问问自己还需要等多久。 在季林景离开的五分钟以内,钟向祎就收到了金发碧眼男人的搭讪,用的是最正宗的法语,问他有没有幸能得到她的联系方式。 她自然是听懂了搭讪的念头,同样用着法语回话,“不好意思,我……” 话才没说完就被季林景给打断了,搂着她的腰,操着流利的法语说:“不好意思,我是他老公。” 这句话彻底打消男人的搭讪意思,很有礼貌道了歉就离开了。 只有钟向祎还在“老公”两个字回不了神,然后她挣脱了季林景的手,“你从男朋友变成了老公,你是打算害我结不了婚么?” 语气是带着无可察觉的撒娇,听在季林景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在钟向祎脸上啄了一口,“我娶你就可以了,哪还需要别的老公。” 扑通扑通——年纪那么大了心跳还很活跃,她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伤心。 “男朋友,话乱说出口我会当真的。”钟向祎神情瞬间变得沮丧,不过还好是背对着季林景的,她把所有的情绪都咽进了肚子里。 估计是季林景没听见她嘟囔的话,漫不经心地追上她的脚步,自然地搂着她的腰,和她说起晚餐的事情。 说着说着就走出了博物馆,两人就站在寒风中,脸都冻的发红了。 晚餐计划在一家五星级餐厅,季林景翻出餐厅的菜单递给她看,她看了一圈都没特别想吃的,不禁眉梢晕上了愁云。 来F国的第一天就怀念祖国的麻辣烫和烧烤,她果然是土生土长的华夏人。 在等待其他人出来的时候,钟向祎看着妈妈的来电,忍痛在异国接起,大概能猜到妈妈想说些什么,便打开了扬声器。 “一一啊,林庭说找不到你,我们都很担心你。”妈妈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们未来是要结婚的,忍一时风平浪静知道吗?小吵小闹能避免就避免。” 钟向祎淡雅的脸上出现了丝裂痕,在包里翻出了鲨鱼架套在头上,以防头发胡乱的拍打脸颊,很疼的。 “妈,我和他分手了,未来也不会结婚。”钟向祎语气还算平稳,解释道:“他和美縵上床了,脏了,我不要了。” 在她的世界观里,对象精神和肉体出轨都不行。所以季林景如果在这两周以内出轨,她相信她会举着菜刀,对季林景说一个脏。 电话里头沉默了几秒钟,换来的是爸爸的声音:“可是你们已经订婚了,也买了家了,现在分手很亏啊。” 身为父母自然是不希望孩子受伤的,钟父深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那套房子怎么分,是不是得提早请律师。 钟向祎是知道自己会很亏,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伯父伯母你们好。”季林景带着笑意出了声,抚顺钟向祎的后背给予安抚,“订了婚可以退的,家不要也罢,我可以给祎祎更好的生活。” 钟父疑惑问:“你是谁啊?不像是林廷啊。” 季林景慢悠悠睨了钟向祎一眼,“我是季林景,是祎祎的男朋友。有钱有颜有背景,是个正常人都会选择我。” 这人估计不知道什么是面子,像个商品似的极力要把自己推荐售卖出去。不过有钱有颜有背景倒是真的,谁会不心动于这样的男人呢 “……别胡说八道。”钟向祎瞪了季林景一眼,“爸妈,林庭的事情就由我们两个来解决,我会退还他聘礼的。” 只要回国退还了聘礼,林庭要出轨多少次都和她没有关系了。她是坚信一个道理的,男人出轨一次就能出轨无数次,家暴也一样。 在父母一声声的叹息中,钟向祎有些哭笑不得,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父母就互相聊了起来。 钟母疑惑:“季林景?这个名字很耳熟啊。老头你记得这个名字在哪里出现过吗?” 钟父豁然:“还记得一一高中时候经常念叨的是谁吗?就是季……” 名字还没有说完,钟向祎眼疾手快挂断了电话,表面上云淡清风地喝了口水,实际心里早就火山‘砰’了声爆炸了。 当着当事人的面说着另一个当事人的名字很尴尬。 看着扣费显示肉疼的锤锤胸脯,早知道就提醒父母自己在国外了。钟向祎捂了捂发热的耳朵,又搓了搓手掌,塞进口袋里保暖。 季林景瞄了眼耳垂泛红的女人,抬起腕表看了时间,口吻带着揶揄问道:“我们祎祎高中时候念叨的是我吗?” 嗓音是低沉有磁性的,也是钟向祎在梦中多次梦到的声音。 ——我们一一。 脸不知道是被风冻红的,还是因为季林景的话给染红的。反正她现在一定是像个红苹果一样,羞的想找个洞钻进去。 钟向祎底气有些不足,把脖子上的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嗯,因为你那时候是全年级第一,我慕强不行么。” 高中那三年基本都是季林景获得第一名,而她永远只能在年纪前一百徘徊,也永远追赶不上季林景的脚步。 她再怎么努力,成绩就摆在那儿了。所以能和季林景同班已经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了,也是从那时候起,她就知道他们之间的悬殊很大,无论是成绩还是家世。 慕强是暗恋最好的解释。 季林景那深眸似乎想看穿她的内心,她为了掩饰这份谎言,把围巾高高耸起,不让季林景识破自己的谎话。 “嗯,难怪我们祎祎一直跟在我身后。”季林景心情瞬间变得很愉悦,“原来是羡慕我的成绩啊。你放心好了,我季家人智商都挺高的,以后你不用担心孩子会随了你。” “…………” 孩子,属于她的孩子或许会快点到来,但是属于她和季林景的孩子有可能降临么?这个问题她思来想去还是画上了红色打叉。 不能够。 因为他们两周后就没有关系了。季林景会继续回到双林娱乐担任董事长,而她会重新应征一件幼儿园工作。 可见二人的职业也有很大的差距。 不远处的巴士缓缓停靠在他们面前,为了不让自己冻僵,二人还是很有默契的爬上巴士,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 好在巴士的空调开的很高,钟向祎身上的寒气逐渐消失,围巾终于舍得从脖子上取下,赶紧多贴了几个暖宝宝在手臂和腹部上。 为了保暖一时间忘了季林景就在自己旁边,掀开外衣的时候大红色的秋衣露了出来,然后把暖宝宝贴在胸部下方一点点。 季林景抱着钟向祎的帆布包遮住了升旗的小兄弟,本能的翘着腿压下欲望,哑声道:“宝贝,我是男人。” 钟向祎看着季林景这副模样也了然了些许,趁着巴士没人凑了过去,把季林景的手臂夹在胸部之中,冷笑道:“我又没露点,你硬了算什么男人?” 要是钟向祎继续害羞许还不会怎么样,但是柔软的山峰就在自己手臂上晃,季林景下身愈来愈硬了,阖眸不去看钟向祎的脸。 原以为钟向祎是一只古典温柔的小白兔,谁都没想到也能是一只古典狐媚的大白狐。这个反差感使他更兴奋了,只不过他在很努力的屏蔽外界的接触。 “我要是没硬,你该你哭了。”季林景换了一只腿翘着,用手肘顶了顶柔软的胸部,佯装凶狠,“你想我在巴士上肏你吗?” 因为这句话,钟向祎倏地踩了季林景一脚,“你对每个女人都这样吗?” “怎么可能。”季林景听到了巴士外的动静,抓着钟向祎的嘴堵着,品尝着淡淡的巧克力口红,一只手胆大的揉着钟向祎的胸。 即使穿着内衣都能摸出胸型的美,季林景在钟向祎耳边小声说:“我只对我们祎祎这样。我们宝贝的胸很软也很美,老公很喜欢。” 随后巴士就迎来了参观博物馆结束的同学,大概是冻得呛,所有人都安静的贴着暖宝宝取暖,更有的直接穿上了几层衣服。 向来在北方的冬天已经很仁慈了,他们才知道原来F国的冬天有多冷。据说过个两三天就能去户外滑雪场滑雪了,可见F国在他们来之前下了多大的雪。 天色晦暗,气温骤降至零下十多度,所有人已经不顾审美都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望着窗外迷离恍惚的夜景,才发现是雾挡住了视线。 听F国新闻说,今年是近十四年来最冷的一次冬天。 抵达了餐厅门口,季林景报上了自己的大名,餐厅经理热情地引着他们来到能容纳三十五人的包厢,没一会儿菜就上来了。 04喜欢 VIP包厢很宽敞,里头有四张圆形的桌子,每一张桌子都能坐十个人。由于季林景是邀客的人,被一群人推到了正中间,就连带钟向祎也被迫受人瞩目。 虽说桌子是圆形的,难以得出正中间的位置,但是同学们一致认为把这晚餐当成婚宴就可以了,自然就知道正中间在哪里。 等上菜的过程中,包厢皆是热热闹闹的声音,纷纷交头接耳地讨论晚上的自由活动该怎么玩儿。 唯有钟向祎一直在做心理建设,时不时看向季林景一副悠哉游哉地高谈商业的事情,是她完全听不懂的。 许是怕她无聊,周惠拍拍她的肩膀,比了个向外走的手势,她斟酌半响,正准备起身的时候,季林景忽然扼住她的手腕,眉梢轻挑。 这眼神的意思无非是在等她报备行程,她把刘海挽到耳后,思索了一会儿道:“女厕,你也要一起吗?” 男生进女厕可是会被当成流氓的,所以她才找了这样的借口,就是不想季林景一直跟在她身边,会有种窒息感。 季林景闻言手松了松,向后靠在椅背上,语气是不可商量的命令,“早去早回,还有五分钟菜就要上来了。” 钟向祎点点头“嗯”了声,与周惠来到包厢外算是歇了口气,望着路过的服务生出于礼貌和善笑了笑,别提笑容有多和蔼了。 等她们转到女厕里面,她的笑容倏地回收。 这变脸的速度堪比川剧变脸,周惠有点惊叹钟向祎的速度,悄悄收回眼神对着镜子补妆,“你这变脸不会把季林景吓坏吗?” 冬日里的干涩使嘴唇脱了皮,钟向祎拿出了润唇膏一抹,解释道:“我是幼师,对小孩儿都需要温柔的笑,当然面对一些无理取闹的家长就需要变脸。” 其实身为一名幼师并不容易,她需要面对的是孩子们和家长们的进攻,一旦孩子们在院内受了什么委屈,家长翌日都会直接来找她。 有时候是调皮孩子犯了错,家长最终找了无数个理由来训斥幼师,并且严声自己的孩子平时不会这样的,肯定是被人欺负才会如此。 尽管幼师有多不被人看好,她仍旧热爱这份工作。 因为每个小朋友都是一张白纸,幼师也占据了百分之四十的重要性,她希望把孩子教好,理解最基本的做人道理。 “幼师也不容易啊。”周惠整理了衣服皱褶,问道:“你十多年不来同学聚会旅行,不会是因为季林景把你当成金丝雀,不让你出来吧?” 这个怀疑理由十分的贴切,钟向祎摇摇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实情,只回答幼师的话题,“每个行业都不容易,互相尊重就可以。” 感应器的水‘哗’了声流着,因冬天的冷寒,水也跟着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冰冷,把二人吓得缩回了手。 抽风机释放出外头的寒气,瞬间整个女厕都裹挟着厚厚的冰寒,她们赶紧拿出暖宝宝,捂在手心取暖。 自从来到了F国,钟向祎就认为暖宝宝是一项伟大的发明,虽然说不能全身取暖,但是手和脚必须是温的。 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了五分钟,她走出女厕没注意前方有人,鼻子硬生生撞到了个人,连忙鞠躬弯腰道了歉。 不过她盯着皮鞋来判断肯定是位男人,在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气息,不禁抬首一看,下一秒就被男人锁在了怀里。 周惠把手伸进袖子里,看着季林景幼稚宣告主权的动作,嘴角抽了抽,“我是女的,不会对向祎有什么非分之想。” 季林景不赞同地蹙眉,“我三弟都能和男人在一起了,谁知道你们女人看似好姐妹,私底下却是情侣。” 忆起自家三弟好久之前是直男,然后掰弯了弟媳就在一起了。他不禁担心哪天钟向祎也会这样,指不定周惠就已经在掰弯钟向祎了。 苦恼,他不止要防男人还要防女人。 这话一出就惹来了钟向祎的白眼,细想也觉得季林景的话并非无理,“我要是喜欢女的,还轮得到你?” 若是她喜欢女生,她就不必喜欢暗恋了一个没有结果的人。 “好,我们祎祎只喜欢我。”季林景带着哄骗的意思,“我们早点吃完就早点回去,做些儿童不宜的事情。” 后半句话是贴在钟向祎耳边说的,果不其然他看到了钟向祎慌乱的眼神,乖巧地把头埋的更低,太可爱了。 回到包厢内才发现菜已经上齐了,钟向祎握着叉子的手有些不适应,转头小声问着季林景有没有筷子。 在西方国家很少有用筷子的餐厅或者餐馆,除非是来到中式饭馆才有。 所以钟向祎问了一圈都找不到筷子,只好用着叉子吃着面。 就在钟向祎吃完打了个饱嗝,不多时,盘里又多出了很多肉类和蔬菜,面色瞬间一言难尽,感觉到达嗓子眼里的食物快吐出来似的。 季林景低头吃了口肉,另一只手在桌子底下摸了摸钟向祎的大腿,竟发现一个手掌都能覆盖,不免下了命令,“多吃一点,晚上你就有力气了。”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语气和我说话。”钟向祎艰难吃了几根蔬菜,然后就饱的吃不动了,把盘子挪到季林景边上,“你自己盛的就自己吃。” 命令人是季林景改不掉的坏毛病,他自小就喜欢命令佣人管家伺候自己,再到后来出了社会也爱用这口吻来命令人。 现在钟向祎让他改掉这个坏毛病,他觉得要不是不改老婆很快就没有了,但又觉得很不划算。 于是他开始讨价还价,“我可以改,以后能一夜多次吗?我有轻微dirty talk的倾向,你可以接受吗?” 钟向祎握着叉子的手一顿,沉默了好几秒钟,抬头就看到一张桌子的人都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再说‘快答应!快答应!’。 又是拳头硬的一天。 她没有理会季林景的话,饮了一小口牛奶,就听见同学们八卦的声音,几乎都在问她到底是使了什么妖术,为什么季林景还要听她的话。 这是个好问题,她也不知道季林景对待两周的情侣关系那么认真。 真羡慕季林景未来的伴侣。 夜色已浓,车窗外的灯火都照亮了四周,她意识回拢,便发现季林景在她大腿上乱摸,似乎看她没什么反应,就趁着夜色看不清的时候,撩开外衣抚摸。 怕被别人发现,钟向祎没有打断季林景的抚摸,只是挪了挪双腿靠向车壁,怎知季林景直接把手伸到了牛仔裤三角区域,隔着厚厚的羽绒裤温柔的摸着。 她下意识观察了巴士上的人都昏昏欲睡了,小声拍掉季林景的手,季林景却引着她的手放到了休闲西裤上,庞然大物就这样握在手心。 这是她第一次握着那么硕大的性具,和以前那些男朋友未婚夫都不一样,她有预感季林景在床上一定很猛。 车内的空调调高了很多,钟向祎手心还是冷的,隔着西裤都能感受到季林景的炽热,她犹豫了片刻,托着脸颊看向窗外,手在西裤上安抚。 两人都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但是情欲却已经达到了巅峰。 钟向祎本能的夹紧双腿磨蹭,察觉到蜜液黏糊糊的晕染了内裤,又痒又难受的想索取跟多,侧过头用着眉尾水雾来勾引。 只不过牛仔裤过于麻烦,季林景没有解开纽扣,而是把手伸进了红色秋衣里面,掀开了内衣就挑逗着乳头。 脑子里还很记得钟向祎的乳晕不算大,但是乳头却很鲜艳粉嫩,就像是夏娃的苹果,忍不住想吞噬。 在钟向祎深呼吸的时候,季林景清晰感觉到突出的肋骨,有些疑惑钟向祎为什么那么瘦,是不是不好好吃饭。 巴士上并不好实行什么动作,钟向祎放弃了要解开季林景的裤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抵达酒店的时候他们是第一个冲下车的,准确来说,是季林景‘拎’着钟向祎下了车。 房卡插到电源开关瞬间亮了起来,在门关上的瞬间,季林景迫不及待地吸允着红唇,动作粗暴地揉着挺拔的双峰。 钻进口鼻的烟草味道似乎变得很好闻,钟向祎一路被季林景给掌控,步步后退到了双人床上,双手环绕着季林景的脖子,享受着接吻的快乐。 吻带有很强烈的占有欲和掌控欲,季林景骨子里的浪荡完全被激发出来,迅速把钟向祎的衣服脱的干干净净。 俯视着雪峰的外扩,他手指头捻钻着像石头坚硬般的乳粒,然后低头吸吮着红彤彤的小樱桃,总觉得很甜。 钟向祎嘴里的呻吟忍不住细细碎碎泄出来,牙齿咬着手指说,“林景,进来,进来好不好?” “骚货,怎么没看出来你那么饥渴呢?”季林景后退了几寸,看清了没有毛发的私密处,是少见的白虎类型。 丰满的阴唇把阴蒂老老实实裹挟着,是季林景用两指拨开才看清粉嫩的小阴唇,手指顺势往下挪到了阴道口。 蜜水弄湿了整个私密处,滑滑的,要是他的鸡巴应该能很快放进去的。 钟向祎双腿自觉外张,意外喜欢季林景在床上的dirty talk,难耐道:“嗯……我好痒,需要你的鸡巴……” 操,这样外表小白兔,床上小母狗真的很带感。季林景玩弄着阴蒂,只见蜜液愈来愈多,似乎都快泛滥成灾了。 “小骚逼,水那么多,是不是被很多男人玩过?”不知怎么地,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捎着醋意和妒忌,加快了手速让钟向祎到达阴蒂高潮。 钟向祎咬着下唇拱起了背部,“没、没有……我好痒,你快进来止痒……嗯……” 三根手指都在伺候着充血的阴蒂,季林景还在连续不断给红肿的阴蒂来快感,见到钟向祎眸底的情欲,心底的邪恶的欲望在逐渐扩散。 思念许久的人就在自己的身下,他多希望此刻有一把斧头砍断钟向祎的腿,让钟向祎只能待在他身边。 人的欲望就是肮脏的,要不是念在会犯法,他想他一定会学古人囚禁钟向祎。 他喜欢钟向祎很久了,久到他都快忘了多少年了。要不是这次听到钟向祎会来旅行,否则他绝对是不会和外人共住一个房间的。 但是他不能那么快告诉钟向祎自己的心意,他还有急事需要处理。 季林景双指探入紧致的穴口,意外发现钟向祎的宫口很深,这倒是和他的尺寸很符合,他也能全部进去。 “要是小母狗来取悦我,我在考虑考虑要怎么肏小母狗。”季林景伸出手舔了舔蜜液,翻身躺在了床上,想让钟向祎伺候自己。 以往都是外面的女人伺候自己,而自己只需要把她们肏的舒舒服服就可以了,前戏什么的从来没有过。 钟向祎是第一个。 钟向祎头发散乱挡住了双峰,被季林景的膝盖撩开才重新整顿绑好头发,慢慢的解开季林景的西裤,“要是我口射了你,你还能硬吗?” 季林景挑眉,“你可以试试。” 藏匿在男士内裤底下的大物‘啪嗒’下打在钟向祎的脸上,近距离的观赏只觉得震撼,柱身是带着十五度的倾斜,颜色已经成了紫黑色,可见季林景上过了多少人。 冰冷的手掌接触到柱身的那一刻得到了缓解,她熟练地把口水吐在性具上撸动,把性具往自己嘴里塞的时候才发现太大了,塞不完。 看着钟向祎流畅的动作不免升起了怒意,但一想钟向祎的逼很粉,理应来说没多少人肏过才对。 为了不让自己越想越多,他勾起钟向祎的发丝,口吻带着愠怒,“宝贝的嘴太小了,我允许用下面那张嘴来吃我的鸡巴。” 钟向祎早就痒的不行了,扶着柱身缓缓坐了下去,痒意在那一刻得到了缓解,直到把柱身吃完,才察觉他们的尺寸特别的合适。 往常那些前任上她的时候总是提不起劲儿,不是太短小就是太细,加上她的宫口很深,G点自然也深了些。 所以她宁愿自己玩玩具,都不想要他们上她。但每个人都会有性爱的欲望,所以她会帮他们口。 “钟老师有没有用这副身体勾引别人家爸爸啊?” 05喜欢2 钟向祎动作缓慢地坐上坐下,不等她完全适应这根柱身,季林景便擒着她的腰肢快速运动,次次都往最里面顶,不给她喘气的机会。 呻吟声遍布了整间房间,她双手抵着季林景的胸脯,试图阻止季林景打桩机的速度,奈何季林景只会越发兴奋。 在异国的冬日里终于感受到了身躯的炽热,季林景额头渗出细汗,半解着衬衣纽扣,露出了紧实的肌肉线条,不夸张但很赏心悦目。 看着进出自如的交汇处,季林景揉着充血的阴蒂,语气噙着深深的玩味儿,“钟老师有没有用这副身体勾引别人家爸爸啊?” 若是不提“钟老师”三个字,钟向祎还会沉浸在恩爱的幻境里。但是“钟老师”一说出口,她仿佛真的被学生家长看穿了床上的真面目——淫荡。 女上位的姿势是可以进到最深的,也是很容易让钟向祎有征服欲的。可不知怎么地,现在她的自主权完完全全交到了季林景身上,自己就像是一个弱小可怜的小娃娃,只会哭。 “没有,从来……没有过……”钟向祎整个人没了力气趴在季林景身上,耳边传来季林景低沉性感的喘气声,不由脑子一热,“就勾引过……景哥哥。” 季林景加速的动作一顿,换来的是另外一个姿势,这次是钟向祎躺在床上任由他摆布,他抬起钟向祎的双腿迭在胸前,“妈的,再喊一遍,我是谁?” “景、景哥哥……”许是后知的害臊使钟向祎扯着旁边的被子,私密处双重的刺激让她再度来到了高潮,“不行、我不行了……景哥哥行行好,先别动……” 玩过那么多女人,季林景自然是知道钟向祎的反应是爽翻了天,速度就开始慢慢磨着G点的位置,九浅一深的压到了膀胱。 压到膀胱便很容易引来便意,所以钟向祎体内有股热液争前恐后的想出来,但是那粗长的东西堵在了穴口,她根本尿不出来。 于是她开始求饶:“我要尿尿,你让我尿尿好不好?” “尿啊,我又没阻止过你。”季林景有些惊讶钟向祎的体质,以前那些女生很少会有阴道高潮导致的喷水,他觉得他是肏到了宝。 阴道的尿稍微溢出了一些些,就在季林景快速拔根的时候‘哗’了下全部喷出,透明的尿液在空中形成了个好看的弧度,然后全部落在季林景的性具上。 美,太美了。 钟向祎双脚禁不住的打颤,穴口经过水的冲刷已经被那么粘稠的,季林景由于还没有射精,继续扶着性具往里面推,发现里面是紧得快爆炸了。 嫩肉一嚼一搅的吃着狰狞的性具,他暗道不妙,只能佯装慢悠悠的抽查,因为他知道这样的紧致度很容易让他‘早泄’的。 “钟老师能不能放松点,不然我射了,你很快就会有宝宝了哦。”季林景是故意没有戴套的,或许他是很坏的想用着方式困着钟向祎,都说夫凭子贵,说的就是他。 钟向祎闻言咬的更紧了,“不行、我们还没结婚,不能未婚先孕。” 看来高潮过后理智尚在,季林景没有回应钟向祎的话,自顾的用尽全身力气把精液射进了甬道里,然后抽出时候精液不慎流了出来,他把精液全部堵了回去。 要好好吃才行。 * 一片漆黑的房间里手机突兀地震动,钟向祎拖着一身疲劳的身体爬了起来,摸到了手机还没来得及查看来电人就被身后的人按住了手。 身上是清爽不油腻的,想来是季林景替她洗过澡了吧。她挣脱不开季林景的束缚,只好作罢,任由手机一直震动,直到挂断又响起。 估计是觉得震动声很烦躁,季林景掀开眼皮替她关了机,用着威胁是语气道:“别接电话。这种未知来电很可能是诈骗。” 刚睡醒的缘故,季林景嗓音带着慵懒和不耐烦,这促使她的心脏不受控的乱跳,她觉得有一天一定会在季林景怀里猝死。 房内恢复了一阵缄默,两人继续睡了个回笼觉,一时忘了时间。 等钟向祎再次醒过来已经快十一点了,她望着隔壁空荡荡的床,顿时心慌想寻找季林景,下床穿上了拖鞋,步伐沉重四周找了一遍。 身上随意穿了件季林景的衬衫,衬衫长度恰好能遮住她的臀部,就是光溜溜的大腿会暴露在空气中,内侧的吻痕被她给无视了。 后来她是在厕所里找到季林景的,季林景并没有锁门,她望向他脸上的愁云,他抽了好几根烟,厕所里充斥着浓浓的烟草味。 两人沉默地对视一眼,都没有开口。 大概知道这时候开口询问都得不到一个回答或解释 ,她踮起脚尖朝着季林景的脸颊轻轻一吻,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皮开始跳动。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她的右眼在跳,而且跳的很凶。 就在她以为季林景会赶她出去的时候,季林景却紧紧的抱着她,似乎在她身上索取更多的情绪和温度,低声和她说。 “宝贝,我妈住院了。”季林景把烟掐灭扔进了垃圾桶,“我得回去一趟,但是我舍不得你。” 也不知道这句话带着几分真心和假意,她不敢揣测季林景的内心,她也会怕踏入深渊就再也爬不上来了,会一直循环往复。 听着季林景闷闷的声音,钟向祎迟疑地摸着季林景的后脑勺,“你回去吧。祝伯母早日康复。” 