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拯救我的吗(1V1 都市H)》 倒霉的一天 “姑娘,前面修路不好走,我就在这儿停了你看可以吗?” 司机在一片筑路建材前停住,看向后视镜。右后方的座位角落里的那位姑娘从上车开始就安安静静的,手机响了好几回也没理,怀里抱着个什么东西,靠在车窗上。头发披散着,昏黄的路灯时不时照进来,看不清五官。 “姑娘?”司机又叫了几声。 “叮咚——”刚好又是一声提示音,和司机的叫唤同时响起,炸得张从珂一个激灵惊醒,脑子里一片空白无从反应。先无意识瞥了一眼手机,又慌慌张张地应了司机的话,开车门下了车。 站在马路边,没剩多少温度的一阵晚风过,吹得张从珂的脑子渐渐清醒过来。她现在在离自己的小出租屋步行八分钟的西山公园,江城老是修路,通向那曲曲折折的居民楼深处的小路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被挡着了。 要回去吗? 她紧了紧手中没有送出去的礼物——一瓶包装精美的茅台。 爸爸一个月前听说导师给她介绍了一份很好的工作,研究生毕业了可以直接上班,高兴地从家里寄来了这瓶珍藏许久的茅台,跟张从珂说要懂礼数,有空了一定送到导师家中去表达感谢的. 结果今天进门就发现师母的表情很不对劲。她内心忐忑着,一直到了饭桌上,才被导师委婉地告知那一份原本介绍给她的工作,签不成了。 “为什么!”她没控制住,一下问了出来,“不是说这两天寄合同吗?” 导师也有些不好意思:“你也知道,老师就是一个教书的,如果有更上面的人出面介绍,就轮不到我了么。” 鬼使神差地,张从珂又问了一嘴:“那现在是谁?” 导师的表情更加复杂了,半晌叹了口气:“叶书雪。” “小珂,你别太在意。老师会帮你留意一下还有没有别的机会。这段时间如果一下子很难找到工作,也不要太着急。” 张从珂愣愣地应下。 接下来对话里说了什么她都记不太得了。临走时,师母把茅台又交还到了她手上,脸色满是欲言又止。 叶书雪,她前男友的现女友,她三个月前就谈好的公司的现今入职者。出身好,长相好,凭借着这两点,从张从珂研一认识她到现在,上到导师下到寝室阿姨,就没有不照顾她的。 好死不死的,撇开一众追求者,叶书雪偏偏就对自己的前男友——那时候还是现男友——徐复产生了兴趣。 张从珂和徐复是来自同一所本科211,徐复比她大了一届,保研到了Z大。张从珂争取保研时从别人那里问来了徐复的联系方式,那段时间两人联系很频繁。等到张从珂顺利保上了研,徐复正好和她表白,他们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正式就读研究生之后,虽然不同专业,但徐复也会经常来找她。叶书雪和她是同一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看上了徐复,自那以后,如果张从珂从导师那儿出来晚了,都能看见叶书雪游荡在徐复身边。 一开始她相信徐复的为人,没当一回事儿。直到前几个月,她拿徐复手机转发自己需要的资料的时候,聊天框里蹦出“叶书雪”的弹窗,内容是“那明天就上次那家火锅店,OK吗?” 张从珂顺着聊天框点过去的时候,最新的一条消息已经是一只可可爱爱探头探脑的兔子表情包。 聊天信息往上翻还有很多,张从珂不再多看。 那天,她和徐复吵了一架,冷战了五天,莫名其妙地和好。只是横亘在她们中间的叶书雪一直挥之不去,张从珂没办法再和以前那样心无芥蒂,徐复就算对她一如既往甚至刻意讨好,她都觉得怪怪的。 最终,半月前她提了分手,而刚刚在去往导师家的路上,她刷到了叶书雪官宣徐复的朋友圈,足足九宫格的亲密照配文“心心念念”。徐复截图转发,配文“暮暮朝朝”。 她能忍着情绪,全是因为自己盼了许久的工作终于有了着落,麻痹自己情场失意职场得意。 现在距离叶书雪朋友圈发布三个小时,她的工作泡汤了。 手机一闪一闪地进消息,爸爸在几分钟前发来了视频邀请,她没接。 爸妈三天前出了车祸,妈妈刚从ICU出来,爸爸轻微脑震荡加骨折,昨天刚醒就在为她的事儿操心。如果接通了电话,她不知该如何面对。 于是干脆不接好了。 张从珂慢慢地蹲下身。已经入秋,晚上的温度骤降,冻得她关节活动起来时都会咯吱响两声。 她把茅台平举在自己面前,借着灯光左晃晃右晃晃,硬壳包装流过一阵阵亮光。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张从珂敢打赌,如果她现在回去,在路口就会被衣服裤子绊住,浴室里那对纠缠的男女——她的室友和男朋友——这会儿估计还剩半小时才出来,留给她一个不堪入目的卫生间洗漱。最后回到房间又得听半小时到一小时不等的活春宫。 不回了,就算睡大街她也不回了。 张从珂盯着那闪着反光的“茅台”商标,做了个决定。 喝掉它。 张从珂坦荡地找了个路灯靠着坐下来,三两下就拆开了包装。 她从小酒量就不错,逢年过节更是什么酒都有尝过。最爱的是自酿的米酒,丝丝甜;白酒虽然偶尔也喝,但都是抿一小口,辣嗓子。 但是,白酒度数高,容易醉。 张从珂还从来没有开过茅台,抱着酒瓶研究了好一阵,对着瓶口又扣又撕,才顺利打开。 手露在外很冷,贴着酒瓶子更冷,她捧着那一大瓶酒,从瓶口往里看了一眼,鼻子又凑上去嗅了嗅,不再犹豫,对嘴就是一口。 好辣,张从珂的五官皱起来,肌肉紧紧绷着才没让那口酒吐出来,舌头极力去适应突如其来的刺激。等到熬过最开始的刺激,口腔被酒精渐渐麻痹以后,她才勉励咽下这第一口酒。 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一层薄薄的水雾已经蒙在了她眼睫间,灯光折射在其中绚丽一片,夜都明亮起来。 她缓慢地眨了几下眼睛,又小口小口地嘬着瓶口。 白酒这类度数很高的酒,入口是刺激了点,但是多喝几口,喝到顺了,口腔、嗓子和肠胃好像就敞开了,酒一入口就滑下去,经过的地方一点点麻,随后就觉得暖,很舒服。 等到看见面前的路灯一分为二的时候,张从珂就知道自己有些醉了。 她撑着一动就晕的脑袋,抱着路灯站起来,怀里还搂着酒不愿意放。 该往哪去? 酒喝到这个程度,刚好喝到高兴,如果这时候面前有人靠近,她多半就开始撒疯了。可是现在大晚上的,西山公园跳广场舞的都撤了。 偌大的世界好像只剩她一个。 眼睛在黑夜里巡视了一圈,目光锁定在半山腰。 ——一所寺庙。 印象里她从未去过这座寺庙,平时来爬山健身也不会往那儿去。但是现在黑黢黢的山上,只有那处泛着一点点暖黄的光,勾勒着寺庙翘起的檐角。 张从珂不信佛,但是今夜她忽然就想去求一求。 佛殿彻夜不息的红烛为千万个在人间受苦受难的灵魂流泪。 现在这个世界上,怕是只有这一处的光,是照亮她的。 ___________________ 女主的身世不是很幸运,会比这一章目前描述的还要糟糕。 她不是那种天然干劲满满的小太阳,而是从小就坚定自己不会一直过这样的生活而为之一直努力的人。 尝试每每失败,消沉过后继续。 是现实生活中真的会存在且我很敬佩的一类人。 第一次发文,还是po文,如有不足之处请多包涵。 感谢您的停留~ (男主下一章出场,他的人设介绍我放在第二章吧。) 谢谢投珠珠的朋友! 你先救救我的性欲吧(微H) 张从珂的脚步很轻快,身体轻飘飘的,半山的脚程让她身上微微出了点薄汗,全身都开始兴奋,一路哼着歌,好不快乐。 到了门口,她也没急着进去。茅台跟了她一路,酒液晃晃悠悠的却也没洒,但是带进寺庙好像不大合适。 思忖片刻,她对瓶又闷了两口,然后把酒瓶放在路边,起身朝着灯火通明的大殿走去。 今天不知道是什么特殊的日子,红烛好像不要钱地烧。从门口到大殿里的佛像周围,都围着一圈蜡烛,从低到高,从大到小,在香火聚集处的两根红烛快要高到张从珂的腰侧,融化的蜡油挂在烛身,凝成浅粉色的泪状疙瘩。 整座寺庙只剩烛火,却不见一个和尚。 张从珂丝毫没有意识到这点怪异,她从踏进这一处起,脑子里奶奶曾经教给她的那些礼佛礼仪突然复苏,自觉地开始朝殿内的每一尊佛、菩萨、金刚、神仙参拜。 没有香火,就双掌合十;没有蒲团,就就地叩拜。 “阿弥陀佛,保佑我……”张从珂卡了壳。 这是最后一尊还未跪过的神像了,也是最里面的剩下的最后一间佛堂,整个大殿只单单供奉了这一尊弥勒,盘腿坐着,足足有两丈高,脸上笑呵呵的,眼神满是柔和,四周彤彤的烛光映照着金身,灿然不可逼视。 张从珂抬头哑然,突然不知道该许什么愿望。她认认真真跪过了所有的神佛,临到了头却说不出自己所求为何。 脑海里闪过最近发生的桩桩件件,全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但她又不敢全然相求,贪心的愿望不会灵验,奶奶这样和她说过。她才二十五岁,这些遭遇那些三十五岁、四十五岁的人也许不放在心上,但是足以让她崩溃。 张从珂拜了三下,径直跪下去,掌心在身前向上贴地摊开,额头重重磕上。 攒了一晚上的眼泪终于止不住地留下来,不一会儿手心就全湿了,泪水从指缝里溜出去,张从珂觉着手背连着地板的触感也变得潮湿起来。 张从珂不管不顾,眼泪是拿来淌的,哭得撕心裂肺,喉咙却被堵着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就着原来的跪着的姿势,慢慢地缩起自己,蜷在地上,像是个献出自己全身心的信徒。 “张从珂。” 恍惚听见有人在喊自己,张从珂收了收眼泪,企图确认。 “张从珂。”那声音又响起。 真有人在叫她。 她拿同样湿漉漉的手心抹了一把眼睛,把脸从掌心里抬起来,看向声音的来处。 左后方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个人,看上去不像是和尚,瘦瘦高高的,穿着卡其色的大衣,裤子也是浅色,内搭的颜色很统一,穿搭看着很清爽。 张从珂飞快地从情绪当中抽离出来,将将恢复的理智做出第一判断: 衣品不错。 张从珂下意识整了整自己的仪容仪表,把眼睛里模糊视线的眼泪擦得更干净了些,更仔细地打量起来人。 男人双手放在兜里,颇有些吊儿郎当地随意站着,身量很高,张从珂坐在地上仰望他,看起来更是不得了;再往上看,头肩比很优越,脸部轮廓分明,从这个死亡角度看也能见着清晰的下颌线,被烛火分割得尤为明显;唇薄但丰盈,正微微上挑地笑着;眼睛朝下看着她,眼皮半敛者,被掩去一半眸光的眼睛依旧透亮,眼角的弧度上挑,下端的卧蚕细细一条,顺着眼睛微妙的弧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道不明的风情。 是个帅哥。 张从珂从小就重度颜控,谈过的前男友性格人品也许不怎么样,但脸都是一等一的。就她的歪理,对方犯的一些小错误看在那张脸的份上都可以直接原谅。日常生活里,就算是素不相识的人,只要长得好看,张从珂都会先入为主地觉着这人不错。 佛祖也知道看美人使人心情愉悦,所以派了这么一个帅哥来么? 张从珂浆糊般地脑子给出了一个自认为合理的解释。 “你是佛祖派来救我的吗?”她没忘记确认一下。 “是。”对方明显愣了下,随后笑得更开心了。 张从珂一点不客气地伸手:“麻烦拉我起来。” 许颂千闻言微愣,然后伸出手。 他在十分钟前就找到了这里,进门看到这小姑娘愣愣地跪在那儿,刚想出声叫她,就见她突然一头磕下去,片刻后不管不顾地哭起来。 虽然他向来没什么分寸,但是也知道最好不要在一个姑娘大哭的时候贸然打扰,否则倒霉的人可能会再多一个。心想着要不等人哭完再叫她,结果没想到她就一直趴在那哭个没完。 眼看着再不出声,张从珂大有今晚哭晕了就地睡这儿了的架势,许颂千只好开口提醒她。 叫到第三声,趴着的姑娘才若有所觉,埋在掌心里的头微微侧过来,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 那眼睛红彤彤的,已经有点哭肿了,眼睫上还挂着沉甸甸的泪,连着周围都是一片淋淋的反光。 看见张从珂的眼神在他脸上身上来回巡视,许颂千有些好笑,人都哭成这样了,见到陌生人的第一反应居然还是看人好不好看。 听到那声“你是佛祖派来救我的吗?”许颂千更是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虽然,被张从珂误打误撞猜对了他的一半来意。 所以他答了是。 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张从珂就把手伸过来让他帮忙拉她起来。 许颂千看着那只骨肉均匀但是糊着眼泪鼻涕的手,思忖片刻,往后拉住了张从珂的手腕,使力将她拉起来。 “擦擦。”他拿了张湿巾递过去。 张从珂已经不哭了,酒精的作用下,情绪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她又问许颂千多要了几张纸,把脸和手都抹干净了。 “走吧,”张从珂拉起许颂千朝门外走去。 许颂千虽然比张从珂高了大半个头,但还是被这一拽拉得踉跄。抓住他胳膊的手很紧,面前女孩的步子大且坚定,颇有些迫不及待。 “去哪?”许颂千没有挣扎。 张从珂把人一直拉到了寺庙门口才停下来,许颂千整理着自己被扯得有点乱的袖子,余光瞥见地上角落那瓶自己来时没注意的茅台。 “哈哈哈你……”许颂千还没笑两下,脖子就突然被勒住了,吓得他硬生生止住了笑,茫然地看着眼前那张突然放大数倍的脸。 “佛门乃清净之地,不可叨扰。”张从珂搂着许颂千的脖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双离自己不到半尺的唇。 盈而不丰,真漂亮。 下一秒,张从珂垫脚,搂着许颂千的胳膊微微收紧,仰头贴了上去。 许颂千的唇比她的凉,而且很光滑,就仅仅贴着也很舒服,张从珂很满意,小兽一样的来回蹭了蹭。 和自己纠缠在一起的呼吸一丝也没乱,好像这样的事情根本不足以让他惊慌。张从珂掀起眼皮和许颂千短短对视片刻,下一秒伸出舌头,在那凉丝丝如玉般柔滑的唇瓣上舔了一口。 许颂千很放松,张从珂没费多少力气就碰到了牙关。她把头转了个方向,唇对唇碾转一遍,抿了抿许颂千的下唇,又拿舌头去舔他的牙齿,示意他开口。 很快张从珂就如愿以偿,舌头长驱直入,毫无技巧的在许颂千口腔里乱来,这里碰碰那里点点,勾得他舌尖到上颚都痒。 许颂千呼吸终于乱起来,伸手捧起张从珂的下颌,稍稍用力地把她和自己分开。 张从珂还懵懵的,被人扯开的时候一截小舌头还露在外面,粉嫩嫩的,不停乱动。嘴唇更是亲得亮晶晶的,混着两人的涎液。许是终于察觉到舌头碰不到东西了,迷茫地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愣愣地看着许颂千,眨巴眨巴眼。 许颂千被眼前这副又蠢又涩的情景逗得心情愉悦,认真地把张从珂现在的模样用目光细细描摹了一遍,感到身下有点来了感觉。 他稍稍往后挪了挪,上身靠向张从珂,抬手拨开她挂在脸颊上的几丝头发。 “学着点。” 拨弄头发的手灵巧地滑到张从珂的后脑勺,骤然使力,稳稳地将她带向自己。另一只手分出大拇指按住张从珂的下巴,轻轻一扣就打开了她的唇齿,方便他直接捉到里面那条刚刚使劲儿勾人的小舌。 张从珂乖觉地把嘴又张开了些。 许颂千的心更痒了,手移到她的耳垂那儿爱抚似的揉了揉,同时轻轻吮了吮舌尖,算是打了个招呼。接下来就毫不客气地狠嘬一口,趁着舌头还没来得及被张从珂缩回去,按着它不让跑,从舌根到舌尖用力的、慢条斯理地舔了一遍。 慢动作放大了触感,张从珂被舌头上传来的触感磨得浑身发烫。眼睛闭上,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那一处,连耳朵都听得比往日清楚,两相纠缠的水声无限放大,比喝酒还燥人。 这样往复了几遍,张从珂完全招架不住,嗯嗯呜呜地直哆嗦。许颂千见好就收,最后绕着张从珂的舌尖转了转,状似安抚,退了出来。 张从珂被放开后大口大口喘着气,双臂却依旧搂着许颂千的肩膀,一点没有松开的意思。眼睛又染上水光,多了几分神采,晶晶亮。 许颂千由着她揽着,默默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饶有兴味地等待接下来那张嘴会吐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我现在很想做爱。” 张从珂认真地看着许颂千。 “要不你先救救一下我的性欲吧。” _________________ 男主是一个超级富二代,从小就什么都有。也因为得到一切都太容易了,所以一直觉得人生无聊。 为了寻找乐趣,他曾追求极致的刺激,做各种出格的事情,但也渐渐觉得没意思,随着年龄渐长而逐渐消停。 周围的人都以为他正慢慢走向正轨,事实上他是越来越不在乎,漫无目的地维系生命。 他自己也不知道哪天他会完全不在乎然后去死。 这时候,两人相遇。 虽然他们的相遇契机我设定得非常不现实,但我个人非常痴迷这种宿命感。 也感谢您的停留。 谢谢投珠珠的朋友! 想要一个在落地窗前的亲吻 话音落,世界都跟着静了几秒。 许颂千沉默着没有应下,但是张从珂好像也根本没有想要征求他的意见一样,又伸手拽着他开始下山。 “你知道我是谁吗?”许颂千好心提醒。 “神仙,”张从珂在前头健步如飞,“但不知道是什么神仙,你有法号吗?说来听听。” 许颂千今晚不知道第几次被她的脑回路震撼到,现在已经有些免疫了,冷静地顺着自己原来的意思继续讲:“你喝醉了,酒醉的人没有办法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酒精上头滚到床单上一夜情的人,少有不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张从珂的语气莫名雀跃,“我还没睡过神仙呢。大家应该都没睡过,她们羡慕我还来不及。” “跟神仙睡就不后悔吗?” “我愿意的话跟谁睡都不后悔。而且你看起来……”张从珂跳下一级台阶,倏然一个转身,眼睛又滴溜溜地在许颂千身上扫了几个来回,“真的很好睡。” 她点评道。 许颂千决定闭嘴。 今夜的月亮只有一小弯钩,但是没有乌云遮蔽,莹莹皎洁,照亮了山路。张从珂致力于踩中大树投下的影子,一蹦一跳地走着台阶。 许颂千从后面,可以瞧见她蹦跶起来的发梢,跟得紧了还闻得到头发上的留香,淡淡的,被吹散在风里。他想起自己扶在在她后脑,一下下顺着发丝时的触感,手有些痒。 慢点。” 在这个天地铺满静谧的夜晚,他追着香气去了。 * “你家在哪?” 许颂千走到路边停着的唯一一辆车前——那是一辆宝马7系,一边打开副驾的车门,一边转身询问张从珂。 结果一转身人没见着,后退几步四处看,才看见车屁股那儿有一个做贼似的人影在那儿又看又摸的。 “宝马!”张从珂摩挲着车标,眼睛里简直要射出激光,“我还从没坐过呢。你们当神仙的待遇也太好了吧。” 许颂千现在完全没有脾气,连拉带拽了五分钟才制止住张从珂要摸遍全车身的动作。好不容易把人按到副驾上系上安全带,结果张从珂又用她现在唯一能活动自如的手,把车窗按到了最下面。 “喝酒不能吹风,会头痛。” “不行我一定要开窗,不然我会晕车,会呕吐。”张从珂一边说,一边为了渲染自己不开窗坐车的严重后果,开始认真地表演起呕吐这个动作, 许颂千害怕她嘴巴一下子没合上真的吐出来,只能由她去了,认命地脱下外套兜在她头上,稍微挡点风。 一阵折腾以后,当许颂千再次就此行的目的地进行发问的时候,发现副驾上的人已经不会应声了。 他只能驱车往自己久住的酒店去,现在也就那儿能让他凑合一晚。 到了酒店门口,许颂千把驾驶座让给了门童去停车,交代了几声再去副驾驶的时候就发现人又不在那儿了。他快步往前台走,及时制止了张从珂大声念白身份证号码登记入住的表演,在大厅一众人或惊奇或审视的目光中拖着张从珂上了电梯。 “万华!”他的臂弯里挣扎出了一个脑袋,左右晃着看着,连后脑勺都透着一股傻劲儿,“五星级!我也没来过。” 电梯里除了他们俩,旁边有位女生,那女孩儿看看许颂千,又看看电梯亮起来的楼层,目光如有实质——你们有钱人玩得真花。 许颂千处理这样的目光很坦然,但是处理醉鬼就不是很拿手了。 他小几岁的时候也这样喝过酒,但是不管当天晚上醉倒在酒吧的哪个旮旯里,第二天醒来也保管躺在一张大床上。不出意外的话,他一醒来,身边就会传来一声惊叫,然后就是一阵恼人的哭闹——这些都会在他说出“这是我助理的联系方式,有事儿找他”之后戛然而止。 这样多来几次,他就烦了,也就再没有那样胡来地喝过酒了。这还是第一次,是他清醒着把另一个喝醉了的人带回房间。 “哇——” 一个不留神,怀里的人就挣脱了他的桎梏,在房门打开之后就直冲进去,一直到落地窗前,豪气万丈地拉开窗帘。 电动的窗帘靠蛮力只能扯开一点,扬起的下摆转了一圈,把张从珂包在了里面。 许颂千插上房卡,灯亮起来,窗帘缓缓拉开,露出那个紧紧贴在玻璃上的人形瞭望器。 他看着那背影许久,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眼下这个情况,好像喊人去洗澡或者睡觉都有点怪怪的。 从前他要是领人进入这里,来的人二话不说,总是奔着床或者浴室去,从不需要他招呼什么,一切都约定俗成,按照流程走个全套。 那么请问,进门直奔落地窗,接下来应该进入什么流程? “哎,”张从珂叫了他一声,声线平稳,“你过来呗。” 许颂千下意识迈出一步,愣了片刻,终于接上下一步,慢慢靠近。 距离几步远的时候,张从珂抬起了手臂,作出了一个极其富有孩子气的讨要拥抱的动作。 许颂千没有伸手回应,不过也并不需要他的回应,在他更靠近了后,那双手非常自然地就将他搂进怀里。 房间里开了一点点暖气,从寒意里抽离的身体在渐渐回温,对任何一处热源的触感比在寒冷时还要敏感,皮肤相贴的地方,轻微的麻后是暖洋洋的慵懒。 “我想要一个在落地窗前的亲吻,”张从珂顿了顿,又补充,“深吻……不对,轻轻地吻好像也挺浪漫的。” “总之,我想要一个在落地窗前的吻。” “求你亲亲我吧。” 许颂千不知道她是如何真诚地说出这样下流的内容,认真的语气让这个带着颜色勾引听上去像是正经的邀约。 不过,身体没听使唤,上身微微俯下,刚刚好撞上那踮起脚尖送来的一吻。 _______________ 下一章正式炖肉 我第一次写肉,个人觉得我的个人特色就是写得……比较细? 这场性爱会写好几章。 感谢您的停留。 谢谢投珠珠的朋友! 我想要先洗澡(H) 张从珂学东西很快,距离上一个吻仅仅一个多小时,她已经活学活用到会用舌头勾着转圈了,黏黏糊糊的,颇有几分缠绵。 她亲吻得很是温柔,嘴唇是软的,舌头更是,像是在顺毛一样一下一下地触碰着许颂千的唇舌。 如此平缓的节奏下,二人的呼吸并不急促,但是很炽热,交缠着交融,好容易缺氧。所以每每张从珂亲久了,都会偏过头,离开许颂千的唇往他的脖子那儿亲。 一点点地密集而又轻柔的吻,像一片羽毛一样,拂过之后留下一点点濡湿,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不过脖子虽然好亲,但是嘴唇相贴时有来有往的试探更让人上瘾。所以辗转片刻,张从珂又会寻回许颂千的唇来,嘴上像先前一样勾着,一只手抬起抚摸刚刚自己嘴唇巡视过的领地,最后四指在许颂千的脖颈后轻轻对着那块微微凸起的脊椎骨打圈儿,大拇指停留在颈侧的大动脉那儿,由着血管带着她一下一下地轻颤。 许颂千在张从珂的唇碰到他脖子的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他这个角度向下看,只能看见面前女孩沉醉其中轻颤的眼。没有办法看见她在自己的脖子上如何作弄,但是被她吻过之后的那处,连带着周围的一片都即刻开始滚烫,好像是在迎接下一秒的临幸。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是另一个人在他身体最脆弱的地方来回抚弄。 很多人做爱的时候会喜欢掐人脖子或者被掐脖子以获得濒死刺激下高潮的极致快感。许颂千叶曾被人邀请掐过一次,看到身下的人那种死而后生的那种痛苦而又激烈的神情之后,也对这种感觉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只不过,当他反过来请求别人来掐他的时候,往往不被答应,或者答应了实践起来也是敷衍。战战兢兢地讨好别说刺激性欲,简直就是败火。他忽然觉得索然无味,虽然不生气,但也没再尝试过。 但是现在,眼前人的动作并不粗暴,却实实在在让他有了兴奋的感觉。就好像浑身的血液在被她勾引,争先恐后地用上来要向她献身似的。只消她微微地收紧一些,心脏便会狂跳着泵血,产生累加的兴奋和无穷的性欲,激荡着他的全身。 性欲支配身体,兴奋掌控大脑,许颂千无比躁动又无比清醒。 他伸手覆上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按住;另一只手捧着张从珂的脸轻轻使力,将她稍稍带离自己。 “去洗澡。” 许颂千留在张从珂脸上的拇指蹭过她眼角那一点生理性的泪,下一秒,那扇盛满泪珠的眼睫轻颤着打开。眼神飘忽着总没有一个定点,看上去很傻很好欺负。 “我先去,你坐好散散酒气。”许颂千企图扶她到一旁的沙发上坐稳。 “那我怎么办?” “什么?” “我洗澡,”张从珂两三下向后搂起披散的头发,一把抓起来示意性地晃了晃,“今天下午刚洗的头,不能湿。” “而且这里也没有我常用的梳子洗发水护发素精油和吹风机,”张从珂一点没带停顿地报完这一串名字,进行了总结,“不能洗头。” 许颂千有一瞬怀疑她根本没喝醉。 “……那怎么办。” 他随口顺着这个话题向下聊,眼睛不动声色地向下瞥了一眼,在心里对谈及此话题还能保持着性欲的自己表达新奇和肯定。 “我洗的时候你帮我拿着头发可以吗?” 在大脑处理完这句话的信息之后,许颂千又飞快地朝自己身下瞥了一眼。不过其实已经不用借助眼睛的确认,只刚刚那一瞬,他就开始觉得下面裹得不舒服。 这已经是今晚的不知道第几个问句了。 只不过这次,张从珂的表情尤为生动。如果是之前那些是“单纯”的、固执的请求,那这次就是明晃晃地勾引和邀约。脸上虽然不在笑,但眼角眉梢都透着狡黠。 许颂千久久没应声,张从珂没忍住去往他喉结上摸了两下。 大拇指没有用力,只是轻轻地搭在那块儿,感受到凸起的喉结在指尖上下滑动了两下,随后她终于听到那声: “好。” 许颂千好像是听到了张从珂的一声轻笑,下一秒就见她灵巧从自己身前跑开,脚步轻快地冲进卫生间,进门前已经把外套扒下来扔在了外面的床上。 等到许颂千也拐进浴室的时候,张从珂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套内衣裤了。 虽然仅穿着这些,张从珂也丝毫不见窘迫,好整以暇地半靠在洗手台上。 “你好慢。” 张从珂转身,从镜子里看他,左手撑着台面,右手反到后背上不带一丝犹豫地“啪嗒”一声解开了扣子。 束缚松开,极具肉感的双乳随之弹开来,因为弯腰而略略下垂使得抖动的余韵更长了些,看上去软软弹弹的。 以上大半是许颂千的想象。张从珂背对着他,但是正面的一举一动在镜子里很是清楚。文胸解开以后依旧耷拉在她的肩膀上,遮住了大半胸乳,只能看到一点下缘,似是而非地动着。 许颂千的视线难以从那一点点半遮半掩处移开。 “半遮半掩比不遮不掩更诱人。” 他忽然想到。 张从珂也许也是悟到了这句话,所以完全没着急彻底脱下文胸,而是向下开始脱起内裤。边拽着自己的,边看了镜子里的许颂千一眼,道:“你不脱吗?一会儿会弄湿。” 许颂千默默消化着今晚他所承受的一切新式调情,很是听话地也开始脱衣服。 很诡异,实在太诡异。 照理说,在人本能的驱使之下,干柴碰烈火一点就着,衣服是自然而然就被烧干净的。 许颂千还从来没有这么郑重地进行过这个步骤,在现在这个氛围下,面对面干巴地脱衣服好像也成了前戏的一部分。鸡皮疙瘩不知道是被空气中残存的凉意还是体内愈发翻滚的性欲刺激的,皮肤上一阵阵麻,连带着整个人都开始兴奋,身下那兴致盎然的家伙可以证明。 在许颂千脱下裤子的同时,张从珂抬脚把已经挂在小腿肚的内裤完全踩下去,眼睛扫了一眼对面那抬起头跟她打了个照面的物什,单手勾下肩带扔在一旁,施施然转过身去。 “头发。”她发号施令。 许颂千上前去接住张从珂拢在后脑的那一把头发,目光放在镜子里那一对因为主人抬起双手而晃动的双乳。 张从珂整体偏瘦,骨架也小,一双乳不大,但是形状很美,浑然的圆。手抬起来的时候,那一对儿也跟真俏生生地抬头。这间浴室的灯光冷白,照得她全身都如玉一般,乳尖那两朵的颜色的颜色也不深,淡淡的粉,抹在她的身体上,嫩津津得像什么可口多汁的水果。 他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跟在张从珂身后踏进了淋浴间。 ______________ 还在调情……不知道写得这么细好不好看,作者和读者的心境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我平时看文是喜欢看这种迎来送往的拉扯的。 但我自己写起来就不确定写得怎么样。 感谢您的停留。 谢谢投珠珠的朋友! 别掉了一会儿(H) 张从珂大大方方地在许颂千面前展示着自己的躯体,非常自然地开始调试水温、清洗身体。 伸手挤了两下沐浴露,侧身摊在许颂千面前。 许颂千有些会意地抬起那只没有在握着头发的手,张从珂毫不客气地反手蹭过他的掌心,留下了一半滑腻腻的沐浴露,一如刚刚溜走的肌肤质感。 “后面你帮我,我够不到。” 她说完,已经自顾自地在浴球上熟练地搓出了泡沫,一捧一捧均匀地抹在了自己前身。而且看样子,并没有想要把浴球递到身后的样子。 许颂千把手里的头发又拢了拢,从上往下看,视野里那具美好的胴体曝露地更彻底了些。两扇形状较好的蝴蝶骨正因主人的动作不规律地翩跹着,肩胛处肌肤上的水痕也泛出不一样的光。 喉结不自觉滑动了一下,许颂千平复片刻后,抬手附上那片最亮的地方。 沐浴露又腻又滑,手掌隔着它抚摸上身体,半点没有隔阂,反而增添了别样的兴味。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好像已经注定了,许颂千此时也并不着急。他很耐心,从左到右,从上往下将沐浴露一点点地摸均匀。手掌从肩胛处往下,顺着脊背,蹭到腰际,终于引得身前人一阵轻微的战栗。 确认了一点,许颂千收敛心神,没有再过多逗留,轻轻掠过之后接着往下。在靠近臀线的路上,先触碰到的是两个圆圆的腰窝。 没等他犹豫是接着往下还是就此收手,身前就伸出来一只裹满泡沫的手,先他一步盖在了那瓣臀上。动作有点急,甚至带出了轻轻的“啪”一声。 许颂千轻笑,看到那只手涂抹的速度更快了些,囫囵几下,连带着下半身飞快地摸匀。 张从珂开始冲洗泡沫。 不知道是不是蒸汽蒸腾热气作用下,酒精蒸发得也变快了。张从珂磨磨蹭蹭转身冲洗背面的时候,许颂千能清晰地看见她脸上薄薄的红晕,脸颊边的绒毛挂着小水珠,连带着额边的小绒毛,水津津俏生生。 张从珂转过身这个姿势,许颂千拿头发的动作也需要相应地进行调整,来防止头发散到后背被水打湿。 许颂千单手虽然不方便,但是张从珂可以感受到他在很认真很细致地在整理,完全没有那种乱飞出来的发丝触碰到她湿漉漉的肌肤。 如果她没有一低头就能和那根玩意儿打个照面的话,她真的会以为对方专心致志心无旁骛。 从这个角度看两人赤裸的躯体,对于她来说其实是非常新奇的体验。 她能看见自己的双乳,小小一粒镶在浑圆的雪团上,水流在两边分成两小股蜿蜒流下,让中间那凸起的一点显得更为惹眼。从双乳中间看过去,刚好能看见许颂千勃起的阴茎。 虽然说近大远小,但是张从珂丝毫不觉得这尺寸逊色。如果说自己的胸在女人里算是还可以,那许颂千的尺寸在男人里可以说是傲人了。且它虽然壮观,但是并不狰狞,不像是她曾在网站上瞥见的那些看一眼就容易让她阳痿的长相。 虽然人体本来就各种各样,有人说那样的骇人模样做起来更爽些。不过对张从珂来说,像这根尺寸可观,颜色粉偏红,没有多余的褶皱,龟头饱满光滑的一根阴茎,光看着就已经足够兴奋了。 她确实看得有些兴奋起来,心脏咚咚跳快,无意识伸出舌头想要湿润一下莫名干燥的下唇。 舔到一半,视线突然被一只手挡住,吓得她一下僵住,抿着半截还没来得及缩回去的舌头抬眼看向许颂千。 许颂千的手臂举在她耳侧,很近,但是又并没有碰到。不过张从珂总有种错觉,这手臂的热气蒸得她脸颊隐隐发烫。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水雾作为介质胶着着眼神,身后花洒不间断的水流声伴着心跳的鼓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到高潮。 张从珂余光看见面前人的似乎有了动作,大脑一番混沌处理之后才反应过来是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无声的忍耐,又像是催促。 她于是也动了,前进一步垫脚,贴上那唇。 头发还是湿了。 张从珂贴上去的一瞬,先感受到的不是嘴上柔软的触感,来自肩胛和腰侧的陡增的压力占据了她绝大部分注意力,紧接着是前半身,贴上了一具同样温热、甚至说是滚烫的躯体,干燥炽热,蒸发着她身上的水汽,干与湿的界限由此模糊,分不清是谁在掠夺谁的领地。 当然,最激烈的角逐发生在唇齿。明明主动的是张从珂,但主导权却在许颂千手里。她明明已经开放自己所有的领域,但对面的人却似尤不满足。她放松牙关,他偏要让她无法再闭合;她探出唇舌,他又往更深处拉扯纠缠。 张从珂有些受不住,但又有些沉迷。吮吸作为人最原始的本能,诉诸着需要与被需要的情感信号,让人眩晕。 在许颂千的引导下,她只能一次次让渡自己可退守的空间,直至所剩无几。在每一次窒息之后的换气时才能感觉到自己的舌头还牵着神经,残留着余留的禁锢感,微微发麻。 “头发湿了。” 张从珂把下巴抵在许颂千的肩颈,放松着脑袋休息。下颚的活动收到限制,就算言语间多有控诉,一出口也闲的黏糊软绵。 “我的错,发尾这块儿一会儿帮你擦干。” 许颂千得了便宜,现下一点脾气都没有。他原本把着头发的双手现在正贴在张从珂的后背,借着水流替她将后背剩余的泡沫冲洗干净。 沐浴露清晰过的身体,就算泡沫完全洗净,也还是滑溜溜的。许颂千现在环抱张从珂的姿势很容易使上劲,手上略略使力搓揉,就会又软肉从指缝间微微溢出,越靠近腰臀处越是滑腻。 他没忍住使坏,多在腰腹处流连,感受手心下的皮肉悄悄绷紧,柔软中多了韧性。他还不满足,一路向下,最终覆上了那处姣好的曲线。 张从珂感觉到了自己后臀上传来的陌生触感,有些不适应,却也不抗拒。 酒精带来的疯劲儿已全然过了,热水澡一洗,全身上下都开始犯懒,她只觉得黏黏糊糊地扒在许颂千身上很是舒服,也就再也不愿动。 她张嘴在自己下巴放过的那块皮肉处收着劲儿咬了口,开口命令:“不想在这里。” 许颂千领命,三下两下给她冲洗好身体,踩着防滑垫将张从珂往上一提,后者就顺势挂在了他身上。修长的腿夹着他的腰,卡在腰腹处,却因为水渍的残留而老是往下滑。 许颂千只觉得怀里的躯体哪哪都滑得抓不住,抱起来颇为费劲,且惹得张从珂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嚷着不舒服。 他只能把她就近放在洗手池旁的梳妆台上,拿了张浴巾先给她包起来吸吸水。然后转身又扯了条浴巾给自己下半身简易地围了一圈。 张从珂披着浴巾,双脚悬空着坐在大理石桌台上。许颂千把她放下来之前,还记得拉一条新的毛巾垫在她坐的地方,是以她此时坐得惬意无比,虽裹着浴巾,却也不擦拭身体,只单单裹着,露出的一半小细腿止不住地轻轻晃荡。 “擦头发。”她吩咐。 许颂千拿过架子上的毛巾,裹住张从珂沾湿的发尾,一截一截往下绞。 张从珂被人服务着,懒洋洋地打量着这过分豪华了的盥洗室。干湿分离坐得彻底,浴缸和淋浴的地方单拎一个出来都跟她租的那个小卧室一样大了。更不用说这洗漱台的区域,跟她合租的一整个出租屋一样大,除却两个偌大的洗漱梳妆台面只有一个衣柜和一张平板沙发,侧面靠墙的地方还有几盆绿植,靠着几乎一整面墙那么大的镜子。几乎是一个简易衣帽间了。 从张从珂的角度看镜子,刚好照见两人侧身的模样。 她把自己大腿上的浴巾扒拉下来,露出一整节白腿,大腿往上肉感十足,小腿以下线条流畅。张从珂欣赏了一会儿,视线又很自然地转到正在给她绞头发的许颂千身上。 她稍微抬了抬腿,镜子里的两个身影就错位交迭,女人的腿看起来盘在男人的腰上,美好的肉体相得益彰。 张从珂盯着兀自欣赏了很久,直到许颂千放下手里的毛巾对她说:“吹风机在外面。” “不吹了。”张从珂的视线依旧停在镜子上。镜子里活的的男性肉体肌肉也有了相应的变化,腰腹处的线条性感得不像话。她又移了一下腿,直到镜子里的腿碰上男人的腰。 许颂千顺着她的视线也看过去,和张从珂的视线在镜子里相撞。 “这儿坐得还舒服吗?”许颂千替她理了理身下垫着的毛巾。 “还行。” “好。” 许颂千整理毛巾的手一下收拢,掌住那两瓣浑圆往自己身上一托,那两条细腿儿就顺势盘了上来。 水擦干了,这次张从珂没有往下滑。 “别掉了一会儿。” ______________ 是的,依旧前戏。 佩服我自己的想象力。 感谢您的停留。 谢谢投珠珠的朋友! 是挺好玩的(H) 张从珂肩膀一抖,身上的浴巾就整个滑落。她再动了动腿,对面许颂千胯下的浴巾也随之散落在地上。 这个洗手台不知道设计的时候是不是专门让人考虑过客人这方面的需求,张从珂坐在上面,臀部和许颂千的一般高。 不愧是五星级。 张从珂低头看着胡思乱想。 许颂千见状产生了些误解:“现在不可以,需要扩张,不然你会受伤。” “我知道会受伤,挺疼的,一星期走不好路。”张从珂点头。 那就是受过伤了。 “放松。”他吻上去。 先用唇轻点打个招呼,接着伸出舌头半舔半抿地从脖颈吻到锁骨。伶仃小巧的骨头蒙着一层薄薄的皮肉,稍稍使劲就是一片红,晕在白皙的皮肤上,惹得他又禁不住返回去舔舐,像抚慰也像回味。 张从珂也没有闲着,许颂千埋头在他肩颈处辛苦,她正好把手够到男人宽阔的后背处,左摸摸右摸摸,轮廓哪里凸哪里凹,线条哪里深哪里浅,全被她细细探索出来。她还会将掌心固定地贴在某处,一旦传来起伏变幻的触感,她就知道自己脖颈处又要换块地方遭殃。 鼓动的肌肉暗含着无需言说的男性力量,在此情境之下,更是为旖旎气氛增色不少。张从珂一边暗自在心中感慨这是具多么美好的肉体,一边继续乐此不疲,觉得是个颇有趣味的游戏。 “好玩?” 她多来几次之后,许颂千也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停下来问她。 “嗯。”张从珂应得坦荡。 那瓶白酒的威力说大不大,刚好够人兴奋一阵,兴奋之后是倦怠,合着性欲调动出来相纠缠着的慵懒和饥渴,密密麻麻啃噬着她的神志,让人思绪空白却充斥绵长的快乐。 张从珂这一场欲望并非来得无端,面对压力,她想要放纵,想要欢畅。此时恰好面前出现了个虽然来路不明但是气质样貌哪哪都戳中她的男人,酒精模糊了危险信号,本能趋势她靠近,于是她就真的这么做了。 就当是梦,她想,不是梦也没事,只要快乐。 许颂千察觉到了张从珂在走神,或者说一直在走神。 这场性爱才刚刚开始,虽说张从珂是发起者,但她却一直在游离。他挑逗着,她也一直在回应。可许颂千就是觉得张从珂的灵魂好像并不全在这副躯体里,而是漂浮在半空,兴致盎然却又置身事外地审视这场情事。 头要往这边偏露出肩颈的线条,小腿要再往上点勾上那块肌肉,这块背肌动起来更好看——两具美好的肉体正在散发着极致的性吸引力。 许颂千觉得张从珂在看这镜子时,脑海中想的是这些。 他并不挫败,只是需要停下来思考一下怎么转换战略。 “那我也试试。” 许颂千把手往上移,勒着那截细腰往上提,带得面前人胸部不自觉挺起,送了一对雪乳到他跟前。 他没有迟疑地咬下去,第一口就落在顶端。少女的胸乳柔软却不失弹性,乳尖那团小巧却粉嫩扎眼,微微张嘴就能含住,像是抿了一口松软的甜品。 头顶传来许颂千今晚听到的第一个惊呼,证明他的策略实施获得了初步成功。 许颂千用牙齿轻轻固定住,拿出舌尖去找那因压力而变形的嫣红,几番探索之后,终于锁定那中间稍稍内陷的一小点——他狠狠一吸,用着要把这道甜品吮化的力道。 “啊啊——嗯。” 慢慢悠悠在他背部比划的双手骤然收紧,他能感受到有五指扣住发力的肌肉,甚至能清晰地分辨出哪块是指尖哪块是指腹,从而想象到纤纤玉指因使力而绷紧的线条。 ——确是美好的性事。 许颂千肯定地想。 下一秒,他由吸改钻,舌头灵活地朝那小孔处挤,仿佛是真的希望那处打开漏出点什么好。 “啊——别!” 张从珂这处从没被如此对待过,从未有过的激烈的刺激一下让她的身子麻了半边。 她再也顾不上什么脚摆在哪手放在哪了,双腿都无意识地紧绷起来,不顾姿态地狠狠夹住男人的腰身,绷得紧紧的。一只手依旧扣着原处邦硬的背肌,另一只手则往上胡乱扯住许颂千的头发,想要把他拉开,却又被那一下的麻意震得没有了动作。 “你……”张从珂脑子混乱着,却不知道该叫对面人什么,半天憋出一个代称,伴随着剧烈的难以控制的喘息。 “轻……慢点,求你……” 张从珂的眼角开始有湿意,刺激直接影响了她的泪腺,占领了她的大脑。她的手甚至开始收紧,而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其实是在方便对面的人更进一步。 许颂千没有辜负张从珂无意的好意,也没有忽视她可怜的祈求。 他动了动,双手掌在那段细腰上,手掌下缘松散地搭在腰臀的曲线处,自然得好像无心之举。 张从珂有感受到身上的手变换了动作,腰臀处的压迫感并不强烈,但她却预感不对,挣扎着分出一丝心神,企图伸手阻拦。 只是对面的人并没有给她机会。 许颂千的动作很轻,轻得像羽毛,似有若无地从那一片腰腹处划过,留下的是自那道触摸痕处扩散开来的成片痒意。 意料之外的痒意,张从珂根本受不住,低低地叫了一声,扭着腰躲开,却是着了许颂千的道。 他原本就还含着张从珂的左乳没松口,只这手上的一下动作,又让张从珂自己动着让那本就被玩得敏感得不行的乳头在许颂千嘴里又活动了一圈。 送上来的美味,许颂千自是没有不尝的道理。 张从珂霎那间反应过来,却也只能跟着这连锁反应发出难耐的低吟,说是控诉,听在始作俑者耳朵里更像是鼓励。 许颂千就着这一波浪潮流连许久,才最终松口,直起身来欣赏自己的杰作。 左边的红晕明显比右边鲜艳,被大力爱抚过,被唇舌浸润,泛着糜烂的水光。中间的红樱也肿了起来,伴随着主人的呼吸轻微地颤动着,好像也还没缓过来。 许颂千颇有成就感,伸手,拇指从那点夹处轻擦过,勾得张从珂又是一声轻呼。 他笑,薄唇轻启: “左。” 张从珂还兀自在缓神,什么肉体线条美不美的这儿全都抛在了脑后,真正意义上到了一片空白。 只是觉得爽,又爽又难耐,又难耐又渴望。 欲望不需要思考,只需要服从。 所以她意识到了许颂千在复刻她刚刚玩的游戏,却自愿参与。 她甚至在等待,在渴望,就像囚犯在静候宣判的那一刻。她的神经因此而高度敏感,每一支末梢都调度起来,悉心感受此刻,准备好在下一刻向大脑回传信号。 许颂千撩开另一侧遮挡身体的些许碎发,往耳后别去,途中瞧见那双半合不合的眼睛,轻颤的睫毛遮掩着深色的瞳,眼神在他脸上乱飘却没有焦距。 许颂千笑了。 “右。” 他宣判。 ______________ 我喜欢这样的调情!!! 我也很喜欢这种欲望赤裸的感觉!!! 希望我写出来了…… 感谢您的停留。 谢谢投珠珠的朋友! 妾作菟丝花(H) 左与右的游戏还在继续,张从珂完全不藏着情动,回应得热切。 在旧的刺激之后,下一次需要的就是更上一层的刺激。是以许颂千掐腰的力道越来越大,那段凝脂白玉般的细腰上无可避免地出现了许多痕迹,淡淡的红从皮肤下慢慢透出来,像是牛奶里融化开的胭脂。 往上的战况就更是不用说了。那两团雪峰的顶端此时已经完全肿了,嫣红绽开,淋着水光,似风中飘摇的嫩蕾。 许颂千终于抬起头,也有些喘。那双放在腰间的手没有移开,只是放缓了力道,一下下地摩挲着,爱不释手似的。 张从珂从最后一波快感里缓过神来后,身子一下就软下来,头垂下来靠在许颂千臂弯处休息,呼吸间全是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包围着她的全身,无时无刻不在鼓噪她此时翻腾的欲望。 片刻后,视线重新有了焦距。她的目光不受控地下意识锁定男人胯下的那根东西,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出自本能地,盘在许颂千后腰的双腿勾着往前一收,带得男人的身躯整个朝自己撞过来。 一时间,两人都发出一声闷哼。 许颂千完全没预料到张从珂如此大胆,一时没有防备,直到眼瞧着自己下身那处随着惯性,撞进另一处幽隐之地。 阴茎的顶端是何其敏感,突如其来的湿濡和极致的触感无比清晰地传到他的大脑,炸开。 他一只手迅速撑到台面上,稳住自己的身形不再进一步,喉间的闷哼却先一步漏了出来,迎合着另一声娇喘,交响着。 这台面设计初衷绝对少不了为干这事儿的目的。 刚刚突如其来的紧致并不舒服,甚至有些疼。但他的那处本就憋了许久,正硬着,忽然来着一下也是够呛。 许颂千稍稍退后,一边缓着腰眼处的麻意,一边分神去看身旁还在拧着他手臂断续叫唤的女人。 张从珂很久没有过性生活了,刚刚那一下完全出自本能。就好比一场演唱会进行到中段时,气氛和情绪都已经调动到顶点,这时候欢呼呐喊尖叫都是自然而然的。 这场前戏太让人投入忘情,她几乎忘了。 刚刚那一下,男人的阴茎骤然到访,还未完全准备好的穴口连它的前端都无法容纳。大小可观的鬼头只凭着惯性往里没了浅浅一些,随后就被内里那些软肉簇拥着挤了出来。 阴道的触觉神经都分布在前端,这里乍然受到入侵,反应自是强烈。尖锐的疼痛让她骤然回忆起上一次——也就是最后一次——那段不愉快的经历。 撕裂锐痛的记忆骤然苏醒,搅混了这满室的旖旎。 她叫唤着,声音破碎,分不清是因为情欲还是什么别的。不知是在表达此刻,还是在流露往昔。 许颂千有些讶异她此时的反应,缓过一阵后,把那只一直放在张从珂腰间的手轻轻地换到了她的大腿处。 那里有些抽筋,隔着皮肉稍稍按下去都有些困难,昭示着这具身体的主人现在的状态。 许颂千心里划过一些猜测,眉心几不可闻地蹙了一蹙,手上把着力道轻轻捏着。 “我忘了,”张从珂的声音紧巴巴的,有些可怜,“还没扩张。” 感受到手下的肌肉放松的差不多了,许颂千最后安抚性地捏了两下,声音不自觉地放缓。 “没事,我们慢慢来。” 许颂千向下握住那晃在半空中软嗒嗒的脚踝,往上折,让张从珂一只脚踩在洗手台上。这样一来,下身就呈打开状。 张从珂知道这姿势变化接下来是要干些什么,她也不扭捏,甚至还调整了臀部方便打得更开些。 接下来的事情,眼前这个人说交给他,那就好像没她什么事儿了。张从珂不知为何对他有全然的信任,半点惊慌也无,只是在被动等待且无所事事时总是有些紧张。 思及此,她明显地感受到下身开始不受控地收缩,挤出许多原本藏在穴内的淫水,顺着会阴处淅淅淋淋往下,又被垫在下面的毛巾吸走。 “放松,这样才不会受伤。” 许颂千的手又回到了张从珂的大腿上,虎口卡着,用和刚才差不多的力气却截然不同的方式揉着。 指腹发力,施力面积的增加让张从珂对力度的整体感知变得更迟钝,只觉得温和,而忽略了、或者说完全默许了那只手越来越近的尺度。 当然,也就慢慢放松下来。 不过,待到许颂千的手真的轻轻点上那处湿润时,张从珂整个人还是无可抑制地抖了一抖。紧接着,许颂千的掌心淋上一片濡湿。 他顿了顿,没有着急着进一步动作,又说: “看镜子。” 张从珂的双腿被微微抬起,挪了挪位置。许颂千自己也跟着动,转换了方向。 “这样好看,对吗?”他回头看了一眼,确认位置和角度,问道。 她一瞬间了然许颂千的用意,看了看他,又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了对面那面墙上此时正对着她的镜子。 她缓缓地、缓缓地收紧自己环着许颂千的手臂,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镜中交迭的身影。 奇异的是,她这一晚上浸泡在情欲里的大脑好像终于浮出水面透了透气,此场景在她此时看来居然并不色情。 这两截白藕一般纤细的胳膊缠绕着男人的臂膀,下身只露出一条腿,也勾着他的腰身。难舍难分似的,依靠着存活。 像是菟丝花。 她暗下结论。 在这场性爱里,他才是真正的主导者;在这场今夜限定的美梦中,他才是真正的造梦人。 “好看。” 张从珂轻轻蹭到许颂千的耳后。 “你进来,我没关系了。” 长指再一次破开那片糜艳,温柔且坚定地往前。 张从珂嘤哼一声,单薄的身形微晃,如风中的菟丝花,不论风雨如何飘摇,只需要紧紧地绕着大树就好。 绿茎颤动着,悄悄在树上落下一个吻。 ____________ 我的梦中情男……完全为了我自己的yy服务,希望你们刚好也喜欢。 女主这时候的情感算不上喜欢,但是肯定有感激。 感谢您的停留。 谢谢投珠珠的朋友! 真不给亲吗?(H) 进入的过程并不顺利,许颂千深深浅浅地试探,最终还是卡在了第二个指关节后。 前半段陷在温温软软的穴里,软肉严丝合缝地包裹着,时不时的收缩清晰地反应给触觉敏感的指尖,他一时间不知该往哪更进一步。 扩张应该是这样做的吧? 他对自己的知识储备产生了怀疑——虽然只是理论知识,谁让他以前根本没机会实操过。当然,以前就算他存着这个心,也没人会真让他这么干。 不过现在他知道了,手指的插入和阴茎实在是有很大不同。手指太灵活,灵活到他几乎难以控制。什么时候稍稍屈了一些,他自己没觉得,张从珂的呻吟就先传来了。他下意识调整,换来的是下一声更难耐的。 虽然反馈回来的声音听上去愉悦多于不适,但许颂千还是有些忐忑。 他已经记不清上次在床上忐忑是什么时候了。性这种东西在青春期的时候最为痴迷,他乐此不疲地尝试,几乎贯穿那一整段放荡不羁的岁月。 他自以为是无所不包游刃有余了,但在今天发现好像并非如此。 “可以吗?”许颂千最终还是拿不准。 张从珂闻言轻笑,和着喘息有点像在娇哼。持续的快感让她有些卸力,抬起来的手臂也软塌塌的,轻飘飘地搭在许颂千的腕上,握住。 然后不容置疑地一点点往里推。 许颂千感受到手指破开一层层紧致得他曾犹豫不可去之地,触感的反馈清晰得不可思议,潮湿滑腻胜过他曾触碰过的任何东西。所触之地又软又滑,手指被严丝合缝地包裹着几乎陷入不可自拔,很难相信这地方到时候还要接受更为激烈的入侵。 许颂千的大脑非常自觉地把这感受想象嫁接到了他的阴茎上,逼得那家伙又抖了个激灵。 受不住的显然不止他,身上的张从珂已经松松紧紧地攀着他难耐地吟哦许久了。许颂千不仅得忍受这让人血脉喷张的呻吟,肩膀处还有让人无法忽略的点点湿软。 张从珂吐了一节舌头,露在外面,靠着许颂千的肩颈,身子往哪软,唇舌就在哪轻点,一触即分,挑弄是非。 许颂千憋着一股气,确认身上的人已经完全适应了了之后,屈起拇指,拨开两片小小的贝肉,按上那粒羞涩的小小红珠。 下意识的,张从珂想要合拢双腿,确发现那条屈起的的腿不知什么时候已被一只大手牢牢掌住,动弹不得。 徒劳牵拉的肌肉没能帮她脱困,反而使得穴内的软肉活络起来,裹着那根手指愈发缠绵。穴口蠕动,咕叽又吐一滩水液。 “慢点……”她预先示弱。 许颂千没有应声,拇指的动作由点转揉,连带着周围的两瓣一起捻转。 红珠在如此疼惜下很快充血变硬,原先那点小小的包皮已经盖不住它,只能放任它从中颤颤巍巍地探出头,方便许颂千更好地采撷。 许颂千自然承情,也逐渐摸清了门道,结合他储备的理论知识朝着那粒红珠发起猛烈的攻势。 与拇指相配合行动的还有现在温柔水乡里的食指,两相应和着又扣又搅,自是捣得天翻地覆水漫金山。 承在下方的手掌心兜不住那些淫液,从指缝淅淅沥沥漏到毛巾上,一片狼藉。 张从珂的大腿又传来筋肉紧绷的痛感,然而起因却和上次大不相同了。只不过这次她已顾不上这微不足道的痛楚,铺天盖地的快感几乎将她淹没,她恍惚觉得自己全身都只靠那两指承托。 按住她双腿的那只手早已移开,悄然越过腰肌,爬上那座正因急促的呼吸而起伏的山峦。他照例先和山顶那点红鸾打了个招呼,随后不客气地整个裹住,用比身下慢一些的节奏温柔地揉捏着。 身上身下同时的刺激让张从珂再也无处可逃。那些因旧事而滋生的紧张早已消失不见,只余下因快感带来的肌肉紧张。许颂千的技术是值得肯定的,这场性爱持续到现在为止她都很舒服,瞬间和绵长的快感他都能创造,她也全盘接受,甚至食髓知味。 她开始夹紧臀肌让自己的下身尽可能贴近,让那根手指能够再进一步到更深处的地方去;她会塌下腰,挺起自己的胸脯,或是朝着许颂千用力的反方向动作,以让他用更大的力气照顾那只不听话且难耐的小白兔。 她支起自己一直懒在许颂千肩膀上的脑袋,一路磨着蹭着,直到和他再一次面对面,彼此眼中对方的情动清晰可见。 许颂千的唇微微张着,从中时不时会溢出些压抑不住的喘息。张从珂瞧着入迷,翘着食指开始玩弄那薄唇上并不很起眼的唇珠。 感受到乳上在揉,她就照着对那唇描着轮廓一点点画过,起笔在唇珠,收笔也在那儿;感受到手指又深入了些,她就也让自己这根手指更深入些,不过只是堪堪点到舌尖,勾着那处转两圈,又退回唇齿处流连。 许颂千气喘得更粗了些,凑近了想直接吻上那张笑得狡黠气人的小嘴,却被张从珂反手掩着他的嘴挡了回去。 