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香江当神算》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节 《我在香江当神算》作者:易楠苏伊 文案: 苏念星一朝穿越到九十年代,成了偷渡到香江的黑户。原本只想挣点本钱就回内地白手起家,再创祖上荣光。 谁知,她意外发现自己拥有看清别人命运的能力。 从此铜锣湾有了一位双十年华的神婆,刚开始大家以为对方是个江湖骗子,直到--- “猪肉荣,你媳妇出轨啦,肚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一个小时后,捉奸现场,三人打得难舍难分。 “虎哥,你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三日后,叱咤整个铜锣湾的古惑仔堂主横尸街头。 “陆小姐,你命犯桃花,烂桃花居多,婚姻注定坎坷。但您演技不错,事业线会蒸蒸日上。” 从此影坛多了位天后。 …… 自此一炮爆红,前来求签的人络绎不绝,苏念星乘胜追击开冰室,挤身香江富人圈。 内容标签: 打脸 爽文 年代文 玄学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念星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别人算命靠猜。我算命靠金手指! 立意:共同进步创造和谐美好家庭 作品简评: 上辈子是富三代的苏念星,一朝穿越,到了九十年代的香江,凭借金手指给大家算命,帮助大家度过难关,挽救遗憾,又通过人气开设属于自己的冰室,最终事业有成,成为一代神算。本文重点描绘九十年代香江发展,工厂逐步向内地转移,慢慢从工业化城市转变成世界金融中心。苏念星努力适应香江生活,改掉自己的缺点,精进学习,最终成为玄学界最有名的女相师。 第1章 惨!太惨了! 苏念星脚步虚浮,浑浑噩噩走在铜锣湾街头,与川流不息的行人擦身而过,她已经三天没吃饭了,饿得头晕眼花,眼前一切事物都是虚影。当她一头栽倒在地时,脑海只冒出这个念头。 她是来自2023年的苏念星,28岁,爷爷是改革开放第一批富起来的暴发户,她父亲更是将爷爷的事业发扬光大,直接将公司做上市。到她这代,只有她一个闺女,她没有大志向直接选择躺平,当起了只知吃喝玩乐的富三代。要是她哪月零花钱只花20万,她爸都要赞她一句勤俭持家。 她父母恩爱,几十年没有红过脸,她的朋友们更是非富即贵,她从小到大泡在蜜罐中长大,没有经历过风吹雨打。大概连老天爷都看不惯她过得太好,将她扔到了九十年代,她穿成了身无分文,随时随地可能会被阿sir遣送回内地的偷渡客。 原身也叫苏念星,今年才20岁,川省人,父亲不经过她的同意,为了五千块钱彩礼将她嫁给一个暴发户。那暴发户手头确实有钱,但是年纪比她爸还大几岁,儿女都已成家。原身不愿意,但是五千块钱彩礼的诱惑太大,父亲强制她同意。 正好到香江打工的阿丽回乡,从对方口中得知她在香江见过母亲,于是她跟阿丽一起偷渡来香江。现在香江查偷渡客太严,她们是游江过来,半道两人被河水冲散,原身水性不好被水淹死,苏念星就是在这时穿过来的。求生的本能让她踩水,等她好不容易从江里爬上岸,已是累得精疲力尽。 她坐在江边整理思路,照理说她应该回去,但她实在没有勇气再游回去,经过深思熟虑后,她决定暂时留在香江。 一是按照原身的心愿去铜锣湾找母亲。 二是她在香江赚些本钱。她肯定不能回川省,那样会被原身父亲再卖一次。她要像她爷爷一样白手起家。而这第一桶金就从香江挣。1990年的香江普通员工工资都有4000港币,而鹏城才三四百元,这时候的港币还比人民币值钱,工资差了十几倍。她只需要在香江打一年工,就能回鹏城开店。她没有鹏城户口也没事,只要有钱就能办张暂住证。 她打算得挺好,但理想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她不会粤语,又没有香江户口,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正规地方不肯用她。她就只能打黑工,收入极低,夜晚只能睡在店里打地铺,期间又遇到一个色眯眯的店主想非礼她,她将店主狠揍一顿,连工钱都顾不上要,大半夜逃之夭夭,就这么逃到了铜锣湾。 可是还没等她找到母亲,她就晕倒在街头。 迷蒙间,她察觉到有人在拍打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大声呼喊,“孖(zi)辫妹?孖辫妹?” 孖辫妹?苏念星身体打了个抖,虽然她确实扎着两个麻花辫,但这称呼还是让她有些不适。 再睁开眼时,入眼就是枯树皮般的老脸,这是个老婆婆,六七十岁的年纪,佝偻着身体,慈爱的眼神满是担忧,开口就是地道的粤语,“你没事吧?” 苏念星不会粤语,但是她大概也能猜到对方的意思,冲她笑了笑,下意识用普通话回道,“我没事。”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现在还不能暴露她是内地人,万一对方告诉警方,她没有港澳通行证会直接被遣送回去。 老婆婆似乎没有看到她懊恼的神情,反倒小心翼翼扶她起来,颤巍巍的手递给她一个烤红薯,食物的香气勾起她的味蕾。她迫不及待接过来,咬了一口才向对方道谢。 食物真的太香了,她的吃相绝称不上好看,但老婆婆却看着她笑,怕她呛着还递给她一杯热水。 这杯子是塑料的,可可爱爱的少女粉,没想到老婆婆居然会用这种幼稚的杯子,她接过来道了声谢。 肚子有了食,苏念星这才有闲心打量四周,这是个街市,街市后面是高楼林立,直入云霄的压迫感。街道两边是铺面,周围是来来往往的行人,这人口密度比三十年后的首都还要密集。而她身处的地方是个拐角,有好几个小贩正在摆摊。其中有一家就是烤红薯,想来她刚刚吃的红薯就是从这家买的。 至于老婆婆不卖东西,负责给人算卦,配置也很简单长方桌铺了一张八卦图,上面摆了个签筒,负责给人占卜吉凶。可是这么久都没人照顾生意,苏念星有理由怀疑这老太太占卜水平很一般。 老婆婆过得很窘迫,看她穿的衣服就知道。苏念星不好意思白吃白喝,占老人家的便宜,可她现在身无分文,就算她想帮对方吆喝招揽客人,她一个连粤语都不会的人真就跟个废物一般。 苏念星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老婆婆见她不说话,主动宽慰她,“没事的。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刚来香江也是一句粤语都不会,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吗?” 苏念星惊愕地看着老婆婆,对方居然会说普通话,难不成她也是内地人? 老婆婆见她满脸惊喜,也跟着笑起来,“我是66年察觉到内地情况不对,偷渡来的香江,只花了半年时间就学会了粤语。你这么年轻肯定一学就会。” 苏念星不担心学不会粤语,只要将人扔到那个环境中,哪怕为了生存,她也很快能学会那门语言。但是她没有户口,在这边找不到正常工作,难不成只能被遣送回去吗?可是没钱,她又没有鹏城户口,也待不了几天吧? 苏念星将喝完的水杯递给老婆婆,两人手背不可避免地擦碰到一起,突然她眼前出现一段极短的影像:热闹的广场人山人海,老婆婆牵着一个五岁女孩的手正挤在人群里看舞狮表演,看到精彩处,女孩松开老婆婆的手热烈鼓起掌,时不时还冲老婆婆甜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双手一触即离,影像也随之消失,苏念星却是惊涛骇浪,下意识举起自己的手打量,她刚刚看到的画面是什么? 她下意识看向老婆婆,试探问,“您是不是有孙女啊?” 以那个小女孩的年纪只能是孙女或是外孙女。 老婆婆一怔,低头看了眼水杯,上面有可爱的贴纸,这是孙女给她买的水杯,贴花也是她的作品,想起孙女她忍不住翘起唇角,“是啊,我有个孙女。” 苏念星乘胜追击问她是不是带孙女看过舞狮表演。 这次老婆婆不再含笑,反倒是带了几分审视,佝偻的脊背也挺直两分,皱眉打量面前的姑娘,水杯可看不到舞狮,她是如何猜到的? 苏念星见她这表情就明白自己猜对了,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她居然有了特异功能。她可以通过握手就能看到一个人的生平,上帝果然待她不薄,给她关了道门,又给她开了一扇窗。 她突然又懊恼起来,这是1990年啊,如果是2023年,她完全可以通过网络直播收获万千粉丝,现在么?她大概只能靠着摆摊算卦挣钱了。 她抬起头,朝老婆婆笑了笑,“我算出来的。” 不管老太太相不相信,她必须要这么解释,毕竟她还要借用老婆婆的卦摊赚钱,她打量老婆婆的神色想着要尽力说服对方,可老婆婆却突然握住她的胳膊问,“那你知不知道她在哪儿?” 苏念星愣了下,摇了摇头,这个画面很明显是过去发生的事,她没办法甄别孙女现在在哪。她刚想握住她的手看得更仔细些,可老婆婆的表情突然大变,身子抖了抖,双眼惊恐,哦不,确切地说对方是看向她身后。 苏念星回头,就见热闹的街头涌过来一帮人,他们个个穿着皮夹克,嘴里叼着烟,胸口和手腕处隐隐露出纹身。他们风风火火走过来,路过的行人自动给他们让道。 看着他们凶神恶煞的表情,苏念星突然想起上辈子看过的港剧经典镜头,这几个莫不是古惑仔? 似乎是为了验证她说的话,领头那个高块头的男人一拳捶在卦摊,冲着老婆婆凶巴巴道,“阿香婆,这个月的保护费!” 阿香婆颤抖着从上衣口袋掏出用手帕包裹的钱递过去,老迈的脸明显带着窘迫和不安,乞求般地看着他,“阿强啊,老婆子不中用,这个月只挣了这么些钱。请你行行好,让我继续在这儿摆摊吧。” 那高大男人揭开层层叠叠的帕子后,看到里面只有一百来块港币,气得直接将钱摔在地上,一脚踢翻卦桌,签筒摔在地上,因为是木头做的,倒是没有摔碎,但是签散落在地,丢得到处都是。 高大男人似乎还不解气,一把揪起老婆婆,两只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交不起保护费就别占着位置。这块可是风水宝地,你占着茅坑不拉屎,我的损失谁来担?!” 阿香婆疼地喘不上来气,嘴里还不忘求情,“阿强,我要留在这儿等我孙女,我走了,她该找不到我了。你行行好。” “让我行行好?我们兄弟吃什么喝什么!”高大男人不为所动。 苏念星万万没想到这些古惑仔如此嚣张,收保护费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动粗,她站起来抢在高大男人扔老婆婆之前,一把接住对方,确定对方没事才开口道,“请你给我们三天时间,我们一定凑钱还给你。” 像这种敢收保护费的古惑仔都是沾着人命的混混,苏念星是个识时务的人,她没有实力跟对方相抗,也不敢去报警,能想到的法子也就是帮阿香婆挣钱交保护费。 要是今天之前,她得为吃喝发愁,可现在她有金手指,说不定三天之内还真能凑够。 第2章 苏念星说得大义凛然,却忘了她说的是普通话,这些古惑仔压根听不懂(香江回归前上过初中的人能听懂普通话,但是很少有人会说普通话),见他们一头雾水,苏念星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于是让阿香婆帮忙翻译。 阿香婆却握住她的胳膊将她拦在身后不让她出头,“三天之后我们也没钱的。让他发通火等他气消就好了。” 说完也不等苏念星反应,阿香婆一个劲儿地哀求高大男人。 高大男人眼睛却直勾勾打量苏念星,这姑娘穿着一身土掉渣的衣服,扎着两条麻花辫,更添了几分土色,皮肤呈小麦色,但是却长着一张鹅蛋脸,五官恰到好处地美,再加上漆黑灵动的眼睛,让她显出几分纯真。 他眼底直冒金光,抬了抬下巴冲阿香婆道,“大陆来的?” 阿香婆看到他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忙道,“她是我远房亲戚,来香江看我,过两天就回去了。” 高大男人身后的小弟们也在看苏念星。若是好好打扮,并不比明星差。 察觉到大哥意动,大山哥在后面起哄,“傻强,把孖辫妹带回去当嫂子吧?” 傻强看向阿香婆,大口大口抽了几口烟,将烟蒂丢到地上伸脚捻了几下才缓缓吐出烟雾,抬头冲阿香婆道,“让孖辫妹陪我们一晚,之前的账就一笔勾消。” 阿香婆退后两步,摇头拒绝,“不行。她只是我远房亲戚,我不能把她交给你。” 她带着苏念星往后退,脚踝撞到签筒,发出清脆的响声,她顾不上捡,色厉内荏威胁,“你若敢强抢孖辫妹,我就去警署告你。她是内地人,拿双程证过来的,阿sir也会管她的。” 这些古惑仔被她的话逗笑了,纷纷起哄,“你去告啊!你敢告,还没等开庭,先有人替你收尸。” 阿香婆急得直掉泪,这些古惑仔当街就敢砍人,他们还真能做得出来。可她也不能让他们把孖辫妹抢走啊,就算那些阿sir成功将孖辫妹救出来,孖辫妹也不能在香江待了。 苏念星见阿香婆一直颤抖着不说话,还哭起来,而这帮古惑仔不仅没有怜悯,反倒越发靠近,哪怕语言不通,也能猜到这些人不打算放过她们。 阿香婆松开苏念星的手,靠近她耳边小声道,“快跑!往人多的地方跑。我拖住他们。” 虽然出了主意,但是她不报什么希望,毕竟这些古惑仔逃跑是他们的看家本领,这姑娘哪里甩得掉他们。 苏念星却握紧她的手,拍了拍对方手背。 她将阿香婆拦在身后,朝那个傻强走过去,伸出一只手握住对方。 内地来的姑娘个个都很保守,他们还是头一次碰到主动牵男人手的。傻强的一帮弟兄立刻在起哄,“没想到孖辫妹这么放得开,还真是不可貌相。” 苏念星握住傻强的手一分钟,也看到一分钟的血腥画面:某年某月某日,昏暗的街头,霓虹灯闪烁,两伙帮派火拼,傻强拿着大刀站在中间,撂了几句狠话,随后双方打起来,十几秒后,一个又一个人倒下,傻强这个看似最能打,像一座大山的人被三个壮汉按倒在地,其中一人手执大刀捅下去,顿时鲜血四溅。傻强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苏念星飞快甩开他的手,这种情况要怎么给他算命?告诉他用不了多久,他们性命不保? 这不是算命,这是诅咒! 她甚至没有握第二个古惑仔的手,因为这些人的脸都在刚才的画面中出现过,却也无一例外全部横尸街头。 苏念星退后两步,阿香婆见她大受打击,问她怎么了? 苏念星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小声道,“你求他们宽限三日,我们翻倍给他。”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节 阿香婆有些不信,要是她真的能挣钱,刚刚又怎么会饿晕?可是看着对方自信满满的眼神,她鬼使神差信了。 阿香婆立刻上前与傻强交涉。 只是三天时间就能收到翻倍保护费,傻强有些心动,他现在的主职工作就是收保护费和要债,要债也不是每次都能有收获,有时候得给人准备时间。但是他这帮小弟不干,拍他肩膀起哄,“你傻啊,保护费才几个钱,孖辫妹这么靓?你不心动?” 傻强被小弟们一起哄,立刻拒绝,“就现在!要是交不起保护费,孖辫妹现在就得跟我们走。” 说着就要上前抓人。 阿香婆拦在苏念星面前,见他们不同意,她浑浊的眼珠在围观众人面上逡巡,想找认识的人借钱。 可惜今儿不凑巧,她往常认识的街坊都不在,看客都是过往路人,冲古惑仔们指指点点,但碍于古惑仔的威名根本不敢靠近。 突然她的视线越过这帮看客,看到一个中年男人,他长着一张老实巴交的脸,此时正一脸幸福从街尾母婴店出来,手里还拎着一大包婴儿用品…… “猪肉荣!” 阿香婆挤开围观人群,快步跑过去叫住猪肉荣。 猪肉荣在香江是个职业,所有卖肉的摊主都叫猪肉荣。 猪肉荣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就见阿香婆跑过来。苏念星也跟在身后,傻强几个怕她跑了也跟了过来。 猪肉荣看到这么多人,挠头傻笑,老老实实叫人,“强哥,大山哥,大眼哥……” 一圈叫完,看向阿香婆,“有事吗?” 阿香婆拉着猪肉荣,开口就是借四百块钱,“只借三天就还你。” 猪肉荣被傻强几人盯着浑身不自在,大山哥更是走过来,哥俩好似地搂住他肩膀拍了拍,“猪肉荣,听说你老婆怀孕了,恭喜啊!” 猪肉荣有点尴尬,虽然他跟大山认识,但两人关系不熟,突然这么亲近让他很不适应。 阿香婆怕大山使坏,抢先一步开口,“只借三天!三天后保证还你,咱们街坊十几年,你帮我一回吧。” 猪肉荣看到她身后的傻强几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挠了挠头,憨厚的脸显出几分为难,“阿香婆,不是我不借你,而是我老婆怀孕了,家里马上要添丁进口,我实在没有多余的钱……” 大山哥见他满脸羞愧,于是也跟着帮腔,“你不借她是对的,她之前还给你算命,说你命中无子呢。她算得这么不准,肯定还不起钱。当心有得借没得还!” 阿香婆只扒拉出一个街坊,如果连他都不肯借,那只能叫阿sir过来了。 猪肉荣不敢抬头看阿香婆,他认识阿香婆十几年,对方又是长辈,只求他借四百,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他转身刚要离开,苏念星却先一步拉住他的衣服,“这衣服真漂亮!”借着翻看婴儿衣服手心擦着他的手背。 只是这一瞬间,苏念星看到十秒视频,画面中的女子大概是他的老婆此时正在跟一个男人打得火热,可画面中的男人并不是眼前之人啊?莫不是他老婆出轨了? 她眼底闪过惊涛骇浪,围观群众却是被她的动作惊得目瞪口呆。她轻抚衣服的动作看起来极其自然,但是其他人满脸问号,只觉得这姑娘长得漂亮脑子可不怎么好。 大家正在说交保护费呢,她居然上手夸人家衣服买得好,她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围观群众都为这姑娘默哀,苏念星却扭头看向阿香婆,让对方给他翻译,“这人老婆出轨了,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阿香婆浑浊的眼睛惊恐地看着苏念星,孖辫妹说什么呢?虽然猪肉荣不借钱有点不仗义,但是也不至于这么诅咒人家吧? 苏念星见阿香婆不信,于是自信满满道,“真的。我会算卦,我刚刚不是算到你有个孙女,而且很爱看舞狮表演吗?” 阿香婆想到猪肉荣老婆阿莲曾经对着她儿子抛媚眼,她心里确实认为那女人不安分,而且她也会相面,猪肉荣额头纹路多,天中塌陷,高低眉,这确实是无子面相,可他老婆却怀孕了,当时她只以为是自己水平不佳,或许不是她算得不准,而是他老婆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阿香婆心中一横,咬牙用粤语重复苏念星的话。 猪肉荣刚刚还满脸喜色,听到她的话当即怒了,一把甩开大山哥的手,两拳捏得咯吱作响,要不是面前是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家,他真有可能上手打人。 阿香婆很快又说了一句,“不信你现在就回家看,奸夫还在你家呢。” 她刚刚是学苏念星的话,用粤语重复一遍,说完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扭头用普通话问苏念星,“你怎么知道?” 苏念星只回答一句,“算出来的。” 猪肉荣却是气炸了,这死老太婆!他不就是不借钱给她嘛,她居然敢坏他老婆名声!他气得撸起袖子想打人。 大山哥却拦住他,“阿香婆年纪一大把了,你稍微用点力就将人打坏了,回头你自己再坐牢。” 猪肉荣气得原地转圈圈,阿香婆看着大山哥,他有这么好心?居然帮自己。 大山哥眼里闪过一丝兴味,一巴掌拍在猪肉荣肩膀,他力道极重,猪肉荣当即被他制住,扭头瞪向对方,随即反应过来对方是古惑仔,不是自己能得罪的,他面目扭曲不敢有任何怨言。 大山哥却一脸看好戏,“猪肉荣,阿香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说不定她真算准了。咱们不如一块去你家看看!” 他老豆(父亲)总是嫌弃他在外面打架斗殴,给家里招惹麻烦,每次都夸猪肉荣老实勤劳,孝顺父母,年纪轻轻就买下一层楼。大山哥心里不爽猪肉荣很久了,每次见面都要呵斥对方一顿,见猪肉荣被自己吓得瑟瑟发抖,他才能找回被老豆嫌弃的自尊。 要是猪肉荣的老婆真的出轨,还让猪肉荣当了龟公,他回家讲给老豆听,也让老豆闭嘴。 猪肉荣几乎是被人群裹挟着往前推,阿香婆和苏念星也被傻强一帮古惑仔推着一块走。 如果阿香婆算得不准,又交不起钱,孖辫妹就是他们的。 围观群众有的不嫌事大跟过去看热闹,有的则觉得无趣,调头走了。 猪肉荣每天起早贪黑卖肉,他的住处离这儿并不远,只隔了两条巷子就到了。这楼总共37层,猪肉荣住在32层,出了楼梯,狭窄的楼道被挤得满满当当。 猪肉荣在大山哥无声催促下,从兜里掏出钥匙开了门。 门打开那一刻,不等猪肉荣反应,大山哥先一步将门打开,敞到最大限度,随后比猪肉荣更先一步冲进屋,他的动作又快又急,身后的小弟们如潮水般挤进屋,猪肉荣慢了一拍被他们推了个趔趄,差点摔跤,还不等他稳住身形,就听里面传来大山哥那高亢的大嗓门,“哈哈!真的是奸1夫1淫1妇!” 猪肉荣心里一个咯噔,听到大山哥的话几乎是半爬半推进了屋,一眼就看到大着肚子的老婆以及他老婆身边的男人。 两人坐在沙发上,有点距离,但两人却赤着上身,大山哥嘴里吹着口哨一只手拿起胸罩得意地转圈圈,阿莲正一脸羞愤抱着胳膊环住自己的隐私位置,男人正焦急往上身套衣服…… 猪肉荣手里的东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黝黑的脸涨得紫红一片,一直红到脖子根,他的动作也快,几乎下一秒就飞扑着过去,抄起桌上的酒瓶就往两人身上招呼,“你们这对狗男女!” 屋外的人听到动静纷纷涌进来,看着打得难舍难分的三人,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傻强说话粗俗,“这师奶肚子都鼓起来了,还不忘偷吃是有多浪……” 他的一众小弟则是挤挤眼,瞄了一眼阿莲那白花花的上半身,嘴里不干不净,“女人三十如狼似虎,猪肉荣又不能生,她可不就得出去借种喽。” 这时候已经没人在意苏念星和阿香婆,趁着他们看热闹正起劲儿时,两人悄悄挤出人群开溜。 第3章 “阿香婆,我算命很准的,我们换个地方一定能挣到钱。” 下了楼,苏念星迫不及待开口。她们刚刚只是把那几个古惑仔甩了,但这只是暂时的。如果回去继续摆摊,他们迟早还会找上门。现在她们可没钱给他们。但是她没有证件找不到好工作,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别的地方摆摊,这行来钱快,而且要是遇到阿sir,她直接就可以跑路。 阿香婆却摇头说自己不能离开铜锣湾,“我要等我孙女。” 苏念星以为她要接孙女放学,也就没有坚持,要不然她去别的地方摆摊? 出了大楼,迎面遇到一个军装警,阿香婆飞快拉着苏念星闪回大楼,躲在墙边探头往外张望,回头看了眼苏念星,“你也不能摆摊,军装警24小时在街上巡逻,万一遇到军装警,他们会将你送到移民局,你会被遣送内地坐牢。” 她比划了下手指,“至少要坐八个月的牢。你受得了吗?” 苏念星一脸惊恐,她一直以为被抓到就是遣送回去,原来还要坐牢吗? 可她现在身无分文,还没找到原身的母亲,就这么回去,她坐完牢会被原身父亲卖了,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不行,她绝对不能空着手回去。 阿香婆见她听劝,于是替她出主意,暂时先打黑工,攒点钱再回鹏城。 苏念星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但是黑工太危险了,尤其人身安全不能保障。 阿香婆表示自己带她去一个相熟的人家,这对夫妻每天摆摊卖鱼丸,既要做早餐生意,也要做夜市生意,老早就想雇人帮忙做鱼丸。 “他们用不起本地工人,就想找黑工,每小时只有10港币,一天工作十小时,工资按天结算,还包吃包住。” 苏念星赞叹这儿工资真不错,打黑工都能有10港币,一个月可以挣3000港币了,只要干满一年,她就能攒够本钱回鹏城了。 阿香婆见她脸上露出喜意,紧接着又补充,“要是有人查到这儿,你直接就跑,就算被抓到也别把他们供出来。这边法律规定雇主雇佣非法入境者,要被罚款5万港元或监1禁一年。” 苏念星一口答应,绝不供出他们。 阿香婆满意地点点头,两人走了一个小时越走越偏,四周很慌,不远处有个村落,阿香婆解释这儿是村屋,军装警很少到这边巡逻。 两人到了第三户人家,阿香婆上前敲门,好半天都没人回应,阿香婆猜测两人可能在外面摆摊,于是就在这儿等,等了一个多小时,夫妻俩才推着手推车回来。 阿香婆带着苏念星上前交涉。 福叔福婶是建国前逃到香江来的山城人,阿香婆说的是普通话,他们也跟着用普通话,夫妻俩这几天一直在找帮工,他们开的工资不多,本地人干了没几天就跑路。他们就想雇黑工,但是又怕被邻居举报,一直在犹豫。 苏念星见他们面露踌躇,借着初次见面跟对方握手,如愿看到十五秒的视频画面。 她笑了笑,“福伯福婶?你们可以对外宣称我是你们的远房亲戚,亲戚之间互相帮助很正常。就算我不幸被阿sir抓到,也绝对不会把你们供出来。福婶您下颌方圆丰满、宽厚富实,福叔您额头饱满,鼻准浑圆,一看都是性格敦厚,长寿富贵之人,你们的儿子遗传你们的善心,而且还是文曲星下凡,三口祥和之家,连累你们坐牢,我于心不忍。” 福伯福婶对视一眼,扭头看向阿香婆。 阿香婆解释,“不是我告诉她的。她会算卦,要不是她没有证件,我更想带她去摆摊,一定能发大财。” 福伯福婶忙开门将两人请进屋。 坐下后,福婶就迫不及待追问,“我什么时候能添个孙子?” 苏念星刚才还真没看到,她借口自己擅长看手相,如愿再触碰到对方的手,这次看的视频多些,大概是福婶一直在想儿子的事,所以看到的是儿子的婚事。 苏念星笑起来,“你们的儿子将来会找个外国女人。” 福伯福婶沮丧地垂头,他们一点也不想要外国儿媳妇。 谁知苏念星紧接着又道,“不过你们儿媳妇有双胞胎的基因,她将会给你们儿子生个龙凤胎。” 现代龙凤胎是吉星高照的吉照,福伯福婶刚刚还丧气的表情立刻活跃起来,纷纷追问儿媳妇的年龄,这次苏念星以不能过多泄露天机为由拒绝回答。 不过龙凤胎让老两口一直合不拢嘴,福婶更是拍着福伯的手,“养两个孩子,辉仔压力太大了。我们可得帮衬点儿。雇吧。” 于是苏念星如愿留下来。 这村屋是三室两厅,一间是老两口住处,一间是杂物房,一间是儿子的房间。他们儿子不在,老两口就让苏念星住儿子的房间,等儿子回来,他们再另想办法。不过儿子远在国外上学,飞机票又贵,至少要两年后儿子才能学成归来。 确认好住处,工资也按阿香婆说的,阿香婆起身就要离开。 临走的时候,阿香婆交待苏念星遇到军装警不要慌,越慌他们越查你,最好快点学会粤语,香江人喜欢当好市民,要是有人发现她不会说粤语,会怀疑她是偷渡客,说不定会报警。 苏念星满口答应。 送走阿香婆,福叔福婶交待苏念星每天要负责的工作内容。 他们卖的是鱼丸,而且是他们亲自调的馅,口感更好。她需要处理鱼,并将之捶打成鱼泥,再加上调料,然后将它放在锅里煮熟串成串冻起来。 这工作内容非常简单,苏念星跟着福婶学了一遍就会了。 她爷爷当年就是靠摆摊卖吃食赚的第一桶金,后来就开了一家快餐店,赚到钱后又开了第二家,第三家…… 她父亲不仅开了快餐,而且还开了卤菜店,饺子店,米线店。 苏念星没有做过鱼丸,但是她在做菜一道还算有点天分,以前只是没有她发挥的余地。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节 福叔负责做菜,见苏念星学得这么快,脸上也多了一丝笑容,叫两人过来吃饭。 他说话用的是普通话,苏念星请他们说粤语,这样自己也能很快学会。 福叔福婶自然没什么意见。 接下来苏念星一直待在村屋做鱼丸,福叔福婶很快发觉这姑娘聪明归聪明,但是做事并不如他们预想的麻利。按理说她一天有十个小时做鱼丸,怎么也能做出五千个鱼丸,事实上她只能做到三千个,刚好够他们一天的销量。 苏念星皮肤微黑,手上又有茧,一看就是干惯活的勤快人,福叔福婶一开始以为她在偷懒,可是后来才发现她纯粹就是没干过活,单纯的动作慢而已。 福叔福婶问苏念星手上的茧子怎么来的。 苏念星摸着手心,尴尬解释,“我手上的伤是上山摘花椒弄的。家里穷,吃不过鱼丸,我以前没做过。” 这话反倒勾起福叔福婶的同情心,反过来宽慰她,“不着急,慢慢来,熟能生巧嘛。” 福叔福婶主动将她介绍给街坊四邻,顺便让苏念星表演算命绝活。 在她接二连三帮着邻居们算到丢失的钥匙、狗狗的下落以及孙子出生时间,他们喜欢上这个算命有点准的孖辫妹。 苏念星上辈子是个富三代,没吃过苦,她做鱼丸的速度进展缓慢,但是她学粤语却进展神速。 她早上跟福婶一块去买鱼,也能用粤语跟小贩进行短暂交流。回来后,她就听福伯的收音机练习粤语,然后做笔记。 第三天,福叔福婶收摊回来,中午他们要回来补货,吃完饭再午休一个多小时再出去摆摊。 苏念星已经做好饭菜,她上辈子连面条都没给自己下过,但行势比人强,一切从头开始就得学习各种生存技能。 好在做饭不是什么难事,尤其福叔福婶要求简单,哪怕她做得不好吃,也会给予鼓励。她做菜水平与日俱增。 吃完饭,苏念星有些不好意思提出预支一周工资,“阿香婆之前交不起保护费,被那几个古惑仔为难。我想凑八百块钱给她,那些古惑仔就不会再为难她了。” 福婶没想到她刚发工资就选择帮阿香婆,对她也添了些好感,不过她笑道,“你不用给她了。我今早摆摊时还遇到她,她给傻强算了一卦,傻强就免了她的保护费。” 猪肉荣的八卦那天许多街坊都看到了,再加上那几个古惑仔一通宣扬,整个铜锣湾的人都知道了。香江人都比较迷信,得知阿香婆看相这么准,纷纷跑过去找她算,她的卦摊生意越来越好,在附近已经小有名气。 福伯也感慨,“没想到她算命那么准,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她还有这本事?” 苏念星怕他们聊嗨了,拐回刚才的问题,“阿香婆给傻强算卦了?怎么算的?” “阿香婆说他傻人有傻福,三年之内他女朋友会给他生个儿子。” 苏念星差点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阿香婆怎么能这么武断?万一她算的不准,傻强还不把她的卦摊掀了? 福伯福婶不明白她为什么激动,猜到她可能只是担心阿香婆,于是宽慰她阿香婆算卦很准的。 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苏念星却是一清二楚,阿香婆算卦水平一般啊,傻强是古惑仔,这是个高风险行业,别说三年之内有儿子,就她之前看到的画面,他明年有没有命活下去都两说。虽然傻强死了,不会找阿香婆算账,但阿香婆好不容易攒起的神算名声也毁了,太不划算。 苏念星问福伯福婶阿香婆是不是还在原来的地方摆摊? 福婶点头,“在啊,她要等她小孙女嘛。” 说起这事,她就满脸同情,“阿香婆可怜呢。去年长洲太平清醮,她带着一家人去玩,儿子被车撞死,孙女被人抱跑了,儿媳怪她没照顾好孙女,恨她入骨直接改嫁了。” 苏念星如遭雷击,之前阿香婆说等孙女,她还以为阿香婆说的是接孙女放学,原来孙女走丢了。她需要在老地方摆摊,这样孙女某一天才能凭记忆找到她。 该死!她居然没仔细问。如果她多握一会儿阿香婆的手,兴许她能看到更多画面给阿香婆提供更多线索。 她这几天给邻居们算命总结出的实战经验,她能看到的画面都是算卦者心心念念的某件事或某个人。比如有位邻居丢了钥匙,阿香婆带孙女去看舞狮表演。算卦者一直心心念念这件事,脑海不停回忆,她通过握住对方的手就能看到事情始末,比求卦者本人还要清楚。 除了过去的事情,她也可以看到他们心心念念的未来。比如福叔福婶想抱孙子;邻居想知道儿媳肚子里孩子的性别;邻居女儿能不能选上港姐。 除此之外,画面与算卦者必须息息相关。比如亲人、姻缘、房子、事业和运气。与算卦者无关的事,她看不到。比如有位邻居想让她算六1合1彩的中奖号码。她试过,根本看不到。但是算卦者下注后,她可以通过握手看到对方有没有中奖,但是看不到中奖号码。这个异能就是不会说话,如果它会说话,一定会告诉她:别想利用异能发大财。 她看到的画面最多三分钟,有些是单个场景,有些是多场景。 上次她与阿香婆只是擦了下手背,只看了几秒画面,如果她握的时间长一些,或许能看到更多画面。 她问福伯福婶,阿香婆几点收摊? 福伯福婶偶尔也会去百德新街摆摊,阿香婆大概在22点收摊。 苏念星跟两人请半天假,她想去看看阿香婆。 自打她来了之后除了工作就是工作,现在只是去探望阿香婆,福伯福婶没什么竟见,一口答应。他们现在每天的销量是以前的两倍。老两口还商量着月底给她包个大红包。 怕苏念星找不到地方,老两口打算下午也去百德新街摆摊。 第4章 九十年代的铜锣湾还不像后世那样管理细致,卫生署十天半月才会查一次卫生,许多小贩会见缝插针摆摊。听说著名影星梁家辉就在铜锣湾摆过地摊。 苏念星帮老两口推车,一边打量四周,记建筑物和道路以便下次她自己就能找过来。 香江给人一种分裂的感觉,前面的街道摩登时尚,但是离它的小巷里却是阴暗蔽塞。她以前看港剧时也注意到这点,有许多犯罪现场就发生在巷子里。 老两口找准位置,没有挤进去,这儿方便他们撤离。这儿是铜锣湾比较繁华的地段,经常有古惑仔收保护费,也有卫生署过来巡查,可能会当场没收她的手推车。 而阿香婆就没那个顾虑,她的卦摊压根不值几个钱,卫生署都懒得罚她。 福婶给她指了方向,“顺着百德新街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阿香婆。” 苏念星向福婶道了谢,见客人渐渐涌上来,也不敢耽误,立刻朝前走。 刚走没几步就遇到军装警巡街,这时候比的就是心理素质,如果你心虚,军装警察觉到不对,就会过来盘问,向你索要证件查看。 苏念星跟军装警对视一眼后,冲对方笑了笑,很快与他擦肩而过。 军装警丝毫没有察觉出异样,继续执勤。 苏念星见他没有叫住自己,长舒一口气,飞快往前走。 穿过这条街,往右拐就看到阿香婆的卦摊,之前无人问津的卦摊此时却站了好几个人。阿香婆坐在摊前,给客人看手相,时不时高深莫测讲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而围观之人却是一头问号,却又浮想联翩。 那客人却是不停追问,“我真的不能有个自己的孩子吗?那我下半辈子怎么办?孤独终老吗?” 苏念星定晴一看,这算卦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天被她断出妻子出轨的老实男猪肉荣。 阿香婆仔细看他的面相,眉头紧锁,叹了口气,“猪肉荣,天命不可违,万事别强求,自然就能一生顺遂。” 苏念星挤进人群,蹲在阿香婆身边叫她。 阿香婆看到她来了,唬了一跳,站起来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军装警才重新坐下来问她怎么来了。 苏念星笑道,“我来看看你。” 她扭头冲猪肉荣用粤语道,“我会手相,我来帮你看。” 猪肉荣坐这儿半天了,阿香婆越说越丧气,见苏念星给自己算,秉持对方有可能带给他希望,他没有将手抽回来。 苏念星捏着猪肉荣的手指,仔细打量他手掌纹路,眼前却出现一段清晰无比的画面。猪肉荣在砍肉,额头全是汗,有个中年女人过来帮他擦汗,猪肉荣冲她笑了笑,时不时还回头看一眼正趴在凳子上写作业的小男孩。 小男孩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抬起头腼腆地冲他笑。 看猪肉荣的年纪,他不可能在不老的情况下生出这么大的男孩,这孩子说不定是他的继子。 苏念星松开手,一脸正色道,“你未来老婆会带个儿子过来。” 猪肉荣大喜,随即还不死心,“我真的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苏念星反问他,“你没去医院看过?” 猪肉荣尴尬得低下头,将裤兜里的红包掏出来递到卦摊上,“上次多谢你们告诉我。这是谢礼,还有这次的卦金。” 送走猪肉荣,其他围观群众一窝蜂全走了,看样子这些人就是过来看热闹,并没有算卦的打算。 苏念星将红包递给阿香婆,这才注意到卦摊上贴了一张价格表,上面清楚标价,打小人、祈福、算卦、种生机等等,标价由100至1000各不相等。 苏念星微微睁大眼睛,“别的都是明码标价,为何算卦却是0至1000不等呢?”这是何道理? 阿香婆解释,“身为占卜师也不能什么人都给算。” 苏念星想起奶奶以前说过,这会儿眼睛一亮,“卦师不能算自己。” “你居然连这都知道,看来师出名门啊。”阿香婆赞叹不已。 苏念星挠了挠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她奶奶确实会算命,但是那个年代因为算命受了不少罪,后来对算命一事讳莫如深,她也是听她爸偶然提起过,更没有得过对方真传,实际上她奶奶死得太早,她压根没见过对方。不过她的异能总得有个来头,于是点了点头,“是啊。” 阿香婆笑了,“那你奶奶应该也跟你说过算卦一定要收钱。算命本是从天道中夺一线生机,因此必会沾染因果。穷人少收点,富人多收点儿。” 苏念星恍然大悟,所以才用的区间。也难怪看热闹居多,毕竟连打小人都要收100,算卦怎么也不会便宜。 阿香婆打开红包,大笑两声,“这猪肉荣抠搜地很,没想到这次居然大方起来”她扬了扬红包,得意地炫耀,“足足有两千呢。” 她将钱塞回红包递给苏念星手里,“这红包是你的,我可没算出来他老婆出轨。” 苏念星将红包推回去,“您救了我一命,这钱给您是应该的。” 阿香婆还是坚持把钱塞回去,并且向她得意炫耀,“托你的福,我这几天也挣了不少。要不然我也不会把价格标在上面,要是人家看到价格么高就走了。” 她完全是替客人考虑,但是这举动无疑让她的人气也跟着降低不少,阿香婆问苏念星在福叔福婶那边干得怎么样? 苏念星简单说了一遍,又问阿香婆给傻强算命的事,“您怎么确定他明年会有儿子呢?” 阿香婆啧啧两声,“那能怎么办呢?总不能告诉他,他将来是个短命鬼吧。” 苏念星微微睁大眼睛,“您算到他将来会出事?” 难不成阿香婆有真本领?那她之前小瞧了阿香婆。 阿香婆却是满脸得意,“他干那个工作,不用算也知道他短命啦。而且他的面相很不好,天中塌陷,印堂眉心相连,性情暴躁,豺心狼行,十足的短命相。他要是不做古惑仔,还能有条活路。既然做了这行,那就是在劫难逃。之前我看过报纸,当古惑仔三年内死亡率是正常人的十倍。所以……” 苏念星朝她翘了个大拇指,“厉害!” 基础的相面手则和职业加持,再有报纸统计数据,无疑提升了她的准确率。看来阿香婆也不是毫无根据胡乱吹嘘的神棍。 阿香婆得意地抿了抿嘴。 不过苏念星还是把钱还给她,怕她再推回来于是道,“我现在有个份稳定工作,没有用钱的地方。您还要找孙女,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阿香婆听她提起孙女,低头看了红包,没再推回去,而是叹了口气,“你知道了?” 苏念星顺势握住她的手像是在她打气,实则是想看得更多一些。这次的影像很长。 依旧是那个热闹的长洲太平清醮,这是长洲举行的祭祀活动,全港香客齐聚此地,来来往往都是前来上香的香客。阿香婆领着孙女津津有味看舞狮,她旁边一对中年夫妻是阿香婆的儿子儿媳,两人一直在吵架,阿香婆劝他们不要当着外人的面吵。 儿媳让她不要多管闲事,这话似乎惹恼了儿子,两人吵得更凶,谁也不让谁。 就在这时,有辆豪车歪歪扭扭横冲直撞朝他们逛过来,阿香婆唬了一跳,来不及多想抱着孙女闪身躲开,那豪车紧急刹车拼命在转弯却还是撞到了人。 阿香婆摔倒在地,等她扶女孩起来,凑近一看,原来被撞之人居然是她的儿子,鲜血洒了一地,儿媳也被撞倒,虽然没有受伤,但也受了惊吓不省人事。 阿香婆下意识松开孙女的手,上前想给儿子止血,她忙着救儿子却没注意到女孩被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悄悄抱走,等她警察过来录口供,发现孙女消失不见,儿媳醒来后发现丈夫死了,女儿被人抱跑,责怪她没看好孙女。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4节 阿香婆也陷入无尽的后悔与自责之中,终日以泪洗面。 街坊四邻帮着操办丧事,心如死灰的儿媳上完香,将阿香婆大骂一通,转身离开灵堂,阿香婆晕倒在灵堂…… 一个和谐的四口之家顷刻间土崩瓦解。苏念星松开手,询问阿香婆,“您孙女一直没有下落吗?” 阿香婆摇头,“雯雯已经五岁了,她好聪明的,记东西特别厉害,她不可能不记得我在这儿摆摊,你说是不是雯雯被人捆住手脚,所以无法找过来?” 苏念星还真不知道,不过拐走这么小的孩子估计就是为了转手卖钱,到了新买家手里,不得自由也很正常。 见阿香婆陷入低迷,她果断道,“不如我给您看看手相吧?我很擅长看手相,兴许能帮您算算孙女现在在哪儿?” 阿香婆浑浊的眼珠亮得惊人,就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双手紧握,点头如捣蒜,“是是是,你会算卦,那你帮我算一卦,只要雯雯还活着,我就心满意足。” 苏念星装模作样握住她手指继续看手相,据她给那么多人看手相总结出一个结论:她最多只能看到三分钟视频画面。就算她一直握着对方的手,也只是无限次重复之前的画面。 不过苏念星这次跟第一回 看不同,她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孙女身上,也看到了抱走的孙女黑衣男人,“他头顶尖额头窄,额角有颗大黑痣,嘴唇上方留着八字胡,招风耳,瘦瘦的,动作很灵活。” 她说完,看向阿香婆,对方却是满脸吃惊,苏念星被她看得发毛,莫不是她说得太过直白,对方产生怀疑了?算卦再准也不可能将人贩子的五官都描绘出来吧? 她额头滴汗,紧张地松开手,绞尽脑汁想说词,阿香婆却腾地站起来,“是他!是阿英的表弟阿峰。是他抱走我孙女的。” 苏念星长长舒了一口气,原来阿香婆不是在震惊她算得准,而是因为她认识人贩子。她刚刚看视频,知道阿香婆口中的阿英就是阿香婆的儿媳妇,表姐和表姐夫被撞,生死未知,他居然抱走人家的孩子,这表弟良心被狗吃了?! 第5章 阿香婆得到消息,下一秒就想飞奔去找阿峰,苏念星看了眼天色,“已经很晚了,明天再去吧。” 阿香婆狂点头,“对对对,我得找阿英问她表弟的地址。我只知道他住在元朗,是个渔夫,没想到他居然拐走我小孙女。这个天杀的烂仔,他……” 她一通脏话输出,边骂边哭,骂累了,又握住苏念星的手,“多谢你。要不是你算出来,我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小孙女。” 苏念星挠挠头,“我不确定算的对不对?” “一定是他。现在谁会拐卖女孩,雯雯还那么小?一定是阿峰干的。这人心肠坏得很,以前就嫉妒我儿子开车挣到大钱,他自己没出息,窝在乡下连个老婆都讨不到,却见不得别人好,有一回儿子儿媳吵架,他听说后不请自来,刚进家门不分青红皂白就揍我儿子……” 阿香婆对阿峰印象深刻,怪不得这么快就联想到阿峰,只是苏念星有一句话憋了好久,“他为什么要抱走孩子?这事会不会跟阿英有关系?” 既然阿峰为阿英出头,说明他们关系很好。但是阿英出事,阿峰却不管不问,甚至趁乱抱走孩子,这也太矛盾了。 阿香婆愣了一下摇头,“应该跟阿英无关。她已经再婚了。我听街坊说那男人是她后来认识的。” 苏念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天色不早了,苏念星还要回去做鱼丸离开了百德新街。路过福叔福婶的摊位,许多客人正在排队,担心明天的鱼丸不够他们卖,苏念星与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回了村屋。 接下来的几天,苏念星都在做鱼丸。时不时也会问福叔福婶,阿香婆有没有去百德新街摆摊? 福叔福婶虽然不是每天都去百德新街,但是他们回来的时候会经过这条街,但是一直没到到阿香婆。 “我听说阿香婆有她孙女的下落去找人了。那些想要算卦的客人也在找她,都找不到。”阿香婆给猪肉荣算得那么准,好不容易卦摊有了起色,可惜阿香婆错失赚钱良机,要是铜锣湾有大事发生,新事件覆盖旧事件,猪肉荣的事恐怕没人会记得。阿香婆可就赚不到钱了。 不过福婶也能理解阿香婆找孙女的那种迫切,“要是这回真能找到就好啦。” 福叔却不怎么乐观,“找到孙女,她也没有抚养权,孩子应该归母亲。” 提起阿英,福伯一脸愤愤,“阿英也太狠了,阿香婆当时看到儿子死了,一时没顾得上孙女,也是情有可原,偏她抓着不放,骂阿香婆是个祸害,太难听了。还有阿忠的丧事都是街坊邻居帮忙操办,后来是阿香婆替人算命一点点攒钱还大家。阿英呢?拿着阿忠挣的财产却一分钱都不肯出。还让阿香婆这么大年纪出来摆摊,真的太没良心了。” 香江法律:男人死后,如果被继承人有配偶或子女,则其父母无继承权。 也就是说阿香婆没有得到儿子一分钱财产。 福婶为阿英说句好话,“也不能怪她。毕竟阿香婆把雯雯弄丢了。她恨阿香婆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替她出钱。” “可阿忠毕竟是她丈夫,她对阿香婆有再多的恨,也不敢牵扯到阿香婆身上。”福伯满脸不赞同。 苏念星忙岔开话题,问两人明天几点去买菜? 福婶给她买鱼钱,相识十几天,一开始福婶带她去买菜,等她把周围地形都混熟之后,就让苏念星自己去买菜,回来处理鱼。 苏念星忧心冲冲,已经一个星期了,阿香婆怎么会一直找不到人呢? 翌日她去买菜,路过报亭,看到报亭外面铺排的报纸上有阿香婆的照片,她瞳孔缩了缩,立刻掏钱买了一份。 她拎着东西骑着三轮车回到村屋,将鱼放到院里的塑料大盆,就摊开报纸迫不及待看起来。 香江用的是繁体字,大部分字连蒙带猜也能看得出来,这案件写的是“儿子被车撞死,婆婆杀死儿媳。” 下面配的是阿英倒在血泊中的画面以及阿香婆被两个阿sir一左一右带走的画面。这……阿香婆怎么会成了嫌疑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念星一上午都心不在焉,她想去警署打听,但是她的身份见不得光。万一对方向她锁要证件,她拿什么给他们? 中午时分,福叔福婶回来了,他们显然也听到了消息,香江人爱八卦,而且还是嫌疑犯这么大的事,他们就更会议论纷纷了。 福婶吃饭时就不可思议,“她怎么会想不开杀阿英?虽然阿英不给阿忠出丧葬费确实不对,但她也是受害者啊?” 福叔也想不通,“可能有什么误会吧?阿香婆之前不是有孙女下落吗?可能是找儿媳商量怎么找孙女吧?” 福婶觉得这猜测还真有可能是对的。 福叔试探问,“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去警署看看她?” “她在元朗被抓,离那么远,我们去看她不做生意啦?”福婶满脸不赞同,“她要是没杀人,阿sir也不会冤枉她。咱们香江法律是疑罪从无,她没杀人不会有事的。” 这话让心急如焚的苏念星也稍稍安心些。 福婶见苏念星沉默着不说话,猜到她也在为阿香婆担心,于是就劝她相信阿sir,“他们肯定能查出真相,不会让无辜之人坐牢。” 苏念星不太相信香江警察能将所有案子都查清,更不相信这世上没有冤案,但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耐心等待。 她等了两天终于再次见到阿香婆,而且是对方一出警署就来找她。 苏念星正在院子里处理鱼,阿香婆推门进来,把苏念星吓了一跳,看到来人是阿香婆,立刻惊喜把人迎进来,问她怎么回事。 阿香婆坐下来跟她一块处理鱼,一边诉说那天的事,“我去找阿英,她不在家,我从她新婚丈夫口中知道阿峰家的住址,却在阿峰家里碰到阿英,我把你告诉我的线索告诉她,她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你是算出来的,但是别人不相信,我就说是有证人看到告诉我的。” 她揉了揉眼睛,“阿英就陪我一块等。中午阿英去外面买了饭我们一起吃的,醒来时,阿英就死在我身边。我手上拿着刀,刀上有我的指纹。我就被阿sir带到警署了。” 苏念星听着目瞪口呆,这种情况确实很让人怀疑,她追问,“阿sir怎么说?他们已经排除你的嫌疑了吗?” 阿香婆点头,“饭菜被下了药,我和阿英胃里都吃了不少,以我服用的药量以及我的体能根本没可能杀死她,那刀上的指纹也只有一组。” 苏念星懂了,正常人拿刀时指纹不可能只有一组,她总得调整握刀姿势吧?而且阿英一刀毙命,以阿香婆的手法,她应该没有那个本事一刀就致人于死地。这些疑点都足以证明杀死阿英另有其人。 “那你见到阿峰了吗?” 阿香婆摇头,“阿sir正在找,让我回来等消息。” 她有些激动,双眼通红,“一定是阿峰干的,肯定是他偷偷给我们下药。他怕我们查到他身上,杀了阿英,陷害我。这样就没人会再过问雯雯的事。他好毒的心肠,这人坏透了。我跟那些阿sir说了,也不知他们有没有相信。” 雯雯已经丢了一年,阿香婆一直在坚持找孙女,用身心俱疲来形容也不为过。现在好不容易有线索,却这么快断了,也难怪她这么激动。 她的推测看似很有道理,却没有证据支撑,比如买饭的是阿英,阿峰一直没回来,他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给两人下药的?但苏念星也不能打消她的积极性,更怕她太过激动,再加重心脏负担,于是拍拍她后背,又握住她的手无声给她安慰,却没想到这次画面居然变了。 这是个荒山野岭,偏僻到寥无人烟的地方,四处全是茅草,再往前去是一望无际的大海,阿峰戴着鸭舌帽以极快的速度穿梭在茅草丛中,身后有警犬不停狂吠,警察跟在后头,寸步不离。 阿峰时不时回头,确定身后之人离自己还有段距离,他拐个弯走进茅草中的小屋。 这屋子是木头做的,却密不透风,到处是木头腐烂的气息。小屋内时不时传来踢踏声,阿峰打开钥匙,推开门,门后的小姑娘无所遁形。 她双脚被捆,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也被胶袋封住,正拼命用身体撞击木门想发出声音提醒外面的人,奈何这地方太偏僻了,连渔民都不会在这边停靠。 阿峰确定小姑娘没事,松了一口气,扛起小姑娘就往外冲。 只跑了没多久,他们就被警察追上,团团围住,阿峰到底还算有人性,没有用孩子作要挟,双手扣在脑后,蹲在地上乖乖受擒。 苏念星眼睛一亮,紧紧握住阿香婆的手,“用不了多久,阿sir就会抓住阿峰,找到雯雯。你一定要打起精神。” 阿香婆点点头,“阿sir让我先回来,一有消息就会通知我。我怕你担心,所以就过来告诉你一声。” 说完正事,她还要急着回去摆摊,要不然阿sir找不到她。 苏念星也没留她,将她送出门,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对这案子,她陷入迷茫之中。 阿峰为什么要绑架雯雯?如果阿英是他杀的,那他为什么还会冒险回来带孩子?明明他可以不管雯雯,直接逃走。难道雯雯是他的亲生孩子? 苏念星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深想下去,如果阿香婆知道雯雯不是亲孙女,估计能当场气死。 虽然她一直给自己下暗示,但是这个怀疑却在脑海挥之不去。 第6章 晚上,福叔福婶回来后,迫不及待告诉苏念星,阿香婆平安无事回来了。 老两口倒是不相信阿香婆会杀阿英,毕竟孩子是她自己弄丢的,阿英态度确实恶劣了些,但是身为母亲,孩子丢了,还不能怪看管不力的阿香婆吗?就是出于这个愧疚,阿香婆都不会对阿英做什么。 苏念星把阿香婆今天来看她的事说了,福叔福婶从她口中得到更多细节。 他们不知道阿峰即将被捕,但是老两口对阿英的死深表同情,“先丧夫,女儿又丢了,现在连自己的命也没了。真的太可怜了。” 苏念星问他们,“如果雯雯找回来,阿香婆能拿到雯雯的抚养权吗?” 如果是内地法律,阿香婆还是有很大概率能拿到抚养权的。但是香江法律用的是英美系,不太一样。这边只有父母才是监护人,雯雯无父无母,也没有亲戚愿意收养她,阿香婆年纪又大,没有稳定收入,她没有资格抚养雯雯,雯雯很可能会被送到寄养家庭。 老两口也被她问住了,两人都不是文化人,还真不太清楚。 最终他们只能含糊道,“不管怎么说,孩子找回来,以后还能见到就是好事。以阿香婆这岁数,就算真的拿到雯雯的抚养权,她又能照顾孩子几年呢。” 这理由简直无懈可击。苏念星觉得法官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可能更愿意将雯雯放在寄养家庭,然后匹配适合领养她的养父母。 又等了几天,苏念星从福叔福婶口中得知阿香婆一直在摆摊,阿峰还没有被找到。她在忙完手头的事情,也抽一两个小时去看阿香婆,跟她聊几句,就得赶回来继续做鱼丸。 根据她观察,阿香婆帮猪肉荣算卦在这一带有了点名气,但是时间越久,这件事渐渐被淡忘,她的生意就越冷清。尤其她算命并不是特别灵,找她算卦的人就越来越少。担心她交不起保护费,苏念星就帮她一起算命。 虽然她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能遇到顾客,但是有一个顾客上门,阿香婆就能拥有一个真爱粉,也能给她的卦摊增添点人气。 这天做完三千个鱼丸,苏念星就去找阿香婆,到了她的卦摊很不凑巧,元朗的警察也在,怕暴露身份,苏念星没有凑过去,而是两手插兜装作等人的样子。 负责这桩案子的重案组之一,也是唯一的女警madam特地下班后过来找她,阿峰已经被抓住了。 阿香婆激动得捂住嘴,眼泪哗啦啦流下来,等她平复好情绪追问,“那雯雯呢?她有没有事?” “雯雯没事。” 阿香婆从madam口中得知阿峰已经承认杀害阿英,当初雯雯也是他抱走的,但是他却说是阿英指使他这么做的。 madam还告诉她,“两人之所以起争执是因为你找上门来,阿英怕事情闹大,想把雯雯还给你,让阿峰出去躲一阵子。等你走了,雯雯会回到她身边,她再将雯雯给阿峰,但阿峰不愿意,于是他决定痛下杀手,在她买的饭菜里下药,将她杀死栽赃给你。”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5节 阿香婆有些想不通,“阿英为什么要抱走雯雯?我儿子死了,她是母亲,抚养权就在她手上。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这的确是个好问题,人已经死了,重案组审问阿峰,对方说阿英与婆婆感情不和,不想让女儿与阿香婆接触。 阿香婆大受打击,气得脸红脖子粗,“雯雯都是我带大的,她整天嫌弃阿忠只知工作不陪她,我说了她两句。她竟恨上我了,还把丢孩子怪到我身上。怎么会有这种没良心的女人?!” 没找到阿峰之前,阿香婆对阿英的死心怀愧疚,如果不是她找阿英,说不定阿英就不会死。可她万万没想到阿英才是抱走孩子的幕后真凶。她的世界观崩塌了,有些接受无能。 她擦了擦眼泪,问madam,她能不能去元朗警署把孩子接过来? madam打量她的卦摊,面露难色,“您这条件恐怕无法得到孩子的抚养权。” 苏念星心里一叹,果然是她想的那样。香江的收养法比内地严格多了。 阿香婆这回是真慌了,“雯雯是我孙女,我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凭什么我不能收养她?你们要将她送到哪里?” madam很为难,“您年纪大了,又没有稳定工作,还得靠领救济金渡日,雯雯跟着您,她得不到好的照顾。还不如让别人收养她呢。您说呢?” 这位女警官说话温柔很能安抚人心,阿香婆刚刚激动得想要与对方拼命,这会儿却是重重叹了口气。是啊,她都这把年纪了,还怎么收养雯雯?她是法官也不会将孩子判给将要入土的老人家。 阿香婆擦干眼泪问,“我明天能不能看看雯雯?” “当然可以。” madam安抚阿香婆几句,想让阿香婆提供证人,之前阿香婆说有证人看到雯雯被阿峰抱走。为了证据链完整,需要证人出庭作证。 阿香婆哪里有什么证人,只好说是她自己算出来的。 madam看了阿香婆好半天,张了好几次嘴还是开了口,“阿香婆,你孙女丢了整整一年,您要是能算出来谁抱走她,何必要等一年呢?” 这是个bug。阿香婆年纪一大把,不擅长撒谎,而且还是当着警察的面,就更羞愧了。 但是隔壁卖红薯的大婶却替阿香婆作证,“算卦也得讲究气运。之前阿香婆就帮猪肉荣算他老婆出轨,还说他老婆肚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我们都不相信,但是阿香婆亲自带我们去捉奸。这事千真万确,许多街坊都能作证。” 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只要在这一带住的人都知道这事。 madam是留学归来的高材生,她根本不信算卦,认为这些都是封建迷信,但是这么多人笃定,还言之凿凿,也猜到自己根本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 苏念星等她消失在街道尽头才溜过去坐到刚才madam坐的位置,急切追问,“阿香婆,明天你去元朗看孙女,顺便问下为什么阿峰杀了人之后不逃跑,反而冒着风险也要带走雯雯?你不觉得这不合理吗?” 阿香婆理所当然道,“应该是看雯雯可爱吧?阿峰已经三十多岁,早该当父亲的年纪,拿雯雯当女儿疼爱,这没什么不对吧?” 苏念星被她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弄得有点懵,她怎么能这么想?“男人跟女人不一样,女人情感丰富,同理心强,多数女人都有同理心。但是男人不是,他们的爱来自于责任和日常相处,阿峰连认识二十多年的表妹都杀,他连正常男人都不如。按照常理他杀完人,应该卷款逃跑,但是他要带着雯雯一起逃,这就不对。” 阿香婆低头想了半天,她只是年纪大,又经常把人往好处想,经她这一提醒,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也不知想到什么,她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苏念星握住她的手,画面再次变了,这次却是阿香婆抱着雯雯依依不舍的场景。 这是不是代表哪怕雯雯不是亲生的,阿香婆依旧舍不得她?毕竟小孩子是无辜的,再加上阿香婆带了雯雯五年,祖孙俩感情深厚,不舍得也很正常。 阿香婆擦擦眼泪,“我明天一定去问。” 说完,她就收摊准备走了,她今天要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去元朗。 接下来三日,苏念星都没能见到阿香婆,据卖红薯的大婶告诉她,阿香婆这几天都没过来摆摊,兴许有事耽搁了。 苏念星猜想阿香婆是为了小孙女的抚养权操心,也就没再天天过来。 转眼又过去几日,从福婶口中得知阿香婆已经回来了,她晚上迫不及待去找人。 只是几天不见,阿香婆整个人老了十岁,之前两鬓斑白,现在却几乎都是白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突然老得这么快? 她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莫不是她之前的猜测成真了?她试探地开口,“您见到雯雯了?” 阿香婆抹了抹眼泪,“见到了,雯雯被照顾得很好,但是……” 听到“但是”,苏念星的心跟着揪起来,紧盯着她不放,等她下文。 阿香婆捂着胸口,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可是我儿子不是意外死的。是他们一起合伙杀死的。那个阿峰也不是阿英的表哥,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他们老早就认识了。阿英嫁给我儿子就是为了骗保,我居然现在才知道。” 苏念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她下意识握住阿香婆的手,这次的画面又变了,不是阿香婆与雯雯依依惜别的画面,而是阿sir向阿香婆询问儿子出事那天的事情。阿香婆一五一十全说了,但是她很快察觉出不对。她儿子是车祸去世,当时法庭已经判肇事者坐五年牢,阿sir为何又问她,还问得那么细? 她察觉出不对,在她连番催促下,阿sir才告诉她真相。 经过他们这几日的走访调查,阿忠死后,阿峰独自带着雯雯在元朗生活,而且阿英有一笔大额入账,是保险公司赔的钱。生前阿英给丈夫购买的意外身故险,受益人是她。当然阿英也买了一份,受益人是阿忠。 在法律生效两年后,阿忠被车撞死了。阿英得到赔偿金后一分为二,一半给了阿峰,自己留了另一半。 阿香婆趴在桌上嚎啕大哭,如果儿子是意外死的,她只骂老天爷不开眼,或是在自我怀疑是不是她常年替人算命,所以才导致儿子早亡,孙女下落不明。可是儿子是被人害死的,她不能接受,她不明白人怎么可以这么坏,一日夫妻百日恩,阿忠为这个勤勤恳恳,为什么阿英要背叛她儿子,而且还要害他的命? 苏念星也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她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阿峰招了吗?他承认是他们合伙撞的?” 阿香婆点头,“他一开始不承认,但是阿sir这几天在元朗调查得清清楚楚,绝对错不了。阿英结婚前跟阿峰交往过,她想跟阿峰结婚假称自己怀孕了,但是阿峰没钱,养不起孩子,他认识我儿子就起了坏心思,让阿英主动勾引我儿子,我儿子生性腼腆果真上了当,得知阿英怀孕,我儿子欣喜若狂,就娶了她,婚后没多久就生下了雯雯。” 苏念星有种灵魂出窍的荒谬,谋财害命也就罢了,居然还让死者喜当爹?她艰涩地问,“那雯雯是谁的孩子?” 既然阿英是在结婚前认识的阿峰,婚后肯定没少私混。 第7章 提到雯雯,激动到崩溃的阿香婆终于缓了心智,她突然扬眉吐气起来,“阿峰也没想到,雯雯不是他的孩子,阿英一直骗他说孩子是他的,其实不是。孩子是我儿子的。阿sir帮忙验的dna,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阿峰的时候,我就站在监控室,你是没看到他后悔的样子。活该!他杀了我儿子,被阿英骗也是活该!天打雷劈!” 接下来就是脏话输出,偏她还不安生,将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扯开,冲着过往行人一会骂一会崩溃大哭,似颠似笑,像个疯婆子,行人被她吓得飞快躲开。 苏念星只能在边上鼓励她,“虽然阿忠走了,但是雯雯还在啊,她是你亲孙女,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阿香婆倒退三步,浑浊的眼珠渐渐恢复清明,随后坐在街头嚎啕大哭。 重案组破获一桩命案,在内地可能就是公布一下调查结果。但是香江警方会召开记者发布会,将案情做个简单介绍。 这个案件的始作俑者有三人,一个坐牢(后病死),一个被杀,还有一个被警方扣押,等候审讯。案件受害人家属只有阿香婆一人,之前警察还当她是犯罪嫌疑人,将她扣留。报纸也登过。 此时却成了受害者家属,记者追问这里面的细节。 除了警察如何侦破此案的细节不能公之于众,大致情节被记者报导出来,刊登在各大报纸,甚至是头版头条。 苏念星买完报纸,看到其中一篇报导写的是案件始于阿香婆算命,于是去元朗找孙女,之后引出案件真相。 苏念星心里一个咯噔,阿香婆之前受了刺激,差点颠了,读者要是看到,会不会去打扰阿香婆? 中午她吃完饭,没有休息,迫不及待去找阿香婆。她原以为自己会看到不堪受扰的阿香婆,没想到她的摊前挤满了人,有些人给她送花,有些人坐下来请她算卦。 而阿香婆一改那晚的疯癫,像个慈祥的老太太,别人劝她节哀时,她很有礼貌地道谢,并且还祝对方长命百岁。 苏念星等这些人都走了,才走过来,“您看起来不错。” 阿香婆叹了口气,“阿忠刚死的时候,我也接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但是时间长了,痛苦会减淡,也接受阿忠离开的事情。我之前只是接受不了他是被害的。” 她双眼含泪,想出什么,却又无力再说出口。 苏念星拍拍她肩膀,“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阿香婆平复好情绪,重新打起精神,“但是我还可以探望雯雯。我已经跟雯雯的养父母说好了,一周去探望一次,不会打扰他们。” 苏念星也笑起来,“这样很好。” 这时有个男人过来要求阿香婆帮自己算命。 苏念星也顾不得说话,看向来人,客人大概三十多岁,眼神很温和,像是个生意人。 苏念星握住对方的手正要看手相,眼前出现三秒视频,对方眉心挨了一枪,还不等她细看是谁开的枪,画面戛然而止。 男人甩开她的手,凌厉的眼神扫过来,不善且危险,扭头看向阿香婆,“听说你会算命?也给我算一卦吧?” 阿香婆点点头,给了苏念星一个安抚性眼神,这才认真看他的面相和手相,“你幼时坎坷,六亲缘薄,伤克子女,命宫阴暗,岁运并临,好事轮不到,坏事往你身上推,今年小人暗来欺,虎落陷阱不堪言,伤财惹气小人多,目前办事多不顺。” 这卦象绝称不上好,要是大山哥那帮古惑仔在这儿,肯定要指着阿香婆,警告她说话小心点。 男人却是个沉稳的性子,甚至是低声下气询问阿香婆,“可有化解之法?” 阿香婆摇头叹息一声,方开口,“谋事成而又成败,不如守拙正为高。顺风江上满扬帆,未料江心有石滩。高谓轻舟易行,谁知车折其辐。” 男人站起来,“你说了这么一长串不就是告诉我福祸相依吗?”他转身就要离开,苏念星在后面提醒他,“你还没给卦金呢?” 看他穿得人模人样,居然眛老人家的卦金? 男人回头诧异看了她好几眼,指了指自己,“你居然问我要卦金?” 阿香婆急得冷汗直冒,忙扯了下苏念星的袖子,冲男人讨好地笑了笑,“虎哥,她不认识您,您别生气,不用给卦金。” 苏念星知道阿香婆胆小怕事,抿了抿唇道,“算命是从天道中夺一线生机,必会沾染因果。命师算命不收卦金等于白送人一条命;但是对求卦者更为不利,算命问卜本是夺天机之举,命师收卦金相当于代替求卦者受了因果。而命师未收卦金相当于因果还需求卦者自行承担。(来自新闻)” 阿香婆拉不住,站起来不停给虎哥作揖,佝偻的身体显得有几分可怜。这样的动作让苏念星心中一阵酸楚。这些天阿香婆一直都在为案子奔波,早先赚的那些钱估计早就花光了,要不然阿香婆也不会赔着笑脸给人算卦,她明明那么难过。人善被人欺,这人明明有钱却不肯支付卦金。太可恶了。 虎哥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笑了笑,“有意思!我还偏不信命。” 苏念星被他这嚣张态度激怒,手撑桌子,下了一句谶语,“三日之内,你必死无疑。” 虎哥仰头笑了三声,指了指她的脸,“好!三日之后,我来找你。” 他打了个响指,就在这时从巷子里蹿出好几个古惑仔,苏念星定睛一看,正是傻强几人。 大山哥曲起手指朝苏念星做个开枪的动作,斜起嘴角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苏念星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长相温和的中年人居然也是古惑仔,她拍了下自己嘴,懊悔不已,早知她就不逞强了。 扭头看向阿香婆,“他印堂发黑,恐怕时日无多,你给他算命,不给钱,会不会遭到反噬或沾上因果?” 阿香婆上回光顾着让她算卦收钱,没有给她科普过,“咱们算命有三不算,你一定要记清楚:不算死人,不算同行,不算自己。” 苏念星指了指虎哥离开的方向,“那你刚才……” “我算命不准的嘛,随便说说而已”阿香婆看着她满脸无奈,“但是你刚刚给他算了。” 她算命是真的准,苏念星听懂了,“你的意思是我会沾上因果?” 这也太儿戏了吧? 阿香婆摇头,“不信命的人算了也没用。若是信命的人,听了你的话,改变了他的命运,你就等于改了他的命,这就是泄露天机,也会沾上因果。” 苏念星听明白了,所以她要感谢虎哥不信命,也不会听从她的谶语去改命? 可是明知道他会死,她却阻止不了,心里怎么就那么不是滋味儿。 阿香婆人老成精,看她的表情就猜到她在想什么,于是反过来宽慰她,“他是整个铜锣湾的堂主,死在他手底的亡魂能塞满整个百德新街。他这样的恶人死了反倒给社会做贡献。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阿香婆的确会安慰人,至少苏念星那点愧疚已经没了。 阿香婆叹了口气,打量她,“我的事情解决了,但是我要叮嘱你。你给人算命一定要记住三不算,你看我算命不怎么准都受了反噬,中年丧夫,老年丧子都是我泄露天机的报应。” 苏念星知道她也在看报纸,有份报纸不仅没有对阿香婆同情,反倒很阴损,说她从事占卜这行,泄露太多天机才会克夫克子。 苏念星可不信这些,她嘲讽一笑,“这世上也有许多女人丧夫丧子,而且她们没有帮人算过命。您丈夫早逝,跟他的不良生活习惯有关。抽烟饮酒本身就会缩短人的寿命。至于您儿子是遭小人陷害,跟您没有关系,别什么事都揽在自己身上。”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6节 阿香婆面露苦涩,“可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以前也觉得算命是假的。毕竟我自己都是靠蒙。可你算得那么准,让我觉得这世上还有高手的。你既然已经迈进这行,就得守这行的规矩。这可是无数相师用血一样的教训总结出来的。” 苏念星从不认为自己是卦师,而且她也不是靠自己算出来的,是老天爷赐下的金手指,如果老天爷不想让她泄露天机,当初就不会把这金手指给她。不过阿香婆眼里浓浓的关爱让苏念星很是感动,反正她以后也不靠算命为生,她可以像她爷爷一样白手起家,于是反过来宽慰她,“内地不信这些。我回去之后开家包子铺。您不用担心我泄露天机遭到反噬。” 阿香婆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 她拿出一个红包塞给苏念星,“猪肉荣给的卦金还是由你收下。毕竟真正算命的人是你。记住规矩吧?算命是泄露天机,要收费才能抵消因果。” 苏念星这次没再推辞。 解决完一桩心事,苏念星心情格外好,路过商场的时候,确定四周没有军装警,她鼓足勇气走进去。 现在的商城自然没有三十年后首都繁华,但在九十年代这儿已经是许多人心目中的购物天堂。 苏念星看着店里的衣服,上辈子她可是直接让奢侈品店送到家的,现在么?穿着这身肥大的t恤,她连走进去的勇气都没有。她叹了口气,转身去了三楼。 她直奔电器区,问这边有没有绞肉机? 她捏鱼丸的速度已经练到最快,每天最多只能捏四千个。想要提升速度最好最省力的办法就是买个绞肉机。等她攒到钱回内地,福叔福婶用绞肉机就行,不必担心请不起工人。 九十年代的电器价格远比后世要贵,但是香江的电器要比内地便宜些。所以许多生意人从香江走私电器发了财。 苏念星要的绞肉机是小众电器,并不属于家电,不过销售员说他们厂有这款产品。 一台要三千块钱,价格不便宜。苏念星手头钱不够,再说这鱼丸摊也不是她的,她就是个打工仔,买设备这样的大事肯定要征求福叔福婶的意见。 她谢过销售员,表示回去后会想想,明天会决定要不要定货。 回到村屋,福叔福婶已经出去摆摊了,他们要摆摊到很晚才回来。今天肯定是没戏了。 翌日一早,她就将买绞肉机的事说了,福叔福婶年纪大,对电子产品向来不关注,两人眼里写满惊奇,“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两人担心绞出来的鱼肉不如手剁的好吃,苏念星给他们讲了原理,“绞肉机比刀剁的口感差一点点。但是效率会很高。” 福婶觉得都是弄成鱼丸,口感差一点点没事。鱼丸想做的好吃最主要的是鱼要新鲜,当即表示下午她不去摆摊,要跟她一块去商场看看。 店里没有绞肉机,不过厂里有,一般都是卖给商家,销售员说可以现在定货,明天就能送货上门。 福叔福婶觉得可以一试,“现在我们鱼丸卖得很火。只靠你一人肯定不行。有了绞肉机,你就可以多做些。对了,我们还可以炸鱼蛋。香江人最爱吃这个。以前只是弄不了那么多鱼丸。” 福叔福婶越想越觉得这生意可做,两人为了表示对苏念星的感激,表示月底会给她包个大红包。 苏念星也高兴,这意味着她终于可以结束一直剁鱼肉的悲催日子了。 第8章 福叔福婶的动作很快,在跟销售员反复确认可以绞肉后,两人就交了钱。 很快厂家就将绞肉机送过来了。 这个绞肉机自然不是家用版那样小巧,它的体型比风扇还大些,前世菜市场的肉摊都会设一台这样的绞肉机。 福叔福婶不会操作,苏念星看完说明书已经八1九不离十,她将处理好的鱼肉切成块放进入口,没一会儿就出来鱼片,再将鱼片倒进去,这次就能出来鱼丝,反复几次颗粒越来越小,变成了鱼沫。 福婶惊奇看着她操作,“这机子简单便捷,的确能省不少事儿。” 福叔也乐了,“这个机子只要反复清洗几次,做出来的鱼丸比刀跺更卫生。” 用木制菜板跺鱼肉容易混入木屑,换成塑料就更不得了。远不如机器干净卫生。 苏念星有了这机器,她一天做一万鱼丸都能轻轻松松。 