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欢 (古代强取豪夺 甜宠 剧情向1v1)》 卷一章1心魔 褚淮止从未想过,有一天,苏阮之会成为自己的心魔。 她只是站在那里,似嗔似笑的对他勾勾手指,他便不由自主地走过去,目光紧紧锁定她那张不施粉黛却倾国倾城的面庞,心潮翻涌,欢喜之情快要溢出喉咙。 “你是喜欢我的,对吧。” 她用一种极致魅惑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他的心跳亦跟着漏半拍。 下一秒,他跑过去,想要将她拥入怀中诉说爱慕之意,她却突然如烟般消散,令他扑了个空。 “想要得到我吗?” 就在他怅然若失时,她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他回头看去,只见她站在不远处,一袭青衣,素面朝天,束发高耸,笑容奕奕,一如当年初见时的模样。 这次,还未待他跑过去,她便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柔若无骨的手指在腰间活动,不消片刻便将腰间的腰带解开。他像被试了定身法术,瞬间无法动弹,一双深邃的星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眸中染满欲罢还休的情欲,只因她边走边解下外衣,每一个动作都撩拨至极。 待走至他面前时,她已将外衣全部解开,露出里面的墨绿色肚兜和白色亵裤。他低头,将她娇媚的面容一览无余,迷离的水眸,勾人的红唇,无一不在诱惑着他,他只感觉口干舌燥,体内那把火越来越旺盛。 她主动踮起脚尖吻他,几乎立刻的,他启唇,反客为主的纠缠她,灵活的舌头撬开她的贝齿,尽情地吮吸着她唇齿间的甜美。与此同时,他微躬身躯,伸出双手环紧她的腰,将她牢牢箍在怀里,仿佛生怕她再次消失。 他的吻越深,胯下的欲望就越肿大,到最后,他抑制不住地将她放倒在地上,然后急不可耐地扯掉自己的衣裳,不消片刻,他滚烫的身躯便覆上她柔弱的娇躯,严丝合缝,纠缠不休。 他不再满足于亲吻她,滚烫的唇齿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滑过锁骨,最后停留在柔嫩饱满的椒乳上。他不禁轻轻啃咬,反复吮吸,仿佛在品尝着这世上最美味的食物。她的肚兜早就不知被他扔去了何处,只剩下一条亵裤摇摇欲坠地挂在身下,他伸手,灵活熟练地探入她的桃花源地,那里早已湿漉不堪,泛滥成灾。他满足地喟叹一声,而后掏出早已炙热如铁的硬物,对准她的蜜穴便要一跃而进。 只是,在关键时刻,她伸手制止了他,紧接着,一声叹息在他耳边响起: “可是怎么办,你我终究无法在一起。”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她话中之意,她便再次如烟般消散,身下瞬间空空如也,只剩他身体的温度依旧那么灼热。 “不!” 他惊恐的醒过来,心底像破了一个洞,空荡荡的。 此时周围一片昏暗,只有清冷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地上,映衬着迷离的夜。 他半晌才反应过来,方才的一切只是个梦。 幸好只是个梦……但又为何只是个梦…… 他陷入一种无比矛盾的情绪中,依旧在猛烈跳动的心脏告诉他,他似乎永远无法摆脱这个心魔。 “赵德!赵德!” 他开始叫唤人,声音急切,在外守夜的赵德赶忙跑进屋,恭敬地回道:“奴才在。” 此时已是寅时,赵德心想万岁爷这个时辰唤人,定是有甚急事,只是,他等了半天都没听见下一步吩咐,偌大的寝宫里安静得只能听见万岁爷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褚淮止才再次出声,只不过语气没了方才的急切,反而带有一种无奈和妥协感。 他只说了五个字: “摆驾思月宫。” == 夜确实很深了,清冷的月光笼罩着皇宫,无处不透露着寂寥。 此时还在宫内走动的大多是巡逻的侍卫,他们腰间佩戴的长剑泛着阴森的光,一如这深不可测的宫闱。 突然,一行人来到了东门口,为首的是一名身材曼妙的女子,后面跟着两男三女,他们一看穿着就知道不是宫内人。 “来者何人?”有守卫很快拦住他们。 只见为首的女子向前一步,轻声细语道:“我们是梦园戏班的,刚给太后唱完戏,现下想出宫回去,这是腰牌,还望官爷放行。”说着,她将腰牌递过去,腰牌下还藏着一锭银子。 那守卫不动神色地接过,心下了然,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不多做检查便让人开门放行。 “多谢官爷。” 眼看着这一行人就要踏出门外,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令吼:“拦住他们!” 闻言,门口的守卫们倒是反应快,在他们还未踏出宫门前赶紧拦住他们,紧接着,只见一名身材颀长的男子率领一众侍卫往这边走来。 那男子走得很急,宽大的龙袍在空中划过弧度,一如他表情般凌厉。寒夜阴森,他却比这夜还要冷上几分,尤其是那张被月光映照着若隐若现的脸庞,俊美中透着危险气息。 守卫们认出那男子是当今圣上,讶异之余竟没注意到有个身影从他们眼皮下溜了出去。待他们反应过来时,那人已溜出宫门,直奔停在宫门外的马车。 “抓住她!” 褚淮止的目光紧紧锁定那个逃出宫门的身影,又是一声怒吼。此时的他满脸阴鸷,周身充满戾气,心下更是愤怒不已。 自己都追到这了,她还敢逃?真是好样的! 得令的守卫们一刻也不敢耽误,赶紧去抓人,好在那人跑得不远,不一会儿便将她抓住了。但她似乎铁了心要逃跑,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他们后继续往前跑,见状,守卫们只好使用武力,再次逮住她后将她钳制在地,她终于无法再动弹。 在她倒地的那一瞬间,褚淮止瞳孔一缩,眼底划过一丝心疼,脚下的步伐不由地加快。 晚风阵阵,月色凄冷,今夜注定不太平。 == 还差一点就能逃掉了,只差一点…… 苏阮之抬头,看着那辆近在咫尺的马车,艳丽绝伦的脸上布满痛苦的神情。 这场蓄谋已久的逃跑眼看着就能成功,却倒在最关键的一步,令她怎能不痛苦?尽管就算坐上了那辆马车,她也不一定能逃出城,但至少能拥有短暂的自由之身,不用被困在那座富丽堂皇却满目疮痍的宫殿之中。 果然还是逃不掉吗? 她自嘲一笑,内心无比悲凉。 “放弃吧,你逃不掉的。” 突然,头顶传来一个阴冷邪魅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听得人心神意乱。她只是低头看着眼前的明黄色皂靴,并未抬头,心中已然知道自己的结局。 接着,她落入一个意料之中的怀抱,却始终低垂眼睑,如蝉翼般扑洒而下的睫毛掩盖了她眸中的神色。 褚淮止低头,借着宫檐下闪烁不定的灯火,看清了怀中之人的面容。只见她薄唇紧抿,不施粉黛的脸上已然没了任何表情,整个人毫无生气可言。不由地,他的眸中闪过一丝怜惜,但随即又被阴鸷覆盖。 “这辈子,你死也要死在朕的身边。” 他的声音如恶魔低吟般回响在她的耳边,她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微颤的睫毛泄露了她内心的情绪,终究还是起了波澜。 兴许是见事已至此,她不再做挣扎,反而将头轻靠在他的胸膛上,这副乖巧顺从的模样倒是令他眉宇间的凌厉之色减了几分。 他不再多言,抱着她便往宫门里走去,不过,在离开前,他转头看了一眼方才将她钳制在地的那个守卫,眼神如刀刃般锋利,不言自威。 那守卫被他的眼神这么一刮,瞬间不寒而栗,差点腿软倒地,心中更是叫苦不迭。自己不过是听令抓人,怎地如今抓到人了倒像是做错事了?不过,之前没注意看她的模样,直到万岁爷将她抱起才得以看清,那真真是国色天姿,就连后宫艳压群芳的丽妃也输她几分颜色。而且,万岁爷虽然表情愤怒,但抱人的动作却是无比温柔,传闻万岁爷性情冷淡,后宫形同虚设,从不让妃嫔近身,如今看来倒像是一个痴情人,这也能解释万岁爷看自己的眼神为何像是要吃人。思至此,他又打了一个寒颤。 == 从苏阮之逃出宫门开始,到后面被人抓住,师小小一直看在眼里,一颗心起起落落,甚是担忧。最后,当她看到那个俊美如神邸的男子抱着苏阮之走进宫门时,她明白这场蓄谋已久的逃跑失败了,她还是没能帮苏阮之逃走,但是,她想再赌一次。 思至此,她快速跑到褚淮止面前跪下,挡住他的去路,声音颤抖却充满坚定: “皇上,求您开恩,放苏妹妹出宫吧!” 闻言,褚淮止低眼看着跪拜在脚下的女子,嘴角扯过一个冷笑。“师姑娘,你企图带朕的人出宫,朕还未怪罪于你,你倒好,还敢在这胡言乱语,真是不怕死。” 师小小顶着那道锋利的眼神,继续道:“苏妹妹本就不是宫内人,更况且她早已是他人的妻……” “大胆!”褚淮止一声怒吼,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眸中布满杀气。“来人啊……” “皇上,一切都是我的错,求你放过师姐姐吧。”似是感受到了褚淮止的杀意,一直沉默的苏阮之连忙出声打断他的话。 但此举并未打消他的杀意,他甚至没看她,继续一字一句道:“将她打入天牢!” 苏阮之心头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胳膊,呢喃出声:“褚哥哥……”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他这才将视线转移到她脸上,两人四目相对,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惊慌,以及,祈求。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慢了下来,萧萧的风越过他的眉梢,吹向她的发丝,萦绕盘旋,缠绵不休。 最终,他下令放开师小小,却在离开时提醒道:“今日朕就当没听见你说的那些话,若是日后再敢胡说,朕定不饶你。记住,她是朕的人,朕在哪她便在哪。” 说完,他抱紧怀中之人,扬长而去。 卷一章2惩罚 如今已进入冬月,夜晚的风尤其寒冷入骨,苏阮之虽然被褚淮止抱在怀中,但身上单薄的衣物还是抵御不了寒风,加上她原本就身子骨弱,这么一番折腾下来,现下已寒气入体,不由地打了一个喷嚏。 原本还冷脸怒眉的褚淮止在听到怀中之人的喷嚏声后,眸底闪过一丝疼惜之色,而后加快步伐走向龙辇。 上了龙辇后,褚淮止并未放开她,而是将她横抱在怀中,并脱下身上的外袍将她紧紧裹住,只露出一张精致无暇的脸庞,明黄的龙袍衬得她高贵如山岭之花,有种不可侵犯的绝世之美。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似乎能想象到她以后穿凤袍的样子,定是风华绝代,举世无双。 苏阮之并不知他此刻心中所想,只知自己这次未出逃成功,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不禁愁绪万千,苦涩不已。 原来想要得到自由,如此艰难啊。 褚淮止看着她脸上毫不掩饰的落寞情绪,怎会不知她心中所想,加之她除了方才为师小小求情时看了自己一眼,其余时间皆是低眉垂目,仿若当自己不存在。思至此,他好不容易消下去一些的怒气重新燃起,眼底柔情全无。 他伸手钳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眸光狠厉冷血:“事到如今你还想着逃跑,真当朕不敢拿你如何吗?” 相比于他的怒火冲天,她冷静许多:“皇上乃是九五之尊,为万民所爱戴,高高在上不可仰视。民女只是一介草民,身份卑微,渺小如蝼蚁,实在与这皇宫不搭,也禁不起皇上的厚爱,何不放我离开,各自好过?” “各自好过?”听完她最后一句,他忽地笑了,笑颜举世无双,眼底却是深不见底的哀伤。接着,他似是自嘲地呢喃道:“若放你离开,朕永远都不会好过。” 她没有忽略他眼底的哀伤,心不由地一抽,下一秒躲开他的眼神,咬咬牙狠心道:“可是你清楚的知道我不爱你,我爱的是……唔……” 还未待她说完,他便低头吻了上去,将她要说的话尽数吞没,只剩下无力的反抗声。 只见他一手搂紧她的腰,一手扣紧她的后脑勺,不容她拒绝。一开始她还咬紧牙关,不让他侵城略地,双手也抵在他的胸前,试图推开这个火热的怀抱,但他又怎会给她逃离的机会,自然是步步紧逼,伺机而动。 终于,她被吻得快要窒息,不由自主地张口呼吸,他马上抓住机会,灵活的舌头滑进她的齿门,寻到那处柔软,抵死缠绵,大有不醉不死之意。 世人皆知,温柔乡,最为醉人。 渐渐的,他的手不再满足于游离在她的腰间,而是改为伸入外袍,扯开她的腰带,滑入她的衣襟,从光滑的后背一路抚摸到傲挺的前胸,最后握住那方浑圆揉捏不止,娇嫩的花蕾在他手下挺立绽放,惹得她娇喘连连,脸颊红晕似朝阳。 此时此刻,他的手掌与她的肌肤只隔着一层薄薄的亵衣,那手掌的温度灼得她浑身惊颤。空气中温度骤升,两人唇齿相抵,似是要融入彼此的身体,誓死不休。 就在她无力招架他这种极为霸道的侵略时,他突然停止亲吻放开她,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檀唇微张,双颊红晕,杏眼迷离,有种溺水之人终于被救上岸的感觉。殊不知,她这番模样被他看在眼底,加深了他眸中的情欲之色。 还未待她缓过神来,他便伸手提起她的腰,令她双腿张开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搭在他的肩上,一低头便与他四目相对,近在迟尺,彼此的模样都清清楚楚映入眼中。 这个姿势令她的柔软刚好坐在他的坚硬上,她心下一紧,想要将屁股往后挪一些,却不知此时的他异常敏感,就算是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也令他血脉泵张,欲望叫嚣。 只听他倒吸一口气,声音无比暗哑:“别动。” 闻言,她停止挪动屁股,因为她知道他在极力克制,不能轻举妄动。 经过方才那一番缠绵,他的脸上早已没了怒气,取而代之的是一方无尽的温柔,较之那月华还要耀眼。 “朕知道你现在不爱朕,但是只要你在朕的身边,朕就知足了,朕今生只会爱你一人。” 他本就神颜无双,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加上这番深情告白,换作其他女子早就招架不住了,偏偏她无动于衷,语气依旧冷漠:“我不值得。” 话虽这么说,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深处某个坚若磐石的地方,好像在渐渐坍塌。 他早已习惯她的拒绝,所以此刻并未伤心,只是突然扯下她的衣襟,露出她线条优美的肩颈,而后低头在她的锁骨上方用力一咬。她顿时秀眉紧皱,双手紧握,但并未推开他,只是抿唇任他啃咬。 片刻过后他终于松开口,由于她皮肤白嫩,所以他留下的咬痕格外醒目,且渗着红色血丝,像是一朵盛开在白洁之地的妖娆玫瑰。他紧紧盯着这个咬痕,眸中神色晦暗不明。接着,他附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体尽数喷洒在她的脖颈上。 只听他用一种极其温柔却又近乎疯魔的语气道:“阮阮,永远都别想逃离朕,这是今天对你的惩罚。” 说完,还未待她有所反应,他又低头,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啃咬,而是亲吻那处咬痕。随着他的动作,她的身子轻轻一颤,他用双手锁住她的腰,防止她退缩。 如果说方才的啃咬是暴风骤雨,那么现在的亲吻便是温柔细雨,缱绻万分。她并未反抗,只是安静地等待他结束,因为她知道他会点到为止。毕竟,他曾许诺过,在她点头之前,不会强行要了她。 不过,他炙热的唇渐渐偏离了轨道,一开始只是在脖颈处,到后来滑到了锁骨之下,现在正朝胸部袭去。许是方才放松了警惕的缘故,待肌肤裸露在寒冷的空气中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上衣已尽数滑落堆砌在腰间,只剩下一个墨绿色的肚兜挂在身上摇摇欲坠,而那个罪魁祸首正在用嘴巴卖力地啃咬着肚兜带,似是想把它咬开。 “不行!”她心下一惊,连忙推开他的肩膀,阻止他的下一步动作。被打断好事的他抬头看着她,眸中尽是欲求不满之色。 她努力正色道:“你答应过我,在我点头之前,不会强迫要我的。” “朕是答应过你,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分不清是温柔还是暴戾:“朕也说过,若你再次逃跑被朕抓到的话就任朕处置,这就是朕对你的处置。”说完,他一改之前的耐心,直接用大手扯下她的肚兜,那一对白嫩又挺立的椒乳就这样跃然于眼前,似峰峦般高低起伏,而那两朵红梅又青涩美丽,正待人采撷。 “啊——”她没想到他会这样做,顿时尖叫出声,并下意识地双手交叉护胸。由于她乳房饱满,形如蜜桃,如今被胳膊这么一挤压,乳肉横生,反倒显得更加性感。 褚淮止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胴体,仿佛它是世间上最美好的事物。 苏阮之见他的眸子愈发幽深,心中暗叫不好,便趁他还未有所动作时,慌乱地拉上衣服,连肚兜都来不及穿。接着,她扭动身子,试图逃离他的身边。不过,他放在她腰部的双手只稍轻轻用力,便令她重新投入怀抱。下一秒,她柔软的椒乳紧紧贴着他坚硬的胸膛,她感觉抵在身下的那处坚硬似乎又肿大了些。 “朕现在就想要你,等不及了。” 说完这句话,他将头埋在她的胸前,终于如愿以偿地采撷到了那朵红梅,而她方才好不容易穿上的衣服早就被他扯开扔在一旁了。 “啊呃……” 她虽然内心无比抗拒,但身子是敏感的,况且,她还是一个尚未人事的处女,又怎禁得起他这番撩拨,不多时便呻吟出声。 她乳房丰满,他用一只手掌还握不全,而且紧实有弹性,简直令人爱不释手。只见那如羊脂白玉般的椒乳在他宽大的手掌下被揉捏成不同形状,性感诱人。 他的嘴唇所到之处一片炙热,她忍不住颤栗,双手仍抵在他的胸前,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从红唇中溢出的话语到最后变成了呻吟声:“皇上……不要……呃……” 他腾出一只手抚上她的后背,令她更贴近自己一些,嘴下吮吸的动作一直未停,仿佛在品尝世间最美好的食物。忽地,他的手滑到她的尾椎骨上,轻轻一按,惹得她上身一挺,娇喘连连。 不多时,他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在她耳边低语:“阮阮的身子,甚是美味,若能早些品尝,便能早些体会到这快慰之感了。” “无耻!” 她耳根通红,只想推开他,无奈力量悬殊太大,根本推不动。 “只是亲吻就如此着迷,若是能进入那一方桃花源地,享受被蜜水包裹住的感觉,该是如何销魂啊。” 他的嘴中分明说着荤话,但偏偏又声质清冽,还带着些许沙哑,仿佛羽毛轻扫过心间,酥麻麻的,令人听来竟一点也不觉得反感,她想自己约摸是魔怔了吧。 夜里本就安静,从龙辇中传出的动静就显得格外响亮,那细微的呻吟声和沉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偶尔夹杂着几句低吟的情话,直教人听得耳红心跳。当然,期间也有女子的反抗声传出,但很快便被吞没,变成无尽的娇喘声。 步行在龙辇旁的侍卫和太监们表面上看起来镇定自若,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但其实内心里早就风起云涌。 看来,这后宫的天,要易主了。 卷一章3共浴 夜已深,整座宫殿陷入无尽的黑暗中,乾清宫内却是灯火通明,无一不透露着冷肃感。 殿门前,赵德来回踱步,昏黄的灯火映着他惨白消瘦的面颊,此时的他整个人焦灼不已。 自从一个时辰前万岁爷摆驾思月宫却未见到心上之人开始,赵德便知今夜注定不太平,虽然这种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但方才的万岁爷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危险感。他清楚的知道,这次若是没能将那位寻回,自己恐怕是人头不保,毕竟自己负责看管那位的行踪,怎知她会突然失踪,分明自己的手下都在思月宫内守着,也不知她是如何逃脱的。如今,万岁爷这么久还未归,该不会真的没寻到吧?思至此,赵德不禁打了个寒颤,脸色愈发惨白,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悲惨的结局。 忽然,不远处火光攒动,有脚步声传来,他定睛一看,果真是万岁爷的龙辇回来了。顿时,他紧紧盯着车帘,心中默默祈祷:一定要是两个人……一定要是两个人…… 果然天不负人愿,是两个人下了龙辇,只见褚淮止抱着苏阮之大步朝殿门走来,步伐急切。赵德连忙迎上去,待走近了才发现褚淮止的脸上已然没了怒气,只有隐忍之意。 隐忍之意? 赵德瞧了瞧被龙袍紧紧包裹住的苏阮之,又瞧了瞧褚淮止跨间的高昂处,忽然明白了什么。 看来今晚要准备浴汤了。 == 苏阮之想过自己总有一天会被他夺去清白,但没想到这天来得如此之快,她总以为自己逃出皇宫就相安无事了,如今看来,不仅逃不出,还要被囚禁一生了。 也许,这就是命吧。 她苦涩一笑。 褚淮止此时此刻只想赶紧进寝宫,所以并未注意到怀中之人的异常,在他心里,已经被无尽的喜悦感填满了,他不在乎她是否出逃,也不在乎她是否心中有别人,他只有一个念头,今晚过后,让她彻底成为自己的女人。 因着天气寒冷,为了祛除她身上的寒气,褚淮止踏入宫殿的第一件事便是让赵德准备浴汤,不多时龙池中便蒸汽腾腾,雾气氤氲。 “你再不过来,朕就亲自过去抓你了。” 褚淮止慵懒地背靠在池壁上,双手敞开搭在池面上,池中的汤水刚好没过他的腋下。他宽阔的胸膛和精致的锁骨上渗着水珠,肌理分明,犹如浑然天成的雕塑,性感十足。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不远处的屏风,浴室内烛光摇曳,映出屏后之人的曼妙身姿,他的眸也如烛火一般,愈燃愈烈。 自从进了浴室,她便趁机脱离他的钳制躲了起来,他只当她在做无谓挣扎,并乐于陪她玩躲猫猫的游戏。不过,这小猫要是再不过来,他真得亲手去抓了。 许是感受到了他话中的威胁之意,犹豫过后,她终是从屏风后走出,但身上仍紧紧裹着他的那件龙袍,只因她自己的衣物早就在龙辇上被他脱光扔掉,此时的她里面不着片缕。 “过来。” 他只说了两个字,声线暗哑充满磁性,好听得不像话。她薄唇紧抿,一步一步地向浴池走去,本就倾国倾城的容色在氤氲的水汽中显得愈发晶莹剔透,如新月生晕,神圣不可冒犯。 从她出来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目光便紧紧锁定住她,眸中的神色有温柔,有惊艳,有灼热,也有欲望,但最后都融化成一汪爱意,比那三月春水还要柔情缱绻。只可惜她一直都低眉顺目,并未与他对视。 纵使并未与他对视,苏阮之也能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仿佛要灼伤她的每一寸肌肤。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临什么,只是在即将踏入浴池时,她停住脚步,终是抬眼看他,那一眼包含了太多东西,有恐惧,有退缩,也有祈求。 “过来。” 凝视她几秒,他再次出声,只是这次的语气带了丝不容抗拒的威慑之力。 明明近在眼前的那个男子俊美如神邸,令人心之所往,但她却抱着一副视死如归的心理走向他,双手紧紧攥着衣领,表情毫无生气。 随着她一步一步走进浴池,她身上的龙袍被汤水慢慢浸湿,最后紧贴于身,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曲线,尤其是那盈盈不足一握的芊芊细腰,在他心里撒下无尽火种,即将被点燃。 她走得很慢,他也不急,仍然一动不动地靠在池壁上等着。待她快要在他身前站定时,他突然邪魅一笑,一手搂过她的腰,两人的距离猛然拉近,面容相距不过咫尺,她便这样毫无防范地撞入他温柔无限的眼神中,差点失了魂。 顿时,她不禁在心里叹息一声,就算自己一再地抗拒他,他也总是让人有丢盔弃甲的冲动啊。 “现在才过来,该罚。” 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只感觉身上一空,而后陷入一个炽热且强烈的亲吻中,眼前是放大的俊颜,耳边是沉重的呼吸声,置于后脑勺处的手掌不容她退缩丝毫。 就这样,那件被他亲手穿上,如今又被他亲手脱下的龙袍孤零零地飘荡在水面上,明黄暧昧。而水中的两人唇齿相抵,呼吸相缠,激情似火。 怀中的娇躯软若无骨,且散发着甘甜的体香,他一手托起没入汤水的椒乳,尽情玩弄,手感丝滑无比。当他纤细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她耸立的乳头时,她轻轻一颤,只觉得身下有细流涓涓涌出,令自己瘙痒难耐。 无疑,她的身子是敏感的。感受到这点后,他的手转移阵地,越过密林来到桃源深处,正待他的手指头跃跃欲试,想深入探寻一番时,却被她的手死死握住,如何都动弹不得。 突然,她也不知哪来的劲,竟生生将他推开,杏眼氤氲,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我不喜欢……” 她不喜欢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她不喜欢被他掌握一切的感觉,她也不喜欢身心愈渐沉沦的感觉,这已经不是原本的她了。 当然,这些她都没说出来,千言万语都化作一汪清泪,在美眸中直打转,令人我见犹怜。 美人如此委屈,他自然会心疼,更何况她是自己最爱之人,当下便温声细语地哄道:“你不喜欢朕不做便是了,只是你终究要过这关,方才那样做是为了让你习惯一些,等待会破你身时,你便不会那么疼了。” 不过,如此露骨的话语非但没能安慰到她,反而令她眸中的泪水蓄得更多了。 眼前之人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眸中有充盈的泪光,似乎在下一秒就会滑落,自有一番清雅高贵的气质,但那冷傲灵动中又有勾人摄魂之态,让人不能不为之魂牵梦绕。 褚淮止心里一揪,连忙把她拥入怀中,一边轻抚她的背一边安慰道:“阮阮莫要哭,朕会心疼的。现下安心沐浴吧,朕不做那事了。” 他想着,待会去龙榻上颠鸾倒凤也不迟,不急于这一刻。于是,他当真不再对她动手动脚,只是规规矩矩的替她沐浴擦身,纵使身下的巨物肿胀得不像话了,也未有进一步的动作。 一刻钟后,沐浴完毕的褚淮止抱着怀中美人,急切地向龙榻走去。 寝宫内烧着炭火盆,温暖如春。 == 这是梦吗? 看着眼前美得不真实的苏阮之,褚淮止的内心忽然涌出这个疑问。接着,他伸手抚上她的眉峰,眼睛,以及鼻梁,最后来到红唇之处,用指腹轻轻摩擦,手中温柔的触感在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梦,她真真切切地躺在自己身下,自己马上就能拥有她了。 她沐浴后的身子泛着淡淡的光泽,裸露在外的肌肤吹弹可破,如陶瓷般细腻,而那身材曲线更是玲珑有致,不多一丝赘肉,不少一分丰满,简直是世间造物主手下最完美的作品。 他炽热的眼神在她身上扫荡一番,最后落在胸前那两朵嫣红的粉点上,他的眸色陡然间变得微暗,充满危险讯号。 许是被他这毫不遮掩的眼神看得有些羞耻,她伸手想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只是,还未待她有所动作,他火热的身躯便覆上她的微颤的娇躯,两具美好的胴体瞬间严丝合缝,不留空隙。 