他没得手,一时间两只手的动作都停了,站在原地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张从珂笑得浑身都颤,仰倒的动作突然扯到身下,又抽空停下来喘两下,然后继续笑。 许颂千看着也气不起来,只是问。 “真不给亲吗?” 张从珂没说给还是不给,在终于笑够了之后,张开手臂重新怀抱住许颂千,侧头,先亲了亲他的鼻尖,蹭了蹭,接着才是一个缠绵的湿吻。 许颂千也继续自己的工作,左手从左边换到右边,右手试探着又加入第二根手指。 不论是一根还是两根手指,在最初的艰涩之后,小穴全都照单全收。层层迭迭的软肉自四面八方包裹得严丝合缝,吮吸、挤压时刻都在进行着。 更深处尽职尽责地分泌出更多水液,让许颂千有种一放松就会被挤着滑出去的错觉。 两根手指能做到的比一根手指更多,他很快切身感受到了这一点。并拢屈指时沿着内壁转两圈,会收获一阵不短的颤动和疯狂的吮吸;分指向两侧,会被紧致的软肉阻碍,但只要耐心一点,它们最终都会接受、容纳,然后成为他所摆出的新的形状。 张从珂此时已经不需要更多来自阴蒂的刺激了,她已经完全能够体味小穴内的刺激带来的兴味——光这一处就已经够她受的了。 她勾着许颂千的脖子,一边说着“轻点”“慢点”这样的话,一边渐渐觉得不足够。嘴上的抱怨逐渐转为撒娇性质更多的娇嗔,实际心里的意思开始往截然相反的地方跑偏。 “换这个吧。”张从珂绝不委屈自己。 没等许颂千反应出来哪个,就突然感受到有什么东西轻轻碰到了自己的阴茎。 张从珂抬起了那条一直自然垂在台面上的腿,用屈起的膝盖和那家伙打了个招呼,离开时还带走了一点前端分泌出的液体,缠缠绵绵地连了一段,最终在空中断开。 “这个。”她重复了一遍。 ________________ 终于,炖了这么久下一章终于要准备出锅了【鼓掌】 各位久等了(如果真的有人等的话) 感谢您的停留。 谢谢投珠珠的朋友! 疯狂而鲜活(H) 许颂千傻站着那儿有一会没动作,张从珂没那个耐心,几欲上前拿来自己上手了。 好在这回他早有防备,及时往旁边避了避。张从珂的手往下捞了个空,没等收回来就被抓住。 许颂千原本的打算是让张从珂先到一次再接着往下做的,这样她的状态也许会更放松些,之后的进入也会更顺畅。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忘了眼前这位是个不按计划随心所以的主。 “我真的可以了。” 张从珂怕许颂千不相信,特意动了动下身。她忍着喉间难耐的情动,展示自己完全适应良好且还具有反客为主的肌肉掌控力。 手指上陡增的挤压感让许颂千有些哭笑不得,示意张从珂消停,随后慢慢地把那两根手指抽出来,连带着一起抽带出来的又一股清液在身下的毛巾出擦干净。 “这只脚也踩上来吧。” 他拍了拍另一侧的毛巾。 张从珂依言踩上,双腿呈M形打开。她感受到自己身下因为淫液而相互黏连着的两瓣阴唇随着这个动作而分开了,内里的那些失去了束缚,被推挤得一股一股倾泻而下。 许颂千半托起她的臀,让她的臀部呈一定的角度倾斜着。这样一来,张从珂需要稍稍向后仰倒,她分出一条胳膊在后面支着,为接下来的冲撞做准备。 “为什么要这样。”她对许颂千这套准备动作有些不解,她从前从来没被人类似对待过。 “阴道是有倾斜角度的你不知道吗?”许颂千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张从珂似懂非懂地点头,盯着他胯下的那根家伙,又道:“所以你把它俩弄平行了是吗?” “……嗯。” 许颂千内心拒绝这样古怪的问话,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从洗漱池下的收纳柜里翻出来一盒新的避孕套,开始拆。 张从珂还在分心调整确认自己撑在身后的胳膊肘时,突然就感受到身下那处终于抵上了什么。穴口的软肉自觉地迎上去,就着仅仅相连的那一小处也尽职尽责地吸附吮吸。 终于到了这一刻,张从珂心跳得飞快,说不出是激动还是紧张。手肘和其他什么地方此时好像都不存在了,感官和身下那处一齐被填满,酸、涨、麻还有夹杂在其中的不应痛感,糅杂在一起,却又被神经挑拨得如此分明,仿佛有谁的手精准地拨弄着,慢条斯理得像是单纯起了玩心。 许颂千的感受就没那么细致了,他进得慢,一是照顾张从珂的感受,而是为了自己。除了最直观也最无法忽略的紧致感外,攫取他大部分心神的还是那紧致感带来的强烈射精欲望。 他很少如此花心思投入一场性爱,且近些年不再热衷于这事,正好应证了那句“东西不用,久了会生锈。”久违的刺激让他几乎就要这样泄出来。 张从珂迷迷蒙地接纳着,每进一点,就会有麻意似涟漪般从下身扩散至全身,真的就像是浪潮冲刷一般,撞得整个人像泡在水中般舒张。 不过,水流似乎突然平息下来了。 她觉察,勉力支起上半身,单手勾住许颂千的脖子,无声地催促。 没成想,身下的东西非但没有继续往前,还朝后退了些许。 内里的软肉拼命挽留,却也没留住,反倒被带着往外扯了些许,翻出那不示人的糜艳的红。 她轻轻叫唤,半是难耐半是不满。 “怎么还吊人的呢……呀!啊……” 小声的控诉在最后一字落下后骤然转了调,下身那物什忽然发猛了似的一鼓作气长驱直入,几乎没了有五分之三进去。后果就是先前张从珂感受到的小小水浪突然就成了滔天巨浪,直把人吞没而不给人喘息,卷到其中就要溺毙。 张从珂十指用力较劲,也顾不上手下是许颂千的哪块肌肤、会不会留印,就蛮力陷进去,分摊身下的冲击对自己的注意。 “你……”张从珂的声音半天才成调,“你故意的……” 许颂千没解释,默不作声地又稍稍往后退了退。 张从珂心中警铃大作,急急抬起一条腿妄图阻拦。没想到许颂千对她这次的挣扎半点没放在眼里,反而顺势而为,抬了那条腿架在自己肩上,紧接着狠狠一撞。 尽根没入。 “啊!”张从珂难以描述自己现在的感受,眼前闪现出斑驳的色块,晃的她眼晕头也乱。 脑子还没理清,嘴上就先服软,“错了,我错了……” 许颂千进去之后先停了会儿,觉得差不多了就小幅度地摆腰,浅浅挺送着,用新的快感覆盖旧的。持续的刺激让他逐渐适应,从一开始的艰涩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他能感受到全身都开始兴奋,和之前血液都往下涌的情况不同,而是四散奔腾。额角不知道哪根青筋充血,一突一突跳着,像是配合着心脏泵血连带着他的理智一点点抽去。 久违的激情、失控,兴奋一点点累积,鼓噪的血液奔流全身,径流的地方发烫灼热,以另一种方式感受肉身的存在。 让人觉得活着。 他久违地这样觉得。 可怜张从珂恰恰不知道对面人心里这样那样思绪繁多,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快死了——是被撑死的还是被爽死的还有待商榷。 她约莫这自己快要被那浪给拍死在沙滩上,只能紧紧揪着身边能抓到的东西,勉强偶尔露出水面呼两口气。 但那浪却是没给她多少缓和的时间,骤然又汹涌起来,扑得她晕头转向连岸在哪也不知道了。 “啊…唔呜呜……” 细小的呜咽从她嘴边溢出,猫儿似的可怜。 她整个人晕乎乎的,快要搞不清现状,甚至本能地朝罪魁祸首靠近,埋在他的怀里,逮着哪块肉张嘴就咬。第一下咬狠了,接着就用牙齿小力厮磨,哪一下许颂千撞重了,门牙会换成犬齿,在那处泄愤般划过。 许颂千把这一切都不视作威胁而是助兴。 张从珂咬得越重,脖子那块分布众多且敏感的血管对这痛感兼压迫感就感知得越清晰。 血液因不流通而将心跳声累积在一处,声势逐渐如古人以原木撞城门般轰然,疯狂又鲜活,让人着迷。 一下一下地,他将自己撞入更深处,用着巧劲儿拧转半圈,感受到内里疯狂的吮吸和绞动,感受到到达一个顶点后又故意撤出来些,讨取软肉依依不舍的挽留。 张从珂渐渐适应了节奏,反应过来自己咬人好像没起多大用处,反倒是助长了地方嚣张的气焰。虽说这其中她也得了不少享受,但是此等落人下风任人宰割的境地是绝不可长久的。 她一面依旧没有停止脖颈上的作恶,一面悄悄蓄力,待到下一次男人挺进得忘情的时候狠狠一夹。 “嗯……啊。”意料之中的闷哼。 这一夹没有技巧,全凭本能。张从珂自己使完坏反而有点受不住,穴里的嫩肉在刚刚骤然紧绷,就像软开度不大好的人骤然要下叉一样,随之而来的除了一点疼,更多的是为了恢复原状而收缩时的酥麻和酸胀,致使她只能软倒在许颂千身上微喘。 好像还蛮奏效的,但还是得多练啊。 她便肯定自己一遍自我鼓励。 被“奏效”的某人被这一夹夹得半晌动弹不得,一瞬间呼吸都停住,紧接着漏出的喘息很粗,长长的一口气,听上去压抑而疯狂。 张从珂没察觉出异样,她还在这段难得的安静里调整适应。下身的酥麻渐渐转化成暖意,爽得她全身上下的毛孔好像都舒张开,懒洋洋得不想动。 许颂千抬手温柔地把靠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圈进怀里,一只手枕上她的后脑,一只手抚上她的后腰,感受发丝掠过掌心的微痒和肌肤随呼吸起伏时若即若离的诱惑。 他深呼吸,以落在眼前那毫无知觉的背脊上的一吻作为开始,上下一齐发力,几乎将张从珂钉在了怀里,狠狠操干。 ——————————————— 男主的本性要出来了哈哈哈哈哈 衣冠禽兽(bushi) 研究了一下po的机制,为了曝光度,我把一章2000+拆成“上”“下”每日一更,上下都更完后第三天我再合并这两章。 如果存稿有多的话我就发一整章2000-3000+不等 谢谢大家理解~ 感谢您的停留。 谢谢投珠珠的朋友! 真实的世界(H) 张从珂直接被按得无法动弹,生生尽受了这狂风骤雨般的侵袭。 她的嘴还紧紧贴在许颂千的背上,连张嘴呻吟都难,只剩些混乱且毫无意义的喉音,“嗯嗯呜呜”得难成调子。 下身更是不用说,许颂千抽插的速度之快,几乎让她恍惚他从未离去,但摩擦留下的感觉又是真实存在的。软肉不辞辛苦地容纳、绞紧,几乎没有时间给她们恢复到原来的形状,抽离的下一个瞬间就又被填满。 唯一来得急做出反应的大概就只有那些四处流淌的淫液了,源源不断地产生,伴随着阴茎大力的抽查而一股一股地被带出穴外。一部分顺着会阴往下流得一片狼藉,一部分都来不及留下,就在穴口被打成细小泡沫,附着在两具耸动不停的肉体上。 就着这样的频率,张从珂能感觉到下身的收缩越来越快,越来越不受控,几乎是到达本能的极限。同样不受控的感觉还慢慢堆积在了更深处,那里有什么东西在摇摇欲坠。 许是也感受到身下的变化,许颂千对张从珂的钳制也渐渐放松了些。 张从珂得以张嘴,代替鼻子去呼吸那似乎突然间稀薄起来的氧气,断断续续哼叫,偶尔夹杂着几声嗔骂。 “别……别往那……慢点……啊!嗯……” “求你了……慢、慢……” “我叫、叫你……慢点!”生理泪水自眼角留下,张从憋着一口气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慢点你听不见吗……” 她最终也不知道许颂千到底听没听见。男人不知道怎么了一直闷头苦干,回应她的一直只有喘息和闷哼。 不过慢慢地,她自己也再说不出需要慢点这样的话了。 内里越来越空虚,迫切地需要什么东西填满。极速的抽插渐渐适应,甚至有些难以满足。那些绞动的软肉和疯狂分泌的水液都在传达一个信息——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要到了。 张从珂不满足于现状,开始迎合,开始勾引。每每撞进来前还自找上去迎一下,离去时也换着花样挽留。就算已经被激得浑身颤抖了也不肯停下,只叫得更动情更直白,全当缓解。 终于,她又提了要求: “快、再快……一会儿就好,求你……” 这回她肯定许颂千听见了,原本有些和缓的攻势在片刻的停滞后重新化为狂风骤雨般的强攻。他甚至还抽空捞起了张从珂另一条晃荡无所依凭的腿,一齐用手臂往两边撑开。 张从珂不再说多余的废话,只把感官全都集中在那一处,细细感受往顶峰攀登的极致兴奋与疯狂。 最后关头,张从珂的小腹已经开始痉挛,大腿内侧绷得硬邦邦,架在许颂千臂弯里和他的同样坚硬如石般的肌肉硬碰硬,被撞得摇摆不定。 她不知道那一刻什么时候来,唯一能把握的只有眼前这予取予夺的躯体。 和暴烈疯狂的动作相反的是许颂千近乎冷峻的神情,额角处有汗水蜿蜒留下,误打误撞落到眼睛里,有些刺痛。可他依旧紧紧盯着身下两人那不歇交合之处,眼眸深深处,是近乎残忍的疯狂。 终于,他转了个角度,自他刚摸索出的那一点不遗余力地冲锋。同时,抬起一只手,在两人交合处往上,那小小的、已经完全肿起暴露在空气中的红核处按下—— 张从珂几乎没法控制地尖叫出来,攀在男人身上的双臂再一次收紧,用力到几乎颤抖——她全身都在颤动,特别是下腹,随着抽搐般痉挛收缩流出来的是一股接着一股的透明水液。 许颂千放慢速度,像是在厮磨,水液也就被他像水泵抽井水一样一点点带出来,每次泄身于张从珂而言都是新的刺激,许颂千用这种方式在帮她延长高潮的快感。 因刺激而挺动的上身自觉地将胸乳送到许颂千面前,他也就毫不客气地埋了进去,时不时配合身下的动作又舔又吻,力度不大,缱绻异常。 好一会儿,张从珂的视界才终于从白斑一片转为清晰,她失神地盯着天花板的光源喘息,耳边除了自己的呼吸声,还有濡湿的水声,黏黏腻腻难舍难分。 恍惚间,她好像还听见一声轻笑,真的很轻,几乎是气音,只是因为夹杂在仅有的声音中太突兀才被她捕捉到,大脑经过一番处理,她后知后觉地看向依旧埋在自己胸上流连的男人。 只能是他在笑。 男人的阴茎依旧埋在她体内,存在感之强让人无法无法忽视。那东西的硬度已然非常,她估摸着许颂千也快到了,这会儿应该正憋得难受。按照正常的流程,他应该迫不及待地拉着她继续,能够留够这么长时间让自己喘息已经非常出乎张从珂的预料了。 她奇怪他在笑什么,居然还挺开怀。 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原则,她稍稍夹了一下唤起眼前人的注意力,问: “需要帮忙吗?” 许颂千抬起视线,和她对视,眼里雾蒙蒙的,除了笑意之外还有别的张从珂看不懂的东西。 “当然。” 他就着这个姿势,直接把张从珂从大理石台上抱起来。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张从珂全身戒备紧绷,她吊在许颂千身上,头拧向身后看他要将自己放在哪里。 “毛巾没拿,会把这里弄脏。” 她手摸了几下沙发的皮质——真皮,弄脏了很难打理。 不过,许颂千显然不在乎。 张从珂被他平放在沙发上,被压在身下的头发有些扎人,她难受地动了动,身上的人立刻察觉,又轻轻扶起她的上身,整理好她的头发。 她终于察觉到身上的人好像沉浸在什么情绪当中,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觉得此刻的他很迷人。 浴室中的这张沙发比单人床的小一些,两个成年人躺在上面长度不够宽度有余。 现在,那面镜子正在张从珂的右侧,她只需要侧首,就能看见两人交迭的身影——最原始的男上女下。 两人下体相连,往上慢慢分开,男人撑在女人上方,和力量感迸发的手臂线条相反的是他轻柔的动作。 许颂千拨弄好她的头发,放下手附身;张从珂感受到他的动作,从镜子前回过头。 两人心思各异地对视片刻,却不约而同地凑近接了个吻。 新的缠绵就此开始。 张从珂再一次感受到身上男人的腰腹力量恐怖如斯。他上身贴着张从珂,却显然没有把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他身上,不知道身体哪处地方在用力,维持在张从珂能够感受到他和她的亲密却并不窒息。 宽阔的背脊压在身上,像稳重的山。情欲无情的激荡之中,张从珂本能地想要贴得更紧。 于是下身是许颂千在撞张从珂,上身则刚好反过来,张从珂主动支起上身去蹭他的胸膛。 软和硬的对比如此清晰,一边是硬物在攻城略地,一边是柔软在模糊边境。 张从珂隐约又觉得自己快要到了,混沌中仅剩的一丝清明让她抽离出来感受许颂千的感受。 可惜她并不熟悉男人射精前的前兆应该是怎么样的。依她看,时间早就到了,但眼前人的模样又并不像在强撑。 万一自己第二次过了人家还一次没射可如何是好?难道是她不正常吗,太敏感了?太虚了? 她胡思乱想着,最终下定决心不能让最后两种可能发生。 高潮过一次的好处就是她现在多少有些熟悉那种感受,能稍微凝聚些掌控的力气。 她控制着下体有节奏地收缩,幅度不是很大,胜在时机和角度的拿捏。 一开始的动作生疏,夹得早了会被撞上来的阴茎冲散,夹得晚了则连阴茎都碰不着,白忙活了好久,后来才渐入佳境。当然。其中也少不了许颂千察觉后的刻意引导和配合。 但令她有些挫败的是,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小腹已经又酸又涨了,她甚至脚尖都一起绷直。快感在累加,照这样下去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你好了没啊……”她极力维持声线,语气中藏不住幽怨。 又是一声愉悦的笑音,听得张从珂的身体瞬间做出条件反射,迎接身上人不知因何而起得兴致。 张从珂的心里在骂人,奈何被撞得七零八碎,只能闭着眼睛叫唤。 她感觉眼角又有泪落下了,顺着旧的泪痕往下流,却在中途被人用唇抹去。 怎么会有人上下半身差别如此之大,几乎像不同时候的两个人。 不过,她也仅仅只能提出疑惑了,现在的场合和能力都不允许她继续深究这个问题。 她能做的只有摸索确定他的位置,然后吻上去。 许颂千在这个吻上的表现和他上半身的表现同一,毫无攻击性,完全让渡了主导权,极其放心地交给张从珂这个神志不大清楚、全然忘记技巧只剩下本能的胡来选手。 只不过她闭着眼,他没有。 轮到他注视着这场情事,享受着每一个濒临失控的隐忍,无数次触摸到极致疯狂的边界,好像下一秒就要逃脱这副躯壳前往另一个的世界。 ——真正的世界。 整个世界都是火光,欲望和激情在那里燃烧,熊熊烈火灼烧,痛感和快感会提醒他一切都是真的。 他会在那里活着。 唇上被人轻咬了一口,在这特殊的时刻,好像是在提醒他她的存在。 好吧。 他再也不加束缚地完全释放自己,攀上那座欲望的峰顶,抬手触碰天际——他坚信那之外是另一个世界,也是他最终必将前往之地。 只不过,这次是和另一个挺讨人喜欢的小朋友一起。 邀请函,是一个激烈疯狂的回吻。 ———————————— 终于写完这段了,真的要累死了……好长的一章,合在一起有3000+ 如文所见,男主不是正常人,温柔疯批(a bit),挺迷人的(我认为,也希望我写出来了)。 他大多数的时候都很正常,虽然是装的。一部分得益于他的教养,他就算发疯也不是那种不顾一切毁灭世界的类型……虽然想毁灭自己也不是什么好兆头。 明天进入剧情线啦~ 感谢您的停留。 谢谢投珠珠的朋友! 你好,我叫许颂千 张从珂醒了,但是没起。 床很软,窗帘的遮光性很好,全屋内可见光只有床头那盏温馨的小灯——开灯的人现在不在这房间里,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盯着它发呆已经有十多分钟了。 该死的,她喝酒从不断片。 她能回忆起所有的细节:那些蒸汽,那面镜子,交缠的肉体,毛巾的黏潮,甚至指甲挠过真皮沙发的触感都能回想起来。 妈的。 她狠狠地挠了一下床,棉表的粗粝感摩擦后是短暂灼热,总算把那残存的触感烫掉些许。 张从珂借力弹起来洗漱。 腿间有些异样,但称不上不适,整体很是干爽。她甚至还披着浴袍,应该是在昨晚半梦半醒的时候被人套上的,自己是一点印象也无,因为太累。 昨晚除了她主动邀约的第一次,还有她半推半就的第二次——张从珂一进到浴室里看到淋浴间的玻璃就立刻想起来了。 那时她第二次高潮,力气和神志都没剩多少了,加上之前喝酒发疯,还爬了山,困意骤然卷上来,一时间眼睛都要睁不开。 她天真地以为对方一次就够了,接下来的流程是进入梦乡。 清洗是对方带她去的,她没力气,让干啥就干啥,被摆弄来摆弄去,最后不知怎的就被压在那玻璃上又做了一次。 爽当然是爽,就算那时她困倦到神经迟钝,情欲也像温水一般将她慢慢煮透了,只能说烧水的人极有技巧,小火滚得刚好,让人由内向外地绽开来。 张从珂总觉得那玻璃上还印着她手的轮廓,走进看又没瞧见,郁闷地继续刷牙。 昨天她嫌弃没有的洗漱用品现在台子上有完整的、未拆封的一套。真皮沙发上干净整洁 ,只有角落里迭着一摞衣服。 张从珂抖开,是件白色的连衣裙。料子很好,但吊牌什么的都看不到,应该是送过来的时候就剪掉了。 看来这哥经验挺丰富,流程很熟练么。 ——不过真的很周到。 她欣然接受。 洗漱完换好裙子,她听见外头响起了座机铃声,接通以后,里面传来的女声来自前台,提醒她开门。 与此同时,床头的显示屏显示出门外的影像——一辆推车和一男一女。 “客房服务,小姐,请开门。” 男人的声音透过电子设备也丝毫无损,干净清朗。一双眼睛直直看着摄像头,对上张从珂的视线。 张从珂一眼认出来人,去按门禁按钮的手在半空中来了个急刹,才重新按下。 门开了,先进来的是许颂千,他身后跟着一位穿着制服的女性,应该是服务生,推着一辆小车,上面是许多盖着盖子的餐盘。 盖子被一个个揭开,张从珂看过去:切得很好看的面包、各种做法的牛肉和鸡肉、圣女果西蓝花紫甘蓝这类她从没在早上吃过的果蔬…… “这家酒店的中早不怎么好吃。”张从珂眼见一只手在那些摆盘精美的餐品边放下了一个格格不入的透明塑料袋,她从中闻到熟悉的气味,“但旁边有家早餐店的小笼包挺好吃的。”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想吃什么先吃,剩下的给我——我先去冲个澡。” 许颂千嘱咐完,朝浴室走,途中还停下来帮服务生开门,把人送出门,说了声谢谢。 张从珂心情复杂地用刀叉戳起一个小笼包。 她没见过几个有钱人,更别说一起相处,但对其的刻板印象可是有一大堆。不过,综合昨晚和今早的表现,这位除了表现出“有钱”这一特征,其他印象一个都没对上。 真有这样的有钱人吗?不会是装的吧,骗钱……不对,骗色?还是…… 她想到一些社会新闻,另一只手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腰子,后知后觉地担心起自己的人身安全问题。 不过这小笼包是真的还行。 在她解决完一袋小笼包、一盘牛排和一杯果汁后,终于听到浴室门开了。 一听到那声门响,先前没来得及反应的尴尬这会儿突然就反上来了。她想到继续装作吃早餐,不过因为早餐实在丰盛,她控制不住地多吃,这会儿实在是有些撑着了。 许颂千擦着头发出来,看到的就是张从珂举着刀叉一副进退两难的样子。 “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没,挺好吃的!”张从珂迅速否认,转身面对男人,飞快地上下一扫,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是“他居然是穿好衣服的”。 下一秒,她就被自己龌龊的想法震惊到,接下来要说什么都尴尬忘了。 许颂千走近,扫了一眼餐车的情况,伸手从那盘几乎没动的圣女果里捏了颗放进嘴里。 张从珂着了魔般盯着看他动作,终于把下一句想起来了,愣愣道: “……谢谢。” 许颂千垂眸和她对上视线,笑了下,只说: “裙子很适合你。” 张从珂大脑宕机,沉默片刻,硬邦邦的又说了声谢谢。 许颂千这回是真被逗笑了,他头发擦得差不多就随手把毛巾挂在一旁的椅子背上,心情很好地在张从珂对面落座。 “好像一直没来得及自我介绍。你好,我叫许颂千。” “……你好。” 这话一出口张从珂就下意识想要伸手找人握手,只不过看对方好像没有这个意思,又生生忍住了。 “不对……”张从珂突然警觉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从昨天见面的第一眼起,他就叫她“张从珂”。昨晚她智商下线,现在才意识到不对劲,她确定自己从来不认识、甚至没见过他。 张从珂在这一瞬间真实地觉得自己的腰子岌岌可危。 许颂千看着女孩全身戒备的样子依旧不慌不忙,甚至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接话: “佛祖派我来救你的啊。” “……”张从珂无语凝噎。 好死不死,昨天在寺庙里发的那些疯又因为这句话的出现在脑海里频频闪现挥之不去。尴尬这个情绪呈压倒性优势,张从珂现在都不是很害怕了。 “真……真的假的?”她试探,坚定的唯物主义的世界观此刻正在遭受冲击。 “假的。”许颂千优雅地往嘴里送了一口牛肉。 张从珂欲言又止,深呼吸几个后,最终决定看在这张脸的份上懒得和他计较。 “不过,”许颂千卖了个关子,“也不能说不是。” “有一位算命先生和我家人说,我三个月后会死,又说如果不想死,就需要找到一位女孩。” 许颂千定定看着她,眸色深深。 张从珂皱眉,勉强消化了一下以上内容,只觉得对方在鬼扯:“真假的?” “真的。” “哼。” “那算命的真就是这么说的……” “你信了?!” “家中长辈信了。”许颂千只说。 “这也太扯了,怎么可能呢……”张从珂嘟囔着,神色突然一转,语气又生硬起来,“可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哪、我叫什么名字。” “算命的算出来的。” 又是这个答案,张从珂忍无可忍,刚想对这些封建糟粕来一通批判,眼前突然就伸过来一只手,举着手机,屏幕亮着。 她聚焦——百度百科。 “这是我父亲的百度百科,你往下翻,可以看到我的照片。”手机后的人探出脑袋,“怎么样,看看像不像?” 张从珂只震惊了片刻,就接过认认真真看起来。 “不是很像的话也正常。这上面的照片是我高考的大头照,好多年了,一直都没换……”他顿了顿,“不换也挺好的。” “所以……算命的告诉你昨晚我在哪让你来找是吗?” 张从珂把手机交回去,长吁一口气,言语间有些无奈疲惫,却不再有如先前一般的尖锐质问。 她突然想开了,在她的刻板印象里,有钱人好像就信这个,只是真有没有这么玄乎她不确定,却也无从考证。 至少眼前人并非来路不明,好像也暂时没有威胁到她人生安全的趋向,这就够了。 “对。” 其实不是。 许颂千在得知算命这一事的时候,张从珂的资料已经摆在他面前了。 他不打开就知道这里面的纸上密密麻麻印满了一个人从出生到现在、所有能被拎出来讲的大事小事,不薄不厚的,封在这牛皮纸袋里。 这是他们家、或者类似他们家人做事的一贯风格。他已经习惯,也依旧想如往日般蒙混过关。 谁知道,奶奶这次态度异常坚定,软硬兼施,最后又对着他抹起眼泪,说那些带着“安心”“遗愿”“死不瞑目”的话。 最终的结果是他妥协,接过那纸袋,只抽出其中一张纸,认了认上面的名字,随即问道: “她在哪?” 如他所料,奶奶真的派了人跟踪了那位女孩的行迹。 他根据那人的汇报,来到西山,却是没见到人。 茫茫夜色,抬眼只瞧见山上隐约的光亮,在这寂静长夜里显得尤为割裂、虚幻,不真实,像是另一个世界对这里的入侵。 他在原地默默许久,迈步上山,想看看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神佛。 ———————— 宿命论的美妙之处~~~ 男主跟家人的关系……有些复杂,反正肯定不是其乐融融。不过奶奶是位好奶奶。 以及,剧情线有没有人看的(〃'▽'〃) 感谢您的停留。 谢谢投珠珠的朋友! 我靠,他不会是想负责吧 “算命的还说我能救你?” 许颂千点头。 “那他有没有说怎么救?” 许颂千摇头。 “那你来找我,我也没辙啊……”张从珂有些混乱,“我也不认识你,我俩见都没见过,你现在突然跑出来说让我救你……” 最后两字脱口,又是一阵条件反射,张从珂声音小下去,有些心虚——昨天好像是自己扯着人不撒手来着。 许颂千没介意这些细枝末节,只顺着她的话答道:“奶奶让我找到你,跟你聊聊,问问你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其实奶奶本来的意思是直接让人把她带过来,是许颂千提出来想自己去找,打了电话让已经在路上的人手又返回来。 如果这些话现在直说出来,那眼前的姑娘大概率是会被吓跑。 他无所谓那些命中注定,只不过,他发现自己现在好像真的想要坐在这里,陪一个昨天晚上刚认识的人吃早餐,那他就会想要好好地吃完这顿早餐。 张从珂沉默一阵,半晌才开口,满是小心翼翼。 “那三个月后,你真的会、会……”她支吾了半天。 “死?”许颂千接过话。 张从珂点头。 “不清楚,”许颂千一点没停顿,“会的话,你会帮忙吗?” 张从珂认真道:“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肯定帮。” 许颂千轻笑,挑眉示意了一下桌角那袋未拆开的塑料袋。 “那你帮我把这袋子醋打开来吧。好奇怪你吃小笼包为什么不蘸醋,我还专门装了一袋子回来。小笼包不蘸醋怎么吃得下的呢。” 张从珂再一次无语,表示她才最应该感到奇怪。许颂千的态度很放松,太放松了,这人浑身上下就散发着一种“无所谓”的气质。 他在乎小笼包有没有醋,却用浑不在乎的态度谈论的自己的死。 难道是自己见识少了,有钱人都这样的吗? 她强压下心中的疑惑,解了那一袋子的醋摆到许颂千面前。 两人不知道哪里来的默契同突然暂停话题刚刚那个“死不死”的话题。许颂千安静地蘸醋吃包子,张从珂也就傻傻地看着他吃。 欣赏帅哥吃包子,除了看因染了油水而显得格外润泽的双唇,还要看因咬合而不断活动的下颌,因低头而展现的平常自高处才能见到的眉眼轮廓,还有呈一个小扇子展开得整整齐齐的眼睫。 许颂千的眼尾是上挑的,昨天张从珂见他第一眼就发现了。那时候居高临下地看她,眼尾兜着烛火,明媚异常;这时候埋头吃着包子,顺眼低眉,拢着晨光,分外乖张。 她突然对昨晚的一切有了不真实感,尽管她肯定那一切是真的,只是忽然手痒,心更痒。 这样的容貌,这样的身体,她昨晚真的触碰过吗。 “你这样盯着我,我吃不下。” “嗯?哦哦……抱歉。”张从珂如梦方醒,局促地道歉。 昨晚的一切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到最后你情我愿干柴烈火,可是一开始到底是她先招惹的。就两人现在的相处情况,张从珂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样自然而不尴尬地提起那个问题。 或者说不叫问题,而是已经过去的事情。除了张从珂现在隐秘的尴尬之外目前没有引起任何问题,但只要两人都不提,就可以保持表面的平静。 张从珂不傻,自是忍着。 “你今天方便吗,一会儿跟我回趟家行不行?”许颂千淡淡道。 张从珂大骇,如临大敌。 我靠,他不会是想负责吧?! “我我我……那什么……你我……” 张从珂“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与其说她不想许颂千负责,不如说她不需要许颂千负责。本来只是一场幻梦,一次放纵,尽管美梦成真是大多数人的追求,但她讨厌被华而不实的东西纠缠。 太假了,酒醒后,她需要能够握在手里的真实。 哪里找来的这样的有钱人,玩纯情这一套? “不用有负担,”男人好像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因为那些话,我奶奶想见你一面。” 张从珂放下心,想了想,点头:“可以,今天什么时候?” “你定。” “我都行。” “那就——” 电话铃打断了许颂千的话,张从珂也被吓了一跳,愣了会儿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铃声。 从昨晚到现在她都没注意自己的手机去哪了,大概是还在外套口袋了,但外套现在应该还在—— 张从珂在许颂千的注目下,颇有些局促的走到浴室门口,把那盖在绿植上的外套反过来,掏出震动不停的手机。 手机显示的来电是本地未知,张从珂心想着这接起来要是哪个中介,一会儿出门一定打回去骂一顿。 “喂,您好。” “您好,请问是张小姐吗,我们这里是星达人事部。” 张从珂愣了愣,才应声说是。 电话那头的女声告诉她,星达对她的条件很满意,有意继续按照之前讲好的条件达成合同,她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 挂了电话,张从珂也没回过神。 “星达……是你的公司吗?”她想到了最可能的可能, “不是。”许颂千波澜不惊,“是我爸妈……也不对,他们手里有一部分股份而已。” “所以,这算是报酬吗?” “不算,对他们来说,顶多算是小小的见面礼吧,”许颂千开始分析自己的爸妈,“就是俗话说的‘先给个甜头尝尝’,方便接着使唤罢了。我们家人都这个德行,见笑了。” “怎么能这么说。” 张从珂正色肃然。 她幡然醒悟,觉得自己先前的那些试探和犹疑,简直就是忽略了事物的本质而纯粹在浪费时间。 算命算出来的又怎么样。 工作要是成真了,她愿意恭恭敬敬地给那算命先生送面“神仙转世”的锦旗过去。 她热切地看着许颂千,仿佛看清了这副皮囊下的真实本体是一堆钞票,其目光之闪闪直教许颂千早餐都咽不下去。 张从珂伸手把那袋子醋的开口又理了理,呈过去。 华而不实的梦幻泡影破碎后,只剩下作为劳动人民踏踏实实、勤勤恳恳为美好生活而不断奋斗的质朴本色。 她诚恳道:“以后老板有事,请尽情吩咐小的。” ———————— 张·卑微打工人·从珂(?_?) 特别说明一下,这不算什么身体交易喔,本文不写这方面,这个设定不合适(?gt;?lt;?) 如果两人以后还有do(那当然会有),一定是单纯因为想(把持不住)(//?//) 这章就两千出头,我就全放了。 以及…存稿又没了哈哈开始裸奔(′;︵;`) 感谢您的停留。 谢谢投珠珠的朋友! 宝宝,怎么了 许颂千没理她耍宝那一套,早餐吃完了收拾好,问张从珂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要回趟公寓。” 许颂千又自觉地要给她当司机,张从珂很是不好意思,站在车边扭扭捏捏的。毕竟刚拿了人家手短还没给出什么回报,就反过来还要麻烦人家。 “有车还打车,你嫌钱多?”许颂千依旧保持着开副驾的姿势没动。 张从珂闻言放下手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 “那实在不行你来开。”许颂千把钥匙往她手里一扣,自己弯腰就要坐下去。 张从珂先他一步猫着腰钻进去快快做好,末了还仰头一笑卖乖:“谢谢老板。” 许颂千撑着车门低头俯视着张从珂,脑海里闪过昨晚这人在副驾上黏黏糊糊作妖的情态,和现在这副模样一比对,顿觉好笑。 张从珂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愣了愣,却也跟着笑。 “你研究生刚毕业?”许颂千噙着笑,语气随意地问。 “嗯……快毕业了,但是还没毕业。”虽然不知道许颂千在问什么,张从珂还是老实答了。 “你们那个研究生挺费脑子吧。” “……还好?你对我们专业也有了解吗?” “没了解,”许颂千关上副驾的门,走到另一边的驾驶座坐下,“但就我对你现在的了解,感觉脑子没剩多少了。” 张从珂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埋汰自己,不服,当即就要起义。 “我们学校的研究生好难考的好不好,我还是保研进的呢。” “所以我说你读研费脑子啊。”许颂千四两拨千斤,气不死人不偿命。 张从珂嚷嚷着,非要他说出自己哪里看上去没脑子。 “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笑得还那么开心。” “切,”张从珂摇摇头,眼光故作深沉地看着他,“你们这样的富家子弟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又想了想,补道:”“贵公司用这个价钱拿下我不会亏的,我物超所值。” 许颂千心情好,眉目舒展着,也不反驳,只说: “好,知道了。” “安全带系上,聪明的研究生小姐。” 车子启动,副驾的车窗再次被人打开,微凉舒爽的风吹进来,淌过四肢百骸,过耳也不鼓噪,只在告诉车上的人—— 这是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 张从珂没让许颂千跟着进来,只说改日再请他吃顿饭。 许颂千把自己的手机打开递过去,说:“三点来接你,留个联系方式。” 张从珂快速输入好,把手机还回去。在路边再一次挥手告别,目送那辆宝马在下一个路口转弯,消失不见。 她转过身,深吸一口气,往出租屋走去。一路上见到不知几个“注意施工”的牌子,七扭八拐的,最后还需要从一堆电瓶车中挤进去,才站到那道狭窄的楼道入口。 站在楼道口默默的片刻,手机铃声再一次响起,来电显示是“爸爸”。 她接起,脚迈上第一级阶梯。 “喂,小珂啊,睡醒了没啊。” “早醒了,早饭都吃好了。”张从珂轻快应声,拧开门把手,进门先把挡在门口乱七八糟的鞋子扫到一边,“我吃的小笼包,新发现的一家,味道挺好的。” “昨晚睡得早,没听到电话,”张从珂找半天没找到自己的拖鞋,看着那地面硬是下不去脚,只能穿着鞋子踩进去,脚步灵活地避开地上那些不知道哪件是男是女纠缠在一起的衣服,“对,在导师那儿喝了点酒,头晕就睡了。” “工作的事情……”张从珂拉开公共卫生间的门,对上一张猥琐油腻的男人脸,愣住,心里狂骂,面上不显。 男人见到门口有人推进毫不意外,目光相较前几次更为放肆,甚至还坐在马桶圈上朝她笑。 “工作定了,”张从珂面无表情地拉上门,不顺滑的玻璃门咯吱咯吱响,把那张要人吐出早餐的脸关在门后,“明天我就可以去上班,人事那边都给我打电话了。” 她开了房间门,把自己扔到床上。 “好,我会好好工作的,饭我也会按时吃,你放心吧。你和妈妈保重身体,有事儿记得给我打电话。” 要点基本汇报完毕后,张从珂草草结束对话,找出床头的充电器给自己所剩无几的手机电量续上。 转身又砸到床上,硬板床硌人,她卷了一些被子垫在身下。熟悉的床具有让人心安的味道,张从珂闻着,眼睛半合,视线无意识追逐着空气中的灰尘。 一墙之隔外又传来响动,张从珂至今不知道他们的作息规律,她怀疑那俩就靠这个挣钱的,不然怎么无时无刻只要张从珂待在公寓的时候她们就在干活。 现在工作也有着落了,根据可以到手的实习期工资以及手头的存款,她可以考虑换一处地方住了。 张从珂兴奋起来,翻身又扯过手机,开始浏览物色新的房子。 墙外的噪音在她好心情的宽容之下都变得没那么刺耳了,张从珂刷着手机刷困了,一扔下就又睡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拍门声吵醒,声音制造者毫不客气,“乓乓乓”地折磨着她脆弱的门板,连带着把睡梦中的她吓得一个机灵。 张从珂把自己从被窝里拔出来,心里骂娘,丧着脸趿拉着拖鞋,把门开开。 “客厅和厨房的垃圾都满了。” 穿着黑色吊带的女人大喇喇地倚着她的房门,左肩的带子滑落一半,右肩的带子摇摇欲坠。张从珂眼睛尖,开门的一瞬间就注意到对方脚上那双熟悉的拖鞋。 “这是我的鞋。” 女人低下头,满不在乎似的哼笑一声,脱出鞋子踢给她:“灯没开,太黑了穿错了,还你。” 张从珂眼见自己的拖鞋打了几个滚,磕碰到她的书桌,最终鞋底朝上地停下来。 “客厅的垃圾前天就满了,应该是你扔。厨房我没用过,你那些方便面的碗关我屁事。” 邱蓉惊讶于她今日的强硬,还没来得及接话,就听见张从珂又说。 “我的租房合同要到期了,这次我不会续。房东那边我刚说过了,你要找室友也可以开始找。” 她说完就要关门,邱蓉却没放过她,眼疾手快地挤进来。 “我说你今天怎么回事,原来是要走了啊——” 邱蓉的尾音拖得又尖又长,只叫到另一扇房门也被打开,门后走出那个张从珂早上在卫生间打过照面的男人。 “谁要走了。” 男人的手丝毫不避讳地绕过邱蓉的腰身,往上抓住那团乳,又扣又揉的,下身也贴上去。 邱蓉娇笑两声,再投向张从珂的眼睛多了几分媚意和恶毒,如蛇吐杏。 “小研究生呀,人家今年毕业咯。估计有好多大公司抢着要,出来了可是白领哝,跟我们可不一样。” “呵……”男人低笑,手上的动作更夸张,身下的也不加掩饰,弄得邱蓉向后仰倒,在他怀里骚动地扭着,“再怎么不一样,现在不也和我们住在一起么。” 邱蓉咯咯笑着说是,手滑进男人的裤裆里,揉动的频率和嘴上的娇喘连成一片。 张从珂木然地看着这场让人作呕的挑衅和挑逗,有点想吐。但出门去卫生间的路被堵着,何况若是自己现在走了,她完全相信自己的卧室会变成这两人的淫窝。 还有这个男人,就其几次装作卫生间没人等着她去开门的做法,还有现在在她面前的下流行径,张从珂就算是再蠢也知道对方那肮脏的心思。 大脑被气到发麻,这样的场景下,即使她再冷静,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 床头的电话铃适时响起,她深吸一口气,有些僵硬地退到床头去看手机。 屏幕亮着,来电显示“许老板”。 看了眼右上角的时间——14:55,张从珂没想到自己能睡这么久,忘记设闹钟了。 她叹了口气,右滑取消通话,把手机紧紧握在手里,用尽可能平静的口气转头对两人说:“麻烦让一下,我有事要出门。” 两人充耳不闻,依旧沉浸式发情。 电话铃又一次响起,张从珂直直站着看了半晌,这次选择接起。 “我到了,你可以下来了。” 张从珂没有开免提,电话里的男声也不大,不过在此混乱场景中依旧显得格格不入,一边那对混乱纠缠的男女都敏锐地捕捉到,然后停下来。 “嚯,稀奇,男人的声儿,”邱蓉的声音刺耳,“胜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小研究生跟男人联系呢,原来不是尼姑啊哈哈哈哈——” 男人跟着笑出声,两人无所顾忌地开起了玩笑。 张从珂的呼吸急促起来,捏着手机的手用力到发白,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又硬生生卡在喉咙里难以启齿。 “宝宝,怎么了?” 对面的男声在一阵静默后,再传来的声音关切。 身旁的男女因这声称呼再笑起来,张从珂死死盯着那三个字的联系人名字,就是不说话。 对面的男声这次没有再多作停顿,没等到回话就径直说: “我现在上来。” 谁也没有挂电话。 张从珂垂眼见着通话时长一分一秒的累加,神情麻木得一动也不动,不让任何肌肉的颤动有机会再催出她生生逼退的泪意。 —————————— 猥琐男biss 合租的时候最害怕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女生碰到这样的场景会非常无力。 当然我写的场景非常极端,但艺术都来源于现实么,大家平时注意安全嗷! 这里男主对女主的帮助,我认为是一个正常人面对这样的求助时所作出的正常反应,只能表明他是个好人。他帮助了女主,女主内心感激。 当然谈恋爱的第一筛选原则就是对方是个正常人。 不过人不能因为感激谈恋爱,爱和感激可不一样。 两人的感情还是要继续修炼—— 我们小珂被吓到咯,不过也只是暂时的,她的内心很强大,甚至不需要小许的安慰,自己就能调整好。 不过小许还是会巴巴凑上去小心地安慰的啦~ 感谢您的停留。 谢谢投珠珠的朋友! 原来只是昨晚的事(上) 门开了,许颂千第一眼看到的是给他开门的张从珂,视线在那张脸上停留片刻,确认无事过后,平静地移向她身后,坦然地对上那道不怀好意的视线。 邱蓉本着挑事儿的态度从卧室门口走出来,看到来人却是一怔,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收拢落到肩膀下的吊带。 她在场子里混迹多年,这门口的男人气质卓尔,一看就不属于这样一个地方。 小研究生的气质也和这地方不大相容,白生生的小脸透着生机勃勃的年轻,出租屋的破败长不出这样的花骨朵儿。但那清清秀秀的书生气,邱蓉一眼过去就知道如何拿捏。再怎么另一个世界的人,她自有办法拉她堕落。 没想到这样的人,命倒是还挺好。 “小珂闷声不响干大事儿啊,找了个这么标志的男朋友,难怪要搬走呢。” 邱蓉换了副情态,款款走上前去,寻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试探着。 许颂千没理,开口对身前人说: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没收拾完的话我继续帮你收拾。” 小姑娘抬眼看他,一双眼里太多情绪,出口却只道:“没有。” “那你带我去,我让他们帮你。” 许颂千侧身,屋子里的人这才发现门外原来还站着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头到尾安安静静的,现下被叫到才走上前来。 邱蓉搓了搓手臂,不再说话,默默让出条道来。 张从珂也没问这两男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带着三个人穿过乱糟糟的客厅,途经那裤子还没拉好的男人,眼神不再多给一个,径直进了房间。 三个人的分工明确,衣物由张从珂自己收拾,剩下的日用品和杂物只需要跟那两位说一声,他们就开始动手了。甚至中途下楼不知道去哪拿来了收纳盒子,一件件地给她放好,比她自己来都妥帖。 许颂千没有动手,他只站在门口看着。 逼仄的卧室,两个成年男子和一个成年女子收拾东西都要相互避让,再多一个他都不知道往哪塞。 和昨晚那件套房的浴室差不多大——他估算了下——如果只算淋浴间和浴缸那块儿的话。 这样小的地方,一个人要在这里生活,解决起居……和吃喝——他看到角落里的小电煮锅。 小小一个,内壁锃亮,按钮上的数字都花了,看得出来经常使用。 小锅的旁边是个简易拼接的书架,一眼过去书脊上的字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就够让人眼花。书架边就是飘窗,上面垫着颜色好看的软垫,堆着零散的书、零食和几个收纳盒。窗开了小小的一道缝,把帘子吹动起来,落在飘窗垫上的阴影大大小小地变换着…… “哗啦——” 窗帘被人拉开。 已经是秋天了,白天的时间越来越短,日头此时已在西边,散发着它这一天当中将明亮和温暖融和得最好光线,温温柔柔地落在少女身上,包裹着,勾勒她的轮廓。 许颂千默默,一直等到视线里的人弯下腰去收拾东西了,才恍然发现自己刚刚没有呼吸。 他吐出闷着的那口气,慢慢吸进去新的,心脏立刻尽职尽责地泵血输氧填补方才的空白,一时间飞快。 上一次有这样的感受还是在蹦极的时候……哦不对,那之后还有一次更近的——他冲浪被卷到海里的那次。 四米高的浪,以他的技术是没能力驾驭的。不过他本就不是抱着要驾驭的心思,只是好奇想体验。 不出所料,冲了半程就被兜头卷进浪里,不知道多久才重新找到水面。在水下那段时间与其说是在痛苦地闭气,不如说忘记要呼吸。 重新回到岸边自由呼吸的时候,也是心跳剧烈,肺跟破风箱一样勉力翕张,抽取空气中稀薄的氧。周围人惊叫一片,他没有力气睁眼,更没有力气笑,但实实在在觉得快乐。 不过,那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许颂千向后寻了门框,放松地靠上,心跳一点点平静,眉目却一点点舒展,最后无声笑开。 张从珂眼光被那笑颜吸引过去,眨巴的眼睛里是无声的疑惑——她不知道第几次好奇这人在笑什么。 当然,这次她也没得到答案。 不过,两人站位的碰巧,加上阳光的关照,她恍惚又得以再见昨夜盛在男人眼中的盈盈烛火,澄澄的光晕摇曳,好像永不会熄灭。 原来只是昨晚的事。 她想。 真美啊。 她又想。 —————————————— 小珂:咳咳,男色当前。 小许: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脸长着就是来勾引老婆(严肃) 怕有人问为什么男主不去帮忙收拾,我先解释一下: 因为他不会,或者说不擅长。 虽然我写的男主很多举动都让他显得和普通人很像,不过,其本质还是个富二代,那些与生俱来的富贵病也还是有一点的,但是我会控制在合理范围内不让人讨厌。 小珂:呵呵,没用(冷漠) 感谢您的停留。 谢谢投珠珠的朋友! 原来只是昨晚的事(下) 张从珂的东西不多,三个人手脚麻利,花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那两位埋头干活话不多的大哥帮她把所有的行李搬到楼下,一路气也不带喘地搬到路边停着的一辆面包车上。 邱蓉换了一身齐整衣服出来送,还要拉着张从珂讲话,脸上笑得亲切,眼睛偷摸瞟着面包车,悬着的心落下来几分。 张从珂不想理她,拉开车门就要坐上去。 “我把车停在那边,我们还需要再走一段路。”许颂千拉住她,朝不远处指了指。 闻言,比张从珂反应更快的是邱蓉,她猛地转头,在路边不多的车中一下就确认了目标。 看清了车型,她那刚落下一点的心又重新悬起来。急急忙忙又去看车牌,那几个数字一瞬间撞进眼里,大脑都处理不来她当时接收到的消息。 等到脑子终于处理完毕了,眼前唰一下发黑,两三秒后才能视物。 不过这个时候,在场没有一个人关心她的身心健康。 张从珂被许颂千带到了那辆她不认识的车上,就着被打开的副驾利索地上了车。 “你跟他们说把东西送到哪便好。” 这地方离邱蓉有一段距离,那女人也识好歹地没再跟上来。许颂千把手机递给她,开着的界面停留在一个聊天窗口。 不能怪张从珂窥探他人隐私,只能怪那几聊天记录太简短太显眼: “位置。” “【位置共享·西山街道西山健身公园】” “她家在哪。” “XX区XX单元XX室。” “上来。” “是。” 她的视线在屏幕上久久停留,最终什么都没说,在聊天框里编辑了一段地址发送过去。 “谢谢。” 把手机还回去的时候,许颂千听见她说。 “我跟奶奶说过了,吃饭的事情改天。所以今晚只有我们俩吃了,你想吃什么?” 因为收拾了行李,现在出门正好赶上晚高峰。车堵着寸步难行,红绿灯路口走走停停,许颂千在等待的间隙随口问出这句。 张从珂确实很饿了,中午饭直接睡过没吃,一下午情绪不定,轮不到胃反馈情况,现在在这一片喇叭发动机的吵闹声中,终于回过神似的跟着一起“咕咕”发声。 她扫着路边的店面,看到一家早餐店,大标题“某某早餐”下有几行小字,“小笼包”亦在其中。 视线多留了两秒,随即移开。 “不是这家,不过那家好像也关门了,早上才有。”许颂千目视前方,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张从珂愣愣看他,直到对方也回头确认似的看一眼她,又问: “不是想吃小笼包吗?明早我给你带,今晚先吃别的。” “我明早要上班。”张从珂应声,语气平平,听不出什么情绪。 “那……”许颂千顿了顿,“那也要吃早餐的。” “午饭也是要吃的。”他又补上。 他下午所见的小锅太干净了,正放在那连个水渍也无。整个房间又连一个外卖盒子都没见着,人还一副刚睡醒加受了惊吓的蔫吧模样,所以许颂千估摸这姑娘一天就吃了早上那顿,也真是能抗。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里藏着笑点,副驾上的人突然笑出声,惹得许颂千分神往那儿多看两眼。 张从珂不解释,只扬手朝前方一指,一改先前黯然,朗声道: “前面那个路口左拐,有家海底捞。” “吃火锅?” “对,我请客。” 张从珂乍然笑得明媚,城市的霓虹流转于眼波,似另一种情绪的泪。 “大学生六九折,带你感受一下。” ———————————— 小许:是的,我生下来就是来当我老婆的司机的。 这里俩人其实并不是很熟(别看我写了三万多字了,其实他们昨晚才见面……),所以一些很亲昵很直白的宽慰话语是不能直说的。 现在男主的态度就像是无止尽的理解和包容,尽可能用行动告诉女主: 没关系,我在。 小许:我好吧~(骄傲)细节,都是细节,活该我有老婆(叉腰) 另,这顿饭是女主付钱。 他们的关系需要在相对平等的水平上展开。 朋友之间表达感谢,请客吃饭是最基本的。如果这时候男主抢着付钱,我觉得反而不合适。 小珂:人穷,但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 小许:我们是朋友了哈哈哈哈哈 有关爱的错觉(上) 到了海底捞,张从珂先是把iPad给许颂千,阔气地说随便点。许颂千点完自己想吃的,交回去,又看到张从珂又在上面点点滑滑好久。 等菜陆陆续续上来,四人座的桌子加上额外的托盘车才勉强把那些菜放下。 许颂千心情复杂,一度怀疑还有人要过来吃。 “你要打包吗?” “不啊,”张从珂从油碟里抬起头,对上许颂千的眼神后了悟,“喔,你刚点了你想吃的,我补充了我想吃的,我们刚好两人份啊。” 许颂千想解释自己刚才点的那些已经接近两人份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认命地竖起筷子开始吃。 最后两个人点的各自都没吃完,还是得打包,张从珂有些懊恼地说: “太久没吃了,对菜量没概念了,对吧。” 