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她太爱哭了NP》 1.命运的转折 2.突逢巨变 3.他说,他有个妹妹 4.一亿三千万(h) 5.草草也没了事 6.尘埃落定 7.她同意了(h) 8.真正意义上的初夜(h) 9.再次生气(h) 10.和妈妈通话 11.顾啸不在家(h) 12.终于出门! 13.金丝雀 14.能不能别再碰我 15.初见程朗 16.镜子(h) 17.突遇绑架 18.被录像(程朗h) 19.顾啸救人 20.没人知道是他 21.和生活和解 22.阳台(h) 23.终于重获手机自由 24.顾太太 25.车上(露出+微h) 26.和妈妈通话 27.程朗的梦(微h) 28.梦想成真(程朗h) 29.沈唯没憋什么好屁 30.重读大学 31.新朋友 32.小新娘 33.过去 34.想起来了 35.已婚 36.春游 37.骗局(孟理微h) 38.绝望的沐沐 39.惩罚与赎罪 40.迷药 41.精虫上脑(程朗保安3p) 42.程朗钓鱼 43.和我偷情(程朗h) 44.坠入深渊 45.花园凉亭(微h) 46.玩火(程朗3ph) 47.哥哥出现 48.沈唯的算计 49.再次逃跑 50.惊心动魄的逃亡 51.逃出来了 52.病情加重 54.荒唐的梦(兄妹微h) 55.搬家 56.梦见顾啸 57.世界崩塌 58.再见 59.新生 60.小白 61.新的记忆 62.不速之客 夏去秋来,小白伸手接住窗外的雨,尝了尝,咸咸的。 最近已入深秋,民宿的顾客只剩三三两两,不像前段时间正值暑假,可是快要把他们几个累死了,不过客流量大,收入也很可观,白路为了犒劳大家,打算下周闭店,四个人一起去广市玩。 “小白,104,一碗海鲜面。” “来了!” 民宿的客流量降下来之后,他们又多开拓了一项业务,现在游客可以在房间里点餐,当然只是一些简单的饭菜,大多是白路做,一些简单的,比如海鲜面,就由小白来下。 方便面加点海鲜而已嘛,小意思! 五分钟煮好面,让白路帮她去刷碗,自己拿托盘端着去给104的客人送去。刚巧小蔷推门进来,拉着她就往外跑。“小白,小白,小白姐姐!” “怎么了?” 小蔷和白路打了个招呼,不由分说的载着小白骑回了家。 看着满床乱七八糟的衣服,小白无语的问:“还以为你家进贼了呢。” “嘿嘿”,小蔷拿起一条裙子,“你帮我看看出去玩穿哪套比较好看。” “现在天凉了,早晚会冷吧,再加上这件外套,搭配起来也很好看!” 被小蔷拉着看她试了大半天的衣服,才终于敲定了最终look。小蔷夸张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谢谢小白姐姐,我最喜欢你了,走,我送你回去。” 电动车骑至民宿门前,见大门大敞四开,两人这才感觉到不太对劲。 —— 白路洗好了碗,坐在前台整理柜上的钥匙。门口的开门铃声叮铃铃的响,有人推门进来。 “你好,请问是要……” 这一个穿着黑色的外套和高领针织衫的男人,本应该看上去体面优雅的,却被两个重重的黑眼圈打破了氛围。他颌骨消利,眼眶通红,只一眼,白路心里隐约就有了预感。 他是为了小白而来。 果然,那人开口问:“她人呢?” 白路犹豫了一下,主要是不知道这人和小白是什么关系。是一直寻找她的家人?还是伤害小白,害她自杀的罪魁祸首?这一切都要小白回来才能知道,思及至此,白路决定先装傻。 “先生找的是谁?” 顾啸的眉头皱了皱,耐着性子又问一遍:“她人呢?” 63.重逢与分别 还没进大门,小蔷就看到大堂里满地狼藉,当下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阿景!路哥!啊……你们谁啊!” 小白跟在后面,看着散落的物品,掀倒的椅子,六七个打手,她的心里一点点沉下去,直到看到了那个人。 “顾啸”,她开口。 白路和阿景都在压在地上,白路只是些许狼狈,但阿景可以说是鼻青脸肿。和顾啸的手下打架,当然讨不到好处。 顾啸在她进来的时候就难以控制的看着她,一秒都舍不得眨,直到她开口叫了自己的名字,他眼眶莫名一酸。在那之前让他又爱又恨的,什么逃跑、丢弃他的痛苦,身边有了新的男人的背叛,在这时候都不重要了。 顾啸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右右,右右,我找到你了。” 许雾沉默的任他抱了一会儿,轻轻推开了他。 是的,许雾,在再次见到顾啸的那一刻起,许雾就知道,小白……再也不会出现了。她所喜欢的生活,她感受到的自由与洒脱,将永远与她无关。 “顾啸,放了他们,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顾啸喉咙艰涩,正是因为她足够冷静、理智,许雾的反应在他意料之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耍脾气、爱撒娇的女孩。 但眼下不适合讨论这个,顾啸示意手下放手,阿景一下子挣脱开,不服输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小蔷看着他嘴角的伤口,心疼的红了眼,冲着顾啸喊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干嘛把人打成这样!” “小白”,白路走到了许雾面前,“你还好吗?” 她是谁不要紧,重要的是,只要她还在这里,她就是小白,海景民宿的小白。哪怕打不过眼前这个男人,但也绝不可能眼看着小白在不情愿的情况下被带走。 “没关系,我没事”,许雾对他摇摇头,看向顾啸,“让你的人把这里收拾一下吧,损失、赔偿、医药费……我们什么时候走?” 顾啸不知道他是该庆幸许雾主动提起和自己走,还是该为她的冷漠而担心,但总之能找到人就是好事。 最后定了明天就走。顾啸在把事情安排好,让手下回了附近住的酒店,自己靠在车边等她。 民宿大堂都收拾好了,地也被顾啸的人拖干净,先前104的客人吓得不轻,白路把房费一退,他们收拾行李就走了。 许雾拿着碘伏走到阿景面前,“对不起。” “不需要你假好心”,小蔷一把将双氧水抢过,愤愤地瞪了她一眼。 “小蔷”,白路打断了她的话,“去屋里给阿景上药。” 小蔷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噘着嘴拉着阿景进了屋。 白路坐在了椅子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许雾犹豫一秒,还是坐了下去。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一直以来我给店里填了很多麻烦,今天还害得你们受伤。” “你真的要走吗?他是害你……轻生的人吗?” “要走的。” 因为没有别的路可选。 “我轻生,他……不全是吧。” 只是一双推向多米诺骨牌的手而已。 白路沉默地看着海浪拍打着沙滩,一圈又一圈水痕很快就消失在沙子里,无影无踪。 “阿景没事,是他太冲动了,刚才也是阿景先动的手,你……朋友,赔了我们很多钱,足够我们去广市玩很久,过几天就去。小蔷的话,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她不止是心疼阿景,也是……舍不得你。” “我知道”,许雾点点头,“广州,你们要好好玩啊。” “好,会去你说的那家早茶店的。” 两人的语气尽可能的轻松,绝口不提分别的字眼,白路没有看向身边人,一直看着海浪阵阵翻滚,可最终,身边的人还是站起了身。 “帮我和他们说声对不起吧,还有,认识你们……真的很开心,谢谢。” “好”,白路想拍拍她的肩膀,但还是没有,只是递给她一枚钥匙,是她住的那间屋子的钥匙。 “留个纪念吧,小白,记得要开心一点。” 许雾郑重的接过,攥在手心,强忍着情绪摆摆手,转身向顾啸走去。 “小白!” 小蔷带着哭腔从屋里追了出来,“你叫什么名字?” “许雾!” 终究还是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她回头大声喊道:“也许的许,起雾的雾!” 64.回家 顾啸已经很久都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他清晨在家里的床上醒来,看见许雾沉睡的容颜,还以为像上次一样,又梦见她了。 但很快,感受到身体上源源不断的热意,他就知道这不是梦。 还好不是梦,右右是真的回到了他身边。 只是…… 许雾从前是爱睡懒觉,但自从和顾啸在一起之后,可能因为潜意识没有安全感,总是浅眠。经过了这么多事,顾啸以为她的睡眠会变遭,可没想到她睡得比以前都要沉。 从前只要他动一动,右右就会醒。但现在他将人换个姿势搂在怀里,还能听见她沉沉的呼吸声。 好在不是坏事,顾啸将念头抛下,只是静静的抱着她,心里一点点重新被填满。 这个家、这个人、这颗心,实在是离开她太久了,久到顾啸只要一看见她,触碰到她就眼眶酸涩。 半个多小时后,许雾终于醒了,她顺从的由着顾啸为她穿衣服,拉着她去吃饭。 顾啸特意为她准备了几道最爱吃的菜,但见许雾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只当她还在生气。顾啸只是庆幸,右右这一回没有避开他的触碰,也没有拒绝他的意图。 饭后,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影消食,顾啸将人抱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忽然听见她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是许霖,他和你失散之后,想方设法回了这里联系我,我们想着你应该不会走的太远,就把附近几个市翻了个底朝天,淮港市区也找过,只是淮南渡在郊外,大家都没想到,才耽搁了这么久。” 看来顾啸并不知道她和许霖发生的意外,还以为是逃亡过程中,许霖把她弄丢了。许雾又问:“那他人呢?” “和你爸妈在一起,放心,他们都没事,知道你被许霖带走后的第一时间,你父母就联系了我,他们没有和沉唯的人走。至于沉唯,我收购了他几个重要的产业,折了他管辖下的半个堂口,他现在根本没力气跟我叫板。” 还有一个人,许雾还是问出了口:“那程朗呢?” 顾啸果然陷入了沉默,这是他多年兄弟,在艰难时候和他相互扶持着走出来,也在危急时刻救过他的命。但他偏偏做出那样禽兽的事情,伤害他最爱的人,又为了所谓的赎罪付出生命。 沉默就意味着回答,许雾没再问话,而是认真的看完了整部电影,就又说困了,想要上床睡觉。 “右右”,顾啸叫住了她,见她露出迷茫的眼神,转而安慰道,“没事,睡吧,好好睡,明天带你出去玩,你一定会很高兴。” 65.团聚 第二天一早,顾啸叫醒了沉睡的许雾,拉着她洗了澡换了身干净漂亮的衣服出了门。 先是去了商场,顾啸牵着许雾去了地下一层,逛了几家店,最后选了一家茶叶店,买了一礼盒都匀毛尖包起来。又买了两瓶好酒,两条好烟,回到了车上。 车行驶渐远,路边的景色逐渐清晰,直到停在了那个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房子面前。 “右右,下车,回家了。” 顾啸拎着大包小包敲开了她家的门。 门很快被打开,两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门后面。 “右右!右右回来了!” 两人一看到她,两行泪瞬间滑落,还是许爸爸觉得这样不太好,强忍着眼泪对顾啸点了点头,“来,进屋再说吧。” 许雾被妈妈搂着进了屋,看着家里又变成了从前的样子,一应家居、摆设都没有改变。就好像它曾经凌乱如废墟的样子就像一场梦。 但许雾又知道,不是的,看,门口的鞋子那时候丢了好几只,沙发的罩布也换了样式,都是找不回来的,哪怕再相似,但也不是从前那个家了。 被拉着坐在了沙发上,许妈妈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好几秒钟,才收拾下情绪放开了她,摸摸脸袋又摸摸手,不住的说:“瘦了,瘦了,等妈妈给你做好吃的去,右右坐在这等着妈妈啊!” 许妈妈进了厨房,许爸爸接过顾啸手中的礼物,烟酒糖茶,标准女婿上门的礼,又招呼他坐下,“小顾坐,想吃点什么?” “爸,我都可以,准备右右爱吃的就好。” 许雾坐在顾啸身边,听着他和爸爸礼貌又生疏的对话,只觉得整个世界越发诡异。 就好像,她还是那个大学生,和顾啸在校园重逢,记起了儿时发生的事情谈了恋爱,闪婚后第一次带老公上门一样。 可是啊,她的大学已经变了,现在可能是休学状态。爸爸不久之前还称顾啸为顾总,被逼出国,一家的身家性命都掌握在他手上。就连她现在坐的位置,就是曾经被程朗强奸的地方,而哥哥呢? 许霖从楼上下来,不敢直视许雾一眼,他怯懦的走了过来,小心地说:“对不起,右右,真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许雾抬头看着他,听他说着一些道歉的话。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在为了不小心弄丢自己道歉,只有他们两个知道,不是的。 背德之错已经铸成,他们都是肮脏的罪人。 许雾和顾啸在家里呆了大半天,又吃了晚饭才回家。临走时妈妈拉着她不撒手,当着顾啸的面却没敢说常回家看看的话。 走了之后,妈妈还在数落许霖,都怪他冲动,害得右右在外面流浪那么久,这次见面话都少了,人都不爱笑了。 许霖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没敢吭声。 —— 顾啸接他们回来,也是做了好一番心理准备的。 不在同一个城市,右右的心尚且要分出一半在他们身上,现在他们回来了,他很怕右右说不想和他回家,而是在自己家里住。 但是没有,不止没有。 顾啸等了一天又一天,直到一周过去,右右都没有提想回家坐坐的话。他才真正的正视右右的情况。 看起来一切正常,只是情绪低落,不爱说话不爱笑。可细究下来,她没有任何要求,对一切都不拒绝,也提不起兴趣,就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按部就班的过着每一天,甚至都没有提起重新上学的事情。 唯一与机器人不同的,她比起以前更爱睡觉了。 66.嫉妒的钥匙 顾啸已经很久没和许雾做了。 自从许雾回来后已经一个月,顾啸试探过,她对性方面并没有抵触,只是不主动,不拒绝,但就是这样的无动于衷,才让顾啸不敢贸然尝试,怕对她造成其它伤害。 只是今天,顾啸还是生气了。 他最近都和许雾黏在一起,偶尔在家忙工作的时候,许雾没有玩手机或是游戏,总是攥着手坐在窗前发呆。 今天他出门接了一通电话,半个多小时,再进屋的时候,看到许雾握紧双手坐在床边,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许愿。但令他伤心的是,那一刻的右右是有生命的,而不是像平时一样,做一只听话的木偶。 