这是一个铺天盖地的吻,她被迫仰头承受,不同于他热情地沿着她的身体曲线游弋的双手,她紧紧攥住床单,内心涌现一股莫名的恐慌感。 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足够的心里准备了,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她才发现自己做不到。 从此以后,她真的要被锁在这无尽的深宫之中,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永远得不到自由吗? 她闭眼,一滴清泪滑过眼角,落入枕间,很快便没了痕迹。 都说人生若只如初见,她只想,若当初不相见该有多好,至少就不会有后来的错过和纠缠,她还是那个离家出走,女扮男装,恣意江湖的快活少年郎。 然后,大千世界,大好山河,任她逍遥啊。 作者有话说:点到为止的肉肉结束,倒叙结束,下章开始走剧情。 卷一章4初见 “话说这听雨楼的花魁每年只乞巧节公开露面一次登台献艺,并且只有递进去的礼物合她心意才会成为她的入幕之宾,然后共度良宵。其余时候皆是看心情献艺,并不接客,所以一年之中能得以接见亲睹其容的人屈指可数。” “过几日便是乞巧节,难怪近日来四面八方的人尽数涌入城内,好不热闹。” “等到七月初七这日,你便会见识到万人空巷的壮观之景,听雨楼更是会被人里外围住,大家挤破脑袋,只为目睹花魁一眼。” “那花魁究竟有多美?” “她不仅容色倾国,舞艺更是一绝,曾以一支轻鸿舞轰动全城,名扬四方。不知此次登台,她是否会重现当年风采。” “如此说来,我倒是想去见识一番,若有幸成为她的入幕之宾,也不枉此生矣。” “恕在下直言,就连如今权侵朝野的九王爷递去一颗千年罕见的夜明珠,也未能入她眼,被她无情拒绝,更何况你?” “这世上没有金钱买不到的东西,也没有金钱收服不了的美人。若有人为她豪掷千金,你看她心动不心动。” 酒楼内,两名衣着华贵的富家子弟正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帝都内即将发生的大事。只是,当后者自信满满地得出那番结论时,忽引得旁桌之人噗嗤一笑:“呵……” 闻言,李秀微不可见的皱皱眉,转头朝声源处望去。只见一名少年郎端坐于旁,一袭青衣,腰配玉坠,手持折扇,束发高耸,端的是风流倜傥,桀骜不羁。但细看之下,就会发现他的面容极为俊秀,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精致的五官找不出一丝瑕疵,比男子多了几分阴柔,又比女子多了几分英气,若非他的喉咙上有喉结,真会让人怀疑他是否是女儿身。 此时这名少年郎嘴角轻钩,未语先含笑三分,两人对视期间,李秀清楚地看到了他眼底的嘲讽之意,故不确定地开口问道:“敢问小兄弟方才可是在笑话在下?” “没错,笑的就是你。”少年郎毫不掩饰道。 见他如此坦白,李秀不禁有些恼怒:“我与你互不相识,何以无故笑话?” “你方才说的那番金钱言论迂腐至极,怎地不能令人笑话了?” “你……”李秀从未被人如此当众羞辱过,气急败坏地想要冲过去找他,幸而被一旁的同伴眼疾手快拉住了。“李兄,人多眼杂,不可在此闹事。” 李秀冷静下来,对少年郎不气反笑道:“你见识浅薄,不怪你。待日后有所见长了,自然能明白我说的是真理。” 这时,少年郎主动走过来在他们这桌坐下,扬着小脸,笑容奕奕:“不若这样,我跟你打个赌如何?” 李秀没想到他会主动过来,看着他有一瞬间的恍神,或许是因为他的面容过于出众吧。过了好几秒,李秀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赌?” “赌我就算不凭千金,也能获得花魁青睐,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不凭千金,你能凭什么?”李秀只觉得他在口出狂言。 “就凭……”他低头,指了指佩戴在腰间的玉佩,一脸认真道:“一块玉佩如何?” 李秀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傻子。“那赌注是什么?” “一百两银子。” “好,我跟你赌。”李秀毫不犹豫地答应,在他看来,这个赌自己赢定了。 “口说无凭,立字据为证。”少年郎倒是比他还要积极,连忙问店小二借笔墨纸砚,生怕他反悔了一般。 见状,李秀原本自信满满的心渐渐有丝动摇,不知为何,他总有种掉进别人挖好的坑里的感觉。但他转念一想,就连价值千金的夜明珠花魁都看不上,又岂会看上区区一块玉佩?这个赌自己赢定了。于是,他提笔在字据上挥挥洒洒签下大名。 少年郎亦跟着签名,李秀看着他跃然于纸上的名字,轻念出声来:“苏简白。” “那么李兄,咱们便定于七月初七申时在此处相见,届时再一起前往听雨楼揭晓结果。”说着,苏简白又补充道:“若你不来赴约,我也不会怪你,毕竟,一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输了会心疼的。” 闻言,李秀皮嘴角微抽,皮笑肉不笑。眼前之人分明在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可又偏偏生得那么好看,令人想生气都生气不起来,若是换做旁人,自己早就翻脸了。 从酒楼出来后,苏简白拿出方才的字据反复观看,嘴角的笑容如沐春风,不禁让旁边路过的少女偷看到失了神。最后,他心满意足收起字据,大步离去。不出意外的话,自己马上就要赚一百两了,距离攒够五千两银子的计划,又近了一小步。 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被站在酒楼窗前的两人尽收眼底。 “主子,您说他当真能赢吗?”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黑色面容凶煞的男子,他实在想不通苏简白为何如此自信,仿佛那一百两已是囊中之物。 被他称为主子的是一名容色无双的男子,此时这名男子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苏简白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吐出两个字: “有趣。” == 因着乞巧节将至的缘故,楚国的帝都花良城内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苏简白虽然已来花良城半月有余,但一直忙于办事,并未四处游玩,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终于得闲出来逛逛。听闻天下四国中就属楚国帝都最为繁华昌盛,她倒要看看是否如此。 恰巧今晚有游灯会,只见城内最繁华的中心地带永安街上张灯结彩,流光四溢,真真是富贵迷人眼。 跟随人流穿梭在街上的苏简白带着一个獠牙面具,几乎在每个摊位前都要停留一下,欣赏把玩着各种稀奇玩意。有时才在这边观看小贩制作糖人,没一会儿又被那边的喷火杂技人吸引了目光,应接不暇。 由于他天姿般的容颜被丑陋的獠牙面具遮挡着,所以并不像往常一般引人注目,只是他举手投足间的气质是无法隐藏的,虽没有绝代风华的气场,但也有风度翩翩的潇洒,不禁引得旁人对他面具下的容貌好奇了几分。而他完全无视那些探究的目光,自顾自地玩乐着,好不快活,唯一心疼的地方可能就是银子花得有点快。 “花魁游街了!花魁游街了!” 忽然,不知谁大叫一声,这句话犹如平地惊雷,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与此同时,确有一辆花车从永安街头缓缓驶来,那车身四周垂着半透明的帷幔,借着街边的灯火,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窈窕的身姿,并且,车檐下挂着一块紫苏吊牌,上面清楚地写着三个大字:听雨楼。 要知道,这可是听雨楼的花魁有史以来第一次游街,人们激动地跟在花车四周,想借机一睹花魁的风采。就这样,人群改变了流动方向,从街尾朝街头涌去。 此时,站在桥头正专心致志挑选花灯的苏简白突然被裹入拥挤的人群中,连身前的花灯架都被人挤翻了,当他好不容易挪到人少的地方站稳双脚,还没松一口气,又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后背,于是,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去。 下一秒,他跌入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便本能地抓住那人的胳膊,防止自己往下掉。只是,经过这一波冲击,他脸上的面具松开落下,抬头的瞬间,那俊秀的容颜完全暴露在流光溢彩的灯火中,有种幻生幻灭的美感。 当苏简白抬头与眼前之人对视时,是惊艳的。他自诩容貌上乘,没几个人能比得过自己,但如今看到的这人剑眉凤目,鼻正唇薄,月光淡淡地洒在脸上,或深或浅的勾勒出完美的五官轮廓,俊逸出尘,颇有仙人之姿,而那双漆黑的眼眸锐利深邃,又散发出一种威慑天下的王者之气。 原来这世上还有如此好看的男子。 尽管恍神了那么几秒,苏简白还是很快离开他的怀抱,道谢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听他低醇磁性的声音响起,还夹杂着一丝邪魅笑声: “又见面了。” 卷一章5夜游 苏简白虽然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记性也不算差,只是,现下不管他如何想,都想不起眼前之人姓甚名谁,但听此人的语气,分明是认识自己的。 “我们之前见过?” “抱歉,我认错人了。” 那人掩去眸中的光彩,漆黑的眸子恢复平静。苏简白并未追问,直摆手道:“无妨无妨,该道歉的人是我,方才没撞疼你吧?” “我人倒是没事,只是……”他低头看了眼地上碎成两半的玉佩,继续道:“我的玉佩碎了。” “哎呀,抱歉。”苏简白捡起玉佩递给他,内疚不已:“不若我赔一块新的给你吧。” 他微不可见地挑挑眉,笑容和煦:“如此也行。” “对了,还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褚七。” “原来是褚公子,在下苏简白,幸会幸会。” 说完,苏简白抬头,恰好看到他身后的那片夜空烟火绽放,绚烂夺目,而他望向自己的眼眸,竟比那烟火还要璀璨。 == 不多时,他们去到附近的一家玉器店。 “二位,这些都是本店的上等玉器,请慢慢挑选。” 当老板将一个摆满玉佩的托盘放在苏简白面前时,他看到的不是玉佩,而是白花花的银子,心中顿时一紧:这些……看起来都很贵的样子。不过,他既然答应要赔一块新的,自然不能食言,故对身旁的褚七道: “褚公子,你挑选下,看喜欢哪一块。” 只见褚七伸出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在众多玉佩中挑选一番后,拿起一块色泽上乘的和田玉。老板见状,双眼一亮,马上道:“这位公子真是好眼光,此玉乃是我们的镇店之宝,您去其他店都见不着的。” 闻言,苏简白只觉得心疼:镇店之宝,那得多少银子呀…… “此玉质地致密细润,颜色晶莹剔透,跟公子您玉树临风的气质恰好相配……” “好玉是好玉,可惜我不喜欢。”褚七打断老板的夸夸其谈,随后放下玉佩。 “没关系,您再看看其他的,像这块墨玉……”老板还在这边卖力推销,褚七却转身对苏简白道:“苏公子,这里并没有我喜欢的。” “无妨,我们去别家看看。”苏简白的笑意毫不掩饰地从眼底直达心底。 见状,褚七嘴角微勾,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从玉器店出来后,苏简白还在想接下来去哪个铺子,褚七突然道:“其实你不用买一块新的赔我……”说着,他看向苏简白挂在腰间的玉佩,邪魅一笑:“你身上的这块玉佩,我甚是喜欢。” 苏简白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连忙取下递给他,好像生怕他反悔一般。“如此,便以此玉相赔吧,望公子莫嫌弃。” “多谢割爱。”褚七接过。 “对了,今晚在洛晚湖有场烟花盛宴,若你感兴趣,不如与我一同前往观赏?” 苏简白想着相逢即是缘,便对他发出邀请,他欣然答应,于是,两人结伴夜游,往洛晚湖方向走去。 == 距离烟花开始还有一个时辰,他们边走边逛,怡然自得。只是,他们那出众的外貌实在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当苏简白笑脸嘻嘻地拒绝了无数个前来搭讪的女子后,终于忍不住拉着褚七去买了两个面具,从此世界安静。 长街之上,依旧是人来人往,方才的骚动已然平息,人群中衣着光鲜装扮艳丽的年轻男女比比皆是,但有两位气质独特的人格外打眼,只因他们脸上戴着黑白无常的面具。 “苏公子,看来你对面具是情有独钟啊。” 褚七看了看身旁的“白无常”,调侃道。 “如果你不介意再被女子追着示爱,你可以脱下来。” “若换作平常男子,被女子如此追捧早就心花怒放了,怎地你会如此抗拒?莫不是已成婚的缘故?”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褚七定定地看着他,如黑曜石般深邃光亮的眼眸里有不明情绪,似是要透过面具将他看穿。 “褚公子说笑了,我不过弱冠之年,哪会这么快成婚。”他很快否认。 “那可有心上人?”褚七有意无意地追问一句,却令苏简白晃了晃神,没有马上回答。见状,褚七眼眸微眯,一抹异色从眼底抹过。苏简白还处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感受到他的异常,待回过神来时,他已转过头去。 “我原来不知,褚公子竟如此八卦。”苏简白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玩笑话带过。 “可能是因为你太有趣了些。”他亦半开玩笑道。 接下来,两人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聊起了其他事,不知不觉中,来到了目的地洛晚湖。 == 洛晚湖位于花良城的正中央,虽然面积不大,但长年水量充沛,氤氲缭绕,可以说是以水养城,素有福泽万物,润泽八方的美称,是以人们喜欢聚于此,一年一度的烟花盛宴也在此举办。 眼下时辰还未到,湖边已经聚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头。 苏简白和褚七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番景象,此时的他们已然摘下面具,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苏简白看着这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群,后悔莫及道:“早知如此,应该早些过来占个位置才是,如今这般,虽然也能看到烟花,但观赏效果总归不是最佳。” “想要最佳的观赏效果,也不是不行。”褚七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你有办法?”苏简白原本黯淡下去的眸子瞬间变得逞亮。 面对他期待的眼神,褚七只说了三个字:“抱住我。” “什么?”苏简白下意识问道,其实他听清楚了,但又怀疑自己听错了。 褚七却不再多说什么,直接拉过他的双手放在自己腰上,然后单手环抱住他的腰,双足一蹬,带着他往屋顶上飞去。 此时此刻,苏简白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凌空起飞的感觉。他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在不断跳动,密集的人群,流光溢彩的灯,红漆的栏杆,乌黑的瓦片,还有……他抬头,看向那张被月辉笼罩着的绝世面容,心底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轻轻碰了一下,像触电般。 还有这个如神邸般的男子。 今夜,真是特别啊。 卷一章6烟花 “苏公子,你打算一直这样抱着我吗?” 当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简白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双脚着地了,而自己正紧紧抱着他的腰,亲密得不像话。 下一秒,苏简白赶紧松开手后退几步,却忘了自己此时正站在屋顶的斜坡上,一时之间重心不稳,身子竟直直往后倒,幸而褚七眼疾手快搂住他的腰,用力的将他带向自己。只是,因着这个动作,他们的身子再次紧密相贴,比之方才还要亲密。 苏简白因惯性仰着头,而褚七正好低着头,两双眸子就这么深深的对在了一起,若非今夜月光皎洁,灯火绚烂,他们也看不清彼此眼底的神情,是迷离,是深邃。 “咚咚咚——” 此时此刻,苏简白听到了强有力的心跳声,但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我没有短袖之癖,但如若对象是你,也未尝不可。” 短暂的对视后,褚七率先出声,那低沉的声音,像贴着耳朵灌入,字字分明,苏简白只觉得有股热浪从心底直冲头顶,不多时,耳根和脸颊都染了红,像熟透的柿子。 褚七将他的反应看在眼底,嘴角绽放邪魅笑容,像极了摄人心魂的妖孽。 苏简白及时回过神来,眼睑低垂,睫毛微颤。“褚公子说笑了,适才我是为了防止自己掉下去,才那般抱着你的。”说完,他又补充一句:“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 “如此,甚是可惜啊。” 褚七依依不舍地放开他,但视线并未离开他,尽管他已经低头避而不见。 “嘭——嘭——” 突然,不远处有声音响起,苏简白转头,恰好看到了绽放在夜空的烟花,绚烂夺目,美轮美奂。 “好美啊……”他不禁感叹出声,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漆黑的瞳眸因为璀璨的烟花有了光亮,熠熠生辉。 褚七看了看他被烟花映照的忽明忽暗的侧脸,又看了看天边的烟花,呢喃出声:“是很美。” 许是被烟花吸引了注意力的缘故,苏简白忘记了方才的尴尬,主动拉着褚七在屋顶上坐下,而后双手抱膝,抬头仰望着那一方无尽的美丽。 不得不说,褚七带他来的地方果真是最佳观赏位置,离湖最近,视线开阔,仿佛伸手便能触及到天空。 “褚公子,谢谢你。我才知道,原来,坐在屋顶看烟花是这么美啊。” 苏简白忽然开口道,或许是因为想到了往事,那双原本熠熠生辉的眸子有些黯淡下来,染上哀伤色彩。 “如若你喜欢,往后每年我都能带你来看。”褚七看似漫不经心的许下承诺,苏简白听了只当他在说笑,所以并未接话。 天边的烟花在继续绽放,有些人的思绪还在放空,而有些人的心事已然明了了。 == 这场烟花盛宴只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当尾声来临,夜空重回黑暗,剩下的依旧是无尽的寂寥,仿佛方才绚烂的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 回到地面后,苏简白便跟褚七告别了,没有依依不舍,也没有再约,他只当两人是萍水相逢,以后有缘再见。 苏简白离开后,马上有个黑色身影从人群中掠过,最后在褚七身旁站定,恭敬地唤了声:“主子。” 褚七的视线还在追随不远处的修长背影,但脸上的表情已然恢复冷峻,周身气场也变得凌傲无双。 他想起苏简白方才临别时说的有缘再见,不禁邪魅一笑。 苏简白,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 乞巧节这日,还未到花魁登台演出的时间,听雨楼所在的街道早就被堵得水泄不通,听雨楼中更是人满为患。 虽然前来听雨楼想一睹花魁献艺的人络绎不绝,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入楼内,须得提前预订才行。只是,今年的规则不知怎地突然变了,变成了邀约制,收到请帖的人方可入内,是以,许多人不明变故的人均被拒之门外,苏简白和李秀便是其中一员。 “我可是提前预约了的,凭什么不让我进?!” 听雨楼前,李秀对于自己被阻拦这一事,非常不爽。 “你没有请帖,不能进。” 门卫面无表情地吐出这句话,魁梧的身子立在门口像一座山,一动不动。 “往年可不需要什么请帖,只需预约便行!” “今年变了。” “说吧,要多少银子才能买个席位?” “我说了,凭请帖入内。” “你……” 眼看着李秀就要跟门卫吵起来,苏简白赶紧拉住他,轻声细语道:“李公子,稍安勿躁,容我跟他说几句。” 闻言,李秀转身走到一旁,苏简白上前一步,对着冰冷的门卫道:“这位大哥,今年的规则变得突然,我等也是现在才得知。敢问除了请帖,是否还有其他可以进去的办法?” 苏简白生得俊俏,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门卫的表情这才有所缓和,道:“请帖是唯一的通行证,不过,你若没有请帖,跟着有请帖的人一同进去也是可以的。” 听完,苏简白陷入沉思,自己上哪去找有请帖的人?别人又怎会愿意带自己入内? “苏公子,这么巧,又见面了。” 就在此时,苏简白的耳边响起一个好听的声音,他闻声望去,只见一张妖魅百生的脸出现在眼前,笑容奕奕,比之灯火还要迷幻。 “褚公子?” 下一秒,苏简白惊讶出声,实在没想到自己会在此遇见他。 不多时,褚七在他面前站定,低头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如黑曜石般漆黑的眸子闪烁些许光彩。“你也是来此观看花魁献艺吗?” 苏简白很快抓住他话里的重点:“你有请帖?” 只见他微微挑眉,而后用骨节分明的手指从怀中取出一份请帖递给门卫,那门卫打开看了后立马挪开身子,做了个请的姿势。 苏简白瞬间眼前一亮,忙抓住他的胳膊,一脸期恳求道:“褚公子,实不相瞒,我确是来此观看花魁献艺,但苦于没请帖,刚好你有请帖,不若你带我一同进去,咱俩也趁机叙叙旧如何?要知道,上次一别实在太匆忙了。” 褚七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他的手,嘴角微勾:“如此也行。” “把我也带上!把我也带上!” 李秀挑准时机走过来,褚七皱眉看了他一眼,似是不爽,苏简白及时出声道:“他是我朋友,可以一起吗?” 褚七轻轻嗯了声,移开视线,提步往门里走去。这时,李秀兴奋地上前搂住苏简白的肩膀,一脸崇拜道:“苏兄弟,还是你有办法。” 说着说着,李秀突然感受到了一道凌厉的目光,便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走在前面的褚七不知何时回过头来正盯着自己,眼神如刀剑般锋利,不言自威。顿时,李秀慢慢把手放下,褚七这才转回头去,仿佛方才那一瞬只是自己的错觉。 卷一章7花魁 日暮时分,万家灯火相继亮起,灯火阑珊,斑斓一片。 听雨楼内,随着一声悠扬的琴响起,一女子手持白绫从三楼游廊飞出,缓缓地从天而降,最终以一个优美的姿态落于一楼大厅正中央的舞台上,与此同时漫天花瓣散落,迷醉的是人眼,亦是人心。 她便是名动全城的花魁,玄铃。 此时此刻,四面八方的目光皆聚集在她身上,她却拈花一笑,踩着琴声,翩然起舞。 她无疑是美的,纤细的罗衣随风飘舞,缭绕的水袖左右交横,妖艳的面庞若隐若现。琴声轻快时,她的动作利落干净,琴声舒缓时,她的动作柔情似水,琴声哀戚时,她的动作亦跟着婉转悲伤,似是在诉说无尽哀思。在场之人无一不被她的情绪所牵动,或喜或悲,或痴或醉,皆在她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 “褚公子,托你的福,我今日才能欣赏到如此美的舞姿。” 坐在二楼雅座中的苏简白看着楼下的倾城之舞,不禁发此感慨。 “如此算来,你又欠我个人情。”褚七低垂眼睑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低沉而又慵懒的声音响起,夹杂着一丝笑意。说完,他看向身旁之人,瞳孔微沉,晦涩不明。 很显然,他的注意力并不在楼下。 苏简白的视线还在楼下,当下听他这么一说,并未多想什么,只随口回应道:“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定万死不辞。” “好,我记住你这句话了。” 此时,苏简白才反应过来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待他转头看向褚七时,褚七已移开视线,神情如常。兴许是自己多虑了。思此,他继续欣赏楼下舞姿,却错过了褚七嘴边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 一舞结束,热情的欢呼声夹杂着掌声响起,许多观众大喊着再来一曲,玄铃却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中默默退场,留下一个纤美的背影。 不过,纵使她离去了,大家亦未散场,因为还有更重要的环节未开始——揭晓花魁今晚的入幕之宾。 在座之人的礼物都已在开场前递到花魁房中,现下只等她回去后挑选出最合心意的那一份。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但舞台上依旧有人在欢歌艳舞,一曲接一曲,尽管不是花魁,但也是数一数二的头牌姑娘,所以氛围热闹如常。 “苏兄弟,等结果揭晓后,你可不能赖账哦。” 李秀一边兴致勃勃地观赏歌舞表演,一边心里打着算盘道。他方才可是亲眼看见苏简白将一个装着玉佩的木盒递给听雨楼小厮的,就凭他那块平平无奇的玉佩,定入不了花魁的眼。且不说别的,单跟褚七递出去的礼物相比,就输得彻彻底底,要知道,褚七的礼物可是一套价值不菲的金镶玉孔雀牡丹头面,换做任意女子都会心动不已。 “我绝不赖账,希望你也不赖账才是。” 苏简白悠闲自得地喝着茶,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 “褚兄弟,平心而论,你觉着我们谁会赢?”李秀将问题抛给已经知晓前因后果的褚七,却得来褚七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是苏公子赢。” 闻言,李秀气得不再跟他们说话,只专心观看楼下表演。 “话说你也想成为花魁的入幕之宾?” 苏简白想起他送的那副头面,不免好奇闻道。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我还以为……”苏简白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褚七却饶有兴趣地接话道:“还以为我喜欢男子,不喜欢女子?” 像是被他说中心事般,苏简白下意识地否认道:“没有,没有。” 褚七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尾音拖得很长,细长的眼梢带着一丝暧昧色彩。苏简白还想解释什么,却被褚七打断:“你说没有便没有吧。” 