许颂千什么都没说,只默默点头。 张从珂付了钱,提着那些打包盒,对着微信那头拍了张照过去,哒哒哒地打字,过会儿又发语音讲“今天真是便宜你了。” 许颂千依旧开车,耳边漏过来的声响透露出对面说话的大概率是个女生。 “这是我朋友家。” 张从珂看许颂千朝着那公寓上下打量,解释道。 “你朋友呢?” 许颂千看着那黑黢黢的楼道,又问。 “我不知道她下班没,如果下班了应该就在楼上。二楼,很近的。”张从珂看他还不放心,靠近楼道跺了跺脚,灯瞬间亮起 “你看,灯可亮。” 亮起光照见男人眼底浅浅的笑意,张从珂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回去,道了再见。 “明天几点上班?” 张从珂的心思活络,短短一瞬拐了几个来回,最终还是按捺着情绪,轻飘飘地回复: “八点。” “七点半我在这楼下等你。” “你也去星达有事吗?”张从珂状似顺嘴一问。 “没事。” 逆着光,许颂千瞧不清对面人的神情。不过,他肯定她在看着他。 “但可以有。” 身后的声控灯灭了,两人身处的空间亮度变回一致。双眼适应了新的光线后,许颂千终于看清对面人果然是在笑。 “上去吧,我看着你。” · 张从珂上了楼梯按了密码,利索地开门、进门、脱鞋、关门—— “你朋友呢。” 黑暗中,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张从珂大脑只空白了半秒,脸上的表情就由受惊的呆滞转为了“又来了”的无语。她把关到一半的门接着合上,对那藏在门后的黑影拖着颇为无奈的长调道: “何、韵、清——” “明天几点上班。” 那声音的主人不依不饶,依旧沉着嗓念白。 张从珂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啪嗒”一下开了灯,满室亮堂。 门口除了她,还有一个穿着睡裙套着风衣的女孩,靠在墙角,双手抱胸,笑容玩味。 “七点半我在这楼下等——” “再在这里废话菜都冷了。”张从珂举起手中的打包盒,打断她。 何韵清大笑,边笑边不客气地挑走张从珂手中的袋子,拿到茶几上打开,一字排开来。 “难得啊,我说我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待遇,原来还是借了别人的光。”何韵清手上的动作没停,眼睛却是一直带笑看着身边也坐过来的张从珂。 “吃你的。”张从珂往地上一坐,直直向身后的沙发座靠去。 “说真的,你看我这身打扮——”何韵清给张从珂展示了一下自己风衣加睡衣的奇特穿搭,“我在窗口听到你的声音出去看,想着是那你打车回来了呢。结果发现此司机非彼司机,你俩这一来一往依依不舍的就是不上来,我就又赶紧回去抓了进套上。” 何韵清黏上张从珂,“我都准备好了,你要是把他拐进来了,我就立马冲出门上楼,把这间房子留给你们,我出去住。” “把这地方留给你们,应该足够发挥了。啧,一定是绝妙的一个夜晚!” 何韵清讲到激动,手舞足蹈,手挥出去筷子差点打到张从珂的脸。 “吃你的吧。”她把那手嫌弃地推回去。 何韵清笑眯眯地夹起一片藕往嘴里送,吃着吃着突然想到什么,正色又问。 “还没问呢,长什么样?有照片吗?丑不丑?多高?有没有一米八?” 张从珂沉默。 何韵咋呼,直说她不仗义。 张从珂想了想,拿起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反手递给她。 何韵清定睛,看清了屏幕,领会了两者之间的联系,含在嘴里的筷子缓缓拿了出来,难以置信地伸两手过去捧起那部手机。 “不是吧……张从珂……”何韵清脸上的五官乱飞。 “哎呀你想什么呢——” 张从珂往她脑后招呼了一下,把那乱七八糟的想法拍干净。 何韵清一边呼痛,一边继续缠着她要她讲。 张从珂不堪其扰,深呼吸一口,最终说:“你吃着,我给你讲。” “好好好……” 何韵清直应声,两眼放光。 “我讲我的,你吃你的,不吃真的凉了。” “吃吃吃……” …… ———————————— 何韵清:我闺蜜不得了…… 小珂:……滚蛋 闺蜜是来助攻的。 有关爱的错觉(下) “张从珂。” 何韵清拿筷子搅着火锅底料,边搅边摇头。碗里面剩下的菜糊作一团,也绕着那筷头跟着转。不过现在没人管她糟蹋粮食,受批斗的另有其人。 “……嗯?” 张从珂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吃起来,头埋着,一副津津有味的专注模样。 何韵清对她缩头乌龟的样儿不谓为不熟悉,言语中的戏谑不减:“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哪天。”张从珂没抬头,转着筷子又捞起一片肉。 “别给我装傻。”何韵清伸筷子按住那块肉,逼她抬头认真回话。 “你们昨天才见面,今天就‘我在楼下等你’啦?” “……对啊。” “不信,”何韵清斩钉截铁,“除非……昨晚发生了什么加快故事进程的事情……” “我早发现了,你这裙子挺好看啊,吃火锅穿着不怕脏着了?” 张从珂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才反应过来似的抽了张纸亡羊补牢地在领口那儿垫上。 何韵清促狭一笑,拿肩膀撞她。 “感觉怎么样?” “就……还行吧,挺好的。” 张从珂答得含含糊糊。 何韵清丢了筷子,哈哈大笑,笑到直向后倒,好半天才止住。 她笑够了,伸手挑起手边张从珂散落着的一缕发尾,胡乱拨弄着,出口的话似随意、也似认真: “没准,他还真是来救你的呢。” “我跟他还什么关系都……” “嗤——得了吧您,骗谁呢亲爱的,你真应该自己听听你叙述的语气。” “他怎么想的另说,你自己怎么想的先理清咯。” 何韵清伸手揉她的脸,搓圆捏扁,最后对着自己的手定格下的一张鬼脸笑起来。 张从珂反常地没有反抗,就由着何韵清动作,眼睛因沉思而好一会儿失去焦距。再次出声时的嘟嘟囔囔,分不清是因为嘴被挤着还是因为心被挤着。 “我和他昨晚……完全是出于欲望而并非感情,性是不能直接转换成爱的。” “理论上说,这两者可以区分开来。在单纯的性中获得的,都是有关爱的错觉。许多人都是混淆了这两者,因此陷入一段错误的感情。” “你说得对 。” 何韵清松开她,也认真起来。 “但是,凡人是难以将两者完全区分开的。” “你说你从性中获得的是有关爱的错觉,行。” “可,他那个人总不是错觉吧。” “在其它时候,除性之外,你就没有在他身上再感受过类似的感觉吗?难道那也是错觉吗?” 张从珂沉默,脑海里闪过很多,眉头一下舒展一下皱起,好半晌艰难地回话: “今天下午那样的情况,也可能是因为我单方面的吊桥效应……” “哦——” 何韵清长长地应声,什么都没说,却把张从珂噎得没了下文。 她有些茫然地又动手捞起碗里已经冷掉的菜叶。 “没事,你俩的缘分还没断呢,来日方长。我不再说了,今天就是提醒你一下,免得你个糊涂蛋不开窍的。以后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她话风一转,“照你们这进度,过两天结婚了记得叫我昂。” 张从珂一下从情绪里抽离出来,笑骂着要去打她。 “好了好了,”何韵清投降,“说正事——” “你之后什么打算,你行李箱里的东西我都没把你拿出来,怕你过几天就走了。” “我是要走的,搬到那个公寓里——我现在就要买下来。” 张从珂想到什么,有些幸福地笑起来。 “哪个……就那个?!你钱存够了?不是之前还说要再租几年房子过渡一下么。”何韵清激动得一下子坐直了。 “没够,东拼西凑还差一半,好在装修不用花多少,有现成的。差20万,打算贷款了。” 何韵清看她的神情放松,情绪也平复下来:“20万的话……不多不少——怎么突然愿意贷款了?” 张从珂沉吟,一时间思绪翻飞,也想理清自己突如其来的决定的成因。 一些美好到早已定格的画面被她刻意隐去,出口的话将画面里的那双眼睛虚化成日影,残留温度的余晖烘得人发烫: “因为,想快点搬进一个有大窗户、能照进太阳的地方。” ———————————— 打算让他们开始暧昧了。 关于救赎的话……相对来说,女主的生活一团糟导致她身心都挺乱的,男主主要是内心一团糟 不过,都会慢慢变好的。 女主的单身公寓大概三四十平,,二手的四十来万,使用期限四十年的那种小loft(我个人非常喜欢,夹带私货) 钱怎么来的之后会解释,她一直在为改变自己的生活努力,走了很久才走到这一天。 不会你们家开始争家产了吧 第二天早上七点三十,许颂千准时出现在了居民楼下。 张从珂和何韵清一起下的楼,后者看到那辆车就主动松开了张从珂的手,挤眉弄眼地挥手告别说自己去挤地铁了。 “不一起吗?”许颂千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 “不了不了,不顺路,反方向……”何韵清连连摆手。 张从珂一个人上了车。 许颂千待她坐定了,递过去一大袋早餐,都冒着热气。 “忘了,这袋小笼包是给你朋友的。” “谢谢。”张从珂愣了片刻后就爽快收下,整理袋子的时候还发现了豆浆和单独的一袋子醋。 她惊叹于他的心细,笑说,“哇,小清刚好吃小笼包刚好也蘸醋。” “顺手的事。” 许颂千开车赶上前面还没走到地铁站的何韵清,由张从珂从副驾车窗里把小笼包递了进去。 何韵清收下道谢,借机得以近距离正面看到了那位贯穿昨晚听到的故事的男主角。 许颂千也朝她打了声招呼。 何韵清内心波涛汹涌,面上却自持着,在驾驶座的方向看不到的地方给张从珂狠狠竖了个大拇指。 张从珂背对着许颂千,用眼神警告着她别乱说话。 “上班第一天,加油喔——”何韵清尾音拖得千回百转,面上笑得完全不出错,“走啦,路上小心。” “拜拜。” 终于告别了何韵清,张从珂松了口气。 车里的两人也没再有什么更多的交流,旁边人安安静静地开车,张从珂本本分分地一口小笼包、一口豆浆,汁水香气充盈着车内的空间。早高峰的难熬等待也被她当做配餐,竟也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等到星达的公司大楼全貌出现在视野范围内时,张从珂也刚好解决好所有的餐食。许颂千一路开到地下车库,两人一起下了车。 他今天穿的比前两天要稍微正式些,至少上衣外套是西装剪裁,虽然布料和颜色都不是那种一丝不苟的类型,也没有领结。裤子看上去有型而不死板,脚上踩着的是白色的板鞋,整个人的感觉介于商务和休闲之间。 张从珂看他这打扮,猜想他是真有事要办,不过估摸着事情的具体内容跟她这个第一天上班的小实习生关系不大,也就自觉地不多嘴。 时间快要到八点,地下车库活动的人也越来越多。总共四台电梯,一台还是高层专用,需要权限。现在又还不是高层的上班时间,所有人都往那剩下的三台挤。 张从珂没想到的是,许颂千也跟着一起排在员工电梯前。 “顶楼大概不通的,这台电梯。”张从珂没忍住出声提醒。 “我去一楼大堂坐会儿,等方星华来。旁边那电梯我也没有权限。” 说实话,张从珂不知道方星华是谁,但她能猜到应该是公司的哪个董事。因为就在刚才身后人的那话出口后,周围一圈玩手机的白领都不着痕迹地往这儿分了一眼。 张从珂挺了挺腰板,低头若无其事地划拉手机,撑出一副坦然模样。 许颂千很是自若,大大方方由别人打量。手机也不玩,两手自然垂在身侧,站姿挺拔又随性。 虽然这是非常普通的站姿,但只有极具心理安全感的人才会在人群中做出如此不设防动作。普通人都会下意识地将手以更种名义放在身前,例如玩手机、抱胸,和其他人暗暗隔开一个空间。 在这样的公司上班,有条件开车上下班的人都不是吃素的。 打字的手指翻飞,各种大群小群里已经有人开始提问了。 许颂千对这些暗流涌动毫不知情也毫不在意,他随人流上了电梯,到达一楼后和张从珂简单道了再见,就走了出去。 他逆着上班的人潮,在大堂的沙发上坐下。 有人上来给他端茶水和果蔬点心,并且询问他有没有预约、需不需要帮助, 他回不用。 服务生看他的穿着,想着可能是哪个工作室的负责人来谈项目,不敢怠慢,只在旁边候着。 许颂千吃了点水果,又喝了咖啡,小点心太甜,他尝了一口又放下。 “你们公司有什么手册杂志吗?” “有的。”服务生答道,心里却困惑,来影视公司谈生意居然不熟悉相关业务的吗。 “给我几本看看吧。” 服务生拿来了,递过去,看到那男人真就接过,挑了本封面最花哨最夺目的,认认真真翻了起来。 她悄悄打量那人的穿着:衣服、袖扣、腕表……无一处细节不彰显着主人生活优渥,养尊处优。 这样的人,居然认认真真地在看娱乐八卦。就现在翻开的那一面,颜色花哨到都可以算作这一身穿搭的败笔。也不知道内容写得有多精彩,她眼瞧着那人还真就一页一页往下翻。 怎么做到不看手机的,服务生暗暗咋舌。 奇异的格格不入,不仅仅是杂志和穿搭的配色冲突问题,这个人和整个大厅,和那些或是步履匆匆、或是殷切交流、或是面无表情的人都好像有壁,自成一个世界。 世界里只他一个,除他以外谁也不在,谁也不理。 服务生没事干,候在一边,开始脑补一切有的没的。 · 方星华难得大清早往这儿跑,进了公司大门就往待客区走,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露出半个脑袋的某人。 他快步上去,叫了声,如往常一般得不到应。直到他一直走到近前,拍到那人的肩膀,才换来一个回头。 “难得啊,到这儿来干嘛?”方星华寻了他侧边的沙发坐下,闲散地往后靠,环顾四周,“星达影视啊……我都不常来。” 许颂千膝盖上的杂志颜色太显眼,方星华视线被吸引过去,还难以置信地停留了几秒进行确认。 “原来大清早上这儿看杂志来了。我怎么不知道他们杂志办得这么好。给我看看,这是哪本刊、哪期的,看来得涨工资啊。”方星华乐呵呵地凑过来要瞧。 许颂千坐直了看他。 方星华见状收了声儿,也正色。 “直说吧,什么事儿。是要投资还是要被投资,看上我这儿哪块儿业务了?嗷,星达……影视是吧。咱俩这关系,就直说吧,电影?电视剧?简单的我就直接给你拍板做主了……” 方星华豪情万丈地应承,神采飞扬到一半突然刹住。 “不对啊我还是奇怪,你怎么突然管起这个来了。不会你们家开始争家产了吧,你跟你哥兄弟反目了?我去,这你得让我想想,咱俩的交情归交情,公司的事情可大可小,我可不能全权做主……但容我说一句啊,你们这好端端的怎么就争起来了呢,平日里看着兄友弟恭的大伙儿都可羡慕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哎,不过也正常,我们这样的家庭嘛,难免是是非非……” 许颂千突然站起来。 “等、等会儿——” 方星华紧张地跟着站起来。 “兄弟你别激动,能帮的我会尽量……” “你们食堂在几楼?” “……啊?” 弯拐太大了,方星华没反应过来。 “早饭没吃,路过你这儿进来尝尝。” 许颂千弯腰把那迭杂志整理好,回身做了个“请带路”的示意。 方星华愣愣看着他,半晌只憋出句: “……我日。” 冤家路窄 张从珂要去的地方在六楼。电梯一到,旁边有两三个人也同她一起下了。 从人群里脱身,她一下觉得空气都清新不少,再加快脚步绕开那剩余的三两人,按照之前的记忆找到自己报道的地方,敲门后走了进去。 “刘容姐。” 办公桌前低头看电脑的女人抬头看向她,放下手中的东西热情地笑起来: “小珂啊,来啦。” 导师先前在给张从珂牵线搭桥的时候,她就已经接触过星达影视的一些负责人了,其中就有刘容。 那时候的刘容也是坐在这里,接过她帮导师带的资料,笑眯眯地问她:“小珂这么优秀,真要来我们星达啊。是想去哪个部门啊,要是能来我们部门就好了。” 只是她入职的经历并不如想象中美好,连带着她再见到刘容,心情也有几分复杂。 不过,张从珂的面上依旧如往日一般,做出学生特有的青涩笑意来,看上去是她惯有的乖巧。 正是早上刚上班的时候,刘容手头也没有什么要紧的工作需要处理。她很是客气地请了张从珂坐下,和她聊一些亲近的体己话。 问导师的身体,问她的学业,问她先前接触这儿的体验感受如何,还和她提了提部门最近的情况。 张从珂有些拘谨,一直处于被动状态,话题关于她的她就回,不关她的她就认真听。 星达影视的制作部门,在整个公司中处于中间枢纽环节。部门需要负责影片的剧本筛选、角色确定、拍摄落实、成片制作等一些列的流程,其中需要和许多部门和其他公司外部关系接洽周旋,身为负责人之一的刘容自然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 张从珂以前不觉得,现在才真是有所体会。明明每一句话都和蔼可亲,却又无形中织起了一张温柔的网,缠得人喘不过气又无法逃脱。 直到另一声敲门声传来。 “刘容姐,您的咖啡——” 来人的声音朝气蓬勃,在这早八上班人怨气十足的环境里听起来舒心极了。 对面的刘容终于止住话头,张从珂得以喘气,也跟着朝门口看。 是一个女孩,兴冲冲地提高了袋子先亮了象,打完招呼熟稔地开关门,元气满满的肢体动作在她和张从珂四目相对时止在半路。 “谢谢书雪。来,给我吧。” 刘容是在这凝固时空中唯一能够自由活动的人。她还是那副笑容,过去从叶书雪手里接过袋子,走回自己的桌前打开。 “真是辛苦你这几天买咖啡都念着我了,”刘容好似浑然不觉另两人的磁场如何,拆出咖啡还尝了一口,“哇,这分层还没散。” 刘容满足地眯起眼,转身闲散地半靠在办公桌上。 “天哪我都要忘了,小珂,你和书雪是校友吧。一个是陈老师的学生,一个是叶老师的学生,两位老师关系好,两位学生互相应该也面熟吧。” “是的,以前在开会时经常碰见。” 张从珂比自己想象中冷静,端着四平八稳的声线接着话题。 只不过话题相关的另一个人一直没出声。 她和叶书雪,此时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视角造成的心理落差是何等奇妙。 原本张从珂就是在和刘容聊天,坐得自然挺拔,看着有精神,其实一直撑着还是挺累的。 不过现在,明显是从门口兴冲冲跑进来毫不设防的那位要比她更难堪些,手里的袋子还在一开始就被人接走了,递出去的那只手臂半尴不尬地往回收,任何往日里再寻常不过的动作此时都显得变扭。 张从珂看着对方那没反应过来的表情和没处放的手,顿时觉得腰也不酸了脑子也不疼了,刚刚聊天时憋着的那口浊气一下顺了出来,装得愈发气定神闲的。 刘容目光不动声色地在二人间流转,多看了张从珂两眼,端起的咖啡杯掩去唇边微扬的弧度。 她最后喝了一口,放下,招呼坐着的张从珂道。 “走吧,八点啦,我把你介绍给我们小组的成员认识下。” “书雪,咖啡喝了可以开始干活咯!” 刘容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走,路过叶书雪时拍了拍她的肩膀。 叶书雪终于回过神似的,吐了进门后的第一个字: “……好。” 她转身要跟在刘容的身后往门口走,却被另一个身影先行一步,将她挤在最后。 身体明明没有触碰,对方的阴影却实实笼罩下来,逼得叶书雪预先要跨出去的步子都得往回收半程。 阴影消失的刹那,她又闻见熟悉的体香。 这些年,在寝室里,在走廊上,在所有的明明应该是并行的路上,对方都是这样,总是先她一步,步伐坚定,朝什么方向一直坚定地大步前行着。 她永远都只能见到她的背影,身侧徒留跟她一起、还滞在原地的淡淡香气。 叶书雪轻轻地呼吸,面部肌肉在同时轻微地抽搐起来。 可能是过敏,又或者是上瘾。 ———————————— 叶书雪比小珂矮,所以小珂的阴影能盖住她。 她俩以前是室友 我怎么写得感觉她俩中间有一腿…… 其实是小珂太有目标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把叶书雪搞得神经质了 不过叶书雪也不是因为小珂就这样的,综合多种因素,原生家庭等等,她本来心理就有点问题 先声明本文没有GL情节 不过创作是作者的事,解读是读者的事,我随意,你们也请随意。 下班了一起回家一趟 身为实习生,张从珂第一天的工作就是—— 打电话。 一上午,她都在不停地接、转电话,那些电话有的是剧组那边打来的,有的是艺人那边打来的,少数是成片制作那块儿的,但就是没有编辑打来的。 张从珂猜,最近大概是没有什么新本子递进来,或者已经定了本子了。 要找机会得来看看,她暗暗想。 终于挨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和新同事相处一个上午,大家表现得都还挺友好,很照顾张从珂这个新来的,要招呼她一起去吃饭。 公司食堂在八楼,在楼梯间就能闻到香味。张从珂跟着人流往上走的时候,也注意着上层有没有人往下走。 只有零星几个,都不是她想见的面孔。 各个窗口都分布在四面,中间是就餐区,和大学食堂的布局几乎一样,只是桌椅更好看点。不论职位等级如何,坐下来都泯然众人,估计其设计的出发点之一也是想要在就餐时拉进同事之间距离。 尽管这样,此时的食堂还是出现了一个真空地带。 人流的明显分流,让张从珂一眼就瞧见其中那个眼熟的身影。 对方朝她点了点头,距离太远,表情看不清,好像是在笑。 不仅是她,身边的同事也注意到了那块地方。大家也和其它人一样自觉地避开那处,同时又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张从珂往前的脚步及时停住了,她转身和同事们一起去打饭。打好饭端着餐盘找座位的时候,余光还能看见那边许颂千的脸一直朝着这边。 甚至,坐他对面那位男士也朝这里转过头来。 她的情感和理智在激烈交战,一方面不知怎的一个上午没见现在就想凑过去,哪怕只打个招呼都行;另一方面知道当下这个情况如果脱离大部队走过去是万万不可的。 好在,有人没让她纠结。 “小珂,我们一起到这边坐吧。” 叶书雪笑着走过来,跟她周围的同事解释,“我们大学是同一个宿舍的,搬出来后好久没见了。” 周围的同事纷纷表示理解,张从珂只得跟着叶书雪一起坐下。 好巧不巧,这个位置刚好就在许颂千那一列。张从珂落座,一抬头就能和他四目对上。 两人中间的那些餐桌都人数寥寥,大概率是受许颂千那桌的影响。 叶书雪选了这儿,估计也是因为人少。 张从珂的心思分成两股,一股在近,一股在远。 “你怎么来的这儿。” 对面的人先发问。 “你怎么来的我就怎么来的。” 张从珂挑着西红柿炒鸡蛋里的鸡蛋,没有正面回答她。 “你就这么想要这份工作吗?” “这话不该是我问你吗,”张从珂笑起来,“你为什么也想要这份工作呢。你为什么想,我就为什么想。” 叶书雪的表情很是莫测,张从珂在其中没看到多少恼怒,反而多见纠结和困惑。视线再往下看,满满的一盘子饭菜,那人也还没动一口。 张从珂不再深想,决定吃自己的饭先。 “我跟徐复在一起了。” 叶书雪重整旗鼓。 “嗯。看到你们朋友圈了,没来得及说恭喜。” 叶书雪紧紧盯着对面慢条斯理吃饭的人,企图从她的神情里找出一点不甘心和懊丧。但除了因咀嚼而鼓动的腮帮子,其他地方没有一处因她的话而震动。 那股似有若无的香气又好像缠上来了,她后知后觉地开始感觉到窒息,觉得胸口闷闷的喘不上气。 张从珂打了一上午电话,现在跟人出声交流的欲望几乎没有,何况对面坐着的还是叶书雪。对方不再说话,她也就不再说,闷头吃饭。 旁边,亮起的手机显示她有一条新的消息。 “叶书雪,是吗?” 消息来自许颂千,张从珂抬头,朝他那个方向飞快地看了一眼。 “你们这都知道吗?” “我刚问到的,这件事当时他们疏忽处理了。需要帮忙吗?” 张从珂盯着这条回复,良久弯唇浅笑,打字回去: “没事,不用。” “制片人,”叶书雪一字一句,“你想当制片人对吗。” 张从珂心情好,从手机屏幕里抬头回话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带着笑的,看得人气结,却又难以移开视线。 “怎么说。” “那好,我也刚好想当。” 得到了回复的叶书雪就像重新焕发了生机一样,霎那间变回了张从珂印象里好看又骄横的小女生,微微扬起的下巴,如她主人一得意地面向她。 “我会比你当得好。” 这句话听起来和早上一样有活力,势在必得的信号释放得张扬却无攻击性,在张从珂眼里,就像是小女孩在耀武扬威她新买的魔法手杖。 “真的吗,那以后请多多指教。” 张从珂不甚在意,专心解决剩下的饭菜,不跟小孩子计较。 · “你看什么呢?” 方星华察觉到不对劲了,从好几分钟前开始,对面许颂千的视线就既不在他这儿也不在吃的上,而是落到了餐厅的入口处,明显是在找什么。 他也转过去看了好多遍了,但也愣是没搞清楚他是在找人还是在找什么别的。 “集团的影视公司就是不一样啊,外在形象比总部好多了,”方星华看着看着,出声感慨。 “你小子不会是专门来看美女的吧?” 他开完玩笑,也没看许颂千什么反应,自己就先笑起来。 “没有,她今天第一天上班,我送她来,等下班了一起回家一趟。” 许颂千回得一本正经,全然不管对面人的死活。 ———————————— 方星华:我就开个玩笑,你小子来真的……【吐血倒地】 小珂的梦想不是当制片人喔 叶书雪对小珂的复杂情感,不知道我没写没写出来,大家看没看清楚。 是的,前男友其实是个工具人。 叶书雪(无辜):小珂说她不喜欢你了哎,那我也不要了。 你和弟妹的好事在什么时候? “等等等……”方星华花了一分钟也没能处理清这句话里的信息,“什么什么她?谁?哪?” “还没来。” “在这儿上班?!”方星华的处理器处理到了下一个关键点,机器负荷过载地运转,四下乱看,“哪个哪个,我看看……” 许颂千短暂地收回视线看了眼时间,终于愿意施舍给方星华一个眼神,“已经12点半了,你们公司怎么回事。” “哪……哪个部门的,你说,我打个电——啊不,我帮你直接去找人。” 方星华激动地想要站起来,被椅子腿绊到,又摔坐回来。 他也顾不上疼,依旧絮絮叨叨个没完。 “着急是吧,哎,着急什么……别着急,噢对,你等她下班,下班要一起回家……回家、回哪个家?市区那个还是郊区那个?” 他没等到回答,对面人的注意力早已不在他身上了。 “不用了,看见了。” 许颂千的目光终于有了实落点,任一旁的方星华再凌乱也与他无关了。 方星华看着对面人的情态,一时很是恍惚,连震惊也忘了。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冷静下来。顺着许颂千的目光,找到了那个最有可能是目标对象的女孩。 那女孩也应该是对这边的情况有所察觉的,却一直没再往这儿看。最后,和另一个女孩坐在了他身后四五桌远的地方。 “回老宅子。” 身后冷不丁传来的回答吓了他一条,方星华收敛心神,才意识到许颂千在回答自己方才的最后一个问题。 他自认为有了点头绪,再回过身时的神情还算平静。 “哎……” 他无言半天,只叹出了一口气。 许颂千的心情明显不受他影响,兀自低头开始对手机敲敲打打。 “你哥……还有叔叔阿姨都知道了吗?” “嗯,奶奶也知道了,今晚大家都会在。” 方星华艰难地吞咽。 “日子呢?定在什么时候……” “什么日子?”看手机的许颂千不知道看到了什么,面色有些不虞。 “你和……和弟妹的好事……” 许颂千的手指顿住了,下一刻抬头时脸上还凝着未散去的淡淡的冷,一动不动地瞧着他,半晌不出声。 方星华总在许颂千露出这种表情时有点害怕。 或者并不是因为他的表情,而是因为眼神。 许颂千会在别人意想不到的任何时候露出这样的眼神。 有时候一个party,大家正嗨着,酒水已经不往嘴里倒而是往天上撒,冰冰凉凉的狂乱的雨一样。方星华跟大伙一起闹,突然的一个回头,就会在嘈杂的人群中猛地被那样的眼神吓住。 他那时甚至还是笑着的,整张脸上都是水渍,头发也湿透了,流下蜿蜿蜒蜒的水迹,各种颜色都有,灯光一照,异常滑稽。 酒水织成的水帘后,扑朔的就是那双空泛的眼。 方星华吓死了,并不是怕他对自己做什么,而是怕他下一秒想不开要去做什么。 现在也是一样。 他按照以往的经验,没有开口询问。两人突然就这样对着静坐,方星华在心里思索自己方才哪句话出了问题。 是了,结婚。 居然有一天,许颂千要跟其他人走进婚姻了。 方星华有点忍不住又要回头再仔细看看那女孩的模样,左看右看除了漂亮也没觉出有什么特别的。 难道是商业联姻吗,可又有哪位富家小姐要到这儿来上班呢。 “弟妹……” 许颂千重复,两个字每个音拆开来在唇齿间细细滚过一遍,面上的淡漠如水般退去,再抬眸时的眼睛终于可见世界的倒影。 “我和她才认识……”许颂千停顿了一下,“今天是第三天。” 方星华默默把脑子里划去的“联姻”选项又勾起来。 “要……要不我去帮你和叔叔阿姨说说?” 方星华硬着头皮开口。 “是我奶奶让的。” 许奶奶是许家说一不二的角色,方星华心知此事大概是没什么转圜的余地了,也替许颂千叹气。 “没关系,实在不行娶回来供着便好……” 许颂千看向他,神色莫测。 方星华敏锐地感受到了不对劲,话到一半生生转了话风: “或者……或者你们培养一下感情?” 对面人神情和缓下来,方星华自觉说对了话,松了口气,一时心里暗暗称奇: 那姑娘是何许人也? “你喜欢人家啊?” 方星华没忍住问出口。 “真的吗?” 许颂千反过来问他,眼神是少见的较真。 “那不得问你,我怎么知道。”方星华被他问得一愣一愣。 许颂千沉默,视线重新回到不远处那正在心无旁骛吃饭的人身上。 女孩吃西红柿炒鸡蛋只吃鸡蛋。她费心地把鸡蛋一块一块挑出来,堆在米饭上,像一座小山。在餐盘里的那道菜终于只剩一片红色之后,她好像满意了,拿了勺子兜了半勺饭,另一半放上鸡蛋—— 一口吃下。 “我喜欢看她吃饭。” 许颂千确定道。 方星华心情复杂。 他上一次听到许颂千以“我喜欢……”的句式造句时,宾语都是些挑战人体极限的运动,现在居然变成看人吃饭了。 不过对那些运动的喜欢,也没有持续多久。许颂千总是喜欢不久后就不喜欢了,说是无聊,要换一样。 他这样的人,眼里是只有瞬间的。 方星华想。 但是……喜欢“看她吃饭”,是喜欢哪个瞬间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 方星华:不懂 许颂千:不用你懂【傻笑】 他的家(上) 许颂千在手机上联系了一下张从珂,对方当即表示今晚有空。一起回老宅的事情就此敲定了。 方星华看他没什么要紧事,待到集团电话过来,就起身要走了。他走之前问方星华要不要到处转转,也被谢绝了,理由是对方一贯的: ——逛也无聊坐着也无聊,哪里都一样,干什么都一样。 于是乎,许颂千就在餐桌上又看了一下午的杂志,一直到下午四点半,张从珂下班,来这儿找他。 张从珂以为又是许颂千开车载她去,没想到电梯下到一楼,许颂千就领着她往门外走了。 公司门口停了一辆车,是张从珂这三天所见的第三款。就算她并不了解车,也一眼能看出来这车应该是要比前两辆都要更贵,车窗镜面比她手机屏幕还干净,车型的名字她喊不出,只觉得很是正式商务,跟许颂千今日的穿搭有所呼应。 张从珂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穿了啥: ……卫衣外套和运动裤。 她上车的动作也因此略有迟疑。 许颂千把另一串车钥匙拿出来交给跟车来的另一位助手,嘱咐道:“开回老宅,我明早有用。” 两人还是第一次处于一个有第三人的密闭空间内,气氛是前所未有的尴尬,张从珂逐渐反应到他们才认识48小时不到的这件事。她也知道,此时的状态才是他们照常理来说本该处于的相处状态。 但她又从心里觉得不该是这样的,他们两个之间不该是这样的。 两个几乎算得上是陌生人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像有了很深的交集。 尽管她对身边人最深的了解大概就是他吃小笼包要蘸醋,但她又陷入一种错觉:他们已经一起吃过很多顿小笼包了。 张从珂脸朝着车窗外,视线却放在车窗面映出的另一人的身影上,有些失神。 正是晚高峰的时候,他们正在开的路上却意外地不堵,行驶到后面,甚至连车都见得少了。张从珂坐得安稳,从车窗外出现的景色判断,他们好像在往山上开,至于是什么山她就不认得了。 她心里那张对有钱人的刻板印象清单内容又证实一条。 车子果然是在一个半山腰拐进了一道带着监控的自动门,门旁边有一个小亭子,里面站着的人看上去和她昨天见到的那两位一样不好惹。 张从珂心态放平,就当来积累素材,大大方方地打量起来。 “去我那里。” 许颂千开口吩咐。 张从珂因他这句话而侧目,没怎么明白:这不本来就是他家么。 他们开在一条单行小道上,沿途都是景。这段路是高大的乔木,下一段又是精心布排过的灌木,品种她全都不认得,车速不慢,一晃就过去了,只觉得好看。唯一认得的是桂树,中间有一段全是,金黄的一排,地上也散着一片,若是这会儿拉下窗户,一定很香。 她看了眼近前的车窗按钮,最终还是忍住了。 一路走来,很像是她曾经去过的植物园,只不过植物园内这样的小路是不允许开车的。游客需要慢慢地走,欣赏沿途的风景。 “这是外圈的车道,想要散步的话我饭后带你出来。” 张从珂消化了一下这句话里暗含的信息量,想回应,却害怕自己一出声的调子会走,沉默了半晌之后,改为拘谨地点点头。 “饿了吗,六点半开饭,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张从珂摇摇头。 “那吃点水果。” 张从珂又点点头。 许颂千在身后,盯着这点点摇摇的脑袋,没忍住上手轻轻碰了下。 手下的人一下子缩了脖子,呆了半晌,确认了什么似的才缓缓回过头,面上带着困惑和茫然。 许颂千刚才那一下没经过思考,想做就做了,这会儿对上那双眼睛才反应过来。 他只顿了一秒不到,心下就有了应对,极其自然地问: “你有没有耳洞,能不能戴耳环?” 张从珂还是很困惑,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答道:“没有。” 许颂千的视线跟随着她的手,移到了那片小小的耳垂软肉上,白嫩嫩的一小点在手指间若隐若现,很快又随着张从珂放下手的动作被垂下的发丝遮掩去了。 他也就收回视线,转向前方,越来越近的建筑贴心地帮主人解围,他出声提醒身边人: “到了。” ——————————— 小珂:亲都亲过,不记得? 小许:短暂地忘记了一下【战术性推不存在的眼镜】 解释一下女主的人设: 一开始我想的是女主有差点受到侵犯的经历,但是没有过真正的性生活, 现在我想改成:女主和她之前的男朋友也有过正常的性生活。但是,交往关系时的性侵犯行为也是成立的,也就是说,前男友在他们分手前有做过一次出格的事情,导致女主之前有不好的关于性生活的回忆。 大概就是这样。 做这个改动是为了男女主的性生活和谐,女主不是青涩那挂的。 算下来他们其实真的认识不足48小时…妈呀 要不就在满48小时的时候do…嗯 小许家的布局我参考了一下紫禁城和苏州园林和植物园,再结合了一点想象。 感谢您的停留。 他的家(下) 车子停在了一扇圆形的门前,很像是照片里苏州园林式的入口,门口延伸着长长的、望不到边的白墙,白墙顶上的瓦片远看平平无奇,走进了才能看清上面复杂精细的花纹。 司机在他们下车后就把车开走了,只许颂千领着张从珂往里走。 像那样的圆形的门,他们一连着穿过好几扇。走的这条主路旁边有绿植和石头,按张从珂看不懂地规制摆着,意外地和谐。主路还延伸出去很多小路,通向不同的亭子和假山,每个亭子还配备一个小水潭,旁边的假山摆得奇形怪状,相互遮掩,数不清有几座。 另外,还有一条小河。 其实张从珂本来以为是两道小水沟,在一路走来的小道两边流。到后面她踏上了桥,才发觉那桥底下的水是分出去就是那两条一路看见的水沟。小河从哪来到、到哪止,她都不知道,只知道上一次看到这么大座的桥和这样规模的水时,她的弟弟带了一整袋饼干,捏碎了趴在桥上喂那底下的鱼。 是以,她决定改口叫小河。 跨过桥,再走过一扇那样圆形的门,就能看得到能住人的房子了——在一片湖、假山、花草的后面。 张从珂的脚步慢下来,震撼于此时夕阳下,水波、石色和植物的红翠交相辉映的这一刻。 许颂千一路就听着身后的脚步声,照着同样的节奏一起踩,一步一步的,从没觉着回家的路这么有趣过。这时候听到那声音停了,也就停下脚步,陪着身边人看这景。 没看一会儿,又转头看着她。 直到张从珂说:“走吧。” 许颂千得令,继续走在前面带路。 “你们家真的好漂亮。” 背后传来的声音满是愉悦和赞叹。 “这里我不常回,偶尔回来吃饭而已。” “这样的家你都不回?”女孩难以置信,“我要是你,我能在这地方呆一辈子。” 许颂千没回答,不置可否。 “还要走多远?” “前面就到了。” 许颂千领着她再拐过一道弯,大门就近在眼前了。 这栋房子从外观看和园林一体,内里的形式相对来说就要现代很多,至少家具大多张从珂都熟悉,只是比她接触过的更精致,透着含蓄的排场,大气不失雅致。 “田姨。” 许颂千打了声招呼。 “哎!” 房间里头传来的应声和这儿淡雅清新的风格可谓是格格不入,开朗爽利的女声震得那茶几上细细瓶口里的几支桂都好像惊了几粒花下来。 张从珂看向声音的来处,见到位穿着唐装身形高挑的中年女子,头发漂亮地在脑后绾成一个盘扣,衬出那张温柔和蔼的脸。 她有些难以将刚才的声音和眼前的人联系在一起。 “回来啦小颂,哟,还有位姑娘,长得真水灵!快进去坐,田姨给你们拿水果。” 张从珂道了声谢。 她短时间还是没法适应田姨长相和声音的巨大反差,却非常直观地感受到了对方对许颂千的亲近和对这里的熟悉,猜测对方应该是在这里帮忙了很多年的管家阿姨之类的。 田姨热情地招呼她吃水果,张从珂本来真的不饿,但这么饭前百步走过,面对一桌子五花八门新鲜可人的水果,进食的欲望只多不少,也就不客气地动起手来。 “东西我收拾在客房的客厅了,小珂吃完了就快去看看合不合适。”田姨笑眯眯地说。 什么东西? 张从珂一口柚子刚塞进嘴里,闻言看了看田姨,没得到回答,又转过去看向许颂千,用眼神问询。 “衣服鞋子。” “我们家吃饭的规矩比较多,很麻烦。你是客人其实可以不遵守,但我怕你不自在。” 张从珂的视线从许颂千的半西装半休闲装、田姨的唐装,扫到周围的环境,最终回到自己的卫衣运动裤上,停了一两秒,会意地点了点头。 “我好了。” 张从珂塞进最后一个提子,起身。一会儿她还要试衣服,俩人还要去吃饭,她不好意思再浪费时间。 许颂千一直看着她吃,一下子没得看了还有点失落。 田姨亲亲热热地拉着张从珂往客房走了,两个女人没有一个注意到他。 他有点迟钝地坐在原地,半晌伸手,从盘子里择了一个提子,放进嘴里,才慢慢地起身跟上去。 · 说是说客房,在张从珂看来,应该叫另一套小一些的房子。几室几厅她依旧没数清,只跟着转到了二楼,进了主卧。 和张从珂想象中有出入的是,房间里并没有很多衣服鞋子,也没有出现要让人挑花眼的情况。而是不同风格的衣服各准备了了两三套,一排挂开,一目了然。 她在田姨的建议下,选了一条浅绿色的旗袍,说是老太太喜欢旗袍。 换好了,田姨又说要帮她卷头发化妆。 张从珂乖乖坐在梳妆台前,任她摆弄。 “好啦,”田姨把最后一绺刘海卷好、放到耳后,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差个耳坠子,小颂去取了。” “这里的不能用吗?”张从珂早就看到桌面上有打开的首饰盒。 “阿姨不知道你没有耳洞,考虑不周,事先准备的用不上啦。” 张从珂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回想起车上那一幕,抬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晃神时对上镜子里的另一双眼。 “田姨,车来了,您先去帮忙,这里我来。” “好嘞。”田姨拍拍张从珂的肩,笑得意味深长,最后提醒道,“阿姨还没给你上口红,记得把唇膏擦了再涂哦。” “……好的,谢谢阿姨。” 张从珂硬着头皮答。 ———————————— 小许:谢谢田姨 田姨:嗨呀不用不用【一脸慈祥】 好喜欢小许的家??? 下一章我争取让他们亲热一下,嘿嘿~ 现在还想继续亲(上) 张从珂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在镜子里看许颂千朝她一步步走近,手里还拿着个很小很小的首饰盒。 张从珂很难不对这样的情景想入非非,尽管她极力告诉自己要冷静,那人拿着的是耳饰,不是什么别的。 可惜心脏不受大脑支配,随着距离的缩短,不听使唤地加速跳动。 “田姨跟我说你穿了绿色的旗袍,我就选了个绿色的。” 许颂千在张从珂面前把盒子打开,不大的底座上挤着两个耳饰,镶嵌成花瓣模样的小钻簇拥着中间那颗淡绿色的、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钻石。 张从珂惊艳于其上的流光,双唇无意识张开,却没说出什么话。 “我给你戴。” 许颂千当她的沉默是默认,拿起一枚耳夹就开始研究起来背后的卡扣是怎么用的。自以为参透了之后,极其自然地撩起张从珂的头发,对着露出的耳垂开始尝试。 张从珂从发丝扰动过肌肤开始,就有些受不了,更不用说,对方的手紧接着就触上了她的耳垂。温热的触感应该来自于手,冰凉的冷硬感应该来自于耳饰,冷与热在那一块小小的地方作弄着,撩得张从珂得使出惊人的意志力克制颤抖。 太丢人了,如果人家是好心帮忙戴耳夹,却发现自己在胡思乱想,指不定觉得受到了冒犯。 张从珂一遍遍地给自己洗脑,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又禁不住遗憾:如果自己现在是喝多了的情况就好了。 她是清楚自己天性的解放程度的,势必是抱着眼前这截脖颈子上去就啃。 就算第二天酒醒了,嗯……这人——她心里快速对许颂千的行为可能进行了几种发展分析——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可惜她现在清醒着,只能靠想象力而难以舍下脸皮靠行动力。 半落下眼睫遮挡有可能自上而至的视线,她利用两人靠近的身高差和距离差,偷摸瞧着不远处的那两瓣薄唇。 耳朵上的那只手还在摸索,动作很轻,顾及着不要扯到她,几乎就像是两瓣唇衔着珍珠在那滚过。 张从珂不知什么时候屏息,沉浸在幻想里,动作很小地抿了抿唇。 “想亲就亲。” 许颂千终于戴好了一边的耳朵,正过身来看着她,眼底铺满笑意。 “什……什么,谁想……啊——” 被抓个正着的张从珂下意识就是反驳,慌乱间,耳后那块敏感之地被人偷袭得逞,酥麻的痒意自那处陡然刺激,蔓延直整个上身,让人眩晕。 恍惚间好像听到一声轻笑,有温柔的嗓音穿透那些朦胧,轻轻落到心上: “我。” “我想。” 另一只耳朵紧接着抵上金属的冷硬感,一触即离。两耳的负重感达到一致,被夹子扣住的软肉此时还没能适应,散发着微弱的不适信号,微弱得难以唤回张从珂的一丝神志。 她的脸被人稍稍抬起,怔怔地对上另一张。 心跳得飞快,难以隐藏,许颂千的手在她的耳后和脖颈处留恋着,在脆弱的动脉处长久地停留。 久到她先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尖,对着肖想甚久的唇,轻轻地啵了一口。 “不是说想么。” 面对许颂千陡然变换的眼神,她故作镇静道。 许颂千只呆了几秒,下一秒就伸手,掐住身前那截细腰,拎起来就往旁边的梳妆台上提。 突遭如此对待,完全超出张从珂的预想范围。她本以为原地站着亲亲抱抱会儿就算可以了,可照现在的势头——她回想起他们在酒店的第一次。 往事撩拨,张从珂难以抑制地有些情动,却也还存着理智。 她的双腿被分开夹在男人身侧,一双胳膊也绕在他身上,暗暗使着劲儿,贴得紧紧的,不让他有空间接下去动作。慌慌张张的,嘴上还不忘记提醒: “六点半开饭——”对上视线之后的张从珂有些口干,“来……来不及。” 许颂千面色自若,慢悠悠地接话: “来不急什么?我抱你上来穿鞋。” 张从珂发懵,后知后觉地往自己脚上看了眼——那里正晃荡着只毛绒拖鞋。 眼瞧许颂千接下来规规矩矩的动作,张从珂羞赧地给自己找补,小声嘟囔着: “穿鞋就穿鞋嘛,抱来抱去的干什么……” 许颂千从地上的几双鞋里抽出一双白色的平底单鞋,忍着笑,边给张从珂穿边说: “一会儿我们往小门出,不走路,坐代步车去。” “哦。” 张从珂闷闷地应声。 “从这儿到主屋,正常来说代步车十五到二十分钟。” 男人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张从珂自觉面子掉了一地,眼下头也没抬,只愣愣地低头瞧着他给自己穿鞋。 左边穿好了,接着穿右边。 两边都穿好了,双腿中间却挤进个人来。 张从珂愣愣抬头,在那个吻真正落下来之前,还听见他接着说: “我一会儿让他们开快些。” “现在还想继续亲。” “——可以吗?” ———————————— 小珂:等等,说好了,这次算你主动。 小许:嗯嗯嗯算我的。快亲,没时间了。 小许终于亲到咯,一日不亲,如隔三秋~ 重头戏在晚上,现在先玩玩氛围。 感谢您的停留。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现在还想继续亲(下) 张从珂在彻底失控之前,及时刹住了车。 相比起她狼狈之下的不得已而为之,许颂千就显得从容许多。 他有些意犹未尽,抱着张从珂平复,自以为贴心地提醒道: “换洗的内衣裤这里也是有……” 话说到一半,他察觉到有只手在往下,抵着那地方威胁他。 许颂千于是识趣地噤了声,不再说话。 他抱了一会儿犹不满足,低头埋进女孩的颈窝里,浅浅地弯起了嘴角,偷偷的,没有出声,没有惊动任何人,连心跳也平稳。 “你等下要帮我涂口红。” 女孩的声音闷闷软软的,盛着她自不觉的娇气。 “好。” · 代步车早就在小门处等着了,张从珂亲眼见着,觉得和景区里的观光车长得很像。 开车的师傅好像真的收到了要开快点的指令,许颂千先前说要十五分钟往上的路程,他们只花了十分钟。 车子最终停在了另一扇和许颂千那里很像的圆门前,相较之下,更大,也更气派,连门口的路也要更宽些。 “奶奶喜欢中式的,所以爷爷那时候选了这个地方。我和我哥住的地方就是原本的样子没怎么改,我妈喜欢西式,我爸就重新给她建了栋洋房。整个许园就他俩那块儿是西洋风格的。” 许颂千一路上都在给她介绍,到这儿了也没落下。张从珂就当听导游讲解欣赏风景,坐车上很是放松,这时才开始有些紧张。 “我家人其实都还挺好相处的,”许颂千牵起她的手,温声道,“别紧张。” 张从珂点点头,却也没有平静多少。 她没有那些所谓的阶级差距压迫感,面对许颂千时,除了一开始得知身份时的惊讶,后面就把他当做甲方。 ……和朋友, 但是见朋友家人应该不至于会紧张,至少她见何韵清家人的时候就很正常。 于是最终,她把自己的紧张感归咎于:跟着一个甲方来见一群甲方造成的。 这处园子更大,内部活动的人也更多,大家手上都有活的样子,很忙碌却又很安静。有人在门口迎接他们,没有引入内室,而是顺着七扭八拐的走廊,到了里处一个单独的小院子。 院子是在室外,临着又一片湖,此时天色暗下来,却也依旧亮堂堂的。张从珂一眼过去,没发现很明显的光源,不知哪来的光线温柔将此处包裹起来,单独在夜里给他们开辟出一处地方用餐。 餐桌摆在湖边的亭子里,那里的顶上悬着一盏漂亮的挂灯,四角分别站着细长别致的立灯,造型都是张从珂在博物馆的厚玻璃罩中见到过的类似模样,而此时,它们却在一家人的寻常餐桌旁,本本分分地做着普通照明的工作,服务着那位早就坐在长方形餐桌最前方的短边处、满头银发的老人。 “奶奶。” 许颂千叫了声。 许奶奶闻声望过来,目光在自家孙儿身上短暂停留片刻,就顺着两人相牵着的手,落到了张从珂身上。 张从珂原本正偷偷打量着这位老人,冷不丁突然撞上了眼神,吓得她一时舌头打结,嘴巴张了半天,最终莫名其妙跟着许颂千喊了声: “……奶奶好。” 喊完的一瞬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差点咬了舌头。 她的紧张在这一刻爆发,又是不安又是局促,很想转头去看看身边人的脸色,向他解释一下自己方才的头脑发热,却又不得不梗着脖子继续面对许奶奶莫测的眼神。 但,不知道是不是张从珂眼花还是真的,不远处的许奶奶目光只在片刻审视后就陡然柔和下来,配合着周围的莹莹烛光,显示出长辈对晚辈的亲切温和。 “小珂也来啦,来,过来坐。” 只要他能活过这三个月 两人落座,餐桌上此时就他们叁个。张从珂因为方才许奶奶友善的态度而放松不少,现下正和老人家聊着天。 张从珂的研究生虽然读的是影视传媒方面的,但是她本科是文学。教她的老师本身就是有名的学着,身上总带着一股由内而外的书卷气,这种气质说不清道不明,总之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教文学的。 许奶奶在她看来,就很像她的那些老师。张从珂虽没有很高的文学素养,却也为写古代背景的剧本积累过一些素材。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把话题往身边的灯具上带,几句下来能明显感觉到对方还挺高兴的。 她也挺高兴,没有冷场。 但她也挺奇怪,严格来说,她并不是真正来做客的客人。但就现在所受到的待遇来看,她又分明像是位客人——甚至还像位朋友。 许奶奶得知她今日的打扮是许颂千准备的,笑称自己的孙子终于有眼光了一回,又说张从珂很适合这样的绿色,自己那里还有一些同样成色的珠宝,不适合老人家,要一并送了她。 张从珂没有忘记他们最初达成的共识和此行的目的,可谁家谈合作是这么个谈法。甲方目前为止什么要求都没提,就哐哐一堆好处劈头盖脸地砸下,让人坐立不安的。 这得完成什么样的指标才配得到这些报酬……她暗暗心惊。 “哇,今天多了位小朋友——” 张从珂朝院子入口看去,见到那里出现一位穿着粉色抹胸连衣裙的女人。连衣裙的下摆不过膝,露出的两条腿像小姑娘一样,走路时欢快地弹动。 “还是位好漂亮的小朋友。” 女人很快走到张从珂身前,开心地递给她一个精美的纸袋子。 “回来路上买的小蛋糕,分你一个。” 张从珂都没来得及说什么,那个袋子就已经稳稳地被放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女人放好蛋糕,很是俏皮地背过手,略略弯下腰,凑近她,笑得一脸灿烂。 “你好哦,我是小宝的妈妈。” “好年轻的小朋友,好羡慕,早个十几年,我也是这样的脸蛋……” 梁冉月羡慕得瘪嘴,就要伸手捏捏眼前那张软软弹弹的年轻小脸。 “妈妈……” 许颂千无奈地出声打断她。 梁冉月飞快地在张从珂脸上揩了一下,又飞快地收了回来,笑嘿嘿地跑开,到桌子的尽头,亲亲热热地又挽起许奶奶的手开始撒娇。 “妈妈,您穿这身儿真好看,我眼光好吧,您不夸夸我呀……” “我身上这件好看吧。我跟您说,许深当时说另一件好看,我可不听他的,那件的颜色真太闷了……” “小蛋糕可好吃了,我给您也买的,可是许深不让,他说您最近的体检血糖有点高,真的吗?啊……可我还是买了哎,那您一会儿只能吃一点儿,一小小口……” 梁冉月眯起眼睛,并起拇指和食指,在许奶奶面前夸张地表演起她说的一小口有多小。 张从珂对新出现的应该是许颂千妈妈的一系列行为举止感到惊讶和新奇,瞧瞧她,又转身看看许颂千,用眼神问他: “这小蛋糕怎么办?” 许颂千没回答,只是起身拿过那袋子,将里头的小蛋糕拆了盒子,放回张从珂桌前。 “吃吧。” 他把叉子的包装也撕开了,把叉子放进她手里。 张从珂还斟酌着,那边的梁冉月就又看了过来,也出声催促:“吃呀吃呀,很好吃的,相信我。” “谢谢阿姨。” 她碰到蛋糕之前,终于记起来要道谢。 “不要叫我阿姨哦,”梁冉月扯过一旁出现的另一个男人,“但你可以叫他叔叔。” 许深被老婆猝不及防的动作带得不得不终止原本想坐下的动作,却也没出现任何不满的情绪,只是沉默地把手里提着的俩蛋糕袋子递了过去。 “爸。”许颂千简单地叫了声。 张从珂顿了顿,道:“叔叔。” 许深朝她点了点头,视线没偏离多久,又回到身旁的梁冉月身上。 “就叫我梁冉月吧,朋友之间叫全名,我就喜欢和漂亮的小朋友做朋友,感觉自己也年轻了,”梁冉月一边拆小蛋糕,一边继续说,“或者你也可以跟小宝一样叫我哦。” 张从珂反应了一下,才想起“小宝”是谁、怎么叫的,一时间陷入窘迫,向许颂千投去求助的眼神。 可惜这次,许颂千无所作为,只弯着双清澈的眼回望她。 张从珂抬头,见到不仅是梁冉月,连许奶奶也正看着她笑,一时间颇为不好意思,只能掩饰性地低下头吃蛋糕。 怎么搞的,这一家人。 她理不清心里的情绪,只能狠狠挖了一大勺蛋糕送进嘴里。香香软软的甜品入口,郁闷登时散了一半。 真好吃。 · 许景元,许颂千的哥哥,是最后一个到场的,风尘仆仆地坐下,快速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打了一个招呼,包括张从珂。 “张小姐,幸会。” “你好,幸会。” 张从珂打量他,悄悄地将兄弟二人作着比较,觉得许景元看上去要更沉默、更冷酷,就像他全黑的西装一样,和许深也更为相像。 这俩相像的高冷父子都没逃过梁冉月的“蹂躏”。许景元在许深的后一个位置坐下后,梁冉月就蹦到了许深的腿上,对着许景元一口一个“大宝”叫着,埋怨他工作这么忙,每次都是最后一个到。 看得出来,这家的男人没有一个招架得住梁冉月的,除了说好,就是沉默,一句反话也没有。 梁冉月说够了,又开心地转身朝向饭桌,轻快道人来齐了,接着扬声招呼阿姨可以上菜了。 