季林景贪婪闻着钟向祎身上带来的安心感,抬首看着钟向祎,用着不可拒绝的语气,“你和我一起回去。” 来F国不过短短几日,钟向祎还留恋F国的浪漫主义,自然是不想那么早回去面对前未婚夫那档破事,所以她摇了摇头。 更何况F国的旅行还没有结束,她也还了几千块钱的旅行费,自是不想浪费。虽然她知道剩余的旅行费用都是季林景全包的,但她也不想浪费季林景的钱。 来了旅行就要玩的尽兴才是。 似乎是看出她眼底的依依不舍,季林景握着她的手轻吻,舌头舔舐她的手指,“你是我女朋友,陪我回去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还有不到十天他们就什么关系也不是了,他们会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钟向祎仍旧摇了摇头,却一句话也不说,神情且受伤的看着男人。 喜欢季林景十几年来已经习惯了,她按了按季林景皱起的眉头,低声说:“季林景,我们的协议只有两周。” 周遭的气温骤然变低,她察觉到季林景身上运着丝丝的寒气,似乎与外头的冬日成了正比,又冷又骇人的。 季林景尽可能压下躁怒的脾气,微微一笑道:“宝贝,分手都需要两方同意才算是分手。现在我不允许分手,你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我的女朋友。” 本来他就没打算和钟向祎分手,他的计划很明确,会在他解决完家里的事情后就把钟向祎娶回来,过个三年抱俩的生活。 而钟向祎是没料到季林景会那么说,怔愣片刻,莫名其妙的心跳加快,别过脸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竟然染上了绯红。 正当她想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季林景威胁性地打了一下她臀部,对她说:“有了我三弟的前车之鉴,我认为有些事情还是早点告诉你好。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要不理我。” 钟向祎露出疑惑之色,“什么事情那么严肃?” 季林景松开了钟向祎,手肘撑着膝盖,双手合十,一脸凝重道:“我有妻子,正准备离婚。我和我妻子没有感情,我和她也没有孩子。” 话音刚落,钟向祎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只觉得被人欺瞒的很生气。她攥紧的拳头送了又紧,迟迟没有打在季林景身上。 照理来说,季林景若是想瞒她应该挺容易的,所以她不明白季林景为什么要告诉她。 “所以……我是小三?”钟向祎指着自己有些难以置信,看着季林景空荡荡的无名指,转念一想问道:“为什么没人爆出你结婚的消息?” 想过钟向祎得知真相会有无数种的表情,可季林泽唯独没有猜到钟向祎会表现的那么平静、就像是暴风雨前的临近,令他害怕。 季林景罕见的苦涩一笑,“五年前一些事情我和江悦结了婚,然后我和三弟就有意压下结婚的消息,就算江悦想透露一点消息都会被抹杀。我不喜欢她,我喜欢的是你,祎祎。” 钟向祎后退了几步,更加坐实了小三这个身份,又被“祎祎”这个昵称给打回了暧昧时期里,果然这几天的甜蜜都是虚假的,还好她没当真。 虽然她不认识江悦是谁,但也能猜到江悦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不然怎么会和季林景结婚呢。而她只是平平无奇的又叫,又怎么能和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比呢。 “你现在告诉我,是想说什么吗?”钟向祎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想推门而出的时候被季林景给锁住了门。 由于是近距离的缘故,季林景身上烟草的味道刺鼻地钻进她的口鼻里,她本能的蹙眉试图想推开季林景,可惜季林景力气之大把她抵在了门口。 那张脸稍微低头正视她的脸,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就发现季林景搂着自己的腰,衬衣撩开伸了进去,像是安抚着她的情绪。 “我本来想瞒着你的,但是我怕江悦知道你的存在会做些什么针对你。为了你的安全起见,祎祎你必须和我回去,我可以保护你的安全。”季林景说,“宝贝我是渣了点,但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就没找过别人。” 钟向祎有闪躲的意思,可季林景像是有未卜先知的技能,将她的双手反在后背,在她脖子上慢慢的呼吸。 暂且不清楚季林景话中的真实性,她只回复了后面那一句:“那是因为我和你在一起只有几天,你在F国应该临时也找不到人。” 若是短短几天都会能出轨,她真的会想把季林景的鸡鸡给切断。让他前期烂黄瓜,后期还是烂黄瓜,既然不珍惜那就切掉好了。 那纤细的睫毛时不时眨到她的耳垂上,酥酥麻麻的,让她不由倾斜了头,颇有训斥之意,“够了,趁现在还能补救,我们就这样断了关系吧。” 季林景怎么肯和钟向祎说分手,他惩罚性地咬了钟向祎的耳垂,严厉说:“我和江悦会离婚,没有人会知道我结过婚又离婚,所以你不用担心小三的问题。” “你是疯了还是什么?!”钟向祎不解季林景为何如此执着,“你知道我们现在像什么吗?!你就是出轨偷腥的渣男,而我就是大家人人口里喊打喊骂的小三!” 没有人会喜欢自己做小三的,除非是心理不健全的。更何况她是一名幼教,要是被其他家长知道了,那她的工作还能保全顺利么。 答案是不能是。 不管是哪家幼儿园都不允许道德败坏的女教师。 季林景抓着钟向祎的脸吻了上去,舌头一点点撬开那禁闭的双唇,舌尖一点一点的占据钟向祎的整个口腔内部,想让钟向祎不要生气。 钟向祎这个人越是冷静就表示越是生气,别人看不出,但是季林景早就对钟向祎的性格了如指掌了。 吻带着很浓的烟味,是在过度呼吸的时候钻进了肺里,钟向祎挣扎的手慢慢锤了下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泪竟然在吻中落下。 “祎祎不哭。”季林景心疼地吻去眼泪,“你不是小三,从来都不是。我这里,” 然后他抓着钟向祎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前,感受着扑通扑通的心跳,“你在里面已经很多年了。” “……”有我多吗? 在短暂的失神中,钟向祎严重怀疑自己耳朵失灵了,不然她怎么会听见季林景的告白呢。她呼吸渐渐凌乱,眸底闪过一丝迷茫,霎那间她好像回到了十五年前。 那年她和季林景只有十七岁。 那年夏天来的炎热,她站在树荫底下折着纸帆船,季林景就坐在她隔壁喝着碳酸饮料,估计是见她折的起劲,夺走了纸帆船。 “喂,我这里住着一个人两年了。”季林景戳了戳自己的胸膛,一脸骄傲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钟向祎望着纸帆船被捏的皱皱巴巴,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06回忆 三伏天将人的心智磨得慌,树荫底下勉强能乘凉,却也抵挡不住透过树叶缝隙照射进来的几缕光,愣是把人热得渗出密密麻麻的汗。 周围的女生频频往着树荫底下看,窃窃私语说着季林景的事情,接着看到钟向祎才不免生出妒忌之心,但也没造出什么谣言。 季林景仰头灌了大半罐冰凉的碳酸饮料,一只手撑着石椅稍微向后倾,看着钟向祎专心折着纸帆船,晃了晃脑袋,直接把纸帆船夺了过来。 纸帆船折的很精致,却在无风的时候安静的很,若是放在水面上也游不了多远,反而会遇水而沉。 交错的树枝和迭层的绿叶,整个青春时期的青涩正在慢慢的发酵,纸帆船攥在手心皱皱巴巴的,如同他的心亦是,他知道他吃醋了。 喜欢钟向祎这几年,他默许钟向祎跟在自己身后,这样一来他可以更好的了解钟向祎。不表白是家里不允许,因为以他的身份,未来一定是要联姻的。 联姻就是把没有感情的两个人凑在一起,一是为了利益,二是为了家族。 可他再喜欢钟向祎有什么办法呢,母亲已经严声警告过他不能和底层的人在一起,要么选择京市大家族的女儿,要么等到成年就会被家里人物色相亲。 明明家里人都知道他喜欢钟向祎,却还拿着钟向祎威胁自己。 他不甘被人摆布生活,所以他打算赌一把,把剩下的饮料灌完,戳了戳自己的心扉,“喂,我这里住了一个人两年了。你知道她是谁吗?” 想赌钟向祎会不会吃醋,要是会吃醋,那他可以和家里做反抗。 钟向祎抬头很平静的望着他,看起来沉思了几秒钟,“是谁?我认识吗?需要我帮你吗?” 三连串的疑问使季林景的心有了破碎的痕迹,他神色阴郁笑了笑,像是个失心疯的疯子,朝着天空大笑。 是谁?那是你啊,钟向祎。 你认识吗?你要是不认识你自己就有鬼了。 需要你帮我吗?需要,我需要你喜欢上我。 三个问题默默在心底回答了一遍,纸帆船就这样被撕得乱七八糟零零碎碎的,他止住了苦涩的笑意,仰头望着天空。 季林景起身双手插兜,整理了自己忧伤的表情,问:“纸帆船对你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没了驱散热意的饮料,他把袖子挽到了手肘处,这大概就是典型的心烦意乱吧。 一根树叶垂直落到钟向祎的头顶上,钟向祎取下吹了一口气,“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就特别紧张的时候能缓解紧张。” 为什么紧张?紧张的理由又是什么? 这两个问题想来是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因为钟向祎似乎真的不喜欢他,不然为什么对他没什么反应呢。 人的一身多多少少都有些遗憾,可能钟向祎会是他一辈子的遗憾。 上课的钟声不合时宜响起,季林景抓住了虚渺的空气,眸底含笑转过头,伸出一只手,也不知道为何莫名其妙说了句:“向祎,纸帆船能游多远,全看夏天的风有多大。” 游的越远,就再和他没有任何的瓜葛。 那年盛夏实属意难平,再后来他听到有关于钟向祎喜欢他的传闻,他有一瞬间是觉得兴奋且高兴的,但看到钟向祎似乎很排斥这个传闻,他决定慢慢远离钟向祎。 没有结果的暗恋就是学生时期最常见的事情。 草稿纸上曾经写满了钟向祎的名字,如今全被黑色墨水给涂抹掉,属于心里头的暗恋已经到了一段落。 那年高考前后父母像是只忙着工作,似乎是忘了他今年是准考生,也只有小他五岁的季林泽会对他说,“二哥考个状元回来。” 他勾起唇角一笑,默了默季林泽的头道:“你以为状元那么好考?家里的智商不全部被大哥遗传走了吗?” 话语中带着自嘲的意味,他知道父母宠溺大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对他和三弟的观念都是‘成绩差’和‘没礼貌’的,凡是都会说一句“多学学你大哥”。 学又要怎么的学,他又不是大哥,为什么要学大哥。 高考结束后钟向祎换了手机号,他就彻底和钟向祎没了联系,他把同班同学都问了一遍,没有人知道钟向祎的手机号。 该死的,这样一来他就彻底没了支撑的信念。 高考分数出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想查看钟向祎的分数,可他记不得钟向祎的考生编号,只能查自己的。 大概他是全市前十,系统完全查不到他的分数。 T大和P大轮流给他打了电话,和他透露了他是全市第二的消息,他垂眸笑着说不用了,因为父母已经为他安排好出国了。 在国外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家里人没办法管他。所以他在国外玩的很花,似乎这样才能把钟向祎抛出脑后,过着金迷纸醉的生活。 时间久了就习惯了,他季林景名声在外就是个管不住下身的人,只懂得喝酒泡妞。 高中的同学聚会是他一直维持着的,他派人去寻找钟向祎的联系方式加群,却得知钟向祎有了对象,他那时候心搅的快疯了,却还是忍了下来。 再后来的十几年内,钟向祎没有出席过任何的聚会或者旅行,他和钟向祎也没有私下联系的可能。 直到现在,他们好不容易重逢相遇,那颗尘封许久的心脏再次活跃了起来。 就在钟向祎着急想和他撇清关系的时候,他也急迫想证明自己的心,“祎祎,我爱你,一直都是你。” 说实话,要是能知道钟向祎和他会再续前缘,他是绝对不会去招惹季林泽曾经的未婚妻的,不然他到现在都还是单身。 钟向祎沉在自己的思考里,半晌才道:“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先暂时放一边,在你没离婚的时候,不要来找我。” 其实这番话说明钟向祎已经有所动摇,他也觉得他们的关系要先缓一缓,等他和江悦彻底离婚了,他再来和钟向祎结婚。 季林景把嘴唇覆盖在钟向祎湿润的唇瓣上,这次没有粗暴的深入,而是蜻蜓点水而已,像是在回味十几年前的记忆。 季林景怎么可能不联系钟向祎,所以他很轻易找了个合适的借口,说:“我有个侄子快上小班的,需要钟老师提前教一教。” 身为啾啾的妈粉,钟向祎沉默了足足五秒钟,回答的瓮气瓮地,“你提前准备好小班的教材,就可以视频我。” 如果是她和季林景的关系,那确实不宜再联系。但是她和啾啾的关系,那么联系多少次都没关系,她这是在提前为小班的同学做些辅导而已。 季林景订了最近的航班,有些不舍地腻在钟向祎身边两个小时,当然在中间他们发生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又是无套内射。 然后时钟响了好几遍,他近乎是咬牙切齿的提着行李匆匆离开。 直到房门清脆的关门声响起,钟向祎慢慢地收回眼神,倦地打了个哈欠,闪着的泪花流下,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几日季林景索取的过多,她都快被焊干了。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漆黑一片,手机亮屏震动,栏目框弹出了十几条周惠的微信,全都是在问她有没有事情之类的。 肚子发出饥饿的声音,她艰难爬了起来洗漱一遍,换了件保暖的衣服就下楼道餐厅里用晚饭,恰好碰到了周惠等人。 先去盛了自己想吃的食物,她在周惠隔壁入座,先是喝了一口热乎乎的海带汤,就听见周惠问:“听说季林景回去了?你们分手了吗?” 钟向祎顿了三秒钟,无奈地点点头:“……那肯定分手了。” 周惠朝着她比了个赞,略带安慰的口吻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等回到京市,我肯定给你介绍个老实人。” 钟向祎失笑不语,低头喝着汤暖暖胃,似乎想到了什么,问:“明天是去滑雪吗?” 滑雪对于她来说是个新鲜的事物,大概是觉得和喜欢的人滑雪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所以特别向往。 可惜的是喜欢的人不在。 “嗯,是滑雪,我听说季林景安排了教练教我们这些菜鸡。”周惠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的脖子看,把她的高领毛衣提了提,“带套没有?” 钟向祎不自然地摸了摸脖子,细细想着他们房间好像没有安全套的存在,脸色不由一僵,一言不发地吃着晚饭。 估计是她的表情太好猜到了,周惠侧了侧脑袋,语重心长道:“酒店附近就有便利店,买个避孕药吃一下比较好。” “……嗯。” 晚饭吃的七分饱,钟向祎心不在焉地来到楼下逛一逛,躁乱的思绪被冷风吹的冻住了,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避孕药台前。 女性避孕药分为好几种,她选择的是七十二小时内服用的,和店内讨了杯水直接饮下。 天空蓦地飘散着细细的雪花,她伸出手接住了雪花,握在手心融化了,失笑地看着街上的情侣一对接着一对的,倒是显得她有点孤零零的。 拍下了F国下雪的场景,然后发了朋友圈配文:[下雪了,没有加滤镜。] 加滤镜的缩写是JLJ,也就是季林景。 是到了翌日才看到季林景给她点赞了状态,她不确定季林景有没有解读出她的意思,在微信聊天界面输入了很久,始终不知道该发什么。 说要暂时缓缓关系的是她,最后放不下的还是她。 F国的早上等于国内的上午,现在季林景到底会做些什么呢。 估计是看她正在输入中很久都没发送消息,季林景一通视频电话打了过来,但最先占据视频的是毛茸茸的脑袋,接着又露出了一只眼睛。 “漂亮姨姨你好呀~” 奶声奶气的童音一点一点霸占了她的脑细胞,一时间母爱泛滥,语气稍微温柔了点,“啾啾你好啊,你为什么在二伯这里?” 啾啾握着的手机突然被抢走,恼怒地做出了鬼脸,然后看着手机被举得高高的,踮起脚尖想去抢,但他太矮了。 坏伯伯! “啾啾你手机拿的太近了,你是不是想成为我们家第一个近视的?” 虽然没见到季林景的表情,但是钟向祎能脑补到季林景严肃且认真的神情,就像是严父地训斥着孩子的不是。 余自桁在屏幕上和季林景脸上转了转,忽然耸了耸肩道:“父亲是第一个哦~” 其实季家第一个戴眼镜的是大哥季林霆才是。季林景没打算让啾啾知道季林霆是谁,摸了摸啾啾的头道:“你爸爸不喜欢戴眼镜的人。” 明明季林景是睁眼说瞎话,但是啾啾还是天真的信了。啾啾马上后退了好几步,捂着自己的眼睛说,“那好吧,啾啾要保护好眼睛。” 钟向祎听着委屈的语气忍不住笑了,她在看综艺的时候就觉得啾啾很听爸爸的话,面对季林泽这个父亲就是怼。 为了让啾啾更好的保护好眼睛,季林景拎着啾啾的衣领,一步一步地走上楼,把啾啾扔进房间里严声警告啾啾一定要睡午觉。 然后季林景就能名正言顺的和钟向祎好好视频了。 等季林景重新回到楼下,钟向祎已经在卫生间洗漱了,吐出一口的牙膏,模糊不清说:“啾啾很聪明,你不用担心他跟不上进度。” 季林景眉梢微挑,“才几十秒就看出他很聪明了?” 水盛满了手心一泼,钟向祎脸颊瞬间刺骨的发颤,赶紧拿着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水珠,睁眼就看到占据整个大屏幕的季林景在笑。 额前的刘海被水给打湿了,她把头发用一字夹固定在耳后,随意盘了头发,才做出解释,“啾啾不是个爱哭闹的人,而且在节目中他的表现也很聪明伶俐,你不用太担心。” 季林景似乎是没有什么包袱,手机是往低的放,还好是颜值撑的过去,否则她会看到双下巴突出的油腻男人。 大概这就是季家的传统,每个季家男人都掌控不好镜头。 “哦?你看过他们上的综艺?”季林景喝了一口水,带着笑意说,“我三弟是夫凭子贵,我是不是算是伯凭侄贵?” 现在的他很高兴啾啾的出生,因为他可能好好的追祎祎了。 钟向祎大脑当机了一会儿,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握着手机走出了卫生间,“你还没离婚就乱说什么?我现在和你视频是为了啾啾,不是因为你。” 这语气说的理所当然,季林景闻言给逗乐了,也不戳破钟向祎的意思,脸上难得挂着轻松的笑意。 “江悦出轨别人了,现在怀了孕还想赖在我头上,你说可不可笑?”季林景说,“我自从和她结婚起,就没有肏过她了。” 钟向祎把手机放在床上,蹲在行李箱前找衣服,边找边说,“你给她戴绿帽子,她给你戴,不是很正常吗?” “???” 07林庭 话虽是这个理,但季林景还是面沉如水地摸出身上仅剩的烟,打火机在手心上翻转,转瞬即逝是接受事实。 互相戴绿帽子倒是显得合情合理,否是世人还会以为他是个实打实的大渣男,抛妻离婚,不给合法妻子一点解释的机会。 五年来都在给江悦戴绿帽子,江悦给他戴也是正常的,因为每个人都会性需求,他无须觉得愤怒。 “宝贝,我不会给你戴绿帽子的。”他盯着大屏幕是对着天花板的,揉了揉腹部道:“所以你也不能给我戴绿帽子。” 季林景点燃了烟,胃里翻江倒海的也不知道在折腾些什么,蔓延至神经线的疼在突突直跳,即使是揉过了还是觉得难受的很。 常年伴随的胃病发作的毫无预兆,他吐烟的时候都想把胃里折磨自己的东西给吐出来,可惜烟吸进去的时候一抽,吐出来的时候还是一抽。 这是花天酒地不顾及健康的后果,他不想让钟向祎知道,所以他把镜头转了朝外,看着家里的陈设。 大概是钟向祎换好了衣服,才有空搭理他说的话,“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季二少,我们现在只是很普通的高中同班同学的关系。” 烟抽到一半便没了兴致,掐灭了烟在烟杠里,因为胃疼引发的一些列头晕站不起身的后遗症,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季林泽家的厨娘刚进了屋就见他快晕倒的模样,赶紧放下手里的蔬菜肉类,一副忧心忡忡道:“二少可是又犯病了?我给章医生打个电话,您等等。” 本想摆摆说不必的,奈何胃不听自己的使唤加重了力度抽打,他还没来得及挂断视频,就听到钟向祎的声音。 “季林景你是怎么了?”话音带着罕见的紧张和担忧,听在他耳里竟然有那么一点甜,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威力么。 想来三弟说得对,当遇见想保护的人,自己是不想被人操心的。 看着厨娘在给章医生打电话,季林景无视了钟向祎未退的紧张,反而回答了前一个疑问,“你见过和普通的同班同学上床的吗?” 声音是虚弱的,就好像是为了不让钟向祎担心而拼尽全力挤出的话,可听在钟向祎耳里就是另一种意思了。 至于是什么意思也说不清楚,反正能更好的说明季林景身体的不适。 钟向祎不认识厨娘,但听着声线在于中年妇女也没多想,直接问:“季林景是有什么病吗?为什么要说犯病?” 厨娘没注意季林景的眼色,挂断了章医生的电话,让季林景平躺下来才说:“二少的胃病很严重,只要饮食不规律就会犯病。我也就喊章医生过来了,二少你需要喝水吗?” 现在季林景连喝水的力气都没有了,无力地蹙眉,平躺下来后就把手机放在胸脯上,做了很多个深呼吸,一只手的手臂遮住了光线,似乎这样他能好受些。 而钟向祎也没急着挂断视频,找了个蓝牙无线耳机戴上,看了会儿时间就准备到楼下吃早饭,不过为了不打扰到季林景的休息,她关掉了麦克风。 也就是说她能听见季林景的动静,季林景听不到她的。 身为幼教的她多多少少也有点胃病,所以她很清楚一旦痛起来就有多煎熬的,但是她很疑惑为什么不备点胃药呢。 排除了各种可能性,她留下了一个推测,那就是季林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健康,就算胃痛也不想要治疗。 在他们分别的十多年里,好像彼此多了个平行线,她踏入不进季林景的世界,她似乎也不想季林景进来。 以前经常把健康挂在嘴巴的季林景,现在成了不爱惜健康的季林景。她还记得高中时期,季林景常常会带早餐和午餐给她,还让她不要读死书,也要顾着自己的健康。 那年高三正是拼命的时候,钟向祎为了学习放弃了午餐,忽然季林景拿着三明治放在她桌子上,指关节敲着她的头。 “喂,吃个午餐有那么难吗?”季林景替她拆开了包装牛奶,话音里少有的责备之意,“照你这样早午餐不吃的人,小心各种疾病找上门来。” 接过包装牛奶小啄了一口,她沉默地点点头,但目光仍旧停留在卷子上,眉头皱了又松,然后把卷子推到季林景前面,黑笔指了指数学最后一道答题。 以季林景年纪第一的地位,这类题目一扫就知道怎么做了,可他不乐意教。他拔着三明治一点一点喂着钟向祎,感叹道:“你要是不按时吃饭,我就不来找你了。你也知道因为你,我一代校草学霸的名声被毁了。” 在高三上学期就有传闻说二人是情侣关系,导致教导主任时时刻刻盯着他们看,很多时候他们都是点到为止不再前进,算得上是很懂得拿捏进度的。 