顾啸大步走上前,一把掰开了她的手掌。 那里有一枚钥匙。 顾啸气血上涌,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他举起钥匙质问:“这是他给你的对不对?你是不是舍不得他,不想回来?” 许雾漠然的看着他,伸手想把钥匙拿回来,下一秒,伴着顾啸声嘶力竭的怒吼,钥匙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你是不是喜欢他?你说啊!” 但许雾没有承认,也没有分辨,只是蹲下将钥匙捡起来,继续坐在窗前。 一拳打在棉花里,顾啸满腔怒火无处遁形,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出了门。车停在一个工厂门前,许雾认得,这是顾啸手底下的据点之一。顾啸挥手让所有人退下,拉着她进了一间屋子。 许雾的态度终于有所变化。 屋子里躺了一个人,是白路,狼狈而落魄的白路。他的嘴被堵住,脸上都是青紫的痕迹。 “顾啸!你为什么要这样!” 许雾快步跑到他身边,满脸的难以置信,她实在想不明白,顾啸为什么要对白路下手。 “我都说了他是我的朋友,我也跟你回家了,每天都在你身边,你为什么要把他抓过来?” “我抓他?是他自己,贼心不死,一路从淮南渡跟回A市。” 顾啸从白路身边拉起许雾,把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神问道:“右右,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跟我回来?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才三个月,你们才认识三个月而已,右右,没有那么快的对不对?” “顾啸”,许雾越发觉得他不可理喻,“你发什么疯,就算他跟着我们回来,你有必要打人吗?你当初出现,我不是立刻就跟你回来了吗?你还想怎么样?” “你人回来了,你的心呢?” 许雾突然冷静了下来,不再像刚才一样,和同样激动的顾啸争吵。 “那就是你要搞清楚了,你要的到底是什么呢?你想要我的心,却害得我家破人亡,就算现在把他们找回来,也是面目全非。你想要我的人,我已经在这里了,不是吗?你问我心里有没有你……顾啸,你知道吗,其实你就是一个强奸犯,跟他们都没什么两样。不,他们坏就坏到底,而你,事后拿着一张结婚证说爱我,只能让我觉得恶心!” “你说你爱我很多年,却不愿意为了我放下你的总裁架子,和我重新认识。只会耍些阴谋诡计,把我困在你身边。这次,无论是你去淮南渡还是现在,都不由分说先伤害别人,其实你就是自私又自大,觉得只要你出手就一定会得到。你不是想知道吗,顾啸,我,许雾,从来都没爱过你。我对你只有恨,你听清楚了吗?是,我没有钱,没有能力,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但我告诉你,不管你留我在你身边多久,十年,八年,我永远也不会爱你!” 顾啸像是被她的话喝住,使得许雾轻松的就挣脱开他的手。 见顾啸愣住的样子,许雾觉得心里爽快多了,也收敛了心底的火气,道:“你把白路放了吧,我们之间的事情,和他无关。他是我的朋友,你不用想些肮脏的事情加到我们两个身上,我不爱你,是你自己的问题,和旁人没关系。” 许雾走到白路面前,把他嘴里的破布抽了出来,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咳嗽了一阵,只觉得羞愧又抱歉。只是还没等说什么,就被顾啸拉了起来。 “你到底……唔……” 顾啸把人抵在墙上,与往常不同,放肆又凶狠的啃噬着她的嘴唇,将她所有的惊呼压在嗓子里,竟丝毫不在意身边还有其他人。 或者说,他就是为了给其他人看的。 67.疯狂报复(白路面前强制h) “顾啸……唔……你别……啊!” 许雾在顾啸的怀里奋力的挣扎着,可他的双手宛如钢筋铁骨,她就算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都不能撼动分毫。 上一次,他这样强硬的时候,还是初次被绑架那天。 许雾被他亲的嘴唇发涨,衣领也被扯开,露出细细的脖颈和一大片肩膀。察觉到顾啸手上的动作,她庆幸自己穿的还好是条牛仔裤,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抛了起来,裤子也被顾啸扒下去大半。 “不要!” 许雾不知不觉哭出声,牢牢的抓着他的臂膀,却起不到丝毫作用,她的声音也染上了急切的哀求。 “至少……不要在这里。求求你……不要在这里。” 与顾啸的性爱已经是稀松平常,可是唯独白路,唯独海滨民宿的人,许雾真的不想让他们脑海中的小白变成这样的人。 “求你了,顾啸,不要……” 白路在身后发出声嘶力竭的怒吼,身前压着的顾啸像头不辨方向的野兽,将她的裤子褪到膝下后就横冲直撞的顶她,连续两下都没找准地方,肉棒怼在外面,传来一阵酸涩的疼痛。 许雾只觉得脑袋越来越乱,意识越来越沉,白路的呼喊与顾啸穿着粗气的声音变得忽近忽远,甚至,她连身体上的疼痛都感知不到了,隔了好久,或许是好久吧,才发现顾啸早就插了进去,在白路面前,一下一下狠狠地撞着她。 她的牛仔裤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了一条裤腿,另一条还好好地穿在身上,随着顾啸将她整个人来回的顶飞,那裤腿也被颠的忽起忽落,甚至有点好笑。 噗嗤—— 她也是真的笑了。 “顾啸!你清醒一点!” “顾啸!顾啸!你会害死她的!你绝对会害死她的!” 顾啸猛然回神,白路的话这才传进自己的耳朵。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你不要让她再死一次了!” 怀里的许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昏了过去,白路的嘶吼字字泣血,这让顾啸的心忽悠一下急速坠落,他暗骂自己的冲动,换了个姿势将许雾抱在怀里,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白路。 “什么叫,她已经死过一次了!” “我见到小……许雾的时候,她正在自杀!一步一步,就那么走进深海,是我把她从海里救回来的。” 话问出了口,想要知道后面的事情也不难。白路细细讲了与许雾初见的经过,顾啸不知道许霖的事,只以为她是被自己、程朗和沉唯逼到绝望轻生的。 “她不是喜欢我”,说到最后,白路嗓音沙哑,只觉得嘴里心里都被苦味浸透了,“她只是喜欢那种简单的生活。” “你给不了她的那种。” 68.看医生 顾啸最后也还没有放了白路,不过,最起码没再打他,只是把他关在了地库里。 许雾只是急火攻心昏睡了过去,顾啸在她睡着的时候为她仔细清理干净,换上了常穿的睡衣。他开了个夜灯,自己坐在床边看书。 手上翻页不停,其实心里不住的打鼓,他害怕面对醒来后右右的伤心,甚至希望右右一觉醒来,以为那些只是一场梦。 不过,他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许雾醒来后并无反应,睁眼后就见顾啸在身边看书,两人四目相对,许雾的眼神并无闪躲,还是顾啸率先移开了视线。 “右右醒了,要吃饭吗?” 见许雾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反驳,顾啸放下书,牵着她起来。