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声,苏简白转移注意力,定睛一看,原来是老鸨上台揭晓结果来了。 苏简白虽然表面上一副十拿九稳的模样,但心里其实有些不确定:万一她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非常感谢大家今晚莅临听雨楼,此次花魁选定的入幕之宾是……”老鸨说到这停住,在场之人均屏住呼吸,希望接下来听到的会是自己名字。接着,只听老鸨一字一句道: “苏——简——白” 听到这个答案,苏简白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 果然,她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苏公子,恭喜你今晚要抱得美人归了。”褚七似笑非笑的声音将苏简白的思绪拉回来,但苏简白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欢呼雀跃,也不是激动万分,而是对身旁呆若木鸡的李秀伸出手掌,笑容可掬:“李公子,你输了,一百两银子。” 只见李秀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怀中掏出一百两银票放在他手里,脸黑得简直可以跟包公媲美。 苏简白自顾自地将银票收好,只差开心地哼起小曲了。 褚七将她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都看在眼里,不免问出声来:“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一个财迷?” 苏简白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不是像,而是,我本来就是。” 面对如此诚恳的他,褚七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眼底似是揉碎了无尽星光。 不多时,便有小厮前来引苏简白去跟花魁相见,苏简白走后,李苏也兴致缺缺地走了,只剩褚七还坐在那品茶。 只见他伸手拈杯的动作优雅至极,自有一股王者之气。 突然,一个黑衣男子出现在他身旁,一脸的不可思议道:“主子,没想到他当真赢了。” 想当初他们在酒楼中无意中听见苏简白与李秀的赌约,只觉得好笑,没曾想会是此般结果。 “楚国真是个好地方,刚来就碰着这么有趣的人。”褚七一字一句的启唇,嗓音清冽至极,说到最后嘴角禁不住上扬,勾勒出邪魅笑容。 “只是,眼下计划被他打乱,下一步该如何行动?”黑衣男子担忧道。 “不急,见机行事即可。”顿了顿,褚七又道:“我让你查的事情,进展如何了?” “还在继续查,现下只知他并不是楚国人,来此地不过半月。” “不是楚国人……”褚七呢喃出声,似是在沉思什么,末了嘴角的笑容加深几分: “真是越来越来有意思了。” 卷一章8往事 花良城的人皆知听雨楼的花魁倾国倾城,舞艺超绝,却不知她从何而来,更不知她的往事经历。人前,她总是以光鲜亮丽的模样出现,人后,她却总是独自倚靠窗台望着远方发呆。 那里,是她故国的方向。 她原名师小小,出生于齐国,由于家境贫寒,从小便在外打工补贴家用,后来偶然遇见了梦园戏班的班主,班主见她可怜,便让她在梦园戏班干点杂活,给的月钱比一般散工的要高,平时逢年过节还会有各种福利,是以她非常感激班主,在梦园戏班一待就是五年。 这五年期间,她除了做好本职工作,平时也会暗自观察戏子们是如何唱戏,然后利用闲暇时间偷偷练习。她本就勤奋,加上颇有天赋,所以学得很快。有一晚,她在戏台上练习时被班主无意中发现,谁知班主非但没有质问她,反而给了她一次正式登台唱戏的机会,于是她抓住这个机会日夜苦练,最终在登台这日一唱成名。 至此之后,她被班主收为徒弟,成为一名戏子,为了不辜负班主的期望,她勤奋刻苦,精益求精,最后成为了梦园戏班的当家花旦。 后来,当她以为自己会这样过完一生时,她遇到了此生挚爱,黎辰安。他们花前月下,游山玩水,好不快活。可是再后来,边关动乱,身为军候的他不得不跟随骠骑将军征战沙场,保卫边关,她便在家痴心等待。谁知,一月过后,她非但没等到他人归来,反而等到了他战死沙场的消息。一时之间,她悲恫万分,心如死灰。 也恰好是在这个时候,她那滥赌成性的父亲因赌博欠下巨债,不得已只好拿她抵债,她便被债主卖到听雨楼,如何都逃不掉。 起初她想过一死百了,可是他又托梦于她,让她好好活下去。于是,为了不成为日夜接客的妓女,她在短时间内精通舞艺,并且在花魁大赛上以一曲轻鸿舞轰动全城,名扬四方,最终一举获胜,成为听雨楼的新任花魁。 如今,就在她以为自己只能用记忆缅怀心中挚爱时,她突然发现他可能没死,因为她看到了一块玉佩,那是他们的定情玉佩,上面还刻有彼此的名字,绝对错不了。 从看到那块玉佩开始,她便不淡定了,以至于在等待玉佩持有之人出现时,她在房中来回踱步,思绪万千。 万一不是他该怎么办? “咚咚咚——”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让她彻底心慌,但她努力保持镇定,开口道:“请进。” “吱——” “噔——噔——噔——” 首先是开门声,而后是脚步声,背门而立的她把这些细微的声音收入耳底,双手紧攥,樱唇紧抿。 最终,当她鼓起勇气转身时,看到的却不是记忆中那张端正的脸,而是一张陌生的俊俏非凡的脸。 有那么一瞬间,她心里的防线轰然崩塌。 果然不应该有奢望的…… == 苏简白从未在一个人的脸上看到过如此复杂的情绪,有期待,有喜悦,还有害怕,但最终都化成失落,和无法言喻的哀伤。 “玄姑娘……”这个称呼刚说出口,他便顿了顿,接着改口道:“或许,我应该唤你师姑娘才是。” 因他这句话,师小小的眼神陡然间变得无比锋利,脸上写满警惕:“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托我来找你的人是谁。” 闻言,她的心再次悬到嗓子眼上,原本黯下去的眸子也重新绽放光彩。“那人是谁?!” “这个答案,你心里已然知晓,不是吗?”苏简白反问一句,答案昭然若知。 她激动地上前一步,妆容精致的脸上满是喜悦神情,言语更是急切:“他在哪?!” 苏简白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一边道:“你可以先看完写封信再……”只是,还未待他把话说完,她便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信,颤抖着双手将它打开。 过了许久,她才将信看完,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我要去见他。”继而,她抬头看向苏简白,脸色虽然平静,但说出来的话字字恳求: “求你带我去见他。” 苏简白看了她好几秒,似是要把她的心底看穿。最终,他只回了一个字: “好。” == 黎辰安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走出那个战场。 那场战役,真的是腥风血雨,宛如地狱,以至于之后每每午夜梦回,他都感觉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就在耳边,触目惊心的画面就在眼前。 当时,他身受重伤,精疲力尽地倒在尸体堆上,眼中还能看到虚幻的日光,脑子里却只想着那个她。 是不是永远都无法相见了?若能再见一面该多好啊…… 闭眼前,他的心中只有这个执念。 兴许是老天开眼,战役结束后,他被偶然路过战场的一名大夫所救,并被带去深山中治疗。军营的人在战场上找不着他的尸体,也看不到他人,只当他是死无全尸,便把死讯传回帝都,却不曾想他会活下来。 后来,他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苏醒过来,大夫对他的评价是,五脏六腑俱损,全靠一口气吊着,能活下来简直就是个奇迹。 只有他知道,自己能活下来,全凭借着心中执念。 为了疗伤,他在深山中整整待了一年,当他终于能自如活动时,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回去找她。可惜老天并非每次都开眼,他从她爹口中得知了她已远嫁他乡的消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世事无常,也许这就是命。 他只当她过得很好,忍住不去找她,之后的日子都是带着对她的爱意和愧意,如行尸走肉般活着。直到半年后的某一天,他无意中得知她并非远嫁他乡,而是被她爹卖给了别人,刹那间的怒火让他直接冲进她家,将她爹打得鼻青脸肿。 愤怒过后,他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她。 于是,他凭借着从她爹嘴里逼问出的一些线索,开始没日没夜地找她,无奈时间相隔太久,许多线索都断了,根本打探不到她的下落。 后来,他机缘巧合下认识了苏简白,苏简白自称“万事通”,只要开得起价钱,什么事情都能帮忙去办。他本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让苏简白帮忙寻人,谁知他寻了好几月都无疾而终,苏简白只用五天时间就打听到了她的消息。 再后来,他们一起动身前往楚国,一路辗转一路寻找,最终来到花良城,几番打探下来,只待最终确认。 == 夜已深,一阵风不知从何处刮来,吹开虚掩的窗户,红漆木桌上的烛火亦被吹得左右摇曳,在发黄的墙上留下忽明忽暗的烛影。 趴在桌上浅眠的黎辰安忽然惊醒,他的眸中还残留着惊慌和恐惧,只因他又做了那个梦。 那个宛如修罗场的梦。 缓过神来后,他透过窗台看向高悬于夜空的弯月,眸子已然恢复平静,但始终萦绕着挥之不去的哀伤。 此时此刻,应该已经得到确认了吧。 “咚咚咚——” 突然,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划破夜晚的寂静。 是他回来了吗? 黎辰安一边想着一边起身往院子外走去,月光洒在他身上,映出他瘦弱的身躯和憔悴的面容。 不过,当他打开门的瞬间,居然有种自己还在梦里的错觉,只因眼前之人在梦里才会出现。 “好久不见。” 她就那样站在原地看着他,看着看着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失而复得,物是人非。 大抵是如此吧。 ——— 作者有话说:本文前面的章节主要是走剧情,所以比较慢热,不会那么快吃肉,但我保证后面的章节有大肉吃,请大家稍安勿躁,慢慢看啊。(友情提示:下章有女配的肉) 此外,如果有珍珠、评论和收藏就更好了,我需要动力…… 卷一章9缠绵 如果这是梦,黎辰安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可是当她紧紧抱着自己,那真实的触感在告诉他,这不是梦。 有生之年,他终于又见到她了。 屋内,烛火摇曳。 久别重逢的人,无需太多言语,只需一个眼神便能读懂彼此的心底话,而后,深情相拥,唇齿相依,缠绵不休。 黎辰安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热吻过她了,他像沙漠中干枯的树木,拼命吮吸着久违的甘露,欲罢不能,愈饮愈醉。并且怀中之人软若无骨,那丰硕的双峰紧紧贴在自己胸口,隔着轻薄的纱衣,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玲珑有致,柔腻的肌肤触手可及。 呼吸紊乱间,他终于抑制不住伸手摸向那一方浑圆,顿时,一股热流直冲胯底,叫他好生难受。于是,他将她两腿分开,让她跨坐在自己大腿上,而他自己则坐在榻上,当两人的私密处紧紧相贴,他那难受的感觉这才得以舒解半分。 因着方才的激吻,她已媚眼如丝,檀唇微张,脸颊红晕,本就姿色上乘的容貌此时看来更有一番风情。 对于他的突然停下,她似乎有些不满,便主动勾手搂住他的脖子,献上香吻。 面对她赤裸裸的勾引,他只觉得自己愈来愈把持不住,胯下之物越发肿大,当他意乱情迷的用牙齿咬开她的衣襟时,他再次停下,低着头,眼神晦暗不明。 她好像读懂什么,眼神瞬间黯淡,说出的话更是苍白无力:“我知道我已非清白之身,如此,我不会勉强你。” 说完,她便要起身,他却急忙钳住她的腰,语无伦次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过了好几秒,他才把话说完整:“你我尚未成亲,我不能碰你。” 闻言,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随后真切道:“傻瓜,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以前,他就对她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所以两人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仅仅是亲吻,从未有所逾越。而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她早已不是当初的她,她更想随心而活,不留遗憾。 “可是……” 他还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被咽了下去,只因眼前之人正在用纤纤素手脱衣解带,不多时,一具玲珑有致的身躯便彻底裸露在空气中,肌肤胜雪,柔腻细致,美不可言。 下一秒,他伸手将她搂在怀中,激烈热吻。 这次,他毫不犹豫地抚上她的柔软,宽阔的手掌竟还包裹不住那方浑圆,她的肌肤犹如绸缎般光滑细腻,让人爱不释手,只揉捏片刻便留下红色的暧昧痕迹,真真是娇嫩无比。 她的手也没闲着,成功解开他的上衣后,便沿着他的大腿根滑向他的挺立处,最后隔着亵裤握住那方炙热,有节奏的上下套弄着。 他还未与女子成过事,哪能禁得起她这般撩拨,当下便喘着粗气,浑身燥热无比,胯部欲望叫嚣。 但就算如此,他也并未进一步行动,只是加重手下力度,惹得她娇喘连连。 “可喜欢我这般待你?”他半是沙哑半是挑逗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吟,她抿嘴一笑,毫不示弱地回道:“若能深一点就更好了。” 他的眸色瞬间加深,透露着危险讯号。她却视若无睹,继续道:“不如我来吧。” 说完,她解开他的亵裤,将他的巨物释放。此时,他的巨物已成充血状,高高的昂着头,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真大……”她下意识的倒吸一口气,然后一手扶着巨物根部,一手搭着他的肩膀,上半身微微往上一抬,用湿润的蜜穴对准蠢蠢欲动的巨物就要往下坐。 “等等……”他及时握住她的腰,制止她的动作,接着用染满情欲的暗哑声音道:“我怕这个姿势会伤到你。”毕竟,他知道自己那处大于常人。 “不会,我慢点来。” 她继续往下坐,早已湿润不堪的小穴瞬间将硕大的龟头包裹住,只是,想要再往下就不行了,仿佛已然到了小穴承受的极限。 就算只进去一部分,他们亦同时发出舒适的叹谓声,身体的温度在极速上升,肌肤相贴,火热不已。 幸而她的蜜穴在源源不断的分泌蜜汁,所以她可以靠着不断摩擦继续往下坐,因着上下耸动的动作费力气,她便双手压在他的肩膀上,以他的肩膀为支撑点来进行活塞运动,而他亦把手放在她盈盈不足一握的细腰上,给她助力。 他低头便能看到她雪白高耸的胸脯,再往下一点,甚至能看到她漆黑茂密的阴毛,而他紫红的肉棒正刚硬的插在她的下体间,不断带出白浊的液体,淫糜至极。这种视觉上的刺激不禁让他加重手中力度,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再深一点,再深一点…… 她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深情相对后便低头吻住他的唇,他马上反客为主,双手游离到她光洁的背脊上,把她轻轻压向自己,她柔软的胸脯和他坚硬的胸膛立刻亲密相贴,严丝合缝。 她肤色很白,而他肤色偏黑,对比之下反差感强烈,但又无比和谐,仿佛天生一体。 在唇齿相缠的过程中,她臀部一压,借着足够润滑的淫液,终于一坐到底,此时两个人的身子都忍不住颤了颤,快活到了极致。 狭隘的阴道被彻底打通后,肉棒进出的阻力明显小了很多,只见他更加卖力的掐住她的细腰,使其上下运动,她亦跟着他的动作呻吟出声,娇媚无比。 最后,简单的坐姿已满足不了他的索求,他干脆将她放倒在榻上,抓住她的双腿搁在自己肩头,而后俯身将双手撑于她头两侧,腰部一挺,便将自己灼热坚挺的肉棒插入她的蜜穴,并且一插到底。这个姿势可以让他次次整根没入,肉棒根部和阴唇贴合得不像话,抽动的时候那两个肉球因惯性拍打着她的翘臀,啪啪作响,混合着她的呻吟声和他的喘息声,暧昧又和谐。 虽然这是他第一次与女子交融,但他很快便掌握技巧,有好几次都顶到她的敏感点,令她弓着身子,胸部上挺,娇喘连连,嘴里直求饶。 大约过了一刻钟,他才松了精关,让自己灼热的浓稠尽数喷洒在她紧致的阴道中,有些甚至沿着穴口滴落在榻上,留下欢爱痕迹。 “现下,你彻彻底底是我的人了。” 他抱着她,在她耳边呢喃低语,那无尽的思念和无尽的爱意,终于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今夜,真的很漫长。 ——— 作者有话说:等不到女主的肉,女配的肉先奉上,福利章,一整章都是肉哦。 卷一章10逃跑 翌日清晨,苏简白是顶着黑眼圈送师小小回听雨楼的,他这副模样被有心之人见了难免打趣一番,比如此时此刻,听雨楼的老鸨盈娘一边用暧昧的眼神在他和师小小之间来回打转,一边开着黄腔道:“哟,我还以为你们不会那么快回来呢,春宵苦短,看来你们是彻夜未歇啊。” 她这话说对了一半,苏简白确实是彻夜未歇,但并非因为春宵苦短,而是因为失眠。至于这失眠的原因……他看了看神清气爽的师小小,心中叫苦不迭:早知她和黎辰安会激情奋战一晚,自己便出去找个客栈住下了,否则也不至于被迫听了一晚的墙角,没办法,谁让自己的房间就在他们隔壁呢。 而师小小听盈娘这么一说,马上联想到昨晚的激烈场景,也不知怎地,昨晚的黎辰安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要了她好几次,从榻上到桌上,再从桌上到窗边,最后去到床上,任她如何求饶他都无动于衷,若非天亮了,他估计还要继续折腾下去。只是,眼下被老鸨这般误会,她实在是感到羞愧,便赶忙道:“妈妈,我累了,想先回房歇息。” “你去吧。” 师小小离开前,装做不经意的看了苏简白一眼,苏简白对她轻轻点头,暗示一切按计划行事。 == 黑夜不知不觉降临,听雨楼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盈娘看着纷至沓来的客人,心里着实高兴,因为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只是,当她正在兴头上时,师小小找上她,焦急万分道:“妈妈,我房里遭贼了,好多值钱之物都被偷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什么?!”盈娘原本还笑眼眯眯的脸马上垮下来,言语气愤:“好个毛头小贼,居然敢在我的地盘上偷东西,被我抓到非打死不可!” “我回想了下,今下午确实有人鬼鬼祟祟地在我房门前徘徊,兴许就是他。不过……” “不过什么?” “我见他在你房门前也徘徊了,你可有丢什么东西?” 闻言,盈娘马上往自己房间走去,方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在她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师小小的表情瞬间恢复正常,哪还有什么焦灼,只有计谋得逞的斜笑。 话说盈娘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开床头的暗格,检查里面的贵重物品有没有遗失,所幸最后发现都还在。 倏地,她长松一口气。其实,放在这里面的金银珠宝丢了倒无所谓,最重要是师小小的那张卖身契不能丢,若它丢了,听雨楼的摇钱树可就没了。 接着,她关好暗格,脚步轻快地出了房门,跟方才进门时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关上房门后不久,一个身影忽然从衣柜后闪出,而后径直走到床边停下,学着她的方法打开床头暗格,从中拿出一张卖身契,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 时间很快来到半夜寅时,万家灯火相继熄灭,黑暗笼罩一片。 码头处,黎辰安不停的来回踱步,眼睛一直望着长安街的方向,可是那里始终只有一片黑暗。 “咚——咚!咚!咚!咚!” 突然,有打更声响起,划破寂静的夜晚,也让黎辰安的心里愈发的不安:商船马上就要开了,人怎么还不来?莫非遇到了什么意外? 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冲破黑暗,步伐坚定地向他奔来。 是她! 黎辰安马上迎上去,不多时,两人紧紧相拥,千言万语皆在这个拥抱中。 “你们快上船吧,别误了时辰。” 跟随师小小一同前来的苏简白出声打断他们的温存,他们这才放开彼此,喜极而泣。 “苏公子,我能跟小小团聚真的多亏了你,你就是我们的大恩人,请受我一拜。” 说着,黎辰安便要跪拜他,他赶忙阻止:“我也是拿钱办事,受不起你的大礼。”末了,他追加一句:“希望你们能顺利回到齐国,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 只是,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孤独。 “你不跟我们一起回齐国吗?” “难得来楚国一趟,我还没玩尽兴呢,等玩够了自然会回去。” “你以后若是遇到什么难事,尽管来找我,我定鼎力相助。”黎辰安许下承诺,说完,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苏简白:“对了,这是约定好的报酬。” 在看到银票的那一刻,苏简白的眼睛瞬间绽放光芒,这次,他没有拒绝,而是毫不犹豫地收下。“多谢。” 这时,一直未开口的师小小担忧道:“苏公子,你不仅帮助我逃跑,还偷了我的卖身契,若是日后不小心被盈娘知道了,她定不会放过你的。” “放心,我做事做得滴水不漏,除了你们,没有第三个人会知道。”苏简白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殊不知很快就会被打脸。 接着,目送他们上船后,苏简白心满意足地亲了亲手中白花花的银票,财迷本性尽显。 “呵…” 突然,一阵短促的低笑声传入他的耳中,在这样寂静的夜晚,听起来别样的渗人,他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忙把银票揣进怀里,而后警惕地环视四周:“谁?!” 只是,并未有人出现,他又道:“到底是谁?!有种就出来!藏着掖着算什么好汉!” “苏公子,每次见面你都会给我带来不同惊喜,真好奇下次见面时你会带来什么。” 随着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不多时便走到他面前站定,借着岸边昏黄的灯火,他很快认出眼前之人:“是你?!” 那张足以祸害苍生的脸,只有褚七才会拥有。 不等褚七开口,苏简白继续发问:“你怎么会在这?!” “夜里睡不着出来逛逛,没曾想会碰见如此有趣的事情。” 闻言,苏简白嘴角微抽,这种鬼话也亏他编的出来,还说得那么煞有其事的样子。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偷看的?”说到“偷看”二字时,苏简白故意加重语音。 “从你来到码头开始,哦,不对……”褚七顿了顿,继续道:“应该是从你接到花魁姑娘离开听雨楼开始。” “如此说来,你都看到了。”此时的苏简白已镇定下来,眼中有寒色掠过。 “没错,我就是你方才所说的第三个人。”说到最后四个字时,他故意放慢语速,成功让苏简白的脸越来越黑。接着,他又笑道:“如果我把此事告知听雨楼老鸨,你猜她会对你如何?” “你要说便去说,若是她让官府的人把我抓起来了,我便说你是我的同伙,因为分赃不均才反咬我一口。” 面对褚七的挑衅,苏简白也不去求他保守秘密,而是开始威胁他,他听完只觉得好笑:“我如何又成为你的同伙了?再者,你的赃我也没分啊。”说完,他瞄了一眼苏简白的衣怀,那里可是揣着银票。 因着褚七这一瞥,苏简白心中顿时警铃大响,赶忙双手抱胸做防卫状。动他人可以,但若要动他的钱,不行! 见他的反应如此应激,褚七的笑意不免加深几分:“放心,我对你的钱不感兴趣。” 苏简白这才放下戒备的手,下一秒,他似是察觉到自己方才的行为失了面子,企图转移话题:“我想你也不是坏人,不如就当今晚什么都没看到,我自会对你感激不尽。” 褚七也不回答他,而是说起另一件事:“听说你是拿钱办事,眼下我这有件差事,你可接?” 一听到有生意,苏简白便开始两眼放光,也没去细想他为何知道自己的底细,只问:“什么差事?” “与我一同前往极乐帮,参加明日举行的盛宴。” 闻言,苏简白不禁挑眉。不就是参加一场宴会嘛,有何难的?思此,他正要答应,却又听褚七一字一句道:“不过,你要男扮女装,作为我的姬妾出席。” 于是,苏简白话到嘴边又收回去,再开口时已是一副笑得咬牙切齿的模样:“下次请把最重要的话说在前头,如此我便能很快给你答复。” 褚七玩味十足的看着他:“所以你的答复是?” “不接。”他毫不犹豫干净利落地说出这两个字,褚七似是早已料到,只慢悠悠开口道:“酬劳是一百两银票。” 一百两银票啊……听到这个报价,苏简白的眼里闪过一丝挣扎的神情,但纠结过后还是狠狠心道:“说了不接就不接,你找别人吧。” 说完,他转身离去,生怕自己反悔。只是,褚七那慵懒沙哑的声音继续在背后响起,在这迷离的夜里听来实在是格外好听: “三百两。” 他的脚步并未停顿。 “四百两。” 他的脚步依旧未停。 “五百两。” 他的脚步开始微微停顿。 “一千两。” 终于,他还是禁不住诱惑停了下来。 然后,当他转身看向那个站在月光下正笑得一脸无害的妖孽时,心中不由地长长叹谓一声: 唉,都是贪财惹的祸啊。 卷一章11交易 极乐帮,江湖中最神秘的一个帮派,里面的人个个各怀绝技,大有来头。它盘踞在花良城外的黑渊林里,非本帮人禁止入内,若有硬闯者,就算不被抓住,也会迷失在黑渊林里被活活饿死,亦或是被随处可见的沼泽所吞噬。 今年,正好是极乐帮成立的第一百个年头,为了庆祝这个好日子,极乐帮帮主广发请帖,邀请各路英雄豪杰前来参加盛宴。不过,参加的条件除了收到请帖,还有最重要的一条,那便是必须携带女眷,且须得是容貌绝色的女眷,否则无法入内。 “你确定让我男扮女装陪你赴宴?我怎么觉着你去找个美人相伴更为靠谱?” 听褚七说完前因后果,苏简白实在不理解他的做法。 “原本我是看中了一美人,准备带她前去,可她不是被你好心好意连夜送走了吗?” 褚七慢悠悠的开口,苏简白听完竟哑口无言,毕竟他说的是不争的事实。 “再者,我见你男生女相,长相阴柔,想必扮起女子来并不比那些美人差。” 