她每天都能抽两个小时去找阿香婆,看她给人算命。 这天中午吃完饭,她去找阿香婆,摊位前没有客人,阿香婆正老神在在坐在摊前织毛衣。这种犹如居家大妈的做法更减轻了职业带来的神秘感。也难怪她的生意越来越差。 苏念星坐过去把福叔福婶买了绞肉机的事说了。 阿香婆放下手里的活,无奈又好笑看着她,“你个傻姑娘,你给他们买绞肉机,就不怕他们缩短你的用工时间?” 苏念星挠挠头,她之前确实想过这个问题,不过福叔福婶对她挺好的,再加上她也确实不喜欢做重复性工作,所以合理偷懒占胜了顾虑。她见阿香婆担心自己忙道,“福叔福婶生意好着呢。他们还想再加个炸鱼丸。” 其实如果福叔福婶真的只让她工作五个小时就好了,毕竟她是真的吃不消。 阿香婆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们买绞肉机也是一件好事,她立刻乐了,“太巧了,明天是惊蛰,铜锣湾鹅颈桥底按照习俗会举行活动。你来帮我吧?我告诉你,我一年到头就指着这天赚大钱。” 苏念星“啊”了一声,习俗活动?她不会啊。她就只会装神弄鬼。 阿香婆似乎猜到她所想,“不难的。就是打小人、祈福,反正也就是起个心理作用,让客人发泄情绪。你来不来?” 苏念星来了香江后就一直为生计发愁,还没参加过这边的活动呢,她有些心动,但还是迟疑问,“福叔福婶明天是不是也会过去摆摊?” 阿香婆点头,“应该会。” 苏念星确实想见识香江集会什么样,肯定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常。她站起来一口答应,“那我现在就回去做鱼丸,让福叔福婶多备些存货。” 阿香婆点头,目送她离去。 苏念星回去后,福叔福婶还没有出去摆摊,她把自己明天想去铜锣湾鹅颈桥桥底帮阿香婆的事说了,所以她想今天就把明天的鱼丸做完。 福叔福婶有个孩子,年纪跟苏念星差不多大,自然明白这个年纪的孩子对外面充满好奇。只要不耽误他们卖东西,他们对她格外宽容,得知她今天要加班加点做完,两人答应了。 接过福婶递过来的钱,苏念星骑车去买鱼。回来后就一直待在院子里做鱼丸,直到福叔福婶回来,她还差几百个没做完。 晚上是她学习粤语的时间,她决定停一晚把鱼丸做完放进冰柜才回屋睡觉。 惊蛰日,苏念星早早起床,福叔福婶每天比她起得还早,通常出发时,他们去卖鱼丸,她去菜市场,今天三人一块出发。 他们的住处离鹅颈桥有点远,差不多要一个小时。 苏念星将他们的手推车一直推到桥底,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她才去找阿香婆。 阿香婆比他们来得还早,苏念星过去找她,她正在跟人起争执。原来她这个位置是三岔路口,是最佳“三煞位”,也是最理想的打小人地点,每年生意最火。 阿香婆从昨晚收摊后就过来占这个位置,晚上就在这儿打地铺,压根就没回家。 去年在这个地方的黄姑就很不爽,想抢走位置,被阿香婆骂走了。 阿香婆问苏念星知不知道打小人流程,她老实摇头,阿香婆也没报希望,“那我教你。” 阿香婆的摊位跟平时有很大变化,在百德新街就是一张桌子铺个卦布,这次却是摆了观音、关公、孙悟空、黄大仙等神像,神像前有祭拜用的烛火与水果供品。 上面还挂着红纸,纸上面印着“阿香婆打小人,求神保平安”,下面还有打小人的口诀,用的还是粤语:打你个小人头,等你有气冇顶唞,日日去撼头;打你个小人面,等你全家中感冒,成世都犯贱…… 太长了,苏念星根本记不住,阿香婆也没打算让她记,“咱们分开合作,这部分由客人来说,发泄心中的郁气,你就做简单那部分就行。” 整个打小人仪式可分为八个部分,分别为:奉神、禀告、打小人、祭白虎、化解、祈福、进宝、打杯。 苏念星负责掷杯、焚化金银纸等,客人则负责拍打“小人纸”,阿香婆派发“小人纸”、“祈福纸”及拉客。 天光大亮时,客人陆陆续续上门。客人坐定后,阿香婆首先点燃线香,请客人祭拜摊前的神明,这过程称为“奉神”。而后阿香婆提醒客人注意事项,比如“打小人”过程中切忌向神明说大话、说谎话。 再然后阿香婆请客人向神明“禀告”,将小人的名字、照片、生辰八字、衣物等可以代替小人的东西,书写或放置在小人纸上。 在香烛上绕小人纸与百解符之后,就开始打小人啦。阿香婆会将白色薄纸状的小人纸放在砖头上,让客人用力敲打。 这场景在苏念星看来颇为诡异。 “磅——磅——”一声一声在桥底回响,老远就能听到,声势很具威慑力。 客人坐在垫子上,脱下鞋子发狠抽打小人,有的力气小只能抽百来下,有的估计很恨对方,打得浑身冒汗,也不停歇。 他们一边打,一边抬头看上面的口诀,颇有几分喜感在里头。 有个客人打累,走不动路,还请苏念星帮忙买饮品。当然也会给她跑腿费。 苏念星一开始以为客人都是没什么文化的底层百姓,因为生活不如意,所以才来这儿发泄。但是她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也有不少西装革履的高领人士前来打小人。他们脸上无一例外郁郁不得志。但是打完小人,整个人神清气爽,好像重新投胎般焕发生机。 与其说他们是搞迷信,不如他们是来发泄自己心中的苦闷。 苏念星闲暇时也会看其他铺子,不大点的地方足有十几家,各家的口诀也不同。有一家甚至还有英文口诀,还别说他们翻译的英语很押韵。 打小人最多的是“打二奶”。香江从1971年就废除一夫一妻多妾制。但是男人只要有钱,这些制度形同虚设。法律也不认可事实婚姻。大老婆打“二奶”,“二奶”打“小三”。“被打三甲”中,另外两个就是“上司”和“同事”。香江职场压力大,生活节奏快,工作中与老板和同事之间产生摩擦,心生怨恨,再常见不过。 打完小人,阿香婆会拿出印有黄色老虎图案的纸,包住打完的白色小人纸,碰旁边摆着的生猪肉,进行一些手势类的仪式。 仪式后,将之点燃慢慢烧掉,接着点燃两根蜡烛,拿出刚才写下客人名字的百解灵符,在烛火上绕圈后,再在客人头上和身周挥舞,这个过程中,苏念星会念念有词施加咒语,然后将百解灵符烧掉。 她说的不是咒语,也不需要记词,就是让客人知道她在说话,但是又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百解灵符外层那张贵人纸,她需要再次做法,过程中需要客人伸出手掌,她将贵人纸在客人手心拍打,完成各种仪式后才烧掉。 在完成所有仪式后,苏念星负责请客人抛圣杯,就是庙里那种圣杯,出现一上一下才表示整个仪式完全完成。如果久久抛不出,阿香婆会解释说周围小人太多,普通“打小人”仪式已无法赶走,需要进行另一个仪式化解,自然价格也会更高。 一天下来阿香婆接了上百个委托者,甚至还有一百多个预约。据阿香婆说惊蛰前三天生意都是爆满。 怪不得她说一年到头就指着惊蛰过活呢。打一次小人是五十,一百个就是五千了。 当然也有人认出阿香婆,想请她算卦,但是都被婉拒,让他们下周去百德新街找她。 这天直到很晚才回去,阿香婆怕摊位被抢走,她要留守在这儿,还专门带了毯子保暖。苏念星则送福叔福婶回去。 他们今天生意也不错。桥底这儿也有不少大排档,但是福叔福婶的鱼丸是出了名好吃,价格又便宜,今天一天就卖出五千只鱼丸。 而家里的存货也仅够两天。 明天她还可以过来,但是后天就得待在家做鱼丸,要不然大后天福叔福婶就没法出摊。 福叔福婶却道,“你明后天都来吧。阿香婆一年到头就忙这三天。有你帮忙,她生意也能忙得过来。” 苏念星有些感动,但她不想耽误他们生意,“那你们大后天就没鱼丸卖了?” 福叔福婶抬了抬酸痛的胳膊,“我们一年到头都在奔波,也想出去玩一天。” 苏念星拍了下脑门,是了,香江这边受西方思想熏陶,并不是一味只知挣钱,他们也渴望享受生活。 这事就算定下了。 苏念星问他们想去哪玩? 福叔福婶笑道,“去年去爬山,今年想去吃海鲜。去西贡或是南丫岛。风景优美,很适合游玩。” 苏念星也是一脸神往,她上辈子可是最喜欢玩的,现在么?她得为生活奔波。 福叔福婶见她这表情,也跟着笑起来,“下次带你去。” 苏念星不好意思挠挠头。 三人回到村屋,一切都静悄悄的,其他家已经睡了,福叔上前开门,苏念星小心翼翼将手推车往院子里推,还不待他们收拾回屋,突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三人唬了一跳,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隔壁的大黄狗正在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三人回头眯起眼,就见几个高大威猛的男人走过来,在院外站定,隔着栅栏看着他们。 就着微弱的灯光,苏念星依稀可以看到他们的面容,全是冷冷的酷哥一看就不好惹,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为首的男人从兜里掏出证件亮给他们看,“我们是重案组的。请问你是之前帮林威虎算过命,说他三日之内必死的神婆吗?”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7节 苏念星心里一紧,虎哥会死早在她预料当中,但是她忘了,虎哥死后,警察一定会调查他的死因,而提前断定他三日必死的她第一个会被怀疑。 第9章 福叔福婶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苏念星,显然没想到她居然会给虎哥算命,而且这孩子是真的敢开口啊,居然说虎哥“三日必死”,偏偏还让她说对了。 福婶忙道,“她就是个孩子,瞎说玩玩,当不得真。” 为首的阿sir显然不赞同她的说法,徐威虎可是古惑仔,这神婆敢那么说,一定有倚仗,他冷着脸道,“可她当时说得信誓旦旦,不像说着玩的。”说完他不再搭理福婶,看向苏念星,“请您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说着推门进来将三人团团围住。跑肯定是跑不掉的。 苏念星直接放弃抵抗,回头冲福叔福婶道,“表叔表婶,我没事。虎哥的死跟我没关系,有那么多人给我作证呢。你们不用担心。” 福叔福婶当然知道她不可能杀人,可她一去警局,阿sir查她身份就知道她是偷渡客,要被遣返回去的。 苏念星心里何尝不知道,不过事已至此,她只能先安他们的心,也在隐晦告诉他们,她不会把他们供出来。 静谧的房间,一张三角桌,苏念星坐在一边,两位阿sir各坐一边,一个负责记录,另一个阿sir威风凛凛坐在她对面,声音不带任何起伏,“姓名?” “苏念星” “有没有证件?” 苏念星从口袋掏出内地身份证,负责记录的阿sir看了她一眼,“工作证或是绿卡呢?” 苏念星摇头,“没有。” 对面的阿sir拿起她的证件笑了笑,“胆子挺大嘛,什么时候偷渡过来的?” 苏念星打了个哈欠,今天天不亮就出门摆摊,忙了一整天,她身心俱疲只想好好睡一觉,可一切都被他们打乱了。尤其这阿sir问东问西,就是不问重点,她有些不耐烦,“这好像跟虎哥的死没关系吧?还是说这儿不是重案组而是移民局?” 两位阿sir对视一眼,负责问口供的阿sir尴尬得咳了咳,随即激动得地拍了下桌子,“既然你知道我们找你来的目的,那就从实招来,你为什么要谋害林威虎?!” 苏念星愕然,“我怎么可能谋害他?对我有什么好处?” 问口供的阿sir抱着胳膊,眼神带着审犯人时的压迫感,“谁说没有好处?你先给他下了死令,然后他真的死了。这不是可以证明你算卦很准吗?这样就会有更多的人帮你算命。” 苏念星被阿sir的逻辑打败了,可仔细一想,这杀人动机还真能成立。不过她没被对方绕进去,而是淡淡道,“不是说香江警察办案讲证据吗?什么时候靠猜想了?我今天一整天都待在铜锣湾鹅颈桥底帮客人祈福,有许多客人为我作证。还有阿香婆也能给我作证。虎哥的死跟我没关系。” 问口供的阿sir追问阿香婆在哪儿? “在铜锣湾鹅颈桥底,明天和后天两天都在那儿”苏念星有些郁闷,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被遣返回去了,她才攒了五千多港币,这点钱回内地根本不够开店。 “我们会去核实,你今天几点去铜锣湾鹅颈桥底?” 苏念星立刻回答,“大概四点钟。” “你之前为什么会说林威虎三日之内必死?”问口供的阿sir追问细节。 苏念星看着他,突然想起美剧电影里嫌疑人会跟警察谈判,香江的法律体系缘于英美,或许她也可以利用这招,于是她一改之前的不耐烦,坐直身体看向对面,“如果我帮你们找到杀人凶手,你们是不是可以帮我办个证件,让我留下来打工。” 她回内地就得坐至少八个月的牢,没人喜欢坐牢。尤其九十年代内地警察管理混乱,暴力执法的更是比比皆是,远不如十年后政治清明。 她以前就听爷爷讲过他的创业史,九十年代警察明目张胆收保护费,不交就被打。她这细胳膊细腿儿,可受不住。 问口供的阿sir打量她半晌,“如果你能提供重要线索,也不是不可能。”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苏念星都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她轻咳一声,“我没有听别人说。我那天跟虎哥是第一次见面。如果我早知道他是古惑仔,我压根不敢下那个判断。当时他找阿香婆算卦,但是事后却不给钱,我替阿香婆出头,才给他下了谶语。” 两位阿sir没想到她居然是赌气说的,也就是她真的跟林威虎的死无关。 见他们失望,苏念星心里一紧,立刻补充,“不过我算卦很准的。你们之前应该也知道阿香婆帮猪肉荣算出轨吧?其实是我算出来的。但我是偷渡客,阿香婆怕我被发现,所以才说是她算的。还有阿香婆去元朗找阿峰,也是我帮她算出来的。我一个月前才认识阿香婆,你们想想如果她算卦真那么准,她不可能一年后才去找阿峰。” 阿香婆的案子过去没几天,各大报纸也都登过。两位阿sir还有印象,对她的话信了两分,但也只觉得她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她算出林威虎三日之内必死,可能也有点撞大运,毕竟古惑仔本来就是高风险行当。 如果她每件事都能算这么准,他们直接聘她当警察,还有他们什么事儿?! 问口供的阿sir觉得自己大半夜不睡觉,听一个神棍在这儿瞎逼逼就是个傻子。 问口供的阿sir敲敲桌面,“等我们核实你有不在场证明,洗脱你的嫌疑后,就会把你交给移民局。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们录好口供,你签完名字就可以先回去。这两天不能偷渡回去,要是被抓到,回去后会加重刑罚。” 苏念星没想到自己举了两个实例,他们还不信自己,有些慌了,“我说的是真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随便找人来试,我保证能算出来。” 两位阿sir已经站起来,一个就要走,一个正在整理口供,听她这么一说,还真来了兴致。 问口供的阿sir首先坐下来,“既然你算得这么准,那你来算算我。” 苏念星颔首,“可以。” 问口供的阿sir将录像机关了,这个不能作为呈堂证供,免得贻笑大方。 记口供的阿sir也重新坐回凳子,不过这次他没有记录,而是斜靠椅背,蹙眉打量苏念星,似乎想看她在搞什么把戏。 苏念星示意他把手伸出来,“我擅长看手相。阿香婆擅长看面相。” 问口供的阿sir举起右手,苏念星摇头,“男人左手代表自己,右手代表配偶;女人左手代表配偶,右手代表自己。” 阿sir将左手递过去,这桌子有点矮,苏念星想要看仔细,必须弯腰,她两只手捏住他手掌确定他不会乱动,而后专心致志看他手心掌纹。 “你姓张,本名正博,英文名bonroy,今年28岁,属虎,毕业于香江警察学院。你未婚,父母尚在世,明年是你爷爷七十大寿,那天你家人几乎全部到场,只有姐姐,是个工作狂,她被绊住脚,没来。你母亲额角有颗痣……” 她还没说完,手就被抽了回去,张正博正抱臂斜着往后靠,眼睛眯了眯,声音有些硬,“调查我?” 如果苏念星熟悉对方,肯定能看出对方在虚张声势,她耸了耸肩,“这些是我算出来的。手相可以看到一个人的姻缘、家庭、疾病和命运。” 张正博大概头一次碰到算命这么准的,只觉得寒毛都竖起来了。 他旁边的同事却兴致盎然,“给我也算算,看我什么时候娶老婆,婚后能生几个孩子?” 苏念星颔首,侧身看他的手,“你叫林文武,外号大林,今年26岁,八年后,你才能修成正果。女方长得很漂亮。她是你的同行。” 大林不知想到什么,眼里多了几分笑意,“是不是淑惠?” …… 铜锣湾发生一桩命案,而且还是横尸街头给群众带来恐慌,重案组也承受极大的压力。许多市民都在呼吁他们快点破案。 发生命案的72小时是破案关键,重案组a组领了任务都不能回去睡觉,要留在办公室加班。 今天在外走访一天,问了跟死者认识的街坊和朋友,总共有几十份口供,才有一个古惑仔透露死者曾去找算命师算卦,对方当时就下了谶语,说他三日之内必死。 于是警察询问一翻,马不停蹄找人询问,得知下谶语的是个小姑娘,经常来找阿香婆,她好像帮人做鱼丸。 他们经过好几个小时的走访调查,才找到对方,将人带到警局。 重案组的梁督察估量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于是走到监控室,谁知审问室的闭路电视已经关了,只有关淑惠在里面。 看到督察过来,她忙起身解释,“大方和moska去找阿香婆录口供了,带回来的嫌疑人说她今天一整天都在桥底给人祈福。” 梁督察点点头,指了指侧面,“那里面怎么回事?为什么把监控关了?” 关淑惠有些尴尬,她总不能告诉梁督察,那两人在里面算命吧? 关淑惠忙道,“我去叫他们出来?” 梁督察见她鬼鬼祟祟,以为他们见大陆妹好欺负就用了卑鄙手段,眉峰紧拧,抬手制止了对方,“我去吧。” 他绕过关淑惠走到隔壁,打开门锁,看到里面的情形,整个人呆住。 只见嫌疑人正捏着大林的手,大林半边身子倾出去,几乎要越过桌子,说话也是极为柔和。张正博这个他极为看中的沙展坐在两人对面,不仅没有阻止属下的胡作非为,反倒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察觉到门打开,大林和张正博吓了一跳,立刻站起来,“梁sir!” 梁督察气得脸色铁青,手指点了点两人,“你们给我出来!” 大林和张正博屁都不敢放,麻溜出了房间,跟着梁督察去了他的办公室。关淑惠看了眼里面一脸无辜的苏念星,表情格外复杂。虽然大林想老婆想疯了,可他也不能在警署跟嫌疑人调1情吧?要是传出去,他们重案a组成什么了? 督察办公室,梁督察将两人骂得狗血淋头,“外面民众人心惶惶,离案子发生已有十七个小时,你们还有闲心在那儿调1情?而且还是在警署?你们当警署是夜总会嘛!” 大林和张正博见缝插针把苏念星算命很准的事说了。 原以为梁督察会惊奇,没想到他反倒骂得更凶,他们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等他骂完了,张正博怕梁督察缓过劲来再开口骂人,他果断替自己辩解,“她算得很准,虽然这事有点邪,但是她真的把我们都算出来了。” “你们俩是重案组多年老人,她稍微一打听,不就知道了?你们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古代闺阁小姐?她知道你们的事有什么稀奇?你们也说了她和阿香婆关系很好,去年咱们接了阿香婆媳妇孙女失踪案。说不定是阿香婆告诉她的呢?”梁督察不仅不相信,反倒找到论断反驳他们在警署搞迷信,“我知道这桩案子跟古惑仔牵扯在一起,你们不想查,但是至今没有证明说他是死于帮派仇杀,我们就得按照一般的凶杀案来查。” 张正博想到苏念星之前说的,“可她说中我爷爷要过七十大寿,她说中我姐是个事业狂,当天会缺席他的寿宴。” “你爷爷的七十大寿要明年。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明年确定你姐能不能出席你爷爷的寿宴,咱们再查这桩案子?”梁督察想骂娘,脑子呢。不要了吗? 他目光落向大林,“至于你,就更离谱了,八年后才能知道她算得准不准?” 大林羞愧得低下头,这点是他们没想过的。 梁督察见他们认错态度不错,终于大发慈悲,“回去继续查案,确定她没嫌疑就把人放了。等案子查完,就通知移民局。” 三个小时后,被关在口供室睡得昏天黑地的苏念星被通知签完字可以走了。 苏念星揉了揉睡出印子的脸,打了个哈欠,“你们已经查到杀人凶手是谁了?” 不能吧?她还没告诉他们凶手长啥样呢。 关淑惠摇头,“没有。不过你的嫌疑已经洗清了,快点回去睡觉吧。” 苏念星一头雾水,到外面签字。 梁督察从办公室出来,让大家先回去睡觉,明早再继续查案。 外面已经很晚了,出租车已经很少,再说就算有出租车,苏念星也不舍得花钱,她看向张正博,“张sir,你能送我回去吗?” 重案组其他人都望了过来,张正博尴尬不已,很想开口拒绝,但是还没等他开口,苏念星紧接着又补充一句,“我有事想跟你说。” 关淑惠知道两人被梁督察骂的事情,担心他们再次挨骂,试探问,“你不会还想给他算命吧?” 苏念星摇头,“不是。我之前给你们算命,按照我们玄学界的规矩,你们要给我卦钱。我也是为你们好,钱货两轻,你们也不会沾上因果。”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家伙,跑警署做生意来了? 关淑惠更是笑得直抽抽,指着大林骂道,“花钱找骂!你可真行。” 大林看向梁督察,意思很明显:这钱给报销吗? 对方哼了哼,“算命不属于公事范畴,你们自行承担。” 就该让他们长个记性!上班时间算卦,活该他们出回血。 大林认命了,从兜里掏出钱。 苏念星拿了五十。 张正博掏出钱包,也想递五十给她,她却摇头,“不。你比他有钱,得一百。” 众人又是一阵闷笑,要不是碍于梁sir在场,他们估计能乐出声。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8节 张正博好气又好笑,但还是递了一张给她。 苏念星又将一百五十递给他,“你顺道搭我回去,这是路费。” 众人又是无语,这姑娘估计没带钱,所以用这种办法回去?亏她想得出来。 张正博将钱推回去,“不用了。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回村屋,确实不安全。我顺便送你也是应该的。” 苏念星想了想,“你不收钱,那我再帮你算一次,咱们算扯平了。” 张正博瞅见梁sir表情不对,怕被骂,抄起椅背上的外套,冲她道,“快走吧。再耽误下去,天都要亮了。” 苏念星在门口等了他一会儿,他将车开过来,她坐到副驾驶的位置,车驶出几百米,她才重复刚才的问题,“好了,你们领导不在。我再帮你算一次吧。” 张正博心想:这姑娘大概不想欠他钱,于是无可无不可地点头,“行,你就帮我算杀死林威虎的凶手有哪些特征吧?” 苏念星终于笑起来,可算问到点子上了。 第10章 “那天我看过他手相,算出他三日必死,我也根据他的手相测算出凶手。”苏念星铺垫完开始说凶手特征,“杀死他的凶手大概五尺五,穿着红色皮夹克,染着黄毛,一脸的凶神恶煞,他枪法很好,喊了一声虎哥的名字就一枪致命。” 噗呲一声响,轿车滑行到路边,出于惯性,苏念星身体不受控往前倾,头被磕了一下,疼得她两眼直冒金星,她气得直想骂娘,“你干嘛突然刹车?” 张正博不可思议看着她,“你是不是看到他被杀?” 原来她是目击者吗?可是不对啊,林威虎被杀的时候,她正在鹅颈桥底摆摊呢。不太有可能亲眼见到凶手吧? 苏念星怔住,她说得太详细,就好像亲眼见过一般,也难怪他会怀疑,她轻咳一声,“不是。我没见过,我今天一天都在桥底,你不是去调查过了吗?而且我还没说最重要的呢。” 她原本想直接告诉他,凶手是阿龙,但是考虑到他刚才的反应,于是就说得委婉些,“像他这种古惑仔杀他的人气势一定强过他。虎哥名字带虎又有威。凶手的名字一定比他更威风,比如狮子、狼、龙啊之类的。” 香江起外号,很少叫狮子,狼,倒是龙比较多。张正博看了她半天,“这些真是你算出来的?” “当然。”苏念星见他不信,“你若不信,我可以再给你演示一遍。” 张正博失笑,“算我爷爷明年七十大寿?那我这案子还破不破?” 苏念星懂了,她暂时没办法证明她话的可信度,所以他怀疑真假,也不能说他错,她从善如流点头,“那你去查。等你把凶手抓到,自然就知道我没说谎。而且我也犯不着骗你。你们一直查不到凶手,案子也不可能一直查下去。” 张正博没有辩驳,也没对这案子发表任何意见。 苏念星问他像这种凶杀案一般多久能查完? 张正博想了想道,“如果有线索估计要半年。如果没有线索定为悬案也得要三四个月。等这案子成为悬案,你要被遣送回内地。” 也就是说她最少还能在香江待三个月。苏念星松了口气,却有些奇怪,“不是说我已经洗清嫌疑了吗?” 张正博实事求事道,“嫌疑是洗清了,但你仍然有作案动机。若你是背后主使,有时间证人也没用。” 苏念星恍然。明早还要去摆摊,疑惑得到解答,她闭眼假寐,但因为太累,等到了地方,她已经睡着了。 张正博喊起来,她迷迷糊糊打了声招呼,上前敲门。 福婶过来给她开门,苏念星说自己已经洗清嫌疑,各自回去睡觉。 翌日一早,苏念星就去桥底,阿香婆看到她回来,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要被关两天,还在为你可惜。没想到这些阿sir动作这么快。” 苏念星打了个哈欠,“是啊。” 阿香婆迟疑问,“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把你送到移民局?” 苏念星摊了摊手,“他们说得案子查完或是定案。” 阿香婆乐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那倒好了。有他们开口,你以后遇到军装警也不怕了。” 苏念星不解其意。她被警察发现,还能是好事吗? 阿香婆笑着解释,“这案子明摆着是那帮古惑仔干的,重案组估计得查一年才能找到凶手。到时候你已经攒到钱啦。回去再坐八个月牢就能恢复自由身。” 苏念星愕然,居然要一年?那张正博为什么说半年就能查完?何着他是糊弄她的。 阿香婆冲她挤眼睛,“惊蛰活动过去后,我觉得你可以跟我一块摆摊算卦。”她抖了抖今早买的报纸,虎哥当街被杀已经上了报纸头版头条,警方目前已经找到犯罪嫌疑人,对方是一位神婆,她给虎哥下的谶语也被标出来。昨晚回来太晚,媒体还不知道她已经被洗清嫌疑,但是算命像她这么神的一定会被追捧,“趁你现在有点名气多挣点钱。过了这阵,你就是想挣也没机会了。” 苏念星知道她在为自己打算,但也不免为阿香婆想一出是一出的念头而震惊,“您不怕我遭到反噬了?” “像虎哥这种牵扯到命案的人,你就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比如福祸相依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但是普通人问姻缘还是没问题的。如果遇到贱男人,你提前告诉她,等于提醒她不要踩坑,这是行善积德,可是好事,将来会有好报。”阿香婆显然对泄露天机有自己的理解,“再说等你挣到钱,回去后就金盆洗手,内地又不信这个。一切重新开始。” 苏念星确实心动了,她算是短暂解决了身份问题,可以在街上行动,被军装警盘问也不用担心立刻揪去移民局。 “可福叔福婶怎么办?” 阿香婆想了想,“你跟他们好好商量,能不能只做半天或者让他们重新招个人?” 苏念星有些不好意思张口,福叔福婶对她挺好的。 阿香婆知道她年纪轻,面皮薄,主动揽下此事,“我去说吧。” 一人做事一人当,自己的事怎么好麻烦阿香婆,苏念星果断摇头,“还是我自己说吧。” 客人上门,两人停止交谈。 晚上收工,阿香婆趁着苏念星在整理东西,特地去找福伯福婶,把情况说了一遍。 福伯一听这孩子回去后还得坐牢,心疼得不行,“这孩子太可怜了。不用重新招人,就让她做半天工。剩下的时间让她跟你一起摆摊吧。我们之前说多加一个炸锅,其实是不想卸磨杀驴,毕竟她帮我们找到那么好的机子。等她走后,我们就雇个短工,这样也能省不少钱。” 找黑工太危险了,得亏小苏人品好,没把他们供出去。要是碰到心肠坏的,他们老两口说不定得缴罚款。 回去的路上,苏念星把自己想上半天工,另外半天跟阿香婆一块摆卦摊的事说了。 福伯一口答应,“好。” 这也太顺利了,苏念星有点懵,但还是有些抱歉,“是我食言了,我该信守约定做下去。但是……” 福婶却善解人意道,“做鱼丸很枯燥,现在的年轻人都吃不了苦。你已经是干得最久的人。而且还帮我们介绍这么好的机子。我谢你还来不及呢。只上半天工挺好,刚好够我们一天的量。” 福叔福婶这么好说话,苏念星更加不好意思,想起他们之前的打算,她试探问,“可你们之前说要加个炸鱼串的摊子?” “不加了”福婶果断摇头,“炸锅太危险,万一翻了就不好了。” 苏念星一想也对,这事就算定下了。 三天惊蛰过后,阿香婆给苏念星分了钱。她直接将钱平分,每人6440。 苏念星就是个打杂的,她对祈福一窍不通,分一半太多了。忙把钱推回去,“给我几百就行。您一年到头可就指着这三天。” 阿香婆却道,“我不能挣太多,我现在可以领综援,收入太高的话,我就领不到了。” 她之前摆摊是为了等孙女。现在孙女已经找到,摆摊就是为了打发时间。挣钱反倒是次要的。 苏念星以前看港剧倒是听过综援,但她一直不知道是什么。经过阿香婆解释,她才明白这是政府为经济上无法自给的人提供基本需要。如果收入过高,阿香婆就领不到综援。 苏念星恍然大悟,不过她觉得阿香婆此举也是想让她多带点钱回内地,心里格外感动。 阿香婆笑道,“去年没有你,我才挣了四千多。今年多亏你。年轻人就是手脚麻利。” 苏念星被她逗笑了。 晚上回去将钱塞到枕头下,加上之前挣的五千多,她现在已经有一万二的存款。 苏念星上辈子没赚过一分钱,她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一万多块钱而激动。 如果她爸看到她这么能吃苦,一定会为她骄傲。 想到父母,她叹了口气,转顺又想到原身的母亲? 人海茫茫,她该去哪寻人呢?对了,她可以找阿丽。同乡阿丽也在铜锣湾上班。当时阿丽还告诉她地址,砵兰街12号。 苏念星打算下午去砵兰街找阿丽,问问对方知不知道她母亲的下落。 她向福叔福婶打听砵兰街怎么坐车,是坐巴士还是坐地铁,哪个更方便。 谁知福婶听到她要去砵兰街,眉头皱紧,“你去砵兰街干什么?那种不干净的地方,你一个未成家的女孩子千万不能去。” 苏念星悚然一惊,砵兰街是红灯区?她仔细回想原身的记忆,那个阿丽当时打扮得很时髦,回到老家就嫌弃川省人老土。原身没有多想,甚至她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苏念星仔细回想,阿丽穿着确实时髦,许多款式内地见连都没见过。但是对方眉眼中的风情却也耐人寻味。 阿丽出手还特别大方,给弟弟盖了房间。但是她来了香江才知道,没有证件根本找不到好工作。阿丽哪来那么多钱。 唯一的解释就是阿丽从事见不得光的行业。 她心里还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阿丽会不会诓骗原身,故意带她偷渡到香江,想让原身跟她一起卖1身? 香江夜总会多如牛毛,甚至还有一楼一凤政策。 原身常年干活,皮肤呈小麦色,五官长得也很清丽,比阿丽还好看。如果她能白两个度,说不定能去竞选港姐。 将这样的小姐妹带出来,阿丽肯定也能得一笔丰厚的介绍费。 细思极恐啊。 “小苏?我说话你听到了没?” 苏念星回神,见福叔福婶正担忧地看着自己,她忙不迭点头,“我知道了,我不去了。” 夜总会那个地方鱼龙混杂,她现在还是个黑户,去那个地方找人,被对方扣下,压根没人给她出头。还是算了吧。 至于原身的母亲?以后有机会她找人把阿丽叫出来,比起弥补原身的遗憾,现在还是自己小命更重要。 福叔福婶出去吃海鲜。苏念星独自待在院子里做鱼丸。将鱼鳞处理干净后,她就开始处理鱼刺。就在这时有一伙记者涌进来想采访苏念星。 重案组一直在查案,警署公共关系科不方便告诉案情进展。但是市民们的恐慌情绪越发高涨,对警察办事效率越发不满。迫于压下下,昨天张sir终于吐口,告诉记者之前的犯罪嫌疑人并不是凶手。 这些记者嗅到了八卦信息,如果神婆不是凶手,但是她又算出虎哥三日必死,这说明她算卦很神啊。是个名副其实的神婆。 香江人向来迷信,尤其对这种拥有真本事的神算大加吹捧。 记者们马不停蹄找到这儿,问苏念星是怎么算出来的。 苏念星把自己擅长手相的事情说了。 记者又采访她,杀死虎哥的凶手长什么样? 苏念星这次没有告诉他们实情。那凶手还没被抓,她提前说出来,对方找上门灭她口怎么办?她淡淡道,“我没见过凶手的手相,所以算不出他长什么样。” 这话太逗了,如果她看过凶手的手相,还能看不到他的脸吗?记者们无力吐槽。 第11章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9节 将记者们送走,苏念星做完鱼丸去找阿香婆。 惊蛰过后阿香婆的摊位依旧冷冷清清,听她说一早上就没接过一个客人,好在阿香婆之前赚了一笔,手头还有点存款。 苏念星把记者采访她的事说了,阿香婆乐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太好了。上一回报纸能带来好几天流量。” 香江人最喜欢看各种案子,尤其这些媒体人之前写的报导是“神婆下三日谶语,自导自演杀害帮派人员虎哥”,现在话峰一转变成“神婆洗清嫌疑。” 读者就会知道她算命真的准,一定会有不少人过来找她算卦。 阿香婆觉得她完全可以借着这机会多攒一笔钱。 苏念星也是这么想的,“等报纸登出来后,来了客人,你告诉他们我下午过来。” “行!” 就在这时摊位前来了一伙人,正是傻强、大山哥几人。虎哥死了,但是铜锣湾的地盘还在,新堂主走马上任。 这伙人将摊位围成一个圈正饶有兴致打量苏念星。 “你们干嘛?”苏念星不想招惹这帮古惑仔,但他们的眼神也太吓人了,生怕他们找后账,警惕打量他们,“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老大的死跟我没关系,我就是个算卦的。与他无冤无仇,我不可能杀他。” 傻强没有回答,而是给她介绍身边的中年男人,“这是我们铜锣湾新堂主彪哥。” 阿香婆怕对方又来算命的,忙站起来打招呼,“彪哥好,您想算命是吧?我来给您算。” 阿香婆刚要坐下,已经被傻强薅到一边,那蛮横的动作看得苏念星心惊胆战,忙伸手过来扶住阿香婆,没忍住瞪了傻强一眼,“你轻点?!她年纪这么大了。” 彪哥看了眼傻强,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傻强却打了个哆嗦,松手后乖乖站到一旁。 彪哥打量苏念星,“听说你给阿虎算了一卦,说他三日之内必死。不如你也给我算一卦?” 上回那个虎哥文质彬彬一点也不像古惑仔,这个彪哥比他还瘦,但眼神却很冷,一看就不好惹,苏念星打了个突,刚刚攒的那点戾气消失殆尽,“我当时是瞎说的。我……” 她还没说完,彪哥朝后头招了招手,大山哥将一沓钞票放到卦桌上,笑了笑,“我想请你帮我算算新店哪天开业为好?” 照理说这个要求不过分,但是苏念星真不会,她尴尬挠头,“彪哥,手相只能看先天风水,就是家庭住宅。新店不在这个范畴。” 大山哥见她开口就是推辞,指着她破口大骂,“别给脸不要脸!让你算是看得起你!” 彪哥抬手止住他,显得格外宽容,“她说不会算就是不会算。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卦师也分很多种。有的人擅长分金定穴,有的人擅长手相,这都很正常。你不能要求理发师给你做豪华大餐。这是强人所难。” 大山哥忙收了手,躬身点头应是。 苏念星打量彪哥,看样子这新堂主已经把这帮人收服了。 彪哥踢开板凳示意苏念星坐下,“那就算你擅长的。来帮我算算。” 看样子是必须给他算,阿香婆急得额头冒汗,生怕她又说出“三日必死”的谶语,苏念星给阿香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这才坐下来给他看手相。 这次画面很奇怪。 欧式风格别墅,屋里负责安全的保镖也都是外国人,就在这时一帮黑衣人冲进别墅,动静惊醒了保镖,黑衣人掏枪直接将这些保镖枪杀,随后直奔二楼,推开书房的门找到主人,这人与彪哥有几分相似,黑衣人将迷晕带走,整个流程快速高效,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视频戛然结束,一句话都没有,直接上枪,苏念星只能靠自己分析。 这别墅主人跟彪哥有几分相像,应该是他的亲人。 她轻声道,“你的儿子或侄子会在一年之内被人绑架。” 彪哥猛地一惊,他做古惑仔,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丧命,儿子却从小爱读书,成绩特别好,更是考上国外数一数二的大学,香江以后是要回归的,他自然不肯让儿子沾这行。于是就让儿子在国外定居,还给儿子买了一栋别墅。 有人想将阿志绑走?谁有这么大胆子? 他满脑子疑窦,拳头捏得咯吱作响,阴恻恻问苏念星那人是谁。 苏念星摇头,“我只能算到这么多。” 彪哥也没有为难她,朝后招了招手,大山哥又递了一沓钱拍在卦桌上,“这是给你的卦金,今天的事不能泄露出去。” 苏念星颔首,“为客人保密是我们的本职。” 彪哥很满意,站起来后冲其他人道,“今后这个卦摊不许收保护费。”他又看向苏念星,“若有麻烦只管找傻强几个,他们会替你摆平。” 苏念星实在不想跟这些混黑的搅和在一起,只要对方不收保护费,她就谢天谢地了。 但是她不敢反驳,满脸灿笑,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多谢彪哥。” 彪哥带着其余人走了,傻强却被留下来。 这大块头瞧着凶,其实智商不怎么高,很好套话,苏念星几句话就将彪哥的底细套出来了。 彪哥是东兴社老大的小舅子,以前在九龙跟着那边的堂主混,最近才调到铜锣湾当堂主。 “我们东兴社也在洗白,以前的地下赌场都在慢慢收尾,就连我也有了一份正经工作。”傻强不仅把彪哥老底都说了,还附赠许多信息。 苏念星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虽说香江97年才回归,但是从84年就开始谈判并且定下回归日期,许多黑1道人士都开始转行。东兴社洗白也是顺应大流,她看着傻强,“什么正经工作?” “我在夜总会当保安。原本想让我去酒吧当酒保,但是我一喝酒就会闹事,彪哥不让我去。我听彪哥说老大还想拍电影呢。”傻强说话颠三倒四,倒是让苏念星来了兴致,她坐直身体,“你知道砵兰街12号吗?” 傻强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砵兰街12号是什么,愣愣点了下头,“知道啊。砵兰街12号就是大富豪夜总会嘛。你是不是想去那里坐台?” 他打量苏念星,很中肯地给出评价,“以你的长相一晚上勤劳点至少能挣五百。” 苏念星还没开口,阿香婆忘了害怕气得骂人,“你个傻强!你说什么呢!” 苏念星黑了脸,瞪了他一眼,“谁要去坐台,我是想请你帮我找个人。你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傻强有些为难,“那里一晚最低消费三千。” “你不是铜锣湾古惑仔吗?砵兰街也是东兴社地盘,你连你自己的地盘都进不去?” 傻强摇头,“就是因为自己的地盘所以才不能破坏规矩。我找她出来,她晚上就不能接1客,夜总会就会少赚钱,彪哥知道也会罚我。” 苏念星提醒他,“彪哥刚刚不是说了,让你帮我解决问题吗?我现在只是让你帮我找人,你都不乐意?” 傻强挠头,“彪哥刚刚明明说的是不让人欺负你,可没说让我帮忙找人啊?” 苏念星简直要被这傻子气死,怪不得他后来会横尸街头呢,脑子都不会转弯,他不当炮灰谁当!她计上心头,换了个说法,“她欺负过我,你把她找来,行不行?” 傻强恍然,“原来是这样,你早说嘛。” 说着他站起来就要去找人。 苏念星叫住傻强,怕他真的把阿丽揍一顿,这家伙手劲那么大,就算不出人命也会受伤,她怕惹出麻烦,于是道,“她偷了我的钱,你下手太重我还怎么要回我的钱。你把人带过来,我自己教训她就好了。” 傻强浑身戾气发不出,有些憋闷,但是谁叫彪哥之前吩咐保护她呢,他闷闷地“嗯”了一声,转身就走。 苏念星松了一口气,可算把这傻子糊弄住了。 阿香婆好奇问阿丽是谁。 苏念星也没瞒她,把阿丽的身份简单说了一遍。 阿香婆点点头,她左顾右盼,在苏念星耳边小声询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超能力啊?比如阴阳眼?” 苏念星唬了一跳,她万万没想到阿香婆这把年纪,思维居然这么跳跃,连超能力都知道。她挠挠头,“我没有阴阳眼,但是我直觉特别准。” 阿香婆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你一点也不像卦师,做咱们这行生怕泄露太多天机,可你呢?明明白白告诉别人即将遭遇哪些磨难,生怕别人听不懂,一点神秘感都没有。你这样可不行,长此以往他们会觉得你不够专业。” 苏念星哭笑不得,“阿香婆,那些卦师难道不是因为不专业,所以才故意说得似是而非吗?我又不怕算不准。” 阿香婆愣了好半天,突然道,“你跟张构林简直是一个脾气。” 张构林?苏念星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张构林是谁?” 阿香婆也没有笑她见识浅陋,毕竟这孩子刚从内地过来,她给苏念星解释,“张构林可是我们香江有名的相师,有张半仙的称号。许多有钱人都找他算过命,知道李黎江吧?在他还没发迹时,他们就认识,李黎江问张构林,他将来能不能赚到三千万,张构林给他批命,说他命里有财运,三千万只能是九牛一毛。后来李黎江每次投资都会征求他的意见,现在已经成为香江富豪榜前十了。听说张构林给人批流年一次至少要八万,小批和大批更贵。” 流年指一年的历程,小批是十年命运,大批是一生命运。 苏念星眼睛瞪得溜圆,刚刚彪哥给两万,她都觉得发了一笔大财。张构林算一次命居然就有八万。这也太赚了吧? 苏念星眼里全是金元宝在往下掉,随后又有些奇怪,“阿香婆,你还说做相师会遭反噬,你看人家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阿香婆张了张嘴,居然无法反驳,她尴尬挠挠头,“你有空可以去书店买他写的书,兴许对你有帮助。” 苏念星见这条街就有书店,跑进去买了好几本张构林写的书。 第12章 两人正说着话,傻强带来了阿丽。 当阿丽像垃圾一样被傻强甩到地上,苏念星忙上前扶起对方。她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阿丽想要引诱她去红灯区,自然不能容忍阿强待她恶劣。 阿丽揉着摔疼的膝盖,忍住心里想要骂娘的冲动,抬起头对上一张熟悉的脸,她瞳孔缩了缩,猛地惊喜起来,“小星,你居然没死?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当时苏念星体力不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阿丽想救她,但是又怕被她拽下深渊,只好划水离开,谁能想到苏念星没死,居然还活着,她有些语无伦次,“你没死怎么不去找我?你这丫头也太没良心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哭了好几天。” 她激动得拍打苏念星的肩膀。两人是同乡,说的自然是川省本地方言,但是傻强又听不懂,见阿丽打苏念星,他牢记彪哥的吩咐,一把攥住阿丽的手腕,手劲大到差点把骨头捏断。阿丽疼得面色惨白,嗷嗷叫。 苏念星唬了一跳,拍打傻强的胳膊让她放开阿丽,“她是我同乡,你手劲儿轻点儿!” “你不是说她欠你钱吗?” 苏念星没想到他脑袋这么轴,怕他以后还找阿丽麻烦,忙解释,“她没欠我钱,是我骗你的。我要是不说她欺负你,你也不会帮我把人带出来啊?” “你说什么?你骗我?”傻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瞪了她好半天,一拳捶在卦摊上,桌子晃了晃,他的声音犹如重物碾过的沙子粗粝又危险。 苏念星有些害怕,但她有彪哥这张虎皮也不怕他,于是反瞪回去,“是你自己不思变通。我让你帮我把人叫出来,你顺手的事,非要我骗你。” 虽然理是这么个理儿,但是到底骗了人,她忙道,“我请你喝奶茶,你别气了。” 附近就有卖港氏奶茶,她买了四杯。 傻强见有奶茶喝,气一下子就消了,却还在生她的闷气,扭头对着墙吸奶茶,不搭理她。 苏念星也乐得他不过来捣乱,将奶茶递给阿香婆和阿丽一人一杯,这才开始步入正题,“你之前说看到我妈,最近有没有见过?” 阿丽摇头,“之前只是在大街上匆匆见过一面,你也看到了港城到处都是人。你妈当时上了一辆豪车,穿着也很富贵,我觉得她肯定是傍上哪位富豪给人家当二奶了。” 这话听得苏念星直皱眉,却也没有反驳。以她妈的条件想当大老婆确实不太可能。 港城这边的有钱人包二奶三奶都很常见,只是她妈年纪都不小了,也没什么文化,会有富豪看得上她吗? 苏念星迟疑,“有没有可能是保姆或是职员?” 阿丽立刻摆手,“绝对不可能。那样亲昵肯定是情人。而且我听其他姐妹说你妈也在夜总会干过,当时她可是头牌。” 苏念星的母亲是在她六岁那年到香江打工,乡下人结婚早,那时她母亲还不到三十,这个年纪的女人不像学生妹那样青涩,反倒别有韵味,正是最勾男人的年纪。 阿丽吸溜半杯奶茶,咂了砸嘴,“我来了香江喝过很多回奶茶,我始终不觉得这鸳鸯奶茶好喝。还不如我们川省竹叶青好喝呢。” 她嫌弃地抹了抹嘴,然后用胳膊碰了碰苏念星,问她现在做什么。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0节 苏念星没说自己在算命,只说自己在做鱼丸。 阿丽问她收入多少? “每天工作五小时,一小时十块钱。” 阿丽听了夸张大叫,“一天才五十?你能攒到钱嘛!”她冲苏念星挤眼睛,“不如你跟我去夜总会吧?我保证你一晚上就能挣两百。” 苏念星诧异看了她一眼,傻强可是说这些坐台小姐一夜能挣好几百,怎么到阿丽手里就只有两百了?她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这些小姐在夜总会,肯定要给夜总会抽头,落到自己手里可能只有一两成。她没有回答阿丽的话,反问对方,“你给家人盖房的钱就是这么来的?值得吗?” 阿丽吸了吸奶茶,一脸向往,“当然值得。我们又没有身份证也没有绿卡,不做这行就只能给人打黑工。挣的钱还不够交房租。我才没那么傻呢。” 她又邀请苏念星跟她一块做,苏念星却摇头说自己做不了,“我牵扯到一桩命案,等案子查完,我就得回内地。” 阿丽瞪圆眼睛,有些慌了,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警察,她才松了一口气,“你也太倒霉了吧?居然被阿sir逮到了?当黑户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呗,瞎跑什么?我平时不出来逛,只在夜总会。” 苏念星敷衍地“嗯”了两声,原本她还想提醒阿丽多为自己打算,别一味对家人付出,可还不等她开口,阿丽先一步笑话她,“老家那地方你也知道,一年到头也挣不到几个钱。我爸妈养我一场不容易,我报答他们也是应该的。” 苏念星看着彻底被洗脑的阿丽,叹了口气: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她耸了耸肩,不再多说,“我可能会经常跟阿sir接触,你没事别来找我。” 阿丽努努嘴,嫌弃得不行,“你让我来,我也不来。你呀带你出来发财,你还推三阻四,活该一辈子当穷鬼。” 苏念星好气又好笑,怜悯地看着她,“你给你哥哥弟弟盖房子娶媳妇,你自己呢?如果你未来男人知道你做过小姐,你觉得他不会介意吗?” 如果她不想嫁人,那就更该给自己攒养老钱啊。真的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阿丽愣了一下,看到不远处有个垃圾桶,她也不过去,而是站在原地往那垃圾桶里抛,可惜她准头不好,没扔进去,她也不管,扭头冲苏念星笑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笑贫不笑娼,好吧。” 说完她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军装警,她快速往砵兰街方向走。 苏念星看着她像见不得光的小偷躲躲闪闪避开军装警,好半天没有说话。 阿香婆还在艰难地吸着奶茶,回头看了一眼,“这么傻的姑娘,我还是头一次碰到。” 苏念星点点头。 傻强吸溜完一杯奶茶,眼里有不可思议,也有不解,“夜总会那边能挣很多钱的。你跟彪哥认识,也能拿到好折扣,为什么不去?” 苏念星被他气死,“我为什么要去!” 傻强理所当然道,“能挣钱啊。你长得还漂亮!” 虽然被夸漂亮,苏念星挺高兴,但是他这态度让她很不爽。在他心里,想挣钱又漂亮的姑娘就只能走这条路了,是吧? 她白了他一眼,一屁股坐下来不搭理这个傻子了。 傻强原地呆了呆,确定她没事,于是说了声“我去上班”,也走了。 阿香婆问她接下来打算怎么找妈妈。 苏念星已经有了主意,“等我再攒点钱,我就连续登一个星期寻人启示。” 登次报纸不便宜。她得省着点花。 阿香婆认识她这么久,知道她平时很节省,不舍得吃不舍得穿,却愿意为了母亲花这么多钱,怕她太过执迷不悟就劝她,“你妈来香江这么长,一直没回去。她可能早就把你忘了。我觉得你还是往前看吧。” 苏念星对原身母亲没有感情。她只是想完成原主的心愿,毕竟原主可是为了见妈妈丢了命。她默默道,“见一面可以了却心愿。” 阿香婆叹了口气,她说阿丽傻,其实她自己何尝不傻呢。 苏念星看着其他摊位,客人一个接一个上门,这条街也是真的繁华,来来往往全是客人。而她们的卦摊直到夜市结束都没能迎来一位客人。 第二日清晨,天蒙蒙亮,苏念星早早去菜市买鱼,这时候的鱼是最新鲜的。 报摊的阿伯正在摆弄刚刚送到的报纸和杂志,赶车的上班族接二连三从他这边拿自己熟悉的报纸。 苏念星轻了一眼,没有看到自己的照片,询问阿伯,“有没有写神婆的新闻?” 阿伯忙着为客人找钱,操着乡音浓厚的土话,“不晓得啊,你自己翻翻喽。” 旁边卖早点的摊位,有位小哥一边吃早点一边看报纸,听到靓女的声音,羞涩又腼腆地道,“《香江快报》有写,上次古惑仔当街被砍,之前那些媒体说是神婆自导自演。今天报导说神婆已经被放出来了,她有不在场证明,在第二版中间那段。” 苏念星立刻找到《香江快报》,买了一份,走到僻静处仔细翻看。这杂志的头版头条是某位明星湿身照,古惑仔被杀的热度明显不如明星高,自然只能放在第二版。篇幅也也不大,只写了神婆洗清嫌疑,列了百德新街的卦摊地址,只有她的名字,没有登照片。 苏念星有些失望,早上做鱼丸时就心事重重,担心不能带来流量。 将鱼丸做完后,她急匆匆赶到百德新街,出乎意料的是阿香婆的摊位居然有客人。 阿香婆看到她,立刻招呼她坐下帮客人算,“我要饿死了,你可算来了。从早上到现在我已经算了六个,嘴皮子就没停过。” 这些客人都是看了报纸冲苏念星这个神婆来的,但是她不在,他们不想无功而返,阿香婆告诉他们苏念星的住址。 但这些客人跟记者不一样,他们多数都是坐叮当车或地铁来的,很少有人开车来的。福叔福婶的村屋离这儿一个多小时,没人愿意跑那么远。有些人得知苏念星不在,说下午再过来,有些人转身离开,有些人不愿意等到下午,干脆让阿香婆帮自己算,毕竟在大家认知里,年纪大的算命先生算得更准。 之前阿香婆两次登过报纸,火了两三天后就像一阵冷风刮过,再没有任何火花。苏念星刚开始以为这次又是一样,没想到这次报纸的威力还不错。 第13章 阿香婆去旁边的冰室买了两个鸡蛋仔,她牙口不好,只能吃软糯的吃食。 这家冰室生意特别好,尤其是鸡蛋仔更是一绝,阿香婆买完鸡蛋仔回来,苏念星还没看完。 阿香婆咬了口鸡蛋仔向苏念星介绍,“这位是我的老街坊,卖鱼胜,我以前经常买他家的鱼。你一定要给他算准一点。” 其他人都是看报纸来的,卖鱼胜是听猪肉荣说阿香婆算卦准才过来的。他倒不介意让苏念星先算,毕竟她算得不准,还有阿香婆兜底。 阿香婆问卖鱼胜,“你要算什么?是不是要我给你找个风水宝地,百年之后好保佑子孙满堂啊?” 卖鱼胜乐得合不拢嘴,拍着硬邦邦的胸膛,王婆卖瓜似的自夸,“我身体好的很,暂时还不用考虑死后的事。是我孙子成仔要结婚啦!” 他这话一出,旁边卖红薯的大婶凑过来,双眼闪着八卦的光,“卖鱼胜你孙子这么快就结婚了呀?够快的呀。” 阿香婆也为他高兴,“哎哟,时间过得可真快,你孙子念书那会儿,我儿子刚工作。一转眼他就要结婚了。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抱重孙子,四世同堂啊。恭喜!恭喜!” 其余街坊也过来凑趣,“恭喜啊,卖鱼胜!结婚别忘了给我们发请帖。” “一定!一定!”卖鱼胜眼巴巴看着苏念星,“我什么时候能抱重孙子啊?” 见她眉峰紧蹙,他又忙补充,“抱不了重孙也没事,重孙女也行。我不挑的。我们老江家生男生女都一样。” 其余人也都凑过来,想要见识这位新晋神婆的威力。毕竟她可是给虎哥下三日必死谶语的神婆。 那晚他们没有亲眼见过,所以带了三分怀疑。现在他们可以亲眼见证她的神奇,自然都舍不得走。 苏念星终于收回手,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打量卖鱼胜,“老人家,你心脏挺好的吧?” 阿香婆一听这话就有些慌,这要糟啊!她想起去年在医院一块体检时,“卖鱼胜上回我在医院碰到你,你说你心跳得有点快。医生咋说的?是不是心脏病?” 卖鱼胜摆手,“不是不是!那回心跳得快是家里的机子出了问题。后来到医院修好了。没啥事!” 他乐呵呵地,一副我身体很好好棒的骄傲表情。但周围人都听出苏念星的潜台词。让她算卦,她不说结果,先问老人家心脏好不好,看样子结果很坏,怕老人家心脏脆弱,承受不起啊?! 街坊们互相交换眼色,各自噤声,纷纷竖起耳朵,不想错过精彩时刻,心里则在想,什么样的结果会吓坏老人家呢?难不成卖鱼胜的孙媳妇不能生?要不然就是卖鱼胜的孙子不能生。哎呀!白瞎了,小伙子那么靓,那玩意儿居然不行。这婚迟早得离啊。 街坊们的小心思,卖鱼胜自然无从得知,他此时炫耀完自己的好身体,然后巴巴等结果。 苏念星打量完卖鱼胜,见他精神矍铄,面色红润,确实挺健康,想来应该能承受雷霆暴击,她轻咳一声也就不再兜圈子,“你未来孙媳妇是不是告诉你们他是内地人?” 卖鱼胜点头,“对。是内地人。不会说粤语,只会说土话,叽里呱啦的,我们也听不懂,没办法交流。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等他们结婚以后,她在香江待上半年也就能说得很利索了。” 他依旧喜滋滋的,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不妙。 苏念星又同情了他两秒,“你孙子是不是没碰过他?” 90年代的香江远比内地开放,婚前性行为也不会断定为耍1流1氓。提起这事,卖鱼胜这种老古板就很满意内地来的阿莲是个好姑娘,“不像我们香江土生土长的港女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抽烟喝酒跟男人鬼混。我孙子交的女朋友阿莲可是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内地那边保守,女孩子都腼腆。” 如果刚刚街坊们没听到苏念星的潜台词,哪怕没见过阿莲长什么样子,他们也会附和几句,可是意识到这事不对后,大家都像锯了嘴的葫芦。 卖鱼胜没能得到街坊反应,终于意识到不对,也停止了显摆,双手扒拉着卦摊,眼巴巴瞅着苏念星,“她不会不是个黄花闺女吧?为了这,我可是出了十万的彩礼。” 哪怕现在的香江工资高,十万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更何况卖鱼胜一年到头就靠着鱼摊赚钱养家。十万彩礼绝对能在香江娶个港女。他花钱娶外地媳妇,不就冲孙子喜欢,再加上对方干净淳朴吗?如果不是黄花闺女,他花这么多钱就亏了呀。 苏念星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他确实不是黄花闺女。” 卖鱼胜身子抖了抖,吓得苏念星不敢再往下讲,街坊忙扶住卖鱼胜的身体,纷纷安慰他,“现在哪里还能娶得上黄花闺女呀。只要性子好,能跟成仔好好过日子就行。” 卖鱼胜手捂着胸口,缓了好半天才点头,“是,阿莲确实能干,人也踏实。只要她能跟成仔好好过日子,不是处1女也行。” 苏念星见他重新打起精神,接着补充,“其实我刚刚说他不是黄花闺女,重点不在‘黄花’,而在后面的‘闺女’二字。” 众街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些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问题不出在‘黄花’,而是‘闺女’,闺女能有什么问题?总不能成仔娶的媳妇不是个闺女吧?是…… 众人瞪圆眼睛,纷纷看向卖鱼胜,他也在咀嚼苏念星的话,老人家反应自然比年轻人慢半拍,这会儿他还没意识到她话里的意思。 突然卖红薯的大婶猛拍了下大腿,“哎哟,成仔娶的不是个姑娘,是小子啊!” 在众人或期待或八卦或看戏的目光中,苏念星将剩下的话一次倒个干净,“是!他不叫阿莲,也不是内地人,他之所以不说粤语就是怕你们听出他的声音,其实他是个男生女相的男人。之所以跟成仔在一起,就是看成仔单纯想骗钱。” 说完,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家伙,终于说完了,可憋死她了。 拍了两下,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四周怎么没声呢?刚刚讨论得不是还挺热烈的吗?她四下打量,就见刚刚还坐得好好的卖鱼胜从凳子上跌下来。虽然这凳子挺矮,就是个小马扎,但是谁叫他年纪大骨头脆,摔一下就有可能住上十天半个月。 众人手忙脚乱扶住卖鱼胜,掐人中的掐人中,伸胳膊的伸胳膊。 费了好半天,卖鱼胜终于幽幽睁开眼睛,他手无意识往上伸,嘴里喊着阿香婆的名字。 阿香婆一把握住他的手,“老哥哥呀,你没事吧?你可别吓我呀。” 卖鱼胜缓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回自己的心脏,他还在心存侥幸,“老妹子,你快给我算算,是不是她说的那样。阿莲不是那样人啊。她就是个姑娘啊,不可能是小子啊。” 阿香婆紧紧握住他的手,又重重拍了拍他手背,“老哥哥,你别看她年纪小,她算卦比我准啊。趁成仔还没结婚,赶紧把钱追回来呀。现在可不能病倒啊。你晚一步,那十万块钱可就追不回来了呀。”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全是肺腑之言,卖鱼胜刚刚经历好几次摧残的心脏,在这一剂强心针的注射下,瞬间恢复精神。他撑着膝盖爬起来,不要别人扶,谁扶他,他跟谁急,“我没事。我没事!我怎么能有事呢。我得去找他算账。” 众人自动给他让开一条道,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中,卖鱼胜就像年轻了十岁,他的腿不抖了,心脏跳得也不快,跑得飞快。没一会儿就消失在某个铺面。 等人走后,众人齐刷刷看向苏念星。 苏念星笑眯眯看着他们,“算卦吗?一次五十,不准不要钱。” 众街坊互相交汇眼神,没一会儿就闪个干净。 她卖她的红薯,她卖她的鸡蛋仔,他冲他的奶茶……这条街又重新恢复热闹。 没了客人,阿香婆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是占了你便宜,你也知道我算卦不准。早上那些客人都是冲你来的。” 苏念星摊了摊手,“算卦也讲究缘分,可能他们跟我无缘吧。” 就在这时有个衣着时髦,打扮精致的靓女从街的另一条走过来,她斜跨着包包,右手中指戴着戒指,怀里还抱着一只毛绒绒的玩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似乎是无意间瞄一眼挂摊,思忖两秒后走过来,笑眯眯问,“请问这儿可以测姻缘吗?” 阿香婆忙不迭点头,“可以。一次五十。”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1节 她示意苏念星帮忙测,怕对面姑娘介意苏念星年纪轻又忙补充,“她算姻缘特别准。” 靓女看了苏念星一眼,大概是觉得她年纪小,不太靠谱,怀疑地打量她好几眼,不过却没有拒绝。 苏念星猜想这姑娘就是想讨个彩头,对算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靓女坐下来后就滔滔不绝说自己的拍拖经历,“我和我男朋友认识有好几年了,一开始我不怎么喜欢块头大的男人,觉得他们都是四肢发达,没什么脑子。但他追我特别用心。每天早上都给我送早餐,下雨天还来接我,我喜欢吃元朗老婆饼,他大半夜跑去给我买。他真的为我做了许多事,比我以前交往过的男人都用心。我真的很感动,答应跟他在一起。” 谈起男友时,她脸上的甜蜜快要溢出来,那是姑娘拍拖时才会有的笑容,可以让她六分容颜瞬间拔高至十分。任何人看到她都能被她的幸福感染,也对爱情有了无限憧憬。 她依旧散发着粉红泡泡,“我们拍拖一年,他真的很宠我。我的生理期,他记得比我还准,每次来例假我肚子都很疼,他会给我熬姜糖水,还会煮汤给我喝。让我感觉自己是个宝宝。”她脸颊通红,双手捂住发烫的脸颊,害羞又甜蜜地笑了起来,“前天他约我在餐厅吃饭,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下来向我求婚,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浪漫,大师,你快帮我算算哪天是良辰吉日?” 她指腹摩挲着戒指,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期待地看着苏念星。 这要求可以说是非常简单了,苏念星握住对方的手,好看的秀眉渐渐拧紧,直至眉峰鼓起一个小包,下一秒她像是被烙铁烫住似地迅速抽回自己的手。 第14章 “怎么了?”靓女紧张地看着苏念星。 苏念星看着面前这个打扮精致的靓女,神色有些复杂。视频画面里的靓女狼狈不堪。她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居家服,脸部浮肿,肚子鼓起来,一看就至少怀胎六个月,她似乎很难受,跪在洗手间吐个不停。就在这时,房门从外面被人剧烈拍动,好似下一秒就要炸裂,她扶着肚子,走过去将门打开。 门外的男人醉得酒东倒西歪,半边身子靠墙站着,还没进来先破口大骂,“快滚去做饭。老子饿死了。” 这态度相当恶劣。靓女似乎已经习惯,闻到酒味她本能地觉得反胃,捂住嘴后退跑进洗水间再次跪在马桶边呕吐,男人看到她嫌弃自己的模样,哐当一声将门关上,提溜那喝了半瓶的酒瓶,追过来朝她的头狠狠砸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苏念星心脏差点吓出来。天!这人渣居然殴打孕妇,十足的暴力狂! 苏念星闭上眼,没有勇气再看接下来的血腥场面,她眉峰拧紧,“我看你还是别算吉日了。你们婚后很快就会有孩子,当你怀孕六个月的时候,你男朋友会对你家暴!” 靓女从甜蜜的爱情中挣脱出来,对她的话不怎么相信,“可是他从来没有家暴过我。平时对我嘘寒问暖。要不然我也不会被他打动。” “男人不都这样嘛。没娶回家之前,对你呵护备至,娶到手之后就暴露本性。然后还大言不惭告诉你‘男人都这样’。小妹妹,你还是年轻见识少。”阿香婆一副过来人口吻,“我见过的烂男人多的是。家暴只能算是最低级的。” 何灵芸难以相信对她呵护备至的男朋友会家暴自己,她捏着公仔的手紧了握,握了又松开,好半天她才问,“你有什么证据吗?” 苏念星见她不信,于是问她,“你是不是叫何灵芸?” 何灵芸刚刚坐下来后,只说自己的拍拖史,的确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姓名,她悚然一惊。对方居然能算出她的姓名,这也太神了吧?不不不!也有可能她认得自己啊。 阿香婆拿出今早买的报纸,“看到没?这上面写的就是她。之前给个古惑仔算卦,算出对方‘三日必死’,就是她。他非不相信,然后他就被”阿香婆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咔嚓了!” 何灵芸接过报纸仔细看起来,之前古惑仔当街当射杀这件事登了报纸头版头条,她也看过,上面还说是神婆自导自演,她还骂这个神婆为了出名,手段无所不用其及。 可是没想到神婆罪名这么快就洗清了。如果古惑仔不是神婆杀的,但是神婆却算出对方三日必死。那这个神婆是真的预言家。这上面写的地址的确是百德新街,这条街也只有这个卦摊。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背,浑身起鸡皮疙瘩。 见她有一丝动摇,苏念星趁热打铁,“你男朋友是不是叫周启明?他耳后有颗痣,耳后有痣犯双亲,他父母是不是与他不睦?” 全中!何灵芸再也不敢拿苏念星当神棍,一把握住她的手,“大师,我该怎么办?” 她男朋友性子执拗,追了她好几年都不放弃,更何况现在还求婚成功,她突然要分手,她害怕甩不掉他。 苏念星给她出个主意,“你可以让他喝酒,试探他的酒品。所谓酒品即人品,说不定他喝醉后会暴露本性。到时你跟他分手也顺理成章。” 何灵芸咬着唇,思量片刻决定按照苏念星说的做,付了五十卦金后转身离开。 阿香婆看着姑娘的背影,冲苏念星道,“希望她男朋友醉酒后能暴露本性。” 苏念星也不太确定对方能不能先暴露,但是想要甩掉对方,这的确已经是最好的办法,她叹了口气,“如果我是张构林,她肯定二话不说就信了。” “张构林也是经过多次算卦很准,才会受人追捧,总得有个过程。” 苏念星点点头。等重案组的案子一查完,她就会离开,恐怕等不到大红大紫那天了。 第三位客人名叫朱康武,算的是疾病,大概是病急乱投医,看到报纸说这儿算命准,他就过来试试。 他朝头上抓了一把,手心立刻有几根头发掉下来,他颇为苦恼道,“我最近头发掉得比较多,肚子没怎么吃东西也很饱。大师,你说我会不会得了不治之症?” 苏念星打量他已经有点秃的头顶,“你没去医院检查吗?” 朱康武叹了口气,“我已经预约了公立医院,还在等排期。” 香江医疗体系也是源于英国,私立医院收费高昂,公立医院基本免费,但是要预约等很久。在香江到公立医院看病,不可能像内地医院直接挂相关的专科门诊,而是先去公立医院外面的“普通科医生”那里看病,有时又叫“全科医生”。如果医生认为疾病太严重,没有能力处置时,才会开转介信,有了转介信,公立医院才会接收你为“专科病人”(来自新闻)。 接下来就是被医院定义为“紧急”“半紧急”和“稳定”身份。快的不到一周,慢的一、二、五年,才可以在公立医院开始治疗。 苏念星示意他手伸过来,这次得到一分钟视频,但是情况并不乐观。 她遗憾地看着朱康武,“你现在是肺癌早期,我建议你现在就去私立医院救治,一切都还来得及。”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真的得了不治之症,他现在是早期,治愈机率还是很大的,等公立医院排期轮到他的时候,已经拖成晚期。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朱康武感激地递上一张钞票,“多谢大师。” 朱康武又哭又笑走了。 一连给三位客人算卦,苏念星口渴得难耐,阿香婆将刚刚买来的矿泉水着递给她。 苏念星接过来拧开瓶盖,猛灌一大口,喉咙被滋润过的感觉好爽,她惬意地眯了眯眼,就在这时街上也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快去看看吧。卖鱼胜跟人打起来了!” 没有客人的街坊纷纷朝卖鱼胜的摊位跑,想要凑热闹,苏念星和阿香婆这会儿没客人,两人也随大流一块去。 卖鱼胜的档位就在这边的菜市里,并不算远。 她们走过去时,里面已经挤得里三层外三层,除了街坊,买东西的客人也在驻足观望,互相打听发生何事了? 有那好事之人就将苏念星给卖鱼胜算卦的事说了。 这事说起来太离奇了。马上都要结婚了,还不知道自己的媳妇是个男人。这心得有多粗。 就算没碰过,脖子不会看吗? 有人立刻解释,“不是所有男人的喉结都很明显。” 苏念星和阿香婆被人群裹挟着挤进人群,能看得更仔细些。 卖鱼胜正在让阿莲证明自己是女人,“反正你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你们现在就去趟厕所,成仔你给我仔细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女人?!” 成仔觉得爷爷简直在瞎胡闹,“阿莲怎么可能不是女人。” 卖鱼胜见孙子不听话,急得爆粗口,“你拾下拾下(傻子)!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我找人算过命,大师说他是个男人,你去看一下怎么了?” 这个岁数的年轻人对老人家迷信行为有些看不上,成仔觉得爷爷在无理取闹,尤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给阿莲验身,有点侮辱人。 没看到阿莲被爷爷羞辱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吗?成仔是真心喜欢阿莲,见阿莲哭,他心疼得不行,双手搂住阿莲在他耳边轻哄,“阿莲,你别哭,我爷爷年纪大了,你别跟他计较。” “成仔!你验不验!你不验,我让你妈验!”卖鱼胜见孙子不听话,也来了火,立刻在人群中扒拉出人手。 成仔的母亲听街坊说儿子和公公吵架,赶紧过来拉架,然后就被众人推到包围圈内。 听到公公的要求,成仔母亲想的息事宁人,她上前拍了下成仔的胳膊,责怪孙子不孝,“你爷爷都多大年纪了,就这么点小事,你顺着他又怎么了?你爷爷真是白疼你了。” 她狠狠瞪了眼只知道哭的阿莲,“为个女人,你伤你爷爷的心,你可真是亲孙子。” 她一把攥住阿莲的胳膊就要往不远处的卫生间拖,“走走走!我亲自验。让你爷爷也安个心。老人家年纪大了,疑神疑鬼,我们拿他也没办法……” 其实她也不相信阿莲是个男人,主要这姑娘长得白净,又爱哭,声音还细细的,哪家男孩子长这样。 阿莲拼命冲成仔摇头,眼睛不要钱似地往下掉,看着好不可怜。 不明就理的围观群众都觉得卖鱼胜倚老卖老,人家小姑娘大老远跑香江嫁到你家,你们不爱护不珍惜也就罢了,还明晃晃欺负人家?有你们这么办事的吗?摆明不把人家小姑娘当人看。 议论声此起彼伏-- 就在犹如蚊子哼哼般的氛围中,一道爆炸性的女声自女厕响起-- “哎呀!妈呀!” 第15章 成仔母亲惊慌失措从里面跑出来, 在外面一干人等或看好戏或谴责或愤怒的目光中,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冲公公大声喊了一嗓子, “他是男人!” 卖鱼胜浑身发软, 像是站不稳似地踉跄一下, 好在有人眼急手快扶住他。 成仔没比他爷爷好多少, 他推开碍事人群,想要进厕所亲眼验看, 没想到他刚挤到厕所门口, 阿莲已经从里面走出来。 跟他一块出来的还有另外几位师奶, 她们一副被人占便宜的恼怒与晦气,“你是男人,进女厕所干什么?死变态!” 师奶们挑剔的眼神打量阿莲, 见她穿衣也像女人,觉得受到侮辱,她们不像年轻女孩那样害羞、要面子。她们战斗力是无敌的,上前扯阿莲身上的衣服, 掐她的胳膊, “你还穿女人衣服!好恶心!” “死变态!你老豆怎么教你的!” 由于她们扯的力度过大, 阿莲胸前鼓鼓的东西撑不住从上衣下摆掉下来。 噗通一声滚到地上。 两个又圆又大的白馒头落在众人视野中。 成仔看着阿莲那平坦的胸口,再看阿莲缩着脖子不敢见人的样子, 刚刚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愤怒, 他几乎是飞奔着跑到阿莲身边,双手死死掐住阿莲的脖子, “明明是男人,为什么装女人!你还留长发。你还我……” 还他什么, 他喊了半天也没喊出来,因为他整个人已经被母亲抱住,围观群众也在扒拉他的手,“成仔你快松手!你这样会掐死他的。” 虽然阿莲骗人确实不对,但是成仔杀人也是要判刑的。 成仔涨红着脸,阿莲被掐得上气不接下气,跌倒在地,差点喘不过气。 …… 卖鱼胜的这场热闹一直持续三个多小时。先是成仔歇斯底里地怒骂,再到卖鱼胜的追讨彩礼,最后是阿莲把彩礼花了一半,只剩下一半的窘境说了。最后的处理结果,是他们一家人关起门来商量,大家谁也不知道。 苏念星深藏功与名,与阿香婆一起回到摊位。 那些看热闹的街坊将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不到半天,整个铜锣湾的街坊都知道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看完热闹后,苏念星没等多久,又迎来一位客人。 