一直到吃完,许雾都是乖巧听话,给她夹什么就吃什么,吃饱了就默默的放下了筷子。 见右右可能是认命了,顾啸终于松了一口气,心里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能这样了,要用未来的几十年爱她,弥补她,让她重新变回那个爱闹爱笑的小姑娘。 但当一切真如顾啸想象中那样发展,他却根本开心不起来。 许雾真的没有再出现任何挣扎与反抗的情绪,没有再提起白路,没有再提起家人,甚至,在顾啸主动提起要不要回家一趟时,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茫然地看着他。 她的眼睛里,是一片空洞。 终于,在两个月后,饶是顾啸不愿承认,他还是不得不带她来了医院。 他本来并不承认许雾是真的生病了,纵使直到她安静的过分,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在激烈性事中仍然会发生生理性的呻吟,但在那张熟悉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任何羞赧的神色。 直到这个月第二次,顾啸在下楼处理工作,放任她一个人在家哪怕一小会儿,就是这么一小会儿,她就受伤了。 第一次是顾啸带着她在阳台上打理那些花,试图提起她对生活的兴趣。许雾还是很配合的,由着顾啸指使她做这做那。 等顾啸接了电话,在客厅里不过二十分钟,重回阳台时,就见她目光发散着修剪着枝丫——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修剪了。 那一小盆花是当年二人亲手种下的,因为会开出形像鱼的金色花苞,被许雾起名为“小金鱼”。此时它的枝丫被尽数减去,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枝丫舞爪的虚张声势,花苞随着枝干七零八落的掉在递上,和殷红的血滴搅在一起。 那是她不小心被尖锐的枝干划伤,而她毫不在意。 顾啸强压着心中的惶恐,为她处理了伤口,哪怕是被高浓度的酒精涂到时,她的睫毛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所以,顾啸已经很久没离开过许雾了,自从她“生病”,不,直到昨天为止,顾啸依然一厢情愿的称之为“安静”。 第二次,是顾啸要下楼到办公室取个东西。 短短几分钟而已,重新上楼的时候,顾啸看到她站在厨房的灶台前。她的头发比起刚回来的时候长了许多,又黑又顺的散落在肩背,趁得她穿着睡裙的背影越发的纤细。 听这个声音,应该是在做饭。 顾啸心里涌出一阵狂喜,她终于对其它事情提起兴趣了,不管怎么说,这是她两个月以来第一次主动去做什么。 顾啸走到她身边,想从身后轻轻抱住她,再看到眼前景象时瞠目俱裂。 他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才压制住自己不要惊慌,尽量平常的将她放在火上的手拿开,轻轻地关火,随后问:“右右,在做什么?” 许雾迷茫地抬头看他,又看了看灶台,才道:“饭菜,热一热。” “饭呢?” “忘记了。” 69.确诊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顾啸抱着许雾十分沉默。 他回想着病历单上的诊断,看着怀中闭眼小憩的许雾,不明白事情怎么会被他搞成这个样子。 【患者思维联想速度缓慢,反应迟钝,思路闭塞,临床上可见主动言语减少,语速明显减慢,声音低沉,对答困难。患者意志活动呈显着持久的抑制,临床表现行为缓慢,生活被动,心境低落、无愉快感、兴趣减退等。患者存在认知功能损害,主要表现为近事记忆力下降、注意力障碍、反应时间延长、警觉性增高、抽象思维能力差、学习困难、语言流畅性差、空间知觉、眼手协调及思维灵活性等能力减退。同时出现躯体化……】 “可是,右右并没有睡眠障碍、食欲减退这类典型的症状”,顾啸克制着颤抖的手,指着病房墙上贴着的抑郁症评级指南道。 “顾先生,这些是大部分患者会出现的症状,但并不是全部,而且多发于轻中症患者中。许小姐目前的情况,反而是嗜睡,根据许小姐一天的睡眠时长,且发生的时间地点不合适宜这一情况,几乎也已判定这是嗜睡症的症状。” “综合病情来看,我认为许小姐是因为过度刺激,导致大脑功能失调,使认知、情感、意志和行为等精神活动已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障碍,睡眠反而是身体自主调节的一种方式。您可以理解为,当现实世界太过于痛苦而无法面对,身体会不由自主的通过睡觉来逃避现实。” 司机将二人送到了家楼下,顾啸却并没有抱着许雾上楼,他坐在车中良久,司机凭着跟了他许多年的直觉,敏锐的没有开口询问。 他真的坐了很久,久到司机以为,他会一直这样坐下去的时候,终于听到顾啸开口。 “去许家。” 他说。 —— 在进许家的时候,顾啸还是把许雾叫醒了。她嗜睡,但并不缺觉,医生交代了,白天睡太多反而不好。 他们没有提前通知不告而来,还好许父许母都在家,只有许霖不在——他现在痛定思痛,一改往日二世祖风范,正准备创业,今天去和合伙人谈客户了。 因为许雾状态不好,顾啸开始利用父母挑起许雾兴趣都失败,也很久没有带她回家了。于是许母看到女儿回来还是十分惊喜,但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在给了许母一个眼神后,许母了然的牵着许雾去了客厅,顾啸则和许父去了书房。 看着眼前乖乖坐着看电视,但再也没有靠在她怀里撒娇,甚至没有一句问话的右右,许母紧张地死死抓着她的手,试图以此来确定这个孩子的存在。 直到许父和顾啸从二楼书房走了下来,许父……红着眼眶,许母的心就这样呼地沉了下去。 “右右,右右她……” 话还没问出口,许母已经泪流满面,哪里还需要确切的回话,许雾这个状态,任谁都能看出问题。 对女儿的心疼霎时大过了恐惧,许母红着眼眶扑到了顾啸面前,扬起手就拍在他的脸上,满目憎恨溢于言表。 “都是你,都是你毁了我的右右,都是你毁了我们家,你怎么不去死!” 哪怕许父第一时间冲上去抱住了她,顾啸的脸上还是被划上了一道红痕。可许母怎么甘心,她高声喊着,仿佛这样就能发泄出心底的恐惧与悔恨,还有……当时迫不得己在许雾与许霖间坐下选择后的愧疚与悔恨。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从来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要这样惩罚她啊,为什么……” 许母最终崩溃的放声大哭,许父被她感染到流着泪,咬紧牙关抱着她慢慢瘫坐在地上。 顾啸喉咙发涩,他后悔了,他想说句抱歉,但抬头看着对一切毫无反应的许雾,又觉得说出来也没什么用。只能等许母的哭声减弱后,沙哑着开口:“我们先冷静一下吧,医生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找到刺激右右的症结加以疏导,假以时日治愈还是有希望的。” “刺激右右的症结,呵呵,刺激右右的症结不就是你吗!” 面对许母的质问,顾啸沉默不语,因为她说的是事实没错。 但显然并不是只要顾啸离开许雾,她的病就能恢复的。 在这样激烈的氛围里,许雾推门而入。 “刺激右右的症结,可能是我。” 70.真相大白 ýЦzhaǐwЦh.𝓍ýz 许霖的话让三人都惊讶的抬头看向他。