虽然光线昏暗,苏简白仍能感受到一道强烈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探索,他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但又很快自我否认,最后只道:“如此,褚公子真是信得过我。不过我话可说在前头,若我男扮女装随你前去,被极乐帮的人以美貌不足的由头拒之门外,那一千两酬劳我还是照样要拿的。” “成交。” “那么,合作愉快。” 就这样,两人心思各异,达成一致协议。 “等天一亮我们就得出发前往黑渊林,眼下你还是跟我一块回客栈歇着吧。” 说完,褚七提步而走,苏简白挣扎了一会,最终还是跟上他的步伐。毕竟,自己不能跟钱过不去。 == 其实,苏简白有个秘密。 他本名不叫苏简白,而叫苏阮之,是个如假包换的女儿身,之所以会女扮男装,完全是为了行走江湖方便。 她出身于齐国帝都,家里世代经商,家底深厚,是当地有名的大户,但因着她是妾室之女,所以并不受宠,甚至只能吃饱穿暖,不像嫡女那般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在她爹苏清明看来,她唯一的价值便是长相不俗,所以为了使她的价值发挥到最大化,他给她定了一门亲事,利用联姻来巩固苏家的势力。但她不甘心自己的下半辈子就这样葬送,她有更广阔的天地想要去闯荡,于是,她抓住机会,毅然决然地离家出走,从此只为自己而活。 她的梦想也不伟大,只是想攒够五千两银子,然后踏遍千山万水,游历大好山河,最后去芊泽岛定居,过着与世隔绝,逍遥自在的日子,一直到老。 所以,当褚七开出一千两的高价时,她狠狠心动了,就算冒着会暴露身份的危险,她也要答应。 再者,她早就对传闻中的极乐帮感兴趣,趁此机会,何不前去大开眼界一番? == 清晨,轩辕客栈。 一男子长身斜靠在华丽的软榻上,容色冰冷,气质绝尘,只见他一手支头,一手执着一块玉佩把玩,一双黑眸深不见底。 “主子,您真的要带他进极乐帮?” 海风极为不解地看向榻上之人,心中忧虑不已。 “有何不可?” 褚七头也不抬地反问一句,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边有隐隐笑意,融化了脸上的冰冷神色,自有一番邪魅之态。 “可是……” 海风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只因他突然想到某种可能性。若自己没看错的话,主子此时手里把玩的玉佩正是那晚从苏简白身上要来的,苏简白生得俊美又细皮嫩肉,莫不是被主子看上了?难怪主子平日都不近女色,原来是好龙阳啊。 “公子,夫人已打扮妥当。” 这时,门外响起一个声音,褚七这才抬头看过去,神情盎然。“进来。” 随着古色木门的打开,一名身姿绰约的女子缓步前来,只见她一袭紫罗兰色衣裙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精致迷人的锁骨,腰间用金色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裙摆逶迤,一头青丝如月华般倾泻而下,端的是清新秀雅,绝代风华。再细看她的容貌,无疑更为惊人,雾鬓云鬟,淡扫蛾眉,一双开扇眼犹若半面桃花,娇而不媚,迷而不惑,完美得恰到好处。加上她肌肤胜雪,点绛唇红,真真如出水芙蓉般娇艳若滴。 看着眼前的绝色美人,褚七露出一个意料之内的笑容,但漆黑的眸中还是闪过一丝惊艳之色。接着,他炙热的视线在她略微起伏的胸部停留了几秒,眸色悄然转深,脸上的笑容愈发勾魂摄魄。 海风则是当场愣住,甚至使劲揉了揉眼睛,心中的震撼之意已无法用言语形容。他想自己一定是眼瞎了,否则怎会觉着男扮女装的苏简白比那花魁娘子还要美上几分呢。 还未待她走过来,褚七已然起身,负手踱步到她跟前,低头着凝视她,黝黑的双眸深不可测,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而她垂眉顺目,长长的睫毛轻颤着,如蝴蝶展翅,掩去眸底神色。 接着,他伸手,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饶有兴趣的开口:“苏公子扮起女子来,真乃天姿国色,清丽脱俗啊。”他刻意咬着字音,声音更低醇更清润,似乎又带着一点温柔的音调。 苏阮之被迫与他对视,面对他撩拨的话语和沉醉的眼眸,她不仅无动于衷,还试图反调戏他一番:“那你可要守住心,莫要被我迷去了才是,否则我可不负责。毕竟,我不似你这般有龙阳之癖。” 他俊眉微挑,毫不退让:“这有何难?我最擅长的便是让人与我同流合污了,况且……”他语气微一微顿,继续道:“你长得这般阴柔,说是女子也不为过。还是说,你本就是女子?”说着,他视线向下停留在她洁白的颈部,那里光滑细腻,没有一丝凸起。 听完,她心里一咯噔,但表面上依旧镇定自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只是吃了一种药,让喉结暂时消失罢了。” “哦?原来你还随身携带这种药,看来这种男扮女装的事情以前没少做。” 她表情转怒:“褚公子,我是来跟你做交易的,不是来被你羞辱的,若你继续这般无礼,还是另请高明吧,恕我不奉陪!” 说完,她提起裙摆,转身就走,褚七忙上前拉住她,用一种连自己都未察觉到的语气哄她道:“抱歉,方才只是些玩笑话,若你不喜,我不说便是。” “那我可要跟你约法三章:第一,不许再拿我的性别开玩笑。第二,除了必要的身体接触之外,不能有其他任何亲密动作。第三……这第三我还没想好,等想到了再说。”她也是懂得见风使舵,当下便提出这些条件来,他只回了四个字:“悉听尊便。”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说完,褚七伸手搂过她的芊芊细腰,带着她往门外走去。因着距离的陡然拉近,她闻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龙涎香,沁人心脾,甚是好闻。但她也马上意识到他动作的亲密,秀眉微皱,刚要出声,却听得他声质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属于必要的身体接触,因为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姬妾。” 是以,她咽下嘴边的话,任他搂着自己走出去。 此时此刻,立于一旁,目睹全程的海风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否则那个冷漠孤傲的主子怎会跟一个男子在打情骂俏,还轻声细语去哄人,最后连腰都搂上了?再者,他平日里最忌讳别人近身,怎地如今还主动贴上去? 莫不是……真的沦陷了吧? 卷一章12入林 人来人往的客栈内,当褚七搂着苏阮之走下楼梯时,马上成为全场焦点,只因他二人皆是姿容不凡,惊为天人。而且,他们不管从容貌上,还是从气度上来看,都实为相配,简直是天生一对,说是神仙眷侣也不为过。 不过,在场的目光除了欣赏和赞叹的,还有几道觊觎的,此时正露骨地盯着苏阮之,令她浑身不适。 褚七不动声色地搂紧身侧之人,而后眼神锋利地扫向周围,不言自威,仿佛在宣誓主权,那些觊觎的目光马上消失不见。 客栈外早已停着一辆华贵的马车,那马车以黑楠木为车身,车檐镶金带玉,车前立着两匹通体黝黑的千里良驹,让人一看便知这马车的主人非富即贵。 褚七先一步踏上马车,而后朝苏阮之伸手,她只稍抬头便能见到他温润如玉的笑容,周身的日光仿佛都虚化了去。她也不忸怩,乖乖伸手,借他之力登上马车。 掀帘入内后,她才发现马车之中更是奢华无限,一应俱全。只见车壁被精美的丝绸装裹,地上铺着厚厚的鹿皮绒毯,车内只有一张软榻,旁边置一小案,其上摆着几盘精美吃食和一个香炉,正散发出淡淡熏香。 待褚七在软榻上坐下后,苏阮之发现自己只能坐他身侧,其实她不想跟他靠太近,因为他身上总是有一种若有若无的侵略感,让她觉得很危险。 “你不过来坐吗?” 见她迟迟未过来,他不禁开口,还用手拍了拍身旁坐位。于是,她过去坐下,却刻意跟他保持一人宽的距离,幸而车内够宽敞,她这般坐法也不显得突兀。 她自以为做的不动声色,殊不知全被褚七看在眼里,但他并未多说什么,只道:“今日起得早,你应该还未来得及用早饭,这有些吃食,可暂时填肚。” “不必了,我本就没有用早饭的习惯,况且昨晚我只睡了两个时辰,现下有些犯困,想补个眠,反正一时半会也到不了黑渊林。”说着,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如此也好,你睡吧。” “嗯……” 轻声回应后,苏阮之马上闭眼靠着车壁休憩,不一会儿便发出呼吸均匀的浅眠声。朦胧间,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看,很想睁眼,无奈困意太深实在睁不开,便也就这般睡过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熟睡之际,身旁之人忽然越过那一席之位坐过来,而后自己的头轻轻靠在他肩上,青丝散落,媚意一片。 == 马车不忙不慢地行驶着,出城后径直往黑渊林的方向驶去。 突然,马车的车轮碾过地上的低洼水坑,引得车身一阵晃动,苏阮之就是在这个时候被震醒的,她睡眼惺忪地看向身旁之人,不明白他为何靠自己如此之近,也不明白自己醒来时头为何靠在他肩上。 似是读懂了她眸中之意,褚七开口解释道:“我怕你睡醒后脖子酸,所以好心把肩膀借你一靠。” “哦…谢谢。”她轻声道谢,而后坐直身子,稍稍整理下凌乱的衣发。 “待会去到极乐帮后,你可要跟紧我,别一个人乱跑,否则被人抓走亦或是被人欺负,我可救不了你。” 他忽地出声提醒,引得她动作一滞,声调不自觉拉高:“极乐帮中人如此可怕的吗?” “极乐帮内鱼龙混杂,有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有作奸犯科的江洋大盗,还有神秘莫测的毒师。总之,你跟紧我便是了。” 听他说完,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以前只听说里面快活似极乐世界,所以总是想一探究竟,但如今听他说来,怎地里面跟毒窝一般可怕? “公子,黑渊林到了。” 此时,马车夫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褚七起身,顺便拉过她的手,她还处于震惊中,所以并未察觉到他的动作有何不妥,任由他牵着掀帘而出。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他抿嘴一笑,邪魅丛生。 == 黑渊林,素有死亡之林的称号,只因林内常年雾气缭绕,沼泽丛生,毒虫蛇蚁遍地皆是,若非极乐帮中人,根本没办法在林中辨别方向,所以旁人不会轻易闯林。而极乐帮的据点极乐宫就建在黑渊林深处,传说极乐宫建造得无比奢华,内设十二殿,分别由位高权重者居住,殿内侍从和婢女无数,其中帮主所在的天欢殿最为富丽堂皇。并且,天欢殿的地下密道里藏着无数金银财宝,只有历代帮主才知晓密道的具体位置,以及打开密道之门。 极乐帮之所以能在江湖中经久不衰,除了本身实力强大,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便是隐蔽。黑渊林作为它的天然屏障,不知帮它阻挡了多少敌人,就连楚国皇帝拿它也没辙。可以说,在极乐帮,没有楚国王法,只有极乐帮帮规。 今日,人迹罕见的黑渊林入口处突然有人把守,那些人笔直伫立着,面无表情。另一旁,一名衣着华贵,穿金戴玉的红衣男子正靠坐在一张美人椅上,其前置着一张案几,上面摆有琼浆玉露和各种珍馐美食,其下铺着一整块虎皮绒毯尽显奢贵,其侧左右各站一名貌美婢女,此时正给他轻轻摇扇,而他品着美酒,尝着佳肴,好不惬意。 他便是极乐帮的堂主,风倾城。 “目前情况如何了?” 忽然,他摇晃着酒杯,慵懒出声,马上有侍从上前恭敬道: “回禀风堂主,截止目前为止,前来赴宴的共有108人,其中,被您拒掉的有65人,顺利入林的有43人。” “唉,还以为他们能带来什么美人呢,连我都比不上,真是白白浪费了那张请帖。”他阴阳怪气的开口,末了还问上一句:“你说是吗?” 侍从连忙附和:“是是是…” 他满意一笑,翘起兰花指拢了拢头发,继而似是想到什么,又马上变脸:“都怪帮主,把我派来这个鬼地方干这档子破事,浪费时间不说,还害得我皮肤都粗糙了不少。” “小的认为帮主是信得过您,才派您来的。放眼整个极乐帮,也就只有您审美最高,若换成别人,想必那些歪瓜裂枣也会被放进去了。”侍从开始吹嘘拍马屁,这话显然让风倾城很受用,脸上重回笑容,侍从见了,暗自松口气。 “风堂主,这次可来了个大美人。” 忽然,侍从不知看到了什么,双眼放光。 风倾城漫不经心地向前看去,只见两个气质绝尘的身影从林雾中缓步走来,如仙嫡般的面容若隐若现,待走得近一些了,才更加看清他们的五官,女的冰肌玉骨,双瞳剪水,男的面若冠玉,剑眉星目,实属罕见。 “的确是个大美人。” 风倾城饶有兴趣地出声,不同的是,侍从是对着那女子说的,而他,是对着那男子说的。 == 苏阮之一入林便看到了那个红衣男子,五官妖冶,一头墨发长披于肩,比之女子还要妖娆几分。 在褚七递上请帖后,风倾城只是淡淡看了苏阮之一眼,更多的视线是放在褚七身上,那露骨的趣味感让苏阮之见了都忍不住头皮发麻,反观褚七倒是淡定,完全视若无睹,在得到通行的许可后,搂着她便往林里走去。 黑渊林中,苏阮之看着那只在前面引路的黑色蝴蝶,不禁开口询问:“若我们不小心跟丢了,是否就会在此处迷路?” “是的,所以千万要跟紧了。” 闻言,苏阮之不自觉地上前抓紧他的胳膊,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丝毫没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有多亲密。 怪只怪这黑渊林实在太可怕了。 卷一章13少主 雕栏玉砌,琼楼玉宇。 用这八个字来形容极乐宫最为贴切不过,就算楚国皇宫与之相比,也稍逊几分。因着盛宴即将在今晚举行,宫内人来人往,异常热闹。截至午时,受邀而来的宾客均已入宫,他们被安排到西殿稍作歇息,等待晚宴的到来。 西殿在极乐宫的最西边,虽然地处偏僻,但也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苏阮之和褚七入住的是同一间房,虽然她内心百般不情愿,但表面上不得不答应,谁让她的身份是他的“姬妾”呢。 简单的在房里用过午膳后,苏阮之正准备歇息,却突然受帮主夫人之邀,前往琉璃园赏花。与此同时,帮主也派人来邀请褚七前往靶场射箭。 离别前,褚七只嘱咐了她一句:“小心行事,切勿出头。”之后,两人便往不同方向走去。 == 琉璃园,极乐宫最宁静幽美之处,园内种满各种奇花异草,更有花树无数株,株株挺拔俊秀,此时正值花开之季,万花齐放,争妍斗艳,最是迷人眼。 不过,今日的琉璃园,最艳的不是那些花儿,而是那群千娇百媚的女子,此时她们坐在露天花庭内,一边品着花酿酒,一边与帮主夫人雪琉璃相谈甚欢。 “这酒入口香甜,闻起来更是沁人心脾,真是好酒。” “对啊,今日能喝到帮主夫人亲自酿的美酒,实属荣幸。” 坐在主位上的雪琉璃听着席间的夸赞之声,脸上笑容不断。她虽已年过四十,但因保养得宜,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加之华服羽冠,浓妆艳抹,与在场的年轻女子相比,并不失殊色。 接着,许是兴致上来了,她忽提议道:“如此美景,如此美酒,若有舞乐助兴,便再好不过了。妹妹们容色出众,想必舞艺也不凡,不若来比试一番如何?谁若赢了,这头彩便是谁的。”说着,她将头上的凤凰金簪取下,作为头彩以示众人。 原本坐在席间默默吃东西的苏阮之在听到这段话后下意识抬头,双眼在看到金簪的瞬间绽放光芒。那可是金子做的啊,得值多少钱啊。 在座之人皆是今日随宾客一同入宫的女眷,能得帮主夫人接见已是荣幸,若能崭露头角获得她的喜爱,必定大有益处。是以,大家都未拒绝她的提议。 不一会儿,琴师便来了,大家凭着自愿的原则出场献舞。第一位出场的是名蓝衣女子,只见她缓步走到席间正中央的空地停下,姿态优雅。“妾身黎萝,献丑了。” 当琴声响起时,她立刻随声而动,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优美至极,尽显风采,看得人目不转睛。 接下来,又有一些女子陆续出场,她们皆对自己的舞艺信心十足,所以表演起来也是令人赏心悦目。 苏阮之是最后一个出场的,当她走出来时,众人不禁眼前一亮,只因不论是容貌还是气质,她皆是全场最佳。 与他人不同,她表演的是一段剑舞,只见她手中之剑如白蛇吐信,又如游龙穿梭,挥剑而起间身轻如燕,衣袂飘飘,或婉转,或豪放,或柔美,可以说刚柔并济,恰到好处。 舞到兴头上时,她以剑挑起身旁桌上的一壶酒,还顺便对坐于桌旁的美人眨眼一笑,令美人瞬间红了脸庞。下一秒她手执酒壶,仰头一饮而尽,脸颊染上红晕,更添一份醉人之美。 一舞结束,众人拍手称赞,雪琉璃更是对她赞不绝口:“没想到女子舞起剑来也如此英姿飒爽,别有一番风味,今日倒是令我开眼了。” 因着雪琉璃的喜爱,苏阮之顺理成章拔得头筹,当她喜不自禁地把金簪收进怀里时,浑然不知自己已然成为他人眼中的猎物。 不远处的阁楼之上,一名男子站在窗边,将楼下之景尽收眼底。此时,他身旁有仆从问道:“少主可是看中了最后一名女子?” 要知道,当那些美人开始表演时,他总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直到最后一名女子上场,他才提起兴趣,目不转睛地看着,如鹰般的双眼中有锁定猎物的兴奋感。不过,那名女子不仅容色倾城,舞姿更是特别,也难怪他如此沦陷。 “她叫什么名字?” 在他开口询问后,仆从马上拿起一旁的名帖,仔细查看后回道:“她叫苏柳柳,年芳十六,跟随曹府之子曹萧而来,是他的……他的……”说着说着,仆从突然面露难处,吞吞吐吐。 “是他的什么?” “是他的姬妾……” 听完,他不屑一笑,勾了勾嘴唇,俊朗的面庞上闪过势在必得的神情。 姬妾而已,他想要的东西,还从未失手过。 == 与此同时,靶场内正一箭射中靶心的褚七忽地眼皮一跳,心中涌现一股莫名的不安感。 “好箭法!” 一旁的封云天见他箭法超群,不由地拍手称赞,他却有意无意道: “听闻帮主膝下有一子,箭法也是一绝,今日怎地不见他来?” 封云天没想到他会如此发问,先是一愣,随后豪迈笑道:“他恰好有事在身,故而缺席,等下次有机会让他与你比试一番,看谁更胜一筹。” 褚七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不知怎地,心底的不安感愈发强烈。 == 兴许是方才喝了一壶酒的原因,回到座位上的苏阮之忽觉得有些头晕,雪琉璃瞧见了,便让人带她先行回西殿歇息,当她离开后,阁楼里的人也消失不见了。 西殿离琉璃园并不远,走路一刻钟便能到,出园后的苏阮之被风一吹,已然清醒不少。只是,她走着走着,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扯自己的衣裙,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的小狗,正把自己的衣裙当玩具撕咬。 这只小狗通体雪白,毛茸茸的很是可爱,苏阮之向来对小动物没有抵抗力,当下便蹲身抱起它,一边抚摸一边道:“你是谁家的小狗,怎地跑这来了?迷路了吗?” “团团……”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句叫唤声,苏阮之闻声望去,只见一男子急走而来,一袭黑衣衬得他身姿修长,五官棱角分明,乍一看便是很显眼的存在。 不一会儿,那男子在她身前站定,笑容奕奕:“原来你在这。” 他这句话让人听了有些迷糊,不知是对她怀中的小狗说的,还是对她说的。不过,她自然而然把它理解成对小狗说的,便道:“这是你的狗呀,还给你。”说完,她把小狗递给他。 他走近一步接过,但视线不在小狗身上,而在她身上。“谢谢,多亏了你,否则我还找不着它。” 在他靠近的一瞬间,她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花香味,她突然感觉醉意加重了几分,但还能开口说话:“无妨,举手之劳……” 只是,接下来,她觉得眼皮越来越沉,眼前的人影在渐渐模糊,耳边的话也越来越缥缈: “它太顽皮,把你的裙子都咬烂了,你住哪里,我派人给你送一套新的衣裙过去……”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双眼一黑,身子直直往下倒。不过,她并未倒地,而是倒在一个宽阔的怀抱中。 封冥看着怀里的美人,钩嘴一笑,随后将小狗丢给一旁的侍女,空出手来将她打横抱起,往自己的寝宫方向走去。 见状,侍女识趣地并未跟上去,她本奉命带苏阮之回西殿,谁知少主会突然出现,还以眼神示意自己不许行礼,那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据说此次盛宴之所以要求宾客必须携女眷前来,就是为了给少主物色少夫人,少主的眼光一向极高,如今看来,终是有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了。 卷一章14交锋 头疼。 当苏阮之醒来时,只有这个感觉。 回过神来后,她透过白色罗帐看向屋内,隐隐约约可见一身影坐于不远处的榻间,待她将罗帐掀起,才看得真切一些,原来那人是褚七。 不知怎地,在见着他的那一刻,她的心底涌现一股安全感,尽管她不知他为何会在这,也不知在自己昏睡期间发生了何事,她只记得,自己在失去意识前,见着的人分明不是他。 “既然醒了,就过来喝杯茶提提神吧。” 他声音暗哑,仿佛在极力克制什么,又有丝冷冽之意,听得人毛骨悚然。 她起身走过去,乖乖地在他身前坐下,他将沏好的茶递给她,并未抬头看她。 她接过,正专心喝着,却听他道:“你可知自己差点被人掳走失身?” 闻言,她一口气没提上来,立马被茶水呛得直咳嗽,褚七这才看向她,眸中神情意味不明。 “究竟怎么回事?”镇定下来后,她开口询问。 “极乐帮帮主有一子,年过二十尚未娶妻,帮主夫人今日邀你们去琉璃园,名义上是赏花,实则是替他相看对象。而你,好巧不巧,入了他的眼。” “所以我晕倒前见到的那个人是……少帮主?”她联想到之前的种种,惊讶出声。 褚七冷哼一声,想起封冥抱着她时的画面,若非自己那会及时赶到,在他进寝宫前便将他拦截,恐怕此时此刻,她是在他的床榻上醒来,而不是在这醒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褚七之所以会去拦截封冥,全因在靶场时恰好偷听到了下人的聊天,否则也不会知晓此事的前因后果。 “在你走之前,我嘱咐过你,小心行事,切勿出头,你若是把我的话放心上,也不会遇到这种事。”褚七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当然也带了丝无奈感,只是她没听出来。 “我不过是跳了支剑舞,谁知会被他盯上……”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心虚地低下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天知道,她只是想赢得那个彩头而已。 “多说无益,你已经被他盯上,就算这次侥幸逃脱,下次恐怕没这么幸运了。” 被他如此一说,她立马打了个激灵,随后抬头看着他,只差抓着他的胳膊祈求了。“你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对吗?”末了,她还加上句:“我可是你带进来的,你要对我负责。” 原本听到第一句话时,他还没甚反应,但听到最后那句话时,他的嘴角忽然勾起一丝邪笑,戏谑味十足:“既然如此,你今晚便要配合我演好郎情妾意的戏码,否则被他瞧出端倪来,后果自负。” 有那么一瞬间,苏阮之感觉自己是从狼圈逃到了虎穴,但无论如何,配合他演戏总比留在这当少帮主夫人强,于是,她果断点头答应。 褚七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心中不知在盘算什么,眼底抹过一丝戾色。 区区一个少帮主还敢跟自己抢人,简直是不知死活。 == 夜晚降临,极乐宫的宴殿内灯火通明,歌舞升平,参加宴会的宾客陆续入场,殿内欢声笑语,贺声不断。 当褚七携苏阮之进殿时,引来不少人注目,不仅因为他们的天人之姿,更因苏阮之身上的广袖流仙裙过于显眼。有眼尖的人认出,那条广袖流仙裙正是少帮主的私藏之物,至于它为何会穿在她身上,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作为东道主,封冥是第一个迎上去的,尽管褚七和苏阮之站在一起,但他的视线只放在苏阮之身上,眸中有毫不掩饰的惊艳之色。“苏姑娘,这条裙子很适合你。” 还未等苏阮之回答,站于一旁被忽视的褚七倒是先开口道:“多谢少主割爱,送给爱姬如此大礼。等来日你去到齐国,我定好生招待于你。”说着,他伸手搂过她的细腰,她顺势依在他怀里,低着头,一副小鸟依人,楚楚可人的模样。 虽然褚七撩起唇角看似在笑,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给人一种示威般的压迫感。封冥突然想起白日里他从自己手中接过苏阮之时,也是这般笑容,若换成旁人,可能就畏惧了,但自己,只有争夺猎物的乐趣感。 “宝物赠佳人,物有所值罢了。”封冥也是笑脸盈盈,气势上不输丝毫。 苏阮之听着他们针锋相对的话语,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便夹着嗓子,用一种极为软糯娇滴的声音对褚七道:“夫君,一路走来,妾身的脚有些乏了,想歇息片刻。” 当她将“夫君”二字说出口,立刻引得他们表情各异,封冥是微微皱眉,而褚七在片刻的惊讶后马上入戏,用一种无比暧昧的声音回道:“想必方才在床上也是累坏你了,如此,我们便快去席间入座吧。” 苏阮之想过他会见招接招,但没想过他会说出如此荤话,偏偏自己还要做出一副娇羞的模样依偎在他怀中,用以证实他话语的真实性。不过,她暗地里用力在他腰间拧了一把,以示自己的不满。 接着,褚七心情甚佳地搂着美人往席间走去,丝毫不顾封冥的表情有多难看。 == 宴席的主位上,封云天已然入座,他虽已年过半百,但岁月并未在他英气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加之他身材魁梧,看上去也是高大威猛,仪表堂堂。 此时,他的左侧坐着正妻雪琉璃,右侧坐着宠妾秋月依,两人皆是世间少见的美人,却美得风格各异。如果说雪琉璃是岁月沉淀的美,那么秋月依便是不经雕琢,纯洁无瑕的美,加之秋月依年轻,所以论姿色比雪琉璃更胜一筹。 从苏阮之踏进殿门开始,秋月依的视线便一直放在她身上,剪水般的双眸中神情复杂,有探究,有嫉妒,也有不屑,尤其是看到封冥跟她说话时,眸底更是抹过一丝狠毒之色。 苏阮之入座后,似是感应到什么,抬头望去,秋月依却已换上一张笑脸,让人看不出异常。 褚七见她盯着秋月依看,便道:“那位是帮主的宠妾,秋月依。” “她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论年龄都可以做他女儿了。”苏阮之的语气中有对封云天的不满,也有对秋月依的同情。 “自从五年前她被封冥带回极乐帮,便一直留在帮内。起初,大家都以为她会成为少帮主夫人,谁曾想,最后她竟成了帮主宠妾。” 