钟向祎闻言差点咽住了,频频咳嗽红了脸,听话地吃着三明治。 那时候的她害怕季林景不再理她,所以她会很照顾自己的身体健康。 季林景找了把椅子坐下,托着腮帮子道:“不要只会读死书,你看我照样吃喝玩乐,还不是全校第一?” 这句话很欠揍,让钟向祎握着笔的手缩紧了几分,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嘟囔说着也不是每个人都和季林景一样有学习的天赋。 按时吃饭便成了她日常。 * “向祎?向祎?” 周惠的声音打断了钟向祎封存已久的记忆,钟向祎反应过来迷茫“嗯?”了声,才看到自己喝水也喝不稳,直接洒了。 抽了好几张纸巾擦干净滴在大腿上的橙汁,好在是穿着深色牛仔裤才看不出任何的痕迹,不必上楼换裤子了。 “你怎么吃个饭都心不在焉的?”周惠心里疑惑,表面上不宜表现出来,换了个询问方式:“还是说心不在焉是因为季林景?” 被戳中心事的钟向祎微微一顿,纠结半响,不敢辩驳而“嗯”了下,压了压紧紧皱着的眉头,全然没了胃口。 蓝牙耳机终于传出了一道陌生的男音,判断章医生的年纪应该不大,性格也不似其他医生来的沉稳,她不由担心这样的医生真的靠谱么。 耳麦里的章医生先是一顿说教,也不知道干了什么就神秘兮兮的嘿嘿一笑,“呦呦呦,你现在这样子我得发到群里让大家乐一乐。” 然后她就听到了季林景的一个字,“滚。” 过了好一阵儿,章医生惆怅叹了声气,“胃病久了会变成胃癌,你以为这个过程需要多久?你都熬了十几年了,要是每次都需要等人来叫医生,不及时干预处理,迟早有天你就该准备棺柩了。” 胃病这个词一听还没什么大事儿,可胃癌就不一样了,要是不及时治疗肯定是会要人命的,很危险的。 钟向祎闻言章医生的话倒吸了口凉气,握着的筷子就这样掉在了地上,‘哐镗’一声使她一阵后怕。 怕是季林景的健康,又气恼季林景不珍惜健康。 周惠疑惑地望向她有些不明所以,她扯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摇了摇头没说话,一时间没了要去滑雪的心情。 倒是耳麦里的季林景逐渐有了力气,还是那副命令人的语气,“别逼逼了。平常的胃药对我来说没效果,你现在最好给我研发加强版治胃疼的药。” 章医生忍不住“啧啧”了两下,大概是不满季林景的语气,自身的语气也带点不满,“看在你是季总哥哥的份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要是不知道前因后果,听着章医生的语气还以为他们在进行什么非法的交易呢。 “成交。”季林景说,“操,我的视频没挂断!祎祎你是不是都听见了?” 钟向祎吓得后脊一缩,掏出手机打开了麦克风,还没说什么的时候视频就被挂断了,留下的是电量不足的提示。 找出了充电宝为其充上了电,她勉强吃完了早饭就随着大队上了巴士,思绪还停留在季林景的胃病上,很是烦恼。 就在她以为季林景不会做出解释的时候,季林景发来了微信消息,说是手机没电自动断了,其余的什么也没有说。 这也算是为什么突然挂断视频的原因了。 她垂眸息屏,随即阖眸休息。 到达滑雪场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领队的班长先带着大家去租和挑滑雪工具,钟向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就选了个最合自己眼的滑雪工具。 准备换上雪橇的时候,一名外国男子站在了她前面,蹲下身体为她穿好鞋子,用着法语说:“美丽的女士,想试看看滑雪板吗?” 钟向祎察觉到周惠窃笑的目光,就知道周惠想要做媒凑合她和这名外国男子,可她心里还装着鲜活的人儿,怎么能接受凑合呢。 所以她站了起来,莞尔一笑,用学过很久的法语道:“不必了,我还是新手,可能雪橇更来得合适。” 外国男子也没为难她,只是拍了拍她的后背,带着她来到了滑雪场。 壮观的景色使她震撼了好几秒钟,回过神来才发现男人牵着她的手,一步步领着她来到了中央。 中央的风景很美,能看到低处在滑倒摔倒的人,也有人从高处急促地划着,还有悬在半空中的缆车在缓慢的行走。 好在男人很绅士没对她动手动脚的,只是指导她一些常见的错误,教学很认真。 学了一个多小时便身心疲乏了,她脸上仅有的一点气色都褪尽了,嘴唇也不知道是被冻得发白,还是没水喝而白了。 许是她苍白的小脸过于明显,男人笑了笑指着休息室的方向,“累了就先进去休息。里面有饮水机和自泡咖啡的机器,还有小点心充充饥。” 大概是有小点心的缘故,钟向祎眸底微微发亮,肚子发出‘咕噜’的声音,想了好几秒,点点头答应了。 随后他们二人一起到了休息室。 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曾经的体育委员拍下了他们离去的背影,然后在休息室附近假装滑雪,实则在监视里面的人。 因为这个休息室是专给工作人员设立的,他这种游客根本进不了。 没错,他就是季林景派来的‘间谍’,要时时刻刻汇报钟向祎的情况,还需要拍视频佐证,回国之后就有不菲的奖金了。 休息室里暖和了不少,里面坐着几名穿着教练制服的人在聊天,看到外国男人打了招呼,然后外国男人向他们介绍了钟向祎。 看着外国男人悠哉游哉地拍着咖啡,她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接过咖啡抿了一口,瞬间觉得身心都得到了巨大的放松。 听着教练们吐槽顾客的种种一切,钟向祎禁不住笑出声了,没等到她回答,就看到外国男人把她的手机拿了出来。 “你的手机一直在响,是男朋友打过来的吗?” 钟向祎看着来电人显示,眸色沉了几分,知道这里的人不会中文,于是便胆大的接起电话,面露不愉。 电话里传来机场广播独有的声音,钟向祎眉心聚拢察觉不妙,果然下一秒她就听见林庭说:“向祎我到F国了,我们谈一谈好吗?” 语气带着几分诚恳。 钟向祎喝了口咖啡压压惊,因烦躁而加快了语速,“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吗?如果是为了聘礼的事情,回国后我会如数奉还。如果是房子的事情,我可以不要房子。” 林庭顿了顿,语气有些慌张,“我是来求和的,向祎,聘礼和房子我都可以不要,我们照常结婚好不好?” 咖啡的苦涩在口腔里散开,像是品到了人生的苦,又尝到了亲情的甜。 无可否认这是好咖啡,只可惜钟向祎无心细细品尝,近乎是被林庭的厚脸皮气笑了,实在是不知道林庭到底哪来的委屈。 该委屈的是她才是。 看着未婚夫和堂姐出轨的是她。 “林庭,我不想嫁给你了。”钟向祎尽可能不让教练们听见自己有多生气,所以拼命压下平稳声线,“我不管你从哪里打听到我在F国的,我现在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请回吧,不要打扰我旅行。” 目前知道她在F国的只有父母,她猜测是林庭死缠烂打才获取到她的消息。经过六年的相处,她很明确知道她和林庭只不过是为了双方家长才打算结婚的,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爱。 之所以林庭看似深情,是因为林庭的父母对她很满意。 在他们相亲的时候就明确说过了,出轨和家暴是最不可取,如果犯了一次就直接断了关系。 出轨以及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林庭说:“别说气话了。你不嫁给我,难道还有谁会娶你这种低阶层的人吗?一个幼师工资低,基本没什么出头,也没有什么未来。” 不知道为什么,钟向祎很想搬出季林景来,可她知道季林景也不是个保障,索性噤声几秒钟,看着教练们异样的目光,她点头示意道歉,到门外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可以一辈子不结婚。”钟向祎没戴上手套很快就被冻僵了,搓了搓手道,“要是没有幼师,哪来现在的你?幼师这个行业算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要是不想干了,我还有别的选择,何必赖在你这颗不耐靠的大树呢?结婚不是人生必经的路,活得精彩才是。” 幼教通常都称得上是很有耐心的,遇事也会尽快处理妥当,口齿清晰有明确的规划。所以林庭基本都会保持沉默,一是不想和她吵架,二是觉得吵架必输。 大概是二人的关系已经崩了,林庭也就没有忌惮的说,“你不结婚怎么可以?你是想让岳父岳母遗憾终身吗?你只会教小孩子,其他的你都没接触过,没有人会要你这个没有经验的人。向祎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可以不计较你对我发脾气私自出国,现在你回来我们好好谈一谈。” 说来说去还是不懂得自我反省,钟向祎忍不住爆了个粗口,面对出轨的男人最好的报复就是出轨回去。 她按了按眉心,扯出了个笑,为了确保林庭能听清楚,她说的很慢: “林庭,我和别的男人做了。” “还不止一次。” “所以我们好聚好散。” 然后不等林庭说什么就自主挂断了电话,自顾在门外独自伤神。 08离婚 独自伤神的原因不是因为林庭说的那番话,而是林庭来到了F国,许是再过上几个小时就会碰面,想想都觉得糟心。 本次来旅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好好放松自己,这下很糟心的只能全程紧绷着心情,不然林庭会做出什么她也不知道。 其实林庭能查到她在哪里很简单,因为林庭是个公务员,说不准是不是滥用职权呢。 夜色渐深且浓,许是低气温又下起了薄薄小雪,弥漫在整个城市的是圣诞节气氛,轻快的圣诞歌在敲响。 钟向祎抓了个浪漫的角度拍照,仰头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文案写着简短的四个字:[没加滤镜。] 盯着发红发冷的手指头,她搓了搓手心,随后把手装进了口袋里,转了个身准备回到酒店休息,意外收到了个来自F国的陌生短信。 短信的内容写着一个位置,她知道这位置是酒店附近的咖啡厅,瞬间想到了是谁给她发的消息。 紧接着第二条短信又进来了,写着九点半。 勾选两条信息毫无意外地扔进了垃圾箱,并且拉黑了该号码。 来旅行就是为了好好玩儿,谁乐意玩儿到一半就要面对这些破事,遇见令她觉得恶心的人,听见那一连串贬低自己的话呢。 在上楼的时候,周惠拍着她的后背,给她看了好几个男生的照片,做媒似的问她哪一个好看,等回国就约出来认识认识。 可能是有季林景的对比在先,钟向祎认为这些男生看上去有点平平无奇,愣是一个也看不上,也不好说出理由来。 所以她用着礼貌的笑容婉拒了,并称自己还没放下季林景,马上谈恋爱太不是时候了。 周惠见她不吃看照片这一套,就把一些男生的微信推给她,“不是有句话是说,没认识新人哪能知道自己放不放下吗?先认识认识,保不准明天我就该当伴娘了呢?” 虽然周惠很热情的想要她从季林景的感情中走出来,但周惠绝对不知道她喜欢季林景已经很多年了,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否则她怎么还会一见到季林景就再次心悸呢。 电梯的门缓慢的打开,里面一位穿的文质彬彬的青年走了出来,见到她的一瞬明显错愕,随即扼住了她的手腕,使她心中警铃大作。 眼前的人正是那个令人糟心的前未婚夫——林庭。 林庭全程都在盯着钟向祎的表情,试图从挂断电话前的话来判断是真是假,在他看到钟向祎高领毛衣露出一小截的吻痕,他表情难以保持冷静。 “向祎,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林庭瞥了周惠一眼,看到了微信聊天的内容,瞳仁蓦地缩紧,“要不你去房间谈谈也可以。” 钟向祎皱了皱眉头,“不,就按照你说的咖啡厅吧。” 孤男寡女的怎么能在一间房间谈一谈呢,她还怕林庭会做出些强迫她的事情,还是在人多的地方比较安全。 更何况她和林庭的第一次就是强迫性的,是林庭的酒后乱性。 递给周惠一个放心的眼神后,她和林庭一前一后的走进咖啡厅里,殊不知体育委员也在其中,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监视他们。 由于害怕晚上睡不着觉,钟向祎点了杯热可可,小汤匙搅拌着热可可,时不时清脆地敲着杯壁,拿起小汤匙沥干,放在小盘子上。 喝了一小口的热可可取个暖,她收起打量的目光,已经把问题和措辞都想好了,正当她准备问出口的时候,林庭脱下了外套,一副受伤的表情看着她。 钟向祎轻微叹了口气,掏出占据空间的订婚戒指退还,“林先生,其实你不用跑这一趟的,我过几天就要回去了。” 共十四天的旅行悄悄地剩下了三天,她也才感叹时间过的很快,似乎和季林景重逢还没多久而已,和周惠的感情也是。 高中的时候周惠就喜欢帮她抄作业,说是季林景吩咐的,如果不帮她就没有午餐吃。所以周惠为了免费的午餐,抛掉了班长的‘尊严’,在晨读时候就帮她抄作业。 有时候真的想回到高中时期,有她,有季林景,有周惠的世界。 可惜人都会长大,变成了和以前毫不相干的性格。 回过神来,就看着林庭打开了戒指盒,欲图想为她戴上戒指,还好她眼疾手快,不动神色的挪开了手。 林庭含笑的唇角瞬间凝固住了,片刻,神情复杂道:“我知道你是图个新鲜感而已,所以我可以原谅你在外面偷吃。” 钟想祎不知道林庭为什么还能容忍她戴绿帽子,想了想也只有一个可能了,那便是林庭公务员的饭碗不能因为出轨的事情被打岔。 有了这个猜想,她心情总算是没那么紧绷了,因为她也可以拿公务员的帽子来威胁林庭,彻底摆脱林庭。 “我不需要你的原谅,也不需要你的假惺惺。”钟向祎情绪不高,还得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表情,“我把未婚妻的位置让给美縵,你不该感谢我吗?” 很多家长认为公务员的位置很吃香,只要女儿高攀嫁了过去就衣食无忧。她相信婶婶也是这样想的,不然怎么会把美縵往林庭身上凑呢。 仔细一想才发现了蛛丝马迹,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钟美縵就很经常突然的出现在她们的约会中,嘴上说着是巧合遇见,实际指不定是从哪里打听到的消息。 过了几秒钟,林庭才说:“我不会和縵縵结婚。” 钟向祎愣了一下,听着亲昵的昵称不免觉得可笑,莞尔笑了笑,“所以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忽然意识到渣男的另一幅嘴脸,她很庆幸自己还没嫁进去,否则要离婚都难了。 能把钟美縵喊的那么亲密,大概是平时没少喊吧? 那是不是代表林庭在很早之前就出轨了,但是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所以你才是我想娶的人。”林庭像是听不出她话里的讥讽,继续说,“婚后你可以继续工作,我的钱也会按时上交,我也会尽量做个好父亲。” 婚前都出轨了,婚后她又怎么能保证不出轨呢?她不相信林庭会做个好父亲,毕竟出轨的人应该没什么道德。 钟向祎表情很平稳,喝了大半杯的热可可,抬眸就看到了熟悉的人在偷拍,眉头一挑地盯着体育委员。 不过她也没被这偷拍给打断,她收回视线,落在了无名指上,“你还记得相亲的时候,我和你说过我有个暗恋很久很久的人吧?” 林庭稍作怔愣,淡淡“嗯”了声。 “要不是你出轨,我又怎么会到国外遇到了他呢。”钟向祎垂眸盯着手机闪烁的光,“他说的对,结婚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才会幸福。” 和不喜欢的人结婚,那叫委屈成全。 不知觉中,她提起季林景的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看在林庭眼里特别的刺眼。 林庭问:“你是和他上床了是吗?他看得上你这样低阶层的人吗?” 钟向祎有些无语,但还是很贴心的做出回答:“我和他上床了,而已还很喜欢他的活大器好。至于他看得看不上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比你多金有颜。” 林庭陷入了沉默,也不知道是在沉思些什么计谋。 “你看,我们根本没什么好谈的。”钟向祎喝完了热可可,准备起身的时候说:“美縵和你那么多年了,是时候给她一个名分了。” 也不知道是钟美縵陷入了爱河还是什么,竟然不求林庭给个名分。她作为堂妹自然不想家里人遭到闲话,但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她应该先把他们两个打一顿先。 她结账的时候就发现林庭跟在她的身后,乘坐电梯也在一个空间,要去的楼层也一样,这不由让她起了防备心,加快了脚步回到了房间。 通过猫眼看了一会儿,林庭只是站在她房前一会儿就离开了,她歇了口气躺在床上,繁杂的思绪漂浮在脑海里,挥之不散。 也没来得及洗漱就浑浑噩噩睡了过去,梦中她似乎被保鲜膜捆绑得不能呼吸,就像是巨大的笼子在朝着她过来,她只能蹦蹦跳跳的逃跑,免得自己会被关进牢笼里。 笼子有很多的刺,她已经能猜到被关进笼子里会有多疼。 蹦蹦跳跳的速度不会很快,所以笼子很迅速的追了上来,就在笼子要关着她的时候,她突然被吓醒了,大口呼吸。 房门也在同一时间‘滴滴’了两下,她惊慌地看着门被推开,随后男人修长的手先进来,再到身体。 动静很轻也很慢,估计是怕吵醒她。 季林景手拎着小蛋糕,看到钟向祎一副被恶梦惊醒的样子,赶紧向前擦干钟向祎眼眶的水雾,“怎么了?梦到什么了?” 淡淡的烟草味裹挟着钟向祎的神经线,大概是熟悉了这味道觉得安心,惊恐的表情也慢慢收回,剩下的是小小的鼻音。 “都怪你让我做恶梦。”她有些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虚有的罪名扣在季林景头上,“你知道我差点就死了吗。” 季林景听出钟向祎撒娇的意思,指关节敲了敲钟向祎的鼻梁,主动认错,“都怪我昨天没回来,让你在林庭身上受委屈了是不?” 听见林庭的名字下意识蹙眉,钟向祎才反应过来季林景知道她和林庭见了面,疑惑问道:“你是不是派体育委员监视我?” 想起昨日体育委员的偷拍就觉得蹊跷,想来是受了季林景的‘贿赂’才帮忙的。 “此言差矣。”季林景揉了揉她凌乱的头发,笑道:“只是看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被人勾搭走了而已。” 忽然季林景想到了什么,面色陡然沉了几分,撩开钟向祎的上衣观察,就听到钟向祎慌乱的声音,“你干什么?” 季林景没有作声,而是仔细观察钟向祎身上有没有可疑的痕迹,绕到背后也看了个三四秒钟,作势就要脱了钟向祎的裤子。 被这种莫名奇妙的动作惊得不轻,钟向祎力气不敌季林景没法反抗,整个人就被后仰倒在了床上,就看着季林景脱掉了自己的裤子和内裤,张开她的双腿观察。 “你到底在做什么?”钟向祎满头雾水也揣测不到季林景的想法,只觉得当下很羞耻,就像是被人扒光的欣赏。 手指扒开大小阴唇摸了摸,季林景盯着并未充血的阴蒂满意的往下看,穴口也很干涩,没有被人肏过的痕迹。 季林景手指并没有抽回,而是轻轻地抚摸着阴唇,“宝贝你告诉我,昨天下午你到休息的地方做了什么。” 钟向祎推了季林景一下,“大早上的不做。”顿了顿意识到季林景为什么那么奇怪,解释道:“喝了咖啡没多久林庭就打电话来了。我是那么随随便便和人家上床的人吗?” 这可能是季林景记忆中唯一一次的吃醋到订下机票赶过来,就是为了查看钟向祎有没有被人欺负了。 听到这解释才抽回了手,他知道钟向祎很少会撒谎,所以为了奖励钟向祎的解释,把蛋糕盒子拆开,递了小叉子。 “你什么意思?”钟向祎穿上内裤,白花花的大腿就这样盘腿坐在床上,“自己吃醋了还怕我不开心?” 季林景没有否认,也记不清自己是因为外国男人还是林庭疯狂的吃醋妒忌,只知道自己再不出现,林庭很可能就要把他的祎祎给抢走了。 隔了十几年才再次相遇,他是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来搞破坏。 估计是钟向祎看出他满脸的愁云,从床上下来被裤子差点绊倒了,还好他手快地扶住了钟向祎,就见钟向祎板着一张脸。 “都隔了一天,你还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和别人做?”钟向祎拾起裤子放在手腕上,把蛋糕盒子合上,“大早上不宜吃太甜的。” 女生只要恢复了平静就很难知道有没有偷腥,除非闻味道,越浓就表示纵欲过度。 季林景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我信你,只要你说的我都信。” 钟向祎停顿了两秒钟,不可思议地转头看着季林景,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门突然‘叩叩’两声响了,许是见他们没动静,又敲了四五声。 两人对视了一眼,钟向祎透过猫眼看到林庭一副斯文的模样站在门外,手里还捧着一大束的玫瑰花。 “脸色那么差,到底是谁敲门惹我家钟老师不开心了?” 季林景慢步来到了门口,捏了捏钟向祎黑的半命的脸,弯腰看了猫眼也瞬间散发着寒气,“宝贝你先洗漱,记得穿的保守一点。” “季董事长还没离婚就出现在我房间,要是林庭认识你,到处宣传我和你那点事,怎么办?”钟向祎没动,“该去厕所的人是你。” “…………” 季林景双手抱臂倚在门口上,头微微向斜倾,“钟老师应该还不知道我回去的这两三天就离婚了吧?所以现在我有资格成为钟老师的男朋友了吗?” 这次轮到钟向祎沉默了下来,诧异愣了愣,寻思着季林景离婚的真实性,谁知道季林景随身携带离婚证,甩在了她面前。 “我现在是未婚,钟老师。” “…………” 09滤镜 钟向祎翻开离婚证显示日期为一天前,也就是说季林景是在来F国之前匆匆办好的离婚证,也不知道江悦有没有为难季林景。 房外依旧不厌其烦在敲着门,她眼睛斜睨了一眼季林景,吩咐季林景不要冲动之后,自己抱着裤子进了卫生间,实则有点担心两个男人相见的情况。 所以她洗漱的速度加快了不止一倍,就连每日必抹的护肤品也减了去,清水泼到自己的脸上冷缩了好一会儿,睫毛扑扑扇动,唇线紧绷。 大冬天洗漱都是个很大的问题,她明明已经把水温转到了热水区域,却还是第一口水是冷的瑟瑟发抖。 这大概就是冬天的魅力,浪漫的需要两个人互相取暖。 等她换回昨天的衣服裤子走了出来,发现季林景和林庭异常的安静在打量对方,那气氛可谓是紧张的有些可怕。 季林景是第一个发现钟向祎出来的,盯着钟向祎下颌的水珠,踌躇瞧了林庭一眼,向前搂着钟向祎的腰,语气温柔,“宝贝这就是你的前任吗?长得还不如我呢。” 大概是看出季林景幼稚的想法,钟向祎无奈笑了笑,接过那一大束的玫瑰花想也没想就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花虽然很浪漫,但是她觉得真花永远会枯萎凋谢,所有的浪漫都有一个镜头,所以她不喜欢真花。 林庭似乎无所谓钟向祎的举动,神色无异常道:“向祎我们是摆过订婚席的,你的亲戚都很认可我,难道你想途中换一个人吗?” 听窗外滴滴答答雨声,F国久违来了一场雪雨,就像是结成了冰雹点缀在空中,形成了罕见的景色。 整个天空阴沉沉的笼盖F国城市,交错耸立的高楼大厦像是被乌云给压制住了,给人一种闷闷的心情。 收回窗外的视线,钟向祎嘴角噙着冷淡的笑,“为什么不行?我爸妈已经认识季、景哥了,再过不久就该到我家提亲了。” 