最终,许霖深呼一口气,走到爸妈面前跪在了地上。 “刺激右右的症结,是我。” “在我利用沉唯把右右从学校带出来之前,她虽然忐忑,虽然也痛苦,但是还是一个小女孩心思。那时,程朗的伤害与死亡对她也许产生了很大的震动,但是在我们逃到淮海市的时候,她都很正常。” “后来……我们发现她怀孕了”,许霖迎着顾啸震惊的目光抬头,“她说,孩子不是你的。” 顾啸整个人深深震了一下,不是他的,那就是……程朗。 说不上来是痛恨还是惋惜,他刚刚有那么一秒真的以为自己要当爹了,但缓过神来就是巨大的茫然和渗入骨髓的苦涩,但他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问道:“然后呢?” 就连父母都在震惊中缓不过神,许霖惊讶于顾啸的态度,继续说道:“右右找了机会,把孩子打掉了。然后……我们改名换姓,谎称是……一对夫妻。” 许霖越说越心虚,父母与顾啸听到这里都不懂他的心虚,在几人看来,兄妹确实太过显眼,想要在搜捕中隐姓埋名,假作夫妻确实是很理智的方式。看逅χú章櫛僦到:s𝓮xiá𝑜sℋц.©𝑜𝔪 “有天……有天晚上我喝多了……” 许霖没有说自己那段时间的动摇,与右右对于夫妻身份的抵触,只是把这一切都推到酒精的作用上,借于酒精,那些话才能说得出口。 “回家的时候太晚了,漆黑一片看不清人,我喝的太多,神志不清的,就不小心把右右给……” 咚—— “妈!” 许母的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直接摔在了地板上,许父慌忙的伸手去扶,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停的颤抖,一点劲儿也使不上。 许父看着惊慌失措扑到许母面前的许霖,嘴里无意识的嗬哈了几声,一口气没吐出来,就瘫坐在地上抽搐。 “爸!” —— 许母没有事,只是急火攻心造成的晕厥,在被掐了两下人中后就醒来了。倒是许父突发脑梗,好在送医及时,在医院住了一周才回家。 这下子他们都意识到了许雾病的程度,因为面临如此混乱的情况,父亲母亲都在她眼前出事,她也毫无反应。 顾啸把许霖打了一顿,但也仅限于此了。 他带着许雾回家的时候,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世界,晃过神来时,嘴里已经被他下意识咬出血。 要怪谁呢? 右右的症结到底在哪里,其实也不止是许霖。 是他,妄图以爱的名义强势改变了她的生活,让一切面目全非;是她的哥哥,惹事之后把妹妹推出来,醉酒之后又对她造成毁灭的打击;是她的父母,在本以为公平的天平两端,终究是偏向了儿子。 多可怕啊,她在那样幸福、那样欢乐的环境中长大,像一只明媚可爱的小鸟,一朵纯净无暇的小花。 可周围觊觎着她美丽的、滋养着她生长的、给予她陪伴的,到最后都是杀死她的凶手。 71.富士山下(顾啸h) 顾啸带着许雾走了。 在许父出院后,他们也没敢再提出见许雾一面。 此前大家都试图用家的温暖唤回许雾的神智,但没想到,在她心间捅得最深的那把刀子,就来自于最亲近的人。 一切都回不去了。 许父是想过离开这里的,就去夏威夷吧,他们曾经生活过的那里。可是,一直都没有下定决心,直到顾啸和许雾走的那天。 “如果,我是说如果,右右想家了就带她回来,我们永远在这里,等着她回家。” 顾啸带着许雾去了好多地方,他在曼谷拜了大皇宫,虔诚的祈求右右能够好起来; 去圣托里尼的蓝顶教堂举办了一次婚礼,只有他们两个,和一群热情的路人; 在米兰逛遍斯福尔扎城堡,菲诺港回码头,看到了绝美的靛蓝海水; 在日内瓦湖大喷泉旁的小摊上买了一对风俗手链,出了门翻来一看made in china; 在卡帕多奇亚的热气球上点评,这还不如新疆景色美; 他们在多哈沙漠相拥,在埃菲尔铁塔下接吻,虽然是单方面的。 许雾洗完澡出来时,顾啸正坐在窗前,巨大的落地窗外映出完整的富士山,他们今晚入宿于本州岛最佳观景酒店。 顾啸起身将她头发吹干,细心为她擦了面霜,牵着她坐到窗前的椅子上。 “美吗?” 许雾没有回答。 他们出国已经将近一年,全球走了大半,可是,许雾的状态并没有好,哪怕一丁点。 顾啸已经习惯她的沉默,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搂在怀里。 已经是晚秋时节,日本的枫叶红了,层层迭迭长在窗边,像是为远处的富士山增添了一副绝佳的画框。 “右右,我觉得很美,和菲诺港的水一样美”,顾啸近乎虔诚的亲了亲许雾的头顶,“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也许,不管什么景色都是最美的。” 顾啸轻轻扯开许雾的浴袍,浴袍顷刻间就从她肩膀滑落,露出里面柔如皎月的白色真丝睡裙。 窗外秋风瑟瑟,哪怕屋内暖气笼罩,裸露的身体接触空气,汗毛还是不免竖起。 顾啸的手指隔着真丝布料,从她的脖颈缓缓向下,一直划到双腿之间,没有一点阻隔——只要回到宾馆,顾啸从不让她穿内裤。 为了避免生育对她身体造成的负担,抑制精子的药顾啸一直有在吃,他们不用戴套,酣畅淋漓的在所有去过的地方做爱,将体液撒在每一座城市的宾馆。 顾啸轻轻含住许雾的耳垂,舔食着,吮吸着,右手在下面忙个不停,直到噗嗤噗嗤的水声传来。 “好右右,老公要艹你了。” 顾啸扶着鸡巴缓缓插入,自从许雾生病后,水分泌的没有原来多,他的进入都变得十分轻柔,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激烈过。 但今天不一样。 顾啸不断挺着腰,把许雾一下一颠巅起,颠出一声声细碎的呻吟。 就是这样! 顾啸突然眼眶一酸,有一瞬间差点落泪,他发狠地站起身,抱着许雾来到落地窗前,将她整个人压在窗前,以站着的姿势开始大开大合的操干。 许雾的呻吟越发大了,她的喉咙无意识的发出声音,在那根粗壮的肉棒碰到G点的时候,就发出承受不住的抽泣。 就是这样! 顾啸的泪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近一年来,他在各种地方和右右做爱,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像以前一样发出婉转的呻吟,他就是凭着这些近乎正常人的反应,一遍遍的鼓励自己,加油,坚持,只要坚持下去,右右一定会变好的。 可是啊,可是他知道,不一样的。 如果是以前的右右,她会羞于在隔音不好的试衣间叫出声,讨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被插入,惧怕巨大透亮的落地窗,而现在这样的呻吟声,没有恐惧,没有羞涩,没有任何情绪,有的只是生理反应而已。 顾啸一个哆嗦射了出来,将无精的“精液”尽数射进她的子宫里,他流着泪,抱着她,不断呢喃着,等过一会儿下面重新抬头,再开始下一轮的运动。 “右右,右右,抱紧我。” 这一晚上,许雾如同晚秋枝头的叶子面临疾风骤雨,顾啸在她身体里射了三次,脸上射了一次,射到最后只能挤出很少的一点液体。 他也很久没这么疯狂过了,过去他们在世界各地,一般一晚只有一次而已。 已经凌晨三点,顾啸抱着累极的许雾走进浴室,将她放进热水里。在温暖的蒸汽中,许雾昏昏欲睡,几乎睁不开眼睛。 顾啸搂着她,伸手盖住她的眼睛,在她耳边轻缓地说道:“睡吧,右右,睡吧,明天开始,一切都会好起来,我发誓。” 72.小白回归 “小白!301的海鲜面好了没有?” “这就来!” 小白从后厨推门出来,手里稳稳地端着餐盘,很快就被白路接了过去。 “我来吧,小心烫。” 楼上的客人走了下来准备退房,小白招呼了一声,去前台给他们办理手续。 白路送完了面,顺便洗好了碗,出来的时候客人已经走了,见小白坐在前台,一边哼歌,一边在照片上贴上贴纸,笑着问道:“心情这么好?” “哼哼,小蔷让我贴的,看,好看吗?”小白将四个人的合照举起来,献宝一样展示给白路看。 “好看!” “唉,也不知道小蔷上学怎么样了,她这是第一次离开我们三个,独自到外地去,真是放心不下!” “小蔷你就不用担心了,她那么厉害,肯定不会吃亏的!” “话是这么说啦”,小白还想反驳一句,在在看到他身后墙上的时间时,又一声惊呼:“呀,阿景快回来了,我要去做饭了,中午你想吃什么?” “不用做我的份,我一会儿要去趟市场,帮卖鱼的阿爷搞一下微信支付,顺便在那边吃了。” “哦,好吧。” 阿景开着车带着几个客人进院,小白立刻又忙了起来,白路和他们打了声招呼,骑着车朝市场的方向离去。 “这是什么?” 淮南渡最好的酒店,最好的总统套中,顾啸递给白路一张卡片。 “她的身份证。” 白路拿起来一看,身份证号码与出生日期都没有变,只是名字那里,是“白露”。 “你……让她和我同名?” “这样叫做小白,才合理吧。” 剩下的一半原因,顾啸没有给白路解释。他在最先认识许雾的时候,还叫做陆啸,给小白添上一个“lu”字,也算是最大限度的参与她的生命了。 白路没想到顾啸真的能做到这一步,他收起了小白的新身份证,问道:“你呢?要走了吗?” “我还要在这附近买一间房子。” “什么?”,白路脸色一变,“你要留下吗?” “不”,顾啸摇摇头,“不会。” 他已经看好了一间房子,就在这家酒店附近,是淮南渡有名的高层,以海景房为卖点,那里,可以清楚的看到海景民宿。 顾啸站起身,像是对白路,也是对自己说:“我不会在她面前出现的,放心。” 他只是……不想离她太远。 73.再无许雾,唯有白露p𝖔18w.𝓋ip 小白回到海景民宿有一个多月了,不过,在她自己看来,她从来没有离开过。 那天下午,顾啸抱着沉睡的小白出现在海景民宿门前时,白路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顾啸当初把白路打的很惨,也在他面前强迫了许雾,后来,白路被顾啸的收下放了,只听说他们出去环球旅行。如今二人再相见,白路竟然不知道该愤恨还是该尴尬,只是,他看向顾啸怀中的人,还是问道:“她这是……” “右右生病了”,顾啸替她掖了掖头发,“病的很重。” “怎么会……”,白路的下半句话戛然而止,他与小白的第一次相见,不就是源于轻生吗,“她又轻生了?” “比那还严重。”看後續章幯⒐到:𝓽ĩ𝓂ĩx𝔰.⒞o𝔪 经过了这一年的“治疗”,顾啸清楚地知道,右右真的活不下去了,以至于,连自杀的念头都没有力气产生。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一直到天色变暗,海水变凉,白路就这样等啊等啊,终于等到顾啸开口。 “你喜欢她吗?” 他问。 白路也沉默了很久,他在仔细的思考,从与小白的初见,到收留她住下,一点一滴的相处,和决定去找她那天,突然生出的莫大勇气。 “喜欢。” 虽然有些慢,但白路回答的斩钉截铁。 “那我……把她交给你好吗?” 在白路惊讶的眼神中,顾啸摩挲着怀中人的手,她一直都没有醒来,可顾啸还是紧紧地抱着她,因为他知道,今天过后,这个人,就再也触碰不到了。 “我没办法了。” “我实在没办法了,右右病的太重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只要我在她身边,她永远都没办法好起来,她的家人……也深深地伤害了她。她喜欢这里,喜欢在这里的生活,以前,只有拿着那把钥匙的时候,她才会好一点。 白路,我把她交给你,你让她变回从前那个开心的人,哪怕不是许雾,不是右右,而是小白,可以吗?” 白路同意了。 过去一年来许雾一直在吃药,治疗神经的药,抑制褪黑素的药,各种各样不同的药,但从一开始,顾啸就给她开了一种减弱记忆的药。 早在一年前,从家里出发之前,顾啸就做好了离别的准备,这一年的时间,是他把机会交给命运,用心等一个奇迹。 显然,他没有等到。 傲慢的施暴者不配拥有奇迹。 顾啸想的果然没错,在白路把许雾,不,现在已经是小白了。在白路把小白带回海景民宿后,加大药量的同时,发现小白恢复的很好。 她开始伸手去感受窗外的风,开始品尝天上咸咸的雨,甚至开始在夕阳西下时主动跑到海边去踩水,还会在门外抖干净脚上的沙子。 她恢复的越来越好,短短一个月间,就变成了那个,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的小白。 白路偶尔会抽空骑车来宾馆找顾啸,取接下来她要吃的药,这次,是最后一次了,顾啸说,她不用在吃药了。 白路将小白的身份证放进口袋,问道:“她这样……算是失忆吗?万一收到什么刺激,还会再想起以前的事情吗?” “医生说,她失忆是因为大脑识别到某段记忆会带来太大的痛苦,就将这段记忆锁在盒子里, 是人类身体的自动保护机制。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只要不特意碰上解开记忆的钥匙,应该是不会再想起来了。” 至于解开记忆的钥匙,是他,是许霖,是父母,他们全都不要在她面前出现了。从此以后,就让她变成真正的“小白”吧。 白路起身离开,他隐约觉得,自己以后应该再也不会来了。 临走时,顾啸递给他一卷牛皮纸袋。 “这是什么?” “她的财产。” 人们对于代价的定义是什么呢? 痛失所爱后寥寥过完一生,实际上是除了没有爱情之外,依旧住豪宅开跑车的亿万富翁。 顾啸把自己名下百分之八十的财产都转到了她的名下,同时请了一家全球顶尖的信托机构代为处理。这其中,有一小部分的财产由白路代为管理,是她日常花销的费用,剩下的全部交由信托机构,以“许雾”的名义对全国各个公益项目进行捐助。 “这不是赎罪。”他对白路解释说。 没有什么能够赎罪,哪怕他拥有世界上最顶尖的权利,和世界上最多的金钱。 他也只是,想在他和她之间遥遥相望的九十九步里,再拉进一步而已。 74.一个普通的一天 人的大脑是很神奇的,人的潜意识也是很神奇的,哪怕过的太痛苦,依然会有强烈到惊天动地的求生欲。 根本不需要精雕细琢,小白的大脑自动为过去编织了一段故事,她以为她和阿景一样,是被白路捡回来一起长大的孤儿之一。 四个人经营着海景别墅,从来,从来,没有离开过。 小蔷放假回老家那天,阿景开车去接她回家,小白一直算着时间,果不其然,很快听见了院子里传来熟悉的轰鸣声。 “小白!” 小蔷人未到声先到,小白刚从柜台里走了出来,就被她抱了个满怀。 “怎么啦,半年没见这么想我!” 小白拍了拍她的后背,轻松的调侃,没有看到小蔷骤然通红的双眼。 “快来和我讲讲,大学生活怎么样,我们小蔷有没有受欺负啊?想当年我读大学的时候……诶?我……” 小白有一瞬间差点忘了自己在哪儿读的大学,不过很快就被小蔷拍拍胸脯骄傲的姿态所吸引。 “哈哈,只有我欺负她们的份,谁敢欺负我!” 两个人笑着闹着,拿着小蔷的行李箱嘻嘻哈哈的进屋去,把两个男人留在外面干活。 行李箱里装满了从广市带回来的衣服,两个人一件一件的试着,把屋子弄得乱七八糟才出来。 “你们两个!到底要不要吃烧烤啦!” 之前大家讨论的,要在民宿门前做一个篝火,白路特意去卖鱼阿爷那里借了个烧烤架,阿景把食材全都处理好后摆到一边,看两个女生还没有出来的意思,只能无奈地朝着窗口大喊。海风呼呼地吹着,将声音传到好远好远。 “来了来了!” 小蔷换了件衣服跑出来,加入烧烤大军,小白也换了条蓝色的裙子,带着小蔷给她的礼物——一顶草编的遮阳帽。 