街坊在见识到苏念星算卦之准后,看到她又要给人算卦,立刻凑过来围观。 苏念星的手刚握住对方的手指,正准备仔细看,突然眼前一花,晕了过去。 求卦者吓了一跳,飞快抽回手,“你怎么了?”他生怕惹上麻烦,慌乱看向四周,“不关我的事啊。是她自己突然晕倒的。” 其他人忙安抚他,“没说跟你有关。她可能热晕了。这几天天气特别热。”说话之人抖了抖自己的衣领,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傻强受飙哥吩咐,照应苏念星的卦摊。这会儿刚下班,他就溜溜达达往这边走,离老远就看到这边围了许多人,他以为自己不在有人来卦摊找麻烦,他不怒反笑,这几天老老实实上班,可把他憋坏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扒拉开人群,看到阿香婆正抱着苏念星不停大叫,时不时抬头向其他人求救,让他们帮忙叫救护车。 苏念星双眼紧闭,双手耷拉,一副人事不知的样子。 傻强骇了一跳,像只没头苍蝇四处询问,“她怎么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2节 有人怯怯地答了一句,“她晕倒了!” 傻强解开上衣,露出自己的刺身,虎目一瞪,打量四周的人,“是不是你们打的?” 其他人见他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直摆手,“不关我们的事,是她自己晕倒的。” 阿香婆给他们作证,“不关他们的事。可能是中暑。” 傻强立刻收回捏得咯吱作响的手,弯腰拍打苏念星的脸,对方依旧没有知觉,阿香婆急得不行,“你掐人中,别打脸。” 傻强哪里知道什么是人中,可他也不能暴露自己傻的事实,于是将位置让给她,“你来!” 阿香婆也没空计较这些,一边掐人中一边喊苏念星的名字。 苏念星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万千钢针扎过似地疼,太疼了,她艰难地睁开眼睛,额角丝丝往外冒凉气。 阿香婆见她醒了,满脸惊喜扶她起来,一脸担忧地问,“你是不是中暑了?头还疼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念星摇头,她应该不是中暑。她以前去海南旅游时中过一回暑,那种感觉跟现在完全不一样,她捶了下自己的脑袋,晃了晃,“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她上辈子就没有干过那么多活,尤其原身这副身体还营养不良,半夜她的腿总是抽筋,一抽筋她就睡不着。最近又忙两份工作,就更累了。 阿香婆上前给她按摩,一边观察她的反应,“有没有好点儿?” 还别说真的好点了,苏念星眼前恢复清明,长长松了口气,“谢谢阿香婆。” 阿香婆双手合十拜了一遍观音菩萨,“菩萨显灵,晚上我给你烧香。” 念完佛,拜完菩萨,苏念星补充点水份,再次给客人算卦,但是她手刚搭上客人的手,脑袋又开始犯晕。 等她再次迷迷糊糊醒来,苏念星终于后知后觉明白,原来她每天只能给三个客人算卦。 之前她一直没有超过三个人,在村屋时,邻居为了不打扰她干活,也都是逐个过来,没有一次性全过来的,所以她没能总结出这个规律。 苏念星借口自己身体不舒服,让阿香婆给他们算卦。 等送走所有客人后,阿香婆见她脸色奇差无比,不放心非要带她去医院看看。 苏念星把自己一天只能算三个人的事说了。 阿香婆惊呆了。这可如何是好,一天只能算三个人,那以后她们还怎么打广告? 新闻这么管用,再加上苏念星算卦又是真的准,两人就商量每隔一段时间就打广告,这样肯定能吸引不少客人。但是打广告有个弊端,客人都是一窝蜂地来,又一窝蜂地消失。不可能今天来三个,明天来三个,后天再来三个。 苏念星想了想道,“不如我们定两个价位。你算卦收五十,我算卦收五百,每天只算三卦。这叫饥饿营销。” 阿香婆仔细一想,主意好是好,“但你定的价钱是不是太贵了?” 五百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现在冰室服务员的月薪也才三千。五百块钱算一次卦能拦住绝大多数人。 苏念星揉着酸痛的额角,“对于很多人来说,价钱就代表品质。我算得准自然收费要高。就像张构林算一次卦收八万,但是没人说他贵,因为他值。” 阿香婆被她说服了,“行。就按你说得办。” “你的摊位得起个名字。不如就叫少女神算吧?”阿香婆积极给她出主意。既然要做两个价格表,自然也得起两个名字,她叫阿香婆算卦,小星叫少女神算,多合适啊。 苏念星挠了挠头,“可我都20了,叫少女不合适吧?不如就叫……”她想了半天,二十岁叫什么呢?“不如叫女生神算?” 傻强当即反对,“女生?感觉像没毕业的学生。一听就不专业,我觉得还不如叫美女神算。”他挑剔地打量苏念星好几眼,“虽然皮肤有点黑,但勉勉强强算美女。” 苏念星翻了个白眼,瞧他那嫌弃的样子,叫她美女很勉强吗? 阿香婆拍了个巴掌,立刻想到一个好主意,“叫靓女神算。香江人把美女叫靓女,我觉得更接地气。” 虽然有点自夸自雷的意思,苏念星觉得这名字的确很吸睛,当然最主要的是:这名字很真实,她本来就是美女嘛,嘿嘿嘿。 敲定后,苏念星在傻强的指点下找了一家店帮忙做价格牌。 不过傻强觉得她还是自己弄个摊位,“一张桌子一张八卦图,简单得不行。你的东西就摆在那儿也没人敢偷!有我们照着呢。” 苏念星见他随时随地要跟人干架的样子,抽了抽嘴角,“你们老大不是想洗白了吗?你这样惹事,就不怕飙哥教训你?” 傻强早就不爽现在的窝囊日子,“以前多酷啊,现在天天上班当保安,没什么意思,还没什么钱。” 苏念星翻了个白眼,混黑来钱快,但死得也快啊,她哼了哼,“你们这些混黑的,平均寿命才三十。如果老老实实上班,寿命至少有六七十。” 傻强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欠揍表情,苏念星懒得搭理他。 交待完店主,她跟阿香婆告了别就回了村屋。反正她现在也接不了单子,还不如回去多弄点鱼丸。 将价格提到五百块钱,苏念星的摊位有了明显变化。 她给卖鱼胜算卦吸引的流量,通过报纸带来的流量,看了她的价格,一个个直摇头,全都去了阿香婆那里。 送走一个客人后,阿香婆实在过意不去,建议她把价格降一降,“天天不开张,你还怎么攒钱回内地?” 苏念星却有了个好主意,“昨天帮那个男人算命,我觉得我可以去公立医院门口发名片。如果他们得的癌现在是良性,我提前告诉他们,既挣了钱又做了好事。” 阿香婆仔细一想,好像挺有道理。 苏念星去印名片,附近就有一家公立医院,她在门口发了两个小时名片后回到百德新街。但是让她失望了,被她名片吸引来的客人倒是有,但是被她的价钱吓住,有的调头就走,有的去找阿香婆算。 而且多数到医院检查的病人都是已经得病,像绝症早期这种患者很少会被发现,并且还能及时到医院检查,一般病人知道到自己得了癌症,多数已经到了晚期。 一连好几天,苏念星都没能接到一位客人,直到周日下午。 从中午开始,卦摊右侧就来了一个新摊位,这家卖的是鸡蛋仔,鲜嫩扑鼻,苏念星馋得不行,跑去后面排队。 等了半个小时,好不容易才轮到她,却不想她的摊位来了一位客人。 阿香婆坐在旁边,示意客人先看看价钱,“五百一卦。不灵不要钱。她在那边买东西,马上就过来。” 男人颔首,“好!” 阿香婆乐了,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小星,别吃了。快过来!有人找你算卦!” 好几天没接到生意,苏念星听到有客人,哪还顾得上吃,忙不迭转身,看到她卦摊前果然坐着个男人,虽然看不清脸,但看对方的穿得应该不差钱。她面上一喜,麻溜跑过去坐下。屁股还没坐稳,待看到来人正面,苏念星身体下意识往后仰。怎么是他? 第16章 这人她认识, 正是何灵芸的男朋友周启明,她在视频里见过,对方双眼赤红, 拳头握得咯吱作响, 摆明来者不善。 阿香婆不认识他, 以为这人属于三不算之列, 于是凑到苏念星耳边用普通话道,“我来打发他。” 说完示意苏念星给她让位置, 苏念星却伸手拦住她, 低声冲她道, “去叫傻强过来。这人是来找茬的。” 阿香婆看了眼周启明,对方那阴郁的眼神让人瞧一眼就浑身发抖。 她们绝不是他的对手,阿香婆拍拍苏念星的肩膀, 转身小跑着离开。 周启明也没关注她,目光斜斜看着苏念星,指着她破口大骂,“看来你认识我?那我也不兜圈子了!你个神棍装神弄鬼。我和我女朋友拍拖五年, 就因为你, 她要跟我分手。人家说宁拆一座庙, 不毁一桩婚。你可倒好,坏人姻缘, 你该天打雷劈!” 他骂得格外难听,脏话不要钱似地往外蹦, 周围很快聚拢一堆看热闹的人。香江人向来喜欢大团圆结局,像苏念星这样拆人姻缘在大家心里就是不对的, 纷纷指责苏念星不该这么做。 苏念星开口为自己辩解,可这男人不仅身材魁梧嗓门还大, 她扯着嗓子喊也压不过对方。 更可气的是他仗着自己是男人,力气大,双手将卦桌掀翻在地,一手攥起她胳膊用脚踹。 “哎,你怎么打人呐!”隔壁卖红薯的大婶顿时不乐意了,立刻过来阻拦,却被他一脚踹倒在地。 苏念星想过来扶住大婶,胳膊被周启明攥得紧紧地,那发狠的劲儿像是要将指甲掐进她肉里,她伸手想反击,但男女体力悬殊在此时体现得淋漓尽致,她不仅没能碰到对方反被对方撞到墙上,她疼地骨架都快散了,这是实实在在的殴打。 围观群众见他打人,唬了一跳立刻出来阻拦,“她是不对,你也不能打人啊。更何况还打外人,你这衰仔……” 苏念星只觉得眼前直冒金星,耳边全是双方飙脏话,又因为说的粤语,速度还极快,她现在粤语只能算是初级阶段,一说快她就听不懂,脑子转得更慢了。 突然她的麻花辫被人薅住,她疼地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伸手抓他的手让他松开,对方似乎得了趣,不仅没有松开反倒握得更紧,他两手攥住她脑袋就要往墙上撞,突然一声爆喝,“住手!” 围观群众被人从外面挤开,傻强带着几个小弟走过来,明明他们穿着西装,瞧着人模人样,但是戴着耳钉,手腕和胸口处的纹身泄露他们的身份并不一般。 周启明只有一个人,对方人多势众,而且傻强的块头明显比自己大,无论是数量还是从力量,他都不敌这些人。他忙松开苏念星,点头哈腰讨好地冲他们笑,“几位大哥,一切都是误会。是这个神棍算命不准,我跟她讲道理!不是想抢铜锣湾地盘。” 傻强一副“你看我傻”的表情,二话不说冲小弟招了招手,“敢欺负我们东兴社照的人,这是不给兄弟面子。给我打!” 大山哥一声令下,将周启明团团围住…… 傻强扶起地上的苏念星,“你没事吧?” 苏念星抹了下鼻子,流鼻血了,她从兜里扯了点纸巾塞进鼻孔里,扶起卖红薯的大婶,问她怎么样了? 大婶毕竟年纪大,比不得她年轻,推一下摔成骨折都有可能。 大婶揉了揉摔伤的部位,摇头说没事,推开人群跟着古惑仔们一起踹,“让你踹我!我打死你。” 阿香婆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虽说她为了省钱,穿得很土,但衣服都是干干净净,现在这身深色衣服上面全是灰尘,还有好几个脚印,担心她被打出内伤忙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念星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穿越这么长时间以来积攒的委屈,在这声温柔中败下阵来,活了两辈子,她还是头一次被人打,她知道自己穿越了,没人疼没人爱还没有钱,她努力活着,可是太欺负人了。她只是算命,实话实说而已,他做得她还不能说了,凭什么打她! 呜呜呜! 苏念星抱着阿香婆痛哭流涕。有妈的孩子是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她没爸没妈是块草,可这也太累了,赚钱太苦了。 她哭得歇斯底里,就像黄河决堤般奔涌而下,永不停歇。 阿香婆拍拍她后背,也心疼这个小姑娘,才二十岁,离乡背井在外面讨生活,她却勇敢面对,但这世上就是有一群人欺软怕硬。 她扭头看向始作俑者,下意识爆了句粗口。 苏念星被她吓了一跳,擦了戏眼泪,收了声,“怎么了?” 阿香婆没有回答她,而是帮她整理头发,苏念星摸了摸头顶,麻花辫乱糟糟的,她将发绳扯下来,重新编织。 香江什么都贵,理发更不便宜,原身的头发又枯又黄,为了省钱,她没去理发。在香江人民眼里,麻花辫很土,但为了让它显得不那么毛躁,她还是选择编麻花辫。重新整理后,又是干干净净的姑娘。 阿香婆这才示意她看。苏念星顺着她的视线指去,刚刚还嚣张跋扈的周启明此时像个丧家犬一样躺在地上,他蜷缩着身体,双手抱头,那张脸已经看不到一块好肉,大山哥是古惑仔,最是知道哪里疼,专往他疼的地方招呼。他的鼻血顺着下巴一直往下流,不像活人倒像是新鲜出炉的尸体,只有机械地抽动。 阿香婆生怕他们闹出人命,刚要叫停,没想到不远处跑来两个军装警,他们手拿电棍,吹着口哨,示意他们不许再打。 大山哥等人立刻松开手,乖乖站到一旁,军装警扒拉开人群,将地上的周启明扶起来,瞪着动手的几人,“你们当街行凶,跟我回警局。” 大山哥嚼着口香糖,抱着胳膊,一副见惯大场面的样子,“阿sir,什么当街行凶?我们又没打他。我们刚刚是做好事扶他起来而已。不信你问问他?” 军装警打量周启明,“他说的是真的吗?” 周启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苏念星撸起袖子,冲军装警道,“阿sir,是他先过来打我的,大婶也是为了帮我才被他打,这些街坊都可以为我们做证。” 卖红薯的大婶立刻附和,“对对对,是他先打小星,我过来劝架,他不仅不听还踢了我一下。我腰现在还疼呢。” 这两人确实挺惨,军装警刚刚还以为这三人都是几个古惑仔打的,没想到竟是这男人先动的手,顿时警惕起来,盯着周启明,“她们说得是真的?” 周启明被夹在两个军装警中间,抬头看了眼古惑仔,个个都是大块头,一看就不好惹。跟阿sir说实话,他们估计会被送进去,但他自己也得进去。到时候又得挨他们打。于是他忙道,“这是个误会。”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她们也打我了呢。”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3节 互殴当然是不对的,但是三人没缺胳膊没断腿,也没达到轻伤级别,互相认错,也不用关进去。 苏念星自然不可能让大山哥几人进去,至少不能是因为替她出头被关押,她忙道,“对对对。我们有点误会,已经和解了。” 军装警见双方都不想追究,口头教育几句,就将人放了。 周启明连破碎的眼镜都没要,连滚带爬跑了。 大山哥见苏念星放走对方,舌尖抵了抵腮帮,不屑地哼了哼,“他欺负你,你还放他走?你还真是善良。” 这善良是要加引号的,苏念星无奈,她倒是想追究,但是这些人为她出头下手这么重,总不能害他们被关吧?就只能将人放走了。 傻强让大山几个先回去上班,他留下来,“要是飙哥问起我,你们告诉他,我在这儿。” 大山哥几人拍拍他肩膀,哗啦啦全走了。看热闹的群众见没热闹可看,也陆陆续续离开。 傻强将卦桌重新摆好,阿香婆坐下来替苏念星揉腰。 经过这么一闹,真正想要算卦的客人少了一大半。 苏念星看着灵星几位客人,问他们谁算卦? 几人面面相觑,有三个女人是结伴一块来的,刚刚想算卦,听到刚才那个男人的话,对她不怎么信任,于是问,“你真的破坏人家姻缘?” 苏念星叹了口气,“他将来会家暴,我把实情告诉他女朋友,谁知对方把我供出来了。” 真他娘的倒霉,算卦都会被打。偏偏她只挣了五十块钱,下回对方再来,她一定要加钱。亏大发了。 这几个女人一听她是做好事,三人一通商量,于是其中一人坐下来,将手伸在桌上,“我也要算姻缘。” 帮客人算完卦,阿香婆拿着从包子铺刚刚煮好的鸡蛋,帮她滚脸上的淤青,“出手太重了。怎么不打死他!” 苏念星揉了揉酸痛的地方,“是不是很丑?” “还好。过两天就消下去了。”阿香婆安慰她,“他以后不敢再来找你了。” 苏念星点点头,“我就是觉得这行不好做。算得不准没客人,算得太准有危险。” 阿香婆被她苦恼的样子逗笑了,怕她真的丧失信心,给她打气,“做哪行都有危险。开车担心车祸,开店担心没客人,上班担心被客户刁难。哪行都不容易。做人就要开开心心,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为什么不开开心心的呢。” 苏念星总觉得这台词好熟,仔细一想,这不就是港剧经典台词嘛。她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这场打斗还是给她的生意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往后几天,报纸和卖鱼胜带来的影响越来越淡,她的卦摊人气越来越低。 这天直到晚上九点,苏念星才接到她今天第一位求卦者--也是她的老客户。 何灵芸满脸喜色,坐下后又让苏念星给她算一卦。 看到她又过来,苏念星都有些无语了,自己差点被她男朋友揍死,她不仅不道歉,反倒没事人一样,这女人也太没良心了吧?自己可是让她躲过一场家暴的婚姻,她将价格表亮给她看,“我现在涨价了。算一卦至少要五百。鉴于我上回差点被你男朋友打死,你的卦金要翻倍。” 何灵芸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他来找你算账?!” “不是你告诉他,是我拆了你们的姻缘?”苏念星心里有火,“如果不是你告诉他,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香江那么多算卦摊子,算命大师更是多如牛毛,对方来了百德新街就直奔她,肯定是事先就知道她。如果不是傻强赶到,她恐怕真会被对方揍死。她怎么可能不怨恨何灵芸,如果何灵芸真的找不出理由分手,直接用个代称就好了。为什么要把她的卦摊位置告诉他? 何灵芸有些窘迫,连连道歉,“我照你教我的方法灌醉了他,但是他并没有家暴我。可我实在不怎么放心。所以还是跟他分手了。之前我们要结婚了,我要取消婚约,父母追问我原因,我说他将来会家暴我。但是父母不理解,我就把你的地址告诉他们了。但是我没想到我的家人会告诉对方。” 她被气得说不出话,在家人和男朋友之间,她的家人更愿意相信她男朋友,这才是最让她生气的。 苏念星得知她不是故意的,气也消了,脸如火烧,“我还以为是你告诉他的……” 阿香婆看到何灵芸又过来算命,正好她那边没有客人,于是也凑过来,替苏念星打抱不平,“就是啊,你男朋友好凶的,他还想拿小星的头往墙上撞,还推大婶,大婶这么大年纪,他一点公德心都没有,这男人不能嫁。” 何灵芸本来就在气头上,听到前男友连老人家都推,气得面色通红,朝两人说了声对不起,拿起包包扭头就往外冲。 看她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估计找男方算账去了。 阿香婆一言难尽摇摇头,“这靓女长得挺好的,怎么摊上那么没脑子的家人,连自己女儿都坑。” 苏念星也不能理解。她前世交往过许多男朋友,父母有喜欢的,也有不喜欢的,但他们从来不过问。 转眼又过去两天,何灵芸又过来了,这次是来道歉的,一来就给苏念星鞠躬。 苏念星上回就已经不生她的气,扶她起来,邀请她坐下后问她怎么处理的。 何灵芸叹了口气,“我已经跟父母说好了,要跟他分手。父母也答应了。他还想挽留,但是我父母也站在我这边,没可能了。他大概会死心吧。” 苏念星听到她终于解决麻烦,长长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何灵芸递给她和阿香婆每人一个红包,“这些是医药费,真对不起,害你们被打。” 苏念星这会是真的不好意思了,“也不关你的事。你也不是故意透露出去的。再说我也没受什么伤。” 何灵芸看着苏念星手腕还有点淤青,坚持把红包推回去,“你也是无妄之灾。好人就得有好报。” 苏念星还想说什么,何灵芸却伸出手,“我还想再算一卦,这次不算婚姻了,你帮我算事业吧?看我在这家公司什么时候才能升职?” 苏念星已经两天没开张了,见到她要算,自然求之不得。 她捏紧何灵芸的手指,没有看到升职加薪的喜庆场面,反倒一片漆黑,有脚步声响起,画面一转,是这姑娘在赶路,她走得很匆忙,刚开始只是加快速度,后面却是小跑,随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密,她开始跑起来,回头瞧了一眼,苏念星怔住,居然是何灵芸的前男友,上回差点没把她和大婶揍死的人。 这男人跟着何灵芸干什么?苏念星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心也跟着揪起来,下一秒她就得到了答案。只见柏油马路上一前一后两道身影,女的纤细瘦弱,男的魁梧有力,后面一直在追着前面那个,待两人靠近那一刻,后面那个举起榔头狠狠砸了下去,女人倒了下去。 苏念星打了个机灵,猛地抬头看向何灵芸,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这男人竟如此变态,分手而已,居然要杀人? 何灵芸见她额头冒冷汗,心里一紧,“怎么了?是不是我升不了职?” 她突然有些丧气,“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我的上司那么变态,怎么可能会让我升职。”怕苏念星不敢说实话,她反而劝对方不要放在心上,“我上司一直看不起女人,早就想炒我鱿鱼,只不过我写的专栏都是女生爱看的,他信任的男下属根本干不了,他才不得不用我。” 苏念星打断她的话,“不是!不是这样。你事业线很模糊,我暂时还看不出来。但是你印堂发黑,很可能性命不保,你的前男友他大概率会因爱生恨,准备杀你。” 何灵芸吓得三魂去了六魄,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苏念星刚刚还胆战心惊,见她一动不动,一时也忘了害怕,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何灵芸这才缓过劲来,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最后只化成一句,“我反应比正常人要慢。每次我被同事阴阳怪气,当时反应不过来,后头想起怎么怼回去,可是也错失了良机。事后又懊悔得不行。” 苏念星要被她打败了,现在是解释她反应为什么慢的时候吗? 还不等她开口说话,何灵芸急得团团转,“那我该怎么办?要不要报警?可是不行啊,他还没动手呢,阿sir也不会管啊。” 苏念星见她这会知道着急,也帮忙出主意,“你家人能不能陪你上下班?” 何灵芸脸立刻垮下来,“我弟弟还小,他没办法保护我。我爸是货车司机,一出去就好几天,我是杂志社的编辑,下班时间又不固定,他没办法过来接我。我妈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她真的想哭,偏偏她囊中羞涩也请不起保镖。 这家庭确实难办,苏念星挠头想了好半天,“要不然我请傻强保护你?” 可是请个混黑的古惑仔保护她,苏念星自己都觉得不靠谱。再说傻强也要工作的。 阿香婆给一个求卦者算完,见两人互相瞪着对方,以为两人在吵架,忙问,“怎么了?” 苏念星把刚刚自己算卦的预言说了。阿香婆当然不会怀疑她,可她觉得小星出的主意不靠谱,“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更何况傻强也不可能一直给靓女当保镖。” 她替两人出了个主意,“既然他要动手,那还不如引蛇出洞,给他制造机会。” 三人一通商量,何灵芸付了卦钱,马不停蹄去找帮手。 第17章 等人走了, 阿香婆提醒苏念星,“当心她前男友先来报复你,毕竟你坏了他的姻缘, 可能在他心里, 你比何灵芸更可恶。” 苏念星心里一紧, 还真是, 她可以给别人算命,却看不清自己的命运。 就在这时傻强下班过来, 确定她没有危险就打算回家。 苏念星叫住傻强请他送自己回家。 傻强刚开始不情愿, 毕竟彪哥只让他保护这个摊位不被人欺负, 可没让他送她回家。 苏念星上次用一杯奶茶就搞定了他,想来他贪吃,于是就故技重施给他买了一份菠萝包, 他立刻改口答应。 傻强骑着三轮车带着苏念星一块回乡下,他有些不理解,“你就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吗?” 苏念星疑惑,“你天天在夜总会上班, 那里靓女那么多, 看得上我这个乡下来的土妞?” 傻强回头打量她一眼, 嫌弃得不行,“你确实够土的, 本来就是从内地来的,土得掉渣, 还不知道打扮得洋气点儿。彪哥上次找你算命,不是给了你很多钱嘛, 你为什么不买漂亮点的衣服,天天穿得那么素, 哪有高人范儿。” 这话还真点醒了苏念星,她这身打扮确实挺土的,是她在地摊买的便宜货,主要是想多攒点钱回去开店。 穷成这样当高人,香江市民也不相信她算命灵啊。 她摸摸下巴问傻强哪儿有卖戏服,最好是算卦人穿的。 傻强无语,他想提醒她穿得靓一点,她可倒好一土到底了。 苏念星却有自己的见解,“我在街上摆摊算卦,当然要穿职业装。就像警察要穿警服,保安要穿保安制服一样。我穿神算穿的衣服,有什么不对。” 傻强竟是无法反驳,“有是有,不过没有你能穿的,戏文里的神算子都是男人,从没见过女人。你想要职业装,你得自己找人定做。” 找裁缝定做,价钱肯定高昂,但苏念星秉持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原则,还是决定花这笔钱。 她动作也快,第二天做完鱼丸就去了一家裁缝店,说了自己想要的衣服款式。 这店主也是个麻利人,找到一本纸页发黄的算命书,让她确定是不是这个款式。 苏念星瞧着挺像那么回事,当即决定就按照这个来,“给我做两身,我换着穿。” 这款式也好,不担心过时。 当她穿着青灰色长袍,头戴瓜皮小帽,到了百德新街,回头率超高。几乎路过她的人都会回头瞅上两眼,就连街坊都问她这衣服是不是戏服。 阿香婆看着她这身打扮,围着她转了好几圈,“像!太像了!要是有长辫子,再加上四眼镜,再叼个烟斗,那就更像了。” 她这身打扮跟传统算命人形象简直一模一样。不过算命人多是瞎子,她不是瞎子,所以没有戴眼镜。 这时有两位靓女逛街经过她的卦摊,白衬衫的女子来了兴致,“咱们也算一卦吧。你看这上面写,不灵不要钱。” 她的闺蜜有些好笑,“你居然信这个?” 苏念星打量坐下来的求卦者。这女人白衬衫,下身牛仔裤,但是包包和饰品都是世界名牌,举手投足间带着高贵的气质,她的谈吐也很文雅,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上层人士,没想到对方也会算卦。 苏念星心里讶异,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问她想算什么。 白衬衫的女子自信满满,“算事业吧?” 苏念星点点头,仔细观察她掌心手纹。 再抬头时,苏念星神色颇为复杂,“你名字叫梁雅静。今年26岁。” 梁雅静惊讶张大嘴,她的闺蜜更是激动不已,“她真的算出你叫什么,年龄也对。” 梁雅静冲苏念星小声嘀咕,“给你一个建议,其实你可以不用算年龄。” 说完,冲她眨眨眼。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4节 苏念星了然,好吧,不能问女性年龄,也不能算女性年龄。她耸了耸肩膀,“你刚留学回来没多久,父母健在,在国外定居,有一个哥哥,暂时跟哥哥住在一起。” 全中!梁雅静朝她翘了个大拇指,“你真的很灵!还有呢?我的事业怎么样了?” 既然她能算出她的基本信息,那她的事业呢?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苏念星收敛脸上的笑容,话峰一转,“明天你会遇到一位病人,她会令你破财。” 梁雅静是个医生,明天会有位少女需要做手术,父母没有带证件想先签字,让梁雅静帮忙做手术。梁雅静起了怜悯之心,让父母签了字,他们就开始手术。手术很成功,但是这少女的父母是她找人假扮的。 香江没有户口本,刚出生时会有出生证明,写明父母的名字。夫妻之间靠结婚证证明夫妻关系。虽然那对父母是病人找人假扮,但是医生必须确认未成年病人需在父母的陪同下(突发情况除外),签字才有效。于是法官判梁雅静失误赔偿少女一家人。这案子判决结果可能让人难以接受,但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 苏念星决定听从阿香婆的建议,不能把事情说得太准,而是含糊些。这样才显得高深莫测。可她不像阿香婆擅长咬文嚼字,她没什么文化,只会用白话。 但即便如此,还是让两人震惊无比。 不说梁雅静本人如何震惊,就连她的闺蜜原本不信算命也吃了一惊,“你居然能算得这么清楚?” 她见过的算卦先生都是说些她听不懂的话,就算偶有遇到神算,也只会说“近日遇小人,事业会不顺”等含糊不清的话,而不会像这个算命大师明明白白告诉她,你姓什么叫什么,多少岁,家里有几口人,职业是什么,明天会遭难。 这么准的神算,她还是头一次碰到,让她后背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甚至产生怀疑,莫不是这神婆找人去医院搅和,目的是为了打响自己的神算名头。 苏念星轻咳一声,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梁雅静,“对方会令你损失二十万。” 梁雅静刚想问怎么补救,她的闺蜜却警惕地看着苏念星,趴在梁雅静耳边嘀咕几句。 梁雅静看着苏念星的眼神格外复杂,她付完卦金,与好闺蜜一起离开。 阿香婆凑过来,好奇问,“那位患者没能得到及时救治会不会死?” 苏念星还真不知道。那女孩的手术并不属于紧急情况,对方就是看梁医生心善,她害人之心早在入院之时就已经打算好了。这次端看梁雅静如何选择。 两人正说着话,从街的另一头驶过来一辆加长款白色面包车,有点类似于后世的急救车,这车停在卦摊不远处,将路堵得严严实实。 苏念星和阿香婆好奇看过去,就在这时车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从车上跳下好几个穿白大卦的医生和穿粉色衣服的护士。 这些人干什么的?苏念星好奇不已。 阿香婆一拍大腿突然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就听说这儿要举办‘仁心施妙手,慈善满珠光’大型慈善义诊活动。应该就是他们。” 苏念星恍然大悟。 护工们从车上下来后就开始搬行李、支桌子,没一会儿广场的空地就挤得满满当当,将行李全部卸下来后,面包车也开走了。 义诊不收费,许多人排公立医院排不上,都想过来凑热闹,很快队伍就排得老长。 苏念星瞧着眼馋,如果她也是医生或护士就好了,这样她就能确定谁是潜在客户。 阿香婆见她盯着那些人瞧,替她出主意,“不如你把名片拿过去推销,兴许他们当中有一两个愿意过来算命呢。” 苏念星打量排队之人的衣着,都是打工人,想让他们算命的概率很低,不过再低也比现在干坐着强。 苏念星走到队伍中间询问一位大哥,“我是专业看手相的,想做个市场调研,通过帮您看手相猜您的姓氏和工作?您有没有兴趣?” 看似是市场调研,其实类似于猜谜游戏。 等队伍是最枯燥的,尤其前面医生要挨个检查,要很长时间才轮得到他们,闲着也是闲着,这个游戏,许多人来了兴致。 也就是现在没有手机,他们才轻易答应。若是换到2023年,估计都不带搭理她的。 苏念星先给这位大哥看手相,普通人其实对未来没有太多期望,他们按部就班活着,记忆深刻的画面可能是幼时喜爱的美食或是家人一段温馨的时光。这些刻在他们记忆里的画面,对她没什么用。 看完后,确定对方没有特别要注意的事情,她才根据看到的视频猜对方的姓氏和工作。 有金手指加持,她猜得很准。 大哥一脸震惊,后面没轮到的人听到前面的惊呼声,也被勾起好奇心,想让对方过来猜自己的职业。 苏念星一天只能算三个客人,她没办法给所有人都测算,只能从这些人中甄别自己的潜在客户。 相由心生,一般来说面相愁苦的人心里肯定藏着事儿。她在队伍里打量一圈看到一个潜在客户。猜中对方的姓氏和职业后,她塞给对方一个名片,“周先生,我知道你想找什么人,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在体检过后到那边找我。我帮你算一卦。一卦只要五百。不准不要钱。”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卦摊。 周鸿波惊愕看着这个年轻稚嫩的学生妹,虽说她刚刚已经猜到他的姓氏和职业,但是连他想找人都能猜到未免也太邪乎了,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怎么猜到的?” 该不会是他爸妈雇她算命,劝他放弃吧? 苏念星笑了笑,说了一句故作高深的话,“天机不可泄露。” 一连猜中两个姓氏后,她没再给人算命,只给其他面容愁苦的人发名片,总共发出十三张名片。 虽说发出去这么多张,但是只有一位顾客跟过来,想请她帮忙算卦,就是那个想要找人的周先生。 周鸿波刚刚已经去电话亭那边询问父母,确定他们没有找人假扮神棍,他这才将信将疑走过来算卦。五百块钱算一卦,对月收入五六千的他来说有点贵。但是如果真能找到女朋友的下落,这钱花得很值。 他坐下来后就将自己的情况一一说了,“我和女朋友交往了一年,我真的很喜欢她,但是自从半年前我们见过最后一面,她就消失不见了。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不辞而别?我想见她一面问问清楚。你能帮我算算她在哪吗?” 让对方付卦金,苏念星才会说女方位置。 周鸿波将信将疑,但是考虑到她刚刚说中自己的姓名和地址,他咬牙付了五百块钱。 苏念星也不卖关子,继续道,“她住在九龙土瓜湾常康园201室。” 周鸿波的眼里不是喜悦,而是震惊,惊到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他以为她会拿出风水罗盘先堪舆才能推测出大致方位,万万没想到她直接报出住址,甚至连门牌号都一清二楚,他嘴巴合不拢,好半天才问,“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知道她的地址?” 苏念星心里一突,看来求卦者不习惯她这么直白,可是她不会用风水罗盘推测,更不会占卜,只能直白地说出来。她耸了耸肩,“我不认识她,我只是个算卦的。你要找的人就在那里。快点去吧,去晚了她兴许就不在那个地方了。” 周鸿波听到最后一句话,立刻歇了追问的心思,他几乎是飞奔着跑出百德新街,想要确定她话的可行性。 阿香婆没有客人,刚刚也听了全场,凑到她身边给她出主意,“你说得太准确,他们头一个念头不是相信,而是怀疑你作弊。我觉得你还是委婉一点比较好,这样显得专业。” 苏念星也发现了。帮梁小姐算卦时,明明她已经很委婉了,但是那两人的表情好像那个危机是她捣的鬼,让她很不是滋味儿。 她翻看张构林的书,“这上面也没写怎么才能专业啊。那个风水罗盘我不会用。掐指一算,我也不会掐。” 阿香婆想了想,“不如学测字吧?比如你给别人算姓氏,不要直接说出来。让对方先写两个字,然后你根据那个字推姓氏。这样显得你专业多了。” 苏念星觉得这完全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但是仔细想想,好像这一招更能让人信服,至少对方不会怀疑她提前查过他们的资料。 刚刚她给那些人做市场调研也发现了,他们明面上说她是神算,可是表情却有些微妙。总之不相信她是自己看手相算出来的。 若是写字测算算出来,他们兴许就信了。 苏念星把摊位交给阿香婆,跑到书店又买了本拆字书,刚坐下刚摊开书正想看就听到街道另一头有打鼓的声音。 苏念星放下书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男人穿着一身金黄色丝绸戏服,腰间勒着大鼓,正精神十足敲击鼓面。 周围路过的行人全都停下来驻足观望,交头接耳议论不停,“这附近有新店开业吗?” 新店开业商家一般都会做活动,比如打折,发优惠券。许多人都会过来凑热闹。 但是这条街都快走到头了,也不见这人停下来,大家跟在后头看他搞什么名堂。 “是闹事?还是商场有活动?怎么只有一个人?” “不知道啊。”师奶兴奋得不行,“管他呢。跟过去看看,兴许要表演节目呢。”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男人停在一个卦摊前,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靓女神算”,他冲着卦摊主人深深鞠了一躬。 第18章 围观群众将小小的卦摊围成一个圈, 圈外又围了一圈又一圈。这些人有的是看热闹的路人,有些是热心的街坊。 朱康武从身后抽出一个喇叭,轻拍了两下, 喇叭发出刺耳的刺啦声, 他轻咳了两声, “各位街坊, 我叫朱康武,就住在附近, 前几天总是掉头发, 还食欲不振, 去医院排队要等排期,我心里实在不放心,到这边买东西时看到算命先生, 我当时也是病急乱投医,所以就找这位靓女神算帮忙测算。她告诉我,我是肺癌,但是属于早期, 现在去私立医院还来得及。” 围观群众恍然大悟, 如果是一直等公立医院通知, 他可能就错过最佳治愈时间。现在提前知道,他直接去私立医院救治, 可以挽回一条命。 这是救命之恩,怪不得他特地来感谢呢。 等他说完, 他示意儿子将锦旗抖开挂到苏念星身后的墙上。上面写的是“神机妙算”,下面还有落款, “朱康武赠。” 虽说这东西不值什么钱,但对于苏念星来说, 却是她此刻最需要的东西。尤其还有这么多围观群众,可以给她的卦摊带来名气。 围观群众一个劲儿鼓掌,“好!” 苏念星问朱康武病看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治? 朱康武笑道,“医生说我体内癌细胞没有向远处转移,可以通过手术治愈。多谢你,要不是你提醒我,我恐怕还要等公立医院排期呢。” 苏念星摆手,“这是我应该做的。” 朱康武说完后,带着儿子离开,围观的群众却没有散开。 一直以为她是骗子的围观群众纷纷打听,“真的这么灵?年纪这么轻就出来算卦,是不是早了点?” 街坊纷纷作证,开始向对方讲苏念星算卦有多灵。比如前阵子卖鱼胜孙媳事件。见对方还不信,便怂恿他,“你去算算不就知道了。五百一卦,贵是贵了点,但如果真能提前测出癌症,还是很划算的。” 还别说真有人坐下来,这位坐下的男士愁眉苦脸,“我也掉发,每次洗头一抓一大把,我是不是也得了癌症?” 刚刚听朱康武的形容,症状跟他的一模一样,去公立医院看病还得提前预约,如果这位靓女真能算出来,能省他不少时间,于是立刻坐下来算一卦。 苏念星看过他的手相摇头,“你得的不是癌症,只是失眠,你最近刚换了工作,你现在是不是在炼油厂工作?” “对对对,我是在炼油厂工作。” 见男人点头,苏念星又接着道,“在油厂工作,闻多了油就会食欲不振、恶心反胃,这是正常现象。” 虽然没有诊出病,但是男人也很高兴,毕竟谁想得病呢。 他没得病,围观群众却没了兴致,花五百块钱什么都没诊出来,这钱花得属实有点冤。 这年头得癌症还是少数,更多人坚信自己没问题。 人群渐渐散开,只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扶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她站在不远处怔怔看着苏念星的卦摊发呆,有一下没一下抚摸自己的肚子。 卖红薯的大婶好像认识她,招呼她吃红薯。 女人摆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怀孕了,暂时不想吃。” 女人好半天走过来坐下。 她三十多岁的年纪,五官姣好,温柔娴静,却素面朝天,脸上长着妊娠斑,眉眼间藏不住的疲惫,一看就是缺觉少眠,双眼眯在一起,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苏念星看出对方有事,矜持地点头,“请问你想算什么?” 女人踌躇半晌才期期艾艾开口,“我叫蒋梦云,是个家庭主妇。” 她开始诉说自己遇到的难题,“我怀孕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才两个多月,我就失眠恶心,我老公为了照顾我,天天给我做好吃的,但是我真的吃不下。大师,我是不是也得了绝症?” 说起丈夫的体贴,女人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体贴的丈夫,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有两人爱情的结晶。但是听到朱康武的话,她又陷入自我怀疑。她也掉头发,食欲不阵,甚至她还伴有失眠,头晕等症状。最近她的脾气也变得不正常,动不动就因为一点小事发脾气。 早上丈夫帮她煎了鸡蛋饼,水平不好,鸡蛋煎得有点焦,但还可以吃。她突然就控制不住发了脾气,把丈夫吓了一跳。等情绪缓过去,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小题大做。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5节 苏念星让她别自己吓自己,“早孕期间确实会出现恶心、呕吐或伴有头晕、乏力、嗜睡等表现,这是早孕反应,并不一定是绝症。” 蒋梦云点点头,算是认可她的说法,但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你帮我看看吧,如果真的得了绝症,也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苏念星没有回答她的话,她被画面震得说不出来。 好家伙,蒋梦云的确不是绝症,但是她的确命不久矣。苏念星收回手,神色颇为复杂,一时不知该怎么跟求卦者说出实情。直接说,显得不够专业,她思量半天,示意对方等等,“我怕自己算错了。我多算几次,你在这儿等我回来。” 蒋梦云眼睁睁看着苏念星跑去附近的店面,一家又一家,足足等了半个小时,对方才回来。 苏念星原本想找罗盘,奈何百德新街没有开古董的铺子,她没买到罗盘,只买到六个古铜钱。这当然是假的铜钱,故意作旧而已。 苏念星学着前世自己在电视里的看过的算卦技巧,将三枚铜钱放于手中,双手紧扣,合掌摇晃后放入卦盘(八卦图)中,掷六次成卦。 她装模作样记下每次抛的硬币正反次数。然后掐指算了半天。 蒋梦云被她的动作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看对方专心致志占卜,她也不好开口。 阿香婆看着苏念星煞有其事的样子,要不是知道她只会手相,还真有可能被她糊住。 算了半个小时,在蒋梦云耐心告磬,苏念星才婉转开口,“你失眠恶心不是因为怀孕,而是你服了药物。你丈夫是不是……”她故意停顿几秒,在蒋梦云期待的目光中吐出两个字,“医生?” 蒋梦云愕然看着对面的姑娘,虽说十个算命先生十个说自己是神算,但是在她心里,这些人不过是混吃混喝的骗子,她刚刚坐下来算卦也不过是受刚刚那个人的启发,一时热血上头,可是听到对方说自己丈夫是医生,她心里信了两分,疯狂点头,“对对对,他是医生。我身体不好,担心孩子缺营养,怀孕前就一直服用叶酸。这样可以降低胎儿发生畸形的几率、减少胎儿神经管缺陷。” 突然想到苏念星说她服了药物,她抓耳挠腮想了半天,“不对啊,我这些天连饭都吃不下去,没有误服什么药物啊。我就连叶酸都停了,大师,你是不是算错了?” 对方猜出她丈夫是医生确实挺让她意外,也确实有点水平。但是这卦师年纪这么轻,可能只学了皮毛,并没有太精通。所以算错了。 苏念星摆弄着刚刚的卦相,摇了摇头,“我分别给你看了手相,还给你算了六爻金钱卦,两者得到的结论都是一样的。你不信的话,可以去医院做个血液检查。记住不要让你丈夫知道。” 比起刚刚的提点,这句话算是明示了,蒋梦云终于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我丈夫给我下药?” 她下意识摇头,“这不可能!你一定是骗我的。你就是见不得我好。” 苏念星见她这么激动,也吓了一跳,“我为什么要见不得你好?我为什么要骗你?我跟你无冤无仇,我都不认识你。” 这话似乎勾起了蒋梦云不好的回忆,“谁知道你们这些小姑娘怎么想的。这世上男人那么多,为什么非要勾引有妇之夫?” 苏念星一阵沉默,这女人是把她当成假想情敌了?这怎么能忍,她板起脸,没好气道,“我不认识你丈夫,我只是个算命先生。” 蒋梦云打量她好半天,确定她真的对自己没有威胁,情绪才慢慢缓和,双手绞在一起,有些难以接受,“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怀孕了,肚子里还有他的宝宝。我们家境也不差,有两个铺面,他的工资也高,既不赌1博,也不拈花惹草。” 苏念星知道真相对她很残忍,但是对于她的话,她却不敢苟同,“你确定他不拈花惹草?据我所知他在医院一直很受欢迎。尤其他们院里来了位美女,对方家境很好,你丈夫对她千依百顺。” 蒋梦云放在卦桌上的手紧紧握起,很快又松开,“如果他真的喜欢上别人,可以直接跟我离婚。为什么还让我怀孕?” 这是个好问题。也是蒋梦云不愿相信苏念星卦象的理由,她同情地看着对方,“你是不是跟丈夫一起投了意外身故保险?” 蒋梦云愣了一下,瞪大眼睛,“是这样没错。不过他也买了一份,如果他死了,受益人是我。” 苏念星沉默与她对视,想要对方上当,怎么可能不撒鱼饵呢。 蒋梦云还是不敢相信丈夫会这么对自己,她开始替丈夫找理由,“我怀孕后要吃dha,兴许是他拿错了。” 苏念星愕然,没想到这女人如此执迷不悟,她怜悯地看着对方,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她只是得上天眷顾拥有了金手指,又不是真神,对这种恋爱脑,她也没辙。她叹了口气,“他给你下的是慢性药,只会让你精神错乱,并不会致命。今晚他会拿一杯果汁给你,那里面的药性剂量很大,足以让你致命。如果你不信我的话,可以将果汁藏起来,拿到医院做检测。这药跟dha完全不一样。” dha是鱼油制成的,外表是用透明胶囊,里面是金黄色的油性物质。但慢性药是大白片,碾碎了放在果汁里,别说蒋梦云的丈夫是医生,就是一个外行人都不可能将两者弄混。 她觉得自己说到这个地步,蒋梦云应该相信自己了吧?事实上并没有。对方不仅不信,反而更加愤怒,从兜里掏出几张钞票随手拍到桌上,手撑桌子站起来,瞪着苏念星警告她不要乱说话,并且信誓旦旦表示,“我相信他!他是我孩子的父亲,他不可能这么对我。外面的女人再怎么好,也比不上我们多年感情。” 她抚摸自己的肚子,似乎在誓死捍卫自己的家庭。 苏念星看着刚刚到手的卦金,扭头看向女人决绝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事情就摆在眼前,这女人居然不相信,真是执迷不悟。 阿香婆看完全程,眼里愕然无比,“好家伙,我年轻时貌美如花,许多男人喜欢我,甚至有个富二代追我,但我不喜欢,反倒看上身无分文的丈夫。我觉得我自己就够无脑,没想到她比我还蠢。” 她一直讨厌年轻时的自己,以为有了爱情就是吃糠咽菜也很甜蜜,但现实给了她狠狠一个耳光。这种自厌情绪一直持续许多年,直到现在,她突然不讨厌自己了,比起蒋梦云,她的智商起码合格了。 苏念星被阿香婆逗得不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您年轻时那么单纯。” 之前听她发言那么清醒,她还以为阿香婆年轻时是个拽姐呢。 阿香婆笑了,“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整天情情爱爱,年纪不是活到狗肚子里了嘛。哎,这女人真可怜。你也别伤心,你已经提醒她了,她自己非要作死,你能怎么办?” 苏念星不伤心,她是个卦师,又不是医生,没理由把治病救人的信条挂嘴边。 两人正说着话,阿香婆拍了下她胳膊,示意她回头看,苏念星扭头一看,嗯,医生来了。 梁雅静是趁中午休息,特地买了一袋水果作谢礼,“多谢你。要不是你提醒我,我可能真会被坑一笔。” 她刚从英国留学回来,进这家医院没多久,对国内情况还不太了解。差点被坑,现在还心有余悸。 “那女孩的父母赶到医院,把女孩数落一遍。后来女孩就投诉我。好在院长明事理,并没有怪我。”梁雅静笑盈盈看着她,虽然之前她和闺蜜不相信神婆,但事实摆在眼前,她也不得不信。她这次也是真诚来道谢,“真的多谢你。你算命这么准,能不能再帮我算一卦?” 苏念星一天算三卦,刚刚已经算出三卦,已经算不了了,让她下次再过来。 梁雅静颔首,“周末吧,到时候我休息,我闺蜜也想找你算卦呢。就是上回你见的那个,她有个交往六年的男朋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她想知道两人能不能修成正果。” 苏念星打响名气只靠报纸打广告还不行,因为只能带来人流量,却无法转化成定单。但这种口口相传就很容易促成,她矜持地颔首,“那我给你们留两个号码,你们早点过来。” 梁雅静道了谢,与苏念星约了周末下午两点,就急匆匆走了。 她一走,阿香婆啧啧出奇,“之前她俩还不相信你的话,没想到这么快就改观了。” 苏念星挠挠头,“可能是发现我跟那个闹事者没有关系吧。” 阿香婆点头,立刻恭喜她,“之前还觉得你一卦五百定价贵了。现在看来,香江有钱人还是很多的。只是我没遇到。” 苏念星心情好,而且今天早早就完成定单,“你今天是不是要看孙女?我跟你一块去吧。” 阿香婆看了眼天色还早,点头答应了。 第19章 苏念星要去对面商场给雯雯买礼物, 阿香婆不想她破费,“你还要攒钱回内地呢。钱可得省点花。” 苏念星却铁了心要买,“我可是雯雯的姐姐, 第一次见面肯定要买礼物给她。她天天看着礼物就不会把我忘了。” 阿香婆见她说得头头是道, 拦都拦不住, 只好作罢。 苏念星回想自己小时候就喜欢各种玩具, 于是她也想给雯雯买。不过转念一想,兴许就是小时候太爱玩, 所以她一直以来都是学渣, 她不敢买太多玩具, 又给雯雯买了她这个年纪爱看的动漫小人书,又买了公主裙。 这商场的东西价格相当喜人,见她还想再买, 阿香婆直呼肉疼,拉着她的胳膊不让进,“太贵了。小孩子长得快,这裙子估计只能穿一季, 明年就小了。” 苏念星没当过穷人, 这段时间的穷苦生活让她学会了精打细算。 她也知道自己的经济状况不允许她大手大脚花钱, 只好握紧手里的袋子,“等我以后赚了大钱, 一定给雯雯买很多东西。” 阿香婆见她听劝,也笑了, “好,到时候我绝对不拦着你。” 两人坐着巴士大包小包到了雯雯的新家。 雯雯的养父母三十多岁, 姓钟,夫妻俩身体没有问题, 但也不知是心理问题,还是忙于工作,两人一直没能怀上,于是就申请领养孩子。 她等了好几年才终于排上号,领养了雯雯,对孩子自是关怀备至。 他们对阿香婆也是充满感激。由于雯雯有遗产继承,而且这笔钱足够她用到成年,所以哪怕阿香婆没有收入,只靠领综援渡日,也有一定概率拿到雯雯的抚养权,但她最终还是放弃了。因为她自觉年纪大,无法长久陪伴雯雯,还是让雯雯享受父母之爱,这份伟大让人动容。 钟先生上班,钟太太独自在家带雯雯,见阿香婆带了位陌生姑娘,好奇看过来。 阿香婆给她介绍,“这是跟我一块摆摊的苏念星,算命特别准。” 钟太太有些惊讶小姑娘年纪轻轻居然干这行,对阿香婆说的算命准,也没当一回事,只以为是很寻常的夸赞,客气夸了一句,想要握住对方的手。 苏念星却摇头说自己有洁癖,将带来的礼物给雯雯,孩子看到礼物很开心,“星星姐姐,我知道你,我奶奶上次过来就告诉我,说她跟你一块摆摊算卦。” 这孩子长得很可爱,婴儿肥小脸,白白嫩嫩,眼睛灵动有神,她养父母应该对她很好,所以她才没有受半点影响。 苏念星陪她玩了一会儿游戏,就与阿香婆一块离开了养父母家。 回来的路上,阿香婆问苏念星,“你觉得雯雯运势怎么样?” 苏念星有些好笑,“虽然我没经过专业训练,但也知道不能给小孩子算命。” 小孩子的命数是不稳的。如果告诉她,将来会飞黄腾达,她可能就不会努力,那命运也会改变。所以从古至今没有几个术士会给小孩批命。 阿香婆会有此问也是过于担忧孩子。 苏念星能理解她,没有说运势,只道,“她会健康成长。” 对于老人家而言,健康长大才是最重要的,阿香婆长长松了一口气,问她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是回去还是有事? 香江现在最流行的交通工具是叮当车、巴士和地铁,苏念星坐下来后,她的手与好几人无意间擦碰在一起,导致她头有点晕,于是就道,“我想先去买双手套再回家。” 之前她就测验过,如果她戴手套再碰别人的手,就无法看到对方的命运。以后她出行一定要带手套,要不然遇到刚刚那种情况,她每次都说自己是洁癖,有点不合适。 买完手套,苏念星就回了村屋,翻看她买的《拆字算卦》书。 一开始她以为可以通过这本书,猜求卦者的姓氏,但是她发现这上面举的例子其实猜的是职业或命运。 苏念星开始将百家姓拆开,然后与相应的职业联系到一起,这是个大工程,但是如果真的拆好,求卦者将不再怀疑她弄虚作假,反而觉得她很神。 翌日中午,苏念星刚坐下来,就有客人登门。 男人打量半天,“听说你可以算出有没有得癌症?” 苏念星愕然,点了点头,“可以。” 男人得到准确答复后,拉起凳子坐下滔滔不绝讲自己最近的变化,“我以前一顿能吃六碗饭,两瓶啤酒,现在连一半都吃不了。我身体该不会出问题了吧?” 他胃口一直很不错,之前吃不下去饭,还以为胃了问题。可是到医院检查后,确定没问题。昨天听到朱康武对自己症状的形容,他吓得不轻,生怕自己也得了癌症。 苏念星给他扔了六爻金钱卦,又给他掐算半天,嘴里念念叨叨,最后看手相。 一整套流程折腾下来,足有四十多分钟。 男人由一开始的紧张,到最后的如坐针毡,双眼巴巴盯着苏念星,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苏念星确定对方没有得病,“可能是天气变得炎热,你体型过胖,受不了热,所以胃口才变得不好。若是不忌口,很有可能会得糖尿病。” 客人付了卦金,心满意足走了。 苏念星则跟阿香婆分享刚刚那一套流程的感受,“我觉得六爻金钱卦,会不会看不要紧,但是我耗费了时间,让他们觉得很值。” 阿香婆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你之前几分钟就给人家算好了,他们就觉得算卦太容易,让他们觉得自己这钱花得不值,他们产生好像谁都能算的错觉。现在这样就挺好。” 苏念星乐了,“我以后就照这个来。” 只有客人觉得她是神算,她才能有生意。哎,这是劣币驱逐良币啊。 这个客人刚走没多久,周鸿波被父母拽过来。 周太太喜得见牙不见眼,“大师,听说是你帮我儿子找到的前女友,你真是太神了。我之前就觉得那小姑娘不行。他偏不信,非说对方是个好姑娘。昨天他亲眼见到才真的信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6节 苏念星见周鸿波脸色铁青,显见昨天被打击到了,谁能想到呢,文文静静的小姑娘其实是个贼,但是他如此恋爱脑跟父母也有关系。 没有享受过父母宠爱的人比父母疼爱的人更容易恋爱脑。周鸿波的父母一直强势干预他的生活,让他觉得很压抑,而那姑娘却温柔似水,是周鸿波的理想型,也难怪他念念不忘。 周鸿波被父母架着,不得自由,周围人异样的目光看过来,他脸色涨得通红,浑身不自在,他极力想要推开父母的钳制,压抑着怒吼,“你们松开我,我已经工作了,你们能不能尊重我?!” 可惜他力道没他们大,周父周母不松开,他的挣扎也只能是徒劳。 周先生不仅没有松开儿子,反而没好气瞪了眼儿子,“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都这么大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们抱孙子。” 周先生是七十年代从广省移居香江,思想与香江这边格格不入。周鸿波到了年纪,他就想催儿子结婚,奈何儿子铁了心想找前女友,却一直没找到。现在人已经找到了,还是个骗子,他们不可能接受骗子嫁进来。儿子也罕见没有坚持,他们就开始趁热打铁催他相亲、结婚。 香江这边不流行相亲,结婚都是自由恋爱,这事要是传到公司同事耳里估计能被他们嘲笑一整年。 周鸿波心里苦,但是他经济条件不行,没办法搬出去独立生活,就只能忍受父母的强势。 苏念星都有些同情这小伙子了,她示意对方先坐下来,“你也知道我算卦很灵,要不要我帮你再算一卦,看看你下一段姻缘怎么样?” 周鸿波坳不过父母,只想速战速决,将手伸了过去。 这次苏念星算卦不像之前那样简单,看个手相就能说出来。 苏念星对上周鸿波疑惑的目光,立刻解释,“这样能算得更准。” 一套流程走下来,一家三口等得心急如焚。 苏念星这次再看手相,没看到前女友的画面,但是周鸿波现在内心渴望的不是交女朋友,她只能看到他的事业,“你未来会在电脑方面有所建树,十年内就能实现经济独立,在鹏城有两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周鸿波喜得见牙不见眼,“当真?” 那他岂不是可以彻底摆脱父母了? 苏念星点头,与他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他高兴了,但是周先生周太太却像吃了黄莲一样苦,周太太更是扒拉开儿子,唾沫星子几乎飞到苏念星脸上,“那婚姻呢?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周鸿波被母亲推开也不生气,苏念星的话给了他启示,他之前还在犹豫要不要转行,经她一提醒,他决定放弃现在这份不开心的工作,全心投入到电脑这行。他要抱班学习。 他在这边憧憬未来,苏念星却被周太太逼得往后退,无奈解释,“你儿子更在意事业,所以我暂时看不到他的婚姻,不过你这么着紧儿子的婚事,我可以通过你的手相算你儿子的姻缘。” 周太太看了眼她的价格表,“你收一次钱还是两次钱?” 苏念星被她问住了,她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周太太见她迟疑,有些不高兴,“我让你帮我儿子算姻缘,你却给我儿子算事业,有你这么给人算命的吗?不行!只能收一次钱。” 周鸿波见母亲发火,觉得丢人,“我更想算事业,不关大师的事。” 周太太狠狠瞪了一眼儿子,“是她自己货不对版,凭什么让我们花两次钱。” 虽然苏念星要算两个人,但是对方的确只想算姻缘,还真不能说对方有错,于是她点头,“我只收一次钱。” 周太太得意瞥了儿子一眼,苏念星示意对方坐下。 又是一套流程,周太太想让她解释扔的六爻金钱卦分别代表什么意思。苏念星哪里懂,她硬邦邦道,“天机不可泄露。” 周太太噎得不轻,苏念星仔细看她的掌心。 这次的三分钟视频就像开了十倍速,之前的视频大多数都有日期时间,甚至精确到秒。但是这次太快了,她压根看不清时间,走马观花看了一遍,看不到细节。 周太太总共娶了两个儿媳。第一个儿媳长相甜美,温柔可人,正是周鸿波喜欢的类型。但是周太太并不满意,婚后就对儿媳各种磋磨。周鸿波想帮媳妇说话,反被母亲指责“不孝”、“娶了媳妇忘了娘”,最后儿媳受不了她的磋磨,选择跟周鸿波离婚,连怀孕三个月的孩子都偷偷跑到内地打掉了。 儿子离婚后,周太太并没有改正自己的错误,马不停蹄催儿子再娶。这次周鸿波就是个提线木偶,任由家人作主,娶了老家的媳妇。对方确实踏实肯干,任由周太太磋磨都毫无怨言。但是等周太太生了一场病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周鸿波忙于事业,将母亲交给她,她虐待周太太整整一年,最后死的时候瘦得只剩下骨头架子。 苏念星收回手,看着面前嚣张跋扈的周太太,心里叹了口气,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她摊了摊手,“你一共有两个儿媳。第一个儿媳是你儿子的真爱,但是你不喜欢她,处处磋磨她,不到一年两人就以离婚收场。” 周太太听到这里,不仅没觉得自己错,反而信誓旦旦表示,“肯定是她不对,小辈就该孝顺长辈。” 苏念星不置可否,像这种老观念是几十年如一日形成,别想着改变他们。 周太太追问,“那第二个儿媳呢?” 苏念星摊了摊手,“第二个儿媳妇,你儿子不喜欢,跟她也没有感情,但是你很喜欢,她勤劳肯干,对你百依百顺,而且还给你们周家生了两个孙子。但是……”在周太太和周先生期待的目光中,她摊了摊手,“最后你生了一场病,她不仅没有将你送到医院,反而将你虐待至死。” 周太太撑着桌子好半天没有说话,她看着苏念星,想确定对方有没有说谎,苏念星很坦然与对方对视。 周太太又看了眼儿子,周鸿波在经过短暂的震惊后,与母亲、面面相觑,很快读懂母亲眼里的潜台词,“不关我的事,是你们非要拉我来算命,我之前不想来的。” 苏念星无语,原来周太太怀疑她跟周鸿波串谋,她摊了摊手,“如果你不信,那一切交给时间证明。” 周太太当然不愿相信,但是街坊都说这个神婆很灵。万一是真的,那她岂不是不能寿终正寝?周太太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浑身发软瘫在卦摊上。 周先生扶住妻子,焦急地看着苏念星,“大师,能没能找一个各方面都好的儿媳,既让我们满意,儿子又喜欢,人品还好?” 苏念星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对不住啊,我只会算命,不接许愿业务。” 这话怼得,阿香婆忍不住背过身偷笑。 周先生有些尴尬,但他依旧厚着脸皮问,“我的意思是能不能避开这两人。比如你能不能告诉我她们的姓氏。” 苏念星想了想,避开第一个也挺好的,她沉吟片刻道,“第一个姓黄。”她掐指算了半天,“另一个是偷渡客,姓氏变来变去,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么多。” 要搁往常周太太肯定要找她理论,但是这会儿她没心情,第一个儿媳妇忤逆不孝,第二个儿媳口蜜腹剑,一个比一个毒,她的命好苦啊。 第20章 大概是口口相传的缘故, 苏念星几乎每天都能接到一两个委托者。 没人的时候,她会坐下来翻书,与阿香婆一块探讨拆字技巧。她上辈子是个学渣, 不喜欢学习, 看书就会头晕脑胀, 尤其这书还那么深奥。明明说的不是文言文, 但是她就是看不懂,她无数次后悔当初没能好好学习。 阿香婆对此也是爱莫能助。苏念星放下书, 打开脚边盒子, 从里面掏出她从别处买的卦盘。 这样扔铜钱时, 她就不用担心铜钱会掉到地上。 阿香婆见她又开始玩六爻金钱卦,抽了抽嘴角,“你不想学拆字了?” 苏念星默默拿起书, 阿香婆提议与她一块练习拆字。 两人玩得正起劲时,何灵芸来了,她从旁边买了三杯奶茶,一人一杯。 阿香婆接过奶茶问她事情处理怎么样了? 何灵芸脸上明显带了几分笑意, “解决了。我按照你教我的, 每天都让我表哥护送我回家。昨天没让表哥跟着, 他终于找到机会下手,被抓个正着。” 苏念星眼神好, 看到她脖颈有淤青,“你这是怎么了?” 何灵芸眼里冒凶光, “为了让他判得久一些,直到他掐住我的脖子, 留下淤青,我才让表哥出来。” 苏念星倒吸一口凉气, 之前她看到的画面是男人从后面用榔头捶击她头部,一下就足以要了她的命。她却铤而走险,这胆子也太大了。 苏念星看着何灵芸好半天不说话。她这是胸大无脑,还是单纯的虎啊? 何灵芸当然不是虎,她只是不想对方出来得太早,她想过平静的生活,“我问过律师了,他掐我有明显的致命倾向,我没受伤的话,可能判的就要轻点儿。” 阿香婆双手合十拜了一遍观音菩萨,埋怨她做事太冲动,“万一对方有刀,一下子捅死你怎么办?” 何灵芸苦笑,“他没拿刀,他拿的是榔头,好在我一直防备他,眼急手快躲开了。”说到这里,她看向苏念星的目光充满感激,“如果不是你提前告诉我,我可能性命不保。” 毕竟谁走路会回头看呢,更何况他还是她前男朋友,就更没人会在意。 苏念星见她吓得浑身颤抖,猜到她回想到之前的血腥场面,忙拍拍她的背,不停安抚她,“他已经被抓,以后你就清静了。” 何灵芸不想说这些扫兴事儿,转尔又请苏念星帮她算命,“拍拖太恐怖了,我还是专心搞事业吧。你帮我算算今年能不能升职加薪。” 苏念星接过她的手,专心致志算起来,这次的画面很美好,看完后,她点了点头,“情场失意,职场得意,你的好运在后头呢。不过还是得全力以赴才不辜负这么好的运气。” 何灵芸听到自己好运就要来了,笑得合不拢嘴,“总算有件大喜事了。” 她好奇问苏念星是如何算出来的,有没有推演过程。 她看着自己的手心,“这三根线是代表生命、爱情和事业吗?怎么看出来的?皱纹多代表磨难多吗?” 苏念星之前看过张栋林的算命书,只知道一些浅显的手相知识,这会儿能拿出来用,“不止三条线,是五条,分别是生命线、智慧线、感情线、命运线和婚姻线。手相学家根据手掌骨及手指骨的形状,把手掌分为金、木、水、火、土等五个大类别,称为五行掌。手形不同,代表的意义也各不相同。比如木型手代表智慧,这类人多崇尚精神思想,处事时多会以理想成就为主(来自百度百科)。皱纹多并不代表磨难多,只能说人生可能会比较曲折、起伏较大。不见得是坏事,人经事才会成长。” 她只记得这么多,再往下问就编不下去了,她一锤定音,“你要是让我逐个分析缘由,我恐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何灵芸明白她的意思,“你真的很厉害,年纪轻轻就能算得这么准,一定吃了不少苦。我以前念书时老师就让我们背各种知识,头都大了。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苏念星被她夸得有点心虚,“其实也没那么厉害。” 何灵芸与她们聊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开了。这几天为了前男友的事,她精神紧绷,工作也耽误不少,上司已经不满了。万一对方趁机找茬,她升职加薪就泡汤了。 她走后没多久,苏念星盼的两位客人终于来了。 梁雅静带着闺蜜过来,时间卡得特别准。 梁雅静给苏念星介绍闺蜜,“这是林香怡,我最好的朋友。你先帮她算吧,我待会儿再算。” 林香怡却让她先算,“你不是要算事业吗?先看看霉运有没有散了?要是没散让大师帮你驱霉运。” 梁雅静见她坚持,也就答应了。 苏念星先是扔了一遍六爻金钱卦。林香怡好奇问,“这是什么意思?” 苏念星嘴里念念叨叨,阿香婆在边上帮腔,“她算的时候要记卦象,你别打扰她,万一算错,还得重来,耽误你时间。” 林香怡小声问,“上次算卦好像没有这些啊?” 阿香婆同样压低声音回答,“她最擅长手相,其余几项稍微弱一点,她想通过不同方式一块算,这样算得更准一点。” 林香怡恍然大悟。这就跟解题是一个道理,多解几次,同样都能得到正确答案。 苏念星接着又开始掐手指,神神道道好半天,才接过梁雅静的手开始研究手相,足足看了一刻钟,“未来三年你的事业运还不错,三年后可能会遇到两难选择。” 梁雅静不解,“什么两难选择?” “家庭还是事业。”苏念星摊了摊手,“那时候你会遇到一位爱人并且会步入婚姻殿堂,但是你的事业在上升期,所以……” 接下去不用说了,懂得都懂。选择事业,肯定无法兼顾婚姻。选择婚姻,事业可能会停滞不前。从怀孕到三岁前,孩子是需要母亲照顾的。 梁雅静理所当然道,“我肯定会选择事业。” 苏念星没有接话,林香怡却笑她天真,“等你真的坠入爱河,你就不那么想了。” 梁雅静才不相信,“我念了那么多年书,怎么可能会为了爱情就放弃事业。你等着瞧,我一定证明给你看。” 林香怡见她来真的,忙摆手,“不用证明给我看,无论你选择哪条路,我都支持你。” 闺蜜这么通情达理,反倒显自己小家子气,梁雅静有些汗颜,“那就到时再看吧。你来算。” 又是一系列流程走完,苏念星接过林香怡的手,看完手相,她没有先回答,而是让对方写个字,“随便写什么都行。” 梁雅静和林香怡不明白她的用意。刚刚算卦可没有这个。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7节 苏念星幽幽道,“你的卦象不怎么好,我想再试试测字,四管其下,测得更准。” 林香怡心里一个咯噔,卦象不好?怎么个不好法?“我们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苏念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让她写字。 林香怡按照她的要求写了个“水”字。 苏念星看着字,刚刚她和阿香婆测算过‘水’字,她很快就解释出缘由,“‘水’字是中间竖勾,代表勾连、勾引,像钓鱼勾,钓了两条鱼,但实际不是钓鱼,而是钓人。左边和右边是躺着的两个‘人’字,这是两人追一人或是一人脚踏两条船,一边睡一人。要么你脚踩两条船,要么你男朋友脚踩两条船。” 林香怡眉峰拧紧,下意识否决,“我怎么可能脚踩两条船?我只交了一个男朋友,连好一点的男性朋友都没有。” 梁雅静这会儿比她冷静,扯了下她胳膊提醒她,“大师不是说了嘛,不是你就是你男朋友。既然不是你,肯定是你男朋友脚踩两条船。” 林香怡一口回绝,“这不可能,我们一直很恩爱,很少吵架,我们很合得来,而且快要结婚了,他怎么可能背着我找别的女人。你说的是露水姻缘还是正经交往的女人?” 苏念星看着纸上的字,斩钉截铁道,“正经交往。从字上看,他们交往至少三年了。” 林香怡这回是真的被打击到了,脸色煞白如纸,嘴里叨叨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三年了,我不可能没发现。” 苏念星从她刚刚的话就可以听出此人很看中感情,也是,谈了这么多年的男朋友,眼瞅着快要步入婚姻殿堂,才知道男友一直在脚踩两条船,搁谁都受不了。 林香怡还是不敢相信男友会背叛自己,她深吸一口气,定定看着苏念星,“这样吧,你再帮我测他的职业,如果你测出来,我就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 苏念星刚刚从手相已经看出对方的职业,她胸有成竹,但是为了练习自己的测字技巧,她让对方再写一个字。 林香怡心里很没谱,握笔的手不复刚才的随意,显得很紧张,手一直在抖,最后落下一个字‘捷’。 苏念星看着这字想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叹了口气,“左边像个‘8’,右边带‘走之’,所以要走,他的工作应该经常出差或是两地奔波。” 心里最后一根弦崩了,林香怡拢了拢头发,像个没头苍蝇似的,眼眶瞬间通红,好半天才深吸一口气,“他工作确实要在乡下和铜锣湾之间往返,我一直没怀疑过他,但是他辜负了我对他的信任。” 苏念星和阿香婆对视一眼。阿香婆朝苏念星翘了个大拇指。之前林香怡压根不相信她算的卦,但是当她展示自己的测字技巧,林香怡对她信任有加。说明测字真的有用。 这两人的互动,梁雅静和林香怡压根没注意,梁雅静搂住好闺蜜的肩膀,愤愤不平骂道,“像这种脚踩两条船的男人早就该蹬了。你长得这么漂亮,还怕没人追?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陪你一块捉奸。” 林香怡趴在闺蜜怀里,呜呜痛哭,肩膀一抖一抖的,显然是受了刺激。 “那个女人肯定是在乡下。”梁雅静一边安抚闺蜜的情绪一边给她分析。这个乡下指的是香江农村。现在香江还不像三十年后那样发达,农村还很破败。 林香怡推开闺蜜的肩膀,抹了把眼泪,点头如捣蒜,也认可闺蜜的判断,但是她不打算轻轻放过对方,咬牙切齿道,“婚礼照样举行,但是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他身败名裂。” 梁雅静挠挠头,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显然不赞成她的举动,“如果你坚持举行婚礼,你的家人也会过来,这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嘛。” 像这种贱男人一脚踢开就行了,何必浪费时间。 林香怡却咽不下这口气,一想到自己被整整愚弄三年,她就气得呕血,她掐着手指,眼睛发直,“没事,我的家人由我来通知。我也会告诉我爸妈,结婚当天我会送他们到国外度假。不会让他们掺和这件事。” 梁雅静见她铁了心要报复,也支持她,“好。不过我们要拿出证据。” 林香怡点点头,“过几天他会出车,到时候你陪我一起回乡下,我们多拍些照片。” 两人很快就商量好对策,苏念星看得目瞪口呆,都说东北女性最潇洒,说离就离,不扯虚的。没想到九十年的香江靓女一点也不输她们。 林香怡和梁雅静各付了五百卦金,正准备离开,突然街的另一头走过来两个便衣警察。 