本来差点脱口而出的是连名带姓,又想着喊不出那别扭的“老公”,想了想还是换了个比较亲近的称呼,可一喊出口才知道不比“老公”别扭。 景哥本就比她大上七个月,喊一声景哥也不为过吧。 季林景闻言“景哥”二字眼底发着微光,笑了笑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林庭,语气轻快道:“你好,我是双林娱乐的董事长,一天赚的钱大概能敌你一个月,所以别担心我们祎祎会饿死。” 幼教的工作确实很容易被人家贬低看不起,但季林景只觉得只要是钟向祎喜欢的就好,无需在意他人的目光。工作要有兴趣才能长久,若是让钟向祎硬着头皮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想来钟向祎不出三个月就会放弃。 以前的他从未想过要有一个孩子,现在他忽然很希望和钟向祎有个孩子。 属于他们的孩子。 “你这夺人妻子不太好吧?”林庭看着黑色为主的名片,自然知道双林娱乐是近些个月冒出来有潜力的公司,也明白自己的价值在对比下已经没有完胜的可能。 季林景左手撑着脸,坐姿豪爽翘起了腿,领口微微敞开给人营造一种不靠谱的形象,也不怪林庭会露出一副鄙视的笑。 “哪门的妻子?你们注册结婚了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带着嘲笑,似乎再说林庭用了六年都和钟向祎结不了婚,而季林景只用了几天就能顶替他了。 这无疑是无声的在给林庭一巴掌,赤裸裸的嘲讽他是个伪君子。 林庭时刻警惕着自己是吃着铁饭碗的公务员,才压下动手打人的冲动,“向祎是我错了,但是縵縵自己凑上来的,她勾引我。” “只要你不想,就没人能强迫你。”钟向祎淡淡说着,把问题扔给最有发言权的人,“景哥,你说对不对?” 能把一切的责任推卸在女人头上的男人是在是可笑,也不知道是该可怜她还是钟美縵识人不清。 季林景凝眸瞧她,收回脸上的戏谑笑容,立刻端起身子端正了不少,“对对对,她要是给你下药还说得过去,如果不是下药,就表示你的自制能力太差。” 林庭一直否认是自己管不住下半身的,在听到季林景的回答顿时一怒,声量不可控大了起来,“她要是不勾引我,我能出轨吗?” 许是不满林庭占据他们的独处时光,钟向祎轻轻喊了林庭的全名,“林庭。” 林庭意识到自己出了洋相,默了半响,才用鼻音“嗯”了一声,表情不善地瞅着季林景吊儿郎当的模样。 “縵縵,喊的可真是亲密。”钟向祎拧开了酒店准备的矿泉水,喝了一小口说,“你和美縵在一起好几年了吧?是从三年前开始的吗?” 三年前钟美縵就会经常出现在她的视野内,打着婶婶送饭的名义来接近林庭,只怪她当时还觉得婶婶人好心善。 林庭瞳仁收缩了几秒钟,似乎是懵了一会儿,故作严肃道:“我出轨确实是我的不对,但是向祎我说过我结婚对象只能是你。” 季林景双眸微眯,大笑几声道:“对不住了,你的话实在很好笑。你是打算结了婚,然后和什么縵的再续前缘吗?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垃圾。” “我没和你说话!”林庭不得听见有人贬低自己,怒得拍了一下桌子,“这是我和向祎的婚事,哪能轮得到你说话!?” 季林景手指毫无规律地敲着椅手,“啊,这样啊。”转头看着钟向祎说,“祎祎我们要是结婚了,是不是就轮不到他说话了?” 就在钟向祎快点头的时候,林庭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抓着她的手臂,眼神是带着愤怒的看向她,仿佛她只要一个点头,手臂就会被折断了。 “林庭,我并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钟向祎挣脱开来,一个踉跄站不稳,倒在了季林景的腿上坐着,顺势推舟道:“他就是我暗恋很久的人,也是我想结婚的人。” 结婚这个词很神圣也很庄严,钟向祎已经记不清和季林景在梦里结了多少次的婚,各式各样的婚礼现场使她一次次的感动而哭。 大概是喜欢上季林景的那一刻,这个梦境就每年一次的出现,是在自己和林庭在一起后才消失的。 毕竟要结婚了,得守妇德。 看着季林景抱着钟向祎的腰,林庭妒忌之心升起,“钟向祎你是我的人!你觉得你嫁给了他会好过?你这样的豪门世家不是很看重身世背景的吗?” 季林景耸了耸肩道:“没关系啊,再过几个月我妈就会同意我三弟和兮行了,也自然不会管我和谁在一起。” 余兮行是最近大火的艺人,林庭是瞧不上这种卖腐的同性恋,曾向上级举报过,可好几大世家都护短的很厉害,要是封杀就退出国内市场。 要知道各大世家给国内创造的价值不是一丁点的,要是统一退出那国家是会经济萧条的。 林庭想到这里就有些退缩,硬是拿不到能威胁人的东西,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如果传闻无误,你应该结婚了吧?你知道这是重婚罪吗?” 季林景从口袋里掏出了离婚证,笑嘻嘻道:“离了离了,我现在是钟老师的男朋友,未来的老公。” 不知道还以为那离婚证是什么宝物,值得被季林景轻吻。钟向祎扶着额头,看着林庭道:“我们应该没什么好谈的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和景哥该下去吃早饭了。” 这不是钟向祎第一次下逐客令,却是钟向祎最不耐烦的一次。 更知道季林景若是不好好吃饭,胃病又会找上门来。 白白浪费了半个小时,钟向祎看着林庭离开的背影,缓缓泄出了口气,拍拍季林景的手示意该下楼了。 早饭依旧是自助式的,她胃口全无只吃了一盘沙拉和牛奶,瞬间有无数个问题想询问季林景,可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似乎是看出她的不对劲,季林景笑了笑,压低了声音说:“宝贝,我之所以能顺利离婚是因为江家丢不起这个脸。江悦一开始确实是打算让我喜当爹的,可我妈怎么会允许呢,所以我妈就到江家谈判,顺便把利和弊说得清清楚楚。” 一个问题已经解决了,钟向祎还有个问题,斟酌了好一会儿,指了指自己的胃,抬眸盯着季林景,“解释。” 季林景不想回忆胃疼的前因后果,把饭塞满了嘴巴,“唔唔”两声,假装吃的很忙碌,似乎嘴巴没办法开口说话。 行吧,他们来日方长。钟向祎低头吃着沙拉,发现周惠欲言又止的望向她,她才想起自己和周惠说过的谎言,瞬间不知道要怎么圆谎了。 其实周惠对于钟向祎的感情已经大吃一惊了,她刚才遇到了昨日的男人自称是钟向祎的未婚夫,然后又听见季林景已经离婚了。所以钟向祎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吃里扒外的小三,还是搞出轨? 钟向祎还算是有良心的解释了一番,才见周惠松了口气,对林庭嘴碎骂了几句,又问她的感情状况。 目前来说季林景已经离婚了,她应该不算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吧? “班长,我和祎祎是情侣关系,以后就要结婚的,到时候肯定请班长来见证。”季林景的话有炫耀的意思,手机翻出了几家婚庆的联系方式,“祎祎你觉得我们应该要选哪家?” “现在看这个也太早了吧?”周惠带着揶揄的语气,“是向祎恨嫁,还是你恨娶啊?” 他们都三十出头了,很多同班同学都有了家庭和孩子了,钟向祎自是向往这种生活的,也很渴望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看着孩子牙牙学语,在盼着孩子成长。 这个过程肯定是很艰辛和幸福的。 她转头看向季林景,季林景和颜悦色地对周惠说,“你就当我恨娶吧。我和她错过了十几年,这次绝对不能再放手了。” 钟向祎,这一次我不会和以前一样了。 我会牵着你的手到白头。 * 许是巴士上昏昏欲睡的心情过深,钟向祎头靠在季林景硬梆梆的肩膀上休息,压了压眉毛,一时间忘记问胃病的问题。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到达了目的地,迷茫看着壮观的城堡,伸手接过雨伞,雨转为毛毛细雨,给面前的景色朦胧了些许,实在是惊艳。 走了几百米才摸出手机拍下照片,配文写着:[有加滤镜。] 季林景是第一个点赞的,抬头看着城堡和照片并无异样,转发给了一些朋友询问有没有加滤镜,所有人都说没有。 既然没有加滤镜,为什么钟向祎要写上加滤镜呢。 误写是不太可能的,因为这几日钟向祎的状态都说[没有加滤镜],也是说明真的没有加。 看着钟向祎撑着伞在细雨中漫步,自身的古典韵味彻底被激发了,用一支钢笔盘起来的头发零零碎碎的散着,大气不失清雅。 这就是现在人所说的国泰民安的脸。 季林景拍下了这一幕照片,私藏在相册里,快步走了上去,搂着钟向祎的肩膀挤着一把伞,问:“宝贝,加滤镜是什么意思啊?” 钟向祎展开笑颜,杀那间眸底都闪着明媚的柔光,“自己想吧。” 自己想也想不出一个答案,季林景暂时性把疑惑抛在脑后,在城堡周围当起了偷拍摄影师,不管是什么角度都来一张。 所以有些照片能说是惨不忍睹,有些照片却意外的惊艳。 钟向祎是一个喜欢浪漫的人,对于城堡的幻想已经不限于在童话故事里了,她更希望自己的婚礼能够和童话媲美。 雨渐渐停了,伞‘咻’了声合上,季林景把手搭在钟向祎的肩上,仰头望着城堡,心里头有些盘算了。 “以后婚纱照就在这儿拍好不好?”压制下心头里的潮水,他嗓子哑了几分,忽然很想看见钟向祎穿婚纱的样子,“好不好?” 新中式婚纱一定是最适合钟向祎的,想着钟向祎挽着岳父的手腕朝着他走过来,岳父郑重的把钟向祎交给他,他们宣誓在一起。 这些画面不知到是他肖想了多少次,从高中毕业再到五年,再到今天。五年前他和江悦办了个很简单的婚礼,只请了亲朋好友而已,一些企业商人都没邀请。 本来两家是打算办的盛大一些的,可他那时候和季母说过一句话,“要是请了那么多人,我就不会出席婚宴,你们爱找谁就找谁。” 在双方的妥协下,他的要求被迫同意。 大概是那时候他的态度过去强烈,导致江悦神经兮兮的管控着他,还让他每晚几点要回来,当然他都没听。 一个月回家的次数也只有两三天,基本都是回来看一下江悦有没有发疯而已,看完就走,绝对不多留。 现在想想幸好没多留,否则有了孩子离婚就更难了。 钟向祎颔首笑了笑,只留下了一句仅仅只有他们两个听得见的声量说, “今天有加滤镜。” 10 在滤镜的加持下,钟向祎揣着钱包和手机买了很多样东西,见季林景双手拎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和食物,莫名觉得有些滑稽。 还记得十几年前的季林景是不会主动帮她拎东西的,估计是直男癌发作,只会让她加油和多喝热水,其余的就是监督她。 别看这小小的直男癌以为没多大点事儿,但发生在自己身上是会捏紧拳头想要打人的,特别是对多喝热水产生的强烈的暴打心。 就比如现在的季林景多多少少还存有直男癌,因为她在半路觉得穿堂风使劲吹着自己,冷的把手缩进了自己的口袋,季林景就握着她的手,和她说了一句,“冷就多喝热水。” 神奇的多喝热水可以贯穿每一个生活点滴,她在城堡周围和周惠拍了无数个自认为的大片,口有些干了就找出季林景给她重金购买的热水,一摸才发现已经凉了。 在F国的冬日里,也只有他们国人爱喝热水,其他的洋人都是随随便便一杯冰水,似乎不觉得这个冬天有多冷。 恰好城堡不远处有卖小吃的,所以季林景来到摊位问问老板有没有热水,老板说没有,然后季林景拿出了五百的F币扔给老板,让老板对着矿泉水加热。 这样的操作看得钟向祎一脸的肉疼钱,想止住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老板收下了钱乐呵呵的把矿泉水放到摊子下面捂热。 室外现在零下十几度,矿泉水里的水没被常温冻得结冰已经是万幸了。 不过这种万幸没维持多久就结了冰,她捏了捏冰块完全不能下嘴,惆怅地把矿泉水扔回了包里,很后悔没有携带热水瓶出来。 季林景估计是嫌钱过多,又扔了五百的F币给老板,让不少女游客都觉得季林景是个贴心的好男友,只有她一直在心疼钱。 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难怪季林景成不了京市的首富。 “你也不管管他么?花钱那么猛?”周惠眼神写满了‘败家子’的字眼,想说教又觉得不妥,只得把剩余的话转为,“以后你管钱,每天只给他一百的零花钱就可以了。” 对于季林景这样花钱大手大脚的人来说,一天一百简直是委屈他了,烟酒不得碰,和朋友聚会也多没面子。 两人的消费观完全不同,她钟向祎就算得上是个节俭的人,平时网购也会在有优惠的时候,所以能来F国旅行大买特买已经是很特别了。 还好她买的东西都不贵,不至于破产。 听着一天一百的建议实属不错,钟向祎眉头微扬,默了片刻,暗暗叹了口气道:“我会和他说一说的,也难怪他每年会给我们当个慈善家来聚会或者旅行。” 慈善家季林景抱着两瓶加热过的水走了过来,见她们满脸的忧心忡忡,只假装不在意地笑了笑,转头就和钟向祎咬耳朵问情况。 耳廓被暖暖的气息染红了几分,钟向祎酝酿了丝勇气,抬首望着灰蓝的天空,“你花钱能别那么随意吗?” 听出钟向祎话音的责备,季林景拧开瓶盖递给钟向祎,迟疑了好几秒钟才开口说,“虽然我没工资卡,但是我能把所有的钱上交。” 这个上交钱的提议还是从林庭那儿听来的,然后问了最有经验的三弟几句,就暗自下了决定,只要他家祎祎不提,他就假装没有这一回事儿。 可是他家祎祎提的很快,他还没建设没钱的心里防备就要‘破产’了。 表面上的犹豫和纠结浮了出来,他把整个钱包塞在钟向祎的手钟,深呼吸道:“宝贝,零用钱别给太少,你也知道我喜欢给啾啾买礼物。” 不好意思了啾啾,二伯就先暂时性把你当成借口了。 其实季林景不是很经常给啾啾买礼物,是因为他家三弟媳会觉得浪费钱,啾啾家里的玩具已经很多了,在买就没有地方放了。 钟向祎完全没想到季林景会答应的如此‘爽快’,喝了几口矿泉水压压心里头的波浪,点头说,“一天一百,没得商量。” 季林景心里‘咯噔’了一下,开始盘算一天一百要如何开销,算来算去根本做不了什么。 一百就一百吧! 家里有佣人打扫和煮早午晚饭,用不了几个钱。朋友聚会那些能推了就推了,把这些钱省下来还能给钟向祎一个惊喜。 忽然能理解三弟为什么要藏私房钱了。 因为零花钱没得商量,季林景整天都心不在焉似的,吃个饭都觉得是在浪费钱,喝个水都认为是在乱消费。 倒是钟向祎看不下去了,敲了敲桌沿,多抽了几张一百出来,掂量了季林景的脾气,语重心长道:“最多一天五百,你这花钱的速度都赶上我两三个月的工资了。” 估计是听出钟向祎话音有抱怨的意味,季林景本能的把钱退了回去,一脸正经的说:“不用了,咱把钱省起来,搞不好能进入京市富豪前二十呢。” 京市每天都有富豪榜单,能挤进去的大多数都是中年老总,至于年轻的只有陆家的陆骁和他家大哥季林霆。 可见要挤进富豪榜有多难,他季林景估计得不吃不喝五年才能勉强挤进前二十。 后面钟向祎不再提起零花钱的事情,而是把话题拖到了回国后的生活,“明天就该回国了,你那边有什么打算?” 季林景犹豫一瞬,“江悦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宝贝你暂时先别搬过来我这儿,等我摆平她,你再过来也不迟。” 对于江悦的事情,钟向祎了解到的消息很少,但通过季林景的犹豫就知道江悦不是个轻易妥协的人。 不管怎么说,季林景都是她的男朋友,她没理由让季林景承担所有的一切,毕竟她也会心疼的。 但是她也没把担忧说出口,想了想说:“那你处理江悦,我处理林庭。” 季林景“嗯”了一声,拿起手机给三弟发消息,说让人注意一下江悦最近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他接到了来自季林泽的电话,顿了两秒钟到包间外面接电话,没走几步路就被钟向祎拉着大衣,所以他直接把大衣脱了下来。 明明是再F国的最后一顿晚饭,所有人都看得出季林景的不耐烦,默认地投出怜悯的眼神给钟向祎,让钟向祎别伤心。 更有的还在为季林景说好话,说什么季林景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让她别太在意,男人只要色诱一下就能上钩。 以季林景这样持久的体质来看,色诱肯定是不行的,不然季林景就会很没有节制的莺莺燕燕,使她翌日起不来床。 趁着季林景还没回来,所有人起哄着玩着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因为这可是那么多年来唯一一次的人员到齐。 周惠允了他们的想法,起身的时候拍拍钟向祎的肩膀说:“他们的话你听听就算了,季林景是什么人你应该最清楚。” 钟向祎当然知道这些人并不了解她和季林景的故事,只好点头说了句好。 等季林景打完电话,游戏已经快开始了。 “来来来!林景也一起玩儿,看看大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为了公平起见,先由我们最亲爱的班长转酒瓶!提问题的人就是回答问题的正上方!” 季林景笑着坐在了钟向祎的隔壁,坐姿慵懒地翘着脚,摇晃着酒杯饮了一小口,转头看着周惠紧张地转着酒瓶。 酒瓶转动的速度很快,不到最后一刻根本不知道是谁。 转了三四圈才慢慢有了停下的迹象,钟向祎目不转睛地握紧了拳头,见到酒瓶慢慢靠向自己的时候有些紧张,她可不想成为第一个被提问的人。 过了三四秒钟,酒瓶果然一动不动的停在了她面前。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正上方是曾经的语文课代表,推了推眼镜,故作高深的问:“你的初恋是谁?” 钟向祎下意识的看向季林景,恰好对上了季林景探究的目光,心跳如鼓,小声的回答:“季、季、季林景。” 曾经心悸过的对象,在长大后还会周而复始的心动,这大概就是爱。 众人起哄的声音掩盖了她乱跳的心脏,在大家还想继续八卦的时候,季林景揉了揉她的发顶,“只能问一个问题。” 话中是带着很浅的笑意,犹如春日里的限定,带给她丝毫的安抚和宠溺。 由于钟向祎是回答问题的人,酒瓶自然也要给钟向祎转一转,所有人的视线都盯着酒瓶转,有些人已经想出了些问题。 最终酒瓶转到的是其他同学面前,因为对同学的家庭背景也不太了解就不宜开玩笑,随意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就过了。 当下,季林景和钟向祎才是他们班上最多人的八卦。 真心话大冒险过了好几轮终于抽到了季林景,正上方的同学假装思考了一下,问出口:“你第一次梦遗的对象是谁?” 季林景握着酒杯的手一顿,撇了钟向祎一眼,在桌子底下摸了一把钟向祎的大腿,“那还能是谁?肯定是我家祎祎啊,你们知道她在我梦里有多骚吗?” 钟向祎一愣,反应过来赶紧用手捂住了季林景的嘴,小声威胁,“别乱说话,骚的人是你,不是我。” 骚的人到底是谁,季林景笑而不语,只是毫无诚意的说:“行行行,我们都不骚,你最可爱最性感了。” 这话一听还没什么不对劲,一乍想了想才发现其中的意思。最性感表示她就是最骚的,最可爱也就是在说她的反差感。 因为只能问一个问题,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把他们偷偷谈恋爱的事情脑补了一番,难怪高中时期季林景总是那么照顾钟向祎,难怪钟向祎一直跟在季林景的身后。 当时他们还在怀疑季林景和钟向祎的关系,可是看他们没做出什么亲密的动作,自然把怀疑抛到了一边。 呜呜呜,他们相爱了十多年,已经是老夫老妻了! ‘老夫老妻’的二人无语地对视了一眼,不明白这群人在脑补些什么,为什么有些人会一副感动到哭的样子。 季林景控制着酒瓶的转动力度,看着酒瓶一点一点的靠近自己,不急不慢地喝完啤酒,坐直了身体酒瓶就停在了钟向祎面前。 语文课代表贱兮兮笑了一声,先和所有人私底下讨论问题,才推了推镜框,问:“高中时期对季林景做的最过分的事情是什么?” 钟向祎细细回想了一下,正当她想说出大冒险的时候,被季林景给掐了掐手腕,硬生生地倒吸了口凉气,几欲张口却无声。 “祎祎对我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吗?”季林景摩挲着酒杯的杯口,慢悠悠地放下酒杯,“嗯?宝贝需要回答哦,这一轮我不允许你用大冒险。” 钟向祎求助性的看向周惠,怎么知道周惠递给她似笑非笑的表情,瞬间让她知道没有人会帮她。 所以她就深深吸了口气,声量如蚊的说:“在他午睡的时候偷偷亲了他脸颊,偷了他的校服外套,还有春梦的对象是他。” 说完赶紧喝了一口小酒压压惊,偷偷瞄了季林景笑意愈来愈浓,下意识的喝着碗里的汤,觉得把自己做过的蠢事都说出来了,很丢脸。 有些人没听到,但是季林景却听的清清楚楚,问道:“午休时候那么多人,你怎么亲的我?”顿了顿看向同学,“大家都没看到吗?” 众人摇头,钟向祎像是豁出去了一般,语气带着些许的不自在,“你有时候午休不是爱跑到天台吗?我就偷偷跟了上去,在你隔壁陪着你,等快上课了我就走了。” 那年的秋天风很大,最开始她是害怕季林景会着凉才跟了上去,却带有私心的坐在季林景隔壁,侧头盯了季林景不知道多久,头不自觉的凑了上去。 一个小心翼翼的吻就落在季林景的侧脸上,捎着风的是悸动,仿佛那一刻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我们祎祎没想到胆子那么大啊,为什么不直接找我告白?”季林景变本加厉的继续提问,其他人也不敢阻拦这位金主大人。 钟向祎抬眸笑了笑,反问:“为什么不是你先告白?” 季林景少见的沉默,错开了这个问题,“时间也不早了,明天早上七点的飞机,各位要早点起来。赶不上飞机的自己看着办。” 是啊,他们的旅行已经到了尾声。 原本的两周协议增长了很久很久,钟向祎在巴士上感慨了一阵子,转头问道:“景哥,你说如果我们高中就在一起了,孩子是不是已经会打酱油了?” 高中在一起,结婚的话也差不多是大学毕业,到现在孩子应该都上小学了。 “是啊,你估计都好几胎了。” 钟向祎闭眼已经能幻想三年抱俩的生活了,笑了笑,头靠在季林景的肩膀上问:“景哥,如果是我先告白了,你会接受吗?” 在家庭和钟向祎的斟酌之下,季林景遵从内心最原始的想法,“……会。” 如果不是家庭的因素,他想他会先和钟向祎告白,让钟向祎刻上他季林景专属的人。这样什么江悦和林庭就不会出现了。 11家里 或许是快过年了,F国的机场就像是盛世的戏院,各国各肤色的人用着各国语言在交谈,密集的声量盖过了视频中小孩儿的声音。 阳光透过晶莹的玻璃照射在季林景的脸上,每隔几分钟就有一架国际飞机起飞,给他们待在F国的时间不多了,只剩下半个小时。 等候大厅的人来来往往地寻找位置坐下,大概是外国人热情面子较厚,与钟向祎对视了一眼便颔首礼貌一笑,硬是把钟向祎的唇角都笑僵了。 视线回到手机视频上,啾啾握不稳手机只露出上半张脸,一双金眸眨了又眨,奶声奶气道:“漂亮姨姨,明天啾啾能看到你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半夜的运动使钟向祎睡眠不足,她揉着发僵的脸颊,又重新扬起了个温柔的笑,眼皮子很沉重,语气有气无力的说:“这几天都不行哦,等你伯伯忙好了,姨姨再去看你好吗?” 大半夜的运动是一时兴起的,当时她睡得正香,在季林景接完电话之后就对她毛手毛脚的,等她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的内裤已经湿透了,难耐的直接勾上季林景的脖子。 明明知道季林景的性欲很强,她还是在过程中不断的挑逗季林景,还扬言不把季林景榨干,她就不姓季,她本来就不姓季。 