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月之雨-新生》 楔子 听着窗外雨水稀里哗啦的不停下着,刘雨月一手放在木桌上一手撑在脸上,闭上眼睛不知是专注听着外面的雨声还是专注的打着瞌睡。 直到离自己走没几步就到的门口发出走路伴随着雨水般湿滑地板的脚步声“啪嗒啪嗒”然后“嘎”的一声,木门发出了不是很悦耳的开门声,刘雨月便一脸欣喜的放下撑着脸的手看向门外的人道。 「小安!你回来啦?」 名叫小安的男子先是关上大门后,用手拨了拨被雨水沾湿的前瀏海才顺便回答:「嗯啊,雨下得不小,伞又在半路开花,走到一半就淋雨跑着回来了。」 「不是跟你说伞坏了就去买一把,到时候感冒了怎么办?」 边说,刘雨月便从浴室出来手上也多了条毛巾。 「我身体很好,又不像阿月你一样动不动就喊头痛。」刘雨安伸手正想接过刘雨月手上的毛巾,没想到刘雨月却是抽走然后又唸道:「给你自己擦等于没擦,你说你怎么总是让我不省心呢?」 笑了笑叹口气后便开始擦起刘雨安湿透的头发,刘雨安看刘雨月擦的起劲,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我不让你省心,但我看阿月你倒是擦的挺开心。」 「!哪有!你是我弟弟我做这点事也还好吧?是说如果不把你擦乾你又要直接躺在床?」 「好了好了~请不要再说下去了~你老弟都已经背起来你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我自己擦乾净还不行吗?真是的。」 说完后就接过刘雨月手上的毛巾放在肩上往木桌的方向坐去,然后依旧带着一脸笑意看着下着雨的窗外。 「怎么?有什么好看的吗?」 刘雨月走向厨房边问,而刘雨安则摇摇头回答:「没有,没什么特别的。」 「?没什么特别的你还笑着看窗外?」 「嗯,是呀。」 「哎唷?我弟弟是不是发生什么好事故意瞒着我不说呀?」 「我才没有什么事瞒着你呢,瞒也不会让你发现。」 「!莫名觉得有点难过?」 刘雨安听闻刘雨月失落的声音,便转头看过去然后笑答:「我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你这个弟控呀?怎么让你不要乱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就不错了,哥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哎唷?又顶嘴?到底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啊?」 说话的刘雨月搅动着锅子,香味四溢在整间小屋中,让刘雨安也退让道:「当然你刘雨月是哥哥啦,能做出好吃东西的人我是做不来,所以还是你当哥哥就好~」 「是吧?想要一直吃我做的东西就好好听我的话不要三不五时就去外面跟人打架又掛彩回来,都老大不小了,你哥哥也不是能照顾你一辈子啊。」 刘雨月一说完这话,刘雨安却突然激动:「我不要你照顾我,你给我好好待在这里就好!」 「小安?你怎么又突然这样了??」 刘雨月看着情绪不稳的刘雨安担心的问着,人也不住往前想去安慰刘雨安暴躁起来的情绪,可却被刘雨安给制止。 「别过来,你现在过来对我也不会有任何帮助。」刘雨安苦笑着向刘雨月说。 「你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你什么都不说的话哥哥我也没?」 「嗯,我就是什么都不想说,像现在一样的平凡生活然后你一直都这样平静的待在这里就是我的心愿。」 「??那你呢?小安你希望你自己是怎样的?你希望我像现在这样就好,但是你呢?」 刘雨月忍不住蹙起眉头看向一直以来都是对着自己保持笑容的弟弟刘雨安,从有印象以来,无论何时刘雨安都是一张笑脸,上班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也掛着笑脸,感冒重病也掛着笑脸,在外面和人打架掛彩不喊痛也还是掛着笑脸,刘雨月当然知道绝对不是刘雨安真的只会笑,而是除了笑之外不好的事情,刘雨安根本就没打算和自己说,即便自己如何开导,刘雨安都还是坚持闭口不谈,就像现在,刘雨安又沉默了。 「??」 「难道我真的不能替你分担一点你的忧虑吗?」 刘雨安看着因为自己的拒绝而没靠过来的刘雨月,还是没说上半句话,但最终还是拗不过一脸失落的刘雨月无奈笑着回答:「当然可以啦。」 「真的!那你说你想我怎么分摊?」 「可是你说的啊?」刘雨安叹了口气笑问。 「当然,我一定说到做到。」 「那?」 「嗯?」 「可以请我的大厨哥哥把那一锅已经散发出阵阵焦味的料理处理一下吗?我对料理这方面不太行?」 「哇啊啊啊啊啊!小安你怎么不早说啦,整锅都焦了??」 「噗?哥你还是乖乖听我的话不要想些有的没的的啦,再这样没事都被你搞出事,你加油,我先去洗澡啦。」 说完话刘雨安就朝自己房间走去,留下了一个人在厨房东忙西忙的刘雨月。 等到刘雨月终于忙完,才发现刘雨安早就洗完澡坐在木桌那静静的滑着手机。 「你洗完澡啦?」 「早就,哥哥你太缺乏周遭观察力了。」刘雨安停下手上的动作道。 「才不是,而且现在周遭也只有你和我,我干嘛需要有什么周遭观察力。」 「哇,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吧?你这个月皮夹就掉过两次囉?」 「但是钱都没掉啊。」刘雨月开心答道。 「那还不是因为你里面根本一毛钱都没有。」 「那不就得了,反正那个皮夹也是坏的差不多但我又捨不得扔,趁机被偷也好。」说完话刘雨月就将晚餐端上桌,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反而是刘雨安眉眼一弯又笑问。 「原来我家大哥这么慷慨啊?居然东西被偷也说可以,那在前些日子明明还好好的伞也被偷了的那件事要怎么说呢?」 刘雨月一边坐下一边思考回答:「前些日子被拿的伞啊?应该是拿的人很急着用吧!我们家伞还有,借给人家一把也不会因此淋雨,没事啦。」 「哇~原来我们的伞只是被拿跟被借而已,我还真是不晓得,是说我们家的确还有伞,问题是有一把就像我今天用的,还没到家就开花,不然其他就是破洞又难开,真的是没事齁?」 「嗯?也不是没事?只是相比是其他东西来说也就??」 「相比其他东西?那?像是衣服包包之类的?」 「我也没什么昂贵的衣服出门也就只带个人而已,还好啦。」说完便吃了一口饭。 「那如果是我被偷走了呢?」 「母行!」因为碍于嘴里尚未吞嚥的食物,但又急着回答,刘雨月的发音不是很标准的说了“不行”二字,但这回答却让刘雨安稍微错愕。 「你干嘛反应那么大呀?」 「才没有!是说为什么你会被偷走?谁要偷走你!」 「噗?我就是说个假设,而且是呀,不会有谁要偷走我的,我就在这里。」刘雨安用双手捏了捏脸颊做了个鬼脸,这才让刘雨月好像稍微放下心,又继续吃起晚饭来。 「阿月你这么替我担心真的好好。」 刘雨安突然没来由道,让刘雨月又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刘雨安。 「如果日子一直都能这样过下去也算是幸福吧?」 「可以的话哥哥我还是希望你能找份稳定一点的工作和一个对你好的女孩生活结婚,对我来说这才是你的幸福。」 「嗯~真的是这样吗?我觉得阿月的眼睛出卖了你真实的想法喔?」 「才没有。」 「我觉得有~」说完自己要说的刘雨安突然觉得口渴,便走到厨房准备从冰箱倒些牛奶出来喝,没想到似乎是没拿稳,整瓶牛奶连同要装来喝的玻璃杯都打翻打碎,背对着坐的刘雨月一听到声音立刻跳起身衝过来问刘雨安有没有受伤。 「怎么样?小安?有没有哪里割伤?」 但还没看到哪里有伤痕,刘雨月却先注意到了刘雨安不停颤抖的右手,还有刘雨安自身错愕的表情,一下子刘雨月马上掌握状况故意斥责道:「你看看你,拿东西要小心嘛,今天还好不是滚烫的东西,要不然看你现在不送医院还得了?」 「啊??啊!是啊!我太不小心了!下次我一定注意不再犯!好了,我来收就行,阿月你回去吃饭!」 刘雨月此时也异常的不抢着做收拾的工作,但却还是不放心的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收拾的刘雨安,果然依旧没使用刚刚颤抖不停的右手。 即便是自己三年前甦醒后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刘雨安从那时候就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说自己是因为工作意外发生的事故而昏迷了很久才醒,但也没多想去追究到底是怎样的“工作意外”能让自己这样完全失忆,但看起来自己的弟弟刘雨安不是很希望自己再去追究,自己也不想让自己的弟弟为难便就算了,但最近的刘雨月却发现,刘雨安这些日子身上的伤变得多了,情绪偶尔也稍微敏感了起来,这种种跡象究竟是为何而產生刘雨月不得而知,也并没有特别想知道,但现在刘雨月却不想忍了,因为如果自己再这样什么都一问不知,刘雨月觉得自己的弟弟刘雨安一定会发生什么事,而等到那时候,自己可能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刘雨安瞒着自己做的所有决定。 「我得想办法去知道真相。」刘雨月在心中暗自决定,而另一层面,又十分担心这些日子刘雨安变得越来越不灵活的右手??。 番外《雨后的午睡时光》 下了雨后的空气,依旧瀰漫着一股只有在雨天才特有的气味,带点潮湿的有些让人懒散,而刘雨月原本是在等着尚未下班的刘雨安回家,但却因为这样的下雨天而忍不住的打起瞌睡,尤其是边看书边等,更让人发睏。其实比起书,刘雨月更多的是在等人回来的心较多,所以到最后整个人睡在连闔都没闔上的书中,也是不让人意外。 直到大门传来开锁声,刘雨月都没醒,也大概是平常都得去便利店打工还未下班的这时间能让人忽然临时的好好睡上一觉,有些太过松散了吧?虽然自己今天也对照顾自己百般亲切的便利店老夫妇表示自己也能一同前往城镇去进货,但却被老夫妇以“难得的上城想两人顺变约个会”给拒绝,其实真正的用意却也是希望平常过于认真的刘雨月能好好休息一天。 而在大门打开后,回来的当然不是别人,是刘雨安,只是因为刚刚的那场大雨,刘雨安整个人都湿的像是被人丢进水池一样,几乎没有一处是乾的,甚至还得庆幸,还好内裤没湿! 「我回来了。」刘雨安一回到家就说,但没听到往常刘雨月在家殷切欢迎自己的声音,自然是觉得有些古怪,便直接关上门就走向背对自己坐趴在小圆木桌上的刘雨月。 「阿月?」刘雨安轻声叫道,得知了毫无反应的刘雨月怕是进入了深层睡眠,似乎又想更加确认,却在手将碰上刘雨安的发梢之前:「哈啾。」决定还是先换下身上这一身已经湿透了的衣服和擦擦滴水的头发。 终于整理好狼狈不堪的自己,刘雨安接下来就直接坐在刘雨月的对面,撑着下巴静静的观望着坐在对面的刘雨月,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对方的头发,原本毫无表情的嘴角也微微露出笑容,但不像平时一直都开朗笑着的样子,多了分温柔的感觉,然后小声问道:「阿月,不回房里睡吗?」 刘雨月睡得熟自然没有反应,而刘雨安不是不清楚,但还是又说:「阿月,在这睡不怕着凉吗?」「??」刘雨月依旧睡的沉。 「阿月,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 「??」 「哥?」 不常称呼刘雨月为哥哥的刘雨安,难得如此叫道,最初或许也觉得奇怪,又多叫了几次。 「哥哥。」 「??」 「雨月哥哥。」 「??」 「老哥。」 「??」 「笨蛋大哥。」 「??」 「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对我好的傻缺老哥。」 「??」 「睡觉总不好好睡一直问我被盖好没的傻缺老哥。」 「??」 「看我拿不动东西什么都不说就来接手的老哥。」 「??」 「说是自己太间所以想去工作其实是想帮我分摊金源的哥。」 「??」 「从上班的地方总会带好吃的回来给我的哥。」 「??」 「叫你不要在害我因为你突然的失踪衝出去找你而连忙道歉的哥。」 「??」 「如果先回家就一定会等我然后迎接我的哥。」 「??」 「明明?」 说到最后,刘雨安有些错愕,一手轻轻的往脸上抚去,愣了一两秒,才疑惑的自问:「我哭了?」 立刻用手拭去眼泪,但却不知道为何怎样就是擦不乾,到最后甚至烦躁的叹了口气在那张从未于任何人面前蹙过眉头的笑脸,稍稍蹙起了眉。 然后又看向依旧睡的沉的刘雨月道:「我哭了欸,刘雨月。」 刘雨月还是没反应。 「你不来安慰安慰我吗?」 这时候刘月好像有了点反应,原本朝窗外的睡脸给转了一面换个姿势,这让刘雨安也将椅子拉到刘雨月一旁,靠内坐也更好看到刘雨月的睡顏。 像是做了个好梦,脸上的睡痕看起来莫名增添了几分傻气。 「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其实对我冷淡点的。」掛着两道泪痕的刘雨安说出这话让人看起来莫名心疼,但本人似乎不这么觉得,反而道:「如果你对我冷淡我也不怪你,毕竟现在做的事全都是我自私的选择。」 说到这里,刘雨安又忍不住的双颊滑下了泪水,然后小声颤抖的说着:「我根本就不值得你对我好??」 语毕,刘雨安轻轻朝刘雨月的眉眼一吻,滑落的泪水也滴在刘雨月的脸上。 而此时的刘雨月其实也醒了,但却不得不继续装睡,可此刻的他却很想告诉刘雨安:「无论别人怎么说你,你都是我最好的弟弟,刘雨安、小安。」 《雨后的午睡时光》完 《第一章、爱笑的刘雨安》 笑的时候眉眼总是弯成一条新月,有些清秀的脸庞但看起来却不令人感到幼稚,嘴角总是以一个固定的弯度对着与自己说话的人们笑着,唯一要说上哪里有些小缺点,那就是过长的瀏海稍稍挡住了视线,有些在意。 而这些,就是刘雨安的全部,也应该说,从外在来看,他就是长这样,让人看起来活泼开朗,比一般年轻人看起来还多了分亲切,因为那无时无刻从未停歇的笑容。 问他有没有不笑的时候?这个似乎没人问过也没人知道,因为,大家觉得根本在这个青年身上,不存在这烦恼这一词,要不然怎么还能笑的如此频繁呢?是吧? 「小安,你别都一个人拿啊,也分我一点吧,吃饭我也有吃买的东西我也该帮忙提的!」 而另一位跟在刘雨安身后匆匆赶上的青年,也长得十分俊朗,而且又更高,和刘雨安不同,有着双眼皮大大的眼睛,也不会二十四小时都笑着,但论亲合度,却因为本身讨人喜欢的长相,即使是不用有着刘雨安那过分频繁的笑容也深受人们喜爱,而这两人,便是这乡下小镇大家私下所会稍稍提及的人物,而话题不免都是说两人感情好、个性好、为人善良,就是哥哥有些太过溺爱弟弟,弟弟有些太过依赖哥哥,总要拉着他要知道他在哪。 是的,没错,长相极为不相似却有着极为相近的性格的这两人,是兄弟,也是大家都喜欢的一对善良兄弟。 「你是该帮提一点没错,但阿月你实在是走太慢了,如果仅有的这些肉在你的手上,我怕等到家的时候都坏了呢?」 刘雨安回头看着连忙将自己手上将近全部的东西都拿走的刘雨月,稍微糗道。 「那是小安你走太快了,难得一起出来逛逛,不用那么急着回家的。」 刘雨月轻蹙眉宇说,但语气却听不出来有任何的责备,倒是有着一些哀怨。 「嗯?不用那么急着回家?阿月你是想去哪呀?现在是不是比起待在家更爱在外面浪啦?」 只剩左手提着一袋鸡蛋,刘雨安空着的右手便戳了戳刘雨月的眉头将其抚平,虽然身高差了有七八公分,不过刘雨安还是能看到刘雨月浮于脸上的所有情绪,也能说是十分关注自己的哥哥刘雨月,不然换做一般人,大概也没法或是也不会看的如此清楚? 「比起我在外面的时间,小安你才更长不在家吧?每次我晚一点回家你就生气半天然后又问个不停,我有时候觉得比起弟弟这个角色,你更像我老婆,而且还是妻管严的那种。」 刘雨月边说边偷笑,可是刘雨安听了似乎也不生气,只是淡然回答:「你知道就好,对你我可是没有一刻不能放下心的。」 「又说这种话,别人听了这话还以为你是哥哥呢。」 「那如果你不想让我说这话,就好好做起哥哥的角色,别让我唸呀?」 「在我做起好哥哥的角色的同时,你也该别总要我报备好行程,也报备一下你自己的行程不是比较好?」 「嗯~这么说也是,那我考虑考虑?」 「你是得真的考虑考虑,老是都快傍晚才回家,我都担心你是不是被拐走了。」 「噗?我看起来像是会被拐走的人吗?我长得有这么可爱?」 刘雨安说完还眨了眨自己细长的眸子,能感觉到他还努力的将眼睛张到最大,虽然还是不及刘雨月的一半。 「你可爱的地方是有,但问题不是那个。」 「嗯~那不然是什么?」 「我觉得你最近看起来有点累。」刘雨月看着刘雨安回答。 却没想到刘雨安竟愣了几秒后才回答:「真的?」 「你虽然从来都不跟我说你累还是什么的,但我总觉得?你好像该稍微休息一下,不要那么紧绷,真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说出来。」 「??阿月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我不?」 「你不是一直都笑着?别闹了小安,我是你哥,我看的出来你心里在想什么,如果连我都不知道你的脑袋瓜想什么,世界上还有谁知道呢?」 「?我觉得你可以不用这样担心我。」刘雨安淡淡的答道,而刘雨月一听,却不假思索的回:「你是我亲弟弟我能不担心吗?」 刘雨安一听完,依旧露出往常掛在嘴边的笑容,但不知怎么在刘雨月眼里看来就是有着那么点悲伤,却也没告诉刘雨安。 「对了,就像阿月你说的一样,我们的确是难得一起出门买东西,那你今天还有顺便想去哪吗?」 「嗯?算了吧,你今天也没什么事回家多休息吧?」 「我不要~何况我也不觉得累,和你在一起我不累。」 「呵呵,傻瓜。」说完话露出宠溺的笑容,刘雨月伸手弄乱了刘雨安的头发又道:「你真的该剪头发了,你看瀏海都遮住眼睛了。」 「嗯,有空我会剪的。」 「你真没空我也可以帮你。」 「哇~这么好呀?」 「你从我工作发生意外后就一直陪在我身边,而我却什么都记不得,醒来连你是我弟弟我也不记得?当时你应该也很徬徨吧?哥哥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空壳。」 「有你在我不徬徨,只要你在的话。」 此话一出口,刘雨月又见到了刘雨安的笑容,而这个笑容和平常的那种不一样,是不经意的一笑,也让人是感觉来自真心的一笑。 不能说刘雨安的笑容都是假的、偽装的,但刘雨月总觉得经常掛着笑脸在脸上的刘雨安是比较不真实的,还记得当初自己昏迷刚醒的时候,刘雨安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 * 疼痛的感觉传遍身体的各个角落,尤其是头部,有种昏昏沉沉的感觉,噁心又想吐。 努力的想睁开眼睛,但视线却还是模糊不清,像是有一层雾给蒙在眼膜上。 “这是哪里?”说不出的话语,只能在心中问着自己这样的问题,却听到旁边传来似乎是呼喊自己的声音。 「你醒了?」 「??」 「你?你能说话吗?」 努力朝着声音的方向转头看去,好不容易视线终于慢慢清晰起来,一个看似年轻的男子就正坐在自己的床边,眼睛似乎还有些通红。 「你?」可能是因为太久没说话,乾哑的声音一开口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也应该说自己根本也忘了自己的声音是什么样子的。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男子问道。 「??」 「你都不记得了吗?没关係,我现在就告诉你,你的名字叫做刘雨月,是我的哥哥。」 男子浅浅一笑,看起来有些温暖,至少让这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的刘雨月感到温暖,可却又抱歉。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你?」想要问眼前这个称呼自己为哥哥的男子的名字,但刘雨月却实在不好意思问出口,毕竟连自己弟弟的名字都忘,实在是有点太过难堪,但男子却好像已经看出刘雨月在想什么立刻答道:「阿月你睡了好久,我都怕你是不是会就这样再也醒不过来,爸妈也都不在了?如果这样世界上也只剩刘雨安我一个人了,你能醒来真的是太好了,谢谢你。」 「雨安?我??我很抱歉,就算我醒了好像也还是帮不上任何忙??」 对于自己完全失去的记忆刘雨月感到遗憾,但比起这件事,更是抱歉的还是刘雨安在说世界上只剩自己一个人时还坚强笑着的样子,想想自己昏睡的这段期间他会有多难熬? 「你醒来就好了,我的愿望也只有阿月你能醒来然后健康的活下来就好了。」 「我?可是?」 「因为工作的意外你从高空坠落,不小心撞到头,医生甚至还说你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但你看,虽然过了一段时间但你还是努力的醒过来了,看来哥哥你也是十分努力呀。」 「??我这样昏迷多久了?」刘雨月其实很想坐起来,但无奈身体完全使不上一点力气,还是只能躺在床上问道,而刘雨安似乎又看穿了刘雨月的想法,起身扶着刘雨月坐好边回答:「快半年了。」听到答案后,刘雨月却不是在继续追问自己的话题,而是担心的看着刘雨安又问:「你怎么身上有药的味道?」 「还不是因为天天跑来医院看你,久了就沾上了吧?」刘雨安笑答。 「可是?我感觉??」 「好啦,你还是需要好好休息才行,我先去告诉医生你醒了,等等再回来。」 「??好,我知道了。」 「干嘛一脸不甘愿啊?哈哈哈,我很快就回来了。」 说完话,刘雨安便离开房间留下了刘雨月一人。 “??那我昏迷的这半年雨安一定很辛苦吧?爸妈也不在了,又有我的医药费要付,他一个人是怎么撑过来的?我??我又该怎么和他相处下去,和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哥哥一起??” 在内心这么想着,刘雨月也不住往刘雨安离开的方向望去。 而刚出去的刘雨安则是走了一段距离后便拉起右手袖子,绷带包了半截的手臂看起来不像是状况很好,但在刘雨安边走边拆的时候有个男人的声音却叫住了刘雨安。 「你在干嘛。」 刘雨安回头一看,淡淡答道:「拆绷带。」 「我不是问你这个。」 「那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刘雨安说完便继续动作,而男人也继续问:「你拆绷带做什么?」 「他闻到了。」 「谁?」 「??」 「你拜託我求我救的那个人?」 「我不想和你聊这个。」 「那你想和我聊什么?几年不见一联络就是付半死不活的样子要我帮你,自尊及高的安去哪了?」「我说过,我不想和你聊这个。」 刘雨安还是淡然回答,没想再多做解释。 「你知道你是多亏这半年的治疗右手才能恢復到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状态吧?」 「知道。」 「那你拆了是什么意思?」 「我刚刚说了,他闻到了。」 「我不是在问你这个!安!」男人被刘雨安不慍不火的回答给惹火,瞬间一个箭步就衝上前抓住刘雨安的右手怒吼道。 而或许是抓的力道太过猛烈,刘雨安的眉头竟也稍稍蹙起,但却也不反抗。 「你蹙眉干什么?怎么?会痛?」 「??」刘雨安静静的看着男人愤怒的神情,一句话也没说。 「会不会痛!」男人随着话语的激动更用力的握紧了刘雨安的右手,这下终于让刘雨安忍不住的轻声呻吟了一下,脸色也更加难看。 「这样会让你舒服点吗?如果会的话你就在更用力一点,反正我的右手也差不多跟废了没两样,这半年会做治疗也是你逼着我做的,如果没有治疗,早就也该废掉。」 看着刘雨安额头上冒出的涔涔汗水和与之不相配出现于脸上的笑容,男人忽然松了手,然后回答:「你不要后悔。」 「海德,从当年替你做的那些事到现在,我从没再后悔过,你呢?看到我的脸是不是就很不舒服?良心不安?」 「你没后悔过就好,那也是你自愿的。」 说完话,海德便转身离开,而刘雨安则是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无法克制不停颤抖的右手,拉下袖子后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过了约十五分鐘,刘雨安才又回到了刘雨月的病房,身旁还跟着一位医生。 「你现在头还有不舒服噁心想吐吗?」 「嗯?现在好一点了,但还是有点晕。」 刘雨月想了想后回答。 「那你会希望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吗?」 刘雨月听闻医生的话,默默的将头看向刘雨安,而注意到的刘雨安则是笑了笑歪了歪头,好像是在表示“怎么了吗?”的意思。 看着刘雨安的笑脸,刘雨月却沉默又止,看到这样的情况医生便接着说:「看起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再观察一阵子,应该很快就能出院了,有事的话再告诉我,我会马上过来。」 「谢谢医生。」刘雨安笑着挥了挥手,等医生出去后又坐回刘雨月身旁。 而这时刘雨月才开口问:「你?雨安你会希望我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吗?」 刘雨安一听老实回答:「不希望。」 刘雨月又问:「为什么?难道我想起来不好吗?」 「不是不好,是我不想,我不想让你在回忆起过去那段不好的日子。」 「不好?的日子?」 「至少我是这么觉得,你呢?你自己怎么想?你想知道过去发生的事情吗?」 刘雨安笑问。 「我?应该也不会不想,但也不是非得去想,我只是觉得欠你太多,不知道该怎么还,想说如果能回忆起以前的事可以帮上忙的话我可以试着努力想想?」 「??你不要有欠我的这种想法,我不喜欢,你只要能开心的过下去接下来的每一天我就足够了,我期盼的只有这个,你什么错都没有,这点我是最清楚的。」 「雨安?」 「无论别人说你什么或是告诉你什么,我希望你都能记住一件事,我是真心的打从心底觉得你没有任何错。」 刘雨安说完话,又露出了一个笑容,对刘雨月来说,那是一个很温暖的笑容,是在这醒来一切都空白的世界唯一注入的一股暖流,让人无法忘记,甚至忍不住让人想去触碰。 缓缓伸出手揉了揉刘雨安的头,刘雨月甦醒后的第一个笑容给了刘雨安:「谢谢你、小安。」 而原先有些愣住的刘雨安,在之后眼眶却有点红的回答:「不客气。」。 而在那之后,甦醒的刘雨月也每天都很认真的做復健,练习走路、拿筷子等等基本动作,因为躺在床上太久,身体有些机能还是得靠些时间才能恢復,虽然很乏味,但是每次復健时刘雨安都会待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直到所有疗程结束,所以时间也一下子就过去,不知不觉,两人很快的也就亲近起来,不再因为刘雨月空白的记忆而生疏,甚至刘雨月觉得,想起之前曾和刘雨安以前的记忆,印象中也是一个男孩经常跟着自己,想来、那大概就是刘雨安了吧! “当时那个男孩是怎么叫自己来着?”刘雨月突然疑道“六?六?冬??” 「六?冬哥?不对?好像不是这个?冬?月?六月??」 * 「现在也都快十一月了呢。」 从过去的记忆中被刘雨安突然的声音拉回现实,刘雨月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刘雨安正拿着麵包站在自己面前要结帐。 「小安你怎么会在这?」 「刚刚都在发呆齁?我早就在这里了~」 「欸?可是你现在不是应该也在上班?」 「我是应该在上班啊,可是老闆提早放我先走了,所以我就来看看哥哥你有没有好好上班囉?」 刘雨安边说边拿起扫瞄器嗶了一下麵包上的条码边准备掏钱付款,而刘雨月却阻止。 「我付就好了,而且你才吃一个麵包,这样会饱吗?」 「嗯~不知道,但今天就想吃这个而已,是说阿月哥哥不认真上班被我抓到,这样不行喔。」 刘雨安故意糗到,而刘雨月则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突然想到:「对了,是说都快十一月了,我们这个小镇还是没下雪呢。」 「每年也差不多都是这样,一下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不要下就好了。」 刘雨安看着外头道。 「想起爸妈了吗?」 「??啊?大概是吧,他们也是在这样寒冷的天气离开的。」 刘雨安笑了笑。 「连这种事我也没办法记起来?爸妈不知道会怎么想?」刘雨月失落道。 「没事的,我知道他们不会在意,也知道你的处境,会接受你这个儿子的。」 「噗?说的好像我不是他们亲生的一样。」 「啊?是啊,是我口误了。」 刘雨月又发现了此时露出了些许悲伤笑容的刘雨安,立刻转移话题道:「不过如果真的下雪了,我们今年还是一起堆个雪人吧!每年都说要堆结果也都没成,今年一定得记得才行,呵呵。」 「也是呀?今年一起堆个雪人吧。」 两人如此约定,而直到十一月来临,这个小镇的初雪都还是迟迟未下。 《第二章、爱笑的刘雨安2》 「小安!你又跟谁打架了吗?伤口还痛吗?擦过药了吗?」 又一次看到晚归的刘雨安,嘴角好不容易快好的伤又再次鲜红了起来,眉骨上也多了道新的擦伤,看起来就很疼,但刘雨安的回覆却永远都是同样的理由:「没事,也不怎么痛,阿月你先去睡吧。」但刘雨月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放任刘雨安的伤,往往早就都准备好医药箱,说:「不怎么痛它也是伤,不能因为没感觉就去放任,久了的话就算看似痊癒,也是会有残留下的后遗症或是伤疤。」 每次都这么说,刘雨安也都不会再多做评论,但今天却十分异常,语气虽然并没有不好,但从意思上听来却不是这么回事。 「所以你认为我的作法你不满意?」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小安你能不要总是不把自己的事当一回事??」 「?谁都可以这么对我说,就你不行。」 刘雨安看着刘雨月,原本总是微勾的嘴角此刻看来却有点勉强,还有点疲惫。 「你怎么了?雨安??」 「大概是状况有点不好吧?最近身体老是在痛,看起来是快感冒了,我先回房去休息?」 躲避着刘雨月的问题,刘雨安只想回自己的房间然后让自己一个人好好安静待着一会儿,但却被刘雨月抓住离开的自己,有些担心却又倔强的表示:「你现在回房间,我和你今天的疙瘩也不会就此结束,我不要和你有这种感觉。」 「??」 「你是我弟弟,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任何隐瞒,当然?我也知道每个人都会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但我希望,如果这个秘密是影响到了你接下来的生活,我希望能跟你一起解决,一起努力,好吗?」 「你觉得我有秘密吗?阿月?」 刘雨安侧着脸看着刘雨月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好像最近有些心事。」 「这个答案听起来像是有呢?」刘雨安垂下眉睫。 「可是小安我?」 「我只希望你相信我一件事。」刘雨安不让刘雨月说完话,抬起头后眼神坚定的看着刘雨月:「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害你。」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我是你的哥哥,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是呀?因为你是我的哥哥你才相信这些??我有时候很羡慕现在的自己。」 「即使你不是我弟弟我也会相信你。」 在看到刘雨安失落的表情之际,刘雨月脱口而出了这句话,也在那瞬间看到了刘雨安眼眶里闪烁了晶莹的光芒,那是眼泪吗?刘雨月有些疑惑。 「你真傻。」 「小安?」 「别拉我了,我真的累了,先去休息。」 「如果等你希望有个人陪你的时候,可以告诉我。」 说完话刘雨月才依依不捨的放了手,看着刘雨安直至对方关上房门才叹了口气往窗前的木椅坐下,然后小声道:「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呢?」 随后往窗外瞧了瞧,总觉得这个小镇里近期似乎多了些生面孔,看来现在大家的生活也都不好过,只能到这乡下地方了吧,刘雨月心道。 一不小心就这么睡着到隔日的清晨,刘雨月是被刘雨安说电话的声音给吵醒。 刘雨安也发现了被吵醒的刘雨月,快速的结束了通话后便问道。 「怎么昨天也不回房睡?」刘雨安走向刘雨月笑问。 「坐一坐就不小心睡着了,感觉有点腰痠背痛?是说,是谁一大早打给你呀?」 刘雨月边伸懒腰边说,身上昨晚刘雨安帮忙披上的毛毯也不小心滑落在地。 「啊?不是什么好消息,房东说他亲戚的孩子因为唸书的关係,学校离这近,希望我们这个月期满便搬出去,看来我们又要开始找新房子啦。」 边解释刘雨安一边弯腰顺手准备用右手拿起掉在地上的毯子,没想到手一伸,却整个人停在原地,像是时间静止了一样,刘雨月也发现不对劲,迟疑道:「怎么了吗?」 「没事,就是突然想到要去找新房子工作可能要请个几天假有点麻烦,哈哈。」 可是刘雨月并不傻,发现了刘雨安原本要用右手捡起的毯子在最后却用左手捡了起来,其实如果不仔细观察谁也看不出来。其初刘雨月也和他人一样,觉得刘雨安是左撇子,写字用左手、吃饭用左手,但一段时间才发现,刘雨安好像左右手都通用,准确一点来说,在外头,刘雨安总是习惯用右手,而在家里才改用左手,但为什么要这样刘雨月当然不明白,可是却能知道,刘雨安的右手好像不是很灵活,虽然以前也有问过类似的问题,但因为本人似乎不太想谈,而且也说了是工作上导致的职业病,还是让刘雨月十分掛心,只是不说,默默的主动减轻刘雨安右手的负担。 「你的右手是不是最近又更不舒服了?还是因为工作的关係吗?」 担心的刘雨月还是忍不住的问道,而捡起毯子的刘雨安则笑了笑回答:「阿月你又过度关心了。」 「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不知道是不是你自己没有发觉,每次我看你在家想用右手拿什么东西或是做什么事的时候,都会突然停住然后再换手,你是不是去看个医生比较好?不然趁着这个机会,换个房子也换个工作吧?」 「啊?或许真的是因为工作太辛苦了吧??」刘雨安说完话抬起右手看了看。 「是吧?不要紧的,你就算换工作没办法一下子就找到新的,我也可??」 「阿月。」 刘雨安突然打岔,但喊起刘雨月的小名却十分温柔。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这样叫叫你。」 「你喜欢的话叫多少次我都会回应你,所以如果我也对你有所期待的话,希望小安你能也给我些回应,让我知道你的感受。」 「我懂,所以如果当你想和我确定你的答案的时候,我会给你是与不是作为答覆,但因为我不能用我的观点我的立场去判断出来的结果,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所以还请哥哥你、阿月你,刘雨月自己去判断。」 「我不能只听你说的就好吗?」刘雨月的话语就像个撒娇的小孩一样,但却又同时让人有种怜悯的感觉,可刘雨安却没因此妥协,还是摇了摇头:「我也是人,有血有肉的人,如果听了我的话,我一定会对我自己偏心,所以很抱歉,我没办法从我的口中告诉你你想听到的真相。」 「你会有什么真相?和你生活在一起的这三年,对我来说就是真相,就是你,难道小安你不这么认为吗?」 「我想这么认为。」 「你觉得我听到了其他人对我说的话,会不信任你吗?」 「我一直都信任你,无论你做出的任何决定,我都信任你,也不怨你。」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你无条件的信任我,为什么却不让我?」 「因为这次我想让你自己做决定,这次由你选择,你如果能在此刻就此打住,我也会很感谢你再一次的不让我为难。」 刘雨安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刘雨月,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容。 「我这样是你所期望的好哥哥吗?」 刘雨月疑道,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纠结,而也因为刘雨安的存在,刘雨月懂了一个道理。 「我从没期望你做一个好哥哥,我只期望你做一个你想成为的自己,别像我。」 刘雨安的笑容几乎在任何时刻都从未停歇,许多人都说,那是因为他从未有着什么烦恼,所以才能笑得如此开朗,但刘雨月却沉默,这样的答案,在自己的查证中是不确实的。 刘雨月爱笑,那不是他没烦恼,而是他选择用微笑去面对,即使苦涩、即使疼痛,所有的情绪他都用微笑来面对,他的笑不是笑,而是对世间对自己的一种束手无策,无可奈何、所以笑吧,他最喜欢的天气是雨天,他说:「下雨天或许是最适合哭泣的时节。」 而另一个他却说:「可我什么天气都喜欢,因为有你在,每天都是好天气。」 听到了这番话,你的心情会好点吗? 虽然你还是笑着,但却让人觉得那是在说:「你真傻。」 有点像是口头禪,却又让人感到安心的三个字。 「你真傻。」这样,你的心情会跟我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一样好一点吗? 「??」刘雨安静静的看着在自己眼前气色红润的刘雨月,下一刻,便将手上的毯子拉起整个铺盖住刘雨月的头上,然后隔着毛毯吻于刘雨月的唇瓣。 等毯子掀起之时,刘雨安早就没了踪影。 * 这样吻别后的刘雨安,没说了去哪,也没留下任何一张字条或消息,就这样放着刘雨月一个人在家,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做着平常也会做的事,好像没有哪里不同,但却似乎套乱了刘雨月的日常。 煮饭忘了按电锅、喝水倒倒了杯子外、洗衣服忘了加洗衣精??等等平常不会犯的失误现在一天起码会犯一两个以上,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刘雨月当然清楚,但却不清楚的是刘雨安到底去了哪? 失去联络的第三天,却来了一位意外的访客,印象中在刚搬来这个小镇的时候这名男子也有出现过几次,似乎是叫海德? 「海德?」 「你知道我的名字?」 「小安是这么称呼你的。」 「?你的观察力的确很惊人。」 「我不这么觉得??」 「刘雨安不是你亲弟弟这件事情你大概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海德自说自话便自己踏进刘雨月和刘雨安的家中,却感觉熟门熟路的坐在了窗前的小木椅上。 「?请问你是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这场兄弟戏码究竟会演多久?但现在看来似乎是演上癮了,尤其是、你。」 「如果想从我们兄弟俩这里破坏什么,那很抱歉,你不会成功。」 「破坏?哼?你们之间有什么值得好破坏的?是那脆弱不堪的无血缘还是信任?」 「这就是你今天来这里的重点吗?说废话?」 刘雨月笑问,而海德则是点起一支菸依旧故我。 「脾气还真大,你难道不觉得现在你的场合不适合对我如此态度?」 「你连你是谁都没说清楚我又何必需要去配合你?」 「你想知道安在哪里吗?」 「你会跟我说吗?」 刘雨月蹙起眉头看着一脸淡然的海德抽着菸。 「你这态度我不喜欢。」海德起身,绕着刘雨月一圈边道。 「??」 看着静默瞪着自己的刘雨月,海德又吐了口菸,接着手脚俐落的往刘雨月的膝窝一踹,让刘雨月跪倒在地接着一手压着对方的头于木桌上一手则将他的手背于背后。 「反抗。」 「??」刘雨月依旧默不做声,只是睨着眼看着海德。 「我要你反抗。」 「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你很有快感吗?把我压在桌上的姿态能让你有任何成就感吗?」 「??你的这种答案我不喜欢,但要是安看到了,大概会很高兴。」 语毕,海德松开了手,将烟蒂直接丢在地上用脚捻熄然后又道:「无关我个人意志,是安要我替他转达,要你别反抗,好好听我的话跟我走。」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刘雨月坐在地上看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海德,脸上除了不信任还是不信任,但海德似乎并不在意。 「我不在乎你信不信我,因为我压根也不相信你,这只是安要我替他转答的,你要是不照做,也无妨,反正结果会是相同的。」 「?真的是是小安说的吗?他真的?要我跟着你吗?」 「我不做迂回的事,那样实在是太麻烦,而我也不想与你培养其他多馀的感情,所以我不会去做多馀的事,信不信由你,但不信,我也不会由着你。」 「我跟你走,但那是因为我相信小安而不是相信你。」 「那真是太好了。」 「我只想要你告诉我一件事就好,小安他?现在还好吗?」 「你想要我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 「我?」 「让你心安的说法有太多种,但哪一种你都不会相信,别彼此浪费唇舌了吧,走了。」 海德转身拉开大门,而在身后的刘雨月又问:「我们还会再回到这里吗?」 「你可以保持着那种想法。」 番外《你所拥有的幸福理论》 晴朗的一天,阳光晒进了刘雨月未拉上窗帘的房间,一个礼拜难得的连续晴天令人心情愉悦,而这样的愉悦也让在这好天气的日子里不用上班的刘雨月更是开心。 坐起身来伸伸懒腰,然后捂起嘴巴打了个呵欠,一天便就这样展开。 开了房门后的刘雨月一见到的就是趴在木桌上熟睡的刘雨安,看来似乎是昨天在房里睡不着出来看书,结果就一不小心给睡在这了,虽然可能一会儿就要起床,但刘雨月还是拿了小毯子盖在刘雨安的身上,这让刘雨安还是醒了过来,趴在桌上小声道:「今天不是不用上班,多睡会?」 意思是“今天不是不用上班,你怎么不多睡会?”瞭解意思的刘雨月笑着回答:「可是你不是还要上班吗?我想说也没事,早点起来帮你做早餐也好。」 「没关係的?你多睡会儿吧?我今天没那么早要上班。」刘雨安说完又眯上眼睛准备继续睡下去,看起来似乎是没睡饱。 往刘雨安的方向走去,刘雨月轻轻的揉了揉刘雨安的头一边道:「辛苦了,多睡会儿吧。」 等早餐都快做好的时候,刘雨安也醒了过来去洗漱,而刘雨月则整理了一下小木桌的桌面,理所当然的看到了刘雨安当作枕头垫在头下的文件,上面写的文字除了当地居住的法文之外,还有着中文字,这让刘雨月很惊奇,因为有着空白记忆的自己居然看的懂这些中文字,难道自己以前曾在华语国家居住过?听刘雨安说过,自己要是会哪国字不需要感到讶异,因为自己本身好像就识得很多其他国家的文字,但详细原因也没说清楚,只是就这样带过。 而现在刘雨月对这些中文字感到十分好奇,为什么自己的弟弟也会看这些华语的文件?听他说他的工作并没有要会多国语言啊?而且为什么刘雨安也不曾告诉自己除了法语之外他也会华语?这让刘雨月更加疑惑,忍不住的翻了几页的文件来看。 「嗯??大企业财团?的?廝杀?失踪的财团董事丢下的公司?走向成谜???」 「阿月你看什么?」 听到刘雨安从浴室出来的声音,刘雨月没有吓到,反而是不慌不忙的问:「我看到你桌上这些文件我刚好看的懂,就想说练习一下自己大概能懂多少,我不能看吗?」 刘雨安摇摇头:「哈哈哈,阿月你当然能看,是说我还以为因为那场意外或许你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这样看来,等你所有的回忆回来也是迟早的问题囉。」 