当褚七用不咸不淡的语气说出这段秘史时,苏阮之惊讶不已:“你怎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褚七笑而不答,她又追问:“所以说,她跟封冥本是一对,却被封云天拆散了?” 一听到“封冥”二字,褚七便下意识地皱眉,眸中抹过一丝危险气息。“怎地你对封冥的事如此关心?” “我只是随口一问,你若不喜,不回答便是了。”她悻悻地收回好奇之心。 “等时机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他如此道。 苏阮之还没来得及揣摩他这句话的意思,封云天突然开始宴会致辞,她便被吸引了注意力,没再多想。 但一旁的褚七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秋月依,又看了眼封冥,嘴边抹过一丝阴笑。 对付封冥,有一个把柄就足矣。 卷一章15初吻 晚宴在愉快和谐的气氛中进行着,封云天的情绪异常高涨,与众人谈笑风生,把酒言欢,说到兴奋之处时还一把将秋月依搂过来,秋月依一边给他倒酒,一边柔声附和他,脸上满是浓情蜜意,但心底是说不出的厌恶感。期间,她有意无意瞥向坐在左下方的封冥,却发现他的视线一直放在苏阮之身上,顿时,她眸光微缩,美丽的面庞闪过一丝狰狞,双手亦是紧攥。 对封冥而言,女人不过是发泄欲望的工具,并不能勾起他的兴趣,现如今,好不容易出现一个令他感兴趣的,就算属于别人,他也要把她抢过来。所以,他肆无忌惮地看着坐在斜对面的苏阮之,尽管她一直被身旁之人搂在怀里,两人交头接耳,好不亲密。 “我们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这边,乖乖依偎在褚七怀里的苏阮之一边脸微笑,一边小声发问。 褚七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拿起一块糕点递到她嘴边,视线与她交汇,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满是柔情,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在演戏。接着,只听他用低哑的声音一字一句道:“散宴之时。” 顿时,苏阮之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她原来不知,演戏也会这般累。不过话虽如此,她还是乖乖张口,任由他将糕点送进自己嘴里。 看着她一启一闭的红唇,他眸色加深,不由地在脑海中描摹她嘴唇的形状,心中的欲望如藤蔓般迅速滋长。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给我倒杯酒。” 她丝毫未察觉到他的异常,便听话地倒了杯酒递给过去,谁知他并未接过酒杯,而是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拉,她便毫无防备地仰头倒在他臂弯里。接着,他用另一只手拿起酒杯,饮了一口后,低头向她吻去,将口中的酒尽数渡给她。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待她反应过来时,他灵活的舌头已滑进她的口腔,挑逗着她的舌尖,尽情摄取着她的甜美芳香。 她如晴天霹雳般,第一反应便是推开他,但他不仅纹丝不动,还加深了这个极具占有欲的吻,唇舌缠绕间,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在猛然加速,她不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最终只把它归结为慌张。 怀中之人娇若无骨,唇舌之间香甜可口,身体之间体温骤升,褚七好像从未如此餍足过,以至于过了好一会儿才结束这个热吻。 接着,他低头与怀中之人四目相对,嘴边笑意浅浅,但眸中情意浓浓。 “真甜。” 他这话,不知是在指酒甜,还是指人甜。 当着众人的面,苏阮之不好发作,只得暗地里狠狠在他腰间掐一把,放低声音咬牙切齿道:“无耻!” 只见他面不改色道:“做戏做全套,我做出如此大的牺牲,你怎地还骂我?” “我原不知你如此厚脸皮。” “别忘了,是你求我帮你的。” 此话一出,苏阮之瞬间哑口无言,此时此刻,她只后悔自己为什么上他这条贼船,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毕竟,这可是她的初吻。 她坐直身子,不再与他争辩什么。许是方才的接触太过亲密,她感觉自己身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心跳也还未恢复正常频率。 褚七主动靠过去,用温热的指腹触到她的朱唇,随后指腹下用力,轻轻揉捻,帮她将方才接吻时弄花的口脂擦干净。她则一动不动,不知是在配合他演戏,还是真的愣住了。 不过,他们这番操作在旁人看来,却是郎情妾意,恩爱无比。 这旁人自然也包括封冥,目睹了全过程的他此时紧攥酒杯,眸中暴戾之色显露无疑,尤其当褚七用充满挑衅的眼神看向他时,他手一用力,竟生生将酒杯捏碎了。 褚七完全无视封冥如刀刃般锋利的眼神,甚至嘴角上扬,心情大好。在他的世界里,但凡是想要的东西,他都会想方设法得到,从来就只有他去掠夺别人的东西,根本无人敢来觊觎他的东西,但如今,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觊觎苏阮之,他自然要让那人尝到苦头。 == 晚宴直到亥时才散场,褚七正准备带苏阮之回西殿歇息,封云天却派人来请他去书房一叙,于是,他让苏阮之先行回去,并嘱咐她回去后不要出门。 到了书房后,褚七才发现封冥也在。 “冥儿,他就是曹萧,可惜你白日里不在靶场,否则就能与他比试一番了,他的箭术可不在你之下。” 封云天整个人还处于兴奋中,一见到褚七,便将他引荐给封冥。 “我今晚听父亲说起有个人箭术高超,原来那人便是你,幸会幸会。”封冥作出一副满脸惊讶的模样,不知道的,可能还真以为他才知晓此事。 褚七不动声色的与他握手,表面迎合:“幸会。” 他们这看似熟稔的模样,不禁让封云天疑惑了:“你们认识?” “白日里见过一面,少帮主对我的爱姬很是关照。”说到“关照”二字时,褚七特意加重语音。 “哪里的话,来者是客,我自是要关照。”封冥丝毫不躲避他的眼神,虽然脸上挂着得体的笑,但与他相握手在暗地里用劲。 最后,还是封云天让他们入座,他们才松开手。 “听闻曹家富甲一方,是齐国有名的大户,祖上曾是开国元勋,后来虽然弃官从商,但跟齐国皇室仍有联系。不知曹公子可曾见过齐国皇帝?” 封冥慢条斯理地说出这番话,褚七想也不想便回道:“我曾有幸进宫给圣上伴读,自是见过。” “我倒很好奇齐国皇帝是何模样,是否如世人所说,性格孤傲,特立独行?” 只听褚七轻笑一声,回话时语气忽转,异常的冰冷森寒:“性格孤傲算不上,顶多是冷漠无情,喜怒无常。尤其是,他不喜别人动他的东西,否则便会砍下那人的双手,更甚者,还会取其性命。” 有那么一瞬间,封冥感受到了从他身上散发的强大气场,仿若天生的王者之气,令人望而生畏。 “原来如此,我算是知晓了。”顿了顿,封冥又说起其他话题:“都说齐国人善于下棋,不知你棋艺如何?” “略懂。” “我亦有所研究,趁此机会,不若我们来对弈一局?” “可。” 褚七欣然答应。是以两人围坐在棋桌盘,开始对弈,封云天则在一旁观看。这场对奕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两人不分高下,最后以平局结束。 “精彩精彩。”封云天对褚七的好感度又增加几分。 “没分出胜负,甚是可惜。”褚七面露惋惜状。 “以后有机会再切磋,现下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回西殿歇息吧。”说着,封云天又对封冥道:“冥儿,替我送送曹公子。” “是。” 于是,褚七和封冥一同走出书房。 等出了天欢殿,褚七忽道:“少帮主请留步,让下人带我去西殿即可。” “如此也行,夜深露重,曹公子当心别着凉了。” 面对封冥的好心提醒,褚七顺势接话道:“有人暖床,自是不会着凉。” 封冥眸色一沉,忍住心中的不快感,对身边人吩咐道:“小顺子,带曹公子去西殿吧。” “是。” 就这样,下人领着褚七往西殿方向走去,封冥看着他颀长的背影,这才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 “等你回去就会知道,那个替你暖床的人,究竟是在你床上,还是在我床上。” 卷一章16禁忌 云泽殿。 当封冥踏进殿门时,已是深夜,圆月当空,月下的云泽殿被薄雾笼罩,映着皎洁的月光,有种朦胧的美感。 他步伐很急,宽大的衣袍被风扬起,在空中划过凌厉的弧度。他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要回到寝宫,只因那里有他想要得到的人。 “少主,您放心,人已经带过来了,未被任何人发现。” 他的亲信戴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邀功似的禀报。 “今晚守好了,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是。” 说话间,封冥已来到寝宫门前,戴良自觉地止步,乖乖在外守门,当封冥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不禁心下感慨:如今少主真是越发大胆了,连宾客的姬妾都敢掳过来,不过,那名女子容貌倾城,也难怪少主如此着迷。 封冥踏进房间时,视线最先看向不远处的床榻,只见轻纱罗帐后美人侧躺,背面朝外,凹凸有致的曲线隐约可见,室内燃着香炉,青烟萦绕,充斥着整个卧室,罗帐旁红烛摇曳,给这暧昧的氛围更添一丝魅惑感。 此时此刻,封冥倒不似之前那般急了,他负手踱步走向床榻,嘴边噙着笑容,心潮翻涌。 不一会儿,他在床边站立,这下罗帐后的身影就近在眼前,隔着薄薄的轻纱,他甚至能看到她裸露在外的洁白脖颈,泛着淡淡的光泽,仿佛在邀人品尝。 他再也按耐不住,掀开罗帐后便将她的身子扳过来,只是,他看到的不是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容,而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容。瞬间,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森寒。 “怎地,没见着想见的人,失落了?”床上之人睁着一双美眸,率先开口道。 他薄唇紧抿,漆黑的眸中有隐忍的怒火,一张俊脸更是如冰山般冷漠。“你怎会在这?” “我为何不能在这?”她反问一句,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有得逞之色。 他不想与她多说废话,直问:“她在哪?” “若你口中的她是指曹萧之妾……”她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外衫不经意间滑落,霎时间香肩半露,乳沟深邃,加之她青丝散落,素颜红唇,整个就是一娇滴滴的美人模样,若换做旁人可能就被她迷住了,但封冥的眸中没有半点情欲之色。 接着,只听她用慵懒的嗓音理所当然道:“这么晚了,她不与曹萧在一起,还会与何人在一起?” 这下,封冥的脸彻底黑下去,他一声不吭地起身离去,但身后之人的话很快让他停住脚步:“你今天若走出这个门,我明天便让整个帮里的人都知道,你不仅觊觎别人的妾室,还与自己亲爹的妾室有染。” 封冥回头看着近乎疯狂的秋月依,一字一句的启唇,阴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她光脚走下床榻,单薄的纱衣裹着她曼妙的身姿,那绝色的容颜在烛火下越发明艳。“我知道。” “你也知道,威胁我只有一个下场,死。” 当他说完这句话,她已在他身前站定,仰面看着他,笑容倾城:“那你便杀了我,如此,你便少了一颗棋子。” 她将自己定义为棋子,事实也是如此,她不过是他安插在封云天身旁的一颗棋子罢了,怪只怪自己用情太深,画地为牢,心甘情愿为他所用, “别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他的眸中浮现杀气。 “我哪里比不上她?只有我是最爱你的!”忽的,她如水的双眸中含着泪珠,仿佛下一秒就会溢出来。 见她如此模样,兴许是往日情分涌上心头,他语气变软,无奈地哄道:“乖,别闹,我自有我的打算。” 但她毫不妥协道:“我会助你登上帮主之位,届时,你身边除了我,不管有多少女人都无所谓,但如今,你的身边只能有我一个。” 说完,她伸手搂住他的脖颈,递上香吻,一股淡淡的清香味立刻充斥他的嘴腔。但他既不反抗也不主动,任由她索吻,似乎觉得这样便能安抚她的情绪,直到她不安分的小手伸向他的跨间,他才一把制止推开她。 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在他毫无波澜的注视下将自己的衣物一件件褪下,当最后一件蔽体的肚兜也被她扔在一旁时,她光洁滑嫩的身子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犹如一具精致的雕塑,完美无瑕,浑然天成。尤其是那挺立的双峰和幽黑的深沟,只一眼便叫人失了心神。 可是,面对这样一个裸露的美人,他并没有下一步动作,美人再次主动递上香吻,这次,他感觉那股清香味更浓了些,混合着室内的袅袅熏香,让他意乱神迷间血脉贲张。 不一会儿,她放开他,两人的呼吸声皆变得急促起来。他低眼看着她,恍惚间,近在咫尺的那张面容居然变成了苏阮之。接着,只见她媚眼如丝,红唇微启,一声低吟从嘴中溢出: “封郎……” 霎时,他如一头失控的雄狮,一把搂过她的腰,激烈的吻铺天盖地的袭来。她再次伸手攀上他的脖颈,热情回应着他,静谧的室内只听得到他俩啧啧的唇舌交战声。 因着他俯身的动作,她的后腰被他折成近乎三十度,但她丝毫不在意,柔韧的身躯反而如水蛇般严丝合缝的缠绕着他,还伸手握住他早已坚硬无比的下体,上下玩弄。 他呼吸一滞,眸中的最后一丝理智也被情欲之色吞没,接着,他将她转过身背对自己,掏出自己青紫的肉棒,对准她泛滥成灾的蜜穴便毫无前戏地挺入,幸得她水多才禁得起他的突然袭击,且被他一捅到底,直捣黄龙。 她伸手扶住身前的桌角,上半身与下半身折成九十度,为了最大限度迎合他的冲撞,她还特意踮脚将蜜臀往后翘,后背和蜜臀之间形成深邃的腰沟。而他宽大的手掌牢牢箍住她的细腰,收紧窄臀,挺动胯骨,更加快速地在她的蜜穴里冲刺,每一下都用龟头直顶她的敏感处,她被撞得前后乱晃,嘴里咿咿呀呀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剩下夹杂着哭腔的娇喘声。 虽然他刚插进来时是有点疼,但因着他粗壮肉棒的疯狂抽送,捣得她舒服极了,一股酥麻的快感从花穴铺天盖地的袭遍全身,她摆动着屁股迎合他,只想要索取更多。 从封冥的视角看过去,从她光洁的后背,一直到盈盈不足一握的细腰,再到丰满的翘臀,最后到紧密相连的交合处,无一不刺激着他的眼球。尤其是,她紧致的小穴如吸盘般吸住他的肉棒,带给他一种欲仙欲死的快慰感,他疯狂抽送了好一会儿才松了精关,将白浊的精液尽数释放在她体内。 卷一章17情事 直到射精结束,他才松开她的腰,大口喘着粗气,当他把还未彻底软下去的肉棒拔出时,带出一片粘稠的液体,充血的花穴还在一张一合,画面萎靡不已。但她似乎并未得到满足,转身便蹲在他的胯部前,先是低头亲了下龟头,随后伸出红艳艳的舌头舔了一下龟眼,最后更是将整根肉棒含进嘴里,边吃边咂吧着嘴,口水从嘴缝里溢出,沾满棒身。 肉棒在她的嘴里重新昂首挺立,越变越大,渐渐的,她的小嘴只能吞下三分之二的肉棒,她便改为舔舐棒身,从硕大的龟头一直到圆鼓鼓的子孙袋,不放过任何一处,且极其有技巧。 他被她滑嫩的舌头舔得舒适极了,不禁伸手扶住她的头,一边摩挲着她的头发,一边夹紧翘臀挺动肉棒在她嘴里磨蹭,嘴里还发出满足的叹谓声。 倏地,在他还未舒爽够的时候,她放开肉棒起身站起,附在他耳边,用一种极具魅惑的声音道:“封郎,我也想被舔。” “满足你。” 说完,他掐住她的腰,用力一提,便让她整个人坐在圆角桌上,接着,他单膝跪地,抓起她悬空的双脚放于自己肩上,她则上半身往后仰,以双手为着力点撑在桌面上,一对椒乳傲然挺立,双腿大敞。 此时此刻,他只稍稍低头,便能看到她正吐着淫液的阴穴,以及被淫液沾湿的阴毛,那画面比春宫图还淫靡。他不知在想什么,一动不动地盯着它,眸光深邃。 见他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她主动用脚勾住他的后脑勺,将他的头往自己私处方向压去,暗示性十足。他的嘴角勾起一丝邪笑,随后低头含住那两片大阴唇,反复吮吸,期间还用舌尖舔咬着那粒粉色的阴蒂,长长的舌头更是伸进阴道,有一下没一下地挑弄着,令她溃不成军。 “不要……不要……轻点……呃嗯……” 她语不成声的哼叫着,越来越多的淫液从她的阴穴里流出来,都被他尽数吞下。最后,当他满足地放开她时,她瞬间瘫倒在桌面上,一头青丝扑散开来,有几缕被汗水渗透贴在额前,衬得她娇颜红润,而她的身子因高潮刚过还在轻轻颤动,一双美眸迷离得不像话。 尽管她已经高潮了,但他还不打算放过她,只见他伸手将她的身子拉过来一些,然后用自己的肉棒毫不费劲地顶进她的阴穴,开始新一轮的活塞运动。 她的双脚巍巍颤颤地挂在他的肩上,跟随他的节奏抖动着,为了方便他的抽插,她弓起后腰,让两人的下体更为贴合,双手亦紧紧抓住桌角,稳住自己上下乱晃的身子。她的后背虽然被桌面摩擦得有些难受,但跟极致的欢愉感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快点……再快点……” 应着她的要求,他开始俯身冲刺,速度比之前快乐不少,粗壮的肉棒与紧致的内壁不断摩擦,次次皆是全根抽出,再全根没入,龟头直顶花心,令她的叫声愈来愈响亮。 这次,他还未松精关,她便再次高潮了,汩汩细流不断沿着肉棒从阴穴里溢出,沾湿两人的阴毛,甚至有些滴在桌面上,留下暧昧痕迹。 他伸手将瘫软的她抱起,但并未拔出肉棒,然后保持这种姿势朝床榻走去。当把她放倒在床上时,他俯身双手撑在她头两侧,耸动臀部,继续未结束的活塞运动。她自然而然地把双脚盘在他腰上,嘴里却开始求饶:“封郎,不要了……不要了……” 对于这种要求,他向来不予理会,依旧自顾自地抽插着,胳膊上青筋暴起,额间汗珠渗透。到最后,他终于彻底释放,趴在她身上大口喘气。 过了一会儿,恢复些许体力的他开始品尝她的乳肉和红果,她的身子再次处于紧绷状态,任由他采撷。当然他不会满足于浅尝即止,他只会继续对她发动攻击,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从后入式到观音坐莲,再到侧入式,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 这场酣畅淋漓的情事直到半夜才彻底结束,他因体力透支已进入深度睡眠,而她突然从他怀中坐起身来,小心翼翼地越过他的身子,穿戴整齐后朝书柜走去。 书柜后有一条密道,连接着云泽殿旁的废弃花园,她熟练地启动机关打开密道,往里走去。 == 深夜的极乐宫很是寂静,月光凄凄,黑暗笼罩。 当秋月依从密道中走出来时,借着手中灯笼的光,她看见了那个站在黑暗中的人,就算光线昏暗,也掩盖不了那人的天容之姿。下一秒,他朝她走来,却径直越过她,在她身后婢女面前站定,只因婢女的手上正扶着昏迷不醒的苏阮之。 那婢女不识得他,自然不愿将手中之人交给他,直到秋月依发话:“阿萝,给他吧。”她这才交出去。 “明日你便会带她离开,对吧?”秋月依开口询问,语气淡漠。 他如视珍宝地将苏阮之打横抱在怀里,回道:“等东西到手,我自会离去。不过,你最好祈祷封冥老老实实地待着,否则再发生这种事,我不保证不会对他动手。” 闻言,秋月依有些急了:“你答应过我不动他的。” “我是答应过你,但他三番两次觊觎我的人,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他的语气无比冰冷,说完便提步往外走。不过,在经过她身边时,他还特意留下一句话:“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霎时,她抿紧薄唇,双手握拳,情绪复杂。等他走远后,她整个人像松线的木偶,直直往下掉,幸得婢女及时扶住她。“主子,您没事吧?” “无事,就是有些疲惫。” “方才那人是谁啊?” “他是……” 她话说到一半便停住了,只因婢女的话勾起了她遥远的记忆,那些记忆,她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仿佛这样便能甩掉自己不堪的过往,但事实是,它总是不经意间冒出来,提醒她自己的身份,让她进退两难。 如果当初自己选择饿死在荒漠中,应该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了吧? 可是,她还是想遇到封冥,他是她的救赎,是她的光,亦是她的劫。 —— 作者有话说:下章会写一个关于秋月依过往的番外,会交代一些事情的前因后果,同时也丰富人物形象。不出意外的话,会有肉渣。 关于此文,我没有写大纲,大多数时候是边写边来灵感,所以进度较慢,但不会弃坑的。 卷一番外救赎 绝望,一望无际的绝望。 秋月依抬着沉重的眼皮最后看了眼漫无边际的荒漠,单薄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无力地倒下。 她已经走了三天三夜,却还是走不出这个荒漠,但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因为,该死的另有他人。 兴许是神明听见了她的祈祷,等她再次睁眼时,她发现自己被人所救,而那个救她的人,竟比神明还要耀眼。 “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这是那人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奇怪的是,她非但不感到害怕,反而有些兴奋:“什么交易?” “我带你离开荒漠,你帮我去极乐帮当卧底。” “若我不答应呢?” “那你便会饿死在这荒漠中。” “我答应你,但需要加个条件,帮我杀个人。” “何人?” “我亲爹。” “成交。” 就这样,她与那人达成交易,她甚至不知道那人的名字,只知道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完成自己的要求。 当他把她爹的项上人头扔到她身前时,她笑了,笑得无比张狂,旁人可能只会觉得她可怕,居然买凶杀父,但她却只有复仇的快意感。只有经历过地狱,才知道地狱的可怕,那个亲手把地狱带给她的人终于死了,她怎会不开心? 接下来,她便要履行自己的诺言,去极乐帮做卧底,而为了进极乐帮,她需要接近一个人。 极乐帮少帮主,封冥。 == 封冥是从一群强盗手中将她救下来的,他奉命去扫平燕山上的土匪窝,偶然发现正在被强盗们欺负的她,便顺手救了下来。 当封冥出现的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光,将她从无尽黑暗和恐慌中拉出来的光。尽管她知道这一切是为了接近他而设计的,但当强盗们撕破自己的衣裳时,她真的感到恐慌了,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地狱,一时之间分不清真假。 封冥看见衣不蔽体的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脱下自己的外袍罩在她身上,随后带她离开。 她就这样被封冥带回了极乐帮,成为他的贴身婢女。说是婢女,但他从未将她当作婢女看待过,他会搜罗各种新奇好玩的物件给她玩,会将别人进献的珍宝首饰送给她,更会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久而久之,帮内人皆知她是少帮主身边最受宠之人。 兴许是被从未拥有过的幸福冲昏了头脑,她渐渐忘记自己的身份,完全无视那人下达的指令,直到第一次寒毒发作,她才知自己被下了寒毒,每隔三个月就需要服一次解药,否则便会慢慢的全身经脉尽断而死,她不得已之下只能听命行事,那人才会定时给她解药。 这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而她也不可抑制地爱上封冥,心甘情愿待在他身边。 她一直以为封冥也是爱自己的,所以在他二十岁生辰那日,她打算将自己的处子之身献给他。谁知,当她光裸着身子站在他面前时,他竟毫无反应,还对她说,她的处子之身要留给封云天,因为他需要她去获得封云天的宠爱,有朝一日助他登上帮主之位。 那一刻,她才明白,原来自己于他而言不过是一枚棋子,他对自己好都是因为有利可图。但她对他的爱已深入骨髓,所以她决定如他所愿。 == 爬上封云天的床很简单,她只是稍稍勾引,在他面前露了个香肩,他便春心大动,撕开她的衣物,毫无前戏地捅入她。 她永远都记得那一晚的痛楚,她的处子之血混合着淫液流下来,在床榻上留下深深的印记。 封云天很喜欢她的乳房,她虽然四肢纤细,但乳房生得异常丰满,足足有木瓜那般大小,不管是把玩还是舔舐,都让他感到十分满足。 可是封云天毕竟已年过半百,在房事上有些力不从心,更多时候,他会让她用小嘴帮自己解决,他只需躺着消受美人恩即可。因此,她的嘴上功夫练得炉火纯青,每每都能将他送上极乐世界。 他对她年轻的肉体贪恋至极,有时,她只是去书房送个点心,他也能拉着她在书桌上寻欢作爱,操得她淫水直流,连连求饶。他最喜欢的姿势便是观音坐莲,因为这样能一边操她,一边欣赏她的细腰巨乳,简直是妙不可言。 就这样,她顺理成章地成为封云天的宠姬,如影随形地跟在他身边,就连他跟堂主讨论机密要事也毫不避讳。最后,她会把探听到的重要情报如实禀报给封冥,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封冥才会跟她独处一室。 == 这天,她如往常一般,通过密道进入云泽殿,却发现他因醉酒正躺在床上歇息。她坐在床边,伸手描绘着他五官的轮廓,贪恋地看着他,最后终于忍不住俯身,吻上那片觊觎已久的红唇。 他的嘴里还残留着酒香味,很是香甜可口,她拼命吮吸,只想同他一起醉生梦死。 他虽然醉了,但尚且有些意识,而她这一吻不仅将他吻醒,还彻底激发他体内的欲望。因着酒精作用,他翻身将她压倒在床上,极具侵略性地吻她,双手更是在她身上游离,撕开那碍事的衣裙,抚摸她的每一寸肌肤。她则主动攀上他的脖颈,热情回应他,两具不着片缕的身子交缠在一起,体温骤然上升。 她很快便湿了,他也早已硬如铁,耳鬓厮磨之际,他臀部猛然用力,只听“扑滋”一声,那粗壮的肉棒挺进她的阴穴,两人同时呼吸一滞。她是因为瘙痒难耐的感觉终于得到了缓解,而他是因为如火焚烧的欲望终于有了宣泄口。 接下来,他采用九浅一深的方式把肉棒往紧致的小穴里来回的狂抽猛插,插得她娇体轻颤,脚趾头都蜷缩起来,舒爽无比,嘴中更是呻吟声不断。他低头含住她的小嘴,与她唇舌相绕,身下的动作愈发迅猛,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她最敏感的阴核。不多时,她便娇喘嘘嘘,香汗淋淋,美眸微睁,娇媚的粉颊上呈现出满足的欢愉。 