到最后季林景榨没榨干不知道,反正她高潮了不知道多少次,腰酸背痛的很厉害,硬生生减少了两个小时的睡眠。 有时候还是不要口出狂言,不然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毕竟某些人就像是个永动机,累了两个小时也没事儿,到现在还是一副春光乍泄的样子,看得出心情很好。 后悔了,彻底后悔了。 季林景另只手帮忙揉了揉她发酸的腰,把手机拿近了些,幼稚的带着警告的意味,“啾啾,漂亮姨姨是我的,不是你的。” 通常小朋友一听这话肯定会哭闹不止,谁知道啾啾只是恹恹“喔”了下,一副无奈的样子摇摇头,人小鬼大的,“父亲也经常说爸爸是他的。啾啾看来是个没人要的啊……” 说到最后话音里有委屈的鼻音,金眸很快就浮现了氤氲的水汽,想来自己明明是个小朋友,为什么还要装着大人独立。 身为幼教的钟向祎最见不得小孩儿哭了,先是责备了季林景别乱说话,接着连忙安慰啾啾,“啾啾才不是没人要呢。不管是谁都很喜欢啾啾的,姨姨也很喜欢啾啾呢。” 这个年级段的啾啾最容易缺乏安全感,是因为季林泽在过去四年不曾出现过,现在的出现让啾啾害怕季林泽会夺走爸爸的。 虽然爸爸经常和他打包票说一辈子都不会离开的,可是父亲很经常把他丢给姥爷们照顾,就好像他和爸爸会慢慢的疏远。 “真的吗?”啾啾小胖手抹去眼眶上的泪珠,“啾啾也很喜欢姨姨,所以姨姨能来看啾啾吗?啾啾除了太姥姥和厨娘,就没有见到家里有女孩子呢!” 听着啾啾自顾自的雀跃起来,钟向祎的心一下软了几分,柔声细语道:“好,姨姨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就会去看啾啾的。” 聊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季林景便不耐烦地挂断视频,就听见周惠召集所有人来一张合照,记录一下旅行的终点。 季林景和钟向祎自然被推到中间,在喊下“茄子”的时候,钟向祎舒展开了眉间,含着国内女人矜持的笑容,端庄又大气。 这是一张时隔十四年人员到齐的照片,十四年前还是班级毕业照。所有人的感情还是和以前一样,就好像回到了高中时期,她和季林景也站在中间。 那时候的她作为班花被推到了中间,转头就看着校草季林景站在自己的隔壁,和她说不要紧张,他又不会吃了她。 所以这是一张他们唯一的合照。 拍完了照片就听到广播传来登机的消息,钟向祎走了几步路就被周惠拦了下来,见周惠神色复杂却不安,也不知道周惠到底脑补了些什么。 “那个,向祎啊,刚才视频里的孩子是你和季林景的孩子吗?”周惠刻意压低了声量,瞄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季林景,不等钟向祎解释,继续说:“看孩子也四五岁了,他不娶你,竟然还让你成为小三?他到底还是不是东西了?” 钟向祎错愕笑了一下,看着周惠为自己生气的模样实在是好笑,食指点了点周惠的头,解释道:“停停停停!那孩子是林景的侄子,可不是我生的。” 周惠闻言松了口气,挽着钟向祎的手臂往前走的时候,季林景脚步忽然停顿,因为她没看路差点撞到了季林景,还好是钟向祎及时扯了她一把。 就在她以为季林景听到了什么的时候,季林景转过身盯着她们交迭的手臂,猛地推开了她,说,“我和祎祎是头等舱。” 头等舱和普通经济舱的通道是不相同的,周惠意识到自己排在头等舱的位置,摸了摸鼻子,尴尬地跑到经济舱的队伍。 头等舱的VIP通道本来就少人,没一会儿就轮到了季林景,她踮起脚尖,站在季林景身后,疑惑的问道:“我买的不是经济舱吗?” 季林景把机票递给空姐,转头低声道:“我给你升舱了。” 众所周知头等舱和经济舱的价钱可是相差了1.5倍左右,钟向祎肉疼的深呼吸,轮到她登机的时候,不忘剜了季林景一眼。 其实钟向祎是第一次乘坐头等舱,看着私密性较强的位置有些震撼,又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土包子来的,局促不安地找到了位置坐下。 椅子是可以平躺的,也很适合在长途线中休息。虽然椅子不如床来的舒服,但她只是躺了一会儿就有睡意了,眼皮子沉沉地往下盖,就听见季林景说了一句。 “睡吧,到了我喊你起床。” 然后她就很彻底的睡了过去,途中也没有醒来过。 * 京市时间,晚上二十三点。 回到熟悉的国土就有种解放的错觉,钟向祎出了机场深深吸了一口冷空气,进入鼻腔肺里的冰凉使她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虽然气温没有比F国还来的冷冽,但快迎春的关系,周遭的气流都是带着水汽般潮湿的,又冷又刺骨。 与众人一一告别后,是季林景开着车送她回家的,她才讶异季林景竟然如此熟悉她家的路线,想了想她没搬过家,季林景会知道也很正常,所以她没有说话。 倒时差的缘故,她现在还处于很精神的状态,侧过头看向季林景的方向,慢慢欣赏鬼斧神工般经心雕琢的脸,越看越沉迷。 似乎察觉到钟向祎的注视,季林景特意放慢了车速,一副散漫的样子,漫不经心道:“祎祎,我很好看吗?” 嗯,好看。钟向祎不急不慌把头往车窗外看,耳根子悄悄染上了红晕,撇了撇嘴不打算回应这个问题,佯装犯困打了个哈欠。 由于数据线是开着的,没一会儿就跳出了微博热搜,基本都是无病呻吟的话题,她往下翻了翻,眼尖看到了在最尾端的热搜。 【传闻双林集团董事长强人所爱?】 一看这个热搜就知道是林庭搞出来的,她压了压发紧的眉间,又看了底下的评论,各个都放着吃瓜的表情,可迟迟都等不到瓜出现。 所以这个热搜大概是被人买了后,没人放八卦就潜了下去。 无所谓了,既来之则安之。 凌晨一点的左右终于到达了市中心,车子停在小区楼下的时候,季林景不等她下车就扼住她的手腕,语气捎着委屈,“都那么晚了,不请我借宿一晚吗?” 钟向祎摸不透季林景的想法,神色不动地攥紧了拳头,“我爸妈都在家,真的不方便。” “没事的,我和岳父岳母都见过面了。”季林景熄了引擎,在钟向祎额头轻轻的亲了一小口,“宝贝就一个晚上而已,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什么时候见的面?”钟向祎压本没听说过这件事情,半信半疑的说:“为什么要私下见面?是提前贿赂我爸妈吗?” 季林景松开她的手,下了车道:“就在我回来的两三天,我帮你把聘金退还了给林庭。但是那时候林庭不在,我就好心的退到他妈妈那边。” 不管什么时候,季林景擅自帮人做决定的毛病还是改不掉,钟向祎一时不知道该生气还是叹气,只觉得未来一片茫茫,吵架肯定是免不了的。 凌晨的风有点大,吹的她头发胡乱的飞舞,纤瘦的身躯像是能随时随地被风吹走。她整理了额前的刘海,暗暗叹了口气,到后车厢搬出了自己的行李箱,重重地落到了地面上。 乘坐电梯一阵静谧,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想了想还是委婉的开口,“景哥,我不喜欢被人摆布,所以以后让我自己做决定,好吗?” 季林景不知道是听没听进去,淡淡“嗯”了一声,电梯就在这时候开门,他才开口,“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才想要替你摆平麻烦。” “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景哥,我要是被你娇养坏了,以后你不要我了怎么办?”话音一落,电梯的门再次合上,她重新打开,却没有走出去的意思。 季林景笑道:“我不可能不要你,也不可能给你戴绿帽子,更不可能让你受委屈。祎祎,也许你不相信我这样的人前半生是活的浑浑噩噩,没有一件事情提得起我的注意……” 话音顿了顿,他长按着头开键,继续说:“宝贝,我这人活的随心所欲,没有一个目标,给人营造的形象就是花花公子。但我这里,你一直在,不曾消失。” 随后他抬起钟向祎的手戳了戳他的心脏跳动的地方,拉着钟向祎的行李箱走出电梯,也知道钟向祎的顾虑是什么。 有了三弟的前车之鉴,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更好。 谢谢你,三弟。 话虽如此,可钟向祎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若是一直躲在季林景的身后,那她是永远都长不大的。更何况这是她和林庭的事情,季林景理应不该踩着麻烦。 而且她也一直在关注季林景的那些花边新闻,她瞬间不知道季林景有没有对别人说过类似的话,如果有,那她也不算是特别的了。 人一旦有了贪恋,就想索取的更多。人的欲望是个无底洞的骷髅,永远也填不满,大概是需要一把锋利的刀将无底洞切成两半,断了念想吧。 她沉默许久,走出了电梯,口袋里摸出了钥匙,插入门锁转了转,“小声点,要是吵醒了我爸妈,我唯你是问。” 客厅是留着一盏灯的,她拆开了新纸鞋摆在季林景的前面,蹑手蹑脚地来到自己的房间,有一种偷情般的刺激感,使她精神很饱满激动。 季林景力气之大悬空了行李箱,带到钟向祎房间时参观了会儿,看着班级毕业照摆在电脑桌前,其余的人都被折了起来,只剩下他们两个。 钟向祎自顾的低头找出脏衣服扔进洗衣篮里,扭头看着季林景拿着那毕业照,脸不由一红,硬是把季林景推进了房间自带的卫生间。 只不过她的力气不抵季林景,推了没几下便放弃了了,下一秒季林景就紧紧的抱着她,温热的鼻息洒在她的耳垂上和脖子,哑声道: “宝贝,谢谢你喜欢我那么多年。” 钟向祎一愣,别扭道:“你又何尝不是喜欢我很多年?” “不一样。我现在很庆幸你和林庭没有结婚,很幸运你会再次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季林景把头埋在钟向祎的脖子上,语气有点类似劫后余生。 钟向祎犹豫了半响,抬起手抚顺季林景的后背,不想大半夜哭的水肿,只能生硬转移话题,“快去洗澡,没洗完澡就不能上床。” 其实她也很庆幸季林景和江悦正准备离婚,如果他们不离婚,那她连爱季林景的资格都没有了。同样很庆幸会再次遇上季林景,弥补她未曾得到过的爱。 好不容易把季林景哄去洗澡,她走到电脑桌前,端起照片认真看了几十秒,眼眶翻滚着热腾腾的液体,滴在她手臂上。 那天的雨没下,心却下起了一场大雨。 12 翌日,钟向祎是被楼下附近施工工地的声音给吵醒的,加上短促的车鸣使她的睡意逐渐削薄,换之才惊觉发现一只沉甸甸的大手将她紧紧的禁锢。 耳畔回荡着低沉的笑声和呼吸声,身后人震动的胸腔起伏着,她的耳廓轻轻地晕染了粉色,在灰暗的房间略显迷人。 身后人小幅度地顶了顶胯,臀瓣贴上了硌硬的尤物,紧接着一只手慢慢潜入睡裙里面,蹂躏着雪白的山峰,挑逗着硬的像石头的乳粒,不用看也知道肯定变成了鲜艳夺目的红色。 房间内添了几分情欲,钟向祎紧紧咬着下唇成了一条黑线,声音却抑制不住的往外泄,虽小却动听,仿佛是黄莺鸟在唱歌。 看清了屋内的摆设才意识到这不是酒店,她稍微挪了挪身子,没一会儿身后人又紧贴着上来,在她耳边低语,“宝贝,你景哥晨勃了。” 一句看似没什么问题的话,实则说明了他们需要胆大包天在父母眼皮子底下行床笫之欢,这叫钟向祎一个较容易害羞的人怎肯答应呢。 所以她羞怯的同时又要佯装愠怒,稍微推了推季林景不安分的手和脚,“景哥别闹了,自己去卫生间解决。” 季林景不满钟向祎的狠心,直接往钟向祎神秘的区域去,隔着内裤轻抚着阴唇,鼓鼓的感觉令他觉得亢奋,这是少见的白虎类型。 加上钟向祎的四处是无毛的,怎么摸都不觉得扎手。于是他胆大地翻了个身,把钟向祎的腿扛到自己的肩上,纯白色的内裤就这样暴露在外,会阴处的部分明眼能瞧出湿透了。 这具身体生来淫荡,他不过是稍微挑逗了一番就冒出了淫水,可见钟向祎也是想做的,不过情欲未到放不开,得由他来掌握主动权。 “宝贝,想不想挨肏?”季林景顺势脱下了黏糊糊的内裤,还带着拉丝的,他拇指和食指捏住张开,笑道:“钟老师最喜欢欲拒还迎了,所以景哥只要听反话对不对。” 虽然是问问题的意思,可是口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钟向祎小阴唇被伺候的很舒服 双眸氤氲着水汽,咬着食指忍着呻吟声。 一句“钟老师”就让她觉得羞耻感爆棚,仿佛她不是在和最爱的人欢爱,而是在和学生的伯伯做,也不知道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什么。 就在此时,房外响起了三下的敲门声,估计是听不到任何反应,再次敲了三下,钟向祎清清嗓子,大喊:“怎么了?” 三个字近乎是黏在一起说的,钟向祎的喉咙发紧的很厉害,似乎害怕门外的父母听见任何动静,攥着被子隐忍着季林景的尤物摩擦着阴蒂,舒服且刺激般的快感使她脑子一片空白。 门外那头的钟母正打算开门的时候,才发现门已经上锁了,囔囔道:“你怎么锁门了啊?我给你们准备了早饭,快出来吃啊。” 意外察觉钟母用的是“你们”,季林景勾起一抹的坏笑,扶着性具慢慢插了进去,双手撑着床面,“说话啊,你想不想让他们知道钟老师在挨肏?” 钟向祎双腿已经大于九十度的迭在胸前,本能的摇了摇头,却感觉身下滚烫的大物在磨着穴口,张了张嘴,想发出声音却容易带出欢爱的沙哑声。 所幸季林景没有粗暴的做,臀肉相撞的声音并不明显,只是慢慢的磨着内壁也是一种折磨,虽然有东西止痒了,但并不能完全止住。 “一一听到了没有?”门外的钟母再次敲了门,不放心地多说了句,“我煮的是小米粥啊,再不吃很快就会凉掉的。” 目前的天气还算得上是冷的,所以热腾腾的食物也很快凉或冷下来。钟母似乎是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动静,乐得“哎呦”了一声,便对着钟父说:“你估计快有个小外孙咯!” 其实钟父钟母已经期待小外孙很多年了,只可惜钟向祎是个很有规划的人,好不容易盼到了和林庭订婚,却不了林庭和美縵出了这档不光荣的事情。 不过有舍才有得,这不钟向祎找到了个可靠的有钱人么。早早就代替钟向祎把林家的聘金给退了,还帮忙解决了林母的苛刻。 就因为这件事情,钟父钟母对季林景的印象很好。后面听人说这是大家族的孩子,就很担心钟向祎嫁进去会受欺负。 好在季林景再三保证会护钟向祎一辈子的,婚后也绝对不和家长住。钟父钟母闻言满意的点点头,大概是知道季林景是女儿高中时期暗恋的对象,一时间对季林景加了不少滤镜。 什么年纪第一的学霸、高考榜眼、国外名牌大学毕业、年轻有为开了家公司。 有那么好的女婿,他们二老哪里还能不满足的呢? 回到房内,臀肉相撞的声音慢慢有了回音,许是打桩的速度过快,钟向祎全程一直咬紧着尤物,一方面是害怕仅隔一扇门的父母听见。 季林景抽出了七分,又全力地插进去,厚重性感的呼吸声音一直环绕,狠狠道:“钟老师别咬那么紧,不然我射了,你怪我早泄怎么办?舒服吗?我肏你肏的舒服吗?” 通常在提心吊胆的情况下很容易绷紧身体的,所以钟向祎才会紧张的不知如何放松,因为不放松时刻能感觉到异物的青筋在跳动。 床上放荡的人怎么会因为紧张而不想做了呢,钟向祎抱着季林景的脖子,喘着气说,“景、景哥,射给我,快点射给我……” 在没有戴套的情况下刺激感确实很多,季林景堵住了那张红润的薄唇,奋力地吸吮着舌尖,似乎要把人给吞进腹腔。 “我暂时还不想射给钟老师呢。”季林景悬空了钟向祎的臀部,然后拖着臀部使劲的抽插,看着钟向祎腹部凸起消失的地方,故意按了按,“钟老师,我他妈都肏到你这里了,是不是要把牛奶射进钟老师的子宫里才可以啊?” 钟向祎受不了下腹的挤压感,只觉得阴道高潮就快来临了,下意识伸手揉着自己充血的阴蒂,“嗯……景哥疼疼我……景哥我要尿尿,别肏了……” 腹中的尿意很快就推到了高潮,季林景猛地抽插几下就快速抽出性具,就见到如瀑布般的淫液一鼓作气洒出,很壮观也很美。 只有少数的女生会拥有这等惊人的g点高潮,季林景欣赏完毕又继续插了进去,里面变得更紧了,没几下他也要射了。 “钟老师还没回答我,我肏你肏的舒不舒服?”季林景停顿了一会儿,性具上下左右的搅动,“你这个小骚逼,小荡妇,是不是没有我的鸡巴就活不了了?” 钟向祎高潮迭起很容易累,双脚颤抖着,抓着季林景的手臂,在床上已然完全放开了,“对,景哥肏小荡妇肏的好舒服,小骚逼只想要景哥的鸡巴……唔……” 性具亢奋地在内壁大了一圈,季林景把两根手指也放入内壁扣着,这对钟向祎来说是一种折磨,因为她感觉穴口在不断的撑大,她害怕穴口会撕裂坏掉。 “小母狗果然很骚啊。”季林景多加了一根手指,“宝贝,想不想和我有个家?” 钟向祎迷离恍惚的眼神多出了一丝迷茫,在短暂打迟疑过后颔首,“想……” “你想什么?”季林景问。 “我想和景哥……”钟向祎哭腔已经很明显了,却还要说,“我想和景哥有个家。” 话音刚落,灼热的精液就一滴不剩地射进了宫口附近,钟向祎舒服地“啊”了下,故意缩进内壁吸收着精液,心道:我想要个美满的家。 早晨的一桩心事就了结了,钟向祎和季林景一同洗了个澡,听到施工的声音还是有些担忧,问道:“你说他们会听见我的声音吗?” 季林景按了肥皂在钟向祎身上涂抹,勾了勾鲜艳的乳头,笑道:“现在担心是不是太晚了?宝贝叫的太好听了,我也舍不得让你停下。” 言下之意就是他是故意的。 钟向祎眉头不可控的紧促,迅速的洗完澡就找出了一件能遮盖吻痕的高领毛衣穿上,见季林景全裸着也不知道该穿什么的时候,她蹲下身子找出了一件oversize的宽松衬衫,对比了下才交给季林景。 谁知道季林景看着尺寸的差距,眉头微微一挑,穿了下去是短了些,但宽松程度刚好,不由脸色一黑,咬牙切齿问道:“宝贝,别和我说这衣服是林庭的。” 这款型和版型根本不衬钟向祎的好身材,还很容易显胖显肥。所以这件衣服是她压箱底的衣服,基本都不会拿出来穿的。 “oversize听过没有?”钟向祎捧着季林景的脸颊一吻,笑着解释:“前段时间很流行男友风系列的衣服,我就买了一件,刚好你能穿上。” 季林景没听过什么是oversize,为了不显自己很老土,只能压下心里的疑惑,转头就拿起手机在度娘上搜索,看到了答案才满意的笑了笑。 他就知道他家祎祎怎么会留着别人的衣服呢。 等他们出了房间已经快十点钟了,小米粥已经不知道凉到了哪个国度。钟向祎拿起小米粥打算加热的时候,看到桌子上的小字条,是钟父写的。 [一一啊,我和你妈妈就出门逛一逛,差不多下午就能回来。你和小景找点添个丁,我和你妈还年轻,还能帮忙看顾。] 季林景扫了一眼字体,点评道:“笔迹秀媚舒展,沉着遵正,风姿不凡①。确实是好字。咱爸是学过书法的吧?” 钟向祎下意识的沉默,把字条揉成小球状,“他们的意思是不打扰我们做爱,你说好字有什么用?都怪你,我都在他们面前抬不起脸了。” 有什么是比被父母察觉做爱的事情还尴尬的吗?她现在找个星球移民还来的来不及?还是说她跳河算了。 在线等,挺急的。 “怕什么?脸皮厚一点就不会心事那么多了。”季林景把两碗小米粥端进厨房,熟练地加热小米粥,就看到钟向祎惊讶的表情。 没有人会不喜欢得到爱人的夸奖的,季林景也不例外。所以他傲娇挑挑眉眼,假装漫不经心说着,“我之前在国外上学,很多事情都需要自己动手,所以我也是会下厨的。” 在国外上学也想过要请一位佣人替他缓解窘迫的状况,后来听闻大哥也会下厨做饭,他的攀比心就蹭蹭往上窜,开始研究厨艺,想来也不会亏待自己。 钟向祎摸了摸发烫的脸皮,踮起脚尖在季林泽侧脸亲了一口,小声说,“景哥真棒。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中得了床上。” 前面那两句倒是听过,后面那句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在夸他床上功夫好么? 说完这句话,钟向祎便回到椅子上,看着手机跳出好几条消息,点开来看竟是钟美縵的,一时间表情僵住了。 [一一求求你和庭哥结婚吧。] [那时候订婚宴他请了不少官员,要是结婚对象不是你,上面的人会有所怀疑的。]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勾引庭哥的。] [庭哥一直想娶的人是你,我就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罢了。] [庭哥过不久就要升职了,你嫁给他就等于享福了。] 钟向祎唇角噙着冷讽的笑,把这一条条信息删除之后,就看着季林景端着小米粥走了出来,许是见到她刚才凝重的神色,揉了揉她的头发,一并坐了下来。 刚吃了几口小米粥,门铃像是催命似的响起,钟向祎前去开门,怎知是钟美縵找了过来,她想也没想就打算关上门,钟美縵的脚就卡在门缝,门怎么也关不上。 瞧着钟美縵吃疼的表情,钟向祎深呼吸一口气,松开了门把,语气不善问:“你来做什么?如果是为了林庭说好话,那请回,我是不会嫁给林庭的。” “一一,林庭他不是故意的。”钟美縵把一切的过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他不过是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也怪我勾引他 ” 听到这番话,钟向祎的表情陡然冷却,“是,他会犯错,那我也会犯每个女人都会犯的错。我已经有对象了,勿扰。” 季林景听到不对劲的声音,本能的到门口查看,看着与钟向祎三分相似的脸孔,瞬间也猜得到发生了什么。 钟美縵抬眸望着季林景几眼,指着季林景道:“是不是你勾引一一的?她可是庭哥的未婚妻!你不怕庭哥报复吗?” 在这京市还没人敢说要报复他的,季林景好笑地多看了小丑几眼,搂着钟向祎的腰,“他敢就来,我也有很多手段拉他下台。” 这番话带有威胁的意思,听得人发慌。 13 季林景可不在意林庭的报复,他从小活在季家也知道些不见光的手段,没让林庭死无葬身之地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虽然说他没有任何资格说林庭的坏话,但他喜欢,他爱钟向祎是真的。所以他才会那么的迫切想离婚,还好天助他也,离婚进行的很顺利。 对于他这桩强制性的婚姻,他很后悔和江悦搭上关系,在结婚后他们属于各自玩各自的,互不干涉。 结婚要和喜欢的人,才能幸福。 或许是季林景的语气过于有压迫性,钟美縵双眸闪了闪,后退几步有些惊慌失措,满脑子都在判断季林景话中的真实性,因为她完全不知道季林景的身份。 根据钟美縵多年攀爬的经验来看,季林景多半是非富即贵,心里妒忌的念头逐渐扩散到角角落落,为什么钟向祎每次都能找到有钱的对象。 不公平,这绝对是上天的不公。钟美縵指甲嵌入掌心,表面上还是假装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一一你听话,庭哥的官途不能就那么毁了。” 根据国内官员的法律是绝对不允许品行不良的人上位,这也就是为什么林庭宁愿放弃钟没縵,一直想和她结婚。 只要林庭结婚的对象不是她,肯定会有很多声音在干扰林庭的工作,到时候上头察觉了什么,那林庭的官途就只能告止一段落。 钟向祎没见过脸皮那么厚的人,冷笑一声,“他的官途管我什么事情?堂姐,你和林庭也有三年多了吧?你就没想过为自己争取什么吗?” 也不知道该佩服钟美縵的大度,还是钟美縵傻的可怜。 她话刚说完就见钟美縵脸色铁青,在短短的几秒钟竟然恢复了正常,同她说:“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庭哥的未婚妻,而我什么也不是,明明我和庭哥才是相爱的!” 相爱这两个字是明晃晃的讽刺,又有谁会放任自己爱的人受委屈呢。也许林庭是爱钟美縵的,只不过没有想象中的爱而已。 季林景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种可能,笑的很开心,“你们既然相爱就不要打扰祎祎。