「我都想起来的话,小安你会幸福吗?」 刘雨月突如其来蹦出这一句,让刘雨安有些疑惑,歪着头疑道:「你记忆恢復~跟我幸不幸福有什么关係呀?嘻嘻~」 「因为??」 「因为?」 「没什么,是我问的问题太奇怪了,赶快来吃早餐吧!我都准备好了。」 说完话刘雨月就又匆匆收拾好桌面然后准备将早餐上桌,而刘雨安则是说了句:「现在的我就足够幸福。」 「原来是这样呀,那我知道了。」 听完刘雨安的答案,刘雨月露出了一抹温暖的笑容,然后又道:「不说这些了,快点趁热吃吧!在晚上班也不能太晚吧?」 「讨厌~那么好的天气不就是应该在家睡觉吗~阿月你也是没事干嘛早餐做那么丰盛啊,又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日子。」 「当然值得庆祝啦,我今天不、用、上、班。」 「齁,还是第一次看过这么间的差事,这样你乾脆不要去上班好了啦,当个全职主夫帮我洗衣做饭就好。」 「噗、哈哈哈,我才不要,你是缺个老婆吧?」 「要老婆干嘛,你不就像个老婆一样,家事全包又爱碎念,哈哈哈哈。」 「欸你!那你不要吃!叉子放下!」 「我不要~」 「喔齁!不听哥哥的话了是不是!」 刘雨月伸手过去要抓刘雨安拿着叉子的手,而刘雨安当然也立刻躲开笑着摇摇头。 「翅膀硬了呀?快给我喔!不然今天大家都不用吃饭了。」 「我不要,你做的那么好吃我干嘛不吃啊?你不吃我可以帮你把你的份吃掉!」 「欸!臭小子!给我还来喔!噗、哈哈哈哈,不要闹了啦!」 「有哥哥在果然很好呀,又有好吃的又有人陪。」 「说的好像你之前都没哥哥陪一样,在我发生意外之前难道我对你不好吗?」 终于将自己的早餐给拿回来,刘雨月问道。 「之前吗?嗯?不清楚呢,毕竟阿月是笨蛋嘛,什么事情都忘光光连之前对我好不好也忘光光,嘿嘿。」 「照你这样说看来我如果不把记忆拿回来感觉会被你嘲笑好多年?」 「才不会,因为你怎样我都会嘲笑你,哈哈哈哈~」 「真过分欸。」 「才没有,我只是对你从没有欺骗。」 说完话刘雨安又吃起了早餐,而刘雨月也只能宣告认输嘴上赢不过刘雨安的投降,也开始吃早餐。 吃饱后,刘雨安便主动收拾餐盘准备洗碗,而刘雨月则是分工擦起桌子,安静的空间被十点的鐘响给打破,而此时伴随洗碗的水流声刘雨安如此说着:「我在等哥哥你问我。」 「嗯?问什么?」 刘雨月没回答刘雨安的问题,只是继续重复动作的洗碗、摆放餐具。 「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刘雨月走到厨房洗抹布,而在一旁听到这话的刘雨安则是也笑着点点头。 「你会想要改变现在的生活吗?」刘雨月又问道。 「比起改变,我比较想维持,但我不知道我做的做不到。」 「为什么觉得做不到?」 刘雨月关水,看着注视着自己的刘雨安。 「因为时间一直在向前,而我却想停止,很荒谬吧?」 「才不荒谬,如果明知道未来不会比现在更好的话我也想停止。」 「真的?你不会想去改变吗?他还是未来喔?」 刘雨月听了刘雨安的话,忍不住笑了笑然后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去改变呢?」 刘雨安一听,立刻眨了眨呀,然后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也是呀,我怎么会问阿月你这样的事呢?真是太好笑了。」 「但是是你的话你不会想去改变,对吧?」 刘雨安听着刘雨月再次的提问,擦了擦眼角因为大笑而溢出的泪水,回答:「是的,我不会想去改变。」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做法呢?」 「两者皆是。」 「不会有?改变的一天吗?」 「我想?不会的,还有其他想确认的吗?我可是很期待阿月的提问呢?」 刘雨月摇摇头,然后看了看时间后慌忙道:「对了!你上班的时间还来得及吗?已经十点半了!」 「这样下去真的赶不上啦,那我先去上班了,晚上回家见,阿月哥哥~」 刘雨安离开后,刘雨月原本笑着的嘴角却垂了下来,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许失落,是因为刘雨安的答案而失落,还是因为知道了答案而失落,刘雨月自己也不太清楚,可是对于自己心里所剩下的疑问,却因为刘雨安这次的回答而不想再去提问。 《你所拥有的幸福理论》完 《第三章、爱笑的刘雨安3》 下了楼,刘雨月便跟着一个对自己点头示意的大块头跟着走到了小巷子里,但却发现小巷子里什么都没有,等转头回去看的时候,却被重物重击于头部昏了过去?。 * 「刘雨月?刘雨月?阿月?哥哥?」 「!」 「你又睡迷糊啦?上班这样可不行呢,还好没被那对老夫妻看见,不然我看你今天就被赶回家睡觉工资也没了。」 刘雨安捂嘴嘲笑道,但刘雨月却还是有点茫然,迷糊道:「我怎么会在这?我刚刚?好像?」 「阿月你是不是真的得去睡一觉啊?精神状况感觉不太好喔?」 刘雨安插腰边唸道。 「你不是应该在上班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便利店还能干嘛?当然是来买东西囉?」 刘雨安挥了挥拿在手上的嗶枪自动结帐,然后准备掏钱,却被刘雨月给制止:「别拿了,才吃个麵包我能付的。」 「嗯~也是呢,那下次我不吃麵包,改吃龙虾的时候阿月你付不付啊?」 「有出的话我一定付,是说,你就吃个麵包会饱吗?要不要在?」 「我今天就想吃这个呀,倒是阿月你上班不认真,要我偷打小报告吗?」 刘雨安眉眼一弯,露出皎洁的笑容,而刘雨月也只好示弱苦笑道:「手下留情。」 没再追究这个话题,刘雨安边撕开麵包袋边问:「今天生意还好吗?」 「也就那样,有时候都怀疑为什么爷爷奶奶要雇用我,我都替他们觉得浪费钱。」 「那要不别做了就当个全职主夫照顾我这个在外工作的老公大人吧?老、婆?」 刘雨安开玩笑,顺手撕了块麵包。 「谁是你老?唔!」 「乖乖吃你的麵包,不要乱顶嘴,呵呵。」露出恶作剧的笑容,刘雨安看着拿自己没办法的刘雨月似乎很是开心,好不容易等到嚼完这口麵包,刘雨安又问:「再一口吧?」 「不要!拒绝,放下你的麵包。」刘雨月双手摀住嘴巴,蹙起眉头表示不悦,而这时候刘雨安也才缴械投降,自己吃起了麵包,然后看向了便利店门外。 「怎么?是看风景还是看人呀?」 「看看风景顺便看看人囉。」 刘雨月知道这是刘雨安的习惯,没事发呆的时候就会看向窗外,然后突然想到什么就会眨眨眼睛然后回头看向自己,就像现在这样。 「吶、如果可以的话,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到一个更乡下的小镇,一起开家像这样没生意的便利店,一起生活呀?一楼当店铺二楼当我们的家,然后再养一隻狗,你觉得如何?」 刘雨月不懂刘雨安怎么会突然没来由的问这种问题,但每次面对这种问题,刘雨月依旧是十分认真的想过后再回答:「可以呀,只是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店开不成反而欠了一屁股债,狗养不成当成了下一顿的晚餐?哈哈。」 「不会的吧,店的话我扛,狗的话你照顾,你不是最爱小动物了吗?不会吃掉牠吧?」 「看来你想的很周到欸,怎么?是不是店都已经盖好狗也找好了只差我们搬过去?」 刘雨月开玩笑道,而刘雨安则说:「有梦最美呀。」 「有梦最美?」刘雨月附和道。 看着似乎又在思考些什么的刘雨月,刘雨安将吃剩的麵包放在柜台上道:「这麵包不合我的胃口,你帮我丢了吧。」然后便朝店门口走。 「欸!小安你要去哪呀?」 「傻啊你?看看时间吧?」 之后,掛在店墙上的布穀鐘于整点时发出了叫声,而听到了这个声响刘雨月突然感到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头上窜起,再往刘雨安的方向看去,刘雨安全身都是血,但唯一不变的却是依旧掛于嘴角的笑容,这让刘雨月再也无法忍受,瞬间、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了。 * 「雨安!」 睁开眼睛的刘雨月,喊出的第一个声音就是刘雨安的名字,额头上冒出涔涔汗水,又再次让人想到刚刚恶梦般的恐怖画面,令刘雨月不安的四处张望。 「醒了?」 「你把我带来这做什么?」 「安要我这么做的。」海德答道,身体靠在门边,也不多问看起来气色不佳的刘雨月是发生什么事,依旧故我。 「为什么小安要拜託你这种事?你是小安的谁?」 「我是他的谁不重要,怎么?还是你觉得我的出现让你的身分地位受到动摇了?有个比你还值得依靠的人?」 「你比我值得依靠?呵呵。」刘雨月冷笑,而这和头上包扎着渗血的纱布和发白的嘴唇搭配起来十分弔诡,让人觉得不和谐。 「你笑什么?」 「?你不是不想和我培养任何感情?问这么多干嘛?」 海德一听,嘴角微扬,步伐缓慢却又确实的一步步靠近坐卧在床上的刘雨月,然后低下头看着刘雨月又道:「我对你是不敢兴趣。」接下来缓缓伸出一隻手,往刘雨月的脖子轻轻掐住:「但我对怎么弄死你这样一脸高傲的人很是感兴趣。」 「这也是小安要你做的事吗?」刘雨月丝毫没有任何畏惧,嘴角的那抹笑容无法让人知道他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是又如何?不是又何妨?」 「那你现在就杀了我,比起让这世界上有个比我更可靠的人,我更希望你杀了我让我成为你人?呃?」 话还没说完,海德,就立刻施加了更大的压力于刘雨月颈部,让刘雨月无法说完,脸也整个涨红,但刘雨月却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害怕,反而露出相对愉悦的神情看着海德,嘴角流下的唾液在此时多了分色气,让人更想征服,但海德却住手了,松手的那瞬间刘雨月大口的喘息着,快要窒息的大脑感到晕乎,视线又模糊了起来伴随着难受的泪水。 「安他不会回来了,你也别奢望能从我这里逃出去。」 泛着泪光倒在床上的刘雨月,蹙起眉头后就这样又晕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了窗外正下着雨。 「雨安?」 刘雨月看着窗外小声低喃着刘雨安的名字,等到一道闪电发着巨大的光芒闪进整个房间,一个幽幽的女声便道:「相思病。」 然后雷的轰隆巨响才随之到来。 「你是谁?」 「柯蕾丝。」 名叫柯蕾丝的女子看起来约十六、七岁,绑着焦糖色的高马尾还有可爱的齐刘海,皮肤相当白皙,甚至能看到皮肤下的青色血管,穿着极长的黑色衬衫搭配褐色高跟短靴,大大的双眼皮看起来却莫名有些爱睡,紫色的瞳孔正不偏不倚的往刘雨月的方向看去。 「柯蕾丝?」 「叫我小柯就可以,很高兴见到你,雨月先生。」 柯蕾丝的话语没有任何一丝起伏,简直就像个没有感情的人偶一样,只是照本宣科,唸着早就准备好的稿子一样。 「你认识我吗?」 「你是指、哪一种时态?」 「现在、和过去有差别吗?」 「不知道,我觉得没有。」 柯蕾丝回答。 「为什么?没有?」 「因为从过去到现在,柯蕾丝一直都是这样。」 「什?」 「话说回来,雨月先生的头还好吗。」 「我的头?」 「听大块头说,好像伤得不轻。」 「头上的伤?好像是被重物击到,但不知道是怎么撞到的。」 刘雨月边说边往头上包扎的伤口摸去,似乎已经被妥善的治疗了。 「那是柯蕾丝做的。」柯蕾丝平静的说,听起来似乎在说着跟自己毫无关係的一件事一样,让刘雨月有些错愕,质疑着:「柯蕾?不?所以小柯是你把我??」 「是的,因为海德说不能让你看到是怎么来到这栋建筑的,所以我只好使出非常手段,如果让雨月先生感到不快,柯蕾丝道歉。」 「为什么不能让我看到来这栋建筑物的过程?」 刘雨月似乎不打算追究柯蕾丝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依旧困惑的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为自己解答问题的人,最起码,这还算是一个对话的过程,而不是单方面的各说各话。 「因为这是瑞瑞要求的。」 「瑞瑞?瑞瑞是指小安吗?」 刘雨月听到“瑞瑞”这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到熟悉,莫名的就觉得瑞瑞就是小安,没有丝毫疑惑的感觉,可却又想确认。 「瑞瑞的名字很特别,只有两个字,叫瑞安,柯蕾丝的名字很长,因为很麻烦,所以只叫柯蕾丝,海德跟柯蕾丝也一样。」 「瑞?不对?我弟弟是叫刘雨安,不是叫瑞安,小柯你是不是搞错人了?」 「柯蕾丝不会有失误,有失误的是雨月先生。」 「但三年以来他都是这个名字。」 「也只是三年,雨月先生真的了解瑞瑞吗?」 「什么意思?只是三年?」 「你空白的记忆,与瑞瑞相处的时间严格算起来也只有三年。」 「可我不觉得只有这三年不足够我去知道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是我弟弟,刘雨安,这件事是无法改变的。」 「柯蕾丝不明白,雨月先生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我弟弟?我弟弟他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因为我的关係,他在这三年已经受尽折磨,好不容易开始好转了一点,我不懂为什么他忽然就这样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连去哪里都没说一声?」 刘雨月垂下头,语气也十分低落,对于刘雨安消失后,这是刘雨月第一次表达自己悲伤的情绪,握紧拳头,觉得现在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好无能。 「这个柯蕾丝认同,瑞瑞的确是个可怜的孩子。」 「你对小安很了解吗?」 「怎样算是很了解?」 「像是?从容貌上或是内在?」 「容貌的部分柯蕾丝无可奉告,柯蕾丝的世界是一片漆黑的。」 「所以小柯你的眼睛?!?」 刘雨月对于有着这么一双漂亮紫色双眸的女孩却看不到世界的色彩感到诧异,因为无论是在谈吐还是眼神之中,女孩除了过于无感情这点之外,眼睛的视线感觉一直都是朝着自己的方向,看着自己,对自己说的,如果柯蕾丝不说,刘雨月根本很难发现柯蕾丝是个全盲的盲人。 「我看不见,但我听得到,瑞瑞应该是个爱笑的男孩,性格细腻又纤细,但这点好像没有多少人知道。」 「我知道,小安他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为什么没有人知道?」 「你获得了狐狸的信任,这让柯蕾丝很好奇,你是做了什么,获得了像他那种人的信任呢?」 柯蕾丝像个机器人般,将头慢慢歪向一边,依旧是毫无任何表情,让人莫名有些发毛,但刘雨月不怕,反而依旧抬头看着柯蕾丝紫色清澈的双眸,在情绪低落的时刻硬是努力于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向着看不到的柯蕾丝说:「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小柯。」 「为什么要向我道谢?柯蕾丝不明白。」 「因为你让我知道了,在这世界上,还有其他人能真正理解小安是个怎么样的人,其实?在这些日子里,我觉得我越来越被小安疏远,甚至是觉得自己可能被他讨厌了,但小柯你却说我获得了小安的信任,但我觉得,小安就是小安,不管他叫什么都好,因为无论如何,他都是我最珍贵的弟弟,也是唯一一个我我在这世上?最牵掛的人?」 「??雨月先生,你想知道我所认知的“刘雨安”是哪一种人吗?」 柯蕾丝将头缓缓摆正,然后朝刘雨月的方向慢慢走去,靴子踩着喀噠、喀噠的步伐,接着,拉开床前的木椅,坐下、道。 「我?」 「想知道?不想知道?」 「我想知道。」刘雨月下定决心,看着坐在床的一侧的柯蕾丝回答,对于能救刘雨安的方法,刘雨月决定从零开始,现在还不晚,只要能瞭解刘雨安究竟在想什么,在做什么,一切一定都还有挽回的机会,可自己究竟会不会因为知道了这些事情,而產生其他的想法?没有一个人晓得,也没有一个人看透刘雨月的想法。 《第四章、爱笑的刘雨安4》 窗外下着细雨,地下酒吧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们正一群一群的抽着菸喝酒聊天,而在那之中,穿着黑色衬衫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女便在其中,于一群黑衣人群聚的角落,一个人静静的待在椅子上,直视着前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你,在看什么?」 一个年纪看起来稍微比少女年长一些的少年不客气的开口问道。 说问,更确切的一点是质询,样貌有些兇狠,五官也是标准外国人的面孔十分深邃,深蓝色的眼珠就像大海一样让人沉迷,可和少女的紫色双眸比起,就不由得逊色了几分,但就外貌来讲,长大了也是个一等一的帅哥,但脾气可能就不像顏值让人称羡,甚至令人咂舌。 「我看不到,是在听,听声音,你是海德?佛德索拉?」 「?你知道我?」 看着对自己的态度好像没在意的海德,蹙起眉头看向也望着自己的少女,问道。 「当然知道,你是我们上任最年轻的首领,我想在场的各位应该每一个人不知道,需要我帮你问问吗?」 「你在讽刺我是吗?」 「你在生气吗?为什么要生气呢?柯蕾丝不了解。」 柯蕾丝机械式的缓缓歪了歪头,疑惑着。 「你知道我要杀了你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吧?」 「当然知道,但是为什么要杀了柯蕾丝呢?柯蕾丝做错事了吗?」 「你身为一个瞎子就是一件错事。」海德拿起随身的小刀指着柯蕾丝的眼睛,只差一点就将其刺入。「为什么身为瞎子就是一件错事呢?」 「??」海德蹙起眉头,看起来十分不快,但却放下手上的刀扔在桌上,然后道:「给你。」就逕自离开。 可身后的柯蕾丝却立刻起身抓住海德的衣角继续问道:「你还没回答柯蕾丝的问题,首领大人。」 「?叫我海德就好。」 然后拉开了柯蕾丝抓住自己的手,离开。 站在原地的柯蕾丝,头往吧台的桌上转去,伸手不偏不倚的就摸到了海德给自己的小刀,锋利的刀刃在柯蕾丝白透的食指划下了一道口子,留下了鲜红色的血液。 将食指上的血液用舌头舔舐,柯蕾丝道:「锋芒毕露。」 而一旁其他人看着柯蕾丝流着血的食指在看了看桌上的小刀,其中一人有些嘲讽的说:「我们首领人还真是好,给了一个瞎子一把磨的锐利的刀刃,是想要她自保呢~还是自残呢?哈哈哈哈哈!」 听到了这话,其他围绕着这群人的傢伙们也猖狂的笑了起来,而柯蕾丝则是朝笑声的地方看了看,又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刀子。 下一秒,立刻射出自己手上的利刃然后轻声道:「啊?射偏了。」 原本笑着的一群人立刻没了声音,而原本在里头发话嘲讽的人先是愣了几秒后立刻拍桌起身怒吼咆哮:「你他妈的死瞎子!拿刀乱射是吃饱太间想被干是不是!老子很久没发洩操你操到哭信不信!」原本吵杂的酒吧顿时气氛凝结了起来,而柯蕾丝则是朝着男子声音的方向缓步走去。 喀噠、喀噠,喀噠、喀噠,柯蕾丝的短靴发出平缓步调却一致的声响,慢慢走过发声的男子,而男子此时又大骂:「马的死瞎子你是没听到我说的话??干嘛!」 看着自己一旁的兄弟抓着自己的手脸色不是很好的摇摇头,示意要自己别在继续说下去的样子,让男子更是火大的瞪大眼问道:「你他妈抓着我干嘛!」 「你?你看那瞎子在干嘛??」说话的人有些颤抖着语调,而男子面对刚刚还和自己一起嘲笑着的兄弟突然变成这样十分不解,回头看向柯蕾丝的方向,也愣到。 「酒保先生十分抱歉,柯蕾丝没射准将刀射偏了,但实在是射得太深,柯蕾丝应该是拔不起来了,可以请你帮帮我吗?」 酒保一听,不解笑着问道:「可是你已经把刀射在靶心的中央了,哪里射偏了呢?」语毕,酒保一下子也将刀给拔了出来,递给了面无表情的的柯蕾丝。 而柯蕾丝在此时却于从未展现任何情绪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将头如机器人般缓缓看向刚刚嘲讽的男子答道。 「因为,我的目标是他的眉心呀,嘻嘻。」 * 那一天开始,再也没人敢忽视什么都看不见的柯蕾丝,而那把海德所给的小刀,柯蕾丝也一直都带在身上,但柯蕾丝也在没亲自“看”过海德本人,却时常耳闻一些事情。 「你听说了没呀?海德那臭小子又收下了一方势力,现在看来是为了获得大家的肯定而在拼死努力呢。」 「嘖?」 「欸欸,你那什么脸啊?看起来很不屑喔?」 「你自己又是怎么想的?他还真把他自己当我们的头啊?要不是他用色骗取我们上任首领然后杀了他!马的我才不相信他会做我们老大!」 「你怎么又提这件事啊?」 「怎么!我不提别人大家也都提!也都知道!他自己都不害怕别人说了!还好意思厚着那个脸皮当首领,真是日了狗了!操!」 「欸欸,说实话那件事到底是怎样啊?我有听,但也是总没头没尾的,你到给我接个头啊?」 「我不说你不知道,一说你还真觉得什么样的人都还有!」 「那你快说啊?别钓我胃口了!」 「还能怎样!不就是我们前任首领被那该死的小屁孩下药了,把他当成是个宝,每天都要把他带在身边才安心,结果才会?操?都怪我们这些手下无能??」 「欸不是,那你不是刚刚还说现任首领用色骗取什么的吗?」 「妈的!你是从头到尾只想到色是吧!」 「欸?嘿嘿。」 「就知道你这臭小子没啥时正经过!」 「哎唷,就说嘛。」 「哎?能说什么,色还能是什么事,就是那杂种小子用身体换来了我们首领某方面的需求吧。」 「哇噻?你们有看到啊?」 「说什么鬼话啊!」 「什么!不然你们怎么知道!」 「这?总之是听有人说看到那臭小子身上经常有些纵慾过后的痕跡啦。」 「那啥鬼啊?什么是纵慾过后的痕跡啊?!」 「哎,反正就是一些吻痕之类的吧,我又没亲眼看到我怎么晓得!」 「你自己说你什么都知道的啊!」 「我、我当然知道!怎么?难道你觉得有问题的是前任首领吗?」 「话不是这么说啊兄弟?」 「那不然是什么!」 「嘘!小声一点啦!被人听到我们聊这个也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事实就是这样啊!」 「就叫你别这么大声??!柯、柯蕾丝?你怎么在这里啊?」 「听到这里出现了争执声柯蕾丝便过来看看,才发现原来是跟笨蛋一样的纳恩在这里嘰哩呱啦说个没完。」 柯蕾丝对纳恩有些吓到的神情缓慢做解释,而在一旁和柯蕾丝不是很熟,刚刚却说的很起劲的男子偷偷顶了一下纳恩小声问到:「你认识她啊?」 「啊,柯蕾丝是我的朋友啊,对吧柯蕾丝?」 「如果要论每次见到面都会打招呼的程度,那是的,我和纳恩是朋友。」 「欸?别那么说嘛?」 「什么嘛?原来只是点头之交还说是朋友。」男子上下瞄了一眼柯蕾丝后,又偷偷在纳恩的耳边讲悄悄话:「算哥哥我给你一点忠告,别和这女孩走太近。」 纳恩才正想问为什么的时候,柯蕾丝却先问:「为什么不要和柯蕾丝走太近是给纳恩的忠告?柯蕾丝不明白。」 「哇靠?这耳朵也未免太灵了吧?那看来刚刚的事你应该也听到了吧?」 「柯蕾丝的耳朵很好的,因为看不见,相对听觉也十分灵敏!嘿嘿~」纳恩说完靦腆一笑的瞥向柯蕾丝一眼,这举动却惹来男子不悦的反应。 「你笑什么笑啊你!」 「你是吃炸药囉康纳希?我笑我开心啊!」 「哎唷?听你这话?你是喜欢柯蕾丝是不是啊?」康纳希随口说说,没想到纳恩却整张脸涨红并且连忙挥手便道:「没有没有没有!我才没有喜欢柯、柯蕾丝!你、你、你没事说什么屁话啊!康纳希!想死是不是!」 这反映一出,只要是明眼人看了都知道纳恩这举动和说法完全出卖了自己,而当康纳希无言的问:「所以现在是怎样,柯蕾丝你也要和纳恩在一起了是吗?」转头一看向柯蕾丝,柯蕾丝却也一脸问号,依旧像个人偶般没情绪的回答:「什么意思?纳恩都说不喜欢柯蕾丝了,柯蕾丝不明白康纳希说的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你们两个果真是朋友啊?算了算了,我还有事要忙,你们两个继续去当你们的好朋友去吧,走。」 说完话康纳希便一个人转身离开,可纳恩却又觉得现在和柯蕾丝两个人待在一起莫名尷尬,便急忙道:「我也要跟你一起走!那?柯蕾丝下次聊!拜拜!」忍着胸口快跳出的心和柯蕾丝道别后才跟上走远的康纳希。 而独自留在原地的柯蕾丝则是对着跑一跑差点被绊倒的纳恩忍不住小声脱口而出:「笨蛋。」 * 那之后又隔了几个月,时间并没有冲淡大家对新任首领海德的不满,反而是更多人对于被比自己还要小将近一轮刚成年不久的黄毛小子给当下手感到十分不满,一股反抗势力也逐渐酝酿起来,许多人都想推翻掉现在这个政局,虽然不得不承认海德的确将原先首领没有好好解决的事件也都完美摆平,但大家不满的却还是这样不明所以就当上统帅的海德。 「我看依照现在这种声浪继续下去,什么时候被推翻现在的局面也只是迟早的问题了?」 纳恩蹙起眉头紧握手中的咖啡杯边道,而坐在一旁沙发椅的柯蕾丝则问道:「推翻现在的局面对纳恩来说是不好的事吗?」 「欸欸欸!?柯蕾丝你在说什么啊!」纳恩一听柯蕾丝的话,立刻着急的端着咖啡坐到柯蕾丝的面前道。 「柯蕾丝说错了什么话让笨蛋纳恩如此着急吗?」 「不是啊?只是现在情势这么动盪不稳定,大家都很敏感,要是说错个什么话站错个位置?bang!」纳恩将手作势成枪的样子在自己脑袋的一旁演道又接着说:「小命都没了。」 「那我觉得纳恩最近应该真的要更加小心。」 柯蕾丝道,而听到柯蕾丝似乎像是担心提醒,纳恩有些心跳加速期待的问:「是?是为什么要我小心呀?」 「因为柯蕾丝认为依纳恩的脑袋来说现在的情况或许真的不太好,所以??唔?」 纳恩不悦的用手摀住柯蕾丝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了,你可以不用继续说下去了柯蕾丝。」 才让柯蕾丝住嘴。 可柯蕾丝又像想起什么:「但在处理我们自家的问题之前,听说最近我们这一区出现了麻烦事。」 「麻烦事?」 「不愧是慢半拍的纳恩,连这件事也不知道。」 「到底是哪件事啊?」 「纳恩前几天不是有被指派去回收某街遗留下的刀械吗。」 「啊?你说的是那件事啊?」 「听说那留下的刀械和枪枝是当时被派去扫盪那个街头混混所遗弃在那的。」 「蛤??那这样问题不是解决了的意思吗?」 纳恩不解的蹙起眉头,而柯蕾丝则是继续平淡的做解说。 「解决是真的解决了,但解决的不是混混,而是我们的人。」 「什!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柯蕾丝刚好经过高层干部的楼层去送东西,结果刚好就听到了,听说现在这消息是禁止对下层人员开放,以免大家恐慌。」 「那?那你还跟我说这些什么啊!」纳恩忍不住吐槽道,莫名汗毛也直竖起来。 「让太迟钝的纳恩提前有个心理准备,说不定之后就轮到我们要去扫盪那个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是谁的混混,不要大意了。」 「唔?柯蕾丝?」纳恩有莫名的感动,觉得柯蕾丝果然还是因为担心自己才想告诉自己这个一级机密,但没想到还没感动完,柯蕾丝就又道:「可说不定这消息也是假的,毕竟最近局势不稳,声东击西的可能性也是有,白紧张的可能性偏高。」 「啊?果然是这样吗?亏我刚刚还好好紧张了一番呢?不过也是啦!我想也没有任何一个“混混”身手能如此好把我们的人打趴缴械投降吧!」 「嗯。」 「好啦,那我也差不多该去办其他事了,改天再聊!拜拜。」 「拜拜。」 看着纳恩开朗笑着道别离去的身影,柯蕾丝只是说了声“拜拜”便继续喝着花茶,待在办公室里。 等纳恩走远了办公室之后,呼吸却越来越急促瞳孔也不由得圆睁,嘴里碎碎唸着:「死了?大家都死了?那傢伙绝对不是单纯的混混?柯、柯蕾丝?不能让柯蕾丝参与下一期的扫荡计画?不行?不可以?」 * 走在阴冷潮湿的街道巷弄中,纳恩被分派到了相较和平的其中一条巷弄,听其他人说,只有这条巷弄还没出过事,也没听说有什么打斗,比起之前自己被分派到的巷子比起来,这次真的稍微让人放松一些,也没有什么残留下的刀枪等武器,想起上次的经验,纳恩忍不住在心中庆幸这次的好运,毕竟最近整个气氛都有种凝重的感觉,似乎想要造反的兄弟们已经做好准备要推翻现在的首领,可无奈最近这巷弄的不平静,才导致现在维持了这样不和谐的和谐。 「哎?」纳恩叹了口气,对于现在这样相对安全的自己感到惭愧,从未以自己的想法去做些什么,只是怕被排挤所以选择附和大眾人们的意见,就连这次推翻首领的连署活动也是,虽然康纳希一直叫自己签名,而自己也说迟早会签,但事实上,纳恩根本就没有任何想推翻首领的打算,相反,还觉得新任首领的作风比起前任来的有魄气,而在面对有比自己更好的意见时,也懂得去做协调,真的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怎么就一堆人讨厌他呢?」 「讨厌谁?」 「呜哇!柯、柯蕾丝!?你怎么在这里?!」 被突如其来从前方巷子口出现的柯蕾丝吓到,纳恩睁大眼睛的问道,而柯蕾丝则是依旧一号表情回答:「因为柯蕾丝也被上头派来这次的扫荡了,所以,刚刚讨厌的是谁?」 「没、没啥啦!不过这里很危险上头这么还派你一个女孩子来啊?真是的?」 「纳恩为什么觉得柯蕾丝不适合参加这次的扫荡活动?柯蕾丝感到很好奇。」 「啊?没、没什么啊?就是你也看不到,虽然听力很好,但多少还是比我们稍微吃亏点吧?不过柯蕾丝你放心,有我在你的安全是可以做保证的!」 「笨蛋纳恩对自己真是有信心,柯蕾丝稍微有一点对笨蛋纳恩改观。」 「你这么说为什么我却觉得似乎有点伤心呢?」 纳恩哭丧着脸回答,而柯蕾丝则是看向身旁的纳恩又道:「毕竟纳恩是胆小鬼,所以能说出刚刚那番话已经进步很多了,相信未来笨蛋纳恩继续努力下去,虽然还是笨蛋,但是是个聪明的笨蛋。」 「真是有柯蕾丝风格的称讚啊,哈哈。」 「不客气。」 「是说,其实一开始我还有点担心这次的任务说不定会很危险,但看来也快搜索完了,果然和柯蕾丝说的一样只是障眼法呢。」 「嗯,那么,前面有两个小岔路,柯蕾丝走左边,纳恩走右边,看样子应该三分鐘以内就能走回这里匯合。」 「欸?要分开行动吗?」 「怎么?胆小的纳恩害怕了吗?」 「谁!谁胆小了!我马上就搜索完这条路去你那条匯合!你等着!」 语毕,纳恩立刻就往右边的岔路往前狂奔,而还在原地的柯蕾丝却听到了来自左边岔路的脚步声,踩着高跟的短靴,喀噠、喀噠的走进了巷子的深处。 而在终于调查完右边巷子准备要去原处和柯蕾丝匯合的纳恩,却听到了来自柯蕾丝那条岔路发出了响亮的枪声。 发疯似的往枪声处狂奔,到了柯蕾丝那头,纳恩看到了在血浴中背对站立的柯蕾丝,颤抖的问道:「柯、柯蕾丝?你还好吗?」 而柯蕾丝则是又露出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像个傀儡娃娃朝着纳恩的声音回头望去然后回答:「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突然就朝柯蕾丝衝过来,柯蕾丝只好做出反击,但这热热的感觉是什么?感觉就像冲了热水澡一样温暖的液体附着于柯蕾丝的衣服还有身上。」 「柯、柯蕾丝,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不要紧的,你别怕我现在就把你安全带?呃?呃?」 「纳恩?」 《第五章、爱笑的刘雨安5》 「纳恩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呃?呃?」 「笨蛋纳恩你怎么了?」 「呃?」 「纳恩?纳恩!纳恩·珊卓!」柯蕾丝不断的呼喊纳恩的名字,一次又一次,这不禁让人忽然感觉从未带有情绪的柯蕾丝有了那么点的焦急和不安。 「??」 再也没听到来自纳恩发出的奇怪声响,柯蕾丝原本于嘴角掛起的诡异笑容也随之消失,然后于安静的巷内出声:「是你杀死纳恩的吗?」 「你怎么肯定?你又看不到、是吧?」 一个陌生少年的声音突然回答起柯蕾丝的话,如果不是因为场景太过诡譎血腥,少年过于冷漠的语调也可说是对一般陌生人的基本回应,但就因为场景的不同,少年过于冷漠与理性的问答更显弔诡。「你觉得柯蕾丝看不到是吗?」 「你是看不到,这不是一个问题,是一个事实。」 「你怎么肯定的?柯蕾丝可能是装的也不一定。」 「装的?噗?呵呵呵,装的?那你的演技也未免好的太彆脚了,骗不到我的喔?柯蕾丝大~姊~姊~」少年加重了对柯蕾丝的称谓,但此时柯蕾丝却不再像过往那么不在意人们对自己的称呼,反而异常的问道:「你为什么会称柯蕾丝为大姐姐呢?柯蕾丝不记得有跟你说过年龄之类的。」 「说什么为什么?你看起来就不像是一般人呀柯蕾丝大姐姐。」 「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告诉你又没有什么好处,我不说。」 少年拒绝道,而柯蕾丝则回答:「不说柯蕾丝怕你会后悔。」 「后悔?我听不太懂大姐姐说的话呢~」 「柯蕾丝会让你去找纳恩的,以相同的方式,相同的痛苦和挣扎,杀人魔先生。」 话才说到一半,柯蕾丝立刻射出手里暗藏的小刀往少年声音的方向射去,而少年却在柯蕾丝射出飞镖后又问道:「大姐姐你说谎呀。」 「柯蕾丝从不说谎。」 「没有~你明明就说谎,比起被你称呼为杀人魔的我,你在致人于死地的时候??」 柯蕾丝一瞬间感觉到了空气的凝结,少年似乎突然消失在了这个空间,一点声音也没有,立刻回过身,柯蕾丝再次听到了少年的声音,贴着自己的耳旁轻吐着气息答。 「你在致人于死地的时候总会露出很愉悦的笑容呀,就像现在一样,我就是看到你这个样子才想杀死那个倒在地上的哥哥的,可惜,我还是觉得一点都不愉?!哟~怎么可以又搞突袭?同样的招数对付我两次以上是行不通的喔?」 话还没说完,少年就被柯蕾丝突然的袭击给躲了开了,看来还是游刃有馀。 「你说你会杀死纳恩?是因为柯蕾丝的关係?」 「嗯?是呀?因为大姐姐你杀了刚刚那些傢伙时笑的好开心,我以为我杀了这个哥哥也会和大姐姐一样开心,可惜没有呢,还是要怪这个大哥哥太没用了?似乎是想要保护姊姊自己却先没用的死去了。」 「你?你说什么?」柯蕾丝原本一直都平静淡定的语气变得些微颤抖,而少年则看着柯蕾丝,冷冷的再次说道:「我说,这老哥真是太他妈没用了,被我用磨尖的牙刷刺了脖子一下喷了一堆血就死了,啊?真是没意思啊?不如大姐姐当我下个玩具吧?」 “砰”一声枪响,柯蕾丝倒卧在了血泊之中,而少年则是缓缓慢慢走向前,,枪又朝柯蕾丝的方向举起,正想再补一枪时,柯蕾丝突然从血泊中起身朝少年也开了一枪。 「从声音听起来,你似乎受伤了,但柯蕾丝却很惋惜没一枪射穿你。」 「我也觉得很惋惜,现在才遇到一个这么强的较劲对手,不然之前单方面的虐杀都太过无趣了,」 「之前的人都是你杀的?」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毕竟我不像姊姊,从杀人之中得到快感,是吧?」 「你了解柯蕾丝多少可以得出这种结论?」 「结论?我曾几何时给予你结论了?我只是在肯定,你就是个见死不救伙伴的杀人魔啊。」 少年冷冷的说着,而柯蕾丝则是在坐卧在血泊之中打颤咬着牙。 * 喀噠喀噠,踩着高跟的短靴,柯蕾丝停在了一扇褐色皮製大门前,说道:「您找我是吗?首领大?不对,海德。」 隔了几秒里面才回答道:「进来。」 柯蕾丝推开门扉,发现里面不止海德一人,还有其他一些高层头领,齐聚一桌似乎是在讨论什么事,气氛看起来莫名有些凝重。 「请问这个场合是柯蕾丝适合待下去的吗?」 「听说你私自处刑了我们之中的一个兄弟?而你还是个盲人?」圆桌一个留着小鬍子的中年男子冷笑道。 「??」柯蕾丝保持沉默。 「我们当然没说不能私自处刑,但是你这个小姑娘把一个人弄到半死不活,甚至把他的双眼还有嘴巴都用针线给封起来,这就有点过分了吧?呵呵。」同样坐在圆桌穿着日式褐色和服的老爷爷笑着说。 海德看着持续朝自己方向盯着的柯蕾丝:「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这的确是我们组织的作风,我们并没有苛责你的意思,柯蕾丝。」 「所以找柯蕾丝来的意义是什么,柯蕾丝希望能简洁明瞭的了解。」 「果真跟传闻一样,冷血又没感情,简直就像个令人操控的玩偶一样,你是在哪弄到这玩具的?佛德索拉?」戴眼镜文职彬彬的青年不苟言笑的看着海德询问,而海德则是嘴角微扬,将整个人靠向椅背放轻松边说:「这娃娃你玩不起。」 「??」 「柯蕾丝·玫柯尔、家道中落的僱佣杀手家族,你会主动来投靠我我也是很意外呢。」 「你、你说这个女孩是玫柯尔家族的后裔?!那个天生什么都看不见听觉却好的让人觉得噁心的家族!?」最先开始说话的鬍子男吃惊的向海德确认,而一旁穿着火辣皮肤黝黑的金发女郎则偷笑:「居然还有一隻杀人魔没被抓到呀~看来是之前灭门灭不乾净呢~鬍子叔叔,你们办事很不利索喔?」 「你别再说了!艾玛!光是那次就让我恨透了所有盲人!有一阵子关于这类的公益活动都不想参加!」 「真是没用,难怪连小雷诺都对你爱理不理~是吧~小雷诺~」艾玛朝着对面一个小男孩笑着问道,而男孩则是面无表情,不发一语什么也没表示。 「雷诺你好歹也给我摇个头吧!?」 「??」雷诺还是什么都没做。 「咳咳?我们该回归正题了」穿着和服的爷爷笑着说道,而一旁的海德则将话接续下去:「让你留着条命在我底下做事,总得给我一点回报吧?柯蕾丝?」 「??要我做什么?」 「我们要你抓到现在在我们管理的街上的『混混』。」 「只是混混的话柯蕾丝现在立刻就抓回来。」 「不是一般的混混,而且我要的是你活抓,不准把他弄死了。」 「活抓?」 「姊姊我和你解说一下吧?最近我们这一区的街道,你过来看看。」艾玛将画红圈的地图递给柯蕾丝看,而柯蕾丝一摸地图上的点字,忍不住脱口而出:「这地方是?」 「没错,是纳恩把你从那带回来,也是他们管辖的区域。」海德道。 「讨厌!海德你不要突然打岔好不好!不过,总之就是如果你不赶快抓到这个小坏蛋的话呀,你的救命恩人说不定就是下次死在那个人的刀口上喔?听说他的方法都很致命,应该也是不会痛苦很久啦~」 「纳恩的死,为什么会跟柯蕾丝有关係?」柯蕾丝不明白,为什么这群人似乎是在给自己一个机会?而这机会还跟纳恩有关? 「终究还是冷血的杀人机器,我看我们自己还得在拟一个方案。」文职彬彬的青年有开口道,而这时原本都没反应的雷诺终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好了小姑娘,你可以出去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决定了。」 柯蕾丝不解,还想再问下去,而这时海德则从椅子上起身,缓缓走到柯蕾丝的面前:「杀人机器如果有了思考和感情,也是会让人很感兴趣呢。」 「思考?和感情?」 「但?我觉得你的话见死不救的机率大概偏高吧?」 * 「我没有见死不救?柯蕾丝没有见死不救??」 「??」 「柯蕾丝告诉纳恩了?告诉纳恩很危险了?可纳恩却还是死了??为什么?为什么?」柯蕾丝抱着头,不断低鸣,眼眶感觉到泛热,这是柯蕾丝人生第一次有的感觉,胸口也有一种灼热感,令人痛苦的快窒息。 「你真的好好告诉过他了吗?还是只是一厢情愿他根本不会有事呢?」 「他知道的?他自己也知道很危险的?但是??是你。」柯蕾丝泪痕佈满双颊,气氛的紧咬着牙怒视道:「只要你死了,纳恩就不会有事,一切都是活着的你的错。」 「我的错呀?的确有个推託的对象更容易有赎罪的救赎感呢。」少年冷笑道。 「柯蕾丝决定了,一定会杀掉你,让你再也无法说话?」 「真是让人害怕,呵呵。」 话刚说完,柯蕾丝就立刻衝上前要抓住少年。 “砰”的一声,两人都停在了自己所站的区域,而柯蕾丝这次则是真的倒在了地上,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弱,手捂着肚子,柯蕾丝心道:「这就是血吗?好温暖。」 「真可惜,明明我第一枪已经故意射偏给你机会了,可我说过了吧?我不会给人两次机会,让我有点失望喔,柯蕾丝姊姊。」 「??」 「不过你也真是厉害,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听觉真的很灵敏呢,要不是我穿着防弹背心,你的子弹早就射穿我心上了呢,但如果能在快一点,那位已经快冷掉的大哥大概也就不会被牺牲了吧?」 少年说完话,又举起手上的枪朝柯蕾丝的头瞄准。 伴随着“砰”一声枪响,柯蕾丝再也没听到了声音。 * 「你还好吗?」 「??」 「我叫纳恩·珊卓,天气那么冷不介意的话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啊啊!不要以为我是什么变态,我真的只是想帮你而已!」 「??柯蕾丝?没力气?」倒卧在雪地里的柯蕾丝被碰巧经过的纳恩一群人给就这么带回了家,而纳恩看柯蕾丝穿的少,又是给炉里添火又是给柯蕾丝穿上自己的衣服,就怕是会凉着了柯蕾丝,一旁的朋友都看不下去,纷纷要纳恩别这么夸张,而纳恩则是不乐意的瘪嘴稍稍克制了一点。 「是说,感觉怎么样?身体暖和点了吧?」 「??为什么要救柯蕾丝?」 柯蕾丝看着坐在一旁的纳恩问道。 「你一个女生倒在路边我当然要救你啦,而且那边也不是说非常安全,如果是被别人看到了?哎!反正没发生那种事我就不多说啦!是说你的家人呢?怎么放任你一个人在哪里啊?」 纳恩有些担心道。 「柯蕾丝没有家人?」低着头柯蕾丝回答,而纳恩发觉好像是自己问错话了立刻改口:「啊啊啊!那?那啥的!我家人有跟没有也是一样!我爸成天酗酒我妈在我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哈哈哈,真是,现在我一个人出来独立,只有把生活费往家里寄而已,也不知道我的弟弟妹妹过得如何了?」 感慨的说着,纳恩的眼神透露出了自责,可忽然想到怎么变成自己在诉苦,立刻摆手道:「不是不是不是!让你看到我这种样子,我是想说放心吧!如果你没有家人也不知道现在要去哪,你可以现在我们这住下来,等找到想做的事在离开。」 「柯蕾丝?可以留在这里?」 「虽然硬要讲?我们可能不是一般人会想接近的人群就是了?这可能要先和你说明一下啦,嘿嘿。」 「柯蕾丝要留下。」 「对吧?也是吧?怎么会想跟黑社会?欸!??你要留下来吗?!」 「是的,柯蕾丝要留下来,还是说纳恩你反悔了?」 「纳、纳恩?」 「是的,纳恩这是反悔了吗?」 「才没有!无论如何我一定会让你留在这的?!啊!不是不是!如果你反悔的话我也不会阻止你的!就?就是那个?欢迎你。」纳恩露出笑容,而柯蕾丝则又问:「柯蕾丝该替你做些什么?」 「蛤?不用啦,我也没什么需要人帮助的。」 「这样柯蕾丝觉得不舒服。」 「呃?既然这样的话?不然,如果以后我出远门没办法往家里寄钱的话,你就帮我寄吧?当然钱是从我这拿啦,哈哈。」 「只有这个吗?」 「嗯啊,我除了他们也没其他事了,算是唯一的牵掛吧,如果你能帮我这个忙我会很感激你的。」 「柯蕾丝知道了。」 「那就说好啦!不过老实说我现在一次都没出过远门,你应该是不用放在心上啦,哈哈~」 「柯蕾丝知道了。」 「啊,已经这个时间了,我有事要先走了,你先好好休息吧!」纳恩笑着看向柯蕾丝,而柯蕾丝不知怎么的却伸手拉住了纳恩的手,却不发一语。 「欸?怎、怎么了吗?」 「弟弟妹妹还有爸爸,柯蕾丝会替你照顾好他们的。」 「?啊,那我就放心了呢,谢谢你,柯蕾丝。」 缓缓张开眼睛,柯蕾丝的视线依旧一片漆黑。 《第六章、爱笑的刘雨安6》 「你醒了?」 「康纳希?」 「你还记得我啊。」 「记得,你是纳恩的朋友。」 「哼?说是朋友也没到多好,倒是那臭小子一厢情愿的贴着我。」康纳希抽了根菸边道,而柯蕾丝突然没头没脑的问:「纳恩长得是什么样子?」 「能什么样子?起码长得不丑,就是极其平庸,没想到这次居然会死在这种事上?」 「他头发长吗?」 