苏念星之所以一眼就看出来,是因为她认识。之前去重案组帮她做口供之一的大林,另一个好像是大林的上司,当时就是他把大林和张正博叫走,后来她就被放走了。 看到两人,苏念星心里一紧,他们该不会已经抓到凶手,要把她遣送回内地吧? 时间居然过得如此之快。 阿香婆显然也想到了,看到这两人,她下意识握紧苏念星的胳膊,心里很不舍,一下又一下抚摸苏念星。 梁雅静惊讶看着来人,“哥,你怎么来了?” 梁督察看向妹妹,“我来办案。你们俩怎么在这儿?” 梁雅静摊了摊手,“算卦啊,这边算得可准了。” 梁督察蹙了蹙眉,显然不赞同,“你可是出国留学回来的高材生,居然信这个?你的书白读了。” 梁雅静被训得跟三孙子似的,林香怡刚想替好闺蜜解释,胳膊却被对方攥住,朝她摇了摇头。 林香怡只好咽下嘴边的话。 梁督察不再搭理这两人,朝苏念星亮了下工作证,“我是重案b组的梁督察。想请你录下口供,协助我们调查一起案子。” 原来不是遣送她回内地,苏念星长长松了口气,可是听到他的话,她不明所以,“什么案子?” 梁督察拿出一张照片,问苏念星,“认得她吗?” 苏念星仔细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认得,她叫蒋梦云。” 她终于反应过来,蒋梦云被她丈夫一尸两命,说不定阿sir觉得蒋梦云死因有可疑,所以才来找她调查蒋梦云的生活轨迹。那个贱男的愿望要落空了。哈哈,像这种贱男就该叫他鸡飞蛋打。 梁督察见她脸上隐隐露出兴奋之色,蹙了蹙眉,“请问五月七号星期四下午三点半,你是不是给蒋梦云女士算过卦?” 苏念星点头,“对。我确实帮她算过。她怎么了?” 阿香婆想起苏念星给蒋梦云算的卦相,小星算卦那么准,蒋梦云该不会出事了吧?那可是一尸两命。阿香婆害怕得浑身发抖,脚下凳子似乎承受不住她的力道,啪嗒一声响,阿香婆整个人摔在地上,她却浑然不觉得疼,只呆呆看着梁督察,等他答案。 这一摔可把苏念星吓了一大跳,赶紧扶住她,“你没事吧?骨头有没有受伤?” 阿香婆摇头说‘没事’,但是也不愿起来,只睁着那双浑浊的眼珠看着梁督察。 梁督察被阿香婆看得头皮发毛,这什么眼神?他努力忽视这老人家的视线,看向苏念星,压迫感十足,“事情已经发生好几天了,你为什么还记得这么清楚?” 苏念星叹了口气,“那天我给她算命,卦象不怎么好,她很生气,我们还吵过架,所以我一直记得。”她看向阿香婆,“不信你问阿香婆,她也能证明。蒋梦云怎么了?真的出事了?” 她还是不敢相信蒋梦云会那么蠢。但是她内心深处又渴望对方能听她的话,防备丈夫。就算贱男人最终能绳之以法,可蒋梦云和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这种盲目的信任值得吗? 梁督察听到她的问话,挑了挑眉,“为什么这么问?” 苏念星叹了口气,“之前我给一位客人算出得了癌症早期,她刚好也在,受了启发所以来找我算命。她气色不怎么好,还说自己怀孕后就一直掉头发,恶心呕吐,吃不下饭。我帮她看完手相后告诉她,她可能误服了慢性毒药。下药人很有可能是她丈夫,她偏不信我,还说我见不得她好。你说我冤不冤枉?我都不认识她老公。” 提起这事,她就一言难尽,没想到她极力想要挽救对方,可还是死了。 梁督察在本子上记录几笔,双眼盯着她不放,“你说她丈夫给她下慢性毒药,有没有什么证据?” 这话问的,苏念星觉得这人可能间歇性失忆,她无奈重复,“我都说了我不认识她老公,我就是个算卦的,我要什么证据。当然是我自己算出来的。我跟她说了,如果她不相信我的话,那就去医院查下血。像这种慢性药,头发和血液里都有残留,如果她去医院检查,她就会相信我的判断。可她偏不信啊,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我已经尽力了。如果她死了,你们一定要验她的血,调查她的丈夫。” 阿香婆也叹了口气,“那就是傻子。我们都劝她了,她自己不信。你叫我们怎么办?” 梁雅静和林香怡在边上听了全程,虽然不知道发生何事,但听了一段也觉得蒋梦云傻到家了。就算她相信自己的丈夫,是不是该去医院查一下,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嘛。她可倒好,一傻到底,现在连命都没了。真是可悲又可怜。 梁督察见她们一脸同情,好像默认蒋梦云已经死了,有些无语。他将本子合起来,定定看着苏念星语出惊人,“谁告诉你们蒋梦云已经死了?她没死,死的是她丈夫。” 苏念星和阿香婆愣愣看着梁督察,啥玩意儿? 第21章 “根据我们从她家中搜的药物来推断, 药是五月七号星期四下午三点从私人诊所买的。医生只记得是个女人,对方戴着口罩和墨镜,看不清长相。蒋梦云告诉我们, 你们可以给她证明, 她当时并没有去诊所买药, 而是在百德新街找你们算卦。从两个地点来推断, 她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这信息量太大了,警察要来调查蒋梦云的不在场证明来证明她的清白, 苏念星缓了好一会儿才消化完这个消息, 她点点头, “对。她确实在这儿,我给她算过命。” 梁督察让她在口供报告上签了字。阿香婆也是证人之一,也要签字。开庭后, 两人作为蒋梦云重要证人之一需要出庭。 签完字,梁督察要带着大林离开,苏念星实在没忍不住,主动开口问他, “虎哥被杀的案子处理得怎么样了?我是不是要被遣送回内地了?” 据她所知, 重案组一次只能接一桩案子, 除非并案。很显然蒋梦云丈夫的死跟虎哥的死没有关系。但他却来查这桩案子,就只能证明虎哥的案子已经结案或定案。 这样的话, 用不了多久,移民局就过来抓她了。 梁督察摇头, “那桩案子已经移交给了o记。” 说完就带人离开了。 等她一走,梁雅静和林香怡互相对视一眼, 冲苏念星解释,“o记专门查团体案件, 比如□□或是犯罪团伙案件。” 苏念星知道o记是什么,可这不是一起简单谋杀案吗?难不成还涉及团伙作案? 等梁雅静和林香怡结伴离开,阿香婆凑到苏念星面前,“虎哥的案子肯定涉及社团,且有得查呢。你可以多待一段时间多挣点钱啦。” 苏念星点点头,想起蒋梦云,她无声叹了口气,“你说她为什么这么做?太傻了。发现丈夫要杀自己,她报警就好了,她这样搞不好会坐牢的。” 亏她之前还说蒋梦云是个傻女,没想到她居然干出一件石破天惊的大事。她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阿香婆幽幽道,“她可能想要保险赔偿金吧。” 香江死亡赔偿金很高的,如果有了这笔钱,她肚子里的孩子将衣食无忧。 “富贵险中求。”苏念星啧啧两声,“果然谁都不容小觑啊。” 那么柔弱的家庭主妇没想到反抗起来会那么壮烈。这对夫妻都不是善茬。这样才对嘛。龙虎斗才有意思。单方面被碾压太憋屈了。 虽然苏念星不认可对方铤而走险,但是蒋梦云认可了她的卦象,这不禁让她生出一丝自豪。 只是她有些担心,“警察在调查她,想来也在怀疑她丈夫死因有可疑,她很有可能会坐牢,这样做值得吗?” 阿香婆却把自己曾经在报纸上看到的一桩案子告诉她,“我不记得是哪期了,我记得那件案子是:a拿了一杯有毒的饮料想杀b,b将饮料送给c,c中毒身亡。a的罪行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大家对b的定罪却有不少争论。当时好几家媒体都在为b有没有犯罪吵得不可开交,有的说b应该被判误杀,有的说b无罪,毕竟b事先并不知道饮料有毒。” 苏念星挠头,这案子跟蒋梦云的案子有关吗? 阿香婆见她不明白,摊了摊手,“如果蒋梦云不知道那杯饮料有毒,她把饮料交换,那她就是无罪的。如果她事先知道饮料有毒,还将饮料交换,那她就是蓄意谋杀。” 苏念星终于听懂了她的潜台词,“法官判案讲究证据。蒋梦云事先知不知情,法官看的也是证据,而不是别人主观臆测。” 阿香婆颔首,“警察怎么判定蒋梦云是不是事先知情呢?首先要判定她有没有作案动机。她和丈夫都买了身故险,她丈夫还出轨,她的杀人动机有了。接下来就是犯案过程。毒1药不是她买的,而且她也有不在场证明。”阿香婆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苏念星,表示证人就是她俩。 虽然确实很有可能被告,但香江法律是‘疑罪从无’,药不是她买的,她也有不在场证明,法官还真不一定判她有罪。 苏念星摇了摇手指,“光靠这两样还不够。如果蒋梦云后来去医院做过血液检测,法官可以视为她知晓那杯饮料有毒,毕竟我事先提醒了她,她去检测,而且结论跟我说的一样,她就等于认可了我的判断。那她就是蓄意谋杀。” 阿香婆颔首,“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她的处境还是很危险的。” 苏念星没有再关注蒋梦云的案子,不过她还是从别人口中得说了案件的处理过程。 卖红薯的大婶认得蒋梦云,也跟过来一块听八卦。原来这两人住同一栋楼,虽然大婶不知道蒋梦云家的房号,但也算是街坊,经常能在楼下遇到她。 苏念星也是从对方口中得知蒋梦云自打嫁给丈夫后,就一直没出去工作,一直勤勤恳恳当家庭主妇。 “有一回她还向我请教怎么将红薯烤得又香又糯。她对她老公真的很好,是个很称职的太太,可惜了。” 大婶还不知道蒋梦云的丈夫可能是她反杀的,她更倾向于男人是在外面吃错东西才死的。毕竟蒋梦云肚子里的孩子还指着丈夫养活。 如果苏念星不知道真相,听她的分析还真有几分道理。 就在这时,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过来,苏念星以为他要算卦,对方却双手递了一张名片,自我介绍,“我是蒋梦云女士的律师。” 苏念星默默看着对方说明来意,蒋梦云现在还在警局协助重案组调查,蒋梦云要打官司,请律师替她做无罪辩护。 律师这次过来是邀请她和阿香婆出庭作证,得到准确答复后,律师表示后续会通知她们开庭时间。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8节 苏念星问律师,蒋梦云有没有去医院做过血液检测。 律师愣了下,摇头说“没有”。 苏念星和阿香婆对视一眼。两人之前已经有九分把握蒋梦云去医院做过血液检测。因为相信她的卦象,后来才会交换饮料,最终导致丈夫身亡。 但现在过程却跟她俩猜得不一样。蒋梦云并没有去医院检测,但她丈夫却身亡了。过程和结果不匹配,证明她俩之前猜得不太对。 阿香婆有个猜测,“蒋梦云情绪很不稳定。她不相信你的卦象,但是她多疑敏感,当丈夫递给她果汁时,她突发奇想把果汁交换了,想证明丈夫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有许多女人都有自证情结,这一点也不奇怪。而且她还是个孕妇,最是敏感的时候。行为前后不一太正常了。” 苏念星却持相反竟见,律师这么快就找上门,可见蒋梦云已经调整好情绪,迫切想要证明自己无罪,她的思维方式完全符合正常人。苏念星甚至有个很可怕的猜测:那天蒋梦云之所以大声叱责她,一再表示信任丈夫。恐怕从那时起就对丈夫动了杀机。当时就已经想到要利用她和阿香婆来当她的证人。 这女人心思真深啊。走一步看三步,把她利用得彻底,她和阿香婆还真被对方糊弄过去了。 阿香婆听了她的猜测,搓了搓胳膊,感叹对方不简单,“像我遇到这种事,估计只会咋咋呼呼发牢骚,可人家呢?已经想好怎么反击让自己获利又把自己摘出去。看着柔柔弱弱,行动力这么强。” 苏念星手捧下巴,“小不忍则乱大谋。忍不到极致,无需再忍了。哎!” 但是蒋梦云这行为真的好危险,而且危险性太高。 这案子还没有定下来,苏念星就迎来了自己事业的小高峰。 这天中午她刚到卦摊,离老远她就看到她的卦摊前站了好几个女人,苏念星已经很久没有接到这么多客人,她刚开始以为这些客人是在等隔壁大婶的红薯或是旁边的鸡蛋仔,没想到阿香婆看到她,立刻招呼她过来。 这些客人看到她,双眼放光齐刷刷围到她身边,“原来你就是靓女神探。快给我算一卦吧。” 苏念星粗略数一数,居然有五个,最近她好像没有帮谁算得特别灵,引起这么多人上门啊。蒋梦云的案子还在侦破中,并没有报纸报导。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她扭头看向阿香婆,“你是不是在报纸上打广告了?” 之前她们商量要在报纸上打广告,但是后来得知她一天只能算三卦就歇了心思。 阿香婆见她什么都不知道,脸上的笑容藏不住,举起手上的杂志朝她挥了挥手,“不是我。是何小姐,你不是帮她算了三卦,每次都很灵嘛,她就在杂志上帮你报导了。没想到一大早就有人找过来。可惜你不在,我就让他们下午来找你。” 苏念星恍然大悟,她也顾不上看杂志,而是提醒她们,“我算一卦要收五百。你们真要让我算?” 几位客人点头如捣蒜,“知道。杂志上写着呢,一卦五百,不灵不要钱。” 见她们知道价钱,苏念星示意她们排队,至于最后面的两个女人,她让她们先回去,“我一天只能算三卦,明天这个时间你们再过来,我会给你们留位置。” 只是晚了一天,两位女士也没有强求,爽快答应了。 苏念星开始逐个给她们算卦。 第一个客人是个家庭主妇,虽然她衣品很好,画了妆,也能看得出她家境不错,但是头发干枯,明明才四十多就有了鱼尾纹,显见她过得并不好。 果然她坐下后就开始诉苦,她老公做生意发达后在外面包了二奶、三奶。最近刚交往的四奶是个模特,真的很过分,老公给她置房置业也就罢了。 有一晚四奶甚至打电话到家里跟老公调1情,她儿子听到了,问她爸爸有几个honey,她实在忍受不了,想问苏念星,如果她离婚,能不能拿到儿子的抚养权。 这女人一看就是受传统教育的贤妻良母,她将大部分心思都花在家庭和孩子上,没有时间提升自己,将自己熬成了黄脸婆。她的付出并没有得到老公的尊重,甚至换来的是无情的践踏,她终于受不了,不想再忍受丈夫的不忠,以她现在的年纪也不可能再生,就想要回孩子。 苏念星看完她的手相,叹了口气,“你确实能拿到抚养权。你老公的财产是你们结婚后才挣来的,属于夫妻共同财产,你能分到他一半财产,你的儿子今年已经七岁,法官会询问他的意见,他也愿意跟你一起生活。但是你的结果并没有多好。” 女人刚刚听到自己能拿到抚养权,面上一喜,听到最后一句话,她满脸困惑,“为什么?” “你拿到财产后会将钱全部存在银行,这笔钱在现在看来很多,但是培养你儿子会花掉一大半,而且钱很容易贬值,你又不善理财,又不出去工作。在他成长期间,你的存款一步步花光,但是你前夫却将事业做得风声水起。他再婚后又生了两个儿子,为了多得遗产,你儿子果断抛弃你,投向你前夫。” 苏念星知道真相很残忍,但是这世上有许多事并不公平。不信看看香江这些富豪,几乎每一个都背叛了原配,娶了二奶、三奶,可他们的事业依旧做得如火如荼,没见谁的生意因为换老婆垮台。贤内助的作用远没有她们想像得那么大。 许多女人盼望贱男人离婚后,贱男人事业垮台,没有钱,小三会离他们远去,但现实往往并非如此。至少这位求卦者,她拿的不是爽文剧本。 当她将心思全花在事业上的时候,她放弃了进步,她就输掉了家庭。她的儿子遗传了丈夫的基因,更看中金钱,更亲近父亲也是人之常情。在快节奏的大城市人们谈论的是利益。 女人脸上写满受伤,她似乎难以接受这个结局,手撑住自己半张脸,那双因为常年做饭的手,不可避免失去了美感,只有生活刻下的粗糙与苍老,她难过地垂下头,声音低低地,“为什么?他从小到大都是我照顾他的。他父亲对他不管不问,只知道他的公司,在外面风流快活。为什么他会更喜欢他爸?” 苏念星看的三分钟视频当然看不完她家相处模式,但是看她全心全意爱护孩子的模样也猜得出来,这是个为孩子付出任劳任怨的母亲,她摊了摊手,“你小时候管他管得厉害,他小时候反抗不了你。等他大了,自然而然就离开了你。” 并不是所有孩子都越养越亲,有一部分孩子是“远亲近臭”,尤其母亲为了他好,会强制命令他不许再玩游戏,会命令他把作业写完才能出去玩。虽然他将来成材了,也拥有了能力,但是也将恨埋下。别指望这种孩子长大会理解你,对于共情能力差的孩子来说,他们并不觉得母亲伟大,反而觉得母亲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自己身上,自己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 她知道这事很不可思议,但是自古以来就有不少白眼狼故事,这就是现实世界的多样化,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女人大概被打击到了,面色惨白,好半天没有缓过劲,“大师,我该怎么办?我已经很久没工作了,我还能找到工作吗?” “你这么擅长做家务,当保洁肯定没问题。至于你儿子的抚养权,如果你坚持抚养孩子,那就改变方式。别把感情和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苏念星很中肯的给出答案。这不是算出来的,而是基于她自己的判断。 这话大概安抚了女人,她付完卦金,心事重重离开了。 苏念星看着她佝偻的背影,叹了口气。 她扭头看向第二位求卦者,这也是个家庭主妇,跟前面那个不同,她是现在进行时。她疑心自己丈夫有了外遇,“自打生完孩子后,我脸上就长了斑。我自己都不敢照镜子,他肯定是厌烦我了。” 越说越伤心,双手捂脸忍不住痛哭起来。 苏念星没有安抚她,而是先给她看手相。 看完后,苏念星整个人化成柠檬精,她摊了摊手,“你丈夫是不是从事化学方面的工作。” 女人点头,“对。他整天待在他的实验室。”她眼睛一亮,“小三是不是他的助理?” 她一拍桌子激动道,“肯定是。那小姑娘还偷偷做便当给他吃,肯定爱慕他。我可不像刚刚那位太太那么怂,我一定要闹得他全公司都知道,让他知道老娘不是好惹的。” 苏念星无语,这女人说话跟机关枪似的一直在突突突,她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见对方拔腿要走,苏念星赶紧握住对方手腕,“你别急啊。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女人是趁着孩子睡觉偷偷出来买菜,眼瞅着时间快到了,自然要赶紧回去,却忘了对方算卦还没说卦象呢,她忙不迭点头,“你说!” “你丈夫没出轨,他跟助理是清白的,他最近比较忙是因为他在研究淡斑产品,想在结婚记念日送给你。”苏念星不忘补充,“我提前告诉你了,那天你也要装作很惊喜的样子。” 女人愣了愣,好半天没有反应,她仔细回想生完孩子,她确实跟丈夫抱怨过长斑的事,当时他只是瞄了一眼,并没有放在心上,她以为他嫌弃自己变丑了,不想看她,原来他是不想让她有压力吗? 女人心里泛起一丝甜意,害羞地拢了拢头发,抿紧上翘的嘴唇,娇声叱骂一声,“这个书呆子连哄人都不会。” 另外一位顾客和阿香婆牙间一酸,这也太甜了吧? 苏念星摊了摊手,“你丈夫有社交障碍,你是他第一个主动相交的朋友,他很看重你们的婚姻,他不太可能出轨。” 女人美得冒泡,“那当然。我以前是个销售,收入不高,他来我柜台买东西,一眼就看中我,我观察他很久,他总是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吃饭,没有朋友,我可是拒绝好多个追求者才跟他在一起。” 得到准确答案,她脸上重现甜蜜,就连脸上的斑似乎都闪闪发光。 苏念星心想:什么锅配什么盖,对其他人来说,她很啰嗦,可能对她丈夫来说,她开朗的性子更适合他。 苏念星脸上带了几分喜色,双手扣在一起做拜年状,“恭喜你,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这个女人长得还算漂亮,未婚前就不缺男人追,但是她却撇开那些追求者,爱上孤单的丈夫,只能说各花入各眼吧。 女人付了卦金后,笑得合不拢嘴,风风火火跑了。 第22章 第三位求卦者是个未婚, 但是她的烦恼并不比前两位少,她同样也是感情问题。 “我叫高欣怡,我和男友拍拖八年, 现在感情很平淡, 就像老夫老妻似的。我能感觉到他对我似乎有些不耐烦, 甚至是冷暴力。但是当我问他时, 他又说我想多了。大师,我想让你帮我算算他是不是想分手?我能不能挽回他?我真的很爱他。他是我的初恋, 我从大学就跟他在一起, 我真的舍不得这段感情。” 高欣怡很难过, 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有点哽咽。 苏念星抽了张纸递给她,“拍拖这么久,同居好几年。跟老夫老妻也没什么分别。感情淡了很正常。靓女, 你长得也不差,还愁找不到男人?想开些。他看不中你是他的损失,别哭了。” 高欣怡沉默许久,终究没有回答。 苏念星不再多说, 开始摇六爻金钱卦。一系列流程走下来后, 才开始看手相。 她刚开始只以为这是一件很平淡的感情故事, 毕竟连求卦者都说他们的生活平平淡淡。但是当她看到视频,却是悚然一惊, 浑身起鸡皮疙瘩,她咽了口唾沫, 抬头看向高欣怡,“你不住在铜锣湾?” 高欣怡已经平复好情绪, 可能是之前就有预料,一次次的冷暴力磨平了她的感情, 说出来后,她整个人好多了,听到苏念星的询问,她平静地点了点头,“是啊,我们来铜锣湾玩的。我们住在鸭寮街。他到这边办事,我陪他一块来的。他出去了,我一个人在酒店房间看杂志,刚好看到有篇介绍你,而且就在附近,你算卦这么准,我就想来碰碰运气。” 苏念星这回真的不知该怎么开口,面前这位姑娘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第六感也是真的准,她以为男友最多是不爱她了或是移情别恋要分手,但是她显然低估了人性。 苏念星已经不能用怜悯来同情她,因为这姑娘完全就是眼瞎,白白在一个贱男人身上浪费八年时间。她比林香怡更惨。苏念星挣扎半天,双手交握在一起,给自己打气,“既然你已经察觉到你男朋友的态度,那我就直接说了。” 高欣怡面色变了变,咬住下唇,“我有心理准备,你说吧。” 她强装镇定,但是双眼通红泄露了她的心情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苏念星觉得长痛不如短痛,更何况知道真相后,这姑娘也能避免被人渣迫害,她轻咳一声先抛出自己的算卦结论,“你男朋友确实想跟你分手。” 高欣怡早有预料,现在得到准确答复,她心里悬着的大石终于能落下,她一只手撑住自己半边脸,苦笑道,“大概回去后,他就跟我提分手了吧?像我这样的家庭,他怎么可能看得上?口口声声说不嫌弃我的家庭,可是他从来没想过要跟我组建一个新家。我只是一直都不愿相信,我是不是很傻?” 她还在自怨自艾,但苏念星已经没有心情安抚她的情绪,她试探问,“你觉得他为什么之前不提?反而要带你出来玩,然后再提分手?” 高欣怡蹙眉沉思想了半天,终于不确定道,“大概他还没找到新女友吧?” 苏念星摇头,她想得太简单了,“你男友并不是有了新目标。他只是想废物利用。” 她知道这话很残忍,但是也比白白被人利用来得好。 高欣怡猛地抬头,显然“废物利用”刺激了她的自尊,“什么意思?废物指的是我吗?” 她还这么年轻,既能工作挣钱,又能照顾家庭。虽然家境不好,但是远远称不上废物吧? 苏念星也不跟她兜圈子了,再委婉的说辞终究掩盖不住那肮脏的内心,她闭了闭眼,一鼓作气将事情原委全说了,“他今晚会让你喝一杯饮料,然后你就会昏睡过去,到时候他会将他上司引你房间,这样他就能升职。虽然他已经对你腻烦,但是你确实长得还不错。而且他上司家里是只母老虎,管得特别严,上司没有机会偷吃,你男友想在跟你分手前废物利用。” 高欣怡猛地瞪大眼睛,她可以接受男友始乱终弃,但是她的自尊不容许她被男人欺骗,她眼里迸发出愤怒的火焰好似下一秒就要将面前之人焚烧,好在她还有理智,知道对面之人不是始作俑者,大师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听到男朋友要分手时她没哭,但是得知对方存了这肮脏心思,她实在崩不住了,眼泪哗啦啦流出来,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双手忍不住颤抖,“他为什么这么做?我们拍拖八年,就算不能修成正果,他也不该这么侮辱我!” 苏念星近乎残忍地告诉她真相,把她男朋友的内心剖出来给她看,“分手后,你还会谈别的男朋友,在他眼里,你就是被他抛弃的垃圾,为什么他不能废物利用?” 这话很伤自尊,高欣怡愤怒到五官扭曲,她懊悔自己瞎了眼,跟这种人拍拖八年,她把自己最宝贵的青春都浪费了,她深吸一口气,将眼泪逼了回去,“我明白了。” 她将卦金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苏念星看着她的背影,想到陷入官司的蒋梦云,突然喊了一句,“靓女,你很棒!你是个善良可爱的好姑娘,是他没眼光,你没有错。你未来可期。一切都会过去的。” 高欣怡愣了一下,回头朝她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阿香婆那边也有位客人,苏念星没有打扰她,而是拿了桌上的杂志,翻到何灵芸写的那篇报导。 这篇报导以何灵芸自己的视角写她最近的亲身经历。看过文章的读者都知道,她以前并不信命,觉得神婆都是骗子。可是直到她最近算了一次卦,避免自己陷入深渊,她才觉得这世上还是有神婆的。 她的文字深入浅出,一波三折,最近发生的事情讲得惊心动魄。 事实也的确如此,她躲过了一段糟糕的婚姻,躲过被杀的命运。 当她劫后余生捡回一条命时,读者理解她对神算的感激,这是给了她第二次生命的恩人。 文章清楚描写苏念星所在卦摊的位置以及她的长相、身高和年龄,甚至连卦金都一五一十写出,更添了几分真实。文章最后还打了广告:如果对未来婚姻不确定或对感情有所困扰的女性可以去算一卦。一定有意外之喜。 苏念星没想到这杂志效果这么好。要知道这不是一本女性杂志,只是一家专写狗仔八卦的小报。 封面热辣火爆,直接用两位美女明星的泳装照作为封面。在三十年后司空见惯,但九零年代绝对称得上露骨。 除此之外标题也极其亮眼,可以用毫无下限来形容。比如封面直接写“**性生活曝光”,“**明星□□”、“几女争一男”,“两男抢一女”等八卦炸弹,低俗的娱乐八卦让人瞠目结舌,怪不得香江狗仔无孔不入的窥探私生活让明星们诟病1。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9节 下作是真下作,却也精彩绝伦,足够吸睛。狗仔毫无下线的揭露隐私可以赚到钱,观众喜欢看明星绯闻从而去购买八卦杂志,于是形成了产业链。这是个极为庞大的市场1。 何灵芸文字功底不错,但是她写的题材与这些娱乐杂志格格不入,确实不可能得到主编重视。怪不得她只能通过跳槽升职加薪呢。 一连好几天苏念星的卦摊每天都有客人光顾,甚至客人来得太多,只能往后排。 没想到杂志的威力这么大。就连阿香婆都说,“早知道杂志这么受欢迎,咱们就该在杂志上打广告。” 报纸的销量比杂志高多了,但是杂志吸引来的求卦者明显比报纸要多。报纸吸引来的人都是过来看热闹,而看杂志吸引来的人却有许多是真的成为客户。 苏念星被她的话逗笑了,“在杂志上打广告,并不一定能吸引人。因为大家能够分辨哪些是广告,哪些是好文章。没有人会认真读广告,但是他们会认真读文章。篇幅不一样,不能相提并论。” 阿香婆愣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是对的,“以后咱们打广告也得请编辑帮咱们写文章,真情实感才能打动人。你帮过那么多人,这种好故事多得数不清。” 苏念星捏捏下巴,好故事确实不少,但是她文笔不行啊。哎,第一万次后悔当初没能好好念书,导致她现在连搪塞话都不会说。 她正愁眉苦脸时,面前投下一道黑影,又来了一位客人!她顾不得想文章,正打算迎接客人,抬头一看居然是何灵芸。 苏念星惊喜抬头,摇了摇手上的杂志,“多谢你。你可算帮了我大忙,因为你这篇报导,有许多人来找我算卦。你哪天有空我想请你吃饭,好好感谢你。” 她给何灵芸算卦是收了钱的,对方却给自己写文章打广告,这份人情必须得还。 何灵芸笑了,“我现在就有时间。” 苏念星看了眼电子手表,还不到饭点,招呼她坐下,“你们编辑是不是可以在外面采访啊?” 何灵芸点头,“对,编辑时间确实不固定,我们不需要像别的工作那样坐班。不过……”她顿了顿道,“我辞职了。” 苏念星与她对视一眼,阿香婆凑过来,“是不是因为这篇报导,你上司把你辞了?这篇报导跟你之前写的不太一样。” 阿香婆经常看报纸杂志。她也看过何灵芸的文章,多是以女性角度出发探讨婚姻、事业与育儿等等。虽然这篇写的是她的亲身经历,但是主题却是命理风水。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在给命理风水打广告。 苏念星怔怔看着何灵芸,既有感动也有愧疚,她只不过是做了一个算命师该做的事,但何灵芸却失去一份工作,这份人情只请一顿饭好像不足以报答。 何灵芸却浑不在意摆摆手,“也不能这么说。其实我早就不想在这家杂志社干了。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那上司看不起女人,要不然为什么这本杂志出来后,他才发现我的文章写的不是往常主题呢?就是因为他连看都不看我的文章。我在这家杂志社干多久都得不到升职,我老早就想跳槽了。” 回想主编发现她写的是命理文章时,主编那气急败坏的样子,何灵芸会心一笑,她可是把积攒两年的怨气终于发泄出来,而且很霸气地甩了一句“老娘不干了”。 她面露得意,拢了拢头发,“说句实话,我还要多谢你呢。要不是你帮我算命,让我接触到玄学这行,我根本就不会写出那篇报导。《快周刊》的主编邀请我过去负责他们的风水命理专栏。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负责整个专栏?那她等于升职了呀?苏念星没想到自己的预言那么快就实现了,她笑着恭喜何灵芸,“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何灵芸却板着脸摇头,纠正她的错误,“不是你谢谢我,是我谢谢你。以后我还想从你这边多学点知识呢。” 苏念星有些心虚,她算命就是半吊子,现在也只学了《拆字解字》的皮毛。 她现在会让前来算命的人先写个字,然后再看手相。但是《拆字解字》太难了,很少能与他们的未来或职业对上,她只能把求卦者写的字和基本信息记下,晚上琢磨,看怎么才能拆字。 这样不专业的她却要为何灵芸提供专业知识,实在有点困难。 见她不说话,阿香婆忙替她圆场,“当然好,她有许多故事可以提供给你,虽然不能透露本人姓名,但是只讲经历还是没问题的。” 除了公众人物,普通案件报导出来必须用化名。杂志也和报纸差不多。到时只用小花代替,不惹到当事人就不会吃官司。 何灵芸双眼期盼看着苏念星,“可以吗?” 苏念星点头,“当然可以。只要你别问我怎么算出来的,我知无不言。” 何灵芸消化她的话“别问她怎么算出来”,她试探问,“你是不是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苏念星瞠目结舌,何灵芸居然是这么理解的?她尴尬挠头,“不是!有些人算命靠书籍,我算命靠的是天份。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年轻就给人算命。这就跟有些人天生就有阴阳眼能够看到鬼是一个道理,我也有自己的直觉,你明白吗?” 何灵芸仔细咀嚼她的话,“直觉?这玩意这么准?你这可是老天爷赏饭吃啊。”她打量苏念星好几眼,“怪不得你跟别的算命大师不一样。” 她是个记者,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之前她为什么不相信神算呢?因为她之前就被骗过。当时那个神婆说她只要勤勤恳恳,上司一定会发觉她的天赋,不出三年绝对能升职,可是她勤勤恳恳干了四年,一次差错都不敢犯,她的上司不仅没有升她的职,反倒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当时她可是花了一个月的工资付卦金,现在回想她都肉疼。 苏念星只见过阿香婆算卦,说实话阿香婆只能算学会点相面的皮毛,结合多年社会经验练出的人情练达,再加上说话含糊不轻,一时半会儿确实可以糊人,但是等求卦者冷静下来,可能就会猜到阿香婆是骗人的。 真正的神算,苏念星没见过。哪怕阿香婆推崇备至的张构林也只是看过他写的书,并没有亲眼见过他算卦。 阿香婆却是亲眼所见,“那是你见识少。张构林是香江第一术士,他专给有钱人算卦。不认识的人连算卦资格都没有。你要是能采访到张构林,你在《快周刊》的第一期就算打响名头了。” 话虽如此,但是张构林这样的算命大师还真不是那么容易见到,阿香婆对她不报希望,但何灵芸却来了兴致,“真的吗?他很厉害?那我一定要去拜访。《快周刊》很有名气的,兴许他也想要增添自己的名气呢。” 阿香婆没话说了,毕竟她不是张构林,又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何灵芸掏出笔将名字记录下来,打算回头就去联系,她又追问,“除了张构林,您认不认识别的命理大师?” 阿香婆算卦水平很一般,但她确实真的吃这碗饭,说起香江那些命理大师,她如数家珍,一连给何灵芸说了五六个命理大师,都是业内小有名气的术士。关于他们的成名史,她也是牢牢记在脑里。就连苏念星都是头一回听说。 除此之外阿香婆还建议何灵芸去香江算卦一条街体验,“那儿有许多算命大师都是靠真本事吃饭。” 香江地皮在九十年代就已经达到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能在那么贵的地盘算卦,没有真本事根本干不长。 何灵芸点头记下这些宝贵信息,“好,回头我就去采访。” 苏念星还是头一次听到香江算卦一条街,好奇起来,“在哪儿啊?哪天有空我也去看看。” 居然还有专门算命的街,她来香江这么久都不知道,实在太孤陋寡闻了。她想看看别的算命大师都是怎么算卦的?或许也能从中汲取经验,让求卦者相信自己。 阿香婆见她跃跃欲试,恨不得现在就去的样子,无奈又好笑,“在庙街,九龙油麻地,离这儿好远的。” 苏念星恍然,原来是这样,那她还是不去了。她要挣钱回内地,可抽不出时间去那么远的地方。 第23章 三人正说着话, 之前来算命的高欣怡来了,她眉眼间的郁色一扫而空,气色也不错, 可见这几天她过得还成。 走到卦摊前, 她满怀羞愧朝苏念星道歉, “大师, 我之前还怀疑你算的不准,但是事情确实如你所料, 他真的在我饮料里下了迷药。多谢你, 如果没有你, 我就被人渣毁了。” 苏念星问她后续是怎么处理得。 高欣怡脸上浮现出一丝志得意满的笑容,“我报了警,阿sir当时就把他们都抓了。这些天都在处理这件事, 我向律师打听过他们至少要坐三年牢。他想害我,自己却先一步坐了牢,事业全毁了,只要一想到他的下场, 我心情就格外畅快。” 如果只是分手, 她还没那么生气, 毕竟她之前就有预感。可是他拿她当过墙梯,她坚决不能原谅。 高欣怡的处理方法更适合普通人, 她没想着报复对方,而是拿起法律武器捍卫自己的权利, 这样更稳妥。 苏念星突然想起蒋梦云,同样被下药, 性格不同,期待值不同, 行为截然相反。 她还在感慨时,何灵芸已经跟高欣怡聊起来。 何灵芸想用高欣怡的故事写一篇报导,正在征求她的意见,高欣怡刚开始有些迟疑,可听到不会暴露本人信息,她点头答应了。 了解完细节,何灵芸约定庭审那天会去法院旁听,高欣怡点头答应,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百德新街。 阿香婆碰碰苏念星的胳膊,“何灵芸又要写你的卦摊,你很快又要出名了。” 苏念星现在就像做梦似的。如果她天天都有这么多客人光顾,等她回到鹏城,她除了开个铺子,还可以给自己买套房。 她还在做美梦呢,突然想起一件事,拍了拍脑袋,“哎呀,我说要请她吃饭的。” 阿香婆见那两人已经没了踪影,有些好笑,“没事儿。以后她还会常来的。到时候你再请她。” 苏念星叹气,“只能这样了。” 叮叮叮~ 一长串闹钟铃声响起,昨天熬到两点才睡的梁督察被吵醒,刚准备继续睡,又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无奈地扯了下被子,冲外面喊了一声“进来”。 梁雅静推开门不停催促,“哥,快点,带我们去大澳。” 梁督察以为她要去大澳看风景,直到下了楼,开了车,他才知道两人是为了捉奸,他不可思议回头看着两人,“你们也太草率了吧?就因为算命先生一句话,就怀疑男朋友出轨?” 林香怡理所当然道,“她算得很准。雅静要不是她提醒,早就被患者讹上了。还有你那桩案子,要不是她提醒嫌疑人,嫌疑人换了饮料,死的就不是她丈夫,而是她了。” 梁督察一时无言,这桩案子已经接近尾声,毒药的确是死者授意情人买的,下毒也是死者,但这桩案子疑点就在于蒋梦云知不知道饮料有毒。 如果她知道有毒,故意交换饮料,这叫故意杀人。如果她不知道有毒,那就是无意当了帮凶。 他们现在没有证据证明她是故意为之,但是以他多年办案经验来看,蒋梦云很有可能是故意。但法官定罪看证据,以他这么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蒋梦云怀有身孕,很有可能被判无罪释放。 至于蒋梦云是不是相信苏念星的话,只有蒋梦云才知道,其他人一无所知。 梁督察叹了口气,“可能只是碰巧了。蒋梦云气色很难看,人也有点神经质,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她不正常。” 梁雅静却觉得不是运气,“蒋梦云的事是碰巧,但是我的事呢?大师跟那位患者毫无瓜葛。我又是随机出现在那条街,更何况我之前没向她透露我在医院工作。她不可能一天时间就安排人。” 梁督察幽幽道,“如果是专业骗子,别说一天,就是半天都足够了。更何况你在医院工作有什么稀奇的。你身上一股消毒药水的味道。但凡她鼻子正常都能闻到。” 林香怡见两人吵起来,她忙伸手打断,“她是神棍还是神算,咱们可以去乡下验证。我男朋友出没出轨,这事很好查。” 梁督察被问住了,连林香怡这个女朋友都不知道男友出轨,那位刚从内地来香江没多久的大师是如何知道的?虽然他弄不清对方的玄机,但是不妨碍他质疑这件事的玄幻色彩,他一踩油门,“行。我今儿就让你们死心。” 在这三人下乡拍照时,苏念星带着阿香婆和何灵芸到附近吃饭。 这是苏念星第一次来香江冰室用餐。 早年香江冰室只能卖些冷饮、三文治、糕饼等,后来冰室改领到食肆牌照,转型为茶餐厅,也卖炒饭、小菜等主食1。 何灵芸已经办好了离职手续,明天就正式入职,“后面肯定很忙,趁着现在有空,咱们聚回餐。你们吃什么?靓仔还是靓女?” 苏念星悚然一惊,“靓仔靓女?”她有些糊涂了,“靓仔靓女不是帅哥美女吗?” 难不成还有别的意思? 何灵芸和阿香婆对视一眼,两人齐齐笑出声。 何灵芸揉了揉脸,这才解释,“靓仔代表白饭,靓女代表白粥。” 苏念星尴尬得笑笑,“原来是这意思。” 她感觉自己就是个土鳖,明明上辈子也是吃喝玩乐的富三代,走到哪都被人捧的份,现在想想自己上辈子白长那么大。连国都没出过,香江也没来过,只爱在内地折腾。 何灵芸问两人要吃什么,苏念星要吃叉烧饭,阿香婆牙口不好,想吃水饺。 何灵芸叫来服务员,“我要打烂,再来一份叉烧饭,一份水饺。” 苏念星疑惑打烂是什么? 等服务员将东西端过来时,她才明白,原来打烂叫炒饭。 何灵芸问苏念星最近生意怎么样。 苏念星一五一十说了,“你之前写的报导给我带来不少流量。” “那是因为杂志的周期是一周一次,而且它的文字内容更多。你们在报纸上打的广告位置太偏。”何灵芸给她出谋划策,“你算得这么准,只要保持曝光,最好是给大人物算命,到那时你就真的火了,不用再打广告。” 她问苏念星都给哪些大人物算过命,苏念星表示一个都没有。最大的人物就是重案组的沙展。对方还被上司怼了。自然也没上过报纸。 苏念星觉得自己可能等不到出名那天。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0节 何灵芸满脸疑惑,“你算命这么准,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等不到?” 阿香婆替她说了,“她没有香江户口,等案件结束,她要回内地的。” 何灵芸一听,这里面有故事,忙不迭询问事情原委,阿香婆看了眼苏念星,得到她首肯才把事情讲了。 何灵芸听完事情经过,一拍桌子,“你算卦这么灵,人怎么傻乎乎的?你现在没有户口,可以找公司办工作签证啊。这样你可以长长久久留在这儿了。” 苏念星确实想留在香江,不说别的,她留在这儿就不用回内地坐牢。但是她之前找工作,没有证件,人家都不肯雇佣自己。哪个公司会要她呢? 何灵芸也想到这点了,她对这方面不太熟,于是道,“我帮你打听一下吧。据我所知,外来人员想要工作签证需得证明你是香江紧缺人才。但是我不知道玄学人士属不属于紧缺人才范畴。” 苏念星有些不好意思,“这样太麻烦你了。” 她们只是单纯的交易,没想到何灵芸会写文章宣传她,现在还主动帮她打听工作的事。 何灵芸大气一挥手,“不麻烦,当初要不是你救我,我可能就死了。救命之恩这可是天大的情份。” 苏念星失笑,“可你已经帮我报导了呀。以前我好几天都接不到一单,自打你报导后,我天天都能接到三单。” 最主要的是这些客人根本不会嫌价钱贵,而且很信赖她,也相信她的本事,这才是真正让她在意的事情。 “这不算什么。”何灵芸狡黠一笑,“要是能把你留下来,以后你帮我多算几卦,那我还赚翻了呢。你别跟我客气。” 苏念星被她逗笑了,“好吧。多谢你帮忙。如果没法弄到工作签证也没关系。” 这事应该很难办,苏念星不想她为了帮自己欠别人太多人情。 何灵芸事情还没办好,自然也不好说大话,点头应是。 她见苏念星讲话这点时间,已经将叉烧饭全部吃完,笑问,“味道怎么样?” “好吃。”苏念星住在福叔福婶家,早上和中午是她做饭,为了照顾老两口的牙口,她只能做些软糯的饭菜,这叉烧饭口味鲜甜脆嫩,其实不太适合她北方人的口味,但是谁叫她已经很久没有吃好东西了呢,点头赞道,“很好吃。” 阿香婆也称赞这家水饺好吃。 何灵芸点头,跟两人分享这家店生意一直不错。正说着话,她扫向前方,看到一位客人,她眼睛一亮,冲两人道,“看到没?周先生也来了。” 苏念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有个中年男人,长得一般,她几乎不认识几个香江人,只记得明星。阿香婆回头看了一眼,立刻认出来,“是周兴甫先生。他是美食专栏的编辑,我看过他写的文章。” 何灵芸颔首,“对。他很有名的。连他都来这家店吃,可见这家店的人气很不错。”她冲两人不好意思道,“他也在《快周刊》工作,听总编说他很有可能升至副总编,成为我的上司,我得去跟他打声招呼。” 苏念星和阿香婆点点头。碰到上司不积极,升职加薪没有你。这点人情世故,苏念星还是懂的。 没一会儿,何灵芸带周兴甫过来一起拼桌。 香江人口密集,冰室空间都很小,经常会一块拼桌。苏念星没什么意见。 何灵芸把苏念星和阿香婆介绍给周兴甫,又给两人介绍周兴甫的身份。 得知苏念星算卦很准,向来喜爱美食的周兴甫来了兴致,“我最近一直在探店,可是香江但凡能叫得上名堂的冰室,我都去过了。你能不能为我指名方向?” 说着,他直接掏了五百块钱卦金。 苏念星已经吃完了饭,闲着也是闲着,既然他想算,她自然没什么问题,不过她还是说了句免责条款,“我平时都是看手相,多数算的是事业、生命、姻缘之类的。还是头一次算美食,我不太确定能帮你算出来。我试试看吧。” 周兴甫点点头,显然对她不报什么希望。 苏念星先让他写了字,然后才开始看手相,捏住手指时,她以为自己会看到周兴甫享受美食的片断。一般这种拥有特殊爱好的求卦者多数都是怀念令他心动的瞬间。 她之前就算过一个酷爱收集火柴皮的求卦者,她给他算卦时看到的画面是他买到一款绝版火柴皮,那种愉悦的心情连她这个外人都能感受到。 但是让她意外的是,周兴甫的视频里他品尝完美食,眉眼并不是愉悦,而是皱成一团,这表情就好像吃到他难以忍受的东西,当他嘬着嘴,从嘴里掏出一样东西时,他整个人的厌恶已经达到了顶峰。那是一只苍蝇。他恶心得把饭当场喷出来。 好吧,反复记在心里的可能不是美好,也有可能是嫌恶。对于吃惯美食的美食家没有比吃到苍蝇更让他记忆深刻的。 苏念星松开手,有些尴尬,“我只能算到你以前吃过苍蝇的过往。” 何灵芸一愣,“苍蝇?不是头发吗?” 她记得之前周兴甫刊登的美食专栏就是叱责某个冰室卫生堪忧,他居然吃出头发。原来不是头发,而是苍蝇? 周兴甫搓了搓肩膀,待情绪稳定后,他诧异看了好几眼苏念星,“你居然连这都能算到。” 他之前报导确实写的是头发,因为他要面子,不好意思将自己吃过苍蝇的事说出去,怕被人嘲笑。 可是这个只有他和店老板才知的事,她是如何知道的? 周兴甫迫不及待问,“你还算到什么?” 苏念星继续看,这次画面变了,不过他依旧没能探到美食店面,而是比刚刚更为惊悚的画面。热闹街市,周兴甫站在车仔面摊前,对方将一份很有食欲的车仔面递给他,周兴甫刚吃两口,还没等他发表意见,他栽倒在地,一命呜呼。摊主借着巷子里的昏暗将尸体藏进三轮车里,一直骑到没有人烟的地方将他的尸体偷偷掩埋,拿走他身上所有值钱物品就连可以证明他身份的证件也洗劫一空。 好家伙,谋财害命! 一定是有人设套想要害他。苏念星收回手,平复好心情改了自己从书上看到的算卦谶语,“周先生,我看你印堂发黑,头顶有黑色缭绕,我观你下次探店会遭遇不测。” 众人齐齐愕然:“……” 何灵芸率先反应过来,她毕竟有经验,于是立刻看向周兴甫,“她算卦很准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下次你去探店一定要带个保镖。” 苏念星却摇头,“周先生是美食家,店主想害他,不会动刀,最稳妥的办法是下毒。” 这世上有许多毒1药无色无味,周先生舌头再灵都无法尝出来。 要是苏念星没有说出他吃苍蝇的事,周兴甫压根不当一回事。可现在他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他想说自己不去探店了,可是他职业就是这个,怎么可能不探店?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道,“那我就装作吃了,然后偷偷将食物藏起来,拿回来化验。” 苏念星觉得这个办法稳妥,“那你要趁对方不备,要不然很容易会被发现。” “没关系,我会带个朋友一块去。由对方吸引老板注意。” 商定好计策,周兴甫心里松快许多,而是好奇询问苏念星,“店家为何要下毒害我?” 他是个美食作家,自然也得罪过不少人,他一时想不起来谁会铤而走险要害他? 苏念星回忆犯人,长相没有特色,反而很普通。她就算形容给对方看,周兴甫也没办法对号入座。她只摇头说不知,“等你确认对方真的害你,再查摊主身份,兴许就能知道了。” 周兴甫点点头,“若是真的,必有重谢。” 苏念星刚要摆手,何灵芸半开玩笑半提意见,“重谢就不必了,你帮她写篇文章宣传吧。她刚到香江没多久,就缺知名度。” 虽然美食作家写玄学有点诡异,但只要文笔好,一切都不是问题,周兴甫一口答应,“好。” 第24章 “下毒啊?这世上的恶人怎么那么多!”阿香婆没有客人, 跟苏念星咬耳朵。 如果说何灵芸是识人不清,信错了人,那周兴甫的遭遇就是蓄谋已久了, 活了大半辈子, 她这一年来碰到的奇葩比她前面六十年加起来都多, 她难以理解这些人的脑回路, “这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居然想到下毒害人?” 1990年的香江还没有废除死刑。为了报仇搭上自己的命值得吗? 苏念星不知缘由,她胡乱猜测, “他一身行头很值钱的, 行走在大街就是个发光体。有些心思不正的人禁不起诱惑谋财害命也属正常。” 阿香婆叹了口气, 人心是最难揣测的东西,穷人嫉妒富人,社会的压力让他们翻不了身, 就想走捷径。 两人正感慨呢,梁督察带着一位打扮光鲜亮丽又过份帅气的年轻男人站到她摊前。 梁督察素来严肃板正的脸上说不出的诡异,那审视的目光就这么看过来,苏念星被他看得头皮发毛, 这一脸凶相该不会她又扯进案子里吧? 苏念星绞尽脑汁思考这几天的求卦人, 周兴甫刚算卦没多久, 还没开始探店呢?高欣怡的案子不需要她作证吧?其余人都没涉及刑事案件,她应该不会被当成嫌疑人或是证人啊。 阿香婆捅了捅她的胳膊, 压低声音问,“什么情况?他该不会找你要账来了吧?” 这表情不欠八百万说不过去啊? 苏念星扑哧一声笑了, 就她这个穷鬼,温饱都成问题, 她哪有钱借给别人。两人还在胡思乱想时,梁督察已经带着靓仔走过来, 梁督察坐下来,阿香婆将自己对面的折凳递过去,示意靓仔也跟着一块坐。 但靓仔扶了扶脸上的墨镜,冷淡疏离地道了声‘谢’,但他的表情告诉别人他看不起这种塑料折叠凳,反而双手插腰摆了个帅气的pose,站在梁督察右侧,路过的行人好奇盯着他看,他似乎很享受路人的目光,下巴往上抬了抬。 苏念星看了对方一眼,又看了眼梁督察,这么板正的人是怎么跟这发光的孔雀成为朋友的?两人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啊? 梁督察轻咳一声,打断她的目光,好奇问,“你是怎么算出来林香怡男朋友出轨,在乡下还交了一个女朋友?你去过大澳?还是偶然见过他们约会?” 苏念星愣了愣,恍然大悟,“林香怡拍到她男朋友出轨的照片了?” 这速度够慢的呀,都过去好几天了,她才拍到照片。 梁督察点点头,“对。” 苏念星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这眼神就好像她是妖精变得,他要把她打回原型,她无奈又好笑,“我没有去过大澳,也没见过他们约会,我是自己算出来的。” 她发现自己有气死人的本领,明知道面前之人不相信玄学,她偏偏要挑战他的耐性。 梁督察似乎早就料到她不会说实话,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扭头看向旁边之人,回头看向苏念星,“如果你能算出他的身份,我就相信你。” 苏念星刚刚就注意到这位靓仔了,长得真帅啊,比前世她交的那些男朋友都要帅。不过她现在是个穷人,连家都没有,哪里还能金屋藏娇呢,她果断收回惊艳之色,重新看向梁督察,她压根不在乎他相不相信,只耸了耸肩,“一卦五百。不准不要钱。” 梁督察掏出五百港币放到桌上,示意她可以算了。 苏念星将钱收好,朝旁边的靓仔招招手,“你先写个字,再将手伸过来,我要看手相。” 靓仔似乎有些不情愿,好看的眉峰紧拧,嘟着粉嘟嘟、亮闪闪的唇,“既然要测字,那就测吧,何必再看手相?” 苏念星见他拽得二五八万似的,笑了笑,“你去医院看病,不得先卦号,医生才能给你看病吗?你就当这字是挂号。” 靓仔觉得她在强词夺理。她一个神棍凭啥跟医生比?医生有文凭,神棍有吗? 他张嘴就要反驳,梁督察轻咳一声,靓仔似是想到什么,不情不愿坐下来。 虽说他乖乖坐下,也按照她的吩咐写了字,但苏念星明显能感受到他眼里的嫌弃。苏念星一开始以为他是嫌弃她的神棍身份。对于不信命的人,她懒得多说,也不会多想,等他不情不愿将手伸过来时,苏念星看完视频才恍然,原来他是嫌弃她的卦桌不卫生。 苏念星收回手,挑剔地审视他这身打扮,上身bulingbuling的亮片外套,下身休闲裤,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闪。收回视线时,她眼睛被闪了一下,扭头看去,原来他的右耳还打了耳钉,她双手交握在一起,手肘抵着卦桌,似是好奇询问,“你们法医可以戴这种耳饰吗?” 她记得内地的法医不能戴配饰。因为法医不是医生,是警察。 她这话一出,梁督察和靓仔齐齐愣住,靓仔比梁督察更快一步,倾着半边身子探头看向她,“你能猜出我是法医?” 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自己的衣着,“我哪里露了馅?” 他明明已经按照梁督察的吩咐换了身潮服,还打了耳洞,化了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梁督察哼了哼,“我让你忍忍你那洁癖。你偏不听。这世上有哪种职业像你们医生那么明显?” 靓仔不高兴了,“我都说了,法医不是医生。” 梁督察嗤笑一声,“没有医生看病的本事,倒是医生有的毛病,你一样不缺。” 靓仔抿了抿唇,“行,就算我有洁癖,但是医生也分很多种,她为什么能猜到我是法医呢?” 梁督察这次沉默许久都没有回答,他也猜不出来苏念星为何一口断定莫怀雨是法医。许多医生都有洁癖,这是公认的,但是法医跟医生区别还是很大的。 苏念星看着靓仔眉峰紧拧,好奇不已的样子,她本就是爱花惜花之人,本着怜香惜玉的原则,她没有让美人久等,笑了笑,“我算出来的。我不仅可以算出你的身份,我还可以算出你的名字和年龄。” 靓仔眼里闪过惊喜,他的眼睛好看得过份,就像孩童得到了新鲜的玩具,满心满眼都在等待她的答案。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1节 梁督察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下意识想到她可能通过别人打听到小雨的身份,可是他很快就否定这个猜测,小雨昨天刚入职法医,手续还没办好呢,连他妹妹都不知道这事,苏念星怎么可能打听到。 苏念星拿出三个铜钱,扔六爻金钱卦,当着他们的面掐指念叨。 靓仔碰了碰梁督察的胳膊,小声道,“她看起来很像神算,应该有三分本领。” 梁督察瞪了他一眼,还没算呢?他居然就倒戈了?他的操守呢? 靓仔被他一瞪,乖乖坐好。 念了十多分钟,两人等得有些不耐烦,靓仔实在不习惯坐这么矮的折凳,就像屁股长针眼似地扭来扭去。靓仔侧头打量梁督察,对方大马金刀稳坐如山,双眼始终盯着苏念星不放,似乎想拆穿她骗人伎俩。靓仔心想:他还没梁sir高呢,坐着都不舒服,梁sir身高腿长,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我算出来了!” 苏念星缓缓睁开眼睛,梁督察没能看出异样,抿紧双唇,靓仔双手撑着卦桌,“我姓什么?多少岁?” 在两人三分怀疑四分期待的目光中,苏念星薄唇轻启,幽幽解迷,“你叫莫怀雨,今年23岁。” 莫怀雨双眼亮得惊人,“全对!你怎么算出来的?有没有什么诀窍?” 苏念星却避而不答,拿起对方刚刚写的字,继续算,“你写的‘國’字证明你是一个有文化的人,而且两次学历中段,此‘國’字由‘口’和‘或’组成,因‘國’属乾金,‘口’为四方之土地,因‘天圆地方’之意,故土生金,主有印生身,定是文化人,因‘或’泛指人或事物,所以你被某人或某事困住,也就是学历中断,又因‘或’以城邑为中心包括周围地区的邦国,所以虽有阻,但还是能再一次夺取边境或疆界,只是出了一点‘漂亮’风头,也就是大学本科,得到了一个完美的声誉,但边镜必定不是中心,故不会上升到最核心地位,所以你两次学历最高是硕士。1” 梁督察愕然,这些连他都不知道,他看向莫怀雨,对方似乎想起了伤心事,定定看着她好半天才道,“你算对了。我在国外读的硕士。” 苏念星紧接着又道,“你马上就会迎来第一具尸体。勘验起来很有难度,是个无头尸,你要迎来新挑战了。” 莫怀雨眼里闪过惊喜,“果真?” 他像视频里那样高兴,好似他得到的不是骷髅,而是美味的糖果。这是个纯粹的人,他的眼里没有太多杂乱的东西。 梁督察惊愕过后,却是若有所思,连这都能测出来,莫非她真会算卦? “你是怎么算出来的?”莫怀雨就像个好奇娃娃,再一次追问。 苏念星故作高人状,“天机不可泄露。” 莫怀雨有些失望,侧头打量梁督察,“sir,你看出来了吗?” 梁督察没有回答,他刚刚一直盯着她不放,小雨也没有主动透露自己的姓名年龄,更没有说自己的过往经历,但是苏念星还是算出来了。这超出他的认知。 回去的路上,莫怀雨啧啧称叹,“来之前你把她贬得一文不值,说她是个江湖神棍,可我觉得她真有本事。你该相信这世上真有奇人异事。” 梁督察没有找出苏念星作弊漏洞,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质疑算卦的存在,他打量莫怀眼好几眼,“你好歹是学法医的,能不能别那么迷信。你对得起你上那么多年的书吗?” 莫怀雨摇头,“我在念书的时候也遇到过一个占卜师,他占卜很准。还有咱们国内的张逸仙帮助漂亮国考古学家发现世界上第一只海龙化石。当时用的就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堪舆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们要秉持怀疑态度才能进步,在核磁共振没被世人发现时,许多人觉得声音不可能击碎杯子。可是当科学家证明它的原理时,没人再质疑。事情明摆着在眼前,你还一厢情愿否决。你这不是科学,你这是老古板。” 梁督察被他一通教训,想起o记查的那桩案子,他示意莫怀雨跟他一块到电话亭打电话。 莫怀雨也没事可做,静静在旁倾听。 梁督察很快拨通o记督察的电话,当时就是他将案子交结给对方,“林sir,林威虎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凶手抓到了吗?” “凶手早就抓到了。对方也已经认罪了。不过暂时还结不了案,这两个社团最近在酝酿大阴谋。” 梁督察想起之前苏念星的判断,试探问,“凶手是不是大概五尺五,穿着红夹克,头顶有黄毛,一脸的凶神恶煞,名字里应该有龙?” 电话那头停顿好一会儿,突然暴躁起来,“你早有怀疑对象?为什么之前不说?” 苏念星把凶手特征告诉张正博,对方斟酌再三还是告诉了自己,但是他那时觉得太荒谬了。如果让o记的人知道他们破案不去找线索,反而找神婆,一定会嘲笑他们,所以没有告诉他们。 但是o记督察的话验证了苏念星之前的卦象,梁督察心里一紧,就以“自己只是初步怀疑,没有实质证据”为由挂了电话。 莫怀雨见他不说话,表情变幻不停,心里爽翻了,“怎么?又被她说中了?” 梁督察这回再也说不出她可能提前与嫌犯接触过的念头,如果当时苏念星真的在场,嫌疑犯肯定第一时间将她干掉,怎么可能留她活着。 但她是怎么知道的呢?难不成真是算出来的? 梁督察只觉得脑子炸了,偏偏莫怀雨还在边上嘀咕,“你之前不是说她刚到香江没多久嘛。她连身份证都没有,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事情。” 梁督察没有回答莫怀雨的问题,心事重重回了家。 他的妹妹正在跟林香怡商量怎么报复贱男人,显见是要对方在婚礼上丢脸。 梁督察不好打断她们交谈,回屋洗了个澡正准备入睡,bb机响个不停,他用家里的电话拨回去,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淑惠铿锵有力的声音,“sir,码头发现一具无头尸。” “又中!”梁督察挂上电话,拿起外套,与沙发上的两人匆匆告别。 到了码头,莫怀雨比他先到一步,对方将工具箱搁到尸体旁边,戴上口罩和手套一脸兴味摆弄无头尸,法证在附近采证,他的组员正在询问报案人细节。 梁督察走到莫怀雨身边蹲下,“有没有什么发现?” 莫怀雨侧头看了他一眼,吹了声口哨,“这次又被神算料到了。你这次不会还说她早有预谋吧?” 虽然他还没有详细检验,但是尸体刚死没多久,那时候孖辫妹好像正在给他们算卦吧?她怎么可能料到十几公里外的码头会有死尸呢? 梁督察心里的天平确实倾斜,但是苏念星算卦再神,对他们这桩案子也无济于事,“这案子只能靠我们自己。你别想找她看手相。” 莫怀雨讶异看着他,“你居然想让她帮你抓凶手?你也太敢想了吧?要是警司知道这事,他头一个把你揣了。” 虽然他相信玄学风水,但是他可没指望苏念星帮他算死者死了多长时间,身前受了多少罪,在专业技能方面,他还是更信自己。 梁督察被他怼,反应过来自己失言,闭嘴不说了。 第25章 苏念星可不知道梁督察还动了让她给无头尸算命的想法, 她此时还在摆摊,刚坐下没多久,蒋梦云就扶着肚子过来了。 半月未见, 蒋梦云肚子明显大了一圈, 她脸色不再是焦虑疲惫, 反倒有几分红润。 苏念星怕她有个闪失, 赶紧帮她扶好凳子,待对方坐稳了, 她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阿香婆凑过来询问她有没有做过检查, “之前服了药, 孩子没受影响吧?” 蒋梦云摇头,“没事儿,他之前下的剂量很小, 都被我吸收了,孩子太小,没什么影响。” 阿香婆喜欢孩子,听到胎儿没事松了一口气。 蒋梦云抚摸自己的肚子, “这些天我吃好喝好, 它没怎么遭罪。” 苏念星打量她神色, 看不出半点悲伤,这女人看似柔弱, 但是心理素质杠杠的,怪不得连她都被骗了, 她好奇问,“你丈夫的案子怎么样了?” 蒋梦云面无表情回答, “重案组那边调查,我没有嫌疑, 他们就把我放出来了,要不然我也不可能出来走动。” 她岔开话题问苏念星,“你能帮我算算孩子将来命运怎么样吗?我怕它知道真相会怪我。” 苏念星一时拿不准她话的意思,摇头拒绝,“我们玄学有个规矩,不能给孩子算命。” 阿香婆见她说话这么直,忙解释,“不给孩子算命是因为孩子的命瞬息万变,如果你好好养,它将来有很大概率能成才。不好好培养孩子就容易养歪。一切都得看父母如何教育。” 这话蒋梦云就不怎么认同了,“也得看社会的接受程度。比如如果孩子的父亲坐牢,那周围的孩子会认为它将来迟早也会步父亲后尘。” 苏念星心里一个咯噔,这是在解释她为什么没有报警,而是选择自己动手吗?不得不说她担忧的并不是虚妄。 如果蒋梦云告发丈夫,因为她没死,对方顶多是杀人未遂,压根不会被判死刑。 一旦她丈夫坐牢,这事肯定会闹得沸沸扬扬,只要她丈夫一日不死,他的存在就会提醒周围人她儿子是杀人犯之子。 而他死了,大家都以为是他不小心中毒而死,蒋梦云不受影响,她完全可以带着孩子改嫁,有了继父,有了新家,丈夫的死迟早会被尘土掩埋,再也没人想起。 但是她的做法也太危险,搞不好她会坐牢的。到时候她连亲自抚养孩子的机会都没有。值得吗? 阿香婆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蒋梦云依旧笑容不变,而是问苏念星,“再过几个月,我能得到保险公司一笔赔偿金,我想捐出一半钱做善事,不知大师能不能告诉我,这样会不会化解我的罪?” 苏念星愕然,拿丈夫的赔偿金做善事替自己赎罪?她的想法还真是匪夷所思。 阿香婆笑道,“当然可以。做善事能积攒大功德,等死后入了地府,阎罗王会称量善事和恶事的份量。” 蒋梦云看向苏念星,等她答复。 苏念星叹了口气,颔首,“只要你的善款真的能帮到人,应该可以积攒功德。” 这个前缀还真不是苏念星无的放矢。她爸公司上市后,经常做善事,但是她有一回心血来潮去调查,才发现那些善款全部被领导们私吞了。后来她爸就让她亲历亲为找需要的人做善事。苏念星有理由怀疑自己的金手指与她做善事有关。 蒋梦云以前就是个家庭主妇,还真没有做过慈善事业,听到她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就问,“你觉得捐给哪个慈善基金比较好?” 苏念星想了想,“我觉得你可以到内地,买些生活用品亲自捐给贫困儿童。” 内地各方面都缺钱,尤其是学校操场连篮球架都没有。 蒋梦云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好,我记得了。” 不过她还是要算卦,这次不是算孩子,而是算她自己,“我想知道我接下来还会不会遇到危险?” 苏念星给她看手相,这次是孩子降生时的温馨画面,她笑着摇头,“孩子会健健康□□下来,你放心吧。” 她只算出流年,算不出小批和大批。蒋梦云虽然有些失望,但也不能强求。 送走蒋梦云后,苏念星又迎来一位客人。 这位求算者叫武昌崇,是个男人,他不是看杂志寻来的,而是从他朋友周鸿波口中得知她算命很准,于是过来征求她的意见,“我一直经营塑料厂,前些年生意很火,但是这几年生意不好做,资产缩水。我有位合作伙伴想拉我一块投资电子厂,大师,你觉得这生意能赚吗?” 他神色说不出的焦虑,可能因为着急上火,嘴上长了几个疮,瞧着怪吓人的。 这是问财路,想请她指点迷津。阿香婆担心地看着苏念星,财路一般只有张构林那样的大师才能算得出来,小星之前没算过,她能行吗? 这次苏念星压根不用看手相,也能解答他的问题,“电子厂未来确实大有赚头,你可以提前下注。不过你到内地投资建厂一定赚,但是在香江一定血亏。” 她上辈子是学渣,也知道香江未来是世界金融中心。制造业会向内地转移,在香江开什么厂都是血亏。 武昌崇坐不住了,声音洪亮,“为什么?” “内地正在改革开放,香江的制造业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流向内地。香江人工成本已经达到高峰,香江现在的人均工资是8k-1w5港币,内地不到200。你拿什么跟人家竞争?”苏念星耸了耸肩。 武昌崇沉吟良久,有些下不定决心。内地人工是便宜,但是那边治安不行,如果遇到地头蛇,他这点本钱恐怕不够折腾。 他还在思量时,何灵芸过来了,见苏念星有客人,她坐到阿香婆对面等客人离开。 苏念星见她满头大汗,猜到她接下来还有事,不想耽误她时间,忙问,“你有事找我?” 何灵芸将自己从入境处拿的资料给她,“这些是香江紧缺人才,没有玄学人士,不过你应该念过书吧?你看看这上面有没有你能符合的条件?” 苏念星看着第一项是留学,这个没戏,她好歹上过大学,但是原身连初中都没毕业,香江的大学不可能接收她。她浏览到下面紧缺人才,好家伙,无一例外是高学历,她不符合。 还有一个途径是高投资,但是她现在连温饱都困难,哪来的钱投资。 这么多机会,但是没一个适合她。 何灵芸送完资料,还有事要忙,丢下一句,“明天我再过来跟你详说,我有事先走了。” 苏念星点头,目送她离去。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2节 武昌崇终于回过神,侧头看上面的资料表,微微睁大眼睛,“所以你是内地人?” 苏念星颔首,这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反正现在军装警还不会遣送她。不过她担心他怀疑自己的判断,于是道,“就是因为我了解内地的情况,所以我才建议你去投资。香江这边花费太贵了。一杯港氏奶茶要八港币,在内地都能吃三顿饭了。” 武昌崇把自己担心的点说了,“我听说鹏城那边很乱,万一遇到地头蛇,就像铜锣湾的东兴社,我最后一点本钱就没了。” 这可是关系他能不能东山再起的机会,他必须慎重考虑。不可能因为她一句话就立刻下注。 苏念星摆手,“不会的。我不敢说鹏城治安比香江好,但是内地对港商投资有许多优惠政策,政府会保护你们的安全,如果你实在下不了决心,可以先去考察。看看别的外商在那边投资情况。” 武昌崇就是这么打算的,他拍着巴掌,“好,我会跟朋友一块去考察。” 他看着这份资料,对苏念星想要留下来这事感兴趣,“你是不是没有签证?想找家公司入职?” 苏念星颔首,“是啊。” 武昌崇眼里多了几分笑意,“这样吧。我帮你办理工作签证,以后你帮我多算算。这可是我最后的底牌,只能赚,不能亏。要是亏了,我的房子都得被银行收走。” 苏念星愕然看着她,他这是怕她跑了?还是真的相信她能给他带来财路?她低头想了想,不管哪样,对她都是好事,她乐了,“你的公司符合条件?” 不是所有公司都能给外来人口办签证。公司必须具备招外来人员的资格才行。 武昌崇长长松了一口气,“符合。之前我的公司很赚钱的,就是这两年走了下坡路,我可以为你提供工作。” 虽说苏念星很缺一份工作,但是该算的地方也得算清楚,免得后面扯皮,她打量他好几眼,“我去你们公司入职也行,但是算卦需要另外给钱。” 阿香婆都无语了,这孩子是不是傻啊,先想法子签下这家公司啊,怎么反倒把人往外推了呢。 好在武昌崇并不计较这些,他一口答应,“我以后要两头跑,不可能天天找你算卦。不过我需要时,你一定要优先给我算。当然算卦另加钱。” 比起开厂的巨额利润,算卦只是一笔小钱。武昌崇不会因为这点小钱跟她计较。之所以非要留下苏念星,也是怕她没了证件,回头被移民局遣送回内地坐牢,到时他还怎么找她算卦? 苏念星点点头,继续追问,“我进你公司能做什么?我文化水平不高。” 不管是原身,还是上辈子的自己,她都是个学渣,上课没有好好听课,学的旅游专业就跟玩似的,压根用不上。 武昌崇打量她半晌,“你长得不错,可以做前台,接电话或接待客人。” 苏念星有些为难,这工作看起来没有技术含量,但她觉得自己恐怕不能胜任,虽说她现在也会粤语,但是遇到语速快的顾客,她可能就不行了。尤其顾客投诉,那语速快得能开飞机,她听都听不懂,怎么给人家解决呢? 武昌崇的公司已经快要倒闭了,留个前台是为了对接香江生意。香江这边的市场还是很大的,他不可能放弃。 他想了好半天,“那就当个送水小妹吧,等我回内地把工厂建起来,我再给你安排新工作。你会粤语,又能说普通话。由你对接生意再合适不过。” 其实他连送水小妹都不需要。毕竟前台就能胜任了。可谁叫他想随时随地找她算卦呢。 苏念星仔细一想,这活简单,她确实可以胜任,点头答应。 “每月三千,算卦另收费。” 这工资符合市场价,苏念星没有意见,答应明天就去公司办理入职手续。武昌崇算完卦,还要去跟合伙人商量去内地考察的事急匆匆走了。 第26章 等武昌崇一走, 阿香婆满脸堆笑恭喜她,“你终于可以留下了。太好了。以后咱们可以经常见面。” 苏念星也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只是算卦而已,居然有人愿意为她提供工作。而且这工作一点也不难, 她完全可以胜任。 为了庆祝自己找到工作, 可以留在香江, 她手一挥, “我请你吃饭。咱们今天吃顿好的。” 两人到附近的茶餐厅吃饭,苏念星让阿香婆点贵的, 她却一个劲儿拒绝, “不用了。以后你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还是省着点花。牛腩面就挺好的。就适合我这样的老人家。” 苏念星看其他食客吃的也是牛腩面, 也要了一份。 两碗牛腩面端上来,牛腩炖得绵软入味,面条有韧性, 汤汁鲜美浓郁,苏念星很喜欢这个味道,吃得津津有味。 阿香婆同样吃得满足,吃到一半, 肚里有食, 她问苏念星, “你现在已经找到工作了,你打算住哪啊?” 苏念星一时之间愣住, 是啊,她找到工作, 肯定没办法再给福叔福婶搓鱼丸,更不可能再住他们家。她要自己另外租房。 阿香婆见她懵懵懂懂, 拍了下大腿,“香江租房可贵了, 你每月三千恐怕连房租也不够啊。” 苏念星瞪大眼睛,“什么?香江房租这么贵?” 她一直知道香江房价世界第一,但是她没有租过房子,没有概念,听到月薪三千都租不起房子,有些慌了。如果一个月工资连房租都不够,那她为什么要换工作?还不如继续当黑户给福叔福婶搓鱼丸呢。 阿香婆见她真的不知道,重重叹了口气,“可不是嘛。” 苏念星好奇问,“那您住哪儿?” 阿香婆没有自己的房子,她一辈子辛辛苦苦攒钱全给儿子买了房,儿子死后,财产归了阿英,现在又属于雯雯。她住哪儿呢? 阿香婆咬断面条,喝了口汤汁,这才回答她的问题,“我住在笼屋,一间屋子有十几个床铺,就一张床和一个柜子每月要1200的房租。不知道你能不能住得惯?” 苏念星没亲眼见过,但是光听她形容就已经头皮发麻了。 两人吃完饭,阿香婆就带她去自己住的地方,先让她感受一下,如果能接受,再带她找房东签合同。 苏念星到了阿香婆的住处,刚进单元楼,她就有些不适,昏暗、闷热、狭窄、残旧就是苏念星对笼屋最初印象。等推开门她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一张张床位被铁丝网团团围住,真就跟笼子一般,床位四周都是用铁丝围将床位围起来,连两平米都不到1。铁丝网上挂满了衣服,生活用品更是堆得到处都是,放在笼子外丢了也只能丢了。 阿香婆还告诉苏念星,笼屋住的多是老人,这些人年纪大了,常年受病痛折磨,晚上就会哀嚎1。她这么年轻,听力又灵敏肯定受不了。 苏念星两辈子都没住过那么逼仄的房子,听到阿香婆的判断,她狂点头,“我确实不行。我耳朵确实好使。晚上有一点点动静,我就有可能失眠。这笼屋我住不惯的。” 不是她矫情,富三代的奢靡习惯作祟。她穿过来连冰室的地板都睡过,但那只是暂时的,天天让她睡在这种地方,她恐怕会憋疯。可是连这种房子房租都要1200,三千块钱的工资除去吃喝,也就只能租笼屋了。 她无奈叹了口气,“找到工作好像并不是一件好事。” 当个端水小妹确实清闲,但是她没住处啊。福叔福婶开的工资确实不高,但是好歹免房租,而且还包伙食。 阿香婆看她挺可怜的,给她出了个主意,“不如你求求福叔福婶,让他们把房子租给你?” 苏念星要辞职,有些对不住福叔福婶,现在还要请对方租房给自己,不说福叔福婶能不能答应,关键是她付不起房租啊。 “要不然我带你去看劏房?条件比这个好些。是个单间,适合你们这些女孩子住。” 苏念星挠头,单间的房租很贵吧?她试探问,“多少钱?” “便宜点的两千多。”阿香婆知道她的经济条件,也不敢给她介绍贵的房子。 苏念星看着狭窄的走道,点了点头,“行。我去看看。” 所谓劏房就是把一套房子重新分割和装修变成房中房。劏房的人均居住面积只有48尺(约4.46平方米)1,比笼屋大了一倍。当然租金也贵了一倍。 阿香婆认识一位包租婆,直接带她去找人,请求看房。 