大家嘻嘻哈哈的打闹着,吃串1分钟,烧烤半小时,一晃神,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小蔷和阿景靠在一边聊天,时不时的吵架,不知道阿景说了句什么,气得小蔷红了脸,了大力的掐他。 白路坐在篝火边,烤着他们剩下的一些肉串。 准备的太多,根本吃不完,这些东西放到明天就不新鲜了,白路全都烤好了,叫小白去发给周围沙滩上的游客。 小白拿着肉串蹬蹬蹬跑过去,将肉串给了正在海边散步的一对小情侣,向他们简单推荐了下海景民宿后,正准备往回走…… 啊—— 一阵海风吹来,掀翻了她的帽子。 小白惊呼一声,伸手去抓,那帽子离她只有有两步之遥,但总是被风吹着,转着圈的在沙滩上往前滚。 终于,帽子撞到了人的腿上,这才停了下来。 那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女人弯下腰捡起帽子,小白松了一口气,跑到他们面前道谢:“谢谢您啦!” 奇怪的是,那女人低着头,将帽子塞到她手里,就被身边男人拉走,冷漠的很。小白没在意,轻轻拍掉了帽子上的沙子,朝家跑去。 “快走!” “呜呜呜,让我再看一眼。” “不行,别让她发现了。” “再看一眼,就让我看一眼!” 小白跑回白路身边,将腻腻歪歪的阿景和小蔷吆喝起来,四个人一起把残局收拾了,坐在篝火前看着天空。 夜空中的星星明亮繁多,明天也一定是个好天气。 ——正文完—— 75.番外(小蔷视角) 小蔷以为,大白小白是会在一起的。 嗯,虽然这些年他们也是一直在一起,但,不是她认为的那种在一起。是她和阿景这样,互相喜欢,毕了业就谈恋爱,长大了就结婚、生子的这种在一起。 不过,白路和小白好像从来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他们日复一日的经营着海景民宿,从来没有分开过,就像当年一样,但这正是不合理的地方——没人能一直保持一段关系一辈子不变。 小白那边,小蔷不敢多说什么,但这些年她偷偷问过白路几次。 “哥,你难道不喜欢小白吗?” 第一次,是小蔷和阿景刚刚在一起之后。 他们一起长大,暧暧昧昧这么多年,真正开始谈恋爱,还是小蔷大三那年被男同学追求,才被阿景非常正式的表了白。表白之后,两个人别扭了两天,当然是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所以看着白路和小白,这两人的相处模式还是和之前一样,好几年都没什么进展,小蔷才偷偷拉着白路拷问。 “瞎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不喜欢她。” 白路啼笑皆非的敲了敲小蔷的头,打算出门招呼客人,却又被小蔷拉住不放。 “什么呀,我说的不是这样,就是……你对她的喜欢难道和对我的一样吗?哎呀哎呀,就是……你对她的喜欢,是我对阿景的喜欢吗?” 在小蔷的认知里,白路一直是一个温暖有力量的人。 在她还那么小的时候,白路哥哥有如一座大山,拉着阿景挡在她身前,帮她抵挡了那些来自原生家庭射来的一箭又一箭。 但是,在她问完之后,白路自然而然的笑了笑。 小蔷觉得,那是白路这二十多年里,她从未见过的温柔样子。 “喜欢,我很喜欢。” 小蔷惊喜道:“我觉得小白也是喜欢你的,那你们俩抓紧啊,赶紧捅破窗户纸,我们四个就是两对了!” 白路依旧敲了敲小蔷的脑袋,这次没被她拉着,推门出去为客人录入信息。 “不用为我们操心,一切顺其自然!” 第二次,是小蔷工作的第二年。 她大学学的设计,在市区一家广告公司任职,平时工作很忙,只有周末才有时间回海景民宿。 但今天不一样,今天是白路的生日,虽然是周二,大家也凑在海景民宿吃吃喝喝。 酒过三巡,阿景去给炉子添火,小白喝的多了点,靠在躺椅上睡着了。 小蔷抬头的时候,正看到白路走过去,将毯子轻轻地盖在小白身上,看着他温柔的眼神,小蔷恍然间好像回到了几年前,嘴里的话鬼使神差的就说出口。 “你和小白还不在一起吗?” 时过境迁,她也成熟了许多,知道很多事情不是一拍脑门就能决定,两个人也不是只要有感情有缘分就能够在一起。 可她还是不理解。 “哥,我真的不懂,你和小白都是这么好的人,对彼此也都有感情,可是为什么蹉跎这么多年,就是不在一起呢?” 白路走到小蔷身边坐下,轻声回道:“我不认为这是蹉跎,我们每天都过的很开心啊,我最爱的人都在身边,这已经非常幸福了不是吗?” “可是……” “小蔷”,白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你喜欢一朵花,看见她开着,正好正好,就开在你的窗边,这已经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了。如果你贪心了,只想要这朵花开在你自己家里,把她摘下来,抱回家重新种植,如果她开的没有原来那样好呢?如果她开的没有以前开心呢?” “可是,她也未必会不开心啊?” “所以”,白路轻轻地叹了口气,“不能赌啊,我要这朵花开开心心的开着,我不想冒险,也根本没必要冒险,因为对我来说,她开心,已经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当时的小蔷似懂非懂,可那之后很多很多年,小蔷再也没有问过白路类似的话,直到那一天。 自那一天起,除了白路和小白,已经没有人会叫她小蔷了。 她在二十六岁那年和阿景结婚,三十岁生下了别垚,在她三十四岁的时候,阿景查出患有亨廷顿舞蹈症——一种罕见的常染色体显性遗传病。 在确诊之后,大家觉得意料之外,但又情理之中。曾经,阿景的爸爸好像就是残疾加上痴呆,然后就那样死了,阿景才变成了孤儿。只是,这街上苦命的疯子太多,大家从来都没有深想。 在病房外,阿景拿着诊断单抱着她痛哭不已,曾经任性又娇气小蔷反而没有哭,只是摸着阿景的头发告诉他:“没关系,不用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一直陪着你。” 那些年,多亏了白路和小白,哦,还有小白的财产。 医院是一座巨大的吞金兽,罕见病更是吞金兽的开胃菜,让她俩这些年的存款在短短一个月就见了底。不幸中的万幸,在小白从前那位“前夫”的主动提议后,阿景一直都吃着最好的药,受着最好的治疗。 她最初很过意不去,试图通过疯狂打工来还钱。但,还是白路制止了她,主要是给她看了小白这些年的“生活费”余额,那真是一段长到她不太会认为这是钱的数字。不过总之,小蔷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一松,她就病了。只是发烧而已,应该是累的。 醒来的时候,小白红着眼眶坐在她的床前,握着她的手哭哭啼啼。 “你不要吓我,你要好起来呀,哪怕不为了我们,不为了垚垚,也要为了阿景。阿景最在乎的人就是你了,亨廷顿舞蹈症又不是急病,就算有不好的消息,也要15甚至是20年之后呢,你不能现在就倒下呀!” “小白姐姐”,小蔷很久没有这样叫她了,“我知道的,我只是……有点害怕。” 小蔷突然就绷不住了,阿景发病以来都没有脆弱过的她扑进了小白的怀里,狠狠地痛哭一场。醒来,又是那个任性娇气又厉害的小蔷! 因为有足够的金钱,足够的时间,阿景的病情控制的一直都很好。 他们搬离了婚后在市区的房子,给垚垚转学到淮南渡,搬到了海景民宿。白路和小白不再张罗海景民宿的生意,偶尔有几个游客找上门也不会拒绝,空出来的时间都用来照顾阿景。 