「嘿,那臭小子可懒得整理头发,都剪的短短的像个刺蝟似的。」 「皮肤白吗?」 「那小子可黑着,老是在外东奔西跑瞎晃,帮助些没用的流浪儿,真是受不了,是说你这小妞今天是怎么回事?问题可真多啊?」 康纳希有些不耐烦的回道,继续抽起菸。 「柯蕾丝想?告诉他的弟弟妹妹们哥哥长什么样子。」 「??劝你别多事,说不定你去找人家,人家还怪你把自己的哥哥给害死了。」 「柯蕾丝答应过纳恩,必须得遵守约定。」 「嘖?听不懂我也没办法,我有事先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个人被抓住了吗?」 在康纳希准备踏出房门前,柯蕾丝连忙追问。 「?你知道也没用,等着接受处分吧。」 说完话,康纳希便离开,而柯蕾丝则是依旧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天花板。 * 「哎唷,长得还真是不错的小朋友呢。」艾玛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闭着眼的少年,一边评论,而青年则推了推眼镜道:「从远处狙击的时候我就有先观察,他的手脚十分俐落,在行动之前似乎都不会犹豫,你刚刚也看了那具遗体吧?」 「谁像陈华你这样变态喜欢盯着尸体瞧啦,讨厌。」 「我看是长相不对你的胃口吧,艾玛小姐。」推开门海德边道,脸上带着一丝戏謔的笑容。 「你这小子真是不讨喜,那么不会做人难怪大家都吵着要弹劾你~」 「我可是从未耳闻你说的这些事。」 艾玛看海德无意在多谈这件事,只好摆摆手作罢懒得再说下去。 「是说你要怎么处理那个玫柯尔家族的遗族?」 陈华看着走向床边少年的海德问。 「不怎么处理,先让她自生自灭。」 「你不怕她突然发狂?」 「她现在没那个时间发狂,光是对于自己的失败和罪恶感,等着接受处分还差不多。」 「真是恐怖,你明知道他们是注重纪律的家族,还这么对待她,现在的小孩都好恐怖~」 艾玛嘲讽道,而陈华则持反对意见:「纪律?放屁,他们不过就只知道杀戮,一点感情的思维都没有,刚刚冰柜的那具尸体就是被她的冷血害死的,令人作噁。」 「陈华你就是不懂少女情怀~何况人家眼睛看不到,说不定不是故意坐视不管的呀~」 「少帮那玩意儿说话,噁心至极。」 「你们男生真的是太不浪漫了~无法理解~」 觉得和自己的频道对不上,艾玛没趣的走出房门,而陈华则是看着不断盯着少年的海德问:「你是不是觉得他长得有点像里约?」 「哪里像?」海德抬起头看向陈华问。 「?这问题还是留给你自己答吧,我有其他事要忙,先走了。」 看着要离开的陈华,海德说道:「等一下。」 「怎么了?」 「你说,如果我把他留下,其他人会赞同吗?」 「我个人是没意见,可老头他一定会反对吧,其他人就不好说了,论战斗力,他留下来并无坏处。」「是吗?」海德听完陈华的分析,淡淡回答,又不住回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少年。 「是说他的名字叫瑞安?」 「嗯,听说是张家的孩子,但关係并不亲。」 「?如果关係太过复杂,劝你别再自找麻烦了。」陈华摆手示意离开,而海德则是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来对瑞安说:「你说,我该留不该留你呢?」 「??」 「杀了你的话,应该会更轻松才对吧?」 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像是睡着般的瑞安,海德静静的不发一语,坐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才从房里出来。 * 事隔一个月左右,柯蕾丝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而上头不知为何迟迟未发下处分,虽然柯蕾丝也有主动去询问,但就是没一个人能给的出答案,而柯蕾丝只能变成默默等着上头主动发下通知,可不晓得是什么原因,最近这一阵子上层的动作都很小,而且行踪和以往比起来更加封闭,这也让柯蕾丝感到疑惑。 只是要说到最在意的一件事,柯蕾丝还是对那时的少年有些在意,而这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柯蕾丝有这种情感,一种像是不甘心和愧疚的情感,但对于内心这样“不正常”的变化,柯蕾丝无法理解,从小到现在,从没人教过自己“感情”为何物,所以现在自己究竟是对那时拿枪瞄准自己的少年有着什么样“确切”的形容,来形容这感受,柯蕾丝无法说明,但生理上很明显的似乎很排斥。 「听说了吧?那瞎子居然是玫柯尔家族的遗族?」 「玫柯尔家族的人都是怪物吗?听说她受的伤不轻啊,怎么现在就又像没事一样?」 「反正小心一点!别跟她有什么关係,你不知道纳恩那小子就是因为她才死的吗?」 「早就跟那小子劝过?哎,不听,结果好端端的人就走了,他弟弟妹妹该怎么办啊?」 「你还顾得着一个死人家的事吗!而且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说不定什么弟弟妹妹早就被他那酗酒的老爹打死了。」 「欸?是这样吗?」 「天晓得,总之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别同情心氾滥,混我们这口饭吃的,太在乎身外之事都不会有好事发生。」 「我才不会管他家的事,我可不想像他一样不明不白的就被杀了还不清楚状?呃啊!?吓我一大跳!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在聊天的混混们对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柯蕾丝惊慌,纷纷往后退了一大步,就怕被这“怪物”突然又发神经,可柯蕾丝却不如他们的预期,只是问道:「柯蕾丝刚刚听到,你们说纳恩的弟弟妹妹的事情。」 柯蕾丝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被他们说的多难听的事情,因为事实上柯蕾丝也觉得他们并没有说错什么,自己对于人类“情感”这部分的区块的确尚未开发,未来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机会去开发。 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自己的事,柯蕾丝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在意纳恩的家人们,从睁眼的一开始就不停的想得知纳恩家人们的现况,是因为答应过纳恩的原因吧,因为玫柯尔家族的人对“守约”这件事都十分看重吧?可竟然是如此,不是只要替纳恩将钱像以为偷偷送去给他家人就好?那为何现在自己却变得对这件事异常执着?这件事有那么难达成吗? 「柯蕾丝想知道纳恩的弟弟妹妹。」 「你、你想知道人家的弟弟妹妹干嘛?人家哥哥都死了,你还想去特定通知这个讯息吗!」 「纳恩死了的事是事实,为什么要隐瞒?」 「你!我真为纳恩感到不值?认识你这样一个冷血的杀手?」 不屑的撞过柯蕾丝的肩膀,因为尚未痊癒,柯蕾丝居然就这样被撞倒在地,而其他从她身边走过的人们则都以一种鄙视的眼神看向柯蕾丝。 坐在冰冷的地板,柯蕾丝无法理解,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谁能告诉自己答案?现在的自己该怎么做?默默的感到一种胸闷的感觉,柯蕾丝还是无法得到解答。 * 「海德,请问找柯蕾丝是因为要给予惩罚了吗?」 「看你的样子,似乎很迷茫?」 又隔了些日子,海德主动找了柯蕾丝,而这次不像上次一样人那么多,只有海德一人而已。 「?什么是迷茫?」 「不提这个,我要谈的不是你的事。」换了个话题,海德背对柯蕾丝看向窗外道。 「??」 「你好奇当时和你在一起的男孩吗?」 「柯蕾丝?不清楚?」 「嗯,真有点意外,你居然也会有这种表情。」透过折射的玻璃窗面,海德看着镜内反射的柯蕾丝说。 「我的表情?」 「这份苦痛应该会一直持续跟着你吧?身为玫柯尔家族的悲哀,连为什么自己会这样都搞不清楚,还是,你想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会变成这样?」 「柯蕾丝?有资格知道吗?」 「哼,这我不晓得,但我觉得或许你维持现状也不坏,可是如果你想搞清楚的话,我可以帮你。」 海德侧过脸看向身后的柯蕾丝,除了既往的冷淡多了分犹豫之外,没有不同。 「??」 「如果你想搞清楚状况的话,就去找一个叫瑞安的男孩,他会告诉你原因。」 「瑞安?」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你可以出去了。」 「那请问这次任务失败的惩罚呢?」柯蕾丝追问。 「?已经在惩罚了。」 * 无法得知海德所说的话是何意,唯一只能知道最肯定的是必须找到名为瑞安的男孩。 柯蕾丝当然想立刻找到瑞安并且询问自己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可是组织里的人那么多,叫瑞安的也不是只有一个,那这样到底要怎么找到他呢? 想了想,柯蕾丝决定先前往某处。 「康纳希。」 「柯蕾丝?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应该知道没有人欢迎你吧?」 康纳希打开门,就看到柯蕾丝正端正的站在自己门前。 「柯蕾丝只是想问你知不知道“瑞安”是谁。」 「我不想回答你任何问题,纳恩都死了这么久了,你现在却还是一点改变都没有,我没什么好说的和你。」 康纳希用力关上木门,想要藉此让柯蕾丝离开,毕竟这么寒冷的天气,外面又下着雪,就算是玫柯尔家族的人也受不了,因为他们不是机器,只是有着如同机器般冷血的心,留着的血却也是热的。 「柯蕾丝想知道,柯蕾丝想知道你们所说的“改变”是什么。」 康纳希没有任何回应。 「柯蕾丝虽然听力很好嗅觉也很好,但是凭藉这些,还是不能找出“瑞安”是谁,也不懂为什么要找出“瑞安”才能理解。」 门内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纳恩的事,现在对于柯蕾丝的认知来说,是一件应当因为太过懦弱才发生的事,但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会有除了懦弱其他的感受?不明白?柯蕾丝不明白??胸口好闷?」 隔了几秒,康纳希才如此从屋内回应:「你知道的话知会更难受,你还是维持原状吧,杀人魔。」 此后双方都没有在出过声,直到康纳希晚上要将外面掛着的油灯收进屋内,开门却发现了倒在自家门前体温过低的柯蕾丝,立刻摇晃边喊道:「喂!你醒醒!喂!」 之后便将人带进了屋里。 「你醒了?」 「康纳希?」 「你为什么那么执着这件事?」 「因为?我也是纳恩的?纳恩的??」 「我也是纳恩的朋友?」 「柯蕾丝是他的朋友吗?跟他也只有打招呼聊过几句,这样是朋友吗?」 「起码纳恩那小子是这么认为的,他对你的感情并不一般?不过、哼?你一个人偶又怎么会懂。」 说完康纳希点起了根菸又抽了起来。 「他对我有什么样的感情?」 康纳希看了柯蕾丝一眼,选择忽视继续抽起菸来。 「柯蕾丝是想保护纳恩过的。」 「你真想保护,就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 「柯蕾丝努力过?」 康纳希一听柯蕾丝这有如辩解般的说辞,顺时火大的拉起柯蕾丝的领口道:「你少在那边博取同情,你也没资格让你自己做这种事情。」 「那你为什么不让柯蕾丝去了解?柯蕾丝想找到“瑞安”想知道原因,为什么还要柯蕾丝维持原状?」 「你?算了,希望当你了解原因后不会因为承受不了而自杀,我告诉你,你必须背负这一切,直到你的生命走到尽头,柯蕾丝·玫柯尔。」 松开紧握着柯蕾丝领口的双手,康纳希踩熄因为争执而掉在地上的烟蒂,然后走到了一旁的木桌喝酒去了。 到了隔天,喝醉的康纳希是被柯蕾丝给摇醒。 「柯蕾丝要走了。」 「蛤?你要去哪啊?」康纳希昏着头搞不清柯蕾丝在说什么,只觉得十分反胃,一种呕吐的感觉不停在打转。 「柯蕾丝决定自己去找瑞安。」 「你自己有办法去找啊。」 「没有,但是总有办法。」 「那不就是没办法?呃?好噁心。」 「柯蕾丝的行为让康纳希感到噁心吗?」 「不是啦?是说,你不怕当你有了“感情”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不怕,因为那是柯蕾丝必须去承受的。」 「??」康纳希看着柯蕾丝依旧好无波澜的脸蛋,如果在这洋娃娃般的脸上多了情绪那会像是什么?洋娃娃不就该是展示柜那样任人摆佈吗?真的让她有了情感的话,那不是很奇怪? 「柯蕾丝必须去了解,这样未来才不会再有下一个纳恩。」 「你!??嘖、等我一下。」 「?」 看着康纳希明显不爽的语气却又行动起来的身体,柯蕾丝似乎有些无法理解的歪了歪头,这让康纳希再也受不了,又再次怒骂道:「你这该死的娃娃!我说我会帮你找到瑞安!该死的!」 这时柯蕾丝才会意过来,然后点点头答道。 「好的。」 《第七章、爱笑的刘雨安7》 「??」 「这该死的傢伙到底是躲到哪去了!操!」 「这已经是康纳希你第一百次说这句话了。」 「不用你给我在旁边数!」 「好的。」 「也不要给我说这个!」 「好?。」 在答应柯蕾丝要找到瑞安后,两人便每天都在讨论究竟谁会是这个“瑞安”,可是往往讨论到最后都没结果,直接开始找人还比较快,但无论怎么找,两人就是找不到“瑞安”这号人物。 康纳希被又受尽折腾的一天瘫在椅子上,而柯蕾丝还是依旧姿势端正的坐在康纳希的一旁,不发一语。 一旁的酒吧小哥又见此状,过来搭话。 「嘿,今天有找到那个叫瑞安的吗?」 「别问废话好吗?如果找到那该死的傢伙我现在就不会在这和这笑也不笑不该笑的时候笑的恐怖娃娃待在一块儿!」 「火气很大喔?」 「嘖?」 「那娃娃小姐对旁边的酒气大叔又是什么评价啊?」 柯蕾丝看了酒吧小哥一眼后说了句:「不予置评。」便继续保持沉默。 「你们两个很合喔,说的话都一样。」 「你眼睛也瞎了是不是?」 「我眼睛可好的呢!在这进出的客人没有一个是我不知道的!新面孔、旧面孔,我都知道!」酒吧小哥边说还边眨了一下眼,而康纳希则是蛮不在乎的问:「那那一个是谁?」随手指了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中年人。 「他啊,札克·贝德吉,好像是中立立场的人,对首领是不是要撤换了不是有太大的关心,我觉得如果大叔你们要搞波大的,可以想办法把他招入你们的势力喔,嘿嘿。」 「切,不用你操心。」 「来啊,再多指几个人考考我呀?」酒吧小哥简直就像上癮了一样,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 「没那间功夫,恐怖娃娃我们走。」康纳希起身。 柯蕾丝却坐在原位:「那柯蕾丝想问一个问题。」 「喔?你想问我什么问题呀?」 「你的名字叫什么?」 话一出口,康纳希立刻恶心道:「不是吧,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哇!那真的深感荣幸!」 酒吧小哥捧着脸说,然后笑答:「我叫汤姆·阿斯坦,叫我阿汤就可以啦!」 「少噁心人了,走了柯蕾丝。」 「??」 柯蕾丝沉默了一下,然后又开口:「如果你知道有叫瑞安的人请告诉柯蕾丝。」 「嘛~那么可爱的小姐这么拜託我我怎么会不帮呢~不然?你今天晚上来n街的旅?!」 「我劝你不要打这娃娃的主意,不然我的子弹是不长眼的。」 康纳希将放在身后的枪掏出来指着汤姆,而汤姆则立刻双手投降笑着表示:「我就是开个小玩笑嘛~何必这样认真,哈哈哈。」 「所以你知道瑞安到底是谁吗?」 柯蕾丝似乎不是很在意汤姆那下流的玩笑。 「我是不知道瑞安是谁啦,但是之前有次有几个新面孔来过我们酒吧,名字我记得叫做?宣、明威?呃?啊!还有睿?睿?睿什么来着啊?」 「你别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快说清楚!」康纳希立刻拍桌低吼道。 「啊啊!叫睿皓啦!呼~想起来清爽多了。」 「切?没用的消息,走了、柯蕾丝。」 「??好的。」 而正当两人准备出酒吧时,另一群人刚好准备进来。 一不小心,柯蕾丝就撞上了人,撞上的男子立刻道:「不好意思!请问你还好吗?」 「没事。」 「我的名字叫做明威,请问你的名?」 「明威!你在搞什么!又脱队!」 柯蕾丝莫名的越来越感觉身体在打颤,生理上有股莫名的反抗,发现柯蕾丝的不对劲,康纳希也凑过去问道:「不会是真这么脆弱撞伤了吧?」 「噗?明威真的对美的事物无法抗拒呀。」 「说啥呢!睿皓你不要老说这种让明威会拿来当藉口的话好不好!真是?」 「下次我会记得,呵呵。」 「你每次都说下次记得!结果下次也都不记得?再这样我就告诉陈华!」 听着男孩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康纳希自然是觉得没意思想走,可柯蕾丝却不同,反而看着睿皓又再次问道:「你?你说你的名字叫什么?」 睿皓看了看柯蕾丝,然后露出了个笑容亲切回答:「我叫睿皓,你呢?」 「??」 康纳希看着柯蕾丝不明所以的情绪,又问道:「柯蕾丝你认识他?」 「臭小子!怎么回事?!」明威不爽的瞪着睿皓问道,而睿皓的回答则何其无辜:「我也是第一次和这位小姐见面?请问我之前见过你吗?」 「?你??」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康纳希不解道,而宣则立刻挡在睿皓的身前看着柯蕾丝:「恕我冒昧,柯蕾丝小姐是否有些误会?」 「你在撒谎?柯蕾丝见过你。」柯蕾丝不明白自己现在为何会咬着牙,也不懂这纠结的感情是为何?原本坚守的墙壁感觉就快倾塌,明明没有任何人下达指令就不会想杀人,那为什么现在会如此无法克制衝动,从味道、从声音,无一不是那时候的他,可现在他却说什么都不知道不记得甚至是第一次见面?那纳恩的死算什么? 「这到底是what’shappened?谁来解释一下啊?」 明威站在一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跟不熟的康纳希一同你看我我看你,当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我不想伤害无辜的人,请你让开。」 「我不让,睿皓已经说过不认识你了,为什么你还这样执着?」 宣坚持挡在睿皓身前,而睿皓本人则静静的看着事情的发生,不做反驳也不做说明。 「那这样就别怪柯蕾丝了。」 当柯蕾丝正要抽出身上的小刀刺向宣时,“碰”的一声,枪响于整个酒吧内,所有人顿时都往声音的方向看。 而柯蕾丝手上的刀早就被子弹给打飞,不知飞到哪去。 「住手,还有,海德、你是不是该好好管教你家养的疯狗?」 陈华语气极为冷淡的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海德道,而海德总冷冷道:「nevermind.」 然后往前走向柯蕾丝,站在柯蕾丝面前不到三公尺处低着头:「收手,不想要真的失去一切的话。」「我已经失去一切了,家人、朋友。」 「你错了,真正的失去不是夺走你身边的人,而是夺走你现在这未知的情感,你将永远都无法明白纳恩对你的感情还有你对纳恩的感情。」 「??」 「冷静点了??还有你,给我出来。」 睿皓从宣的身后走出,可宣却抓住了睿皓的手摇头示意:「别去。」 可睿皓却还是拉开了宣的手,朝海德走去。 「都是我的问题,宣和明威没错。」 “啪”的一个耳光,不偏不倚正落在睿皓的左脸上。 「我有要你说话吗?」 「??」 「谁叫你在这惹事?」海德冷声问。 睿皓将头转正,嘴角已被打的渗血:「没人,所以罚我吧,你不就想这么做?」 宣看到被海德审问的睿皓,忍不住想上前,可明威却立刻拉住宣摇头,低声道:「他也只是暂时待在我们这,现在你帮他,未来你也帮不了。」 「可是?」 「听我的,这样对他来说才是在帮他。」 柯蕾丝听到了两人的耳语,心里不明白,他们是在帮他什么?为什么要暂时待在他们那?」 「宣、明威,走了。」 「华哥!可是?」宣蹙起眉头回头看向睿皓,明威则是拉着宣要他别再说了。 陈华自然知道自家孩子的性格,尤其是宣,只要是放上心的事便无人能说动他,虽然性格行为上都很优秀,但就是这点为一个硬伤,在海德要自己先暂时接收瑞安时,陈华就知道事情一定会变成这样,但无奈局势发展不得不答应,现在变成这样,真不知是福还是祸,福大概是抓到了海德的小辫子,祸的话?大概就是宣似乎太过在意瑞安。 「??海德,有些分寸。」 等陈华一行人离开后,海德才转身道:「你们两个跟我走。」 而康纳希则被丢在原地,依旧糊里糊涂的搞不清楚状况。 * 两人坐上黑头车,坐前座的海德这时才又出声问道:「瑞安,你找到没?」 「查过组织里所有叫瑞安的人,但我觉得都不是我要找的那个。」 「嗯?我又没跟你说是哪个瑞安,你怎么肯定?」海德笑道。 「直觉。」 「直觉啊。」 「那你觉得你旁边那位是谁?」 「?味道和声音都很像?但气质不像??」 「那你又怎么觉得?睿、皓先生?」海德故意加重了“皓”这个字的发音,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恶趣味?。」 「恶趣味?」柯蕾丝重复道,而这时“睿皓”转过头看向了柯蕾丝一眼。 「你们两个。」 海德从前座放置的镜子看了身后两人,然后一手抱胸一手撑着下巴。 「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个成为拍档吧?」 * 无法计算出海德到底在想些什么,柯蕾丝的心中似乎又多了一种新的情绪“烦躁”虽然脸上一如既往的冷冰冰,但是柯蕾丝的确是在体验这个情绪状态没错。 和这个看似亲切实则却有些冰冷的男孩睿皓相处在一块儿成为拍档,虽然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一闻到他的味道和听到他的声音,柯蕾丝的生理就是无法克制的排斥,不想和这个人待在同个空间。「我们成为拍档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吧?小柯?」 「我们这样的行为算是已成为拍档了吗?」 「行为上或许不算,口头上说久了可能就算了吧。」 睿皓淡淡答道,似乎是有些悲伤。 「这半个月下来,柯蕾丝能感觉到,睿皓一直在释放着无法解释的负面能量。」 「负面能量?呵呵?或许吧,反正我也不是一个很积极的人。」 「我们有互相说过对方的事吗?」 柯蕾丝坐在床边道。 「你会好奇我的事吗?」睿皓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传来。 「不能说完全没有,可能稍微。」 「不然你先说你的吧,我没什么好说的,先听听你怎么说。」 睿皓简单解释。 「?柯蕾丝·玫柯尔的故事很简单。玫柯尔家族,天生就是盲人,或许是因为近亲通婚的原因,但为了保有纯正的紫眸,也就是基因,我们并不在意,生畸形的孩子就直接杀掉,好的就留下,没有例外,而柯蕾丝却打破了这个例外,说是因为柯蕾丝的外貌从十四岁以后就在未有过改变,但这点我并不清楚,所以也一直都觉得我是正常的,但隔了好久直到某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家族的人知道了这件事,少部分的人觉得这无伤大雅,但大部分的人却认为,柯蕾丝是异类,是残次品,便要将我处刑,当时的柯蕾丝觉得这也是都在正常不过,毕竟如果是残次品,处理掉是应该的,即便我们都没有任何人亲眼看过我的容貌,但大家都说柯蕾丝有问题,所以柯蕾丝也认为,没错,就是这样吧?可就在决定将我处理掉的前一晚,某个黑手党杀掉了柯蕾丝的所有家人,而柯蕾丝因为是残次品,家族的人可能早就将我除名,所以柯蕾丝就这样意外的活了下来,也就这样遇到了纳恩还有其他人??这就是柯蕾丝的故事。」 「经歷了这些事,你都没有什么感觉吗?」 「感觉?需要什么感觉吗?对于家族成员的死去柯蕾丝从出生就一直在经歷,所以毫无感觉。」 「纳恩呢?纳恩的事你也毫无感觉吗?」 「纳恩?纳恩的事柯蕾丝还在找寻答案,虽然海德说过找到叫“瑞安”的人我就可以了解,但最后却要我和你成为搭档,恐怕是没机会了。」 「是这样啊?」 「柯蕾丝故事说完了,那你呢?」 「听完你的故事,我的故事真的太没有说的必要性了,倒是我还想问你个问题。」 睿皓笑问。 「什么问题?」 「你们家族的人,都像小柯这样笑都不笑吗?悲伤也好,生气也罢,都不会有吗?」 「?柯蕾丝看不到,不能告诉你大家的表情有多丰富,可柯蕾丝听过家族的人说过,以前家族有一个很爱笑的人,但大家都很害怕他,无论是外人还是家人。」 「为什么?他不是一直在笑吗?」 「就是这样才可怕,这是爷爷说的,爷爷告诉柯蕾丝,没有表情或许是我们这辈子的宿命,但最可怜的还是莫过于凡事都笑着回答的那位祖先,既可怜、又可怕,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人想知道,因为觉得他一定没烦恼,也觉得笑着的他和我们相比是畸形,最后听说,他就那样一个人在房里死去了,因为他也没跟任何人说他生病了,该吃药了等等?没人想了解,也没人在一旁陪伴,这种人,是最孤独的。」 「可也是最让人猜不透的,对吧?」 「和你比起来的话,的确是。」 「你不是说我看起来冷冰冰吗?那怎么我又不是最令人猜不透的?」 「你是让人猜不透,但猜不透的是你在隐瞒什么,但从你的“外在”来看,你吐露着一股令人想??柯蕾丝不会形容,但虽然我不喜欢你,却想给你一个拥抱、的感觉。」 用尽所有能表达的字句,柯蕾丝解释道。 睿皓听完柯蕾丝的回答,嘴角微扬:「你傻啊?这代表你在怜悯我啊,这种情绪,叫做怜悯、安慰。」 「怜悯?安慰?」 「如果当你学会了怎么去辨别一个人的情绪,你便会变得更强大,而我?却希望像你一样,什么都不懂。」 「??」 「你会了解的,总有一天,而到时候,我又会怎样呢??」 「?笑吧,如果犹豫的时候你就笑吧,无论何时都笑着,就像柯蕾丝的祖先一样。」 「最后我也会变得孤单一人是吧?」 睿皓低下头垂下眉睫,但语气却很豁达。 「不知道,但希望不要就好了??柯蕾丝不希望?再有人像纳恩那样毫无救赎的死去。」 往前走去,睿皓停在了柯蕾丝的面前,将一把水果刀递给了柯蕾丝:「我觉得现在是你下定决心的时候了,是要报仇,还是要往前走下去,其实用不了这些日子的相处,你也早知道我是谁了吧?」 「你其实根本什么也都没忘。」 「我其实不想骗你的,相反还很希望你能在那时候就杀死我,毕竟,活着对我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事了。」 「你想藉由柯蕾丝来完成你的愿望?」 「嗯?要这么说也是可以,这样纳恩是不是也会因为你的復仇而感到开心呢?」 「杀了你或许是很简单,但柯蕾丝改变心意了。」 「??」 「你没有死的资格,你和柯蕾丝一样,必须嚐尽所有人生的味道。」 「死的资格?」 「虽然柯蕾丝不是很明白,但柯蕾丝还在摸索。」 「会很痛苦的,为了活下去也很痛苦,所做的事也在麻痺自己,吶,你知道我究竟杀了多少人吗?」 「你?」 「从事件的开始到现在,我根本一个人都没杀,真正的兇手并不是我。」 「什、什么?」 「纳恩那时候根本没死,那天我早就知道那条巷子会出事,所以在前些日子就疏散了那附近我认识的人,可人都不在了,那条巷子却还是频频出事。」 「那是谁?柯蕾丝不明白。」 「你觉得会是谁呢?」 「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呀?真是个好问题?我也想知道呢??从我被那些傢伙丢到这得时候,或许连同小时候的我也被摔的支离破碎了。」 睿皓思考了一会儿才说,可却还是让柯蕾丝摸不着头绪,更令人诧异的事,杀死纳恩的兇手不是睿皓,那究竟是谁?从气味、从声音,所有的一切都与当时相符,到底看不见的自己缺漏了什么?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是不是突然觉得一切都像骗局呢?是呀,不自己去找答案光听别人说的,根本无法让人相信呢,但还是跟你说吧?杀死纳恩的,其实是海德,而我,则是这场斗争下的牺牲品,迟早有天我会离开的,可以的话,请你记住我真正的名字,好吗?」 笑着的男孩,在柯蕾丝听来像是在逞强,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只能张着眼睛继续看着眼前漆黑的前方发出男孩尚有些孩子气的嗓音。 「我叫瑞安。」 「瑞安?」 「你可以叫我瑞瑞,在这种时候,你下次记得可以上前抱抱那个听起来需要安慰的人。」 * 「瑞瑞说过,在觉得对方需要安慰的时候,可以抱抱。」 伸出手抱着留下眼泪却不自知的刘雨月,缓缓拍着刘雨月的背后,柯蕾丝不再犹如一开始的冰冷机器般,而是有了如冬季暖阳的存在。 番外《注入灵魂的人形娃娃》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觉得很轻松,没想到事实并不是如此。」 晴空高照的夏天,难得露脸的太阳,无一不让人觉得今天的天气实在太好,甚至好的有点过头,瑞安抬头看着不再像前些日子躲在乌云后的太阳公公,用手稍微遮挡刺眼的阳光,然后笑着说:「今天的天气真好呢,是吧小柯?」 而依旧穿着一贯的黑衬衫和靴子,柯蕾丝则是点点头。 「话这么少,是想留到去见纳恩的时候说吗?」 「今天是纳恩的一週年,可是柯蕾丝不知道要怎么跟纳恩说?到现在都还没去看他的弟弟妹妹。」 隔了一年,柯蕾丝还是和瑞安是拍档,不知是海德忘了,还是纯粹不想理会,从那次后也没在有特别的指示给两人,虽然极其偶尔的海德会亲自登门拜访给于柯蕾丝和瑞安的小宿舍,但也似乎只是无聊来看看两人的近况,而难得的是,原本反对声浪极高要推翻海德的声音,也日渐消散,柯蕾丝虽然在那之后都很少碰到康纳希,但不用特别去想他应该也是借酒消愁,灌醉自己这样莫名的发展,好让日子过下去、欺骗。 「那为什么你到现在都没去看呢?小柯?」 「?不知道,很多人都叫我别去。」 「纳恩有叫你别去吗?」瑞安嘴角微扬,看着稍微抬头仰望自己的柯蕾丝,身高差比起一年前又更多了些。 「他没有,可是也没说有,柯蕾丝想,他会不会埋怨柯蕾丝那时见死不救?」 「见死不救啊?不过死人怎么想的我们不可能会知道,我觉得小柯你还是自己挑个心理舒服的方式做吧,毕竟今天我都陪你一起来了,该扫的墓我也不想白走一遭。」 瑞安晃了晃手提的袋子,里面有着纳恩生前喜欢的东西,水果酒、旧式唱盘还有磁带,虽然这些东西的播放器一个都没带,但相信死去的纳恩应该还是有办法听才对,这其实是瑞安实在是不想柯蕾丝搬着重的要死的唱盘播放机才掰出的藉口,可还好柯蕾丝没有反驳,只是感觉到有些许不情愿的默默将东西归放原处,然后还确认般的又问一次:「你确定纳恩听得到吗?」这样的话,让瑞安也只能苦笑答:「确定。」 而现在犹豫着自己是否真的适合来看纳恩的柯蕾丝,也是在听了瑞安的这番话看了看拿在手中纳恩生前也最爱的小白菊才点点头往墓园的某处直径走去。 到了纳恩的墓前,上面贴着一张纳恩生前的照片,照片是黑白的,不知道为什么没洗成彩色的,但即使如此,瑞安还是看得出来照片中的纳恩笑的十分开怀,不知道照相的是谁,想来一定跟这张照片的主角关係十分要好吧?再看看石碑前故作凸起的草皮,那是纳恩沉睡的地方,看起来似乎是有人先来过了,上面留有一个装满酒的小酒杯还有一根未点过的烟。 「看来有人先来过了。」瑞安没有多说酒杯和香菸的事给柯蕾丝知道,而柯蕾丝则是点点头,然后又道:「对不起,现在才来看你,埋怨柯蕾丝也是正常的。」 然后将手中的花放在了墓碑前。 「连杀人兇手都一起跟来了,小柯你说在地下沉睡的纳恩会不会气到爬起来呀?」 「瑞瑞不是杀人兇手,你才是唯一无罪的人,纳恩只是运气太差,那场意外其他人对他的性命只是当事件的牺牲品,你不先这么做也有人会杀他,何况你这么做了?居然没人愿意给他治疗,就这样静静看着他失血过多变成一具彻底的尸体。」 「是吗?你是这么觉得的吗?」瑞安看着纳恩的照片,难得常驻于嘴角的湾退潮而下。 「有罪的是柯蕾丝,是所有明明有办法去让一个生命延续下去全无动于衷的人们。」 「对那些黑手党来说,一条性命的价值不过就是如此吧。」 「或许也是每个人对生命的价值有所不同,柯蕾丝现在才明白,之前摧毁了多少幸福美满的家庭,现在柯蕾丝的手已沾满鲜血,灵魂也无法获得救赎。」 「救赎究竟有什么意义呢?小柯你想过吗?」 「柯蕾丝不清楚,可是柯蕾丝知道,之后柯蕾丝的手会继续沾满鲜血,所以瑞瑞。」柯蕾丝转头看向瑞安。 「嗯?」 「未来的你我希望也能这样无罪下去,无论他人如何看待你,在柯蕾丝的心中,你永远是纯白的,或许柯蕾丝的救赎,就是能遇到你。」 「我是你的救赎吗?真是过高的讚誉,我究竟有没有那个资格承受呢~」瑞安恢復了以往的笑脸,像是思考般的左右歪了歪头,而柯蕾丝则道:「你可以的,柯蕾丝了解你的为人。」 看着柯蕾丝的脸庞,瑞安似乎有些震慑,然后淡淡道:「小柯的笑容真好看。」 可在瑞安说完这话后,柯蕾丝的微笑又消失的无影无踪,疑惑:「这是第一次有人称讚柯蕾丝的笑容。」 「你也多学学你们家的那位祖先吧?人家不是挺会笑的吗?」 「可是柯蕾丝的笑容之前总被人说不合时宜,柯蕾丝也不清楚笑容的时机点、弧度等等事项。」 「那我教你吧?你看,像是这样的弧度?正适合小柯。」瑞安用手人工的在柯蕾丝的脸上拉了拉,在告诉了柯蕾丝角度等关于微笑新手柯蕾丝的所需要得知的几个要点。 「这样懂了吗?」 「原来笑容?是这样的?那么,瑞安的笑容又是怎样的?」 「嗯?」 听了柯蕾丝的话,瑞安忍不住的又朝纳恩的照片看了看,浅浅道:「大概不是这种的笑容吧?」 「?柯蕾丝不明白。」 「有些事情不明白也好。」 「可柯蕾丝想知道。」 说完话,柯蕾丝就朝瑞安的方向靠近,伸出手往瑞安的脸摸了摸、捏了捏。 「如何?」瑞安笑道。 「不清楚,只知道你有一个高鼻樑、细细的眼睛、薄薄的嘴唇,关于笑容的问题大概约莫是十五度角。」 瑞安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抬头仰望自己捏自己脸颊的柯蕾丝。 「这样也算多明白了瑞瑞一点吧,柯蕾丝当时如果能这样对纳恩做的话?应该也能在脑海里想像出他的样子。」 柯蕾丝收回双手,回想着过往与纳恩的点滴,除了纳恩亲自的靠近,自己似乎什么都没做,如果当时自己能在更主动一点的话,纳恩是不是就能亲自提起勇气表达出对自己的感受呢?可已成为过去的事,无论如何后悔也于事无补,柯蕾丝十分清楚这个道理,却忍不住的一次又一次幻想着“如果”的情景。 「开始后悔了吗?」 「应该说比起后悔,更想知道如果当时的我这么做的话,会怎么样,纳恩,如果当时你跟我说出你心里的话,你觉得我会怎么回答你呢?」 沉默的墓碑,灿烂笑着的照片,连续雨天后的第一个大晴天、突然起风的墓园,被吹落的树叶,没有人能知道,这其中的哪一样是沉睡在此地纳恩地回答,柯蕾丝当然明白,也知道这道题目再也没有当事人能回答,而瑞安却在这时候提起了自己的事。 「我一直都会这么觉得,我死去的爸妈一直都还陪伴在我身旁,可是每当这种时候我就会觉得我的这种想法很荒谬、幼稚。」 「??」 「我无能为力做任何反抗,就只能这样被他们送到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就算做了在过份的事,都没有人会来责怪我,反而都说,那孩子没了父母,真是可怜。」 「瑞安?」 「同情也罢怜悯也好,或许我就只是希望有一个能陪我说说话的人也好?」 「有什么柯蕾丝可以做的吗?」 「现在你很进步了呢,还会说这种话,不过已经没关?」 柯蕾丝在瑞安说话的同时,上前微微颠起脚尖摸了摸瑞安的头,如果柯蕾丝能看到的话,或许在摸完头后不会就这样直接离开瑞安,或许还会抱抱他,然后要他别忍,哭出来吧。 压下去所有的情绪,瑞安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朝着远去的柯蕾丝:「我们一起去纳恩的老家吧。」 停下脚步的柯蕾丝,转身朝着瑞安看去还是有些迷惘。 「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 到了纳恩的老家,柯蕾丝的鼻子嗅到了一股潮湿的气味,感觉像是很久都没有人居住了。 「这是纳恩的老家?」 「是的,这是纳恩的老家。」 「可是?柯蕾丝觉得这里没人住。」 「这里的确是没人住,纳恩的家人很早就搬走了。」 「?搬去哪了?纳恩没说过。」 「不知道,但大概是去了好地方吧,看来纳恩每个月寄回来的钱他的家人们都有好好收到呢。」 「可是?他要柯蕾丝继续帮他寄钱回来,这样柯蕾丝就没办法了?」 「我们买束花吧。」 「花?」 「也算是我们来看过了,没什么。」 「好的。」 「你先在这待着,我去去就回来。」 柯蕾丝点点头,然后乖巧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听从瑞安的指令,可又觉得奇怪,总觉得这里实在不像有人居住的地方,但转念一想,也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纳恩的家人才会搬走吧? 不一会儿,瑞安也拿了一把花束,放在了纳恩家的门前,很快便走回柯蕾丝的身边。 「走吧,已经没事了。」 有些许疑惑的柯蕾丝那时并没再多加提问,只是临走前忍不住的回头望了望,觉得有些疙瘩。 * 又隔了几天,一个人出门的柯蕾丝在路上碰到了许久未见得康纳希,身上果真佈满着酒臭味。 「呃?这不是杀人娃娃嘛?嗝!你在这干嘛?」走路有些跌跌撞撞的康纳希醉眼迷茫地问。 「如果是经过这条路的话,相信跟康纳希一样,是要去酒吧的。」 「酒吧?你一个小姑娘去也从没看过你喝过酒,是想去?嗝?干嘛啊?」 「来见你的,没想到在路上就遇到了。」 「见我?见我做什么?你也找到那个叫瑞安看起来像个狐狸一样的傢伙了,还找我干嘛?反正现在所有人都走了!联名签署的一大半早就也放弃抗争了!我也就是个无法达成馀生愿望都中年老废物而已!嗝?」 「柯蕾丝不觉得康纳希是老废物。」 「怎么?我现在还沦落的到让你这傀儡娃娃安慰我了是吧?你不要以为我是真敞开心房接纳了你?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杀了纳恩的兇手??一边去?」 康纳希撞向挡在自己前方的柯蕾丝离开,柯蕾丝却叫道。 「康纳希。」 「怎么?你又有什么事啊?蛤?把我一个人丢下就再也没来找过我和那小子快活去,你以为我是你养的狗吗?蛤?嗝!」 「柯蕾丝从没有认为康纳希是我养的狗,柯蕾丝只是想说,谢谢你有去看纳恩。」 「??你怎么知道?」 「瑞瑞跟柯蕾丝说有人去看过纳恩了,我觉得那个人就是你。」 「哼?随你怎么想。」 「柯蕾丝不希望你在这么自暴自弃下去,欺骗自己这样并不会比较好过。」 康纳希看着柯蕾丝似乎无波澜的脸蛋说着这样的话,将插在腰后的手枪拿起瞄准柯蕾丝边道:「你觉得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了吗?你以为你说了像一般正常人会说的话我就不当你是个没血没泪的娃娃吗?」 「柯蕾丝并不奢望康纳希对柯蕾丝改变想法,但柯蕾丝只是希望能挽救回来一直在寻死的康纳希。」「寻死?是吗?呵呵?我才没有那么有种。」 「柯蕾丝要说的就只有这些,剩下的事情还是你自己决定,再见。」 「你去看过纳恩的家人了没?」 「去了,但听说大家都搬家了,你知道他们搬到哪去了吗?」 「谁跟你说搬家的?」 「瑞瑞。」 「??纳恩的家人其实没有搬家。」 「?」柯蕾丝瞬间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因为这就代表,瑞安和康纳希其中有一个人在撒谎,而撒谎的人是谁?为什么要说这种谎?柯蕾丝都无法明白。 「他们都骗了你。」 「?」 「纳恩其实根本就没有弟弟妹妹,瑞安说的搬家根本也不是事实,纳恩的家一直都在那,只不过变成了废墟,根本没人会想靠近的地方。」 「柯蕾丝不懂说谎的意义,为什么要欺骗柯蕾丝?」 看着柯蕾丝似乎有些迷茫的双瞳,康纳希思考了一会儿,放下手上的枪:「纳恩亲手杀了他的爸爸,因为长期遭受酗酒的老爸虐待,每天都受尽折磨。」 「你?康纳希你怎么知道?」 「?其实当时我是和他住在同个小区,每天不乏都能听到有人在说他们家发出哭喊跟求饶声,但老婆和孩子都离开的我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资格去管人家的间事?呵呵?」 康纳希苦笑。 「那为什么纳恩不直接逃走就好了?」 「比起逃走,我想他更重视如果丢下一个长期无业在家酗酒的父亲没了自己的照顾会发生什么事吧??说来也真是讽刺,最后竟然是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爸爸。」 「原来是这样。」 柯蕾丝淡淡说道,头也跟着低了下来。 「你应该无法理解吧?父母与孩子的感情是很难去说明的,就是因为这样,纳恩因为创伤太大,导致幻想出了自己的爸爸还在甚至还有根本不存在的弟弟妹妹等着自己赚钱养家,谁知道那些钱最后都到哪去了呢??」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觉得很轻松,没想到事实并不是如此。」 柯蕾丝似乎有些低落。 「有这种想法对他来说也不算白活在这个世上了吧?从前的他应该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轻松、愜意的生活,哼?到头来我也是帮了个虎头蛇尾的忙,带他一起进组织,结果又闹成这个结果?如果我能在坚持一点??可恶?」康纳希愤恨的踢向一旁的铁栏杆,发出了清脆“哐”的声响。 「虽然无法挽救纳恩,可是康纳希你不挽救自己吗?」 「挽救我自己?哼?能挽救的话我现在也不会这样孤身一人了,老婆孩子早就回到我身边了?」 「瑞瑞曾跟我说过,如果当一个人放弃自己的时候,那才是一切都结束的时候,虽然我还是不能清楚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我觉得康纳希应该明白。」 「??」 看着还是一脸平淡的讲述的柯蕾丝,康纳希蹙紧了眉头,想来,自己离开的老婆似乎也曾说过相同的话,难道自己从以前到现在都一直在原地踏步吗?如果能稍微改变一些狼狈没用的自己,是不是老婆孩子就会回来?可都隔了这么久,可能也只是黄粱一梦罢了。 「决定权在我们自己的手里,康纳希你自己决定吧,谢谢你今天愿意告诉柯蕾丝这么多事。」 语毕、柯蕾丝离去,在那之后,回到宿舍的柯蕾丝却发现瑞安不见了,无论等了多久,都没有任何其他的人再次打开门扉,甚至是海德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与康纳希见面的那次后,也成为了柯蕾丝与康纳希的最后一面,为了理想、为了抱负,康纳希决定以寡击眾要推翻海德的势力,但想当然耳,最终是以失败收场,而康纳希也在那场意外以反派的首领身分,遭受了处刑,连尸体都不知道被扔到了哪去,柯蕾丝知道了康纳希死后,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了一股的酸涩。 「为什么会这样难受?瑞安?你能不能告诉柯蕾丝??」 * 一个人过了一段时间的生活,柯蕾丝的生活终于慢慢上了轨道,有些起色,而海德于此时又有了联络。 「喂?柯蕾丝?」 「是的。」 「没有瑞安的生活你觉得还好吗?」海德于电话的另一头发出了些微的笑声。 