包租婆见苏念星只是一个人,没有挪屁股,拿着刚刚切好的西瓜一通乱啃,吃完后慢条斯理用纸巾擦嘴,好整以暇打量她,“你租得起?” 被房东看不起了,苏念星连发火的底气都没有,穷人志短,她算是头一回体会到。 阿香婆在边上打圆场,“放心吧。她住得起,你应该听说过她的名声,和我一块算卦,她算得可准了。” 包租婆刚刚还牛哄哄的,听到是她,小眼睛一亮,肥嘟嘟的胖脸抖了三抖,站起来围着苏念星打转,“就是你帮卖鱼胜算出他孙媳妇是个男人?” 这事在街坊间传得沸沸扬扬,香江人猎奇,尤其女人变男人,多少有些匪夷所思,再加上又是身边的事,包租婆拍着巴掌,“真这么灵?那你给我算一卦?” 苏念星见她想白嫖,轻咳一声提醒她,“我算卦可不便宜,五百一卦。” 包租婆唰得抽回胖手,板着脸,“行了。这么会坑人,我也不怕你交不起房租了。” 说着扭着屁股回屋拿一长串钥匙出来,这钥匙串在一个铁制圆盘上面,一个孔挂着好几个钥匙,每个孔上方贴着门牌号。 真有钱啊。苏念星上辈子也有不少房,但是她喜欢旅游,一年到头有大半时间不在家,没空收租,每次都是交给妈妈打理。到期妈妈就将钱转到她卡上。 哎,不能再想上辈子了,一想她心就痛。 包租婆在前面一扭一扭的,“唐楼是最便宜的。没有电梯,行吗?” 苏念星颔首,“可以。”想到这边的房子都很高,她迟疑问,“唐楼多高?” “四层。” 苏念星松了一口气,四层勉强能接受。 “哐当”一声响,大铁门被包租婆粗暴推开,进去后是更为狭窄的走道,一户被分成五个房间,每个劏房都安装了马桶、淋浴、炉灶和空调。 不过香江的包租婆不提供床和柜子,需要租户自己买。 苏念星看中一个靠阳台的房间,四平米,每月2400的房租。 也就是说她一个月工资仅剩下600,这些钱还不够吃饭。 阿香婆见她下不定决心,劝她租这处房子,“你可以利用下班时间或双休日出来摆摊,刚刚那老板也说了,公司快要倒闭,不会让你加班,也就是说一天只要工作八小时就行,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下班以后时间都是你的。咱们这条街晚上生意最好。你可以挣两份钱。” 香江这边工作经常加班,而且没有加班费。朝九晚五的工作那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如果对方不是想找她算命,根本不可能提供这么好的工作。 苏念星低头沉思,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她不想回内地坐牢就只能想办法留在香江,赚很多的钱然后通过在香江投资拿到香江绿卡,这样她以后也能回鹏城买房,甚至因为是港商的身份,回内地她能拿到许多优惠政策。 如果她依旧给福叔福婶搓鱼丸,就算包吃包住,可这也只是暂时的。等o记那边把案子查清,她就会被遣送回去。坐八个月的牢,跑去鹏城还没有暂住证,又得想法子弄暂住证,比留在香江难多了。 现在的辛苦都是为了将来的幸福美满生活铺路,一切都是值得的。 苏念星终于下定决心,“我就租这间。” 她实在受不了笼屋,没有半点私密空间。劏房就好多了,而且还有自己的隐私。 她手头的钱足够付押金,香江这边租房是押二付一,房租按月交。 付了押金和房租,包租婆登记了她的资料,给了她三把钥匙。大厅、大门和单间各一把钥匙。 租完房,阿香婆带她去买床和柜子,“我知道哪里便宜。你没必要买太好的,就买二手的就行。” 于是阿香婆带着她七拐八拐,估摸走了半个多小时,走到一处荒僻的院子,里面全是家具,有桌椅板凳、床、柜子、鞋架等等。 苏念星租的劏房空间小,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估计就能把空间挤满。 她只买了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都是七成新,价格不贵,只花了300港币。 阿香婆见她只买了两样东西,指着一个席梦思床垫,“这个很软和,睡着舒服,只有床太硬了。得铺个垫子才行。” 苏念星看着床垫上留下的污渍,她连连摇头,“我买一块木板,擦干净就行。不要垫子。” 阿香婆以为她舍不得钱,也就没有强求,“到底是年轻人好,能睡硬床。” 苏念星到旁边买了一个木垫,价格很便宜,只要三十。 阿香婆看到边上有卖灶台的,让她再买些锅碗瓢盆,“自己做饭能省不少钱。” 苏念星确实打算买这些,可以自己解决早餐,但是这些东西她不接受二手,“吃进嘴里的东西,用二手的,不卫生。我要去买新的。” 阿香婆满脸惊讶,压低声音提醒她,“新的要不少钱呢。你天天在外面下馆子用的碗都是旧的呀。有什么不卫生的?回去后用开水烫几遍,什么细菌都能杀死。要是实在不放心就买小苏打或是洗洁精。” 苏念星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她也不好解释,“我怕之前的主人用别的东西装。”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3节 她以前刷新闻时,看到有人特别缺德,在锅里撒尿。太恶心了。 阿香婆见她坚持,也就不再劝,“行。那就这些吧。叫人帮你拉回去。” 这边搬运要加钱。苏念星的东西不多,送一趟要50港币,每一层都要加10港币。 苏念星搬不动床,只能付这笔钱。 床和床头柜买好,阿香婆带她去附近的大市场买了锅碗瓢盆、床单被子枕头和一些调料。 这么多东西跑了三趟才置办齐全,最后一趟时,两人刚好遇到卖鱼胜。 看到她们,卖鱼胜笑着打招呼,“买这么多东西啊?” 苏念星点头,“是啊。” 阿香婆把苏念星搬家的事说了,“就在百德新街后头那栋楼。离得近,以后经常过来买菜,你给便宜点儿。” 卖鱼胜乐了,“好啊。” 他捞起一条鱼要送给苏念星,“今天可是第一天,这条鱼当你的暖房礼。” 苏念星忙摆手拒绝,“我今天不开火,拿回去鱼也得死。” 卖鱼胜只好作罢。 将东西全部送回家,苏念星没再去摆摊,与阿香婆分开。她要回村屋跟福叔福婶商量辞职的事。 福叔福婶早就料到她离开的一天,所以听到她要辞职也没多惊讶,“虎哥的案子已经结束了?” 苏念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们以为她要回内地。于是把自己找到工作的事说了,“他可以给我办工作签证。” 福叔福婶听到她能留在香江,都为她高兴,“太好了。之前一直担心你回内地坐牢会被人欺负。不回去好。” 这时候香江电视剧对内地的警察观感并不好。有许多暴力执法的印象。内地的牢房就更是可怕的存在。苏念星没坐过牢,还真不知道牢里会不会挨狱友欺负。但是不得自由是肯定的。所以她不能赌。 苏念星表示以后会再来看福叔福婶。 福叔福婶给她结了工钱,还特地包了个大红包给她,“没有你帮我们介绍机子,我们老两口还真没想到这么省事。” 苏念星不好意思收,“之前你们不是给过红包了吗?不用再给了。” “以后你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香江房租可不便宜。”福叔福婶坚决让她收下。 苏念星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老两口询问她有没有找到住处,没找到可以在他们家多住些日子。 苏念星摇头,把自己租劏房的事说了。 福叔福婶见她都打算好了,也真心为她高兴,“挺好的。离百德新街比较近,不像我们村屋离闹区好远,要一个小时的路程。晚上没有路灯,你一个姑娘家走夜路不安全。” 平时摆摊结束后,苏念星都是跟福叔福婶一块回去或者请傻强送她回去。她一个人还真不敢。 苏念星笑笑,与他们闲聊几句就回屋收拾东西。 她的东西并不多,为了省钱,她几乎不给自己买衣服,每天都是素面朝天,擦脸也只用大宝,一个背包就装满了。 福叔福婶送她出来,邻居看到她要走,出来相送,“小星,你这么快就走啦?回内地吗?记得写信回来呀。” 在邻居眼里,苏念星是个很热心的姑娘,如果有谁丢了东西,找她帮忙一准能找到。她也很热心帮大家。 福婶听到这话,替她回答,“不是。她找到工作了。有家大公司给她办了工作签证,她以后就留在香江不回去了。” 邻居们一听,也真心为她高兴,“好呀,以后常回来看看。” 苏念星跟这些邻居相处得还不错,她的粤语许多都是跟他们学的,笑着答应了。 福叔骑着三轮车,苏念星坐在后面,朝大家挥手告别。 这个美丽的村落离闹区并不近,空气清新,绿草如茵,野花盛开,再加上没有军装警,不需要像个过街老鼠东躲西藏,她在这儿过得很自在。 第27章 翌日一早, 苏念星就去武昌崇开在深水埗的公司。坐半个小时的巴士就能到。 这是一座总共36屋的写字楼,长乐公司位于第二十三层。 由于之前开的工厂倒闭,长乐公司几乎裁掉大部分员工, 只剩下空壳子, 好在武昌崇还有不少私产, 他决心去内地开办电子厂, 香江长乐公司的员工负责处理塑料厂留下的库存,后续工厂开起来后, 还会再招人。 相当于内地生产, 香江接单, 销售生产两不误。 公司只保留两名销售员、一名前台以及苏念星这个端茶小妹。 说是端茶小妹,其实她压根不用服务谁。毕竟公司的定单都是销售员出去跑,生意不可能主动送上门。 苏念星很闲, 她连卫生都不用打扫,整栋楼的卫生都外包给了保洁公司。她一上午都在看她自己的玄学书籍。 前台陈姐接电话忙得口干舌燥,塑料厂停工,以前合作的老顾客打电话过来询问, 她要跟人家结清尾款, 只能耐着性子不停道歉。 销售员更是顶着烈日在外面跑, 为的就是把尾货甩掉。 只有她无事可做,悠然自得喝茶。陈姐羡慕得不行, 偏偏老板交待过,苏念星只需要端茶倒水, 不用做其他事情。 前台总觉得这孖辫妹是老板养的小情人,要不然公司都困难成这样, 他还白白让对方领空饷。 中午吃饭时,陈姐邀请苏念星一起去楼下吃饭, 明里暗里打听她和老板之间的关系。 苏念星刚开始没听懂她的潜台词,只说自己是来工作的,没有裙带关系。 直到陈姐说老板娘是个泼辣的人,眼里不容沙子,苏念星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原来陈姐以为她是二奶。 她好气又好笑,打断对方好意提点,直截了当回答,“我不是二奶,不过老板请我过来确实别有所图。” 陈姐双眼放光,她就说嘛,老板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白养闲人,瞧瞧,被她猜对了吧? 苏念星在对方期盼的目光中施施然道,“我专门给老板算卦。你知道香江首富吧?他每投资一门生意都要向算命大师张构林请教。老板慧眼识珠,请我过来就是为他算卦。他之所以去内地考察,就是我建议他的。” 陈姐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缘故。她愣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工厂倒闭后,老板愁得头发都白了,今早突然又精神奕奕去内地考察,前后态度如此之大,除了被神婆鼓动没有别的可能。 她看苏念星的眼神都不对了,不管对方算得准不准,但老板信任她,她就不能小觑对方。 陈姐的态度180度大转变,主动给苏念星端茶倒水,末了请苏念星帮她算一卦。 苏念星却一口回绝,“我在公司负责端茶倒水这是我的工作,但是算卦属于工作以外的事情,老板找我算卦都得另外掏钱。而且我算卦不便宜,一卦要五百,你确定要算?” 陈姐倒吸一口凉气,她一个月工资才3600,这靓女算一卦就要500,抢钱啊。她的表情明晃晃写在脸上。 苏念星没有当一回事。对于工薪阶层而言,五百确实不是小数目。陈姐舍不得也很正常。 不过陈姐紧接着又想起一件事,“你能不能算到哪知股票会涨?” 苏念星之前见过许多顾客,有人让她算六1合1彩,她压根算不到号码,股票也是一样的,不过她到底活了两辈子,上辈子的香江就是从90年的亚洲四小龙之一慢慢转变为世界金融中心,她装模作样掐了下手指笑道,“未来六年,股市都处于慢牛状态。至于哪只股票会涨,我算不出。” 直到97年金融危机爆发,索罗斯做空港股,香江股市才会大跌。 虽然她没有具体算出哪只股票会涨,但是只要股市整体是涨的,那就值得投资。陈姐双眼放光,她可以买恒生指数概念股,总体还是涨的就行。她激动不已,恨不得现在就去股票交易所加仓,不过考虑到现在是午饭时间,她还是克制住了。她主动给苏念星买了一杯饮料,“如果挣到钱,我一定请你吃大餐。” 苏念星的钱一直是现金,她现在有了工作签证,也不知能不能开个户,于是询问陈姐。 可惜陈姐也不太清楚,“要不然你去问吧。反正你下午也没事。如果有客人来了,我帮你招待客人。” 苏念星迟疑,这样算不算上班摸鱼? 陈姐见她不说话于是道,“如果老板问,我就说你有事请半天假。以后再买股票只要给股票经理打电话就行。” 苏念星恍然,原来香江这边股票交易这么方便。她想了想,自己休息,股票交易所也休息,确实不行,于是就请了半天假。 陈姐原本想借着这机会还她人情。没想到人家不要,偏要请假,她有些好笑,“你怎么这么实诚?” 同样都是职工,对方想从她身上找到认同感,而不是共情老板,苏念星也没傻到回她一句“老板就是这么规定的”,她只道,“我怕老板开除我。” 陈姐理解她的顾虑,同时也为她考虑,“你只要在香江工作七年就能申请绿卡,到时候就不怕被辞退了。” 虽然苏念星没打算在这家公司待七年,但对陈姐的好意,她还是心领了。 下午苏念星跑了一趟股票交易中心,办了证件,她交了房租,买了东西,身上还剩下42147,留了两千多作为生活费,剩下的四万全部投入股市。 她上辈子没炒过股,她刚开始的设想也是跟陈姐一样,买恒生指数概念股,恒生指数是以香江股票市场中的规模最大的50家上市股票为成份股加权平均得出来的。她只要从规模最大的50家中挑几个就行。可是等她选股时,看到恒基兆业地产,她才反应过来,香江未来三十年房地产一直处于繁荣发展阶段,她完全可以买房地产股。 苏念星挑了三个规模最大的房地产股票,将四万花光,就离开了股市交易中心。 下午她依旧没什么事,到点就下班,就连陈姐也是果断收拾东西就回家。 苏念星到了百德新街先填饱肚子,然后坐到阿香婆身边摆摊。 阿香婆这会儿没有客人,就凑过来跟她一块聊天,问她今天上班怎么样。 苏念星把上班无事可做的境况说了,“我现在除了看书就是看书。” 阿香婆觉得这样轻松的活很适合她,“那你就多看点书,算卦才能更准确。” 苏念星又把自己买股票的事说了,阿香婆活了这么大年纪,什么没见过,她叹了口气,“每隔一段时间香江股市就会下跌,许多人排着队跳楼自杀。阿sir都忙不过来。如果你拿闲置资金去炒,不会伤筋动骨还好。如果你拿全部身家去炒,你就要做好亏损的准备,想想能不能承担后果。” 苏念星明白她的意思,她摊了摊手,“我只有四万块钱。就算全部亏了,我也输得起。” 阿香婆愣了一下,面露古怪,“四万很多啦。你之前不是说这些钱回到鹏城可以开个铺子吗?” 苏念星颔首,“在鹏城的确够。但是在香江不够。” 她看向斜对面问阿香婆,“那个冰室租金多少钱?” 阿香婆不知道具体数字,但是她粗略估计每月租金应该要一两万。 苏念星倒吸一口凉气,那铺子也就十几个平方,租金居然就要一两万。按照押二付一的原则,也就是说前期光租金她就得准备五万,再加上装修置办东西。她开第一家店至少要准备十万。 阿香婆见她盯着冰室看,试探问,“你是不是想在这边开店?” 苏念星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既然她不打算回鹏城创业,那她就得在香江创业。靠给人打工,得要七年才能申请绿卡,如果她创业成功,赚了三百万,香江就能给她发身份证,两者相较取其轻。她觉得创业要比打工七年更容易。 阿香婆见她这么快就调整好目标,朝她翘了个大拇指,“到底是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苏念星浅浅一笑,因为她想当有钱人,她不想住那么闭塞的房子。既然这辈子没有爷爷和爸妈可以拼,那她只能拼自己了。 既然有了想法,接下来就要攒钱再付出行动。 两人正在畅想做哪方面生意时,周兴甫来了,他看起来很憔悴,眉眼间带了几分愁思,坐下后他就将自己已经抓到凶手的事说了,“就是我之前吃到苍蝇的那家,写了一篇报导刊登在杂志上面,有许多年轻人吃了拉肚子,年纪人抵抗力好,扛一夜就没事了。可是有两个老年人体质差,吃了他家店里的东西人住进icu。家属找上门闹事,赔了少钱,他的冰室开不下去了,就对我怀恨在心,一直想杀我。他又摆摊专门卖车仔面,只做夜晚生意,他手艺不错,吃过的人都说他的车仔面好吃,我听别人说好吃就去了,他在我的饭菜里下了毒。” 对方厨艺好是真的,不讲卫生也是真的。如果店主能把卫生搞好,不愁没有生意,可惜了。 阿香婆叹气,这世上从来都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周兴甫有那么多粉丝,这家店生意肯定大受影响。店主想要报复周兴甫也就说得过去了。 苏念星有些好奇,“你是偷偷将吃食藏起来,后面才拿去验,这样能抓人吗?”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4节 这种事情应该要抓个现行才行吧? 周兴甫摇头,“他当时下了毒,并没有将包装纸扔掉,两者的成分对比,再加上包装纸上面有他的指纹,阿sir经过走访调查,确定他买毒药的来源,对方已经招供了。接下来等法院宣判。” 苏念星松了一口气,这厨子真的可恶,“食品卫生那么重要,他忙不过来可以请人打扫啊,他害了人,不思悔改,还寻衅报复,简直坏透了。” 阿香婆也觉得这男人糊涂透顶。 周兴甫侥幸捡回一条命,对苏念星算卦本事深信不疑,于是央求苏念星再给他算一卦,“我做这行得罪不少人,防不胜防,你再帮我看看,我才能放心。” 这话无疑给苏念星提了个醒。什么人才会得罪人呢?当然是从事高风险行当的人。 所以彪哥让傻强护着她,其实他的目的跟武昌崇一样。可这样一来,她不成□□份子了吗? 苏念星收回心神,继续给周兴甫看手相。原以为经过这桩事,他会一帆风顺,但事实是她想多了。周兴甫对自己的认知很明确,他果然得罪不少人,画面里他被一辆车撞倒,原本只是小伤,谁知对方倒车后,再次撞了过来,明显是要置他于死地。 苏念星叹了口气,“你的印堂依旧发黑,血光之灾并没有消除,看样子你的仇家很多啊。” 周兴甫见她算出来,反倒没之前那么紧张,还有心跟她开玩笑,“我只是个拿着笔杆的小人物,跟那些古惑仔相比不值一提。” 苏念星笑笑,揭过这个话题,提醒他走路当心。 周兴甫愣了一下,走路当心?莫不是他会被车撞?香江现在很发达,人流量密集,用车水马龙来形容也不为过。 如果对方真想撞死他,还真的是防不胜防。 他沉吟片刻,决定雇保镖在后面跟着自己,不能靠太近,免得被对方发现,到时候把人抓个现行。 周兴甫付完卦金火急火燎离开了。 阿香婆看着他的背影感叹,“之前我觉得何灵芸够倒霉的,谁知他更倒霉。” 何灵芸只是识人不明,遇到一个疯子。可周兴甫却是仇家甚多,抓了一个还有一个,阿香婆甚至开起了玩笑,“这次抓完,会不会还有下一个?那你不愁没生意了。” 苏念星哭笑不得,“如果他的美食专栏只写哪家食肆不好吃,那他这个美食作家肯定会被读者淘汰。” 读者看美食专栏是想看作家推荐新品,不是看他当法官批评食肆不好的。偶尔为之还行,要是天天写,读者头一个抛弃他。 阿香婆仔细一想,也有几分道理。 两人正说着话,何灵芸来了,她刚下班还没吃饭就赶过来了,“刚入职,忙得团团转。以前只要写一篇稿子,现在带两位编辑,手把手教他们采访、写文章,真的很头疼。” 苏念星见她肚子咕咕叫,让她先去吃东西,回头再聊。 何灵芸从隔壁红薯摊买了一个烤红薯,边吃边问,“昨天给你的文件看了吗?我觉得你可以先申请留学。” 苏念星愕然,读书?原主连初中都没读完,申请留学得是高中生吧?她不符合条件。 苏念星把自己已经找到公司的事说了。 何灵芸听完全过程,得知只是个送水小妹,觉得有点屈才。可是仔细想想,香江也没有搞玄学的公司,她还真的只能做简单工作。 苏念星却不觉得有什么可惜的,“我现在粤语说得还不太熟练,等我攒到钱就开家冰室。” 何灵芸吃了一惊,“冰室可不好开。要是东西不好吃,你连房租都交不起。” 苏念星却信心满满,“等我开了冰室一定请你过来吃。到时你就知道了。” 虽然她没做过几顿饭,但她爷爷是靠吃食起家,他爷爷爱吹嘘,做菜更是他的拿手绝活,她耳濡目染也学会不少。 特别难的菜,她可能不会,但是做小笼包绝对没问题。 何灵芸笑了,“那好。如果真的好吃,到时候就让周先生过来探店,只要能得他一句好,你的店就不愁没生意。” 苏念星觉得这主意不错,跟着点点头。 第28章 阿香婆问何灵芸有没有约到张构林。 何灵芸苦笑, “我连他的面都没见着。听说他最近身体不好,在半山休养,不见外客。” 阿香婆拍拍她肩膀, “没事儿, 以后还有机会。其他人呢?” 提起其他人, 何灵芸脸上带了几分喜色, “《快周刊》宣传他们,为他们增添名气, 他们高兴都来不及呢。” 为了让她写好点, 这些人还给她算过卦, 虽然说的都是“事业有成”赞美之词,但是远不如苏念星算得那么精准,她看苏念星的眼神越发炽热, “你比他们厉害多了,这些没你厉害的大师都赚得盆满钵满,你未来肯定也行。不过得慢慢积攒口碑。” 如果苏念星像张构林那样捧出一个富豪,她将来的名气未必会输给张构林。毕竟张构林之所以称为“香江第一术士”, 并不是他有多神, 而是他指引李黎江发财。李黎江投桃报李宣传他的事迹, 这才弄得人尽皆知。 “有才也得会吹才行。现在早已不是‘金子迟早会发光’的时代。报纸上天天充斥着虚假消息,市民已经分不清谁真谁假。尤其你是算命先生, 没办法提供证据,如果有名望的人说你几句好话, 远比在报纸上打广告要来得可信。” 何灵芸果然是做媒体这行,说起道理头头是道, 让人无法反驳。 苏念星把自己给武昌崇指点迷津的事说了,“不过电子厂一时半会儿还盖不起来, 离他发财还早着呢。” 何灵芸认得武昌崇,他之前经营的塑料品牌很有名,在报纸、杂志和电视台打过广告,虽然不算顶级富豪,但也算小有名气。她摇了摇头,“你给武昌崇算卦就算他真的赚到钱,影响也有限,他本来就有钱,你又不是从微末时期就帮他算卦,读者不一定认可你的判断。” 她积极给苏念星出主意,“其实以你的容貌可以当演员。再加上你算卦还准,可以提前算出哪部电影会火。只要你火了一部电视剧,你就能收获一大波影迷。我有个朋友是狗仔,专写明星花边新闻,认识好几个经纪人。你要是想进这个圈,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苏念星愕然,她不用算也知道哪部电影会火,但是没有背景和财力的女人进入娱乐圈这个大染缸很难保全自己。上辈子她和几个富二代闲着无聊,去一部青春偶像剧里客串。当时就是好玩,没想到电视剧还没开拍,她就恶心得够呛。 她以为富人圈就够乱的,夫妻表面恩恩爱爱,私底下却是各玩各的。娱乐圈不遑多让,什么一夜情、剧组夫妻、爬床等等手段层出不穷,她都怕自己染病,戏没开拍,她就开溜了。 这时期香江娱乐圈只会比三十年后的内地更难混。听说许多娱乐圈老板都有涉1黑背景,巨星被拍裸1照,女星被性侵,还有人被扇巴掌下跪等等。她长这么漂亮,没有背景兜底,签了合约就等于签了卖身契,她傻了才进去。 娱乐圈确实来钱快,可她又不是非得进这个圈子才能成为富婆。 苏念星果断拒绝,“聚光灯能照到的地方都爬满虱子,可以想象内里有多不堪。” 何灵芸瞠目结舌,居然无法反驳。 阿香婆也觉得没必要去娱乐圈,“慢慢积攒人气,迟早会火的。” 三人正说着话,蒋梦云的律师过来找她们,明天开庭审理,希望她们能出庭作证。 苏念星和阿香婆自是满口答应。 阿香婆有些担心蒋梦云,“她会不会被判有罪啊?” 律师也不好百分百保证一定能赢,只说自己会尽力,“她是个孕妇,陪审团会同情她。所以她赢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说完他就离开了。 何灵芸好奇问这桩案子怎么回事?苏念星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她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只让何灵芸自己判断。 何灵芸何其聪明,立刻猜到这里面的关键点,蒋梦云到底知不知道那杯饮料有毒。人与人不同,看待事情的方式也不同。这桩案子很有看点,夫妻关系本就与市民息息相关,话题度很高。 她来了兴致,“我明天也要去旁听,到时候写进报纸里。” 阿香婆乐了,“那可太好了,小星的人气又能涨一波。” 苏念星颔首,“可以啊。”不过她有些担忧,“你每隔一段时间就写我的事会不会被上司批评?” 何灵芸骄傲地拍着胸脯,“我这次可不是在帮你,而是觉得这桩案子很有看点。它的社会讨论度一定很高。至少比高欣怡的案子更能引起共鸣。” 高欣怡的案子没有任何争议,已经铁板钉钉,无从抵赖。报导出来,给苏念星的卦摊增添人气,但是对报纸销量反应平平。但是这桩案子就不一样了。它有两种可能,就像日本电影《罗生门》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苏念星对新闻不太敏感,见她不是为了帮自己才写这篇新闻顿时松了一口气。 翌日一早,苏念星三人到法庭的时候,见到了蒋梦云。 今天的蒋梦云素面朝天,说不出的憔悴,肚子比之前大了一圈,可能是没吃好,脸上的胶原蛋白消失,面黄肌瘦,瞧着就可怜。 苏念星还看到了重案a组的梁督查等人,他们今天也要出庭。 看到苏念星,张正博冲她笑了笑,两人还没来得及寒暄,案件开始审理。 律政司的检控官(黄律师)以谋杀罪名控告蒋梦云,梁督查一干人等是本案重要办案人员,黄律师让几位办案人员皆二接三出庭把案件侦破过程一一讲述。 苏念星也是参与庭审才知道,原来蒋梦云的丈夫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他让小三假扮妻子买药,还准备了遗书。 蒋梦云丈夫想杀妻子的目的、人证和物证都有。这是毋庸置疑的,唯一的疑点就是蒋梦云是不是想报复丈夫,所以把饮料交换。 苏念星和阿香婆作为证人出庭,黄律师询问案发事情经过。 苏念星把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黄律师询问蒋梦云是否相信两位神婆的话。 蒋梦云回答“不信”,黄律师追问,“既然不信,为什么故意交换饮料?” 蒋梦云双眼通红,辩方律师提出抗议,“请检控官注意用词,我当事人并非故意交换饮料。她怀着身孕,内分泌失调,敏感脆弱,全身心信赖自己的丈夫,不相信神婆,也是人之常情。当晚我当事人在看电视,看到精彩处太入迷了,所以无意间拿错了饮料。注意,她是无意,并非故意。刚刚出庭的重案组梁督察也说了,两杯饮料放在茶几上,相隔不过十公分,杯子长得一样,饮料也一样,误拿的可能性很大。” 黄律师拿不出有力证据,无法证明蒋梦云是蓄意谋杀。 接下来是双方律师发表结案陈词。 蒋梦云请的律师是业内有名的大律师,先是大打感情牌,蒋梦云是位称职的好太太,但是好人没好报,她的温柔善良不仅没有得到丈夫关爱,反倒遭遇背叛。后是以孩子作为切入点,蒋梦云怀着身孕,是位充满母爱的好人,明明感冒不舒服,但是为了孩子健康,她没有吃药。这样伟大的母亲不该让她的孩子在牢里出生。 陪审团有年轻人,有中年人,有老人,有男人,有女人。大家无一例外都经历过孩子阶段,他们对孩子本能充满怜惜,大多数人都很同情这位太太的遭遇。 案子审到这里,检控官拿不出蒋梦云犯罪证据。 法官休庭半个小时再宣判。 旁听席的何灵芸拿笔刷刷记录着什么,苏念星和阿香婆在证人席紧张不已,前面的重案组人员关注点却不在蒋梦云身上,张正博和大林咬耳朵,时不时回头瞅一眼,嘀嘀咕咕,互相推胳膊。 梁督察侧头看着他们,只听到“你去!”,“你去!”,“咱们猜拳!”等争议,打断两人,“你俩说什么呢?” 张正博和大林像是受惊的小鸟,立刻坐直身体,脸通红,一看就是做坏事被逮住的心虚样子。 梁督察抱着胳膊审视两人,最后还是大林没义气,指着张正博告状,“梁sir,他想找神婆算命。” 张正博捶了大林一下,说好一辈子的好兄弟呢?这么快就出卖他,太没义气了。 顶着梁督察骇人的目光,张正博弱弱替自己辩解,“梁sir,咱们查无头尸案把码头四周全都查过,连下游都查了,新闻也发了,报纸也登了,电视也播了,就是没人出来认尸。查不到死者身份,我们就没办法侦破案件。再拖下去,市民又该骂我们无能了。我也是没办法。” 这几天他们在码头附近问了许多人,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没能找到死者的信息。没办法,最后只能求救媒体,寄希望于香江群众,但事与愿违,重案a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关淑惠电话接到手软,记载的几千条信息没一条证明与死者相关。 刚刚看到苏念星,听她替蒋梦云算命,两人突发奇想让苏念星算死者身份。她算命那么准,都能算到他们的姓名,家庭,甚至是未来情况。死者没道理算不出来。但是两人谁也不敢向梁督察提议,毕竟上回他可是把他俩骂得狗血淋头。 梁督察一言不发,侧头看了眼苏念星,她正在紧张地搓手,显然没有注意他们的交谈。 半个小时结束,法官当庭宣布:蒋梦云无罪。 检控官拿不出蒋梦云的犯罪证据,只要案件存疑,按照‘疑罪从无’的原则,只能判她无罪。 对于案件结果,侦办这起案子的重案组成员早有预料,他们也没有太过惊讶,唯一接受不了判决结果的是死者父母。他们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死了,凶手一定是儿媳,但是却无罪,这让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他们怎能接受? 两人大闹法庭,想找蒋梦云算账,奈何被别人拦着,蒋梦云在律师的护送下从另一道门离开了法庭。 苏念星叹了口气,“我一直提心吊胆,这滋味太难受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5节 阿香婆看着那对老夫妻,“恐怕他们还会上诉。” 苏念星点点头,肯定的。 担心那对老夫妻发疯牵连到自己,苏念星和阿香婆不敢逗留,一起结伴走出法庭,刚走出大楼,就听身后有人叫自己名字。 苏念星回头发现是梁督察,她疑惑看着对方。 梁督察笑道,“这儿离百德新街很远,你们没车,我送你们吧?” 阿香婆有些受宠若惊,“这怎么好意思?” 苏念星扯了下阿香婆的胳膊,甜甜一笑,“谢谢梁sir。” 梁督察去开车,阿香婆疑惑,“让他送我们回去不太好吧?” 苏念星啧啧,“他之前一直怀疑我是神棍,这次却主动送我们回去。你觉得他是那种会发善心的人吗?” 阿香婆一愣,果断摇头,这人常年板着脸,都不会笑,怎么可能会发善心,她听说苏念星的潜台词,“你是说他别有所图?” 苏念星狡黠一笑,“咱们打个赌吧。” 奔驰车停到面前,阿香婆不好说话,做了个ok的手势,算是答应了。 一路上,三人都没有开口说话,阿香婆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我要赢了。” 苏念星示意她稍安勿躁,“别急。” 到了地方,苏念星和阿香婆下车冲他道了声谢。 眼瞅着轿车消失不见,阿香婆摊了摊手,“我赢了。” 苏念星挠头,她居然输了,不过愿赌服输,她果断道,“中午我请客。” 话音刚落下,梁督察迈着大长腿走了过来,阿香婆扯了下苏念星的胳膊,示意她回头看。 “你怎么又回来了?” “刚刚找车停。”梁督察给了一句简短解释。走近前,却抿嘴不说话,苏念星主动开口,“梁督察,这次又想让我给谁算卦啊?” 虽然这人不是真的想算卦,但是她确实挣到钱了,苏念星不介意别人拿她当实验品。 梁督察却很古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扭捏半天后坐下来,“上回你算出那个无头尸,那你能不能算出他的身份?” 苏念星愕然,让她给尸体算卦?他什么时候这么看得起她了? 虽然苏念星很高兴自己被人肯定,但是给无名尸算命,她还是觉得不靠谱,“我听说人死之后,皱纹会消失,我擅长的是手相,掌心没有掌纹,我没法算。” 她又不是真的算命大师,她靠的是金手指,她只能看到求卦者心心念念的那件事或人,死人又没有思想,怎么可能看到画面。 但是梁督察不知道啊,听到她的话,他立刻补充,“不是所有掌纹都会消失。尤其死者死亡不超过24小时,掌纹保留完好。” 他掏出照片,递给苏念星,想让她通过照片看个清楚明白。 苏念星张了张嘴,这人原来是有备而来。其实这也不怪他,是她对外说她会看手相,于是他理所当然认为她可以通过掌纹看人的命格,死人的掌纹没有消失,所以她应该能看得出死者的身份。 好家伙,这人在这儿给她卡bug呢? 她舔了舔嘴唇,“我没给死人算过卦,我不确定我能不能算得出来。” 也不知道尸体行不行?如果看不到视频,她就说自己算不出来。最多她不做他生意了,他又能拿她怎么样呢。 阿香婆在边上提醒苏念星不要冲动,扭头看向梁督察,“梁督察,我们玄学界有三不看的规矩,其中之一就是不给死人算命。” 梁督察脸上难以掩饰的失望。 苏念星上辈子看过那么多港剧,也有自己的看法,“你们不是可以通过dna比对死者的身份吗?” 梁督察点头,“确实提炼出dna,但是dna库都是有过犯罪记录的犯人,死者并不在其中。” 苏念星恍然大悟,“死者失踪好几个月,它的亲人应该报失踪了吧?可以从这些失踪人口里找。” 虽然不可能一一比对失踪人口的dna,但是法医应该能判断出基本信息,比如年龄,性别,身高,脚码,有没有生育过,身上有没有暗伤等等。 梁督察自然都查过了,若不是因为查不到死者身份,他也不会求助苏念星。 他一个公职人员求助神婆,这事传出去肯定让人笑掉大牙。可是查不出死者身份,他就无法找出死者身前与谁结怨,那就更不可能查出凶手。 到时候报纸一定会骂他们重案组无能。市民也会骂他们浪费纳税人的钱。 比起这些后果,找神婆已经不值一提了。可惜他腆着脸来问,神婆却不肯破例,他叹了口气,已经做好挨上司骂的准备了。 苏念星见他愁眉苦脸,突然想到自己留在香江就必须面对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彪哥正在被儿子的事牵制住,等他解决完麻烦,会不会命令她为他办事呢?她两辈子都是良好市民,可不能成为黑s会份子。 如果她和梁督察交好,就算彪哥有需要想用她,他也怕自己招了个间1谍不敢用她。 苏念星看着梁督察,还有什么比雪中送炭更能增进联系呢? 她轻咳一声,很快有了主意,“我想试一试。” 梁督察眼睛一亮,立刻掏出照片递给她,苏念星却推开照片,“我算卦水平不高,只能亲眼看到掌纹才行。” 照理说与案件无关人员不能接触死者,但梁督察现在连死者身份都查不出,也就不讲这些规矩了,他迫不及待点头答应,“好,我带你去。” 阿香婆见她要给死人算卦,急得抓她袖子,“你疯了!你忘了咱们老祖宗的规矩了?你这孩子怎么荤素不忌啊。” 这孩子真的太虎了,怎么什么卦都敢接? 苏念星却叹了口气,“阿香婆,我不想给彪哥卖命。” 她以前不在乎彪哥是因为她压根不能在香江久留。可现在不同了,她要在香江打拼,肯定要跟彪哥打交道,她只能给自己找个靠山。这是个非黑即白的选择,不可能左右逢源。 阿香婆一愣,瞬间反应过来,是啊,她怎么把彪哥给忘了。那位半点不输虎哥,手段狠着呢。 梁督察听到苏念星的话,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想让他欠她人情,将来好拿他当挡箭牌。他立刻保证,“放心吧,只要你能帮我查出死者的身份,以后只要你不犯法,没人敢欺负你。” 香江警察的权力还是很大的,尤其过几年就要回归,那些混1黑的知道,内地不可能容忍黑s会的存在,所以精明些的都在想尽办法洗白,不精明的则是想干票大的移民国外。 第29章 苏念星谢过梁督察, 坐对方的车到了铜锣湾警署。 梁督察将苏念星带进重案组,组员们全都过来围观。 “梁sir,这什么情况?” “你是不是能提供线索?” 关淑惠小声问苏念星, “你来警署是跟命案有关吗?” 苏念星还没回答, 大林又问, “大师, 你上次给我算卦,真的准吗?”他隐晦地看了一眼关淑惠, “我怎么觉得不怎么灵呢?” 关淑惠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苏念星淡淡道, “时机未到。” 梁督察打断大家无意义的交谈, “我找她来算卦的。这事不能传出去,否则影响警队声誉,赶紧闭嘴吧。” 大家齐齐做拉链状。但是他们眼里都写满惊奇, 没想到啊,没想到,向来对算命嗤之以鼻的梁sir这次居然主动采纳大家的意见,将神婆请过来了, 众人脸上浮现兴奋之色。 梁督察却在这时泼了一盆凉水, “你们也别报太大希望, 刚刚来的路上,我已经问过了, 算命这行不算死人,她这次也是破例, 未必算得出来。” 大家失望不已,但别无他法, 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法医室,莫怀雨正在解剖室摆型尸体, 之前只是初步检测,一些隐形伤口需要时间才能显现出来,他需要二次勘验。 苏念星和梁督察站在更衣室,透过白色玻璃看到认真工作的男人,他的表情格外专注,就好像在摆弄一件艺术品。这人的心理素质真的很强。普通人看到同类尸体,第一时间会呕吐、恶心,而他却能保持平常心。 梁督察见苏念星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将白大褂递给她,轻轻拍了下她的背,“我让他其他部位盖上,你只要专心看手就行。” 苏念星舔了舔嘴唇,她不仅要看,还得上手摸。之前光顾着解决彪哥的麻烦,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要与尸体零距离接触,啊啊啊,好可怕。 她内心抗拒,脚根本挪不动,像尊石像呆立在原地,脑海一片空白,她木然接过白大褂,甚至想不起来往身上套。 梁督察交待完苏念星后,就进去找莫怀雨。 莫怀雨整个人都惊呆了,侧头看了一眼外面的苏念星怒不可遏,“你开什么玩笑。我还没听说哪个算卦大师给死人算命的。你之前不是不信命吗?怎么突然间转变态度了?” 梁督察幽幽道,“没有头就无法确定死者身份。失踪人口处也没有人能对得上。你让我怎么办?公共关系科的张sir让我拿初步进展报告,陈sir也打电话过来问我什么时候能破案?我现在连死者是谁都不知道,我拿什么给他?” 莫怀雨被他一通怼,有些不高兴,“你别跟我说这些。你让无关人员进来看尸体就是犯规。我有理由把她赶出去。” 他找算命大师算卦确实违规,莫怀雨要是不同意,梁督察拿他没办法,不过他对自己这位朋友也算有所了解,他突然计上心头,“你说她是算命大师,难道就不想知道她的上限在哪儿吗?你想想她只是扔几次铜钱,让你写个字,看你的手就能猜出你的身份,你就不好奇她还有多少本事吗?” 莫怀雨对未知事情永远充满好奇,他之前确实对苏念星的算卦技能惊叹,虽然对方不可能教他,但是并不妨碍他想知道她究竟有多大本事。 梁督察见他不说话,又拿话诱惑他,“干他们这行不给死人算卦。这可能是她唯一一次破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莫怀雨瞪圆眼睛,原来是这样,他勉强答应,“那好吧。不过她不能动尸体。” 梁督察失笑,“这是尸体,又不是金子,你以为她跟你一样对死人感兴趣。” 莫怀雨被怼脸色奇臭无比,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更衣室的人,“她都站在那儿好半天了,你确定她有胆子进来吗?” 他们说话好一会儿了,她一动不动就跟中邪似的,可见对方胆子很小。嗯,莫怀雨现在不怀疑对方会对尸体动手动脚,他怀疑她压根不敢进来。 想到之前那些站着进来,吐着出去的人,他心里默默吐槽一句:胆小鬼! 梁督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才注意到苏念星的异常,不过他到底是多年工作经验的老探长,并没有当一回事,甚至能体谅苏念星,“她就是个普通人,以前肯定没见过尸体。你把死者其他部位盖上,我去做做她的工作。” 莫怀雨点头,不情不愿将尸体盖上,只留下手掌部位。 梁督察进了更衣室,推了下苏念星的肩膀,见对方终于活了过来,他松了一口气劝她,“你别害怕。死人就是死人,不可能变成鬼。就算变成鬼,他也不会害你。你是来替他找出死因,帮他伸冤的。他应该不会恩将仇报。” 苏念星默默将白大褂套在身上,扣上扣子这才回答他的问题,“梁sir,不会劝人就别劝。你这话不就等于告诉我这世上有鬼嘛。” 梁督察一时语塞,看着她推门而入的背影,无声笑了笑,“还能说话,可见没被吓破胆,还好还好。” 他跟在苏念星身后,见她站到死者面前,抬头看向莫怀雨,“死者是男是女?” 莫怀雨微怔,“男的。”他面露古怪,递给她一个透明塑料袋。 苏念星不明所以接过来,“这是做什么?” 莫怀雨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我怕你待会儿吐,先给你个袋子避免尸体被二次污染。” 这话要多贴心就有多贴心,但是配合他的语气就有点嘲讽的意味在里头,苏念星刚刚还很害怕,被他一激,来了脾气,“不用。我不怕。” 莫怀雨又递给她一副蓝色手套,法医解剖时都会戴手套进行,一是为了安全不被感染,二是担心在尸体上留下皮屑组织影响办案。 苏念星看着手套,迟疑着推开,她戴手套就没办法看视频了,哪怕再轻再薄都没用,她之前试过。 她抬头看向梁督察,“我可以不戴手套吗?你放心,我不碰其他地方,只碰他的手。”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6节 莫怀雨想都不想就拒绝,“这怎么行。你手上皮屑组织沾到尸体会产生二次影响……” 他还没说完,梁督察定定看着双唇抿成一条线的苏念星,“你确定?” 刚刚那么害怕,现在却要求不戴手套看手相,这姑娘年纪不大,性子倒是要强。 苏念星很肯定点头,梁督察接过莫怀雨手里的手套,冲她点头,“好。你看吧。” 莫怀雨急得不行,梁督察一个眼神扫过去,“验的时候,把她的dna排除不就行了。你还想不想看她算卦?” 莫怀雨无力反驳,摆了摆手,表示他同意了。 苏念星强撑镇定走到尸体左手边,她微微躬着腰抬起自己的手,挣扎半晌终于小心翼翼碰上那只手。苍白如纸,冷冷地,她下意识闭上眼睛,不想看对方的掌纹,但是闭上眼睛后,人的触觉会更加灵敏,她能清楚感受死者硬帮帮的手,那种凉凉又隐隐散发出臭味的感觉让她隐隐不适。她猛地睁开眼睛,不行,绝对不能闭上眼睛,她视线落到掌心,这次有了画面。 这是乡下,蓝蓝的天空,温暖的阳光,柔柔的风吹着她的发丝,她的笑容是那么甜美,她回头冲他笑,温柔地叫他的名字,“阿杰,快来追我呀。” 女人长着一张小家碧玉的容颜,皮肤白皙,笑起来时腮边有两颗小小的酒窝,她头上戴着花环,跑得太急,发丝迎风飘扬,他指尖擦过她的发丝将她扣在怀里。她抱着他的腰仰起修长的脖子弯起嘴角。 突然画面一转,她被人从怀中扯走,男人抬头看向凶巴巴的中年男人,他惊慌失措拽住女友的手,“你干什么?不要动阿颜。有什么事冲我来。” “你来?”满脸凶相的男人挑剔地打量他,“她可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你一分钱不给就想把人骗走。你想得倒美。” 阿颜眼睛湿润,“我才不是你辛辛苦苦养大,你又不是我亲爸。” 中年男人顶着那脸横肉阴恻恻道,“不是亲爸,我也把你养大了。刚成年就想跑,把我这些年的损失还回来。” 阿颜吓得瑟瑟发抖,“我妈留下来的财产有我一半。那些钱足够……” 她还没说完,中年男人一脸恼火将她拽过来,阿杰过来阻拦,却不是对方对手,被他一脚踢翻在地,很快阿颜被带走。 三分钟画面结束后,再次重播刚才的画面。 松开手,苏念星猛地抬头看向两个面对面对峙的男人,他们互相盯着对方,但是谁也没有开口,似乎正在进行眼神交流。 梁督察好似在说“你瞧,人家好着呢。没吐。” 莫怀雨却将她的挣扎尽收眼底,虽然没吐,但是她眼里的害怕一点都不少。就是不知道她这么怕,为什么还要过来。这姑娘真有意思。 梁督察见她看完手相,忙看向她,迫不及待追问,“怎么样?算到了吗?” 苏念星颔首,飞快告诉他一些有用信息,“死者叫阿杰,他有个女朋友叫阿颜,阿颜母亲早逝,跟养父一起生活。养父不同意两人的婚事,一对鸳鸯被迫分开。” 莫怀雨愕然看着她,“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他拿起死者的右手,掌纹还在,但是掌纹上面没印名字啊。 苏念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向梁督察。 梁督察已经将她说的全部记下来,但还是太少了,“只有外号吗?有没有姓氏,家住哪里?做什么工作?他家人呢?” 苏念星再次回想刚刚的画面,没有提到住址,也不知道两人的职业,香江这边的口音她分不清,只知道他们说的是粤语,不过阿杰的粤语好像有点不一样,但是她刚来香江没多久,认识的人说的都是港氏粤语,口音与阿颜和她继父差不多,只有阿杰的口音她分不出来。 她想了想,“香江有多少方言?” 梁督察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把话题岔开,愣了愣,不明所以回答,“很多,有白话、围头话、蛋家话、客家语、闽南语等等。” 苏念星让他各讲一遍给她听听,“就讲‘你干什么?不要动阿颜,有什么事冲我来’。” 梁督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让自己说这句话,有些哭笑不得,“我只会粤语,不会方言。” 不过这难不倒他,他示意她在这儿等等,她去楼上帮忙叫人。 莫怀雨终于找到机会跟苏念星说话,依旧是那个问题,“你怎么算出来的?掌纹不是只能算家庭、事业、婚姻和房子吗?你怎么会算到他女友和继父呢?难道他是孤儿?” 苏念星见他一副求贤若渴的样子,只要她现在回答他一个问题,他立码能抛出十个问题,就她学的那点算卦知识估计连三个回合都撑不住,她破罐子破摔,“不知道。我学艺不精,只能算到皮毛。兴许大师来了能算出更多信息。” 莫怀雨见她谦虚,却一摆手,“不可能。我见过的大师算不出这些。你比他们都厉害。” 苏念星被他夸并没有多高兴,“那是你见过的大师少。张构林就比我厉害。” 虽然她没见过张构林,但是并不妨碍她拿他挡枪。 莫怀雨刚从国外回来,听到还有比她更厉害的人,果然被她带偏,“他怎么厉害了?” 等梁督察把会说方言的工作人员叫过来时,就听到莫怀雨用夸张的声音发出疑惑,“真的吗?他这么厉害?”、“有机会我一定要请教他”…… 梁督察见两人像开茶话会似的你一言我一语,轻咳一声,提醒他们。 苏念星侧头看到他,立刻止住话题,看向其他人,示意他们各说一遍刚刚的话。 有人会说围头话,有人会说蛋家话,有人会说客家语,直到苏念星听到一位警探说的话最接近死者的口音,她问对方说的是什么话。 对方道,“这是蛋家话。” 苏念星颔首,“死者会说蛋家话。” 梁督察送走警探,扭头打量苏念星,试探问,“你是不是可以跟亡灵对话?” 苏念星尴尬得笑笑,“不是。” 她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异样,于是就找了套说辞,“我确实有非同常人的直觉。但是你也别太迷信我的算卦本领,我自己都无法确定我猜的对不对。” 梁督察面露古怪,“但愿你的直觉是对的。” 苏念星算完卦,迫不及待出了解剖室,将白大褂脱下挂到衣架上,她侧头问梁督察,“会说蛋家话的人多吗?” 梁督察脸上泛出喜色,“不多,蛋家人多聚居在香港岛的香港仔、九龙的油麻地、新界的西贡等地的避风塘。当然也有人在岸上居住融入社会。不过找到他们的老家,应该能问到他们的身份。” 苏念星松了一口气,“希望你能早日查到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 这男人怪可怜的,先是被人拆散婚事,现在自己又横尸码头。 两人出了法医室,苏念星长长舒了口气,这解剖室室温太低了,冷气凉飕飕朝她身上吹,就跟到了阴间似的。还是外面好。 重案a组的组员看到两人出来,全部围拢过来。 “怎么样?能不能算到?”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组员们全都是蓄势待发,梁督察很满意他们的工作态度,没有故意卖关子,“查到一些。不过还需要我们走访调查。” 梁督察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苏念星,“我马上要去查案,跟你不同路,没办法送你回去,这是卦金和车费。你自己打车回去,可以吗?” 苏念星看着这厚厚的红包,只拿了几张作为车费,“我说了,这次算卦不收钱。你欠我一个人情。” 梁督察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一脸正色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替自己找个靠山才破例替死人算卦,我不能让你吃亏,你还是拿着吧。我们香江警察有义务保护市民安全。只要你遇到危险叫我,无论什么时候,我一定出现在你面前。” 说完也不等苏念星反应,将红包塞到她手里,招呼其他组员火急火燎往楼下冲。 苏念星愣了一下,刚想叫住人,就听下面传来脚步声,刚刚的组员又去而复返从后面走了。她靠近窗户一看就见记者蜂拥而至,想来是想打探无头尸的进展。 至于他们的采访对象早从后门走了。 第30章 苏念星一连几天都没有再见到梁督察, 她也没再关注案件后续的事情。毕竟她不是警察,没有资格过问案件进展。 她依旧每天准时到公司上班,依旧不需要她接待客人, 每天就是看她的测字书, 将之前记录的客户信息拿过来反复测算。 将客户写的字与他们的命运和职业联系起来, 这是一件极不容易的工作。 尤其她对文言文一窍不通, 语文水平只能算是一般,跟古代读书人相比, 她可能就是个半文盲。 她有时候好几天才能推出一个字, 进度慢到她怀疑她的时间被人偷走了。 这天晚上, 苏念星下完班,到了百德新街,阿香婆把最新一期的《快周刊》递给她。 神秘中带着雀跃的表情, 一看就是有好事发生,苏念星翻了几页找到命理专栏,其中一篇就是介绍她的靓女神算摊位,她乐得笑起来, “最新一期杂志出来了?太棒了!” “估计明天就有客人登门, 你不愁没生意啦。” 苏念星默默看着上面的专栏, 除了写她的报导,还有其他神算。这些都是小有名气的神算。而且多数都是引用大师的算卦技巧, 比如有位擅长面相的大师,就结合自己的算卦经验, 画了几张有福面相,图文并茂的形式更能让读者信服。 还有一位大师光介绍他的履历就能让人直呼“好家伙”的程度, 哪怕他没有展示自己的技能,读者也会相信他。 只有写她的这篇, 大家更多的是被蒋梦云的故事所吸引,反倒她只能算是顺带。 阿香婆见她情绪低迷,“怎么了?她写的不好吗?” 苏念星揉了揉脸,“不是。挺好的。是我自己不够专业。” “她将这个故事写得很精彩,尤其还特地标名这是真实案例。读者看了这篇报导绝对会相信你真的会算命。”阿香婆赞叹何灵芸文笔细腻,故事情节跌宕起伏,甚至还搞了个投票,“你要知道真实才更能引起大家共鸣。那些大师履历很唬人,说话也很有技巧,但是看起来就像华而不实的包装,并不如你真实。我忽悠人的本领比你强,但是大家更愿意找你算卦,就是因为你算得准。” 苏念星被她夸挺高兴,不过她还是不满意,“这样的故事一次两次还行。多了会腻歪。” 专业不够,故事来凑。如果写的是故事栏目,自然没有问题,但写的是命理玄学,她只能沦为三流算命师,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她必须精进专业。 测字,还是得加紧练习她的测字。 就在这时,何香婆推了她一把,提醒她往前看。 苏念星抬头,就见何灵芸来了。 何灵芸是坐巴士过来的,从车上蹦蹦跳跳下来,看到她手里正拿着杂志,笑起来,“你们已经看过了啊?我还想给你们惊喜呢。” 苏念星让她坐下,跑到旁边买了一份港氏奶茶,菠萝包和一份鸡蛋仔,“太感谢你了。” 何灵芸看她买这么多,有些哭笑不得,“我哪吃得完。” 苏念星将东西包好,全部放在袋子里,“吃不完就当夜宵,你们编辑不是每晚都要赶稿子吗?脑力消耗大,多吃点。” 何灵芸笑纳了。苏念星问她,“周先生怎么样了?怎么一直没消息?” 阿香婆也眼巴巴看着何灵芸,上次算的命相那么惊险,两人都在为他担忧,“他是不是犯小人啊?让他有空过来,我给他做场法事。” 阿香婆最擅长打小人。 何灵芸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见两人都在担心周先生,她低头想了片刻还是说了,“这次想要害周先生是公司的人。之前竞争副总编的位置,那个人输给了周先生,他想要报复周先生,周先生经你提醒,将那人抓个正着,但是这事对他打击很大。” 苏念星理解了,谁能想到朝夕相处的同事会对自己下毒手呢。只要想想就毛骨悚然,周先生是个性情中人,情感接受不了也很正常。 阿香婆叹了口气,“小肚鸡肠,输不起。这种人最恶心了。” 何灵芸抿了抿唇又道,“那人关系跟他一直不错,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没想到对方会要他的命。” 苏念星愕然,上辈子刷新闻总有塑料姐妹抢男友,真该让那些媒体看看不只有雌竞,雄竞更危险。 “他可能没办法将这案子登报了。”何灵芸摊了摊手,“他让我向你道歉。” 苏念星也能理解,被好兄弟背叛,登报等于揭露隐私。 何灵芸与她们闲聊几句就告辞离开了。 *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7节 由于杂志的报导,苏念星的卦摊生意又迎来一波小高峰,她白天不在,阿香婆就告诉客人,她白天要闭关,晚上才能出来为大家指点迷津。 论忽悠人的段位,苏念星是小白,阿香婆绝对是王者。 还别说,这些客人就吃她这套,果真等到晚上她下班来找她算卦。 大多数求卦者都要先问珍珍(蒋梦云故事化名)到底有没有杀她丈夫? 苏念星每次都告诉对方,警方没有证据判她无罪,珍珍怀孕有了孩子,她精神确实不怎么好。 求卦者就不再多问了。 不过这件事还上了社会新闻,引起其他市民广泛讨论。苏念星坐巴士上班时,就听到乘客们因为珍珍是故意还是无意吵起来。 其他乘客也加入讨论队伍。一部分人认为珍珍不是故意杀夫,一部分人认为珍珍是故意反杀。也有不少人表示,既然丈夫想杀妻子,就该有被反杀的觉悟。只能说人的生长环境不同,思维方式也各不相同。 每次苏念星听他们讨论,都站在边上安安静静当个旁听者,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自己又上了媒体。 香江人爱玄学,这是世界公认的。得知有神算,媒体闻蜂而至采访她算卦是不是真那么准。 这些记者想要苏念星当场演示,替他们算卦,以此来证明她确实很灵。 但是苏念星给对方看手相时,视频里出现的是对方为了偷拍明星隐私,大半夜爬到树上。 香江狗仔世界闻名。狗仔之所以这么拼就是因为每次拿到这种独家新闻,他们就可以名利双收。在这位记者爆出明星丑闻时,他也将自己的采访过程写出来,可以说人尽皆知,这是独属于他的高光时刻,也是他内心深处最引以为傲的一件事。午夜梦回,只要想起这件事他就会得意大笑。 记者也算是名人,苏念星算出他的姓名和年龄并不能证明什么。 “只能算到这些?”记者匪夷所思,“我的家庭,事业,婚姻算不出来吗?” 苏念星摊了摊手,“你与我无缘,算到的内容很有限。” 记者定定看着她,对她的神算之名不怎么相信,认为她不像何灵芸吹得那么厉害。 何灵芸说给名人算卦能带来名望,但是事情走向显然并不尽如人意。 这些记者也是名人,但是她从视频中看到记者心心念念的事或人也许并不紧急,她就没法提醒记者防范于未然。如果她算到对方内心最肮脏最龌龊最下流的事情,苏念星能实话实说吗?显然不能。说出来,他们会惧怕她,恨不得踩死她。 苏念星能将他们的秘密爆出来吗?显然更不能。她拿不出证据,法官不会采纳她的说法。甚至这些记者会反手告她诬告。 苏念星不想失去这难得的宣传机会,她又补充,“你们可以看我给其他人算命。” 虽然记者惋惜自己不是她的有缘人,但也不想无功而返,看她给别人算卦也是一样的。 于是他们在她的摊位蹲点看她给客人算卦。 有时候人倒霉喝凉水也会塞牙。之前何灵芸帮她在杂志上打广告,来了那么多婚姻有问题的女性,贱男人更是扎堆出没,一个比一个狠。这几天可倒好,来的有缘人要么良缘一年以后才会出现,要么找的男朋友还行,婚姻还算凑合。没有哪位读者会对普通人凑合的婚姻感兴趣。 不过苏念星还是展示出自己的神异之处,她可以算出每位算卦者的姓名、年龄和家庭信息。 记者们佩服苏念星的神奇,也用文字把她的算卦故事报道出来,给她的卦摊又添了一段时间的余温。 不过没能算出好的现实案例,还是让苏念星有种被比下去的感觉。就算她不像那些大师随口就能说出“一身漂泊未有依,月明星稀未有凄”这种很有文化的批语,她也得专业一点。她的金手指有诸多限制。不仅算未来,还算过去。 想要一辈子吃这碗饭,她只能靠自己。哪怕她只根据求卦者给出的信息,算出对方姓名,都比她自己干巴巴报出姓名来得专业。 苏念星每天都在学习怎么拆字解字,几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就连下班坐车那点时间她也在脑海里练习拆字。 她高考那会儿都没有那么用功。这次给记者们算命的确打击到她了。靠父靠母靠男朋友都没用,因为这些人通通都有可能离她而去,只有学识才永远陪着她。 阿香婆偶尔也会陪她一块拆,还别说天天翻开《识文解字》,她文言文功底与日俱增。 这天上午公司来了一男一女两位客人,陈姐正在接电话,没空安排客人,苏念星这个端茶小妹立刻放下书将人请到会客区坐下,问他们喝什么。 客人之一的女孩大概二十出头的年纪,坐下来后笑道,“不必了。我不是客人。” 她指了指外面正在打电话的陈姐,“我是她表妹,你叫我小茵吧,我来找我表姐一块吃饭。” 她又给苏念星介绍旁边的男人,“这是我男朋友张宏胜。” 苏念星微微有些惊讶,这个坐姿笔挺,一副社会精英的男人从年纪上看比这姑娘大十岁往上,如果对方不特地介绍,她还以为张宏胜是她叔呢。 不过这不关她的事,苏念星笑笑,“陈姐帮助我很多,她现在没空,我理应照顾她的家人。” 她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热水,小茵笑着接过,张宏胜看到只是热水,有些不满,“你们公司没有咖啡吗?” 苏念星愣了一下,“公司没有。不过陈姐有,你要的话,我去帮你泡一杯。” 陈姐每天工作内容很多,香江这边受英国影响,没有午休,中午只有一个小时吃饭时间,犯困就喝咖啡补充能量。苏念星特别不习惯香江这边的作息,每天中午都要趴在桌上午休。 张宏胜矜持地看了她一眼,颔了颔首,“多谢了。” 这姿态怎么有点矫揉造作的味儿呢,苏念星压下心头的怪异进了茶水间帮忙磨咖啡。 这咖啡机是高总买的,听陈姐说之前公司繁盛的时候,公司免费供应咖啡,自打工厂倒闭后,员工陆续离职,为了节省开支,公司不再供应咖啡。 苏念星磨好咖啡端过来,将奶和糖放到一边,让客人根据自己的喜好自己放。 她将咖啡端给张宏胜,示意奶和糖自己加。 张宏胜摸到咖啡壁有点烫,冲小茵道,“我每天都要喝咖啡,你也可以试试。一杯也就八港币,不贵。” 小茵弯起嘴角笑起来,“好啊,那你以后给我买。” 张宏胜面上带了几分尴尬,“女孩子还是要自己挣钱。” 他浅浅啜了一口,差点吐出来,“这咖啡怎么那么苦?” 苏念星微愣,“苦的话,你再加糖吧?” 张宏胜不情不愿接过,一连加了三块方糖,依旧苦得难以下咽,他骂骂咧咧放下,“这咖啡一看就是劣质品。” 苏念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陈姐收入有限,自然买不起高端咖啡,但是对方就这么贬低女方表姐,真的好吗? 她无力腹诽,也没兴趣再搭理对方,扭头回了自己的办公桌。 张宏胜被冷待似乎有些不高兴,一直跟小茵嘀嘀咕咕,苏念星努力忽视两人的存在,但他们的视线有意无意落向她,让她很难静心。 好在陈姐很快结束工作,带走两人,路过苏念星时,陈姐笑眯眯谢她招待客人,“我们去吃饭,你一块去吧?” 苏念星摇头说不用了。 陈姐见她不乐意也没坚持,带两人走了。 苏念星吃完饭回来,趴在桌上午休半个多小时,醒来时,陈姐终于回来了,她板着脸,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见到苏念星更是大吐苦水,“我表妹长得这么漂亮,居然看上那么个烂男人。到底什么眼光啊?!” 她简直要气死了,她长得还没表妹好看,挑的丈夫都比表妹强。表妹的长相都能参选港姐了,居然喜欢比自己大十五岁的男人,简直暴殄天物,“怪不得我姑姑和姑夫那么头疼呢。” 苏念星愕然,“大十五岁?看不出来啊。”她还以为就大十岁呢。不过她厌恶的不是对方的年龄,而是他身上那种优越感,故意装有见识有钱人的精英范儿让她格外讨厌。她爸那么有钱,也没见他天天显摆自己啊。真是越缺什么越想显摆什么。她敢打赌这个男人家庭氛围肯定不好。 “可能是面皮白,显年轻,其实已经三十五了。”陈姐愁得不行,“我姑还让我劝劝表妹,不要这么冲动,她根本不听我的。” 苏念星有些好奇,“男方很有钱吗?” 难不成她看错了?不该啊。就那种欠欠的装逼范儿不可能有钱。 “没钱。”提起这事,陈姐就更气了,“如果男方有钱,她要是冲着对方的钱,我还能高看她一眼。没钱没地位,年龄还那么大。我都不知道她图什么。现在的小年轻好多谈起来扑心扑肺,最后却被男人抛弃。” 八十年代是琼瑶小说最火的年代,改编的电视剧也多,到处都是“真爱无敌”、“死了都要爱”的新潮流,这是婚姻自主带来的进步,但是同样也有不少女孩太看中爱情,忘了面包才是婚姻的基础。 苏念星安慰她几句,陈姐却一把握住她的胳膊,“小星,你算卦那么准,你帮他算一卦吧?他说自己没有小孩,可三十五了还没有结婚没生孩子,谁能相信。如果有了孩子,他说没有,这不等于骗婚嘛。” 苏念星愕然,“你确定他有小孩,你表妹就会跟他分开?我看你表妹很喜欢他。” 那种满脸都星星的爱恋表情,恐怕不是一句谎言拆穿能够解决的。就怕陈姐拆穿对方,表妹还不领情。那陈姐真是里外不是人。 陈姐却斩钉截铁道,“放心吧。我表妹不喜欢小孩,她以前说将来不生小孩。更不可能给人当后妈了。如果他有小孩,我表妹一定跟他分手。” 苏念星有些迟疑,陈姐见她不回答,忍着肉疼从钱包里掏出五百港币,“我拼了!” 苏念星有些好笑,“你之前还说太贵。” 陈姐也很心疼,但是跟表妹前途相比,这点钱已经不算什么了。她算是明白老板为何肯花那么多钱雇佣对方来公司了,有这个财神爷指点,他的事业一定会重回高峰。 苏念星收钱好办事,“只是算他有没有孩子?不需要算别的?” “你能算多少就算多少。”陈姐好不容易大气一回,自然想这钱花得物超所值。 苏念星颔首,“我尽量吧。不过未必能算到他有没有孩子,但是如果他有秘密,我一定算得出来。如果算不出来,我会将钱退给你。” 有她这句话,陈姐就放心了。 陈姐给表妹打电话,表示自己找了位大师帮她算结婚日期。 结婚是大事,谁不想挑个良辰吉日,表妹很快就答应了。 第31章 翌日下午结束手头的工作, 陈姐和苏念星一块到餐厅吃饭。 这餐厅是小茵和张宏胜挑选的。到了地方,陈姐差点以为地方报错了。就这装修和迎宾员的长相,一顿饭不吃个几百都对不起它。 苏念星知道陈姐家境普通, 不想占对方便宜, “要不然去别的餐厅吧?我觉得旁边那家就不错。” 她随手指着对面一家茶餐厅, 看装修和档次最多两百港币。 陈姐掏出地址, 确定没错,叹了口气, “进去吧。” 苏念星只好跟在她后头一块进去。 长相帅气的靓仔在前面给她们引路, 小茵和张宏胜已经先到了, 不过并没有点餐。 服务员过来递菜单,张宏胜捧着菜单再三向陈姐确定,“小茵说这顿由您请客?” 陈姐只觉得丢人, 对方年纪也不小了,手头应该攒不少钱吧?至于这么抠搜吗?不过她也没跟他计较这些,是她邀请他们自然由她买单。她点了点头,“想吃什么只管点。” 张宏胜嘴上说“这怎么好意思”, 点餐时其他人都只点一份, 他却专挑贵的点, 而且他一个人就点了三份。 点完后他才解释,“小茵现在正长身体, 要多吃一些。” 小茵满脸甜蜜双手捧脸。 陈姐心里吐槽,之前小茵才跟她抱怨要减肥, 怎么可能突然吃这么多。这男人自己想吃,还把责任怪到小茵头上。 苏念星看着陈姐心疼到发抖的双手, 默默同情对方三秒。 小茵的注意力却没放在吃食方面,而是看向苏念星, “表姐,你不是说带了算命大师吗?怎么没来啊?还带了同事。” 她打量苏念星,好似在说“难不成这位就是你说的大师?” 陈姐花了钱,就想让钱花得值,她不再纠结钱的事,主动给两人介绍,“之前在公司忘了给你们介绍,苏念星是我们老板专门请来的算命大师,她不用工作,只需给老板算卦就行。而且她算卦还得额外收费。” 这话一出,面前两人都羡慕起来。谁不是拼死拼活就挣那三四千的工资,她可倒好,不用工作就能领工资,算卦还额外收费,这种好事打着灯笼都难找。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8节 小茵还没开口,张宏胜将菜单合上,看向苏念星时双眼迸发出热烈的光芒,“那你能给我们算一卦吗?看看我做什么才能发财?” 此举正合苏念星心意,“好啊。” 张宏胜追问,“你算一卦多少钱?” 苏念星笑盈盈开口,“我可以免费帮你算一卦。大家都是朋友嘛,相逢就是缘。” 当然不是免费的,陈姐事先付了钱,但是看对方这占便宜没够的样子,如果她说收费,他肯定不愿意掏钱。 张宏胜就像中头彩一样开心,“好好好,你快帮我算。” 小茵却不似男人那么高兴,怀疑的眼神打量她,“你帮你们老板都收费,为什么对我们免费?” 苏念星一愣,这小茵还有点警惕心,很快就发现异常,但是怎么谈起恋爱,智商就全丢了呢?她心里叹气,面上却解释,“不是对你们两人都免费。是只对他免费。如果我算得灵,你才能相信我,到时候我就能挣到一份卦钱了。我算卦可不便宜,一卦要五百呢。” 她把自己说得很市侩,小茵闻言撇了撇嘴,她才没那么蠢主动送钱给一个神棍。 不过她不再怀疑苏念星的动机,默许她给男朋友算卦。 苏念星先让张宏胜写个字,然后再要求对方伸手,“我最擅长的是手相。拆字解字只能算是一般。” 这儿没有纸笔,不过这高档餐厅,自然不可能缺这点东西。很快服务员就递来纸笔。男人很快写了一个字。 他的字倒是写得很工整,小茵有些得意。 苏念星看了一眼他写的字,没有当场拆字而是继续看他的掌纹。 这次的画面很晃,伴随着孩童懵懂又好奇的眼睛,苏念星眉峰一拧,难不成这女孩是张宏胜的女儿。这也太大了,12还是13?张宏胜今年35岁,也就是说他23岁可能就已经结婚了? 又是一个贱男人!苏念星抿紧双唇,继续看下去,接下来的画面却让她震惊不已。 “张老师,为什么要脱我衣服?” “张老师给你买了新裙子表扬你。你不高兴吗?” “张老师,我不喜欢这裙子。” “乖,这裙子是张老师买给你的。还记得爸妈是怎么交待你的吗?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 女孩沉默许久,看了眼露骨的裙子,默默接过,想进屋去换,却被对方拦下,“就在这儿换吧。要是不合身,我再给你换。” 女孩怯怯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惊慌,“可是我妈妈说……” “你妈小学没毕业,只知道在菜场卖菜的大婶,粗俗没有教养,她懂你吗?她尊重过你吗?她的话怎么能听呢?” 女孩咬着唇,眼里有些受伤,到底还是当着他的面换下裙子。此时她低着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个向来温文尔雅的老师眼里闪着变态般的快感…… 苏念星胸膛剧烈起伏,恨不得当场将这人揍一顿,她阴沉着脸继续看下去。等她看完视频,恶心得想吐。 陈姐吓了一跳,拍打她的背,“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念星咳了好半天,饮了一杯冷饮才压下去,“我没事。” 她抬起头,在三人面上逡巡一圈,不再看张宏胜的脸,视线落到小茵脸上,对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此时正闪烁着好奇之光,她幽幽道,“你男朋友是个老师。” 小茵怀疑的眼神看向陈姐,“是你告诉她的吧?” 陈姐眼里的惊讶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听到表妹的话,她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忙摆手,“不是。我没跟她说过。” 苏念星见她质疑于是给她解释,“你看他写的字是‘吴’,天口是形容人能言善辩,他的职业无非是律师、销售或老师。看他的谈吐肯定不是销售。” 销售说话还是很懂分寸的,不可能像他这样斤斤计较。 律师说话自然而然会带上专业术语,但他没有,所以老师的可能性很大。老师知识面广,但是又不够深,所以他说话有一股浮夸的味道。 小茵勉强接受她的说辞。 张宏胜听到她的解说,看了眼字,张了张嘴,好半天叹了一句,“神奇!” 苏念星没有理会他的夸赞继续道,“你住在学校里,房子不大,有一百多尺。窗口摆着竹子,寓意节节攀升。” 小茵去过他的寝室,眼睛一亮,“对。” 她没有告诉过表姐这些事情,这位大师却能算出来,可见对方果然有本事。她由一开始的不信变得有五分信任,迫不及待追问,“还有吗?” 张宏胜的态度却跟她截然相反,她连他的住处都能算得出来?是不是也能算出他在住处干得那些事? 苏念星看着他煞白的脸色,心里有揭穿坏人的快感,她继续道,“你很喜欢小孩,不是一般的喜欢。你曾经猥亵过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她的母亲卖菜为生。父亲没什么文化……” 话峰突然一转,小茵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反应过来她了说什么之后,她下意识看向男朋友,对方眼里闪过慌乱,小茵只是缺钱,但不是傻子,心里顿时涌起恐慌。这一瞬间她突然想起男朋友在街上遇到十二三岁的女孩,目光总是会多停留几秒,以前他以为她是喜欢孩子,可现在回想那是留恋,是变态的占有欲。 张宏胜腾得站起来,“你血口喷人!” 周围人听到这声暴怒,下意识看过来,苏念星不甘示弱跟着站起来,低头看向小茵,“你若不相信可以去他的住处,他把视频录下来就存在电脑里。你去他家,打开d盘找到‘angel’的文件夹,就能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她言之凿凿,小茵看向男朋友微微晃动的身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拿起包包飞快离开餐厅,男人刚想反驳苏念星的话,见小茵的反应,也顾不上苏念星,立刻去追女友。 陈姐怕表妹吃亏,拿起包包立刻追上去,苏念星没有掺和他们的事,走到收银台打电话报警后,她就坐下来静静欣赏刚刚送上来的美食。 刚刚张宏胜就跟宰肥羊似的,一个劲儿地点,这会儿美食一样样端上桌,很快将桌子摆满。 苏念星一个人压根吃不了这么多食物,只好请服务员帮忙打包。 还别说这家餐厅的食物真的好吃。不仅摆盘漂亮,而且食材新鲜,又没有添加过多调料,能够让人品尝食材本身的味道。 这大厨水平确实很高。 服务员将剩下的餐点全部打包完,将菜单递了过来。 苏念星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陈姐光顾着追表妹,走的时候并没有结账。 可是她身上只带了一百块钱。她之所以不敢带太多钱是因为香江巴士小偷特别多,她被偷了两回,后来就长了记性不敢在身上揣太多钱,只留一百块钱以备不时之需。 但是这顿饭要五百,她的钱根本不够。 服务员见她面露难色,蹙眉打量她,心想:这人该不会是来吃霸王餐的吧?刚刚那出不会在演戏? 他下意识摸电话想报警,苏念星可不想去警局遭罪,屁大点的事,他们来回登记问口供至少折腾三个小时,她今天只算了这一卦,剩下两卦还要留着摆摊呢。哪能浪费时间。 她示意服务员等等,然后朝四周看了看。 这是个高档餐厅,前来约会的多数都是情侣或是夫妻。只有一个例外,不管对方有没有难题,苏念星为了不进警局,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她径直走到对面,没有坐下,而是冲对方道,“小姐,我看你好像有烦心事。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算一卦。” 女人打量苏念星一眼,看向服务员,这家餐厅怎么回事,居然连神棍都混进来推销了。 见服务员真的过来阻止,苏念星立刻补充一句,“不灵不要钱。” 许是这句话起了效果,女人来了兴致,示意她坐对面。 苏念星松了一口气,只是还没等她将这口气缓过来,女人身体靠向椅背,淡淡道,“我丈夫早已去世,女儿还在上初中,事业蒸蒸日上,我不觉得我需要算卦。” 苏念星笑道,“人生在世,总有爱人,亲人,朋友,儿女牵挂。虽然您看着什么都有,但是眉眼间的忧愁很难让人忽视。” 