还有我是绝对不可能让祎祎受这等委屈的,她,我可以明媒正娶,十里红妆。” 掌心近乎快被掐出血来,钟美縵表情有些不自然,羡慕妒忌的心情加深了几分,眼眸猩红地看着钟向祎,不识人心的以为她在哭。 为什么钟向祎的命那么好? 无论她怎么抢钟向祎的对象,每一个都不能为她做出决心。 不甘心,她怎么能甘心自己的命那么的平凡呢? “不然这样吧。”钟美縵对上季林景的目光狠狠的打了个寒战,还是忍不住给出了提议,“一一和庭哥结婚,我和你结婚吧。到时候我们各玩各的,谁也不打扰谁!” 季林景当然看得出钟美縵在打什么主意,双手抱臂,倚在门上,“然后你就使劲想爬上我的床,生下我的孩子,你就能坐稳季家二少奶奶的位子,对吗?” 这个计划确实是钟美縵心里所想,只不过她怎么能承认,只好无辜看了季林景一眼,细细品出了几个重要的字。 季家二少奶奶。季家是不是京市排名靠前的那个大企业? “你怎么能污蔑我呢?”钟美縵最擅长装可怜柔弱了,她就不信季林景不吃这一套,“我只是为了大家好而已,还是季二少有什么建议?” 这声“季二少”可是喊的非常黏糊,使得钟向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冷不防瞪了季林景一眼,转念一想,也察觉了钟美縵的不对劲。 这不对劲从何而来也说不准,反正她能明确感觉钟美縵想把主意打到季林景身上。 “我的提议就是你和林庭那么相爱,肯定得结婚才是。”季林景说,“我和祎祎相爱,那肯定是我俩结婚才是。为什么要搞得那么复杂?” 钟美縵大脑快速转了转,脱口而出:“庭哥需要一一,他们必须结婚。” 钟向祎揉了揉偏头痛的区域,“凭什么他需要我,我就一定要和他结婚?难道你还要我亲眼看你们滚床单吗?你们不嫌恶心,我嫌。” 一句恶心全然打碎了钟美縵的伪装,钟美縵低下头的表情有些狰狞,再次抬头却是一脸的伤心,仿佛易碎的陶瓷,泪眼婆娑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一颗豆大的泪水划过脸颊,钟美縵欲图抓着季林景的手,怎么季林景眼疾手快的和钟向祎十指相扣。 有了季林景单方面的安抚,钟向祎罕见有了丝生气,“不是故意背着我勾引林庭然后上床,现在又要勾引我景哥?你还要不要脸啊?” 这绝对是她第一次打算和钟美縵撕破脸皮,一句不是故意就能抵消所有的债么,可她低估了钟美縵不要脸的程度。 钟美縵上前握着钟向祎的手腕,似乎快跪地求饶了,“一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根本没想过……” 话还没说完就被季林景给打断了,季林景推开钟美縵的手,冷讽道:“没想过什么?你说要和我结婚,不就是不要脸的有这个打算吗?” 钟向祎嫌脏般的用季林景的衣角来擦拭自己的手腕,估计是倒时差的缘故,她可是接近五点多才睡,然后接近八点又被季林景抓起来这个那个。 睡眠不足导致的头晕,使她下意识扶着额头,拍拍季林景的肩膀,不应声便进屋了。 倒是钟美縵看着钟向祎远去的背影,整个身体凑了上来,略微的哭腔带着撒娇,“季二少我真的没有这个打算,现在因为你,我和一一都闹僵了,你必须补偿我。” “补偿你什么?替你和林庭结婚的时候摆大点么?”季林景本能的后退好几步,厌恶般地捏着鼻子,“离我远点,一股臊狐媚的味道。” 钟美縵气得脸都快绿了,却还要装着一副受委屈的模样,可怜兮兮地伫立在原地,抬眸全都是眼泪。 可惜季林景根本不吃这一类型的,他暗暗地翻了个白眼,不放心地往后看了几眼,‘砰’了下把大门关上,不管门外的人如何敲门,他们始终都不去管。 这种级别的小白莲还不够季林景塞牙缝,他给助理打了电话,吩咐助理要私底下解决钟美縵即可,切记不要让钟美縵发疯。 想他在国外见识的白莲手段可高了,动不动就是装可怜,还会在他面前互相较量,可帮他省戏票的钱了。 这种人还想要来勾引他,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季林景格外认真地洗手,沥干手便回到了饭厅坐下,看钟向祎兴致缺缺的没什么胃口,倒了一点点的生抽提提鲜。 大概是眼睛犯困的很厉害,钟向祎吃了几口就把小米粥推到了季林景面前,打了个哈欠,“景哥我好累,不想吃了。” 听出语气中棉呼呼的娇气,季林景失笑地把小米粥倒在自己的碗里,横着打抱钟向祎,推开了黑乎乎的房间,低下头道:“睡吧。吃完早饭我就要走了。” 刚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发现钟向祎扯着他的袖子不让他走,他在钟向祎脸上轻啄小口,无奈笑了笑。 “宝贝,公司要开会,我必须出席。” 这话一出,钟向祎的手果断的松开,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困意袭来,几番争斗还是放弃了,翻了个身便晕晕沉沉睡了过去。 经过钟美縵一事,季林景就时刻警惕着林庭和江悦,怕的就是他们联手来伤害他家祎祎,所有他私底下派了几位保镖保护祎祎。 当然这一切钟向祎是不知情的。 等钟向祎睡饱醒来之后,下意识默了默床边空荡荡的,失落的心情占据了整个心扉,等到她开房门才发现钟父钟母已经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许是两周都没见到自家女儿,钟母心疼地打量钟向祎的脸色,“我们家一一怎么瘦了那么多啊?” 钟向祎:“…………”昨天上称量还胖了五斤,真不知道妈妈到底是什么眼神。 钟父把一些购物袋子交到了钟向祎手上,一副语重心长道:“要当妈妈的人了,得提前学习一下怎么带孩子。” 于是,钟父从购物袋里摸出了几本书籍,全都是育儿系列得,还分别0到3个月要如何照顾,4到8个月要如何引导孩子。 钟向祎:“………………” 钟向祎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在父母面前做做样子,解释道:“爸妈,我没有怀孕,我也会吃避孕药。” 这话一听轮到钟母不高兴了,钟母掐着她的耳朵,恶狠狠的说:“吃什么避孕药?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你和小景甜甜蜜蜜了,吃了避孕药是打算当个高龄产妇吗?” 实不相瞒,以她的这个年纪,在国家角度来说的确是个高龄产妇。 钟父附和道:“你知道高龄产妇的危害有多大吗?小景那么好的一个人,你千万别拖到猴年马月才结婚,不然到时候就没人娶你了。” 催婚似乎是每个长辈最拿手的技能,钟向祎从二十五岁被催到三十二岁,近乎是每一个月来一次。 之前订了婚还好说一些,父母也会碎碎念说要早点注册结婚,这样以来才不会意外怀孕。现在的她无比的庆幸之前的理智,想说多观察观察林庭。 至于季林景就不好说了,这人毕竟是她暗恋那么久的人了,有一些不寻常的恋爱滤镜也很正常。 所以她决定给季林景的考察期缩短至一年,只要一年完美合格,他们就可以立刻结婚领证。 最终敌不过父母的催婚,钟向祎先是口头上答应会尽快领证的,实际上却在妄想能有浪漫的求婚仪式。 浪漫的事情只对喜欢的人,不喜欢的人那叫骚扰。 回到房间,钟向祎看了眼桌上的日历,点开招聘网页寻找工作的时候,手机嗡嗡一响,看了是林庭的电话并没有接起。 看来钟美縵受的委屈已经和林庭投诉过了。 不管那些烦心事了,她当下要好好的找个工作,尽量能工资高一点,这样她就会觉得她离景哥没多远了。 所以她只要看到是幼儿园招聘幼师的工作就会点开新的网页,京市的幼儿园有很多,她点了二十几个才消停些。 紧接着是逐一排除没有双休的和五金的,再来是排除一些没什么名气的幼儿园,最后是把距离较远的幼儿园排除在外。 很快就剩下了五间幼儿园,她此刻有些犯愁了,竟然不知道该选择哪一间。 最先看的是工资,其中一间的工资竟然开到了八千块钱一个月,然后还包含着五险一金,还有双休。 只不过需要八年以上的资历才行。 她算了算二十三岁入行,到现在也有九年了,完全合格。 其余的幼儿园工资就没那么高了,普遍都在三四千左右。 然后她就投了简历,很快就有负责人联系了她,问她什么时候能到幼儿园里面试,她说今天就可以。 于是面试就来的很快,定在下午三点钟。 恰好今天是周日,幼儿园是休息日,幼儿园内空荡荡的。 钟向祎在陌生的环境观察了一会儿,跟着短信的指示来到了二楼的园长办公室,深吸一口气,才敲敲门。 “进。”和蔼的女声响起。 她慢慢的推开门,看到了园长一头的白发,笑的很慈祥,“坐吧。” 钟向祎点头微笑入座。 * 季林景刚开完将近四个小时的会议,拿起手机的时候就看到了钟向祎给他发来的消息,称自己去了一家叫大风车的幼儿园面试。 大风车幼儿园是京市最着名的私立学校,也是人力资源最好的幼儿园。这所幼儿园基本都直接上京市第一所重点小学的,所以是众多家长的选择。 翻找了表情包都找不到满意的,季林景敲了敲桌子,抬头也看到季林泽在玩手机,清清嗓子问:“给我发点比较可爱的表情包。” 严重怀疑自己听错的季林泽挖了挖耳朵,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回着老婆消息,然后就听到季林景加大了声量重复了一遍。 “你觉得我会有这种表情包?”季林泽疑惑数秒,视线重回手机,“我们季家三兄弟从来都没有在可爱的路线上呆过,我劝你不要自食其果,等会儿你家那位跑了就完蛋了。” 虽说季家三兄弟的形象迥异较大,但是确确实实不存在在可爱的路上行走。 季林景眉头紧紧蹙成‘川’字,沉吟片刻道:“把你手头上的表情包全部发给我。” 季林泽古怪地瞥了季林景几眼,委婉的说:“我全都是兮行的表情包,你用了不怕跪搓衣板吗?” 想到钟向祎是啾啾的妈粉,季林景继续问:“啾啾的表情包呢?” “没有。”回答的非常果断。 “你是啾啾的父亲,你不应该有吗?”季林景看着三弟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忽然觉得啾啾是充话费送的,也难怪啾啾那么没安全感。 季林泽悄悄翻开父子二人的相册,看了眼时间,起身道:“你和兮行讨就可以了。六点了,我要下班了。” 准时上下班才是个好上司的标配。 季林景看都没看季林泽一眼,转头就问问余兮行表情包的事情,很快余兮行就发了上百张表情包给他,全都是啾啾的。 全部保存之后,挑了一张[啾啾ok.jpg]发了过去。 果然有小孩子就是好,三弟靠孩子,我也要靠侄子。 14 面试进行了将近两个小时,园长都在问些阅历上的问题,还好有九年经验的钟向祎回答如流,还刻意避开一些陷阱题。 当她面试结束太阳已经落山,京市灰灰暗暗的一片,街边的路灯同一时间亮起,给周围添加了几分夜景之色,街边档口逐一摆放,又多了生活气息。 走到卖煎饼的摊位前,叫了两份火鸡面豪华煎饼,等待的过程中遇到了位辣眼睛的人,下意识躲进了人群里,焦虑的等待煎饼完成。 这个摊位距离她家小区不远,猜想林庭应该是来找她的,不过她很好奇的是,难道她表达的还不够清晰和清楚么,怎么林庭还有脸来找她。 不管林庭来找她是为了什么,当下她应该好好藏匿在人流中,避免和林庭接触才是。 煎饼果子等了七八分钟才好,她拎着煎饼果子拍了张照片发给季林景,估计季林景在忙没及时回复她消息。 许是在F国呆了两周就无比怀念国内的小档口,贪心的多买了几样食物,想到高中时期的季林景一丁点辣都不能碰,遗憾地放弃了京市版爆辣炒米粉。 逛了将近半个小时,季林景这才回复了消息,是一个啾啾版本的表情包,让她这个妈粉瞬间血槽快空了,太可爱了了。 身为啾啾的妈粉,她自然是收集了很多啾啾在节目上面的表情包,可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私下生活的啾啾,不由让季林景多发几个。 好在季林景很客气的发了十几条,然后问着她是不是打包晚餐了,她拍下一手满满的食物,却不说任何一个字。 “钟向祎!” 听到有人喊着自己的名字,钟向祎本能的往声音来源看,却见到林庭正朝着自己走过来,脸陡然黑了下来。 她抬脚就想走,只可惜被林庭眼疾手快的扼住手腕,见逃不了人又多,她言谈自若地朝着林庭的方向看。 一月中旬的风还有些大,她的长发随意的被吹动,好巧不巧吃进了自己嘴巴里,糊的整张脸都是。 这一下她的脸黑的不能再黑了,伸手撩开脸上的头发,随意的塞进衬衫里防风,稍微整理了一下表情,冷眼盯着林庭。 林庭酝酿了好一阵儿,准备好长长的一席词,还没开口说话就被钟向祎冷言打断了,“林先生,我已经有对象了,勿扰,好吗?” 盯着空空如也的中指,林庭突然很烦躁,不耐烦骂出了一句脏话,伪装的风度翩翩也被撕裂了,就像是双面人。 倒是钟向祎对这情况笑出了声,垂在一侧的手感觉到了手机的震动,微微抬起看到季林景给她打了电话,她想也没想就接起了。 两次说话的机会都被扼碎了,林庭望着满脸幸福的钟向祎有些妒忌,在他印象中,无论是钟向祎和钟美縵都不会露出这种表情。 更何况他是知道他和钟向祎刚在一起就说好了,也知道钟向祎有多喜欢季林景,他当时相亲的时候是怎么回答的,他回答,在一起之后他可以假装很爱钟向祎,可以做到不出轨。 这几年来他对钟向祎是真心喜欢的,只不过这个喜欢只是能当个好妻子的喜欢,他也想过结婚后慢慢培养感情。 不过才几年而已,他就和钟美縵混在了一起。那时候钟美縵经常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以一副知心妹妹的模样来开导他,也说了钟向祎的一些坏话。 当时他没信这些坏话,而是训斥钟美縵不要挑拨离间。后来钟美縵开始拿出钟向祎无情无欲的证据,他的心也开始倾斜了。 他明知道恋爱结婚是家长们安排的,他们也协议好了认真经营这段关系。 可是他的经营却经营到堂姐身上去。 还记得那天钟向祎病了提前回家,刚开新婚房门就看到他和钟美縵交缠的身躯,那一刻他慌了,他想解释的时候,钟向祎跑了。 再后来他完全找不到钟向祎,也和钟美縵大吵了一架。 “你不能吃辣,我给你买火鸡煎饼果子。” 听着调皮般的语气,他还恍然大悟,原来钟向祎也曾经很认真的经营这段仅仅以结婚为主的‘感情’。 电话里头的季林景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钟向祎耳根子红了起来,佯作生气,但他能看到钟向祎的嘴角是上扬的。 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就因为出轨没了,他也知道他不能怨任何人,但他实在是不甘心,这几年来他最期待就是结婚的时刻。 想着所有人夸他们恩爱,想着以后有了孩子就会有人说他是个好父亲。 这一些都彻底变成了泡沫。 他的官途绝对不能因为出轨而毁了,他需要钟向祎不计前嫌和他结婚,他可以保证以后会拿出一百个真心的。 可往往都无济于事。 等着钟向祎挂断了电话之后,他们两人陷入了一片死寂,林庭哑着嗓音开口:“向祎,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补偿,只要你和我复合。” 钟向祎看着渐暗的天色,闻言淡淡瞥了眼林庭,冷声道:“如果我没记错聘礼我已经退还了,就表示我们再无瓜葛了,还请林先生好之为之。” 说完转身的时候,她猛然被一股力量拽入了怀中,闻着熟悉的烟草味道安了心,拍着她的后背进行安抚。 “不好意思啊。”季林景尾音拉长了一两秒,轻描淡写的说着事实,“祎祎是我的。你不珍惜就由我来珍惜。” 林庭隐约听出了嘲讽之意,努力克制冒到炉顶的火焰 ,指着季林景道:“向祎你知道他有多脏吗?他比我还脏!我不过是出轨了一个縵縵,他是玩遍整个京市的,和我能比吗?” 可见林庭的语气愈来愈急促,似乎想要证明些什么。 季林景替钟向祎拎着一袋袋的食物,“我确实是烂黄瓜,可我爱祎祎,也没恋爱中出轨过。光是这一点我就比你强了。” “那是你们才在一起几天!”林庭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我就不信你能忍个三四年。爱又怎么样?也不能阻止你出轨啊!” 其实听到林庭说的这句话,季林景也没办法打包票断言自己肯定不会出轨,他是个爱玩的人,但也不想辜负祎祎。 所以他几乎是下意识回答,“要不是高中那些破事,你觉得你能有这个机会待在祎祎身边?就算我不能忍,我相信祎祎也能很好的满足我。” 毕竟小母狗那么骚,是他喜欢的类型。 钟向祎从来不知道自己那么抢手,扯着季林景的衣角道:“景哥,再不回去食物该凉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季林景起了幼稚的心态,搂着钟向祎的腰,笑道:“对,我们得回家了。林庭,我劝你别打着要演反派的心,否则我真的会动用所有的权力。” 适当顿了顿,咬字清晰,一字一句,“拉,你,下,台。” 说得看似是漫不经心的玩笑话,实则确实带着莫名其妙威胁的语气,尤其是最后那四个字,简直是不由让人寒意从脚窜到头顶。 公务员是个铁饭碗,林庭当年花费了不少努力才当上公务员的,若是被季林景推了下台,那他以后就会走到哪里碰壁到哪里。 因为公务员这个职位一旦犯了错肯定是公开的,到时候林庭想在外头找工作肯定会被拒绝,原因是品行不端。 “你!”第一次感受到季林景的压迫感,林庭怒不可急的想挥一巴掌,不过被季林景给擒着了手腕,吃疼道:“为了一个钟向祎值得吗?” “值得。”话音有着浓浓的骄傲,宠溺地扫了钟向祎一眼,“要是不值得,能让我挂念那么久吗?” 他可是挂念了十年啊,怎么能和林庭比呢? 看着林庭气急败坏的模样有些好笑,钟向祎还算有礼貌的告辞后,就拉着季林景的手回家。 恰好天色已深,夜风愈来愈大,却吹热了钟向祎的心,认为被人惦记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得提前说一下为好。 于是她抓了煎饼果子的袋子,咬了一口咀嚼,火鸡面的味道蔓延口腔味蕾,咽了下去说,“景哥,你如果以后出轨,我也会不要你的。” “你不要我,那肯定是我咎由自取。”季林景见钟向祎吃的香,抓过了另一个煎饼果子吃了起来,下一秒脸都绿了。 钟向祎是来不及制止就笑了,“我买了奶茶,你喝点解解辣吧。” 季林景全然没想到火鸡面的威力那么强,喝了大半杯奶茶才稍微止辣,“宝贝,这是什么面?为什么那么辣?” “嗯?你没吃过吗?”钟向祎越吃越过瘾,“这是H国牌子的方便面,我挺喜欢的,他家还出了很多口味的。” “我最后一次吃街边小吃是在高中时候,我们一起吃的糖葫芦。”季林景摇了摇头,低头检查食物有没有放辣椒,选了个自己能吃的入口。 应该说季林景是不会吃这些小摊子的食物,他通常都会在各种高档餐厅用餐,或者回到季家等着厨娘做饭。 想起高中时候的糖葫芦也是一连串很美的记忆,那年刚进入五月份天气还不见转热,他们一群人打算到商城选择班长的生日礼物,刚好看到了一位年迈的老爷爷在卖糖葫芦。 老爷爷问了他们想不想吃糖葫芦的时候,钟向祎第一反应就是摸了摸口袋里的钱,然后生硬的摇头。 大概是季林景见她想吃却还要克制的样子,阔气的掏出钱,给每位同学都分了一支糖葫芦。 男生们的道谢都是喊爹喊爷爷的,一瞬间季林景收了十几位儿子,在儿子们的强行推销下吃了人生中第一口糖葫芦。 酸酸甜甜的,就如他的感情状况。 而钟向祎吃的津津有味,又很不舍得的慢条斯理吃着,就看着季林景拿着自己的糖葫芦给她,“呐,给你,我不爱吃。” 确实是不爱吃,因为季林景的口味已经被季家给养叼了,只吃昂贵的食物。 钟向祎获得额外的糖葫芦自然是很高兴的,弯起眼角笑了笑,半响就吃了一颗草莓,“真的不吃吗?多好吃啊。” 季林景盯着刚被他咬了一口的草莓,咽了下口水,紧接着钟向祎的口水就覆盖在上面,这一次他后悔了,想把糖葫芦抢回来。 碍于面子的缘故,季林景别过了脸,语气捎着不自然,“你吃吧。” 那一天,钟向祎把糖葫芦的支带回家收藏,没几天就被钟母当作垃圾给扔了。 *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林庭出轨的事情在微博热搜发酵,有人纷纷在向上级投诉,说是这种渣男不配占用国家资源。 当时林庭第一想到的便是季林景,可仔细一想季林景完全没必要爆出来,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钟美縵的电话来了。 许是今日的事情忙的他一个头两个大,把手机关机后就躺在床上,心中的恐惧慎之又慎,不知道上级会如何调动他。 起初他也想要说这是造谣,但是有人拿出了更确凿的证据,使他无力反驳。 烦死了,要是他当初没有着了钟美縵的道,估计过不了几个月就得和钟向祎结婚了吧。 想想都后悔。 门铃响了几遍,他近乎是带着烦躁的情绪开了门,蓦地一个巴掌‘啪’了下实实落在他的脸上,眸底的熊熊烈火已经藏不住了。 看清了门口的人有谁后,他舌头不小心咬破了,口腔的鲜血像是无尽的狱火,让他整个人苍白了几分。 钟美縵以及她的家长都站在门口,他本能的噤了声,下一秒忍着痛开口,“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当然有事!縵縵都怀孕了,你还不打算娶她,你到底是安了什么心?”钟姨的声量很尖锐,语气不可控的飙高,“你是不想负责吗?” 怀孕?什么时候的事情? 林庭迷茫了瞬,脑子一片空白,接着就听到钟美縵那烦人的哭声。 “庭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怀孕……”钟美縵低下头啜泣,从包里拿出怀孕报告,“孩子是你的,我这段时间也只和你.” 后面的话也不用多说了,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忽然想到了什么,林庭的表情变得狰狞,咬牙切齿问:“微博上的那些通告,是不是你买的?那些聊天记录也只有我和你有,我让你删,你为什么不删?” “我……” “你什么你?你现在闹得全世界都知道,你满意了吧?我会被裁掉,我看你以后过什么日子!”林庭语气完全变了,像是对待仇人的那种,“以后我找不到工作,你来养我吗?” 这件事情的确是钟美縵的父母做的,他们可没想到那么多,只想着要让林庭负责而已,但听到林庭那么说也慌了,紧张地看着自家女儿。 钟美縵低声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根本不听我的话,直接带我来找你……” 林庭也知道事情发生就无法挽回,努力压下内心的狂躁,“你们先进来吧。我给我妈打电话,看这事情怎么解决。” 不过令他很奇怪的事是,他记得每一次都有戴套,为什么钟美縵还会怀孕呢? 难道…… 15 钟向祎低头盯着手里的喜帖,许是喜帖准备的很仓促,手写的新郎名字晕开了些许,再次抬首整个紧绷的精神得到了瓦解。 新郎是她的前未婚夫林庭,新娘是她早已撕破脸皮的堂姐钟美縵。这两人结婚了倒是对她是一件好事儿,至少不用面对烦人糟心的事情。 收起喜帖放入抽屉里,她继续准备着教学方案和备课笔记,眼神时不时瞥着正在充电的手机,思绪在不自觉中放空,没了兴致。 合上打印出来的教材,拿着手机不信邪的查看网速,点开季林景的头像往下拉,也惊奇的发现季林景已经不发朋友圈了。 要知道季林景以前的朋友圈是很乱的,什么在酒吧群歌艳舞,什么在ktv点了多少小姐。这些似乎是在她的出现后消失了。 想到朋友圈是可以屏蔽人的,她给周惠发了消息问问季林景的朋友圈,很快就收到了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朋友圈。 就在她有些沾沾自喜的时候,季林景的微信信息跳了出来,手机先是微微一震,查看信息就看到了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拍了拍季林景。 [季林景]:拍我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都一周不曾见面了,当然是想你了啊。 