「如果要说一般生理上的机能,没了瑞瑞,柯蕾丝还是能好好生活。」 「那废话不多说,这么久没让你活动活动筋骨,可以好好去发挥一下了。」 「发挥?」 「怎么了?难道你不想杀人了吗?」海德以戏謔的口吻说道,而柯蕾丝却不知怎么的觉得听到这话心里很防卫,回答:「柯蕾丝不想伤害人。」 「你不想伤害任何人没关係,那我就让瑞安去。」 「你不能这么做!」 「??原来当人型娃娃注入灵魂会是这个样子,看来瑞安的办事效果真是很强,呵呵。」 「什么意思?」 「这问题你得自己去想答案,明晚十点到指定地点来,等会儿会有人告诉你地方,你不来的话也没关係,反正那就是瑞安去。」 「??海德你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柯蕾丝平抚了心中激动的情绪,冷静问道。 「?我就是这种人。」 听着电话另一头说完话就切掉的嘟嘟声,柯蕾丝倒在床上闷头道:「感情好难理解?」 * 翌日到了约定的场所,柯蕾丝却还是看到了瑞安,柯蕾丝不明白自己都出现在这里了,为什么瑞安还会来,而原先脸上一直掛着笑容的瑞安,此时却看起来似乎有心事。 「瑞瑞。」 「小柯?我很抱歉之前对你说谎。」瑞安苦笑。 「柯蕾丝稍微能理解,这应该是你之前所说的『善意的谎言』,柯蕾丝学到了一课。」 「??」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柯蕾丝的脸蛋,瑞安又道:「认识你也让我学到很多,很抱歉对康纳希的事无能为力,明明我一直都在海德身边?」 「人生总会充满无奈和意外,这是柯蕾丝死去的爸爸说的。」 「嗯,我知道了,但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我想我在这最不想忘掉的就是与小柯你相处的时间。」 瑞安笑了笑。 「需要安慰的话柯蕾丝随时欢迎。」 「哈哈,有机会的话吧。」 在那之后,柯蕾丝参加了那场由海德命令进行单方面的杀戮,据说是一场黑吃黑不光明的事情,死了很多不清楚状况的人,受伤的人也很多,可是在那场意外,令人惊讶的是瑞安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警察以暴力伤人等原因抓去,而得知情况的海德一开始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但之后却经常来找柯蕾丝谈瑞安的事。 可其实在瑞安被抓去警察局时,柯蕾丝有偷偷的想把瑞安救出来过,但是??。 「让你待在这只会继续惹事,我们会带你回国。」 「薛哥哥你说你让我来就来让我走就走呀?」 「让你来的不是我,而且。」 “磅”的一声,柯蕾丝听出了这是谁被打的声音。 「林祈,拽他上车。」 「是!少爷。」 「你觉得这样我就会向你屈服吗?」 「?不会,所以你自己想办法活出你自己想要的人生。」 而在那次之后,再见到瑞安就是又好几年之后的事了。 《注入灵魂的人形娃娃》(完) 《第八章、失踪》 「柯蕾丝不知道说这些有没有帮上忙,之后也是发生了很多事,康纳希因为被发现签署了推翻海德的连署,连同其他那些签字的都被处决,而瑞安在那之后不知为何越来越受大家的喜爱,虽然最后真的如他自己所说?迟早有天他真的离开了,因为海德的缘故,所以被带走再也没回来过,而现在柯蕾丝再看到瑞安,却觉得他还是像从前一样,只不过他的笑容变得比以往更频繁,但要知道瑞安还是没变,或许也是时间长了,不擅长表达了,但瑞安还是瑞安。」 「你和我所说的,真的都是真的吗?」 「?雨月先生觉得是假的吗?」 柯蕾丝看着脸上还带有泪痕的刘雨月静静淡道。 「比起假的?我倒是觉得小柯你对雨安的了解和相处的时间超乎我的想像,而我?」刘雨月蹙前眉宇,露出了有些复杂的情绪。 「可是雨月先生也不会因为这样就不理瑞瑞了,不是吗?」 「可是?雨安为什么知道我对他的感情?还这样丢下我一个人什么话都没说??他是不是厌倦我这个哥哥了??」 「柯蕾丝不知道当瑞瑞变成雨月先生所说的雨安时和你相处又是什么样子,可是柯蕾丝能感觉到,他绝不会放你一个人,当然,这只是柯蕾丝的『感觉』。」 「难道小柯你不能告诉我雨安到底去哪了吗?」刘雨月诚恳的看向坐在床旁木椅上的柯蕾丝。 而正当柯蕾丝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为了雨月先生他?」 「柯蕾丝你应该去办我交代给你的事了。」海德突然出现在门口,将柯蕾丝要说的话给打断,知道不能再说下去的柯蕾丝只好对着刘雨月说了声:「好好休息。」便起身朝海德点头离开。 「听一个娃娃说这么长的话可真是特别的兴趣。」 海德嘲讽道。 「她不是娃娃,她是一个有感情的普通女孩。」 「?看来不是你脑子被敲傻了,就是我家的娃娃说谎的技术越来越高超了?」 「我没什么好和你说的。」 「你是没什么好和我说的,但不代表我没话跟你说,你根本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是如何,还能像度假一样躺在床上,听着根本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消息,所以刚刚那娃娃所说的他根本不可能为了你做这么多!一切都是一场骗局!趁现在还有机会,我劝你一个人乖乖退出,如果你不想再有人受伤,就照我说的做。」 「你知道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只听的出来你在嫉妒我和雨安的感情吗?」 海德听闻笑了笑:「嫉妒?你们是兄弟我为什么需要嫉妒?兄弟之间能谈恋爱还是做爱?如果做了,那是不是道德沦丧?还是?你为了和他做这些事,愿意承认自己和他什么关係都不是?就为了和他在一起,把他精心规划的兄弟游戏打碎?我可是真好奇你的决定,呵呵。」 听了海德的话,刘雨月没有生气也没有听而不闻,反而是露出浅浅微笑,淡淡答道:「只要是他希望的,我都会照他的去做,因为他是我的唯一,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他要你去死你去吗?」 海德冷声道。 「如果这是必要的,那我愿意。」 话说完,房里便响起了一声枪声。 * 吐着气,过于寒冷的空气使得呼出的其他成了明显的白色烟雾。 站在机场门前,一名肌肤白皙五官清秀的男子似乎正等着人,看了看錶,似乎正是当初约好的时间。「雪!」 从不远处一声呼喊,雪往声音处的方向开心的笑了笑挥挥手:「林祈哥!」 「我还以为你会误点,没想到来的这么准时,跟薛少说过你到了吗?」林祈从对街小跑步到雪的面前,关心慰问道,毕竟雪的身体从几年前的意外开始就不是很好,这次还特地搭长途飞机来到法国。出发前,无论是薛凌还是林祈都十分担心,甚至薛凌还一度不愿意雪来此趟,但听说失踪已久的“冬睦月”终于有了点消息,说什么也没办法让雪待在家,最后只好妥协让雪先前往,因为薛凌还有事情得先处理,但薛凌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放着雪一个人来,还拽了刚从战地回来的赵子樺要他跟着去以免发生突发状况,可因为刚回国又要立刻出远门体力实在是吃不消,赵子樺就这样睡过头只好晚几天再跟上,而来接雪的林祈则是为了寻找失踪的冬睦月,从两年前就隻身住在法国寻人。 「说过了,一下飞机后就立刻接到他的长途电话,倒是林祈哥哥你知道子樺他睡过头的事了吗?」 雪笑着问。 「知道,不过也不意外,虽然说是去战地当了医生回来,整个人似乎变得果断许多,但两光还是没有变?」 林祈糗道。 「是没错,不过他回国那天我有去接他,看起来似乎真受到了震撼教育,比起几年前讲话老是坑坑疤疤的样子,如果现在他的学长还在的话真不知道是谁会说赢谁。」 「就可惜几年前他学长就移民了,不过这次到了法国来有缘的话应该会在相遇吧。」 「但不知道子樺愿不愿意跟他学长和好就是了。」雪苦笑,似乎知道就内情来看两人的争吵应该不会轻易解开,就拿赵子樺远去战地当医生,听说也是气不过柯家寧当时的某些行为,一气之下远走高飞,这一飞就是去了最危险的地方,而这次回来,也不是不回去了,只是回国有个想喘息一会儿的机会,没想到前脚才刚踏上归国的土地,后脚又被拽上离开。 「先别提这事了,天冷赶快先上车,不然让你感冒我可不想薛少为了快来这和雪你匯合熬夜加班。」「放心吧,我已经跟他说好不能这样,到时候身体出问题了依我现在的状况要照顾他大概也是费尽心力,他不会想让我受更多苦的。」 而这话听在林祈耳里,虽然能懂雪的意思是在说薛凌不会熬夜加班衝过来,但却更觉得似乎裹上了一层厚厚的蜜,甜的让人有些受不了,可也奈何不了这小俩口的无时刻放闪。 不过都这么多年了,林祈现在也不会当面吐槽,只是在心里默默咋舌,这两人秀恩爱的程度真是无极限,尤其说到自家少爷的宠妻程度,那可真说是一个有过之而无不及??表面还是规规矩矩的带着雪往车在的方向走去。 上车后,林祈依旧是当着职业老司机,开着车前往目的地,而雪则是安静的待在后座看着窗外风景,穿着冬季厚重的衣服,吐着白烟的人群,在这里,或许就有失踪多年的“冬睦月”。 想着想着,神情似乎也越发凝重。 「其实我们也好久没这样面对面了,一直想问你,没了姓后只叫一个『雪』字,不会觉得不亲切?」林祈试着转移雪的注意力道。 「要说不亲切倒是还好,毕竟小的时候也常被小雪小雪的叫,其实还比较轻松,而且说实话,脱离文家后我的姓没了,名字的凝字又让我常想到我姊的晶字??取名字的时候我爸妈就是故意这样取的,凝成雪的结晶,代表我们永远不会分开?但现在这样,还真是有些难受,所以只叫我雪或许让我觉得轻松点。」文雪凝靠着车窗看着开着车的林祈道,而林祈则是沉默了一会儿:「没想过要回去看看吗?」 「回去吗?可能一开始的前几年有过吧?爱过的人、最亲近的人,曾经,都待在那个现在陌生的地方,他们还好吗?爸爸的旧疾有没有復发?姊姊是不是对自己的孩子比对我还温柔?现在常待在江家还是文家?他的老公对她好不好???可是想那么多后,事实上也只是想,或许念在以前家人的份上才没将我赶尽杀绝?」 「现在你是薛家的人了,没人敢对你怎样。」林祈莫名有些愤恨的说道。 「薛家的人呀?真是不错,能有一个家的感觉真的很好,能在人生中遇到最爱的人,还有?」雪看了看从后照镜折射看着自己的林祈嘴角微扬:「有个这么好的林祈哥,真的很好。」 「这种话你还是对我家少爷说吧?我看他肯定开心到嘴角上扬三天都不掉。」 「噗?不行~如果把他宠坏了到时候累的也是我~」 带着宠溺的语气,雪无奈的瘫在座椅上,而林祈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就不多谈关于小俩口的『私事』,话锋又转。 「是说来这趟说不定又是毫无所获,雪你何必特地跑这一趟?」 「??不知道,就是有种预感吧?而且如果我们不赶在我姐姐他们前面找到睦月的话??我不想发生那种事。」 「你是指文家和江家抓到冬睦月后会做的事吗?」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在被抓的过程中死了,运气不好被活捉??」 「不想说别说了,我也没兴趣听虐待人的戏码。」 「不过除了冬睦月的事情?还有一件我很在意的事?」 雪蹙起眉头又看向窗外下着雪的街道和相互依偎着取暖的人们。 「那之后张睿皓也失踪了,但据说文家他们找到了他的尸体,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 「关于这件事?」林祈微蹙眉宇。 「怎么了?」 「可能是他把冬睦月藏起来了。」 「张睿皓?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我们不能完全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或许可能是为了最后的赌注有颗棋子可下,也或许是他纯粹觉得好玩,但不说这些,会这么认为是他藏起了冬睦月,是因为只有他才有这种办法藏的这么严实。」 「为什么只有他才有办法?」 「他以前其实有被送到这里生活,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但听说会被送到这,也是因为当初在母方亲戚家滥花了张家给他们张睿皓所需的所有就学等费用,因为没钱再培育一个父母都去逝,而且还是私奔后生下的孩子,他们大人就把年纪尚小的张睿皓丢到了这里给寄养家庭,讲好听是出国深造,实际上就是国外放养,而最后在无人管教之下,他加入了黑社会,原本我们也不想管这件事,但因为他是薛少母亲亲戚家的孩子,而那亲戚以前和夫人关係很好,看不过去才让少爷去把他带回国唸书。」 「黑社会?那黑社会会不会知道冬睦月的消息?」雪连忙问道。 「雪你知道张睿皓他和那黑社会的关係是如何吗?」 「?」 「他是那头的情人。」 「你说他是那黑社会首领的情人!?你们怎么知道的?!」 文雪凝诧异的睁着眼,啪眨啪眨的。 「当初要带张睿皓回去,其实花了好大一番功夫,因为当初我们只知道张睿皓他捅了篓子把人打的半死不活,去的时候就看到他被銬着手銬在警察局,好不容易领了他出来先回家,没想到隔天一个外国男子边找上了门,说要找瑞安。」 「瑞安?」 「张睿皓改过名,原本是叫做瑞安,从母姓,安是父亲名字里其中的一个字,但当时拿到抚养权的是母亲那边的人,却因为觉得这个名字会让他们想到背叛家族和男人私奔的女儿,所以说要改名,可大概是怕事后麻烦,硬要我们这边给出一个名字,而本来张睿皓父亲的爸妈早就不在了,张家人也痛恨这见钱眼开的前亲家,结果变成我们薛家跟着介入,夫人便帮张睿皓改了名,而老爷等于也是认了张睿皓为乾儿子,整体来说就是从最简单的走向变成最复杂。」 「可这不是睿皓的错不是吗?」雪无法理解。 「起初或许不是他的错,但到后面他自己变成的那种性格和行为,就是他自己必须负责。」 「你们根本就没在乎过他问过他的感受!」雪怒道。 「问过了,也试着去了解了,但是我们没一个人能通透、他究竟在想什么?我想连那时候来找他的那个外国男子也和我们是一样的心态。」 「我们必须找到那个外国男子!」 「没用的。」 「为什么?不尝试看看难道就要放弃吗?说不定他知道答案!」 「他不懂的,他不会懂的。」林祈越发的蹙紧眉头,握紧了方向盘、似乎回想起了当时的画面。 《第九章、失踪2》 「我要找瑞安。」 看起来清新俊秀、五官深邃的外国男子,有着标准外国人定番的深蓝色眼眸,如大海般湛蓝、不可预测。 可再多形容词的陈述此名男子浑然天成的帅气,对于就正站在此男子正前方的林祈来说,不过就是个男性人类,而且还是在自家少爷正好好休息时按响电铃讨人厌的男性人类。 理所当然,林祈对于打扰自家少爷的人一向都不会给好脸色。 「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我要找瑞安。」男子又再说了一次,而这第二次的“我要找瑞安”却让林祈看穿了眼前的男子似乎有点动摇,但是在动摇什么?林祈自然是不知道,也没兴趣想知道,只是又一次没好气的拒绝:「没有这个人。」便要关上大门下逐客令,可男子却不放弃,用手挡住门,又再重复道了一次:「我要找瑞安。」 这让林祈一度认为眼前的这个外国人是不是个学话鸚鵡?只会復诵一句重复的话语?但即使是这样,对一心一意只在乎自家少爷的林祈来说,这也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只想赶快赶走这个碍眼的傢伙、也不想让他见到他明明知道他是要见谁的他,因为那个他,正是让自家宝贝小少爷近几日疲惫的原因,平常光大学的事就忙不完,现在还要多处理这种没营养又和自家没关係的事,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可林祈还没再下第三次的逐客令,瑞安便因为听到了争吵声而出了房门下楼查看,有些虚弱问到:「是谁?」脸上常掛着的笑容也消失无踪。 话锋刚完,在门外的男子也看到了从楼上下来的瑞安,气色看起来特别差,整个人和当时在组织的模样相差甚远,但男子还是理所当然的认出了瑞安,而瑞安似乎也有些不解的唤到男子的名字:「海?海德?」 一听到瑞安叫到自己的名字,海德原先过为冷漠的情绪立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立刻推开挡在门前的林祈,衝向瑞安紧紧抱住,而瑞安却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两手悬在空中,不像紧抱自己的海德一样给于如此热烈的回应。 看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场景,林祈也莫名的不知该作何反应,反而是听到声音原先在房里睡觉的薛凌被吵了起来,穿在身上睡着有些压皱的白衬衫解开几颗扣子、一头睡的有点乱稍长的黑发和因为这阵子都没睡好而过深的黑眼圈冷冷道:「有何贵干?」莫名让人打股冷战,似乎对上了薛凌的双眼就会被杀死。 「少、少爷!不好意思吵醒您了!我现在就把他赶出去!」林祈看到薛凌这副像是真快要杀人的阴沉脸,立刻准备动身去拽走海德,可海德却立刻道:「你们用不着赶我走,我也根本不想留在你们这种地方,我是来带走瑞安的。」 「这里是你说带走谁就能带走的地方吗?」薛凌冷声道。 「都把人丢在这那么久了,你们有那个资格管得着吗?」海德依旧将瑞安抱在怀里,可瑞安的神色对正面着自己不远的林祈来说感觉有些怪,似乎?瑞安本人好像和这叫海德的想法不太一样? 「海德?放手。」瑞安小声道,而这嘴形再林祈的距离却能清楚解读出来。 可当瑞安说出这话后,海德似乎是没听到一样,又将怀中人抱的更紧。 「你以为你是谁能这么傲慢?」薛凌冷眼瞪着海德。 「以我是这傢伙的头儿、j市黑首领老大海德的身分,要你们别来惹我,把我的人还给我。」 薛凌和林祈一听到海德的身分,心里都有了一丝的诧异,怎么黑首领大佬会来找一个仅仅因为暴力行为而被捕的小混混?难道他们是做慈善事业的?每一个遇到困难的小弟出事都要这样像是不要命来找人? 可当两人都还在心里纳闷,瑞安则淡然道:「我和你已经分手了,别再来找我了,放手吧。」 而这话一说出口,薛凌和林祈更是满头诧异,纷纷静静看着这莫名尷尬修罗场的画面。 「我没说要让你走你就不准给我走。」 「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你没要我帮的我也帮了,你还想要我怎样?」 「你以为你做这些我没要你做的事我就会感激你吗?你不过就是我捡?」 「那你玩够了吧!该做的也都做了!你还要我怎样!怎么?当眾在这里干我!让人知道我有多放荡?」 从被带回来后的瑞安,除了在警局的些微反抗,出来到回家休养的这段期间,从没有这么激烈的反应,虽然掛在脸上的笑容因为身体上过于的不适而消失,但情绪上也未有过如此大的起伏,甚至像是快要哭了出来。 「你!」海德听完也气得立刻伸手作势要打瑞安,而瑞安则是红着眼眶笑着:「打呀?反正我不过就是你发洩的玩具,之后我回去你又要找个新的了,怎么?为什么不动手?」 在一旁看着的林祈完全看傻了眼,从没谈过恋爱的他只是在薛凌母亲张采羿看电视剧旁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瞄过个几眼,根本没亲眼见识过这种场面,尤其还是男男的场面?还是如此修罗的场面??而薛凌甚至连在张采羿旁瞄个几眼都没瞄过,只是更为火大的在楼上冷冷道:「要干干不干滚,人你是带不走,如果在吵我一次,我就把张睿皓丢到我家后院的鱷鱼池当饲料,废话说完就给我离开。」 语毕、转身就回房大力摔门进去了。 「听到没?要干就干快,我们薛少已经说会把我丢到鱷鱼池了,想要我活命现在就离开。」 「??」海德微微转头看向身后的林祈,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因为还有他人的存在而保持沉默。 「要我自己脱衣服还是要我死?」 「我等你。」说完话,海德牵起瑞安的手,深情默默的凝视着瑞安一阵,然后深深的吻了一吻在瑞安的唇瓣上才转身离开,没有依依不捨也没有留恋,是因为确信瑞安还会再回来还是因为知道在留下也没有任何帮助才离开?林祈不明白,但也看不明白瑞安看着离去海德的背影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而瑞安当然也不可能多做解释,没有多说半句话,转身也回房去了。 在晚餐时间,将晚饭一一送到还在熟睡的薛凌房里后,接着就是送去瑞安那。 意思上“抠抠”的敲门两声,林祈在门外开口道:「晚餐。」 这时房里传出了脚步声,瑞安开了房门:「真是麻烦林祈哥哥了,是吧?」笑答。 「知道麻烦就别再做会惹麻烦的事,让薛少有个万一,我不会放过你的!」 林祈进房放下晚餐在桌上,而瑞安则是坐在床上看着恶狠狠瞪着自己的林祈故作发抖的道:「林祈哥哥这样瞪人好可怕喔。」 「我可怕还是你去招惹上黑社会可怕?」 「?都很可怕?可是还有比这更可怕的。」 「你!你老实给我招来!你是不是还捅了什么篓子没说?」林祈气的真的想现在就解决掉这个麻烦,但又没办法违抗老爷和夫人的命令,“平安”的将张睿皓带回国。 「才没有呢,刚刚那就是的全部了。」 「你的全部到底是什么全部!」 「嗯~就是变成小混混,变成黑社会养的狗、和黑社会的头头谈恋爱之类的囉?」 「你少想骗我!那最可怕的到底是什么事!」年轻时的林祈性格更为刚烈,有时一定要把一件事问的彻底清除才肯放过,而瑞安也自知当时林祈的性格,探头看着窗外下着的大雨,简单答道:「当身边最爱的人都不在了,而你知道你自己的未来交付在一群只是为了利益的人们身上,那种无助感。」伸手摸向起雾的窗,瑞安转头看向还是看着自己却没在那么充斥敌意的林祈道。 「可以让我出去散散心吗?你可以跟着我,我只在附近转转而已。」 「??可以。」 「林祈哥哥人真好。」瑞安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出了家门,这是自从被带回来后第五天瑞安第一次出门,下着大雨的天空依旧灰暗,林祈拿了把伞,示意要瑞安拿着,而瑞安则是摇摇头,然后就往大雨中漫步而去。 林祈就在大门的屋簷下看着瑞安静站在大雨中抬头看着天空,稀里哗啦的雨声盖过了一切的喧嚣,可是林祈似乎明白,在雨中的瑞安,似乎正在大声痛哭着,因为当他全身淋的溼透回来的同时,分不清楚是泪痕还是雨水打湿的脸蛋,连红透的双眼似乎也有着如同雨天四溢倾下的雨水,像是又快夺眶而出。 那之后瑞安连续一个礼拜都发着高烧,大雨也持续下了一週,而等到大雨过去,瑞安的烧也退了,如同雨后的晴天,瑞安从那天开始又恢復以往的笑容,但在那之后,林祈也在没看过当时脆弱的瑞安,回国后,瑞安也被安排到了其他地方准备回学校唸书,就这样时隔多年,虽然也听过他又出了什么状况,但学业也是以着优秀的成积毕业,直到在相遇,就是薛凌主动请託瑞安来帮忙调查文雪凝身世的那个时候??。 * 「而在那隔了那么多年,说实话我们根本无法得知他是不是真的又找上了之前的那个黑手党,而如果以这样不确定的身分去寻人,对我们来说也太过不利。」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雪失落的低下头。 「如果这样贸然的去找那些人,除了会被怀疑我们的目的之外,说不定冬睦月的处境也只会更加危险,毕竟现在冬睦月的情况如何我们根本一点头绪也没有,甚至说不定?张睿皓真的也死了也说不定。」 「如果他真的死了?那冬睦月到底是用了什么魔法才能藏到我们都找不到他的影子??」 雪双手紧握,有些忧愁。 「也该值得庆幸,如果不是他有这么高明的手段,被其他人抓走了也不好。」 「我当时真的很后悔没有用尽全力去救他们?如果我能再更积极,说不定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比起去后悔已经发生不可挽回的事,对待现在的生活更积极投入不是更好吗?雪?」 听着林祈的话,雪抬起头,露出微笑:「嗯,我想冬六哥哥一定也在等我们去找他,张睿皓也没事的。」 看着后照镜振作起来的雪,林祈不常露出笑脸的嘴角难得的也稍微弯了一些,随后看了看导航。 「要到了,这里就是当年我们带张睿皓回来的房子。」 听闻林祈的话,雪开啟车窗望外稍微探了探头。 与当年相比,房子的外观并无多大的变化,可与当年的人事相比,却早已全非。 《第十章、失踪3》 进到屋里后,雪发现屋子里并没有许久未住而產生的闷味,甚至别说闷味,连灰尘也没有,有些好奇怎么会这么乾净的雪歪着头,而停好车进屋一看到歪头的雪,林祈立刻就知道他是在想什么,清了清喉咙道:「咳咳?薛少说怕某人吸到灰尘还是居住空间太闷导致身体不适甚至晕倒,早在一个月前就派人来这里定期清扫?」像是有意无意的提到,而雪则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哈哈?」笑过,心里倒是想立刻捏着薛凌的脸颊问道:「这不是过度保护这是什么!」可惜现在当时人不在现场,也只能想而已。 「总之,来这里的路途遥远,今明两天雪你就先好好休息,其他事情我会先去处理,你等想到需要什么在告诉我。」 「不用了,明天我就可?」 「别、你别说这种话,等你先说服好薛少想做什么我都不反对。」林祈一想到以前发生过的类似案例,事后被薛凌瞪的天数,就不想摊上这麻烦,毕竟虽然自己已经习惯了薛凌那看起来可以杀人的眼神,但实在也不想没事多被瞪几眼。 「啊?不好意思好像之前麻烦林祈哥不少事?」 「不会?别在有之后就可以?」 两人相互露出了同情对方的眼神和苦笑。 「不过,我想先知道江家他们也开使行动了吗?」雪连忙问到,怕林祈这一忙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抓到人问。 「文家先开始行动的,早在雪你来的半个月前文家就先来找人了,听说找的范围很广,但目前还是毫无所获,而江家目前还没行动,不知道是在做什么打算?总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毕竟江家?是很难预料的变数。」 「江家?」 「不过雪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反正该休息的时候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话刚说完,林祈的手机便响了起来,示意抱歉要先行离开后,雪也表示理解点点头,然后就上楼去找房间。 雪其实并不是不知道自己住哪间房,毕竟薛凌早在自己来之前就和自己说过了,可大概是因为刚刚在车上听了林祈说的张睿皓的过去,忍不住想看看是否这栋房子还藏有过往那段时间的痕跡吧? 而对于张睿皓的各种行径,现在的雪都忍不住觉得他一定是有什么打算,从刚刚林祈所说来看,张睿皓似乎性格縝密,做事前都有规划,可也藏的深,就像狐狸一样要获取他的信任十分困难,但为何这样性格的张睿皓会在那时候如此积极的要保护冬睦月?甚至选择和他一起坠海?真的让人猜不透??。 「难道冬六哥身上有什么吸引张睿皓的事吗?他曾说过什么来着?」 文雪凝仔细思考了当时被张睿皓绑架时的景象。 还记得那时被关在一个阴冷潮湿的地下室,有着和当时气候截然不同的环境,让人忍不住会打起寒颤却又感到窒息。 那时的张睿皓是什么样子来着?有些短的刺蝟头和脸上些许的伤痕,虽然隔三岔五就会来看自己,但衣服不知为何每次都会做更换?还有什么来着?当时他说了什么?自己又对他问了些什么? 雪边穿梭在各个房间一边回想。 “少装善良了小雪弟弟、我可是很清楚你打着什么算盘。” 在得知了张睿皓的过去,雪觉得想起当时张睿皓说的话似乎也有了一层不同的感觉。 “和薛凌说好演一场你被他绑架的戏?别笑死人了?你以为我会为了薛凌被误会而出面吗?你可真聪明只猜对了一半,我会为误会而出面,但我是要承认那不是误会,并且你冬六哥哥的名誉也会因为我而一败涂地。” 文雪凝仔细思索,为何明明他要救冬睦月还要说此话? 明明这样做只是让情况更加遭、除非??。 「除非他那时候早就跟其他人做好接应?而坠海根本也是预料之内的事??!」 文雪凝坐在其中一件客房的床上恍然,明白如果照这个推论下去,文家发现的那个尸体不是文家撒谎,就是张睿皓在搞鬼,除了这两种可能性来看根本机率为零的是张睿皓死了这件事! 「那他到底是为什么寧可让自己身陷危险也要救冬六哥?明明他自己一个人逃的话这些事情都可以不用管的?可是他却选择介入??」 感觉就快想到些什么,可雪的手机也忽然响起,一看来电显示,果真是特别会挑时间打来的赵子樺。雪叹了口气,还是认命的接起了电话。 「喂?你人现在在哪呀?」 「小雪吗?我现在因为手机有问题是先借人的电话打给你的,我要跟你说我可能会比预计时间再更晚到一点,因为好像有暴风雪,飞机全面停飞。」 「你认真!?什么时候不好暴风雪这时候?」 「我会看有没有办法搭小飞机去别的地方转机飞到你那,总之你自己先多注意身体,我会尽快赶过去,我要把手机还人了,先掛了,拜拜。」 「你自己多注意点不要出意外了,等来了在告诉我,我会去接你。」 「别!你别!拜託我还不想被你家那口子用眼神杀死!掛了!绝对不要来接我!」 接着赵子樺就立刻掛断了电话,而雪只能愣愣的看着手机然后不悦嘟嘴道:「怎么每个人都一直别!你别!??薛凌?等你来了就知道!」雪伸手朝自己手机待机萤幕里的薛凌作势要打,可最后还是作罢觉得果然长途飞行有些累,除此还有一些时差问题,决定先回房睡一觉起来再说,或许也能想起更多事。 而至于被困在机场的赵子樺??。 「还你?」 「你的谢谢你去哪了?」 「我不觉得我需要跟你说谢谢。」赵子樺有些不悦的看着一旁小声道。 「我觉得你应该一码归一码,我借你手机是借你手机,其他事的帐应该另外算。」柯家寧双手抱胸看着依旧比自己矮着十公分以上的赵子樺说道,就风度来看,的确是柯家寧来的好许多。 「我和你还有什么事!你连问我都没有问我就自己决定要移民来法国!我没说你负心汉就不错了!」赵子樺生气的转回头仰望着比自己还要高出许多的柯家寧,但似乎不像以前,一点害怕都是稳稳的木有! 「那我说危险要你别去那种地方当医生的时候你又是怎么做的?为了赌气?居然就是为了赌气在我离开前几天就像赶着去送死一样立刻给我飞到最危险的地方去?我没说你小心眼就不错了。」 「我小心眼?!那你又好到哪去!我问你你怎么都没说一声就要走?你居然说:『是全家都决定好的事没办法不去。』你觉得这种理由我能接受吗!?」 赵子樺气的连声带模仿都附赠起来,眼睛瞪得也可大。 「为什么不能接受?」柯家寧还是冷静的分析询问。 「那当然是我可是为了你才会一直待在那里!结果你居然不管我说走就走!」 「哦~原来是因为这样让你整整气了三年都不接我电话啊?」 「怎么?这么做还不够呢!我就是连刚刚跟你借电话都想把你手机摔烂大不了一起困在这都不要出去好啦!你也别想回去法国!我也等着被薛凌瞪死!要死一起死!」 「嗯,你继续、我看你还有很多不满,继续说。」柯家寧微笑说道。 「凭什么你要我说我就要说啊!我偏不!怎样!咬我啊!」赵子樺颠起脚尖就是将脸凑过去柯家寧面前,而柯家寧忍不住莞尔一笑,然后弯腰轻咬了赵子樺的嘴角,吓得赵子樺立刻倒退三步惊呼:「你、你居然真咬!」 「这还比较像你,刚刚讲话都那么伶牙俐齿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子、子、子樺学弟。」柯家寧也故意的学起赵子樺三年前些许口吃的样子,并且往前三步。 「你!」 「你什么你呀?我还没好好跟你算这笔帐呢?你先跑了我不说,我当时一直说要找你谈谈你也都避不见面?请问,你知道当时我是要跟你说什么吗?子樺学弟?」柯家寧微笑问道,但不知为何令人不寒而慄。 「我?怎么会知道?」吞了口口水赵子樺回答,视线又往一旁看去。 「你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毕竟我是想带你一起去法国生活,可你却怎么也听不下去,甚至最后连告诉我这个『负心汉』说一声都没说就在我当天去上班才听到大家说你早就办手续一早就出发去叙利亚了,呵呵,你可知道,我当下是什么心情?」 「我?我?!等一下!谁知道你这是不是临时瞎掰出来骗人的!」赵子樺原先还露出了不知该如何的神情,没想到才不到三秒立刻变了一个人,立刻又回嘴道。 这一下可让柯家寧的耐心稍稍有些被磨到,但还是保持了一贯的笑脸:「说什么呢?你难道不记得在我说我要来法国定居前些日子,一直都有试着问你愿不愿意一起和我到其他地方生活吗?当时子樺你的答案是什么呢?」 当时的赵子樺的答案是“恩恩!我愿意!” 而现在赵子樺的答案是:「你放屁!谁知道那是生活乐趣还是真实试探!」 这“你放屁”三个字立刻切断了柯家寧的理智线,微笑还是依旧、语气也还是温柔,但就是十分恐怖,赵子樺有没有感觉到?那当然是有的,但赵子樺却天真的认为现在的自己已足够对付柯家寧,却从未想过现在的自己也还是对付不了从前的薛凌,而薛凌的恐怖,就和恶鬼状态的柯家寧一样,有过之、而无不及。 「子樺呀,我说你呀,要好好听人说话啊?你这样不听我解释一直跟我辩,我也是很难做呢?」 「怎样!是被我拆穿了才见笑转生气吧!」 「赵子樺,我不真生气你当我这几年也白活了是吧?操他妈的你要不要乖乖闭嘴听我你那该死的行为惹的我当年差点拿手术刀去砍你?」 「??说,您请说。」赵子樺立刻乖乖的安静了下来,乖乖地手背在身后看着柯家寧。 「你知道当初我连机票都买好只差登机了吗?我刀都准备好就差要去找你了?结果那天有一场严重的死亡车祸,一堆人都被送到医院来,主任硬是要我留下,我才最后没飞成,你知道我这几年找你找的有多累吗?电话也打不通,最后给我换号码,现在可好,老天爷也知道你自身亏欠于我,让你自己找上门跟我借手机,你说,赵子樺,你要怎么补偿我这几年的损失?怎么补偿我每晚都在想你到底是不是被炸死才音讯全无?就连今天在见到你之前,我都在想着你是不?」 「对不起?我不知道原来你也这么在乎我??我以为只有我一头热栽在和学长你达成共识躲宇晴的感情里??所以才这么生气?我?」 「那你现在来法国是要上哪去?」 「我现在是刚从叙利亚回来没多久?先回国一趟结果被薛凌叫来陪小雪,所以才会在法国,学长你呢?」 「我去哪你不用知道,但我要你把你的联络方式留下。」 「我?其实我的手机现在也不常开也有些故障?所以给了联络方式也不一定打的??」赵子樺看了看柯家寧过于可怕的冷笑,就像是在说:「你不给我接你试试看。」的样子,立刻改口道:「打的通!绝对打的通!学长打给我一定打的通!」 「这才是我的好学弟嘛,是吧?」柯家寧伸手捏了捏赵子樺的脸颊,而赵子樺则是害怕说错话会被柯家寧撕烂自己的脸,连忙点头边答:「是的是的,您说的是。」 「是的说一次就好囉~」然后加重了捏赵子樺脸的手,赵子樺眼眶含泪的连忙又答:「好的!我知道错了原谅我?」 「原谅你?我当然会原谅你啦,只是你得用一辈子偿还这三年所给我的折、磨?呵呵?」 柯家寧冷笑道,然后立刻边拉着赵子樺往某处走去,而赵子樺也不敢反抗的只好哭丧着脸跟着的柯家寧走,可说是只要遇上柯家寧,赵子樺就不会有反攻的一天,只不过赵子樺一直在内心默默期望这样的不可能有可能的一天,毕竟有梦最美、岂不是? 《第十一章、失踪4》 「雪凝,下次有机会的话哥哥在带你还有你姊姊一起出来玩吧?」 冬睦月牵着小雪凝的手笑问,而小雪凝也开心的点着头回答:「好!一言为定呀冬哥哥。」 「当然,我绝对不会食言的。」 「真的喔?」 「真的。」 「嘿嘿~可就算哥哥想要藏起来雪凝也找得到冬哥哥!毕竟冬哥哥这么高,一看就知道冬哥哥在哪。」 「噗、呵呵,就是呀。」 看着笑着的冬睦月,小雪凝看到了前方招手的姊姊文雪晶,立刻兴奋的松开了紧握冬睦月的手,往前跑去,但才刚到文雪晶身旁,文雪晶却立刻下了指示,身旁的林愿立刻开枪射杀了上一秒还笑着答应小雪凝的冬睦月,冬睦月错愕的看着胸口被射穿的空洞,接着就应声倒地于逐渐渲染的血泊之中。 * 睁开眼,雪知道自己又做恶梦了。 在没找到冬睦月的这些日子里,雪总是睡的不好,老是会从恶梦中惊醒,最开始的时候甚至严重的会吓的发抖,惹的薛凌很是心疼,总是紧紧将雪抱在怀里安抚,但随着做相同的梦次数越来越多,雪也渐渐麻痺,就像现在。 「你到底在那里呢?冬哥哥?」 揉揉惺忪的睡眼,雪下了一人睡着的kingsize双人床,没有薛凌在身旁,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但自己也不希望太过腻着薛凌打扰了他的工作,也不希望因为自己说了想他等等的话导致薛凌为了赶过来而熬夜加班,这些都是雪不愿乐见的。 「还是去喝点东西吧?」 出了房门下了楼后,雪忽然感觉这偌大的房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有些孤单,林祈为了这事也是忙的没睡过什么好觉,而薛凌更不用说,除了公司的事要忙,还要处理公司外一堆的麻烦,而雪本身除了自己作家的身分,也是一直在观察文家和江家的行动,尤其是江家,总是让雪很在意,好比现在,唯独江家一点都不积极的去寻找冬睦月的下落实在弔诡,毕竟如果抓到冬睦月,对他们来说怎样都不会有坏处,除了可以收下冬睦月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在失踪后还持续良好的维持了自家公司的现状,甚至能更加稳固壮大现在江家越来越大的事业版图。自从和文家成为亲家后,其实江家的处境就与以往完全不同,从以往有些人在背地偷说着江家就是靠着攀关係才有现在的地位,到现在每一个都是阿諛奉承的一一倒贴上去,因为文家和薛家的破冰一和解,名声又再度攀起,可又碍于雪和文家撕破脸到了薛家,说是破冰也不完全,但起码大家得知的是两家已不会再争锋相对,对他们来说,知道这件事就足够了,而薛家到底和不和文家真正和好根本就不重要,毕竟现在未来最被看好的还是江家,虽然文雪晶还不愿意将自身家主的身份放下交给自己老公江宇青,但说实话,那也都只是迟早的问题罢了,两家什么时候併成一家,谁都难说,而薛家虽然也重要,但比起前程似锦的江家,薛家顿时就变成了附属品,而冬家因为本身就是海外企业,倖免了这场战争,但还是很多人不免好奇,现在究竟是谁替冬睦月操控了整间公司?还有谁能有像冬睦月般的能耐?可惜疑惑再多,答案也还是暂为无解。 「法国的冬天好冷呀?是说薛儿现在在做什么呢?时差来看现在应该还没吃晚饭吧?」 雪百般无聊的站在厨房吧檯里倒好了牛奶也不喝,就是站着滑着手机打开和薛凌的聊天室,忍不住的发了个猫咪贴图偷看薛凌,没想到薛凌立刻也回传了一个猫咪抱抱的贴图。 “你在干嘛呀?” “想你现在就想飞过去找你” 雪一看到薛凌传来的讯息,立刻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行~你答应过我要乖乖工作还有不能加班的。” “可是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 “?真的不能让我早点去你身边吗?” “可是我不想你太累?如果你累倒了怎么办?” “有小雪在做什么都不累” “骗~人~” “真的有你在我已经好久没有累的感觉了让我早点去吧?” “那如果你累倒了怎么办?要有惩罚才行吧?” 雪发了个猫咪偷笑的贴图,看起来就跟现在雪的表情一模一样。 “你要怎么惩罚我?” “嗯~你想要我怎么惩罚你?” 想不出的雪索性要薛凌自己想该怎么惩罚自己,而薛凌则是隔了一会儿才又传“说了你就会做吗?” “当然、我可是你最诚实的小雪!” “那等我到了那边在告诉你” “薛!儿!” “你已经答应我了我要赶飞机了” “等一下!欸!” 没回应。 “喂!薛儿?” “薛薛?” “薛凌?” “薛0~” “薛哥哥?” 此时终于有了已读,却还是不回。 雪的恶作剧又油然而生,忍不住按下语音然后说道:「老公人家好想你啊,快点来。」 这话才刚说完,雪立刻转头一看,不偏不倚看到了正站在一旁刚回家的林祈,立刻咳嗽道:「咳咳!我什么都没听到!我要回房间去了,雪你慢聊啊,哈哈??」 捂着嘴,雪忍住了笑声但却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没想到林祈原来撞见这种场合会是那种表情,那当年张睿皓和海德那时更为刺激的行为不知道林祈又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呢? 而要说刚刚林祈到底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大概就是尷尬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囧脸,也真要可怜可怜林祈,身边周遭都是一群爱秀恩爱的傢伙,而自己,还是单身了快四十年的母胎单身、汪。 而雪也没注意到薛凌那头传来的讯息“我已经联络好我们家的私人飞机” 代表薛凌已经准备用衝的衝过来了,而为了在法国好好陪雪,薛凌早就连着几夜趁雪搭飞机前往法国的这段时间全数熬夜完成了所有的工作,现在巴不得就是任意门穿越直接和自家宝贝滚床单,而当然这又要苦了林祈随时得看情况敲门了。 * 「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这可不真是会躲吗?我就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我会要你付出该付出的所有代价?连同母亲、父亲还有我弟弟?文雪凝的份上,血债血还。」 坐于沙发上文雪晶冷冷的说道,在一旁站着报告事项的林愿则是依旧安静沉稳的待在文雪晶身旁,从文雪凝离开文家后,文家就少了以往的生气,而文家老爷文政均也因为文雪凝的离开打击过大,得了心病旧疾也跟着復发,身体状况十分差的待在国外赵贞嵐的家静养,整个家只剩下了文雪晶一人,而文雪晶却意外很快的掌握了所有状况,甚至更加稳固,可真要说究竟是好是坏?没人有肯定的答案,因为仇恨而来的动力,但失去了这仇恨的来源会变得如何呢?可想而知、似乎分崩离析也是在所难免。 但无论是谁的劝说文雪晶都听不下去,林愿则是从头到尾都静静的待在文雪晶身旁,从文雪凝离开后,林愿的话也少的可怜,机乎可以说是没有报告事项的话一整天都是无声状态。 「麻麻!」 「山山?你怎么会来这里?姊姊他们没陪你玩吗?」 文雪晶原本冷酷的表情立刻温柔起来?起身抱起年纪尚小的儿子江山。 「江山不想要姊姊陪,江山要和麻麻在一起!」 而此时江山又偷偷瞄了一旁高大的林愿,忍不住害怕的又缩到文雪晶的怀里。 「怎么啦?林愿哥哥太高了所以很可怕吗?」文雪晶温柔笑问。 「嗯?好像捷克豌豆的巨人?」 「噗?林愿看来你得多笑笑才能增加江山对你的好感度啦?」 「?我会尽力。」 可说实话,林愿似乎不太喜欢小孩,准确说,应该是不喜欢文雪晶和江宇青所蕴孕的这个下一代,虽然看起来很精明聪慧,长得也十分俊秀可爱,但林愿就是喜欢不起来。 「吶、以前带小雪的时候你还有印象吗?你可是还抱过小雪哦?」 「我记得,那时候的雪凝少爷特别黏人。」 林愿提起雪时表情不自觉的也缓和了不少。 「麻麻?小雪是谁啊??」 「小雪呀?是麻麻的守护星哦?虽然比麻麻小,但总是会保护麻麻哟?」 「江山也要当麻麻的守护星!」 「真噠?但麻麻现在还是希望江山不挑食好好吃饭长大呢,这样的才能保护人喔!」 文雪晶轻抚着江山的头发,而江山则是有些蹙起眉头道:「不乖乖吃饭就不能保护麻麻吗?」 「是呀,所以江山吃饭的时候不可以挑食喔?」 「那那个小雪就不挑食吗?」 「他呀?是呀?小的时候也跟江山一样不爱乖乖吃饭,但慢慢长大后发现没有力气去保护想保护的人,所以那时候开始努力起来去做以前都没做过的事,但凡事过犹不及,山山还是慢慢来就好,好吗?」 「江山想去找那个叫小雪的人问他他是怎么克服困难的!麻麻可以带我去见小雪吗?」江山眨着大眼,似乎充满了渴望,而文雪晶却在此时感到了一股哀伤,如果三年前自己没有失手误射自己亲弟弟文雪凝的话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变的像现在这样?