这顿饭能够吃得比张从珂想象中放松,梁冉月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岁月在梁冉月的脸上是留下了痕迹的,只是她的神态依旧很年轻。她真的很像小姑娘,比张从珂还要健谈,叽叽喳喳的,神采飞扬,却并不让人讨厌,只觉得鲜活。 张从珂难以想象眼前的女人已经有了两个这么大的儿子了。 饭吃得差不多了,梁冉月先缠着许奶奶去看她今天逛街刚买的新衣服,要她评评是许深看上的那几件好看还是她挑的那几件好看。 许奶奶由她搀着走了,许深紧随其后,餐桌上就剩下相对无言的兄弟两个,外加一个张从珂。 张从珂其实还不算撑,看着桌上还没撤走的菜,想吃,却又在这样的氛围里难以下筷,只好忍着。 她直觉这两兄弟之间的气场怪怪的,久违的局促又回来了,张从珂无比想把刚走的梁冉月喊回来。 “我没记错的话,张小姐现在是在星达影视?” 对面靠坐着的许景元突然出声问她。 “是的。” 张从珂坐直了。 “哪个部门?” “现在是在制作部。” 许景元点头:“工作或者是工作之外的报酬条件,包括动产和不动产,在合理范围内我们都能给出。具体的要求,事情完成之后可以向我的助理提。” 话题转变得生硬,刚才那顿饭局所残留的一点其乐融融的氛围至此消失殆尽。至此,他们终于像是因为要达成某种互惠互利目的而坐在一起的一桌人。 张从珂心底一直绷着这一根弦,闻言没有多不适,在瞬间进入了状态。她在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方才那句话里所提到内容,提问:“所以到时候您会出具正式的合同吗?” “会的。” “好。那请问我具体需要做什么呢?” “合同上会说。” 张从珂纠结这事儿很久了,索性直接说出口:“不可以事先交流一下吗?我总得有个心理预期。” 万一是那种有权有势人家的极端迷信,要什么一命换一命之类的,她可不能接受。 “那你得问他了,”许景元朝对侧扬了扬下巴,“或者问那位大师,不过他好像行踪不定,找起来挺困难的。” “不论你用什么办法,只要他能活过这叁个月,就行。” 许景元补充。 张从珂半天没接话,感觉心沉沉地向下坠。 她很想大声反问他:“你们这样的家都没办法,我怎么会有办法?” 但她忍住了,因为对面这个一身商务装、正经得要命的人,居然也在跟她谈那个预言。像许景元这副模样的人,应该不热衷于玩笑。 所以……是真的? 张从珂此时,才真正开始思考那个预言的真实性,以及它将会产生的后果。 她侧过身,看向身边的人。 许颂千接受着两道视线的注目,依然风轻云淡,在那里慢悠悠地剥着橘子。 皮剥干净了,又接着把上面的白络都扯掉,黄澄澄的果肉一点点显露出来。 张从珂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的回应,心里慢慢被不知何起的酸酸涩涩的情绪堵着,难受,但又无法诉诸于口,只好就耷拉着眉眼看他剥橘子。 各种可能性在她心中演练着。却终不能定论。她梦想成为一位编剧,排练过无数剧本,念想之间决定过很多角色的命运始终,如今也要被迫当一次读者忧心别人的命运了。 她认识这个角色没多久,在整本书里,这个角色拢共可能就占了一页。但她发现自己就是在意这个人物,寥寥的几次出场她都记得清楚,多写的一个动作她都抓住机会了解。 要是之后的情节里,这个角色不再出现,虽然书不会停写,但肯定就缺了一页。 张从珂讨厌一本书出现混乱的墨迹、刺目的空白,和缺失的扉页。她花了很多时间才适应了从前书里的那些残缺,不愿意眼睁睁又叫人撕去一页。 只可惜,她不是作者。 她突然感到有些委屈和气馁,鼓气想驱散心里不吉利的悲伤,却转而被无措的烦躁填满,直叫人无所适从。 下一刻,手上突然沉甸甸往下一坠,落来个凉凉的、圆圆的东西。 ——是一个剥好的橘子。 “你什么都不用做。”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对方眼中的千头万绪看得许颂千心里有块陌生的地方忽的一动,软软地开始向下跌。 他讲不清这样陌生的情绪是什么,也不打算讲。他用惯常的平静和微笑包裹住那块还在塌陷的心,最终只是说: “吃橘子就好。” ———————————— 大概往下还有2章(两天的更新)的内容是一些人物交代,在那之后就是doi2.0啦 他们的感情会在这晚更进一步的 虽然他们之前的速度就超快了…… 小许:吃东西,爱看【托腮】 小许你不懂爱~ 其实这一家就奶奶比较会表达爱 明天就是我发文满一个月了喔~ 感谢这段时间陪伴我的朋友,感谢我们的相遇,我真的很高兴也很荣幸! 感谢您的停留。 谢谢投珠珠的朋友! 下一章是打赏章!!!慎点!!! 命运的安排 叁人的冷场子没有保持多久,张从珂就被出来的梁冉月告知许奶奶叫她进去有事。 许景元也不久留,跟父母告别,离了院子要回去休息了。他问自己的弟弟要不要一起走,得到的是一个干脆的拒绝。 “哼,”许景元嘲笑他,“现在知道默默守候了,刚一句话不讲又是在装什么酷。” “晚上没会吗,这么闲。” “见不得我闲?” “怕你事少是因为公司不挣钱。你不挣钱,我花什么。” 许颂千不咸不淡地呛他一嘴,偏偏还叫许景元无处回嘴。 不过,许景元自认为自己的聪明才智都在商业经营上,而不在和弟弟斗嘴上,没过多久就接受良好地坐上代步车回去开会了。 只是在路上想到自己回去真就是在挣钱给弟弟随份子钱,就也还是头疼。 哎,这个家就他一个顶事儿的。 · 张从珂一步步朝室内走着,自方才开始沉重的心情却在这一步一步中渐渐放松下来。她最后拐进茶水厅,巨大的实木茶几前,那位银发满鬓的老人家,正在烫壶,茶盏拿起、离手,半点声响也无。 “还在煮水,水开了我煮与你喝,饭后一小时才能饮。” 许奶奶示意她坐过去,张从珂反手拉上门,走到茶几的侧面坐下。 “今天晚上这顿饭吃得怎么样。”她像一位寻常长辈的口吻开口,“对我们这一大家子有什么样的印象。” 张从珂不知道这算是个什么展开,不便细说,只应承道:“挺好的。” 许奶奶也没怪她敷衍,接着说:“今晚请你过来,就是想要让你见见我们所有人的。” 张从珂对此感到不解:“方才许总在外面和我讲过合同的事,我目前了解到的是,在履行合同期间,我只需要对许颂千负责。” “是。” “但你知道要怎么样履行你的合同义务吗。” 张从珂没答,她的确到现在也不清楚。甲方除了最终的要求,一个细则也没向她明说,似乎是在暗示她可以不计一切后果,只需要完成就好。 “如果……如果我没有完成你们的要求,需要为此负责吗?” 她迫使自己暂且抽离私人感情,摆出谈合同时应有的冷硬心肠,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尽量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如果需要的话,我拒绝,我无法为一个人的生命负责。” “不仅如此,我也不愿我的人生就此背负上这样沉重的心里负担。” 许奶奶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如几小时前初次见面时一般的目光又一次落到了张从珂身上。 “我调查过你,那一沓资料,我老太婆整日闲着没事儿干,是认认真真看过的,”许奶奶的脸上浮现出笑意,“我看过后觉得:这是一个好孩子。那之后才让小颂去找你。” “而今天真的见到你,才觉得你真是一个好孩子。” “我快八十了,这点看人本事还是有的。” “因为你是个好孩子,所以我知道,你不会拒绝——我甚至不用动用任何物质条件强迫你。哪怕我说‘你什么都不用负责’,你就真的毫无负担了吗。” 张从珂无从反驳。 许奶奶端着是一副运筹帷幄之中的有恃无恐,配合着慈祥老者的神态,让张从珂真正意识到这是一位拥有偌大家业的女主人。 她知道自己应该是被“道德绑架”了,但一时半会儿还真挣脱不了束缚。诚然,就算她今天在这里说了“不”,她也无法做到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但她现在并不生气,内心一些不安定的因素,反而因为因为知道结果无法更改之后,半推半就地安定下来了。 张从珂长舒一口气,心里骂自己色令智昏,面上却是很冷静地说: “您接着说。” 许奶奶微微一笑:“我知道,我调查你,算计利用你,都挺讨人厌的。但我不在乎,也不后悔。我不为自己辩解,但要告诉你我这么做,是为了我的家人。”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合同能顺利进行。” “所以,把我叫到这儿来,见你们所有人一面,对合同进行有什么帮助呢?” 张从珂回到了对话的开始,接着问。 “当然有用。” 许奶奶停顿了一下,她伸手从茶几下面抽出了一盒茶叶,开了盖子,用一个小勺一勺一勺地往外盛入壶里。 干茶叶碰陶瓷底,声音又闷又脆。 “你觉得小颂的妈妈,是什么样的人呢?你不需要说出来,只需要在心里有一个回答就好。” 张从珂在她给出的停顿间隙里,整理了一遍自己对梁冉月的印象,直到听到许奶奶又开口。 “冉月很讨人喜欢,所有人只要接触她,就会想要围着她宠着她,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小孩——” “——但也是个长不大的小孩。” 许奶奶的话锋一转,那张端庄淡然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叹息。 “小孩是不会照顾另一个小孩的。” “小景和小颂,小景是他们夫妇两个要的第一个孩子。冉月那时候年轻,看到别人有小孩很羡慕,想生就生了。生下来又觉得麻烦,丢给了我。” “小颂是后来意外怀上的,但她也还是生下来了,然后又丢给了我。” “她世界各地到处去玩,回来的时候会和兄弟两个呆两天,‘大宝’‘小宝’地亲热,但是什么时候兴起要走的时候,却也是连招呼也不打地片刻不留。” “这样的情况,等到小颂和小景长到十几岁了才好了一些,冉月终于开始会把兄弟两个带在身边。” “你觉得,是为什么。” 许奶奶在叙述中途突然的一个反问,让张从珂在听故事的中途骤然被人抓进故事里。 桌子那边,高提水壶冲泡茶叶落水声几乎没有,可以直到那茶壶必然是个顶顶的好壶。 张从珂就定定看着那漂亮的水柱连接着杯与壶,如凝固的透明陶瓷,赏心悦目,然后思考着: 为什么。 她一直默默听着,再根据之前跟梁冉月的直接接触,脑海里已经能拼凑出一个比较清晰的人物形象了。 ——就是小孩,一个需要爱、而不会爱的任性的小孩。 梁冉月应该出生在一个很好的家庭,从小就要星星不给月亮,一路过来顺风顺水,拥有的爱几乎要满出来。以她为中心的全世界都自发地把爱捧在她面前,她从来都不被要求给出任何回应,所以她不会回应。 张从想到这里,觉得好羡慕,有的人,真就是天生命好。 但紧接着想到许颂千,登时又是百感交集。 许奶奶没有直接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转述了一句梁冉月的话: “冉月对两个小孩说:” “‘我当时就是看到别人有两个帅气的儿子站在身边,羡慕死了,才也想要一个来玩。’” “‘那时候没想到要十几年才能长那么大了。’” “‘害,小孩长大怎么这么慢啊。’” 茶水入水随着话音落下一起了断,最后壶口留着的几滴在重力的作用下乱坠。 许奶奶的陈述背后压抑的情绪听得张从珂很难受。 她虽然没有小孩,但她可以算有个弟弟。就算她没有天天陪在弟弟身边,每一次回去见到,也都会惊奇地发现他又有了新的变化,不知不觉就长大了。 什么样的妈妈会觉得小孩长得太慢了呢。 张从珂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过,归根结底,我还是要谢谢冉月的。” 许奶奶整理好情绪,接着往下说。 “同样的问题,你觉得小颂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呢。” 她又留了一段时间给张从珂自己想一个答案放在心里,再开口时,却讲起了许颂千的父亲——许深。 “我唯一的孩子,许深,和他的父亲很像。” 故人往事浮上心头,许奶奶的语气也染上一丝怀念。 “小深从小就很孤僻,连爸爸妈妈都没叫过几声,几乎没有朋友,也不爱出门。我有带他去看过医生,怀疑是不是自闭症,最后的结果是没有,而是有情感障碍,天生淡漠,和他父亲一样。” “但是在高中的时候认识了梁冉月之后,他突然就愿意出门了,甚至叁天两头就往外跑,跟在梁冉月身后。他的眼里逐渐看得见别人的情绪,甚至拥有了自己的情感。最终有一天,他说他们要结婚,因为他爱她。” “我也觉得很好,我感激冉月带来的改变。” 许奶奶抬头,那双被岁月刷洗得尤为温润沉静的眼睛,向她投来软和的目光,带着一点点难以体味的悲伤。 “小深像他的父亲,那你觉得,小颂像谁?” 张从珂意识到答案,心骤然一沉。 “老徐在留学时认识了我,小深在高中遇见了冉月。” “只有小颂。”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许奶奶手上沏茶的动作也步入尾声。她最后将所有的茶汤在茶壶中混合,往两个杯子中倒去。 其中一杯,被递给了张从珂。 张从珂接过,心神摇移,盯着那茶冒出的热气,半晌只问: “为什么是我呢?” 许奶奶笑:“算出来的。” “……” “真是算出来的。”许奶奶的语气一点儿也不见怪。 但当时算出来的结果并没有直接说明是她。 许奶奶把最终的结果交给手下人去按照那上面写的筛选,呈上来的可能人数有好几百个,她又从中挑挑拣拣,最终留下来几十份。 那些剩下的资料袋里有男有女,相貌各异,性格脾气大不相同,德行都还算端正。 她再选不出,也深知接下来不应再由她选择。 她把那些资料混在一起,装作是一个人的所有资料,一起封进牛皮纸袋里,把许颂千叫过来,说服他接受。 许颂千最终还是被她说动了,也如她所料的,接过袋子,只随手抽了一张,然后随口念出上面的名字: “张从珂……” “她在哪。” 张从珂。 许奶奶一瞬间释然。 那就是她了。 “您真的信这个吗?”张从珂问道。 许奶奶年轻的时候是不大相信的,那时候她正年轻,整个社会的新事物层出不穷,让人眼花缭乱,无法从中抽解出一丝脉络。但她人到老年,往回看的时候,却不得不承认,好像真的万般皆有定数,人力在其中真正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她已经做出了她所能尽的一切。 但今时今日,面对着那位女孩,许奶奶并不打算如数相告,她只是平静地反问回去: “为什么不信?” “你今天都已经坐在了我的面前,你说我信还是不信。” 张从珂再一次被拉入无解的命运闭环里,自身无意成为了证明其真实的一部分。她只在剧本里见过这样看似无厘头但偏偏发生了的所谓“命运的安排”,在哑然之余,内心深处竟也觉得有道理。 唯一能推翻这一切的,就是在叁月之后,许颂千死去。 张从珂眉头皱起:“那为什么是叁个月,这也是算出来的吗?” “那能不能算出来是因为什么呢?如果是无法医治的重大疾病,或者是什么飞来横祸,那找我也没用,或者不找我也行。你们都办不到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办到呢。” 许奶奶很是平静地听完这一长段话,伸手从茶几底下抽出了一份资料,放在桌上,推给对面的张从珂。 “小颂在两周前向这家俱乐部提交了会员申请,这是他们的回信。” 张从珂接过那份资料,几张纸满满的英文看得她眼花缭乱,很多专有名词她根本看不懂,只有开头一段话里看出了那家俱乐部好像是拒绝了许颂千的会员申请。 “这是什么?” “你看到第一页,他们俱乐部标语的第叁个单词。” “Eu……thana……sia,Euthanasia……” 张从珂吃力地拼读,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Euthanasia.” 许奶奶非常流利地重复了这个单词,完美的英音不带任何感情的顿挫,冷静地念白。 “安乐死。” —————————————————— 小许:这是什么?没死过,死一下(bushi) 安乐死的条件其实很严苛,小许这种是绝对没有办法通过的。 小许就是好奇,加上觉得人生无趣,如我一开始说的,他存在一些心理问题,所以存在一定这样的自毁倾向。 奶奶让小珂认识一下小许的家人,相当于告诉她小许正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中。 emmm相当于分析病情成因? 所以这叁个月其实并不代表什么明确的期限,只是奶奶给他们安排的一个培养感情的时间 虽然感觉用不了叁个月…… 朋友们,今天发文满一个月啦~ 我在一个月前的今天,突发奇想,想着要不就今天发吧。 虽然我没多少存稿,但我真就直接发了。 到现在日更也在很尽力地坚持着,看到收藏上涨、朋友们的留言和珠珠,我都觉得当时的那个决定实在是太好了。 写小说应该是我很小的时候就有的愿望,我也是第一次坚持这么久。 希望今后也不会辜负自己,和大家的期待! 谢谢你们!爱你们! 开文一个月,我要开打赏章咯!!! 注意注意!!!接下来叁章都是打赏章!!! 不要可怜我(微H) 张从珂从室内走出,吹到微凉的晚风时,才觉得重新能够呼吸。凉风流进盘结着的心事中间的孔隙,让滚烫的不安得以稍稍平复。 她本就缓慢的脚步在看到那餐桌上孤零零的身影后彻底停下。 如有所感般,许颂千抬起头朝这儿看过来。 那些心事又开始沸腾起来,甚至因为这一眼而又催长出许多新的枝节,扰动着,催她开口,要他去解。 张从珂在原地和他默默对视片刻后,重新动身走到他面前。 “怎么没走。” “等你出来一起,”许颂千好像根本不在意她在里面和许奶奶交谈了什么,面色里看不到半点异样,站起身要和她一起朝外走,“车在外面等了。” “我们去散步吧。” 许颂千停下动作,回头看她。 “我想去散步。” 张从珂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这样简单的要求,许颂千自然是无有不依的。不过因为全程走起来实在太远,他们坐车坐到中途才下车开始走。 下车的地方是许颂千选的,刚好是一段环湖走廊的起始位置。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月高悬于天,不吝啬地撒下白辉。湖面被风吹皱,泛出的每一道涟漪都有月亮的影子,像是它的白纱裙。 张从珂在这样的景色里,沉默地走了几分钟,心里的沉重被吹散很多,终于有力气开口。 “你怎么不问我刚才你奶奶和我说了什么。” 许颂千一直跟在她身后慢慢地走,闻言随口接上:“说了什么。” 视线里那双纤细笔直的腿停住了,在原地蹬了一步,转向了他的方向。 许颂千抬头,迎上她的视线。 “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我可以陪你去做,”张从珂很快又补上一句,“不想要我陪也行的,你自己去做……” 她说不下去了,对面人的眼神让她意识到自己这个斟酌再叁的开口还是非常愚蠢。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能做到假装无事发生。 她不知道许颂千知不知道,他的那份申请和回复都已经被知道了。 或者说,他根本无所谓被人知道。 张从珂并不能对他感同身受,他们几乎是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人。 她从小到大,虽然一开始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但明确知道自己讨厌什么样的生活。于是一直努力学习,努力工作,自己把自己一点点从原先的环境里拔出来,扎根到别的地方去。 她如此珍爱她一路走来所得到的,几乎算是爱不释手。她甚至觉得一辈子越长越好,那可以拥有得更多。 许颂千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可以说是她十辈子都得不到的了。 可他随手就要扔掉。 她不明白。 “张从珂。” “……嗯?” 她意识到这是除他们认识的那一晚之后,许颂千再一次叫她的全名。这样的正式让她有些紧张,自觉像做错事了要被老师批评的小朋友。 晚风模糊了语气判断的边界,吹来的那句话听不出是命令还是祈求。 “不要可怜我。” 不要可怜我。 那双在月色里飘然看向她的眼睛也在说。 张从珂一时难以言明她此时闻得此句的感受,好像在读一句晦涩但震撼宏大的诗,因为不明白,所以逐字逐句慢慢在心头来回滚过,凉气自那里透到全身。 “我有什么好可怜的。” 许颂千的语调没一点波澜。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可怜。” “我就是矫情,或者说犯贱,什么都有了就觉得什么都没意思。” 张从珂第一次从他嘴里听说这样刻薄的话,偏偏还是他的自我评价,心里很是变扭。 不过,的确,人在没吃饱的时候,就只有一种烦恼,吃饱了才配有很多种,而她自身属于连饭都还没吃饱的人,无从共情。 “他们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其实我也不知道,所以可能真的是有病吧。” 许颂千笑起来。 “有病怎么办。” 他坏心眼地停顿,遐思无限。 “张从珂,你要不要救我?” 许颂千靠近她,慢慢挡住张从珂视线里的月亮,剩下的一点光从他面颊和发梢的轮廓里不规则地透出来,又柔和又刺目,让人晃然看不清他的面容。 张从珂有些紧张地吞咽,虽看不清,却也不甘示弱地抬起头,假装对视。 “怎……怎么救……”她实在难耐这样长久的拉扯,先开了口。 “我现在很想做爱。” 对面人又向她靠近了一些,两人之间剩余的空间不多了,连空气都变得稀薄,呼吸近可闻。 “要不你先救救一下我的性欲吧。” 他们晕晕乎乎就亲在一起了,张从珂不知道被以上的哪句话灌了酒,脑子丧失了思考能力,只知道这次的亲吻终于是对方主动的。 只不过这个吻没持续多久,只在唇周碰了碰,连形状都没描摹分明,许颂千就突然直起身来了。 张从珂一颗心被他撩拨得不上不上,问:“怎么了?” 许颂千的手还揽在她腰后,身上也贴得紧紧的没离开,一双眼睛却移到了她身后去,看了会儿后还朝上看看。 “看见什么了?”张从珂也警觉起来,费力地要超后看。 “我们换个地方亲,这里我看不清你。” 许颂千一脸严肃,煞有介事地说道。 张从珂有点无语,也有点羞涩,心里庆幸现在是晚上,看不清她脸上有可能出现的红晕。 “你心跳好快。” 许颂千抱着她向后挪的中途,意识到这点,还停下来感受了一下。 “……” 张从珂想打他。 许颂千轻笑,低低的。 他稍稍俯下身,伸手在张从珂后脑勺微微使力,让她靠向自己的胸膛。 “我的也是。” 张从珂的耳朵贴近,听见怦然的心跳混响,分不清谁是谁的。 她侧了侧头,在那块跳动的地方缱绻万分地亲了一亲。 这样的温情没能延续,在她几乎刚偏过头想要继续靠上去的时候,就感受到小腹处顶上了个什么东西。 张从珂回抱的动作就此顿住。 “抱歉。” 许颂千道歉得毫无诚意,面不改色地提议。 “我们去那里坐着好不好。” 他指的地方是走廊两边的座位,有点窄,平时供给一个人坐那儿看湖景。 张从珂刚想往下坐,却又被制止住。 “等等,我先坐。” 许颂千先她一步坐下来,再抬头看她,拍拍自己的腿。 “你再坐。” 张从珂飞快地瞟了一眼某个此时正敞对着她的非礼勿视的地方,别别扭扭的,没有第一时间上前。 “干嘛要这么坐呀。” “想要看清你的脸。”许颂千认真地看着她,再次拍了拍自己的腿,“上来吧。” 张从珂穿的旗袍只有一侧开,且站直了的时候只开到膝盖上一点点,刚好只够迈步罢了。 眼下要跨坐,动作幅度对这件衣服的挑战有些大。她一条腿的膝盖都已经跪在那椅子上了,另一条腿就是被衣服拧着上不来,更坐不下。 许颂千示意她别急,给她稍稍摆正了身体,在衣服没那么紧绷的时候从臀部那块抓起,向上迭到腰间,开叉的那处自然也就被提到了大腿根,再也无法限制穿着的人。 张从珂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卡着胯骨摁下去了,一下没贴好,对方还贴心地又将手往后挪到臀部,从那里使力往前带。 这下总算是严丝合缝,对方裤子的料子直接磨到她的大腿根,张从珂仅有的一点活动空间也只剩下她一双手在身前挡出来的。 不过,在许颂千再一次亲上来后,连剩下的这一点都没了。 两人此时的身位使得张从珂要比许颂千高半个头,所以她身上的那双手一只搭在腰臀处不走,另一只贴在她的脖颈处,不需要多用力,只那样放着,凭自身的重量压着都能让张从珂一点一点自觉地往下、再往下,去寻他的嘴唇。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许颂千要选这个地方这样坐着。 此时的月亮就在她正对面高挂着,她在喘息中睁眼时,清晰可见对方瞳孔中她的倒影。 她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想把自己刚刚意乱情迷伸进对方口腔里捣乱的舌头撤回来,结果反被对方伸过来的攻陷了。 许颂千对她好一顿搜刮之后才抽身停止片刻,两人额头相抵着对喘,呼吸从乱七八糟到后来喘到一块去,最后一起笑了出来。 张从珂笑够了,扑进他的怀里,靠他的肩膀承托主自己,懒洋洋地盯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放空。 “我们在这里好不好?” “嗯?” 张从珂没明白。 直到有只手伸上来开始解她胸前的盘扣—— 她一下子弹起来,在许颂千无辜的眼神中难以置信道: “会有人看见!” “没人,室外的都下班了,这个点不会有人来。” 那只手还在锲而不舍地抚弄那块,表达着自己的恋恋不舍,企图感化这具身体,寻找可乘之机。 张从珂差点就要被说动了,僵硬的身体也一点点软和下来…… “等等——你们家这儿有没有监控?” “……” 许颂千认命收手。 —————————————— 小许:讨厌没有边界感的监控【微笑】 小珂不明白是正常的,他们两个本来就是截然不同的人,人会被其他人身上自己没有的地方吸引,我是这样觉得的。 他们之间也不需要共情,只需要爱和心疼。 我喜欢写前戏,因为我觉得那才是感性和理性并存撕扯的、感受到最圆满的爱的时候 所以前戏依旧挺长的 感谢您的停留。 谢谢投珠珠的朋友! 别着急,长夜漫漫(H)补更3500+ 最终两人还是转战回了许颂千的卧室、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一路回来的路途说远不远,张从珂只眼瞧着牵着她走在前面的人脚步越来越快,想笑,又生生忍着。 终于到了门口,许颂千一把拉开房间门,率先进了去,转身要等张从珂进来关门的时候,却见到女孩站在门口止步不前,脸上是促狭的笑意。 “我进去什么时候能出来呀?明天还要上班,”张从珂存心吊他,言笑晏晏,“八点。” 许颂千被那笑容晃了一眼,回过神后,动作及其流畅地由向内的趋势转为向外走,从善如流道: “那在走廊也行。” 张从珂笑出声,扑过去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乐不可支。 许颂千半推半就地被她又推回房间,门关上后,先把人按在门上来了记深吻,到张从珂憋不住了推他才停下。 “说真的,我们什么时候在外面试一次吧。” 张从珂气刚能出顺,就开始大言不惭地畅想未来。 许颂千盯着她没回话。 “你们家好漂亮,到处都很漂亮,不只是你房间。” 张从珂脑海中浮想联翩,有点兴奋。 “你今晚喝酒了吗?” 许颂千问。 “啊?没啊……” 张从珂不明所以。 “没什么。”许颂千半抱着她一个转身,往卧室里的床走,“先把我卧室这个地方做过再说。” 后背摔到软软的床垫上,弹了弹,张从珂的脖颈一直被人托着索吻,没受半点震荡。鞋子早在仰倒的时候被甩开,两条腿自觉地打开腾地儿,勾上身前的另一具躯体。 她好喜欢用大腿内侧的肉去蹭许颂千穿戴整齐的衣裳,细嫩的白肉不管对上多昂贵的布料布料都觉得粗糙,摩擦起来的快感是平时感受不到的。更何况,还能把许颂千也衣服弄得一团糟。 许颂千对她这些小动作浑不在意,专注于自己的攻略城池。 旗袍下摆往下一捞就抓到了手里,不客气地自下而上掀。掀到一半松开布料,手整个覆上失去遮蔽的肌肤,一边向上摸,一边靠手腕顶着那些布料向上推,畅通无阻。 他的手还是凉,激得张从珂止不住地战栗,嘤嘤呜呜地从唇齿里作出反应,又被许颂千和风细雨地安抚下去。 手和肌肤的摩挲声几不可闻,满室便只剩下衣料的对擦声和接吻时难以抑制的喘息和吮吸声。 张从珂还是吃不消许颂千的嘴上功夫,本来手是伸在对面解对方的扣子的,忙活半天扣子还没解开几个,就不得已向上返回,半讨好半推拒地横亘在两人之间,表示自己需要透气。 许颂千懂她的意思,舌头最后缠着轻轻一吮,缓缓退出来。 张从珂正闭着眼睛匀气儿,忽然感觉到一直挡在自己上方遮光的那片阴影忽然消失了,没等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喘息声就在左耳旁响彻了。 舌头一勾,连带着那枚耳坠子一起卷进口里,唾液的湿润下,金属和皮肉的联系不再紧密,很容易就滑了出来。 孤零零的单只耳坠子被男人不留情地扔到床角,以防硌人碍事儿。 “这个能不能沾水啊。” 张从珂勤俭持家的雷达在这个关键时候依然坚挺。 “坏了我赔你。” 许颂千没再为这不起眼的小玩意儿多浪费一句话,反而趁着身体半起的姿势,在空出来的那块儿间隙里,认真地脱起衣服。 脱衣服自然是要先脱对方的,张从珂能理解,但她不能适应的是身上人太认真地脱她的衣服。哪里的肌肤刚从衣料里漏出来,没有耽误地就被那道炽热的视线划入了他的领地,一寸一寸地蚕食。 张从珂想看又不敢看他,羞于在他的眼睛里看见自己失去掩饰的躯体和难以掩饰的情欲。 一声撕帛声唤回他的神志。 “你!”张从珂心疼地捂着那道口子,“这是做什么?!” “脱不下。” 许颂千把扣子解完了,才发现这旗袍上面宽下面宽,中间这截掐得最细,一时间往上也不是往下也不是,就只有从中突破了。 “你叫我一声儿,我站起来脱不就好了。” 张从珂不能理解。 许颂千丝毫不觉此举有什么异议,无视那一点点阻碍,手上接着用力,一撕到底。 “那也可以把裙子堆在腰……啊!”张从珂话音还没落,手里就没有裙子了。 “……” 她一时不知道自己的手该往哪放,放哪儿都觉得挡了眼前人视线,挡也不是不挡也不是。 许颂千没让她为难,轻扣起她的手,用她自己自然垂下的中指缓缓地从肚脐下方往上划,最终停在肋骨。 张从珂还是第一次自己给自己催出痒意,呼吸都急起来。 “不可以。” 他还记得回答她的话。 “你这里很美,要全都露出来。” 他居高临下地对她说出这番话,隐约露出的疯劲儿和偏执让张从珂又恍惚回到了两天前的晚上,他们最激烈的后半程。 该死的性感啊。 张从珂一遍唾弃自己一遍移不开眼。 许颂千没察觉自己被人用怎么样的视线注视着,他在说完那句话后,真就静静地欣赏起来,好半晌没有接下去动作。 张从珂难耐。 她腿间早已泥泞一片,一半是靠身上人实打实的劳作,一半靠她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在她的想象里,两人这会儿早就大战八百回合了,可现实里的对方不仅没有去追赶进度条,还暂停了。 不能忍。 一只脚从旁边收回来,探入许颂千微张的腿间,屈着膝盖轻轻顶上他胯间,前后厮磨,作充满暗示性的催促。 还没蹭几下,作乱的腿就被人按平了。张从珂要抬头看是什么个情况,也被压下。 “别着急。” 许颂千俯下身,低下头,离那块平滑的腰肢仅仅一个鼻息的距离。 他停悬在那里吐息,连呼吸都催情。 “长夜漫漫。” 他吻上去。 湿润灵活的是舌头,柔软迟钝的是嘴唇,张从珂看不见他的动作,只能靠肚皮上传来的湿痒判断对方在哪块吸得久,可能要留印了。 “这里别舔……”张从珂瑟缩了一下,补上,“痒。” 许颂千思考片刻,把舌头改成牙齿,用上下颚的咬合力代替上下唇的吮吸力,在腰臀的侧凹线条处,留下了个淡淡的齿痕。 临走的时候没忍住,还是轻轻舔了舔。 身下的人战栗,他收口,空虚下来的舌头不甘心地回到嘴里。 他意犹未尽地稍稍起身,征求对方的意见。 “你要手还是嘴。” 张从珂思考了一下,以为他说的是要对她的胸干什么,支支吾吾地答了: “……嘴。” 许颂千没一点停顿地就往下扯张从珂下身仅剩地那条内裤。 “等一下——” 张从珂弹起来。 “你、你……这里不行。” “我是不大会扩张,”许颂千诚恳道,“但我这两天有看视频学,口交也学了,和指交大体上是相同的。” “为、为什么要用嘴?” “口腔的环境会比手指更无菌,对你更好。”许颂千困惑,“而且你刚不是同意用嘴了吗。” “……不是,”张从珂的脸爆红,半天才憋出来下文,“没洗澡,脏。” “我没事的。” “我有事……” 张从珂逃避现实,紧闭双眼。 许颂千深深地看她,轻轻笑了一声: “行吧,先欠着。” 张从珂没搞懂自己这怎么还欠上了。 “胸顶一顶。” 许颂千手伸到她背下,摸到内衣的卡扣。 张从珂下意识就先挺胸,挺完了才记得问他要做什么。 “刚刚的意思不是说要我亲这里吗。”许颂千一脸正直。 失去束缚的胸乳从内衣里弹出来,变成那日许颂千在镜子里见而不得的半遮半掩状。他不再客气,伸手将虎口卡在那露出来的一点下缘,往上勒。 雪白的乳本来因平躺而散开着,此时又迫于外力堆成了一个小山丘。最顶上的那点如同山顶终年不化的粉雪,晶莹透彻,吸引着所有的视线。 他一口含上,试试用自己的体温能将这点融化几何。 与此同时,手上那原本暂停了的动作也重新捡了起来。他不再急于要把阻碍整个清除,而是双手灵活地钻到里面,翻转掌心扣住,食指和无名指打配合,掰开那两瓣肉唇,中指深入,自下而上,在湿滑中前行,最后对那颗小肉珠打了个招呼。 珠子充血涨大,探出头主动回了个招呼。底下的肉洞深谙待客之道,也颤动着吐了一捧水。 许颂千满意,在雪峰的顶端奖励似的轻咬一口。 整座山都在融化。 和别的山不同的是,这座山在融化的同时伴随着战栗和婉转的细吟,是许颂千听过最好听的雪融声。 张从珂上下失守,唯一自由的腰肢成了情绪器官,细韧的肌肉绷直,拱成一座小桥。那些先前留在上面的痕迹,不复最初的鲜红,褪成淡淡的粉,铺成一片,渲染欲望的颜色。 “好漂亮。” 许颂千和顶端的蓓蕾轻轻吻别,最后飘飘然呼出一口气,勾引出所有克制的情动。 然后施施然起身,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张从珂看得口干。 她忙活了这好久都没剥下来多少的衣裳,此时正被乖乖地褪下,露出男人漂亮的胸腹。脱衣服的动作不大,却也能引得肌肉活动,磊磊分明。 脱了衣服还不算停,许颂千一鼓作气,直起身把裤子也脱了。 内裤是一起扒下去的,精神十足的小兄弟和张从珂迎头打了个照面。 她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上身的唾液和下身的水液分泌得却是一点也没少,反而有越流越多的趋势。 口水她尚能吞咽,可小穴处的……她只觉内裤碍事,现下也想跟着一脱为快。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向欲望坦诚,手摸到内裤边,要往下扯的时候,却发现那个早已脱完了的人的动作不是往她身上来,而是转身朝卫生间走。 “你干什么去?”她不解。 “洗个澡,”许颂千回身促狭地看她一眼,“没洗怕你嫌我。” “……” 张从珂狠狠懂了什么叫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 终于登上来了吓死我了呜呜呜呜对不起大家,今明两天合在一起差不多8000+ 在这里预告了室外play,你们看出来了吗【嘿嘿】 回头看了一眼前一章,觉得不是很满意,有机会改一下。现在只去把一些我特别看不顺眼的改了(不算很大的改动,大家看过了不用倒回去) 感觉对不起大家……是我太赶了没注意质量【跪】 从第一次do 到第二次do,我隔了一个月写的,书里只隔了两天 ……我真的好能编 补一个上一次没有成的浴室play 这一次应该是写不了第一次那么那么详细的,毕竟第一次写了两万多… 但也会是我一贯的风格~ 谢谢大家的生日祝福,我都看到了喔~ 因为人在外面所以留言都不方便回复了,在这里一起谢谢你们~我好开心! 感谢您的停留。 谢谢投珠珠的朋友! 洗干净了是不是就可以(H)补更4000 许颂千看似抽身得毫不留情,实际上转身连浴室门都没关,大喇喇地敞着,淅淅沥沥的水声清晰地传过来。 端的什么愿者上钩的惺惺作态。 张从珂在心里恨恨地编排他。 她想就在这里不过去算了,急死那在里面自作聪明的;又想凭什么他耍滑头自己也跟着吃亏,白白忍过这段等他回来,倒像个望夫石。 没经过多少思想纠结,她就最终决定现在进去给许颂千一个教训。 本来是想要雄赳赳气昂昂地踏步到浴室门前,但赤裸的身体到底还是让她失去本来脑补中的气势。失去了束缚的胸乳因大力的脚步而乱晃,晃得张从珂自己都不适起来,只得改为一手摁着,出现在门口。 门本来就大开着,剩下的一点没拉到底的被她虚张声势地推到了底,发出了“哐”的一声。 许颂千在水帘里回眸,满室的潮湿也难盖他的愉悦。 张从珂面上冷着,没说话,撑出一副强硬模样。 可惜眼睛的余光不是很听话,本来是盯着那张脸的,却哪哪都尽收眼底。 水流过那些肌肉,从肩颈到胸、腰、腹,往下没入一处。单单的浴室灯照是无法看得如此分明的,得益于流水赋予的亮面,在光线下泛着诱人的反光。 张从珂没坚持多久,视觉的中心自己就偏移了。 “你也来洗澡吗?” 这样分明的调笑,她才不应。 “洗干净了是不是就可以。”许颂千问得诚恳。 就可以什么? 张从珂警觉起来,视线顺着他的回到自己身上,聚焦到自己的身下。 “不可以!” 她恼羞成怒,干脆一步跨到许颂千身前,近到花洒的水都有些溅到了身上。 “要亲亲这里。” 眼前的女孩扬起了下巴,神情再怎么强装凶狠,凑近的唇都是粉粉嫩嫩的,像在说请君采撷。 许颂千稍稍倾身,吻去了那朵花上刚染上的水珠,卷进嘴里,泛着丝丝甜味。他没着急就此深吻下去,而是如那夜一般,伸手将张从珂脑后盘着头发的那根发簪抽出,放在一旁放洗漱用品的台子上。 一头长发散落,许颂千伸手把挡住脸颊的那几缕拨到她耳后。 “头发会弄湿,我一会儿帮你吹。” 张从珂预感到这句话就是开场白了,在话音落后,就先闭上了眼睛。 第一个吻就落在颤动的睫毛上,轻轻地蹭过,嘴唇的潮湿流连在眼皮上迟迟不肯离去,存在感鲜明,像是领地上长久飘扬的一面旗。 下一个吻在鼻尖,从鼻梁滑落到鼻尖,如水珠般轻盈。 张从珂双唇微张,轻轻地透气,鼻子已然停止呼吸。 预感就要到的吻迟迟没有降落,呼吸却一直感觉到徘徊在近前。张从珂的唇都要纠结到一起了,忍不住睁开眼看。 有些迷蒙的眼睛在对上另一道直白深邃的眼神后,瞬间凝了神,读出那其中蕴含的心思。 看着我。 许颂千吻下。 他轻轻地碰那唇瓣,权当打过招呼,随后毫不客气地伸出舌头开始又衔又抿,如果冻一般吮吸逗弄,结果也真如果冻一般流出许多甜水来,全由他一点点舔吻干净。 这样温柔却不容反抗的碾转吻法,张从珂适应良好,甚至还能给点回应。她伸出一小段舌头,去找许颂千的那截,找到了就缠上,温温柔柔地纠缠片刻。 身体被人圈住,把控着方向,整个落到了还在放水的花洒下。全身自上而下一点点湿透,张从珂还没来得及恼脸上的水渍,就被一双手抹了个干净。 她睁开眼看他,眼前结了一层水雾,朦朦胧胧的不真切,只知道那道视线依然注视着自己。 手掌抹过脸,接着往后捋到头顶的头发,一下一下的顺着,插入发间,深入头皮湿了个透彻。 和下身一样。 许颂千在吻上她眼睛的时候,手指就摸索着往下了。那里还湿润着,又见到熟悉的来客,热情地又吐出一股晶莹招待。 手一下变得更为湿滑,很顺利的从那两瓣早已充血的阴唇中突破,对着中间那颗不起眼的小洞长驱直入。 “嗯……” 张从珂轻哼,一手抬起抓住了他坚实的臂膀,用力收紧的五指透露着她此时的激荡。 五指的绞劲远不如小穴中的万一,许颂千心分两半。一半在上缱绻亲吻,一半在下纵情驰骋。 一指进入,熟稔的屈起,找准位置开始逗弄。内壁给出的反馈热情又真切,争先恐后地缠上,表达许久未见的想念,卖力地吮吸搅动,力图挽留。 许颂千讶异于张从珂今日的好状态,没深究是为什么,只决定决不辜负。 所以在身边人轻轻攀着他颤抖时,他顺势推入第二根手指。 两根手指的长度和粗度与真正的阴茎相比,还是有差距的。虽然指尖的触觉上佳,但是捣鼓久了,许颂千也想玩点新花样。 所以他加快了速度。 他对刚视频学来的技巧上手颇快,使着巧劲儿用两根手指作弄翻飞,直把张从珂扣得呜咽不止,连接吻都接不住,想要空出嘴巴专心地呻吟。 许颂千如她所愿,细细密密的亲吻向下,顺着水流滑得畅通无阻,经过山峦的起伏,叼住那颗还肿着的红果。 “轻点……” 一声轻吟,说是埋怨不如称娇媚。 “上面下面。”许颂千装作不懂。 “你说呢……嗯啊!” 张从珂猝不及防地被人弹了下阴蒂,张着嘴半天难闭上,只能发出些纯粹的无意识的喉音。 许颂千得逞,没有懈怠,刚刚那根作乱的手指也跟随大部队一起入了进去,成了第叁根。 叁根手指的长度差点意思,但是如若是叁指并拢排开,其宽度就不容小觑了。 许颂千存了这样的心思,就这样做了。 先是聚在一团,让张从珂慢慢适应。待到小穴中的软肉已然吸得熟练之后,又把那叁根手指各自伸直,竖着成了一排。 张从珂对身下的变化何其敏感,察觉到不对后,立即伸了只手下去握住他的手腕。 “不……不行。” 她小口小口喘着气。 “行的,”许颂千不为所动,“放松,宝宝。” 张从珂被那后两个字的称呼懵住,一时间真的就松懈下来,给了使坏的人可乘之机。 许颂千转动手腕,让埋在穴里的叁根手指并排着缓缓转动,像是在以一点为中心画圆,强行摹出个阴茎形状来。 张从珂魂飞天外,刚刚那一声“宝宝”引发的小心思此时全不重要了。她被限制住自由的身体在有限范围内极力向上,踮起脚跟,企图逃离身下那处的玩弄。 “许、许颂千,别……” 许颂千在那送上来的唇上温柔一吻,手上的动作半点没留情。 张从珂已经能感觉到小穴撑开,软肉在努力也无法合拢,让凉凉的空气进去了。 小穴受了刺激,玩命地收缩,内里蠕动,吞进去一团团的空气,也没让那口子闭上,反而让里面鼓鼓涨涨的,逼得张从珂眼泪都掉出来。 “怎么哭了。” 许颂千一点一点舔过那些泪,把泪痕换成他的痕迹,最后在眼睛上落下无辜的一吻。 张从珂想斥他,无奈嘴巴都用来代偿身下的痛爽,全在发出些无意义的乱七八糟的咿呀,只能含泪睁着一双眼瞪他。 手下的动作已经拧转到了完全横过来的角度,穴里的软肉一路适应过来,现在已经能完全包裹住,任他再继续转而也不留空隙了。 张从珂的反应已经从最高处跌下来,绷直的脚尖终于得以放松片刻,慢慢着了地,承托着她喘息。 “别用手了。” 她抓着他的手腕用力,想要把那截作乱的指头拔出来。 “不用手用什么。” 张从珂怀疑他是想从自己嘴巴里听到那个名词,但她在清醒状态下很难开口陈述,只能含混道:“换别的。” “好,换别的。” 许颂千应得极快,仿佛就在等这个答案。 张从珂看到他伸手向上拿起花洒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可能上当了。 “干……干什么?” 一下子穴也不酸了,腿也不软了,原地来了个并拢立正。 许颂千笑出声,蹲下去,拍拍她的大腿,温声道:“不怕,今天不来。” 因为他想到了别的更有意思的。 张从珂明显不是很相信他,但也慢慢地把腿试探性地张开了。 许颂千看到那条细缝再一次出现在眼前,缓缓打开的腿间粘着一条银线,就是那缝溢出来的,流得内侧淫湿一片。 他盯着那丝半晌,伸出食指勾断了,试探性地伸出舌头点了点。 味道淡淡的,不难闻,更不难吃。 “说、说好的……” 张从珂的声音虽然颤抖,但明显没有一开始那样抗拒了。 “放心,说好的改天,我知道。” 张从珂迷迷糊糊的,也就默认了不知哪来的改天。 “再张开些。”许颂千按按那颗小红珠,引得她一阵腿软,双腿自然滑开了,到了合适的位置又被摁着固定住。 许颂千确认她不会摔倒后,抬手打开了花洒。 “会烫吗。” “……嗯,刚好,怎么……啊!” 张从珂向上一挣,又顷刻软下。 花洒喷出的水是温温的,但是水流被人拧动开关调成了一整股水柱,带着力道射出。 这力道打上花心并不痛,只是持续不断的冲击力往里破入,怼得里头那些软肉干绞着软绵绵的水也绞到抽搐,淅淅沥沥泵出来的不只是淫液还是水,直哆嗦。 许颂千只冲一处还不够,左右晃动手里的花洒,如同一首交响乐中的指挥家挥舞指挥棒一样,偏离花心,射到旁边的两瓣花唇。笔直的水柱将那两瓣扫得乱七八糟,软软得随着水流东歪西倒。 花瓣在水的润泽下泡涨出糜艳的红,偏偏不褪色,鼓鼓囊囊的瓣朵流出来的都是晶莹剔透的水液。 张从珂第一下觉得刺激,第二下觉得麻,麻劲儿过了是痒,痒得她四肢绷直,两只手僵着向下捞,徒劳地抱住仅能碰到的头。 许颂千被按得一个向前,稳过身后戏谑道:“改天是改今天了吗。” 自己的无助得不到对面人的一点同情,张从珂情急之下,分了一只手向下去挡。水柱被手隔绝,再也拍不上阴户,只能无奈地顺着手往下流。 许颂千见状,也就把水关了,张从珂终于得以解脱,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下来。 全身的放松自然也包括身下,温热的水本来被紧紧夹在小穴里,现在洞的舒张让那些本就鼓胀的水液再也包不住,小股小股地漏出,带来异样的失禁的错觉,惹得张从珂自己又忍不住并拢夹住,缓过那阵难以抑制的震颤。 这副又松又并拢的模样惹得许颂千发笑。 “伸手摸摸流干净了吗,”他温声唤回对面人的神志,“宝宝。” 张从珂稀里糊涂的,真的就自己伸出一直手指,拨弄开那两瓣阴唇,沾湿了水,朝那中间的小穴探了进去。 一路顺滑无比,饥渴的洞穴迅速吞没到第二个指节。张从珂毫无不适感,甚至因为谨记那个“摸摸流干净了吗”的指令,生疏地在里面转了两圈。 她最后是在对上许颂千的视线后才醒神的。 一时间羞愤欲死,急急忙忙地抽出手指。食指上裹满的潮湿在灯下十分显眼,张从珂想擦掉,却不知该往哪擦。直愣愣地伸着,昭示这着主人的窘迫。 许颂千缓缓直起身,默默伸出一只手,温柔地将那根手指包裹住,轻摸,将那处的液体滑腻腻地抹到整只手掌。 最后五指溜入指缝,扣住。 张从珂涨红着脸,盯着他动作,看到他将自己的手往上按到了身后玻璃上,才终于有所反应,象征性地挣了挣,只惹了一手粘腻。 “水流尽了吗。” 张从珂憋着一口气,不回,下身随着身前人的靠近自觉地开始有规律地收缩起来。 “那我来帮忙看看。” 许颂千稍稍沉下身,找准了地方,往上一顶。 ——尽根没入。 —————————— 好了我也没存稿啦,这些本来是要在五一 一点一点放的,但是由于我忘记放存稿箱了,so…… 这两章加一起差一些八千嘻嘻嘻 看来这次车我还能写一万多 又要回到每天挤牙膏的状态了……五一过后是期中,我的作业会变得越来越多,害,我尽力吧!谢谢大家!!! 下一章依旧,我大概控制在四千字左右结束掉,看我编不编得出来。 依旧前戏占大头。 感谢您的停留。 谢谢投珠珠的朋友! 你离不开我,是不是(H) 张从珂的大脑被涨得舒服,像是有块海绵在温水里泡开了,充满全身的每一处,充实的感觉满足得让人发昏。 许颂千善解人意地埋着未动,让她先适应片刻。视线环顾着周围,寻找哪里有合适的地方接下去动作。 浴室的淋浴间四壁光滑,唯一的凹陷是用于放洗漱用品的小台子,但那处的高度不是很合适,许颂千脑海里演练了一遍后就果断放弃。 几度思量后,他最终选定了一处——刚刚被张从珂打开的玻璃门。 许颂千抱着身前的人小步地挪,深埋在对方身体里的性器小幅度地冲刺,浅浅进退。耳边传来的喘息也同身下一般节奏,小声而急。攀在自己身上的小手胡乱地抓,可惜硬邦邦的肌肉让她没一个下手的地方,反而把手上那些原本沾染的黏腻在他背脊上擦了个干净。 “宝宝,站上去好不好。” 张从珂先是感受到身体里的那处的刺激突然停了,才听见有人对她说话。她顺着那话的意思低下头,看到自己脚边有一块防滑垫。 “怕你一会儿摔倒。” 许颂千低头又亲了亲她的额头。 张从珂依言后退一小步,踩上了那块垫子。 身体里的阴茎随着她的动作,滑出来了一小截,又很快被人顶了回来,补偿般地往更深处埋了埋。 张从珂娇哼,听到身后传来滑动门轨道的声响,接着后背被人轻轻托到一大面又硬又凉的玻璃上,放下。 “凉?” 许颂千看到身前人被激得上身一顶,带动身下小穴里难以抑制的收缩,榨得他只能暂退出些许。 他刚放下的手又往上,垫在张从珂身后那块和玻璃接触的地方,替她先温过。 张从珂察觉到他的动作,半睁开眼,飘忽着眼神看了他许久,最后伸出一只手轻轻挡住那道回望过来的炽热的视线,小声道: “快些吧……” 许颂千听话极了,话音落就立刻执行。空出来的那只手摸到大腿往上一拎,就着这一动作空出来的空间顶入,前后抽插。 张从珂一只脚艰难站立,全身的着力点除了后背和左腿,就只有后腰处靠着着的那截玻璃门上的横杆。 这截横杆本来是用来手握关门和防滑的,现在却让她的身体被迫扭成一个“S”的曲线。 张从珂这辈子从来没有在他人面前展露过这样的身形,只有偶尔独处时,会一时兴起到镜子前,换上自己最性感的衣服搔首弄姿,一边学着网上那些性感女郎凹造型,一边在心中夸赞自己美好的身体。 也是因此,她就算闭着眼睛也大概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样的模样。 胸是高高向上顶起的,因为手臂的高举而完全挺立,因为呼吸的急促而微微战栗。腰的上半截和胸一起顶出,中段则被横杆梗住,导致下半截因为身下的顶撞,而和上身弯向了截然相反的方向。 她有些羞涩,隐隐夹杂着幻想成真的快感,向外表现为越来越大声的吟哦,声声不息。 因极致的扭曲而牵扯到紧绷的肌肉线条,浅浅地从皮肉下浮现出来。张从珂的腰腹出现了两道平日不见的马甲线,两条线的中间,还可见别的痕迹,又长又粗,在薄薄的皮肉下一样无所遁形。紧紧收束的肌肤依旧无法将其束缚,只能任由它随着主人的兴致乱撞着,在平滑的小腹上变换着行迹。 张从珂几次睁开眼,好奇对面人眼睛直勾勾地在看什么,伸手摸上腹部才知道。 在这之前,她从未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身体出现过这样的线条。一时间也忘了羞,也想低头看看,却被自己的胸挡住了视线。 什么好东西都让对面人看去了。 张从珂愤愤,手上的力道由轻抚一下转为摁,拨得身体里那根物什不受控制地位移。 两人都因为这一下而失控地叫出声。 一时间,许颂千扶腿的动作都有些撑不住,手上一下没收住力气掐住了那截腿肉,形成了五个深深的指窝。下一秒反应过来,才赶紧收手,撑到那段防滑杆上缓神。 他本也就不恼,看到对面那的小女孩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可怜劲儿更是想笑。他比张从珂更快缓过劲儿,没着急动作,而是出声笑她: “嫌我慢了吗。” 张从珂真是被自己方才那不计后果的一下害惨了,现在白眼还没怎么翻回来。耳朵听到了对面人的调笑也没力气出声反驳,难以控制而溢出的“嗯嗯啊啊”声,反倒是在替她应“是”似的。 许颂千自己调成好状态,分出心去感受张从珂的,知道她大概是快到了。 他低头和她额头相抵,也不管她现在的状态能不能听清自己在说什么,依旧说着那些看似温温柔柔实则蹬鼻子上脸的话: “宝宝对不起,那我快一些。” 身下无风起狂浪,张从珂被巨浪卷起又抛下,只能徒劳地攀住身前那在风雨中岿然不动的桅杆,紧紧地向他贴近。 对面人饱满的胸乳将两人之间的空隙填得满满的,好像长在了一起似的。许颂千深觉得这样的拥抱实是在对他诉说着需要,被需要的心安让人满足,心脏的共振让人眩晕,连氧气都好像开始稀薄。 许颂千又回到了一开始那个扶腿的姿势,勒着对方的腿根,圈出一道肉痕,往后按到柔韧度的极限,为自己的冲刺预留出足够的空间。张从珂的腿每退一寸,他就进一寸,每一次进都要先退出来些,再一股作气往前顶,力求进无可进。 这样不管不顾地大力操干的后果就是,张从珂全身上下的重量最终都只能靠他来支撑。那只一直垫在她身后的手也不得已抽离,去扶那快要顺着玻璃下滑的腰身。 如此一来,张从珂就好像真的全靠他来活,连吸进去的每一口气都像是近前的许颂千渡给她的。 许颂千的脑海里蹦出这个想法,一时间连呼吸都急起来。他像是在争夺她的氧气,又像是急忙要把自己那份让出去,最好是将她包围,全靠自己吐息。 他从未如此觉得生命是如此有活力而生动,是如此触手可及、实实在在的东西,朝气蓬勃,蠢蠢欲动。 “宝宝……” 他低低唤她。 张从珂难以应声。 “你离不开我,是不是……” 他和她贴得更紧,急于感受到她颤抖的身体和急促的喘息,来证明自己是对的。 张从珂清清楚楚听到了他在说什么,身体沉浸在铺天盖地的情欲里无法挣脱,大脑却无比清醒。 她企图拆解自己的情绪,细细分辨心中泡涨酸涩的那部分名叫什么,没成功。 她只知道,她对这样霸道的说法生不起来一点气,也丝毫没觉得对方真正在居高临下地把她视为什么所有物。