最后,他将她抱起后翻转她的胴体,让她四肢跪趴在床上,她乖顺地将蜜臀高高翘起,霎时,臀下那道狭长的肉沟暴露无疑,被淫水侵湿的阴唇正闪着晶莹的光亮,仿佛在邀人品尝。 他跪在她身后,先是用双手钳住她的胯骨,而后下半身用力一挺,坚硬的肉棒便一举插入那诱人的小穴中,有节奏地抽送着。这个姿势令她别有一番感受,相比之前更加的欲火焚身,她不停扭动着蜜臀,迎合他的冲刺。最终,两人双双攀附高峰,欲仙欲死。 因着这一次的缠绵,她彻底体会到欢爱之妙,这是封云天永远都无法带给她的快感,也是她一直奢望的东西,尽管这一切都是在封冥不清醒的状况下发生的。 俗话说有一便有二,她和封冥从此维持着肉体关系,她清楚地知道他只是把自己当作欲望的宣泄口,但她不在意,她相信久而久之,他自会爱上自己。直到后来,雪琉璃借着庆典的名义替他物色少夫人,他一眼便相中苏阮之,她才明白,原来,自己永远都走不进他心里。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那个派她来卧底的人再次出现,却是以宾客的身份,而她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曹萧。 == 自从进入极乐帮,她与曹萧的联络一直靠书信,他会派内线将书信放在指定地点,而她只需定时定点去取即可。曹萧吩咐她做的事情大多是探听一些帮内机密,她会及时回信,他亦会及时给她寒毒的解药。 如今,他亲自前来,她莫名的感到一丝心慌,尤其是当她知晓那个被封冥看上之人,居然是他的姬妾,她更加的惶惶不安。 她知他的心狠手辣,所以在封冥派人掳走苏阮之后,她进行了调包,将苏阮之藏在密道中,而自己则躺在床上等候封冥的到来。 为了留住封冥,她使用了迷魂药,让他以为她便是苏阮之,然后才有了那场酣畅淋漓的情事。 很多时候,她都会反问自己,做的这一切值得吗? 答案只有一个,值得。 谁让,他是她的救赎,是她的光呢。 如果要沉沦,就一直沉沦下去吧,反正早已万劫不复了。 卷一章18验身 西殿。 褚七坐在床榻边,一动不动地看着榻上昏迷之人,从她美好的眉骨到挺拔的鼻峰,再从性感的红唇到精致的锁骨,最后停留在略微起伏的胸膛之上。 有件事情,他一直想验证,此时便是最好时机。 只见他伸手解开她的腰带,挑开她的衣襟,露出里面的白色束胸,那束胸紧紧包裹着她的胸部,边缘处有乳肉挤出,形成深深的乳沟。他不禁眸色加深,嘴角勾出一个意料之中的笑容。 她果真是女子。 其实在酒楼初次见她时,他就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她那张明媚张扬的面容,分明不像是男子。后来再次相见,他抱着她飞上屋顶,感受到她软若无骨的娇躯,当下便肯定她就是女子。而在接下来的相处中,他一步步被她吸引,到最后只想将她据为己有。 他俯身吻上她的红唇,宽大的手掌隔着束胸揉捏着她的双乳,呼吸声渐渐沉重,身子愈发灼热。接着,他的唇往下移,细细啃啄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如同对待奇珍异宝般小心怜惜。只是,当他吻到她那道又深又长的乳沟时,他突然深吸一口气,停止向下侵略的动作。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坐直身子,压下体内的躁动,帮她将衣物重新穿戴整齐,随后起身离去。 今晚,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 翌日,苏阮之睡到巳时一刻才醒来,她只感觉头晕沉沉的,甚至想不起自己昨晚是何时入睡的,她分明记得自己是坐在书桌旁看书,然后…… “嘶——” 突然的头疼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最后她干脆不去想,起身下床向外走去。 她一开门便见着了褚七,屋外明晃晃的日光下,他的五官轮廓分明,美好得像一副画,尤其是那双漆黑的眼眸,有将人吸进去的魔力。 她愣了愣神,直到他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才拉回思绪: “怎地,还没睡醒?”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视线在扫过她的红唇时微微停顿了几秒。 “昨晚是你将我抱上床的?”她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越过她的身子往屋内走去,她马上跟在他身后,不由地握紧手心。 他坐在茶桌旁,替她沏了一杯茶。“先喝杯茶提提神吧。” “你还未回答我问题呢。”她显得有些急切。 他先喝下自己那杯茶,然后慢悠悠地吐出一个字“是。” 闻言,她立马下意识地低头检查自己的衣物是都有异样,幸好还是昨晚穿的那套。倏地,她长松一口气。 与此同时,将她的一举一动皆看在眼里的褚七回道:“放心,我向来不屑做乘人之危的事情。” 她在心里直犯嘀咕:谁让你有龙阳之癖,令人不得不防。 “我们何时离开?”她又问。 “午宴过后。” “眼下离午宴还有些时间,我想沐浴更衣,梳洗一番。” 昨晚稀里糊涂地就睡着了,她现在只觉得身上黏糊糊的,难受得很。 “嗯。” 他轻轻应了一声,却依旧坐在原地不动,令她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你不出去吗?” 只听他云淡风轻地来一句:“我不介意坐在这看你沐浴。” 她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我介意!”说完,她用力将他推出去,然后毫不犹豫地关上门。 他无奈地摸摸鼻头,踱步离去。 == 靶场。 “咻——” 随着利箭划破空气的声音,一支黑色羽箭稳稳地立在红色靶心。封冥放下弓箭,英武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笑容,只有阴鸷冷漠。 “真是好箭法。” 突然,一阵鼓掌声伴随着夸赞声响起,他将眸光扫过去,在看到来人是褚七后,面色变得更为阴沉。 褚七则完全无视他的表情,在他身旁站定,笑容满面:“看来少帮主昨晚睡得很好啊,一大早便有精力在这射箭。” 褚七这话让封冥想起昨晚秋月依的所作所为,握着弓箭的手不由地紧了紧。若非秋月依从中作祟,自己昨晚早就得到苏柳柳了,哪还会让他在这嬉皮笑脸,说着风凉话。 封冥不去回应褚七的话,反而将手中弓箭递给他。“你来得正巧,不若跟我切磋一番吧。” “行。” 褚七接过弓箭,在拉满弓瞄准靶心的瞬间,眼神陡然变得犀利,接着,只见羽箭离弦,竟直接射穿封冥的那支箭,取而代之插入靶心。 这场较量的胜负,显而易见。 “承让了。” 褚七将弓箭还给封冥,他黑着脸接过,一言不发。 褚七又道:“承蒙贵帮这几天的款待,我和内人过得很愉快。临走之际,有句话想告诉少帮主。” “何话?” 只听褚七一字一句道:“不要觊觎别人的东西,否则连自己的东西都会失去。”说着,他走近一步,附在封冥耳边,刻意将声音压低几分:“你和秋月依的事,封云天要是知道了,应该会很有趣吧。” 听到前面那句话时,封冥的眼神足以杀人,但听到后面那句话后,他的脸上浮现一丝讶异和慌张的神色。“你究竟知道什么?!”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该知道的我也知道。不过,只要你记住我的忠告,就不会发生任何事。”说完,褚七拍拍他的肩膀,提步离去,留下他眉头紧锁站在原地,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褚七此次进入极乐帮,本就是想低调行事,谁知会摊上封冥这个麻烦,若非他不知分寸,觊觎不该的东西,自己也不会在他面前露出底牌,如今,他定会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得赶紧离开这才是。 == 褚七回到西殿时,苏阮之已沐浴梳洗完毕,她身穿一袭粉色广绣百仙石榴裙,一头青丝只是简单的挽了个半髻,用一根流苏簪斜斜地插着,有几缕发丝垂在脸侧,修饰着完美轮廓。兴许是刚沐浴完毕的缘故,她白皙的脸蛋有些泛红,真真是面若桃花,娇媚可人。 “还是这身衣服看着顺眼。”褚七满意出声,要知道,昨日封冥派人送来广袖流仙裙时,他非常不喜,但因她的衣裙被小狗咬坏了不得不换,所以才勉强替她收下,今日,他自是不会让她继续穿它,因为碍眼。 苏阮之不知他的心思,只是疑惑道:“你从哪找来的女子衣裙?” “问婢女要的。” 其实,他是问秋月依要的。 “午宴快开始了,我们过去吧。”他又道。 “走吧。” 于是,他俩一同离开西殿,往宴殿方向走去。 卷一章19告白 午宴是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举行的,意外的是,封冥并未出席。苏阮之没见到他,自然也不继续跟褚七在人前演戏了,因此,她不禁食欲大增,心情也甚佳。 午宴之后,他们顺利离开极乐宫,引他们出黑渊林的依旧是一只黑色蝴蝶。与进林时相比,此时的苏阮之明显轻松愉悦许多,毕竟,等待会走出黑渊林,褚七就该支付那一千两酬劳了。 反观褚七,倒有丝小心谨慎,尤其是离极乐宫越远,他那如鹰般的双眼就越是犀利地扫视周围。渐渐的,林中雾气弥漫,周围安静得只听得到他们脚踩枯枝的声音,这种诡异不详的氛围,令人不由地感到心惊。 苏阮之是被一阵怪异的鸟叫声吓到的,她条件反射性地抓住褚七的胳膊,方才还开心的哼着小曲,这会就被吓得不敢吭声了。 突然,褚七停住脚步,伸手将她护在身后,因为他感受到了一股杀气。果然,下一秒,十几个黑衣人从浓雾中走出,将他们团团围住。 褚七冷眼环视一周,声音阴冷无比:“你们少帮主真看得起我,居然派这么多人来杀我。” 只是,回应他的不是话语,而是冰冷的刀剑。 “小心!”苏阮之看着从四面八方一齐压过来的黑衣人,惊呼出声。 “放心,他们都得死。”褚七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接着,只见他一个腾空后旋踢,便将最先近身的几个黑衣人踢倒,然后他又使出一招大力擒拿手,制止下一个黑衣人的同时也夺过对方手中的武器,最后,利剑在手的他搂过苏阮之,开始大开杀戒。 虽然他只腾出一只手应敌,但丝毫不输一招半式,将敌人打得连连败退。 苏阮之只觉得眼前一片刀光剑影,一个又一个的黑衣人口吐鲜血倒下,那颗慌乱的心因为他的保护,渐渐平静下来。 那群黑衣人本来只想攻击褚七,但因他的武力过高,无从下手,于是,他们将目标转移到他的软肋苏阮之身上。 褚七见他们一个个将剑指向苏阮之,便更加护紧怀中之人,眸中暴戾之色陡然加深。只是,在他全心全意击退最后一个妄想伤她的人时,有人从他背后偷袭,直直将剑刺进他的左胸膛。 他闷哼一声,反腿踢飞那人,而后更加凶狠地大开杀戒,不消片刻便把剩余的人全都灭口。顿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在杀光所有人后,身受重伤的他终于坚持不住倒下,苏阮之赶紧扶住他的身子,声音慌乱里带着一丝哭腔:“你受伤了……” “放心,死不了。”他云淡风轻地笑一笑,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护心丸服下。 只是,还未待她松口气,他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她看着他还在继续流血的伤口,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一会儿心里便有了盘算。接着,她费力撑扶着昏迷的他,离开这个血腥之地。 == 褚七做了一个梦,一个只有苏阮之的梦。 他们生活在一个世外桃源,一屋二人三餐四季,彼此相爱相依,没有世俗的纷扰,更没有外界的羁绊。他每日拥她而眠,尽情索要,而她亦尽情承欢,两人灵魂与肉体合为一体,共赴巫山云雨,好不快活。 可是,梦终究会醒,当他醒来时,心底的欢喜还在,但更多的是落空。 “你醒啦!” 耳边响起一个惊喜的声音,他闻声望去,一张笑靥如嫣的精致小脸跃然于眼帘,跟方才梦里的脸完美重迭,一时之间,他竟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见他一动不动且双眼涣散,以为他脑子出甚毛病了,便赶忙蹲在他面前挥挥手,口里一阵嘀咕:“莫不是傻了?” “你可不能这样诅咒一个伤患。”他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语气里充满宠溺。 “幸好没傻。”她长吁一口气。 接着,他想要坐起,她赶紧伸手去扶。“你感觉如何?” “好多了。”坐起来后,他开始环视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中,胸背的伤口已被包扎好,旁边还生着火堆。“你替我包扎的?” “我略微懂些药理,所以去附近寻了些止血草药替你包扎,幸好这里有个山洞落脚,否则你定被外面那些蛇虫鼠蚁咬了……”她开始认真讲述他昏迷期间发生的事情,他却打断她的话,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我是指,你脱掉我的衣服,替我包扎的?” 她足足愣了几秒,而后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我只是脱掉你的上衣,并没有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什么是不该看的东西?” “就是……就是……” 她的一张小脸瞬间涨得通红,他却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她马上反应过来,气不过狠狠打了他一下:“你戏弄我?!” 只是,她这一下好巧不巧,正好打在他受伤的左胸上,他立刻手捂胸口,面露痛苦状。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很痛吗?” “嗯……很痛……” “我去给你寻些止痛草药来。”说着,她便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拉住。“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快速止痛。” 闻言,她重新蹲在他身前,双眼奕奕。“什么办法?” “办法就是……” 他一边靠近她一边小声呢喃,她则将耳朵凑过去,全神贯注地听着。只是,下一秒,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狂热的激吻。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唇舌交战的感觉既让她惊慌,又让她悸动。她想推开他,却在听到他的闷哼声后停止动作,任由他继续索吻。 他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圈住她的细腰,灵活的舌头在她温软的口腔里肆意掠夺,勾着她的舌头纠缠不清,她很快便被吻得意乱神迷,鼻息之间全是他身上的龙涎香味。 与第一次的吻相比,这个吻激烈许多,且极具侵略性,她甚至有种他会将自己吃干抹尽的错觉。 这个激吻足足持续了一刻钟才结束,他餍足地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呼出来的热气灼着她后颈的那片肌肤,令她的身子随之轻颤。 她努力平复乱了节奏的心跳,声音有些许沙哑:“事先声明,我不推开你是因为顾忌你的伤口,不是因为跟你一样有龙阳之癖。” 他轻笑一声,坐直身子看着她,启唇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是女子。” 原本,他说出这句话就已经够让她吃惊了,谁知,他的下一句话更让她震惊不已。 只听他的声音夹杂着温柔,带着浓烈且缠绵的爱意,一同融进她的耳膜: “我心悦于你,跟我回齐国可好?” —— 作者有话说:还有几章江湖卷就结束了,该开启宫廷卷了,男女主的肉肉就要来啦,敬请期待~ 卷一章20娶你 天色渐渐暗下来,林中气温也慢慢降低,今夜无月,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一切,偶有乌鸦叫声划破寂静的长空,更添一丝诡异。 山洞中,火堆越烧越旺,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声音。 “方才那些话我就当你没说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离开这个鬼地方。” 双手抱膝坐在火堆旁的苏阮之突然开口打破沉默,她的视线一直放在跳跃的火苗上,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着她楚楚动人的面容,有种魅惑的美感。 就在方才,褚七突然对她告白,眼下她这番回答,也算委婉拒绝,可他不甚在意道:“你不用急着给我答案,我给你时间考虑。” 苏阮之抿紧嘴唇,心里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回答。 他抬眼看了看坐在火堆对面的她,又道:“今晚我们就在这歇息吧,明日一早再出林。” 不知怎地,她一想到今晚要跟他共处一室,心里竟有丝慌张,若自己是以男子身份还好,偏偏女子身份已被他识破,还被他告白了,在这种尴尬又暧昧的氛围下,假寐便是最好选择。 “我有些困了,先歇下了,你也早些歇息吧。”她快速说完这些话后席地而睡,并且刻意背对着他,他没有说什么,空气再次陷入无限的沉寂。 看着她一气呵成的动作,他嘴角笑意甚浓。 一开始,她还在睁眼想事情,后来,她的眼皮越来越重,便渐渐进入梦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突然,一个身影不知不觉在她旁边躺下,顺理成章地拥她入怀,两人的体温渐渐融合,驱散这夜的寒冷。 最后,一夜好眠。 == 翌日,苏阮之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褚七宽阔结实的胸膛,他的手置于自己腰上,而自己如小猫般蜷缩在他的怀里取暖,两人姿势亲密又暧昧。 当下,她的第一反应便是低头检查自己的衣物是否完整,随后坐起身,对着他气愤道:“谁让你躺过来的?!” 他亦坐起身,睡眼惺忪地看着她,作一脸无辜状。“你昨夜在梦中喊冷,我好心躺过来替你取暖,怎地如今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可是……可是……”她结巴了半天,最后憋红脸道:“男女授受不亲!” “我娶你。”简简单单三个字,他说得异常认真,她的脸却更加红了。 “我才不要嫁给一个流氓!”说完,她往山洞外跑去。 天已经完全亮了,但林中依旧薄雾弥漫,出了山洞的她还没走几步路便被他抓住手臂。“别乱跑,会迷路的,跟着我走。” 她下意识地抽回自己的手臂,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她不知他为何会识得出去的路,神奇的是,半个时辰后,他还真带她走出了黑渊林。 林外,他的手下海风早已架着马车等候多时,她不想搭他的马车回城,却被他以一起回城后再付酬金的理由硬拉上车,无奈之下,为了钱,她只得屈服。 == “你离我那么远,莫不是怕我吃了你?” 马车内,褚七看着缩在角落里坐着的苏阮之,好笑道。 “我才不怕你呢……”苏阮之很没底气的回道。 “说起来,我还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有你这般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他这番话倒让她回想起昨日惊险的一幕,脸上不禁浮现担忧之色。“那帮杀手,果真是封冥派来的?他为何要杀你?” “可能是嫉妒我吧。”他半开玩笑道,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万一他不死心,再派人来……” “放心,我们的身份都是假的,他找不到我们。”他打断她的话,十分笃定。 “话说回来,你为何要以假身份进极乐帮?” 她原本以为他是因为被邀请才会进去,谁知是故意冒充别人的身份进去的,说明动机不纯。接下来,他的回答果然印证了她的猜测:“因为,我要去偷一个东西。” “如今东西偷到手了?” “当然。” “你如此明目张胆的告诉我,就不怕我去告发你?” “你不会,因为,你跟我是一伙的。” “我何时跟你又是一伙的了?” “在你收钱的时候。除非,那钱,你不想要了。”后面那句话,他几乎是咬着字音说出来的。 闻言,她心里恨他恨得咬牙切齿,这人真是可恶,只会用钱来威胁自己,偏偏自己每次还会屈从于他的威胁。就像现在,在听到这句话后,她的脸上立马堆出一个笑容,讨好性道:“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别当真。” 他顺着她的话道:“我也在跟你开玩笑。” “我很好奇,你偷的究竟是何东西?” “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话已至此,她便不再多问,两人心思各异,谁也没有再说话。 其实,他偷的东西是一卷山河图,全天下仅此一份,它详细描绘了各国的地形风貌,对行兵打仗而言,是不可多得的宝物。而它就藏在极乐帮的地下密室里,他派秋月依前去极乐帮卧底,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打探出密室位置,虽然密室里机关重重,但他总算得手了。 == 正午时分,马车总算进城了,虽然才离开两天,但苏阮之总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只因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 进城后,褚七果然遵守约定将酬劳付给她,她满心欢喜的将银票揣进怀里,拒绝了他送自己回住处的要求,跟他告辞:“我还有事,先行一步,咱们就此别过吧。” “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他忽然如此问道。 “什么?” 他靠近她一些,附在她耳边道:“我说过,给你时间考虑,明日此时,我需要知道你的答复,咱们醉仙楼见。” 醉仙楼,正是他第一次见她的那个酒楼。 她想起山洞里的告白,不知怎地,心突然跳得好快。虽然明日见面时,她依旧会拒绝他,但她总觉得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了,涩涩的,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很久以后,她才明白,原来,有些东西,在这个时候就开始埋在心底了。 == 跟褚七告别后,苏阮之先去钱庄将银票存好,随后去城内最好的酒楼饱餐一顿,最后才回到住处。 只是,她刚踏进院门,便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等她下意识地想逃走时,突然有个人出现堵在门口。“你总算回来了,可让我好等。” 她心里一咯噔,警惕地看着那人:“你是谁?!” “送你回家的人。” 她冷笑一声:“是苏清明派你来的吧。” “得罪了。”那人洒出一把白色粉末,她马上掩鼻屏住呼吸,但最终还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而那人扛起她,很快便消失不见。 翌日正午,醉仙楼不似往日般人来人往,楼中竟只有一位顾客,他一袭白衣坐在一楼大堂的正中央,面如冠玉,龙眉凤目,周身散发着一股不可侵犯的王者之气。 他似乎在等什么人,只是,他从艳阳高照等到夕阳西下,一直未等到那个人。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这一次错过,竟会成为永久的痛。 —— 作者有话说:第一卷正文部分结束啦,下章会关于女主的番外,然后就开始第二卷宫廷卷了。 卷一番外庶女 从记事开始,苏阮之便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庶女,苏家最不受宠的庶女。 她的娘亲本是苏家丫鬟,名为倾婉婉,因外貌出众被苏清明看中收为通房丫头,后来怀孕了才被抬为姨娘。虽是姨娘,但生活并不好过,处处受正室的欺负。倾婉婉身子骨弱,生下苏阮之后便落下病根,从此再无法生育,起初苏清明还会来看望慰问她,后来有了别的新欢就完全将她遗忘,正室便趁机把她们母女赶到府上最偏僻破烂的地方住着,有时甚至连下人都会欺负她们。于是,她们相依为命,在苏家如履薄冰的活着。 苏阮之从小便出落得水灵,皮肤吹弹可破,像个精致的瓷娃娃,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的仙姿玉色。她的身高比一般女子高挑许多,且四肢纤细,腰细胸挺,全身上下无一丝赘肉,说是造物主最满意的作品也不为过。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的不殊姿色,才引来了正室之女苏芊芊的妒忌。苏芊芊喜欢将她当下人使唤,经常让她干杂事粗活,若她反抗或者不按时完成,都会受到惩罚,比如被关柴房不给饭吃。她孤立无援,只能默默忍受一切。这种情况持续到苏芊芊进了私塾才有所好转,因为苏芊芊每天忙着读书识字,学习琴棋书画,根本没时间欺负她。 后来,苏清明偶然发现她的存在,那时她已年满十四,长成了一个标准的美人胚子,他很惊讶自己居然还有个如此貌美的女儿,甚至比苏芊芊更胜一筹。因此,他心里有了盘算,不仅让她去私塾读书,还让她跟苏芊芊一同学习琴棋书画。 她们进的私塾名为花溪书院,是帝都最好的私塾,院内又分男院和女院,男女皆可入学,但名额有限,招收的学子通常是非富即贵。 她天资聪颖,就算比别人晚入学,学起东西来也很快,加之她还会利用业余时间补习以前的课程,所以渐渐追赶上了大家的进度。只是,她的再次出现,让苏芊芊非常不爽,苏芊芊无法改变苏清明的决定,就想着让她自己主动退学,所以便联合其他学子一起欺负她,就算她跟夫子告状也无济于事,一时之间,她又回到以前那种孤立无援的状态,郁川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郁川,庆王之子,相貌堂堂,一表非凡,温文儒雅,是个十足的贵公子。他也在花溪学堂练书,她初见他时,他被一群女学子包围,出众的模样在人群中很是耀眼,虽然两人有过短暂的对视,但她并不为他的外貌所迷惑,很快便走开了。后来,她被人故意推到池塘里,池塘的水很浅,她虽然能自己爬上来,但因浑身湿透,曼妙的曲线隐隐若现,引来不少男学子的注目。正当她狼狈不堪时,他突然出现,并脱下自己的外衣罩在她身上,这是她第二次见他,两人也因此相识。再后来,他得知她被人欺负的事情,便暗自维护她,那些人碍于他的面子,不敢再欺负她,她这才得到一丝清净。 说来也是缘分,他们因为趣味相同,从此成为朋友,由于她从未有过朋友,所以对他很是珍惜。只是,在渐渐的接触中,她对他暗生情愫,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跟他地位悬殊,不可能在一起,所以她一直将这份感情深埋心底,没有任何人知道。 