女人见她不死心,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好。那你帮我算算,我的忧愁是什么?” 苏念星颔首,示意自己要看手相,女人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直起身体,将手伸了过来。 碧空万里的天空飘着几朵洁白的云,像软绵绵的棉花糖,下面是蓝澄澄的大海,一望无际看不到边,平静又广阔,海水荡漾着,翻起一个个浪花吹打着轮船。 年轻的女人戴着眼镜穿着泳衣坐在轮渡一侧的长椅上,眯眼惬意地晒着阳光。 身后传来一声叫喊,女人睁开眼,就见船尾男人正踩着踏浪板冲她吹口哨。 女人扬起嘴角,看着他的眼神充满爱意与信赖,突然男人似是踩到什么,脚下一空,手上一滑,嘴里发出惊呼,整个人跌入海底。刚开始还挣扎着呼救,没几下就被海浪卷走,消失在碧波蓝天,海面再次恢复平静。 女人眼睁睁看着男人消失,她愣了几息后,下意识呼喊丈夫的名字,也不知过了多久,船折返回去,潜水员下海搜救,奈何海水太深,根本找不到人。 女人求船长救人,船上的燃油仅够回去,他们已经尽力搭救,是男人自己不听劝,非要在这么凶险的海域玩尾婆吹浪。他们之前劝过他,他不听。 女人跪下来求他们,其他乘客却觉得她很自私,不管大家死活,要求船长立刻返航。 男人死了,尸骨无存。女人浑浑噩噩回到家中,看到书桌上放着一封信,这是丈夫留下的。 上面写着他的公司资金周转不开欠了许多债,他已经救不活,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希望,他不想连累她,所以坚决跟她离婚。这张卡里有仅剩下的十万留给她。 除此之外,他还买了一份死亡保险金,如果他发生意外死了,她将得到一笔巨额赔偿。 女人看着这些东西泣不成声。 但是男人显然料错了,没有尸体,警署无法开死亡证明,保险公司就不可能赔钱。 男人留给她的十万块钱直接被银行划走,公司申请破产,她的房子有一半也被抵债,她只能拿着剩下的钱带着女儿独自过活。 刚开始很辛苦,既要挣钱养家又要照顾女儿,好在她凭借坚强的意志撑过来了。 现在也算小有资产,但每到结婚纪念日她都会怀念丈夫,独自到这家餐厅怀念和丈夫在一起的时光。 丈夫到死都在替她们母女打算,如果他还活着该有多好。 苏念星收回手,看着女人的眼神带了几分怜悯。 她叹了口气,自我介绍,“张女士,我叫苏念星。” 这女人眼尾有几缕鱼尾纹,已经没有年轻时的盛世美颜,但是她通身孤傲的气质像深冬腊月的寒梅,清雅绝丽。 张梦嫣愣了一下,打量苏念星,“能算出我姓张,你算是有几分本事。不过我的事情就算你真的算到也无济于事。” 苏念星勾起嘴角自信满满,“张女士,话别说得太满,你丈夫只是在海里失踪,可是至今都没能找到尸首,你想不想知道他在哪?” 第32章 张梦嫣看她的眼神变了, 居然能算到她丈夫在海里失踪,可见这人并非无的放矢,她不自觉坐直身体, “哦?你能算到我丈夫尸体在哪儿?只要你能找到他, 我一定重重谢你。” 这人对丈夫的执念很深, 从丈夫去世多年还没再婚就可见一斑。苏念星握住她的手, 这次的画面变了。是她心心念念的丈夫,但是让她意外的是对方并没有死, 活得好好的。 对方正搂着个女人滚床单, 她对黄1片没兴趣, 开始观察周围的布置,看装修、花纹和家具似乎是欧式。 她将目光移向床头柜上的报纸,似乎是英语。也就是说她丈夫不是在英国就是在美国。 鉴于香江的护照可以免签英国, 所以她有理由怀疑对方在英国。 她亲眼目睹一场激烈又辣眼睛的床戏,想从两人的交谈中找到地址,奈何他们吻得投入,说的都是些情话, 除了叫对方的名字, 几乎没说有效信息。 苏念星默默收回手, 叹了口气。 张梦嫣见她不说话,有些急了, “是不是需要生辰八字?我有!” 她迫不及待从包里掏出纸笔写给她看。 苏念星接过来,看了一眼, 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这么多年过去, 你都没有再找男人?”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9节 张梦嫣神色有些不自然,她拢了拢头发, 抿紧唇,“其实这么多年确实有个对我很好的男人,如果没有他,我的财产可能保不住,更不可能养大孩子,也不可能买下房子,但是我心里只有丈夫,根本容不下别人,所以没再嫁人。” 苏念星不知该笑她傻还是该同情她,“我的确算出你丈夫了,但是他并没有死,活得好好的。” 张梦嫣脸上绽放出极美的笑容,刚才的忧愁一扫而视,她几乎下一秒就要去找人,但是她还不知道地址,所以眼巴巴等苏念星报出丈夫的住址。 苏念星却有些为难,“我只算出他在英国。具体地址可能要你自己查。” 张梦嫣脸上的笑容一寸寸消失,“英国?他没失忆?” 她以为丈夫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撞到石头失去记忆被别人救起,但是想不起家人,所以待在乡下无名无姓活着。可是他去了英国,这就不对了。去英国得有护照。他是被人救,没有身份证,怎么可能办理护照又怎么可能出国? 苏念星不太清楚对方有没有失忆,而是提醒她,“你丈夫的护照呢?” 张梦嫣摇头,“他以前从未出过国。我没见过。” 苏念星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你可以去出入境查一查。” 张梦嫣还是不敢相信,“他还活着,为什么不回家?”她突然想起丈夫欠的债,“一定是欠债太多,所以他不得不逃去英国。一定是这样。” 这个理由似乎安抚了她,她重新展颜,从钱包里掏出一千港币推到苏念星面前,并且问苏念星住址,“如果我找到丈夫的下落,一定亲自登门道谢。” 苏念星动了动嘴唇,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她从视频里压根看不出来她丈夫有没有失忆,还得她本人确认才行。但是她丈夫有别的女人啊?他们又在一起这么多年,她突然找上门,她能把丈夫带回来吗? 张梦嫣却没注意到苏念星的迟疑,她等不及要飞去英国见丈夫,连连催促她写下她的地址。 苏念星说出百德新街摆摊的地址,张梦嫣急匆匆去前台结账,而后飞快离开餐厅。 服务员过来收拾东西,苏念星看着张梦嫣急匆匆的背影,叹了口气,扭头也把自己的账单结了。 将打包的饭菜拿回去,将芋泥和华夫饼给了阿香婆,剩下的苏念星留着当夜宵。 阿香婆吃着松软可口的芋泥,幸福地眯了眯眼,“真好吃。在哪买的?” 苏念星报了餐厅地址,阿香婆闻言差点被噎住,睁大眼睛看着她,“你去那儿消费?!你疯了!” 那地方一顿饭能吃半个月生活费。这是被人骗了还是怎么回事? 苏念星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我只能找人算命付餐费。” 她揉了揉鼓鼓的肚皮,“我一个人吃四个人的菜,肚子都吃撑了。” 阿香婆的注意力却没放在吃食上面,而是追问她,“哪个学校的老师这么缺德,一定要爆出来,让学校开除他,家长谴责他。” 苏念星颔首,“我已经打电话报警了,不过这事肯定会闹大的。” 家长要是知道这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尤其那个小茵一看就是恋爱脑,这样的女孩一旦发现美好的爱情是虚假,她的报复会非常凌厉且迅速。 至于媒体会不会登这则新闻,得家长自己决定,她不好越俎代庖。 翌日一早,苏念星去上班,发现陈姐并不在,前台由销售员代班,问对方才知陈姐今天请假。 直到第三天,陈姐才回来上班,看到苏念星先给她来了个熊抱。 苏念星被她抱得那么紧,脖子都勒疼了,咳了好一会儿,陈姐才依依不舍松开,改为拍她的肩膀,“好家伙,你果真有本事,居然算得这么准。让我刮目相看。” 苏念星可不听这甜言蜜语,将装了三天的账单递给她,“你们三个都跑了,害我一个人结账,你知道那段饭吃了多少钱吗?五百!”她举起巴掌挥了挥,“那天我只带了一百,好不容易才脱身。赶紧把钱给我报销。” 陈姐拍了下脑门,立刻掏钱给她,“你瞧我这脑子,那天光顾着帮表妹整治张宏胜,忘了结账。” 苏念星接过钱,这才问她怎么样了? 陈姐想起那天发生的事就解气,“我们三人上了车,他还想拦着我们不让上车,但我是谁呀,我在车上就嚷嚷他非礼,其他乘客都帮我说话,然后我们一块去警署作笔录,我报警说他猥亵女童,阿sir当时就跟我们一块去了,没想到我们三人去的时候,小茵和军装警调查他的犯罪证据。小茵说不是她报的警,她到的时候,军装警已经到了。是不是你报的警?” 苏念星颔首,“是啊。那是学校,我怕学校领导不主持公道。小茵又会被他甜言蜜语糊弄住,所以报警是最快最稳妥的方式。” 她以前看过内地学校发生类似事件,学校会想方设法捂紧当事人的嘴,甚至学生上吊自杀,同寝室的舍友集体保研这种荒谬事件都发生过。 如果学校领导不仅不主持公道,反倒抢走电脑,小茵这不等于羊入虎口吗?她找学生家长都比找学校领导靠谱。所以在小茵和陈姐走后,苏念星直接打电话报警。 陈姐朝她翘了个大拇指,“你做得对。我之前光想着拆穿他,然后再找学校领导处理。要不是进警局,我都没想到要报警。” 香江关于性骚扰的处理方式有些不一样。 香江许多事情都讲究公开化,比如案件侦破完了,要开记者招待会。比如学校收到的捐款要公布。在面对性1骚1扰,香江的学校很少(不绝对)会为了声誉和面子大事化小。甚至如果有些学校为了撇清关系,第一时间登报说这事是某某老师个人行为,与学校无关,已经将人开除等等。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遇到性骚扰,香江人都会挺身而出反抗,许多人会因惧怕而保持沉默。陈姐当时忙着追表妹,一时也把报警给忘了。 苏念星追问,“后来呢?” “后来小茵跟军装警一块去张宏胜宿舍,小茵有张宏胜宿舍钥匙,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她在他电脑里找到视频,然后学校领导也来了。” 苏念星心里一紧,“然后呢?怎么处理的?警察有没有把他抓走?” 陈姐摊了摊手,“阿sir当时就把人抓走了。学校领导并没有包庇张宏胜。”顿了顿又道,“学生家长得知事情这事也决定起诉他。过不了多久就会开庭审理。张宏胜已经被学校开除。他以后还想当老师除非他能证明自己清白,履历没有污点才行。” 陈姐恨得咬牙切齿,她刚开始只以为张宏胜隐瞒自己有孩子的事实,没想到对方这么恶心。 苏念星对香江法律不太了解,对这案子如何判决来了兴致,于是问她什么时候开审,“我想去看看。” 陈姐颔首,“当然可以。你可是重要证人,到时候你得出庭作证。” 苏念星愕然,“啊?我为什么是重要证人?有了视频和女孩口供可以板上定钉了吧?” 陈姐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不是。我之前在车上说他性骚扰,但是没有证据,但是你之前给他算卦,证明他有那类癖好,所以我怀疑他性骚扰得有依据。” 苏念星懂了,“如果没有依据,会怎么样?” 陈姐气得跺脚,“会判我向他道歉。但是我不想给他道歉。”恨得咬牙切齿,她宁愿跟对方死磕,也不想给那个人渣道歉。 不过陈姐又补充,“我估计他应该没心思告我。他现在忙着应诉。两个家长出来告他,他要是拿不出合理说辞,要坐牢的。” 但是一般这种证据确凿的案件,张宏胜败诉的可能性很大。 这案子一个月后开庭,往常这种案子没那么快,一般都要两个月才能开庭,但是因为证据齐全,这桩案子影响恶劣,一个月就能开庭审理。 苏念星也去旁听,小茵作为重要证人之一上庭作证。 开庭时,家长和两位女孩都来了,女孩年纪小,压根不懂。四位家长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剐张宏胜,恨不得将对方大卸八块。 张宏胜对视频内容无从抵赖,视频上不仅有他的声音还有照片,甚至军装警还从他住处搜到原视频。 张宏胜无从抵赖,当庭卖惨:说自己做了十几年老师造福整个教育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法官一句话怼了回去,“不是给你发工资了吗?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1。” 苏念星差点笑出声,虽然这法官戴着金色假发不洋不中,但是断案还是很公正的。 最后张宏胜被判入狱三年。 开庭前家长看到恨得咬牙切齿,听到判决结果才觉得大快人心,陈姐乐得不拢嘴,小茵却是满脸疲惫,张宏胜隔着栅栏大骂小茵“不得好死”,被madam警告后,还再骂,madam扯着铁链将他带了下去。 陈姐上前扶住小茵,“你没事吧?” 小茵摇头,四位家长带着孩子争相过来给小茵道谢,“如果没有你,我们还不知道这事呢,都怪我们平时太疏忽她了,真的太感谢你能揭发他的真面目。” 小茵有些受宠若惊,虽然她确实站在证人席,但是第一个发现视频的人不是她,这声谢她受之有愧。 她不由自主看向苏念星,“不是我。是她指点我找出视频。” 四位家长不明所以,他们怎么听不懂这话呢? 陈姐见他们还什么都不知道,立刻解释,“这位是个神算,能算出很多事件,是她算出张宏胜猥亵孩子,我表妹有他宿舍钥匙,所以找到了视频。” 四位家长大概没见过真正的神算,足足愣了好几分钟,嘴巴张大能塞鸡蛋,反应过来后,忙不迭想要握住苏念星的手道谢。 苏念星下意识躲开,戴上手套才重新握住他们的手,“我有点洁癖,望你们理解。” 四位家长理解般点头,“爱干净是对的。” 苏念星实在受不住他们感谢的方式,握完后就想分开。 有位家长对她算卦技能特别感兴趣,试探问,“你算卦那么准?都能算什么呀?”她想再算算孩子还有没有受过别的老师伤害。虽然孩子一再保证没有了,但是她实在不放心。 苏念星想了想,“能算事业、家庭、子女和住宅。不过欲望一定要强烈。普通人可不行。” 四位家长家境都极为普通,但是为了孩子的健康,他们还是硬着头皮请她算卦,哪怕五百港币等于他们一周的收入。 苏念星给两位母亲算了卦,母亲对孩子的爱一般比父亲要强烈。结果很不错,孩子们在经过这次磨难后,调到别的地方上学,受的影响很小,健康长大。 他们都是知足长乐的人,心里没有太多杂念,盼望的就是孩子能够平安成长,将来考上好大学,有份好工作。 得到准确答复,四人都放了心。 倒是有一位家长问起一件事,“我以前是做家政的,我在一位雇主家足足做了六年,家里很有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怀不上孩子。” 她还没说完,她丈夫就打断她,“她不是有孩子吗?都上高中了。这么大年纪生不了不是很正常吗?” 女人翻了个白眼,“她跟儿子关系不好。老早就想生二胎了,但是一直没怀上。去医院查了也说她没毛病。” 说完她不再搭理丈夫,眼巴巴看着苏念星,“你能算出原因吗?” 苏念星之前帮人诊断出癌症,但她其实只能算是提前预知,还是头一次有人让她算能不能生。她想了想,“我得亲自看过她手相才能确定。如果她真的想算,你让她晚上八点到百德新街找我。靓女神算卦摊。” 女人见她没有拒绝,面上带出几分喜意,“好,我一定告诉她。她经常叫我去她家拿她穿过的旧衣服。我们一直没有断联系。” 从法庭出来,四位家长想请苏念星吃饭表示感谢。 苏念星谢绝了,虽然张宏胜被判入狱,但是孩子的确受了伤害,他们还要回去给孩子转学呢。她实在不好打乱他们的节奏,“如果真的想感谢,有机会帮我介绍顾客。” 家长忙不迭点头,“会的。” 第33章 转眼过去几日, 苏念星这天下班,吃完饭就到了百德新街,阿香婆摊前有位客人, 看到她, 立刻冲对面的客人道, “你等的人来了。” 苏念星看着客人, 对方也正看着她,“你就是算卦很准的那位神算?” 苏念星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客人是家长为她介绍的, 她颔首, “对。我是。” 就是这么自信, 这时候谦虚反倒会让对方怀疑她的实力。 客人松了一口气,她拢了拢长发,好看的指尖油亮闪闪的, 精致的容颜更是让她简陋的卦摊有种不匹配的感觉。 这女人一看就是家境优渥的富婆,就是不知道她怎么会跟菜市场的大妈当朋友。不是说香江阶级分明,富人与穷人之间有沟吗? 女人用纸巾擦完折叠凳才小心翼翼坐下,细声细气说起自己的情况, “我叫沈惠茜, 阿秋在我家当了好几年家政, 她的性格大大咧咧很开朗,辞职后这此年也一直没有断联系。她那人很淳朴。说话也实在, 她说你算卦灵就一定灵。” 苏念星笑笑,没有说什么, 而是示意对方写字。 沈惠茜提笔写了一个字,这字很工整, 一看就经常练习。 苏念星又给她看手相。这次视频犹如走马观花,一秒钟能闪三四个画面, 她需要完全静下心才能看清内容。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0节 这求卦者心事很重,多思多虑,想的事情很多,但多数都是围绕着家庭琐事。 刚开始是她生下孩子的画面,孩子与她还算亲近,可是等孩子长到十岁后就与她产生隔阂。她一开始只以为男孩子长大了,不再依赖母亲,可是对方的不耐烦以及言语中明晃晃看不起她,让她很受伤。 苏念星也能理解,任谁听到“你就是家里吃闲饭”、“你是个女人,公司交给爸爸就好了”等等歧视性语言,哪怕是亲生儿子,也难免会引起不适。 沈惠茜觉得可能是男孩天生共情父亲,让他看不到她对家的付出,所以她想生个二胎,最好是女孩,小棉袄一定很贴心。 可是她努力很久,也去医院检查过身体,身体没问题就是缘分没到怀不上。 苏念星疑惑看着她,“你可以做试管婴儿啊。” 1986年试管婴儿诞生,现在做试管婴儿很贵,但是对方全是名牌,应该不差钱。想要孩子还是很容易的。 沈惠茜嘴角露出苦涩,“我也试过,但是四个胚胎一个都没成功。” 苏念星不懂医学,她倒是听说试管婴儿很容易失败,有些夫妻可能要做好几次才会成功。 沈惠茜以前并不信鬼神,但是与儿子关系越来越淡,她又接二连三失败,她觉得可能自己惹怒了神灵,“我尝试做过许多慈善,但是依旧不见效,我来找你想算算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苏念星刚刚走马观花看了一遍,看得不是特别仔细,她只好再看几遍,想看看哪一步出了问题。 儿子确实如求卦者说的那样,看不起母亲,明明对方出身豪门,只靠父亲给她的嫁妆就能衣食无忧,但是在儿子眼里,她就是个米虫。她买个限量版包包,儿子都会嘲讽她。 苏念星心想,如果这是自己儿子,肯定要来顿竹笋炒肉,让他知道该怎么尊重母亲。但沈惠茜是个慈母,虽然每次被儿子气得喘不过气,她依旧没有揍儿子,她想的是改正儿子的三观。 她甚至让丈夫跟她一起教导儿子,毕竟儿子与丈夫的关系更好。但是她的愿望显然落空了。 刚结婚时沈惠茜与丈夫的关系确实还不错,两人算是门当户对,但是丈夫工作忙,夫妻感情慢慢变得平淡。 当儿子看不起妻子时,他也只会和稀泥,并不会责备儿子,让沈惠茜觉得心寒,她也越发想生个女儿寄托自己的情感。 苏念星将视频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终于发现了一丝蹊跷。 刚出生时,沈惠茜的儿子腰部有块胎记,很小,像颗星星。但是长大后的视频里,沈惠茜端茶给他,他正好抬手,杯里的茶水打湿他的衣服,这件事是他与她争吵最激烈的一次。由于茶水滚烫,他下意识撩起衣服,刚好露出下摆她却并没有看到胎记。 苏念星心里一个咯噔,该不会孩子不是她的吧? 她上辈子的富豪圈也发生过偷孩子事件。因为婆婆重男轻女,非要生个儿子才同意娶女方,这女方也是个狠人,打了催孕针,怀了四胞胎,但是生孩子时,那医生缺德,说孩子太多,有一个死了。 当时大家都觉得正常,可若干年后,这家医院出事,爆出医生偷婴事件。才知道当初那个孩子并没有死,而是被医生偷偷卖了。 偷孩子都有可能,换孩子就更可能呢。那小说里不是有真假千金的梗吗? 沈惠茜的孩子可能被人替换了。真假千金的故事核心就是穷父母想让自己的女儿过好日子,于是偷换孩子。 她试探问沈惠茜,“你的儿子有没有可能不是你的孩子?”怕对方不能接受,她还讲了一个实例,“我以前看过英国一篇报导有个护士12年间调换5000个婴儿,她的目的不是为了钱,单纯为了取乐。” 沈惠茜苦笑,“我以前也怀疑过,因为这孩子跟我一点都不亲。我也担心基因出了问题。可是我验过,他的确是我的孩子。” 苏念星蹙眉,她验过?那孩子胎记怎么没了?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她想了想问,“这事你有没有告诉你的亲人?” 沈惠茜点头,“我告诉我老公。他一开始以为我在胡思乱想,后来被我烦透了,就由着我去医院做了鉴定。” 苏念星心里一个咯噔,老公知道?她摸摸下巴,眸间闪过沉思。如果老公是帮凶之一呢? 换婴毕竟是大事,尤其沈惠茜家庭富有,生孩子这样的大事肯定会去高档医院,不说别的,至少服务肯定跟得上。想要从vip病房偷走孩子,别说穷人能不能办到,他们连进高档医院的资格都没有,想要换走孩子何其难。 如果这件事能成功,一定得有个帮手。还有比孩子的亲生父母更合适的人选吗? 苏念星握住沈惠茜的胳膊,细心叮嘱她,“你回去后拿你儿子的头发,记得要有毛囊的,别告诉任何人,把头发交给你最信任的朋友,由她去医院做鉴定。” 沈惠茜不解,“为什么?” 苏念星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女人的直觉很准的,如果你觉得不对,那可能真的不对。如果你生在谎言之中,那谁会是欺骗你的人呢?” 沈惠茜怔怔看着苏念星,她脑子有点笨,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时,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瞳孔睁大显然无法接受,“这不可能。他不可能这么对我。” 苏念星对她的迟钝格外宽容,这应该是个温室里的花朵,没有遇过风吹雨打,所以格外信赖别人,她笑道,“也可能是我小人之心,但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不想验证一次吗?” 沈惠茜定定看着她半晌,最终还是接纳了她的意见,“我会试试的。” 她付完卦金,失魂落魄离开,看样子她无法接受丈夫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苏念星重重叹了口气,阿香婆见她没精打采,将凳子挪到她身边,“怎么了?是不是工作遇到麻烦了?” 苏念星揉了揉脸,“不是。我就是觉得贱男怎么那么多?!” 瞧瞧她算的这些有缘人,怎么那么多遇人不淑的。什么家暴男、下毒男、骗婚男、猥亵男等等,她就像捅进贱男窝似的。 阿香婆有些好笑,“你这话问的,就好像你去医院,好奇四周为什么都是病人一样?算卦这职业不就是替人排忧解难嘛。过得幸福的有缘人也不会找你啊。而且没有步入婚姻的靓女来找你算卦,有许多并不是贱男啊。” 苏念星想了半天撇撇嘴,“就算不是贱男,也不怎么样。凑和着过罢了。” 阿香婆笑着拍拍她的背,“这世上还是有不少负责任的好男人。像我儿子阿忠,不会说甜言蜜语,但是很疼老婆……” 她双眼陷入沉思,显然想儿子了,还不等苏念星安慰她,她又打起精神,“你呀,以后一定会遇到好男人的。” 苏念星可没那个自信,上辈子交往过那么多男人,但是没有一个让她有步入婚姻的冲动。这辈子还没上辈子那么优渥的条件,就更难遇到了。 阿香婆手舞足蹈挥起手,“如果他敢对你不忠,你就给他算命,他就无所遁形啦。” 她说话眉飞色舞一点都不像六七十岁的老人家,反而像个老玩童。遭遇儿子去世这么大的危机,她还能好好活着,跟她心态乐观息息相关。 苏念星被她逗得扑哧笑起来,还别说,这个金手指的确可以帮她筛选贱男,至少被绿后,她第一时间就能发现。不会浪费太多感情。想想她的金手指还是挺不错的。 转眼过去几日,沈惠茜再次回来,一开始苏念星没有认出对方,之前的她化着精致的妆容,一看就是富家太太。可现在呢?整个人就像干瘪的茄子,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水份。 直到对方先告诉她,她让好友拿了儿子的头发和她的头发去医院验dna,报告显示儿子果真不是她的。 苏念星这才反应过来她是沈惠茜,立刻请她坐下,“你打算怎么办?” 沈惠茜的前半生一直过得很幸福。她每天的日常就是购物,护肤,参加聚会。没有经历过波折。但是短短几天时间,她经历了人生中最黑暗的阶段。 失女之痛,被最亲近的人背叛,看清丈夫的真面目。 她现在已经将事情全部弄清楚了。丈夫当初跟她结婚只是迫于父母门当户对的压力。这些年他一直没跟前女友断过联系。那女人家境不好,但是很上进,学什么都快,入职他的公司,又有丈夫保驾护航,一步步当上秘书。 沈惠茜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嘴里全是苦涩,“每次他出差都是带那女人。公司的人早就叫她嫂子,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苏念星很同情对方,明明自己是正室却弄得像个小三,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那孩子是谁的?” “是他和秘书的私生子。我的女儿被那女人养着,却一直干最苦最累的活。明明该是上学的年纪,却早早让她辍学,是个小可怜。”沈惠茜一想起自己看到女儿在屋里擦地的画面,她就恨得牙痒痒。小三的儿子抢走她女儿的资源也就罢了,还折磨她女儿。这是人干的事? “我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却振振有词怪我没给他生儿子。”沈惠茜是个有素质的女人也被丈夫的厚颜无耻气得风度全无,“这是理由吗?我一定要跟他离婚。我还要告他。” 苏念星不太懂法律,但是亲生父亲互换孩子算人贩子吗? 仔细想想,如果两人离婚,沈惠茜应该能得到精神赔偿。 沈惠茜说完后,又眼巴巴看着苏念星,“等案子判下来,我就能得到我女儿的抚养权。到时候能不能请你给我女儿也算一卦。” 苏念星却摇头拒绝了,“她还没成年,暂时算不了。” 沈惠茜有些失望,但还是谢过她,“只要她平平安安长大,我就满足了。” 苏念星想起一件事,“你儿子疏远你,他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沈惠茜沉默良久点了点头,“他之前从同学口中得知爸爸在外面有二奶,就找过去,他爸就告诉他真相,然后立场就变了。” 只有将亲生母亲的行为合理化,他才能心甘情愿当他的豪门少爷。在他的心里,沈惠茜就是破坏亲妈与父亲爱情的小三。他甚至为他们的真爱找借口,反向pua沈惠茜,说她不工作,所以父亲才不爱她。小小年纪就如此会变通,果然有贱男基因。 “甚至我的检测报告都被丈夫动过手脚。我去做试管婴儿也是他提前跟医生打了招呼。他一直把我当傻子。”沈惠茜说起这话已经能够心平气和,显见之前已经气过了。 苏念星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好像再温暖的话都无法弥补她丈夫留下的创伤。 好在沈惠茜这次来找苏念星不是听对方安慰自己,而是想请她算算,自己这次能不能离婚成功? 香江一切靠地位说话。有权有势有钱就是无敌的存在,但她只有父亲给的嫁妆,而丈夫却是一家上市公司的总裁,人脉比她广,如果对方坚持不离,她可能真的离不了。她现在对苏念星百分百的信任,如果对方能给她推荐全香江最好的律师那就更好了。 苏念星看她的手相,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当初沈惠茜跟丈夫结婚时,她父亲花钱投了丈夫公司,救了对方公司,沈惠茜是除了丈夫以外最大的股东。如果她离婚,势必会对股价造成恶劣影响。贱男的资产一定会缩水。他不可能同意。 他不仅不会离婚,而且花言巧语保证再也不干糊涂事,甚至主动将女儿接回家,继续跟沈惠茜维持表面夫妻。 沈惠茜父亲知道女儿不是做生意的料,再说男人花心在他眼里根本不算缺点。还不如借着这机会拿到公司股权。于是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沈惠茜丈夫转给沈惠茜一半股份。 等沈惠茜父亲去世后,他就翻脸不认人,为了得到公司限制妻子的行动,给她下药,将她送进精神病院。 苏念星把算卦结果说了,沈惠茜听完结果,面色煞白,身体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怪不得他这几日低声下气,还把秘书和孩子送出国。原来打的是这心思。” 她一辈子没做过主,当初丈夫也是父亲帮着选的。她想离婚,但是她父亲不愿意,强逼着她原谅丈夫。可是她父亲显然忘了,人坏起来的时候六亲不认。 沈惠茜嘴角露出一抹嘲讽,“当我觉得他已经很渣的时候,他总是在刷新我的下线。”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打气,“这次我不会再听父亲的话,哪怕他跟我断绝父女关系,我也会坚持到底,绝不会被他糊弄。” 沈惠茜握住苏念星的手,“多谢你。” 苏念星迟疑,“你们离婚,你的财富也会缩水,你可想好了?” 上辈子富豪圈那些太太都被绿,为什么她们不离婚?不就是因为怕自己手里的资产缩水吗?她们忍了又忍,忍到儿子上了位,熬死丈夫,她们才能放下心。却也把自己憋出一身病。 沈惠茜的做法确实很爽,但是等她没钱,会不会后悔自己当初不该这么冲动? 沈惠茜看着柔柔弱弱,内心却很强大,她已经打定主意,也想到自己这么做的后果,“我有许多不动产,就算过得不如现在富贵,但一辈子也吃喝不愁。顶多是少了公司分红。我受得起。”她愤愤不平,“但他不一样,公司是他的命。只要他过得不好,我就高兴。” 苏念星懂了,这女人不懂经商,她采用的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也不能说她冲动,异地而处,她可能比她还疯。 她给沈惠茜打气,“你是对的。就该这么干。凭什么要受他欺负。” 沈惠茜说干就干,她很快找到媒体宣布自己马上要离婚的消息。 香江市民最爱看豪门大戏,两大豪门突然闹崩,读者纷纷好奇内幕。沈惠茜也不是藏着掖着的性子,直接把丈夫干的缺德事说了。 于是各大媒体疯狂转载,一夜之间几乎大报小报、电视新闻都在播这件事。 比媒体更疯狂的是股价,当天股价就跌了25%,香江这边可没有跌停板,一夜之间倾家荡产也不在少数。 香江没有哪位富豪离婚能引起这么大的动荡,沈惠茜却可以,皆因她本身就是个富婆。公司能有今天,与沈家当初注资功不可没。两大家族闹矛盾,沈家一定会撤股,公司发展一定会受局限,甚至是资金链断裂。沈太太此举完全是鱼死网破。 沈惠茜这一招打得她丈夫措手不及,当他得知后,第一时间宣布消息是假的。但是沈惠茜接着就在市面上抛售股票。她用实际行动证明她来真的。 股民见她真的抛售股份,显然ceo的话当不得真,于是一个个争相抛股票,股价再次下跌。 苏念星没有关注后续事件,她已经被沈惠茜送来的五万红包砸晕了。 富婆就是富婆,哪怕股票缩水,她的身家依旧不容小觑。 第34章 苏念星数啊数, “等攒够十万,我就能开包子店了。还剩下一万块。” 阿香婆有些好笑,“好铺面可遇不可求。你现在就得关注啦。” 苏念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等休息日, 我就在附近逛逛。”她抖了抖报纸, “这上面也有租铺信息。”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1节 她摊开报纸却没有第一时间看铺子, 而是看了头版头条,上面刊登的是沈惠茜与丈夫的恩爱情仇, 对方终于同意离婚。但是他要求回收她手上所有股份。沈惠茜已经答应。听说沈惠茜的丈夫最近在抛售不动产。 苏念星幸灾乐祸笑起来, “现在房价涨得多快啊, 贱男把不动产都卖了,以后公司要是遇到难关就没人能救他了。” 她朝阿香婆比划个数字,“连跌四天, 股价跌了45.2%,几乎腰斩,听说江家老爷子都被气住院了。这种人真的是害人害己。喜欢前女友,你就坚持到底啊, 非要祸害别的女人。像这种怂货就该让他贫困潦倒, 看看小三还能不能看得上他。” 阿香婆见她脸红红的, 像酒鬼似的,赶紧扶住她, “这是别人家的事,当事人反应都没那么大, 你怎么这么激动?” 苏念星抿了抿唇,她想到她爷爷了。她奶奶早逝, 爷爷在她还没去世就跟小三搅和在一起,等奶奶去世后, 直接将人领进门,后奶奶生了个儿子,就是她小叔,总是在爸爸和爷爷之间挑拨离间。爸爸过得很苦,要不是他年纪大了,能保护自己,肯定会着了后奶奶的道。 虽说爷爷很疼她,但是爸爸却不肯原谅爷爷,关系一直很僵。 爸爸一直不同意她出国游玩。虽然他没告诉她理由,但她估摸是爸爸怕她后奶奶发疯,找人干掉她,好让小叔的孩子继承公司。 明明是贱男的错,却让无辜之人受伤害,太可恶了。 “还有那个小三儿子也很可恶。”苏念星想起小叔家的堂哥,整天拽得二五八万,好像自己很牛似的,每次见到她都冷嘲热讽说她没用只会花家里的钱,她都没嘲讽他干啥赔啥,就这种人还让他继承公司?不把公司带到沟里就不错了。 阿香婆叹了口气,“我倒是觉得沈惠茜的女儿很可怜,明明该千娇百宠地活着,却被小三养废了。” 苏念星抖了抖报纸,“不会的。沈惠茜是个心思通透的人,虽然没有经商头脑,但是足够惜福又疼爱女儿,她已经拿到女儿抚养权。以后都会幸福的。” 这种遭受过毒打的女孩一般韧性都很强,她已经学会适应糟糕的生活环境,生活变好,资源向她倾斜,她会珍惜现有条件,像傲雪玫瑰长出新鲜枝叶。 两人说得正津津有味时,沈惠茜带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来了。苏念星跟沈惠茜寒暄着,眼神却扫向她身后拘谨的姑娘。 瘦瘦小小,皮肤比她还黑,看人的眼神带着些羞涩和胆怯,苏念星上辈子去乡下旅游时见过不少这样的姑娘,她们的胆怯多数是害怕新事物,对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惧。但这姑娘生在香江,周围是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看到陌生人自然流露出的胆怯恐怕是人为产生的自卑情绪。 她看对方的这几秒,姑娘似乎很不适应拼命往沈惠茜身后躲。 沈惠茜冲两人笑道,“这是我女儿熙熙,我特地给她起的小名。” 她拉着女儿坐下,示意女儿向苏念星道谢,“别害怕,她们都是好人,尤其是这位姐姐算卦特别厉害。” 熙熙紧张地攥紧沈惠茜,小脑袋微微抬起一点看了苏念星一眼,又飞快低下。像是受了惊的小动物。 这姑娘的状态明显不正常,但是沈惠茜却像对待正常孩子那样照顾她,苏念星也只好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像面对其他人一样,赞美起来,“看来熙熙很依赖你。这是个好现象。” 过去才一周,熙熙就能如此依赖沈惠茜,她不用担心孩子将来会学坏了。 沈惠茜点了点头,“熙熙之前没少受那女人虐待,她不打孩子,但是会从心理打压她,我已经找心理医生评估,熙熙有抑郁症,我要告那女人虐待熙熙。” 阿香婆凑过来问,“你们离婚了?” 沈惠茜颔首,“他不想到法院打官司,弄得人尽皆知,把不动产全部转给我换了我手头的股份。” “你老豆呢?”苏念星更关心的是这个。 沈惠茜脸上说不出的失望,低头沉思许久才道,“他把我大骂一顿,还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后来见股价跌得太狠,把股份转给朋友了。我老豆现在还恨我,以后再修复关系吧。我是个没用的人,没办法左右兼顾,只想照顾好我的孩子。” 她搂着熙熙闭上眼,显见父亲不认她让她很难过。 熙熙安静靠在她怀里,小心翼翼拍打母亲的胳膊,既像是依恋又像安慰。 沈惠茜并没有太沉溺痛苦,很快又打起精神想请苏念星算算前夫的公司什么时候能倒闭。如果他换完孩子能好好养熙熙,她还不至于那么恨他,可看到熙熙,她的恨意达到顶峰,她恨不得公司现在就倒闭,从此以后他们一家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她倒要看看他们的爱情能不能禁得起考验。 苏念星握住她手指,这次的画面分为三个部分,沈惠茜想算前夫的事业运,但其实她内心想算的是三个人:渣夫、小三和小三的孩子。 小三的画面很快浮现,她因为虐待熙熙,对孩子长期精神打压,致使孩子受了很严重的心理创伤,被判入狱三年,原本渣夫愿意花高价交保证金,奈何渣夫母亲不愿意,小三最终坐牢三年,等她出来时,渣夫早已在母亲的安排下重新结了婚,这次却不是商业联姻。而是渣夫自己爱上的美艳女星。比起人老珠黄的小三,哪有美女动人心。 小三安慰自己没有男人的心,只要她儿子接管渣夫的事业也行。可惜等她在酒吧找到儿子,她才知道儿子已经被养废了。因为私生子的身份曝光,渣夫忙于管理公司和娶新人,压根不管儿子,致使儿子走上歧路,大学还没念就已经染上d瘾。 渣夫看到儿子不成器越发看不上他,就连素日最疼他的奶奶也对他失望透顶。 小三去找渣夫想让他帮儿子找戒毒所,奈何渣夫又有了儿子,小三恨渣夫不负责任,借口帮儿子拿生活用品,进门后她亮出砍刀,原来是想砍死渣夫、渣夫的新婚妻子以及他们生的儿子。没想到只砍死了渣夫,看守在外面闻讯赶到的保镖制服了她。 渣夫的母亲恨小三砍死自己儿子,原本对大孙子还有几分疼爱,后来干脆断了他的经济来源,没有钱买d品,最终走向不归路。后面渣夫母亲发现小孙子不是他儿子的种,跟美艳女星打官司。两人上演新一轮豪门争斗大戏。 苏念星松开手,将她算到的卦象结果告诉沈惠茜,对方怔愣好半晌,虽然没有算到公司情况,但是这结果比公司倒闭更让她舒爽,“没想到他们的爱情这么禁不起考验。” 她还以为公司倒闭后,他们会过上穷困潦倒的生活,最后狗咬狗一嘴毛。没想到只是三年而已,他就背叛了真爱,何其讽刺。 苏念星倒是半点不意外,“如果他真那么有主见,当初也就不会跟你们家联姻了。说到底他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但凡他有一丁点爱女之心,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小三虐待熙熙。他就是个软弱无能的畜生,只会做见不得光的勾当。” 沈惠茜心情舒爽,“是我想错了。我以为我输给了一个独立自主的女性,还自怨自艾过,可现在一想:是我狭隘了。我不该奢求一个自私自立男人的欣赏。他不配拥有我这么好的女人。” 说话间,她抬起头,一副老娘最美的傲娇模样,苏念星扑哧一声笑了,独立自主女性怎么可能给男人当小三?别侮辱这个词了。 熙熙也定定看着母亲,从她的视角看,母亲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被母亲身上那股骄矜感染,情不自禁弯起嘴角,小声道,“妈妈好。” 沈惠茜愣了一下,侧身对上女儿钦慕的光芒,眼里不禁迸发出喜意,“熙熙?你在跟妈妈说话吗?” 熙熙低下头,耳尖通红,沈惠茜揉揉女儿的脑袋,“妈妈真开心。熙熙真棒!” 熙熙不自禁又抬起头,眼里多了几分懵懂,显然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会夸自己? 沈惠茜对上女儿疑惑的目光,不好意思解释,“从小到大没有人夸我,说我是笨蛋。熙熙是第一个夸妈妈的人。” 熙熙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不可思议看着母亲,确定对方说的不是假话,摸摸她的手,似乎是在无声地安慰母亲。 只是这样小小的举动就让沈惠茜乐翻了天,她搂着女儿笑个不停,“走!咱们去购物!我要把熙熙打扮得漂漂亮亮。熙熙,妈妈告诉你,就算当傻瓜,我们也要当世界上最美的傻瓜。” 她付了卦金后,带着女儿风风火火走了。 阿香婆和苏念星面面相觑,两人羡慕得不行。 “有这样开朗的母亲,熙熙一定会恢复的。” 这世上没人不喜欢购物,一次不够那就两次。 苏念星深以为然,就在这时又来了位客人。 这位客人已经不能用憔悴来形容,她挂着大大的黑眼圈,脸上有多处淤青,嘴角结痂,说她被丈夫家暴都不夸张。 苏念星吓了一跳,这位该不会碰到家暴男了吧? 阿香婆更是心疼得不行,上前扶她坐下,“哎哟,你这脸怎么弄的?是不是有人打你?打电话报警啊!怎么这么缺德呢!” 女人感受到阿香婆的关切,嚎啕大哭,苏念星手忙脚乱给她找纸巾擦眼泪,不停安慰她,“你是不是害怕去警署?我带你去。那儿我熟!” 已经去过两趟,算是很熟了吧? 女人哭累了,这才开口解释,“我不是被家暴。是我前男友的新欢过来纠缠我。让我把前男友送的东西还给她。我让前男友自己过来拿,她说我对她男朋友余情未了,对我又打又骂。天地良心,我真没有纠缠他。我就是想亲口问问他,为什么当初一声不响就离开。我等了他整整一年,还以为他死了。” 女人气得直哭,只要一想到她等待他的三百多天里,他在跟别的女人亲亲我我,她就泛恶心。 她似乎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说个不停,苏念星和阿香婆根本插不进嘴,只好给她买杯饮料,示意她慢慢讲。 女人喝了一杯饮料润了润喉咙后,“她还让我还他送给我的东西?我们说好了一起攒钱买房。他把我的钱都拿走了,我才是被骗的那个。他给我的东西,都是些小玩意儿,不值几个钱。我的苦跟谁说。” 苏念星直呼好家伙,之前那些男人是谋财害命,这个更牛,不仅脚踩两条船而且还骗财骗色。 她叹了口气,等对方平复好情绪,才给对方测字。 女人骂了一通,心里的郁气一扫而空,总算恢复了正常,她又开始聊自己的来历,“我叫陈咏岚,是仔仔妈介绍我来的。她说你算卦特别准。” 苏念星不知道仔仔妈是谁,想来是她曾经的客户。 陈咏岚见她似乎不记得,于是说得更细些,“仔仔妈特别好,前阵子她家里出了事,说是你帮忙算出来的。” 苏念星恍然,原来是那四位家长之一。 陈咏岚写完字后又开始喋喋不休,“那女人长得还不如我呢。年纪还比我大,也不知道他图啥!” 显然她对自己被劈腿一事耿耿于怀,苏念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专心看手相。 这次画面却不是贱男小三相亲相爱的戏码,相反视频里一片白茫茫,镜头一转,居然是一家医院。病房上是插满管子的男人,戴着氧气罩,显然是个重症病人。 一个打扮靓丽的女人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看着他,说话不仅不温柔,甚至有几分刻薄,“我听说你写了遗嘱。我是你亲姐姐,你的财产不给我,反倒给一个交往不到一年的女人。你脑子是不是有病?还有爸,你也不管了吗?” 男人似乎很不高兴,咬牙切齿道,“他不是我爸!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说完他似乎再也使不上力,像是泄气的气球跌落在床上,心电图发出刺耳的滴滴声,医生从外面冲进来,拿起起搏仪放在胸口电击,但是事与愿违,他还是离开了人世。 苏念星猛地睁开眼睛,男人死了?把财产留给了刚交往不到一年的女人? 她猛地看向面前的陈咏岚,“你跟前男友交往多长时间?” 陈咏岚愣了愣,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仔细回想了下,“不到一年吧。我生日前一天,他说会给我个惊喜,然后第二天我打扮得美美的,一直等他过来接我去餐厅吃饭,没想到等到很晚,他都没有出现,我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从那以后就消失了。” 提起这事,她就觉得疲惫,“我以为他会带我一块去看房,他说过会给我一个家。将来会生两个孩子,可是他拿了我的钱就消失了。大师,你帮我算算,他到底去哪了,我一定要亲口问问他。” 苏念星打量她好半天,“他骗了你的钱,你一直没报警吗?” 陈咏岚低下头,迟疑好半天才道,“他给我写了一封信说他要离开这座城市,我就没有报警。之前遇到他的时候,我父母遇到车祸都没了,肇事司机逃逸,是他一直陪着我。就算他骗了我,我也认了。我不想他坐牢。” 这女人无疑很缺爱,苏念星想起刚刚的画面,叹了口气,“他已经死了。刚死没多久。” 陈咏岚愣了愣,随即笑出声,“怎么可能。他的新欢昨天还上门耀武扬威。让我把属于他的东西都还回去。” 苏念星却斩钉截铁道,“我没算错。他给你留了遗嘱。你仔细想想,他给你的东西有没有文件或书之类的?” 陈咏岚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还是摇头,“没有。我平时不爱看书,也没有文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他之前寄给我的信里有一把钥匙。” 苏念星眼睛一亮,“一定是那把钥匙。你想想那钥匙是开哪个地方的锁?” 陈咏岚当时太生气,随手将钥匙丢在抽屉里,也没仔细看,经她一提醒,终于想起来了,“一定是新房信箱的钥匙。我是画插画的,经常寄插画作品给出版社,他当时说以后一定要给家里安个信箱。” 她腾地站起来,“我现在就回去找。” 她跑了几步又折回来,“你说他死了?为什么会死?他出车祸了?” 想起她之前确实诅咒他出门被撞死,如果一切都是误会,那他会不会是她咒死的?她简直不敢往下想。 苏念星却摇头说不是,“他得病死的。” 至于什么病,她还真不知道。 苏念星紧接着又道,“找你要东西的人可能并不是他的新欢,很有可能是他的家人。如果他写了遗嘱,他家人就不可能继承他的财产。你可以去查他名下的房产。” 陈咏岚怔住,眼睛直勾勾看着她,以拳抵住嘴唇,显然不敢相信她一直诅咒的人居然给她留了房,她呆坐半天后,最后还是快速离开。 阿香婆刚刚注意到这姑娘眼睛都红了,叹了口气,“瞧瞧这世上还是有好男人的。把财产都留给了她。” 苏念星点点头,“这姑娘很幸运。” 换成别的有缘人男友失踪,还拿走自己的钱,十有八1九是遇到骗子。但是陈咏岚很幸运,不仅不是骗子,对方还把财产都给了她。只有一点,苏念星不是很理解,男人得病为什么不告诉女友?就算最后度过一段美好时光也好啊。 阿香婆想了想道,“他可能是跟电视剧学的吧,一旦得癌症就说自己移情别恋,跟女友分手。” 苏念星嗤笑一声,“那他脑子可能有坑。他就不怕她从此怀恨在心,不再相信爱情?” 阿香婆也不能理解,大概年纪还小吧?做事不那么周全,只觉得为他人着想很浪漫。她叹了口气,“如果他没死就好了,这两人一定会幸福。” 都是知足常乐的人,可惜命不好。一场病阴阳相隔。 苏念星突然觉得这姑娘的结局好像也不那么美好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2节 “如果她对他的感情没那么深。当他消失不见时,她就去警局报警,兴许警察已经帮她找到男方下落。可惜她没去!” 阿香婆说话透着几分惋惜,苏念星沉默几息道,“造化弄人吧。两人都算对得起这份感情。” 第35章 突然空气中传来辛辣的味道, 苏念星嗅了嗅鼻子,眼尖发现这边又多了一个摊位,卖的居然是川省传统美食--串串香。 苏念星馋得口水都流下来了, 立刻去买了十来串。 这串串用的辣椒已经减了三分之二的量, 毕竟香江人不像川省人那么能吃辣。 但是它的香味依旧, 可惜阿香婆年纪大了, 不能吃。 她跑去给阿香婆买了一份烤红薯,两人一个吃红薯, 一个吃串串香, 吃得津津有味。 阿香婆问她以后开店只卖包子吗, “会不会太单调了?我看别家开的冰室都卖冷饮、打烂(炒饭)、面包等等。” 苏念星想了想,“当然不是。还可以加冰淇淋和奶茶。” 港氏奶茶几乎所有冰室都有,她要开个内地奶茶, 原料可能要自己做,到时候就得多招几名员工。这样一来开店成本又增加了。 她撸串撸得正爽时,眼前一黑,又来了一位客人, 她下意识将吃食放到袋子里, 擦干净自己的嘴, 端出高人范,一抬头对上梁督察略带审视的目光。 苏念星看到是他, 早已习惯他的打量,挑了挑眉问, “又找我算卦?” 梁督察摇头,苏念星重新拿起串串, 继续开吃。 梁督察抽了抽嘴角,好歹也是神算, 就这么毫无形象当街吃喝真的不会影响生意吗? 苏念星一边吃一边问对方,“什么事?” 阿香婆也是满脸八卦的样子。 梁督察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转身去摊位前又买了三十个串串放到她面前,在苏念星惊愕的目光中,他浅浅一笑,“我请你吃!” 听说香江警察都是高工资,三十个串串而已,也花不了几个钱,苏念星没跟他客气,继续吃起来。 她不仅自己吃,还请对方吃,“我一个人吃不完,你也吃吧。要不然你看着,我吃着,我怕你流口水。” 梁督察大概没干过当街撸串这么不雅的事情,抿了抿唇,挣扎好半天才终于鼓足勇气拿了一根,但是吃的时候,他似乎顾忌形象,咬一块肉就用纸巾擦拭嘴角,生怕油渍会破坏他高大威猛的形象。 苏念星都替他累得慌。她见过最文雅的淑女也没他矫揉造作,一个大男人嘴角沾到油渍怎么了?吃完擦掉呗? 等三十个串串被他们消灭,苏念星捧着肚子打了个嗝,梁督察自觉将垃圾扔到垃圾桶,折回来后才拐到正题,“我们已经抓到杀害阿杰的凶手了。” 苏念星愣了好半天才想起阿杰就是上回她算命的无头尸体。 苏念星来了兴致,“凶手是谁?” 香江警察查案速度够慢的呀,快两个月才把凶手抓住。 梁督察可不知道苏念星在腹诽他们办事效率不行,他言简意赅回答,“他女朋友的继父。阿杰带他女朋友私奔,被女朋友父亲发现,两人起了争执,阿杰被杀了。怕对方认出阿杰,他将阿杰的头砍下来放在地窖。” 苏念星叹了口气,看来这个案子没什么难度,就是死者阿杰可能没有亲人,所以死了也没人关心,不对,还有一个人,她试探问,“阿杰女朋友呢?” 梁督察沉默好半天才道,“她被关入地窖,每天看着阿杰的头颅,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当然他还没说的是她继父性1侵了她。 苏念星骂了一声,“人渣!” 骂完后,她看了眼梁督察,“多谢你来告诉我。也省得我惦记。” 梁督察抽了抽嘴角,别以为他刚刚没看出来她早已把阿杰给忘了。 不过他也没有抓住这事不放,而是问她怎么算得这么准,有没有什么书推荐? 苏念星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试探问,“你也想学算卦?”她嗤笑一声,“之前还说我是骗子,现在又想学算卦,梁督察,打脸来得太快,疼不疼啊?” 面对她的调侃,梁督察面不红心不跳,硬邦邦点头,“对,我想学。” 苏念星觉得这人有点矫枉过正,“我算卦水平其实没那么厉害。我只能算出基本信息,也就无头尸体的时候能用得上。但是你们应该不常碰到无头尸体吧?” 梁督察显然不是这么认为的,“你能算出死者生前最重要的事情或人。这对于破案很有帮助。知道破案黄金72小时吗?如果我只看手相就能算到这些,能给我们重案组节省很多时间。” 苏念星居然无法反驳。仔细一想,他的话也有道理。 阿香婆突然插了一句嘴,“香江警察工资多少?” 梁督察愣了一下,“重案组普通组员一万多。破案后还有额外奖金。” 阿香婆又追问,“那你呢?” 梁督察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回答,“每月不足十万。” 苏念星瞪圆眼睛,啥?他只是一个督察月薪居然有十万?真的假的?如果升上警司,月薪岂不是有二十万? 哎呀妈呀,怪不得港剧那些市民被抓进警局总是骂阿sir在浪费纳税人的钱呢。这些警察的工资是真的高啊。 阿香婆握住苏念星的胳膊,激动得浑身发抖,开始推销苏念星,“既然你觉得她算命这么准,是不是可以让她加入你们警队?” 苏念星被阿香婆的异想天开惊得双目圆睁,身体下意识往后仰,开什么玩笑,天天摸尸体,她不得夜夜坐噩梦。 那天回去以后,她一整晚都在做噩梦,无头尸体阿杰蹦蹦跳跳到她床前,要她给他伸冤。醒来后,她头昏脑涨,额头全是汗。还有她触摸阿杰手指的硬邦邦,凉飕飕的感觉让她至今想起来就毛骨悚然。 不等梁督察回答,苏念星的头已经摇成拨浪鼓,“我不行。我不适合。”见梁督察真的在打量自己,似乎在评估,她狠狠瞪了对方一眼,“你想都别想!” 梁督察却觉得她妄自菲薄,“你的能力真的很管用。我们重案组确实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苏念星连连摆手,生怕他真的动这心思,“虽然我很爱钱。但是我也知道有些钱不能挣。” 她了解自己,就是个爱命惜命的胆小鬼。上辈子她知道自己命好出生就在罗马,在外人眼里就是行走的印钞机,因为国外不禁枪,她就不敢出国。听说香江首富的儿子都被绑过架,她也不敢来香江。天天待在国内,她的朋友不耐烦带着保镖,觉得不自由,但她不一样,她走哪都把她的保镖带着。 光贴身保镖就有三位,更不用说出行的保镖。她现在没钱,没人会打她的主意,但她胆子小却是真的,天天摸尸体,她心脏承受不起,“再说了,想要在香江当个有钱人,靠打工猴年马月才能买房。还是得靠创业。” 谁也不能挡她的发财路。梁督察也不行。 阿香婆却攥住她胳膊,“你傻啊。加入警队成为警察就可以惩恶扬善,这是大功德,对你只有好处。又能赚钱又能赚功德,你干嘛往外推。如果你不加入警队,他有命案都来找你。你给死人算命已经是坏了规矩,如果天天算,你就不怕沾上因果?” 苏念星不相信这些,“什么因果?人又不是我杀的,哪来的因果。我这人天生散漫,不爱运动,不适合朝九晚五的工作。” 要不是她没有绿卡,她也不可能给人当端水小妹。就这一切还都是暂时的。当警察又不能搞副业,不利于她发财,想想还是算了吧。而且她又不能看到死者被杀那一幕。 偏偏阿香婆不知道真相,还以为她什么都能算出来。苏念星有苦难言。 阿香婆还想再劝,梁督察却在此时开了口,“加入香江警队有两条路,一是上香江警察学院,二是高等学历相关专业。你暂时还不符合要求。” 香江警察学院得是香江户籍才能报考。苏念星只有工作签证,连绿卡都没有,她压根上不了香江警察学院。至于高学历?她自己说她初中没毕业。 苏念星长长舒了一口气,就怕梁督察天天来烦她。她乐得手舞足蹈,冲阿香婆摊了摊手,“我不够资格。” 这表情好像她中了几百万,阿香婆被她气笑了,“行行行。是我想当然了。” 苏念星知道她是为自己好,抱住阿香婆嘿嘿笑起来,“你不用担心我被反噬。或许我像张构林一样住豪宅,子孙满堂呢。” 要搁以前阿香婆不相信她有张构林那么好命,但是接触那么久,知道她算卦是真的准,也没遭过报应,她反倒觉得这孩子可能是个小福星,帮助许多人躲过灾难,她身上积攒了大功德。见她不乐意当警察,阿香婆也就不再强求。 苏念星扭头冲梁督察道,“如果你们有困难可以找我。比起你们付给我的高额工资,算一次卦便宜多了。你说是不是?” 梁督察心想:找你算卦付的是我的钱,你加入警队是警署发的钱,哪里便宜了? 鉴于将来可能真会再找她,梁督察没有将话说满,点头附和,“这次确实多亏你。” 这桩案子查起来没有难度,唯一有难度的是阿杰的身份。无父无母,再没了头,压根确定不了对方身份。 苏念星自知自己功劳没那么大,摆摆手,“凶案是你们自己查清的,凶手也是你们自己抓到的。跟我无关。” 梁督察见她半点不揽功,默默看了她半晌,留下两个坐机号码,“夜里可以打这个电话。白天就打警署电话。” 这个很重要,苏念星将号码记在本子上,目送对方离开。 无头尸案侦破,警署很快召开记者会,公布案情结果。得知死者是蛋家人,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众人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一直查不到死者身份呢。市民也都体谅警方办案的难度。 记者问及警方是如何确认死者身份。 公众关系科的张sir看了眼报告,“是一位好市民提供线索,经过重案a组众多警员走访调查确定死者身份。再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确定死者被女友继父杀害。” 现实生活中,死者很少死于陌生人之手。所以警察办案时,亲属通常会被列为第一嫌疑人,其次才是朋友同事等等。 这桩案子顺利告破,让警局扬眉吐气一把,有几家报纸登过之后,香江再次恢复平静。 阿香婆拿到报纸,有些可惜没有登她的名字,“如果上面写是你算卦得出来的,估计现在你的名气比成龙还红。” 苏念星哭笑不得,“那香江警队的脸也被我踩在脚底下了。现在就挺好的。我也不愁没有生意。人要知足。” 沈惠茜为了感谢她帮忙找到亲生女儿,接受媒体采访时,多次提到她的卦摊,她又小火了一把。每天三卦都能算满。 正说着话,又有一位靓女过来找她算卦,她想算的不是婚姻,而是事业,“我叫lucy,小时候有位画家说我画画有灵气,一直努力学画画,但是选专业的时候,我想学国画,父母和老师说国画这行很难成名,不建议我选国画,我就换成漫画,现在工作挣到钱了,我就想试一试能不能转行。” 国画和漫画看似都是画,其实天差地别,两种风格截然不同,画法也不相同。国画想要成名那是难上加难,相反漫画是现代职业,不愁找不到工作。 lucy说话条理清晰,既没有责怪父母,也没有自怨自艾,但是心中的那个梦一直在追随着她,让她念念不忘。 苏念星点点头,开始扔六爻金钱卦,周围人很快聚拢一堆看热闹的人。这些都是通过报纸吸引来的读者,想要亲眼目睹她算卦有多神。 扔完金钱卦,再测字,最后再看手相。 lucy紧张盯着苏念星,这关系她未来十年的命运,当初她换专业时就给自己立了个目标,等她攒够五十万,她就学国画,谁说也不好使。当她年幼时,她不能做主,家庭条件也供不起她学画。但是她要靠自己。 大学毕业后她一人打两份工,白天帮公司画稿,晚上给出版社投稿,赚来的钱全部省下来存在银行,她吃得很简单,也没有社交活动,就连住处也是老人家才会住的笼屋。她在同事眼里就是个怪胎。但是她并不觉得。她有自己的梦想。而梦想只有自己努力才能实现。 她就这样日复一日工作挣钱,现在她好不容易攒够钱,这笔钱足够她重新换专业,如果不能在这行有所建树,她这些年的辛苦白费了。她迫切需要一个答案。 其他人也紧盯着苏念星不放,小声提醒大家仔细听:见证奇迹的时刻快要到了,请睁大你的眼睛,像看魔术表演一样聚精会神。 苏念星已经习惯被人围观,当她的手抓住lucy的手,双眼紧紧盯着对方的掌纹仅仅只用了三秒,她突然站起来,下一秒面无表情的脸突然裂开,几乎是咆哮着喊,“快快!快让开!” 她突然的暴怒吓了所有人一跳,所有人反应都慢了半拍,在他们还没有做出反应时,苏念星已经将左侧的人全部往右侧重重一推,右边的人身体本就前倾,突然被前方的人撞过来,身体下意识往后倒退,直到他们撞到阿香婆的摊位,卦桌被他们推后五六米,直到卦桌撞到墙面,这些人受不住力重重摔在卦桌上。 阿香婆想上前扶住这些人,突然一道刺耳划破地面的沙沙声传来,她刚要抬头,就听到不远处有人惊慌尖叫。那是发生意外时,来不及收声的震惊,几乎可以震碎人的耳膜。哪怕阿香婆这个听觉不如年轻人灵敏的老人此时耳膜也被刺得生疼。因为这不是一个人的尖叫,而是一个两个三个,不,是一群人的尖叫。 “啊啊啊!” 如果她抬头就会看到这样一幕:喧闹的百德新街原本井井有条,突然一辆车横冲直撞驶过来,直直往卦摊撞过来,卖红薯的大娘吓得连红薯摊都不要,飞快往旁边躲闪。 轿车擦着红薯车的一侧撞向旁边的卦摊,那儿有一群人此时正趴在卦摊上看热闹,他们背对着轿车,根本来不及躲闪,似乎下一步轿车就会撞上这些人。 突然卦摊中间的算卦靓女发出大叫,这些看客被她推倒,她自己反倒来不及逃跑,在轿车冲过来时,她往旁边扑去,轿车撞在她身后的围墙,她摔在卖红薯大婶站的位置,在地上打个三滚。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3节 第36章 车祸只在一瞬间, 轿车撞到墙面,车头憋了大半,尘土缭绕, 众人只斩到一连串咳嗽的声音。 大家震惊地看着红薯摊里面的娇小身影, 刚才她凭借一已之力救下十几个人, 自己差点没跑掉, 也不知有没有受伤。突然她动了,苏念星爬起来, 刚刚就那么扑到地上, 这儿又是硬邦邦的水泥路, 疼得她四肢发麻,全身像是散架似的。 那群被她推倒的看客们已经爬起来,刚刚他们叠罗汉似地摔在一起, 正想骂娘,等他们站起来后看到面前的车祸现场,到了嘴边的脏话再也吐不出,一个个只顾着擦额头的冷汗, 只差一秒, 他们差点被人撞死。 阿香婆没有摔倒, 刚刚那么多人,她嫌太挤就没凑热闹, 而是到旁边跟人唠嗑,十几个年轻人摔在她的卦桌上, 她刚开始以为是他们不小心,等看到轿车撞下来, 她心脏差点吓出来。 阿香婆绕过轿车跑过来扶住苏念星,“你有没有事?被撞到内伤了吧?” 苏念星擦伤的胳膊, 破了皮,正往外渗血,她摇头说没事,侧头看向轿车里的人,却发现那些看客们已经先一步将司机揪出来。对方额头撞到方向盘受了伤,此时正往下滴血,他惊魂未定时,车门被人打开,有个男人揪住他衣领将他往车下拖。 “他身上有酒气?一定是醉酒驾驶了!”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其他人的愤怒。他们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就是因为这人酒后驾车。他还有没有公德心? 眼瞅着对方的拳头挥过来,司机吓得酒气散了一半,跪在地上求饶,“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喝了一丁点而已,刚刚也是不小心。” “你差点害死那么多人,你一句‘不小心’就没事了?” “我现在胳膊还疼呢,你快赔我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香江人很爱打官司,一是他们打官司费用便宜,二是他们的司法系统相对完善。明摆着胜诉的案子,他们肯定会告。 很快军装警过来,香江这边也有交警,但是军装警一样可以发交通告票。 给对方验酒精含量,果然超标。 事实摆在眼前,大家立刻嚷嚷起来,“你还说只喝一点?这么浓是一点吗?” 十几个人吵吵嚷嚷让司机给个说法,只有一个军装警根本维持不了秩序,很快叫同事支援。 这么多人讨要说法,lucy压根挤不进去,她绕到苏念星身边,好奇问,“你是怎么知道身后有车的?是不是你耳朵比较灵敏?” 听到她的问话,其他人不再围着司机,全都凑到苏念星身边,等她答案。要知道当时她被十几个人围着,而且她还在给人算卦,头一直低着,她当时应该看不到轿车的身影吧? 苏念星面无表情道,“算出来的。你让我算事业,但是我却算到你大限将至。所以紧急推开大家。” 虽说她算的内容大致是事业、家庭、生命和房子,但是这里面是有优先级的,生命的优先级要远远高于其他三项。毕竟活着才能建立家庭、住在房子里、甚至是发展自己的事业。命都没了,一切皆是虚无。 其他看客纷纷翘起大拇指,“算得真准!居然连秒都能算到。真的很牛。” lucy心有余悸,她刚刚攒到五十万,还没花呢,就这么被撞死,她死不瞑目啊,她激动得抱住苏念星,“多谢你。” 其他人纷纷向她道谢。要不是她,他们不死也得半残。谁能想到呢,只是看场热闹,居然差点被撞死。 苏念星让大家不用放在心上,而后挤开人群朝司机走去。 司机受了伤,也正因如此,那些人只是吓唬他,并没有真的打他。 他正半靠在轿车侧方,半眯着眼,军装警见她走过来,额头还顶着伤,担心对方要动手,立刻伸手拦住,“他受的伤比你严重,你要是打他,万一失手把他打死,你可就从有理变没理了。你可想好了?” 苏念星抬头冲军装警笑笑,“我不打他。我是个算命先生,想给他算一卦。” 众人不明白他在做什么。看客们交头接耳讨论,“这哥们运气挺好啊,差点撞到我们,神算还大放送,要给他算卦。真是便宜他了。” 他刚说完,就被旁边的哥们从后头轮了一巴掌,“你是不是傻啊?神算这是想算对方是不是受人指使?” 这话一出,众人都恍然大悟,原来这人不是酒驾,是故意杀人? 大家全盯着苏念星,军装警见她不揍人,只是算卦,也就没有阻止。 苏念星拿起男人的左手,对方受了伤,手软绵绵的,没有力道,轻易被她捉住。 苏念星也如愿看到视频:这是一家医院,周围白茫茫,两个男人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里头是个十来岁的男孩此时正躺在床上,浑身插满管子。 一道低沉的男性声音响起,“想好了吗?只要你干这一票,你儿子的病就能得到救治。” 司机双手握拳,好久没有说话,只透过玻璃门看着里头的儿子。 苏念星想看仔细些,奈何男人背对着视频,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苏念星反复看了三次,最终都没得到结果,她眯起眼打量司机,“你儿子的病得到救治了吧?” 这话像一道惊雷炸在司机耳边,他因为失血过多有些缺氧的大脑重新恢复运转,睁大眼睛看着对方,眼里却是惊涛骇浪,“你……是谁?” “他让你杀我的时候,没有告诉我的身份?”苏念星盯着他不放,奈何司机已经先一步晕了过去。 其他看客却是惊呆了,“什么意思?他真是受人指使故意酒驾?” “好像是这个意思。” 其他军装警来了,所有人一起去铜锣湾警署验伤。 其他人受的都是轻微擦伤,只有苏念星受的伤稍微重一些。 负责验伤的是莫怀雨,拍完照片后,莫怀雨拿了绷带帮她包扎擦伤处,“你是不是得罪人了?怎么三天两头进警署?” 苏念星抿了抿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司机怎么样?” “他受的伤比你严重,已经送去医院了。”莫怀雨似乎猜到她所想,“你怀疑有人想杀你,梁sir已经接下这个案子。接下来由他们来调查,你见不到司机的。” 苏念星从法医室出来,去了重案a组。 关淑惠正在给大家做笔录,这些人正绘声绘色描述车祸现场发生的事情,其他组员出去走访调查。 只有梁督察一人在办公室,似乎在打电话。 苏念星站在门口,梁督察看到她,示意她进来。 苏念星坐到他对面,梁督察撂下电话,“大林已经去医院调查过,司机之前为了救儿子存款全部花光,亲戚该借的也都借了,还是差了五十万。但是前天他突然有钱给儿子做手术。来源不明,你有没有怀疑对象?” 苏念星来到香江几乎没得罪过几个人,在福叔福婶家搓鱼丸,与邻居们的关系都很好。只有算卦时,遇到不少顾客,“我最近给一位富婆算卦,她叫沈惠茜,真千金被换成私生子,这事上了报纸,不知你有没有印象?” 梁督察颔首,“有印象。你觉得是刘温纶指使司机杀你?” 苏念星摊了摊手,“我只算到有人给司机一笔钱让他解决一个人。两天后,我就差点被人撞死。那些人都是看客,目标肯定不是他们。只能是我。” 这话也有点道理,梁督察迟疑道,“如果是刘温纶,他没理由雇凶杀人。他们家本身就是混1黑起家。找个自己信赖的人不是更好嘛。为什么要雇佣不认识的司机?” 苏念星被问懵了,这话也有道理啊,没道理自己的小弟不用,反倒用外人?他们就不怕司机把他们供出来吗? 苏念星绞尽脑汁想自己还有没有得罪人,可是她把脑袋想破了,也想不出第二个可疑对象。她把自己的算卦笔记掏出来,“你是督察,专业干这个,你帮我看看谁看起来比较可疑?” 梁督察接过笔记本,本子上记得密密麻麻,姓名、年龄、性别,事业、家庭等等。她还专门给编了号,翻到最后一页,总共52人。 这么多人还真的不好查。 梁督察决定分类,“把算卦结果不严重的划掉。再把已经伏法的划掉。” 苏念星点点头,与他一块划分,最终只剩下三个人:飙哥、刘温纶和蒋梦云。 苏念星吃了一惊,“飙哥不可能杀我。我可是救了他儿子的命。” 梁督察颔首,“他不可能。但他的死对头知道是你坏了他的好事,恐怕不会放过你。不过你当时也说了这事没有外泄出去,两个帮派还在焦灼,他们暂时没空管你一个小喽啰。” 苏念星见他认可自己的判断,又继续道,“蒋梦云也不可能。她不可能杀我。” “她当然不可能。可是她公婆呢?老两口可是失去了儿子。你说他们会不会恨你?据我所知法院驳回了他们的上诉。蒋梦云被判无罪。”梁督察定定看着她,苏念星汗毛倒竖,还真有可能。 “那你调查清楚吧。”苏念星心累,她还没在香江站稳脚跟呢,命差点搭上。以后成名,她的仇家不得满天飞啊?!想想就头皮发麻。但是让她放弃当神算,她就得像其他人一样打工住小房子,想想还是成名吧。至少有了钱,她可以请保镖,再也不用过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 大家从警署出来时,阿香婆用柚子叶将她上上下下拍打一圈,并且送上一杯柚子水,“喝了这个就可以驱邪消灾去晦气!” 其他人听到可以去晦气,纷纷向阿香婆借柚子叶拍打身体。 苏念星与他们在法院门口分开。 有些人觉得苏念星是个瘟神,居然有人想杀她。太吓人了。 有些人则觉得苏念星是人红是非多,也不怪她。不过他们也怕招惹麻烦,与苏念星打声招呼就走了。 只有lucy没有离开,反倒是握住苏念星的手,“不管怎么说,这次真的多谢你救了我的命。” 苏念星被lucy猝不及防之下握住手,看到对方的未来,松开手时,她朝lucy笑了笑,“你在画画方面很有天赋,只要努力学习,未来有一天会成为知名画家。加油!” lucy捂住嘴,惊喜叫出声,“真的吗?太好了!” 画家想要成名真的很难。lucy之前给自己攒了五十万,其实只是想追梦,心里并没有底。她怕自己已经江郎才尽,学了这么多年漫画沾了商业气息,没有之前的灵气。 但是得知自己还有天赋后,她又充满信心,“多谢大师,我一定会努力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苏念星在等待律政暑通知上庭时间。除此之外她在关注商铺。就连阿香婆白天都在帮她打听。 报纸上的确刊登过商铺转租,但是等她们打电话过去,商铺已经租出去了。她只好找中介帮忙。 但是中介不可能白帮忙,他们要收取月租一半作为中介费。又多出五千块钱缺口。 还是继续算卦吧。再算十个人,她就可以开店了。 很快到了开庭时间。苏念星和一干人到法庭。 这不是民事案件,而是由律政司的检控官(黄律师)以谋杀罪名控告司机、蒋梦云的公婆。 是的,梁督察经过两个月的走访查证,最终查到指使者是蒋梦云的公婆。失去儿子让他们恨上了蒋梦云和苏念星。蒋梦云肚子里怀着他们的孙子,现在还不能动手。但是苏念星这个始作俑者却是必须除去。如果没有这个祸害,他们儿子还活得好好的。 他们年纪大了,靠自身力量不是苏念星对手,想开车撞,他们又不会开车。所以就想到雇凶杀人。正好他们在医院打工,见过司机为了救儿子为钱发愁,他们手头有五十万存款,于是雇佣了司机。 梁督察把老两口抓到,他们对买1凶1杀1人一事供认不讳,但是他们说自己不是主使,也是受人挑唆。 对方的身份他们也知道,是刘温纶的助理。但是此人说话很有技巧,并没有唆使他们杀人,而是借由自家老板的遭遇给他们下暗示。刘温纶的助理却是清清白白,没有证据抓他。 案件审理后,苏念星得到了五千港币误工费和精神赔偿,其他人大多只得到几百。 虽然得了赔偿金,但是苏念星想到没有伏法的刘温纶和他的助理,心情怎么都好不了。 知道有这么个人盯着她,以后她走夜路都得仔细点儿。 梁督察似乎看出她的胆怯,“你别担心,我已经上门警告过他们。他们自顾不暇,应该没空管你。” 苏念星果然被他的话吸引,双眼亮晶晶等待他下文。 “公司马上要开董事会,听说股价波动让股东们很不满,他们想重新选人。虽然他是大股东,但是并没有拿到控股权,ceo的位子只怕要换人了。”梁督察将打探来的消息告诉她。 苏念星苦笑着摇头,“等他忙完,是不是开始动手了?香江还真是资本当家,普通人在这个地方只有被欺压的份。” 梁督察立刻打消她的疑虑,“你是飙哥罩的人。其实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动你。所以只能用这种下作手段。你以后帮别人算命要小心些。” 苏念星自嘲一笑,“还是我太弱了。谁都能来上手踩一脚。” 她上辈子可是经常锻炼的人,爬几个小时的高山都能坚持,现在为了生计,别说锻炼身体,她连吃饭时间都卡得死死的。 梁督察见她垂头丧气,忍不住道,“要不然我教你擒拿?” 苏念星摇头拒绝了,“与其练习擒拿,我还不如练习跑步呢。”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4节 体力需要长期锻炼才行,她这副身体从小到大缺营养,体力跟不上。最好的办法是跑步。这样真遇到坏人,也能把对方甩在身后。 梁督察觉得这也不错,“可以。” 出了法院,苏念星等人被媒体围住,原本只是一桩普通的交通案,但是公共关系科的张sir觉得这是个非常好的宣传机会,这次案件多亏重案组抽丝剥茧,连日来的奔波走访调查最终找到幕后真凶,足以体现香江警队做事细致,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的严谨态度。 媒体闻风而至,这些受惊的看客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上报纸,滔滔不绝讲述那天发生的事,苏念星这个当事人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记者们纷纷询问她是如何算出司机想要杀她? 苏念星不得不再次讲述自己通过看手相算出来的。 翌日这桩案子就被媒体争相刊登在各大报纸头版头条。 许多媒体的标题更是吸引人眼球。 “算卦太准招来杀身之祸!” “张构林接班人,女神算横空出世!” “珍珍杀夫案幕后大揭密!” 