相反,她觉得如果现在她伸手推开他,伤心难过的也不是自己。 而是他。 那个一直在向她贴近的人。 好像忍受不了两人之间有一点空隙地不停占有,好像迫切求证所言为真地细密轻吻。 话里说着你是我的,身体力行我是你的。 “不要可怜我。” 张从珂想到这句话,却觉得自己好像难以做到。 在回过神时,手就已经伸上对方的后脑乱揉了,其动作之章法,下意识就套用了安抚来亲近的小狗那一套。 她有些窘迫地收手,却已经来不及。身下因为这指向意味明显的动作而遭受到了更为猛烈的冲击。 她想解释,但一句成调的话都说不出口。 “算了。” 许颂千一边说一边顶弄,不知道为什么语调还能异常平稳。 “我错了,刚刚乱说的。” 他嘴上认着错,身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顶到最深还不够,还要转动着细细碾过,用和第一晚一样的动作,空出一只手来伴着节奏捻那颗小肉珠。 张从珂在这一套下,本就到达临界的身体没能坚持多久,很快就去了。 高潮中的阴道吸得人发疯,如同千万个漩涡拼命抽吸,要将他一起拉下水。 许颂千也没忍着,全身心感受这一刻,在最后关头抽出来,射在了外头。 乳白色的精液很快被水流稀释,打着旋儿流进了下水道,只留下随着水汽四处弥漫的气味。 许颂千放下手里那一条腿,爱不释手似的早腿根处的肌肤流连。眼睛将身前还在高潮余韵中沉溺的女孩尽收眼底,喘息声浓重,却不说话。 张从珂白眼好不容易翻回来,还没怎么聚上焦,就被那双眼睛攫住。 等到终于有点力气,能动了,她凑上去贴了贴他的脸颊,没多做解释,只道: “我没说你错了。” 男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地变重了,在张从珂耳边闷响,带乱了她自己的呼吸。 但她没躲,依旧在他颊边轻轻蹭着。 “你骗我。” 许久后,久到张从珂耳边的呼吸声重新平复下来,她听见了这样的一句陈述。 不像是在控诉,只是平静地揭穿。 “……” 张从珂自己也很难分辨方才那句是当时下意识出口安慰人的,还是一句床上的调情,但被人这么直白地指出,倒让她自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好像在故意玩弄他人感情似的。 这个时候自然不能承认自己话出口没过脑子,也没想到有人会过脑子,于是她连忙接着肯定。 “没骗你。” —————————————— 张·渣女·从珂 全身上下嘴最硬(笑 显而易见,小许在两人的情感关系中是比较处于下位的那一个,我认为可以填补一部分两人社会地位上的差距,还可以形成一定的反差,比较带感(各种意义上) 我写的肉男女主的互动会比较多,通常也代表情感的进一步变化 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但希望大家看得还习惯~ 最近浏览量和收藏量都变少好多,po的推送机制我是搞不明白惹、、、 感谢您的停留。 谢谢投珠珠的朋友! 谢谢你骗我(H) 她话出口,有些忐忑地等待下文。 良久,才闻得熟悉的轻笑声。 “行。” 行什么行? 张从珂内心警铃大作。 奈何思想上再警觉,也抵不过力量上的差距悬殊。 她几乎是被人扶着腰胯,原地提起来转了一圈,脸一下子正对上那片雾蒙蒙的玻璃,除了低头能瞧见许颂千还牢牢扣在自己身上的手,其它地方是一概瞧不见。 “站不稳的话,手扶着杆子。” 许颂千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张从珂看不见他的脸,却是下意识听话扶住了杆子。 “我也会抱着你的,别害怕。” 张从珂的腿又被人捞起来一只,对方还甚是贴心地换了一条,将她的左腿抬起来,弯曲,用膝盖那块卡在横杆上。两者之间依旧垫着一只手,小心护着,也不留情地掰着。 “等等……” 张从珂有点无措,她知道身后的人大概是想要后入。这个姿势她从来只百闻而未亲尝,从前的男朋友想试试,但都被她拒绝了。 后入的体位是会让女方感受到一点心理压迫的,特别是以前她在小电影上看到的,女方几乎在男人的胯下匍匐、抽搐、神志不清,仿佛那刻已经不是人,而是对方任意支配的宠物。 她知道很多人都会在性爱中短暂地尝试以获得快感,但张从珂就是不习惯在他人眼前露出那样卑微的情态。 她要失控,也是自己注视着失控。 不过,现在的情况和她脑海里自小电影中得来的根深蒂固的刻板印象不同。许颂千并没有强迫她做出什么真正的下位姿态来,而仅仅只是剥夺她的视线和一部分身体主动权。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张从珂总觉得对方不会强迫她。那肌肉盘结地躯体,若是她有心推,自会让开一条道来。 她稍稍放松了些,此时才认识到,“你是我的”这句似是而非的玩笑话中藏着到底几分认真。 她好像又把自己坑了。 “硌到了吗。” “……没有。” “那我进来了。” 许颂千先斩后奏,一贯到底,才不徐不疾地补上这句。 张从珂被顶得往上一耸,又被人很快摁回去,坐到底。 “啊呀——” 她惊叫,攥着横杆的手都崩出细细的经络。百闻不如一试,这个体位实在太折磨人了些。阴茎的撞入角度不同,小穴内收到的挤压也和先前的几次截然不同,陌生的刺激总是让人无从招架,更不用说,还有比先前更胜的深度。 “我还有一点,宝宝你腰再塌一塌好不好。” 许颂千哄骗似的在她耳边低语,伸手轻轻在那截已经弯曲到一定弧度的腰肢那儿拍了拍,那儿真就随着动作更努力地塌下几分。 张从珂反应过来身体先脑子一步做了什么,已经是在下一记深顶后了。 对方不止是身下在靠近她,整个身体都在向她贴紧。张从珂不仅要忍受小穴里满到发张发酸的饱胀感,还要应对上身被挤在冷硬的玻璃和炽热胸膛间动弹不得的窒息。 “别这么紧……” 她出声抗议。 男人依言稍稍解禁,连阴茎也跟着他退出些许。 张从珂学乖了,知道这一退让,他下回肯定有更恶劣的情节,于是决定抢占先机,利用这一点空隙先杀个对方措手不及。 上一次的经验到底还是让人有所受益,她能够比较准确地控制能挤压到阴道特定位置的小腹上的肌肉,最终选定了在男人龟头那块,狠狠一缩,再快速退开。 许颂千被他夹得一愣,好在才现在并未是临界点,应对起来并不困难,很快就稳住了。感受到阴茎周围的软肉在这一下后迅速放松,温柔地包裹着他挤压,装作一派什么也没发生的平和气象。 女孩背对着他,尽管只能看到她圆圆的后脑和肩胛骨凸起分明的后背,许颂千还是似乎能透过这些见识到对方得逞的得意劲儿。 他缓缓把那些湿头发都拨弄到一边去,在那光洁的后背,自上而下轻落一个个吻。 “扶稳,宝宝。” 许颂千提醒的话只说一次,抓着张从珂膝盖地那只手利索地往身前一掰,下身接着冲劲儿反往前一顶,一下落到最深。进入后也没再多停顿,两手早已合力箍住身前抖如秋风落叶般的躯体,方便腰腹处使力小幅度而快地冲刺起来。 张从珂一口气都难以完整喘完,每每要吐出时就被冲散了。小腹处积攒的巨大快感已经让她无从分辨,只知道无从承受所以要逃。身体先一步自己做出反应,绷紧脚背垫脚,徒劳地向上逃。 结果自然是被人狠狠摁了回来,到底了还转着碾过。 阴茎以一个新的角度开疆拓土每一下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和好奇新奇的态度,这里顶顶那里戳戳,玩得不亦乐乎。以这样快速的频率耸动许久,也不累。 累的只有张从珂,喉咙边叫边喘的,还会吃到脸颊边晃动不停的头发,湿湿滑滑,吐也吐不出,只能含着,像鱼在垂死之时,因为肌肉紧缩依旧紧紧咬着鱼线一般。 “慢点慢点……” 张从珂掐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没起什么作用。 “求、求你求你……” 她最终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声讨饶。 此话一出,明显奏效,下身的摇摆幅度放慢了,也变大了,只在最后一段要入时使劲儿冲刺一小段,和刚刚相比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和风细雨了。 张从珂好不容易有力气空出手,划着脸颊把嘴里的那几根头发拨开,痛快地喘。 不过她没能痛快多久,她一下没看住男人的手,就让他从腰上挪到胸前了。 大掌盖上,照例不见外地揉搓两下打个招呼,惹得张从珂溢出两声急喘,忙收回手摁在那只作乱的手上,企图起到一点震慑作用。 没成想,许颂千这次换了法子。看她的手覆上来后,快速抽离,反把那只小手盖在自己手下,动弹不得。 张从珂此时突然觉得手不是自己的手、胸也不是自己的胸了,两者上反馈过来的触感不知道为何和从前相比都陌生。僵硬的手指抓着软软弹弹的一团,掌心正中那稍硬的颗粒更是存在感强烈,正随着剧烈的心跳和呼吸抖动着。 原来他一直摸着这里都是这样的感受。 她发现自己居然还有闲心想这个。 许颂千不知道怀里这个讷讷的女孩思绪飞到哪去了,他很专注地做着自己的事。拨弄着女孩的小手,让她自己托着自己的胸乳,食指和中指被他扒拉开,夹住中间的那颗樱果。 “不要、我不要用自己的……” 张从珂结巴。 “过会儿会换回我的,别急。” 对面又开始曲解她的意思了,张从珂百口莫辩,只好闭嘴。 下身的动作又激烈起来,提醒她身下还埋着一个物什不容忽视。张从珂的胯骨被顶到横杆上,撞上那里挡着的手,啪啪作响。 不疼,但羞耻。 ……还刺激。 张从珂贴着的玻璃是凉,可后背一样要出汗了。她后知后觉地觉得这浴室里闷热,热汗一阵阵上涌,像是在跟身后的人配合节奏似的。 胸前的手也被水和汗糊得粘腻腻的,好在许颂千不介意,他看面前这块玻璃已经被捂热了,水汽都几乎被擦了个干净,于是半抱起身前人,往边上挪了挪。 张从珂不仅得忍受穴里的磨动,一抬头还对上了一块儿新的满是雾气的地方,自是不明所以,小喘出声: “做什么?” “写名字。” “……什么?” “你不是说你是我的吗,你不是说你没有骗我。” 张从珂脑子里第一反应闪现出的又是小电影里那些SM玩大了互相在对方身上抽出鞭痕字母的样子。红肿的一片,在破皮的边缘,充着骇人的血。 他的名字还是汉字,那得抽多少道啊。 “不要鞭子!” 她一下喊出来。 “你想哪里去了。” 许颂千安抚住她。 “我带笔了,不是鞭子。” 什么笔? 张从珂回想,两人现在全身上下光溜溜的一片,有什么地方能放笔。 结果还真让她想出个形似神似的东西来,此刻还落在她体内一突一突地写着。 “你……你下流!” 她涨红了脸,却没再反抗了。 许颂千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凭对方神奇的脑回路又想歪了,他无奈晃了晃手,颤巍巍的乳尖儿在他手里朝人问了个好。 “是这支笔。” 他纠正。 张从珂难以置信,茫然地就被人抓着胸往那结了水雾的玻璃上凑。 真正作恶的手在下头把着,张从珂这儿从上往下看,只能看见自己的手捏着自己的乳儿,五指缝里溢出满满的白肉,水淋淋的红果在中间探出头。 她大概知道身后人想做什么了,一下子浑身都绷直。连带着小穴里也跟着收紧,被狠狠撞了两下才松。 “写——” 许颂千提笔。 “张、从、珂。” 乳头被挤到充血,又硬又烫,怼上冰凉的玻璃,一下将上面的水雾划开。平滑的玻璃面剐蹭着乳头,笔画的拐弯致使它弯七扭八地转。第一个字写完了,剩下两个距离远,不仅身体要挪,连胸也要扯远了去够。 张从珂手捧着自己那只“笔”,心里觉得荒谬,但眼睛却又紧盯着不放。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名字被一笔一划地写出来,笔画转折的底部,落下蜿蜿蜒蜒的水迹。 “写好了。” 许颂千满意地收笔。 “我也学过几年的书法,但好久没写还是生疏了,”他掂量了一下手里的一团,“哦……也有可能是因为笔不大熟悉。” 他没听到身下人的应声,低头去看,发现她果不其然在发呆。于是动了动身下,刺激下那已然熟悉安适的穴内软肉,引得又一阵兵荒马乱地绞紧。 张从珂回过神,边喘边反应过自己耳朵刚接受了什么信息,红晕一下从脸蔓延到脖子,恨恨收回自己的眼神,伸手找对了地方将那块儿字迹狠狠擦去。 “擦掉做什么,”许颂千收紧了怀抱,小幅度撞她,声音和频率一样和缓,“不是说是我的吗,怎么连名字也不让写。” 张从珂脸上的红晕迟迟不退,憋了半天,硬着气儿反驳:只准你写不准我擦吗,我的名字我想擦就擦。 许颂千失笑,脑子一转,抱了她又往一块新玻璃前挪。 “不写了不写了!你写了我还擦。” 张从珂被摁在胸上的手挣出一个指头遮上乳尖儿,许颂千手里的笔一下就没了笔头。 “不写你名字了,写我的。我的名字只有我能擦。” 许颂千轻轻蹭过那只倔强挣扎的小手。 “不是说好是我的笔吗,放开,宝宝乖。” 软和的声线听得人身体都酥了,张从珂自暴自弃地挪开手指,干脆闭上眼,由他牵了去,写下另一个名字。 动笔的动作停了,她许久都没有听到念白,于是自己睁开眼,在心中悄悄地念了一遍那在刚刚一片擦痕旁端端正正立着的叁个字。 “许、颂、千……” 她怔看着,突然懊恼自己刚才擦得太快了些。 身后的人和她一起默默,这次什么也没说,身下无声加快的动作打破了许久的平静。 几乎是暴烈的、发泄般使着力气,许颂千把女孩按在身前,激烈地索取,用她平时所无法承受的力道。 女孩也被冲得支离破碎,声音不成调,身体更是乱摆,兴奋到极致就变得像痛苦的挣扎。 许颂千自方才见到自己的名字被张从珂用身体写出来后,心里就一直有什么东西要急不可耐地破出,让他久违地焦躁,外化为突然凶猛的性欲,一言不发地就扯过人继续干起来。 他卡着姿势操弄着,中途想把她的背再往前按些,方便他使力。于是倾身上前,刚要出声哄她,就发现对方背部僵硬的原因是她横了一只胳膊在身前支着,任身体怎样摇摆,都没让前胸那处的字迹被擦去。 叁个字,代表着他,在女孩的心口安然地悬停。 他眼界刷一下模糊起来,液体成股从眼眶里溢出,像是什么情绪化了水,无法再被这副躯体所盛下,只好奔流出来,续续难停。 张从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身后人动作突然一僵后,突然不由分说地将她往前一托,结结实实地压在了那块玻璃上,那个名字也顿时消失在她心口,融在了一起。 搞什么,不是刚刚还说不让擦吗。 她脑子一团浆糊,这个念头刚浮现就被身后猛烈的撞击冲散了。 快感早已累积到一定程度,再多,就看什么时候受不住满出来,一泻而下。 在最后的最后,在她几乎除下身再没其它感官反馈的时候,耳边却清晰地接收一句很轻很轻的呢喃,很近又很远,在说: “谢谢你骗我。” ———————————— 小许:不熟悉笔没关系,熟能生巧【认真学习ing…】 现阶段我们小许的爱要满很多噢 我终于写完了!!! 还是写了两万字,我太牛了 明天之后的时间线我会拉快进,差不多背景和铺垫都交代完啦,需要进行到下一阶段啦。 感谢您的停留~ 谢谢投珠珠的朋友! 记得来找我玩 张从珂八点准时出现在公司楼下。 今天的她穿的是一条天蓝色的连衣裙,领子是衬衫领,往下中间寄一条腰带,非常商务干练。脚上一双咖色的基础款单鞋,皮质柔软,走起路来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本来想穿昨天的那套,结果田姨已经帮她送去洗了。身上这套算是她早上花十分钟选出来最合适的衣服了。 出门前,许颂千看她对着那些衣服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问了一嘴。 “怎么了,田姨准备的衣服不行吗。” 她停顿了片刻,说:“我是一名实习生。” 许颂千扫了一眼那些衣服的款式,都挺正式的,还是没明白她在纠结什么,于是又向她投去不解的目光。 张从珂苦恼叹气。 “我穿这样,我上司穿什么。” 后来许颂千又开车送她上班,早高峰堵车,她睡了一路,却在快到终点时候乍醒,要求在马路对面下车,约好下班的时候也在这儿接她。 即使这样,她到了六楼,一出电梯和刘荣打了个照面,发现对方在审视自己穿着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自然。 “刘容姐。” “今天这一身不错啊,很精神,”刘容收回打量的视线,冲她赞赏地点头 “一会儿我要见个客户,你也一起过来吧。” 张从珂上班第一分钟就被安排了,虽然不知道是去干嘛,但至少今天她不用打一天的电话了。 刘容带她见的客户,是她们公司之前拍的、现在正在宣传的一个剧本里的男主角的团队。过段时间就是电影节,那部电影将会在节前一天上映,公司会在电影节上对其进行宣传。 虽然她们是制作部,宣传不该找她们,但是之前剧组拍摄的时候制作部还是参与许多的,这次男主的团队到星达,先和她们见了面。随即宣传部的人赶过来,两个部门一起谈,主角是后者,刘容带着她只需要在旁边笑着应和就行。 那边已经谈到当天电影节星达要派过去的工作人员了,团队那边希望星达多派几个工作人员去,和现场的媒体协调。 制作部那边正在合计人手,张从珂默默听着发呆,突然听到一声脱离谈话内容的声音,来自宣传部的负责人。 “小珂,你现在在制作部实习是吗?” 叁队人马齐齐朝她看过来。 张从珂发呆发到一半,忙不迭应声:“是的。” 这位负责人叫齐成玉,也是之前经由导师介绍认识的,没怎么真正相处过,她对其的印象只有人长得美,古典气质,讲话速度不快,温柔舒服,让人听了心定。 “那要不过几天的电影节你跟着我?我这边整好缺人手,”齐成玉说完又转向刘容,“刘容,和你借个人。” “没问题。”刘容应得爽快。 张从珂在齐成玉下一次投来视线的时候,也应了好。 “这么漂亮的姑娘,只做幕后吗。”那边的经济团队有人说笑。 大家也都跟着笑,不过齐成玉笑过后,居然转身跟张从珂又道:“你的形象很好,还可以跑跑台前。到时候看情况,除了艺人这边,编剧、导演、纸片人、资方……可能都会需要你。不是非常复杂的工作,但也不会轻松。” 编剧…… 她按下内心的澎湃,这次的应好比上一声要更坚定些。 人手问题,在刘容又答应齐成玉再借点人给她之后就解决了。双方接下去谈的内容张从珂都不是很感兴趣,她还停留在齐成玉刚刚和她讲的那番话里。 编剧……那崔老师肯定也会去。 没想到,到头来还要感谢这身衣服。 张从珂心里雀跃,接下去一整天的工作都干劲十足。她和刘荣打了招呼,去齐成玉那里问来了资料,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熟悉那些名字。 那些都是她要在电影节上接洽的艺人、媒体,也是她的主要对接人物,刘容看到那些名单,建议她过几天再去找齐成玉要那些导演、编剧甚至是资方的。 “有备无患。” 刘容这样说。 故此,当她拿着那厚厚的一沓资料,坐上许颂千的副驾时,着实把对方吓了一跳。 “你手里拿着这些做什么?” “喔喔,”张从珂解释道,“我没带包,所以只能拿手上了,确实挺碍手碍脚的。” “你不是实习生吗?” “是啊,怎么了。” “你们公司给实习生的工作量这么大的吗?” 张从珂总算知道他的关注点在哪,有些好笑,向他解释了今天一天自己的遭遇。 “对了,那个S市的电影节,你之前去过吗?” 许颂千顿了顿,答:“我该去过吗。” “你不是资方吗,那边不该会邀请你们的吗?” “不清楚,要去也是我哥去。” 其实他哥应该也没去过。 他们家的产业里,影视行业只占到很小的一部分,集团下的一个小公司,一般都是娱乐事业部门的总裁去。许景元是集团的CEO,哪需要亲自去。 不过,许颂千对上她的眼神,话到嘴边,留了点余地。 “原来是这样。”张从珂也谈不上失望,只是点点头。 “你刚说你那天要对接的是哪些人来着?” “主要是艺人、记者媒体那些。” “不是说还有资方吗?” “那个啊……我其实觉得成玉姐只是说着玩的,资方身边我哪里挤得进去。” 电影一开始就具有商业性质,谁有钱,谁就是香饽饽。张从珂现在虽然待在制作部,本职工作也是和资方打交道,但是身为一个实习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如果你不接待我,那么记得忙完工作有余的话来找我玩吧。” “你要去?!”张从珂一下来了精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声音突然高了八度,“你不是说一直都是许总去的吗。” “我去。” 许颂千被她的反应逗笑了。 “因为我一会儿会跟他说这次我去。” —————————— 叮~您的恋爱脑弟弟已上线—— 许景元:我有一个好弟弟(微笑) 这章单独算一章算啦,下一章俩人回家家(回另一个) 以后两人的亲密戏会增加噢~ 他们所处的关系我认为非常复杂微妙,我很难直接定性他们就是在谈恋爱的男女朋友。 有时候确定关系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两人实际的相处(没有支持不负责任的意思) 我是这样觉得的。 感谢您的停留~ 谢谢投珠珠的朋友! 我期中之后会很忙,快要爆炸的程度 实在要请假会在这上面和大家说~ 谢谢大家的理解! 前男友 此时太阳落山,许颂千开车,带张从珂拐进离家最近的那家超市的地下车库。 刚刚在路上,他看到对面人的手机屏幕上亮着外卖界面,一问果然回家准备吃外卖。 “你和你朋友两个人都不做饭的吗?” 张从珂点头点得亳不脸红。 许颂千想起自己尘封已久的厨艺,突然久违地对做饭燃起兴趣,想给副驾上的人尝尝自己做出来的味道。 “那我做,你吃不吃。” 张从珂再次点头飞快,同时麻溜儿地关闭了外卖界面。 许颂千把手机递过去,让张从珂找到厨师跟她说今晚放假。 “那我们现在先去超市。” “你家有什么随便吃点就行,我不挑的。”张从珂不想他太费周章。 采买的阿姨隔天就会加购补充,许颂千家里大部分东西都有,但他还是执意改了导航目的地,道:“去看看,有什么想要的再添点。” 到了超市,两人推了一辆车,由许颂千推着,让张从珂走在前面选,想要的转身放车里就行。 “我家里没有零食。” 许颂千叫住想要径直略过零食区的女孩,自己先推车拐了弯,转进了第一排货架,打算从头到尾都看一遍。 张从珂本来是想要直奔蔬菜区速战速决的,所以路过零食,匆匆瞥了一眼就转过头了。直到身后人率先转了进去,她才“无奈”转身,飞快跑回他身前,一起放慢脚步,在一排排货架前扫过去。 “你也吃这个吗?” 她看到他伸手到货架上拿了包薯片,放进了车里,黄色的包装,原味的,也是她喜欢的味道。 “我没想到你也吃零食。” “为什么。” “垃圾食品啊,你们应该很注重饮食健康吧,怎么会吃这样的东西。”张从珂把薯片包装袋抓得哗啦哗啦响。 许颂千闻言侧目:“那在你看来,我该吃什么。” 张从珂佯装思考,给出了答复: “渴了喝露水,饿了吃蚂蚱。” 许颂千盯了她半晌,伸手要去把购物车里的薯片捞起来放回去。 “那快走吧,赶着回去给你做蚂蚱吃。” 张从珂倾身过来护食,飞快抽回来塞进怀里,自顾自地往前走,丢给身后人一句话: “你吃蚂蚱吧,我吃这个就行。” 单鞋轻便柔软,穿着它的人走起路来轻松欢快,碰着地板几乎要踩出小调儿来。许颂千没着急立刻追上去,抬手又从货架上拨了几包。 “我那天在你家吃的菜都很精致很好吃,你们有这么好吃的东西,还会想吃这个吗?” 听到身后的推车声近了,张从珂转身,又把薯片放回了车里,空出手来拿新的零食进去。 “你不是吃吗。” “嗯?” 张从珂尝试回想自己什么时候还和他坐下来分享过自己喜欢吃什么零食,没想出。 “你们那资料里都写这么详细的吗。”她惊讶。 “那天在你家看到过。”许颂千无奈打断她,掰正她的脑回路。 “哦——”张从珂想起来了,拉长了声调,“所以你喜欢吃吗?” “能吃一点儿。” “果然,这些不符合你的口味。” 许颂千怕她多想,又补一句:“小时喜欢吃,年纪大了吃不了了。” 张从珂好像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回身笑眯眯的:“我的意思是,你不吃的话,这些就都归我。” “年纪大了……你几岁呀,我还不知道。” 女孩从方才那随口一句里提炼出来了关键点,饶有兴味地提问。 许颂千对上那样炽热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的年龄成了难以启齿的东西。 “前几天刚过生日,现在是30。” “刚过生日?那前几天还是29咯。那我是过段时间才过生日,现在才23哦。” 张从珂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才”字咬得又清晰又轻飘。 许颂千嗯了声,干巴巴的。 他乍然意识到眼前这位女孩才23岁,7岁的年龄差但拎出来没什么感觉,但讲成二十岁和叁十岁就突然如隔天堑了。就像他已经很少再碰现在车子里装着的那些花花绿绿、或甜或辣的食物,无关喜好,而是觉着味儿重吃着难受。 总的来说就是年纪大了。 还是第一次,他自我纠结起岁数这样的东西,一边心里变扭着一边又体味着,觉得新鲜。 沉浸在陌生的情绪里,无意识地跟着前人走,却发现车子突然推不动了。 抬头,发现是走在前面的张从珂突然反手死死扣住购物车不再往前。 “怎么了。”他询问。 女孩转过身来,一脸便秘地朝他做口型。 “前、男、友。” 许颂千一时也愣住了,往她身后看去。 这一面货架的尽头,先拐出来的是一张熟脸孔,不是他此时在意的人,紧接着那张熟面孔后出现的才是。 高高瘦瘦,五官端正,撑着副细细的眼镜,上身衬衫下身休闲裤,非常普通。 许颂千扫了一圈上下,又回到了那男生的脸上。 ——但是非常年轻。 “好巧。” 叶书雪愣神过后先打了招呼。 “是好巧,你们也出来逛超市吗。” 怎么说也算是同事,既然对方先开口了,张从珂只好硬着头皮上。 “们”中的另一个人正是徐复,距离他们上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面,有半个多月了。 此时他靠近叶书雪站着,张从珂总觉得他较之前改换了副神情,精气神不知道哪里丢了一半。 鉴于他们俩那并不体面的分手场景,张从珂并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叶书雪自从昨天见到张从珂就一直心烦意乱的,连带着对徐复都没什么好脸色。眼下男人要靠过来跟她一起站着,她下意识地往边上躲开了。 好在动作小,别人都当她身子晃了晃,只有徐复呆着愣了愣,没说话。 “这位是……” 对面两人都注意到张从珂身后那位了。 许颂千没出声,把主动权交到张从珂手上,随她怎么介绍自己。 “我哥。” 女孩果然开始胡诌。 “你还有哥哥吗?”发问的是叶书雪。 张从珂具备编剧的基本素质修养,瞬息编好一个故事:“表哥。” “表哥?” 叶书雪打量的视线不加掩饰。 “嗯。”她淡淡应声。 这个借口源自先人的智慧,从古沿用至今,依旧很好使,张从珂只需要保持高冷,看上去煞有介事,再借他人的想象力再润润色,半真半假的看起来最唬人。 “听说你刚被刘容姐借出去帮忙电影节的事,怎么还有空来逛超市。” “家庭聚餐,给小辈们出来买点零食。” 叶书雪扫了眼对方购物车里那一堆吃的,信了几分:“看来人不少,挺热闹的吧。” 事实上即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坐拥所有零食的张从珂脸不红心不跳,又嗯了声。 “你们家也在这附近吗?”叶书雪终于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 这附近的地段很好,居民区很多,都是中高档的,她家就在离这儿不远的一个高档小区里,父母因为她在这里读研究生给她买了房子,离学校不远,如果她毕业后留在这里工作也合适。 但是根据她对张从珂的了解,对方并不像是能够住在这周围的人。 所以应该是这位表哥的房子,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亲戚。 她又由此联想到那份作废了又重新成立的合同,脑海里自以为梳理出了一个较为明晰的脉络。 张从珂有点烦了,本来以为打了招呼就可以路过了,却又被一个新问题套住。 是以,她决定借力打力,大装一把,苦中作乐。 你住哪? 张从珂用眼神无声示意许颂千。 许颂千迅速领会了她的意思,家世使然,他刚好最擅长的就是这方面,吐字的速度都是身经百战、恰到好处地拿捏。 “华庭。” “华庭……绿洲华庭?!” “……嗯。” 张从珂保持微笑,却也不是很有底气把这串地名再在自己嘴里念一遍,所以“嗯”完以后就没有下文了。 绿洲华庭,叶书雪盘算,自己现在住的这一个平层估计只够买那儿的一个卫生间。 她完全没想过对方会回答那里。一是因为华庭离这儿并不算近,二是没想过张从珂有一天能跟华庭有什么关系。 只能是边上那位表哥,就凭那一身气度,叶书雪对那回答的真实性没有丝毫怀疑。 “咳……我听说那里面的公园很漂亮……”她勉强接住自己开启的话题,脑子里费劲儿地思索说什么话能快速结束掉。 “漂亮是挺漂亮的,就是夏天靠湖的话蚊虫比较多,现在天凉了就好一些。” 环湖别墅特区,叶书雪一下就明白了许颂千这话里话外透露着什么。 张从珂没她这样敏感,由于昨天的经历,对这样的信息量完全接受良好。只是走神思考为什么昨天那地方到处是湖和树,灯下却没聚集多少蚊虫。 “你以前怎么没和我说过你还有表哥?” 陌生的声音插进来,来源自沉默许久的徐复。 “我需要什么都跟你说吗?” 张从珂讥诮反问。 徐复在对方嫌恶的眼神下闭了嘴,再无下文。 半月未见,张从珂穿着这一身和身后那位男人站在一起,与他中间隔着一个普普通通的购物车,又好像差了隔楚河汉界。 她家里……原来有这样的关系吗…… 在一起一年多,张从珂从未在他眼前露过富,甚至没有怎么地谈及过她的家庭。他只隐约知道她的生母早逝,后来父亲再婚,还给她生了一个弟弟。她们之间的相处好像还算融洽,在电话里,张从珂都叫对面“妈妈”。 那眼前这位表哥,是她哪位母亲那边的呢? 徐复没敢再问,他甚至有点怵那位从一开始就对他没什么好脸色的男人。 张从珂有把他们的关系告诉他吗? 那……有没有提过他们最后一晚的事呢…… ———————————— 小许:感觉被年纪霸凌了、、、 啊哈哈修罗场 老牛吃嫩草了(bushi) 六七岁这个年龄间隔,放到男女主的人设上看,还是挺合理滴,俺觉得。 男人叁十一枝花哈哈哈哈 前男友干过一些恶劣的事情,还给我们小张留下了一点阴影 参考第一晚小张下意识的反应 感谢您的停留~ 谢谢投珠珠的朋友! 表哥和表妹 “他是你的同学吗?” 许颂千牢记张从珂安给自己的人设,不动声色地摆出一副兄长的姿态来,出口的问句听得对面徐复头皮都发紧。 张从珂憋笑,点了点头。 许颂千也装得初识对面那二位似的,微微朝徐复笑起来,表情亲和地接出下一句:“挺没礼貌的。” “……” 挺没礼貌的徐复万千句问候在心头掠过,没一句敢说出口。 张从珂是见识过的,许老太太就擅长这样这样子笑眯眯跟人讲话,明明坐着却比她站着还有气势。许颂千此时的表情再和善,也像是上司在包容不懂事的下属,让人不爽又不敢反驳。 “旁边这位是你的新同事吗?” 许颂千挤兑完一个人,预备换下一个。 “我和小珂是一个学校的,我们导师的关系很好。现在实习在一个部门,我叫叶书雪。” 叶书雪在最初的失态过后,很快就调整过来。她从校园到职场能讨到几乎每个人的喜欢不是没有道理的,形象好气质佳,落落大方。 她现在站出来自我介绍,摆出来的姿态也像是学生见到同门师兄打招呼,没有那些握手和恭维,简短的一句话,干净清爽。 张从珂对她这样的情态不可谓不熟悉,只是心态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她甚至分了些眼光去看一旁的徐复,挺好奇他现在内心是何等汹涌。 许颂千闻言只是点了点头,表情里看不出有没有被套近乎套走。 “和小珂一起的话……是在制作部。” “是的。”叶书雪捧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她的脸就很适合做这样的笑,年轻的面庞稚气未脱,毫不做作,看上去很是真诚。 许颂千回她一个笑。 “我记得了,小珂和我提过你。” 叶书雪懵了一瞬,脸上的笑顷刻僵住。 张从珂有什么理由能在他面前提到她,无非就是徐复的事和合同的事,总之都不是什么好事。 她心里不害怕,烦躁更多。 纵然她家里的关系在江城可能比不上眼前这位,但在老家那块儿也不是吃素的。一栋别墅不至于将她吓住,他父母住的也是类似这种。都是做生意的,谁不撑撑场面买一套像样的房子呢。所以,自己那点小动作就算被察觉了,他也难拿自己怎么样。 她烦躁的是,这位是张从珂的表哥。 “你们实习生都忙什么?最近那个电影节是不是事情很多,我看她下班还拿回家很多资料,问她,她也不跟我细说。” 许颂千没细说具体张从珂提了什么,轻飘飘地揭过,在叶书雪看来,对方的确和她所想一般,对她有些忌惮。面子是互相给的,就算对方问话里提到的点让她挺不舒服,她也如先前一般笑着回答了。 “小珂那边好像是和媒体和艺人打交道的比较多,人多,而且比较杂,工作量是挺大的。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负责的是和资方那边。家里父母做了点生意,认识的几个叔叔伯伯刚好能帮上公司的忙,所以……” “还没问呢,您贵姓?没准家里长辈们还都认识。” 叶书雪下班刚给父母那边去了个电话,让他们算一笔投资在自己身上,这样她就有理由直接跟着进去电影节,和资方打交道。 虽然父母还没回电话,但是事情十有八九都能成,此时不拿出来说嘴,更待何时。 顺便,还能套套对面人的话。生意人重利,她和张从珂那些事儿,在真正的利益交换面前,都只能算小打小闹,她想那位表哥应该分得清楚轻重。 “我姓许。” 许颂千第一次把自己姓的第叁声咬得如此清晰,结果余光还是瞄到对面那个小男生好像被点到名一样,眼睛里闪过一些莫须有的东西。 耳朵不好使又自作多情的年轻人。 他不和他计较。 叶书雪听清了这个姓,但是没能把许颂千归到自己认识的任何一家姓“许”的人家里,脑筋转了一圈,出口道:“幸会。” “我没跟在父母身边学做生意,认识的人还是少了。”她解释。 “正常,我也是。”许颂千表示理解。 这副神情在叶书雪看来就变味儿了:长这么大也不跟着家里人学做生意,二世祖? 叶书雪腹诽,再看对方时多了几分复杂和轻松。 叁个人里只有张从珂知道许颂千在“也是”些什么,她掩饰性地伸手蹭蹭鼻尖,对他语言的艺术表示佩服,也为叶书雪的理解能力默哀。 “你和资方打交道,应该是想当制作人?” 叶书雪回是,眼睛看向张从珂。 想象里针锋相对的局面没有出现,对方的神情让她迷惑。 “难得。” 许颂千转身和张从珂玩笑般开口。 “碰上制片人这样和我打交道。” · “来吃饭了。” 许颂千端了两碗盖饭出来,喊躺在沙发那儿敲手机乐到现在的人过来。 “笑到现在了,至于吗。” 张从珂从出了超市坐上车就开始和何韵清汇报今日之事的前因后果,俩姑娘隔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在交流什么,好几条语音不小心外放,在被张从珂摁掉前,不加掩饰的哄笑声几乎响彻整个车内空间。 “不好笑吗,”张从珂现在还依旧眉飞色舞的,“我好后悔我没早在他们面前胡说八道,白白少了很多乐趣。” 许颂千看着她,眼里的笑意也没断过。 “这次还要多谢谢你。” 张从珂殷勤地给许颂千盛了碗桌子上他刚端出来的西红柿鸡蛋汤,双手奉到他面前。 “在这方面,我还是要向老师您多多学习——请喝汤。” “得了吧,快吃你的。” 张从珂得了便宜又卖乖,喜滋滋地缩回自己位置上舀汤喝。 西红柿鸡蛋汤,蛋花打得很匀很漂亮,随便一勺就能盛到。西红柿去皮被切成小丁,在水入锅前先单独翻炒成偏糊状,看不到大块的颗粒,张从珂不用再费心将它们一个个挑出来,混着汤喝下去味道也很好。 她先喝了两口汤,随后拿起勺子去扒拉饭。 时间有限,许颂千做的是咖喱盖饭,旁边还有几颗水煮的青菜,颜色搭配得很有食欲。张从珂拌了一口放进嘴里,味道出人意料得好,胡萝卜微微甜,十分解腻。 “你做饭真好吃。” 她咽下去之后大加赞赏。 “那这方面你要向我学习吗?” “算了,”张从珂推拒得极快,“人贵有自知之明。” 许颂千笑她,伸长手臂抽了张纸,递过去给她擦嘴边着急说话溢出来的咖喱。 “说实话,我觉得我今天最成功的地方就是忍住没说话,”张从珂擦完看向他,“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对你来说,只是用技巧陈述事实而已。但是对我,你都不知道光憋笑就有多难。” 张从珂支着筷子,又想到好笑的地方,对着碗里的土豆块就笑出声来。 “那看来你在这方面还挺有天赋,” “我也觉得,今天才发现,”张从珂大言不惭,“早几年开窍,我没准就当演员去了。” “当演员?” “嗯,”张从珂起了玩心,左手握成拳放到许颂千嘴边,做话筒状,“现在,就先请许老师点评一下我这位新人演员今天的表演和台词如何?” 许颂千慢慢咽着饭,真的思考起来。 “你说我是你表哥,这处最好。” “为什么?” 这答案有些出乎张从珂意料了。 许颂千组织了一会儿语言,认真看向她。 “表哥,不同于恋人和朋友,和你是家人。从社会财富层面上来说,我们基于血缘关系之上,拥有一定程度财富关联,这相对于恋人和朋友来讲,是更加亲密、不可分割的。” “简单来说,表兄妹的关系比朋友、恋人之类的要牢固多了。他们不会幻想我们有一天关系决裂,所以会在我施加的压力下,永远地忌惮你。” 张从珂听完这一长段分析,再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阅读理解的二次解构分析跟作者的原意毫不相关。 “其实,我当时是随便扯的。” 张从珂坦白。 她那一下,到嘴边的“男朋友”卡了壳,却又不愿意只说是“朋友”,电光火石间,脱口而出个“表哥”来。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讲究的话……表哥和表妹……嗯……我学文学的,那什么,咳咳,自古以来……” ——自古以来的话本里都不缺以这俩为主角的风流韵事。 许颂千在对方支支吾吾未尽的语义里读出了下半句。 “……你懂的吧。” 张从珂挤眉弄眼,不肯再说了。 “知道。” 许颂千也学她含蓄,暧昧不明,意有所指道: “照你这么说,我俩的确,名副其实。” —————————— 小许:原来是这样,(敲黑板)大家忘记我的解释,记我老婆的就行。 确实名副其实,毕竟什么实都有了,嘿嘿。 感谢您的停留。 谢谢投珠珠的朋友! 是她把持不住 饭吃完,碗是许颂千洗的。 “你去看你的资料吧,我拿上来放在外面的客厅的茶几上了。要把那些看完估计得花不少时间,想帮忙的话下次吧。” “书房在二楼楼梯上去正对着的那个房间。你也可以在屋子里随便逛逛,找一处喜欢的地方坐下。” 张从珂在茶几上拿了资料,没有再在房子里乱逛了,直奔许颂千口中二楼的那个书房。 灯打开,满室融融的暖光,木制的地板和书架反出一层蜡色,混着淡淡的馨香,从进门时就将张从珂整个包裹起来。 她路过靠墙两排满当当的书架,七八米长,数目可观,不知道许颂千有没有都看过,但就算拿来当装饰也很足够,人看到就觉得心静。 书房没有非常正式的书桌,可以知道主人并不需要在此办公。取而代之的是一侧懒人沙发,矮矮塌塌的,看上去很软。旁边一个很小的立台,台面上胖胖的花瓶里养着细瘦的一枝桂。 张从珂盘腿在沙发上坐下,拿出那一沓资料,开始在地板上铺开分类着。 许颂千收拾完上来,轻手轻脚的,在离沙发一段距离的地方找了书架靠着蹲下,在他从外头拿进来的iPad点点划划的。 两个人很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直到许颂千办完了事,放下iPad。下一秒,张从珂就从沙发那儿顺着光滑的木地板滑到他身前。 “iPad你还有用吗,可以借我查东西吗,就一下下。” 许颂千递给她,也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摸到地上那些散落的资料,问张从珂自己能不能看。 “随便看。” 张从珂现在才看到媒体的那部分,她一边对着iPad找对应记者写过的文章,一边在微信上找同事交流对接。许颂千就在她身旁,拣她看过的那些再看。张从珂好几次余光过去,也没见他走神,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认真。 和谐的氛围是被突兀响起的微信电话铃声打断的。 张从珂资料查到兴头上,被吓了一跳,眼睛看到屏幕上方跳出来的弹窗里显示的来电人是:许景元。 “抱歉,忘开静音了。” 许颂千从她手里拿过iPad,接通了电话。 “手机又忘在楼下了吗。” “嗯,没带上来,什么事。” “让你在家里装上座机,你又不。老是不带手机,找不到人怎么办。我每次还要给你电话和微信电话各打一遍,很费时间知不知道,我的时间……” “知道,你说了很多遍了。不装就是不装,很丑。而且你找不找得到我,我不是很关心。” 张从珂没见过这样的许颂千,听这两人一来一往的,觉得新奇有趣,注意力渐渐地就不在手里的资料上了。 许景元对他弟弟什么德行倒是很熟悉,两人这样的对话展开几乎是固定的开场白,相互嫌弃完了,才能进入正题。 “那个电影节你要以什么名义去?星达影视、华飞娱乐、乐耀、长鸿……名单我发你了自己看吧,集团有股份的就这些。或者你想要直接以集团的也行。” “星达。” 许颂千丝毫没有要避嫌的意思,两兄弟就在张从珂身边讲起了这些。她心脏跳快了起来,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不是自己该听的。 “哦,张小姐在星达。” 电话里传来许景元语调没什么波动的一声,冷不丁点到了张从珂的名字。她没能从这句话里分析出什么,竖起耳朵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结果对面好像就只是无意提了一嘴,下一句话开口又回归了主题。 “星达是方叔叔那边的,股份集团有10多点,我个人有5,再给你买点散户的看看能不能凑到20。” “好。” “过几天来集团签转让书。” “你不能送来华庭吗。” “不能,你给我多出去走走。还有方叔叔那里,你也自己去打招呼。” 话音落,对话的窗口即刻消失,对面的许景元径直挂断了。 许颂千关闭微信界面一抬头,看到身旁那个拿着资料却没在看的女孩正盯着他。 “许老板。”张从珂又开始耍宝。 这回真是许老板了。 张从珂听他俩算那十几二十的,一开始还没懂,怪在两人的口气和她凑外卖起送费一样稀松平常。难以让人想到这数字后面接的是百分比,百分比后分的又是多大的基数。 “还是叫表哥吧。” 两人这两叁天多了那么多别的称呼,许颂千耳朵养刁了,第一次听到时十分受用的“许老板”现在也觉得没那么悦耳了。 “反正都被打断了,干脆先别看了,来选下你喜欢的,我现在就定下去。” 许颂千切到后台,打开自己之前关闭的界面,递给张从珂。 手上的iPad停留在一个什么家具网站的商品界面上,品类是沙发。 张从珂比款式先注意到的,是那一串数字。 她费劲儿数着,胡思乱想方才那十几二十值几个沙发。 “沙发……你不是有么,还、还买?” 张从珂半晌憋出这么个干瘪的问句,却在对方回望过来的视线里醒悟:这屋子里唯一的一个小沙发被她霸占至今,而屋子的主人现在还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窘迫,一时间站起来也不是,不站起来也不是。 “坐好,选完了再说,”许颂千按住她,“我着急买来招待我表妹。” · 张从珂没有在许颂千家过夜,晚上八点,看到手机里的一条消息就说要回去。 “什么要紧的事?” “我的购房合同,房东刚刚微信上和我说邮件发来了。电脑在家,我回去好好看下。” 许颂千看了眼她手里的iPad,最终还是没出声说什么,下楼找到了车钥匙和手机,出门送她回去。 “你回来干嘛。” 何韵清听到开门声转过头来,糊着面膜的脸艰难地张嘴问候。 张从珂抓着自己那一迭资料,滚到沙发上,张开四肢舒展筋骨。 “索求无度,接受无能,逃回来了?”何韵清给她让了让位置。 “没……” 埋在布料里的声音闷闷的,张从珂憋了会儿气,才侧头重新开始呼吸。 “刚好相反。” 是她把持不住。 何韵清花了点时间反应“相反”是怎么样个“相反”法,扯着面膜开始笑。 “那你这采阴补阳的小妖精还挺有分寸,没把人家榨干了再回来。” “这不是有正事。” 张从珂扬了扬手里的资料,一骨碌爬起来,叹了口气,认命接着看。 许颂千让她挑选那个家具,iPad递过来,人也坐过来了,挨着她,一起看屏幕。 身旁安静呆着个恒温生物,张从珂脸都要被他的体温烘烫了。 她对着许颂千每一个指给她看的沙发款式都说好,嘴上乱应着,眼睛却很有目标地捉着男人伸到屏幕上方的手不放,描摹过那漂亮的细长手指,又顺着手背上的青筋溜进袖口。 目光若是化作水,也一如昨日那样顺着这手往下流,只不过还要比水更缠人些。 张从珂瞧着瞧着,盘腿的动作都有些变扭起来。 突然,视线里的手一个大动作移到右上角,把走神的张从珂吓得一阵心虚。 “那就这套了。” 许颂千点到购物车里,预备把刚才看好的那个沙发定下。 “嗯……嗯,好。” 张从珂回神,默默放下两条腿,并拢。 此时,身边的手机屏幕刚好亮起,她看了那消息,又看了看散落在自己紧闭着的双腿旁的那些资料,毅然决然地站起来,说自己有事要回去。 临走前她还专门瞥过一眼自己刚坐过的沙发,没露馅儿。 何韵清看张从珂拿起了资料,伸手把电视声音按小了,当作张从珂集中注意力时听惯了的白噪,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把客厅让给了她。 等到十一点了,何韵清才又从房间里出来催她去洗漱。 “太晚洗头睡觉会头痛的,咱们还只是个实习生,没必要这么拼命。实在不行你先洗,洗完了再看。” 她过来强制性收走了张从珂手里的资料。 张从珂被催着洗漱完,也没了要接着看的意思,钻到被窝里才记起来自己方才那个着急逃回家时用的借口。 “我的购房合同发来了。” 她伸手摸出枕头底下的电脑,打开邮箱,和何韵清一起看起来。 “你贷款的事谈好了?” “还没,这是定金合同,贷款得等工作稳定了向银行谈,”张从珂支着脑袋皱起眉,“所以我说这个电影节再烦我都得办好。” “你上司说了你办好了就能转正吗?” “没,但我没办好肯定得走人。” 何韵清同情地揽过她:“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实在不行,你不是还有那个昨天刚谈下来的‘兼职’么。” 张从珂笑了下,压力并没减轻多少。 谁说这兼职的钱好挣呢。 · 许颂千任由自己陷在沙发里,闭上眼睛,呼吸间萦绕着的淡淡馨香,混在这周遭的腥气里,合成了新的味道。 用过的纸巾被他随手扔在地板上,连起身找个垃圾桶扔了都害怕动作太大,让现在窝着的这一团仅剩的香味散了。 “是得买个大点的沙发……” 他缩在这小小的沙发里,地暗天昏,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想法。 ———————————— 小许:不知道为什么,我家的iPad是打不开文件吗(失落) 感谢您的停留~ 谢谢投珠珠的朋友! 结婚协议 第二天一早,许颂千把张从珂送到公司,也跟着一起下了车。两人在电梯那儿分开,一个去上班,一个去顶层的会议室。 “早啊,今天吃过早餐没。” 许颂千推进门,方星华已经坐在里面等他,身旁还有许多西装革履的男男女女,是他哥身边的法务团队,带着拟好的合同一早也赶过来了。 “开车,还没来得及吃。” 许颂千把手里的包子往桌上一放,人跟着坐下。 方星华将自己身前的文件摊开,推到对面。 “小心点,包子油别沾到合同了,”方星华又抽了张餐巾纸递给他垫着,“你说你约这么早的时间干嘛,早饭都来不及吃,至于吗。” “笔。” 方星华把刚刚落下的笔滑过去,许颂千拿过,反手往桌上一敲,笔尖出现,下一秒落到纸上,划出顺滑的墨。 “你不是也这么早来。” “我这不是要上班,”方星华看他草草翻过合同,直接在最后一页落下了自己的名字,“许董之后有打算来上班吗,公司可以给你空出个办公室来坐坐。” “不了,”许颂千签好字合上,把合同本子递给了法务,“我最近挺忙的。” 方星华刚想开口问在忙什么,突然想到这栋楼里自己前天见过的那个女孩,又闭嘴了。 “过几天那个电影节,你怎么打算的,真准备去吗。”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突然要签那合同。” 方星华迷惑了,搞不清楚许颂千的动机在哪。 “你去那儿做什么?” “资方一般到场需要做什么?。” “呃……”方星华沉吟片刻,回忆了一下自己的经历,“很无聊,我去过一次之后就再不想去了。” “开幕式,走红毯,签名,拍照,看颁奖典礼,鼓掌,然后晚宴上等着人家一批批过来找你敬酒,变着法儿地要从你那儿要钱。” “怎么样,人生地不熟的,要不要我陪你去啊。” 方星华讲完这一堆琐碎又无聊的流程,等他开口求自己作伴。 “我和人约好了。”许颂千一点没给他面子。 “……谁?” 下意识的,方星华脑子里闪过无数娱乐圈里漂亮的新面孔,表情变得有些一言难尽,心里替那位张小姐先骂了面前这臭小子一顿。 “那什么……你别嫌我啰嗦……我好歹也长你几岁,你听我一句劝——就是这事儿吧,他是不道德的。你看,你现在不是已经准备跟那位张小姐步入正轨了么,再做那样的事,怎么对得起人家。我知道。我们这样的家庭,面对的诱惑是大了点,但是人家小姑娘多可……” “张从珂。” 许颂千咽完了嘴里的包子,才回他。 “我跟张从珂去。” 方星华刹住了嘴,这回在心里是替自己再骂那臭小子一顿。 “我记得她是制作部的实习生啊,怎么陪你?” 他认定自己打听到的消息正确无疑,脑子拐了好几个弯才捋出个“合理的”解释来,一时间惊诧万分。 “不是吧,你们官宣为什么挑这种场合?!许奶奶同意吗?” 电影节官宣这样的噱头实在是哗众取宠了些,许家一家估计只上过财经报刊,还没登过娱乐新闻。再怎么样,也轮不到许颂千来开这个先例。 方星华疑心他是被上回在这儿看的不知道哪本娱乐杂志蛊惑了,他家的杂志,他也有责任,得尽一份力把这恋爱脑上头的兄弟劝回去。 “我……” “我说——”许颂千预感到对面又要开始新一轮的展开了,举着包子嘴张了一半还没来得及咬,又拿出来,立时打断方星华的话头,“你这脑子不会用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她是在制作部,但最近电影节事情多,就被你们的宣传部借去了。电影节的时候,她会是现场的工作人员。” “懂了吗。” 许颂千看向自己的眼神十分之同情关怀,方星华被这样盯着,总觉得自己此时在对方眼中不是一个智力正常的人。 “……” 他再也不想多说一句话,觉得丢人,示意一旁坐着的那些法务没事了就先撤出去,人多了这场面怪尴尬的。 “小许总,许总还让我们带来了另一个合同。” 领头的组长站起来把另一个文件递给许颂千,他接过打开,翻了几页,重新抬头又看向方星华。 “怎么了?” 方星华很快就说服了自己不再跟他计较,对上对方有所求的目光,没忍住又自己凑上去。 许颂千领情,收回了先前内涵丰富的眼神。 “帮个忙,找个什么由头,让小珂现在上来一趟。” · 消息是王容来通知的,在张从珂耳边小小声,没有惊动其他同事。她除了转达通知,什么旁的话都没问,只将权限卡递过去的时候,公事公办地嘱咐了声“早去早回”。 张从珂一听到是让她上去顶楼会议室,就猜到应该是许颂千叫的,否则一个实习生,转正后的几年都不一定有机会拿到那张电梯权限卡。 她自己在电梯上瞎砸吧刚刚那句“早去早回”,后知后觉地有些心虚。 上班时间,这是在乱来什么…… 然而,所有的胡思乱想在她踏进那间会议室后戛然而止。 一屋子西装革履的男男女女齐刷刷转身看向她,惊得她原地僵住,待对上熟悉的视线后,才确认自己没找错地方。 许颂千示意她坐他身侧,她僵硬地迈开腿,在满座的目光中颇为局促地坐下,一抬头正对上的视线更是吓她一跳。 方星华对这位张小姐十分好奇,只是总没有机会接触,是以一开始的情绪就没收住,意识到把女孩吓到之后,赶忙换了个表情,笑得一脸人畜无害。 张从珂满脑袋问号,对对面这个奇怪的人回了个勉强的笑。 “这是什么。” 她接过许颂千递过来的文件,翻开第一眼就凝住。 ——又是合同,她现在看到任何合同都头疼。 不过条款没看清,吃亏的肯定是自己。放平心态,张从珂翻过第一页,从头开始看起。 方星华兴奋极了,他觉得许颂千真是够朋友的,连签结婚协议都要请他在场见证。 他虽不知道许家在协议里写了什么,但照理说绝不会亏待了女方。那姑娘低头认认真真地看着,神色严肃,许颂千就在姑娘身边,没看合同,看看合同的人。 这眼神,方星华可不觉得他仅仅喜欢看人家吃西红柿炒鸡蛋。 结合事实还应该得再多加一项:喜欢看她看合同。 就算心里再激动,他也很贴心地没发出声音打扰。他按捺着自己,决定等待女生看完之后签字,两人欢欢喜喜圆满收场,轮到自己上去起哄。 “许总这合同拟得可真够巧妙的。” 