而自己的儿子要找自己的舅舅明明是如此的简单的事为何会变得如此困难?现在还有机会再找回当年那个调皮的小雪吗?还是会埋怨因为误射还自己终身有永久伤害的姊姊?文雪晶一想到这些,立刻留下了眼泪,江山看到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又立刻道:「对不起麻麻?是江山错了?江山不吵要找那个小雪了,麻麻不要哭好不好?」 「不是这样的?麻麻很开心山山喜欢小雪哦?只是麻麻太开心了才哭的,山山你还是先去找姊姊们玩吧?麻麻想休息一下,对不起山山。」 「麻麻?」被文雪晶放下,江山抬头看着哭泣的文雪晶不知该如何安慰,而林愿则是看了看文雪晶的状况,便决定先带着江山离开,可江山却因为害怕逐渐靠近的林愿,连忙逃出了办公室,而心里却更加萌芽了需要找到这个名叫小雪的人,教他该怎么才能保护好自己最爱的家人。 而在门另外一侧的文雪晶,则是因此更加痛恨着冬睦月。 《第十二章、失踪5》 看着窗外不停下着的雪,慢慢覆盖于街道上,前些天的艷阳不知从何而去,街道上树木枝头上的树叶们也早脱落而光,沉重的雪压在枝上,有些不堪负荷的便连根折断、更加显得街道上此刻的雪白孤寂。 「??」静静看着外头的景色,赵子樺稍稍有点担心起究竟会迟多少离和雪约定的时间。 「这估计最快也要三天、看穿了也没用?倒是怎么不多睡一点?」柯家寧坐起身看着站在窗前的赵子樺,似乎有点担心道。 想来昨晚两人入住饭店后、因为太多人也跟两人一样不想睡在机场不知道要等多久,便决定睡旅馆,可不知是该说运气好还是不好,单人房居然全没了!只剩下单单一间的双人房??。 赵子樺当然是没差,毕竟自己只要有能躺下或靠着的地方立刻就能入睡,而柯家寧不同,如果少了枕头或被子那简直就是宣告当晚通宵。 百般无奈之下,只好接受了现实。 而在当晚,两人又不可避免的吵了起来,接着莫名奇妙就又吵到了床上??然后就是另一回事了。 赵子樺一听到柯家寧刚起床有些嘶哑的嗓音、吓的立刻转头道:「学、学长早!」 「?你身体还好吧?」 「啊、如果你是指昨天做爱的过程我觉得可?」 「停!你闭嘴当我没问?」扶着额头,柯家寧还是无法接受赵子樺对于这事描述过于明朗的态度。 「难?难道学长有哪里不舒服吗?可是昨天被插的是我插人的也会不舒服吗?」赵子樺疑惑的小声道,可柯家寧又不是耳聋,听得可是一清二楚,立刻冷冷怒道:「赵子樺你别再给我提昨晚的事。」「好的。」立刻乖巧的在嘴上拉上拉鍊,好不容易才闭上那一张一出口就吓死人的嘴。 「是说,雪凝的伤还是很严重吗?怎么都隔了好几年了那个薛凌还是这样紧张兮兮的?」 赵子樺听闻则是跑到床边一屁股坐下哀怨道:「还不是护妻心切?也不管我是不是刚回国都没好好睡一觉就把我抓来??」 「嘖?」 「嗯?学长你怎么了吗?牙齿痛?」赵子樺不理解露出不爽的柯家寧,疑道,而柯家寧则保持不爽的回:「没事。」 「看起来不像啊?但总之,起码他对小雪好就行了,毕竟那之后又发生了一堆事,没想到到现在都还没完没了,唉。」 「他不是离开文家了吗?那他现在姓薛?」 「是没有啦,但实质上我觉得应该也算了?」想起之前想给雪一个惊喜偷偷去找他的赵子樺,看到匆匆忙忙来开门衣衫有些不整隐隐约约透着咬痕的颈部,还有暗藏着怒火瞪着自己的薛凌,赵子樺至此拜访都会提前预约好时间,可说是周到又贴心! 赵子樺接着补充:「叫雪或小雪就行了,他自己说是叫着雪凝总会想起他姐姐雪晶,虽然我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但如果能让他早些忘记文家的事也好,哈哈。」 「治标不治本。」柯家寧吐槽。 「学长也是这么认为的吗?唉?应该说其实大家都这么认为,但又没办法。」赵子樺倒在床上,而柯家寧往旁边一移挪出了一个位置。 「如果按照三年前你说给我的前景来看,现在应该只是越发水火不容。」 赵子樺挪好位置也道:「以我们外人的眼光来看的确是这样,而依深陷其中他们的人来看,不知道又是怎么想的,明明选择放下的话就能解决的事,不知道为什么要一直翻旧帐到如今。」 「我们不是他们自然不能体会他们所拥有的感受,但换个角度想,其实也就是太在乎才会这样走不出去,你看雪凝不也是因为薛凌的出现才成为了他治好病的契机?而他姐姐却太过在乎一些琐碎的事,硬要强求,你觉得,依这三年来看谁才是这场争斗的赢家?」 坐着低头看侧着脸带着金框眼镜的赵子樺,这样有些没防备的样子躺在自己身边,莫名又心痒难耐,“奇怪?何时变得这样没有自制力了?”柯家寧内心纳闷。 「我?我来看的话??嗯~说实话我认为没有一方是赢家,可是?不知怎么就是觉得江家有些古怪?」 「江家?你是指雪凝姐姐的老公?」 「我知道我这样无凭无据的说很差劲?」赵子樺微微蹙起眉抬头看了眼柯家寧:「但是明明文家这么积极在找人的时候,他们却什么也不做??坦白说?让我感觉有些差。」 「可也有可能是江家认为都和文家是双入双出的了,没必要这样在相同的事浪费精力吧?」 「唔?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我倒是觉得,只单看这三年的话,最大的赢家或许会是失踪三年的冬睦月。」 「欸?可是他从原本的公子哥儿一下子变成失踪人口,日子哪会好到哪去啊?」 「事事难料。」 柯家寧淡道。 「什么啊?不过我还是希望这次不要再像三年前场面闹的那么难堪了?离得离分得分,然后雪晶姐原本期待的婚礼小雪居然也没参加??倒是一堆不相干想来攀关係的人们凑了一堆,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你不也尽力了吗?你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天意了。」 柯家寧揉了揉赵子樺的头发。 「好了,我的事说完了,那学长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赵子樺眨了眨眼睛。 「你要我说什么?」 「嗯~什么都好,毕竟只说我的事,学长你自己的却一点都不提也太不公平了吧!」 「我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和家人一起到法国然后工作,没了。」 当然事实上也还有一些小事,但柯家寧不想现在就说出来。 「我觉得学长现在给我的这个答案我很不满意。」赵子樺侧趴着看柯家寧皱着眉头怨道。 「那你想要知道我的什么事?」柯家寧挑眉疑问。 「就?在这里的生活?住的习不习惯?等、等等之类的吧!」赵子樺说的有些心虚,因为其实他想问的是:“你有没有想我?有没有想我?有没有想我?”因为很重要,所以必须得问三次!但实质是连问也问不出口,不过问不出口也没关係,因为赵子樺的脸上已经清楚的表达了出来。 可柯家寧知道吗?柯家寧当然知道!还异常清楚的知道,但想想以往的日子都是自己被赵子樺弄得七荤八素、暴跳如雷、气急攻心??的各种情绪形容,此时不待、更待何时? 「生活的还行、住的也还行,其他还有什么想问的?」 「唔?你?你都不觉得缺少了什么吗?」 看着躺在自己身旁莫名像个怨妇般的赵子樺,柯家寧又莫名觉得好笑又可爱,忍不住:“想要咬一口昨晚嚐过的赵子樺软嫩的?”「?咳!」立刻咳出了声音咳去脑中莫名污秽起来的想像。 「什么啊?学长你咳嗽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不缺少什么吗!」 「咳?咳?嗯?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真的有缺什么的感觉!」柯家寧咳了咳掩饰了一下刚刚齷齪的想法看着眼前这好像涉世未深一脸纯真的赵子樺,顿时觉得自己真的太要不得了!怎么能动不动就想着要对人家怎样! 「是吧!那你觉得是缺少了什么学长?」一脸期待的看着柯家寧,这如同孩子般纯洁的视线直叫人无法招架,尤其是赵子樺还撑起身又往柯家寧的方向更加靠了靠,淡淡属于赵子樺身上的洗发露气味还有因为时常接触医疗用品的消毒水味悄悄渗入于柯家寧的鼻腔。 「是缺少?」 「嗯?是缺少?」 「缺少?」 「缺少?」 越说、赵子樺便是越靠近柯家寧,而柯家寧就是越往后靠,吞了口口水。 但正当要说缺少“你”的时候,没注意到后面没有墙壁挡着的柯家寧,就这样被赵子樺的逼近“碰”的一声滚落下床,不偏不倚的头上立刻起了一个包,这一下,惹的赵子樺惊呼:「学长!」 而柯家寧则是忍住心里莫名激起的怒火,为什么明明是自己要整人的又变成被整的? 「你别再靠过来了,我要去刷牙洗脸了。」 皮笑肉不笑的柯家寧却无法褪却赵子樺的关心,连忙又道:「学长我替你擦药吧?」 看到这样鍥而不捨的担心自己的赵子樺,柯家寧内心升起了一股感动,但毫无意外的在下一刻赵子樺的嘴里又立刻浇熄。 「虽然学长的确是什么都不缺,但脑神经我觉得有缺,不治疗我怕更严重!」天知道赵子樺突然冒出来这一句是啥意思?!纯粹报復心态还是无心之过?但反正知道的是,柯家寧已经不打算放弃和赵子樺追究,瞪眼道:「赵子樺,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 「学长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又生起气来了?不会是真的撞伤脑子了?!」 「你到底是想气我还是想气死我吧!?」 「哪有!怎么人家对你示好也不行!学长年过三十再这么傲娇小心真的会没人要?」 用力摆动双手表示没有,赵子樺看起来也是真诚,可就硬要在不需要的事上又加油添醋。 「赵子樺你!」 「可是没关係学长还有我呀,嘿嘿~」 看到赵子樺推着眼睛天真无邪的笑容,柯家寧顿时的怒火居然都不知道要发了,而那过于纯粹真心的话语也犹如爱神的箭一般“咻”的就是狠狠插进了柯家寧的心窝。 喜欢一个人可以很简单,但喜欢一个人全部的一切却很难,对于赵子樺这样少根筋偶尔说话气死人的行为,就是连自己亲爹都乍舌。 「有你又怎样?」 柯家寧蹙眉道。 「那么久不见?难道有没有我的差别学长你感觉不出来吗?」 「??」柯家寧静静的顶着相同看着自己的赵子樺。 「别再生气了唄,我也知道我错了,原谅我吧?」 「你这是真心的还是有意的?」 「呃?可能?两者皆有吧?」 赵子樺不失尷尬的微微一笑。 「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就?其实我手机坏了?然后语言也不通,虽然有和小雪约定见面的地址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希望顺路不方便的话学长帮个忙??」 越说到后面赵子樺就越小声,眼神又开始飘移。 「等等、顺路不方便有这种说法吗?」柯家寧吐槽。 「当然没有啦!所以是如果学长你不顺便还是尽量顺便的带我去、这样。」以过于明朗的表情说着不要脸的话,柯家寧也气到不气了,只是服了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二的货?而两人甚至到现在都奇葩的做过却连有没有在交往都不知道,可要在柯家寧开口问这种问题柯家寧也不愿意,因为赵子樺的答案怎样都不会正常。预想一“欸欸欸?!!!学长觉得做过就是在交往了吗?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呀?”这样让人傻眼的答案,不然就是“欸欸欸?!!!学长都做过了居然还不认为我们在交往吗!学长原来这么随便??”嗯嗯?两种答案都不想听到。 叹了口气,柯家寧心累的摆摆手回答:「知道了,送完你我在离开。」 听完柯家寧的话,赵子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哦?哦!哈哈哈~谢谢学长。」 可等柯家寧进厕所关门洗漱后却又像洩了气的皮球头闷在枕头里轻声道:「难道他就一点都不想我吗??」 《第十三章、失踪6》 穿着黑色丧服的人们,每个人所透露出的表情都有些许不同,有些人谈论着的是那么小的孩子就失去了父母该怎么办?有些人则实际的讨论谁会想收养这个小毛头? 毕竟父母双方都是私奔没接受任何一方父母的认同结婚生子的,两方人马都头疼,可最疼的,也疼不过在两具棺木前已哭乾眼泪的孩子。 小小年纪的孩子,名叫瑞安,在父母尚未过世前受尽疼爱,而名字也是由父母的姓氏和名各取一字组合而成,越是有过多么深的爱,就越是有多么大的疼。 「薛少爷,请问怎么了吗?」 林祈纳闷的看着站在原地的薛凌疑道。 「那个孩子,年纪多大?」 「比少爷小几岁,听说刚过完五岁生日不久。」 「是吗?」 从薛凌的语气也听不出任何怜悯或是难过,只是淡然的接受了林祈给的答案。 「看情况现在应该是会由妈妈那边的亲戚收养,少爷不用担心。」 「嗯,那就好。」 薛凌点点头,接着看向自己母亲前去慰问丧家,在轮到瑞安时,母亲给了瑞安一个拥抱,其他人却投以异样的眼光,或许觉得血缘不够亲的亲戚做了这种举动有些刻意,但薛凌却知道,在母亲得知瑞安父母身亡后的第一时间,便立刻询问了瑞安的情况,得知年幼的孩子以后必须接受没有父母的 童年,母亲更是难过的哭了一段时间。 「少爷会担心瑞安之后的新生活吗?」林祈突然如此一问。 「怎么突然这么问?」 「说实话我自己是有些担心的。」 「那是林祈把瑞安的影子重叠在了你弟弟身上才会如此感受。」 「或许有一部分是吧?虽然我们从小父母就都不在,但是扶养我俩的舅舅真的带我们如亲生儿子一样。」 「你是怕他身边没有像你舅舅一样的人在吗?」薛凌朝林祈瞥了一眼接着道:「不然你收养他好了,我看那群人也乐得轻松。」 「少?少爷、您这话还真有些太过严厉?」林祈汗顏道。 「那后面那句我省略,前面那句你可供参考。」 「其实除了我、大有人在想收养瑞安,无奈却不行。」 「你是指我妈吧?听说是因为瑞安爸爸那边的近亲不愿收养,而妈妈那边较有意愿,前提是要有一笔钱还有孩子必须改姓张。」 「少爷您还真是清楚啊?」 薛凌又在瞥了一眼林祈:「表面。」 「怎么说都希望这孩子能健康快乐的长大,大人的世界还是让大人去处理就好,表面也该有我们这群大人承担,是说少爷您此次特地归国就是为了参加瑞安父母的告别式,还有其他行程吗?」 「之后立刻就要离开了,没其他行程。」 「不和雪凝少爷知会一声吗?」 「?算了吧,马上就要离开了,别说了。」 说完话,薛凌和林祈便先行离开会场,而被薛凌母亲抱着的瑞安,则看着薛凌离开的背影,视线久久未移。 坐在车上等着母亲的小薛凌,头靠着窗睨着眼看着外头景色,说来这也是薛凌第一次参加他人的丧礼,本该有想到场面大概有多么悲凄,可事实上最悲的还是瑞安那张连泪水都哭乾的脸蛋,其他站在身旁的大人们也没有一人像自己母亲般亲切的对待瑞安,或许他人眼里看起来是偽善不过薛凌和整个薛家的人都知道对于瑞安的这份担心和亲切是张采羿发自真心的担忧。 不过即使在担忧,也担忧不过那些只为了钱财却还是优先拿到抚养权,可能对于年纪尚小的瑞安来说,他也感受到了张采羿与他人为之不同的关爱,在拥抱之际也轻轻的回拥了一下张采羿,说不定也是因为这一抱,之后薛家才决定接受了别人家的烂摊子,无论如何张采羿都执意要收养在国外捅了一堆篓子的瑞安。 * 睨着眼看着窗外的空景,薛凌突然想起了这件往事,如果说要归咎如何淌入这滩浑水,或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对于薛凌来说瑞安这号人物是否真的是如此的罪大恶极在自己的心中,其实薛凌却能明确的回答:「不是」但、也不是完全不是,或许在对于某些事情上,他可以为了自己的理想而用尽一切手段,可让人最无法理解的,却是为什么会和一个毫无瓜葛的傢伙牵扯上关係? 瑞安和冬睦月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可以让瑞安如此手段来获取机会将冬睦月带走? 「少爷您在想什么呢?眉头都皱在一起了。」 看也没看问话的同行人员,薛凌不冷不热的回:「张睿皓。」 「您是说林祈前辈远去法国调查的那位??」 「你知道他?」 「之前听其他前辈提到过,听说是个身手十分了得的人!」 说话的男子十分精神的道。 「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少爷您是指张睿皓吗?说实话我也都只是听说而已,但要就我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他应该是很有自己一套逻辑的人!」 「自己的一套逻辑是吗?」 「不过?天才的逻辑通常都是很难掌握的。」 薛凌听到这话时瞄了一眼似话面露无奈的男子,开口道:「你叫李玹。」 「!是的!您知道我的名字?超开心?」李玹不小心小声的说出心里的声音,虽然从表情上来看没有透露太多的“超开心”的感觉。 「嗯,再问你。」薛凌又将视线拉回窗外,继续道:「为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才愿意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捨去?」 「这个问题?少爷不是最清楚吗??」 李玹没将答案说明,但看薛凌却没有了回应,想了想又接着说:「那个?少当家啊,其实要理解张睿皓我觉得真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您,像我也没谈过几次恋爱的?自然更是不会明白,但要在他人眼里看来,无非都是爱的太深,才愿意伤害自己去守?」 「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 李玹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反而觉得就是说中了什么,薛凌才会有这种反应,但谁不知道薛凌那脾气,不见好就收的话,听说可是会被那张脸给吓的三天都睡不上觉,李玹可不想遭遇这种事。 而薛凌无非不是不明白李玹的话,更不是因为不解张睿皓的行为,仅仅只是因为太明白,明白的感觉自己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才想找个根本连张睿皓长什么样子冬睦月是谁都不知道的人就事论事罢了,只是要论这究竟是不是李玹所说的那种“爱”,薛凌却无法确定,因为论张睿皓的出生来说,看到了像冬睦月这样的一个存在,是不是因为类似的成长过程而有了其他心里的想法? 冬睦月知道了张睿皓那残废的右手到底是为了谁吗?如果知道了,是会感到抱歉,还是觉得只是微不足道的报应而已? 「??」 * 「??」 「说话吧,薛少爷不说话,看起来可真是好可怕呢~」 双脚缩在沙发椅上的张睿皓,一脸笑意的看着对坐的薛凌,看似轻松的场景,旁边的桌上却有着各式各样的刑具,再加上一群黑衣人站在张睿皓的身旁,实在难以让人理解坐在这中心的人是怎么笑着一张脸,尤其是对面坐的更是一张看一次寿命就少一年的死人脸,压力更是倍增。 「自投罗网,你玩什么把戏?」 「哎唷~我哪那么有能耐呀薛少爷,你找那么多人来抓我,我还有能不被你抓到的道理吗?」 张睿皓一脸无辜的说着,可越是这样,薛凌的神情就越发可怕,只不过对于张睿皓来说似乎根本没感觉。 「你这种像地下水沟鼠一样的傢伙想躲我还不简单?」 「这是在夸我呢~还是贬我呢?」 「我没时间和你废话,瑞安,你最好快点给我解释清楚。」 「?瑞安?究竟张睿皓和瑞安到底那里有不同呢?你何必用这个名字叫我?」 「你从没认为改姓张后你就成了我们家的人,难道我误会了?」 听了听,瑞安的笑容少了几分,有些不以为然的反问:「那当然,你怎么会误会了呢?薛少?不、薛哥哥?我倒是觉得,你比较排斥我呢。」 「彼此彼此,只要你晓得你这次自己跑回来,就要有一定的心里准备没有折了半条命也出不去的心理就好。」 「那当然、好说好说。」 「说?我不觉得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冷冷的看着嘴角微扬的瑞安,薛凌冷声。 「会的,你会想和我说的,放心吧,对你来说可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哟?」 「??」 「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话,也没关係,反正小雪?」 “碰!” 一声枪响,伴随着瑞安脸庞滑落的一条血珠,可像是毫无感觉,瑞安还是自在的说着自己想说的,也不让薛凌将指着自己的枪放下。 「反正小雪横竖都是死,你不答应我的话,那我就一定让他死的更透,如何?要不要答应我呢?薛哥哥?」 站在一旁的黑衣人们,瞬间一股寒意直窜脑门,忽然发现原来最恐怖的不是自己的主子,而是眼皮下这个露出一脸笑容的傢伙,犹如恶魔披上了天使的脸孔般,无法让人摸透内在。 「哼,你真知道稳赚不赔的用法吗?你连『赚』什么都没告诉我,就要我答应你?」 「你装什么呢薛哥哥,能让小雪从一定会死,到只死半条命,这还不算赚吗?对哥哥你来说,可真是赚透了呀?」 「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还以为你会想先问是谁要小雪的命呢~」 「你是想借我的手去替你杀人,别以为我不知道。」 「怎么这么说话呢薛哥哥,我可是帮你救了小雪一命呢?没有你我也绑不了小雪呀?」 「呵、那你的冬睦月也不是我救了他一命?当了他的烟雾弹?」 「那可真得谢谢薛哥哥了,但我跟你的交易可不止这样呀,我可以当替死鬼让文家那群白痴追着我不放换你文雪凝一命,可不断咬着冬睦月不放的江家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你还要我帮你暂时挡着江家?」 「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吗对薛哥哥来说~何况我只是要你『挡』,没要你『杀』,别跟我说你做不到。」 「冬睦月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样帮着他?」 像是想起了什么,瑞安嘴角浅浅一勾笑语:「秘密。」 随后、便自行从桌上随手拿起了一样东西,眼也不眨的往自己的右手划去。 可也没人知道,瑞安对于冬睦月到底是保有着何种情思寧可为了对方做一个残废。 「我看你是疯了。」薛凌冷笑,看着右手不断滴着鲜血的瑞安,就这样看着血色逐渐丧失拖着步伐离开的瑞安还有那满地随着步伐的主人而滴下的长长血跡,艳丽、夺目。 而在意识模糊前一刻,瑞安用尽了力气走了一段长长的路,右手的疼痛早已麻木,喘着沉重的气息,朝着某处迈步前行?? * 「安!你!」 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刘雨安听到了某人的声音、笑了笑,眼前一黑,就这样晕了过去。 《第十四章、至亲》 「你说,我是不是很像什么小说还是乙女游戏里的女主角?」 满身是伤的刘雨安,起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这种令人摸不着头绪的话。 「投怀送抱这点是很像。」宣笑了笑回答,对于昏睡了整整两天的病人可以回答出这种不知所以然的答案,或许也只有宣才办得到。 「是吧,很像吧?可惜我从没玩过或看过这种类型的东西,不然一定很好玩。」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玩?」 「当然,阿月可好玩了,每次我想玩什么,他总顺着我。」 边说起刘雨月,刘雨安的脸上总是又多了几分气色般,莫名生动起来,宣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床边继续答着刘雨安:「当你哥真辛苦,可被你玩残了!」 「可是他绝不说苦,每次我一回家,他就像我妈一样开始嘮叨。」 「嗯?听起来感觉有哥哥的你也很辛苦?」宣看了眼躺在床上各处包了一堆沙包绷带的刘雨安。 「我一开始也觉得,但之后才发现一点也不,真是奇怪,对吧?」 带着些许思索的表情,宣看到了这样毫无防备的刘雨安,俯下身就往刘雨安的唇瓣一吻。 「亲我做什么?」 「喜欢你,毫无防备不就是在等着我这么做吗?嘿嘿。」宣偷笑。 「谁说我要你亲了,自己没人发洩就找我这代罪羔羊,女人你不缺的吧。」 「你又没有不愿意,亲一下不会少块肉吧?那么禁慾,我看你一定还没主动亲过谁,还不如和我在一起。」 「要你管。」刘雨安想要推开宣,而宣却不为所动笑答:「你傻呀?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的张睿皓吗?手都废了一隻还想反抗我?做梦呀?」 语毕,宣又一吻于刘雨安的唇瓣,调皮的笑了笑。 「你!」 宣立刻又一吻上前,刘雨安自知依自己现在身上也还带有伤的情况无法做太大的反抗,却还是用尽全力抵住不断捉弄自己的宣,虽然结果当然是徒劳。 被亲的感觉都快在昏过去的刘雨安,宣这才停止了自己热烈的攻势,看着有些不悦看着自己的刘雨安问:「你以前从没这样抗拒我吻你呢?好歹来我家休息配合一点呀?」 「那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再这样我就离开。」刘雨安被吻的有些喘,难得总是笑着的脸蛋露出了不太高兴的神情。 「我都没要你跟我上床呢,亲你一下就炸毛,怎么?有心上人了?找我只是想利用我吗?」 宣看着被自己玩的有些生气的刘雨安又想逗逗他,故意又道。 「宣你!」 「好啦好啦好啦~也就只有我能逗出你这小表情,呵呵。」 「??」 「看你这表情,难道和我这样斗嘴的日子不好吗?」 「不好。」 「只要你一直躲在我这,我敢保证没人可以找得到你,你大可放心养伤,虽然手是医不好了,但你现在身上的那些皮肉伤都只是时间的问题,照顾一个明威再加一个你不会增加我的麻烦的。」 「我有必须要去完成的事。」 「你知道你可能会再也看不见你想见的那个人吗?」 「我本来就没资格见他?这些年的日子,就当是我赚到的吧。」 刘雨安想了想,嘴角的弯度似乎带了点蜜、甜甜的。 「我觉得那个人不会这么希望的。」宣坐在刘雨安床旁的窗口,想也不想的接着道。 「等他知道了一切?或许就希望了吧。」 「你不信任他?」宣稍稍蹙起眉头。 「信、特别信,但是就是因为信他才希望他别那么傻,如果他真那么傻,那当初他接他爸做的那一筐坏事该有多痛苦?」 「你喜欢刘雨月吗?」 听到这话瞬间、刘雨安沉默了几秒,苦涩一笑。 「我没有喜欢他的权利。」 接下来的话题宣似乎也没有想在多问的意思,或许也是心知肚明了再问下去也是徒劳,只是说着:「这次你会在我这待几天呀?听说海德找你都快找疯了呢,只差把天跟地给掀了起来。」 「我跟他说过要他不用这样。」 「什么不用这样,你觉得你已经跟他结束关係了,可是他可从不这么认为,你不是很清楚吗?」 宣叹了口气摆摆手。 「??我其实并不希望让阿月接触到他?」刘雨安微微蹙起眉宇。 「现实总是不尽理想,你最后会选择这么做,一定有你的理由在。」 「但这足不足够成为让他们接触的理由,我觉得还是我太无能为力了。」刘雨安笑了笑,嘲讽道,一边看着自己几乎没什么知觉的右手。 「?你别让海德看到你这个样子,他一定再把你关起来。」 朝宣看去,刘雨安问道:「你不会再来救我了、对吧?」 「嗯,因为我不想你去送死。」 关上房门,刘雨安终于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总是掛着笑容的嘴角,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月?」 * 「雨安!」 又是一场恶梦,数不清在梦中见到了刘雨安多少回,但每次到了梦境的最后,他总会悲伤笑着说:「对不起?我?」往往话还来不及说完,下一刻刘雨月总是会惊醒。 刘雨月知道,自己在抗拒什么,但却不清楚现在心里的想法,思绪稍稍有些混乱,一个月都没消息了,小安还好吗? 有没有照顾好自己?饭有没有好好吃?是不是又在逞强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我好想你?」 刚恍神呢喃道,一个清脆「啪啪」作响的掌声便惊醒了刘雨月。 「一个月过去了,我还真是佩服你还能如此相信刘雨安的这个人设。」海德冷声。 「一个月过去你是该知道我和小安的情感不是你想像中的脆弱。」 「你是这么认为的,他呢?」 「小安他?我只要他平安其他什么都无所谓?」 海德听到刘雨月的这番话不知为何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只要他平安?怎么可能? 难道只要他平安就可以什么都不管?即使你们的关係从前是如何? 明明曾是如此为什么要分开? 「怎么可能?」不小心将内心的话透露了出来,刘雨月也发现了海德脸上一丝微有怒气、不解与伤心的情绪:「如果他是你非常重要的人,你一定就能理解。」 「你?」 「如果小安他平安回来,跟我说只是厌烦了我,想要躲开我,那我一定不会再缠着他,只要他健康平安?还有快乐。」 「??你都不会难过?」 这是海德第一次因为刘雨安的事问刘雨月问题。 刘雨月一苦笑,却又洒脱的答:「一定会哭出来吧,但也没办法嘛,谁叫我那么喜欢小安?」 「??」 「你也喜欢小安吧?」 「!谁告诉你的?」海德露出了厌恶的神情,似乎对于自己的心事被说中了感到不悦。 「全写在你的脸上了。」 「!」 * 「!」 「快点?把他拉上去?」 「你这疯子!为了这傢伙有必要这样不要命吗!」 海德看着在大海里载浮载沉拉着另一个已经昏迷不醒的人大骂着瑞安,而瑞安却只是尽力将人推上船,等看到海德将人安置好后,整个人就像洩了气的气球,没了力气挣扎,就在要沉入海中那刻,海德即时便把瑞安也给拉了上来,但与搁在一旁的男子不同,海德立刻抱紧怀中的瑞安怒道:「离开我你就是变成这个样子吗!我不准你死!我还要你向我说你错了!说要回到我身边!听到没有!」「生气就生气?干嘛哭??」 瑞安笑了笑,但气色十分惨白。 「等一下,你受伤了!?谁开枪射你的!」 「我没事?拜託你??去看看冬睦月?他下来的时候我没被保护好他?好像撞到了头??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 「冬睦月?你救他干嘛?他害你变得这么惨!我杀了他都不可惜!」 话一说完,海德气的立刻将手枪对着冬睦月要射去,没想到瑞安居然急得立刻上前用身体保护住冬睦月哭喊道:「我求你!治好他!求求你??拜託?」 「他?他到底是你的?」 「什么都不是,但是?我希望他能好好的??所以拜託了?海德?」 「??」海德看着这样的瑞安觉得心很痛,何时自己和瑞安的关係需要用到“求”这个字了? 但自己却说不出「你不需要求我」这样的话,当然也说不出半句「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好想你」。 示意要身后的人去帮忙,瑞安似乎有些不安,手还抓着冬睦月的衣服,小声道:「求求你不要死?」还不停的落下眼泪,看得让人好生心疼,但就在下一刻,失血过多又失温的瑞安就昏了过去。 等到醒过来,发现自己睡在了船上附有的小床上,想要起身却被海德给制止。 「躺下。」 「我要去找冬睦月。」 「我不准。」 「??」 「你知道你的状况比那傢伙惨多少倍吗?他现在只是昏了,而你的手却有一隻要废了!甚至还中枪,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失血过多死了!」 「如果我死了,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吗?」 「我不接受。」 「我死了的话,请你好好替我保护好冬?」 「不可能。」 「?」 「我不会让你死。」 「那也好,冬睦月我就可以自己保护好了。」 「你!」 看到了瑞安那副令人感到烦躁的表情,也不想跟一个病殃殃的人在争执,海德没多说就想走了,但瑞安却又提到:「他是唯一一个能了解我的人?不?是了解所有人的人?却还是无法反抗的往这个骯脏的世界跳,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能有一个新的开始?」 「不过是你的错觉罢了,只不过看上人家的好皮囊就又想贴上人家,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海德刚说完这番话,立刻就后悔了,因为瑞安那失落的微笑和回答:「我以为我不在的这些年你会有所改变,原来只是我一厢情愿。」 明明就不是这么想的,明明很爱他的?? * 「明明就不是这么想的,你为什么要隐瞒?」 「不用你管,不要以为我上次开枪没射你这次就也不会,闭上你那该死的嘴。」 “碰”的一声,海德摔上了房门,而刘雨月则是听着海德的脚步声走远后,完全康復的身体,便等着此时此刻的逃脱机会! 走到房间的窗口,从上往下看去,起码有五层楼高,如果从这跳下去的话,十有八九都会受伤,甚至运气不好就这么摔死,但似乎连思考都没思考,刘雨月看了一眼身后的这个地方,下一刻就往窗口一跃而下。 《第十五章、至亲2》 「你们说什么?跑了?」 「是?对?」 “哐啷”一声,海德随手拿起一个烟灰缸就往让刘雨月逃脱的黑衣人身上砸,瞬时鲜血直流。 「我们会负责把他找回来的!一定还没走远!」 「你他妈都失误一次了还要我怎么相信你?」 「首?」 冷冰冰的一句话之后伴随着从一扇大门内传出的枪响声,而门口一黑影听到里面的对话后便立刻离开,也消失在了这栋阴气沉沉的别墅里。 喘着气,刘雨月只管不断往前跑,直到感觉胸腔就快爆炸、心脏就快要跳出来时,才稍稍停下脚步。“颯颯” 「谁!」 猛一回头,刘雨月有些困惑:「柯蕾丝??」 「是的,是柯蕾丝。」 「你是来抓我回去的吗?」刘雨月苦笑。 「不是的。」 「我能相信你的这句话吗?」 「柯蕾丝希望雨月先生你能相信。」 「你也很担心雨安,对吗?」 「??柯蕾丝想,是的。」 「我就知道小柯你不是海德说的那样。」 听完柯蕾丝略带困惑的表情回答,刘雨月的表情终于不再那么严肃,反而笑了出来。 「从一开始,雨月先生其实就相信柯蕾丝是吗?」 「嗯。」 「为什么,相信柯蕾丝?」 「为什么?」 「柯蕾丝想知道原因。」 「?因为?」 「等一下,我们先离开这里。」 感觉到了从远方传来了动静,柯蕾丝立刻上前拉住刘雨月的手继续往前方某处走去。 「吶?小柯?」 「什么事?雨月先生?」 「你觉得小安为什么不愿意对我说实话呢?」 「可他也从没对雨月先生说谎。」 「是这样吗?」 「雨月先生难道不相信小安吗?」 「不是这样的?我?」 停下脚步,柯蕾丝回过头看着刘雨月。 「怎么了?」 「想起一件事,小安要我转告给雨月先生的话。」 「!他说了什么!」刘雨月激动道。 「相信你自己相信的。」 「如果我相信他是坏人呢?」刘雨月蹙起眉语带哽咽。 「他也会依旧待你如初衷,是个可怜的人呢,小安他。」 「他太傻了。」 「??雨月先生也是。」 「果然是物以类聚?」 「?快走吧。」 感觉心里有些想说的话,但怎么想却还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再次抓住刘雨月的手,柯蕾丝一瞬间希望时间能就在此刻暂停,这样或许就不用把刘雨月交出去给自己以外的人,而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想法,此时的柯蕾丝却似乎略知一二了。 * 「学长谢谢你,送我到这就可以了。」 「你确定知道要怎么走吧?如果迷路的话可真没人救得了你。」 柯家寧其实很不放心让赵子樺一个人去找雪,但又无奈自己也还有事,就是想跟也没法跟。 「放心吧学长~雪早把他家的地址发给我过了!我都记在脑袋里了~」 赵子樺边说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瓜,而柯家寧虽然还是觉得放这二货一个人绝对会出事,但也还是得先解决自己的事才有馀力帮这傻缺。 而果不出柯家寧的预料,就在他们分手后的十分鐘后,赵子樺果然出事了?。 「呜??怎么办啊?这到底是哪里啊??学长我错了?」 莫名奇妙的懺悔和扑簌簌落下的眼泪,看得路人一个个都以为赵子樺是哪来的失踪儿童在找爸妈,纷纷前来慰问,但听不懂的赵子樺也只能拚命摇头加摆手然后越发哭的撕心裂肺顺便再叫个几声家寧小雪救救我之类的话,听不懂的人们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好纷纷散开。 就在这样鬼哭狼嚎之际,一个熟悉的语言终于出现于赵子樺耳旁! 犹如救世主一般:「你谁派来的。」一点也非善意却又亲切十足的中文。 「我?我迷路了不知道该怎么去某个地方??请问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去吗??呜呜?」 听完赵子樺的话,穿着帽踢的男子终于稍稍掀起过大的帽簷,露出笑容道:「真是好久不见了呀,子樺小医师。」 「你?!!」 「想活命的话就安静跟我走吧?」 赵子樺一机灵,头才转半圈,就感到身后有人正拿东西抵着自己的背脊,身后人语调轻松:「叫了的话知道你也活不了了吧?」 吞了口口水,赵子樺深吸一口气,然后决心一振!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我是那种蛮横不讲理的人吗!走走!立刻带路吧!啊哈哈哈!」俗辣的模样顿时展露无遗??。 「就知道子樺是个明理人。」刘雨安笑答。 默默跟着刘雨安和宣走在两人之间的赵子樺,知道就算自己想开溜也没办法,可能还会因此缺个胳膊少个腿的,索性将错就错,跟着或许损失也不大,毕竟本来大家都在找这号人物,应该很快就能被救出去了。 「子樺呀,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呢?」刘雨安的语气就像在和朋友聊天一样,但赵子樺却还是觉得有点不安。 「我?」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实情,刘雨安却先回答:「是薛凌要你来照顾小雪的?」 「你都知道?是吗?」 刘雨安对子樺的答案不以为然笑了笑,却不做回答。 「你如果知道的话那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多危险不是吗?怎么还不躲起来?你要知道有人可是发了疯的在找你还有?」 「不愧是子樺医师,这种处境下都能待我如此真切,真的是好感动,是吧?宣?」 「你说呢子樺医生?」宣笑着问,但看起来更加恐怖,毕竟从开始到现在,赵子樺的背脊永远都能感觉到疑似刀子的物品抵在背后。 「张?张睿皓,虽然我知道你不完全信任我,但是我们这次会来,真的是为了救你还有保护冬睦月的,这点请你相信??」 听到了赵子樺这样紧张又忐忑的话语,刘雨安忍不住笑了出来,而这笑容和反应都让赵子樺不解,除此就是觉得刘雨安这笑容好像和以前的那种不太一样。 「噗?哈哈哈~别这么紧张呀子樺,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坏事,说这做什么呢?」 「就是嘛,多失礼啊。」宣也嘟起嘴道。 「欸?你们不是要绑架我当做你们的筹码吗?」 「什么筹码呀,我才不想像文家那样过日子呢。」 「那?那刚刚这个人干嘛拿刀抵着我!」赵子樺一脸不信任的看向宣。 「我可不是那么粗暴的人呀,只是拿手机抵着你不用那么紧张吧?嘻嘻。」 「你别总是闹他,他可会当真的。」刘雨安无奈。 「那不闹他,我闹你?」宣手插口袋歪头一问。 「都不要,不要老是在我面前本性全露好吗。」 「考虑~」 看着刘雨安和宣这样一来一往的活动,赵子樺忍不住飘出一句:「冬睦月也在你这吗?」 瞬时刘雨安掛在脸上的笑容僵了几分,然后摇摇头:「不在,我把他赶走了,没人找得到他了。」 「什?什么?!」 「??你们也是想带他回去吗?」 终于停下了继续向前的步伐,赵子樺才发现自己已经跟到了一片森林里,厚重的浓雾感觉只要稍微走散一点,人就会迷路,而走在最前面刘雨安的身影,此时也有种下一刻就会跟着这些烟雾消散的感觉,令人不安。 「你?你把他带到这?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而且你也因为这样?身陷危险之中??」 「这样不好吗?」 「欸?」 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的赵子樺,一下子给被问的愣住,「这样不好吗?」感觉就像是在反问,「带他回去的你们就一定是好的吗?」可没道理啊? 从一开始到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绑走冬睦月的这个行为,不就是一个保命符的行为,虽然对于雪和赵子樺,多一点的感觉是认为有什么引擎,但其中原因保命符这理由也从没完全剔除过。 「难不成,张睿皓从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为了自己?纯粹是为了冬睦月?」赵子樺在心头生出了这匪夷所思的可能性。 「不用想太多,我终究是为了自己。」 「唔?」 「辛苦你们揣测我的心思了。」刘雨安瞇起眼睛笑道 赵子樺原先还想再问什么,但突然听到了狗“汪汪”的叫声,还是衝着自己这里过来的,立刻往声音的方向望去,没一会儿,一隻可爱亲人的黄金猎犬便出现在赵子樺眼前,只不过亲的不是他,而是蹲下身来笑的像个青涩男孩的刘雨安。 「有好好看家吗?先生?」 「汪!」 「嘿嘿~」 这场景稍微又让赵子樺对刘雨安的印象更加改观,如果只看到他这样的一面,还真不相信之前做了那么多坏事的真的是眼前这个人?。 「先生可真只亲你啊?明明是我捡他回家的。」宣虽然这么说,可表情却是充满宠溺的看着一人一狗,顿时赵子樺又觉得:「怎么我在哪好像都是个电灯泡啊?」如此于心里想着。 「想活命的话就跟我们先回家吧,走远了我也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你不打算投?」 「快走吧,待越久雾会更大。」 有意无意的打断了赵子樺的话,宣带头往某处走去。 被带回一桩小木屋,不难发现要知道这个地方真的非常困难,就是要赵子樺立刻照原路走出去在走进来都不可能,难怪更是没给赵子樺蒙上眼睛之类的动作了,但为何现在刘雨安会在这里隐居?这还真是让人猜不透,还有刚刚所说的「把他赶走了」,难道现在真的冬睦月就是个纯粹的失踪人口?诸多纳闷一个两个的浮现在赵子樺心中,但不知怎么,当自己想问些什么的同时,宣总会打断的感觉?。 隐隐约约,总觉得宣的反应似乎不是支持着刘雨安的,反倒是不愿多谈,而刻意避开,于是等着晚餐时间宣准备晚饭的时候,赵子樺便找机会想单独和刘雨安说说话。 轻轻推开房门,刘雨安正头靠着窗看起来像是睡着,但却在赵子樺靠近之间微微张开眼睛出声:「怎么了。」 「啊?吵醒你了?」 「没有,我没睡,怎么了?」 「你?你其实在保护冬睦月对吧?」 「为什么这么觉得?」刘雨安笑了笑坐直了身体。 「要不然你没必要在三年前和冬睦月一起跳海?」 「是吗?你觉得我的行为这么做都是为了他吗?」 「依你的个性我相信就算是冬睦月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也不会这样顺从,哪怕就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了?」 「原来你们是这么觉得的吗?」 「啊!如果有让你感到不愉快的地方那很抱歉?我?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感觉罢了?」 「三年前,我曾有段时间经常和他在一起。」 赵子樺心想应该是指当初被拍到张睿皓和冬睦月在谈话的那段时间。 「??」 