小蔷前几年跳槽去了另一家公司,薪资涨了不少,每天下班开车回海景民宿,和大家一起吃晚饭,看小白给垚垚辅导作业,自己推着阿景去海边散步。 可能是因为白路和小白每天都要硬拉着阿景做锻炼的原因,阿景的病症比其他人轻很多,分别的时刻也比预计时间来得晚。 那是阿景确诊的第二十二年。 最近两年里,阿景的病恶化的很快。 这些年最开始,他只是会突然装鬼脸、点头,或是手指不自觉的跳动,后来他越发控制不住身体,大小便失禁是常态,最重要的是经常莫名其妙的抽搐,还会出现吞咽困难和发声障碍。饶是如此,这些年,他在三人的照顾下过的很好。 有了对比,越发显得一直瘫痪在床的最近两年实在是没什么生活质量可言。 对于病人来说,死亡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但对于活着的人来说,并不是这样。 小蔷开始失眠,她整晚整晚睡不着觉,生怕醒来之后,身边躺着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可是,当那一天真的来临时,却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阿景是在一个清晨突然死去的,他最后一年已经不太认得人了,别说小白,连自己儿子都不认得,只是偶尔的偶尔,他依然能认出白路和小蔷。 虽然不认得人,但阿景还是很黏小蔷,每晚,都会紧紧牵着小蔷的手入睡。 那天早晨,小蔷还在睡梦中,只觉得手被人紧紧握了两下,等她惊醒睁开眼睛时,那股力道就卸了。 “阿景”,在确认了他的死亡后,小蔷在他的眼皮上亲了亲,“谢谢你,和我道别。” 小蔷操办起了阿景的丧事,把他葬在了淮山,一个能够看见海的位置。 小白和垚垚去送遗照了,只剩小蔷和白路站在阿景的墓碑前。 “哥,你和小白真的不在一起吗?” 非常不合时宜的,小蔷忽然想到当年问白路的问题,第三次问出口。 白路明白她的意思,在经历过与爱人的死别后,人生无常,她怕自己与小白会留下遗憾。 “你说想让花开心的开着,可是,就算你不去摘,花也是会谢的。” 白路拍了拍小蔷的肩膀,道:“没关系的。” “每个人都知道,花本来就是要谢的,那就是花的命运,惜花人做的,就是不去扰乱她本来的命运罢了。” 76.番外(后记一) 小白自从上了岁数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可能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吃了太多药的原因。所以,那天她突然倒下的时候,自己其实也是有预料的。 在医院醒来后,看着眼眶通红的白路,她交代道:“别告诉小蔷。” 别垚谈了个女朋友,双方父母带着孩子,两家人相约在首都见面,这么重要的旅程,她不想小蔷缺席。 白路喂她吃了几口煮的小米粥,说一些医生说没什么问题的话,小白只是笑了笑,对他说:“你很累了,睡一觉吧。” 私人病房中放置了两张床,小白见白路没有休息的意思,略微往旁边挪了挪,给他空出一点位置。 白路也笑了,从善如流的躺了上去。 两个人就这样躺着,很久,久到听着呼吸声,都以为彼此睡着了。 还是白路先开口:“他想见一见你。” 小白闭上了眼睛,说:“还是不见了。” 白路没有问小白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但总之从某天起,他突然意识到,小白就是恢复记忆了。 白路最后还是睡着了。 他真的太累了,从小白晕倒后整整两天,他都没有合眼。 听着身边人绵长的呼吸,小白闭目养神,耳边回荡着白路刚刚说的话。 她有多少年没有见过顾啸了呢?二十年? 曾经,她的身体因为承受不住记忆的痛苦而将它封存,或许是她过的足够开心,开心到足以抵挡过去的那些不开心,或许是她已经变得坚强,不再是从前那个痛苦到要靠“失忆”来逃避问题的许雾。 总之,没有什么睹物思人,没有什么外界刺激,可能只是睡了一个好觉,吹来了温度刚好的海风,她就是那样毫无征兆的,解开了封存记忆的箱子。 没什么不一样的,生活还是如常的过。 那对中年夫妻,渐渐变成了老年夫妻,从前她没注意的时候,每年也都会来露一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老年夫妻变成了一个老头,又过了几年,老头也没再出现过。 分别的时刻让人痛苦,但若平摊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就不觉得痛苦了。 人们只会在过去许久之后才会想起,啊,他没再来过,原来,那就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面了。 很巧的,在那之后不久,也是她见顾啸的最后一面。 这些年里,顾啸一直遵守着他的诺言,始终保持着理智,就在那栋高楼上远远地看着她,不敢靠近一步,从不在海边出现。 只有两次,一次是阿景生病,他也前往了医院,帮忙安排了阿景的治疗方案,这是小白后来猜到的。 还有一次,就是那天。 也许是得知了许父的死讯,顾啸终于忍不住,站在远处的石阶广场远远地看着她。其实那里离海景民宿很远,有好几百米那么远,但小白就是看到他了。 没有伤心,没有恐惧,没有痛恨,当然,也没有爱意。 那些过去,她都已经清楚的记起,可却没有了任何波澜,就像戴上了VR,沉浸式体验了“许雾”的人生,而她作为“小白”,在被海景别墅和里面温暖而可爱的人们日复一日的细心滋养过后,那些被浇灌到满溢的爱意,足以保护她,将她与“许雾”一干二净地分隔开。 爱一个人需要很多的精力,恨一个人也是,属于“许雾”的精血全部被爱与恨消耗殆尽,但“小白”不可以。 她没有什么话要留下的,对爸爸妈妈,对许霖,对顾啸,都没有。哪怕她多年来清晰的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经历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但是她也是真的没有力气去追究责任,不再觉得委屈,不再不甘心。 作为许雾,她对自己的一生无话可说。 可直到今天,她突然发现,作为小白,她也没有什么话要留下的。 “小蔷,她知道之后一定会生气的”,小白想,“但她肯定知道,是我故意让她生气的。自从阿景走后,她许久没有那样傲娇鲜活的样子了,就再逗逗她吧!” 至于白路…… 他们曾在篝火旁牵手舞蹈,在雨中被他撑着衣服拉进怀里一起奔跑,在小蔷与阿景的婚礼上兴奋的拥抱,也像此刻,躺在一张床上并肩依偎着。 他们没有做过任何过于亲密的举动,但却已经如此的亲密了。 小白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将头靠在白路肩膀,“对不起啊”,小白轻轻开口,在他熟睡的时候,没有在乎他听不听得见。 抱歉,以这种近乎于道德绑架的方式拖累你一辈子。 “如果……” 算了,后面的话小白没有说出口。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最先遇到的人是你,就好了? 可是没有顾啸,她根本不会逃到海市,不会来淮南渡。就算有天她来旅游,和一个民宿的老板也只是一面之交的过客而已。 可笑吧,她这一辈子和白路的缘分,竟然只能源自顾啸。 小白也不想跟他承诺下辈子,这一生很长,她已经绑着他够久了,下一辈子,当棵树,当朵云,都是好的。 下一辈子,她还是不想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