及笄后,她被苏清明许配广阳侯的庶子沉哲为妻,由于她被培养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容貌非凡,所以才能高攀上广阳侯这门亲事。在外人看来,她一介庶女,能嫁进侯府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但她心里清楚,自己只是苏清明用来巩固苏家地位的棋子,所以她最终选择逃婚。 在离开齐国的前一天,她偷溜出来跑去庆王府,想见郁川最后一面。她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他回府时,却是见他和其他女子一同下了马车,藏在门口石像后的她最终选择离开,并未跟他做最后的道别。 她永远记得,那天的天很蓝,风很大,自己的心像空了一个洞。有些事情,终于可以画上一个句号,而有些事情,终于可以重新开始。 离开,就是新的开始。 反正,天地那么大,任她逍遥。 —— 作者有话说:第一卷完结撒花,第二卷还没想好怎么写,慢慢来吧~ 卷二章21齐国 八月的齐国依旧是炎热的,强烈的日光透过树隙洒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万物都是那般生机勃勃,仿佛在用尽全力绽放,生怕被黑夜吞噬。 苏阮之趴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那株向日葵,眼神空洞,绝美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丫鬟进门时,看到她如此模样,忍不住开口:“四小姐,你已经盯着它看了一个时辰了,该歇息了。” 苏阮之没有移开视线,红唇微启,声音淡漠:“慕雪,你说,我若能像它这般绚丽灿烂的活着该多好啊,永远向阳而生,永远心怀希望。” 慕雪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化作一声叹息。小姐自从半月前回到苏府,便一直被老爷软禁于此,每天什么话也不说,就喜欢盯着窗外发呆,整个人毫无生气可言,她以前就算被三小姐欺负,也不是这番模样,如今真的像变了个人似的。 “将这碗汤喝了吧,你中午也没怎么吃东西,再这样下去,身子会垮的。”慕雪将刚刚熬好的鸡汤递给她,见她依旧一动不动,又道:“若是婉姨娘看见你这样,会心疼的。” 闻言,苏阮之这才回过头看她。“我娘身子可好些了?” “好些了,但大夫说还得养些时日。” “不行,我要去看她。” 说着,苏阮之起身往门外走去,还未走到门口,便有人推门而入,她刚好与那人撞了个照面。 “哟,苏阮之,许久不见,原来你还活着呢。” 苏芊芊挑眼看着苏阮之,眸中不屑的神情显露无疑。但苏阮之并不想搭理她,提步绕过她继续往门外走去。只是,苏阮之刚踏出房门,便被门外的下人拦住,紧接着,苏芊芊嘲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还以为自己能在府上来去自如?在爹爹解除禁令前,你是出不去的。” 苏阮之抿了抿嘴唇,转身回屋。“如果你来这只是想阴阳怪气的恶心我,那么你可以走了,因为你的目的已达到。” 苏芊芊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当下便怒火攻心:“你出去一趟,胆子倒是大了不少!”要知道,以前的她可不敢这样跟自己顶嘴。 “你还有什么事吗?”苏阮之坐在桌旁,给自己沏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喝着,丝毫不把苏芊芊的怒火放在眼里。 按照苏芊芊原先的性子,此时定会狠狠教训苏阮之一顿,但碍于苏清明的嘱咐,她只得收起怒火,皮笑肉不笑道:“妹妹后日便要大婚,我这做姐姐的自然要来祝贺一番。”说着,她走到衣架旁,一边欣赏挂在上面的嫁衣,一边道:“瞧这嫁衣,真是好看极了。” 苏芊芊知道苏阮之的痛处是什么,所以此时此刻,说的每句话都精准的踩在她的痛处上。 苏阮之握住茶杯的手顿了顿,抬头瞥了苏芊芊一眼。“若你喜欢,拿去便是,我相信穿在你身上也会好看极了。” “我此生只会为郁川哥哥穿上嫁衣,像沉哲这种庶子,也只有你这种庶女才配得上。”说着,苏芊芊似是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在你离家出走的这段日子,我天天跟郁川哥哥待在一起游山玩水,我们情投意合,好事将近呢。” 突然听她提到那个藏在心底的名字,苏阮之的心莫名的紧了紧,如平静的湖水泛起涟漪,一圈又一圈。 苏芊芊看着她的脸色渐渐变差,心中甚是愉悦,便不去计较她方才的态度,继续道:“郁川哥哥知道你回来了,让我代他向你问好,还祝你跟沉哲白头偕老,百年好合。”说完,苏芊芊提步离去。 直到苏芊芊走出房门,苏阮之紧绷的身子才放松下来,手中的茶杯也掉落在地。慕雪赶紧跑过去,关心道:“四小姐,你没事吧?” 苏阮之摇摇头,起身往床榻走去。“我有些困了,去歇会,不用叫我起床。” 慕雪看着她在床上躺下,叹息一声,收拾好地上的茶杯碎片后走出房门。 == 夜晚悄然降临,齐国宫内,璀璨一片。 御书房。 褚淮止站在书桌前执笔作画,笔下是一幅美人图,只见美人站在花丛间,回眸一笑,倾国倾城。 “还没找到她吗?”褚淮止对着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道,语气很是森冷。 “属下无能,请万岁爷降罪。”海风将头低得很低,根本不敢去看他。 “你确实无能,都半个月了,还没找到人。”画完最后一笔,褚淮止看着画中美人,嘴边不禁浮现笑容,冰冷的神情这才有所缓解。接着,他又道:“再加派人手,三日之内,朕必须知道她的下落,退下吧。” “是!” 海风起身离去,手掌心和额头全是汗。他原以为万岁爷会责罚自己,谁知又给了自己一次机会,只是,万岁爷要找的人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如何都找不到,而且,他从未见万岁爷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过,这次务必要尽快找到她才行。 只是,他刚离开御书房,便碰见了丽妃秦萱儿。“参见丽妃娘娘。” 秦萱儿瞅了他一眼,问道:“皇上可在里面?” “回禀娘娘,在里面。” 闻言,她继续往前走,却在经过他身旁时突然停住,又问:“皇上最近可是让你在找什么人?” 他眸光微闪,很快否认:“不知娘娘从哪得到消息,并不属实。” 她斜嘴一笑,不再多问。海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默默松了口气。这位主子,可不好惹啊。 秦萱儿很快来到御书房门前,却被门口侍卫拦住。“皇上有令,任何人不许入内,娘娘还是请回吧。” “本宫奉太后的懿旨来给皇上送点心,你们敢拦?”她尾音上扬,眸中抹过一丝凌厉之色。侍卫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放她进去。 只是,她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妆容精致的脸上满是不快的神情,侍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在心里猜测:后宫之中,丽妃是最受皇上恩宠的,如今看来,是失宠了? 这后宫,还真是变幻莫测啊,真不知下一位得宠的妃子是谁。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卷二章22大婚 今日是苏家和广阳侯府结亲的日子,所以城内格外热闹。一大早,迎亲队伍便从侯府出发,浩浩荡荡前往苏家。 人群中,看热闹的人议论不断: “咦,今天是苏家哪位小姐出嫁啊?” “好像是四小姐。” “四小姐?没听说过,我只知道苏家三小姐才貌双全,乃帝都第一美人。” “非也非也,我之前见过苏家四小姐一面,比那三小姐美多了。” “既是美人,那为何这新郎官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 “谁知道呢。” …… 队伍正前方,新郎官沉哲坐在马背上,大红的喜服衬得他面色白皙,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似冰山般冷漠。突然,他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待他想再看清楚些时,那人却转身离去,消失在人群中。 倏地,他自嘲一笑,心想自己定是中邪了,才会出现幻觉,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迎亲队伍在继续前行,热闹喧嚣的背后,不知藏着多少无奈。 == 闺房内,苏阮之对镜而坐,镜中的她凤冠霞帔,红唇皓齿,美艳不可方物,只是,她那妆容精致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如秋水般潋滟的眸子空洞无比。 “四小姐,吉时已到,该出门了。” 门外,拍门声和催促声不断响起,苏阮之却依然一动不动的坐着,站在她旁边的慕雪忍不住道:“四小姐,事已成定局,你这又是何苦呢。老爷说了,若你不肯成亲,婉姨娘她……” 慕雪没有继续说下去,苏阮之听了,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却是痛苦和纠结。最后,她抬眉深深看了眼镜中的自己,终是将梳妆台上的大红喜帕盖在自己头上,见状,慕雪赶紧扶着她往外走。 自从半月前被人掳回苏家,苏阮之就知道自己逃不过嫁人的命运,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更何况苏清明还用娘亲要挟自己,所以,她只有认命。 府外,当喜娘引新娘子上花轿时,新郎沉哲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冷漠的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而苏清明站在大门口,脸上并没有不舍的表情。 这场婚礼,终究不过是场交易罢了,无人在意局内人是否幸福,只有局外人得益。 == 皇宫内,正前往慈宁宫的褚淮止忽地心口一痛,他不由地捂住心脏位置,心里生出一种不详感,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人抢走一般。 跟在他身后的太监赵德立刻上前关心道:“万岁爷,可是伤势复发了?” 之前褚淮止在黑渊林受伤,赵德是知道的,如今虽然已被御医治好,但还是怕留下后遗症。 褚淮止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却在走了几步后突然问道:“今日可是广阳侯之子沉哲大婚的日子?” “是的。” “丽妃可在宫内?” “相国夫人身体有恙,丽妃娘娘今日一早就出宫探病去了。” 听完,褚淮止斜嘴一笑,但那笑意并未直达眼底,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瞳眸中,依旧藏着无尽寒意。“这探病探得可真是时候啊。” 赵德不明白万岁爷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些,且任他怎么想,这两件事一点关联都没有,但看万岁爷的反应,怎地像是明白了什么? 真是怪哉。 == 褚淮止到达慈宁宫的时候,太后周姝和皇后顾惜雁正在聊天,两人有说有笑,气氛很是融洽。他刚请完安,太后便有意无意提道: “淮儿,你来得正好,哀家方才还跟惜雁说起太师夫人最近喜抱麟孙,你什么时候能让哀家也抱上皇长孙啊?” 褚淮止听完,不忙不慢地回道:“儿臣登基不过两年,如今边关动荡,朝中局势不稳,儿臣忙于政事,实在无心其他,待一切安定后,儿臣自有打算,望母后莫急。” 得到这般回答,太后立刻变脸,冷声严厉道:“你膝下尚无子嗣,如何让哀家不急?先皇在你这般年纪的时候,早就儿女满堂了。” 褚淮止没有再回话,气氛顿时凝固,这时,顾惜雁开口打破沉默:“母后,国定方能家安,皇上说的不无道理,臣妾会掌管好后宫,让皇上专心治理朝政。” 太后的脸色这才有所好转,她叹了口气,握住顾惜雁的手。“也幸得你贤良淑德,治理后宫有方。只是,哀家是真的希望你能早日诞下皇子,如此,哀家也对得起兰芝的在天之灵了。”她口中的兰芝乃是镇国大将军顾猛的发妻,顾惜雁的生母,亦是她情同手足的好姐妹,早已去世多年,死前将顾惜雁托付给她照顾,她一直都很疼爱顾惜雁,自是希望顾惜雁能早日诞下皇子。 “臣妾明白母后的苦心,臣妾会争气的。”说着,顾惜雁的一双水眸含情脉脉的看向褚淮止,双颊染上红晕,笑容嫣然,只是,褚淮止并未跟她对视,表情很是冰冷,让她不免心生失落之意。 “今日天气好,你们陪哀家去御花园转转吧。” 太后突然发话,于是,他们一左一右,陪同太后往外走去。 ==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直到进入洞房,苏阮之都有种不真切感,仿佛今天成亲的不是自己,只是眼前的红盖头在不断提醒她,她已为人妻。 沉哲是天黑才进房间的,他赶走了闹洞房的人和喜娘,此时房间里就只剩他们二人。兴许是喝了点小酒的缘故,他双颊微泛红光,俊眉深蹙,但那双眸子依旧清冷无比,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凉到了骨子里。 当他掀开红盖头时,苏阮之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双眸子。 “我不会碰你。” 这是沉哲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她愣了愣,似乎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他又接着道:“你我本就是奉父母之命成婚,我可以给你荣华富贵,也可以给你想要的东西,唯独不能给你爱情。” “那么从今往后,我睡床,你睡榻。”她伸出纤纤玉手,指了指窗旁的软榻,他倒未拒绝,很快便去软榻上躺下。她瞥了他一眼,起身往净室走去,丝毫不担心他会突然冲进来。 这种局面,是她未料想到的,但也是最好的,这样她便不用去想如何拒绝他的亲热,以后只管跟他做一对表面夫妻即可。 也是到后来,她才偶然发现,他这样做是因为心里藏着一个人,一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 原来,他也是个痴情人。 卷二章23进宫 回门那日,苏阮之终于见到了娘亲,她们在一起说了许久的话,在得知娘亲身体无恙后,她才放下心中的大石头。后来她又遇到了苏芊芊,苏芊芊依旧没给她好脸色看,她倒也习惯了,只是在听苏芊芊提起郁川时,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出神。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她自从嫁到侯府以来,日子过得倒也安稳,除了每日清晨去给主母请安,其余时间都待在自己的小院里侍弄花草,焚香抚琴,好不快活。沉哲经常早出晚归,他们有时一天都见不到一面,就算见面,也是相敬如宾,像两个熟悉的陌生人。但她很满足于这种状态,专心做自己的事,唯一的缺憾便是没有自由,不能随便出府。 她以为自己往后的日子会一直这般过下去,直到有天突然受邀进宫参加长公主举办的百花宴,这种宁静的日子才被打破。 百花宴,名义上是赏花,实则更多的是交流诗词歌赋,探讨风雅文化,受邀之人皆为女眷,有大臣之女,亦有王侯之妻。苏阮之很惊讶自己会被邀请,而且她从未进过宫,此次需要只身前往,难免有些顾虑。沉哲得知后只是嘱咐了她几句,让她谨言慎行,她想着自己与长公主素昧谋面,理应不会出什么岔子,便渐渐放下心来,静候百花宴的到来。 == “小姐,你就穿这身进宫赴宴?” 慕雪看着刚换好衣裳的苏阮之,惊讶出声。苏阮之平日里便喜欢着素色衣裙,脸上不施粉黛,若非她天生丽质,就算静静的站在那也如白莲花般出淤泥而不染,淡雅美丽,否则当真与府上婢女并无两样。今日,她即将进宫赴宴,再这般打扮,怕是不妥。 “我又不是主角,没人会在意我穿了甚,我自己舒服便行。” 苏阮之在梳妆台前坐下,镜中的她虽素面朝天,但五官精致且立体,是让人忍不住赞叹的美貌。 “那奴婢给你梳个随云髻吧。” “嗯。” 慕雪手巧,不消片刻便已梳好,其髻如随云卷动,生动灵转,再配上一支鎏金穿花戏珠步摇,简单美丽又大方。她额庭饱满,额两侧留有两缕碎发,既修饰了脸型,又增加了几分随意感。接着,她自行对镜敷薄粉,淡扫蛾眉轻点唇,最后涂上一抹桃花色腮红,立刻衬得容比花娇。 “小姐,你太美了。” 慕雪不由感慨,她服侍苏阮之多年,如今又作为陪嫁丫鬟陪嫁到侯府,对苏阮之忠心耿耿,现下的赞叹是发自内心,而不是阿谀奉承。 “美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困在牢笼中,不得自由。”苏阮之的脸上并无半分笑容,以前那个恣意江湖的她仿佛已经不复存在。 “沉姑爷待你极好,有什么珠宝首饰都往你这里送,相信今后你定能和他举案齐眉,共度白首。” 慕雪只看到表面才会如此说,但苏阮之心里清楚,沉哲与自己绝无可能。 “时候不早了,我们出门吧。” 苏阮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起身往外走,一袭淡青色的长裙就此铺展开来,如展翼蝴蝶,轻盈灵动,她身上唯一的点缀便是腰间挂着的绣花荷包,那是她亲手所绣,很是精致。 慕雪看着她的背影,再次感叹于她的美,简直是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相信她就算站在后宫的三千佳丽中,也是最夺目的存在。 == 由于随从不得入宫,所以苏阮之在宫门口便与慕雪分开了。进宫后,马上有宫女前来引她去百花园,那里设有宴会。她一边走一边打量四周,对这座陌生的皇宫很是好奇。一开始,她还能看到巡逻的侍卫和行走的宫女,到后来越走越荒无人迹,只剩下高高的围墙和冰冷的地面。 奇怪,宴会设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吗?苏阮之虽心存疑问,却并未多想,继续跟着宫女前行。只是,走着走着,那宫女突然手捂肚子蹲地,一脸痛苦状。 苏阮之见状,急忙上前询问。“你怎么了?” “奴婢好像闹肚子了,疼得厉害。” “这附近可有净房?我扶你过去。” 说着,苏阮之便去扶她,却被她拒绝:“不必,宴会马上就要开始,奴婢不想耽误你的时辰。所幸百花园就要到了,你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看见一扇朱门后进去再左拐,有条小路通往百花园大门,进去后你便能见着人,宴会就在庭中央举行。” 她都这般模样了,苏阮之也不好说甚,只得自己继续往前走,但内心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后来,当她再回头看时,那宫女已消失无踪,周围空荡荡的只剩她一人。 此时虽烈日当空,但她依旧感到一丝森冷。 两刻钟后,按照宫女的指引在附近走了许久却还是未见到园门的苏阮之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自己迷路了。 == “芊芊,在想什么呢?笑得这般开心。” 百花园内,长公主褚衣容看着身旁笑容满面的苏芊芊,很是好奇。 “没什么,就是觉得今日能有幸参加百花宴,非常开心。”苏芊芊收起眸中的精光,语气谄媚。 “你与本宫从小交好,本宫自是会邀请你。” 说起来,苏芊芊能与褚衣容相识,其中有一段渊源。苏芊芊的姨母乃是先皇的嫔妃,由于一直膝下无子,所以对苏芊芊这个外甥女很是喜爱,曾让苏芊芊进宫在自己身边待过一段时间,苏芊芊那时不过七八岁,因缘巧合下认识了褚衣容,原本她们并不熟络,只因有次褚衣容不慎落水,苏芊芊见着后及时喊人来救了她,她们这才开始玩在一起。 “对了,你四妹在哪?让本宫见见。”褚衣容突然如此问道。 苏芊芊环视一周,回道:“她还未到场,想必是路上有事耽搁了。” 褚衣容冷哼一声,语气不善:“你特意让本宫邀请她,她居然还不来,真不是个识趣的丫头。” 苏芊芊赶忙安抚:“长公主莫生气,宴会还未开始,也许她马上就到了。” 话虽这样说,但只有苏芊芊心里知道,此时此刻,苏阮之必定在宫内某个地方徘徊,一时半会都到不了这。 卷二章24重逢 今日本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整座皇宫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到处充满生气。只是,在阳光触及不到的阴暗角落,依旧藏着无数黑暗,它们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吞噬一切。 地处偏僻的冷宫,便是这样的存在。 据说冷宫是至阴之地,聚集着无数女子的怨魂,就算是在大白天,也能看到鬼魂出没。 “呜——” 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鸣叫,似厉鬼哭泣,惹得站在冷宫里的赵德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小心翼翼地观望四周,生怕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最后,他双手合十,嘴里念经,企图以此驱散内心的恐惧。 讲真,若非需要陪同万岁爷来此,他是万万不会踏入此处半步的。算一算时辰,万岁爷已经进屋半个钟头了,现下还不出来,莫不是伤心过度晕过去了? 他之所以会这么想,全因褚淮止在屋内悼念淑妃。她是先皇的妃嫔,亦是褚淮止的生母,今日,是她的祭日。 想当初,她是先皇最宠爱的妃子,却因犯下大错,被先皇一怒之下打入冷宫,而她唯一的儿子褚淮止则被放在皇后身边寄养。后来,太子被人谋害,皇后伤心欲绝,太子之位悬而未决,众皇子纷争不断。最终,褚淮止凭借出色的能力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夺得太子之位。自先皇驾崩后,褚淮止每年都会来此处悼念淑妃,并且一待就是半天。 此时此刻,褚淮止坐在冰冷的床榻上,对着摆放在床旁桌上的灵牌喃喃自语: “母后,这么多年了,我仍记得你送走我时说的话。你让我不要哭,要听皇后的话,我都做到了。可是为什么最终你会选择一声不响的撒手人寰,只留下一尺白绫?” “我恨过你,但更多的是想念。” “我以为我会一直孤单下去,直到遇见那个人。她笑起来很好看,宛若璀璨星辰,能点亮一方黑暗。我想我内心深处的黑暗,就是被她点亮的。” “可惜我没能将她带回宫,甚至找不到她的下落,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应该让她离开。如今,我只希望能再见到她。” “愿你在天之灵,能保佑我快点找到她。” 说完最后这句话,褚淮止终于起身离去,他收起哀伤,表情恢复冷漠,如冰山般不可动容。 走出冷宫大门后,明晃晃的日光让褚淮止有些许恍神。他的心中生出一种异样感,道不明说不清,直到一个纤细柔弱的背影突然撞入他的眼帘,他的思绪才渐渐被拉回。 “那是谁?” 他停下看着不远处的背影,下意识的开口询问。 赵德沿着他的视线瞅了瞅,那人却刚好踏进一扇朱门消失不见,赵德只瞧见了一方衣角,便随口回道:“兴许是哪位宫女吧。” 褚淮止没有多问,继续踱步往前走。只是,他没走几步突然停下,随后转身朝那人消失的方向奔去。 他迫切且激动。 像是终于寻到了梦寐以求的宝藏。 == 这是哪? 苏阮之看着眼前陌生的景象,内心油然而生一种彷徨无力感。要知道,她已在附近转悠许久了,但就是找不到去百花园的路。 此时此刻,在她眼前有三条小路,她纠结一番后选择了最中间那条路。正当她匆匆往那边走去时,胳膊忽然被人一拉,整个身子被转了过去。 下一秒,她先是看到一张俊美如神邸的面容,随后整个人被他拉入怀中狠狠抱住。他抱得很用力,似是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 紧接着,一个夹杂着狂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果真是你!” “我好想你……” 简简单单两句话,却包含了无数深情,她来不及消化这一切,只是呆呆的愣在那任他拥抱。过了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褚……七?” 虽然方才只与他短暂对视了几秒,但她认得那张惊世绝伦的容颜,只有褚七才会拥有。 褚淮止深吸一口气,贪婪的吮吸着她身上独特的香味,心中着了魔般的思念这才有所缓解。忽的,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自嘲一笑道:“早知祈愿会这般灵验,我应该早日去祈愿才是,如此,我便能早些找到你了。” 苏阮之全然听不懂他的话,加之被他抱的太紧有些呼吸不过来,便用力推开他。“你先放开我。” “你若不走,我便放开你。” 此时此刻的他如孩童般固执,苏阮之只得顺势哄着他:“行,我不走。” 闻言,褚淮止放开她,视线却一直粘在她身上,深情得让她不敢对视。最终,她只得半开玩笑打破这暧昧的氛围:“我知道我很美,别看了。” 他低笑一声,充满磁性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宠溺:“你还是没变,依旧这般自恋。” “你才自恋!” 苏阮之扬脸看着他,表情气鼓鼓的,对他的话表示不满。 低笑过后,他的言语中透露着最真挚的感情:“能再次见到你,我很是欢喜。” 他不去问她当初为何不去赴约而是选择不告而别,他也不会告诉她自那以后自己找了她许久,因为现下只要她在自己面前就够了。 闻言,她顿时红了脸颊,居然短暂的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仿佛他们又回到了那个山洞,他在自己耳边喃喃低语,说着令人动容的情话。只是,这一切的美好,在她注意到他的穿着时,瞬间被打破。 “你这身衣服……你是……”她看着他身上明黄色的龙袍,那两个字徘徊在嘴边如何都说不出来,眸中的神情有震惊,但更多的是慌乱。 他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却见她突然屈膝行礼,语气与方才截然不同:“妾身参见皇上,愿皇上万福金安。” “在我面前不必多礼。”他伸手扶起她后,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她始终低着头,他虽看不见她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她的疏远。片刻,他叹了口气,语气略带无奈:“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当时在楚国,我只能以假身份示人。” 面对他的解释,她只简单的回了四个字:“妾身明白。” 他以为她还未消除心中隔阂,继续耐心哄道:“虽然身份是假的,但我对你的情意是真的。” 这时,她终于抬头看他,表情却让人有些看不懂。