「??」 「??欸??然后呢?没了吗?」突然的沉默让赵子樺一下子给愣住,而刘雨安则是微微一笑回答:「嗯,没了。」 「欸?!所以刚刚那段话的意思是?」 「他的三年前,就像是我的二十三年前。」 「所以你才?!你根本就是个傻子!哪有人像你这样救人的!」 一剎那赵子樺终于了解了刘雨安的所有行为,什么「只是为了我自己」,根本就是谎话! 从头到尾刘雨安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刘雨月!因为不愿刘雨安重蹈自己的覆辙,刘雨安便打算带着刘雨月逃亡,隐姓埋名只是为了有安定的生活,所有的一切都是以自己的命为消耗品当筹码。 「你以为他知道了你这样牺牲自己救他他会高兴吗!他!」 赵子樺气的眼泪都飆了出来,与神色泰然的刘雨安形成强烈对比。 「他一定会生气的,一定。」 「你!你居然还笑的出来!」 「但他一定不捨得骂我的,一定,还会说一堆安慰我的话。」 「你?你明知道还?」 「他是我活下去的意义。」 “嘎—”的一声开门声,宣道:「吃饭了。」 「等一下!难道你不劝劝他吗!他不是你的朋?」 「他不是我朋友。」 「宣?」 「他是我很重要的人,但我尊重他的选择,因为我爱他。」 宣淡然应对道,而刘雨安依旧笑着,赵子樺则语带哭腔问:「这就是所谓的至亲?」 然后又看了看宣和刘雨安。 「那真是去你妈的至亲。」 《第十六章、衝突》 在那次谈话结束后,三人的生活也没什么特别的改变,刘雨安还是让人看不出来到底在想什么,而宣则是人前人厚各一张脸,像是在刘雨安面前的话。 「宣,你有看到先生吗?」 「你有看到我呀~」 「??我出去找一下。」 「呵呵~」 而如果是赵子樺的话。 「欸?先生怎么不在屋里呀这个时间?」 「??」 「你有看到吗?那个?宣?」 宣先生坐在椅子上冷冷看了赵子樺一眼后,起身、简答:「没有。」就离开了。 可真的是完全差别待遇??。 但就这样的生活来说,其实也不差,只不过大家也都清楚,这样的日子也不是一辈子的。 大概是生活在一起的第三天,某天早晨,想去屋外晒晒太阳吸收芬多精的赵子樺恰巧听到了刘雨安和宣的对话。 「吶、如果一切都结束了,我也还在的话,先生让我带走吧?」 边说刘雨安边摸着先生的头,先生也像是听懂般开心的「汪!」的叫了一声边露出开心的样子吐着舌头。 「你真的不打算就这样和我生活下去吗?」 在刘雨安身后的宣很平淡的问着。 「我很想他,比我自己预想中的还想他。」 「等他想起来了所有事情,你觉得他还会把你当成唯一的弟弟吗?」 「无论他怎么对我也都是因为我自私的认为这样的生活对他来说比较好,我才强迫带他来这生活的,恰巧他又失忆,这么好的剧本,难道我还能放着不用吗?」 「明威大概是知道看到你这样会更生你的气,才会故意出这趟远门。」 「辛苦你了,等他回来还要看他脸色,哈哈哈。」 「别说那个大小姐了,他回来我还有得受。」宣无奈的笑了出来。 「当年我真的很抱歉?没有救回陈华哥?」 语到此处,刘雨安的语气低落了不少。 「你知道我们都没怪你,还是你把我们救出来的,虽然你也是利用了和明威打一架趁机从海德手里溜走就是,真是厉害呀。」 「我没想过会跟他闹成这个样子,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久了都还是想要我回去,可是?对吧先生?我已经找到更想永远生活在一起的人了。」 「汪!」先生又开心的叫了一声,似乎觉得刘雨安说想永远生活在一起的人是本狗,立刻兴奋的跳上前抱着刘雨安,惹得刘雨安忍不住笑了起来:「噗?哈哈哈,这真的是你养的狗吗?我看他从来没这么对过你。」 「是啊,忘恩负义的傢伙。」宣又无奈道。 「我答应过他,说事情全都结束的话,希望和他搬去一个乡下生活,家的楼下开家杂货店或便利店之类的,养一隻狗,每天无忧无虑的生活。」 「那他怎么说呢?」 「他说?『可以呀,只是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店开不成反而欠了一屁股债,狗养不成当成了下一顿的晚餐?』但那个时候我就想,如果是跟他一起的话,如果真的变成这么惨也不错吧?」 「到时候可以留个客房给我吧?」 「??如果有那个到时候的话,一定。」 「好啦,那么,你听也听完了,还处在那里有事吗?贴心的子樺医师?」 说实话从宣嘴里说出来他真的听不出是讽刺还是真心讚美,虽然宣的态度的确是十足的差别待遇, 但差别待遇归差别待遇,也就只是在态度上的,但其他事情方面宣还是相对耐心,当然如果提到刘雨安的事情就另当别论。 没错,任何明眼人没瞎都看得出来,宣是真心喜欢刘雨安的,只不过刘雨安也喜欢宣,却只是朋友的那种喜欢,宣总爱闹刘雨安亲他一下抱他一下,偶尔刘雨安也会无奈的要他别这样,但宣似乎很喜欢这样逗刘雨安,往往说「知道了」隔不久马上又犯,累积下来刘雨爱本来也就习惯也懒得说了,而原本总觉得自己的存在就犹如电灯泡般的扎眼的赵子樺,却在三天的生活完美适应,也可以说根本没人在乎他在不在,说起来也是木有一点忧伤! 「呃?是没什么事了?不过!如果你手没医生看!我?你可以再多留一个客房给我??」赵子樺越说越小声,但宣和刘雨安还是听到了,忍不住两人都“噗”,的笑了起来,赵子樺无法理解,只能在旁边不停略发生气的问:「欸!笑什么!我很认真的!」 而两个人还是默契的故意不说,只不过笑完后,刘雨安看着赵子樺,令人感到真诚的简单说着「谢谢你」三个字。 「残废,他来找你了。」 不友善的态度打破了上一秒的祥和,刘雨安立刻回问:「哪个他?」 「他还有他。」 「?!」睁大眼睛的刘雨安,立刻起身衝进屋子,而被落在原地的宣和赵子樺,两个人则是一个摸不着头绪,另一个又问:「真的还假的?他会让他跑?不怕是你又在动什么歪脑筋吧?」 「我不和一个残废较劲!」 「那你知道你刚刚的态度有多差吗?对一个残废?」 「宣你!」 「我可没说你不对呀明威。」 「反正我实话实说,剩下就他自己造化了!」 「等、等一下!你们那个他又这个他的,到底是哪个他啊?!」 「?这傢伙谁啊?」明威上下打量了一下赵子樺,而宣则想了想,问道:「你想帮助雨安吗?」 「雨安?你说张睿皓吗?」 「对你们来说应该都没差吧?反正,想救他的话就照我话做。」 「!该怎么做!」 「什么都别帮他。」 明威一听到宣说的话,神色稍微变了一下,而赵子樺却没注意到,只是生气的道:「我还以为他真的有个交心的朋友?是我错了。」 便也回屋内去找刘雨安了。 而此时明威才出声:「你是故意还是无意说刚刚那话?」 「故意的,因为我不想他死。」 「但你何必这样说?直说帮他会让他感到自己的无力别给他负担不是更明瞭?」 「看起来你比我还认识安?」 「你说这什么干话?」 「没事,我只是真的不希望他离开我们而已。」 宣蹲下身想摸先生,而先生则是立刻跑回小屋里,悬空的手滞留在空中,莫名的空虚感似乎又有些涌上心头。 当赵子樺一回屋,正好和要出门的刘雨安撞个正着。 「等!你现在这个状态是要去哪啊?」赵子樺叫住刘雨安,劝道。 「你还在担心我吗?」刘雨安侧过头看着一脸担心的赵子樺。 「我当然担心!你是病人,我是医生,看到病人这样,有哪个医生会不担心的!你放心吧!小雪来了,他不会让冬睦月有事的!」 「呵?冬睦月??我问你,你到底觉得我是谁?」 「你?你不就是张睿皓吗?」 「是吗?所以你一直抓着我不放是因为我是张睿皓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总之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还是先好好休养,让我先联络小雪再说吧?好不好?」 「如果你们是为了张睿皓和冬睦月来的,那你们走吧,早在三年前,这两个人坠海的时候就死了。」说完话,刘雨安丢下了还想劝阻的赵子樺,立刻快步离开,而等赵子樺回神过来追出去,刘雨安早就骑着机车离开了。 「你们居然就这样让他走了?!他这一去可能就真是死路一条了!」 赵子樺焦急的看着宣和明威喊道,但明威并没有理会,像是往常一样进了家门,而宣则是走到小屋旁的摇椅上,坐下看着天空。 「你是为什么想救他?」 「哪还有为什么?是一条人命啊!」赵子樺气急败坏的瞪着眼看宣。 「我也不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有一部分,不也是他做了伤害你们的事吗?」 宣将视线转回眼前的赵子樺,而赵子樺则是坚定的道:「即使他做了多大的坏事,也没有理由要过着这种被人追杀的生活!何况他做的事是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把一个人的人生彻底破坏在重新建构一个虚假的新人生,这样情有可原?」 「即使如此,我还是要救他。」 看着赵子樺如此坚定,宣在心中思索了些什么,而屋内的明威却忽然走出屋内问道:「这谁的手机?放在玄关?」 一想,原来是和自己对撞的刘雨安忘了将手机拿走! 赵子樺立刻上前抢过。 「!」 「你拿他的手机做什么!」宣难得看似动了真情绪,立刻起身。 「救人!」 语毕,赵子樺快速的用手上的机子拨打出了一个号码,而在对方接起的剎那,却也只听到了对方“嘟—嘟”掛断的语音。 * 心上一悬,雪转头道:「打来就立刻掛断了,是子樺吗?」 在一旁的薛凌听闻,立刻要身旁的人去搜查这支号码的来源,要不了多久,就发现这是一隻遗失却未申报的号码。 「遗失却未申报?」林祈不解。 「如果没猜错,找到这支号码的发话处,应该就能找到他们两个的踪跡。」 薛凌回答。 「但现在来不及了?现在去找人可能也不在那了??如果再不快点的话?」雪焦急的模样看得薛凌感到心疼,自己虽然立刻飞到了雪的身旁,但对于找冬睦月一事却是在自己来后也没任何进展,至于文家也不知为何突然停下了动作。 「海德?」蹙眉道,这是薛凌来法国后首当其衝在找的一个人,不是张睿皓或冬睦月,而是在场的所有人相对都陌生的名字。 「他没理由去保护冬睦月,难不成他还会为了张睿皓那廝去安置一个这样的麻烦吗?」 林祈不可置信的说,而薛凌却又答:「他的行踪很奇怪,从我来到现在?不、应该是从所有有可能会是来找冬睦月的存在,感觉就不对劲。」 「张睿皓不是跟海德闹翻了?怎么还会?」雪一脸的困惑,如果是闹翻的两个人,怎么还可能去找另一方帮忙?而如果真的是两个人搭上线了,那张睿皓又是为了什么原因帮助冬睦月?还是冬睦月的背后还有谁在撑腰?混乱的思绪再加上从说要来就没见到半个影子的赵子樺,雪感到自责,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说要来才搞得每个人都劳师动眾,现在却没一个事是成的。 「去找这支电话现在的主人,会有答案。」 「薛少?就像雪说的,去找的话人可能都不在了?」 「会在的,只是我们要找的人不在,但线索会在。」 大概就是一瞬间而已,雪发现了薛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悲伤。 番外《说做梦那回事》 傍晚、感到有些口渴的宣带着惺忪的睡意努力爬起身,朝厨房的方向走去想倒杯水喝,透着洒进窗台的月光,并不会有太大的不便,只不过夜晚颼颼吹进屋子的冷风让宣不禁皱了皱眉头,呢喃:「好冷?」顺着风灌进的方向走去,发现了门居然没闔上,留下了一条小缝。 感到疑惑的宣,揉了揉眼睛朝门缝窥望,发现了刘雨安正双手靠在门外的木栏杆上抬头看着星空,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嘎—”一声,宣推开了门,刘雨安看似有些受到惊吓立刻回过头。 「大家都睡了你一个人在这做什么?」 宣问。 「?有点睡不着,想出来吹吹风,倒是你怎么醒了?」 「口渴起来看到门是开的,就看到你在这吹风。」 「门是开的?啊?冷风灌进去了吧?抱歉,没注意到,你很怕冷对吧?」 「也还好,在这住久习惯了也就比较适应了。」宣走到刘雨安身旁,也抬头看了看暮色已降的星空,没有受到都市的尘嚣,整片天空有着数不清的星星,十分漂亮,微风徐徐吹来也令人莫名心旷神怡。「如果我当初能阻止海德,你也不必勉强自己习惯了。」 「你有感到一点歉疚吗?」宣听了刘雨安的话,转头看向一旁的刘雨安笑了笑。 「没有。」刘雨安看着宣丝毫没有一点犹豫的回答。 「噗?也只有你这种人能对着受害者说这种话了吧。」 「如果我有歉疚感的话,或许当初我就不会带着他逃了,明明知道我永远都不可能代替当时他心中最珍惜的那个人,我还是这么做了,所以每当他对我好一次,我心便痛一次,我自己也知道,根本无法肯定这么做到底算什么,我救他,纯粹是满足自我从前的不满足,所以如果他无法拥有珍惜那个从前的空虚感,只是将我当成替代品来慰藉,不也都合情合理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难受??我?」 刘雨安说着说着,原本笑着的脸蛋越来越悲伤,最后无法克制的像是快要哭了出来,连忙想转过头去,却被宣给拉住。 轻轻一吻覆盖在刘雨安的唇上。 「我说过我喜欢你吧?我不希望我喜欢的人在我面前露出这副模样。」宣贴着刘雨安的唇瓣说道,似乎在外吹风有点久,刘雨安的体温从唇瓣传达给宣的温度并不暖和,但却依旧足够让宣体温升高。「??我不准你亲我。」 「我偏要。」宣不管刘雨安的拒绝,又一吻上刘雨安,这一吻吻的很长、很深,原本不愿的反抗也渐渐弱了下来,背靠着木杆的刘雨安有着宣轻搂在怀,即使整个人被吻的有些昏沉也不怕磕到背痛,而宣当然察觉了刘雨安的状况,轻声问道:「我现在不是在问刘雨安这个人?我是在问你?瑞安?可以吗?」 感觉到了生理上的反应,宣还是强压着理智,吐着沉重的气息再刘雨安耳旁耳语道,并将刘雨安靠向自己搂进怀里。 「不要?你走开?」 「我不会让你感到疼痛,不会像那个人一样把你当成替代品,也不会像海德那样强迫你,逼你做不愿意的事?瑞安?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 「?真的?」 刘雨安抬起头看着搂着自己的宣,而宣则温柔的又一吻在刘雨安的唇瓣上:「嗯,真的。」 听到宣的答覆,刘雨安又将头埋回宣的怀里,然后闷声道:「不准你弄痛我。」 一听到这样便扭的同意句,宣开心的立刻:「嗯」的又搂紧怀中人,然后便将刘雨安抱起来放置在木栏杆上。 「宣,你做什么?」 刘雨安不解,坐在杆上双手边抚着宣的脸。 「我在想现在只有我能佔有你,好开心。」 「你就这么容易满足吗?」刘雨安笑了笑。 「嗯,有你在我就这么容易。」 「那明威怎么办?」 「现在这种时候你还想着明威吗?」 「噗?生气啦?」 「嗯,我要你现在只能想着我。」 「哇~没想到你是个醋罈子呢?」 刘雨安笑着揉了揉宣的脸颊,画面看起来有些有趣和甜蜜。 「你的事我就爱吃醋,怎么?」 刘雨安一听,缓缓弯下身,一吻在宣的唇瓣然后边道:「像是在作梦呢,这样。」 「?安?」 * 「??还真的是做梦啊?」 睁开眼,宣看着天花板惋惜道。 起身洗漱后,厨房门便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书的刘雨安。 「对了?你真的暂时来这住了?」 「嗯?怎么了宣?」刘雨安放下手中的书看向一脸有些睡呆的宣。 「我做梦了。」 「不会又是梦到有我的春梦吧?」 刘雨安用书捂着嘴道。 「可惜每次都是正要做的时候就醒了,你不觉得很过分吗?起码在梦里让我和你做一次啊!」 「你傻啊你,是不是真的睡迷糊了?」刘雨安嘴角弯了弯,上前拿书轻轻敲了宣的脑袋,而宣则趁这个时候又缓缓的往刘雨安的唇瓣亲了一下。 「想做。」 「不行~好了快起来,今天还有事要忙呢,在发懵就丢下你了。」刘雨安试图推开宣,而宣则是稍微离开了刘雨安的唇疑惑着:「就问你一个问题就好,如果不是刘雨月在的话,你会不会陪在我身边?」 「?已经为时已晚了,就别问了吧?好啦,说过你在亲我我就真的生气了,走开走开~」 「你明明就不会对我生气。」 而这句话宣却没说出口,有些事情,是藏在两人的心里,并且像是一种默契般,保持着沉默,起身宣知道,就算自己真的上了刘雨安,刘雨安一定也不会生自己的气,但宣不希望这样,真心喜欢一个人,宣知道,适时的放手才是对爱的尊重,而未能完成的、仅许在梦里的某天,刘雨安也能对自己说上一句来自真心的。 「我喜欢你。」 * 「宣?有句话我现在想对你说。」 「别说了吧,我觉得不是什么我想听的话呢。」 「不行?我一定得趁意识模糊的时候说。」 「那岂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记得?」 抱着身上到处都是伤口的刘雨安,宣觉得很难过,但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眼前这个人继续扩大的伤口,而所以另一个同居人,也就是明威,才会一看到刘雨安的来访,立刻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对不起、谢谢你?如果我死了的话?你也知道我现在唯一的牵掛就是?月??我希望未来他的生活就算没有我?也很快乐?」 「我不会帮你照顾他的。」 「哈哈?我还不晓得吗?只是希望??你能替我说一句话给他?」 「??你?」 「我喜欢你。」 「!」 宣看着刘雨安用尽力气说出的话语,不过就是四个字,但却是这辈子最想听到眼前这个人对自己说的四个字,克制不住心中这难以言喻的心痛,宣哭了,在从没在自己面前哭过的刘雨安面前又哭了。 「真希望你也能让偶尔脆弱的我依靠你呀,你这王八蛋。」 《说做梦那回事》完 《第十七章、衝突2》 「吶~我肚子饿了,笨蛋阿月饭到底还要多久的才会好呀?」 「你从一数到一百,数完就好了!」 对于从厨房内喊道的刘雨月,刘雨安其实并不是真的饿到这么急着吃晚饭,就是想捉弄一下刘雨月罢了,看到他加快了动作,就是因为自己喊了声「饿了、快点」,不知怎么,刘雨安就是觉得心窝有种温暖的感觉,何时谁对自己的话如此重视过了? 回忆起来,似乎那是好久好久以前几乎根本早已忘却的事。 就在沉浸于这温暖的氛围里回想着过往时,刘雨月突然“嘶!”了一声,重重的将原本在手中的平底锅扔下“哐”的砸向磁炉。 刘雨月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只是不小心被煎鱼的油给喷溅到,刘雨安立刻就衝进厨房紧张道:「怎么样!哪里烫着了?!我看看!」 「不小心被油溅到而已,没事啦?」 刘雨月安慰道。 「都红了,不要弄了,过来擦药。」 说完刘雨安就拉着刘雨月,而刘雨月看着这样的刘雨安,笑说:「其实你比我担心你还更担心我。」「??没关係,反正我本来就没要阿月你替我多操那个心。」刘雨安微微回过头。 刘雨月摇摇头,有点失落的依旧温柔:「不是这个意思,我很希望,我能再更加了解你,我弟弟也好,刘雨安也好,对于我来说,我总觉我比你少了一些什么记忆,而你却因为这样总处处护着我?」 「我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完美,在你缺少的那份记忆中,我可是超乎异常的自私。」刘雨安转过身。「你骗人,你的表情和你说的根本就不是一致的。」 「??擦药吧?手都红了不擦可能就起水泡了!那可不好呀~」沉默一会儿,刘雨安又拉起柳雨月,将他带到沙发拿医药箱给刘雨月上药,过程中很安静,两人都看着伤处不发一语。 「雨安,我喜欢你。」 直到这句话一出口,正在帮刘雨月上药的刘雨安立刻愣住抬起头:「欸?」了一声。 接着,一个轻轻的吻就覆盖在了刘雨安的唇上。 「你傻呀,我不也喜欢你吗?你是我哥呀?哈哈哈」 「真的是这样吗?」 「不然还能是怎样?吶吶~如果没有我的话呀,你可真没办法生活是吧?嘛、不过没有你的话我也很难生活吧?」 「噗?你是缺个煮饭的吧?」 「错错错~」 「嗯?哪里错?」 刘雨安将伤口贴上创可贴后,抬起头看向刘雨月挑了挑眉:「是缺个很会煮饭的笨蛋。」 「欸!你!又说哥哥笨!别跑!」 「哈哈哈哈,可是你问我的呀?我只是诚实回答,怎么怎么做都不对呀?阿月你这样我觉得不行喔?」 立刻起身跳开的刘雨安露出灿烂的笑容,而刘雨月也忍不住加入战局,想抓跑给自己追的刘雨安, 就差了一步,“喀噠”一声,刘雨安躲进了房里。 * 刘雨安进了房里。 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有些难受,一手抓着不断颤抖的右手手臂,冷汗不停的从额上涔涔冒出。 “扣扣”二声,就在刘雨安身后,门口传来了清脆的两个敲门声。 「雨安?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啊?好像有点感冒喉咙不舒服,想先休息就给忘了。」刘雨安忍着痛,依旧装出一副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样子说着。 「不舒服?需不需要吃药?现在还好吗?」 「嗯,回到家好多了,你先去休息吧,我等等也要睡了。」 「??真的不要紧?」 「嗯,真的真的~阿月你怎么老是这样过度关心呀?我可不想传染给你呢,去去,快去睡觉。」 「雨安?」 刘雨月的声音听来让人感觉有些愧疚,而当下听到这声音的刘雨也是如此,牙一咬,门把一压“喀噠”一声。 「你看,我真的没事。」 仔细的看了看刘雨安从头到脚,刘雨安觉得有些好笑的又道:「需不需要我把衣服也拖下来给你检查呀?」说完手就开始接衬衫扣子。 「欸!做什么呢,谁要你脱了!」刘雨月立刻制止刘雨安,有些慌张。 「干嘛?你我都是男的,脱光也没什么~」刘雨安故意捉弄,作势又要继续,气得刘雨月道:「你真的要这样子?小安?」 「我脱我乐意~」露出笑容。 却没预料下一刻,刘雨月居然就朝自己的脖子咬去! 「哎唷!很痛欸,咬我做什么?」 刘雨安此时还没意会到刘雨月此举动代表着什么,但刘雨月只是闷闷不乐的说:「没有,我要去睡了,没事你也早点睡。」 看着回自己房里的刘雨月后,刘雨安也才松了一口气,不舒服的感觉虽然还是有,但比起刚才也好了许多。 走到厕所想说洗洗脸,但没想到一照镜子看,发现刘雨月咬的位置居然正好是衬衫扣子扣到最高处的部分! 「噗?」刘雨安忍不住笑了出来,但对于这样稍嫌幼稚的行径,却觉得不讨厌,甚至呢喃道:「一辈子都不要消就好了??」 * 「怎么突然想起这些事呢?」刘雨安轻声呢喃摸着脖子笑了笑。 被围绕在人群的中心,依旧带着笑容并且道:「哎呀,这么多人迎接我,有点开心呢,原来我这么讨人喜欢呀?」 而不远处传来了一个越来越近熟悉的声音,也是一派轻松。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呢,张睿皓,还是应该叫你刘雨安呢?」 「这不是文姊姊吗?怎么这么大费周章派这么多人来呢?原来你这么喜欢我我都不知道~」 「是吧?那你应该也不知道?『他』吧?」文雪晶看了看身旁的林愿,林愿则往后走去,提了一个人上来,额头上还渗着血,嘴巴也被贴上胶带,但庆幸的是,看起来因为睡着了感觉不出疼痛。 「他是?」刘雨安有些迷糊的样子。 「他?是不是很意外?抓到你之前,我们居然先抓到冬睦月了?哈哈,你说,现在你自己也送上门,是不是老天有眼呀?」 依旧轻松的语气但却让人汗毛直竖,刘雨安不在意,倒是话锋一转。 「那他怎么样了?」 「他?我想想?林愿,这个冬家的畜牲怎么样了?」 「拷问了一天之后就一直意?」 话没说完,刘雨安突然催了油门,往刘雨月的方向衝,一下子一群人吓了一大跳,林愿也顾不得提在手上的刘雨月,立刻跑到文雪晶身边护着。 「你以为这样就能逃得了吗?张睿皓?」 文雪晶看着趁乱把刘雨月带走的刘雨安冷笑道。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你们不也找了我三年吗?」 「真是可悲看不清楚现况,你以为这三年我只顾着抓你吗?」 “咻”的一声,刘雨安的右手被子弹击中。 「我可是想着要怎么把你好好活捉在将你一点点杀死呀?」 「啊!」 「不、不要!啊啊啊!」 「有敌人混在里?啊!」 从后面一群的人潮里传来了一阵阵的哀嚎声,用不了多久就杀出一片血路的女孩出声道:「请问你们真的不肯放过瑞瑞他们吗?」 「你是张睿皓派来的?」文雪晶笑问。 「不是,我是因为雨月先生来的。」 「那就是冬睦月派来的,有想要加入我们一起抓住那两个坏人的意思吗?小妹妹?」 「小妹妹?姊姊呀,怕你是搞不清处柯蕾丝的来意,我来这就是要你们付出伤害刘雨月的代价啊?」话说完柯蕾丝就立刻将身藏的小刀射向文雪晶,而文雪晶明明可以躲却站在原地不动,林愿一个箭步就用肉身挡住了小刀。 「劝您别在踰矩。」 深吸一口气,柯蕾丝喊道:「瑞瑞!你听好!」 「??」 「不准回头!有多远跑多远!敢让刘雨月发生意外!柯蕾丝做鬼都不放过你!」 「??好。」带着安全帽的刘雨安说的话的声音只有自己听得到,但远处的柯蕾丝却好像有千里耳般,收到了来自刘雨安的话。 那时柯蕾丝露出的笑容,是此生最美的一个。 却没人知道了,说完话刘雨安就立刻催紧油门衝破人群,不管鲜血直流的右手能骑多远就骑多远,没想到好不容易快到安全区的同时,却被远方文雪晶的人马射中轮胎,情急之下为了保护还在昏迷的刘雨月,整个人又变成了人肉护垫,飞出去摔了几米远。 不喊疼,刘雨安第一件做的事就是看看刘雨月有没有哪里伤着,安全帽也摘下给扔了。 「你们别跑了吧,趁现在乖乖跟我们走还?」 从远处将刘雨安轮胎射爆的黑衣人笑道,但下一刻刘雨安却一枪朝着那人脑门射去。 「黄泉路上有你们陪我应该更不孤单吧?嗯?」 刘雨安浅浅一笑。 看到自己伙伴被一枪打死还有谁能理智?五六个人一齐上前就是要了刘雨安的这条命,但却没料到就算是被捅刀了还是手中枪了,刘雨安硬撑着也是将这些人给尽可能打的四隻无法行动。 可身体终究是敌不过这些伤。 眉头一紧,立刻吐出来大量鲜血,而此时意识迷糊的刘雨月因为争吵的声音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当然嘴上的胶带早就被刘雨安撕下。 睁眼一看,就算意识在不清楚,刘雨月知道,刘雨安似乎真的快死了。 「雨?雨安?」 努力将意识清醒过来,刘雨月因身体无力所以只能努力的往刘雨安身边爬去,一边喊道:「小安?小安?刘雨安??」 「??呵?呵呵?阿月?你??你醒啦?咳!」说完话,一大滩血又立刻从刘雨安嘴里咳了出来。 「你别说?话?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来找我?」 刘雨月忍不住滑下了泪水,而刘雨安却不解:「干?干嘛哭?你别?哭??我看到你?好好?的就?咳咳?」 「别再说了!我们走!快点,你快点起来!」刘雨月终于能使上点力气,立刻撑着刘雨安往前走。 「别管我了?你快走吧??我没事的?」 整个人几乎瘫在刘雨月的怀里,刘雨安还在说着要人安心的话。 「我绝对不丢下你一个人,我说过,绝不!」 「你这大笨蛋?这样我不就不能放弃自己了吗??」 语带哽咽,刘雨月知道,刘雨安哭了,还是第一次这样在自己的面前,一向高傲的刘雨安,也脆弱了。 「你说过要和我一起开店不是吗?如果你不在了,谁陪我完成这个梦想?」 「?呵呵??是呀?这样还有谁?愿意照顾你这个?笨蛋?」 刘雨安的体温越来越低,刘雨月就越来越急,最后乾脆把刘雨安整个抱在怀里努力的向前跑,用着不稳的步伐,一边故意和刘雨安说话让他别睡着,一边找着能躲藏的地方,却看到了一个像是迷宫般的白色围墙,听着后面不断紧逼的脚步声,抱紧了怀中人,刘雨月走了进去。 《第十八章、迷宫》 「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 进入迷宫后,刘雨安呢喃道。 「因为是你。」毫不犹豫,想都不用想刘雨月就回答。 「?你好烦。」眼泪持续的留着,伤口的血却似乎快流乾,体温也快流散的刘雨安对于刘雨月身上的体温有些眷恋。 「嗯,但我只想烦你,你也会接受,对吧?」 「?我好睏??」 「不准睡,睡了我这辈子就都不理你了。」努力的朝另一端的出口前进,与此同时刘雨月又害怕刘雨安会睡着,但自身状况也不好,只能一步算一步。 「骗人?」 「真的,你不在了,那我要怎么理你,和你说话?一起生活还有做饭给你?」 但刘雨安没有在回应,只是头又更往刘雨月怀里靠。 「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 话才说完,刘雨月就听到身后一群人紧促的脚步声,害怕被人发现只好先停下脚步,等到声音远了,立刻要朝另一条小路前去。 却又听到后方有一个单独的脚步声逐渐靠向自己,知道无论如何也逃不掉,刘雨月转身,那脚步声的主人也现身。 刘雨月怀中的刘雨安稍稍撇了头看向那声音的主人,但却没有激烈抗争的反应,或许是真的累了,又转头回刘雨月怀里。 而刘雨月也同样没有激烈的反抗,只是先开口道:「是想要带我们走吗?」 「嗯,没错。」 肌肤透白的男子面容姣好,说起话来也温文儒雅,但却不像文雪晶让人感到病态。 「如果我说,我连带怨恨你,你觉得我过不过份?」刘雨月浅浅一笑。 「七情六慾人总是难以控制,你恨我,我也不怪你,但你恨吗?」 「?这样啊?那救救他吧,这样的话,我就跟你们走。」 点了点头,雪答:「往这边。」 * 「情况还好吗?」 看着刚替刘雨安动完好几个鐘头后从手术室出来的赵子樺,刘雨月立刻上前问道。 「这个?情况是暂时稳定住了?但手是没办法了??」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吗?子樺?」雪也不乐见到这种场面,有些焦急。 「他右手状态本来就不好了?加上又被子弹射中刀子砍伤?光是不让他截肢我就费了好大劲?可现在?如果状况再恶化下去,我也没办法留住他右手了?」 赵子樺面有难色,而刘雨月却沉默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 「雪?怎么办?冬哥哥是不是不开心了?」 「冬哥哥?你还觉得他是那个我们认识的冬哥哥吗?」 雪看着刘雨月离开的背影问道。 「但反正冬哥哥还是个好人我知道,要不他也不会自己状况那么差,一把张睿?刘雨安放上车,就也昏倒了。」 「张睿皓跟刘雨安?究竟有什么差别?会让你在电话里那么急得要我救他?」 雪看了眼赵子樺,皱了皱眉头的赵子樺,则解释:「什么差别?我说不清,但我就是不希望他们两受到这种待遇,他们有这个资格去享受生活,而不是像现在?看得也让人难受?不过,这也是冬哥哥还不知道刘雨安还是张睿?」 「他已经知道了。」 「对吧,如果知道??!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雪答:「他认得我,一定是我姊?现在的她让我好陌生??」 「雪晶姊姊?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如果承受不了这个打击的『刘雨月』因此崩溃,不正符合了我姊想要毁掉他的心吗?」雪苦笑。 「雪晶姊姊那是不知道冬哥哥有多善良!她怎么可以不分清楚事情的就?!」 「别担心,我不怪你说这话,我姊?的确变了?先不说了,我去找他。」 「欸!??雪?」孤零零的被扔在原地,赵子樺不住蹙眉叹了口气。 「刘雨月!」雪喊道。 「怎么跟来了?」刘雨月疑惑。 「你是出来散散心吗?」雪笑着问边走向刘雨月的身边。 「也不全然是,就是好久没这样不用注意周遭的走走觉得有点怀念。」 「你和刘雨安在一起的生活看起来很好呢?」 「是真的很好,好到不敢相信之前那些记忆是真的。」这时刘雨月才露出笑容,却也吐路自己早已记忆甦醒的事实。 「?是我姊让你回想起来的吗?」雪蹙眉道。 「不全然是,我其实早就有些片段,但我却一直不知道记忆中的人到底是谁,但多亏你姐,我都对上了,你是文雪凝,小雪,但现在我应该也不适合这么叫你了。」 「我不怪你,我不知道我姊对你说了什么,但是我知道这次错的是我们,身为刘雨月的你一点也没错。」 「你真的这么认为?」刘雨月笑着问道。 「真的,或许等会儿薛凌的态度会有些差?但我们都是想帮你们两个才来这里的,请你相信我!」 「如果是雪的话,我当然相信,但是,你们相信这个『我』吗?」 「??什么意思?」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我自己是谁,当我逐渐想起一些片段记忆的时候,我其实很混乱?」 「??」 「我甚至有想要一走了之,但刘雨安?那个他却拚了命的在救我,所以我暂时先放弃了这个念头,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愿意为我做多少,但这一放弃,我就没在想过一死了之的念头了,反倒是我一直劝着他,要他别老是把自己逼的这么紧,你说,现在他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是不是那时候去死就好了?」 刘雨月强忍泪水,擤了擤鼻子笑语:「谢谢你们救了他。」 「你已经决定好要以这个身分活下去了吗?」 「以这个身分?」 「如果真是这样,我会和薛凌好好保护你们的,不用在躲躲藏藏了。」 刘雨月摇了摇头:「只有你们的保护是不够的,无论是现在的刘雨安还是我,都脆弱的不堪一击,可雪你知道吗?一开始我也只单纯想过安逸的生活,可是雪晶她,却不断逼我,往死里逼,我真的不想和她变成这样的?真的?」 「我姊她?我会想办法去说服我姊的!」 「雪,人可以天真,但却不能天真太多次,你看到刘雨安他付出的代价了吗?还有我付出的代价了吗?」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抱歉?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姊??我?」 「如果你姊连薛凌都恨呢?恨的想让他跟我都去死,在折磨雨安,你还这么想吗?嗯?」 刘雨月又笑了,但却是个锐利的笑容,答案呼之欲出,雪却感到两难,再怎么说,那还是和自己有关係的姊姊,目前虽然薛文两家都很平静,但如果因为此事又再次闹翻,该怎么办?爸爸身体也不好,再倒下?可能就真的一病不起?? 「你还记得之前有人曾说江家的事吗?雪?」 「!」 「江家?可真是聪明呢,不是吗?」 「你?你在冬睦月的身分的时候就等知道了吗?那?那为什么还?」 「那时的事我暂时也不想多提了,无论是叫我什么我都不会反对,但无论是哪个我,都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那个属于我的人,刘雨安是我的,谁都不准再碰他一根汗毛。」 说完话,刘雨月又陌然的看向前方的一片花海。 「刘雨月?你到底想怎么?」 「回去吧!在这吹冷风太久也不好,我就算了,嘮叨我的人没醒,薛凌应该态度会对我更差吧?说让他老婆在外面吹冷风什么的?」 「唔!」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确是这么回事,但还真没人这样直接说出来!呛的雪立刻脸红的话都讲不好,可刘雨月却像是不明白似的,依旧一连明朗的歪头又道:「我们回去吧?」 「??好?」看向他处,雪似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红着脸蛋。 * 「??」 「少爷,怎么了吗?」 林祈依照薛凌的旨意来到了刘雨安与文雪晶打第一个面照的地方,如同所料,现场果然一片狼籍,虽然大部分的尸体都清理了,但唯独一具“少女”还完好的躺在地上,就像睡着的白雪公主一样,只是浑身都是血跡。 「这女孩?把她找个地方好好埋起来。」薛凌语气冰冷,但说的话却有些怜悯。 「这女孩是海德他们的人吧?」 「就算是海德的人,也有资格好好安葬。」 「我不是那个意思?而是??这件事果然张睿皓那傢伙也把那一派的人牵扯进来了,这样事情只会更复杂啊??」林祈担心的解释。 「事情本身就够复杂了,也不差这一桩,还有,江家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薛凌暱了眼看林祈,林祈则摇头:「不容易,只靠我们单方面的去找,实在是还有些不足。」 「那就让他足。」 「让他足?少爷啊,现在还有谁能帮我们呢?如果是要海德,我想您也知道?机率实在不大吧?」 仔细观察了一下薛凌的神情,林祈揣摩了一下,有些匪夷所思的道:「不会?您是想找冬家?」 薛凌还是没任何反应,只是转身准备离开,林祈立刻安排好人处理少女的遗体,然后又不解问道:「可冬家都灭了,您要他们怎么帮啊?」 「没灭。」 「没灭?冬睦月都没在管公司了怎么可能没?!难不成?现在还在运转的无人公司也是他计算好的?!」 「冬家才是真正的老狐狸。」 「看来江家这次是真惹错人了。」林祈无奈的笑了笑,对于之后的发展,看到了一丝转机。 * 「你怎么还待在这。」 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声,刘雨安却没有回头,而是静静看着眼前的大片落地窗。 「你不想回到他身边吗?」 「??」 「他很想你。」 「?是吗?」刘雨安终于有所回应,只是依旧有些木然。 「再不醒来就来不及了,像我一样。」 听了这句淡然的回答,刘雨安回过头看到了在自己身后不远的柯蕾丝,脸上带着笑容。 「后悔吗?」 刘雨安一道泪痕滑过脸庞,木然的表情灵魂就像是没了一样。 柯蕾丝摇摇头,接着伸出手,一隻湛蓝的蝴蝶便从柯蕾丝指尖变出,缓缓飞向窗外。 而看着那飞出窗外的彩蝶,只觉视线越来越刺眼,即使是用手都还无法遮挡的光线,最后散漫了这个空间。 * 「!」 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但却感觉窗外湛蓝无比,犹如刚刚的那隻蝴蝶一样。 努力的想撑起自己的身体,却发现右手毫无知觉和来自身旁某人的鼻息声,用着视线的馀光, 刘雨安想说些什么但声音就是发不出来。 用尽全力要用左手起身,但还是因为体力不支重重又摔了回去。 「小?小安!你醒了是吗!醒多久了?怎么不出声?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刘雨月感觉到了动静,立刻从睡梦中醒来,焦急的上前扶起刘雨安,而刘雨安像是没听到刘雨月说话一样,依旧神情呆滞。看到这样像失了魂一样的刘雨安,刘雨月还是不放弃的又道:「你睡了将近一个礼拜了,我还以为你是不是生我的气,故意不理?」 「为什么救我?」 刘雨安垂着头问道,声音有些乾涩沙哑。 「因为我想救。」刘雨月一分迟疑都没有,捉着刘雨安的手就道。 「即使你知道这样会害死其他不相干的人?」 「你都知道吧?」刘雨月蹙起眉宇,温柔的语气却又令刘雨安更加心痛。 「我?」 「无关你是谁,我是谁,现在我最想做的事,就是和你在一起,过简单的日子,然后去做我们想做的事。」 「冬睦月!你不要再骗人了!你怎么可能不恨?!」 一吻上前,刘雨月堵上了刘雨安的唇瓣,离开后笑答:「这才是接吻啊,当初你离开时那算什么,傻啊?」 「??我不要你对我这样好?」刘雨安忍住眼眶的泪水,身上到处包扎着绷带的伤口让刘雨月看的好心疼,伸出手捏了捏刘雨安的双颊。 「说谎,你明明就不是这样想。」 再也忍不住,刘雨安崩溃痛哭,从来没在人面前大哭过的刘雨安就像是想把这些日子里没哭过的眼泪都哭尽一般,刘雨月也立刻上前将刘雨安的头抱向怀里道:「对不起,是我捏的太用力了对吧?下次我不会再这样了?小安。」 温柔的不断安慰着刘雨安,而在房门外的薛凌,看到从远方急急忙忙跑来要替刘雨安换药的赵子樺说:「晚点再来。」 「蛤?怎?怎么了吗?」赵子樺微微喘着气边道。 而薛凌则是撇了眼房门,赵子樺这一听,才听到了房门内传出的哭声,明白了薛凌的意思后,便同薛凌先离开。 《第十九章、迷宫2》 打开房门,难得一直待在刘雨安身旁的刘雨月不在,而刘雨安则是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嘴角依旧微扬,看起来好像心情不错,但实际上刘雨安一直几乎都是笑着的,所以如果因为这样就说刘雨安心情好,其实也只是很浅层面的猜测。 「你身体还有哪里会痛吗?」 雪淡淡的问道,而刘雨安则是依旧静静的看着窗外微笑,然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一下,但却因为伤口的缘故,一下也就停了,然后才看向雪问:「怎么了?」 「没特别的事,只是听子樺说你的伤有些严重,看起来是恢復的差不多了。」 雪笑了笑,然后走到刘雨安身旁坐下。 「??你不恨我吗?」 「?你居然会说这种话?」 雪睁大了眼睛,像是有些不可置信,而刘雨安则继续说:「我是人,七情六慾也是有的,虽然我不对你感到抱歉,但你恨不恨我又是另一回事。」 「也是,你的确也是人,要不然睦月哥哥也不会如此待你,看你应该也很照顾他?」 「我只是照着我想做的去做。」 「照你想做的去做你知道现在对于你们来说情况有多么危险吗?」 刘雨安听闻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回想了不久前那些惊心动魄的情节:「知道,但错的并不是阿月,只有我,所以起码我想让他能好好生活下去,当个普通人,不被家族的事物所心烦,不为不想做的事而被迫去做感到苦恼。」 「你知道这是他想要的?」 「我知道这是我的自私罢了。」 「你有想过跟他本人说实情吗?」 「他没问。」 「所以你就不说吗?」 「应该说,他就算问了,我也不想讲。」 「这样真的好?」 雪忍不住蹙起眉头,而刘雨安则是依旧带着笑容回答,因为伤势的关係,整个人难得没了从前的生动活泼。 「知道了所有真相的雪,应该是很好的吧?」 「?并不全然。」 「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真的好,但是对我是好的,因为我够自私,所以如果当阿月自己说出了要离开我的那天,我也能豁然接受,因为这一切都是我的咎由自取,除了阿月现在,我什么都没有,而失去他,不过也是又回到一个人,但我不怪他,反而谢谢他,给了我一场美好的回忆,和他在一起的这几年,都让我嚐到了家人的滋味。」 「??你是这么想的?」 「怎么?觉得我在骗你吗?」 「没有,只是我觉得依照你说的“阿月”的个性,他一定不会丢下你,让你又回到一个人。」 「离开文家后你变了。」 「哪里变了?」 「脑子,清楚了。」 「你是在暗讽文家人脑子都不好吗?」 雪忍不住苦笑。 「事实上也是如此,现在的文家和三年前你在的文家已经大不相同,不过就是个被人操纵的傀儡。」 「??你都知道?」 「我很早就知道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了。」 「你?」 「小安!医生不是说要躺着好好休息吗?你怎么又坐起来了?」 看到刘雨月手里拿着碗,雪自然知道是午饭时间到了,便准备离开,而此时刘雨安却小声道:「这一次不会再像当年简单了。」 雪听闻更是用力握了握拳头,然后回头又看了眼两兄弟。 「都说不要一直动伤口会裂开,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因为很无聊嘛~而且阿月你又去那么久。」 「欸?很久吗?我才去十多分鐘吧?」 「那就很久啦!快点快点,吃完饭我还要睡觉。」 「不行!你得吃药!啊?是说?雪你还有什么事吗?还是我弟弟的病情?」 「啊?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想跟你说雨安的伤口要比较费心好好照顾,免得伤口裂开。」 「嗯,谢谢我知道了。」 「不会,小事而已。」 雪挥挥手表示没什么,而刘雨月则还是感激的表示:「没有你的帮助的话,我弟弟可能现在都不知道怎样了?真的很谢谢你。」 说话的同时刘雨月还朝刘雨安的方向看了一下,似乎是在叫刘雨安跟着道谢,而刘雨安则是轻轻叹了口气后稍微坐着鞠了个躬。 雪看着这样的两人,离开之际淡淡说道。 「无论别人怎么说,照着自己的想法去做就不会有遗憾。」 刘雨安听到了雪说的话,又言:「要知道,如果真的只照自己的想法去行动,你也会变成跟我一样的??。」 