这些话她可是很腼腆的不敢说出口,于是就把喜帖的照片发了过去,输入框上停顿了好几秒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季林景]:我们还不能结婚。(啾啾比心.jpg) [季林景]:钟老师等等我。 不知为什么,当她看见这一行字的时候,心情陡然下沉了好几寸,即将破蛹而出的不满在下一条消息静了下来。 重复看了好几遍,默默的保存这条信息。 [季林景]:等我告白求婚都来一遍,你才可以嫁给我(啾啾抛媚眼.jpg) 大概是知道她喜浪漫才如此的吧。她抿嘴一笑,抱着手机回到床上,故意冷落季林景好几分钟才回复,故意问。 [钟向祎]:你是打算重新追求我吗? [季林景]:是,还请钟老师放一条生路。 [钟向祎]:所有人都说我很难追的,能不能追上就看季二少的诚意了。 [季林景]:钟老师手下留情,你总不能看你未来的老公吃瘪受伤的吧。 读完这条信息就转了个软件打磨时间,看了会儿视频才看到季林景的无数个问号,似乎在询问她为什么突然消失了。 不多时追求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气势汹汹的先发制人,“宝贝,不回复消息是怎么回事?难道你看到林庭结婚了,你也想凑上一脚?” 男人的脑回路令她有些搞不明白,错愕“昂?”了声才反应过来男人是吃醋了,想到他们如今的关系是在暧昧时期,不宜那么老夫老妻的模式。 所以钟向祎努力压下唇角的笑,“季同学,我和你现在什么关系也不是,你是不是没资格管我做了些什么呀?” 电话里头汹汹的声音像是遇到了灭火器熄火了,半响讪讪一笑,“好了宝贝,我这周日会带啾啾去你家做客。” 果然季林景很会投其所好,这无疑是让她没有拒绝的机会,因为她是真的想现实中好好瞅一瞅啾啾,然后把照片发到妈粉群里,让人羡慕。 在百般纠结之后,钟向祎装着一副遗憾的模样,说:“你见过刚暧昧就到对方家拜访的吗?暧昧是那种朦胧美,酸酸涩涩的那种。” 随后她轻轻笑出了声,三四秒后语气非常凝重的开口,“不过我可以先让啾啾上个前学班,你把啾啾带过来就好。” 也不知道电话里头的男人怎么了,打火机的声音响了一瞬,竟然揣着明白装糊涂,“钟老师,学生的家长需要时刻陪同的。” 钟向祎眉头一皱,“季林景,别吸烟。” “你先让我同意去你家。”里头忽然传来不重不轻的敲门声,季林景收敛的戏谑的语气,沉声道:“进来吧。” 电话还未来得及挂断,钟向祎就听见一道女声娇滴滴的传进耳畔,莫名很刺耳,心像是被一块大物件给砸中了,堵在其中难受又敏感。 只要季林景不主动挂断电话,她自然也不会轻易挂断,因为她想听听这娇滴滴的女生究竟想做些什么,一时间觉得自己的心很窄,容不下其他人。 这莫非就是吃醋的感觉? “季董,这是你要的文件。”女生的声音估计是夹着的,听得人反感,“您的咖啡不加糖,还有炼奶。” 大概听得出来女生正在献殷勤,季林景又像是默认般的沉默,钟向祎故意清清嗓子,稍微捏着嗓子道:“季董事长,约我的人从这儿排到了F国,你不来是你的损失哦。” 随着钟向祎说出这句话,季林景憋了半天的郁闷终于消散,有了理直气壮的气势:“那感情好,我肯定去。” 钟向祎被这理直气壮翻了个白眼,正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女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来我什么都不用做就完成了任务,季董别忘了承诺过我的加薪。” 话都说的那么清楚了,钟向祎哪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季林景策划的,气的她直接挂断了电话,又觉得策划这几句话就加了薪,双林娱乐的钱真好赚。 晚上的时候,微博忽然铺天盖地多了很多条关于季氏集团董事长负面新闻,一条条皆是有指向性的证据,犯过的罪都列在其中。 其实她也不喜欢季林景的大哥季林霆,总感觉那笑是鄙视和看不起人的,再者她也知道季林霆为什么急需弟弟们结婚。 根据季林景所说,季林霆看似不举的情况下也是个同性恋。这消息是他和三弟查的很辛苦的,要不是大哥急需一个继承人,他们估计也不会想到那么多。 至于季林霆藏了将近二十年的人也曝光了,所有人都惊讶季林霆这招贼喊抓贼的操作很让人疑惑,明明自己是同性恋,为什么不让弟弟也可以是同性恋。 钟向祎还很记得高考前几天是见到过季林霆的,当时她在做卷子的时候,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说是到某个地方见一面,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三更半夜的谁会乐意出一趟门见不重要的人呢,反正钟向祎是很不乐意的,在短信明确说出是季林景大哥身份时,她才勉强重视起来。 本来想联系一下季林景的,可下一条短信就是说别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后果自负。想到有钱人家的后果就有些来怕,她只好趁着父母睡觉的时候悄悄出了门。 入夏的夜风是闷闷热热的,她跟着地址走有些没安全感,随着路灯渐渐稀少,一条路似乎是走到黑的,才害怕停下了脚步。 猫叫声突兀的响起,为这气氛添了无尽的诡异和怪异,风也大了些许,似乎捎着冷意。 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头都不敢回一下,整个精神是紧绷着的僵硬,脑子里全都是灵异事件。 好在身后的人看出她的战栗,禁不住笑出了声道:“你走错路了,大哥约你在茶艺室见面,不是约你在马路上。” 茶艺室是最近新开的工作室,因为她长时间埋在知识的海洋里,并不知道茶艺室的方向怎么走,只记得是大概在这个区域。 钟向祎闻言顿时松了口气,欲哭无泪的跟着年轻男人的脚步,路灯将她的声音拉的窄长,似乎再说她走的是一条死路。 抵达茶艺室时稍微观察了一番,布置文艺风雅,就见到一位身穿西式三件套的男人坐在中间,那脸和心上人有着三分的相似,尤其是眼睛。 男人行为举止很是儒雅,斟了两杯茶推到她面前,茶香味立刻散开充斥了整个房间,陈香味十足,令人的心情好上了些许。 许是这年纪的她没有太多的心思,礼貌地接过茶,抿了小小一口,忍不住灵魂发问,“大晚上的喝茶不怕睡不着吗?” 茶是有咖啡因的存在,喝多了可能会失眠一晚上。所以在她高考前都不怎么喝茶和咖啡,这一次因为季林景的大哥破例。 虽然不清楚大哥喊她来这儿的原因是什么,但思来想去也和季林景脱不了干系,是不是被大哥发现她喜欢季林景了呢,想让她滚远点呢。 季林霆愣了一下,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先道了歉:“抱歉,凌晨两点喊你过来。我家二弟才睡着不久,只有他睡了喊你过来比较安全。” 这抹笑实属令人感到不适,眸底也见不到任何笑意,像是皮笑肉不笑的人面木偶。在钟向祎的观察下,判断了笑中的含义,轻蔑和伪装。 暂时性放下各种繁琐的思绪,钟向祎不明白究竟是有什么大事需要三根半夜扰人清净的,还需要确保季林景进入了梦里。 她思忖片刻,佯装揉了揉犯困的眼睛,把茶搁到了桌面上,“有话直说吧,我还得赶回去做卷子。”准高考生的卷子是永远都做不完的。 “你喜欢小景对吧?”季林霆言简意赅,“我的目的也很简单,不要纠缠小景,小景未来是要到国外上学的,不要因为你,让他和家里人闹。” 听到这话,钟向祎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下意识攥紧拳头掐进了肉里,疼痛感霎时遍布了整个神经线,使她怀揣不安的心稍微平静了些许。 她猜的不错,季林霆果然是来叫她不要不知好歹。呼吸深深浅浅的落下,平展了手心才发现指甲嵌入的极深,都落下了红印。 虽说很想问出口一些问题,她想了想还是把问题咽下去,故作颜开,“我是喜欢他,但也没打算和他告白。他有喜欢的人,那个人不是我。” 季林霆指腹敲了敲太阳穴的位置,默了足足十秒钟,端起滚烫的茶吹了吹,喂到唇边喝了一小口,“那更好。我希望你从现在开始不要接近他,更不要和他说话。” “……好。”话音尽显讽刺,低下头一颗豆子般大的眼泪滴在手心上,她握紧了拳头,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 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季林霆,对季林霆的印象不怎么友好,因为她也是有自尊心的,讨厌被别人轻蔑。 反正也快高考了,也快毕业了……现在开始不接近才能更好的忘掉,可是她完全低估了季林景在她心中的分量。 远远的观望是有多酸涩,明明只要她主动开口说一句话,季林景就会笑着喊她的名字,还会给她带很多好吃的。 还好这样煎熬的时日并不多,她高考结束就换了手机号,为了就是避免季林景的联系,她知道内心的欲望在逐渐扩张生长,就像是个苍天大树,连跟都会死死埋在地底下,到时候连根拔起会有多痛。 所以她一直保存着毕业照,甚至还打印了几张夹在钱包夹层,时不时会在压力极大的时候拿出来看一看,看着看着就特别的憋屈。 暗恋一个没有结果的人,就好像下了一场极大的暴雨,想和你借伞又不敢,只好独生一个人伫立在雨中,连看你的机会都没有了。 * 梦里的一切变得很清晰,钟向祎倏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小口的喘着气,看着周围多年不变的布置,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高中时期。 旁边的手机不厌其烦的震动,她抓过手机缓了一会儿,擦拭脸上的泪痕和冷汗,接起电话并未先开口,而是静静的等着季林景开口。 “宝贝,我大哥的事情解决了,下周五我带你去三弟家吧。”季林景心情几乎很好,“那时候三弟忙着处理季氏集团的事情,家里剩下兮行和啾啾。” 听着安抚人的声音,钟向祎勉强将噩梦抛出脑外,杂乱无章的呼吸慢慢平静,“季林景,高中的时候不是我不要你。” 口近乎是比脑子说出这句话的,她不想二人之间有任何的隔阂,所以才会想把事情全部告诉季林景,想说她一直很爱他。 季林景笑问:“你如实招来,你所说的都会成为陈堂证供。” “你大哥找过我,让我不要影响你……”钟向祎长话短说,“那时候我以为你喜欢的人不是我……” 季林景忍不住爆了粗口,一圈打在方向盘上,车鸣声急促亮了一声,“我大哥这人向来如此。算了,提他也没用,他现在可是偷渡人未遂,要被关进监狱里的。” 微博新闻都说季林景偷渡人,可是并未指明是偷渡的谁。钟向祎脑子很快就浮现了个外国相貌的人,低声问:“是不是兮行?” “是。”季林景说,“大哥想要啾啾成为继承人,不惜想要三弟和兮行的命。还好我没让你住我家,不然你极有可能还会和我大哥见面。” “江悦的事情呢?” “江家丢不起那个脸,江悦出轨的对象又不想娶她,所以江家把江悦送到了国外。林庭也要和你堂姐结婚了,我大哥进了监狱,我妈也经不起什么大浪了。宝贝,以后我们的世界就没有所谓的反派了。” 钟向祎发自内心笑了笑,轻轻“嗯”了声。 特别的幸运。 真的。 16 林庭以及钟美縵的婚宴定在了周日,或许是准备的十分急促,拟客名单仅仅只有几十座,大部分都是亲戚或者上级。 上级官员都心照不宣的敬酒,统一做出了个决定,那就是十年内林庭禁止升级,除非为国家做出极大的贡献。 恰好这天钟向祎罕见地发起了高烧,草草用了这个借口躺在一张舒适且宽大的床上,男人正跪地擦着她小臂上的热汗。 试过了物理退烧都无果,她脑海晕晕沉沉的拾掇着记忆,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伤心事埋在心底,不愿树根砸到了手心流血。 所谓的伤心事无非就是高中时期的暗恋,折过的纸帆船少来说也有上百只,都让纸帆船随风游远吧。 心境的湖面映出过往,最后的回忆停留在时隔多年的见面,F国机场的相见便燃起无妄的小火苗。 这火越燃越猛,她的高烧亦是,已经到了40度了。 钟向祎想睡却因为头疼脑昏的睡不着,季林景百般无奈地请了章医生过来,命令章医生在最短时间内退烧,不然这样烧下去,很容易烧坏脑子的。 咽下了章医生牌子的退烧药,余味在她苦涩的舌根泛起,下意识小脸皱在了一起,迷迷糊糊与章医生道了谢。 等钟向祎完全睡下去之后,季林景的笑容收敛一大半,体温计再次一测,高烧终于下了40度,算得上是意料之中了。 二人出了房间才把身上的庄严给打破,章医生不急不慢地伸手理了理袖口,贱贱笑了声,“她这是过度劳累,都快两天不睡觉了,怎么,是你太猛了吗?” 明明‘那方面’没有指出具体的范围,季林景还是察觉到了章医生异样的目光,抬头深深看了章医生一眼,波澜不惊地微笑,“她疲劳过度,为什么一定是我不让她下床呢?” 似乎早就猜到了季林景的反应,章医生玩味地“喔”了一下,便收回了视线,显然是不相信季林景所说的话。 季林景一步步下着台阶,腕表上的时间也不早了,随意端起手机抓了抓头发,佯作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我那么禽兽?” 章医生眨了下眼睛,笑的很实在,“因为你们季家有先例,我严重怀疑你们基因里面存有野性。” 目前已知章医生是三弟的家庭医生,在章医生的审视下,季林景也不用动脑子也能猜到这个先例是谁。 好吧,他承认自己是有点变态,但和三弟相比,自己也没那么变态了。毕竟他是听过三弟把人做昏过,还做到自己出血,实在是妙啊。 “我是个正常人,绝对不会逞强做到出血的。”季林景侧过头看向章医生意味深长的眼神,果断放弃了解释,“……你要这样认为,我也没办法。” 会这样说纯粹是章医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只听自己想听的,是个典型认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就算改变了也不会和别人说。 性格很古怪,看似爱玩爱闹,实则是个心思很深沉的人。 章医生戏感来了,摆着一副被渣男抛弃的苦情脸,微微偏过头假装抽泣了会儿,“你这个混蛋!对别人家的妹妹细心呵护,对我这个弟弟是不耐烦了是吧?你们男生果然没有个好东西!” “别骂自己。”季林景被着拙劣的演技雷得不轻,半眯着眼睛舒了舒鸡皮疙瘩,“章医生,我们都要爱自己。” 这回轮到章医生被吓得不轻,听着季林景温柔至极的语气,迅速收起了脸上的表情,轻咳一声,心却是在乱跳。 太可怕了,季家两兄弟真的太可怕了! 为什么是可怕呢?试想一个平日里桀骜的人,突然对你那么温柔体贴,用屁股想都知道一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如果是我做错了什么,老天也不要用这种方式惩罚我啊! 季林景读出章医生眼底的惊恐,蹙眉寻思着自己又不是会吃人的怪物,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就看着章医生快步跑下楼。 然后看着章医生停在门口开不了门,拼命的转动门把,却怎么转都不成功,转头救助般的看向他。 很好奇章医生这个智商是怎么学医的,门把是打开了,可是推进来的,不是推出去的。 季林景走到章医生身后,轻轻的把门推进来,微微一笑道:“章医生怕不是要去检查智力了?” 章医生腼腆一笑,“讨厌~男人不坏男人不爱嘛~” “……”为什么这个章医生gay里gay气的?不是说章医生是个直男吗? 与章医生告别后,季林景来到酒柜前坐下,挑了瓶80年的红酒,轻微的摇晃着,打开倒在了红酒杯上,小口细品醇厚的酒香。 搁在桌子上的手机自兀的响起,垂眸扫了一眼来电显示人,故意等到电话快挂断了才接起,吊儿郎当的“喂”了声。 电话里头的季母许是打击过大,嗓音捎着哭腔,“小景啊,听小泽说你有对象了,什么时候带回来给妈妈看?” 以前就没见过季母打电话过来熟络一下感情,这次怕是被大哥的事情给刺激到了,毕竟没有人会乐意看到细心栽培的长子因为犯罪入狱的。如今联系他是因为他是次子,是可以顶替大哥的位置的。 只不过季母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一次都是他和三弟的计划,只要季母不再惹是生非,他们倒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他勾了勾唇,一口饮下剩余的红酒,眉宇间的云翳在开口之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纨绔子弟模样。 “妈,我先问问你会拒绝吗?”大概是太了解季母的性子,他有些不耐地往后撩着额前的头发,自问自答,“你会拒绝,然后让我再娶一个江悦,对不对?” 季母沉默了半响,再次开口平稳了声线,“我以后不会再阻止你们和别人在一起,我只想要季家不散,仅此而已。” 听着季母的回答,季林景眸中的错愕闪了即瞬,声音哑了些许,“我知道季家是你一生的心血,可是妈,你为了栽培大哥这个继承人,好像已经把我和三弟排除在外了。” 言下之意,他和季林泽似乎不再是季家的人,只有大哥才是。 “妈,从小到大,我和三弟都活在大哥的影子下。” 他神情恍惚了瞬,回过神就看着钟向祎从楼上走了下来,拖了张椅子坐下,伸手摸着钟向祎的额头,退烧的差不多了。 正当他准备亲吻钟向祎的时候,钟向祎及时拦住了他,无声的朝着他说:会传染。 他笑了笑,语气多少也放轻了些,“我和三弟的成绩也不差吧?不管哪个年级段都是前几,你向来只贬不夸,所有的事情都要和大哥撇上关系。你知道大哥也是同性恋吗?” 季母略带愧疚的说:“我明白你们怨我恨我,但是你们两个性格不适合当上家主……”语气顿了顿,生硬的回答下一个问题,“我是最近才知道的……你大哥他瞒的很好。” 很明显季母是在说他们兄弟俩性格喜怒波动,当上家主的位置肯定会招来闲话,而大哥看似稳重不凡,是个很好的继承人。 好在季林景看淡了家族恩怨,冷声道:“放心吧,三弟会把季氏集团整顿的好好的,您就不用担心。” “可是小泽他年纪还小,你不应该帮衬吗?”季母问,“不是我不放心小泽,只是小泽身上的担子你应该承担一点。” 季林景哪能不理解季母的意思,无非是在说他比三弟更适合董事长的位置,只不过他只想安安稳稳的和钟向祎度过余生,不想接触繁琐之事。 更何况双林娱乐现在也完完全全交到他手上了,他需要亲自操心弟媳的综艺事项,可是很忙的。 “三弟有这个能力。当初双林娱乐我只是投资而已,其余的都是三弟实打实的发展起来。”季林景说,“妈,您早点睡吧。” 既然下了逐客令,季母也只能悻悻的挂断电话。 钟向祎看得出季林景为了应付季母已经累了,主动按摩着季林景的肩颈,却在一阵沉默中叹息。 时间很快来到了约定的时间,钟向祎起了个大早准备点甜点,说是要给啾啾留下个好印象,送点东西是必不可少的。 身为伯伯的季林景似乎没送过啾啾些什么,看着钟向祎准备的分量还挺多的,便觉得钟向祎很人美心善,还准备了他的份,这下可是他送给啾啾的第一份礼物了。 当曲奇饼干送到啾啾嘴里的时候,啾啾抓了几个饼干塞在自己的口袋里面,甜甜地喊了一声:“漂亮姨姨。” 见啾啾如此喜欢自己制作的饼干,钟向祎褐色的瞳眸流转华光,弯起嘴角揉了揉啾啾的头,愈发觉得啾啾越是可爱。 啾啾被余兮行教的极好,吃饼干的时候都是优雅的,仿佛他吃的不是饼干,而是星级酒店的豪华大餐。 咀嚼的速度很慢,啾啾的手还不忘捧着从嘴边掉下来的饼干渣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先是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爸爸后,抱着季林景的大腿。 季林景低头瞅着啾啾欲言又止的表情,一时新奇蹲下身子,把啾啾口袋里的饼干拿了出来,放回透明袋子里。 大概能明白啾啾眸底的情绪,季林景做做样子,安慰道:“吃完再说,还有二伯不会学你父亲抢你的食物。” 要不是他家祎祎就在这里,否则他也会学三弟一样。 但是啾啾很了解季林景的动机,眼巴巴的看着钟向祎手里的饼干,委屈道:“漂亮姨姨,你别相信二伯说的,他和父亲一样天天欺负啾啾呢!” 听着啾啾语气控诉的意思,钟向祎失笑片刻,假装愠怒瞪了季林景一眼,把啾啾抱了起来安抚。 幸好啾啾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勾了勾手指,“二伯过来。” 季林景附耳过去,就听到啾啾说,“父亲爸爸的房间有个大宝物,二伯能帮啾啾打开吗?我听说密码是爸爸的生日。” 人都会有好奇心的,季林景也不例外。他偷偷瞥了眼厨房的方向,把啾啾抱到了手臂之上,然后仨人一起上到了二楼,在啾啾的指示下来到了主人房。 紧接着就看着啾啾从床底下奋力的搬出巨大的箱子,季林景协力把箱子的全貌露了出来,问了一下余兮行的生日,按下密码就听到‘滴滴’两声打开了。 箱子慢慢的打开,里面躺着与余兮行差不多高的人形娃娃,他摸着材质是塑料,也能猜到这是充气娃娃。 三弟可真会玩,有了真人还不够,还需要充气娃娃。 “哇!爸爸不是在厨房吗?为什么这里还有一个爸爸?”啾啾瞬间把饼干放下,摇着‘余兮行’的手臂许久,着急道:“为什么爸爸不会动?” “……”有没有一种可能此爸非此爸? 季林景斜眼睨着钟向祎泛红的耳垂,语调带着一丝调侃,“啾啾,要是二伯也做个漂亮姨姨出来,你会高兴吗?” 小孩子基本都是童言无忌的,“高兴啊!这样就一个留在你那边,一个给啾啾!爸爸也有两个了,但是啾啾要能说话的,在厨房的爸爸!” 很好,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三弟会做一个充气娃娃了,敢情是啾啾霸占人不放啊。 啾啾很努力的在摇醒‘余兮行’,可迟迟都见不到一丁点的动静,马上就急哭了,一直喊着“爸爸醒醒!” 在厨房煲汤的余兮行听见楼上传来的哭声,围裙也没摘下就匆匆上了楼,看着自己的房门打开着,不安感逐渐袭来。 压下眼皮跳动的不安,余兮行慢慢靠近房间,把头探了进去就看到‘他’躺在箱子里面,啾啾哭丧似的喊着他。 毁灭吧……他现在找个星球移民还来得及不? 余兮行拼命稳住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泛黑了一张脸走进去,就看到啾啾顶着一张无辜的脸,朝着他眨了眨,又把视线挪到了‘他’身上,抬头再次眨了眨。 “爸爸,哩没系(没事)就好!”啾啾立刻擦干了眼泪,抱着余兮行的小腿乱蹭,把眼泪和鼻涕都粘在上面。 孩子是自己的,打不得。 余兮行不断劝自己要冷静下来,金眸阖上片刻睁开,对着季林景微微一笑,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你们怎么能乱走呢?” 季林景举手投降,直接甩锅,“不是我们要乱走,是啾啾求助我们帮忙的,还特意提供了密码。” “二哥,那也不能随随便便进人家的房间啊。”余兮行看着季林景唇边的笑意加深了几分,语气不可控的扬大几声,“钟小姐,麻烦好好管一管你家季二少。” 季林景不留痕迹地打量着充气娃娃,嗤笑一声,懒洋洋收回眼神,“好了好了,都是成年人,别太计较了。” 余兮行还想说些什么,心知自己对付不了季林景,转头便给季林泽发了微信,还要求季林泽把充气娃娃扔掉。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余兮行也没必要过于小心眼,只是还会觉得无比的尴尬,就好像隐私在一瞬间暴露无遗。 不只是余兮行觉得尴尬,钟向祎也认为季林景所作的也不对,应下了余兮行的吩咐,笑着拧着季林景的耳朵。 “我会好好管教的。”钟向祎做出承诺,转头训斥道:“你这样要什么时候才能追到我?” 季林景垂下睫,少见吃了瘪。 17 既然答应过余兮行会好好管教季林景的,钟向祎已经买好了无数个键盘或者将吃剩的榴莲壳收起来,以此作以威胁。 起初季林景是不相信她会那么‘狠心’的,在几番挑衅之下,她直接从一个小箱子内掏出了榴莲壳,重重的砸在地上。 榴莲壳的刺多的数不清,季林景隐约觉得膝盖发疼,下意识挺着了腰背,好讨性的像个丫鬟替她捏捏肩。 “宝贝,我跪下你还不得心疼死吗。”季林景有些犯愁,单膝撑在地上捏捏钟向祎的大腿,“你心疼就等于我心疼,四舍五入等于我受伤我心疼。” “什么邪门歪理。”尾音是微微上扬的,效果立马见效,这昭示着钟向祎的好心情,认为男人都怕跪榴莲是好事。 毕竟男人皮糙肉厚的,跪一跪有益身心。 无奈一笑,季林景转头便把榴莲壳挪到自己脚下,指腹戳了戳刺有些疼,心一狠打算跪下,不出几秒钟就被钟向祎给拦住了。 果然看吧,他就知道祎祎是不会那么狠心的,最多是嘴硬心软而已。 这种得意维持不到叁秒钟就被扼杀了,因为他看着钟向祎把榴莲壳摆放整齐,说:“一个膝盖一个榴莲壳,跪满叁个小时才能起来。” 男人膝盖悬空了半响,复杂的神色来回变换,无措地盯着满是锐刺的榴莲,阖眸之时,脑袋一片混乱。 一定是他听错了,等他脑子重启一下,他家祎祎不可能那么绝情的,这可是弑夫啊! 微暗的眸色缓慢睁开,见着钟向祎莞尔一笑,示意他赶紧受罚,他才知道什么是祸不单行,自作孽不可活。 膝盖接触到榴莲壳的煞那间,他天灵盖仿佛被疼感给快掀开了,帅气的脸孔皱皱巴巴在一块儿,十分后悔挑衅钟向祎。 其实也不能说是挑衅,只是他要求钟向祎和他同居被拒绝而已,他不服就口出狂言,说什么他不把钟向祎肏到下不来床,他就不姓季之类的。 中二的发言很快就觉得丢脸了,他想要挽回自己的思想,斟酌许久,稍微把膝盖网上抬了些道:“是不是跪满叁个小时,我和你就是可以做爱叁个小时了?” 钟向祎忽然想到了个好点子,关上门后就开始解开衬衣纽扣,沟渠慢慢的浮现出现,许是内衣的聚拢,胸型变得特别好看。 但是胸过大了,导致内衣满杯,上胸的肉挤出来了一丢丢。 季林景眸色再次暗了几分,喉结微微滚动上膛,视线死死盯着钟向祎的一举一动,直到衬衣完全褪去,穿着黑色的牛仔裙稍微向上提了下,纯白色的内裤就这样暴露。 如此香艳的场景很快就让他的小兄弟支棱起来了,然后钟向祎伸手摩擦着内裤边缘,不一会儿内裤就湿了。 “宝贝,你是在惩罚我。”语气确定无误,季林景垂在两侧的手攥紧,浑身都热了起来,暗骂钟向祎真的是骚货。 纤细的尾指勾起内裤边缘,一片阴唇裸露在空中,钟向祎反手解开了内衣,却故意不取下来,只露出一边的乳头乳晕。 比起全裸来说,这样半裸才是最有吸引力的。季林景仿佛感觉不到膝盖的疼痛,目不转盯的口头上命令,“扣逼,拿出你的食指和中指放到你的逼里。” 钟向祎听话的照做,两脚撑在床上形成了M字形,两指隔着内裤浅浅插进去,没一会儿内裤湿的很透明了,阴唇和小阴唇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妈的,只能看不能肏,这到底是什么天大的折磨啊。 “掰开内裤,撑大你的逼给老公看看。”嗓子沉哑万分,着急眼前人的慢动作,他深吸一口气,道:“动作快点,双手把你的小穴撑开,我要看看你里面是不是泛滥成灾了。” 听着指令把粉嫩的穴口撑开后,钟向祎觉得室内的空调冷飕飕的扫过穴口,激灵了一下紧缩,“景哥我好痒啊,好可惜你不能帮我止痒。” 里面就像是水蜜桃般的多汁鲜艳,嫩肉时不时紧缩刺激着季林景,真想把嘴凑上去舔逼,把蜜汁舔的干干净净,一滴不剩。 两根手指没入了穴口,抽插的过程中能听见汩汩的水声,钟向祎嘴里泄出了密密麻麻的呻吟,一直喊着景哥这两个字。 “宝贝乖,需不需要用更大的东西止痒?”季林景盯着流淌下来的骚水,恨不得用自己的小兄弟堵上,把骚水和自己的精液吃进去。 钟向祎自然是想大物件来帮忙止痒的,只不过她是在惩罚季林景,只好搬出了多个月不曾用的自慰棒,龟头蹭了蹭穴口还是很难溜进去。 是因为棒身还是干涩的,要进去就很艰难,只能用蜜水来反复沾湿,在一鼓作气全部推进去,瞬间里面都被充实填满了,很舒服。 “钟老师,这玩意儿哪有热乎乎的肉棒舒服?”季林景蛊惑般语气道:“自己动手会酸,我动就不一样了,不止能带给你高潮,还能给你取暖。” 自动和手动肯定是有差距的,钟向祎虽然喜欢季林景全程马达般的快速,但也没忘了打算给季林景个惩罚,思虑许久,决定给季林景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自慰棒的粉色形态的,进出穴口总能不慎带出里面的嫩肉,勾引着季林景化为野兽扑上来,然后把单人运动,成为双人持久运动。 可是季林景的耐力很好,手腕上的青筋已经在突突直跳了,藏匿在裤子里的大怪兽已经硬的很厉害了,他还是跪在榴莲壳上一动不动,只有那眼睛会随着钟向祎的行为来挪动。 “我也想要全自动的,可是全自动好想一点也不想要。”钟向祎不过抽了五分钟就手酸了,直接把自慰棒夹在穴里,平躺下来遗憾道:“景哥,你直接帮我手动吧。” 手动的意思是季林景需要握着自慰棒帮忙抽插,这无疑是给季林景身心灵的折磨甚大,想把这东西换成他的,然后横冲直撞,给钟向祎一个教训。 告诉钟向祎一件事实,男人狠起来也是很可怕的,真的能让人下不来床。 因为钟向祎是平躺着的,看不见季林景掏出了大家伙出来,只听见季林景用着性感的声线道:“宝贝,我来帮你。” 季林景握着自慰棒放在了地上,扶着自己的性具慢慢的放入穴口,紧绷的神经在接触穴壁的摩擦变得很舒服,温温热热的与他交融。 呼吸一下乱了半拍,他没有完全放进去,只是在边缘进出,推开钟向祎的腿,清晰可见二者的交汇之处。 宝贝的骚逼在吃着他的鸡巴。 “舒服吗,宝贝?”季林景看着自己抽出的时候,嫩肉也适当的推出,红红一圈的禁锢着他的小兄弟,十分的好看。 钟向祎抓着被子咬在嘴里,伸手揉着阴蒂的位置,点点头道:“景哥、偷偷进来可是不道德的哦……” 话还没说完,季林景倏地撞到了最里面,深深插了好几下,俯下身吻住了钟向祎的唇,气势汹汹地索取着口腔的呼吸,越吻越凶。 这个吻仿佛要将钟向祎给搅碎,霸道凶猛的肢体动作沉沉压着钟向祎,下身一个劲的进出,蛋囊时不时撞到了会阴处。 “不进来,你的逼会爽吗?”稍微松开了唇,一口咬下红肿的唇瓣,血腥味慢慢溢进嘴里,舔了舔才知道他们嘴角都破了。 钟向祎真心觉得真人和玩具比,肯定是真人能让她爽翻天。她双手环绕季林景的肩颈,眸子描着男人的五官,笑道:“景哥肏我肏的好舒服……不过景哥……你戴套了吗?” 打桩机动作顿了顿,在理性暴走的时候怎么会想到戴套呢,而且戴套就隔了一层膜,不能更好的近距离接触了。 “宝贝,我们能先登记结婚吗?我之后在慢慢的补给你。”季林景把头埋在钟向祎的锁骨处啃咬,“我射进去,让宝贝怀孕好不好?” 钟向祎本能的摇头,“不行……景哥,你知道我们这样算什么吗?” “什么?” “炮友。”说出这个字的时候,某些人就不要命似的撞着宫口的位置,把她弄得又爽又疼的。 季林景冷笑:“炮你的头,明明是我的宝贝。” “你见过……唔……景哥我错了……” 在一声声的求饶中,季林景非常小肚鸡肠的没有原谅钟向祎,反而更加卖力的种下自己的种子。 * 翌日清晨,楼下的施工团队终于没了喧杂的声音,钟向祎的生理闹钟还是准时在六点半醒过来,就看着结实的大手臂抱着自己。 手机屏幕亮了又亮,由于开着静音的缘故,钟向祎才发现园长打了四五通电话过来,她都没有接到,而是在最后一通赶紧接了。 她张了张嘴“喂?”了下,嗓音黏黏糊糊的显然是还没睡醒,察觉到嗓子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像是经历了什么乱世大战,都哑了。 好在园长没有注意她嗓子的问题,只是很和蔼笑了一下,“钟老师你在幼儿园也实习了半年以上,是时候给你转正了。” 转正是所有打工人最喜欢听到的话,钟向祎眸底倏地发出了悠悠明亮的光明,耐着身体的酸痛走到了卫生间,紧张地听着园长接下去的话。 “工资起了五百。”园长说,“我听啾啾说你准备要孩子了,我可以给你开个先例,允许你在一年之内怀孕生孩子。” “不是,园长我没那么快……” 话还没为说完就被园长给打断了,园长捎着不悦道:“钟老师也年纪不小了,有句话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我都替你着急。” 啾啾是刚上小班的同学,凭借自己过人的外貌很轻易的和班上的同学打成一片,也很喜欢带着玩具给其他人玩。 这种情况她和余兮行反馈了多遍都没有效果,只能强制性的把啾啾的玩具没收起来。 当然除了啾啾在努力长大,季林景也在努力成长。 卫生间的门忽然敲响了几下,外头的季林景扭动门锁,看着她坐在马桶上一会儿,拿起牙刷打量着她有无问题。 匆匆和园长聊完了电话,她低头洗了个脸,洗面奶挤在手心揉搓气泡,然后敷在了整个脸上按摩,拨开眼睛的泡沫,眉眼弯弯的笑着。 随后再次低下头把脸上的泡沫洗干净,取了块脸巾擦拭清洁,故作沉吟片刻,板着一张脸看着季林景。 “景哥,我!”钟向祎抿着唇,慢悠悠地说,“我转正啦,工资加了五百。” 将近八千的工资是幼教里算是数一数二高薪的了,但是钟向祎还不怎么知足,因为季林景一天赚的钱是她一年的工资。 这样的差距很大,但也很幸福。 季林景颔首笑道:“祎祎很棒,那我今晚是不是要请客了?把爸妈喊来,还有二弟一家人喊来庆祝。” 看着季林景打心底的为她高兴,她雀跃地在季林景脸上啄了一小口,“把你妈妈也请来吧,一家人要团团圆圆的才是。” 季林景垂首刷着牙,久久沉默不语,把牙膏吐出来时候掺杂些血丝,打开水龙头冲掉,见着钟向祎疑惑的神情,故作轻松笑了笑。 与季母的关系本身就不算好,再加上过往经历的一切使他没办法立刻放下缓和关系,他有时候会想着,如果他出生在普通的百姓家庭,是不是不缺父爱和母爱呢。 就是因为有这个想法,他才不想让别人随随便便生出他的孩子,至少孩子的母亲是喜欢的人才行。毕竟孩子长在双亲和蔼的氛围里,才不会有和他一样过重的心思。 仿佛能幻想到他和钟向祎的婚后生活美满幸福,过着叁年抱俩的生活,孩子一个和他姓,一个和钟向祎姓,还想好了教育模式。 想要过个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他就必须努力加把劲让钟向祎和他注册结婚,然后在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花童就由啾啾来负责。 趁现在岳父岳母还在,他们能把孩子扔给岳父岳母照顾,慢悠悠的过着幸福的二人世界,努力的把二胎肏出来。 不对,现在一胎都还没有成型,他得加把劲了。 晚上双方家庭的聚餐定在八点钟,钟父钟母闻言这消息简直快敲锣打鼓放鞭炮了,因为他们也了解过幼师的工资,往往都没见过比钟向祎还高的。 人员到齐后才上菜,余兮行率先恭喜钟向祎转正,在掏出了一个红包递到钟向祎的手上,钟向祎看出红包的厚度本不想要的,谁知季林景却笑着把红包揣进口袋里了。 余兮行不在意地笑了笑,把啾啾抱到儿童椅子上,转头道:“红包就是图个吉利。” 是啊,古人最喜欢的就是图个吉利。钟向祎也知道余兮行没有恶意,回笑,随后坐在了季林景的隔壁,满眼都是啾啾眼馋花生。 啾啾是个天生的吃货,也基本不挑食,所以钟向祎很希望以后的孩子能和啾啾一样好养。突然忆起园长的话,她认为有些事情必须提上日程了。 年纪越大越不好生孩子,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侧头看向季林景和叁弟笑谈工作上的事情,又看着季母和她父母在聊天,顿时觉得这才是个美满家庭的气氛。 而且她是知道季林景的过往,她能把所有的幸福和爱都砸到季林景身上,想说一句,她会永远爱着他,直到他不爱她为止。 18 这顿晚饭注定吃的不安稳,因为双方家长都会借此机会催婚,似乎不把他们逼到立刻结婚不罢休,就连在一旁吃着花生的啾啾都在鼓掌叫好。 倒不是钟向祎排斥催婚和结婚,只是季林景答应她的求婚都还没做到,她可不想迷迷糊糊就嫁了出去,仪式感也很重要。 盘里的骨头不出一会儿就堆积成山,她有些贪这道红烧肉,多吃了几口还是不过瘾,公筷夹了红烧肉,忽然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撩着垂在侧脸的发丝,闻声望去。 余兮行像是察觉到钟向祎食欲旺盛,替啾啾挑了鱼骨放在碗中,淋上了热腾腾的鱼汁,搅拌均匀放在啾啾面前。 视线回到钟向祎身上,余兮行故意转动着桌盘,把一道清蒸鱼绕过钟向祎,就看着钟向祎面色凝重且煞白,那反应近乎是下意识的作呕。 隔壁剥着虾壳的季林景手也没来得及擦干净,便用着手掌的尾端抚顺钟向祎的背部,担忧地问着:“你怎么了?” “没、没事。”她摇了摇头,就看着季林景满手的虾味凑了过来,本能的推开那双手,面色更差劲了,就像是遇到了什么恶心的事情。 虾味不过是一晃而过,钟向祎脑子嗡了一下,胃里翻涌的海浪不断的冲出喉咙,在冲鼻的味道远了点,她才稍微好受。 有了大概的推测,余兮行一副功成名就地拍了拍季林泽的肩膀,附耳说了几句话,然后二人便光明正大的再包了个大红包。 所有人都不解余兮行的行为,余兮行也不做解释的强硬要求钟向祎收下红包,“双喜临门,这红包你不收也得收。” “不收不收,婉拒了哈。”钟向祎摆摆手,胃里稍微缓和了点,把红包塞在余兮行的裤兜里,看着啾啾一脸疑惑的看着红包,笑道:“这钱给啾啾以后娶老婆用吧。” 季余夫夫罕见的沉默,心照不宣对视了一眼,随即低下头叹了口气。就按照晏栩那小孩儿的行为,他们严重怀疑啾啾也会弯,然后美滋滋的成为晏家媳妇儿。 看过综艺节目的钟向祎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她也没有丧心病狂磕俩小孩儿的cp,只认为他们是竹马的兄弟情。 季林景剥好了几只虾喂到钟向祎嘴里的时候,钟向祎感觉天灵盖都快被反胃给掀开了,立马侧过头关闭了呼吸,小口的呼着气喘,嘴唇悄然苍白。 怀过叁胎的季母也发现了不对劲,握着筷子的手踟蹰了会儿,放下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向祎是不是有了?” 一句话彻底打乱了钟向祎和季林景的思绪,仿佛脑袋里有无尽的烟花哔哩吧啦的绽放,‘砰’了声便宕机了,一时间找不到声音。 钟向祎茫然的看向余兮行时,余兮行莞尔一笑的点头,趁她没回过神来,把红包塞到了她手上,还说了几句喜庆的话。 “二嫂恭喜啊,怀孕是件大事,等会儿让章医生给你们看看。”季林泽十分的羡慕季林景能陪在怀孕老婆的身边,无奈的长叹一口气,拨通了章医生的电话。 钟父钟母乐得脸上都找不到调了,想到二人还未结婚,马上就下了‘通缉令’,命令他们必须在明天注册结婚。 就连季母也附和应了几句,显然是完全接受了钟向祎。季林景见此松了口气,心想未来的生活可期,不用提心吊胆了。 这顿晚餐硬生生吃成了喜宴的意思,在长辈的催促之下,钟向祎迟疑的点头,一时半会儿还有些恍惚,肚子里竟然多了条小生命。 其实钟向祎根本没想过自己会怀孕,正想开口缓冲一下时间的时候,季林景摸了摸她的手背,接着贴着她的肚子道:“你要的浪漫我会补给你。宝贝,求婚仪式我已经准备好了。” 求婚仪式在现在看来已经不重要了,但是钟向祎还是希望自己能不留遗憾的和季林景度过余生,不免很期待求婚仪式。 “好。”钟向祎笑着点头,浅褐的眸子隐约发着亮光,犹如春日的风,夏日的明媚。 章医生是在金钱的诱惑下,气喘吁吁的赶过来,学着中医式的把脉,扶着虚有的胡须,蹙着的眉头维持了五秒钟,挪开了手,凝重地看着众人。 最怕医生摇头叹气和蹙眉,就好像自己身患绝症重病,再也治不好了。钟向祎被这思维裹挟着,见章医生还没开口,边自顾自的放弃。 “祎祎是有什么问题吗?”季林景接受不了沉默,拿起了筷子往章医生脖子上去,语气略带威胁,“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哎呦,surprise~”章医生破功笑了笑,“是喜脉。恭喜贵夫人怀了身孕,月份尚浅,不足二月,还请二人房事尽量克制一下吧。” “……”能不能把章医生的嘴给缝上? 众人闻言都染上了喜色,尤其是季母心情格外的好,也额外打赏了一些钱。不多时便带着责备的语气,说季林景就是个色字头上一把刀的人。 季林景相当的冤枉,反驳不了季母的话,转头就拿着章医生撒气,“之前祎祎发烧你怎么没看出来?” 章医生故作伤心嘤了下,在看到季林泽投射过来阴翳的神色,嘴脸在一秒之内变换,冷静说:“那天你又没让我做全身检查。”撇了撇嘴,继续道:“我就只负责发烧而已。” 言下之意就是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毕竟谁会一个小发烧做身体检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得了什么病,不能治了呢。 季林泽眉宇的疑惑不捎掩盖的露出来,“我和你认识了那么久,都没听过你会把脉。章医生的医术可是长进了不少呢。” 假装没听出季林泽语气中的讽刺,章医生笑眯眯挽起袖子,“过奖啦过奖啦。我现在在修中医科,努力争取获得医学达人。” “…………”看惯了章医生的厚脸皮,余兮行扶额没眼看,拆了套碗筷道:“你大老远跑过来也不方便,坐下一起吃吧。” 章医生不客气地坐下,欢乐的吃白食。 在家长的催促和帮助下,钟向祎特意同园长请了个假,顺便把自己怀孕的事情告知园长,不了园长比她还开心,说了几句祝福语便准了她一日假期。 二人穿着最不会出错的白衬衫来到民政局,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天领证的人十分多,直到上午十一点才排到他们。 看着小红本盖上红印的时候,钟向祎还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就像是自己苦苦暗恋的人终于拨开云雾来到她面前,是喜也是欢。 许是少见高颜值的缘故,他们并肩走着引来了众多目光,更有的人觉得季林景长得很像一个人,便拿起手机拍照,等着在微博上发问。 照片发出没几分钟便收到了季林泽的转发评论,【恭喜二哥领证成功(鼓掌)(烟花)】 回到家里,钟向祎怀里揣着小红本,不确定问道:“我这是算和你绑定了?” 季林景抬眸“嗯”了下,随后就看着钟向祎嘟囔着嘴,笑着把钟向祎的头转过来,掐着脸颊,像小鸟互啄般轻吻。 “是,还是绑定一辈子的那种。”季林景说,“季二少奶奶,和我携手共进有那么难吗?” 钟向祎剜了季林景一眼,冷哼道:“难啊。我都不知道你风流的毛病到底改了没有,万一出轨了,你不让我离婚怎么办?” “宝贝,你看我和你在一起那么久了,也没见我出轨对不对?”季林景发誓道:“我季林景不会出轨,否则断子绝孙。” 紧接着,季林景拍下小红本的照片,然后把照片发在高中同学群,炫耀似的说:[我有老婆了,我老婆怀孕了,我老婆很爱我。] 其实班级群有很多都结婚生子了,有的孩子都学会打酱油上学了,自然对季林景结婚的事情很平淡。但是他们还必须装着一副高兴的样子祝福,群里很快就热闹起来了。 谁让季林景是他们的‘金主爸爸’呢。 许多人都发起了微信红包庆祝一下,钟向祎就在这一天的时间内时刻关注红包的动静,每一回都能抢到红包,还次次都是最大的。 果然微信是给她开了光,让她能赚那么多钱。 随着时间流逝,钟向祎对小红本也渐渐失去了新鲜度,抱着手机看着二人照片,开始期待着季林景答应过她的求婚和结婚仪式。 孕七月的时候,正是春末时刻,风慢慢带着初夏的闷热。 钟向祎身材并不臃肿,穿着紧身上衣也只显肚子较大而已,让幼儿园的小朋友们都很喜欢摸着她肚子玩,有些不会控制力度的就摸的很用力,她眉头紧锁,倒吸了口凉气。 这时啾啾跳了出来,挡在她面前护着她,气呼呼地轻抚她肚子,语气颇有几分严厉,“我二伯母是要给我生妹妹的,你那么用力,万一变成弟弟了怎么办?” 那名小朋友似乎快被啾啾吓哭了,红着眼眶看着她,委屈说,“不会的,肯定是妹妹!” 下课钟声响起,钟向祎揉了揉啾啾的脑袋,牵着啾啾的手道:“你怎么那么肯定是妹妹?万一是弟弟呢?” 啾啾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爸爸说弟弟会比较好动,会在你肚子上动来动去的!啾啾观察了很久,你肚子太安静了,可能是妹妹!” 且不说这是哪里来的道理,但是她还是希望是个女儿,因为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 她也没有否认啾啾的胡言乱语,只是笑了笑不说话。 等她送完全部小朋友时候,门口一辆SUV缓缓停靠,车窗往下降就看到了季林景头顶上戴着一副墨镜,看样子是从哪里‘消费’回来的。 “二伯今天也是你送我回家吗?”啾啾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拍了拍隔壁的位置,“钟老师你也坐,我们一起回家家!” 季林景面无表情瞥向后座的啾啾,待钟向祎关上车门便踩着油门冲回叁弟的家,不仅苦恼以后是不是也会有个电灯泡妨碍他们了。 万一他和祎祎正在亲热,宝宝一哭一闹,祎祎肯定会推开他的。完蛋了,他现在退货还来得及吗……又或者借着工作忙碌的借口,把孩子送到岳父岳母家吧。 这个主意不错,先敲定了。 季林景送完啾啾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返回了城市中心,假装心不在焉的观察钟向祎的表情,看到钟向祎疑惑之后,抿嘴一笑。 天色介于白天和夜晚之间,金橙色的霞光照进了玻璃窗内,把高档餐厅最顶楼的包间照明,营造了一种暧昧且浪漫的气息。 灯‘啪’了一下亮了,才看到墙壁上挂着一幅幅的名画,是她之前在F国欣赏过的名画,如今能出现在这里,她大概也能想到季林景想要求婚。 她坐下后才发现自己穿的很随便,嗔怒扫了季林景一眼,在还没点破求婚的仪式,她也不好指责季林景搞事情。 高档餐厅的精髓向来是量少,所以钟向祎吃了没几样便决定回去后要给自己点个外卖,苦了孩子,也不能苦了自己。 窗外的霞光逐渐落下,夜幕降临,万灯点起。 季林景视线落在窗外的风景,漫不经心地点着桌子,“宝贝,你喜欢梵高的画,还是喜欢我?” “景哥,梵高的画是供众人欣赏的,而你是供我一人雅俗共赏的。”钟向祎扭头笑了下,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之时,目光被窗外所吸引着了。 随着突如其来打破二人的情话,一连串的烟花炸出美丽的花火,定格在夜空片刻,火星稀疏疏忽向四周。烟花的生命很短暂,放出最绚丽灿烂夺目的火花就熄火了,仿佛枯萎的花儿。 还有飘远的纸帆船。 钟向祎专注地看着烟花,在尾端出现了一行字‘钟向祎,这次的求婚还满意吗?’,耳根子悄悄爬上了红晕,转头便见到季林景正在注视着自己。 “宝贝,虽然我所认为的浪漫比较直男一点,但是你始终在我这里,没有变过。”季林景戳着胸口,直言道:“这个求婚还可以吗?” 求婚虽说不上浪漫,但是凭借墙上的一幅幅的名画也知道季林景是下了心思在准备,还有这颗烟花绽放的很漂亮,向来是花费了不少钱。 说起钱便忍不住的肉疼,她没回答季林景的问题,佯作不太高兴的模样,反问:“烟花得到许可证了吗?” 季林景道:“今天才批下来的,我就迫不及待了。宝贝,回答我,满不满意。” 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钟向祎眉眼微弯,唇角带笑,说了两个字。 “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