接着,她红唇微启,说出来的话字字有力,敲在他的心头: “如今的我,已嫁为人妻。” —— 作者有话说:太久没更新了,今日两更。 卷二章25参宴 午时一刻,百花宴正式开始,在场女眷均已入座庭中宴席,园内百花绽放,争鲜夺艳,真真宛若仙境。 “长公主到——” 音落,只见一位如芙蓉般身着盛装的女子在众多宫女簇拥下缓缓走来,最后落座宴席正中。她便是当朝长公主,褚衣容。 一番开场致辞后,褚衣容传令开宴,宫女们纷纷传酒摆宴。有桂花酒,有梅花白,有菊花醉,有百花酿,有玫瑰露,有海棠饮,有稻花香,有芍药春,又有交梨火枣、玉藕青瓜、荔枝龙眼、蟠桃金桔等各种奇珍异果,简直令人眼花缭乱。 接着,众人举杯共饮,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忽然,一名身姿挺拔的男子往宴席这边走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女子。那女子虽然低着头让人看不清面容,但从气质上来看是出尘不染的,与那男子的王者之气恰好绝配。 由于那男子容色出众,气场强大,所以引来不少女眷的注目,而褚衣容在见着他后立马起身,欢快的小跑过去。 不一会儿,褚衣容在他面前站定,双颊微微泛红,不知是因为跑得太急了,还是因为醉酒了。“皇兄,你怎么来啦?”对于他的到来,她很是惊喜。 “朕来瞧瞧你宴会办得如何了。” 闻言,褚衣容撇撇嘴,不满道:“既然如此,我昨日盛情邀请你参加时,你为何要拒绝?” 他们虽不是同胞兄妹,但感情一直很好,是以,褚衣容很喜欢黏着他。 “今日忽然得空,便来了。”褚淮止面色不改的扯谎,其实,他是因为苏阮之才来的。 这时,褚衣容注意到他身后站着的人,不由发问:“咦,这位是?” 不等褚淮止回答,那人主动上前一步对褚衣容行礼。“妾身苏阮之,见过长公主。” 听到这个名字,褚衣容只觉得熟悉,想了想后惊讶出声:“你便是芊芊的四妹,苏阮之?” 苏阮之原本还在讶异长公主为何知道自己的名字,直到她瞥见坐在宴席上的苏芊芊,心里才恍然大悟。接着,她恭敬回道:“正是。” “本宫还以为你摆架子不来了呢。”褚衣容的态度突然来了个大转变,对此,苏阮之并不感到奇怪,因为她料想到,苏芊芊在褚衣容面前定是吹了不少耳边风。 “妾身不小心迷路了,所以耽搁了时辰,望长公主莫生气。” “原来如此,不过,你怎会跟皇兄在一起?”褚衣容看看苏阮之,又看看褚淮止,总觉着他们之间的氛围有些微妙。 这次,是褚淮止先回答:“朕偶然碰见迷路的她,就顺便带她过来了。” 褚衣容听完不疑有他,挽着褚淮止的胳膊便往席间走去。“皇兄,你既然来了,就一同参宴吧。” 苏阮之犹豫片刻,跟上他们的步伐。 == 百花宴在继续举行,因着褚淮止的加入,宴会的气氛瞬间活跃起来,女眷们你一言我一语,都想引起褚淮止的注意。要知道,她们平时连圣颜都难以窥见,更何况像今日这般与君同乐?当然要紧紧抓住机会了。 不过,苏阮之从入席开始,便再没抬头看过褚淮止一眼,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喝着桌上的桃花酿,心绪复杂。她没想到他会是齐国皇帝,更没想到自己会再次遇到他。她不知道他对自己的情意是否真切,她只知道自己跟他身份地位悬殊,不能走得太近。那些他们在楚国肆意妄为的日子,终究是回不去了。一时之间,她竟分不清自己的心情是苦涩,还是失落。 褚淮止看着她一杯又一杯的喝着,努力克制住内心想要过去抱她的冲动。他原以为自己在见到她后,如水的思念会止住一些,但现在才发现根本止不住,甚至更强烈。她说她已为人妻,可他不在乎,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他都要想尽一切办法拥有她,谁也无法阻止。 “皇兄,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褚衣容发现他的异样,正想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他突然收回视线,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发呆罢了。” “看来皇兄觉得这个宴会很无聊啊。”褚衣容马上沮丧着脸,下一秒,她似是突然想到什么,兴奋不已:“不若我们来跟大家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 “诗词游戏。” 褚衣容提出的诗词游戏很简单,在场之人以桌上之物作原创诗,诗体不限。一轮过后,由褚淮止选出全场最佳诗句,并赐予获胜者丰厚奖赏。当然,若有人实在作不出来,可以弃权。 由于大家都想获得皇上的奖赏,所以积极性很高纷纷响应。不一会儿,诗词游戏正式开始。 苏芊芊是自告奋勇第一个上场的,只见她执起手边的一壶桂花酒,思量片刻后道: “桂花香满庭,醉人饮风韵。一杯定心境,独醉可知心。” 由于苏芊芊是帝都公认的才女,所以大家对她的诗拍手叫好,其中褚衣容更是对她赞不绝口。她虽然脸上堆满谦虚的笑容,但实则内心早已乐开了花。 接下来,在座之人便以苏芊芊为起点,从左至右依次作诗。有人半天才作出一句诗,有人虽作出完整的诗但不够惊艳,更有人无奈弃权。苏芊芊坐在一旁静静听着,只觉得自己稳操胜券,直到苏阮之上场。 轮到苏阮之作诗时,她并未像其他人那般站起来,而是单手撑头,低眼看着手中的酒杯,闭口不言。 就在大家以为她要弃权时,她却忽然开口,淡淡的声音仿佛也沾染上了酒气,低缓而绵长: “二两桃花酿作酒,万杯不及你温柔,本是青灯不归客,却因浊酒恋红尘。” 兴许是醉了酒的缘故,说到最后一句时,她眼底的哀伤无处遁形。仿佛那个青灯不归客,说的便是她自己。 虽然大家不认识她,但听到她的诗句,都觉得好,甚至比苏芊芊的更胜一筹。 “好诗!” 褚淮止突然拍手称赞,众人见状亦纷纷附和,只有苏芊芊狠狠瞪她一眼,怪她抢了自己的风头。 对此,苏阮之倒没多大反应,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似醉非醉,思绪飘散。 红尘有甚好恋的? 最终不过是一场空啊。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卷二章26私会 百花宴结束的时候,苏阮之尚有七分清醒,她趁着褚淮止被褚衣容缠住脱不开身,随其他女眷一同往宫门口走去。 “苏阮之,你可真有能耐啊。” 走着走着,苏芊芊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阴阳怪气的抛出这么一句话,苏阮之马上回道: “你是指我没有如你所愿在宫里迷路,还是指我在诗词游戏中胜过了你?” “就你作的那几句无病呻吟的诗,运气好才会赢。” 说到这个,苏芊芊便来气,她没想到皇上最后宣布的获胜者居然是苏阮之,真是瞎了眼了。 “不过,我觉得你更有能耐,毕竟连宫里人都能收买。” 在百花园看到苏芊芊的那一刻,苏阮之就明白那个带路宫女定是被她收买了,否则也不会把自己带去冷宫方向,要知道,冷宫和百花园的方向完全相反。 苏芊芊的确收买了宫女,但眼下被苏阮之拆穿,不免有些恼羞成怒:“我发现你最近胆子大了不少,莫不是以为自己嫁到侯府去便有人撑腰了?” 苏阮之不想再与她多说什么,眼看着宫门就在前方便不由地加快步伐。 苏芊芊见她无视自己,正准备追上她继续发火,背后忽然有声音传来:“苏小姐请留步!” 苏芊芊回头看去,只见一太监正往这边小跑而来,她以为他喊的是自己,便乖乖待在原地不动,谁知他竟越过自己径直朝苏阮之跑去。 “苏小姐,请……请留步……” 赵德气喘吁吁的跑到苏阮之面前,总算在她踏出宫门之前将她拦住了。 苏阮之的心莫名的“咯噔”一下,问道:“公公有何事?” “万岁爷有请,劳烦苏小姐跟咱家走一趟。” 待赵德说明来意,苏阮之顿时秀眉微皱,思量片刻后回道:“妾身身体突然有些不适,恐过了病气给圣体。” “万岁爷说了,无论如何都要将你请去,还望苏小姐莫为难奴才。” 赵德的目光里充满请求,谁让褚淮止给他下了这个死命令呢,他也很无奈。 看来今天是躲不过了,罢了,有些话不如当面跟他说清楚,免得今后再纠缠。思此,苏阮之松口答应,赵德立马喜笑颜开的引她前去惊羽轩。 == 惊羽轩乃是褚淮止闲暇时专门用来休憩的地方,有时也会在此处办公。轩前院中有清冽池水,池中植荷数枝,池边栽芭蕉、翠竹,每逢雨天,雨点点滴滴落在荷叶、芭蕉、翠竹之上,声音或圆润或清脆,非常适合静赏倾听,是个静心养神的好地方。 赵德将苏阮之引到惊羽轩门前便停住脚步。“苏小姐请进,万岁爷在里面等你。” 苏阮之推门而进,赵德则在门外守着,以防有人打扰。 她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熏香,清新扑鼻,甚是好闻。下一秒,她还没来得及看褚淮止在哪,便被一股力量拉过去,整个人瞬间撞入一个宽阔的怀抱,随后,一个热吻铺天盖地的袭来。 褚淮止轻车熟路的撬开她的牙关,灵活的舌头一路长驱直入,肆意的在她的唇齿间游走,吮吸着只属于她的香甜。他的吻极为霸道,根本不容她拒绝,就算她反应过来后奋力想推开他也无济于事,只能被迫承受。 他用手紧紧箍住她的腰身,使得两人的上半身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欲望的火苗似乎就要一触即发。 苏阮之的一颗心跳动得厉害,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整个人如小舟般在水面飘动。她早该想到的,他就是一头野兽,自己不能靠近他半分,否则随时都会被他吃干抹净。 由于她挣扎得厉害,他干脆将她抵在门板上,并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扣住。而她趁着他松开唇的间隙,本能的大口呼吸,挺拔的胸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直到呼吸够了,她才注意到,他的目光正紧紧盯在自己的胸上,眸中简直是欲火焚烧。 “你……”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他再次吻住。只是这次,他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罩上她胸前的柔软,气息逐渐变得粗重浑浊。 她的胸当真是又饱满又酥软,就算隔着衣物揉捏也让人觉得销魂入骨,简直令他爱不释手。 渐渐的,她放弃挣扎,任由他百般挑逗戏弄,只是没有任何回应。 吻够了之后,他的唇移到她的耳间,含住她圆润的耳垂,轻轻啄咬,惹得她娇体微颤。接着,他沿着她纤长的脖颈一路向下吻着,最后在锁骨处停留。 她的身体散发着一股清香,令他越吻越沉醉。 就在他想拉下她的衣襟吻上她的香肩时,她淡漠的声音忽然响起: “你是想这里要了我吗?” 闻言,他停止动作,继而低头看她。他看到了她眸中的疏远和冷漠,这一刻,他突然清醒过来,明白自己不能再继续了,否则她会恨自己。其实,他若狠点心,大可不必在乎她的感受,但他做不到,最终只能苦涩一笑。“对不起,是朕失去理智了。” “你喊我来这,就是想轻薄于我吗?” 她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讥讽。以前,他对她也有过亲热之举,但她并未像现在这般抗拒。如今,他们的身份和处境都变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今日你在游戏中获胜,朕还未给你赏赐。”他转身朝书桌走去,不一会儿便拿起桌上的一个锦盒递给她,她却迟迟未接,他又道:“这是你应得的。” 她伸手接过,语气里透露着几分疏离。“多谢皇上赏赐。若无其他事,妾身先行告退了。” 说完,她转身便走。他一个箭步走到她面前,将她拦住。“当然还有其他事。” 由于他们挨得太近,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跟他保持距离。“何事?” 他前进一步将距离拉近,低头凝视着她。“我们之间的事。” 她继续后退一步,低眉顺目不去看他。“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事?” 他又前进一步,语气深情得不像话。“你还欠朕一个回复。” 她还是后退一步,自嘲一笑:“事到如今,那个回复还重要吗?” “当然重要。” 他依旧前进一步,只是这次她无法再后退,因为身后便是桌子。 深吸一口气后,她扬脸看着他,语气决绝:“那我明确的回复你,我不喜欢你。” 面对她的拒绝,他并没有太伤心,反而将双手撑在她身后的桌沿上,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看来朕要努力获得你的欢心才行了。” 他的声音极具魅惑力,她努力稳住自己紊乱的呼吸,面不改色的回他:“我说过,我已经嫁人了,你我之间绝无可能。” “那又如何?朕把你抢过来便是。” 他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她却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疯了!” “朕是疯了。”他轻笑一声,低沉暗哑的声音继续响起: “爱你爱到疯了。” 卷二章27嫉妒 眼前的人儿眉如柳叶,肌如白雪,美如画中仙,尤其是那张红唇,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终于,他克制不住的低头,她却将脸撇开,令他扑了个空。 “时辰不早了,我该出宫了。”她如是道。 “朕送你。” “让公公送我便行。” “要么你留在这,要么让朕送你。”他霸道得只给她这两个选项,她无奈的选择后者。 当他们走出房门时,在外守得快要打盹的赵德忽然一个激灵站起来,笑脸嘻嘻的迎上去。他注意到苏阮之的嘴唇有些红肿,心里马上有了猜测。 “备龙辇,去宫门口。” “是。” 赵德退下的时候心中不禁感慨,看来这位苏小姐不简单啊。 就这样,他们一同坐上龙辇前往宫门口。只是途中她都未与他说话,低头顺眉的坐在离他最远的地方,不知心里在想什么。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线条优美的侧颜,那扑洒下来的长睫毛掩盖了她眸中神情。 他知道她此刻心很乱,便也不去打扰她,只要能跟她待在一起就满足了。 不多时,宫门口到了,他先行下车。当他伸手想扶她下来时,她却自行走下来,完全忽视他,他只得收起手无奈一笑。 “阮阮?” 突然,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苏阮之马上闻声看去。只见一男子从不远处走过来,笑容煦煦如春日暖阳,让空气里的尘埃仿佛都变得色彩斑斓起来。她在看见他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眼眸柔和下来,嘴中呢喃出声:“郁川哥哥……” 她的这声叫唤不轻不重,恰好被褚淮止听入耳中,而她眸中所流露出的柔情,亦被他尽收眼底,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终于在她脸上看见了爱慕之意,却不是对自己,而是对别人。 郁川越走越近,由于褚淮止背对着他,所以他的视线只放在苏阮之身上。“阮阮,果真是你,好久不见。” 待郁川真真实实站在自己面前,苏阮之忽然有些恍神,仿佛他们昨日才相见,中间那些兵荒马乱的日子,不过是黄粱一梦,梦醒了,他还在原地站着,美好如初。 “好久不见。”她眸中的柔情不经意间转变成娇羞,一如她曾经见他时的模样。 褚淮止将她的转变看在眼里,眸色陡然加深。接着,他转身面对郁川,并刻意挡住苏阮之,脸上虽然在笑,但声音无比冰冷: “郁川,你今日怎么得闲来宫中了?我们也好久未见了。” 郁川这才注意到她身旁站着的是褚淮止,马上行礼。“臣弟见过皇上。” 说起来,他们还是堂兄弟,只因郁川甚少进宫,所以两人并不亲近罢了。 顿了顿,郁川又回答他的问题:“臣弟今日得太后召见才会进宫,没想到会在这遇到皇上。” “太后最近老是惦记你的婚事,这次宣你进宫,又是给你介绍哪位名门贵女?”褚淮止有意无意的说道。 “皇上说笑了,臣弟目前无心婚娶。”郁川直接否决他的话,继而提问:“话说回来,皇上怎会跟阮阮在一起?你们认识?” 这时,一直被褚淮止挡在身后的苏阮之站出来抢先回道:“我们是以前在宫外偶然认识的,我也是今天才得知他的身份,他怕我迷路所以好心送我来这。” “原来如此,你跟皇上也是有缘。”面对苏阮之的解释,郁川深信不疑。 褚淮止也不揭穿她的谎话,反而颇有深意的看向她。“何止是有缘,简直是相见恨晚。” 苏阮之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忙对郁川道:“郁川哥哥,你现在也要出宫吗?” “是的,马车就在宫外,不如我送你回府吧?” “好。” 苏阮之马上答应,简单的向褚淮止道过谢后便随郁川离去。 褚淮止看着他们的背影,眸子暗沉的不像话,周身的气场凌厉又阴鸷。 苏阮之原以为自己再见到郁川会不知所措,毕竟时过境迁,她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但是,当她真的见到他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原来有些东西不会变,比如他的笑容,比如曾经喜欢他的那个自己。 == 夜晚悄然来临,御书房内灯火通明,褚淮止坐在桌前批阅奏折,桌上明黄的灯火映着他如雕塑般完美的五官,凌厉而又不失俊美。 忽的,他那只正在奋笔疾书的手停顿下来,心里不知想到了什么,嘴中念念有词:“郁川哥哥……”几秒过后,他轻蔑一笑,脸上的表情分不清是愤怒还是嫉妒。“呵,叫得可真是亲密。” 接着,他猛然起身往门外走去,就连奏折掉落在地也不管不顾。 == “小姐今日可是有什么喜事?” 慕雪看着刚沐浴更衣出来的苏阮之,忽然问道。 苏阮之一边擦拭被水沾湿的发尾,一边问道:“为何如此发问?” “因为奴婢见你的嘴边一直挂着笑容。” 说起来,慕雪已经很久没见她这般笑过了。 “今日见到了许久未见的人,所以开心。” “谁啊?”慕雪下意识发问,随即马上猜到答案:“莫非是,郁川公子?” 苏阮之笑而不语,权当默认,慕雪这下比她还要兴奋:“快跟奴婢说说,他依旧那般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吗?” “他一直没变。”苏阮之坐在梳妆台前,脑子里不禁浮现他的音容笑貌。 慕雪看着镜中那张素面朝天却又完美无瑕的绝世面容,不禁感叹出声:“想当初奴婢一直以为你们会走到一起,毕竟,你们郎才女貌,是那么的般配。” 兴许是慕雪的话刺到了苏阮之心底某个柔软的地方,她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慕雪见了,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忙道:“奴婢胡说的,小姐莫往心里去。” “我曾经是喜欢他,但那也只是曾经了。”苏阮之看着镜中的自己,仿佛在对曾经的自己说话。 慕雪在心里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我累了,想歇息,你退下吧。” “是。” 待慕雪关门离开后,苏阮之起身去熄灭屋内的油灯。正当她走到床旁想要熄灭最后一盏油灯时,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逼近。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便被一个温暖的怀抱从背后抱住。 那人灼热的呼吸尽数洒在她白皙柔嫩的脖颈上,与之伴随的,是近乎发狂的暗哑声音: “你叫他郁川哥哥,真让我嫉妒。” “你喜欢他,更让我嫉妒。” —— 作者有话说:剧情走的比较慢,你们别弃文啊,我还是想把完整的故事写出来…… 卷二章28哥哥 “什么?你说皇上出宫了?” 坤宁宫内,顾惜雁听到太监的禀报,惊讶不已。 “此乃奴才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顾惜雁坐在桌前以手扶额,秀眉紧蹙。“退下去领赏赐吧。” “多谢皇后娘娘。” 那太监屁颠屁颠的离去,过了好一会儿,顾惜雁的声音才又响起:“皇上白日里可做了甚?见了何人?” 站于一旁的李嬷嬷赶紧回道:“听说皇上去参加了百花宴。” “百花宴?”听完,顾惜雁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据她所知,百花宴上的人皆是女子,皇上向来不会对这种宴会感兴趣,怎地今日突然表现反常?再者,他最不喜女子近身,莫非此宴会上,有他想接近之人?今晚的出宫,亦是跟此人有关? 李嬷嬷似是猜到顾惜雁心里在想什么,安慰道:“皇后娘娘,莫要多想,兴许皇上只是出宫办事,很快便回来了。太医说了您的身子需要静养,不亦伤神。” 不知是不是被李嬷嬷的最后一句话挑起了伤心事,顾惜雁变得异常激动,手一挥,直接将桌上的器具扫落在地。“身子调理得再好又有何用?单凭本宫一人也怀不上龙种!” 李嬷嬷先是使眼色让屋内人全都退下,接着扶住顾惜雁的肩膀,语重声长道:“娘娘别急,皇上定会让你诞下龙嗣的。” “从入住后宫到现在,本宫已足足等了他两年,至今未被他宠幸,这让本宫如何不急?” 此时的顾惜雁双眼通红,完全没了平日里端庄娴静的模样。 李嬷嬷是顾惜雁的亲信,所以这些情况也是知晓的,但如今只能不停安慰她。 片刻过后,顾惜雁镇静下来。“你让人去查查,皇上在百花宴上接触了何人。” “是。” == 苏阮之知道褚淮止行事大胆,但没想到会这么大胆,居然深夜潜入侯府,真是疯了。 “我猜你此刻在想我是不是疯了。” 褚淮止说这话的时候笑容奕奕,眸子里似染着一汪春水,柔情万千,又深邃迷人。 苏阮之方才好不容易才挣脱开他的怀抱,眼下又被他深情凝望,一颗心跳动不停,却不是因为心动,而是因为紧张。这里可是侯府,万一待会沉哲回来了怎么办? “我只想你赶紧离开,别被人发现了。” 她并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但他依旧笑脸嘻嘻。“发现什么?发现我们在偷情吗?” “你莫要胡说!” 她瞪他一眼,却换来他得寸进尺的靠近。“放心,沉哲这会儿估计还在宫内,一时半会回不来的。” 她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他根本不给她机会,直接伸手揽过她的后腰,令她与自己身体相贴。 面对眼前近在咫尺的俊颜,她有一瞬间的惊慌,随即便想挣开他。“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你以后不许叫他哥哥。” 他脸上有藏不住的嫉妒之意,她只稍稍抬头便尽收眼底。 “我要如何叫,不关你的事。” “我的真名叫褚淮止。”他突然冒出这句话,她还没来得及明白他的意思,他又道:“以后,你只许叫我哥哥,淮止哥哥。” 他的霸道让她既无语又好笑。“你没有权利让我这样做,即便你是皇上。” 他眸子微眯,发出危险讯号,随后将她打横抱起,往床榻走去。 “你想干吗?快放我下来!” 她不停捶打着他的胸膛,企图逃离他的怀抱,但无济于事,最终还是被他扔在床榻之上。 “你……”她刚要起身,便被他压了回去,两人此刻以男上女下的姿势躺在床上,肌肤相亲,双目相对,空气中流淌着暧昧味道。 “叫我淮止哥哥。” 他的语气不容人拒绝,但她紧抿红唇,就是不叫。对视几秒后,他低头朝她的红唇吻去,她却扭过头不让他得逞,于是,他顺势吻上她洁白的脖颈。 “你若叫了,我便停止。”他一边尽情的吻着,一边在她耳边呢喃低语。 由于她方才沐浴时用的是玫瑰香皂,所以此刻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混合着她清幽的体香,让人闻起来清新而又舒适。他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他的唇如同灼热的火苗,所到之处,皆燃起火焰,滚烫而又猛烈。她本能的挣扎,却被他箍得更紧,她只得咬牙切齿骂道:“登徒浪子!” 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他的吻继续一路向下,从脖颈滑到锁骨,反复舔舐又轻轻啃咬,在上面留下一个又一个吻痕。亲吻间,他的双手也没闲着,一只手隔着薄薄的亵衣揉捏她饱满的胸部,另一只手扯下她的衣襟露出光滑性感的肩头以及若隐若现的乳沟。 她虽然心里非常抗拒他的亲热,但身体却被他撩拨的有了反应,那是一股陌生而又灼热的情潮,从心底迅速蔓延全身,将她紧紧包裹。 就在他即将吻上她的乳沟时,她略带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淮……淮止哥哥……” 闻言,他停止动作,用手撑起上半身,低头看着她。 “再叫一遍。”他如是道,眸光深邃得不像话,像一个黑洞,要把人吸入其中。 她有一种陷入他眸中的错觉,随后红唇微启:“淮止哥哥。” 只是,她刚说完,他的吻便快速落下,长枪直入,一气呵成。 “嗯……嗯……”她的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双手在极力反抗。 这个吻很快便结束了,他起身坐在床边背对着她,呼吸急喘,额头青筋爆出,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 她则趁着这个空隙缩在床角,双手紧紧攥着被角护在胸前,生怕他再次袭击。谁知,他的下一步动作竟是起身离去。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宫了,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往窗台边走去。走到桌旁时,他似是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瓶药膏放于桌上。“你今晚涂上这个,身上的吻痕明早便会消失。” 最后,他跳出窗户离去,房内瞬间回归平静。 她看着桌上的药膏,心下气愤不已。没想到他是有备而来,果真是无耻至极。不过,她心里虽这样想,但最终不得不起身去拿药膏。当她坐在梳妆台看着镜中满是吻痕的脖颈和肩膀时,着实吓了一跳,随后又开始在心中咒骂他,并想着以后再不与他相见,完全忽略了他离开时说的话。 褚淮止回宫后径直去了浴池,并且让人备的是冷汤。在冷汤中浸泡半个时辰后,他内心那把熊熊燃烧的火终于被熄灭,整个人恢复冷静。 方才他之所以匆忙离开侯府,就是怕自己控制不住真的要了她。他对她的贪恋,已经到了一种近乎疯魔的地步。他确实想要得到她,但不是这个时候,待一切时机成熟,他会让她完完整整属于自己,并且只属于自己。 至于这个时机,他该好生筹划一番了。 忽的,他嘴角微勾,邪魅一笑,眼里散发出对猎物势在必得的光芒。 卷二章29秋猎 卷二章30漩涡 卷二章31秘密(h) 卷二章32野战(上)(h) 卷二章33野战(下)(h) 卷二章34坠崖 卷二章35谋划 卷二章36初逃 卷二章37浓情 卷二章38囚鸟 卷二章39太后 卷二章40故人(h) 卷二章41破身(h) 卷二章42宠溺 卷二章43后入(高h) 卷二章44余韵(微h) 卷二章45勾引 卷二章46求欢(高h) 卷二章47想要【高h30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