最后两个字刘雨安没有说出声音,但雪却读懂了他的唇语,看起来似乎有些愣住,而在刘雨安身旁的刘雨月没有在加入这个话题,只是不停地要刘雨安好好吃饭,看似单纯,却又不明所以的令人害怕,到底是真心对待还是利诱,但无论哪个,刘雨安一定都是心甘情愿的吧? 等雪离开,刘雨安看着为自己吹凉饭菜要餵自己的刘雨月轻声问道:「你该恨我的吧?」 感觉并不是很想要刘雨月回答自己,只是无意识的呢喃一般。 「为什么我该恨?」刘雨月笑了笑,然后就将吹凉的粥餵给了刘雨安。 「不想吃。」撇过头,刘雨安拒绝。 「怎么可以不吃呢?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復你知道吧?」刘雨月蹙眉。 「刚刚雪他问我,有没有想要跟你本人说实情。」 「是吗?」刘雨月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将喂刘雨安的汤匙放回碗里。 「我回答他,我不想讲关于你从前的事。」 「可是你不是还是告诉我了吗?」 「因为你问了。」 「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刘雨安不解。 「因为你看起来又好像快哭了一样。」刘雨月想伸手摸摸刘雨安的脸蛋,但刘雨安却往后推了一点。「现在就算我不说,你也都知道了全部的事。」 刘雨月伸回手,摇摇头。 「那是他们说的,但我过的日子,是跟你在一起深刻呀。」 「深刻?深刻吗?」 「既然都骗了,为什么不骗到底?难道你觉得回想起过去那些事情的我,会拋下你吗?」 「为什么不拋下?我在你身边现在对你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刘雨安笑了笑,但却带着些许的勉强。 刘雨月则露出为难的表情,低下头,靠向刘雨安的怀里,即便对方一点表示都没有。 「小安你不是说我傻吗?不是说没有你我连日子都没法过吗?为什么当初说好的?现在?现在却不断推开我?」 「我喜欢你。」 刘雨月抬起头看向刘雨安,将他拉向自己,即使明知对方在反抗。 「因为我喜欢你,无法对你说出实话,无论我怎么想?都还是想让你印象中的我是好的??可是我不想说谎?」 「傻瓜,就算是这样,你也要告诉我我才知道啊。」 刘雨月揉了揉刘雨安的头,这样的温柔却让刘雨安更加抗拒。 「你为什么听到这些事都还不为所动?你听了那么多人说的,你也该知道我是多么的复杂!和我继续在一起你没好处的!」 刘雨安忍着眼泪红着眼眶在刘雨月的怀里抬起头说着,无法挣扎逃离开抱着自己的刘雨月,即使如此,刘雨安嘴上依旧不饶人,包括自己。 「当初小安你救我的时候,有因为我的身世而想脱离吗?」 「我只不过是因为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才会心血来潮找你的!现在你也好了,不需要我了吧?趁我放你走的时候快走!听到没有!」 「我不走,我要在你身边、在小安的身边,守着你。」 「我不需要?所以?求你了??不要这样?」 忍不住溃堤的泪水,刘雨安又一次在刘雨月面前难看的哭丧着脸,而这次没有任何刘雨月可以为刘雨安掩饰的理由,沉默了的双方,刘雨月想用手替刘雨安擦拭脸上的泪水,却又再次被躲开。 「吶、小安,你知道的吧?即使你这样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知道,可是可以让你少一个弱点。」 「难道少了一隻手会让你无法振作吗?你会不是刘雨安吗?」 「你是在逼我说出来对吧?阿月?逼我说出我是个残废待在你身边只会拖累你的这种话?」 刘雨安苦笑。 「我一直觉得我这个是个优点,也是缺点,小安啊,你也知道我是个有什么方面缺陷的人吧?明知道我有与人不相同的地方,你却还是一路带着我来这个地方生活,和我过着这样提心吊胆的生活,如果你说要离开我,那可完全是在骗人啊,刘雨安。」 刘雨月温柔又确实的一个字一个字说着,而就在眼前听着的刘雨安,听完话后则露出淡淡笑容:「你才没有任何缺陷,真正有缺陷的人是我啊,傻子。」 摇摇头,刘雨月说:「你才是最健全的那个人,带着我到这里生活,让我想要有一个平凡的身份和平凡的日子,做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人,无关我是不是冬睦月,那个极其腐败的人格,肯这样对我好的也只有你了啊?如果你就这样离开了,我该怎么办?是你治好了我感情的缺陷,难道好不容易治好他的你有想再破坏他一次吗?我真的不怪你、不恨你、不怜悯你,我只因为你是你,那个总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想着自己想怎么做,完全不顾他人的意见,保护我,袒护我的你,我?」 「我不想我们连兄弟都做不下去!」 刘雨安怒吼,肆意妄为的泪水毫不客气的流下,蹙起眉宇撕心裂肺的吼声,刘雨安不笑了,脱下那层防护的自身、其实本就脆弱不堪,已经快要支离破碎。 「我不要和你做兄弟了。」 「什?什么?」 刘雨安心瞬间凉了一半,但如果这是惩罚,其实根本就丝毫不过分,所以接受吧,这样的结果,刘雨安努力安慰自己,但脑子却还是一片混乱。 可下一秒,刘雨月又一吻上前,覆盖住刘雨安哭得跟着红润的双唇,温暖的让人不想分开,在这相对寒冷的季节。 「当兄弟的话,这样的接吻是不行的吧?可是我看到你就忍不住想亲你,发梢、额头、眼睛、鼻梁,嘴唇?每一个地方我都想留下痕跡,我忍得有些日子了,很努力了,所以不要在欺负我了,好不好?」 「我真的不值得你?嗯?」 刘雨月深深一吻后看着被自己吻的有些喘的刘雨安:「再说这种话惩罚就不止这样了,忍耐是很痛苦的,小安,你懂吗?」 「我对你?只有一个疑问。」 「只要是小安想知道的,我一定都会回答!」刘雨月似乎又回到了平时的那个他,乖巧又善解人意对弟弟总是百依百顺的好哥哥。 刘雨安吐了口气,左手还有点颤抖的抚上刘雨月的脸庞,哭红着的双眼还有掛着泪痕凌乱的脸颊,看的让人揪心。 「你是以什么身份对我说这些话的?是我的哥哥,还是那个冬睦月?」 「什么答案你比较想听到?」 「不知道?」刘雨安虚弱的扯出一个笑容。但脸上却有着再清楚不过的答案。 「无论是哪个我,我都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所以小安放心吧,这次,绝对不会再是只有你一个人了。」 「文雪晶应该跟你这么说过吧?或许我只是冬睦月时的你投射出雪的替代品?」 刘雨安蹙起眉头,看起来有些失落,然后继续说:「我希望你知道即使你是因为这样才想跟我一起?」 「小安,我说最后一次,我喜欢的是你。」 刘雨月依旧笑着,但刘雨安却看得出来他有些生气了,但却有点开心,好久都没这样了,有人愿意为自己生气还有担心。 「我的爱可是很沉重的喔?」刘雨安故意恐吓道,但模样看起来却一点都不可怕。 「那我就放心了。」刘雨月开心的笑了笑。 「真是个怪人。」破涕为笑的刘雨安再次露出了往常的笑容,但看起来却多了分从前未洋溢的幸福,刘雨月看到这样的刘雨安,又抱了下柔声道。 「怪人喜欢怪人,不是再正常不过,呵呵。」 《第二十章、迷宫3》 「子樺?你怎么最近老愁着张脸?」 雪看到坐在自己房里书桌前的赵子樺,敲了敲门后就问道。 「没事!雪你走路都没有声音欸!吓死人了。」一看就感觉是做亏心事的赵子樺,背在背后的手像是藏了什么一样,雪是没要戳破的意思,反倒是替赵子樺转了个话题。 「雨安的恢復情况依医生的角度来看还好吗?」 「不是说有多好?其实他本身身体状况就很差了,但整体评估下来,以他的情况来看算不错了吧。」 「他的右手?真的没办法恢復知觉吗?」雪蹙起眉头,想到之前几次在门外看到独自一人时尝试着动右手的刘雨安,总希望能在帮上一点什么忙。 「??其实能维持现状就算好了?如果之后有恶化的情形,我会替他做截肢手术,或许他本人可能会跟我说没关係吧?但我觉得他应该其实不是这么想的,毕竟他实在太会忍耐了,连痛都不哎一声的人,这种病患最头疼了呀。」 想起换药时的那几次,照常理来说应该是会叫个几声,如果换作是自己早就痛到昏厥了,没想到刘雨安连眉都没皱一下,甚至还掛着笑容跟自己聊天,真是让人不住佩服。 「其实我最近老是在想,他们会变成这样,是不是我也有责任,毕竟我姐?文雪晶她一定是追着当年那件事到现在吧?」 「但他们俩应该是不会怪小雪,看他们现在的样子,应该也算得上是暂时无忧无虑吧?」 雪却摇摇头,走向窗外看着在楼下花园推着刘雨安轮椅的刘雨月两人。 「他们两个一定都在做着什么打算,但是却都没告诉我们的打算?」 「可能他们想做的事也只有他们才能做,不是吗?」赵子樺也走向窗户,看向花园笑的开心的两人:「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呢,笑的刘雨安都弯下腰了呢?」 「你怎么看起来一脸羡慕的样子?」雪突然莫名迸出一句,赵子樺反应倒是异常激烈:「我哪有!是、是我觉得那样伤口怕又裂开担心一下而已!怎么可能羡慕嘛!真?真是爱开玩笑欸?哈?哈哈!」 「是这样吗?我最近老看你盯着手机看,还以为你不怎么在意刘雨安的情况才来问问你的,没想到原来你这么在乎。」雪眨了眨眼睛,看着扯着一个笑容在脸上的赵子樺。 「那是当然!我对我的病患可是呵护至极!世上可没第二个像我这样的医生了!」 「你学长不就是比你还好的例子吗?」 这样一针见血的吐槽赵子樺瞬间一僵,然后立刻反驳:「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一定是我比较好!」 「你是吃炸药了吗?说一下就这样激动?不是都好几年没联络了?」 「啊!是啊!最好都不要联络!什么之后再打给我?我呸?小心眼的傢伙!」 「你最后那几句说什么太小声了我没听见?」 「没!没有!我只是觉得刘雨安身体还没痊癒应该赶快回屋里休息!我现在就去叫他们进来!拜拜!」语毕,赵子樺飞也似的就跑不见了,留下独自愣在房里的雪不晓得这赵子樺又发什么疯。 * 「出来晒晒太阳吹吹风还是不错吧?」刘雨月推着刘雨安边说,但刘雨安却不太领情摇摇头:「这风也未免太冷了吧?对病人来说可对身体不太好喔?」 「小安是病人吗?你不是说都痊癒的差不多了?」刘雨月自知刘雨安是在捉弄自己,却也顺应下去。 「都可以领残障手册的我就算说我一辈子都是个病人也不为过吧?」像是说别人的事一样,刘雨安对自己的右手总开着玩笑,自从生病以来哭过的那两次后,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刘雨安像是接受了一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右手不能动、甚至可能因为摔车的时候伤及尾椎一辈子都要推着轮椅或拄着拐杖,但当刘雨安本人听着赵子樺对自己说明一切的事实时,却都只是淡然的点点头说着:「是这样呀。」的带过,没有伤心,也没有歇斯底里的像连续剧哭喊着:「医生你一定有办法治好我的对吧?」这种话,有的除了「是这样啊」再来就是「辛苦了,谢谢你告诉我实际的情况。」。 而总是在一旁的刘雨月也是同一时间知道病况,只不过什么都没说,只是一直陪在刘雨安的身旁陪着他。 「最近我偶尔会想起我们第一次碰面的时候。」刘雨月停下脚步,将轮椅停在花圃前,自己则站到刘雨安的左侧。 「是吗?我都不太记得了呢。」 「哈哈,也是,不过当初的你和现在真的一点都没变呢。」 「倒是阿月才是,像是两个不同的人,你说,人怎么可以差这么多呢?不过还好,你不是个善变的人。」刘雨安抬头看向刘雨月,笑了笑。 「说实话,如果不是我说要和你在一起,你绝对不会开口吧?甚至还会逃走。」 「??或许吧,不过以我现在的状况,或许找个能一辈子照顾我的人也不错,是吧?」 「呵呵,小安你还是这样我行我素。」 刘雨月摸了摸刘雨安的头发,然后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吶、小安你上次剪头发是什么时候啊?」 「嗯??好一阵子了吧?现在可能都比文雪晶那头短发长了呢~」 「我帮你剪吧?」 「噗?阿月你还真是什么都会呀?」 「不过论恶作剧欺负人什么的还是你比较在行呀?」刘雨月偷偷地糗了刘雨安一下,刘雨安则装作不悦的:「哪有!阿月乱说话哦?」 「好好好,都是我乱说话,亲爱的刘雨安大人,在外面吹太久的冷风真的就对身体不太好了,我们回去吧?」 一听到刘雨月这种口气对自己说话,刘雨安立刻忍不住的大笑,而看到刘雨安的笑容,刘雨月自然也开心的弯了弯嘴角。 「哈哈哈哈哈,阿月你跟谁学来的啊?这、这不是赵子樺会说的吗?」 「赵子樺?为什么是子樺会说的?」 刘雨月边问,边推着刘雨安的轮椅准备回屋里,刘雨安则继续道:「大概知道他有一个学长的事,两个人简直就是一对欢喜冤家,看他最近老神秘兮兮的看着手机,八成又是和学长有什么关係吧。」刘雨安话才刚说完,就看到赵子樺在屋内一个阴暗的角落讲着电话,表情还不太好看。 「看来是在跟你说的那个人通话。」刘雨月笑着说。 「阿月?你看,猜猜他在讲什么?」 刘雨安抬起头看向刘雨月,而刘雨月则努力辨识了一下,同步道:「嗯?学长大人?您真的是个令人尊敬的伟人,伟人是不可能出现在我这种平庸百姓的身边,请不要再联系我了??」 说完,赵子樺也说完了,然后开始嚎啕大哭,至于撞见这一幕的刘雨月刘雨安,则是默默的离开,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回房休息去了。 隔没多久,赵子樺才想到要去叫刘雨安他们进来,才发现两个人早就不知何时回去了,等到了刘雨安的房间,才看到已经帮刘雨安剪好头发的刘雨月两人。 「唉呀、阿月你剪的这是什么呀?感觉怎么有点参差不齐呢?」 刘雨安有些怀疑的抬头看着手上还拿着剪刀的刘雨月小小抱怨道。 「会吗?可是我觉得看起来还好呀?」 刘雨月将刘雨安的头摆正看向镜子,认真道,而赵子樺则在此时也跟着道:「我也觉得看起来不错!清爽多了呢~」 「是吗?可是子樺医生说的话感觉让人不太能相信呢?」 刘雨安看向赵子樺笑了下,但赵子樺立刻反驳:「我的话怎么就不能相信了!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子樺你也别那么生气,雨安就是喜欢开人玩笑,你也知道吧?」 刘雨月在一旁偷笑道,可是看起来也没有劝上刘雨安要他少说几句,他们两就是这样,一个宠另一个,另一个也没在客气的全部收下,可能不熟他们俩的会说,都是刘雨月宠坏刘雨安,但其实了解他们的都明白,无法无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刘雨安,是自己造就如今的性格,而却意外的遇上了这样的刘雨月。 「雨月哥哥你怎么看起来说的跟想的不一样?」赵子樺哀怨道。 「小子樺你有事瞒着我们吧?」 刘雨安笑的眼睛都快瞇成一直线,左手撑着下巴笑问。 「我哪有!」 「子樺你最近总是一脸心事,小雪也常常来问我们知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是我们能帮上忙的,也请你说出来吧?只是我们一直在接受你们的好,这种感觉也莫名难受呢?」 「我?」 「不然我帮你吧?」 刘雨安像是灵机一动般道,可刘雨月却在此时用手摸了摸刘雨安的头:「小安你的身体这样还是不要想什么歪主意哦?不然又要给人添麻烦了。」 「才不会呢,子樺你觉得呢?我能帮上你什么吗?」 刘雨安看着犹豫着的赵子樺,而刘雨月则看着不知道又想做什么的刘雨安不发一语,赵子樺没有发现,则缓缓抬头:「其实?我来这之前遇上了我的学长,虽然他当时和我见面的时候有说会在约我出来见面,但隔了好久,他才来了一通电话,原本是和我谈要约出去见面的时间,但是在通话的最后我却听到了一个女生的声音??」 「可能是他的朋友呀?」 「怎么可能!朋友怎么可能会说『家寧?你在跟谁说话?』这种话!?」 把听到的女声模仿的惟妙惟肖,意外还透露了一堆其实刘雨安刘雨月根本不知道的讯息,这下两人对看了一样,心中都有了共同的想法:赵子樺是喜欢他学长的啊。 「既然在意的话怎么不去问清楚?」 刘雨安又问。 「问清楚?反正他根本也不在乎我??是我太蠢才又被他骗了一次又一次?那个可恶的人类!」 赵子樺气愤道,但随后立刻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解释:「我就说说而已!你们别太在意,反正我们本来就很久不见了?本来会变得生疏说场面话也是正常??你们也别和小雪说这事了?怪闹心的?总之你们就当不知道吧,实际上也真没什么事,学长他自己也该有自己的日子要过,是我自己也太在意他说的了,都这么大了说说而已的话还当成真的,我也是傻了吧?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默默离开关上房门的赵子樺看起来背影总很失落,或许平日的繁忙暂时瞒住了些许他自己的心,但当看到其他人都一对对在一起的模样,总不由得联想现在还是孤身一人的自己,也不是说一个人不好,只是当你以为有一方也是如此在乎你时,才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难免落寞罢了。 「小安,你刚刚是不是在打什么主意。」刘雨月在赵子樺离开一会儿后才说。 「什么主意?」 「不知道,所以才问你。」 「生气了吗?」刘雨安笑了笑。 「没有,只是希望你能别再这样一个人默默打算着什么,我却什么都做不到。」 「别皱着眉头,不好看,都三十多岁了皱纹可是很容易长的啊?」 刘雨安又开玩笑道。 「你能答应我好好养伤吗?不做其他的事,只要把伤养好就好?」 「我现在这种状态还能搞出什么名堂吗?阿月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刘雨安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连走路都有问题,就算想跑也跑不掉。 「你有想过吗?」 「想过什么?」 「跑。」 「?如果我跑了,你会追回我吗?」 「会。」 「如果我不是刘雨安你也追?」 「追,一定追。」 看着神情坚定的刘雨月,这不知道是自从受伤后的刘雨安看到第几次刘雨月对自己露出这种异常肯定的态度,让人不容置疑不允许任何的怀疑。 「真是让人安心呢。」 绕了好长好长的路,但在遇见你之后,豁然开朗,不会告诉你我的真心到底是什么,因为想让你深刻体会,爱与被爱的滋味。 * 隔夜开始,雨、就从没停过。 《第二十一章、再见刘雨安》 最为寒冷的那一日,天气却是艳阳高照,明明是如此的好天气,却像是谎言般的各处报导都写着「史上最低温」的消息。 「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站在窗边的男人稍微拉开帘子看着窗外穿着厚重大衣的人群,语气带着点笑意。 「??你?」 「想起来吗?瑞安?还是想要对我说些什么了?」 海德踏着皮鞋,喀噠喀噠踩着地板发出清脆的声响,居高临下的俯视躺在床上看起来眼神迷离的瑞安,弯下腰轻抚着他的脸庞,呵护至极。 「怎么?话都说不清楚了?还一副诱惑人的表情?即使被那傢伙搞得遍体鳞伤了都还是坚持待在他身边的理由,即使我知道了都还是觉得很可笑,你真以为你创造出刘雨安的这个身分是永远的吗?冬睦月对你的心就真的不会变吗?嗯?」 「我?是自愿??」 「你可真的是我遇过最傻的人,冬睦月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明白?他口口声声说爱你!要你跟他在一起!你居然还真的相信他说的一切!比起他的话!我的价值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我为了你付出那么多!你却一丁点的回报都没有!还想跟人远走高飞?你以为我会让你称心如意吗?」 海德越说越激动,原本的呵护变成暴力掐着瑞安的脖子,而毫无反抗能力的瑞安只能痛苦的蹙起眉头流下泪水和吞不下的口水从嘴角溢出,等到整张脸都涨红,海德才放手,看着不停咳嗽的瑞安也没有一丝同情。 「咳!?咳咳!」 「怎么不像乞求冬睦月那傢伙给你关爱的讨好我?你如果这么做的话,你知道我会比他待你更加好吧?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你和那傢伙做过了吗?就像在我身下那样,肆意的被我操着?用你那放荡的身体和诱人的眼神?」 「咳?你?把我带来?目的是什么?咳?」 红着眼难受的将不舒服的感受往里吞,瑞安以往的笑容再也没浮现于脸上,苍白的脸蛋一点气色都没有,自从被海德带走,瑞安就一直被关在这个有着一张大床,漂亮奢华的房间里,但自己却有如囚中鸟,除了一天定时的一餐淡食由海德亲自送进房里,除了房门外的脚步声就再也没任何人进到这个房里,因为窗户都拉上一层帘子,瑞安根本就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除此被海德每天餵药,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唯一知道的,就是除非拜託海德,不然自己所有的吃喝拉撒都只能在这张床上,不过海德也不会这么狠心的看着瑞安如此狼狈,但在帮他清理过后,也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瑞安。 「目的?需要什么目的?你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把我的东西找回来,不是理所当然吗?」 「比起生意人?还是你们这种人更好懂。」 「你别以为你说的好听话会在派得上用场,现在我不打算再听信你的任何一句话。」 「我没打算你听我的话?但我还是想跟你说?当年,我真的有喜欢过你,可是因为太害怕了,所以逃走了。」 「我难道就不害怕吗?难道就只有你一个人会不安吗?」 海德冷声怒问。 「可是当年,你不爱我,我只是你的性玩具,他不一样。」 「你说谎,他也不爱你,你最后的归宿只有这里。」 海德恶狠狠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瑞安,拳头紧握。 「他不在乎我我是谁,即使刘雨安消失了,他还是那么傻的?那样说着让人发笑的话??」 「他在骗你,利用你。」 「可是如果我甘愿被骗的话,不也就足够了吗?」 听完话,海德不由自主的流下眼泪,却不甘愿冷笑问着瑞安:「你知道为什么我知道你在哪?才把你带过来吗?」 「有人告诉你的吧。」瑞安淡然。 「谁?」 「都心知肚明?就不用在问了吧?所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薛凌没和你说吗?就是不让你在回到冬睦月身边让他们?」 瑞安听到一半,就忍不住发笑,海德则立刻停下接下去的说词,嘴角也弯了起来转个弯问:「真骗不到你?」 「江家,真以为他的智商那么高吗?」 「你就不怕这里有录音还是针孔摄影?」看着还是眼神迷离但却露出一抹诡异笑容的瑞安,海德侧坐在床边问。 「可不是有你在这呢?很累呀?和你演了三年的戏,现在江家的狐狸尾巴才露出了,可也要多亏小子樺了呢。」 「你就不怕他被你害的被冬睦月恨死?」 「怎么会?冬睦月这么聪明,怕是早就看穿了?」 「我在你心中还佔有一席之地吗?」 「你不过是在还欠我的债而已。」一秒犹豫都没有,瑞安笑着看向坐在一旁的海德,而一听到外面有着渐渐接近的脚步声,海德露出狡猾的笑容俯下身在瑞安耳旁笑语:「看上和他的这场交易,就是此时此刻强姦你呀?呵呵。」 轻咬着瑞安的耳朵,生理上无法忍受因为敏感带的挑动而轻叫出声,更让海德兴奋,无法做出任何反抗的瑞安也只能任由海德摆佈,但瑞安也不是省油的灯,在海德啃咬自己的颈部时,用着曖昧的气息轻嗯着某人的名字。 「月?」 一听到瑞安叫的这名字,海德立刻忿恨的瞪向瑞安,而瑞安则毫不介怀:「各取所需。」 气的海德立刻摔门走人,而房里的瑞安则立刻累的又昏睡了过去。 * 「对不起!」 「你?又做恶梦了?」 看着突然又从床上惊醒的赵子樺,柯家寧有些无奈,但除了这句话也想不到更好的慰问,而现在的情况还是如此复杂?。 目前赵子樺,正住在柯家寧法国的独身住家,白话一点,两人现在是同一间房的室友,而会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一切都要再从一个月还没冷到出去就直打颤的天气说起,还是个连续下着一个月大雨的烂天气。 「对?对不起?吓到学长了吗?」 赵子樺低着头有些发着抖,正眼也不太敢看柯家寧,从事情发生以来,赵子樺的情绪就不是很稳定 「没事?只是你?他们还是没有跟你说刘雨安的消息吗?」柯家寧关心道。 「没有?也没人要我回去,说是怕我到时真的被牵连进去?都是我?如果当初没带刘雨安一起出门就没事了?甚至和月哥哥都没说一声?」 赵子樺越说越难过,最后懊悔的捂起脸来,但柯家寧也不好受,叹气边道:「是我不好,约你出来还发生这种事,我也有错。」 「学长请你不用这样安慰我了?一切都是我的原因才会变成这样?现在都不知道刘雨安是死是活,如果真的有个什么万一??我会不会被杀掉啊?呜呜呜?」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文家姊姊倒是会重金谢谢你吧。」柯家寧汗顏。 「我可不想接受这样的重金啊!拜託刘雨安快点回来吧?都伤成那个样子了?怎么还有人拿病人开玩笑啊!」 赵子樺哭诉道,但柯家寧倒是毫不留情:「都伤成那个样子了结果身为医生的你还偷偷带他出门帮你壮胆?」 「都说不是故意的嘛!谁叫学长你在电话里说的像是恐吓一样,不去好像就会被杀掉一样!我就想找个人陪着?刘雨安又一副那么想出门的样子??」越说赵子樺又越委屈,再次懊悔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柯家寧思索起当时自己事件发生后才赶到的情景,小雪本来就是情绪表现于行动上的人,而薛凌本身就与之相反,但怪的是?? 「哪里奇怪?」刘雨安哭丧着脸问道。 「冬睦月的反应未免有些太过平淡了吧?虽然看起来也是很担心,但在我看来却比较像是,已经知道刘雨安迟早会被抓走但是担心他被抓走的安全?」 「什么啊?那不是一样吗?」 「不一样,一个是已经知道了,一个是还不知道,如果是已经知道了,那么冬睦月?到底有什么目的?」 「那你怎么不说是刘雨安和刘雨月串通好不是更有道理。」 话才刚说出口,赵子樺和柯家寧两人相互对看,果然真是物以类聚啊?。 「可是即便如此?刘雨安现在的状况还是不明不白?刚刚也只是我们的揣测,如果真有个万一??我一辈子都会无法释怀啊啊啊啊!刘雨安你这个恶魔!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这样回报我!」 赵子樺气愤的咬着牙怒打柯家寧床旁的柴犬抱枕,睡乱的鬈发和身着柯家寧有些过大的睡衣,让一旁的柯家寧很是心动,说来也奇怪,两人该谈的正事都没谈到半句,同居居然就先开始了?!怎么每次跟这傢伙在一起计画永远赶不上变化? 重点是这傢伙好像也没觉得奇怪,很自然的就跑到自己家哭着说被小雪丢包,然后莫名奇妙就住下来了?难道一点尷尬真的都没有吗?还是自己已经太过时了顾虑太多?! 「不过你是怎么到我家来的?就算我告诉你地址了?你也不可能光靠自己找到吧?」 「我让林祈哥哥送我来的,他意外的熟门熟路,怎么了?」 赵子樺像个乖狗狗般有问必答,不得不说,在两个不同性质的恶魔身旁,赵子樺还是保有可爱听话的一面,真是实属非常难得。 「你这傢伙真是?悦儿的事你都清楚了吗?」 「啊?不好意思?见面过后她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原来你是被你家人逼着要成家啊?可是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想想自己其实也很委屈,赵子樺还是不开心的抱怨了一下,柯家寧倒是罕见的没发火,叹了口气后就上前抱住了赵子樺,而赵子樺则搞不清楚状况的任由柯家寧抱,双手悬在空中。 「我其实一直想跟你说实话,但是我害怕只是我一厢情愿,就连和你做的前一刻,我也一直在思考我们到底该是什么关係。」 「学长??」 赵子樺原本想看看柯家寧的脸,却又被更用力的抱紧,只好作罢。 「但如果做了后问不也很奇怪?就这样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开口,自己的事也一堆都没处理完,但等到我终于告一段落,打给你时,你又开始发脾气,说不再理我了,我当然一剎那很生气,以为你又要像当年一样一个人离开,语气便重了些?这些我都承认错误,跟你道歉,对不起、子樺。」 「唔?什么啊?没事跟我道什么歉?我又没有那么小家子气,学长你这样跟我说话不就显得我很在意嘛?」感觉莫名心跳有些加快,身体也莫名发热,自己都无意识的轻轻拉着柯家寧腰间的衣襬。 「难道你不在意吗?」轻声在赵子樺耳边问道,赵子樺吓得缩了缩身体,连忙摇头边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身体是不会骗人的你知道吧?」 不安份的手悄悄滑进赵子樺宽大的睡衣里,赵子樺没有拒绝,但和以往出现了不同的态度,似乎有点?不再那么游刃有馀? 「等?等一下!」终于鼓起了勇气,反正照这个情势下去死活都是要做了!那死透一点也没差!心一横,赵子樺闭起眼睛以有如饶舌般的语速快速又冗长的问道:「如果学长只是纯粹想要找个炮友的话请坦白说!虽然不喜欢这样的关係但如果是学长我稍微能退让一点点,但是如果学长可能对我有那么点意、意思的话我?」 「以前都叫过老公了,现在应该就更有经验了吧?」 柯家寧忽然道,过于唐突,赵子樺像是当机一样愣在原地,然后慢慢燥热起来,到最后甚至害羞的双手捂脸躲进柯家寧的怀里鬼叫着。 「哇啊啊啊~学长是大笨蛋啊啊啊啊!!!」 「噗?难不成你其实觉得我们是炮友?人不可貌?唔」 故意想捉弄赵子樺的柯家寧,话都还没说完就被赵子樺用手摀住嘴,明明一脸生气却还是让柯家寧停不下来想欺负赵子樺的想法,整个人往赵子樺的方向倾倒下去,压在赵子樺身上。 「学、学长你做什么!我可都还没同意要你当我女朋友!」 「我没有要你同意呀?」柯家寧坏笑。 赵子樺却慌了,心想这个人不会立刻就变心了吧!? 「为、为什么!」 「因为?」 鼻息轻吐在赵子樺的脸上,有着柯家寧温暖的味道,吞了口口水,赵子樺也附和道:「因为??」 轻轻一吻在赵子樺的侧脸,柯家寧对着看着自己像隻小狗般听话又渴望主人温暖的狗狗赵子樺:「我是你男朋友呀。」 《第二十二章、再见刘雨安2》 「冬睦月。」冷冷的声音却带着点隐约防备的情绪,薛凌叫住正巧在屋外花园遇见的冬睦月。 「薛凌?怎么了吗?居然会找我?」 「瑞安他的事你知道多少?他被带走也是你的计划之内吧。」 「太高估我了一点,凭我一个人怎么拦得着他?」 浅浅一笑,冬睦月的笑容却让薛凌感到不愉快。 「兄弟游戏不玩了吗?也是那傢伙精心策划的。」 「现在继续兄弟游戏他和我也不会过的像之前一样平静了吧?所以以合理性推断,现在结束这个兄弟游戏正是最好的时机,你觉得呢?」冬睦月看了眼薛凌,接着走进了花园之中,薛凌则跟在冬睦月身后保持一段距离。 「你们的事我不想多管,但是如果你有什么对我们不好的打算,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那当然,瑞安受了你们那么多照顾,我怎么可能还反咬你们一口?我可不是你嘴上说的那种人啊。」 冬睦月的声音忽近忽远,薛凌停下脚步,才发现冬睦月早就不再自己的视线内,肩膀轻轻被人触碰,不知何时冬睦月早以绕到薛凌身后。 「你真不怕瑞安这次出去就回不来了?」 「怕,当然怕,尤其他还总是做让人操心的事。」冬睦月似乎想起瑞安,又淡淡的在嘴角勾勒出了一抹笑意。 「刘雨安已经不可能回来了。」 「刘雨月也回不来了,所以是时候将所有事情归位了,江家拿了多少,我就拿回多少,可小雪这趟回程谈判我觉得应该不会有多大的用处,薛凌你大概还不清楚一件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家想要逼死的不止我啊?最讨厌的可是从前文家的文雪凝,你不知道吗?」 「冬睦月!」薛凌立刻看向身后瞪眼着冬睦月,而冬睦月则冷冷道:「要将事情物归原主,总需要点风险,你不也是因为“有必要”才顺便搭上同条船帮我的吗?只有小雪还以为我们真的变成“朋友”了。」 「你爸做的那些事,你接着做的那些事,难道你一点问题也没有?」 「那你就一点问题都没有?我央求你父亲帮我的时候、央求你拜託我的时候,是谁给我绝望的? 不过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和以前那样只想着復仇,你继续做你薛家大少爷,我继续做我冬睦月,这次事情结束互不相欠。」 和之前的气场完全不一样,或许真的是刘雨月随着刘雨安一起走了,留下的只剩冬睦月,在那温柔的面具下、藏着一切的秘密,没人揭开得了那副面具,除了已经深住他心底的那个人。 *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有着四个人,相对暖和的台湾空气照常理来说应该呼吸会更加顺畅,却在此时此刻变得沉重不已。 洒进办公室的阳光照射在江宇青身上,带着笑容的他看起来莫名和蔼,就像是邻家大哥哥般让人忍不住认为他就是个单纯亲切的普通人而已。 笑了笑、江宇青先开口问道:「小雪好久不见,一开始你联络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所以才一直没好好招待你。」 「没关係,我来也不是想麻烦?宇青哥哥的??」雪在思索称呼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但江宇青看出了这点,立刻一番感动:「没想到小雪还愿意喊我一声哥哥,我还以为你讨厌我了。」 「为什么我该讨厌你??」 雪蹙起眉头看着对桌的江宇青,而江宇青则解释:「因为你和林祈进来的时候表情都很恐怖,我以为你们是要来谈判的呢,还是说薛凌欺负你了?有能帮上忙的地方我一定尽全力帮忙,雪晶知道一定也会帮忙。」 「??」雪蹙眉不解的看向江宇青,江宇青则叹了一口气后又问:「没关係,小雪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对了?倒是你现在?身体状况还好吗?」看起来真的像是充满诚恳的眼神和语气,雪却更加不能理解的予以回应。 「我原本?多少还保持着一点的期待,想着其实事情说不定也不全全都是你做的,但我现在明白了,还有江宇青,你是最没资格问我刚刚那句话的人。」 雪冷冷的看着对自己抱持担心的江宇青,而江宇青却一脸疑惑的又问。 「为什么我是最没资格问这句话的人呢?啊?难不成是因为你已经不是文家人了,所以才这么说?放心,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老婆最可爱的雪??」 「你还要在装到什么时候?捅我一刀的也是你不是吗?」 「?难不成和薛家待久了雪凝你的思维也变得奇怪了吗?怎么连证据都没有就乱诬赖人?」 江宇青不解的问,接着又道:「建议弟弟别只做被压的那方,久了可能也因为身体里都残留着薛姓薛的痕跡,而跟着败坏了。」 「文雪晶做的最错的事就是和你在一起」 雪没有因为江宇青的话而生气,态度依旧冷淡,可却因为这句话,本来要离开的江宇青却火大的转身作势要往雪的身上揍去,却被一旁的林祈给制止。 「没跟你的话计较就算大人不计小人过,如果你敢动手打我们薛家人,我们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往林祈的方向看去,江宇青先是淡淡笑了笑,接着又看向雪吐出一个字。 「脏。」 「没你脏。」 江宇青闻言冷冷笑了笑,接着便转身离去,而身旁的秘书默墨则是浅浅一笑朝雪看了看才跟着离开。 「你还好吗?」林祈看着雪似乎是有点担心的问了问。 而雪则是稍稍蹙了蹙眉头之后才笑着回答:「没事!我雪唯一长处就是不记仇并且为人和善!好啦!事情也办得差不多了,回家去吧!」 看着雪离开的背影,林祈有股衝动很想摸摸他的头,要他别逞强,但这种事,还是留给自家当家比较好,毕竟两人最近都为了一堆事忙的许久未见,如果被薛凌知道自己待在雪身边的时候还摸了他的头,护妻狂魔?不是,一定会瞪自己好几天吧??。 * 「放他们走?」 「放、为什么不放?」江宇青回答。 「留住雪凝,对我??」默墨才刚说完雪的名字,江宇青立刻回头冷声笑语:「小墨,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傢伙对吧?」 「?知道了。」 默墨垂下眉睫,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虽然默墨表情其实只有在吃甜食时才有一丝明媚。 「你不开心?」但江宇青都和默墨相处多久了,一下子就看穿默墨的心思。 「还好。」 「你想留他做什么?」 默墨一听,居然露出了像是看到甜品般喜悦的神情回答:「他的伤口?。」 「噗?他知道你这样想一定会会错意你是关心他吧?去跟他说呀?说不定他还会主动给你看呢?」 又沉默了一下,默默摇摇头:「抢过来,爱怎么看就怎么看。」 「呵呵,那我很期待。」 「拔拔!」 一个约莫五岁的可爱小男孩突然从江宇青的办公室跑出来立刻扑向江宇青,而江宇青则讶异:「江山?你怎么会来呀?」 「人家听说拔拔你要去找麻麻,我也要去!我好久都没看到麻麻了?」 江山嘟起可爱的小嘴不悦到,江宇青则一把抱起江山解释:「所以拔拔才要赶快去帮麻麻赶快让麻麻回家休息呀?江山帮拔拔顾家好不好?」 默墨看江宇青看了自己一眼,便先离开。 「不要!我也要帮麻麻!」 「那拔拔答应你尽快让麻麻回来好不好?」 「不要!我讨厌拔拔!」生气的江山在江宇青的怀里挣扎,拗不过江山只好将他放下,离开前江山还做了个鬼脸,但江宇青不但没生气,反而还对着跑远的江山说:「慢点走!别跌倒了。」然后才进到办公室,完全没想到不答应江山的后果却是一个多么大的转折。 走在公司里玩捉迷藏的小江山,躲着江宇青派出的高大保鑣们要送江山回家,意外听到了还留在公司里没离去其他董事的对话。 「你说?这次真的能一举将冬家拿下吗?」 「不清楚啊?但是那小子感觉是势在必得了,如果真把冬家拿下,那样薛家根本连个渣都不算!」 「哈哈哈就是啊!看他们老是那一脸狂妄!到时过来请求我们帮忙可就来不及了!」 「他旁边不是还有文家的儿子吗?文政均也真可怜,生了一个窝里反的儿子。」 「但听说他那个儿子长得十分有灵气又漂亮,和他姊姊一样美,可能薛家少爷是女儿吃不到改去吃文家的?」 「别说了,怪噁心的,对了,那你会跟江家一起去法国吗?」 「就为了围捕那个已经有名无实的冬家冬睦月?疯了吧!」 「可是冬睦月听说很是有办法,如果不縝密去行动,听说他最在行的就是反扑。」 「你多心了啦,反正我是会待在台湾,你要去就自己去吧!」 「是吗?不过如果你反悔的话下週一到这个地方,说你是谁就好。」 其中一人递了张名片给另一人,而另一人则是稍微看了一下名片就收了起来,江山则正是看的入迷之际,却没有注意到已在自己身后的保鑣大叔们一把把自己抱起,笑说:「小少爷抓到你啦!好了!我们回家吧!」 「你!你这笨蛋!」当江山挣脱在往原本刚刚那两人谈话的方向看去,早就不见了。 「江山小少爷,你不见了可知道你爸爸妈妈会多着急吧?我们赶快回家吧!」 「哼!你们都好讨厌!走开!」 气呼呼的江山就这样装作没听到任何话,但机灵的小脑袋却在计画怎样可以偷偷和自己老爸一起去找妈妈。 * 被囚禁的一个月后,瑞安大概摸清楚了现况,从海德那透露些微少数的讯息,和门外少了的脚步声,应该是人力部分都派去江宇青那了,而海德虽然愿意透露自己这些小事,但却还是不愿意放瑞安走,真的情绪来时,瑞安也没有少被揍、甚至沦落为海德再次的发洩工具,即便事后海德释出善意的道歉,但瑞安还是从未接受,只是要他把相等的讯息告诉自己。 好一阵子,一个礼拜都未有人踏进这个房间,瑞安能感觉因为没有过多安眠药的餵食身体稍微有了点体力,但还是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但要说什么时候最好逃跑,也只有现在了! 已经知道逃跑要从海德望窗的那个方向跑,但却要从正门开溜,被抓到的话可能就不会像现在的虐待来的简单,但反正总得拼搏,而且自己也还有想见的人想做的事,瑞安小声呢喃:「你会等我吧?」 然后便走下床,走到房门口,小心翼翼的转开门拔。 “嘎—”的一声,在寂静的空气当中更显其诡异的音色,立刻就有从其他楼层往这传来的脚步声。 可等到人们上来,却发现没有门是开的,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将囚禁瑞安的房间打开,可还好,床上人还在,有一个人却出声:「赶快回去自己岗位,这傢伙不知道耍什么花招让他跑了就完了。」 其他人听到也立刻离开,就怕真让人跑了被老闆知道?那小命可都不保。 可就在所有人会岗位的时候,其中一人纳闷了。 「那傢伙去哪了?」 「哪个傢伙?」其他监视者疑道。 「站在我身旁的那个高个儿?」 「那高个儿?上厕所去了吧。」 「刚刚房间的那个人你们有人确定过他的身分吗?」 「??!快去看!」 等所有人在衝回去时,床上的那个人早就被割喉致死,而那个人就是那高个儿,当大伙又衝下楼查看,却发现大门早就开的大大的,瑞安从正门被押进去,又从正门光明正大的走出来。 坐在大片落地窗的海德,看着窗外逐渐回温的好天气,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喂。」 「资料传给我。」 「真有你的,这样都逃的出来。」 「多亏你。」 「别这样说,如果我和人交易又从中帮助另一方,我在这行名声可就做不下去了。」 「你帮我的时候名声就没好过了吧?帮助长得像前情人的小狼狗做洩欲工具,要我讲的更详细一点吗?」 瑞安笑着问,海德则沉默,稍后才道:「资料只有一份,弄丢就没了。」 「就不说再见了,我跟你应该也永远不见了。」 掛完电话,海德办公室的大门缓缓被推开,宣和明威就出现在那里。 「好久不见。」宣说。 「好久不见,是瑞安告诉你们我在这里的?」海德问道。 「有差别吗?反正你等一下就要死了,不要忘记和陈华哥下跪道歉。」明威将枪指向海德,感觉随时就会发射手枪里的子弹。 「不觉得很有意思吗?」海德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甚至还轻松的换了条腿跨桌上。 「你是指你也有这天吗?」明威冷笑,但宣却还是一脸沉默,没有特别的反应。 「看你的样子是还不清楚状况?宣应该有阻止你别那么衝动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瑞安那隻狐狸虽然暴露了我的位置,但他应该没说过我现在的处境是什么样子吧?看宣的样子是也没和你说,你们真是难兄难弟。」 明威听闻不住发笑,放下手下的枪,疑惑道:「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不过又一次窝里反?我根本不在乎我今天来这趟活得活不了,只要杀了你,我就满足了啊?」 瞬间,海德才明白宣那淡然的表情,但也来不及躲下宣早已射向自己左手的子弹。 看着海德捂着不断出血的伤口,宣这时候脸上才有了些许表情:「你一定不知道,瑞安反倒是劝我们别来,但如果不来的话,我想我们应该永远都没机会为我们大哥报仇了吧?嗯?」 「你们早就暗中调查我了?呵呵,真是一群忠心的狗」即使受了伤,海德还是一脸的不在意。 「但看在瑞安拜託我的份上,你帮忙一件事吧?」 宣在提及瑞安时笑了笑。 「苟延残喘的活着起码还是活着,看来瑞安对你们所做的一切也只是白费。」 