有些直观描述车祸前后始末,把事件写得一波三折。 有些则是采用对比法,把苏念星算的卦一一列举出来,认为她算卦本领不输张构林,尤其擅长算婚姻,帮助许多女性躲过一命。 有些是借用珍珍杀夫案这个知名度大的案件吸引人眼球。原来珍珍之所以会交换饮料是因为她找了靓女神算,得到她的指点才反杀丈夫。这事引起珍珍公婆不满,他们决定报复杀人。 有些媒体给苏念星做独家专访,让她讲述算卦为何那么准的秘诀。 第37章 “滴滴滴--滴————” 刺耳的车笛声响彻百德新街的夜空, 司机焦躁地看着前方堵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周围路人怜悯地看着司机。 司机被路人看得不自在探头往外瞅,喊了前面军装警一声, 对方正在维持秩序, 看到他做了个手势, 示意他们退出去。 司机头大, 后面全是车,怎么退? 军装警似乎也发现他的为难, 小跑过来, 想让后面的车先退出去。刚经过就被离他最近的司机叫住, “阿sir,前面是不是发生车祸了?” “兄弟,没看报吧?”军装警指了指前面拥挤的人群, “全是来算卦的。这种情况至少得持续十天半个月,你下次别走这儿了。” 司机看着那挤在一群的看客,似乎有人说了什么,围在外面的看客发出阵阵惊呼, 那声音大到能掀翻屋顶。 等轿车慢慢退出这条街道, 苏念星的三卦也算完了。 这半个月, 苏念星在街头算卦每天都能吸引无数看客,最火的时候有上百人围观。 甚至她走在街头都有人跟她打招呼, 他们大多叫不出她的名字,都叫她“神算”。 许多即将步入婚姻的情侣不是先拍婚纱照, 而是先找苏念星算一卦,如果她的卦象好, 他们就结婚。如果卦象不好,直接拜拜或是再纠缠一段时间。 不过正如阿香婆之前说的那样, 美满的婚姻不常见,但是想要杀妻的男人更不常见。多数人的婚姻都是磕磕绊绊,互相磨合,最后携手一生。 苏念星看到的画面并不都是他们争吵,也有幸福瞬间。 算完卦,这些看客一哄而散,每当这个时候阿香婆都会替她可惜,“如果你没有限制,我敢说一个月下来,你就能在香江买屋。” 小星这次真的太火了。每次看到那么多人无功而返,她都觉得可惜。 她指着散去的人群,“现在看客不多了。我估计报纸的余温还能维持一两周。这么好的机会真的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苏念星失笑,“火了这么久,已经不错了。” 翌日,苏念星刚坐下来就有不少看客聚过来。 一位靓女坐到摊前,她有些难以启齿,双手一直攥着包带。 苏念星见她不说话,疑惑看着她,“你是没钱吗?” 靓女摇头,从包里掏出钱包数了五百港币放到桌上,就是不说话,她这样把苏念星弄糊涂了,“你不想说话,那我们直接算吧。” 她正要碰靓女的手,先给她看手相(先算手相是因为上次撞车,改变了次序),没想到对方却抽回自己的手开了口,“我有个闺蜜,我们玩得特别好。前几天她介绍她男朋友给我认识。但是我觉得对方很奇怪,好像想脚踩两条船。他给我闺蜜买东西时,都会给我带一份。” 苏念星懵了,媒体确实给她起了个“贱男鉴定师”的称号,但她是卦师啊,不是情感专家。 她刚想让靓女找专业人士咨询,别浪费算卦名额,却听旁边的男人道,“靓女,他可能只是不想冷落你。你别自作多情了。现在男人真难当啊。送礼物都要被误会喜欢。” 靓女摇头,“不是。他去出差买礼物,给我和闺蜜买一模一样的。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时不时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我又不是傻子,我能分得清眼神的区别。普通朋友根本不会那样看我。”她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我现在回想他的眼神都觉得好恶心。但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我闺蜜,我直接告诉她又怕破坏我跟闺蜜之间的感情。我们俩感情一直挺不错的。她对我特别好。我不想失去她。大师,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围观群众有人大骂,“贱男人。靓女我支持你揭穿他的真面目。” 有人提议直接告诉闺蜜,“真闺蜜一定站在你这边。” 靓女有些为难,“可是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比我和闺蜜认识的时间还长。她真的很爱那个男人,我怕她不相信我。”她叹了口气,“我最近很烦躁,那傻丫头还以为我是受了冷落才会情绪低落,约会非要拉我一块去,但是我真的不想去。我快要憋疯了。” 看得出来这靓女很在乎闺蜜,但是她又担心闺蜜之情敌不过爱情,偏偏她还舍不得闺蜜之情,真是左右为难。 苏念星只会算命,她哪会处理这种关系。上辈子她没跟闺蜜喜欢过同一个男人,完全没经验。 靓女语出惊人,“大师,你能不能帮我出出主意,怎么才能让我闺蜜跟那贱男分手?” 苏念星愕然,“你想把两人搅散?” “那种贱男配不上我闺蜜。这种男人不分手还留着过年吗?但是我不能亲自动手。你明白我的意思吧?”靓女似乎憋了好长时间,急于别人的肯定。 有人立刻给她出主意,“贱男这么花心,肯定喜欢刺激,你找别的女人勾引他一准上钩。” 也有人认为这么做缺德,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破坏别人姻缘不太好,“如果你闺蜜知道实情一定会跟你生嫌隙。” 阿香婆能理解靓女的心情,但理解归理解,她觉得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如果她真的介意,可能你们的感情不够深。” 靓女面露为难,显见舍不得,她拘谨地捏紧背包带,咬住嘴唇,“这么多年只有她主动跟我做朋友,从来不欺负我,还给我做好吃的。” 这还真是不好办,苏念星示意她算一卦,“我先看看你的手相,兴许能帮你想出好办法。” 靓女无可无不可地伸出手,示意对方随便看,她眉峰紧拧着,在思考该怎么办才能回到从前。 苏念星看完手相,看靓女的眼神格外复杂,周围人也都在等她的主意。这道情感题真的很难两全其美。 谁知苏念星却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是不是养女?” 靓女微愣,忐忑不安点头,“对。我确实是养女。我父母之前一直没有孩子,后来领养了我,刚开始对我很不错,后来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我……” 说到这里,她没再说下去,但是众人都能明白她的未尽之语。养女怎么可能有亲生孩子来得亲。 怪不得这靓女那么拘谨,显见在家里没什么地位。也就难怪她那么珍惜闺蜜之情了。 靓女不想揭露自己的隐私,她养父母对她确实不如以前亲,但是毕竟养大了她,没什么好指责的,她把话题拐回来,“大师,我该怎么办呢?如果我找人勾引那个男人,我闺蜜会不会跟我闹掰?” 苏念星却把话题拉回来,“你闺蜜之所以主动跟你交朋友,其实是受她男朋友的指使。”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那些听过杀妻案,下毒案的街坊突然福至心灵恶意揣测起来,“该不会闺蜜想引诱你去她的住处,然后让男朋友强1奸你吧?前几天我看到一个新闻,孕妇怀孕不能满足丈夫需求,在大街上骗靓女跟她回家让丈夫强1奸。” 那条新闻炸裂三观,惊异程度不异于撞车案。许多人都还记忆犹新,“对对对,我也记得。” 有人忍不住骂脏话,“靓女,你要小心你闺蜜,跟贱男交往,肯定也不是好人。” 靓女已经被震得说不出话,她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答案,眼巴巴看着苏念星,“他们说的是真的?” 她摇头不敢相信,静静不可能这么对自己。她们可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念星翻了个白眼,“你听他们胡诌。怎么不去写小说呢!” 围观群众被怼也不生气,连连催促,“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呀?她男朋友为什么要女朋友主动跟靓女交朋友?肯定有目的啊?” 其他人也眼巴巴等她公布答案。 苏念星轻咳一声慢条斯理道,“你闺蜜的男朋友其实是你的弟弟。你五岁那年,你弟弟生了一场重病,家里条件差,你亲生父母要给你弟弟治病,每天要打两份工,无法照顾你就把你送给养父母。你弟弟病好后,一直心存愧疚到处找你。因缘际会他在参加一场婚宴时认出了你,但是你生性腼腆害羞,几乎不出来交际。于是你弟弟就让女朋友接近你,然后……”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必说了。 怪不得苏念星刚刚要问靓女是不是养女呢?原来是这个缘故。 靓女惊得好半天说不出话,眼泪顺着眼睑流下,她胡乱擦掉,想说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好半天才问,“他们呢?” 他们指的是亲生父母,苏念星叹了口气,“十年前,他们所在工厂出了意外发生火灾,两人没能逃出火海,你弟弟被好心人收养。” 围观群众一阵唏嘘,“好好的家硬生生被拆散。真的好可怜。” “弟弟也可怜!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但是一直心存愧疚,不敢认姐姐。” “父母也是没办法,谁能想到儿子会生病呢。” 大家同情这对姐弟,靓女思绪混乱,显然不知该怎么办?她大概不喜欢这么多人围观自己,朝苏念星道了声“谢”就火速离开。 其他人见她就这么走了,急得抓耳挠腮,“她到底认不认弟弟啊?” “肯定认啊。毕竟是亲姐弟。” “也不一定,十几年没见面,亲情淡薄。不认也很正常。” 苏念星听到大家的议论笑而不语,靓女刚开始确实不能接受,不过她最终还是决定与弟弟和好,在他们的帮助下,她的性格也变得开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想要的结果也实现了。 又一位男人坐下来,他满脸愁苦,双眼全是红血丝,一上来就把钱拍到卦桌上,涛涛不绝讲自己的事情,“大师,我女儿丢了,已经三天了。我报了警,但是警方找不到。大师,你能不能帮我算算,她去哪了?” 这男人胡子拉碴,头发油油的,一看就好几天没洗,嘴唇更是因为上火起了好几个燎泡。 苏念星示意他冷静下来,“你女儿多大了?” “17。” 周围立刻响起嗡嗡声,“肯定是拍拖了,在外面偷偷交了男朋友。” “交男朋友也不可能不回家啊。她就不怕家里人担心吗?”有人立刻不赞同。 也有人道,“会不会打游戏了?现在女孩子也有打游戏的?有没有去游戏厅找找?” 男人还真没去过,他站起来刚要走,却又被人摁住坐下,“急什么?先让大师帮忙算算,万一没去打游戏呢?” 有人追问,“大叔,你女儿成绩好不好啊?” 男人有些不好意思,“不怎么好。” “有没有可能当小太妹了?现在孩子很难管。动不动就打架斗殴,说脏话。大人骂了根本不听。”一位家长分享自己的带孩经验。 男人面色煞白,显然不能接受,“我女儿不可能当小太妹,她很乖巧。学习不好只是因为记性差,她不会学坏的。” 这话一出立刻遭到其他人口诛笔伐,“那可未必。在你面前当然有所收敛,但是在学校可能就不一样了。” 眼瞅着这些人吵起来,苏念星示意大家安静些,然后问男人,“同学也问过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5节 男人颔首,“问过了。她没有交男朋友。” “有没有被同学欺负?”苏念星担心女孩太老实,被同学霸凌。 男人摇头,“没有。我女儿性格乖巧,但是她不是那种被我欺负不吭声的老实孩子,她个子很高,经常跑步锻炼身体,在学校应该没人敢惹她。” 苏念星松了口气,迟疑问,“她是在学校失踪,还是放学失踪?” 男人道,“周五放学,但是她周六没回来,我给学校打电话,才知道学校周五就放假了。然后我就报了警。” 众人恍然,“放学走丢。有可能被人拐走了。” 17岁,正是花骨朵般的年纪。香江又不禁卖1淫,这姑娘前景堪忧啊。 但是大家谁也没有当着一位父亲的面说出这个猜测,免得刺激对方脆弱的心灵。 苏念星一连问好几个问题,男人都一一答了,但是没有得到任何线索,最后她示意男人把手伸出来,“我帮你算。” 男人就等着呢,迫不及待将手伸了过去。 苏念星捏住他手指,入眼就是漫天遍野的绿草,头顶是蓝天白云,背着书包的女孩此时正沿着林间小道往山上爬,走到半山腰时,突然不远处有只小鸟被树枝刮住身体,她上前帮忙,脚下不小心踩空,从山坡滚了下去,人晕了过去。 苏念星愕然,“你女儿是不是喜欢爬山?” 男人愣愣点了下头,“对对对,我家是大屿山的,她喜欢去山里采蘑菇。” 苏念星让他给大屿山警署打电话,“你女儿应该是爬山途中摔下山晕过去,醒来后发现山太过陡峭爬不上来,她现在已经饿得体力不支,你让警队快点进大屿山搜寻。” 男人千恩万谢走了。 其他看客唏嘘不已,“现在孩子真的太胡闹了。放学不回家,跑去山里采蘑菇。” “找到人一定要狠狠揍一顿。” 接下来苏念星又给一位美女算姻缘,结果很不错。美女欢欢喜喜走了。 一天三卦很快算完,看客们依依不舍离开,“太少了。一天算四卦多好。” “有四卦你又想五卦。人永远不知足的。” 看客们四散着离开,阿香婆告诉苏念星一件大喜事,“早上有个女人来找你。她长得特别有气质,叫张梦嫣。你认得她吧?” 苏念星颔首,当然认得,她在高档餐厅临时帮对方算卦,“她从英国回来了?没想到要这么久。”阿香婆不知道算卦的事情,笑眯眯道,“她说明天来找你。” 苏念星也好奇张梦嫣到底有没有带回丈夫。 第38章 翌日苏念星下班后, 巴士过了红磡隧道,她就下车跑步,她现在需要锻炼自己的跑步速度。 遇到坏人, 打是打不过的, 只要跑赢对方, 她就可以捡回一条命。 等她跑到百德新街, 额头全是汗,她擦了擦额头, 就见张梦嫣正坐在她的卦摊前, 美人就是美人, 哪怕已经没有年轻时的盛世容颜,光看着对方娴静的气质也能让人心旷神怡。 苏念星笑着跟对方打了声招呼,坐到对面, “怎么样我有没有算对?” 张梦嫣颔首,“我找到了丈夫。虽然这期间确实遇到些波折,但是他确实还活着。” 她眉眼间全是温柔,苏念星心里纳了闷, 她丈夫都有别的女人了, 她怎么还高兴。 张梦嫣微蹙眉头, 开始讲述这几个月找丈夫的历程,“他真的失忆了。被人带到了国外, 虽然交了女朋友,但是一直没有再婚。我去找他, 刚开始他什么都不记得,后来接触久了, 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苏念星愕然,失忆这种烂大街的梗居然发生在她身边, 真的假的? 她活了两辈子总结出一个结论:巧合的事情多数都是人为。她有些不相信,“他失忆后就没想回国找亲人吗?” 她换位思考,如果她哪天失忆了,一定会想方设法找自己的过去和身份。人不能糊里糊涂过日子。 提起这事,张梦嫣为自己这些年的等待而悲伤,“当时救他的女人告诉他,他破产了,跟妻子离了婚,报纸已经刊登出来,如果他回去就得赚钱还债。所以他才出了国。” 这理由倒也说得通,毕竟对方欠的可不是小数目。苏念星笑着恭喜张梦嫣,“你们一家总算苦尽甘来。” 张梦嫣将碎发夹到耳后,唇角上勾,“是啊。我以为永远不会再见到他。好在他想起一切,也愿意跟我回国。” 丈夫心里还是有她的。虽然他们失散十几年,但她有自信,丈夫一定会重新爱上她。 她面露愧疚,“就是有点对不住那个女人。我没想当小三,只是……” 苏念星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劝对方,毕竟张梦嫣跟丈夫已经离婚了,而人家才是正式男女朋友。 好在张梦嫣不是过来寻求安慰的,她递给苏念星一个信封,“当初说好找到人,我会包个大红包给你。这里是五千,你别嫌少。” 苏念星怎么会嫌少呢。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沈惠茜那种富婆,张梦嫣只能算是小富,她摇了摇信封,“要是你俩结婚,别忘了给我发张请帖,我也沾沾你们的喜气。” 她丈夫的女友年轻漂亮,还愿意跟张梦嫣回国,可见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妻子。当时她还以为男人为了讨债故意死遁,看来是她把人往坏处想,太过狭隘了。 提起结婚,张梦嫣有些不好意思,“当初我们离婚是不得已,可能不会再举行婚礼,不过会找个吉日再去领证。” 两人正说着话,一辆豪车开过来就停在张梦嫣身后,苏念星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戴着墨镜,穿得西装革履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他从车头绕过,将后座门打开。从车上走下来一位中年大叔,他头发半白半黑,身上都是名牌,手上戴着名表,以苏念星的眼光,他那只手表就可以买香江中环一套房,绝对是身家不菲的富豪。 对方气场强大,目光锐利,走过来时紧紧盯着张梦嫣的背影。 张梦嫣回头看到他,愣了下,随即笑起来,走到他身边,“家豪,你怎么来了?” 李家豪臭着一张脸,满脸不爽,“我听说你丈夫回来了?” 张梦嫣大概没见过对方用这么冷的语气说话,一时有些不适应,微微蹙眉点了点头,“对。” 李家豪哂笑一声,居高临下打量她,“他在国外跟别的女人同居十几年,你还惦记着他?” 张梦嫣不喜欢他质问的语气,回话也有点生硬,“他失忆了。” “如果他心里有你,怎么可能会失忆?”李家豪靠近她一步,搂住她的腰,“你别自欺欺人了。” 张梦嫣想推开他,但对方却箍住她不让她动弹,“你还真是傻。他说他失忆,你就真的相信了?你有没有带他去医院检查过?” 张梦嫣不再挣扎,他已经想起她了,她为什么还要带他去医院检查? 李家豪大概猜到她所想,从助理手里接过一份文件递到她手里,“你睁大眼睛仔细看!他在英国时去医院做过身体检查,脑子里根本没有瘀血。” 李家豪主动放开她,双眼紧紧盯着她。 张梦嫣退后两步,躲开他的包围圈才觉得舒服,她看着报告陷入呆滞。所以她丈夫没失忆,只是抛弃了她? 李家豪似乎很心疼她,怜惜地揉了揉她的头,“他还不知道我和你的事。虽然我们还没领证,但是该做的事一样没少。如果他知道,他还能像以前那样待你吗?” 张梦嫣抬头看着他,双眼含泪,显然想不到他会这么做。 李家豪却用冷酷的眼神盯着她,寸寸不放,“我会这么做。” 张梦嫣抿住唇,手耷拉下来,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以前,但是一切都是她的奢望。就算她不计较丈夫没失忆抛弃了她,可是丈夫能够心无芥蒂原谅她的不忠吗? 没有谁会不求回报帮助别人。李家豪不是个善茬,她和他之间这些年一直是各取所需。但是她单方面要结束他们的关系,李家豪却不愿意放手。 直到李家豪走了,张梦嫣依旧像个石像似的待站在原地。 苏念星看了一场中年版的霸总追妻大戏,惊得她好半天没回神。周围那些看客在看到张梦嫣时没有像往常那样一窝蜂凑过来。明眼人都能看出那位靓女身份不简单,就那种气质就不是普通家庭可以养出来的,还有她那身衣服也都贵得离谱,这种人都很注重隐私,还是别瞎打听为好。 果然等李家豪加长林肯开过来时,他们都在庆幸自己没有凑过来。此时都站在不远处,偷偷打量张梦嫣,似乎猜测对方身份。 苏念星见张梦嫣状态不好,担心对方受刺激太过,忙上前扶她坐下。 这么复杂的四角关系比射雕英雄传里的包惜弱三角恋还复杂。毕竟杨铁心可没有姘头,张梦嫣的丈夫却有。 说他们互相绿了对方,好像也不合适。他们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离婚了。 苏念星给她买了杯港氏奶茶,“喝点吧。你们俩当初已经离婚了。你丈夫在外面找女朋友很正常,你交了男朋友也很正常。既然现在想在一起,那就抛却前尘往事,不要再提。” 张梦嫣好看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团,“可是李家豪不会放弃的。他有钱有势,我们斗不过他。” 不得不说,她这话说到点子上了。现在不是她丈夫会不会介意她再找的问题,而是李家豪不放弃。香江可是资本社会,这边有钱有势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张梦嫣一看就不是女强人,这些年能够过得好恐怕没少受李家豪照顾。至于她丈夫之前都能把公司弄破产,显见能力财力都比不上李家豪。 苏念星有些不理解,“我看刚刚那个人有钱有势,他为什么会执着你呢?” 张梦嫣年轻时确实很靓,算是她穿越过来见过的最靓的美女,但是说句不好听的,女人一旦超过四十,再美也有限。至于对方身上的气质许多女星都不差。 张梦嫣握紧手上的杯子,声音低低道,“他以前是我老公的合作伙伴,在我老公公司没倒闭之前,他的事业就陷入低谷,他老婆跟他离婚,只有我借钱给他,后来他用这笔钱东山再起。都说朋友妻不可欺,我没想到他对我动了这心思。” 这是雪中送炭的情份,确实不一般。苏念星没问为什么这么多年没跟他在一起,但是张梦嫣自己先答了,“他说爱我?但是这些年他一直没有断过莺莺燕燕。他的爱真廉价。”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显见她有多不在乎李家豪的感情。 苏念星懂了,像张梦嫣这种感情洁癖的人根本接受不了男人包二奶三奶,哪怕她是大房也不行。 张梦嫣心烦意燥,有些苦恼地捂住自己半张脸,“当初就不该接受他的帮助。” 苏念星疑惑看着她,“你丈夫没有失忆,你就不介意吗?” 张梦嫣怎么可能不介意,她揉了揉脸,“不管怎么说他对我已经仁至义尽。之前不敢回来也是因为欠债,他在英国,对香江这边的情况不了解,所以才一直没有回国。既然决定跟他在一起,无论他有没有失忆,我都不介意了。” 苏念星不得不感慨这女人对丈夫的执着,可能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吧? 张梦嫣突然握住苏念星的手,“你能不能再帮我算一卦?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是不是该出国?可是去英国不行啊,他那么有钱,我们躲不开他……” 她还在苦恼时,苏念星眼前已经浮现出画面--- 刚刚出现的李家豪坐在一间豪华包间,张梦嫣的丈夫崔曜栋在戴着墨镜的西装保镖带领下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斯文有礼,坐下来后不卑不亢,“家豪,好久不见?” 李家豪手里端着红酒,并不答话,反而好整以暇打量自己手里的红酒。 “家豪?没想到你事业做得那么大。我在英国时也听过你的公司。”崔曜栋打量四周,像对待一位老朋友似的寒暄。 李家豪放下手里的红酒,终于肯正眼看对方,“你应该知道我和张梦嫣的关系。” 崔曜栋表情有些不自然,声音也低了些许,“她有多少本事,我能不知道。凭借她的能力连养活孩子都难,可她现在不仅能住得起那么好的楼,还养大了孩子。没有你的帮忙,她根本做不到。这世上有白送的午餐吗?不过我这些年一直在英国,多亏你照应梦嫣。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和梦嫣决定复婚,到时候会请你喝喜酒。” 这话立刻惹怒了李家豪,他直接捞起茶几上的红酒泼了过去,崔曜栋的白衬衫立刻沾满红色酒渍,他暴怒站起身,“你想干什么!我们好歹是老同学,我已经不介意你趁虚而入,你还想一直霸占梦嫣不成?你就是这样当兄弟的?” 李家豪阴沉着脸,竖起五根手指,“给你五百万,你离开她。你应该想要东山再起吧?没有本钱怎么够?” 崔曜栋蹙眉打量他,抹了抹脸上的酒渍,“你来真的?” 李家豪没有说话,定定看着他。 崔曜栋也不生气,他伸出两根手指,“两千万。一分不能少。” 李家豪恼怒地瞪大眼睛,他确实有钱,但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他凭什么要给情敌送那么多钱。 崔曜栋突然改变坐姿,从兜里抽1出一根烟,点燃后猛吸几口,随后吐出烟圈,“我老婆白白让你玩十几年。这些钱就当是你给我的补偿。” 李家豪定定打量他,突然眯起眼,“你知道小美是我的人?”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6节 小美是崔曜栋在英国的女朋友。 崔曜栋一脸无辜,“怎么可能?我以前根本不认识他。” 虽说他否认自己的话,但李家豪在商场打拼多年,哪里看不出来此人早已知晓小美是他派去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李家豪看着男人的目光带了几分讥讽,他双掌相击,“好!就按你说的。给你两千万。不过你得让她死心,不能再惦记你。” 崔曜栋一口答应,浑不在意道,“你喜欢半老徐娘,我可没有那个癖好,还是年轻美女更适合我。” 苏念星收回手,差点被气笑了。两个男人就把张梦嫣的未来决定了。 一个口口声声说爱她,却跟别的女人藕断丝连。一个就更过分了,直接将妻子卖了。 苏念星看着张梦嫣,一时不知该不该告诉对方真相。如果对方去质问李家豪,对方有钱有势,会不会过来找她麻烦?她就是个普通人,可得罪不起这种大人物。 张梦嫣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不答应替自己算卦,焦急地扯着苏念星的袖子,“大师,求你了,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说我们是不是带女儿出国?出了国,李家豪就不会拿我们怎么样了。去哪个国家好呢?美国?还是加拿大?” 苏念星刚刚还犹豫,听到她的打算,下意识出声阻止,“不行!” 连老婆都卖的男人,他没心的。出了国,张梦嫣的结局只会比现在更糟糕。 苏念星挣扎再三,还是决定说出实情,不过她还是提前给对方打了腹稿,“我说出来,你先别激动,一定要静下心,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张梦嫣见她愿意给自己算卦,喜得眉开眼笑,忙不迭点头答应,“好好好,我一定静下心。” 苏念星把自己算卦内容一五一十说出来。 张梦嫣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她反复确认三遍,她才肯接受卦象没有出意外,整个人陷入呆滞,这次受的打击比之前还要大。 毕竟出海死了是意外,她被丈夫的爱浓浓包裹。但是现在呢?一切都是谎言。她引以为傲的爱情从头到尾都是谎言。 那她算什么?对他来说,她就是可以随意买卖的妓1女吗? 阿香婆看着她的眼神透着怜悯,慈爱的眼神安抚她受伤的心灵,语气说不出的温柔,“你想开些。你这都不算什么。之前有个女人来算卦,丈夫要杀她。至少你丈夫没想过害你的命。” 她发现人的适应能力真的很强。之前她还为贱男脚踩两条船生气,后来见多了杀妻骗保,给女友下1毒,再看到这种事,她居然可以心平气和跟人讨论。 张梦嫣不知该哭还是该笑,“难道我还要谢谢他不杀之恩吗?” 阿香婆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劝你遇事想开些。不要往坏的方面想。至少你有钱有孩子啊。已经比许多人幸福。” 这话似乎提醒了张梦嫣,她眼里重新焕发出生机,“对啊,我还有女儿。我不能颓废下去。” 她似乎有了主意,从包里掏出一沓纸币塞到苏念星手里,“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会再送你谢礼。” 苏念星接过卦金,看着她急匆匆离去的背影。以后有钱?什么意思?她不打算移民了? 阿香婆人老成精,笑起来,“这师奶不得了,要发威啦。” 苏念星听出她话里的潜台词,“你是说她会嫁给李家豪?” 阿香婆活了几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有些女人无论结多少次婚都不长记性,而有些女人不一样,离过一次婚就认清现实,快速成长,张梦嫣很明显是后者。她摊了摊手,“既然没有爱,那就只能多捞点钱了。这师奶是个坚强人。” 苏念星回味刚刚张梦嫣的话,阿香婆的猜测还挺有道理。既然这十几年她都被钱左右,为什么她不自己捞钱呢?只能说人的转变真的太快了。 阿香婆让她看看,手里有多少钱? 苏念星数了数,足足有一万。张梦嫣现在的身家比不上沈惠茜,一万块钱已经是很重的谢礼。 有了这一万,再加上自己算卦挣的钱,她可以开店啦。 转眼过去三天,苏念星的卦摊看客越来越少,一切又恢复平静。倒是何灵芸几乎每天都会过来向她打探算卦情况。她要从中甄别看看哪些故事值得报导。不是所有故事都能吸引眼球。 之前算的那些都很平淡,没有报导价值,直到何灵芸听说李家豪争夺兄弟妻子,她眼睛一亮,“这个不错。” 于是又过两天,苏念星买报纸,上面刊登了李家豪跟张梦嫣即将举办豪门婚礼的内容。 好家伙,动作够快的呀。 苏念星也是看过何灵芸写的报道才知道李家豪在香江富豪榜排名二十。张梦嫣嫁给他,万一李家豪哪天蹬腿,她至少能分到一半财产。当然前提是对方没有立遗嘱。 苏念星原以为自己只是看了场豪门大戏,没想到转眼张梦嫣给她送来了请帖。 苏念星有些受宠若惊,她只是帮张梦嫣算卦而已,银货两讫的事情,对方居然会邀请她,这也太仗义了。 阿香婆看着洒金请帖激动得不行,“发了发了。这可是豪门宴会。你去参加后,一定会在富人圈出名。到时候有富人请你算卦,你的卦金至少能再加一个零。” 别看苏念星现在很有名,每天有许多人来找她算命。但香江是个贫富差距极大的社会,穷人和富人之间泾渭分明,中间隔着壁。从她第一天算命开始,她算了上百位,但只有两位有钱人。沈惠茜是别人介绍,张梦嫣是她主动揽客招来的。真正被她吸引来的有钱人一个都没有。 苏念星想要成名,只在平民圈出名还不行,她得在富人圈打响名气。借用何灵芸的原话:她需要富人来抬高名气,这样可信度才高。在平民圈狂欢只是自吹自擂,并不能长久。而且她给普通市民算卦多数都是赚基本卦金。但给张梦嫣和沈惠茜这种富婆算卦,却能得到丰厚奖励。哪怕为了钱着想,她也愿意多接几个富婆单子。 为了在宴会上结识富婆,她财大气粗去商场买了一套化妆品,花了她一千多块。 只有她打扮得光鲜亮丽,像个不差钱的人,那些富婆才会相信她不会为了钱骗人。 第39章 婚礼这天, 苏念星早早起来打扮自己。 其实她可以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化着精致的妆容,再来一身经典穿搭, 这是上辈子的她最擅长的事情。但是上辈子她是苏家小公主, 哪怕她是个米虫, 哪怕她一事无成, 许多人的目光依旧追着她,有无数人追捧她。 可现在不一样。她需要引起别人关注, 就绝不能像女星那样夺去别人光彩。她需要美, 但是这份美要特立独行, 又不能侵略感。 苏念星没再梳麻花辫,而是给自己挽了个古代发型,插上她从古街淘来的苗银簪子, 再穿上苗族特有的民族服饰,红色带暗黑条纹搭配民族首饰带了几分神秘感。 算卦这行尤其需要掌握分寸感,不能与算卦者太过亲密,一定要端出高人范, 对方摸不清你的底细, 才觉得你有本事。 她穿着这身就像苗族少女误入豪门圈, 看起来不伦不类,但是不会引起富婆反感, 拿她当假想敌,而且又能吸引她们注意力, 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张梦嫣看到她这身打扮时,愣了好几秒, “你是苗族人?” 苏念星摇头,“不是。我是川省人, 我们那边许多少数民族,我特别喜欢苗族服饰。” 张梦嫣打量好半晌,“很好看。很特别。” 她将女儿介绍给苏念星。 张梦嫣的女儿叫紫紫,今年才13岁,明明是母亲大喜的日子,但她并没有多高兴,面无表情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样子。 张梦嫣是新娘,还有别的事要做,叮嘱女儿好好招呼苏念星就离开了。 苏念星主动跟紫紫打招呼,“我之前帮你妈妈算过卦。” 紫紫果然被她吸引,视线移向她,“我知道。我妈说你帮她算卦,她才找到他的。” 苏念星注意到她说的是‘他’,而不是老豆。显然张梦嫣已经告诉女儿实情,并没有选择隐瞒。从这点来看,张梦嫣真的很尊重自己的孩子。 紫紫抿了抿唇,看向苏念星,思考几秒后,她问苏念星,“可以帮我算一卦吗?” 苏念星果断拒绝,“我不能算未成年。” 紫紫忙道,“不是算我,是算我妈妈。你能帮我算算她婚姻能不能幸福?” 苏念星迟疑两秒答应帮她算,四周都是客人,不是说话的地方,紫紫似乎也察觉到她的迟疑,示意她跟自己上二楼。 张梦嫣见女儿上楼,叫住她,“怎么了?” 紫紫抱住苏念星的胳膊,“我们要说悄悄话。” 张梦嫣也就不再追问。 紫紫带着苏念星到了她的房间。 这房间比苏念星住的劏房大多了,不仅有一张大床,而且还有衣柜、钢琴、书桌,甚至还有会客区。比她上辈子住的房间也不差什么了。 在寸土寸金的香江这样的房间绝对算得上独一份。 当然李家豪住的是别墅,有独立的游泳池,有一片园林景观。拥有这样的房间一点也不奇怪。 她没有过多欣赏这些摆设,坐下后,就将自己看过的卦象告诉紫紫,“你妈妈会幸福的。” 紫紫却不信,以为苏念星故意在搪塞她,“她嫁给害她的人,怎么能幸福?”她觉得苏念星一定是算错了,“你再帮我算算。” 苏念星见她这么着急,反问她,“你觉得什么才是幸福?” 紫紫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嫁给喜欢的人。之前她嫁的人是个胆小鬼,现在嫁的这个男人只会强取豪夺,同样不是好人。我妈妈不该嫁给他。” 张梦嫣将女儿教得很好,但是孩子就是孩子,她的年纪摆在这儿,脑海想的自然是美好的爱情,她觉得婚姻是爱情的延续,而不是坟墓,希望母亲能嫁给所爱之人。 苏念星却摇头,“我觉得你弄错了幸福这个定义。对你母亲来说,她的幸福跟爱情无关。她认为你才是她幸福的动力。” 紫紫愕然,她有些难以接受,“我?为了我,她就更不该嫁给李家豪。他除了有钱,还有什么。” 看样子李家豪并没有爱屋及乌,对紫紫花太多心思。这孩子对李家豪观感一般。 苏念星却道,“她反抗不了李家豪,知道他会使坏。为了你们能过幸福平静的生活,她选择妥协。真要鱼死网破,他不舍得动你妈妈,却舍得动你。” 紫紫愕然,她现在才13岁,还在上学的年纪,一直是妈妈宠爱长大的小宝贝,她不知人心险恶,但是李家豪对父亲做的事,让她见识到人性之恶。除非她和妈妈移民,否则妈妈斗不过李家豪的。 她呆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稚嫩的小脸写满受伤,像一只落单的狗狗。 苏念星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多少也能体会到她的惆怅,上前拍拍她肩膀,“不过你也别以为你妈吃亏了。你妈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掌握主动权。” 紫紫刚刚还处于愧疚中,听到她的话,又打起精神,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李家豪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你妈比他小了十几岁,未来李家是属于你妈妈的。到那时你妈妈可以决定自己的人生。”苏念星点到即止,“你妈妈并非没有胜算。” 紫紫腾地站起来,在屋内转圈圈,苏念星的话点醒了她,也让她看到了希望。 等他走了,妈妈可以再找属于她的幸福。到那时她和妈妈又可以幸福生活在一起。 紫紫展颜一笑,心里的大石落下,“大师,你说得对,我妈妈一定会幸福。” 香江婚礼以西式为主,张梦嫣身穿白色婚纱,头戴王冠,在牧师和亲朋好友的见证下,互换了戒指。 朋友们可以跟新郎新娘一块拍照。苏念星也过去凑热闹。 张梦嫣以前根本挤不进富豪圈,但是她嫁给李家豪后,这些富婆们还是接纳了她。毕竟她不是小三上位,李家豪的原配十几年前就主动提出离婚,与张梦嫣无关。 不过也有不开眼的富婆询问张梦嫣,“报纸上登的是真的吗?你前夫是家豪以前的兄弟?” 这位富婆问的是何灵芸登在《快周刊》的报道。虽然她没有说李家豪觊觎朋友之妻,但是张梦嫣的确是好兄弟的妻子,只要稍微动点脑子都能猜得出来,李家豪肯定在两人没离婚时,就对张梦嫣动了心思。 而且何灵芸早在李家豪公布婚讯就预测:李家豪将娶个二婚女。 然后两天后,李家豪就公布婚讯,结婚对象就是张梦嫣这个二婚女。 张梦嫣摇头,“没有。我在十几年前就已经与前夫离婚,跟家豪没有关系。我前夫在海里失踪后,我一度以为他死了,才跟家豪走到一起,他陪我度过一段艰苦岁月。渐渐有了感情。不涉及强取豪夺,也没有三角恋。” 她看起来柔弱,但是答得滴水不露。苏念星看着她的表现,突然想到前世的富豪圈,丈夫在外面彩旗飘飘,豪门太太面对媒体依旧秀恩爱,半点不受影响。只能说她们的心理素质杠杠的。 交换完戒指,张梦嫣在台上给大家介绍苏念星,“她被称为铜锣湾神算,非常偶然的机会她给我算命,告诫我要往前看,不能总是沉溺于过去。所以她是我和家豪的媒人。请大家欢迎她。”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7节 灯光照过来,苏念星走到台前,李家豪头一次正式打量苏念星,说了几句谢谢,随后给了她一份媒人红包。 这个规矩在内地和香江都适用。苏念星捏着红包,薄薄的,一看就是支票。 苏念星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她只是算命而已,并没有给他们保媒,这红包拿得受之有愧,想了想她接过话筒给这对新人送上祝福。 待她走下台,到旁边要了一杯香槟慢慢品尝,一群富婆们围过来,“我在报纸上见过你。那些媒体把你吹得神乎其神。我还以为你是tvb力捧的新人,原来你真是个算命大师。” 苏念星愕然,居然有人以为她是演员?这啥眼神啊。她什么戏都没演过,好不好? 有人见苏念星惊讶,笑了笑,“你长得确实很有灵气。” 这个年纪的女人不会夸别的女人漂亮,但是苏念星的年纪看起来很小,皮肤又有点黑,一看就不是香江富豪沉迷的狐狸精,富婆们对她就多了几分宽容,用灵气来夸赞她。 苏念星笑笑,“可能是这身衣服沾光。它确实很有特色。” 其他富婆见她并不恃靓行凶,对她多了几分好感,纷纷询问她,算卦是不是真那么准? 苏念星将自己的名片送上,“一卦五百港币,不准不要钱。”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提前备了百来张名片塞在自己宽大的民族服饰外兜里。 这些富婆都是不差钱的人,五百港币对普通市民而言需要想一想,但对她们而言连一顿下午茶都不到。 有位年轻小姐立刻来了兴致,第一个响应,“那你给我算一卦。帮我算算我将来能不能生儿子。我男朋友家里比较传统,一定要生男孩继承家业。” 香江许多发家富豪都是广东过来的,有许多人都是封建思想,认为家产要传给儿子。这位小姐二十七八的年纪,看她这身打扮并不算多奢侈,珠宝都是小颗产品,好看归好看,并不值钱,可见她的家境只能算是一般。对方能出席这种富豪云集的场合,肯定是跟男朋友一块来的。她要是嫁入豪门一定会面临生男孙的压力。 苏念星只是算卦,并不是教育家,也不会指摘他们的思想,专心致志给对方看手相,末了表情格外复杂。 王小姐见苏念星算完后不开口,有些急了,“怎么了?是不是生不出来?” 如果生不出,还不如早点做试管,免得以后遭罪。 苏念星还没开口,王小姐的男友端着酒杯走过来,“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王小姐见男友体贴周到,笑了笑,“李太太说她算卦很准,我想请她帮我算一卦,看看什么时候能给你生个儿子?” 男人打量一眼苏念星,搂着王小姐,“没想到你也信这些。那可太好了。我家人都信这个,你要是想算命,不如找张叔,他是我爸的卦师,算得很灵。” 虽然他并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但刚刚那一眼足以表明他对苏念星的不信任。 其他富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王小姐迟疑片刻刚准备离开,脸如火烧的苏念星却先一步开口,她轻咳一声道,“李先生,这世上并不仅有一个神算。我承认张老先生确实很厉害。但你又怎么知道我不厉害呢?” 李英杰定定看着面前这位小姑娘,她长得瘦瘦小小,皮肤呈小麦色,却有一双倔强的眸子,定定看过来。 富婆们也纷纷应和,“李先生,她还没说卦象呢。你先让她说,至于准不准说出来就知道了。” 李英杰颔首,按住想要离开的女朋友,站到她旁边示意苏念星继续说。 苏念星伸出四根手指,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自己的卦象。“王小姐想让我算什么时候得男孩。从你的命相上可以看出来,你将来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 王小姐面上一喜,这么说她不用做试管婴儿了,不由松了一口气。 旁边的李英杰却是面色古怪,打量苏念星,不自觉调整站姿,“哦?那你还算出什么了?” 苏念星挑了挑眉,“虽然王小姐只算了儿女,不过我们卦师不会无的放矢。还有两个卦象与她息息相关。我一并奉送吧。” 其他人盯着她不放。 苏念星轻轻喉咙,“一是李先生的父亲将在1999年成为香江首富。二是李先生在十年之内会遭遇一次大磨难。虽然过程很凶险,但是最终会逢凶化吉。” 富婆婆面面相觑,有些不敢置信。 王小姐拉着李英杰的胳膊小声询问,“张老先生有没有算过这些?” 李英杰摇头,张叔从来没有算过这些。事实上张叔只给他爸断过一次大批:说他未来能挣很多钱。但是什么时候能得首富,却没有说。 但是面前这个二十岁的姑娘却能够说得那么详细,而且斩钉截铁,丝毫不拖泥带水,让他都信了三分。 李英杰端起手中的酒冲苏念星举杯,“那就借你吉言。” 他刚要带着王小姐离开,苏念星却叫住他,“王小姐,李先生,我想把今天这个卦象登出来,可以吗?” 王小姐有些迟疑,李英杰却是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只要你不怕打脸,我没有意见。” 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可见他对她的卦象并不怎么认可。 王小姐从包包里掏出几张纸币递过来,匆匆跟着男朋友离开了。 周围人议论纷纷,“你觉得她算卦准吗?” “这谁知道?至少得十年才能验证。” 有人觉得可以玩玩,算算也无妨。让苏念星帮她算算什么时候才能得偿所愿。 苏念星看对方的手相,才知道这个富婆想算她何时才能继承遗产。 苏念星没有给出具体日期,将日期缩短到三年内。 富婆很满意,付了卦金欢欢喜喜走了。 接下来没人再找苏念星算卦,因为摄影师叫他们去拍照。 苏念星作为张梦嫣唯二的朋友,可以跟新娘单独合照。 照完相,宾客们互相交流,张梦嫣拉着苏念星到旁边说话,“他给了我两千万的彩礼,我不擅长做生意。我想让你帮我算算投资什么生意能赚钱?” 苏念星微微一愣,两千万?这个数字听起来怎么那么熟悉呢。 张梦嫣见她面露困惑,主动为她解密,“我让他把钱给了我。既然我这么值钱,为什么要让别人卖了我。我自己卖自己,起码钱落到我自己手里。” 苏念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一定很伤心吧?被最爱的人背叛。 张梦嫣却浑不在意,继续向她讨教。 苏念星别的生意不知道,她只知道未来香江房价会涨,于是建议她买房,“你可以在香江买房,也可以去内地投资。鹏城未来发展很不错,是个投资回报率很高的城市。房地产、工厂都行。” 张梦嫣对内地不怎么了解,而且她不擅长做生意,她很快就打定主意,“我在香江买房吧。多谢你。” 这场婚礼举办得很晚,直到九点才开席。而且让她意外的是这边的菜全部由工作人员分餐,并不是放在桌上一起夹。 吃完饭,有车的宾客自己开车离开,像苏念星这类没车的人由李家派人送回住处。 从酒楼出来,她意外碰到张梦嫣的前夫崔曜栋,他被一群保安拦着,那些人不让他靠近酒楼,但是保安也没权利禁锢别人的人身自由,就只能挡在对方前面,不让他靠近酒楼地盘。 看到有宾客从酒店出来,崔曜栋毫无形象大喊,“张梦嫣,你个贱女人,你不得好死!” 苏念星看着崔曜栋陷入疯狂,张梦嫣断了他的财路,崔曜栋彻底恨上了张梦嫣,真是可笑。 就在这时张梦嫣从酒楼出来,崔曜栋想上前,被保安死死拦住,张梦嫣躲在李家豪身后,眼神说不出的冰冷,曾经那双眼睛满是爱意,现在却是浓得化不开的冷意。 李家豪见张梦嫣害怕,将妻子藏在身后,站在崔曜栋面前,“她是我太太,以后离她远点。” 崔曜栋还想理论,李家豪却不愿再听他废话,搂着张梦嫣上了豪车,很快离去。 只有崔曜栋像个丧家犬,保安见人已经走了,直接将他甩开,对方承受不住力道跌落在地,痛苦嚎叫。 第40章 翌日, 苏念星去百德新街,阿香婆好奇凑过来问八卦,“豪门婚礼是什么样的?几个菜?” 苏念星被她问得有点蒙, 她哪里会数几个菜, 只好道, “菜品挺好的, 一看都很贵,那个脆烤乳猪特别好吃, 还有鲍鱼也很鲜。鱼翅做得也不错。” 阿香婆馋得直流口水, “这些有钱人一顿酒席上万块呢。” 她又问苏念星随了多少礼。 提起这事, 苏念星就有些脸红,之前她光想着去豪门婚宴能给她带来名气和生意,却忘了参加婚礼要随红包的。去之前她准备了一万红包, 这已经是她能拿出最大的诚意,但是当她到了婚礼现场看到别人都是十万,二十万,五十万礼金, 她这一万红包拿不出手。她面如火烧。 她想自己要不要为了面子, 把存款都拿出来呢?可是思来想去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不能为了一场婚礼就把自己薅秃噜了呀。她攒了好几个月才攒了十万,这可是她开冰室的全部资金, 不能为了面子全花出去。 直到她收到了李家豪给的媒人红包,她将之登记在册子上, 既不是花她的钱,又没有丢脸。就是有点可惜, 二十万红包全给出去了,一分没留。 苏念星说完后, 阿香婆翘了个大拇指,“可以。” 苏念星有点尴尬,她等于没花钱白吃白喝一顿,有点过意不去。 阿香婆体会不到她的尴尬又追问对方给张梦嫣多少彩礼。 香江这边的彩礼比内地高多了,一来他们这边收入高,二来香江不限高彩礼。男人越有钱,彩礼给的越高。 苏念星摊了摊手,“李家豪给了她两千万彩礼。” 两千万跟李家豪的身家相比只能算是九牛一毛,但是如果李家豪立遗嘱,张梦嫣可能拿不到很多财产。这两千万就不同了,完完全全属于她。如果张梦嫣听了她的建议投资房地产,三十年后至少能翻二十倍。这笔钱足够她晚年过得滋润。 阿香婆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居然给这么多,“之前她没嫁给李家豪,意志真的好坚定呀。” 苏念星也赞同阿香婆这话,只能说那个贱男之前完全拿捏住张梦嫣的心思,如果他一直立住好男人的人设,张梦嫣最后恐怕会跟李家豪鱼死网破。可惜张梦嫣醒悟了,开始为自己打算。 苏念星把自己在酒宴上给李黎江的大儿子算卦一事说了,“可惜李黎江本人没去,要不然我给他算一卦。” 阿香婆听到她的算卦三条,支持她把卦象登出来,“等你的卦象应验时,这些报纸一定会被翻出来。到时候肯定能给你增添名气。” 香江生活节奏太快了,娱乐杂志和报纸更是多如牛毛,明星花边新闻更是层出不穷,苏念星之前火一阵,民众很快就忘掉。但是给富豪算卦就不一样了,会让人津津乐道。 八点钟,何灵芸来找她打探豪门晚宴上的事情。昨天许多狗仔到酒楼和李家豪的豪宅门前蹲守,她的周刊一周才登一次,不可能连续两周都登李家豪结婚的八卦。她没去,不过有记者拍到苏念星也在场,于是她今天晚上过来向她打探内幕。 今天许多家报纸刊登的都是李家豪的婚礼,有图有真相。许多都是围绕着张梦嫣的身份,以及她二嫁身份凭什么可以嫁入豪门。 也有媒体看到崔曜栋,并且采访他,其中最出名的是电视台。 崔曜栋颠倒黑白,说张梦嫣婚内出轨,是个贱女人。 记者提出质疑,“如果张梦嫣早在十几年前就出轨李家豪,她为什么不趁热打铁跟李家豪结婚,反倒十几年后才结婚。又为什么去英国找你?” 崔曜栋被记者问住,当即爆粗口。 这场采访放在电视上播出,引起热烈反响。 何灵芸试探问,“李家豪对我的报导有没有生气?” 苏念星摇头,“没有。你登的都是真的。他告也告不赢?再说也堵不住悠悠之口啊?” 张梦嫣的身份并不是秘密,只要李家豪结婚的消息传出来,香江这些无所不能的狗仔很快就能将张梦嫣的身份挖出来。何灵芸不过是抢了个先而已。既没有恶意揣测,也没有过份渲染,立场中立算是不错了。 豪门大戏先不提了,苏念星把自己给李黎江未来大儿媳算命一事说了,“你能不能登出来?” 她毕竟不是记者,分不清哪些新闻有刊登价值,需要询问何灵芸的意见。 何灵芸听到她的算卦内容,双眼放光,拍着卦桌道,“我给你做成专栏。兴许还能争取一个头版头条。” 之前李家豪的八卦消息让《快周刊》大卖,这期又是李黎江,肯定会更火。香江人就喜欢看豪门八卦,那些富豪也都以拥有更多女人而自豪。更何况苏念星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她给富豪算卦一定吸人眼球。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8节 何灵芸掏出本子记录她的算卦内容,而后兴冲冲走了。 阿香婆聊完豪门八卦,又追问婚礼上来了哪些人,她见过哪些富豪。 苏念星还没开口,一辆豪车开了过来,依旧是个小弟开门,只是跟李家豪不同的是,对方并没有下车,而是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冲她招手,示意她上车。 苏念星愣住,阿香婆推了她一把,“快上车啊。这可是富婆,怎么可能会在这地方算卦。” 苏念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了,之前沈惠茜过来找她算卦,也是浑身不自在。当时她还以为沈惠茜嫌她的折凳脏,可现在回想可能是不习惯周围环境吧? 苏念星坐到富婆旁边,保镖帮忙关门。 昨天苏念星见到太多富婆,已经记不清这人的身份,瞧着有点眼熟。 对方端着架子,一副贵太太打扮,让人产生距离感。 她没开口,苏念星也不好开口,豪车驶入一家高级餐厅地下停车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他们进了一间包厢,装修豪华,私密性也好,很适合谈话。 服务员送来菜单,富婆示意对方将菜单递给苏念星,自己则直接开点,“给我来一份经典餐。” 苏念星看着菜单上的价钱,比她上辈子去过的高档餐厅也不遑多让,要知道现在才90年,香江的消费水平真的很高了。 她直接点了一份a餐,服务员接过菜单后,很快就出去了。 餐点很快送上来,富婆点的是黄油蟹,刚刚她扫了一眼,这黄油蟹一只就要一百,她点了三十只。这一顿饭就吃了三千。也太奢侈了。 苏念星没有说什么,品尝这家做的美食。 还别说这糖心鲍鱼比她在婚礼上吃的更鲜,味道也更为正宗。 除此之外薄饼也煎得酥脆金黄,再配上甜点冰激凌,消灭燥热。 好吧,这顿饭热量严重超标,但是她现在一点也不胖,无需忌口。倒是对面的富婆吃完三十只觉得不够,又点了三十只。难为她心里有事,胃口还能这么好。 不过也间接证明对方这圆润的身材不是白来的。 苏念星吃完半个多小时,富婆才吃完。 服务员将东西收下后,富婆才慢慢品尝甜点。苏念星实在没胃口了,谢绝对方递上来的水果,主动开口,“太太,请问……” 何太太淡淡提醒她,“叫我何太太。” 苏念星从善如流,“何太太,请问你想让我帮你算什么?” 何太太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好奇问,“你跟张梦嫣是怎么认识的?” 苏念星三言两语解释道,“我有一回在餐厅吃饭,钱不够,主动帮她算卦认识的。” 何太太颔首,没再追问,将甜点放到桌上,手肘搭在宽椅两侧,双手交握在一起好整以暇打量苏念星。 苏念星被她看得莫名其妙。 何太太从包包里拿出信封摆在面前,总共十几个,依次排开,“帮我算我先生有多少个私生子?一个红包里装一千。你算出一个私生子,我就给你一个红包。” 苏念星看着她,说实话她来的路上就在想对方会让她算什么。她第一个念头就是算二奶,第二个对象就是私生子。 没想到对方真就让自己算了。而且出手还那么大方。 苏念星踌躇半晌还是点头,“好。” 香江也是一夫一妻,虽说何太太为人有点高傲,但是对方不想私生子继承她儿子的财产也是情有可原。 而且她两辈子都是大老婆生的,对小三和私生子天然就是对立面。 她也没什么好犹豫的,提出要看她的手相后,何太太将手伸了过来。 苏念星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又一个私生子登场,但实际上她看到的场景是何先生去世,私生子和婚生子争夺遗产的豪门大戏。 苏念星看了十几遍,才数完何先生有多少个孩子。 “何先生总共十六个子女。大房三个儿子分175亿,三个女儿分4亿,三太太可以得到六亿,二房和三房的儿子每人分12亿。剩下的36亿平均分给六个私生子。” 何太太还没等她说完,已是勃然大怒猛地拍了下桌子,“十六个?” 她原以为分给二房三房够多了,没想到外面还有六个私生子。虽然她的儿子分得最多,但是其他子女的财产加起来已经有94亿。老公太偏心了,明明她的儿子才是正房嫡出。 何太太问另外六个私生子的姓名是什么? 苏念星一一报出来,待看到对方眼里的凶光,她头皮发紧,这人该不会想把人解决了吧?是了,香江现在□□猖獗,不想让私生子继承遗产最稳妥的办法就是除掉对方。 苏念星一颗心砰砰跳,她这算不算帮凶?她想到自己看到的后半段画面,提醒何太太,“我觉得你当务之急不是处理私生子,而是遗产分完后,三个孩子关系闹得很僵。” 何太太这会儿已经顾不上找私生子的麻烦了,她抓紧皮包的手已经攥成拳,“为什么?” “你三个儿子分的是公司股份。他们为了争夺公司控股权闹得很凶。”苏念星叹了口气,“又因为他们只知内斗,互相拆台,不善管理,后续股值缩水很快。” 再加上1997年的股灾,公司没能撑过去。三兄弟最后混得还不如财产分得最少的女儿。 何太太的三个儿子都是亲生的,一直以来都很和谐,大师断定三兄弟阋墙,她一时不敢相信,头摇成拨浪鼓,“这不可能,家俊向来疼爱两个弟弟。家明和家康也不可能跟大哥争,他们拿什么争。我老公夸家俊能干,将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我老公早早就说过将来会留给大儿子。” 苏念星却很笃定,“公司就是下蛋母鸡,可以钱生钱。谁都想要。为了争夺公司股权,再亲的关系都会闹崩。” 其实不止豪门亲兄弟争家产,普通人家的孩子也照样会因遗产闹矛盾。谁都知道钱的作用,谁都舍不得放手。 何太太坚决不肯相信,“不会的。他们绝对不会跟家俊争。” 她将面前的红包全部推到苏念星面前,“这些都是你的。” 她拿起包包走到门口,手刚握上门把又转身提醒苏念星,“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苏念星颔首,“放心。我嘴很严的。” 何太太心满意足离开。 转眼《快周刊》最新一期出版,苏念星买了一本坐在巴士上,看着封面上她的照片,会心一笑。这算是她头一次上杂志封面了。这是个值得记念的好事。 晚上下班后,她去报刊亭买了十几份,若干年后,等其他记者都忘了这事时,她可以拿出来提醒他们,她当初算得有多灵。只要一想到众人不可置信的表情,她就觉得过瘾。 阿香婆见她一直笑个不停,“有什么喜事吗?这么开心?” 苏念星把自己的心理话跟阿香婆一说,也把阿香婆逗得不行,只是有些遗憾现在看不到,“《快周刊》的影响力还是太小了。你看都没什么人讨论这件事。都在看巨星出轨的八卦了。” 苏念星挠挠头,确实如此,昨晚有个巨星出轨被拍到,早上她坐巴士都在听他们谈论这事。但是没有乘客讨论《快周刊》,想要引起轰动,只能等谶语应验那一刻。她现在需要的是慢慢等待。 接下来几日,苏念星陆陆续续给富婆算命。她们的要求比较简单,多数都是帮儿子算事业,女儿算姻缘。 多数算的都不是紧急要事,短时间内没办法得到验证,所以哪怕她在富婆圈已经挂了名,但是没有引起轰动。 钱真的可以解决大部分麻烦。比如同样都是男人出轨,富豪的妻子多数会选择忍让。但是普通人的妻子没有钱没有爱,大多数不会忍让。 他们遇到的麻烦少,苏念星就没了勇武之地。不过这些富婆都格外大方。她在百德新街算一卦五百,这些富婆随手都是几千上万。很少有低于一千。 除此之外,她们多数都会派豪车接她到某某餐厅,她可以品尝香江上流社会的奢侈饮食。 就连阿香婆都说她最近胖了一圈,“你这几天收入很不错吧?” 苏念星叹了口气,“她们挺大方的。但是跟她们一块吃饭,我花费也不小。” 这些富婆去的都是高档餐厅,这些餐厅狗眼看人低,得穿正装才行。苏念星不得不花钱买了两套大牌衣服。 上辈子花钱花到手软的苏念星这辈子却因为买了两件衣服而耿耿于怀,说出去谁信啊。 阿香婆很想同情她,但是她实在同情不起来。吃好吃的,赚很多的钱,买两身衣服怎么了? 阿香婆转了话题告诉她一件事,“昨晚你没过来算卦,这边发生一件事,那个蒋梦云,你还记得吗?” 苏念星当然记得,她可是第一个反杀丈夫的靓女,沈惠茜但凡有她那份心计,也不至于被丈夫欺负那么惨,她疑惑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孩子生了?” 阿香婆拍着巴掌气得咬牙切齿,“快生了,但是还没到月份。她前几天过来这边收房租。”阿香婆指着斜对面第三家,“那家就是她老公投资的产业。他老公死了,商铺就属于她的。但是那家店的事头(老板)不是个东西看她是个孕妇,就故意拖欠房租。她的脾气怎么可能忍让,直接找人过来清房子。昨晚闹得好凶。我在边上看她挺着大肚子胆战心惊,生怕她出事。” 苏念星心想:像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就是有点太危险了。这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 “最后那家店的老板被街坊骂得狗血淋头,许多人往他家扔臭鸡蛋。” 香江人还是很仗义的,见不惯这种不平事。尤其男人欺负孕妇就是天理难容。 “后来呢?”苏念星看了眼冰室,现在是生意最好的时间,但是那家冰室的门却是关的。 阿香婆哼了哼,“他把房租补了,但是蒋梦云不愿意租给他了。让他三日内搬走。” 她推了推苏念星的胳膊,“你可以把冰室租过来。你俩认识,她肯定信任你。” 苏念星确实很想租,她已经找了好久铺面,但是要么太贵,要么人流量不行。她有些迟疑,“可我不知道她的住址啊?” 阿香婆乐了,像变戏法似地从兜里掏出一张条子,“我昨天就帮你问了。她说如果你想租,她一定租给你。” 苏念星找旺铺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一间合心意的好铺面,乐得合不拢嘴,“好啊。我现在就去找她。” 现在才晚上八点,香江人睡觉都很晚,对方应该还没睡。 阿香婆没生意上门,闲着也是闲着,跟她一块去。 第41章 两人按照地址找到蒋梦云的家, 刚准备敲门,门从外面被打开,传来月嫂惊慌失措的声音, “怎么办?要不要叫救护车?” 苏念星愣了一下, 这才注意到月嫂扶着蒋梦云, 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走路很不方便。 “哎呀,见红了。快快快!快送到医院。”阿香婆看到蒋梦云腿间, 急得上前来扶人。 就她这年纪, 还扶孕妇, 苏念星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住蒋梦云,下了楼招了一辆出租车。三人一起将蒋梦云送到医院。 虽说已经见了红, 但是送到医院后,医生说还不到分娩时间,需要再观察。 于是蒋梦云住在医院产房,苏念星和阿香婆在外面守了一夜, 翌日一早, 孩子还没出生, 但是苏念星还要上班,急急忙忙走了。 阿香婆不工作, 所以她继续留在医院,把苏念星要租铺子的事说了。 蒋梦云答应等租客把铺子腾出来, 就会把铺子租给苏念星。 阿香婆没在医院待多久,因为月嫂来了, 医院不能留太多人,她只能离开, 表示明天再过来看她。 住院一天后,在半夜蒋梦云平平安安生下一个六斤重的儿子。 苏念星和阿香婆去商场买了些婴儿用品,都是最实用的。比如:尿不湿、纸巾、围嘴等等。 蒋梦云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虚弱地请她们坐下。 “我已经按照你的建议,请我表哥去内地捐了书本和衣物。我儿子真的平安降生了。多谢你。” 苏念星没想到她把儿子平安降生归到她身上,有些受宠若惊,“是你自己有心,我劝那么多人向善,也没几个人听我的。” 蒋梦云笑笑,“等我坐完月子,孩子再大些,我还会再去内地做慈善。前段时间我看到表哥拍的照片,突然觉得很幸福。”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9节 照片里的孩子面黄肌瘦,活似一个个小难民,她身为母亲,内心触动很大。 苏念星不管她的动机是什么,至少她做的慈善真的帮到人,“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蒋梦云稍稍放了心。 蒋梦云还没有出院,苏念星就与蒋梦云签定了租房合同。每月租金一万五千港币,房租是押二付一,房租每月一交。 付完房租,苏念星拿到钥匙。阿香婆跟在她后头一块打开铺子。 刚打开卷帘门,两人被里面堆积成山的垃圾惊得倒退三步。 阿香婆捂着鼻子,脾气也上来了,“这家人也太缺德了。居然堆了这么多垃圾。” 以前这铺子也是做吃食。没有卖完的吃食全部丢在店里,汤汤水水全部撒在地上,已经凝结成褐色污渍,正散发着难以言说的臭味儿。 “怪不得这几天总闻到一股味儿。原来是这家店。”不知何时隔壁冰室的老板凑过来,看着里面的垃圾表情一言难尽。 苏念星恶心得不行,但这是她的店,她不干谁干? 要说只是扔垃圾也就罢了,他们居然连装修都给铲了。能用的东西要么劈开,要么弄得很脏,反正不能再用。 苏念星花了三天时间把垃圾全部清理出去,但是这铺子不能直接营业。阿香婆建议她找个装修公司重新搞一搞。 苏念星点头,“他们以前做的是茶餐厅,我不做这些。所以铺子需要重新改一下。” 阿香婆老早就想问了,“真的只卖包子和茶饮吗?要不要再加点别的?我看这个铺子很大的,外面可以摆六张桌子。只卖小笼包有点浪费了。” 苏念星摇头,“还是算了,贪多嚼不烂。还是先紧这两样吧。” 奶茶需要的配料都要自己做,需要好几个人工。再加人,厨房都挤不下了。 这个商铺比其他家商铺要小一点。不仅如此其他家的冰室带的院子都很大,许多老板会在院子里搭个房子住在里面,有些人建成库房。只有她的后院空间很小,搭着棚子,只能摆放冰柜、架子等等,她必须得节省着用,才能保证不浪费。 阿香婆见她不打算加,也只能尊重她的意见。 将垃圾全部清理完,苏念星就在阿香婆的介绍下找了一家装修公司。将自己的想法与装修公司说完,对方报了预算。 好家伙,这边人工贵到离谱,210尺(不到二十平)的铺面,简单装修而已居然要五万港币。 阿香婆在边上砍价,“你是不是看她是内地来的,所以就宰客,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我阿香婆可是地地道道的香江人,这附近有几个装修公司我清楚得很。你要是乱开价,我找别人。” 装修公司见她要换人,生怕这单飞了,说了生意难做后,最终给降到四万。 少了一万,苏念星手头也能宽裕一点。虽然之前给富婆们算卦赚了好几万。但是开店后还要买好多东西,钱还是要省着点花。 在装修公司忙着装修时,苏念星找到何灵芸,想让她写篇软文给她的铺子打广告。 之前她上过几回报纸和杂志,在铜锣湾也算小有名气,但是大家只知道她是个卦师,并不知道她开店,她需要打广告宣传自己的新店。 何灵芸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开了店,也来了兴致,“好是好。但是我觉得在我们杂志打广告效果并不好。我建议你在报纸上打广告。” 阿香婆觉得这主意不好,“之前她给虎哥算命上了报纸,来找我算命的人还不如杂志上的多。” 何灵芸笑了,“算卦是小众。但是包子不是啊。普通人都能买得起。只要你包子做得好吃,开业前三天举行活动,一定能带来人气。” 苏念星被她说服了,她甚至无师自通将包子跟算卦联系在一起,“我要做个抽奖卡。买一屉小笼包就能抽一回奖。每天三个有缘人。这样是不是能吸引来顾客?” 这主意让何灵芸眼前一亮,“花一次钱,得两样东西,可太值了。” 阿香婆却有些落寞,“你有了铺子,就不在这儿摆摊了?” 苏念星刚想安慰她,谁知她紧接着又道,“开店也挺好的。至少下雨也能开张。” 别看小星算一卦有五百,但是香江是个多雨城市,下雨街上就没人逗留,更不可能有生意上门。 她又兴高采烈帮苏念星出主意,“要不然你的店就叫算命冰室?接地气。” 何灵芸晃了晃手指,“店名不够霸气。应该叫神算冰室!” 苏念星挠了挠头,“不如叫苏神算冰室。好歹加我的姓,这样不容易被盗。” 她以后可是要开连锁店的人,店名怎么能轻易被别人盗取。 阿香婆觉得可行。 敲定店名后,苏念星打算等店铺装修完再开业。阿香婆帮她盯着装修,苏念星白天要上班。 这天她到公司,武昌崇回来了,这次去内地考察近四个月,虽然一直都有打电话过来,但是苏念星并没有跟他通过话,主动询问他进展。 武昌崇也没瞒她,“我已经在鹏城拿了地,那边不仅人工便宜,招商部还给了不少优渥条件。我在那边已经招好人,工厂正在盖,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可能要留在内地。” 苏念星颔首,正好她也想跟他商量,以后就在他公司挂职,“天天不干活,白领工资,我拿这钱受之有愧。” 谁知武昌崇听到她的打算,立刻摆手拒绝,“这可不行。要是被查出来,我公司外招人才的资格会被取消,我不能冒这个险。” 接下来他还要从广东招前台过来上班。陈姐能听懂普通话,但是她不会说。苏念星既会说粤语,又会说普通话,就是最合适的沟通桥梁。武昌崇考虑她算卦这么准,可能不愿当前台,所以打算从内地招人。 如果他在香江的公司因为造假被取消资格,后续他没办法让两者对接。 苏念星提出一个解决方向,“这样吧,工资我来出,你来发。这样就不会被查出来?” 武昌崇一想,倒也行,“那我给你安个顾问的职位。正好也适合你玄学家的身份。”他问起她的打算,“你不能再去别的公司上班,要不然会被查出来。” 苏念星颔首,“我准备开个冰室。所以没办法兼顾。” 武昌崇大感惊讶,赞叹她动作利索,“行。我到时候重新招人。” 他回来香江是来考察电子厂,内地投了大笔钱,最快三个月就能动工,眼瞅着要开张,他心里很没底,“这可是我最后一笔资金,真的能成功吗?” “放心吧,一定成。”苏念星斩钉截铁。 武昌崇信心倍增,“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和武昌崇商量后,苏念星有大把时间待在冰室看工人装修。香江这边要杜绝噪音,一般晚上八点就禁止施工。 苏念星多数都是晚上八点才给人算卦。 这天吃完饭坐到摊位前,看到卖红薯的大婶跟阿香婆咬耳朵,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八卦,离老远就听阿香婆夸张大叫,“是吗?图什么呀?” 苏念星凑过去听了一耳朵,“聊什么呢?” 卖红薯大婶一句话解释,“就是租我房子的包租公郝伯,六十多岁的老人家听说要再婚。” 阿香婆一副过来人口吻,“郝伯年纪这么大了,无儿无女,老伴刚去世没几个月,正寂寞着呢。再婚也很正常。” 年纪大了就图有人说话。要不然死在屋里都没人知道。 红薯大婶一副你不懂的表情,“正常什么?他找的女人年纪比他小了三十多岁。都能当他孙女了。哎哟,两人那黏糊劲儿比小年轻都热乎。走哪都带着。” 阿香婆惊呼,“啊?真的?哎哟,这老家伙都这把年纪了,还霍霍人家小姑娘,也不怕小姑娘要了他的老命。” 这话当然不是明说,而是暗示。人老了,性功能也下降。老人家肯定满足不了年纪轻轻的靓女。 苏念星啧啧,“图啥呀?” 她恶意揣测起来,靓女该不会是为了老人家死后,她好继承遗产吧? 红薯大婶和阿香婆见她问这么个傻问题,异口同声回答,“图钱呗。” 红薯大婶掰着指头给她算账,“昨儿一晚上就给靓女买了十万多的衣服。听说光彩礼就给了五十万。” 阿香婆咂舌,“现在的靓女不得了,知道靓仔没钱,专挑有钱大爷霍霍。” 苏念星手撑下巴,“他们也算各取所需。包租公也不是傻子,他这个年纪生子已经不太可能,还不如及时行乐呢。” 阿香婆点点头,三人正聊着八卦,突然有个大爷经过摊位,有个靓女正挽着他胳膊。 红薯大婶叫了一声,“郝伯。” 对方看到卖红薯大婶,冲她点头,很快离开。 等人走后,卖红薯大婶冲苏念星和阿香婆使了个眼色,意思“就是他们”。 苏念星刚刚只看到侧颜,靓女确实很年轻,长相倒是不怎么出众,属于普通人范畴。 红薯大婶叹了口气,“郝婶活着那会儿,两人为了死去的儿子总是吵架。郝伯一直在怪郝婶害死儿子。我就住在他们隔壁,没少受气。可是等她走了,又替她不值。” 阿香婆让她别放在心上,“你也别觉得不值。要不是她整天闹得鸡犬不宁,当初就是她非拦着胜仔,不让他出国留学,胜仔才跳窗逃跑,不小心踩空摔死。郝伯没跟她离婚,已经是仁至义尽。她已经死了,总不能让后头的人给她守着吧?郝伯才六十,离死还有二十年呢。太漫长了。” 红薯大婶点点头。这老夫妻俩磨合一辈子,争吵过,互相埋怨过,磕磕绊绊度过大半辈子。 苏念星不太理解老一辈人的婚姻观念,“既然争吵,说明性格不合,干嘛不分开呀。如果两个人不能互相帮助,不能提供情绪价值,天天吵架只会情绪内耗,最后伤害的是自己,何必呢。” 红薯大婶失笑,“到底是小年轻,想法简单,过了大半辈子,就像是亲人,怎么能说离就离呢。” 两人话不投机,聊不到一块,苏念星也没兴趣改变她的思维,转过头不说了。 一个小时后,郝伯带着靓女从商场出来,两人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商场里面的东西价格都不便宜,红薯大婶粗略估计,起码花了一两万。她暗暗咂舌郝伯这是下了血本了。她跟郝伯打声招呼,“什么时候结婚啊?” 郝伯人逢喜事精神爽,“明天就去领证结婚。今天带巧珍过来买五金。” 这里的五金指的是:项链、手镯、戒指、耳饰和脚饰。 红薯大婶看着巧珍手腕上的金镯,那么粗那么重,怎么也得值一两万,她倒吸一口凉气,看向郝伯觉得对方就是个冤大头,也不知哪来的勇气道,“郝伯,你结婚是不是该挑个良辰吉日啊?让小星给你算一卦吧?她算卦很准的。” 都是街坊,郝伯当然听过苏念星的名头,虽然街坊都说她算得准,但他怎么觉得这人有点邪气呢?你看那些人找她算卦,她给出的卦象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天赐良缘那是少之又少。 苏念星要是知道肯定大呼冤枉,她算过的天赐良缘也不少,可是香江人猎奇,谁会去宣传天赐良缘的卦象呢?传播最广的故事不都是带点奇异色彩吗? 郝伯刚想找个借口推辞,谁知巧珍正好走累了,见到有人算卦灵立刻坐下来,“真的吗?我还是头一次碰到算卦准的?不如你给我算一卦吧?” 郝伯冲苏念星讪笑,“她刚来这边没多久,对你不太了解。你多多包涵。” 看他的表情生怕苏念星算出不好的事情。 苏念星点点头,示意对方交卦金。郝伯把钱送上,忐忑不安看着对方。 苏念星碰上巧珍的手,画面快速打开。 郝伯说得没错,巧珍确实刚刚搬来铜锣湾,她父母是乡下人,来闹市打工,租郝伯的房子。巧珍自小干惯农活,心灵手巧还爱干净。 郝伯是个鳏夫,平时不爱打扫卫生,眼神还不太好使,房间卫生堪忧。巧珍经常帮郝伯打扫卫生,郝伯为了答谢巧珍总是买东西给她吃,一来二去两人就算认识了。 直到有一天,巧珍在他家打扫卫生,趴在地上清理沙发下的垃圾,郝伯就像老房子着火似的热气上涌一把抱住巧珍,巧珍推辞不让,但她一个女孩子哪里是郝伯的对手,两人成就好事。 事后巧珍哭哭啼啼,表示要告诉父母,郝伯表示会娶她,将来会让巧珍继承他的财产,两人算是正式交往。 第42章 就在苏念星为这个可怜的女孩叹息时,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却颠覆她认知。 巧珍最终还是将这事告诉了父母。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40节 郝伯跪下来求巧珍的父母,让他们不要把他送到警局,他可以赔偿。 巧珍父母却不愿意要赔偿, 而是让郝伯娶巧珍, 双方开始商量结婚事宜。郝伯要给巧珍五十万彩礼, 买衣服, 买五金等等。 郝伯一听可以结婚,自是求之不得。 