张从珂原本还在想,这合同甲方那边的要求要怎么提才合法。什么“活过叁个月视为有效”在法律上都是扯淡,不可能生效。 是以,许景元在合同里,把这叁个月换了个表达,要求的是张从珂叁月之后去许颂千那儿担任助理,并且得到许颂千本人的同意,才能得到合同承诺的所有报酬。 报酬的丰厚程度让人咋舌,光那叁处她连在哪都不知道的不动产就够让她不真实了,更别说开出的“工资”后跟着的一串数不明白的零,她静静地看着,难以集中精神去数清。 在合同里,动产和不动产都被写成了是工作需要,那串数字则是被叫做是相应薪资。 “我这卖身都不值这个价吧……” 张从珂嘟囔着。 “有问题吗。” 许颂千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有。” 张从珂叹了口气,看他,认真道。 “这合同的报酬我很想要,但是最后还得你点头才能生效。拜托你到时候可别让我空欢喜一场。” 那些报酬对她而言,跟天下掉馅饼没什么两样。只是,她去捡这馅饼的路上还要经过座纸扎的桥,她不仅得提防这座桥不要被风吹跑了、被雨淋烂了,还得让那纸座桥稳稳地托着自己走到对岸。 让纸做的纤维变得坚韧稳定,不知道是算分子还是原子层面的难题了。 她一个学文的,做实验强行重组结构是不可能的了,只能靠给纸洗脑,让他相信自己有个使命是承托人过桥,在这期间,要坚强,不能被风吹雨打烂,也不能断裂让桥背上的人跌落桥下。 总之,馅饼不好捡。 许颂千回以轻轻一笑,伸手递给她一支笔。 “签字吧。” 她也没再犹豫,在最后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法务收好两分合同,就自觉撤退了。会议室里剩下的叁个人里,方星华是最不自在的那一个。 他能感受到气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变扭,眼神在对面两人身上瞥来瞥去,那些要说的喜庆话全被他们的脸色堵在了喉咙里。 “沙发要后天才能到。”许颂千打破沉闷。 “我……电影节前的这段时间都比较忙……”张从珂斟酌着语气,不知道怎样借口推脱这段时间去他家。 “那一起吃晚饭吧,出去吃或者我做给你吃都可以。” “……好。” 她不知道许颂千明白她的意思没有,但吃晚饭这个邀请实在让人难以拒绝。 至于晚饭后的事,就交给晚饭后的自己了。 “弟妹好啊,我是方星华,恭喜你们啊!” 方星华左等右等,总算觉得现在的气氛终于正常了些,时机成熟,那些压抑已久的饱满热情总算有处撒了。 张从珂听到有人和她握手打招呼,下意识就也伸手过去,伸到一半才觉得不对劲,停滞在半空中, 只是已经来不及,方星华早在她缩回去前,更进一步地伸过来握住了。 “弟妹?我?” 张从珂伸出去的那只手握完手后,迟钝地转着关节,转向自己,疑惑道。 方星华点头,朝她笑得那是一个喜气洋洋。 许颂千看着不在同意频道上的两人,也笑得莫测高深。 见状,张从珂的疑惑反而消散些许。她推测,这大概率是许家对外的托词——虽然她这样一个小人物应该没什么人会注意,且这托词对那样的家庭来说好像有点牺牲太大了些。 不过,她刚签了合同,报酬丰厚,再多配合些也没什么,所以赶忙也堆出个热情的笑脸来。 “噢噢,你好你好……” ———————————— 小许:欧耶我有名分啦! 方星华:阅读理解amp;想象联想能力满分100实际得分250分选手 今天的收藏还掉了一个,是谁!你给我回来呜呜呜呜…… 写小说这事儿确实搞人心态 这破数据我真是、、、 谢谢你们还陪我(左抹鼻涕右擦眼泪) 谢谢投珠珠的朋友~ 这是你男朋友吗 离电影节还有叁天,这些日子,张从珂忙到脚不沾地。 照理说她是一个实习生,正事儿轮不着她来干,是不至于此的。但坏也就坏在她是个实习生,什么具体的都难干,所以大多是琐事,哪里需要哪里搬。 需要她的地方实在不少,前几天都是在搬各种东西,现场一点点搭得差不多之后,今天的活儿总算是轻松了点,主要的就是彩排和出征大会。 红毯的位置已经确定好,招募的志愿者也来到了现场。张从珂今天的首要任务就是带领那些志愿者,把整个流程大概地排一遍。 “学姐!” 人群中有人兴奋地喊出声。 张从珂寻声过去,发现声音来自队伍里一个显眼的高个子小男孩儿。再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本科时候的差两届的学弟。 “小林!”张从珂也很惊喜,把带头的任务先拜托给同事,走过去和学弟打招呼。 “好久不见学姐!”林玉宣抓着自己胸前的志愿者工作牌摇晃着,“我来当志愿者。你在这儿这儿工作吗?” “对,我刚来实习。” 两人在大学期间是话剧社团里的前后辈,张从珂那时候负责剧本编写,林玉宣因为形象好,当的是演员,还几乎次次都是男主角。那时候他很喜欢找张从珂沟通剧本,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 后来张从珂毕业,一开始林玉宣还会和她分享话剧团中她走后的一些趣事,但因为生活中实在少有交集,关系还是不可避免地淡了,到现在,除了朋友圈偶尔的点赞留言,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两个人面对面聊过天了。 主要依旧是林玉宣一直在说。 小男孩和之前一样健谈,倒豆子似的,恨不得把这两年的大事小事事无巨细地都跟张从珂讲清楚了。 林玉宣家境好,国内四年读完了,准备再出国读电影专业。来做电影节的志愿者也是因为学校offer拿到了没什么事儿干,在网上看到报名入口就点进去了。他这几年陆陆续续地在网上上传过一些自导自演的小视频,她看过,很有个人特色,留言撒过花,他拍得也更起劲。 张从珂看他神采风扬地说,在一旁微笑地听着,有些走神,只觉得如果人有机会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受外界干扰,也算是世界上顶顶的幸运和幸福的了。 “盒饭到了——在会议室那边,大家分批排队去拿!” 到饭点了,有负责人扯着嗓子在现场喊。 林玉宣正讲到兴头上,闻言邀请张从珂一起去拿盒饭,坐一起再叙叙旧。 张从珂见到熟人也高兴,张嘴刚想答应,余光却注意到红毯尽头走过来个身影,和旁边要么穿着志愿马甲要么挂着工作牌的人们格格不入,手上还拎着个饭盒。 她脱口的“好”字一下子卡在喉咙里,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差点忘记,今天说好了和许颂千一起吃的了。 早上车里闲聊,她提到还有叁天就开幕式了,事情总算没那么多那么杂,能按时吃上饭了。然后又抱怨现场的盒饭实在难吃,特别还是冷了的时候吃,更难以下咽。 “那我中午给你送饭吧。”许颂千接话。 张从珂脑子慢半拍,“啊”了一声。 “我说我们中午也一起吃饭好吗,”许颂千语气稀松自然,“你刚才说你这几天没那么忙了,应该不会耽误你工作。” “哦……好。” 可能是当时着急下车应得太草率,忙了一上午又叙了好久的旧,张从珂刚才真的一点没记得有这回事。 眼瞧着人越走越近,她说不心虚是假的。 “……不了,”张从珂亡羊补牢,连忙改口,“我跟人约好了的。” “好吧,没关系,”林玉宣没有让她为难,以退为进又道,“学姐你这次已经说好了跟同事一起的话,那就下次怎么样。我们难得见面,明年我又要出国了。” 他眨着大大的一双眼,扑闪扑闪的,让张从珂难以说不,勉力顶着不远处越来越近的压迫感,笑着说行。 “张从珂。” 她又被叫了全名。 “哎!”她笑脸相迎,表情夸张做大,看起来有些傻气,“走吧,我们吃饭去。” 许颂千没来得及再说什么,手就被人拽起往旁边走,急不可耐似的大力。 “学姐,这是你男朋友吗?” 此句一处,张从珂突然就再拉不动身后的人一点,只能被迫停下来,直面这问句。 “呃……是、是啊……” 她回得不是很有底气。 林玉宣若是换个问法,问的是“这是谁”的话,那张从珂估计就又跟上次一样胡说一通“表哥堂兄”之类的了。 但他问的偏偏是“是不是你男朋友”,张从珂完全无法出口干脆否认。 她思想斗争激烈,嘴巴比脑子快,现在正偷着余光看旁边人的反应。 “学姐你眼光变好了。” 林玉宣打趣道。 张从珂哈哈干笑。 “你好,我叫林玉宣,比学姐小两届。幸会。”林玉宣大大方方伸手过去。 许颂千胸口那踏进场馆时凝起的郁结早已烟消云散,此时的笑意除了礼貌外,也多了几分真心。 “你好,幸会。” 中午这顿,最后变成了叁个人一起吃,林玉宣抱着盒饭挤过来,美其名曰择日不如撞日,且现在张从珂有了男朋友无法“择日”,那就只能“撞日”了。 他们坐下,身旁还有同事经过,关系比较好的人凑近开玩笑,问张从珂两位眼生的帅哥都是谁。 “我学弟,来当志愿者碰上了。” 她指着林玉宣。 “我表哥,来给我送饭。” 她朝人炫耀自己丰富的餐食,松软的米饭、脆嫩的蔬菜、小火煎的猪排,和浮着漂亮油花的玉米排骨汤。 “这么爽!” 同事们纷纷谴责她拉仇恨,一旁的林玉宣也哀怨地捧着自己的盒饭,可怜巴巴地乞食。 “好学姐,给点……” 张从珂回想起盒饭的滋味,有些于心不忍,却也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看向了许颂千。 林玉宣秒懂她的意思,眨巴着眼睛也望过去。 “好学姐……夫,”他中途磕绊了段,很快完美地救回来,再出口时就顺畅多了,“好学姐夫,给点吃的吧……” 许颂千把自己面前的那份推过去,示意他想要的自己夹。 林玉宣欢天喜地地动筷,边吃边夸这饭菜可口。 “我亲手做的。” 许颂千淡淡道。 林玉宣一愣,头脑运转飞快,赶忙又开始围绕这许颂千的厨艺进行了叁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赞扬。 “消停点吧。” 张从珂看不下去了,出声停止这场闹剧。 林玉宣被强制静音,安静下来扒了一会儿饭,又忍不住要继续说。 “学姐,你们的关系在这里,”他伸手朝周围比划了一圈,压低了,“是不是保密的啊。” “……嗯。” “那你们还挺会打掩护的,”林玉宣对他们对外的借口表示认可,“表哥和表妹,这对关系在文学里可是微妙得很啊,一语双关,是学姐你想的吧。” 张从珂含糊称是,埋头吃饭。丢脸的咋呼学弟在此,她都抬不起头和身边人有什么眼神交流。 吃饭完全不耽误林玉宣讲话,看到学姐现在没有再打断他,就愈发放心大胆地继续往下扯。从过去说到未来,从现实说到梦想,甚至就着电影节开始发挥,发愿说国外学成了回国拿作品参奖。 “先能拿到电影节项目创投参与资格再说。” 张从珂不是在给林玉宣泼冷水,只是她知道,他如果坚持要拍自己的风格的电影,那极少可能会被资本瞧上眼。如果想要迎合市场,就可能得违背本心了。照林玉宣的性格,肯定是不愿意的。 电影节这样充满世俗的场合,不适合他来。以他自身的条件,也不需要来。 林玉宣被说了这一嘴,完全不恼,依旧乐呵呵的,摇头晃脑地在那嚷嚷“士别叁日当刮目相待”。 “哦!说到项目创投,学姐你知不知道,曾子坤有个商业片在集资了。” 张从珂刚捞起的玉米“啪嗒”一声又落回碗里,汤撒了点在桌子上,许颂千手快,抽了张纸巾去擦。 桌面收拾完,他又重新捞了那块玉米盛到身边人碗里。 “哦,”张从珂咬着那块玉米,慢吞吞的,终于应了声,“商业片,讲的什么。 “就……就他以前在话剧社搞的那种类型呗,男男女女谈恋爱,应该差不太离。我看他朋友圈吹牛,说是这次要请一个一线的小花来演女主角儿。” 林玉宣一直留着曾子坤的微信没删,就是为了“视奸”他的生活,刚好曾子坤还喜欢吹牛,一有什么成绩就憋不住地在朋友圈里发一些在装模作样的话,装得要命。早些时候他经常截图发给张从珂,当笑话念给她听。 “那他……也要来这个电影节?” “他……” “他是谁?” 林玉宣话刚起了个头,就被许颂千打断了。 男人早就放下了碗筷,静静地听他讲那些大学趣事,听了很久。这时候出声打断,为的是这个让张从珂表现异样的名字。 林玉宣没有丝毫不耐,眼底反而闪过一丝得意,心底为自己的如此迂回、又果然奏效的智计鼓掌,面上使出演戏时那副念白腔调,力求让对面每个音都听清。 “——是个小人。” ———————————— 小许:小伙子有前途。认真听讲,脑婆的大学碎片+1+1+1…… 小林:我识人太明,一眼就知道学姐夫肯定能治那个** 谢谢你们陪我~ 感谢投珠珠的宝贝们! 老板和下属 开幕式将在五点开始。 张从珂今晚的分配到的任务是开幕后在红毯的现场随时待机,现在四点多了,媒体和粉丝陆续到位。手机里工作群的消息轰炸,相互在汇报嘉宾的接待情况。 她在场内指挥大厅里的志愿者调度,做好最后的准备工作,场外的同事给她发消息,说是已经有艺人到了。 红毯的顺序,是主席评委这些咖位大的人先走的。不过艺人来得早,总比迟到好,张从珂把手头的工作和身边人交接了一下,赶紧往外跑。 今天场合特殊,张从珂穿的和身边的同事一样,白衬衫,公务西装,腰线那里往里掐了点,脖子上挂了个工作牌。略略带点跟的鞋跑起来够呛,还要抓着胸前乱飞的工作牌。 到了外头,根据接待同事的指路,她上了那辆载着自己公司嘉宾的车。 车里除了那些公司本次电影节重点宣传的电影的主创团队外,还有别的艺人,大家都按照熟悉与否各自成团坐着。偌大车厢内的空间利用率不高,有些人甚至单独占据一个角落、 比如许颂千。 他一个人,周围一圈都是空位,怡然自得似的,看着热闹的窗外。 张从珂一上大巴就看到他了,穿得比她所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正式,但依旧非常地贴合气质。她还能看出来,许颂千今晚画了一点淡淡的妆,至少肯定涂了口红一类的东西。亮晶晶的反光抓人,她有点舍不得从上面移开。 她站稳了,深呼吸。 “各位老师大家好——” 车里轻微的笑闹声停止,世界安静下来,只剩那双循声望向自己的眼睛。 她话出口卡了一下,才接着往下说,交代了一下电影节的安排:这一车第叁车下,所以各位在车里的嘉宾还得坐会儿,有什么要求可以和她提出来,由她去尝试沟通。 嘉宾们大都也不是第一次走这样的流程了,已经很熟悉,她这番话也是走个流程,说过也就算了。 她低头看路,尽量不踩到嘉宾们散落在地上的裙摆和工具一类的,径直走向了一上车就看中的地方。 “哎!小珂!” 同事在她经过的时候叫住了她。 “那是不是你表哥?” 张从珂脚步一顿。 这位同事和她并不是很熟,只是面熟而已,没有联系方式。 仅仅只是面熟,对方都已经按捺不住好奇心在路上拦下她问了,张从珂几乎可以想见,此时微信里一定有一个她不知道的群炸开了锅。 搞传媒的人八卦起来是很要命的,她深知这点。 这几天逢人来问许颂千的联系方式,张从珂一律说他叁十,离异带俩娃。 也许是她说得太真,加上许颂千的默认,同事们几乎都信了,虽然可惜,但依旧对这样少见的帅哥保持着浓厚的兴趣,有时候不论原先熟还是不熟的人都会在中午饭的时候过来找她聊两句。偶尔几次话题会扯到许颂千身上,他也都礼貌回了。 不过她也早知道,这样的平静会在今日打破,红毯上来来往往这么多工作人员,总有人会认出来。 这不,现在还没上红毯,就被人认出来了。 “是的。” 认出来就认出来了,张从珂胡说八道已经十分熟练,真正做到了面不改色心不跳。 “哇,那你……” 同事的语意未尽,听得张从珂也是胡思乱想,害怕对面侦察兵附体,甩出个百度百科来问她是不是同一个人,到时候高帽越带越大,简直受之有愧。 不过幸好,那位同事得到这个回答就已经足够,点到为止,朝她笑笑,没再问了。 张从珂终于顺利抵达目的地,一屁股坐下,往靠背上就是一瘫。 “累死我了,站了一天腰都要断了……” “几点结束。” “十点……不对,还有晚宴……哎,不知道得到几点。” 张从珂说着,眼睛都要闭上了。她决定,就在这辆车上喘口气,等着别人来喊再出去。 这时候,腰上,隔着收束着的厚厚西装布料,感受到了一阵压力,从腰侧向内蔓延。 她一下被吓清醒,刚想弹起来,又生生忍住,用极小极快的动作反手向后一抓。 “做什么!” “我会按摩。” 张从珂没来得及感慨这人怎么什么都会点,只顾得上叫停了。 “你也不看看这是哪。” “这是哪,”许颂千若无其事地环视一周,“大巴。” 张从珂依旧扣着他的手不放:“今晚你是谁我是谁。” 许颂千有些了然了,却也依旧没有要收回手的意思,反而暧昧不清地笑了下。 “噢,老板和下属。” 张从珂没好气地横他一眼,加了点力气,终于把他的手从腰上扒开。 “表妹和表哥。” 她抓着他的手,借着椅子靠背的遮掩,又放回了他自己的膝头。 做完这些,抬头看向他,促狭一笑,又道: “而且是表妹和离异带俩娃的表哥。” “……” 许颂千妥协了,手被放回来后,规规矩矩地待在膝头,没再乱动了。 张从珂憋笑,再次闭上眼睛时嘴角都是翘着的。 “我眯15分钟。” 她成功休息了将近20分钟,被一声“许总”叫醒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瞧见站在前头的是王容,一下瞌睡全无,肌肉记忆发挥作用,嘴巴反应得比脑子快。 “王容姐……开始了吗。” 王容朝她笑笑,笑容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口吻也是。 “还没呢,你可以再坐会儿。不过睡就先别睡了,免得到时候开始了清醒不了。” 她简单嘱咐完,又朝着许颂千说此行的正事。 “许总,小方总托我给您说声,看下手机的消息。” 许颂千不爱看手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身边人说归说,却也没有真要他改的。张从珂和他相处下来,确实发现对方无事几乎不拿手机,有时都怀疑这人出门带没带手机。 结果这次就真没带。 王容没碰上过这样的情况,最后只能用自己手机打了电话给方星华。电话开始说明了下情况,再把手机移交给许颂千。 车里的人都对这位空降的许总很陌生,这么多人,却没一个说得上来这是谁的。好奇归好奇,人不熟也没法贸然上前。 但在他们对王容可是很熟悉,看她上车,见到的都能寒暄两句。大家看她是朝着那位许总去的,话语间提到的“小方总”应该就是星达集团的方星华。人们因此更好奇了,有人就想到,趁着王容在,和许颂千搭搭话,探探底。 许颂千一挂电话,有和王容关系好的艺人就问了。 “容姐,小方总今天来不来啊。” 说话的艺人正是主推电影中的女二,李依依,星达影视总裁的女儿。因着家里,和方星华有些私交,但也不算多。 S市电影节的开幕式,从前也是她爸代表星达来的,但这次集团那边指名说换这位方总去。她听她老爸讲过这位许总的一些来头,是这群人里对许颂千还算有点了解的,却也只知道对方大概是和方星华一个圈子的,别的她爸也不再和她说。 王容显然也很懂她是想要干什么,想着这样的破冰应该也不显得冒昧,话也就顺着往下接了。 “小方总的事我可不清楚,”王容无奈笑笑,“得问许总呢。”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终于正大光明地移到了许颂千身上。 一旁的张从珂如坐针毡,原本没有的社恐都要被逼出来了。 “他晚宴来。” 车厢里的人得了这个答案,心思各异。 能坐在这车里的,算是星达影视里混得好的了,平日里也已经不需要看着资方的脸色过日子。不过碰上像方星华这样的就要另说,咖位再大也要想办法上去搭几句话混个脸熟。更别说,外面一堆混得还不如这车里的,知道了这消息得成什么样。 方星华,加上这位和方星华一样来头的许颂千。 晚上的晚宴肯定格外热闹。 “许总,请问需要我叫人帮您把手机送来吗,到时候可能还会有事需要联系您。”王容临走前问道。 许颂千连个助理什么的都没有,到了后台那样杂的地方,一旦有事,找起来确实麻烦。 “……或者红毯结束后我让小珂跟着您,有事我会让她通知您。” 王容略略停顿后,微笑着补上这一条建议。 张从珂深深觉得,王容能干到这个位置实在是有她的道理的,职业能力恐怖如斯。 许颂千自然是选了后者。 王容最后简单和张从珂交代了几句,转身下车去忙了。 “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在容姐手下做事吗?” 李依依笑眯眯地看向张从珂。 “李老师好,我是张从珂,王容姐的实习生。” 张从珂学生气未褪,讲话时笑起来也带点怯怯的,看上去很好相与。李依依和她搭完话之后,又有其他艺人接她的话,都是捧她跟着王容前途无量的,她适时地反应出一点腼腆,一一谢过了。 大家一看许总身旁的小姑娘这么好相与,从她那儿开口肯定比直接从许颂千那儿来得容易,一时间车厢里的人都在热情地关心起她来。 张从珂感谢在座的人各个人精,热情归热情,全都有分寸地点到为止,否则就凭她的道行,不一定坚持得住。 许颂千作为罪魁祸首,却在一旁悠闲得不得了。靠着椅背,看着被问候包围着的女孩勉励招架,放在膝头上的手在前座的遮挡下,又悄悄伸过去玩她的衣角。 衣服的主人没办法分神制止他,只能拿手臂挡住那块被扯动的衣角。 “各位老师,快轮到我们了哦。” 一位工作人员上车来通报,有点奇怪为什么这辆车里这么热闹。 嘉宾们开始做最后的修整,张从珂终于解脱,接过许颂千递过来的水,小小抿了一口,瘫回椅子上享受自己最后的闲暇。 直到衣角再次被人拽动。 “是不是他。” 张从珂闻声睁开眼,朝着许颂千所示意的窗外看去。 窗外很多人,原来是排在他们后面,但已经先下来候场的一车。他们是星达旗下的最为年轻的那一批,男男女女,神采奕奕,领头的人们中有一位二十出头的女艺人,张从珂认得,是今年新人奖的大热门。 曾子坤,作为该电影的编剧,跟在她的身后。 —————————— 小许:我名分呢(挠头) 小张:掐灭某人想玩角色扮演的苗头(恶狠狠)表哥表妹都没扮完……(bushi) 红毯之后会有一小段车车 微博:初来炸到er 红毯之上 红毯准时开始,张从珂到场就位。她的工作是在场协调,但是如果红毯一切按部就班,就大概率什么事。 她站在那里,又分了舆情组的一些工作,现场直播和微博实时广场都在公司的iPad上开着,手机里看着各位舆情组的志愿者活动门反应现在的新闻热点情况,并和嘉宾们的经纪人们交互配合。 这项工作还挺悠闲,她刷着微博,看着直播的弹幕里各个粉丝刷屏就知道下一位要出场的是谁,流程几乎要比工作人员还要熟悉。 粉丝夸镜头里的正主状态好,路人或者黑粉又接着上去泼冷水,弹幕之间彼此不认识也能你一条我一条地吵起来。她当作消遣,一边凑热闹,一边心里想的是:其实能抗住这种摄像头的,就已经不是凡人了。 现实的红毯上,因为太阳下山光线偏暗,主办方要么不打灯,要打灯就打得很亮。而且这个季节的风还很大,背风时张从珂能吃一嘴头发。她实在很佩服那些女明星能踩着那么细的高跟鞋,拖着那老长的大裙摆,全方位微笑着凹造型的。 一水儿的报幕过,她瞧见李依依出现在屏幕上方名字里。 李依依虽然不是这个剧组里咖位最大的,但因为年纪轻,长得甜,拍的戏火了以后资源什么都跟上了,所以粉丝十分活跃。 张从珂看到她的名字就知道许颂千也快出来了,可惜她所在的地方在红毯的中后段,不能在他出来的时候就立刻瞧见,不如看网络直播来得快。 大概两分钟后,上一批的嘉宾们过去,镜头一转,是下一批嘉宾的远景同框。 她聚精会神地看着,等着导播一个个切近景介绍。 没想到的是,第一个近景切的就是许颂千,而不是艺人们。 七八秒的时间里,主持人在画面外介绍许颂千的身份信息只用了简短的一句,大概两叁秒。剩下那些秒数里,镜头依旧稳稳地对着他,没动。 直到镜头快要切到下一位时,许颂千才在最后,看了一眼镜头。 他不怯场,但是也的确是第一次到这样大灯、闪光灯包围的场面,不说心理,生理上就受不了,眼睛没一下就开始发酸,只能偏头避开,不管媒体人怎么喊都当是在叫别人。 他也并不知道导播的镜头在哪,更别说刻意去找,只是觉得有台机器离他过于近了,且一直没动,故而看了一眼。 【我靠我靠,这谁啊,妈呀这一眼,有点太超过了……】 【他演的谁他演的谁,有没有人告诉我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人家是星达管理层,大家别嗨了……】 【导播太残忍了,下一个镜头切到导演,这脸…好虐。。。】 【哇,刚才那什么总好帅,就是怎么看上去有点不高兴?】 张从珂被这条弹幕逗笑了,她大概知道许颂千为什么这副表情。难得的,她又没见过。 单个人介绍完了,镜头又切到了稍微远一点的角度。嘉宾们也都在固定地方拍完了照片,开始继续向前朝签名板走。 张从珂离开原地,稍微朝外走了点,站在这里,她能看到许颂千了。 那个刚刚出现在屏幕里的人,慢慢地从嘈杂人影中出现,如镜头拉近般。只不过这时,缩小的距离感不再是镜头语言带来的错觉。 他们真的在越靠越近,直到张从珂身前的人再不能遮挡住许颂千的任何一部分,直到她能看清他嘴唇在灯下的闪光。 ——直到他们对上眼。 【我靠,导播导播,镜头别动啊啊啊啊,人家在笑你没看见吗啊啊啊啊】 【又看我又朝我笑,我……他叫啥来着,我忏悔我一开始没认真听主持报幕啊啊啊】 【星达连管理层的颜值都这么能打的吗……所以有没有人记得他是谁?】 【只有我在好奇他在笑什么吗?明明刚刚还拉着个脸来着的。】 【人家哪里有拉脸了,只是没有表情而已,又不是艺人干嘛……】 “成玉姐,你看……” 舆情组里一位正盯着弹幕的工作人员,把刚才那几条截了个图,发给了负责这一块的齐成玉。 “许总不是艺人,这热度能不能上啊?” 工作人员知道有些高层是避讳这个的,人红是非多,对他们来说更是。 齐成玉看到对方发来的消息,又自己进直播间看了看。 弹幕里的确夹杂着几句讨论许颂千的话,不过好在给许颂千的镜头除了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七八秒,其它的几乎都是镜头边角带过。而且大部分正在看直播的都是某某艺人的粉丝,所以那几条弹幕淹没在其他弹幕里,并不显眼。 “暂时没事。你注意着直播和微博那边,有事记得和我说。”齐成玉最终回了这样一句。 对面的工作人员照她的吩咐继续工作了,齐成玉在这头接着翻了翻网上的言论,脑海里,开幕式前那个大家都在津津乐道的八卦一直回响着。 她犹豫了会儿,还是给刘容去了条消息。 · 红毯说长也不长,张从珂隔着一众媒体记者,保持和许颂千一样的速度,来到了签名板前。在这里,她可以待在通往后台的那条通道上,不会再有人遮挡视线。 主持人需要拉着他们这一个剧组短暂闲聊,宣传一下电影。 张从珂站得太侧面了,几乎和许颂千水平,如果两人想要面对面,那许颂千得在其他人都正面镜头的时候,独独留给观众一个侧脸。 众目睽睽之下,这显然不大现实。 按部就班的形式实在无聊,许颂千慢慢找到了自己的事做——盯着前方不远处的灯光发呆,看拥挤的人潮变幻形状,在光亮前扭曲出波浪似的黑影,耳畔的人声成潮声,在黑夜中起落。 好久没去海边了,他想到。 “许总。” 许颂千被叫回现实,一直注视着的灯光突然变得刺眼。 他眉头轻蹙,移开了视线。 “许总,今天是我们《江城往事》上映的第一天,据说截止至我们红毯开始前,票房已经破了1.5亿。对此,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许颂千轻轻舒了一口气,拿过身边传过来的话筒,转身看向问话的主持,开口。 “首先——” 男主持的脑袋后,探出了一张笑脸,眼睛亮亮的,朝他灿烂一笑。 张从珂本来是在另一头,也就是嘉宾退场的位置,等到到时候许颂千退场了,两人就能碰见。 许颂千不能扭头来看她,她却是可以光明正大地盯着聚光灯下的他瞧的。漂亮的眉眼在高光下尤为精致,少了昏黄的烛光映衬出的魅惑,显得不近人情起来。 那灯光瞧着不刺眼吗。 张从珂发现了他在盯着那处,漂亮的睫羽机械地一扇一扇,显然是在发呆。 她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没忍住,从后面绕过签名版,来到了对面。 在主持人叫到许颂千时,她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那些缠绕的电线,尽可能地往外挪,如愿在对方看向这边的时候,不受遮挡地进入他的视界。 感受到许颂千的视线在自己脸上聚焦时,张从珂回给了他一个笑颜。 【妈呀,他是不是听见我说他黑脸了,咋突然笑了……】 【这人笑跟不笑完全是两人啊,我投笑脸一票】 【我各一票,雨露均沾,我不挑】 【为什么看到男主持就笑了】 【想多了吧,人家老总可能是因为电影赚钱才笑】 男主持问题抛出去,除了那两个字“首先”之后,再无下文。他秉持着良好的职业素养继续等待,却在对方脸上看到了一抹莫名的笑意。 “……” 他险些笑不住,一边发冷汗一边回想自己刚才说的话里有没有什么冒犯的地方。 “……许总?” “嗯?”许颂千无意识地应声,脑子慢半拍,应完了声儿才记得把视线偏回来,“好,首先……” 他全程带着未散的笑意回答男主持的话题,嘴里说的是客套的场面话,眼角眉梢漾开的愉悦却半分不假,两者之间的割裂矛盾被男主持尽收眼底,惹得他浑身不自在。 特别是这位许总回答了问题后,还依旧朝着这儿看不肯回头,差点梗得他忘了接下来的流程。 终于硬着头皮,把所有人挨个问过。接下来礼仪送上签字笔,嘉宾们签完了名,就可以挨个退场了。 也就是这时候,意外发生了。 李依依今晚穿着的裙子是抹胸加大裙摆的组合,抹胸的底色很素,但大摆上却装饰了极多立体繁复的小花,从上往下一朵一朵地开放着,最底下的开得最繁茂。 也就是这最底下的裙边处,有一朵小花被她身后跟着的男艺人因为跟得太近,而不小心踩了下来。 李依依惊呼,穿着抹胸裙又不方便弯腰去捡。签名板前还没退场的几位男艺人包括主持人在内,在反应过来后都纷纷弯腰去捡。 今晚的风大,轻纱做的花朵被风吹得满地乱滚,男艺人们一阵手忙脚乱,小花还是从他们的手间遛跑了。 在场面变得更混乱之前,张从珂和身旁的同事交换了个眼神,离红毯最近的她下一刻就小跑着追向那朵被风越吹越远的花。 眼看着快要追到了,一弯腰准备捡,风向却一变,小花没骨气地转身往回跑,咕噜咕噜地又朝签名板那儿去了。 张从珂腰弯到一半,又站起来,无奈追着那小东西往回去,在又一次准备弯腰的时候,被人抢先一步。 她愣愣地瞧着眼前人在她面前单膝跪下又很快直起,手掌攥着东西,停留在她刚要往下伸出的手的上方。 “手张开。” 周围,有艺人们的笑语,主持人的控场和后台杂七杂八的响动,却不妨碍这叁个字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张从珂张开手,水葱一样的手指下意识绷得直直的,像孩童追要糖果时般固执。 下一秒,红色的轻纱在她手里绽开。 “我好像还没给你送过花。” “这次不算。” —————————— 小许:长大后,乡愁是一条窄窄的红毯,我在这头,老婆在那头。 谢谢各位陪伴我滴朋友! 谢谢投珠珠的你萌~ 微博:初来炸到er 衣服不能弄皱(H) “我把我的手机留给你,有事我会打过来。你看到来电显示是‘工作’的时候记得接就行。” “算了我把密码给你取消了先,如果你想要睡一会儿也可以自己设个闹钟,不过最好不要睡过11点钟喔,差不多12点晚宴就要开始了。” 酒店的应侍生在前面给两人领路,张从珂一路嘴里不停地说着,手上还敲着手机,在上面和几个自己对接的同事说明接下来这个手机可能联系不了了,有什么工作暂时直接发公司的群里,她也能看见。 “先生,就是这边,您请。” 应侍生把他们带到对应的房间门口,开了门就走了。 张从珂闻声,也在门口止步,伸手把手机递过去。 许颂千握着门把手,没着急进,低头看她悬停在半空的手,半晌,抬头和她的视线交汇,道: “你接下来可以不用手机了吗。” 张从珂笑笑,表示他不用担心:“我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实习生,像我这样做杂事的人有很多。他们任务发公司群里我拿着iPad也能看见。就算我一下没有及时看到,也会有其它人看到了去做的。” 许颂千点头,抽走了她手里的手机,又在下一刻,把那只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一并握过来,纤细的手腕上传来的力道带得张从珂整个人瞬息间消失在房门里。 一片黑暗里,她被人逼着退后,后背碰到门背,“咔哒”一声,门被她自己关上了。 酒店房间里的电动窗帘正在缓缓拉开,慢慢地将她此时的处境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 “我、我还有工作……” 她躲闪他的目光。 “你刚刚自己说的,其他人也可以帮忙。而且,我记得你的上司前不久说你的工作之一是跟着我。” 许颂千思路清晰地摆事实讲道理,手也目标明确地直奔女孩上衣下摆,从那剪裁本就没多少富余的布料里找出一条道路来。 “衣服不能弄皱,”张从珂下意识伸手去挡,别别扭扭道,“我晚宴是真的有事。” “知道了。” 许颂千很听话地暂停了动作。 “晚宴12点开始,现在七点多一点。这五个小时,我会很小心的。” 张从珂没能在和他仔细商讨划定这个“小心”的界限,双唇被不由分说地吻住,舌头除了和对面纠缠外,再也没法承担原来的吐字工作。 她的身体难以生出任何抗拒,或者说,早在许颂千贴上来时,紧邻的肌肤就已经争先恐后地开始诉说这时隔十几日的思念了。 在红毯上看到的,那双反光的丰润的唇,不知道涂的是什么,此时尝起来并没有其它特别的味道,只有一如印象中的软绵,含吮时滑滑的。 切实的触感和脑海里的形象结合起来,张从珂恍惚觉得自己在品尝一颗刚刚在聚光灯下还留着汁水的果冻。 一吻毕,许颂千松开她。脑子被这一吻清空,她本能地流露出不舍,嘴唇无意识地砸吧着,奇怪刚刚还含着的东西怎么不见了。 还没等她回味完呢,眼前人突然就蹲下了。 不知对方要干嘛的迷茫没来得及升起,拉开的裤子拉链就及时给出了答案。 张从珂一下全身紧绷,原地来了个立正。 “宝宝,衣服不能弄皱。” 许颂千抬头看她,陈恳的音调配合无辜的眼神,让她觉得错的仿佛是自己。 “得脱掉。” 叁个字,温温柔柔的吐字,不容置疑。 “我没洗澡呢……” 张从珂挣扎半天,双腿稍微放松了些,双手紧紧攥着衣服的下摆摩挲。 紧接着,被干净利落脱下、堆落在双脚间的裤子是许颂千的回答。 “抬脚,宝宝。” 张从珂从来没觉得单脚的平衡如此难把握过,颤抖的腿感觉裤管里的摩擦大得前所未有,牵绊着不让她脱去。 “你……怎么一上来就……”她在对方突然望过来的视线中卡了卡壳,“就这样……呀!” 话尾音因内裤的失守而拔高。 “宝宝,再抬下脚。”许颂千冷静地、按部就班地指挥着。 张从珂的脚重千斤,慢吞吞地、颤抖地从那两个裤管中脱开之时,有一瞬间希望那是副锁镣,铁做的,脱不下才好。 不对……不能是锁镣……好像哪里不对。 短暂的发散,代价是没有前奏的直入主题。 许颂千甚至没有再费心去掰开她的腿,只消在阴户处亲一亲,那腿自己就软开了,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满意地享受胜利的果实,双手在那双已经绷得紧紧了的腿上,稍微使了点力固定着,为视线在重点处的巡游腾出更广阔的空间。 森林中心簇拥的那两瓣花,在没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自发地颤动着,透明的水液成极细的丝线拉扯下来,像挂不住的糖霜。 他自是仰头去尝。 先勾去那满到将溢的糖丝,一寸一寸地缭绕;再含住整颗、饱满火热的糖,一点一点,耐心地将它含化。 张从珂无所适从,抓衣服又要把衣服抓皱了,抓身下人的头又要把他发型弄乱了,最终只能在身后光滑的门板上划拉。手心微微出汗,在木头上也打滑。 许颂千也是初尝试,第一下并不贪心,只吮到一点儿尖尖儿,含了片刻就松口,停在门口,隔着很近的距离,故意用呼吸去引诱。 女孩的身体耐不过刺激,在他抽离之后就要软下。许颂千箍着她的腿肉,五指圈着往门上钉牢了。这样一来,掌心能清晰地感受到饱满之下筋肉的纠结紧绷,如暗川涌动。 “还行吗。” 他抬头,寻求反馈意见。 张从珂是害羞的,但眼睛又不听使唤地就要盯着那处瞧,一边崩溃一边移不开目光。现在许颂千抬头,正好将她这难以自拔的注目抓了个正着。 她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 视线从对方的眼睛,向下移到那双唇上。刚刚被她亲口吻去的剔透,此时又被属于她的东西抹上了,水光淋淋的。 她私心觉得,比之前的要好看很多。 在她的注目下,湿淋的唇瓣张开,中间伸出了一截舌头,大摇大摆地贴上她的阴部,又慢慢在视线中消失,隐没在草丛中。视觉刺激转为了触觉,热烘烘的、湿软的物什,由内向外,缓缓滑过。 张从珂急急地唤,陌生的逗弄让她的声音里带上不堪承受的哭腔。她的脸在渐渐涨红,因为呼吸太急,心跳太快,胸口起伏的频率几乎和身下穴中同频,且完全不受控制。 “你别看我了……” 这是她唯一的要求,不是出于反感,而是出于难以忍受。 许颂千吐着那一小截舌头,又仰脸抬眼看她,认真得一眨不眨,眼角上翘的弧度此时尤为明显。不知道女娲捏他时是用什么笔描的,抹出的颜色在此刻显得又纯又媚,像个求知若渴的孩子。 她恍惚分不清谁年纪更大些,甚至有一种是自己把人带坏了的罪恶感。 等着调皮的孩子听话显然是不现实的了,张从珂颤颤巍巍分出一只手,覆了上去。 距离掌握不好,掌心扫过他长长的睫羽。 她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害怕伤到了许颂千的眼睛。然而下一秒,她躲开的那个人自己把脸凑上来了,用最先触碰到她的高挺的鼻尖,依次拨过她的五指。 指尖传来的触感湿湿的。 张从珂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却鬼使神差的,从他的鼻尖又往下滑,最终点在那双唇上。 许颂千意会,张嘴伸舌去舔。 舔完了食指,又追着去挨个作弄其它被冷落的手指。辗转完一轮后回来,专注流连在食指,细心的舔吮着。 张从珂的食指被越舔越湿,和嘴唇纠缠到几乎滑溜得难分你我。 待到她终于勉力恢复理智抽开手时,还能感受到有挥之难去的吮吸感爬满那片肌肤。 许颂千对手指的离开并不抱有多大遗憾。相反,视频里学过的东西经过了刚才那一番实操,还熟练了很多。 接下来,就可以用到真家伙上了。 张从珂这边还在惊奇自己的手指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就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失去了对下半身的控制。 腿被人不留情的掰开,再没有呼吸的倾吐作为前奏,而是直入主题的,一整个阴户直接就被包裹住。 花心被舌头抚摸,红珠被牙齿把玩,一缩一缩的小穴软肉被口腔的吸力逼着往外跑。 张从珂哼哼唧唧地承受着,身上最温软的地方贴上了别处同样温软的地方,说不出的舒爽。 不过许颂千显然不甘心一直如此温吞,感受到唇齿间的花瓣已经泡涨开来后,他满意地最后奖励花瓣一个温柔的吻。 然后,舌头绷直,不留情地朝那个正舒服到忘我收缩的小穴里捅进。 “啊——” 张从珂上身折迭起来大叫出声,自己身体不受控的姿势变化让她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 “要摔倒了……我要摔倒了呜呜呜……” 生理性的泪水唰一下流下来,她哭喊着,企图唤回身下又吸又捅又捻的人的一点良知。 埋头苦干的人没有抬头,只是向上捉了她的一只手,指引着她去抓身后的门把。 可怜的把手成了张从珂唯一的支点。她很想不管不顾地扯着把手发泄,但又害怕一个不小心把门拉开了。而且门外要是有人,看到一个不停上下的门把手肯定也觉得奇怪。 她已经很感谢这个木门够厚实,没有被她摇晃的身体撞得哐哐响。她负担不起再去考验这门的开关顺滑程度的试错成本。 无奈之下,她只能用最后的理智告诫自己再失控也要记得把门把手往上掰。 她也做到了,手里死死扣着这唯一能抓住的东西,小声啜泣着被送上了高潮。 “我的妆……”她抽搭着,“我的妆花了……” 大部分底妆还勉强坚挺着,但是眼睛周围那块儿被泪水沾透。张从珂伸手去擦,全沾在手上了。 许颂千承托着失去支撑力的女孩,感受着她身体残留的轻颤,注视着她委屈的模样,没有多作狡辩,讨好地把她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的西装上擦干净了。 张从珂犹记得他晚上还要去宴会,缩着手不愿。 “没关系,我一会儿可以换一套。” “……” 闻言,她一改小心翼翼的态度,恶狠狠地把五个指头都在那上面一一擦过。 “我的衣服弄脏了脱了就行。” 许颂千承受着女孩的报复,半点没反抗。 “你的衣服也是,不想弄脏的话,脱了就行。” ———————————— 小许:得逞了,开心 门把手:你们多冒昧啊……质检项目还有这一条吗 谢谢各位陪伴我的朋友在此停留~ 谢谢投珠珠的朋友~ 你坐上来(H) 张从珂哪里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当即要趁还能反抗的时候为自己多争取一点余地。 “如果实在要的……话,那就一次,一次行不行。” 她牢记晚上还有工作,相对于开幕式那些早就排练好的歌舞表演,晚宴的事情就没那么好糊弄了。如果只做一次,那还能留点时间给她把妆重新画一画,提前到场地准备着。 眼睛里剩下的那些将落未落的眼泪全被张从珂好好利用起来,作出一副不堪摧折的娇弱情态。 “一次?”许颂千懂装不懂,“那只准一次的话,刚刚不就没了吗。所以我没得做了吗。” 他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却看起来好像比张从珂还要可怜许多,像因吃不到糖而困惑的天真小孩。 “……不是……” 张从珂有些许绝望,干脆自爆自弃把头往对方怀里一埋。 “你做吧。” 许颂千笑出声,揉揉她的脑袋,向下横打抱起张从珂,轻轻巧巧往床上一放。 张从珂从软和的被子里挣扎出来的时候,气还没喘匀,就又被凑上来的人亲了一口。 唇贴唇,发出一声轻轻的“啵”,比章盖在纸上要更轻,要更珍重。 她一下泄了劲儿,把头重新埋进被子里,熬过这阵脸红。 再次回头的时候,眼前的男人已经脱得一点不剩了。张从珂非礼勿视地视了一眼,闭上眼,一语不发、一鼓作气地开始脱自己的。 “牌子别脱,脱衣服就行。” 许颂千把她刚要绕过脖子的工作牌又绕了回去,下手直接开始解衣服的扣子。 张从珂不解:“为什么不脱?” 许颂千手脚利落,两句话的时间,已经把最外面的外套脱出来了:“戴着好看。” 哪里好看。 张从珂配合对方脱衣服的动作,右手从衣袖里脱出去后,拾起自己的工作牌翻来翻去看了一遍,又让它自然垂挂在自己胸前,衬着自己现在仅仅穿着内衣的身体又欣赏了一番。 最后也没品鉴出什么美感,只觉得有些……变态。 “这样我以后工作还怎么戴这个牌子。” 她现在已经无法和牌子上的一寸照中笑得一脸腼腆的自己对视了。 许颂千终于脱完了她最后剩下的内衣,一并往沙发上的衣服堆里一扔,回手拿过张从珂手里的牌子,也跟着打量了一番。 照片里的女孩年纪应该还要更小些,笑起来的弧度不大,微微抿着嘴,很是青涩。不过眼睛依旧和现在一样,水汪汪的,通过镜头穿越时间,和现在的他视线相接。 “我们今天面对面做,好吗。” 张从珂奇怪,不是早就是面对面来的吗,为什么还要征求意见。 “你坐上来。”许颂千紧接着补充。 “我坐……这儿?!” 那边的男人放下牌子就乖乖靠着床头靠好了,这边的张从珂还在结巴。 “我……我不行的……” 身前人胯下的家伙早已昂然挺立地敞在眼前,她眼睛不知道往哪放,连连摆手,表示难以胜任。 “怎么不行。” 许颂千以绝对的力量将她整个人平移着带过去,张从珂双手紧急撑在他的腹肌上来了个刹车,才避免直接撞上去。 虽然没有撞到,但两者之间的距离已经是十分近了。她低头,紧张地盯着那根东西咽口水,呼吸很急: “我我……我对不准……不是,是我……我站了一天了,腰、腰疼死了,没劲儿……” 腰软了是真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站了一天,也可能是见到这东西,腰自己预感到自己之后的命运,先就软了。 张从珂顺势趴腰下去,企图蒙混着也躺回床上。 许颂千将她的所有小动作尽收眼底,没说什么,只是手托着张从珂的臀,就着这么个姿势直接抬了起来。 张从珂这下变成不得不趴在底下人的胸膛上了,臀部连带着腰腹都被抬起,只能靠肩膀和手臂支着维持平衡。 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大手把控了两次臀部的起落,腿间有东西戳来戳去,又定不住地滑开了。待到第叁次落下,小穴口明显卡住了那玩意儿,让它没像前两次一样滑走。 “啊……啊?呃嗯……慢点……慢……” 臀部的操控权没能在轻飘飘的两声呻吟中被收回来,向下吞没的工程依旧在男人的沉默中稳步推进着,直至全数纳入。 许颂千停下来,嘴微张,呼吸粗重。 张从珂双手撑着给自己顺气,很想现在扯过床单被套什么的再擦擦脸,本来就没有完全止住的眼泪,这会儿好像又流下来了。 不过,这样伏着休息的中场并没有持续太长。很快,张从珂就感到自己的上身也被人扶起来,两只手箍在她的腰侧,不需要她再额外多出一分力。 对不准、没力气,两个她刚刚举出的理由都被许颂千“解决”了。 “宝宝,动一动。”男人的手在她的腰侧轻轻揉了揉,痒得她真的自己动了两下。 随后溢出的几声闷哼是对她此无心之举最直截的肯定。 事已至此,张从珂也被那两下搞得心痒痒,顺着对方给的话,半推半就地摆起了臀。 胸口孤零零挂着的工作牌,也在她的动作下,“啪啪”的拍打着她的胸脯,一如张从珂在工作时行色匆匆时的模样。 张从珂又晃了两下之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伸手过去想要如之前一般抓住工作牌。结果中途就被人截住,不由分说地往她身后一反。 她不仅没能抓住那工作牌,还因为反手挺胸的动作,让那工作牌前后又跳了跳。 “啪啪”清脆的两声,张从珂怀疑那地方再拍下去要红了。 “有什么好看的,”她气息不稳地坚持提出抗议,“真的很变扭……” “很好看。” 许颂千不着急解释,而是又拉过她的另一只手,一样往身后别去。 张从珂大概知道对方接下来的动作,一时间有些紧张。 这个前后不着的动作,晃起来全靠身下连接的那处定住。而且就算整体靠这块儿定住了,内里肯定也是磨得一塌糊涂。现在两只手都被人束在身后,到时候挣得东倒西歪的,难免狼狈。 于是她绷紧了下身,腰臀两处肌肉僵硬着聚集,许颂千手挂在那地方,能明显地感觉到软软的地方变硬了些。 体外的紧张连带着体内,小穴收缩着,紧紧包裹着阳具,却还是因为重力不停地要往下吞。张从珂因此已经开始喘大气了,却依旧不肯放松,连嘴唇都卷起来收力。 “宝宝,你好像那什么。” 许颂千见状,抛出前半句。 “像哪什么?”张从珂破功,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没忍住松了嘴。 许颂千目的达成,不急不慢地接下句: “像桅杆。” 张从珂一下子没听出来这两个音指代的什么,还想继续追问呢,不设防身下突如其来的一记深顶,力气之大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掀起。 身体受了刺激,大脑的反应却还停留在刚才的那句话上:哦,原来他说的是船上的桅杆。 她因张嘴说话而未来得及闭合的嘴,难以抑制地漏出一声长吟,拖着断断续续的尾音,因深顶之后的浅浅逗弄而时不时拔高。 许颂千以此为进攻的号角,不等张从珂有机会喘气,就这这样一个不好发力的动作,依旧稳稳地向上送。 再牢固的桅杆也耐不住整艘船都随风雨飘摇,不说断了,也是东倒西歪。张从珂想要稳住身体,唯一的办法居然是夹紧大腿,连带着腿间的小穴一起,牢牢巴住着唯一的支撑点。 身体发挥出的热情相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个动作对许颂千而言兼具生理刺激和视觉刺激。 阴茎被人整个吞进还不算,连尽头处的囊袋也被女孩摇晃的身体来回抚弄着,挤压和逗弄都由那再紧绷也依旧软得不像样的臀瓣哆嗦着完成。 更何况,和他视线齐平的,还有那对弹跳不止的乳,一上一下,一浪比一浪高,前一浪来不及有什么余波,下一记顶入又催出下一浪盖过去了。 那工作牌,其拍打声之声声不息之清脆,让人怀疑它是自驱动的,就像是钢琴上的节拍器一般,尽职尽责地为两人领拍。 许颂千喘着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活色生香的一面。 “你在工作的时候,它就是这样的。” 张从珂闻言,低下头,一下明白了对方指的是什么。 电影节的场地这么大,她一个打杂的经常满场跑。跑起来的时候,这个工作牌的确是像这样乱晃。有时候她被打得烦了,还要分出一只手去固定住。 可惜她现在没有手,只能任由这工作牌翻飞着。 硬壳塑料打在西装面料上,和打在肉上,发出的声响是截然不同的,至少张从珂听得出来。一声一声,每一声都在提醒她现在是在干嘛。 “你……你流氓啊……”看她工作的时候都能想到这个。 张从珂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发出了这声还算完整的控诉。 许颂千笑了一下: “嗯。” “……” 张从珂干脆闭上眼不看他。 耳边的男声继续: “它是这样的。” 工作牌被放回胸前。 “它又是这样的。” 许颂千伸手,掂起了那在自己眼前晃悠了许久的乳儿。张从珂直着上身,乳也坠着,软绵绵的一捧,被人五指掂掂,又抓紧。 张从珂又叫出声,身后,男人一手抓握两手,要比先前的一手抓一手来得松懈些。她趁机溜出一只手,回到前面来握住男人的手腕,羞恼道: “才不是……” 她要正名:跑步时胸会晃,但决没有这么澎湃的色情。这点不掰回来,自己以后估计一起跑就会想起现在……简直迈不动脚。 “不然你以为内衣是干什么用的。” “也是,抱歉忘了。” 手腕上传来的那点拉扯根本不被许颂千放在眼里,他把左乳捏挺了,又随手换了右乳,手掌揉,手指掐,指缝也作夹子般开合挑逗。 “要不内衣穿起来试试,你再看看像不像。” “……” 这是有必要模拟的吗,张从珂咬牙切齿: “你怎么不干脆刚就不脱衣服算了。” “你说你要工作,不然我是想的。” 许颂千认真回答: “那要不,下次?” —————————— 小许:老婆对我好好,得一赠一,期待ing(冒泡泡) 小张:**的怎么又下次了谁跟你下次(微笑) 微博:初来炸到er 谢谢各位朋友在此停留~ 翩翩翻飞如蝶(H) 张从珂应不出来“好”,但大脑自闻得这话后早已不受控地自行想象起来,兴奋异常,惹得她又难说出拒绝的话,脸憋得越来越红,嘴却闭得紧紧的。 许颂千见状心里有数,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看得张从珂又羞又恼。 嘴上没办法胜过人家,自然得换种方式。 趁着对面人还在取笑她,懒懒散散的,她小幅度地用膝盖使力微微撑起自己的上身,报复性地坐了下去。 男人被这一下套得皱眉,原本闲随意靠着的动作一下子惊起来,伴随着的是嘶哑的哼声。抓着张从珂的手收不住力气,腕上乳儿上,出现了两道清晰地指印。 张从珂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一口气要分几口喘,眼睛睁或不睁,都只能看见白光一闪一闪的。 许颂千适应得比她快,片刻后,只剩下呼吸还在平复,怜爱地在自己方才不小心掐出来的印子上擦了擦,啼笑皆非:“你这是何必,” 张从珂软倒在对方怀里,嘴除了哼叫外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在脑子里回答: 至少现在“下次”的话题算是跳过了。 怀抱着女孩,两人肉贴肉,中间唯一的阻隔就是那片小小的塑料板,已经被两人的体温烘得热热的了,因为不透气而有些发粘。 许颂千在对方近在咫尺的耳廓处亲亲,又伸出舌头点点,最后轻轻哈了两口气。怀里的人颤抖,被他紧紧抱着,所有难耐的扭动和嘤哼都由他的臂弯收拢。 他等对方最激烈的反应挨过,又凑上去,从耳朵到脖颈,一路向下亲。披肩的头发有时会挡住他的去路,他挑起,用手指一一梳顺了,轻巧地别到另一侧去。 女孩被他箍着,挣扎的小动作虽多,却不自觉往另一侧偏头,把那侧的脖颈展开,供给许颂千动作。雪白的皮肤,因呼吸而起伏,因舔吮而泛红。 身下原本暂停的动作,此时也渐渐恢复了。两人贴得太紧,跨下送往的动作更像是撕摩。许颂千两手一手一瓣臀,把张从珂往下按,自己屈起腿方便臀部用力,前后一点点磨。 张从珂心下觉得有点像在坐小时候坐的摇摇车,只不过小时候坐在那车上是笑,现在坐在这“车”上是又哭又笑。 阴茎埋在她体内,深浅没什么变化,但内里每一处都在这一下一下里被探访了个遍。就像是个打蛋器,搅得如蛋清般透明的东西又烫又稠,在穴里叽咕叽咕地响。 她一边受不了,一边又觉得再多些更好。两相纠结不下时,臀部已经开始悄悄摇摆了。 “不是说腰酸。” 