「错了,正因为他最理解我们,也对不起我们,所以他尊重我们的决定。」 明威话说完,整幢别墅响起了好一阵的枪响,但不久后,这枪响也逐渐深埋于森林的深处。 《第二十三章、兇手》 夜晚,月光照射在薛家的庭园,气温还是依旧冷冽,但枝头上的新叶却早已缓慢开始成长。 站在月色下的男子,轻哼着一段旋律,明明是欢愉的调子,但却听起来让人觉得莫名压抑。 「冬睦月?你这么晚在这干嘛?」林祈蹙起眉头,正巧经过庭园却看到了抬头仰望夜空的冬睦月。 稍微回过头,冬睦月侧着脸微微一笑答:「看星星。」 「星星?」说完话,林祈也抬头看了看天空,却发现其实根本没有几颗星。 「看你的表情,像是我骗你一样。」冬睦月轻笑道。 「我根本没打算信你什么,如果不是雪的缘故,你也不会有现在这么舒服的日子过。」 「我真的很谢谢小雪,现在也就只有他这么信我了吧。」 「你还有这份认知就好,不奢望你会报恩,但也该做好一个人该有的良知。」 「说的我好像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一样,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林祈你洗清对我的刻板印象吗?」冬睦月苦笑,一阵冷风跟着呼啸吹过。 「尽早办完所有事尽早离开我们。」林祈回答。 「只有这个?」冬睦月瞇起眼笑问,头也歪了歪。 「你应该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不是吗?」 睁开眼,冬睦月的笑容逐渐褪去,但语气还是和顏悦色:「什么?」 「你早知道江家是陷害你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兇手,虽然不知道你是多早之前就已经清楚,但你却可以装疯卖傻到现在都还在演戏,还真狠啊你,对你自己,甚至还能跟和薛家有关係的瑞安演一场兄弟戏码,你不怕你九泉的父亲冬一气得来找你?」 「江『家』?家啊?的确呢,他们现在的确可以算是一个家,我等很久呢,让他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算一算?十年?」冬睦月边说边算,算完后更是笑的灿烂,却让人隐隐发寒。 「你在说什么?什么十年?」林祈一愣,但一股诡异的感觉直捣心头。 「我等他变成现在这样,等了十年呀,从附属我们家毫不起眼的小公司,到现在这样的规模,我等了十年,真是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呵呵。」 「为什么你要等?」 「那还用说吗?因为就是他害得那死老头派人撞死温慧让我一步错步步错的元兇呀,你说,如果让他什么都没拥有的时候就死了痛苦?还是拥有了一切再死痛苦呢?」 冬睦月清秀的五官和温柔的声线,语气备感温柔,但话语却比吹拂在身上的风更冷、更刺骨。 「你们好像一直都误会一件事,我不是多早之前知道江家的一切,而是他的一切在一开始我便知道,并且也是我给予的。」 「冬睦月你!」 「你要说出去吗?说那个姓江的是我造就的?」 于月光之下的冬睦月,令人错觉般的像是自体发着光,悄悄暴露了真实的自己,心思细腻又极尽变态般的縝密,那之前那个傻里傻气的“刘雨月”真的只是冬睦月的偽装? 「你明知道我无法说出口才对我说的吧?无论是在同盟上又告知薛凌或是雪会崩溃之上,基于两者我都无法说出口,不是吗?」 「林祈你多想了。」 「既然你所有的行为都是有意义的,所以你对瑞安好也是图有某种目的,对吧?」 「瑞安?你是要指为什么刘雨月要对刘雨安好这件事吗?」 「你有什么目的?不必再隐瞒了吧?」 「别这么一脸严肃,刘雨月对刘雨安好,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没别的意思。」 「那刘雨安现在在哪你更不可能会不知道了吧?」 「刘雨安死了。」 「?!你说他死了!?」林祈惊声。 「刘雨月也死了。」 「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刘雨安消失那天开始,一切都会到原点,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冬睦月说完话转身往屋内走去,林祈一想,又叫住冬睦月。 「你!你连文家都想摧毁吗?」 「秘密。」冬睦月嘴角一勾,然后像是想到什么又侧过头对林祈说:「林愿,有机会你或许可以找他说说话,他应该很想念你这个哥哥。」 从来都没有犹豫过的林祈,在冬睦月说出林愿名字的那刻,却忍不住的微微握起拳打颤起来。 * 「怎么了?」 薛凌看着身旁的雪从一早开始就蹙着眉头,从办公桌前身上前看了看坐在沙发椅上的雪。 「没事,就是暴风雨前的寧静,总是多少有点不安。」 雪苦笑道。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前些日子听说海德的势力退出了江家,情况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是趋于好的。」薛凌揉了揉雪的头,柔声安慰。 「海德?他怎么会退出了?」雪惊讶,因为没多久才听说江家收买黑手党什么的,结果居然才没隔几个月居然又退出?果然要找到像文家这么忠心的还是不容易啊,雪心道。 「??」薛凌却突然沉默,像是在想事情。 雪歪歪头,小心翼翼叫道:「薛儿?」 「嗯,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 「我想海德之所以会退出,大概是瑞安做的,虽然不能肯定,但可能性很高。」 「不会吧?只是因为瑞安一个人就能做到这个效果吗?」 雪不解。 「如果是瑞安的话?」薛凌垂下眉睫。 「因为是瑞安所以才能有这个效果的意思吗?」 「瑞安他长得很像海德以前情人的样子。」 「真假!?世界上真的有没有血缘又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吗?」 雪好奇的样子让薛凌忍不住又捏了捏雪的脸颊继续道。 「听说,从前海德的情人是上一任的首领,而首领死后,虽然海德的确是很有能力的一个人才,但因为多了一层和前首领曖昧的关係,所以便很多人藉此抨击,要他离开。」 「那些人怎么这样?不过依海德的个性,感觉他应该会硬碰硬?」 「没错,所以因此结怨的人也不少,而就在这种双重压力下,面对情人死去和眾人压迫,在那个时机下,他遇上了那时候总逃家的瑞安。」 说到此时,雪以完全成为听眾姿态,眼睛睁着大大的专注的看着薛凌听着故事,而薛凌也换了个姿势坐到雪身旁的沙发上继续说。 「传闻说,海德虽为前首领的情人,但却因为前首领总是以各种方法错误的爱着海德,导致那时年纪也还尚轻的海德有了错误的观念,将瑞安带回去后,也用相同的方法对待着瑞安。」 「怎么这样!瑞安太可怜了!」 薛凌看着犹如身歷其境的雪,突然恶作剧的心兴起,不说话了,就直愣愣看着雪。 「怎么了?怎么不说了?」 「说书人说书时会要打赏。」 「唔?」雪蹙起眉,摸了摸身上像是在找什么,而看到这样的雪薛凌却觉得可爱,默默欣赏起来,没想到雪摸完自己身上,失落的似乎没找着要找的,默默抬起头,看向薛凌。 「怎么?」 「别动。」雪说完就开始伸手摸起薛凌的身体,而薛凌本来就因为最近忙于工作好一阵子没和雪有什么“亲密接触”这一摸下来,慢慢也开始有了感觉,薛凌便出声制止:「别摸了。」 「不行!是说你把钱包放哪了啊?怎么摸来摸去都找不到?奇怪??」完全没注意到薛凌的不对劲。 「别找了。」 「但找到你才继续说对吧!我找到就停了?欸!找到啦!」雪正开心的想抽起薛凌身后从口袋掉出的皮夹,结果却被薛凌的手给拉住,有些生气抬起头道:「唔!你做什么!」可惜话根本还没说出口,就被薛凌一吻深沉的吻吻上。 等雪终于能喘过气时,全身也都热的发烫,瘫倒在薛凌的怀里喘气。 薛凌此时满意一笑,在雪的耳旁轻声道:「打赏?就要这个吧?」 而薛凌办公室,一早也早早就上了锁。 * 「听说前一阵子发生了枪战,你知道吗?」 「什么枪战?新闻不都没消没息?」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因为我亲戚是警察,听他们说,好像是被上头封口了,看起来事情不简单喔?」 「嘖嘖?又在那边痴人说梦话。」 听着后面饭桌传来的聊天声,瑞安思考了一阵,却忽然脸颊一疼连忙转头。 「怎么了?山山?」 「哥哥我刚刚叫你好久你都不理我!你在想什么?」 江山不满的看着眼前一脸懵的瑞安,手先放了下来坐回位子。 「啊~哥哥是在想,今天去哪找山山的爸爸妈妈呀?」 瑞安笑了笑,轻轻摸了摸江山的头,如果说为什么现在江山会和瑞安在一起,那大概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戴着黑色鸭舌帽,绑着一小撮头发,瑞安看到街上莫名的群聚了一群人,但因为碍于现在的情况,自己实在不想无端又多了其他麻烦打算别管,但却被人群里一个稚嫩的声音吸引。 样貌像是东方孩子却说着流利的英语,但无奈这是法国,有些人甚至讨厌这种美式英语,但此话不提,看起来是孩子被误会偷了店家的东西,不过说实话本来窃盗案经常也就再发生,实在是没什么好惊讶的,正想转身离开,却听到一个关键字,孩子说出了他的名字,而那个名字??。 「再说一次,你叫什么。」瑞安不知何时已到孩子身旁,冷冷地双眼看着眼前忍着眼泪一看就知道是个倔强相的孩子。 「江?江山。」孩子有些害怕的看着这个看似有点非善类的男子,但却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是这样呀,好的大家都散去吧!这是我亲戚家的小孩,哥哥不是跟你说过吗!不可以一个人出来乱跑,你看,如果我没遇见你该怎么办呀?」 江山根本听不懂瑞安说着的法语到底是什么鬼,但却知道暂时应该是可以放心,而店家一看瑞安说是这男孩的亲戚,立刻便转为向瑞安要赔偿,而瑞安则笑了笑,说道:「那你顺便也给我这个还有这个,钱给你,不用找了。」 而这些举动在江山眼里,却建立起了第一道对瑞安好奇的慾望,所以当瑞安伸出手对自己说着:「走吧。」的时候,江山不是警戒的问:「你要带我去哪?」而是「你是?小雪吗?」莫名的如此开口问着眼前比自己高大的男子,虽然有些瘦弱,但却感觉很坚强。 「秘密。」瑞安看着在自己一旁的江山,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弯度,有些神秘却很好看。 而从那天开始,江山就和瑞安形影不离,也每天吵着要瑞安去找自己的爸爸妈妈,但瑞安从不生气这样老是吵着自己的江山,反而很是温柔,这让江山更是无比信赖瑞安,说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事,还有自己是怎么偷偷来法国的,瑞安总是很仔细的听着,没有因为江山是孩子就随便敷衍,反而还会说:「你好勇敢,敢一个人来国外找妈妈,你的妈妈见到你一定很开心。」 * 「到时候找到妈妈,我也要向妈妈介绍哥哥你!邀请哥哥你来我们家玩!」 听到瑞安一说是在想要帮自己找爸妈,江山每次便会接这句话,瑞安也总开心回答:「好呀,到时候江山你可要好好帮哥哥介绍呀~」 「那当然!哥哥我吃饱了,接下来去哪找妈妈?」 「嗯?哥哥想先去个地方,可以吗?」 「?」 骑了一段路,才刚停好车江山就忍不住将安全帽摘下,望眼看去,来的地方居然是墓地。 天气逐渐回升,但墓地中总有一种无法阐述的寒意,江山有些害怕,拉着瑞安衣角问:「哥哥有认识的人在这吗?」 摘下安全帽,瑞安点点头回答:「嗯,我的两个好朋友都睡在这里,真要好对吧?」 「都死了还要怎么要好啊?」江山小声唸道。 「噗?也是。」 「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 「为什么呀??因为执念吧?如果不能放下这种东西,人生可是很累的呢。」 瑞安往墓园里走,江山则跟在身后,墓碑上都附有于地底下沉眠的人们的照片,大多都是些老人,不然也都是青壮年,可等瑞安停下脚步,看到的两个墓碑上,却都是年轻的还有点青涩的脸孔,江山忍不住问道:「这照片是不是放的是年轻的哥哥的朋友?」 「嗯~再过个十年应该就算是哥哥年轻的朋友了吧?」瑞安拍了拍两人的墓碑,像是开玩笑道。 「哥哥不会像他们一样吧?我?我不想哥哥像你的朋友们一样??」 「有人能这么对我说真的很开心呢,不过放心吧!哥哥还有很多事没完成,不会现在就走的~小小年纪别学大人皱眉头,长大后可有你烦的,呵呵。」 「大人都有什么样的烦恼?」 瑞安随地一座,看着眼前的两个墓碑若有所思的想了想。 「很多种,爱、恨、情还有仇,如果去一一细数可能会更复杂,就像江山喜欢吃巧克力,但是去一一说明巧克力的种类也很复杂一样,但没有了这些就不算是巧克力、缺一不可。」 「那哥哥也是吗?」 看着江山稚嫩的脸庞,瑞安浅浅一笑,招手要江山过来,坐在自己腿上。 「曾经是吧,但看到了你,就不太想去管了。」 「??为什么呀?」一愣,江山抬头看着也正看着自己的瑞安,瑞安则一吻在江山发梢上:「因为和江山在一起很轻松呀。」 「真的?」 「真的~」 「那哥哥之后找到我的爸爸妈妈也跟我一起住吧!因为是哥哥所以才可以!以后只要是小安哥哥有困难,江山一定会帮你!绝不食言!」 一听到这话,瑞安瞬间想起了某人,眼眶不禁泛红,为了不让任何人察觉,瑞安抱着江山:头靠着江山的肩膀轻轻答应:「嗯。」 还能这样的想念你,就令我深深地感到满足。 即便这一切的因果都是你所策划、我也甘之如飴,全部承受。 《第二十四章、因果》 冰冷的大理石地板,黑暗漆黑的空间,即使不用蒙上眼睛,也是什么都看不见、甚至也听不到。 躺在冰冷的地上,小男孩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或是求着放自己出去,只是静静的——等等时间流淌而去。 没有灵魂的盯着阴暗角落的一角,空洞漆黑的双眸让人无法知晓小男孩的思想,忽然,一束光渐渐透进了这漆黑的房里,某个冰冷的声音也跟着穿透于房中回盪。 「冬睦月,你爸爸要带你出门走走。」 没有起伏的话语听起来异常冷淡,而躺在地上的小男孩冬睦月也没有起身,只是依旧愣愣的看着房间的一角。 一名年轻的女子推开了整扇门,耀眼的光芒终于洒进了整间房内,躺在地上的冬睦月,这才出声,只是稚嫩的声音却带着一点乾哑,也没有相符年龄的活泼语调,只是机械式的、冰冷的,如同进房这位女子刚刚无起伏的语气:「去哪?」 「起来,带你去洗澡。」 「??」 没有在继续问下去,女子拉起冬睦月的一手,袖子在此时也稍微掀了上去一点,露出的是一条条的鞭痕,看起来清晰又鲜明。 「等等出门,记得不要冷着一张脸,多和人互动,要笑,不然今天不准吃晚饭,直接进禁闭室,你爸爸要我告诉你。」 「爸爸在哪?」 冬睦月话刚一出口,一个火辣的巴掌就立刻打在了稚嫩的脸上:「没有要你说话,就安静。」 冬睦月没哭,只是静静的抬头看着女子的脸,和自己一样雪白的衬衫,下身一袭黑色贴身长裙,女子弯下腰,轻抚了冬睦月的头,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脸,语气冰冷:「你要乖,不然我们都会死,知道吗?」 除了衣着、语气,女人的脸庞也和冬睦月极为相似,温柔婉约,眉目清秀,衬衫的底下也透着条条鞭打过的痕跡,无法保护自己,也无法保护自己的孩子,甚至,根本后悔生了这个孩子,那个眼神,令人猜不透看不清的眼神。 「妈妈、你怕我吗?」 终于露出笑容的冬睦月,说出的话却让眼前的女人忍不住打颤,是呀、这个孩子是和那个恶魔所藴育出来的,明明该是天真可爱的年纪,却让人想逃避,明明该给予他温柔,却因为那个人,往往忍不住动手,但这孩子却从不会因为这种事就哭闹,反而还总是上前关心自己。 「妈妈,疼吗?爸爸也欺负你吗?」 噁心的让人想呕吐,用着那样的眼睛,就像那个人一样,虚偽至极,杀了你吧、杀了你吧??不断反覆在脑海里的想法,想掐住那还纤细的脖子,让恶魔的后代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等回过神,就快窒息的孩子只是涨红着脸笑着:「妈妈,杀了我、你也逃不出爸爸的手掌心呀?」 “哐啷”一声,女人跳出了窗外,玻璃四散、连带划破冬睦月稚嫩的脸蛋,从窗往下望,女人以诡异的姿态扭曲着四肢,掛着笑容和眼泪倒在泊泊血液中渐渐冷却,嘴里随后说的最后一句话只是「对不起」三个字。 「!」惊醒的冬睦月,喘着气从床上坐起,全身透着层层冷汗,看向窗外的月光,冷色调的光芒照在冬睦月立挺的五官,看起来有那么点虚幻、不真实。终于缓和了呼吸,此时门外却传出了声音。 「冬少爷,请问出了什么事吗?」外头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担心,冬睦月却没有回应,只是坐在床上继续看着月光,没得到回应的女子,虽然想直接进房看看,但又怕太失礼,只好又小心翼翼的问着:「睦月少爷,你还好吗?唔!少、少爷!」 女子没有料到冬睦月会突然开门,整个人就顺着门的方向倒进冬睦月的怀里,淡淡的沐浴乳香气悄悄飘入女子的感官,脸也跟着红了起来,连声抱歉:「少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噗?这么紧张做什么?又不是做坏事了?」 「那、那少爷我是不是该?」女子不好意思示意自己还躺在冬睦月怀里,冬睦月才立刻将女子松开:「抱歉,我没多想就抓着你了,怕你跌倒。」 「少爷不需要跟我这么客气、错的是我?没站好?」 「真的吗?」 冬睦月担心道,看起来有些过意不去,在暮色的照耀下,冬睦月看起来更加的温柔,清秀的五官的线条被照射的也柔和了起来,女子看得有些恍神,脸也更红了起来。 一手轻抚着女子的脸,冬睦月不安的问:「你真的还好吗?你的脸?好红??」 「少、少爷?」 「我因为做了个噩梦?所以有些失眠,不介意的话?你能陪陪我吗?一下子就好?」 温柔的语气一层层褪去女子的防备,体内的某种感受逐渐倍数增长,抬头看着眼前温柔的男子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嘴唇的接触,却如此冰冷,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然后冷声道:「处理掉。」 女子错愕的祈求眼前刚刚温柔对待自己的男子,惊恐道:「少、少爷!睦月少爷!救救我!」 男子语气依旧温柔,带着笑容,静静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少、少爷?」女子露出欣喜的笑容,但才刚说完话,却立刻被一刀给捅入心脏,倒在地上抽搐着。 这时冬睦月又温柔的说着:「看吧?一下就结束了。」带着温润的笑容。 「睦月,这是第几次了?」 「这次没上床,您就来了,时间愈抓愈准呢?」 「只是为了一个温慧,你要女人,多的是。」冬一冷冷的看着冬睦月,两人的眼神都如出一彻的令人看不透,漆黑,却又明亮。 「既然您不反对我找女人,那为什么要在我兴致正高的时候来呢?」 「你是我儿子我还能不了解你吗?」 「您真这么认为?」笑容褪去,冬睦月的语气依旧柔和,可是所散发出的气息却冷冽无比,冬一却像是无感一样,反而准备走向冬睦月,一旁的黑衣人却立刻上前挡住冬一前方的路,下一刻,却是四溅的血液,喷溅在了冬一的脸、身上,冬睦月看了笑了笑,拍了拍手:「这才适合爸爸您呀?呵呵。」 「好玩吗?」 「您觉得好玩?」 「即便你再堕落,我也不会答应你的要求,还有,温慧今早已经死了。」 冬一冷酷的宣判着事实,冬睦月先是愣了愣,然后否认:「不可能。」 「文雪凝应该也是快死了,到时候丧礼上如果你有脱序的表现,你就一个月都给我待在禁闭室,饭也不用吃。」 颤抖着的身躯和大脑,冬睦月连想都没想就拿起一旁桌上放苹果的小刀,但冬一一个眼神,一旁的另一个黑衣人手脚迅速的立刻制住了冬睦月自尽的行为,丧失理智的怒吼和哭喊着:「放开我!快放开我!冬一!!!我绝不原谅你!绝不!我恨你!我恨你!」 「把他绑起来,等他没力气自然就会安静。」 「是。」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如你所愿吗?」冬睦月冷笑,眼神冷的恐怖,看起来就像一隻被囚禁的野兽,渴望着鲜血和杀戮。 冬一不再像之前毫无表情,蹙起了眉宇,问:「你想怎样?」 「我要你后悔!」 说完话的下一秒,冬一一向冷酷的神情头一次出现了震慑,立刻出声怒吼:「快给我制住睦月!!」但说完话后却已来不及,大量的血液从冬睦月的口中宣洩而出,昏迷的意识前一刻,是那个男人对自己说的:「你再恨我,我也不会让你死!」随后就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了。 「如果就这么死了的话,该有多好。」 * 「请节哀啊?冬少爷?」 「您父亲在天之灵要是知道有个这么孝顺又乖巧的儿子,一定很欣慰的。」 「现在你是冬家家主了,累倒了该怎么办?适当的还是多少休息一下吧?」 父亲死后,排山倒海的人们都纷纷来到灵堂前,为我父亲上香,我没说太多话,只是要他们别太担心,如果真的撑不住的话,还有爸爸留给我的人,他们也会好好扶持的我,大致上说了这些话后,很多人就会就此打住要我休息的话题,虽然不清楚他们都怎么在私底下称呼我,但就表面上来说,似乎形容我的词汇,不外乎有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文职彬彬气质温婉的优良青年等等。 如此让人噁心、反胃。 在所有人都离开的教堂,我看着您那端庄严肃的黑色棺木,抚着您所身处的这长方形盒子,我禁不自觉的流下眼泪,泪水滴落在了棺木上,渗透进了那木製的纹理中。 「睦月,眼泪。」 您所为我留下的人,是这个从我小就一直害怕的男子,他叫桩,长得很高大,对我特别温柔,看起来就是个好人,但我就是害怕,害怕这样待我好的人,总让我不自觉的反感,抗拒的好几次都想让他去陪您,可是我忍住了,不是捨不得,而是想让您也嚐嚐孤独的滋味。 那是多么令人绝望、恐惧。 「我爸听说最讨厌人家哭,从小只要我在他面前掉眼泪,他就会帮我关进禁闭室,久了,哭累了,他才放我出来,然后我又哭,就又进去。」 「他是想训练您坚强。」 我侧过脸抬起头看着桩,那表情,可真让人难忘,充满着抱歉和无能为力的可悲弱者表现。 「我知道,不然你也不会三番两次的来确认我的状况,维持我生存的最低限度。」 「您想说我残忍吗?」 最后一行的眼泪从我眼眶溢满而落,我笑:「会这么说的你,难道不是你自己觉得残忍吗?」 「少爷?我?」 「桩、如果你死了,就不会有人见证这一切的发生,没人知道我是多么多么努力的活着,去恨一个人,你活着,不是因为我信任你,而是我要你替我爸赎罪,听起来多么的不合理?」 「我不会有任何怨言,只要是睦月您所希望的,我都会将他合理。」 「假慈悲。」 「您的笑容是我此生见过最美的。」 「又如何?能欣赏的人死了,而她的孩子也被我害的半死了,我呢?一具活尸,还没有棺材里这具死的透,呵呵,你看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只要您活着,就足够成为意义。」 我看着你眼神里透露的那股真诚,我知道那是为什么,不是因为我,是因为我那噁心的父亲,而我只是你亏欠父亲的替代品,我忍不住发笑、狂笑,想用尽全力嘲笑这世界。 嘲笑自己,这个谁都不是的傢伙,被冬一所完美塑造的他想要的人偶,我谁都不是、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冬睦月。 * 车上,桩总会对我谈论一些无聊的琐事,像是怕看文件过于投入的我会就这样溺死在这所有破事上,其实我不是很想谈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但比起拒绝你,我觉得敷衍你会来得更有效率。 「睦月您和文少爷感情很好呢,他看到您总笑的开怀。」 所以我笑着放下手里资料,看着后照镜看着我的你回答:「是呀,希望小雪的病能快点好起来,不然雪晶也总愁着?」 「和文少爷待在一起您也更常笑了呢。」 我沉默了一会儿,就那么一会儿,我看向了窗外,是哪里不一样了吧,嘴角忍不住的上扬,这是第一次我主动想去瞭解的感情,但却带着危险的味道。 如果是真的喜欢,我一定会选择逃开,但逃开后,如果我后悔了,那我就不会放开手,用尽所有手段,都必须将其囚禁。 很可惜,文雪凝,并不是我想囚禁的对象,最多,只能称为可爱的玩具,和那个还尚未发展完全的小野狼。 * 「喵。」 「喵~」 「好乖好乖~」 我轻轻抚着闯进我家花园的小野猫,真是可爱,才第一次见面,就好像和我很熟似的,一点都不怕我。 「睦月。」 「啊?」伴随着桩的声音,小猫有些害怕的躲进了花丛。 「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在逗猫?」 「没事,有缘,就会再相遇,倒是你,有事吗?」我笑着问桩。 「已经查出来是谁在背后搞鬼了,需要我现在就去处理掉吗?」 「嗯?处理掉吗?没以外的话应该是那个小家族做的好事吧?薛家讨厌我们,早就不知道去哪的我爸在死后留下了这么多这么多的烂摊子给我??还有好多好多的事。」 想了想,我忍不住发笑,桩的脸色却不是很好看,我不禁疑惑起来:「桩,怎么表情不太好?」 「睦月?您?」 「只有你和我别称您了吧,你不也是因为我爸才留下?」 「我?」 「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为什么你表情不好?」 「你想做什么?老爷虽然不在了一切都是有你作主,但是有些事我还是得跟你说,冬家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东西,如果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睦月你的安全??」 「原来你还会关心我。」 「我一直都?」 「不用说了,我不是不清楚自己是什么资格什么身分,踰矩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做。」桩的表情一直都不是很好看,尤其是和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还有谈到私事的时候,总是眉头蹙在一起,像是永远也舒展不开的结,在我爸还在的时候,他的表情总是和我爸一样淡然,无论是在做任何事的时候,所以我也很麻痺,但却总带着点恐惧,就像一个两个的牵线木偶,而我也逐渐会步上他们的后尘,做个根本无心的人偶。 「我不希望你活的像冬一一样。」 「那你早该说了,不是吗?」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想听我说这些话,但是你是他的儿子,我答应过他,必须保你安全!你嘴上说不做,不代表未来不做踰矩的事,可这样值得吗?趁一切都还能回头?」 「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说这种话吗?」 「请你?不要这种时候都还这么温柔??」 「可怕吗?」桩没有回答我,但却握紧了拳头,我不能理解这种感受,从小没理解过,长大也没想理解过,一个人习惯了,也就不想再去习惯两个人,有点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的心态,我自己很清楚,可却从没想过要去改善,就像明知道人人说着不符合自己真实一面的样貌,我从未想过去拆穿,也从未想过要拆穿,开始麻木于面对所有事情,就连哪个时候的我才是真实的那个我,也逐渐被埋葬。 我等着桩的回答,我甚至不确定,我是不是还保有“期待”的这种心情,可你却到最后还是没说任何话,一字、一句,都没有,只是像个丧气的败犬一样,狠狠的抱紧我,我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应你,只是依旧觉得毫无任何知觉。 「我不会让你出任何事情!绝不!」 我当时还以为,也就只有你那么傻了,会说出这种话。 可是又隔了好长一段时间,随着我的放任和不合常理的资源助长那小家族的成长,我看到了未来我所规划的蓝图终于开始有了描绘,但很可惜,小家族似乎不知道我的想法,还是以非常缓慢的速度成长,百般无聊的情况,我派人去和薛家玩玩,却没想到被反咬一口,让薛家更加深入骨髓的恨我,却也加速了那家族的成长。 真的很开心,在那时候薛家的孩子接替了那个位置,游戏、才能更加顺利。 但也因为这样,雪凝才更加危险,还记得那时候雪凝被薛家害的昏睡了好些日子,我却每天不间断的传讯息,但满脑子却都是想着在那之前来找我的那个薛家间谍??为什么?他说想救我呢? 我从未有过的好奇心?我想一定是从那时候萌芽的。 「好个薛家。」 我第一次似乎带点真心的发火,或许也是那一次。 无论如何都会想起你,即使吃药都没用,对于自己无法掌控的心,说实话,我很慌张,真的真的很慌张,所以,只要抓住你带来我面前就好了吧? 你的自由不羈,是我最想摧毁殆尽的原因,瑞安。 * 「睦月,如果继续放手不管的话,你不怕失去一切吗?」 我吹着有些微凉的风,十月的天气依旧没有完全转凉,而叫做瑞安的那个总笑着的男孩,从那次后也没再出现过在我面前,虽然明知道你会出现在哪里,可我就是没有更多理由说服我自己去找你。 「法国那边可以暂时?」 「法国?」突然的想起好几年前,一切都还没开始的之后,我去见了海德,那个时候,他似乎养了个男孩,我努力开始回想起那个男孩的长相,然后问起身后的桩:「海德那时候养的那个男孩是不是叫瑞安?」 「??你是指薛家现在的那位张睿皓?」 「原来那时候就见过面了吗?」 「那个瑞安怎么了吗?」 「开始有点在意起来了,想要再和他多说说话。」 「??睦月,你要不要带他回法国一起躲一阵子?」 就因为那一句话,和我一时兴起的玩兴,我演了好长好长的一段戏,却意外暂时失忆了好一段时间,可却因为那段时间,我多了一个弱点,那就是扮演起我弟弟的你,连欺骗自己的心都做不到,只要你出事就会意外的紧张的无法睡觉、担心,总想将你绑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却又做不到,这么的优柔寡断,让我厌恶起自己,你一定不晓得,才会总试图老做些危险的事,甚至再次回去找海德要他帮忙。 但海德当然没有告诉你认识我的事,甚至是至始至终,所有的事都是我刻意安排的,仅仅是为了那个小家族?那真是大错特错,原来我只是在试探你对我的真心而已,真是可笑无比。 可在你毅然决然说要离开我,身上却还因为我受重伤的时候,因为捨不得我答应了你,告诉你,走了之后,刘雨安刘雨月就不復存在,可你只是连思考都没有的笑着对我说。 「但你还在,只要你在,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接受,我等你。」 「??傻瓜。」 我们的离别没有像电影或电视剧那样的激烈,别说身体上的,就是连个亲吻都没有,或许是知道如果再有更多接触就离不开了,你伸出一半的手停在了空中,而这半秒犹豫的功夫我都不想让你有,立刻拉过你的手,将你轻轻的搂进怀里,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如此脆弱的你,忍者眼泪,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出来的轻语:「我?爱你?」 爱上我这样的人,真的值得吗? 明明一开始你无论如何都不肯在我面前表达太过明显喜欢的情绪,我知道,所以总是我说的多,那时候?真的希望时间停止过,以前明明总是希望时间过快点的,但对于这样的改变,我倒是不介意。 如果事情都结束的话,这次我不会再放你走了,无论是兄弟也好情人也好??所以,在快一点,快一点回到我身边吧? * 「睦月,事情都准备就绪了,什么时候开始行??睦月?」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是不听使唤?大概是哪里出问题了吧。」我平静的看着高掛在夜空的月亮说,一直藏于薛家别墅的桩终于在这个时候才现身,他看着不断流下眼泪的我一时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轻轻抚去眼角的泪珠,侧过身看着桩如同以往让我无法理解的脸孔,他说:「你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的,无论是他还是你,只要是睦月你珍视的一切,我都会好好的守护好。」 「?时机到了,江家?是该斩除了。」 滑落的最后一滴泪,伴随着我的语末,桩又藏于黑暗之中,于薛家的花园中,我开始轻哼着一个小调,欢愉的曲子,却有些沉重,说好的后半段,还在你那里没写完,所以我只能不断重复 「冬睦月?你这么晚在这干嘛?」 收起了想你的心,因为你我戴上的面具终于逐渐脱落,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为了能儘快夺回你让我的心恢復正常。 我、会夺回所有东西。 《第二十五章、物归原主》 “想你、想得快发狂。” 已经是好几个月了,一名年轻的男子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然后绑着一小撮马尾带着个孩子,就这样坐在咖啡厅偶尔一整个下午、偶尔,一两个鐘头。 跟着的小男孩也不吵不闹,从互动来看,这个男子应该不是这个小男孩的爸爸,像是哥哥。 「江山,见到爸爸妈妈后,你第一件事是做什么呢?」 「介绍瑞安哥哥!」 江山没有一丝犹豫,嘴角还有着残留的奶油,就顾着先和瑞安说,而眼前的这个瑞安哥哥,也是笑了笑,顺手擦去江山嘴角的奶油。 「怎么不带考虑的呀?如果你的爸妈讨厌我怎么办?」 「我说过!我一定不会让瑞安哥哥在一个人的!没有我的话哥哥你也不行吧。」 江山的语气没有半点的疑问,倒是充斥着满满的肯定,瑞安的表情却有些懵了。 「你脸怎么这样?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一个小孩说出这种话,太老成了。」 瑞安看着江山笑语,但对江山来说,却有些闷。 「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这么笑?」 「噗?为什么?」 瑞安捂起嘴偷笑,看着这老成的小大人,心中偶尔也纳闷一问:「这孩子究竟是像谁呢?」可无论像谁,都不会是个什么好消息,即使事情还没发生,但那是迟早都会面对的问题,时间已经成熟,再带着这孩子幽转已经不会安全,反而可能带来不必要的危险,只是事实摆在眼前,瑞安还是一天又拖过一天,不为什么,单纯就是多了种“捨不得”的心绪。 可不是单纯的对着这孩子,还有那个他。 「因为我这样根本看不出哥哥到底在想什么,我不喜欢。」 「你这孩子还真是霸道啊。」瑞安无奈的一笑,但这么一说,好像那个他曾经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和这孩子不同,他不需要任何人明讲,他就能看穿,但也因为如此,有些人便害怕起来。 「哥哥不喜欢说心事吗?」 「嗯?应该说不擅长说。」 「那这样不就都自己憋在心里?多难受啊?」 江山一脸无法理解的样子,吃下了一口蛋糕。 「不过有个人?不必我说,他就明白我在想什么,很神奇吧?」 「他很了解哥哥你吗?」 「嗯~该说是了解吗?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他就是个大傻蛋。」 「大傻蛋哪还能清楚哥哥你这样的人呀?起码也得像我一样聪明才行!」 「是吗?不过我觉得他挺傻的,如果当初他不放我走的话,或许我就遇不到你了呢。」 「??哥哥希望他挽留你吗?」江山停下手中的叉子,水灵漆黑的眸子看着瑞安令人猜不透的眼眸,浅浅的褐色映照着自己,让人不自觉总会失神。 「?不晓得。」 「希望的吧。」 「可能吧?」 「为什么不去找他呢?还是哥哥害怕了?」 「害怕?我怕什么啊?哈哈哈~」 「不然为什么不找?虽然哥哥你找到他这几个月还是我和哥哥过得多~哼」 「你这是怕我找到他后不管你吃醋吗?」瑞安忍不住伸手抚了抚江山的头发,温暖的感觉再次透入自己心房,却又有些不安。 「才、才不是!谁和哥哥你吃醋啊!我才不会呢!哼!」 「认识你真好,你觉得呢?」 「??哥哥?」 「说好要带你去找爸爸妈妈的,你怎么最近都不提了?」 「因为你一定会带我去找。」 「傻瓜,这么相信人怎么可以?」 「是哥哥你才这样的?」江山说的很小声,小的像是一出口隻字片语就会被风给带走,可是瑞安没有回应,不过悄悄瞄了一眼的江山,却看到了在嘴角勾勒起浅浅一抹笑容的瑞安。 「走吧,我今天带你去找爸爸妈妈。」 「??」 江山垂着头,瑞安没发现,除了那总是吃完的巧克力蛋糕今天剩了一半,在江山的眉宇间,也多了一丝皱摺。 * 「哥哥。」 「嗯?」 小小稚嫩的手掌,紧紧牵着另一双有着些许薄茧却依然修长好看骨节分明的手指,从第一次牵起这双手的时候,就是有些冰凉,但却很舒服,跟自己稍微偏热的小手比起来,江山更喜欢瑞安的手,虽然瑞安右手好像不太灵活,但自己总会帮他打下手,那这样的话,右手就专给自己牵也不错吧? 「如果我说服不了爸爸妈妈的话?算了算了!没事!」 「小脑袋想什么呢?见到爸爸妈妈开心都来不及了,还烦什么?」 「我?我们改天再去见爸爸妈妈吧!好不好哥哥?」 瑞安停下脚步,江山则使劲的将人往后拉,任由江山的拖拉,瑞安不责备。 「江山。」 「哥哥你是不是会丢下我一个人?」 江山没看瑞安,可语气却充满忐忑,多希望身后总待自己温柔亲切的哥哥可以说句反驳自己的话,只是求个心安,但是即使这个哥哥真说了反驳自己的话,那心里这诡异的不安感又是怎么回事?其实仔细想,自己应该不是第一次听过“瑞安”这个名字,可是到底是在哪,又是从谁那里听到的?总觉得十分熟悉,但究竟是谁呢? 「去找爸爸妈妈吧,他们一定很担心你。」 「那你保证你不会有事!」 猛然转过头的江山泪眼盈眶,这副模样却又让瑞安再次想起那个他,心又无法自主起来的纠在一起,很痛,却是最强烈活着的感受,贪婪的慾望实质上只是想念还不够,最清楚的没别人,瑞安的笑容消失了,嘴角不再上扬了,眉眼皱了,眼眶红了,心里酸了。 「我好希望自己一开始就是在做一场梦?希望什么等真的与我无关,为什么却总是事与愿违?」 看着突然跟着溃堤的瑞安,江山立刻捲起袖子擦擦泪,上前安慰:「哥?小安哥哥你别哭啊?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我知道了,我乖乖的跟着你,好不好?」 「你和你的爸爸妈妈可真是一点都不像。」 「哥哥?」 「我喜欢你江山,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如果可以的话,未来别听别人的话,听你自己的,走你自己想走的路。」 「打勾勾!」 眼前的男孩连半丁点儿犹豫都没有,只是抽出被瑞安牵着的手,伸出小拇指,稚嫩的脸蛋却有着坚毅的眼神,不容大人对这一个小孩质疑,江山又说:「男子汉说到做到!我也会保护好哥哥!」 看着眼前的小孩对自己异常信任的态度,瑞安蹲下身,没有和这男孩拉勾,只是又轻轻抚了下男孩松软的头发,然后轻声道:「谢谢你,江山。」 落空的小拇指,还有那似乎做了异常重大决定而变得轻松的谢谢,在年纪尚小的江山心中留下了无法抹去极为深刻的一个烙印,而这烙印,极为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厌恶至极。 「走吧。」 不挣扎了,男孩就乖乖的跟着眼前的男子拉着手前进,这一刻男孩自己才真正瞭解,原来自己,就是害得眼前最想守护的人最大伤害的坐拥者。 * 温柔优雅的小调,是由一温润的嗓音哼出,而这调子的柔美,就像是春天里吹拂过的清风令人感到舒服和放松,只不过,哼着这曲调的主人,脸上的表情却一点也说不上温柔,甚至还多了几分冰冷,冷冷地看着前方被压在自己身前满是伤痕的男子。 「睦月,这是文家那边留的活口。」 打断了男子悠扬的声音,站着笔挺的男人满是鲜红,但似乎都不是自己的血,浓重的血腥味充斥房内,仔细一看房间幽暗的深处,似乎堆着一群模糊不清似多米诺的人排,受伤跪在地上的男子穿着粗气,即使想死,也死不了,恐惧充斥大脑,使得不停颤抖、失禁。 「疯了?」 冬睦月依旧坐在自己舒适的酒红色沙发上,一手抵着侧脸。 「可能是亲眼目睹所以同伴的死亡,衝击太大,利用价值不高。」 男人分析着,冬睦月则摇摇头,一如往常的温柔笑容又毫无违和适当地出现,一点突兀都没有,甚至刚刚那个模样,才像是幻象、不搭调。 「你在害怕,对吗?」 跪着的男子头也不敢抬,只是更加瑟瑟发抖,更加惶恐。 「说出来会好点的,相信我,好吗?」 倚着沙发的男子声音十分温柔,谈吐也气质优雅,推了下下滑的金属圆框眼镜,风度翩翩。 「为?为什么?还跟薛家??你根本?没有必要?」 颤抖的语言组织成的话语有些支离破碎,恐慌的眼睛睁大看着坐在眼前一派轻松和顏的男人。 「知道这个对你有什么帮助吗?」起身,喀噠喀噠的下着阶梯发出的声响吓得跪着的男子拚命想往后挪,但被桩禁錮的依旧是如困在囚笼中的鸟,只能不能扭动身躯,做着生命最后垂死的挣扎。 「恶?恶魔?你是?恶魔!」 喷洒的血肆意洒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浓厚的血腥味更加恣意的瀰漫在这个密闭的空气中,动手的高大男人一点歉意都没有,连反应也全无,只是又唤起这个名字。 「睦月。」 「你觉得比起我爸,谁,更像恶魔一点?」 「谁都不像。」桩蹙着眉头,头也摇了摇。 叹了口气,睦月摘下了眼镜。 「姓薛的,一直都很宝贝他的玩具,不容任何人侵犯、佔有,可是我却不一样。」笑了笑,但却不在温柔。 「他太反常了,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义无反顾靠近最危险的人,明明知道口头上的承诺最不可信,却还开心的像个傻子哭了,明明知道我的眼泪是那么廉价,还会心疼,我真是太好奇了,为了我,他到底做的哪一步?」 桩的脸色很难看,甚至看起来下一秒就会衝上前要睦月别说了,但他却还是拳头紧握。 拿起眼镜,睦月将眼镜对着桩的眼睛:「你早就清楚了吧?我就和这副近视眼镜的度数一样,都是个谎言。」 「冬一他不是完全不在乎你的!他!」 「他在乎是公司,从来不是我。」 松手,眼镜掉落在大理石的地面发出清脆的哐啷声。 「你不也和你爸一样,有什么事从不说出口总埋在心里?他也是在乎你?」 「你又装作瞭解我了,就像你装作在乎我,不过是因为我爸。」 「我没有?」 「知道为什么我让瑞安离开后没去找他吗?」 「为什么?」 桩纳闷的看着睦月因这些日子繁忙而消瘦的脸蛋,还有因为睡眠的不充足而加重的黑眼圈,只不过无论怎么叫他去休息,他就是不肯,静静一个人处理所有事物,包括很久没看的公司文件、新上市公司股市的成长幅度,还有其他很小很小的事,桩明白,这是睦月故意的忙碌。 「因为我想让他远离我,并且和我在一起,这样也安全的多,虽然他还是从海德那里逃出去了。」 嘴角微扬,似乎早就知道对方本就会这么做,虽然无可奈何这样总固执己见的他,但也是因为这样,才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转移。 「你还想?让他回到你身边吗?」 睦月摇摇头,敞开步伐大步向前,以往的温柔在说起某个名字时又悄悄浮现。 「?他?这次不得不回到我身边了。」 桩看着睦月的背影,却错过了他一瞬间眼神吐露的心事。 捡起掉落在地板沾血的眼镜,桩发现:「镜片?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