许颂千从双峰中抬起头,视线没离开被自己舔得水淋淋的乳,原本放在后臀的手滑上来,揉了揉它,又折回去搭在腰上。 张从珂自己都忘记了自己刚扯过的借口,现下正投入呢,又被人提起,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动你的。” 她起身往下一送。 许颂千呼吸错了错,失笑:“怎么不长记性。” 张从珂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半推半就地被人又推坐直了身体。 腰被掐着,让胸挺出来,肩膀被扣住,让上身不要倒下。工作牌端端正正地被摆回胸口正中,一寸照反过来,正对着许颂千的面。青涩的女孩在两团挺翘的乳的簇拥下,朝着他笑。 许颂千两腿都支起来,大腿的肌肉在下一刻乍现,收束成一股一股的,颠得张从珂乱叫。 她没有被顶飞起来,完全是因为肩膀上按着的那只手。上半身无法脱出去给下身创造缓冲的空间,只能由臀部努力往后翘。在腰肢同样被人钳制的情况下,在不大的活动空间里,尽可能地抬臀,给自己点喘息的余地。 许颂千也乐得如此,每一次到底后,他再不需要刻意地退出去,因为软软的臀在坐下来后会自己弹起来。刚刚尽数没入的阴茎已经会因为这个动作,被小穴难舍地吐出一小截。他就着这一小截作助跑,用力地再一耸,入得更深。 臀部摆得飞快,上身却不然,摇摆是被管束的,只有颤抖被允许。雪乳上的两点儿尖尖,就像是地震来临前摆在桌上先开始颠簸的水,一跳一跳着十分打眼。 许颂千在最后关头,松了放在张从珂上身的手,转而又回去抓着两瓣臀,开始冲刺。 张从珂被这样的频率冲得“啊啊”叫,双手抓住对面人宽阔的肩膀,不管不顾地收紧。两截胳膊在身体两侧收紧,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把中间的一对乳挤得高高的,肉浪在上面显得更明显了。 一边看着在眼前弹跳的乳,一边不知疲倦的抽送,许颂千能感到自己离那点临界越来越近。 视界内,雪白的身体作背景,最显眼的其实是那两条细细红绳串着的牌子,跟随着主人,不知疲倦地蹦跳多时了。 许颂千喜欢看她工作的模样,喜欢她因为一件事情奔忙。一跃而起的热情,片刻不歇的来往,还有做成之后发自内心的满足。 这样普通的塑料牌子挂在她胸前,却翩翩翻飞如蝶一样。 狂乱声潮里,他低头,虔诚地衔住了它的翅。 ———————————— 第叁次,over 虽然字数少了点,但是我可没有敷衍哦(叉腰)我写得可认真(脑袋疼) 小张工作的时候吸引小许的当然不是因为性,而是生命力,某种程度上,小许对小张是有点痴迷且崇拜的。心理状态类似于:哇,为什么生活被她过得这么饱满鲜活。 明天见各位~谢谢你们,谢谢投珠珠的朋友! 微博:初来炸到er 打的是这个主意 事毕,许颂千定了个十点半响的闹钟,搂着张从珂,两人一起睡了一觉。 张从珂被人塞进被窝的时候,以为自己肯定睡不着。结果闹钟乍响的时候,她又觉得自己明明才刚躺下没多久。 许颂千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或者说压根没睡着。张从珂起床了,他也不着急,坐在床上好整以暇,看女孩手忙脚乱地冲进卫生间穿衣服、洗漱,然后又惊慌失措地冲出来说完蛋了化妆品没带。 “别着急,手机借我打个电话。” 张从珂双手奉上手机,许颂千拿过,拨打自己记得的为数不多的几个电话号码。 第一个电话打过去,被挂了,许颂千看着挂断界面默默片刻,随即换了个号码。 “喂,哪位。” 接电话的是方星华。 “我。” 方星华眉头一皱,一下没听出来,还想是谁在这儿拽什么拽。 “我现在在……”许颂千看了眼张从珂,对方飞快报上了酒店名和房间号,“对,能不能帮忙给我带一套新的西装,再叫两位造型老师来。” “……尽量快些,比较着急。” 他在张从珂殷切地目光中,又补上这句。 方星华消化了一下,好心开口又问:“需不需要……女式礼服?” 许颂千笑了一下,谢过后道:“不用。” 电话挂断,张从珂瘫倒在床上,头埋进被子里装鸵鸟。 有人轻轻把她的脸从被子里剥出来,调整过后,在她身上重新铺好,又隔着被子像哄小孩一样拍了拍她的背。 “我们还有点时间,要不要继续睡?” 专业的团队到达,动作非常之迅速。张从珂在他们在的时候表现得非常自然,一口一个“哥”,许颂千时时侧目,她也依旧喊得问心无愧。 造型师们于是都默认了他们是兄妹,再看两人的衣服,一个是参加晚宴,一个是服务晚宴的,心里对星达内部管理层错综复杂的家族关系有了无边的想象。 “你如果需要什么帮助,随便喊过一个和我穿的一样的工作人员,她们都会帮忙的。” 电梯在下落,张从珂重新挂上自己的工作牌,和许颂千嘱咐道。 “那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怎么找你。” 会场很大,工作人员很多,灯光昏昏,大家穿的衣服又长得一样,的确很难找。 “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张从珂耍了个滑头,“下次记得带手机,许总。” 电梯门开,张从珂先行一步。 她方才那么长的时间里没在工作岗位,实属玩忽职守。毕竟拿钱办事,责任在身,她只有努力帮忙打杂,以作补偿。 同事们看她的目光,已经不是单纯地在看同事了,而是在看一个晚上公司八卦的女主角。大家不了解许总,连带着面对张从珂,也觉着对方身上覆盖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张从珂对这样的目光并不在意,照样和她们问好,有什么活就干什么。 如果她真的是想要在星达的职场里待,那这样的目光一直伴随着,的确让人难受。不过还好她志不在此,她一开始就没有想要留在制作部。 想当制作人的“梦想”,是他人对她的臆测。 “张从珂。” 她循声望去。 是叶书雪,穿了套非常正式的商务短裙,全黑,有垫肩有大领,中间卡了条黑金皮带,站在那里,干脆利落。 想当制片人的人来了。 “小珂,”听到叶书雪的喊声,刘容才注意到张从珂,遂走过来,“许总呢。” 八卦男主角的名字出现,周围不知道多了几双竖起来的耳朵。 “不清楚,我们没有一起来。我和他说过了,有事可以找工作人员。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刘容点点头,没有在后台多作停留,走了。 跟在她身后的叶书雪忙不迭地跟上,只是一步叁回头,又是挥手又是笑的,直至走廊尽头的拐角。 张从珂也学她笑,挥手,心里却在叹气。 “她不是也是实习生吗,怎么就……” 怎么就跟着王容去正式会场见人了。而且,既然有这个机会,为什么张从珂没去。 周围不明所以的同事,误以为两人关系还行,纷纷凑上来打探消息。 “我也不是很清楚哎。”张从珂装傻。 “那你……” 你的关系难道还没有她硬吗? 同事们看似关切的话里有太多的好奇和难以置信。 张从珂将计就计,故作为难地眨眨眼,摇摇头,每根晃动的头发丝都写满无奈。 众人咋舌,这制作部到底是多大的庙,可以容得下这么多尊佛。 今晚的八卦,真是比电影有看头。 · 许颂千进门登记的时候,使者一听他的来头, 即刻向他说明:“许总您好,方总等候您多时了。” 方星华早到了,现下已经陷在人堆里被许多人你一言我一句、你一杯我一杯地围攻着。远远瞧见许颂千的身影,兴奋异常。 “这里这里。” 许颂千穿过众人为他让开的一条小道,径直走到他身边,被方星华扯到身前,拍拍肩膀,向大家介绍。 “许颂千,许总,大家应该也都脸熟了。” 众人称是,有好事者蠢蠢欲动,直言两位长得帅气质佳,站在一块儿和俩兄弟似的。 其实方星华和许颂千一点儿也不相像,气质上就已经大相径庭,更不用说是外貌。方星华心底也门儿清对方想问的到底是什么,来这儿之前就已有个万能的答案备好了。 “嗯,我弟,不是亲的,但也跟亲的差不多。” 这话一出,大家心里各有琢磨。 “谁跟你跟亲的差不多。” 许颂千也接话,玩笑似的,把方星华透出来的意思道得更明了些。 “你有事不是第一时间打给我,”方星华指的是前不久的那个求助电话,“都没打给你哥,这还不算?” “谁说我没打给我哥,他看到陌生来电不接而已。” “……” 方星华觉得自己对这小子还是太好了。 一来一往的几句浑话,让在周围的一众人推翻了一晚上甚嚣尘上的“私生子”猜测,气氛比开始还要好了。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许总到底什么来头,但是大家都知道方星华是谁。这俩既然关系好,那当着方总的面夸许总总是不会出错的。 也因此许颂千一个空有股份刚刚上任,毫无实权毫无建树的闲人,硬生生地多了好几份优秀履历出来。偏偏方星华还在一旁煽风点火,连连点头。 是该如此,先前每次自己应酬累得半死的时候,看到许颂千一个人清清爽爽独善其身的样子就难受。今晚总算是在他身上讨点回来了。 “方总许总,晚上好。” 刘容进了场,先过来和他们打招呼。 “晚上好。” “方总好。” “这位是……”方星华这才注意到刘容身后还跟着个姑娘。 “我的实习生。”刘容答道。 方星华记起来,张从珂也是刘容手底下的实习生,要带实习生,说什么也该连张从珂一起带来才是,怎么只带了这位? 他看向在旁边无动于衷的许颂千,叹气他的迟钝,自己媳妇儿被欺负了都不知道。刚想开口提点提点刘容,就看到对面的女孩转向许颂千,熟稔地打招呼。 “又见面了,许总。没想到再见面是这样的情形。” 叶书雪的父母给她牵了条线,让她有底气和刘容提一起来的事。刘容听到她的请求后,既没有多嘴也没有为难,爽快应下了。得到了保证的叶书雪就再也没为筹备电影节费过心,反而看到整日忙前忙后的张从珂,心里暗自得意。 想当制作人,十次八次打杂也不算迈出了第一步。 只是,她没想到那日见到的所谓表哥,居然是这样的来头。这也让她有必要再观察观察,两人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若是真的好亲戚,那今天这机会,怎么轮得到她呢。 有这么好的亲戚不处好关系,暴殄天物。 “你好。”许颂千淡淡道。 这两人是认识的。 方星华的天塌了——这对男女你一言我一句的是在干嘛?! 他说为什么张从珂不来呢,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是这小子自己捣的鬼。 “你们部门的那个……张从珂呢。”他沉痛道。 “我来的时候碰见小珂了,她在那边,方总和许总想要找她吗。”叶书雪抢答,调子不紧不慢的。 ……感情这新欢旧爱关系还不错…… 方星华彻底失语,看向许颂千的目光有些绝望,心想是自己当哥的哪步没看住,让这小子长歪了。 “烦请带我去吧。” 许颂千放下酒杯起身。 叶书雪乐得创造更多的相处时间,欣然带路。 方星华看向一旁和他一样还呆在这儿的刘容,神情复杂。不知为何,对方回他的笑容却依旧轻松无比。两人心思各异,随即一同跟上。 张从珂当然还呆在后台那块儿,虽有走动,但活动范围不会太大,叶书雪路上问了两个同事就得到具体位置了。 只不过,待她领着一位上司、两位领导大驾光临的时候,却见到和张从珂待在一起的,还有另一位男性和女性。男的西装革履的,女的盛装隆重,是正式受邀来参加晚宴的打扮。 脸转过来,她也认识。一位是最近炙手可热的新人编剧,曾子坤;另一位是新一线流量女星,李依依。 她瞧着这让人意想不到的组合,大脑只处理出了一种结果: 好她个张从珂,原来当实习生打的是这个主意。 —————————— 小许:不能忍受老婆不在身边超过叁千字,忍不了一点。 小方:完了,弟弟没学好,我对不起弟妹呜呜呜(咬手帕) 人物最集中的一次 谢谢大家的停留~ 如鲠在喉 晚宴的后台设有化妆间,但是事实上来这儿化妆的嘉宾很少,因为大家在酒店里有房间,造型拍照什么的,在那里会更加方便。化妆间设在这儿,主要是用于一些嘉宾临时救急用。 李依依原本已经到了晚宴上,但是嫌弃事先准备的衣服不方便,又让人拿了一套,准备在后台换。结果到了后台,却发现今天在大巴上碰见的那位许总身边的姑娘也在。 是以,她衣服换完了,没着急走,坐在那儿还补了个妆。期间,和张从珂又聊起了天。 人家笑眯眯地搭话,张从珂也没道理晾着不答。两人没说什么正事儿,就单单讲化妆品,东一句西一句地扯。扯到后头,张从珂真真儿地觉得这位李小姐真是天生吃娱乐圈这碗饭的,人长得美,又会说话。 但,不排除是借了某人的光。 没准,对方和她一样,把这场交谈看作是工作。自己是为了服务嘉宾,对方则可能是为了什么人脉交易。只可惜,自己的那点背景都是假的,一点靠不住。人际交往决不能基于谎言,特别是在涉及利益交换时,张从珂提醒自己。 “李老师,原来您在这儿。” 有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从珂身形一僵,呼吸都变慢了。 “外面很热闹呢,您……”讲话的男声不知道因为什么,一时间也没了下文。 李依依中止化妆,侧头看过去,认出了来人,笑容瞬间挂上了脸:“噢,原来是曾老师,好巧好巧。”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这时候脸上皮笑肉不笑的。明明是主动来和自己打招呼,视线的落点却不在她身上,而是在—— 张从珂身上。 这位姑娘此时的表情也不对劲,冷得吓人,盯着化妆师手里静止的化妆刷头,结仇了一般。 她心思转得飞快,断定了这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故事,而且绝不是什么欢喜事。 思维发散,她想到,若是俩人不对付,自己是中立呢,还是偏向谁呢。 名利场上的人际交往,自然不可能纯粹出于真心。李依依自己和张从珂搭话是出于什么她自己知道,同样的,她也知道曾子坤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 这位曾编剧的处女作《残翅》反响很好,是这次的奖项热门。又听说,他最近还在为他下一部商业片作准备,这时候来找自己,八九不离十是谈合作来了。 到底是和曾子坤这次合作值,还是张从珂身后那透不着底的好处值,她一下子算不明白。 算不明白就不算了,李依依决定随着心意来。 清了清嗓子,她预备再次开口,却被人抢了先。 “您好,男士化妆间要需要往后走,您找错地方了。” 张从珂转身,直视着来人。 曾子坤神色变幻了几番,最后才稳出个略带歉意的笑容来:“我门口路过,看见李老师在这儿,想着进来打声招呼,不打紧吧。” 李依依看着两人之间的气场,有些惊讶,张从珂竟隐隐压了曾子坤一头。她不再像今天下午在车上看到的那样温良无害,弯弯的眼眸聚拢威光,让人不可逼视。 原本担心她会吃亏,李依依是准备把人叫走的。但照现在这个情形,开口留人下来,难堪的指不定是谁。 “没事没事,坐会儿吧。现在这里也没别人,再叫个化妆师来,我俩聊聊天,免得无聊。” 张从珂闻言,二话不说,飞快上前利落地打开了邻座化妆台的灯,凳子拉出来,抽屉打开,手上敲手机喊化妆师,嘴上朝着对面道:“您请坐。” 曾子坤一时间都有点不敢坐,最终在李依依的注目下,呵呵干笑着撑着桌子坐下了。 张从珂靠着他这块儿桌沿站着,一坐一站,挡住了面前化妆镜投过来的光线,换成是阴影笼罩了他半边,让曾子坤有些口干。 “化妆师好像人手不够了呢。老师,我学过点妆造,看您好像就发型还差点,要不我帮您来。” 张从珂放下手机,笑呵呵地征求意见,一只手却是已经伸到抽屉里抽出直板夹了。 “是哦是哦,我们刚刚还聊到这儿,小张在这方面很厉害。” 李依依附和。 曾子坤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口,但,他的想法也并不影响结果。直板夹此时已经悬停在他眼前预热了,棒身的显示灯一闪一闪跳着红光,预示着温度在一点点攀升。 他吞了吞口水,悄悄向后挪动,缩进靠背里。 “曾老师这次的势头很猛啊,大家都说这次的优秀新人编剧很有可能是您哦。” “哈哈,”曾子坤事先准备的话术此时一点都记不起来,“过奖了过奖了,我、我的作品算不得优秀,跟气他其它老师的作品差远了,我还需要多……。” 直板夹的红灯长亮,下一刻和头发碰撞,发出轻微的“滋啦”声响,直教人起鸡皮疙瘩。曾子坤也被这一下骇得卡了壳。 “我帮您简单烫个卷行吗。” 张从珂贴心地询问要求。 曾子坤嘴僵着动不了,想点头,结果头发被人抓着,一动就能感受到拉扯。配合镜子他里看到的那张脸,大有烫不到头发就烫点别的发展趋势。他憋气,好半天终于“嗯”了声出来。 “听说您的新作品也已经在筹备了是吗,不知道这次电影节有没有带过来呀。” 一旁的李依依仿佛对这边的情况毫无知觉,依旧顺着话题的节奏往下讲。 这原本也是曾子坤所预期的节奏,只是他现在根本踩不进拍子。“我的作品”好像一根巨大的鱼刺,卡在了他的喉咙里,连咳出来的动作也不敢有,只能生忍着。 “是吗。” 卷发棒烫好了第一缕头发,重新打开,金属面板在他眼前散着热气,高温如有实质。女人的手漫不经心地在他头上扒拉着,哪处发根被牵动,哪里的头皮就要麻上一阵。 “曾老师的第二部作品是关于什么的呢,还会延续第一部的风格吗。” —————————— 张从珂:其实我一点都不会搞男生的发型、、、但是不重要 曾子坤: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 大家应该也能猜出来了吧,就是这个曾子坤偷了我们小珂的作品,据为己有,变成让他一炮而红的处女作。 我好忙好忙好忙好忙,会越来越忙……6月末到7月初那段时间,大概率是要请假了 先告知一下大家,抱歉抱歉 谢谢大家的停留!谢谢投珠珠的朋友~ 下一章男主会出现~ 她的靠山 曾子坤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张从珂。 他大学毕业后,也曾提心吊胆过一阵子。但是日子一天天过去,担心的事情却始终都没有发生。他逐渐放松了警惕,心里有些得意,觉得自己和张从珂已经成了两个世界的人。他所达到的高度,所有同龄人包括后来者,都只能仰望。她绝不可能伸手够到他。 可是,他们竟然在这里相遇了。对方对于他的到来并不惊讶,明摆着是在这里特意等着他。 更别说,他进门时还看见,张从珂在和李依依正聊得火热。 她何时有的这样的门路,可以和一线的女星谈笑风生。 曾子坤越想越觉得瘆得慌,合不合作的事情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现下最为要紧的是,弄清张从珂故意制造这场偶遇意欲何为。 “我只听说是部商业片,更多的就不知道了,”李依依没忘记继续推波助澜,“不知道曾老师现在方不方便透露呀。” “对、对,”曾子坤紧张之余,还得分神出来回答她的问题,是商业片,讲的是…… “噢,这次的剧本是您写的吗。”张从珂打断他。 李依依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在一旁安静地等答案时,嘴角已经玩味地上扬起来。 “……当然是。”曾子坤急于证明什么似的加大了音量。 “曾老师这次打算尝试什么题材呢?”李依依添了一把柴。 “爱情片。” 他没来得及展开,张从珂的下一句就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哇,爱情片。我记得老师您现在这一部是文艺片,从文艺片到商业爱情片,很难吧。” 张从珂慢条斯理地烫着手上的头发,藏在胸腔里的心脏却跳得飞快,一下一下,几乎要破出血肉,在外头的空间大声嘶吼、叱骂、质问,得到那个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的答案。 “是哦,我看曾老师您的这一部,完全想不到您还会写爱情片。看来您的风格真的是很多样呢。”李依依将火彻底点燃。 “哈哈,”曾子坤笑得勉强,“这不是想多尝试些别的风格。” “呵,”张从珂的冷笑从头顶传来,“人家说你写的那些烂啊。别人不清楚,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偌大的化妆间里,隔壁化妆师拍粉的动作都停了,只剩下张从珂操纵卷发棒,连带着的电线扫过地桌子发出的“哒哒”声响,回响在室内,像是什么一触即发的前奏音。 曾子坤整个人麻在了椅子上,一时间忘记了反驳。 他当然知道对方的话是什么意思。 当年,他拿到的《残翅》并不是完整的,还差了个结尾张从珂没有写完。按照她的意思,是还没想好怎么写。 他拿到手,着急投稿,急急忙忙读过,按照自己一贯的调性,添了一段感情戏,并顺着这段感情戏,给了女主角一个结局。 电影的前半段,讲的是出生困苦却热爱生活的女主积极向上、自我救赎的故事。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努力下越来越好,一直到电影的结尾,来了个大转折。这样的女主,突然就郁于和爱人的分离,又跌回了泥潭里。 观众们看完影片,最大的分歧也在于结局。 骂的人在骂这部电影为什么结尾女主突然恋爱脑爆发要作死,为什么一定要有这样一个男主,为什么都这个时代了还执着塑造这种“失足少女”,等等。有段时间,“《残翅》‘厌女’”的热搜热度很高。 夸的人在夸这部电影前半部分还是很不错的,女主角在困境里绽放出的生命力很感人。后半段再怎么样,瑕不掩瑜。 总而言之,两派人的共识在于:感情戏是败笔。 曾子坤当然有看到这些评论,人们有时还会在他面前调侃,他内心烦躁无比,却还要笑着应承,说自己是要再多多学习。 但就算如此,他也从未料想,张从珂会直接开口在这样大庭广众下说出来。 正常情况下应爆发愤怒的情绪没有出现,代替之的是恐惧和惊慌。 她到底是有了什么样的靠山,现在居然敢这样公然和他叫板?! 要知道,当年的事情之所以当年无法追究,就是因为他的稿子当时已经投递成功,背靠着华飞娱乐。张从珂普普通通的一个学生,无法和这样的资本抗衡。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好像也有了靠山。 曾子坤呆着一动不动,木木地看着身旁的人移动,最终挡住了他前方化妆镜投过来的全部光亮。 “曾子坤,你知道你对这部剧本最大的贡献是什么吗。” 张从珂直呼其名。 “最大的贡献就是,高抬贵手,只加了一条感情线。” 李依依在旁边,完全懂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一阵唏嘘,同时又对张从珂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是这样的女孩,写出了那样的女孩吗。 “你、你……”曾子坤觉得自己一定得说些什么了,“你不要以为自己傍上了李依依你就……” “哎等等——” 李依依举手示意。 “事先声明,我跟小张之间可不是什么傍不傍的关系哦。” 而且,谁傍谁还难说。 “哈,”曾子坤理解为李依依这是在和张从珂撇清关系,和自己统一战线,一下又有了底气,“我都不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我好好地和李老师聊天呢,你一个工作人员插的什么嘴。” 李依依对对方的理解能力表示无语,自己方才那记暗箭射不中没脑子的人,只好再开口,准备来一记明的。 “小珂,原来你在这儿。” 又有人先她一步,李依依朝门口看去,出声的女孩,她很脸生。 但女孩身后跟着的叁个人,她却每个都认得。 四位一进门,其它的工作人员不知道得了什么指令,纷纷离开了。连她的化妆师也匆匆和她说了声抱歉,一起和其他人往门外走。 就像是剧目开机前的清场。 手机上早早有人向她汇报了大致情况,刘容一进门,就对旁边的下属使了个眼色清场。 原本就在的人不说,眼下这屋子里新进来的两位,哪位的消息都不能轻易透出去。 叶书雪注意到了清场,内心受到了不小的震动,随即又有一种有荣与共的小小骄傲。果然站得越高,享受到的待遇也是不同的,自己现在,就不用和自己的同事一样往外走。 逆着人潮,她走上前,先和对面叁个人打了招呼,又向他们介绍了跟着自己来的叁个人。 曾子坤一开始也是懵的,一直到听到那位小姐的介绍,才知道来的两位都是老总。他想了想,整个房间里值得他们因此赶来的就只有李依依,看来这个女人的背景,比外头传的还要不好惹。 不过,虽然他们并不是来找自己的,但自己手上有一个赚钱的项目,上去打个招呼,也不算唐突。甚至,还可能是个机会。 他跃跃欲试,一下都忘记了现在自己还窝在椅子上烫头发,蹭一下站起来,打到了张从珂的手腕。 张从珂赶忙调转卷发棒的方向,后退一步,心里暗骂:怎么还有自己撞上来的。 曾子坤第一下没站起来,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明白机会难得,很快地又重新撑了椅子站起身。 “方总许总,你们好啊,我是曾子坤,幸会幸会。” 许颂千走过去,径直越过了他,对着他身后说。 “你还会卷头发?” 张从珂瞧见他饶有兴味的眼神,想了想,决定说实话: “不太会。” “好吧。” 一旁的曾子坤:…… 他打招呼没有伸手,是因为之前就遇到过太多高高在上的投资人。自己伸手过去,人家却只愿意分给自己一个眼神。久而久之,他明白自己和对方并不是能够握手交流的关系,就改成了点头鞠躬一类的。 但直到最近,他的名气越来越大,原本那些不愿意和他握手的,竟然自己主动朝他伸出手了。 他在握上对方伸过来的手时,实实在在感到:原来往上走的感觉如此美妙。 而现在,曾子坤知道眼前这两位的身份和他之前碰到的人不一样。他放下了自己的身段,像很早之前一样朝对方鞠躬,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换到。 没等他感到恼怒,就听到这位许总,居然正在开口和张从珂讲话。 他弯着的背直不起来,想到了什么,如坠冰窖。 方星华见状颇为有趣。 他不知道曾子坤是谁,但他知道许颂千的为人。眼看他故意不跟人打招呼,很是新奇。 既然许颂千不理人,他便也不理,装作没看到,走到李依依身边,俯下身悄悄问她。 “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李依依眼神示意了对面,言简意赅:“有仇。” 方星华豁然开朗,往那边的许颂千看去,有些想笑。 这鞠躬的小子真是撞上好时候了。 最后,还是刘容上前,解了曾子坤的围。 她讲出来的话得体又动听,但是曾子坤此时并没有闲心听她扯。 他迷迷糊糊重新站直的时候,回身,发现自己原本的位置,现在已经被人坐走了。 叶书雪终于反应过来气氛的不对,原本很得意地做着中介人的工作的她此时感到有些无所适从,悄悄地站到了刘容身边,才找回了一点安全感。 “……你干嘛?” 张从珂对突然坐下来许颂千发问。 “帮我整理一下造型。” “男士的发型我真的够呛,”她不忍心毁了人家顶级造型师的杰作,坚决不愿意对他下手。 “那你会别的吗。” 张从珂以前在话剧社的时候,确实在幕后帮演员打理过妆造。但面对着现在面前的这张脸,她实在找不到自己能够发挥的地方。 “……我帮你再上一层散粉?” 许颂千欣然闭上了眼。 张从珂从桌面上翻出散粉,抽了把刷子沾沾,在他脸上细细地扫开。 剩下五个人看着这俩,一时都说不出话。 李依依和方星华交换了个眼神: 磕到了。 她现在百分百确定,张从珂和这位许总绝不是什么表兄妹,俩人要说没一腿,散粉都不答应。 叶书雪觉得气氛奇怪,但是找不到原因。 她总不能一个晚宴都留在这里耗着不动,难得的机会,太浪费了。但若现在自己一个人离开这里,没了刘容,她在外头几乎寸步难行。 她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上前在刘容耳边附耳道: “刘容姐,我要不要先领着曾老师出去。” 叶书雪看出来,这房间里此时最格格不入的应该就是这位曾编剧。如果她领着人出去,不仅能够解围,还能搭上对方的线,一箭双雕。 刘容没说好还是不好,只说:“问问曾老师的意思。” 叶书雪上前,热情地笑起来,随口扯说收到消息有人找他,问曾子坤愿不愿意和她出去。 “张从珂,这是你找的金主吗。” 曾子坤捏紧了拳头,破罐子破摔。 他心知,现在和那位上前来的小姐直接走掉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但这也恰恰说明,一个局外人都觉得他丢人,看不下去了,“好心”带他离开,意指他继续留在这里也是受辱。 这最后一问,他极力想做出嘲讽的口吻。话里软趴趴的尖刀刺向别人,好像就能保护自己了一样。 “啊,对啊。” 张从珂句子说得很短,因为手上扫着散粉,说太多容易吸进去。 这下连叶书雪都愣住了,也不急着要走了。 什么金主?不是表兄妹吗?到底哪个是真的? 许颂千缓缓睁开眼,视线对上,像在说: 你这次又是这么介绍我的? 张从珂讨好地朝他笑笑。 “哼,大学毕业好久没见,你就堕落成……” “学长,您怎么有脸说的我,”张从珂打断他的话,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方便说话,“照您这么说,我是堕落,那您呢,天生的坏胚吗?” “噗……” 李依依笑出声了,小声连连说对不起,方新华拍拍她的肩,要她向自己学习。 曾子坤面色涨红。 “您要不先跟着叶小姐走吧,不早了,好好睡一觉。” “以后可没什么安稳觉睡了。” ———————— 小许:别人有的,我也要有,不管不管 许总,你要上热搜了喔 那晚的事情,好像就那样不了了之了。 李依依事后还要了张从珂的微信,得知事情还没有后续的时候,打了一长段字过来,意思是如果有需要她的地方,尽管说出来。 就连方星华也给她打了个电话。他问张从珂是不是有什么别的计划,得知答案是没有之后,又问: “那小颂呢,他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哎,我们没有谈过这个。” 电话那头的方星华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我去说他,你有什么需要的,打这个电话。” 张从珂挂了电话,认真想了想,自己好像真没什么像模像样的“计划”。 那晚上的恐吓,她脑子想到就说了。倒不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只是她相信那些话总有一天会成真的,早晚问题罢了。既然当时说了,能让人家不痛快,那为何不说呢。 结果没想到,除了曾子坤,其他人也把这些话放在了心上。连齐成玉给她安排的工作,也让张从珂叁天两头就能碰上曾子坤。 她猜,多半是刘容的授意。 虽然有这个机会,但是直接上去硬碰好像并不明智。张从珂决定还是用自己的方法,每天画好全妆,发型服饰一丝不苟,踩着小高跟“噔噔噔”地路过曾子坤,偶尔走过后会回头,给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对方也真如她所期盼的,电影节进到半程,人看上去比开幕式的时候憔悴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张从珂每次见他,总觉得比上一次更沧桑。头发也乱糟糟的,张从珂合理推断,是自己那晚上一不小心搞成半永久的了。 有人客套关心他的身体情况,张从珂听见他答是因为新剧本,心里不免冷笑。 鬼扯,因为什么都不可能因为剧本。 关于曾子坤的脸色谜团,没过多久就解开了。 这天林玉宣跑着过来找到她,把手里亮着的手机界面直直往她脸上招呼。 “怎么了怎么了。” 张从珂一脸嫌弃地按住他。 “你快看啊快看!微博热搜!”林玉宣整个人激动到快要炸开了,五官乱飞,锲而不舍地挥舞着自己的手机。 张从珂定睛一瞧,抓了几个关键词—— “曾子坤”“吸毒”。 “……” 她好像突然不认字了。 手机夹在紧紧的西装口袋里,她抽了叁次才抽出来,指纹解锁到最后一次才打开,机械地划过界面、找到微博、点开热搜。 第一赫然是——“新人编剧曾子坤疑似吸毒”。 张从珂点进这标题,凝眸看了许久,内心复杂,什么话也没说,抬眼和一脸“我就说吧”的林玉宣四目相对。 “学姐,是不是学姐夫干的?” 张从珂有这个猜测,但是没法证实,反问他:“怎么这么说。” “第一次见面,他手上的表,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好吧。” 林玉宣为自己的眼力见感到骄傲,嘚嘚瑟瑟地站那儿等待被夸奖。 张从珂刚要说什么,就见到屏幕上方一下弹出来好多消息。 她心中不好的预感更甚,点进去,划到最上面,看到个视频。 视频晃得很厉害,背景音她没开,所以不知道画面里的人都说了什么。只能看到一堆警察涌入,押了一个人,是曾子坤。曾子坤被带着往外走的时候,经过了一个人的身边,挣扎着在说什么。周围许多人围上来拦在两人中间,警察也尽力压住他。 那另一个人就是许颂千。 最新的群聊里,除了管理员以外全员禁言已经开启,齐成玉出来喊话,叫发视频的人立刻删除,稍后谈话。 视频张从珂没再看了,她关上手机,在林玉宣茫然的目光中撒腿就跑。 今天是项目创投会,是专属于电影制作者们的盛会。他们带着自己精心准备的项目,上台展示,以吸引投资人的注意。即使是完全的新人,也有被选中的机会。 曾子坤并不是要靠这个创投拉投资,他更多的是作为新人编剧的代表,上台亮个相。 许颂千也不是真的懂电影投资,他只是送张从珂来上班,然后去那儿坐着,两人中午还能碰面吃个饭。 张从珂是万万没想到今天会有这么一出的。 创投会厅的门口乱糟糟的,一路过来,碰上好几个目的地相同的同事。大家到了,都开始疏散嘉宾,今天的创投会紧急中止了。 张从珂抓着一直负责这地方的同事问: “许总呢?” “不知道,”同事也焦头烂额的,“好像是没出来,可能还在里面。” 张从珂逆着人潮往里挤,进门见到偌大个展厅,心里一瞬间有些无措,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找。 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目光所及的第一处,许颂千就在那儿。 他实在显眼,全场唯一一个还坐得板正的就只剩他一个。从后往前看,椅子背上漏出个平展的肩和圆圆的脑袋。 张从珂有一种接小孩下学的恍惚,坐在那儿的是乖巧等待的孩子,她是那个姗姗来迟的家长。 她放慢了匆匆的脚步,鞋跟踩在会场软软的毯子上,没那么疼了。 “许颂千。” 她终于走到他身侧,喊了他的名字。 被叫到名字的人唰一下抬头,一下看见她,笑起来。 “怎么跑得这么急,”许颂千扬了扬自己方才一直抱着看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可以给我发消息的,我带手机了。” 张从珂看着他的笑脸,不知道说什么好,莫名有些想哭。 许颂千站起身,走近她,将她笼罩在自己身形之下,却也是不说话。 良久,张从珂吸了吸鼻子,慢慢展颜,轻快道: “许总,你要上热搜了喔。” 许颂千真的上了热搜。 那段视频最终还是流出去了,也难怪,一个群里全是搞传媒的,能藏得住才怪。不过好在,微博很少提到许颂千的大名,几乎全部以“星达高层”指代。 而总有少数网民火眼金睛,靠着一个模糊的身形认出是那位走过红毯的许总。 开幕式那天晚上微博很热闹,各家粉丝刷屏,但也有只管吐槽的路人,一个接一个地吐槽过去,然后突然跑题,穿插了一条花痴微博: 【卧槽,霸总本总!!!】 配的是许颂千那时候对着聚光灯眯着眼面无表情的动图。 过了几分钟,又是一条: 【卧槽,霸总他笑了!!!】 配的是他们在红毯上的那一眼,只不过单看动图,会觉得是在朝镜头笑。 张从珂刷广场的时候,翻到过零零散散的几条,数量不多,但是帖子里很热闹。她一条条划过评论,看到那些舔屏尖叫的,心也跟着怦怦乱跳。最终没点赞,只悄悄把动图都存了。 虽然那天晚上没掀起多大水花,但总有人会对许颂千有印象,此时对上号也不稀奇。 坏就坏在,网友开始编故事了。 【为什么满座这么多人,曾子坤就冲着这位去啊】 【我认识我认识,星达的,姓许,开幕式那天,我有印象】 【星达的?曾子坤是华飞的,两家公司啊……你们说,会不会……】 【楼上的,你这个想法很大胆啊……虽然但是,我有点认同】 【所以,是公司竞争,蓄意污蔑?】 【咳咳,懂就好了,小声点】 张从珂一脸凝重地问许颂千怎么办,没成想对方也一脸认同。 “对啊,我是在污蔑他来着。” “……”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张从珂无语地看着许颂千,让他好像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话里还有需要补充的地方。 “华飞我哥也有股份的,非要说的话,不算竞争对手。所以那人说错了,不是公司竞争。” 张从珂深吸一口气,收回手机,决定不问了。 她无尽下坠的心脏默默回升,安然地在原本的位置上有节奏地跳着,诉说着心安。她向后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觉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 “不用担心。” 整个展厅了几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坐着,偶尔会有工作人员匆匆从过道里跑过,都没空关心这里的两个人。许颂千于是牵起了张从珂耷拉在扶手上的手,拇指和食指,一个个揉捻过她松松不使力的指节。 “我哥给我打过电话了。” “许总说什么?” 许颂千听到这个通用的称呼,短促停顿下来咂摸了一下,旋即接上回答: “我哥夸我有出息,是我们家第一个登上娱乐新闻的。” “……” 确定那真的是在夸吗。 这兄弟两个都拿这当玩笑似的,让人哭笑不得,也让人心安。幸好,这件事看起来真的是小事。 “你……你怎么想到要去、去……” 张从珂说不出那两个字,虽然是事实,但是这个带贬义的词,总觉得不能由她说出来安在许颂千身上。 “……去捉弄他的?” 许颂千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见她问,就直截了当地解释: “我当时请人帮忙去查曾子坤的事。不过,他这个人刚进这个圈子没多久,也还没混出什么真名堂,一下还真查不到什么能让他身败名裂的事。除了你那件,不过,就算从现在开始打官司,也来不及。” 他不可能让曾子坤平平顺顺度过这几天,在初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和事迹后,他就觉得这次电影节这么好的平台不给曾子坤风光大葬,真是可惜了。 “然后,我哥就给我打了电话。” 不愧是许总,效率真是高。 张从珂暗暗心惊。 “他问我查那人做什么,我说了,他又把我数落一通。” 张从珂吸一口凉气,“对不起”叁个字几欲脱口。 许颂千本人却浑不在意,依旧垂眸玩她的手,玩得认真也看得认真,细葱一样的手指柔弱无骨,让他稍稍走了下神。 “他说我脑子不灵光,找人麻烦还要讲什么道德。然后打包发了我一份通稿,叫我自己看着办。” “那就是这个通稿。”许颂千指的是现在的热搜第一。 ……好一个不讲武德 “早不跟你说了,我们家人都是这样的,”许颂千轻笑,“我也是我们家人。” “被吓到了吗。” 他扣紧她的手。 偌大的、空荡荡的展厅,张从珂只能听到对方的声音。这里没有聚光灯,也没有众人的目光,坐在她身旁的,好像就真的只是一个对她手指构造好奇的幼稚鬼。 “没有,”张从珂摇头,“真的谢谢你了。” “还有你的家人。” 她二十几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维护,父母那里没有,朋友那里则是不敢有。身边的人要么自己活得就不容易,要么活得很幸福,总不能要他们舍弃什么来帮助自己。 没想到,真的被她求到了,万千烛火里现出的宝物。 ——“麻烦拉我起来。” 他们之间发生的第一场对话,似乎就此结缔了某种契约。 张从珂现在真的觉得,不论何时,都有一双手在稳稳拉着她。 不会让她倒下,也不会让她自己起来。 —————————— 小张:好感动呜呜呜 小许:老婆的手好看,还可以用来别的(走神) 小张:…… 这个“污蔑”是为了让曾子坤同学没办法拿奖 曾子坤同学并没有在真的吸毒,但他也完蛋了哈 小甜文,主打一个速战速决(不过以我的尿性不确定真的很快……) 女主的这个坎儿过去了,还有一个有关亲人的坎儿 微博:初来炸到er 你喝酒了 有争议的人,特别还是和吸毒这档子事儿扯上关系的,主办方是不敢顶风作案的。 直到颁奖典礼那一天,曾子坤这件事还没掰扯清楚,那原本据说是十拿九稳的奖项,连提名都被取消了。 明显,这件事是故意被人拖着的。墙倒众人推,除了许颂千这边,其它曾子坤真正的竞争对手也是能踩就踩。 出事的地方是在一个挺高档的酒吧,聚众吸毒的有许多二代。曾子坤混在里面,虽然没吸毒,但他本人的确常常进出。 虽然名声是臭了,但是只要解释一下,情节是严重不过真吸毒了的。 不过,团队道歉声明和警方那边的通报,直到颁奖典礼结束了还没放出来。 许景元的原话是:“今天就别放了,都拖了这么久了不差这一晚上。大好的日子,晦气。” 张从珂无法接话。 “许颂千呢,最近还闲着吗。” “……没,挺忙的,他正参加晚宴。” 张从珂答得不是很有底气。 其实她并不知道这晚宴对于许颂千来说算不算工作。明明在宴会上应该是最忙的那一类人,但最后总能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投资什么的,别人见到他那副模样都开不了口。不好谈正事又不好晾着他,到最后就成了大家一起陪他闲聊。 许景元得了这个答案,听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许总,您其实可以自己打给他的。他最近一直都有带手机在身上。” 许颂千就好像是原始人类第一次使用通讯设备那样,最近几天一直给她发消息发个不停。张从珂不忙的时候都会回,忙起来就攒起来一起回。每天上下班的间隙还跟批阅奏折似的,好在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正说着这事儿,最新的消息又跳出来,内容是:“想吃橙子。” 张从珂虽然是个打杂的,但也不算是服务生。只不过今天晚上,给那位端酒送水果的事情已经发生好多回了,基本上隔十分钟来一趟。搞得现在群里没说有事做,她索性就一直待在酒水区等着“传唤”。 “张小姐,我们可能需要重新拟个合同,”电话那头的许景元好半天才继续出声,“我感觉,付给你的报酬好像少了。” 张从珂懵了懵,明白了对面的意思后,心跳漏了一拍,愣了片刻后再开口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对面已经挂了。 她对自己即将可能增加的报酬没什么真实感,反而是在许颂千亲人的嘴里,突然真切感受到自己给他带去的改变。 真奇妙。 她捧着橙子发呆。 “喔,小珂?是小珂吗?” 张从珂回过神来,望去,看到一个从未想过会在这里碰面的人。 “忆、忆柳姐姐?” “真的是你!” 崔忆柳走进,一脸惊喜。 张从珂也意外极了,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她的房东——也就是那栋二手loft原本的主人。 其实她们并不仅仅是买家卖家,两个人在张从珂本科毕业的那次旅行的路上认识。两人都来自江城,崔忆柳比张从珂大了十几岁,言语之间意外地合拍,成为了朋友。 聊着聊着讲到人生规划,张从珂随口提到了自己以后想要独居,有一个小小的公寓就好。崔忆柳当即兴奋起来,说自己就有一栋小公寓在江城。是她年轻的时候住的,现在已经不住在那里。之后又准备出国,闲着也是闲着。 她还给张从珂翻照片,和她说如果图片看上了的话,回去之后可以带她再去看看房子。 张从珂看到图很心动,回去之后见到实物更心动。 那公寓被叫做“小公寓”实在是有些憋屈了。崔忆柳的公寓是独栋的,在一个市中心中档独栋小区的边缘,和一条小河紧挨着。房子最开始的主人拆迁分到这块地,建了个外壳就不建了。后来被崔忆柳买下来,自己改成了一个loft,上下有叁层,合起来有两百多平。采光好,风景佳,连装修都有现成的,还都是张从珂喜欢的风格。 “多、多少钱?” 张从珂鼓起勇气问出这句话。 “你想要的话,50万。”崔忆柳张开五指比了个“五”,露出了个大大的笑脸。 张从珂愣在当场。 “怎么了,嫌多?” 当然不是,反而觉得太便宜太不真实,这可是在江城,两百平的二手房,五十万,想都不敢想。 可是,她现在依旧拿不出那么多钱。 “不是不是,就是说,能不能……” 张从珂涨红了脸,有点不好意思跟人家提能不能给自己点时间,把这房子给她留一留。 “好啊,”崔忆柳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爽快地应下了,在张从珂吃惊的目光里,解释道,“我也是从你那一步过来的,知道在你这个年纪,兜里有多少钱。” 张从珂羞窘,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我很喜欢你的生活态度,会让我想到我年轻的时候。我怎么会为难我年轻时候的自己呢。” “50万对你来说,应该是一个还没达到但是并不遥远的数字——如果你能够一直继续像这样努力下去的话。这也算是我给你的一点鞭策,年轻人嘛,还是还有点干劲。” “房子的密码已经告诉你了喔,你现在就可以把它当做你的房子,但也不要完全当做你的房子,”崔忆柳绕口令似的说,但张从珂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如果需要一个人独处放松,可以来这儿待会儿。” 努力生活也是很辛苦的,我知道。 崔忆柳看着那个呆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年轻小姑娘,有点好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 许颂千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橙子才来。 手机上只有二十分钟前的一句简短的“稍等”,一等就是这么久,等到张从珂终于拿着盘子出现的时候,许颂千身边一圈已经没人了。 “哝,你的橙子。” 张从珂递给她一个盘子,上面端端正正码着八片切好的橙子。 “咦,怎么没有人,那我坐了。” 她丝毫没想起来这是嘉宾的位置,而自己身上还套着工作服,坐下来显然是不合适。 许颂千也没提醒她。事实上,他也没注意周围人什么时候都走了的。那些人也许终于反应过来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是没有意义的,舍得离开了。 他不在意,他在意手机长时间没有来新的消息,得看着屏幕。也许也不是真在看屏幕,他常常如此。 方才那二十分钟,就好像不存在了一样。 “快吃呀,我刚切好的,”张从珂凑近他,“你怎么啦,怎么不高兴呀?” 许颂千没躲,眼瞧着傻笑的女孩眨巴着眼睛贴近,一对黑瞳仁儿不太灵光地往中间对。张嘴说话,开合间都是酒味。 “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 “为什么喝酒。” 她们工作期间应当是禁酒的,而且,这地方的酒也不能乱喝。 张从珂丝毫没注意到许颂千的不对劲,还在那儿傻乐:“因为开心,所以喝了一点点。” 她捏着手指,极力向对方说明“一点点”有多小点。 许颂千抓住她送上来的手,包进掌心里,不准她动弹。 “有没有不舒服?” 张从珂浑不在意地摇头,另一还空着的手伸过去拿了盘里的橙子,递过去,固执地要他吃。 “快吃,吃不完要浪费了。” 许颂千低头看送到自己面前的果瓣,饱满的,挂着汁。竖起来后因为重力,果汁还顺着往下淌,爬过两根捏着果肉的手指,不规则地反着会场里的灯光,看上去比橙子还要美味。 他就着她的手,咬下去了。下唇代替舌头,在那两节手指上尝过。 张从珂被酒精麻痹的神经末梢丝毫没觉得触感异样,见对方吃完了,收回手,又给自己拿了一瓣。 另一只手安安静静地由他人握着,竟也没觉得不方便。 “和谁在一起喝酒?” “和忆柳姐姐,”张从珂突然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她是谁的女儿吗?” 许颂千没来得及捧场,下一句就被她自己兴奋地接上了: “是崔迁崔老师的女儿!我今天才知道!都姓崔,一个是编剧一个是编剧经纪人,我怎么早没想到呢。” 她的语气万分懊恼。 崔迁是国内鼎鼎有名的编剧,领头的工作室,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张从珂和崔忆柳两人许久未见,自然免不了叙叙旧。她告诉崔忆柳自己现在在星达实习,崔忆柳很是惊喜。 “天哪,我刚在星达入职!我们俩这是什么缘分。” 崔忆柳跳槽到星达的制作部,当的是编剧经纪人,也是她的老本行。前几年一直在国外发展,星达预备走向国际,派了人千里迢迢去挖她,刚好她也有回国的意思,就应下了。 “你怎么会在制作部实习,现在不写东西了吗。”崔忆柳问她。 张从珂一颗心因为激动跳得乱七八糟,有点缺氧。 “写、还写的……” 她一激动,酒精的劲儿就反上来了,能感受到全身的血液一下往头上涌,冲得整个人晕乎乎的。 “投过吗?没投啊,真可惜,早点投,多多尝试,”崔忆柳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你要是早几年投,今年不就刚好上去领奖了么。” 那时崔忆柳看过她写的其它零散的剧本,有剧本杀,也有她写给短视频的、微电影的等等,各种杂七杂八的张从珂都写过,卖出去挣来的钱一部分当做日常开销,其它的都一一攒着。 “你有没有想过写电视剧或者电影的剧本。”崔忆柳看过她的作品后问她。 有的,《残翅》。 张从珂暗暗欢喜,决定回去好好想一个结局,再拿给崔忆柳看。 彼时,她还不知道曾子坤已经偷去投了,电影都已经在筹备阶段。直到在回去的火车上,刷到曾子坤发的朋友圈通稿。 读研究生的这两年,张从珂也有在写新的剧本,有的拿去卖钱了,有的一直放着。每次打开文件夹看到它们,又移动鼠标略过。 “我……有一个电视剧的剧本。” 她脱口,如释重负。 “我一会儿给你个联系方式,电视剧的剧本找她,我一般负责电影,”崔忆柳听到肯定的回答也很高兴,“如果写了电影的,就发给我哦。”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崔忆柳的视线越过她,看向了她的身后。 “然后我就看到了崔老师站在那里!姐姐跟我说她们是父女,”张从珂提到这件事情依旧难以淡定,“不只是我,大家也都是才知道。” “忆柳姐姐好厉害,这么多年,都是靠自己走过来。” 张从珂提到崔忆柳,脸上出现一种既向往又幸福的的神情,奖励似的又塞了一块橙子进嘴。 崔忆柳的每一次出现,都能带给她力量,有时候是点拨她,有时候是振奋她。是崔忆柳第一个对她的作品以一个专业人士的角度进行赞扬和肯定。 也是崔忆柳,甚至什么都不用做,从从容容地站在那里,就在向张从珂说: 我可以是你的未来,你的未来也可以不只是我。 ————————— 剧情告一段落,下一章开始写车了,从车震开始(咳咳),应该不短吧,朋友们可以攒攒肉章~ 小许:我准备好了。 崔忆柳对小珂来说,有点像人生导师,又有点像偶像,在二十出头的时候碰到一个这样有魅力的姐姐,不得幻想一下自己以后要是能成为她就好了。 橙子味的(微H)(上) “滴下来了,赶紧吃。” 许颂千的声音横插进来,让张从珂回了回神,反应过来手里的橙子汁水快要滴到裤子上了。 对面一只手伸过来接,张从珂却没劳烦他,翻过手腕,伸出舌头轻轻巧巧地将那粒汁水卷去。 底下的手收回去的动作明显僵硬了几分。 “最后一个留给你吃。” 张从珂手上乖乖把盘子推过去,眼睛盯着那剩下的最后一瓣,舌头绕出来舔过唇周残余的果汁。 许颂千在对面炽热的眼神里,拿起了那瓣橙子,两角翘出果肉,中间一弯,呈到了对面。 “谢谢!” 张从珂急急道谢,不客气地就低头咬上了。最后一点皮和肉的连接处难咬,她索性自己伸手按在了许颂千的手上使力帮忙。 手被往里推,唇和舌滑滑地擦过,细心地还帮他把流到指尖的那点汁水也都舔干净了。 许颂千平复了下呼吸,想说自己手背刚刚也被她的手贴上了汁。话到嘴边,喉结滚了滚,最终咽下:“吃完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张从珂左右找不到纸,这会儿正嘬着自己的手以救急,防止汁水滴滴答答地往下。 她垂眉低首小兽一样舔得认真,好像没听见他的话。 许颂千看得喉咙紧,半晌才记起再问一次。 “回去?” 张从珂好像又被橙子汁灌醉一回,傻愣愣地重复了他的话,却没回答好还是不好。 “回去洗手。” “哦……好。” 许颂千还是先带她去了这里的卫生间,在门口等她洗手出来。 女孩动作很快,一分钟不到,垂着手就出来了,也不知道洗没洗干净。许颂千管不了这么多,让她以这个状态继续呆在这里才是最糟糕的。 “手擦干。车在门口等了。”他把手帕递过去。 一踏出门,带着凉意的晚风一下就裹挟而来。张从珂衣服穿得刚好,只有方才水洗过的手被风这么一吹,冰冰的。 许颂千拉她往车上走的时候,被刺了一下,随即五指动了动,包得更紧。 “你怎么这么多车啊。” 张从珂艳羡地摸着车里的内室,虽然什么都摸不明白,但也莫名觉得那真皮就是要比她做得那些出租车座位滑溜些。 许颂千捉了她的手,放到出风口。 “开暖气了,烘一烘。” 张从珂乖乖地两手并排摆着,暖风呼呼地吹,掌心热融融的,很舒服。身体向前倾着伸手太累,她索性一屁股往地上坐,缩在空调前。好在车子前后两排中间的空隙足够大,地面也铺着毯子,定期打扫,许颂千就随她了。 她消停了,安静下来,眼见面前升起了一块黑色的挡板。 “怎么了。” 她懵懵懂懂地发问,浆糊一样的脑袋不知道为什么往这方面发散得飞快,转头,十分有目的性地就看向了身旁人的胯下。 “……” 许颂千想解释,挡板是司机升上去的,因为夜深了,前面的车灯晃眼睛。奈何他的下半身摆在那儿,实在不是很有说服力。 “你硬了吗?” “……” 硬是方才就硬了的。走这一段路好不容易冷静了一点,结果现在又变本加厉,涨得难受。 “好像是硬了。” 张从珂本着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整齐搭在空调上的手分出一只,没打一声招呼,极其自然地摸过去,感受了一下,就跟感受真皮靠垫的手法一样。 掌心直接接触到的是昂贵柔滑的面料,不像它暗沉的颜色所显示得那样冷硬,而是热烘烘的,能清晰地感受到布料下团着软软硬硬的东西,在她手里跳了两下。 “真的硬了哎。” 她下结论。 许颂千难忍,捉了哪只作乱的小手,却又不知道往哪放。 小手吹过暖气,温度高,覆在那儿仅这么一会儿,现在移开,就能感受那处突然冷下来。 “你什么时候硬的?” 好奇宝宝又发问了。 “刚刚在宴会上。” 许颂千诚实作答。 “你见到什么硬了的,”张从珂秀眉一蹙,沉下嗓子,“哪位美女啊。我说你周围怎么没人,都是被你吓跑的啊原来。” 女孩眉头皱着嘴巴撅着,生气的模样都做得不大正经,配上在夜色里若隐若现的双颊绯红,又憨又媚。 许颂千发笑,去揉她鼓鼓的面颊。 “干什么,正生气呢看不出!” 张从珂飞来一个湿漉漉的眼光,明亮灼人,里头的笑意要比那佯装的怒意多许多,钩子一样吊人。 “看你,”许颂千不揉她的脸颊了,背手擦过嘴唇,嘟嘟的两瓣,湿润润,“因为你硬的。” 张从珂闻言挑眉。 “真的。” 许颂千认真地肯定。 “好吧好吧,”张从珂一脸的骄矜,语气又是无奈又是得意,“既然这样,我会对你负责的。” “这里到你家还要多久?” “大概……20分钟。” “好,”张从珂有效率地开始做时间规划,“那10分钟手,10分钟嘴,刚好20分钟。” —————————— 小珂:是的,姐们儿玩很大,时间管理大师(忍很久了) 小许:被吓到(两眼放光) 会有人不接受口吗、、、在座的应该没有? 有的话避一避,不过我会写得比较……反正不会很粗暴的,那不是我的风格 橙子味的(H)(下) 许颂千下意识扣住了对方拉自己拉链的手。 张从珂一整个人灵活地穿过过道,已经从中间的空调那儿挪到了许颂千脚边了,上半身攀在他的膝盖上,支撑着去够拉链。 这会儿被扣下了,不明所以,抬头问:“许老板,时间安排上哪里不满意吗,我可以再改的。” 许颂千脑子乱成一团,呼吸更是急促,只不过被他强压着,强行平缓下来,显得粗重。 “没有,”他缓缓松开手,“不要叫我许总。” “好,哥哥。” 张从珂从善如流,失去了阻碍的双手一刻没停顿就将拉链一拉到底,顺畅无比。 西裤面料被拨开,里面棉质内裤里鼓鼓的一大团失去束缚,在她面前肉眼可见地活动开几分,有生命一般随着呼吸起伏着。 她咽了咽口水,抬手盖上去,揉了揉。 有闷哼从头顶传来,短暂的两声后,被克制地收了回去。 手平展,和内裤贴得严丝合缝,就这样蹭着往上,勾到边边,没停下返回,稍微偏离轨道,又去抹了一把那上面码着的腹肌。 西装的下摆本来遮着,这下因为她这一个动作半堆在腰间了,块垒分明的线条这下尽收眼底,看得张从珂眼睛都舍不得眨。 “我还真的没凑这么近看过这个。” “还有这个。” 话音落,手上的动作也跟上,下一秒,那根已经半硬的物什就颤颤巍巍地半立在她面前了。 尽管是自己干的,她也还是被这家伙突然的招呼吓了一跳。 “啊——好大。” 张从珂脱口,小腹在瞬间抽了一下,她按捺住。 先用手还是先用嘴? 她开始为难。 “等等,擦一下。” 张从珂抬头,看许颂千掰下藏在靠背里的储物扶手,里面有湿纸巾,他抽了两次才抽出几张递过来。 她注意到了,递湿巾的那只手在微微发抖。 原来他也觉得很兴奋很刺激。 成就感一下子油然而生,张从珂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怎么轮到你就要擦了,上次我说要洗澡,你不是还说不嫌我吗。” 她嘴上这么乖着,该擦的还是擦了。 于是手和阴茎的初次接触,就隔着这么一层湿湿软软的纸。 她故意,第一张纸重点照顾顶上的蘑菇头,包上去,揉一揉转一转,就能感受到它又硬几分,直往上顶,怼进掌心自投罗网,然后又被她裹住。 第二张纸,从上往下,绕着擦,四根手指攥住,用的力气却各不相同,和弹琴一样起起落落,反应到许颂千身上就是摸不着规律的快感旋律,鼓点踏得他气喘。 最后一张纸,张从珂没忘记照顾棒身根部的那俩。今时今日终于轮到她双手将许颂千的腿再撑开,方便她去探。她掰得快意,擦得仔细,完了事,将这最后一张纸飘飘然扔近了旁边的垃圾桶。 “好了?” 许颂千出声,很哑。 “好了。” 张从珂潇洒地拍拍手,湿巾残余的水迹在她手上很快就蒸发,干干爽爽。 她凑近,身下由跪坐变为跪立,撑着一旁邦邦硬的大腿肌肉,俯身,伸出舌尖在顶端点了点。 “嘶……” 张从珂放在大腿上的手被人按住,捏紧。嘴边原本贴着的阴茎激灵了一下,偏开了。 她没去追,停下来回味了下。 “没味道。” 说完这句话,那根没味道的东西又是一抖,看得她忍不住笑。 再次启唇,舌头伸出一截,去够那根肉棒,在顶端的从侧面擦过。没等它和上次一样一激动又跑开,拿手先就握住固定了。 第一下只是浅尝,有了手的协助,张从珂可以对着准确含住。她没有为难自己,只进了顶端的头,除了嘴唇开得圆圆的,游刃有余的模样没法看出她正吃着一根比她嘴巴大得多的肉棒。 许颂千低头看她,自己身体那处的颜色和女孩相比,还是深了,对方原本瓷白的小脸上漫上潮红,就像是从自己这儿染上的一样,也一定是因为这样,所以粉嘟嘟的唇处颜色最深。往上是琼鼻小巧、鸦羽浓密,乖巧可怜。 “唔……” 张从珂含含糊糊哼出声。 她循序渐进,刚刚那下吃得比之前都深,两颊都略略凹了进去。先下却不知道因为什么,扭着要退出来。 许颂千以为她难受,也紧忙伸手去帮忙托下巴。 “橙子味的。” 张从珂尝出来: “我一凑近我的手,就能闻到橙子味。” 方才洗手是太草率了些,所以她越往下吃,就越像是在吃什么橙子味的含棒。 “不习惯的话就算了。” 许颂千并不强求,方才两下挑起的兴奋还没到非发泄不可的地步,到家再继续完全可行。 “才不。” 张从珂拒绝得迅速,狡黠地笑起来,戏谑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刚刚在吃橙子的时候,你也一直在看我。” “你怎么看人吃橙子都能有反应?” 女孩明显不是求个答案,而是揣着答案问,非要两个人心里心照不宣着,把不久前的映像用来助现在的兴。 “你吃得很好看。” 许颂千答得一本正经——如果只看他那张自若的脸而忽略下身的狼藉的话。 张从珂学她一板一眼地接着说,说出的话却意将这一层平淡无波的皮面撕得干干净净。 “没关系,别害羞。我吃'橙子'也吃湿了的。” 车内的时空静默了一瞬,唯有窗外忽闪过的光亮证明时间还是在流逝的。 张从珂盯着许颂千的脸,等着看他反应过来后的神情变幻。 不料,腿间横插进来一只脚,光滑的皮鞋轻易地划开了西装布料。被打开的膝盖一下往外滑,连带着的是整个上身的下落。 她刚刚自己口口声声说的那块湿了的地方,顶上了鞋头硬硬的皮质。 “嗯!啊……” ———————— 小许:喝醉的脑婆好像变了个人(害羞) 车里这段会很长,而且不会在车里do,到家了才会do,家里那段估计也不短 所以可以攒一攒,不然前戏会显得很长,虽然我不把这个看作前戏,我觉得这样调情比插入还激烈。 数据很差加上最近好忙再加上我生理期……我估计月中就会请假……吧,到时候看,请假期间就不日更,可能会不定期掉落 微博:初来炸到er 不会弃坑的,放心(你们别跑了就行呜呜呜) 舔(H)(上) 张从珂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下方就此失守. 她穿的是西装裤,没什么弹性,腿这样弯曲着,哪里包得都很紧,特别是腿根那里,几乎是勒着,面料皱起,竖竖的几条。 本来这样也好,自己下头的确湿了,全靠这些衣服堵着。实在忍不了的时候只需要动动腿,裤子就会慢慢地在那处磨,或者勒得更深。 这么样小小的动静,对她而言,足够了。 所以许颂千那一下,属实超纲。她现在趴在人腿上喘气,控制不了自己软塌塌的下身一边发抖,一边将那处温热的地方向下承托在对方的鞋子上。 “是湿了吗,我感觉不出来。” 皮鞋尖慢悠悠地蹭,和主人的语气一样悠闲。 张从珂见不得他这样,头虽然还懒在他膝头,手先伸过去继续抓起那根肉棒。 她会最基本的上下撸动,可惜这东西并不是很好撸,没有润滑摩擦力还是有点大。她套了几下,有时候卡在中途手劲儿不自觉就会大了些。此时,头顶的喘息声会提醒她。她又抱歉又暗爽,觉得很有掌控感。 许颂千的命门在她手里。 自己身下的皮鞋此时也没再乱动了,让张从珂得以心无旁骛地照顾手里这根家伙。 她探索出,从下往上撸的时候,身上人的气息会变得又粗又长,一口气压抑着慢慢喘的感觉,听上去太隐忍太舒爽。 她很喜欢,遂又验证了几次,果然次次如此。 男人似乎也察觉出来她的意图,伸出一只手来包住她的,牵引着往顶端那处动。 “这里。” 张从珂被带着碰上那儿,刚想问怎么动,结果还没问出口,就听见许颂千的闷哼。 看来随便动动就能很爽。 她决定自由发挥,拿出食指和大拇指圈住那里,慢悠悠地转,时不时紧一下。 许颂千的手去而复返,抓住张从珂的手腕,但是并不阻碍她的动作。手腕上传来的轻轻重重的握力,是他在告诉她方才自己的表现如何。 她趴在对方的腿上,脸颊能感受到裤子下肌肉的松紧,就像大地深处的暗川流动般,海浪惊涛只有她听得见,隆隆震耳。 龟头的表皮比下面的光滑多了,颜色也更浅,顶端还有个小孔一张一翕,不时往外分泌出一些液体。 张从珂变换动作的时候,指甲不小心剐蹭过那里,顿时,手里包着的整根肉棒,都跟着抖了一抖。 她饶有兴味地记下这处敏感点,正好手也撸得酸了,换一样试试。 没打一声招呼,张从珂的头从膝盖上直起来,手握着棒身,低头重新吃进去。 搞偷袭的不止她一个,顶上的人很快反应过来,耳边一声喟叹过后,身下袭来的就是一记顶弄。 张从珂嘴里含着东西,爽得哼哼唧唧的,还要小心自己的牙齿别磕到,颇为辛苦。 不过,身下的快感对她而言不再是什么突然的刺激,变得绵长而温和,那处就像是泡开了一壶温水,文火咕嘟咕嘟地煮,蒸汽是热腾腾但不灼手的温热潮湿。 她很快就适应,身下小幅度地动了动,告诉对方继续。 许颂千一下懂得她,皮鞋点点,如摇篮般有节奏地荡。 张从珂被这样照拂着,很是舒服。礼尚往来,也不能忘记自己嘴里的家伙。 有手当过前锋,她对这玩意儿的了解增进许多。 她不再执着于要吞进去多少,而是在许颂千告诉她的顶端处小口小口地嘬,故意发出“啧啧”的响声。 抬眼去看他的反应,她满意地见到对方一只紧闭着的嘴此时终于忍不住张开一道口来喘息了。 是该这样,怎么只能有她一个人张嘴。 张从珂不再嘬了,腮帮子吸得疼,于是干脆吐了出来,给自己的脸颊放松放松。 被她弄得湿淋淋的肉棒,此时在暖风里都觉得有些冷,颤颤巍巍地立在那儿,等待着她的重新临幸。 两腿间的皮鞋也加了些力道在怼她,鞋间深深浅浅地戳着,模仿着什么,布料摩擦着,是它发出的催促。 张从珂重新张开嘴,改为伸舌头,侧着脸舔上棒身,自下而上,缓缓舔过。 路径和她的手一样,但是手和舌头带来的感觉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最好的证明就是,她差点被身下骤然收紧的大腿肌肉给颠出去,舌头因为身体的中心不稳,也跟着乱戳,到了最顶上,又往那个小孔里戳。 “啊……” 叫声是许颂千发出的,听得张从珂更湿了,臀部跟着扭动,西装包裹的小穴一阵收缩。 后脑被伸手掌住,张从珂抬起脸,嘴巴的位置却依旧对着肉棒,只不过眼睛平视过去,直接是许颂千的脸了。 那张在她不懈努力下刚才才撬开的嘴,这时简短地吐出一字: “舔。” —————————— 小许:S属性大爆发(手动狗头) 争取在请假前把车写完 舔(H)(下) 张从珂又一次以这样的视角看他。 车窗外仅仅透进来的昏昏暗暗的光,也仅仅能照亮男人的上身。光线是冷的,他的西装是暗的,明暗被机械冷酷地切分开。 假设那夜是这样的情况,她肯定不会上前的。是烛光分了一抹温情在那人的眼里,诱惑了她。 但今夜已然不需要烛火。 “看着你。”她问了一个没什么问调的问句。 “看着我。” “那你也看着我。” 张从珂伸出舌头,所过之处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她并不熟练,伸出这样长的舌头一路舔过去,舌根会酸,也在抖。小小的一截舌头上肌肉遍布,哪一块在动张从珂完全无法控制。 恰好和舌面紧贴着的,也是许颂千身上最敏感的器官,细细密密的起伏他全都能感受。 搭在女孩后脑的手渐渐移到后脖颈的那块软肉上,随着她的动作又轻又重地揉捏着。他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嫩嫩的和奶油豆腐一样的肉,焐热了都恐要化开。 他只克制地控制自己蓄满力气的大腿,依旧按照平缓的节奏,一下一下地戳着脚面上坐着的那处泉眼。轻刺一下就要移开,不然总有会陷进去的错觉。 尽管今天穿的是皮鞋,绝对不会进水,许颂千还是觉得潮湿,全身都潮湿。许是自己小火慢慢煮着的水腾起蒸汽,充斥整个空间,一并也包裹住了他。 他觉得口渴,于是张嘴喘息,让空气中的水汽湿润他的口腔。 终于舔到最顶上,张从珂收舌启唇,轻轻地包裹住,并不往下吞。 她是直看着许颂千的,对方那朝下看时弧度漂亮的眼睛也同样看着她。 即使嘴还含着东西,张从珂依旧短促地笑了下。 两人之间已经默契地达成共识,这一笑便是类似“我开始咯”的发起信号。 口腔里的一切都尽在她的掌握之中,舌头灵活地往那处小孔钻去。 她显然不可能真的让舌头进去,只是真的带了那“非进不可”的气势。 双腿间夹着的那只脚一下子把她整个臀部翘了起来,撑在半空中。后脖颈的那只手也不管什么力道不力道的了,本能地将她的头往下一按。要不是她手把着,这一下早按得她吃进去半截。 除了这些身体感受到的,她更喜欢自己亲眼看见的。 许颂千那张好看的脸,有有一瞬间皱在了一起,应该是爽得。从前这样的时候,她都是要比他狼狈许多,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好整以暇地欣赏。 纠结的浓眉很漂亮,忍不住伸舌舔唇的瞬间也很性感,断续的喘息作背景音。 眼睛闭起来,弧度就更明显了,眼尾的那一点点上翘被睫毛修饰得更深。上下眼皮挤着眼尾,长长的睫毛还露在外面一段,微微颤抖片刻后又打开。 下压的睫和上挑的尾,截然相反的走向,本该显得清冷,但此时此刻,全是欲色。 张从珂大受鼓舞,舌头动累了就歇着,变换了方法,小口小口吮吸起来。 这根细管显然太粗了些,张从珂握着,觉得这感觉颇为稀奇,更觉兴味,就算吸累了也最后多舔了两口细管头才放下。 “我不想吃了。” 她砸着嘴,活动着酸酸的腮帮子,只剩下手还在帮肉棒撸着。 现在撸起来比先前容易许多,因为整根东西上都被她留下来的唾液涂遍了。她自己也不嫌弃自己,反而觉得现在滑滑的手感,握着上下动还挺有趣。 她就这样一边随便动着一边接着说。 “让我坐吧。” 许颂千被她这一套连着下来,身下的状态已经快到一个界值了。 女孩的手慢慢地动着,没有之前的那么激烈,但却刚好能让他重新捡起些神智回她的话了。 “我拿手帮你。” 他又要去抽湿巾,女孩的手快速地截住他,拍在手背上发出轻响。 “……那用嘴。” “我不,”张从珂恨他避重就轻,“我要做!我要坐上来!” 她撑着他的大腿就要自己起来,又麻又酸的腿根起身并不那么容易,最后还是得靠许颂千帮一把,将她安放在旁边的座位上。 酸劲儿一过,张从珂就麻利地开始要脱裤子。 “……让我坐吧,求你了,”张从珂可怜巴巴地瞧着对方,企图感化挟制住自己动作的两只手,“我今天穿了整套衣服的,你看。” 她故意晃了晃胸,工作牌在胸口顶起的西装布料上跳动,发出闷响。 许颂千艰难地将眼睛从那处移开,依旧说:“不行。” “车里没套。” 张从珂高涨的热情一下像破气球一样泄了。 在她的印象里,许颂千是哪里都能摸出来套的,而且每次她都感觉不到他什么时候戴的。就算开始得再突然,每次做完了能发现对方射在套里。 他这么注意这个,张从珂也觉得挺好。只是没想到今天没做到这儿了,对方居然摸不出来套了。 “好吧……” 她颇为遗憾地继续撸着手里精神的大家伙。 “那我先帮你弄出来。” —————————— 小张:我认(蔫儿巴……) 小许:我忍(艰难……) 大家应该都在囤肉吧,下一章可以滚上床了……哦不是床 还记得用来招待表妹的沙发吗,它要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了(笑) 我写得好辛苦…… 好大一张沙发(H)(上) 张从珂支着手,许颂千正在给她擦手上的和衣服上的一些……精液。 车子已经停下了,司机径直下了车,很专业的一点没来后座打扰,反而让张从珂后知后觉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再低头看着自己满手,和身前正闭眼喘气、爽到魂不知道还在不在车里的某人,一下子就有了意见。 “你干的,你收拾。” 她把手伸到许颂千眼前,要他睁眼,看看自己干的好事。 许颂千闭上眼睛,连耳朵都听不到什么,偶尔穿来一点点声响,也全都是闷闷的,好像自己现在正在哪个密闭的鼓里。 最清晰的声音是一段有节奏的、强有力的鼓点,他这样安静地听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心跳。 下一刻又被自己的“恍然大悟”给笑到,怎么连这也要反应这么久了。 人是有心脏的,不要忘记。 他批斗着自己,不知道沉浸在哪个世界里,都快不知道今夕何夕。是沉闷的鼓被打破,一道清晰的、透亮的声音,一下直抵人心,将他叫醒。 他睁眼,首先注意到伸到自己跟前的那双素白的小手,上面遍布着乳白色的水痕。右手手心的最多,积着一滩。其他地方弯弯绕绕地挂着,好像还在流动,又或者只是单纯地反着流动的光,看上去像—— 橙子汁。 这是他突然想到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女孩在吃橙子的模样,橙子汁也是像这样,蜿蜒曲折地爬满她的整只手。 “是橘子味的。” 画面外,那道声音又开始蛊惑他。 许颂千没忍,倾身上前,含住了离自己最近的那截指尖。 “哎呀——你干嘛!?” 张从珂大惊失色,一下子抽回手。 她实在没想到对方能是这样一个收拾方法,这也太变扭、太奇怪了。 ——也怪、怪色情的。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放自己刚刚眼睛所接收到的画面,张从珂唰一下涨红了脸。除了方才下意识脱口而出的那声惊语,一下难以再说出要许颂千接着收拾的指令。 “抱歉,我给你擦擦。” 许颂千终于有些回神了,意识到刚刚做了什么。虽然自己没觉得害羞,但显然把对面人羞得不行。 女孩的手乖乖又伸了过来,由他仔细打探,发觉自己真的弄了对方满手。 他从掌心擦到掌背,每一根指缝都没有放过,缓慢而体贴,擦到对方手指都有些瑟缩,不自然地蜷曲起来。 “那里擦干净了……” 张从珂嘟囔着说,实在受不了对方在指缝那块儿像是磨什么一样在摩擦。湿纸巾的威力,这下她也受到了,颇有一种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羞辱感。 “好。” 许颂千依言收手。 “衣服还要擦吗。回去就脱了,不擦可以吗。” “……嗯。” 张从珂又为这即将到来的“回去”而隐隐兴奋起来。双腿间已经非常粘腻,即使她还穿着裤子,也觉得裤子全粘在腿上了,甚至连大腿中段的裤子都好像黏住。 车门被打开,许颂千先下,回来拉张从珂。 男人已经疏解过一次,现在的状态无比自得,裤子拉链一拉衣服一整,又是西装革履的。 反倒是助人为乐的张从珂,走路都觉得变扭,一小段路走到门口,觉得直到膝盖的裤子都已经被粘住了。 要不回去先洗个澡好了。 “浴室借我一下,我想去……去哪?” 张从珂被人拉着手往楼上走。 是要去楼上的浴室吗? 这个念头刚升起,她熟悉的书房门就在眼前打开了。 在她看见那张新沙发的时候,门已经在她身后合上了。 张从珂的脚突然定在了地上。 “你选的那张。” “嗯?……哦哦。” 她其实不大记得自己选了啥样式的,那时候的脑子一片浆糊,和现在也差不太多。 不过这张沙发依旧很好看就是了,全屋除了书柜以外最大的家具,横躺在地面上,皮质在灯下显得又亮又软。 ——而且很大张。 这才是张从珂的关注点所在。 简约的款式,她说不出什么花样,唯一突出的点就是它大到可以躺。拆分开来组装一下,就是一张颇大的床。 如果那天有这么大的沙发,他们估计早就…… “不好看吗?” “好、好看。” 许颂千听到回答后弯了弯唇,面对着张从珂,两只手都一起牵起来,后退着将她往前带。 慢悠悠的步调,她松了第一步之后,就再也控制不住地接着一步又一步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刻意控制着,张从珂每次只要再多跟一步,就会贴到许颂千的身上。身体撞上一具硬邦邦的肉体,一碰即离。 唇上也是,许颂千会趁着这短短的贴近,低下头来吻她,蜻蜓点水般,撩得她仰头,又在短暂接触后的无着落中微微低下去,像含羞的花骨朵儿。 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是安静的,也是露骨的。许颂千的手虽然仅仅只是牵着她,但她又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全不存在了似的。 张从珂恍惚在几步路的距离又被灌了酒,走起来摇摇晃晃的,像不满杯的酒。 然后酒杯被端正了,原来是主人准备开口品尝。 “坐上来。” 同样的话,这次由许颂千说出。 —————————— 小许:表妹请坐。 本章名灵感来源于——“好大一张床”。 为什么这俩人做爱也被我写得这么……礼尚往来的,我救你的性欲那你之后也要救我的,你说坐一遍那我之后也要说坐(嘿嘿) 啊啊啊啊还要写多久我才能写完!!! 15号写完我解放了,专心在叁次元受死(瘫倒) 好大一张沙发(H)(下) 许颂千被推倒,手没往后撑,而是向前扶着那朝他压倒而来的女孩。 张从珂第一下坐的不是地方,坐得靠膝盖那块儿,离她最终的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她也学着刚刚许颂千不紧不慢的步调,不紧不慢地在他脸上啄吻着,身下前后摇摆,缓慢而坚定地蹭向那处和柔软相对的地方。 这样若即若离的节奏吊人,许颂千少不了帮一把。在张从珂还沉浸在自己的步调里乐此不疲的时候,他两只手伸出去托住那两瓣还在磨磨蹭蹭的臀,往自己这里一带——一步到位。 两人都发出了一声喟叹。 张从珂的声音娇娇的,也不知道是真的爽到还是故意叫给嘴边的那只耳朵听。轻轻低伏扭动后起身,眼睛看着他,滴溜溜地转,不知道在想什么坏主意。 “你说,这样隔着衣服,能进去吗。” “哪样?” “这样。” 张从珂摆动下身,穴口隔着衣服在许颂千身上磨。布料刮着那里的嫩肉,她忍着喉咙里的低吟,给他示范。 “啊……这样好……刺激,”张从珂说话变得断断续续,“你……你呢?” 许颂千当然有感觉,但是他先前已经射过一次,第二次和第一次相比,肯定是要更游刃有余些的。他猜想自己这次估计得挺久,所以要想办法让身上的女孩也先了一次。 “那就这样来。” 许颂千没开拉链,就着包裹着的那一包,腰腹使力往上顶。 “啊……啊——” 张从珂的声音千回百转,有时小小地惊叫一声,会趴在他的身上颤抖片刻,抱着他的脖子受不住似的呜咽。 这时候就说明许颂千顶对地方了。他知道逮着这块地方磨,张从珂很快就会到,那之后两人就可即刻进入正题。但那样也未免太无趣,所以他记下位置,接下来几下避开,在它旁边打转。 张从珂不知道自己是被有心放过的,很快就缓回来,撑着许颂千的胸膛颤颤巍巍地支起上身,空出地方来解他的扣子。 许颂千手还托在她屁股上起伏,没有阻止她。 于是她得以顺利揭开最上头的第一颗,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纪念一下自己里程碑式的进程,就被一记顶弄给撞软了。 “嗯……啊你、你故意的……” 她就知道那安安分分揉自己屁股的人没那么好心。 “嗯,奖励你。” 许颂千对凑到自己嘴边的脸颊亲亲又蹭蹭,鼓励道: “真棒,继续吧。” “……” 张从珂本来那点小得意迅速转为羞恼,既不想要他得逞,又想继续脱。毕竟她真的很想看身下人的裸体,好几天没看到,现在光想到都有些受不了。 她恨恨地以一种要把扣子拆掉的架势去解接下来的纽扣,即将解开一个的时候还会有预见性地收紧下身——不过下一刻还是会被撞散就是了。 多来几次,她索性不“严阵以待”了,那样绷着反而会更刺激,有一种强行破城而入的无措感。 若是直接放松,他往上顶她往下蹭,撞到一起,硬硬的物什会戳得衣服一起浅浅地陷入,途中一路磨过阴核,干得她揪着许颂千的扣子一阵抖又一通叫。 许颂千看她这自得其乐的样子,应该是得了趣。 衣服也终于被她解到了最后一颗,白色的衬衫掀开,胸肌腹肌码得整整齐齐。下腹的肌肉卖力工作着,还会动,让张从珂一下能具象感受到干着自己的是什么样的力量。 “好看吗。” “好看。” 张从珂目不转睛,诚实作答。 “那你也给我看。” “……嗯?” 张从珂低头看一眼穿戴整齐的自己,想到了什么,说:“上回不是你要看穿好衣服的吗。” “今天也有工作牌哦。” 她拿起那块小小的塑料板,就像是在殷勤地向对方奉上他接下来的作案工具。 许颂千内心一下子有了想法,只是面上不显。伸手没有先接过工作牌,而是绕道后面抓了抓那被衣料紧紧包裹着的高耸的乳。 “嗯,乖。” 张从珂在这声话音落,突然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按着向前趴到许颂千的身上。 臀后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一只,灵活地从她的裤子前面钻了进去。她后知后觉地想要夹紧双腿,却只夹到了对方的大腿,动也动不了。 “差不多了吧宝宝。” 许颂千一边说着,一边在狭小的空间内准确地找到内裤边,毫不犹豫地剥开,在找阴核的路上,也不忘记沿途照顾,路过那窄窄的洞口,快速进去打了声招呼。 张从珂应不出声,口中溢出的呻吟瞬间变了调。 “干、干什么……” 她问出口才觉得自己问的多余。 回答她的是一句简短的陈述,简洁而肯定。 “让你高潮。” ————————— 小许:我说到做到(正直jpg.) 下一章肯定进去了,我发四(真诚) 但是我真的比较会写前戏,插入之后,插两下不就好了,还是调情有意思,相互吊着……对吧(眼巴巴) 其实跟调情花样多好写也有关系…… 比橙子甜(H)(上) 张从珂听到这话就已经要去一半了。 身下的手一刻也没耽搁,说干就干,狭小的空间里,指头依旧配合得完美。她一开始只是分不清哪根手指插进去了,后来压根分不清是哪根手指插进去了。 一根进去的时候小穴缠着一根绕,两个进去的时候裹着两根嘬,都没什么太大区别。 许颂千两只手,手臂都被张从珂攥着。但也仅仅只是攥着,不知道是不是她馋这手臂上起伏的筋肉,自己下意识就搭上来了。特别是那只正在她身下抠挖的右手,张从珂掌心贴着,觉得手似乎也敏感起来。快感一起汇聚到身下,催得水流。 那另一只手也没闲着,靠近了自己的胸口。 女士西装,本来也就没几个扣子,只有腰侧要收腰,那块多了些。许颂千单手一秒一个,叁两下就解得差不多了。只留了腹部中间的一个,不上不下的,刚好勒住了她整个腰身。 她好奇对方要做什么,低头看着,一时几乎忘记身体里还有手指。 许颂千见状右手用力按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确对下身有所疏忽,还能让张从珂有所分心。只不过他现在手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干脆右手停下来不动了。 “自己玩会儿先。” 想要,自己动。 张从珂没把这话放在心上。现在这样她也觉得挺好的,身下和手指的温度几乎一样,手指陷在里面,就像是温泉里的一颗鹅卵石,软软和和,要融为一体了。 她由着下面含着,更关心的是许颂千要怎么样脱自己的衣服。 “现在是在干嘛……” 不是说要让她高潮来着吗,本来还以为接下来是什么暴风雨呢。 “别急,”许颂千有把她里面的衬衫解得和外套一样,留了小腹的几颗扣子,“磨刀不误砍柴工。” 张从珂的衣服虽未脱下,但是胸口是坦露着的。外人此时轻松可以看到内里双乳,两团白嫩最后的束缚只剩下了一件内衣,聚拢型的,随着乳肉一起外翻的,还有黑色的蕾丝边。 她早上第一手拿的是一件无痕舒适型的,后来还是换了,为的就是身前人此刻的眼神。 “我新买的,第一天穿哦……” 许颂千喉结滑动,手指轻轻滑过蕾丝的边缘,花纹的糙和肉的细嫩对比强烈: “嗯,乖宝宝。” 张从珂要被他叫脸红了,没有新刺激的小穴“咕噜”一响,自己流下来一股清液。 许颂千手还在里面,对她的反应自是一清二楚,特意抬头,朝她弯了弯眉眼,调侃意味十足。 张从珂没机会陷入更深的窘迫,一对乳已经被人从内衣里捞出来了。 没有全漏出来,只一半,乳头卡在边边,手指搓一搓就颤颤巍巍地立起来,方便许颂千一口叼进嘴里。 张从珂一下环抱住埋在胸前的脑袋,十指插进他的头发里,企图控制对方舔弄的频率。 结果显然是徒劳,舌头在自己的乳头上作恶,又吸又嘬。她从一开始的受不住,紧接着又觉得不满足,挺着上身送到对方嘴里还不够,想起被她忽视了有一会儿了的身下。 都到这份上了,穴里的手指还是一动没动。她才回过味来,那句“自己玩会儿”是真的让她自己玩。 膝盖跪在沙发上,还是剩点力气支起身体的,软软的皮面很有支撑力,她虽然使力不大稳当,但整个人前后晃起来的时候也不至于幅度太夸张。 几次来回,她愈发起兴了。手指没有阴茎那样粗长,但是她可以控制方向,每一下都精准得让他戳到自己阴蒂,爽得人发抖,下意识收紧手臂,看起来像是要将身前的人溺死在自己的乳波里。 许颂千一开始的确能按着自己的节奏吃乳,但是现在女孩明显越来越忘我了,几次大力,让他到嘴的红樱都溜走。 他自觉身下的家伙又重新跃跃欲试了,干脆在她下一次又哼唧着挺动上身时,唇换成牙齿叼着不让走,把乳头扯得尖尖起。 张从珂被这状况外的一下激得下腹一阵收缩,潺潺流水,许颂千兜了满手。 他有些遗憾这么些全都得浪费了,只能掌心贴紧张从珂的会阴,将那一片全都抹遍,滑滑腻腻。 手掌在上润滑,手指也没闲着。许颂千拇指按着阴蒂轻轻地扣,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快速地在下头的穴里进出。 每一次来回,身上的人就要往上更弹一份。刚才没力气直立、只能抬起一点点的大腿,此时也是越立越高,好像底下小穴的那只手是安在那儿的引擎似的。 待到张从珂膝盖完全撑得整个人竖直的时候,说好的高潮也如约而至了。 她上身瘫在许颂千身上,下身抖如筛糠,柔软的双乳陷入他的脸颊,肉被挤得更饱满,随着剧烈的呼吸起伏,像极了刚出锅的蓬软白馒头。 许颂千闻过这白馒头的香后,又舔了舔,先留个标记,转而又去忙了。 忙着给张从珂脱裤子,被高潮抽走力气的女孩浑身和没骨头似的,任人摆弄,中途只屈了两下腿,裤子就被人扒完了。 张从珂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处境,仍是一动也不想动,趴在沙发上,等着别人伸手给自己翻面。 那双手很快就到,她被掐着腰抄起来,再一次坐下的地方是两条同样不着寸缕的、结实有力的大腿。 腿心有东西戳了两下,似乎在找地方,在第叁次时十分顺利地对准了,一整根毫无阻碍地陷入,甚至挤出了方才还留在里面的许多水,咕叽咕叽地往外溢。 “啊……”她绣眉轻蹙,摆动腰肢往前蹭,自己完成了最后一程,舒服地直叹气,“到底了。” ———————— 小许:到底了?不信,我再顶顶(认真) 说好的这章会进去的……嗯……你们看,是进了嘛,刚进去也是进了(心虚) 我15号没写完车就请假会不会被暗杀……(孩怕/咬手帕/瑟瑟发抖) 比橙子甜(H)(下) 许颂千初入虽然顺畅,但是下颌依旧绷得紧紧的不敢泄气。 然而身上的张从珂显然没这么多顾虑,有什么感受体验全都用肢体语言表达出来,扭来扭去地战栗无法尽数纾解,就用上嘴。总共不多的叹词在她嘴里绕了个百转千回,钻进他耳朵里摄人心神。 “还是我自己玩吗?” 张从珂话出口的时候,已经悄悄在动了。 腰臀一摆,穴口吐出一小截,很快又紧紧吃了回去。动作很小,若是有人在他俩身边,只能看见那白臀瓣用力时的颤动,而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你先。” 许颂千乐得她如此主动。 张从珂快乐地亲亲他的脸颊,小猫一样地贴过去轻蹭。 没蹭几下,嘴唇就被人捉去吻,舌头滑进来,有意无意地模仿着她身下的节奏进退。 她嫌他亲得温吞,就会自己更努力地摆臀,套弄身下的肉棒。加速坐上几下,可以听到近在咫尺的鼻息也粗重起来,低低的喘像沉闷的鼓声一样敲打在她身下,没几下就让她软了,只好又慢回去,黏黏腻腻地亲。 胸前的两对乳,半解不解的,留了两点尖尖角在外头卡着。在上头下头都有被照拂到的时候,孤零零地落在外面,就显得更为寂寞。 张从珂摸索到许颂千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向上移到胸那儿去放着。 和自己吻得难舍难分的另一瓣唇间好像溢出了一丝轻笑,专注吮吸她唇瓣的嘴也分心上扬了一下。 乳在下一刻被人掐紧,本来就凸出的那顶端一点,此时也更凸出了,呆愣愣地伸到最前,毫无防备地在下一刻被捏住。 许颂千好似突然玩心大起,用小孩做游戏一般的手段,拎着手里攥着的一点尖尖,上下摇晃,漾开一层一层的乳波。仔细听,在张从珂的骤然拔高的呻吟中,还可以听到肉浪的翻涌声。 他玩得不亦乐乎,乳尖本来已经硬挺起来,此时在他的手间又被捻软了,由得他又是晃又是搓,颜色越变越深。 张从珂不想亲了,嘴巴再被封住她就没处喘气了,一个劲儿地向两边挣扎着要脱出去专心叫唤。 只是另一人不许,她退到哪儿他追到哪。她安抚性地和他一通亲,想作为结束吻,可自以为结束后的第一声呻吟就又被堵上了,因快感颤抖的唇齿都被包裹着。怪也怪她,嘴巴碰到他的就会自己开始吮吸,本来就没剩下多少氧气,只出进不了,这下更加稀薄。 最后她是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才被放开。 大脑一片空白,眼泪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流,一边揉眼睛一边埋首在许颂千宽阔的臂弯里,嘴里只记得说: “我不玩了……” “太爽了?” 许颂千享受她的紧贴,双手重新环住她的腰搂得更紧。小巧玲珑的耳朵此时就在他的嘴边,他不客气地叼起,似问非问地含混一语。 “嗯……有点。” 张从珂还在流眼泪,但是脑子已经逐渐能反应出点别的了,品出方才的至乐。 许颂千要被她这副难得的模样乖死了,心跳加快,底下阴茎也持续充血,那种强烈地以毁灭来证明什么的念头又冒出来了。 “宝宝,起来一下,我们换个姿势,我抱你躺。” 他极力压抑自己内心即将破土的念头,用尽量平缓的语气说出这句。 “……哦。” 张从珂抬起头来,眼睛还红红的,神情却没有一丝抗拒,只在阴茎滑出自己体内时,小小地皱了鼻子,双手撑着向后看了看自己即将要躺的地方,就乖乖躺下了。 许颂千的呼吸更粗了,被他强压着,显得十分之厚重。 他沉默着掰开那两条腿,就要再进去。 “不垫一下吗,这是真皮。” 张从珂感受到身体里的东西止不住地往外流,每次她想闭紧,下一次打开流出来的就会更多,把她弄得更敏感。刚刚移动的这段时间她就憋着,现下有点憋不住了。此刻还没敢放松的原因是她记得真皮不能碰水。 许颂千动作顿了一下,伸手捞了自己丢在茶几上的西装外套,迭了几迭,把她臀抬起来,往下垫。 茶几上的花瓶被刚才拿衣服的动作扫到,摇摇晃晃几下,最终倒下来。 张从珂转头看过去,于此同时身下感受到了布料的存在,终于放松下来,一股一股积攒着的淫液倾泻而下。 “好香,什么味道……” 瓶子里养的还是桂花,和之前一样,细细的瓶口里插着新鲜的一枝,飘着若有似无的幽香。随着倒落的动作,也飘到了张从珂鼻端,只是她脑子混沌,一下分辨不出是什么。 许颂千一错不错地瞧着自己阴茎抵着的地方一收一缩,红艳艳的肉翻出来时伴随着一股晶莹剔透的水液,诱人的水光在她腿间流淌,在他的外套上流成一条小河。 他神情冷酷地伸出一只手指,在那处抹了一把,又放回嘴里尝。 和身下女孩骤然紧缩的激动身形相反的是他稀松平常的口气: “好甜。” 比橙子甜,比桂花香。 —————————— 小许:我要开始认真了 “切橙子”这个章节名没用上,所以我改了。本来这一章是要让她们切橙子的,只能下一章了。 无奖竞猜,什么橙子什么刀^-^ 本来今天就要请假的,但是由于我责任心太强(咳咳),一天猛打了七千多字,所以还有七千字的更新,也就是叁章。 我需要夸奖(举手) 橙子多汁(H) “要尝?” 身下的女孩一直盯着他刚刚放进嘴里的手,看得许颂千坏心又起。 “你上次也说甜。” 她还记得那次在浴室对方第一次尝时作的评价。 “张嘴。” 张从珂真的张开了,许颂千一根手指在她嘴上方悬停的时候,她自觉伸了一截去够,舌尖软软点了一点就缩回来了,在口腔里转了几圈尝,最后结论是: “不甜,没味道。” 许颂千下身已经开始动了,上身下倾,靠近她。原来伸过去给她尝的的手多放了一根手指,两指并拢,破开她的唇放进去。 “你再尝尝。” 他两手指夹住那片肥肥软软的舌头,翻来覆去地绕。说是要她尝,但没给任何停下来尝的时间,只把张从珂闹得口水也含不住,被那两根手指的进出带得流出来,流到下巴上都是。 她勉力吞咽着,只是嘴合不上,每一次咽都和着水和空气,咕嘟咕嘟地响,和身下的动静一样。 许颂千一只手闹着她的嘴,一只手照顾她的乳,固定不住她,身下前前后后地撞,每撞个二叁十下,就要伸手把被顶位移了的人重新扒拉回去。 跟着撞击动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身体上更加无所依靠的乳。 就算衣服托着那一对肉团,它也还是在弹跳。平躺下来的胸没有直立时那样挺翘,化开来一团,衣服的聚拢作用还在,但是也渐渐没那么起作用。 一只被许颂千揉着的还好,另一只自由无束缚的状况就有些失控了。 那一边的乳,漏在外头的一点尖尖随着晃荡,竟然慢慢要往衣服里缩。过程中磨得张从珂欲仙欲死,小红豆越发硬肿,阻力越磨越大,最后只靠着这点在外撑着。但只要再多磨几下,也终究会坚持不住低头,被衣服裹进去。 许颂千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眼疾手快地将那一团“解救”出来。 这一下救得彻底,一整只都漏在了外面,衣服勒着乳根,迫使它整个都挺起来。浑圆的一个雪团,上面盛着刚刚磨得盛放的鲜艳红梅。 他见状,把另一只乳也依样捞了出来。 这下是两团雪,只是新露出来的雪团上的梅没有另一团从衣服里苦苦开出的艳丽。好在许颂千秉持这公平公正的原则,伸手搓揉照顾了一下,给它很快催熟了。 这下两边一样了。 张从珂虽然躺着,但只要一低下巴,就能看见在那插在嘴里的手臂背后不远处,立着的那两座自己高耸的乳,顶端招摇晃荡,抓人视线。但也不能盯着久看,会摇得她眼晕。 她闭上眼,觉得自己上下两张口又多往外流了一股水。 许颂千拾起散落在沙发上的、被提及但是一直没用上的那一小片硬壳塑料。 “她在看我们做爱。” 许颂千对着工作证上的一寸照端详良久,突然说了这一句。 “算不算偷窥。” 张从珂听见,觉得荒谬,奈何嘴里塞着东西不好回应,嗯嗯呜呜的,只涨红了脸作回答。 许颂千笑笑,意味不明,拿工作证在她乳上拍了拍。故意的,那照片的那一面,磕在顶端。 “小姑娘怪可怜的,也一起吧。” 他转手用塑料圆顿而硬的四角,戳在乳尖上,直到它被顶进肉里。 “这里几年有长大吗,她是不是没见过。” “她”——照片里的张从珂,刚18岁,的确和现在有些不一样。她的胸大学这几年还真的长了,从B换到了C。她本来觉得是很正常的事,但是此刻从许颂千的嘴里讲出来,怎么听怎么不对。 “看来是长大了。” 许颂千看着她浑身泛起的粉色,点点头,语气有一丝遗憾。 “我都没见过小时候的样子。” 他用工作牌往下压,把肉团一下挤得扁扁的。 “那时候有这么大吗,还是比这样大点?” 张从珂被问到这样的问题,鬼使神差地还真的低头看了眼,回忆了一下。 好像是要比他现在压着的样子大点来着。 “大点?”许颂千好像会读心术,手上的力道松了送,丰腴的双乳立刻回弹了些,“那就是这样的。” 左右两只乳,一只被按着,一只是原本的大小。两相对比,视觉冲击强烈。 他静止片刻,一直盯着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过神时,也没再说什么,而是下身加速,用力地撞她。两对大小不一样的乳,此时荡起的波纹也不相同。 张从珂身下也在卖力地流水。小穴听到刚刚那番对话仿佛也变得敏感了,一个劲儿地缩,咬着阴茎,让他进出困难,但又不愿让他慢下来。一旦慢了,又拥上来催他。 最诚实的还是内里分泌水液的泉眼,尽职尽责地工作,知道阴茎的需要,分泌出更多的液体供他润滑。 许颂千撞了几分钟,很克制地停下了。张从珂得以在这个空档回魂,压根管不到他要做什么。 胸上一轻,身下两人的连接处被一只大手摸过,刮来刮去,不知道在弄什么。嘴里的手也在此时撤出去,带走了两指的水淋淋,一直在近处还拉着丝。 张从珂嘴刚刚得以闭上,下一刻又因为叫唤而张开了。 “嗯……嗯啊……” 胸上传来滑腻腻的触感,像是涂了精油在按摩似的。 原来是许颂千把她上下分泌的水都往两团上涂遍了,均均匀匀地抹满,水光锃亮。 “不能浪费。” 他涂得认真,完工后欣赏自己的杰作。 “像不像,橙子汁。” 他伸手去拢那些要顺着胸的坡度流下的水液,一滴一滴全都涂回去。 “好多汁,这个橙子。” —————————— 小许:我的厨艺包括切橙子(正经) 橙子这个……play工具,其实我一开始是没想要拿来当play工具的,我真的只是随便想了一个水果,但是意外地好用是怎么回事…… 肉肉倒计时,あと2章~建议接下来两章攒攒一起看 微博:初来炸到er 永不可熄灭(H)(上) 橙子…… 张从珂回想起自己刚刚在车上吃的“橙子”,顿时也觉得口干。 “可惜,你尝不到这个,”许颂千晃晃手里的乳,一动又是几层浪,“不然可以评价一下是我的好吃还是你自己的好吃。” 张从珂瞪他,对方笑得无辜。 “我开动了。” 他俯首前十分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张从珂配合地在他咬下去时吟叫出声,嗓子都预备好要至少叫个十分钟起步了,结果没想到他只咬了一下便停。 欲望没得到满足,难受的变成自己了,她不满,皱眉嗔道: “又吊我……” “没有。” 许颂千又拿起了工作牌,塑料硬壳的流光在其上掠过,一瞬间看上去真如什么金属般冷硬。 “忘记切了,”他拿那条长边对着顶端的乳头比对位置,仿佛是在对着橙子的外皮找正中对半分似的,“吃橙子是要切的。” “你刚刚,切了叁十分钟的橙子。” 张从珂没想到对方还记得宴会上的事,也没想到对方会拿着那件事到现在来做文章。 做的还是……这样的文章。 “你要……叁十分钟?!” 张从珂已经开始想象自己被这牌子搞叁十分钟后会是个什么惨样了,呼吸先一步急促,起伏的胸脯带动雪团也跟着上下,看起来像是急不可耐地贴上那悬停着的尖锐“刀锋。” “你说,切橙子要几分钟。” 许颂千把问题抛回去。 这下张从珂又开始纠结了,说多了说少了感觉都有点亏。她有些期待被那样对待,但也经不住被一直那样对待。 “五、五分钟。” 她折中答了个答案。 许颂千又笑,仿佛看穿了她在想什么,却也没有继续在这上面不依不饶,只是说: “那以后我说想见你,能不能五分钟之内就来见我。” 张从珂闻言愣住,瞬间从情欲的浪潮里腾出水面,浑身如立在风雨岸边般,心口被什么轻敲了一下,酸酸麻麻。 “……好,”她又应了一声,“好的。” 得到了回答的许颂千低下头去吻她,张从珂扬起下巴,尽力回吻。 方才握在手里的硬壳塑料,此时已经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压着了。 “谢谢你。” 这是许颂千第二次在床上对她说谢谢了,张从珂心软成了水,想要张开手抱抱他。 手还没伸出去,她突然感到胸前一松。 ——原来是最后的那两颗纽扣终于被解开了。 “……” 白感动了。 “宝宝,”许颂千低头凝视她一览无余的躯体,“我想从后面,行不行。” 张从珂知道,这次的“从后面”,和上次在浴室里的那种一定有所不同了,对面是贯会“得寸进尺”的。 她从前一点不喜欢后入这个体位,只觉得很没有安全感,甚至有些反感。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在听到这个请求时不再是果断拒绝,而是愿意停下来认真地问过自己的内心,到底愿不愿意。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她没说话,也没动,在对方把自己翻过去时也很配合很顺从。 许颂千示意她双膝跪地,双手撑着沙发的靠背,上半身抬起来。 “或者,你也可以抓书架。” 张从珂此时看不见许颂千,只能看见沙发后的书架上那满满一面墙的书。 好巧不巧,右上方正是一本《红楼梦》,右上方是巴金的叁部曲。 “……” 身体更兴奋了是怎么回事。 许颂千眼看这具坦露在自己眼前的洁白无瑕的躯体,轻轻吸了口气,忍不住从背脊往下,一点点落下细密而轻的吻。 张从珂在这样无微不至的温柔中,被从后面再次进入了。 除了“太深了”,她的大脑此时没能想到其它任何东西,更别说先前的纠结。 沙发背还是低了点,刚好到她现在的腰侧,耻骨撞上去,软软地陷进入,一点儿也不疼。 她没把手放在那儿,而是抬起来抓着书架。 双乳会因为抬手的动作而挺翘,同样的会因为撞击而有更大的晃动。因为难以启齿,所以她自己不动神色地抬起来让自己爽。 看她越来越投入,身后人的动作也开始放肆大胆起来。 沙发软,不好掌握发力的角度,再加上后入的姿势又深,张从珂总觉得自己每次被撞到的地方都是之前从来没想过的地方,有一种重新被认识了的体验。 甚至,因为调换了角度,阴茎和穴内原本接触的地方也不同了。 她被撞得神志不清的时候,会恍惚觉得夹着的是一根陌生人的性器。那一瞬间的紧张,让她夹得更紧。 然后就被胸前熟悉的拧弄唤回了现实。 抚弄胸部的手不知不觉变成了一只,剩下的那只溜到底下去按她的阴蒂,不仅仅是揉,还会故意往下,贴到不时漏出来的一小截棒身,让那处感受肉棒前后进出小穴时的摩擦感,内外一起被干。 张从珂浑身都发抖,因为靠着沙发背才没有即刻歪倒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那几本书给她留了个印象,她在一记深顶后,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 “……哥,啊——太深了哥……” 连叫了两声,等反应过来急忙闭嘴的时候,身后人已经意识到什么而停下来了。 背脊贴上了靠近的胸膛,低沉的嗓音在耳边炸响,惹得她腰眼一软,但还是得咬着牙强撑: “宝宝,刚刚叫的什么。” ———————— 小许:不好意思第一次当哥,有点激动 贾宝玉和林黛玉不用多说,巴金的叁部曲也是讲表兄妹的。 明天见,亲爱的你们~ 微博:初来炸到er 永不可熄灭(H)(下) 张从珂倔强地盯着眼前“红楼梦”叁个大字,看似是在研究笔画的起承转合,实则走了已经有一会儿了。 “你这样会让我很想再听一次。” 许颂千说着,声线平稳,渐渐地离她远了,回到原本在身后的位置。 张从珂一级戒备,又兴奋又紧张。 “刚刚是因为什么那样叫。” 两手掐上她的腰侧,轻轻地揉,和风细雨。但是她知道,只要身后人愿意,一下刻这两只温柔的手就会成为他冲锋陷阵的“阵脚”。 “是因为爽到了吗。” 张从珂陷在自己的紧张和幻想里,现在颅内高潮,已经有点爽的想叫。 但她还是一声不吭。 “所以是不是要再做到爽才肯叫。” 腰侧的手已经停下来捏紧了,张从珂小心地控制呼吸,唯恐异样的小腹起伏暴露自己的异样。 “你就是故意的,在这儿等着我。” 身后人再一次将她拿捏得透透的,在她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掌,拍得她一阵缩一阵流。 阴茎也在同时毫不留情地捅进了。 先前张从珂以为的什么沙发软不好控制角度全都是扯淡,这次的许颂千那根东西上仿佛长了眼睛,次次都捅到了她最敏感的那块。 她嗯嗯啊啊一通乱叫,都不是许颂千想听的。 她好几次撑不住要跪下,却发现自己本来就是在跪着被人干,跪无可跪了。 上身也和下身一样的崩溃,彻底软倒在书架上,她一只手垫在自己的脸前,以防被木架子硌出印子。 其他的地方她就不管了,也顾不上。 两团无人爱抚的乳自由自在地随着撞击蹦跶,时不时擦过木架,像是自己送上去给木头玩弄似的。 许颂千似乎也发现了书架的妙用,刻意地控制了节奏,甚至还伸出手调整了一下她上身下压的角度,让张从珂的乳换个方向被挑逗,全都照顾到。 “还不叫吗。”身后的人气息居然还十分之平稳,“我真的很想听。” “……哥、哥。” 张从珂声音怯怯的,说不出是服软还是存心助兴。她叫出这一声一点也不为难,反而心脏怦怦跳,只是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不对,”许颂千狠顶一记,顶得她啊了一声,“要和你刚叫的那一声一起,两声一起叫。” 张从珂犯了难,她最近的演技是有长进,但是要她一比一复刻自己先前那一声还是有些难的,毕竟脸皮还在那儿。 “噢,看来是得别人帮一把才行是不是。” 两瓣雪白的臀在许颂千手下变幻成各种形状,他一边揉一边慢慢加快速操干,对着身下人说:“你叫你的。” 张从珂不明所以,但听话,试探性地又照之前一样叫了声: “呃……哥哥?……哥啊!啊——” 她叫出了和自己开始的那一声完全不一样的音调,但显然身后人对此十分满意,甚至加快了速度。 “真乖,宝宝。” 他奖励似的吻她的背脊,吻着吻着还不够,又张嘴伸出牙咬。不是很用力,克制着,用牙齿叼起一块皮肉,动着下巴磨。 张从珂再没机会玩什么欲拒还休,叫声一下比一下大,不管不顾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出口的都是些什么,叫得自己舒畅也叫得身后人爽。 “好大……深、太深哥……啊嗯哥、哥……” “嗯,乖宝。” 许颂千凑上来,亲她因为快意而后仰的脖颈,那里线条紧绷而美好。 “要死了、我要呜……嗯啊……哥……我我……” 张从珂的嘴被封住,那个字眼只在她口中出现了这一次。 “不会的,”许颂千从后拥住她,无限柔情,“不会的乖宝。” 我生命中的太阳永不可熄灭 。 —————————————— 小张:其实我只是叫个床。 标点符号好像乱用了,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写出那一声“啊”的千回百转,so…… 我虽然除了第一次,其他都没具体写戴套的过程,但是男主是戴了的,这段戴套的时间点差不多就在女主被脱裤子那儿。我是按照女主视角写的,所以写到那儿的时候没有刻意提了。 后入,我下一次具体写。已经想好下一次play了,间隔不长,不过要等我请假回来后了喔,也就是20天后。 是的,我期末……月…… 明天贴一条请假条~我们二十天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