不过巧珍父母担心郝伯不愿负责, 逼郝伯写下□□巧珍的认罪书, 并且将巧珍那天的衣物收集起来。如果郝伯反悔, 他们会拿着这些东西去警局报警。 郝伯都一一听从,接下来为了安巧珍父母的心,他带着巧珍大肆购物。 巧珍也从一个乡下土妞转变成时髦靓女。 苏念星以为事情接下来会是郝伯与巧珍结婚, 等郝伯死后,巧珍会继承他的遗产,事实上时间太久了,有人想走捷径。 婚后不到三天, 郝伯就因为误食了毒1蘑1菇, 中毒死亡, 巧珍也误食部分,却侥幸捡回一条命。 巧珍给郝伯办完丧事, 当天晚上巧珍一家人细数郝伯财产,从他们的交谈中苏念星知道了不为人之的一面:原来这一家子早就计划好了要谋夺郝伯的财产。他们用的方式也很老套---仙人跳, 这是古代人常见的骗术之一。 传统仙人跳是让女子勾引男人,当对方准备办事时, 同伙将门踹开当场抓住男方,逼男方赔钱。 但是这种方式有个弊端, 事后男方都会醒悟,会去警署报警。 巧珍一家人在传统仙人跳的基础上做了改进,弄成仙人跳升级版,他们比传统仙人跳舍得下本--假戏真做。 巧珍父母没有在郝伯□□巧珍之前就出来,而是等对方真的上套并且在巧珍身上留下犯罪证据。之后顺理成章领证,再制造一场意外,郝伯没有儿女,巧珍是妻子,郝伯死后她就是第一继承人。 这是个极为完美的犯罪过程。完美到苏念星收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就算她告诉郝伯,他是被巧珍一家骗了,估计他也不会领情,因为他有把柄在巧珍父母手里。而且她内心深处其实觉得郝伯并不无辜。如果不是他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他又怎么会被骗! “大师?我的命格怎么样?将来能不能发财?”巧珍双眼放光盯着苏念星。 苏念星猛然回神,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明天再帮你算吧。” 她将钱塞回给郝伯,巧珍闻言,蹙了蹙眉,失望地嘟了嘟嘴。 郝伯却是一脸庆幸,善解人意道,“没关系,算卦需要耗费脑力,下回再算吧。” 两人拎着大包小包离开。 阿香婆见苏念星揉额头,“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念星刚想摇头,突然又改变主意,“对,我确实不舒服。今天先不算卦了,我先回去睡一觉。” 阿香婆忙点头,“快回去吧。要是不舒服别硬撑,去医院看看。” 苏念星胡乱应了声,就去铜锣湾警署找梁督察,这事很隐秘,苏念星不想让外人知道,提议去外面谈。 梁督察最近没什么大案,见她有事找自己,拿上衣服就带他去了停车场。 上了车,梁督察问她去哪儿? 苏念星不想到店里,香江人口密集,冰室开在再僻静的地方都有客人光顾。她摇头,“就在这儿吧。我说完就回去。” 梁督察以为她遇到了麻烦,点头答应,“行。你说吧。” 苏念星把刚刚的算卦内容说了,“像这种情况该怎么解决?都是坏人,都不是东西。那老东西是不是不值得救?” 救这种老色鬼,她都唾弃自己。可是明知道有一条人命即将被害,她又没法当不知道。 梁督察不愧是拥有多年办案的老警探,一眼就看出这里面的蹊跷,“你说郝伯平时的人品不错。郝婶那么霸道的一个人,他都忍受了那么多年,怎么会突然强1奸一个女孩,而且年纪还那么小。有没有可能他是被下了药?” 苏念星愕然,“是吗?你有证据吗?” 梁督察当然没有证据,“我也侦办过好几起仙人跳的案子,这类人都急于求成,郝伯就算对巧珍有想法,也不至于那么猴急。才认识几天就下手了?这不符合他平时的作风。” 苏念星算卦遇到太多贱男,所以她先入为主,觉得郝伯也是贱男。但是郝婶害死儿子,郝伯都没有跟她离婚,除了两人之间还有感情,其实也跟郝伯性格沉稳有关。这样的人轻易不会冒险。尤其强1奸会坐牢。 苏念星羞惭地垂下脑袋,“是我判断有误。” 如果她没来找梁督察,那郝伯就白白死了。 梁督察却中肯道,“你又不是警探,没想到这些很正常。你没有因为郝伯是强1奸1犯就不管他,反而来找我商量,这说明你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我觉得你很不错。” 这还是梁督察第一次夸人,苏念星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夸人都那么一本正经,跟背书似的,她挠了挠头,“其实我也没你说得那么有正义感。我只是不知道该跟谁说。” 阿香婆到底年纪大了,就算知道也没办法帮她出主意。她认识的人当中只有梁督察人品值得信赖。 她不习惯梁督察突然改变态度,但他却夸个没完,“你没有为了自己的名气当场曝光他们,做得很好。不过”他顿了顿,“我只是基于多年断案经验给出的判断。至于郝伯是不是真的无辜,需要法证检测过后才能确定。” 苏念星明白他的意思,法官判案讲证据,不是靠她的卦象,“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梁督察点头,“好。”目送她离去。 翌日一早,苏念星到百德新街看工人装修,刚走到冰室门口就听见卖红薯的大婶正绘声绘色跟人讲昨晚发生的事。 原来昨晚郝伯和巧珍一家就被抓了。 街坊们大多都认识郝伯,也知道他最近交了个小女友,有些疑惑: “为什么被抓?郝伯没犯什么事啊?他那么老实一个人。” “老实什么?娶个比他小三十岁的女人当老婆,指不定用了什么手段。” “是不是巧珍已经结过婚了?涉及重婚罪?” 街坊之间看法不同。有些嫉妒郝伯老牛吃嫩草,有些则觉得他们肯定犯了事…… 大家想法各异,苏念星没有过去打探消息,而是继续到冰室看工人施工。 倒是阿香婆颠颠跑过来,把她从红薯大婶那边打听的消息一股脑全告诉了她,“听阿sir说郝伯真的可能用了手段。哎哟,你说这个老不死的,一把年纪居然强1奸人家小姑娘。咱们铜锣湾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苏念星微怔,这怎么跟梁督察昨晚说的不一样啊?她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梁督察这是想诈郝伯和巧珍一家。这样把他们带到警局分开审讯,肯定能审出不一样的结果。 郝伯被抓一事经过街坊们你传我,我传你,不到两个小时,几乎整条街的人都知道郝伯强1奸了巧珍。 就在大家以为郝伯这次要把牢底坐穿,晚年要在监狱中度过时,晚上八点,郝伯失魂落魄从街角走过来,街坊们看到他忙围上去向他打探消息。 “你强1奸巧珍,阿sir怎么把你放了?” “郝伯,你因为什么事进了警署?” 也有街坊询问,“巧珍呢?她怎么没跟你出来?” 众人七嘴八舌询问,在这一声声关切中,郝伯突然抱紧脑袋蹲在地上崩溃大哭…… 等他情绪不那么激动时,街坊从他口中得知真相:原来巧珍一家是仙人跳,之所以租郝伯的房子就是为了谋夺郝伯财产。 好家伙,这可不得了。 阿sir已经从巧珍家里搜出郝伯“强1奸”巧珍的证据,从□□中可以检测出郝伯当时中了催1情1水,所以才会强1奸巧珍。 之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虽然巧珍一家设套陷害郝伯,但是郝伯对巧珍是动了真感情,他节省了一辈子,为什么对巧珍那么好,又是买东西,又是给高额彩礼,不就是想弥补她嘛。可是谁能想到一切都是假的。 街坊有的同情他,有的觉得他不吃亏,那么年轻的靓女陪了他一晚,他也值了……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至少郝伯没觉得自己赚了,他像是老了十岁,头发白了一半,整个人说不出的寂寥。 这条八卦在百德新街传了好几日,最后又来了一阵新风取代它,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 转眼苏念星的冰室装修完毕,她在门口张贴了招聘广告,招聘两个厨师和三个服务员,厨师的工资很高,每月一万二加提成,服务员底薪三千加提成。 两位厨师都是四十多岁的老师傅,一个擅长做炒面炒饭,一个擅长烹饪。这三个服务员都在二十出头,有工作经验,苏念星只经过短暂培训后,就教他们如何制作奶茶和小笼包。 她买了许多东西,小笼包用的蒸屉、三个冰柜、和面机、压面机、绞肉机、盆和碗等物。 其他冰室的包子每个一港币,小笼包的个头比包子小一半,自然不能卖那么贵。她刚开始打算一屉(六个)卖三港币。奶茶有各种口味,经典款奶茶卖三港币。这价钱比其他冰室奶茶便宜。 她仔细算了一下,她现在光店铺租金和员工工资就是四万八。 每天卖1000屉小笼包,800份奶茶,一个月的营业额是162000,餐饮的毛利在50%,所以扣除成本后,她还剩下33000。如果再扣除员工奖金,利润还剩下两万多。再除掉厨余浪费,最多两万。 这个盈余是理想状态,至少两名厨师不可能做出1000屉小笼包,她需要提高单价,这样销售额降低时,才能有利润,她最终将小笼包的价格定在一屉四港币。奶茶也定在四港币。 敲定价格后,她进了原材料,提前将原料准备齐全,就在报纸上刊登广告。 开业前三天有活动。买一屉小笼包或一杯奶茶就有一次抽奖机会。奖品是店主免费帮忙算卦,可以测姻缘,也可以测事业。 苏念星的卦摊在铜锣湾出了名,许多游客过来都会找她算卦,但大多数人都会被价钱吓住。五百港币不是一笔小数目,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没人舍得花这么多钱算卦。 但现在不一样了,只要买包子或奶茶就有机会中奖。 开业当天,苏念星买了花篮,拉了横幅,在上午十点举办剪彩仪式。 好些日子没有出现的美食家周兴甫和何灵芸一块出现了,两人各买了花篮当礼物。 苏念星邀请他们一起剪彩,两人也没有推让,接过剪刀一块完成。 客人齐齐涌入店内开始排队买小笼包。 好在阿香婆也过来帮忙。七个人一起招待客人,倒也忙得过来。 菜单上的价格,除了包子,还可以算卦,每卦一千起。买包子和奶茶有机率中一次签。中奖概率相当于千分之一。 为了开业有人气,苏念星买了好几家报纸的广告,而且都是在最醒目的位置。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她现在身无分文,只能等冰室开张,收回本钱。 “人也太多了。”阿香婆捶着自己的腰,手上动作不停,昨晚为了开业就一直做小笼包然后冻在冰柜里。但是才中午就全部卖光。她不得不现包。 她的动作又快又迅速,苏念星佩服得不行,“太厉害了。” 阿香婆笑得满脸褶子,“我老家过年时都是包包子,没想到过去这么久,我手法依旧没忘。” 苏念星赞叹不已,“姜还是老得辣!” 她说完就继续去前面收银,帮忙蒸小笼包,做奶茶。 小笼包的价格偏高,奶茶的价格却比别家便宜,所以今天前来排队买奶茶的人比较多。 哪怕苏念星提醒他们店里卖的是台式奶茶,不是港氏奶茶。奶味不够浓,依旧阻挡不住顾客的热情。 比起一杯八块的港氏奶茶,显然四块一杯的台式奶茶更亲民。 买完单会送奖券,这些顾客就在边上刮。刮完后会扔在台子上的纸篓里,这样不会扔得到处都是。 苏念星负责结账,还见到了重案a组的几位警探,他们刚刚查完一桩案子,正打算到这边聚餐,从报纸上看到这边开了新店就过来凑热闹。 张正博买完单,回到自己的位置,看着在吧台忙个不停的靓女,啧啧道,“瞧瞧人家多有商业头脑。算卦跟小笼包结合在一起,收割信徒的钱。” 大林手撑下巴,“几个月前她还是偷渡客,没想到这么快就有自己的冰室了,人家的志向就是赚大钱。” 张正博咬了口小笼包,“还别说,这小笼包肉馅很香。这小菜也好吃。” 小菜免费赠送。而且有许多种类供食客选择。 大林吸了一口奶茶,略带不满,“这奶茶怎么这么淡啊?”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41节 “都说了不是港氏奶茶,是台式奶茶。里面加的料也不一样。你是不是没注意听啊?”淑惠怼了他一句。 三人正在吵嘴,突然有个戴着黑框眼镜的靓仔举起奖券大喊一声,“我中奖了!我中奖了!” 其余人羡慕得不行,苏念星示意阿珍帮忙收银,绕过另外两位店员,走到他对面,接过他的奖券,上面确实显示中奖,她乐了,“好。你想什么时候算?给谁算?” 正在排队的食客们勾头往这边看,显然也想看看这个幸运儿想算什么。 有人扯着嗓子问,“让她算六1合1彩。” 苏念星还没回答,有食客怼了一句,“一看你就是新手。神算说了她只能算事业、婚姻、生命和房子。六1合1彩不属于这些。算不了。” 幸运儿涨得脸颊通红,他穿着格子衬衫,米色长裤,看起来呆板羞涩,年纪还轻,苏念星猜测对方是个不善社交的大学生,他的性格很腼腆,刚刚出声后就有许多食客盯着他,他大概不习惯被人注视,紧张地捏紧包带,羞涩地问,“我想算算我能不能心想事成?” 这话不清不楚,引起其他人不满,“你还没告诉大师,你想算什么呢?” 香江人口密集,公共场合几乎没有隐私。 苏念星见幸运儿紧张得嘴唇一直在抖,于是抬手制止住后面的人,温柔地安抚住他羞赧的情绪,“没关系,你不用说出来。我照样能算出来。” 幸运儿感激地看了苏念星一眼,他大概没怎么跟姑娘接触过,触及苏念星的眼神,再加上两人年龄相差无几,他脸颊通红,红晕一直蔓延至耳尖。 苏念星示意幸运儿将手伸出来。 对方将手颤颤巍巍放到台上,苏念星为了保护他的隐私没有直接说出对方要算的事情,而是先报出对方的姓名,“你叫张满康,小名康康,邻居都称你为康仔。现在是一名大学二年级的学生。学的是物理。” 后面的人已经停止喧闹,都在聚精会神听她说卦象,张满康激动得连连点头,“是是!你算得都对。” 后面传来哗然,大家交头接耳讨论,“真这么神?” “会不会是提前找的托?” “我也觉得假。你看他脖子都红了,一看就是说谎太紧张导致的。” 这些都是头一次看苏念星算卦,纷纷提出质疑。但这些人很快就被其他人回怼,开始例数苏念星过往战绩,末了总结,“这位是真大师。在这儿摆摊快一年。以前在街对面算一卦要五百,多的是人找她算。等你们抽到奖,你们就知道她算得准不准了。” 无数街坊给苏念星证明。虽然他们没找苏念星算过卦,但是多多少少看到她给客人算卦,次次都很灵,大家都知道她是真有本事。 其他人将信将疑,张满康却已经不在意后面人,急切追问,“那我能心想事成吗?” 苏念星看着他手心纹路眉峰紧拧,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位看起来腼腆害羞的大男孩居然是个杀人犯,不!确切地说,他未来会杀人。而且杀的还是他的亲生父亲。 张正博见苏念星一直不说话,面露古怪,多年审犯人的经验,他对人的面部表情很熟悉,于是向两位同伴求证,“她这表情是不是说张满康马上会有麻烦?” 关淑惠和大林看了一眼,颔首,“应该是。” 就在这时,一串滴滴响,三人的bb机接二连三响起来。打开一看,上面有四个字,“有案速来!” 三人抄起喝了一半的奶茶,顾不上听苏念星解说卦象匆匆离开。 第43章 张满康从小读书就好, 但父亲酗酒后就会打人,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养成怯懦的性格,母亲更是逆来顺受的性子, 每次父亲喝醉酒, 她都会护着他。张满康对母亲产生极大的依赖, 也暗暗发誓长大后一定会拯救母亲。等他念完大学出来工作, 因为自卑怯懦的性格,工作后屡屡碰壁, 又招来父亲的拳打脚踢, 母亲想护他被父亲失手打死, 送到医院不治身亡。 母亲的死导致张满康黑化,他回到家拿起厨房的刀,把碎酒后的父亲剁了整整127刀, 直接砍成肉酱。 这件杀父案成为那期报纸的头版头条。有些人说他戾气太重,有些人说他年纪轻轻就毁了,有些人反思家庭教育。但是讨论过后,又像一阵风刮过, 消失无踪。 张满康的心愿是什么?当然是带着母亲脱离父亲的魔爪。 苏念星收回手, 对上张满康的期望, 她叹了口气,“其实你很久以前就可以心想事成。那时候你年纪小, 如果你父亲敢殴打你,这事一定会闹大, 他就会被关进牢房。你就能脱离他的掌控。” 香江对未成年的保护是非常严密的。报纸上经常会登家长疏忽照顾孩童被判入狱。 张满康翘起唇角,“我妈很疼我。她不忍我受伤害, 每次都护着我。” 苏念星心想:如果她真的护着你就该带着你离开那个人渣,就冲你父亲有家暴倾向, 孩子的抚养权就不会落到他身上。但是她没有,可见她的好很有限。 苏念星定定看着他,“你的心愿可能与你母亲背道而驰。你想拉她出泥潭,但是有没有想过她乐不乐意呢?不如你回去好好问她,愿不愿意跟父亲离婚,然后带她出去过活?” 张满康抿抿唇,有些为难,“可我现在还没有工作。” “你先问一问她。如果她的答案不能让你满意,你就尊重她的意见,拉你自己出泥潭吧!比起你母亲,我更加可怜你。你明明可以过正常生活,你是那么聪明,学什么都快,但是因为父亲长年打击,你变得不自信,敏感自卑。人的力量是渺小的,蚂蚁从来不觉得自己能撼动大象。” 张满康强笑着挤出笑脸,“不会的!我妈妈说了等我长大了,她就会跟我一起离开。我们会过得很幸福。” “是她亲口说的吗?还是每次挨打后,都是你在说,她附和你。她是成年人了,又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养活你没有问题。但是她从来没有提出要带你离开。”苏念星怜悯地看着他,“你们不是经济上脱离不了他,而是你母亲从精神上离不开你父亲。她已经被训化了,如果你不坚持拯救她,那也只会被她拖入深渊。” 苏念星不是一个好人。她信奉的准则是“贱男贱女”锁死,不要祸害别人。张满康出身在这样糟糕的家庭,他未来会用一生去治愈创伤。他明明没有错,但是最后却走上歧途,她想趁他还没有酿成悲剧前,挽救他的生命。 她说得容易,但是张满康从小到大的心愿就是带母亲离开那个家。她让他放弃母亲,对她来说,当然简单,可他不行。那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他抿了抿唇,转身就走,“我不相信。我妈一定乐意跟我走。” 苏念星怂了怂肩,没有说什么。只拿出一张笔,在自己画的算卦图上面添了第一个算卦人。 这是个表格,第一列是序号,第二列是人名,第三列是年龄,依次是职业,事业,婚姻,住宅,命运等等。 她写了序号和人名(不写全称),其余都是打勾。以确定自己算得很对。 填完后,她将算卦图贴在冰室一侧空白位置,“欢迎大家监督。” 她走到一处座位,看向正在品尝美食的两人,“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意见?” “嗯,这小笼包真好吃。跟我在内地吃的一样美味。不知道怎么回事,咱们香江的小笼包就是没有内地的正宗。你家的小笼包就很正宗。”周兴甫咬了口小笼包,忍不住赞美起来。 论起吃,谁也不能比周兴甫这个美食家更懂,何灵芸点点头,笑道,“你可以问问她怎么做的,然后写篇美食报导一下。” 周兴甫正有此意,之前苏念星帮他算卦,算是救了他两次,当时说好了帮她宣传,但是他为了不揭露自己的隐私食言了,这次说什么都要帮她宣传新店。而且对方的小笼包是真的好吃。他不算虚假宣传,就更乐意了。 周兴甫招呼苏念星坐下,问她小笼包怎么做的,“有没有什么秘诀?” 何灵芸在边上补充,“要是秘方,不方便泄露也没事。” 苏念星笑笑,“其实也不是什么秘诀。主要是猪肉的处理方法不太一样。香江包子铺为了控制成本,买的猪肉一般都用冻肉,价格更便宜。” 提起这事,周兴甫也是知道的。香江吃食七成(现在是九成)靠进口,许多肉从外面进口,而后放在冷库,有许多肉放信了卖不出去都成了僵尸肉。食环署没办法杜绝。 苏念星继续道,“这些冻肉都是从流水线宰杀的,猪肉里有血水,而小笼包的肉馅都是生着绊料,不能像炒肉先用水烫一下去腥,所以肉里有一股腥臊味儿。我用的肉都是鲜肉,而且是旧式杀猪法,猪肉里的血水就没了。” 旧氏杀猪法还是她爷爷以前在饭桌上吹嘘他的创业史,她听过就记在心里。香江这边的农村人也都知晓这个方法,她讲一遍,他们就会了。不过因为现在的香江讲究高时高效,所以屠宰场没人愿意用这么老旧的办法杀猪。苏念星想让自己的小笼包口感更好,坚持采用这种办法,当然她可没少给屠宰场的师傅塞钱。 在香江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费点事根本不算什么。 周兴甫还是头一次听说杀猪也有不同,他忍不住赞叹,“怪不得你这边的小笼包价格比别处贵。原来是贵在这里。” “一分钱一分货嘛。我的奶茶比别处奶味要淡,价格自然也要便宜。”苏念星摊了摊手。 周兴甫又问了她关于奶茶,“为什么要做这么淡的奶茶?” “我从内地来,不习惯喝口味重的港氏奶茶,就想弄淡一些。普通百姓也能喝得起奶茶。现在港氏奶茶价格太贵了,许多人都喝不起。” 别看只便宜一半,但是低收入人群才是大多数。 周兴甫还是头一次看到奶茶里加水果的,问她为什么会有这个创意。 苏念星把川省有个小吃冰粉说了,“里面就是加各种水果。我就想能不能改成香江人爱吃的样式。香江人喜欢喝奶茶,也爱吃水果,水果有许多好处,美容养颜,补充vc等等。如果能像冰粉那样将两者结合在一起,一举多得。” 周兴甫也吃过冰粉,“冰粉是甜的,那个粉是凉粉草做的,口感q弹,再加上葡萄干、花生、芝麻等等,吃起来很香。” 苏念星点头,“对。但是香江买凉粉草不方便,所以还是做奶茶。” 周兴甫采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心满意足离开。 何灵芸给苏念星加油,“你的生意一定会越来越好。” 开业这天,苏神算冰室一直开到晚上22点才闭店,店员们累得头晕脑胀,苏念星给他们打气,“前三天活动忙了点,以后不会有这么多客人。你们先回去吧。” 送走客人,苏念星独自盘点账目,今天总共卖出1512笼小笼包和2287杯奶茶。奶茶有许多品种,价格自然也不相同。总营业额16568。 苏念星默默记下这组数据,虽然营业额挺高,不过因为做的是半价活动,并不赚钱,所以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收拾好,她就回去睡觉。 第二天冰室打六折,能够小小赚一笔。人流量不减反增。 周兴甫在《快周刑》发表的探店篇正式发表。文章介绍苏神算冰室,先从老板的创业史说起-- 店主是个神算,他之前与她结缘,原本是想给她凑个人气。没想到被她店里的美食征服。老粉们都知道我以前写过一篇关于小笼包的报导,那是我在内地吃到的美食,在香江吃不到那么鲜的肉。今天我再次吃到了,而且不是在外地,在我们香江。 老板跟我介绍了小笼包馅的作法,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香江做不出那么好吃的小笼包。原来老板用的肉是鲜肉,不是冻肉。市场上卖两种肉,一是鲜肉,二是冻肉,有许多冻肉超过六个月以上,因为监管不及时,流入市场就成了僵尸肉。这类肉价格便宜,许多商家贪便宜会买这种冻肉。 接着他又介绍老式杀猪去血水的好处,这样肉没有腥臊气。肉馅更好吃。 看似谁都会做,但是没人愿意花时间花钱这么做。苏神算冰室为了让大家能吃一口美味小笼包,用的是鲜肉,而且还是亲自去乡下挑猪宰杀。 由于篇幅小,他只写了小笼包,没有写奶茶。不过他的文章是上下两篇,下篇应该会写奶茶。 周兴甫不愧是香江美食家,读者众多,其中不乏老饕。这些人看到周兴甫的报导,纷纷上门一探究竟。吃后果然不错,真正的老饕可以从细节处品味出不同,苏神算冰室的食材确实如她说的那样好。这些老饕们又介绍给亲朋好友,没多久其他地方开始代购。 冰室门口排了长长的队伍,一直延伸到商场门口的广场。同样卖吃食的姣婆珍经过他们门前,语气酸溜溜的。 开业第三天,活动是七折,直到第四天恢复原价。 第四天人流量的确少许多,营业额控制在八千多。 苏念星很满意现在这种状态,店员刚好忙得过来,店里也不用挤得人山人海。 她满意,但是她雇佣的服务员游仔却发了脾气。 之前客人多的时候,许多人见店里没有座位,他们打包带走,并不在店里吃。 但是活动结束后,留在店里吃饭的客人增多了,他们需要清理卫生,虽说做奶茶和小笼包的次数少了,但是他们的工作内容并没有减少。 游仔觉得太累,开始对客人不满,苏念星在收银时,发现游仔与客人吵起来,忙叫阿珍过来收银,她过去调停,“怎么回事?” 客人满脸不爽,“事头婆(老板娘),你这店员怎么回事。我们刚刚看到这儿有位子,坐下来请他把桌子收拾干净,他就骂骂咧咧说我们不讲卫生,我跟他讲了,这些垃圾不是我弄的,他不仅不给我道歉,还骂人。” 苏念星忙向客人道歉,“这顿饭我请了,你们稍等片刻。” 她把桌子清理干净后,将游仔叫到旁边,“你怎么回事?怎么跟客人吵起来了?你是服务员,打扫桌子是你的工作之一。嫌脏,你别来当服务员啊?” 之前瞧着挺机灵的小伙子,怎么才干了三天就露馅。 游仔嫌恶地蹙眉,“我不喜欢打扫卫生,油腻腻的。” 苏念星不敢放他到前面招呼客人,怕他再得罪客人,于是就道,“你不喜欢打扫卫生那就专门做奶茶。” 负责做奶茶的阿喜闻言撇了撇嘴,“事头婆,不能让他做奶茶,之前他给客人的东西少加了东西。害我们重做。一连好几次了。我说他,他还跟我吵起来。” 游仔被怼也不介意,拉起椅子坐到一边,“是你说活动结束后,客人会少的。现在少吗?店里全是客人。” 苏念星都惊呆了,“开业前三天人堵人,队伍都排到商场门口。现在少了一大半,还不算少吗?如果一个客人都没有,我还怎么给你们发工资?你不要胡搅蛮缠,不喜欢打扫,也做不了奶茶,那就去后面包包子。”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42节 游仔没有站起来,像大爷似的翘起二郎腿,“不会!” 苏念星头一次开店,也没听爷爷和爸爸说过店员不听话的情况,她耐着性子继续道,“那就去后厨做芋圆,这个总会吧?” “不会!”游仔理直气壮。 苏念星气得咬牙切齿,“既然你什么都不会,那请你走人!” 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干啥啥不行,来她店里吃白食来了?那可不行。 游仔终于满意,得意洋洋站起来,“这可是你说的。老板无缘无故辞退员工得补偿我一个月工钱。” 苏念星:“……” 好吧,这的确是香江法律,她也不可能跟他打一场必输的官司,她深吸一口气从抽屉里取出这几天的工钱和一个月补偿金,“给你。现在就给我走人。” 游仔插着兜,挑衅地看着其他人,很快出了店。 阿香婆从后面走过来,见苏念星气得不轻,安慰她,“你别生气,世界这么大,总会遇到几个渣滓。” 苏念星点点头。少了一个游仔,现在店里倒也忙得过来。但就是对他的工作态度不满意,明摆着就是借着法律讹人,偏偏她还拿他没办法。 她以后招工该怎么样杜绝这种状况呢?她在思考自己的事情没注意到阿香婆正在犹疑,扭过头发现阿香婆似乎在想事情,有些纳闷,“怎么了?” 阿香婆强笑着摇头。 她这副表情,说她没事,苏念星也不相信啊。明知她有事,她怎么可能事而不见,于是就催促阿香婆,“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阿香婆搅着手指有些难以启齿,她斟酌再三还是把情况说了,“雯雯的养母怀孕了。” 如果雯雯是亲生女儿,她怀孕也就怀孕了,但是雯雯是养女,这就很耐人寻味。苏念星大概明白阿香婆在担心什么了。之前那个怀疑闺蜜男朋友喜欢自己的女孩也是养女,养母有了亲生孩子,对她就不怎么好了。阿香婆有此忧虑也很正常。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阿香婆强挤出一丝笑,有些羞愧,“暂时还没有,我知道我有点小人之心,但是我见过父母对亲生孩子都有偏心的。如果他们不疼雯雯了,我想把孩子接过来。但是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不允许……” 苏念星点头,之前她就分析过阿香婆之所以无法收养雯雯,有两个缺点:一是她年纪大。二是她没有稳定收入,不能给雯雯提供良好的生活环境。 年纪大这点可以用亲情来弥补。毕竟阿香婆是雯雯在世的唯一亲人。 阿香婆要改的是第二条。苏念星仔细一想就明白阿香婆为什么难以启齿,她笑起来,“这有什么难的。您也知道我现在店里生意有多好。您包的包子那么好,我正想请您过来帮我忙呢?” 香江这边可以雇佣年龄大的人。不过一般企业都会给65以上的人退休。理由很简单。65岁以上的老人容易生病。如果在岗位上出事,老板要有连带责任。 不过苏念星没有这个顾虑。不管阿香婆是在她的店里出事,还是在街上出事,苏念星作为阿香婆唯一的晚辈,都不可能坐事不管。 阿香婆涨红着脸,“可是店里人手现在刚刚好。” 刚刚那个游仔只是普通服务员,她年纪大,做不了服务员,只能做厨师。但是厨师工资比服务员高多了。 苏念星也想到这点,成本增加不少,那她的利润肯定也减少了,她想起阿香婆之前提议她再加吃食,于是就道,“我再加一份吃食吧?” 阿香婆眼睛亮得惊人,“好啊,加什么?” 苏念星还真不知道加什么。主要是后面已经没有位置,三个冰柜也都满了。如果要加东西,那件新吃食不能占用冰柜。 阿香婆立刻想到一个主意,“不如加炸鱼丸吧?从福婶福婶那边买鱼丸。他们地摊不好摆炸锅,我们店里没有这个顾虑。还可以炒面。我很会炒面。” 苏念星觉得只加两个灶台就行,不怎么占地方,点头答应,“鱼丸还是算了。不好跟福叔福婶抢生意,我们可以做炒面炒饭。”不过到底不放心她年纪,“你要是撑不住,千万不要勉强。” 阿香婆拍着胸脯自信满满,“放心吧。我身体好得很,之前慈善义诊的时候我还做过身体检查,没有三高。” 苏念星见她像个老小孩似的得意炫耀,扑哧一声笑了。就在这时,外面走进来几位客人,两人下意识望去,看到来人,阿香婆心里一凛,“该不会又来找你给死人算命吧?” 苏念星有些好笑,“也不一定,前几天他们来店里吃东西的。” 第44章 苏念星走到柜台前招呼他们, “点什么?” 张正博不好意思摸摸鼻子,“能借一步说话吗?” 苏念星愕然,看样子他们来找她真是公事啊?她点点头, 示意他们出去说, 走到阿香婆身边, 给她拿了些钱, “您先去置办灶台和两个炒锅。我去去就来。” 阿香婆有些担忧,她该不会又要给死人算卦吧? 苏念星见她这副表情就猜到她在担心什么, 拍拍她肩膀安抚她, “没事的。张构林也给人算卦, 他都活得好好的,我肯定也行。” 阿香婆面露无奈,这世上能有几个张构林。她之前跟她讲张构林, 是想让她把算命过程搞神秘点,没想到这孩子天天拿张构林当榜样,似乎有点矫枉过正了啊。 街道小巷子里,张正博掏出一个红包递给苏念星, “这个是好市民奖。之前帮你申请的, 因为不太确定能不能申请下来, 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你。” 一般对案子有重要帮助的市民可以申请这个奖,但名额有限, 不是申请就能拿到。 苏念星接过红包,道了谢, 只是心里有些疑惑,她拿到好市民奖是好事, 他们有必要避着阿香婆吗? 苏念星怀疑的眼神打量面前这两人,大林躲开她眼神, 张正博被她看得头皮发毛,尴尬挠挠头,看了眼巷子外面,轻咳一声开口,“是这样的。我们想请你帮个忙,但是又不能让领导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苏念星疑惑,“你想瞒着你们梁督察?没必要啊,上次我帮那个无头尸体算卦还是你们梁督察找上门的。” 张正博摆手,“不是。这次也是梁督察让我们找你。其实他想亲自来找你的,但是临出门时被领导叫过去了。我的意思是得避着上面的领导。当然也不能让外人知道。” 苏念星愣了一下,这个外人指的是普通民众?警察断案找神婆,传出去确实够丢脸。 苏念星无可无不可地点头,“好。你说吧。什么事?太难的话,我可不算。” 张正博见她答应,松了口气把情况一五一十说了,“前几天,橡胶大王何先生的大儿子被人绑架了,他的三太太报了案,我们警署去他家里部署监控,可是没过多久,就被他们撵出来了,说他大儿子没有被绑架。但是根据我们这几天观察,何先生从银行调走两亿资金,还停止签署一项重案合约。我们有理由怀疑他大儿子被绑并非子虚乌有。” 苏念星懂了,试探问,“你是让我算出绑匪下落?” 张正博双眼放光,打个响指,“聪明!如果我们成功救出何先生的大公子,能够挽回何先生的损失,同样也能给香江警署带来荣誉。” 苏念星幽幽补充,“你们也能得到大笔捐款。” 她抱着胳膊好整以暇打量面前这两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算得很精嘛。我出力,你们拿奖拿钱。” 她也是在香江待久了才知道香江警署公共关系科,不仅仅是宣传警队,同时也要帮警队拉赞助。比如前段时间香江首富郭昌盛给香江警队捐了三百万。 看似是一件好事,但是苏念星却从中嗅出不一样的味道:如果富豪给警队捐了那么多钱,当这些富豪犯罪时,警察敢抓他们吗?哪怕为了他们每年大笔捐款,警察也不会轻易得罪他们。那警察还能称得上人民的警察吗? 想到这点,苏念星就觉得香江警察并不如他们宣传得那么公正,所以她的态度也就说不上恭敬。 两人面色有点尴尬,张正博伸出两巴掌比划给她看,“你放心,我们也不白让你算。你一卦一千,我们出十倍。” 苏念星翻了个白眼,掐腰怼道,“你们想得倒美!如果我真的把绑匪下落算出来,这事再传出去,外面那些绑匪知道我能算这个,他们在实施绑票之前,头一个先来干掉我。” 她现在可不是富三代,没有贴身保镖,更没有防弹豪车,走在大街上,一块搬砖都能拍死的弱女子。她的命就算再廉价也不至于低到一万吧?他倒挺敢想。 张正博被她怼得哑口无言,不过他倒是个厚脸皮的,很快又拿出一个杀手锏,“只要你帮忙,事成之后何先生给的所有捐赠都属于你。” 苏念星挑剔打量她,“你能做主?” 不是她小瞧张正博,他只是个沙展,铜锣湾警署最大的官怎么也得是警司吧?他说把捐款都归她,领导们能乐意? 毕竟这次可是挽救三亿赎金。何先生答谢怎么也得给个几千万。人为财死,苏念星愿意为几千万冒险,但是她不能为别人做嫁衣。 张正博还真做不得主,面前这靓女别看年纪小,却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一般的话根本糊弄不住她,他也不跟她来虚的,“我现在就回警署打申请。” 苏念星耸了耸肩,一副随你办的表情,不过她还是补充一句,“如果他不给我花红,你们警署得给我卦金,最低一万。还要替我保守秘密,不能将我会算绑匪身份这事传出去。” 她好歹是混过富人圈的,见过许多有钱人在外面拽得二五八成,私下里抠搜得很。万一何先生真的不给花红,她可不想白忙活。 张正博快被她磨得没脾气了,磨了磨牙,“行!” 说完转身就走,大林也快速跟上。 苏念星回了店里,阿香婆还没走,看到她回来,忙迎上来,担忧地问,“他们找你什么事?该不会又要你给死人算卦吧?” 苏念星摇头,“没有。这次让我算活人。” 阿香婆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死人就行。她却不知道,有时候活人的危害比死人大多了。 苏念星悠闲地数着好市民奖,居然有2000港币,香江警署够大方的呀。 她将红包重新收回裤兜,这是她额外赚的钱,不能算在营业额,她一边接待顾客一边做着拿到千万巨款的美梦。 香江太不安全了,□□猖獗,犯罪率攀升,就算她有几千万,也挡不住那些绑匪。他们可是连首富的儿子都敢下手的主。她要弄到香江户口,光明正大回鹏城。 到时候她一定要买套大豪宅,四百平的,四室两厅,住着才舒坦。剩下的钱全部买房子,以后靠收租过日子。等房子升值时,她就卖房去旅游,想想就美。 她想着想着,乐出了声。 食客看她突然乐出声,也跟着笑起来,“事头婆,你有喜事呀?” 苏念星展言一笑,“算是喜事吧。之前阿sir在码头发现一具无名尸体,我刚好认识就告诉警察。得了好市民奖。好开心哇。” 香江市民对好市民奖并不陌生,这个得奖人数每次差不多有几十人,钱也不算多,听到这话立刻恭喜她,“事头婆是个善心人,所以才能得到啊。” 苏念星谦虚摆手,“我就是刚好遇到。如果你碰到也会像我一样通知警署。” 食客被夸,眉飞色舞,好似得好市民奖的人是她,心满意足走了。 一个小时后,阿香婆兴冲冲回来了,告诉她,灶台已经买好了,明天就送过来,“我顺道买了点面条和菜,待会儿炒给你吃。要是你觉得不错,咱们明天就开卖。” 苏念星自然没有意见,若是阿香婆做得不好吃,她也能从旁指点。 阿香婆精神饱满拿着食材到厨房炒面,她的动作还算麻利,没一会儿一份热气腾腾的腊肉炒面新鲜出锅。 里面放了腊肉,豆芽,葱和青菜。 苏念星接过炒面,拿了十来个小碗将这一盘炒面分完,一一端给客人,让他们发表意见,“这是咱们店的新品,请大家帮忙点评。如果觉得不错,明天就推出。有什么想法只管提,千万不要不好意思。” 香江人口味喜清淡,偏爱甜味,最喜爱粤菜、闽菜。但其他菜系也有受众。 苏念星不想冰室卖得跟别家一样,但是口味也不能大起大落,要符合大部分香江人的口味。阿香婆这炒面味道适中,但是里面加了醋。香江人不爱醋,所以不能吃酸的食客都接受不了。 果然她刚尝完就有不少客人说太酸了,也有人觉得口味过重。里面的蔬菜种类太少,如果加鸡蛋就更好了。 阿香婆一一记下他们的意见,打算变更调味料。 苏念星建议她下回炒的时候,加点鸡蛋、香菇、洋葱、韭黄。调味料加酱油、耗油、盐、糖、胡椒粉就行。 阿香婆瞪圆眼睛,“糖?” 炒面加糖?这能好吃吗?虽说她来香江许多年了,也知道这边人爱吃甜品,但是炒面加糖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苏念星也不爱吃糖,但是香江人喜欢,她让她先试试,“如果加糖不好吃,那咱们再去掉。” 阿香婆只好到后厨再炒一份。 她还在里面忙活,梁督察带着组员进来了,张正博在梁督察身后做了个ok手势。 苏念星接过梁督察递过来的文件,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决定试一试。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43节 苏念星扭头让阿珍好好照看冰室,她则跟着梁督察等人走了。 等阿香婆端着炒面出来,苏念星已经不见踪影。 阿珍忙解释,“她跟上午来的那几个人走了。” 阿香婆以为他们来找苏念星算命,只要不是算死人就不算事儿,她忙学着苏念星的样子,把这盘炒面分给食客,让他们一一点评。 出乎意料的是这些人居然觉得她这次炒的面很好吃。 阿香婆张了张嘴,加了糖的炒面真的好吃?她尝了一口,确实有点鲜。 另一边,苏念星坐上梁督察的车,而且还是副驾驶的位置,这样梁督察方便向她说进展,“我会以遗漏东西为由带你进何家别墅,你趁机跟何太太套近乎,看她的手相。” 现在最关心何大公子性命的人除了何先生就是何太太。苏念星给其他人看手相,根本算不出来。 苏念星觉得任务这么艰巨,他却找这么不靠谱的理由,有点儿戏,“你们怎么就确定他们会让你们进去呢?他们完全可以让家里的保洁人员帮忙搜查。” 说实话这已经是他能想出最好的办法。毕竟那是私人领地,何家没有犯法,警察没有权力搜查。 梁督察也知道这理由有点牵强,“只能跟他们周旋。我会尽量说服何先生。到时候放你一个人进去。” 苏念星摇头,“不用那么麻烦,我认识何太太,之前她来找我算过命。” 梁督察板正的脸微微松了口气,“那好啊。你就说夜观天相,猜到她儿子遇到不测,为表关切主动上门关心。你们算卦的应该很会吹吧?” 苏念星一头黑线,“那些是神棍,我可从来不打妄语。”好吧,自打穿越后,她好像泡在谎话缸里无可自拔了。 吉普车驶入何家豪宅,藏在僻静处,苏念星下车步行走入何家门口。 听到门铃声,何家保姆飞快过来开门,就怕绑匪偷偷送消息上门。看到苏念星这个陌生人,保姆警惕打量她,“你找谁?” “我找何太太,我是她的朋友,之前给她批过命的,我夜观天相猜到她的大公子遇到危险,特地登门拜访。” 保姆愣了愣,仔细打量她,实在不像个神婆,但她只是个下人,又做不得太太的主,示意她稍等片刻,转身回了客厅。 客厅里,何太太正和三太太闹不快。 三太太之前趁何太太和何先生不注意报了警,绑匪可是说了要是敢报警,他们就敢撕票。之前阿sir找上门,她差点吓死了。 两天过去,老爷已经筹到两亿,另外两个儿子正在努力筹钱,但是迟迟没有接到绑匪电话,她越发焦心。 越等不到电话,她越恨三太太,这会儿正死死瞪着对方,“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你赔命。” 三太太一双桃花眼闪过一丝恼怒,但又很快拿帕子掩藏住了,低低抽泣起来,“老爷,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帮帮大少爷。老爷跟张警司关系那么好,他一定会帮忙找人的。老爷,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坏心。” 三太太在何先生怀里撒娇,声音娇媚婉转,何太太银牙差点咬碎,偏偏何先生很吃三太太这套,牵起她的柔夷反过来安慰她,“不怪你。但是你这次做得确实不对。” 他扭头冲何太太道,“我已经训过小三了,你就别揪着这事不放。她是外国人,哪知道我们香江警察都是废物呢。” 何太太心想:外国人又怎样,不是已经在香江生活十几年了吗?她还想反驳,保姆走进来,叫了声“大太太”。 何太太邪火没有发出去,听到她的话,没好气道,“什么事?还嫌这儿不够乱吗?” 保姆忙道,“大太太,外面有个算卦的,说是你的朋友,她说之前给你批过命,猜到大少爷遇到危险,所以找上门来。” 何先生听了直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哪来的神棍骗钱居然骗到我何家门上。”说着吩咐管家带保镖将人撵出去。 何太太想到苏念星之前批的命,虽然她不相信三个儿子会闹僵,但是六个私生子的信息,苏念星准确无误算出来了。她对大师信了几分。听到这话,她忙止住,“别!她是我的朋友。你请她进来吧?” 何先生之前对何夫人理亏,这次倒是没有反驳她的话。 保姆将苏念星请进来。 何太太看到真的是苏念星,不知怎地松了一口气,“果真是你?大师,你真的算到家俊出事了?” 苏念星点头,“当然。” 她上前握住何太太的手,“我专门来宽你的心。还记得我之前给你批的命吗?令郎这次一定会逢凶化吉,没事的。您不用担心。” 何太太想到遗产的事,是啊。丈夫死后,三个儿子都分到遗产了。大儿子这次肯定没事。 何太太双手合十拜了一圈观音菩萨,随后握住苏念星的手,“多谢你。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多了。” 她好受,三太太却不高兴。凭白花出去三亿,何家再有钱,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她挑剔地打量苏念星,“大师,既然你这么厉害,何不帮忙算算大公子现在在哪儿?也免得他遭受无妄之苦。” 虽然何太太看不惯三太太,但此刻惦记儿子占了上峰,她希冀般的目光看向苏念星。 苏念星看着三太太,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她用遗憾的口吻叹了口气,“大师谈不上,五行八卦深奥难懂,地理方位乃是分金定穴之术,术业有专攻,我只擅长手相,也只能算出大公子一生的命运。惭愧之至!” 她以退为进,三太太被堵得哑口无言,何太太有些失望,但到底大儿子能够平安归来让她放了心。 何先生见她说得信誓旦旦,原本不怎么相信命理学说,也有些动容,他刚想让苏念星算算绑匪的事情,突然电话响了,他也顾不上询问,立刻去接电话。 何太太和三太太紧张盯着电话,苏念星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观察何先生的反应。 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何先生表情格外凝重,“三亿资金真的很多,我已经在凑钱了,银行没那么多现金,他们也在帮我调。我最快也得下午四点。” 那头似乎传来男子的哭嚎声,何先生急得上火,面目通红,“别打他!别打他!我不是找借口。真的!” 何太太听到儿子的哭声,想抓住电话警告他们,“你别打我儿子。我还有些珠宝首饰,要不然给你,你自己拿去当吧。” 何先生推开碍事的大太太,冲对方道,“她没有见识,不是故意引你上钩。”电话那头似乎同意了他四点过后再给钱,他感激地一个劲儿点头,“行。没问题。我可以让司机送过去,但是你一定要确保我儿子的安全。” 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何先生急了,“什么?一个人送?不是我想找借口,而是三亿不是小数目。我大太太的体力根本搬不动。” “好好好,我让她送。” 电话挂了,何太太急切追问丈夫,“怎么样了?” 何先生又恢复生意人的沉稳,“绑匪要求你一个人送钱过去。不能有人帮忙。” “在哪儿?” 何先生摇头,“他说等下一步指示。” 苏念星默默记下,她不可能一直在边上观看,提出告辞。 何太太罕见地没有露出高傲姿态,反而客客气气送她离开。 第45章 出了何家豪宅, 苏念星走出二十多米远上了梁督查停靠在路边的吉普。 大林和张正博严阵以待,看到她进来,焦急询问, “怎么样?” 梁督察迫不及待将车调头往回走, 侧头看向她, “怎么样了?能不能算出地址?” 苏念星仔细回想刚刚看到的画面, “他双眼睛被蒙上,双手双脚被绑扔在一个旧仓库, 外面有山, 还有海水的声音, 应该是香江西部,总共有四个绑匪,为首的绑匪名叫许少富, 另外三个分别叫:阿细,李飞和张阿大。” 张正博和大林将香江地图翻开,按照她的指示开始寻找绑匪地点。 “西部?那就是离岛,但是那边好多山, 大屿山、弥勒山、凤凰山等等。” “但是能够听到海水的村子可不多。”大林盯着地图, “咱们找靠近海边的村子。离岛村子很多, 哪个才是呢?” 他急得团团转,巴巴看着苏念星想让她算得更准确一些。 苏念星想起自己在画面中看到一个标志向建筑物, 是她给阿香婆看手相时,阿香婆带着孙子去长洲太平清醮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她指着西部的岛屿,在离岛右下角有个小岛, “不是离岛,是长洲。” 张正博重新摊开长洲地图, “如果在长洲,那就好找了。这边山多地少,适合居住的地方并不多。” 苏念星却觉得他现在盲目乐观,她将刚刚听到的电话内容告诉他们,“下午四点绑匪会打电话指示何太太交赎金。你们的时间可不多。” 大林坐立难安,跟着着急起来,“你还没有办法缩小范围?” 苏念星仔细回想自己刚刚看到的视频画面,想起一个细节,“去张阿大的老家,那个村子是他家。” 有了这个信息,那就简单多了。吉普停靠在路边,大林找了个电话亭打电话回警署,警署帮忙查张阿大的信息。 梁督察在对方打完电话后,也下了车给飞虎队打了电话,让对方调人支援,一定要将绑匪抓拿归案。 上了车,张正博问调来多少人? 梁督察面不改色道,“加上飞虎队,总共有400人。” 苏念星咂舌,到底是香江警队,人就是多啊。 他们要去抓绑匪,苏念星一个外人自然不能跟去。到了百德新街,他们将她放下,径直开车走了。 苏念星回到冰室,阿香婆依旧在练习炒面,看到她回来,立刻将第四次炒面递给她,“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苏念星接过炒面,尝了尝,味道确实不错,面炒得柔韧有弹性,却又不黏糊,清清爽爽,摆盘也好看,她赞不绝口,“很好吃。客人尝过吗?他们评价怎么样?” 这些可都是店里的食客,他们很喜欢在店里吃早点,但是小笼包有个局限性,通常都是早晨吃,午饭和晚饭客人会减少。加炒面炒饭刚好可以解决这个空缺。如果喜欢在店里吃早饭的人喜欢吃这炒面炒饭,这一波客人算是拿住了。 阿香婆笑着点头,“他们吃过也都喜欢。还问我今天卖不卖呢?” 今天肯定是来不及了。不说食材,关说新灶台还没送过来呢。阿香婆这份炒面用的还是小笼包的灶台。几次还行,一直用,小笼包就没法卖了。 阿香婆有些不好意思道,“多亏了李师傅教我,他炒的面很好吃,很有韧劲。” 苏念星颔首,李师傅以前在别的冰室专门炒面。 她刚要跟阿香婆商量明天的份量,就见她一直在偷偷甩胳膊,“怎么了?是不是胳膊疼?” 阿香婆忙抽回手,苏念星盯着她不放,阿香婆就像做错事的孩子,有些羞愧,“是我太想当然了。炒面时要颠锅才好吃。那个炒锅很重。我……” 苏念星想了想,“不如你在里面包包子,我让李师傅炒面吧。他擅长颠勺,你擅长包包子。各取所需。” 刚刚来的路上,她觉得让阿香婆炒面不太合适。 阿香婆迟疑,“能行吗?之前你请李师傅说好了让他包包子,更换内容,他可能不乐意。” 苏念星笑了,“没事儿。我跟李师傅谈谈。他既会包包子又会炒面。兴许更乐意炒面。到时候我给他加点钱。” 阿香婆不想麻烦她,但她也知道自己身体不行,只炒了四次面,她的手就在抖,肯定没办法一直炒,于是道,“那就从我的工资里扣。” 苏念星拍拍她肩膀,“没关系。您包包子快得很。咱们小笼包能多卖点,一样赚钱。” 她到后面跟李师傅商量给他加钱,让他负责炒面炒饭。 李师傅才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能多赚钱,他自然没什么竟见,点头答应了。 苏念星扭头冲阿香婆做了个ok的手势,阿香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到后面包包子了。 苏念星则和李师傅商量加哪些炒面种类。 李师傅会的种类很多,再加上生意好,他也有提成,所以给苏念星列了十几款炒面和炒饭。 “明天第一天试卖,销量我们没法确定,食材先少备些。” 李师傅颔首,“那就五百份吧。这边人流量大,如果全天都卖,一天最起码能卖上千份。备一半应该够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44节 苏念星颔首,打算让阿香婆负责采购食材。主要是她对阿香婆比较放心。 不过阿香婆年纪大了,自然不可能她帮着提菜,所以还要让年纪轻的阿珍一起搭档。 阿珍家里穷,一家子住在公屋,手头缺钱,帮忙买菜,每月工资可以多五百。她应该没有问题。 李师傅列好了食材单,苏念星跟阿珍商量,她表示没问题,“我可以早起。谢谢老板信任。” 苏念星回到后院跟阿香婆商量买菜,阿香婆自然也没竟见,老人家本来觉就少,她习惯早起,只是她觉得苏念星天天忙着开店,“你算卦怎么办?这几天好像都只给幸运儿算,你好像没有给别人算过卦吧?” 开业这四天,苏念星的确没接到单子,可能是刚刚搬迁,再加上她又提高了一倍卦金,所以没人过来算卦。 苏念星琢磨自己要不要再打打广告,就在这时,前面阿珍喊她,苏念星扭头看向阿香婆,“我不跟你说了。明早别忘了买菜。菜钱晚上给你。买完后要记账,千万别忘了。” 阿香婆催促她快去,“放心吧,我一定记得。” 苏念星到了前面,阿珍给她介绍,“老板,就是这位师奶找你。” 苏念星看到女人眼神闪了闪,之前她给张满康看手相时,从视频中见过这位,她笑了笑,“您是张满康的母亲吧?不知有什么能帮你的?” 张满康的母亲许顺平一看就是懦弱没主见的妇女,她头发半白,那张脸因为吃太多苦,多了几分苦相,就好像全世界都与她为敌的愁苦长相。当苏念星问她时,她怯怯地抬头看了苏念星一眼,又飞快低下头,双手局促地掐着手指,挣扎好半天才开口,“是……是你让康仔逼我离婚的?” 苏念星愕然,“康仔让你离婚?” 如果她真的撺掇康仔这么做,照理说这人应该是怒气冲冲找上门算账,但是对方的性格实在是太懦弱了,连大声说话都不敢,苏念星叹了口气,“不是。他只是很幸运的抽中了我们店的算命签。我给他算命,告诉他:十年之后,他母亲会死在他父亲手里,他为了替你报仇,亲自手刃父亲。我劝他离开那个窒息的家。他不愿意,非要拯救他的母亲。” 大概之前听过儿子说起过她算的卦象,许顺平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但是排队买奶茶的食客们却是好奇不已,“什么情况?父亲杀母亲?儿子杀父亲?这是多大的仇?” 在许多人心里:家是最温暖舒适的港湾。杀人而且还是杀最亲之人,都是耸人听闻的事。 许顺平捏紧自己上衣下摆,她性格虽然软弱,但是却很执拗,听到后面的议论声,她疯狂摇头,“不会的。我老公不会杀我的。康仔也不会杀他老豆。” 苏念星见她还执迷不悟,叹了口气,反问她,“那你老公是不是喝醉洒就打你?” 许顺平没话说了,算是默认。 食客们议论纷纷,家暴还不离婚,这女人脑子坏掉了吧? 许顺平咬紧下唇,“我不能离婚,离了婚,康仔怎么办?” “他已经大二了,不是小学二年级,也不是初中二年级,别在拿他当借口。你害他还不够惨吗?就因为你的怯懦,从来没有带他脱离那个糟糕的原生家庭,让他变得敏感又脆弱。他明明很优秀,可是再聪明的人如果天天遭受打击,他也会变得不自信。”苏念星真的不理解被家暴的女人,为什么不反抗?是,对打的时候,她体力不及男方可以理解。但是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吧?他睡觉时,她不可以将他绑起来再行动吗? 就算她没勇气,不敢打人。她为什么不选择离婚,带儿子离开。反而拖着儿子在那个泥潭越陷越深,非要把拖死儿子才甘心。 许顺平脸色苍白,食客当中有不少女人,她们很有同情心,听到事情始末,大概猜到事情真相,纷纷站在苏念星这边。 “是啊,家暴对孩子的伤害是最大的。你的儿子要么将来也变成像他爸爸一样的家暴男。要么会变得敏感自卑。你这不是害你儿子吗?你怎么当人母亲的?” “对。家暴只有零头和无数次。你自己愿意挨打也就罢了,还让儿子也挨打。” …… 讨伐声此起彼伏,许顺平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驳这些人,就在她六神无主时,突然从外面蹿进来一个男人,他手扶着门框,喘着粗气,朝屋内大喊一嗓子,“张婶,康仔要跳楼了。你快去看看啊。” 这句话就像一颗炸1弹扔过来,震得所有人都愣了神,反应过来后,有人跑了出去想要一探究竟,有些人慢了一拍,很快又追上。 要说跑得最快的人当属许顺平,听到儿子跳楼,她那一直低垂才舒适的头颅终于抬起来,下一秒身影快速消失在门口,只留下一道残影。 苏念星跟过去,她也没走多远,就站在楼下,此时这条街已经聚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有街坊,也有行人,全都停止前进,纷纷往后退,仰头看着楼顶的年轻人。 街道尽头开进来几辆警车,武装齐全的阿sir正排着队往上冲。 市民们踮起脚尖看着警方,“谈判专家来了吗?这应该是他们的工作吧?” 街坊们摇头,“上去好多个,没看到楼已经被封锁了吗?应该进去了吧。” 苏念星四下看了看,果然这栋楼的入口处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好几个军装警守在楼下,不许市民靠近。 没过多久,又有一辆车开过来,这回拉的不是警员,而是吹气床。如果对方真的跳下来,有它作为缓冲,起码能捡回一条命。 苏念星咬紧牙头,仰头看着坐在楼边,晃荡双腿的男人。这孩子怎么用这种办法,要是不小心摔下来,他一条命就没了。 苏念星掐住自己的虎口,心脏几乎跳出来,心里默念:千万别跳,千万别跳。 楼顶,许顺平终于乘坐电灯,谈判专家再三叮嘱她,“不要说刺激他的话,一定要顺着他说。他要什么,你都答应。” 许顺平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在警官们的注视下,许顺平慢慢走上天台,小声跟儿子打招呼,“康仔?康仔?妈来了。” 张满康回头看了她一眼,表情淡淡地,很快又收回视线,“老豆呢?让他一块来。” 许顺平还真不知道丈夫在哪儿,她想了想,“你老豆在工作,咱们先回家吧。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张满康凉凉看了她一眼,说出自己的要求,“你愿意跟他离婚,我就跟你回家。” 许顺平满心不情愿,谈判专家在后面摊了摊她的腰,提醒她要顺着儿子,她才笑着点头,像哄三岁孩子般温柔,“好好好,康仔让我离婚,我一定离。你快下来吧,你坐得太近了,这样很容易掉下去,太危险了。” 她慢慢靠近,想拉儿子下来,没想到张满康下一句话制止住她的动作,“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许顺平哪还敢靠近,不仅没靠近,反倒往后退了两步。谈判专家也随她退了两步。 许顺平一颗心跳到嗓子眼,她双手举起,不停安抚儿子的情绪,“康仔,你别冲动。我一定听你的。” “不!你不会听我的。”张满康看着母亲眼神透着浓浓的失望,几乎是扯着脖子在喊,“我让你跟他离婚,带我走,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他爱赌博,又经常打你和我,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离婚。你知不知道你将来会死的。” 一想到将来他们一家三口都会死,张满康就恨得咬牙切齿。他一开始并不相信苏念星的话,觉得对方一定是算错了。他妈妈那么听话,一定愿意跟他离开那个家。可是当他回到家试探让母亲离婚,但是对方根本不离。他才惊觉自己从始至终都在唱独角戏。他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拯救母亲离开那个家,但是如果对方不愿意,那他这些年的努力又怎么得了什么? 许顺平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下来,她把谈判专家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下意识反驳,“你不要听那个神棍的话。她在骗你。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不好吗?为什么你要自杀!” 张满康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这是人生气到极至时下意识的动作,谈判专家握住许顺平的肩膀,恨不得将面前的女人拍死,压低声音怒吼,“你干什么!你想害死你儿子吗?” 这句话瞬间让许顺平找回神智,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她忙不迭补救,“好好好,康仔,你说得对,你老豆不好,咱们离开他。我带你在外面过活。咱们娘俩一定能过得开开心心。你还记得吗?有一年晚上,你老豆不在家,我们娘俩一起吃煮鸡蛋的事儿?那时候你多快乐啊。” 张满康却不愿搭理她,而是看向其他人,大声吼道,“把老豆找来!现在就找!要不然我就从上面跳下去!” 他一边说话一边往外探,动作危险到了极点,所有人的心都随着他的动作而揪心。 谈判专家伸出想要阻止他,却又不敢靠近,焦急道,“我们已经在帮你找父亲了。很快就会找到他。你别激动。” …… 第46章 楼下越来越多市民出来围观, 媒体就像苍蝇嗅到鲜血,蜂拥而至,他们进不去, 就只能向周围人打听, “上面发生什么事了?那人为什么要跳楼?” 不明真相的市民胡吹, “听说是男生拍拖, 父母不同意。哎哟,现在的孩子心理太脆弱了, 为了爱情要死要活, 父母不同意, 居然跳楼逼父母,也不想想父母养他们这么大,有多不容易。” 这话很快被知道真相的街坊怼了, “你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根本不是拍拖的事儿。是他到对面冰室算命,大师说他父亲将来会打死他母亲,他为了替母亲报仇,会杀死父亲。所以他逼着父母离婚。” 街坊指着正在仰头看楼顶的苏念星, “就是她算的。她可是咱们这儿有名的神算。说中许多事情, 不信你去采访她。” 记者一听这儿还有个当事人, 立刻就要过去采访,却被另外的记者抢了先。 苏念星抬头看着楼上那个小点。她没想到张满康会走极端, 通过跳楼威胁自己的母亲,香江天台几乎没有措施, 而且楼又那么高,摔下去必死无疑。 就在这紧张时刻, 突然她面前出现好几个话筒,周围挤满了记者, 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成了采访对象。 但是问的问题却让苏念星愤怒。 “请问上面跳楼的人是你撺掇的吗?” “请问跳楼的人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跳楼?真是你给他算了命,他才跳楼吗?” “请问你是怎么算出他父亲会打死母亲。又为什么会算出他将来会弑父呢?” …… 问题一个接一下,苏念星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她一声不吭等他们问完,她才把事情原委讲了一遍。 她再三强调,“我没有劝他跳楼威胁父母。我也不建议他采用这种方式。” 记者们还想追问细节,一个又一个问题砸下来,苏念星根本招架不住。她都已经把事情原委全说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就在这时,不知谁丢来一个臭鸡蛋砸到苏念星头上,她立刻蹲下捂住头。 扔臭鸡蛋的人大骂,“害人跳楼。叼你啊死捞头,信悟信我起你天灵盖度疴督屎啊!” 这是不明真相,以为是她撺掇别人跳楼自杀的热心群众带头砸她鸡蛋。 担心其他人也跟着砸,苏念星也顾不上看热闹,躲着人群矮身回了自家冰室,反手将门关上,店里已经没有客人,全都出去看热闹了。 有记者站在门口,疯狂敲门想采访苏念星。她思忖片刻,最终还是将人放进来。 “我对你算卦比较感兴趣,不知能不能写一篇你的报导。” 苏念星不想被人污蔑,就必须接受媒体采访洗刷自己的冤屈,叫住看热闹的阿珍把门看住,她让记者先坐下休息,她进去整理一下。 将臭鸡蛋清理完毕后,苏念星出来接受采访。 这次记者除了采访她给张满康算卦细节,还问苏念星擅长的手相都有哪些方面。 苏念星这次没有说得太准,“婚姻、子女、事业和命运都行。但我最擅长算姻缘。” 算姻缘相比其他更安全。毕竟算姻缘多数是小姐姐年轻貌美。就算遇到贱男,她们很快也能打起精神,心理承受能力强,不会鱼死网破。她希望多些这样的客人。 记者做完采访,听到外面同事给信号,忙出去继续采访。 苏念星怕再被人扔臭鸡蛋,一直在冰室后厨操作机器做面皮。 阿香婆和两位师傅也出去看热闹了,阿喜也不在店里,只有阿珍要看店,不敢随意离开。 不多时,阿珍在外头喊苏念星,“老板,警官找你。” 苏念星疑惑,警官找自己有什么事吗?难不成他们也以为是她唆使张满康跳楼自杀? 苏念星走出来,谈判专家之一的李sir问她愿不愿意上楼劝张满康,“他情绪激动,谁的话也不听,非要让父母离婚,但是他父母不肯离。我听许顺平女士说你之前给张满康算过卦,你说的话他应该信几分,你能不能上去劝他下来?毕竟是一条人命,今天来了这么多记者,如果张满康真的死了,对你名声也不好。” 这个李sir果然是个会说话的,他说的话也有道理。虽然苏念星没劝张满康跳楼,但是其他人不知道啊。经过多人添油加醋,流言只会越传越广,到时候坏的是她的名声。哪怕是为了她自己,苏念星都得劝张满康下来,她一口答应。 警察在前面开路,李sir带着苏念星穿梭在空出来的人形通道,周围全是看热闹的人。记者们看到这一幕纷纷拿出相机拍照,街坊见她跟在警察身后,还以为她被带走调查,纷纷上前询问,“小星,你去哪啊?你这是被抓了?” 苏念星摇头说不是,指了指楼上,“我去劝他下来。” 街坊们大声喊着什么,但周围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苏念星根本听不清楚,只能作罢。 她坐电梯上了顶楼。最后一段走楼梯,飞虎队的警官们正躲在楼梯角落商量对策,天台上面也有不少警官,不敢靠近,只能站在楼梯口,谈判专家正在劝张满康,“你坐在那里好危险,你有什么需求还是下楼再说吧。” 张满康却好似不耐烦听对方讲话,额头被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他脸上的表情很痛苦,烦躁地咒骂她,“你别说了!别再说了!” 他的母亲许顺平和父亲张福喜站在谈判专家身后。 许顺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康仔!康仔!你别这样,你下来吧。” 张福喜满脸不悦,怒瞪着张满康,“你居然相信一个骗子的话?你还是大学生呢?你到底有没有脑子。还是你翅膀硬了?学会忤逆我了?老子就是这么教你的?”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45节 张满康被骂,想起小时候的种种遭遇,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面目扭曲,“你走!你走!” 他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无力,但是面目表情却泄露他内心深处的歇斯底里,那是崩溃到极致的嘶吼。也许它的力量很弱,但已经是他能发出最强壮的声音。 张福喜还想再开口,谈判专家见张满康的身体晃了晃,他如果没抓稳,很容易掉下去,他瞧着胆战心惊,狠狠瞪了一眼张福喜,“别说了!你还想不想救回儿子?!” 张福喜满腹暴躁咽回肚里,常年不控制的坏脾气让他受不了这种委屈,他一脚踢翻晾晒在天台的晾衣杆,杆子噼里啪啦摔下来,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念星就是在这时走上来的,看着坐在防护墙上的张满康,她心脏差点跳出来。 看到苏念星,张福喜好似找到了发泄对象,怒气冲冲走过来,“是你!是你这个神棍骗了我儿子,让他跳楼威胁老子,是不是?” 他想打人,奈何跟在苏念星旁边的警官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让苏念星被人殴打,当他手伸过来时,已经被警官反手扣住,张福喜疼地跪倒在地,刚刚还暴躁不安的张满康突然恢复平静,双眼发光盯着这边。谈判专家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看到苏念星。 苏念星绕开张福喜,走到谈判专家面前,“我可以跟他说几句话吗?” 谈判专家刚刚让张满康父母前来劝儿子,没想到他们不仅没有帮到他,反倒让他情绪更激动,看苏念星时多了几分郑重,“他情绪激动,不能再受刺激。你一定要顺着他,好好安抚他情绪。” 苏念星颔首,“我知道了。” 她看向张满康,指了指他不远处的路台,声音柔和,不带一丝强势意味,“我可以走到那边跟你说话吗?” 张满康对她有几分信任,点了点头。 苏念星不敢向张满康那样坐在防护墙,她走过去,与他隔了两米距离,并排在一起,这样她侧身跟张满康说话时,不用担心对方掉下去。 苏念星手撑着下巴打量他,“你想跳楼威胁你父母离婚?” 张满康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希望我不要管她,但是她是我妈啊,我怎么能不管她呢。我还是人吗?” 香江是个割裂的城市,外国的自由主义思想涌入香江,又与传统的孝道产生激烈碰撞。许多年轻人堂而皇之抛下父母移民国外,不管父母死活。许多老人家指责年轻人不懂得尊老爱幼,自私自利。香江警督为了让两者融合到一起,法律明确规定子女要赡养父母。甚至许多电视中明确提出要孝顺父母。 苏念星怜悯地看着他,“你是个好儿子”,她侧头看了眼许顺平,“但她不是一个好母亲。看到你跳楼自杀,她也无动于衷,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许顺平张嘴反驳,“康仔,你不要听她乱说。我们好好的三口之家,为什么要拆散?这个神棍说得轻巧。你离婚后,咱们住在哪儿?公屋会被收回去的。你将来还要娶媳妇的,没有房子,哪个靓女会嫁给你。妈是为你考虑啊。” 她苦口婆心劝儿子,张福喜这个爆脾气哪里忍得了,冲过来又要揍苏念星?只觉得这个神棍是个搅家精,他被警官死死拦住。 苏念星轻蔑地笑了,“你就是个窝里横。你敢打我一手指头,我请全香江最贵的律师把你送进牢里,你信不信?你以为我像她那么没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痛苦?你想得倒美!” 周围警官异样的目光看过来,张福喜脸如火烧,很想发脾气,很想打人,但是他双手被警官反扣,压根没法动她。 苏念星收回视线,又看向张满康,与他一起聊起别的,“我有一个朋友从小到大都是学渣。有一回我记得好像是小学二年级,数学考了99分,她高兴得不得了,把试卷拿回家给父母看,但是他们工作太忙了,根本就不在意她考多少分。她将这事告诉玩得最好的朋友,对方却说,‘你家里那么有钱,一辈子都花不完,你学习还那么好,以后不是抢穷人的饭碗吗’,她听了之后,觉得很有道理,所以从此以后就不学习了。她父母也不在意,一直到她初三时,总分800分,她只考了一百来分。她看着其他人都上了高中,兴高采烈的样子,那时候她才明白学习不是为别人学的,她自己才是最大的受益人。她觉得自己不该那么无知,然后请家教补课。但是她落下太多课,而她又不是天才,所以哪怕努力了三年,最后只考了个三本。念了旅游专业。看到学霸,她就觉得他们真的很了不起,能够十几年如一日学习。” 苏念星说完故事,话峰一转,“你说你是为了母亲才竖立目标,我觉得不要问初心,你有没有从学习中体会到快乐?” 张满康被她的故事吸引,他点了点头,“学习很简单。” 苏念星被他逗笑了,“对你们这些学霸来说,确实很简单,但是对于她这种学渣而言,真的很难。尤其她还是娇生惯养长大。从来没有吃过苦。熬夜学习那几年,她真的是硬撑着学下去的。最后结果还不怎么好。但是她努力过了,她就不后悔。你也不该后悔。虽然你没有挽救母亲,但是你挽救了自己。你上的大学在香江数一数二,学的是物理,这个专业很好找工作,将来要是进了科研所,你有了新发明,将来可以帮助许多人。虽然你立的第一个目标没有实现,但是你间接得到的并不少。” 张满康被她夸赞,尴尬挠了挠头,“其实也没那么厉害。” 苏念星却让他不要妄自菲薄,“你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将来你会结婚,会娶妻生子,会成为一个好爸爸。这世上多了一个好爸爸,少了一个坏爸爸。你为这个社会做了大贡献,不该为自己的成就欢喜吗?” 张满康怔住,他还在念大二,没有想过结婚生子,听她这么一说,好像是啊。他没办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但是他可以选择自己的孩子。这是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一直束缚张满康内心最为纠结的点,突然不那么重要了,他侧身看着母亲,终于下定了决心,“我尊重你的选择。也不再逼你。以后我们不要折磨彼此,从今天开始我们不要再见面了。等你们老了,我会按照法律赡养你们的。” 许顺平看着儿子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心里突然多了个大洞,那洞好似深渊,让她瞧上一眼就陷入恐慌,她激动迈步上前,“你学费怎么办?” 张满康浑不在意,“没关系,我可以兼职。如果钱不够,我还可以申请贷款。总能念下去的。” 张福喜对儿子的离开不满,以往见老婆能管得住儿子,他对她多几分慈爱,但是儿子现在不受控,再加渐渐长大身板硬实,而他一天天老迈,吓唬几句还行,真动起手,不定是谁吃亏。他面色阴沉沉,看着老婆的眼神越发不喜。如果不是老婆没管好康仔,康仔怎么会如此不孝? 许顺平原本还想向丈夫求助,没想到反被对方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她突然害怕地抖了抖,想到生康仔之前,他把自己往死里打。有了康仔之后,他才稍微知道收敛。不行,她不能离开康仔,她突然鼓足勇气,“康仔,妈跟你走。妈跟你爸离婚!” 张满康怔住,定定看着面前的母亲,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刚刚他跳楼威胁她,她都没有松口。现在他要跟她断绝关系,她反倒听话了?这是什么道理? 他是个聪明绝顶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考上香江最好的大学,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因为他妈自始至终都觉得他跳楼是威胁她的手段,而断绝关系却是他真正能做出来的事。他突然觉得可笑。太可笑了。枉他自以为聪明,以为他妈妈是个需要他保护的弱者,其实他妈妈比谁都聪明,她用最软弱的姿态来控制他。多么可悲。 他不说话,许顺平越发心慌,张福喜却像个炸药桶似的,一点就炸,上前攥住老婆的手腕,压抑着怒吼,“你说什么!” “我要跟你离婚。我不要跟儿子分开。”许顺平歇斯底里地大吼,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拖拽着丈夫的胳膊,把他往外面拖,“我要跟你离婚,我儿子都不要我了,我还要你干什么?” 张福喜这么大的个头被她拖拽好几米,两人在楼道口吵起来,警官上前劝架。 张满康看着这可笑的一幕,原来她的力道半点不输老豆,可叹他这些年一直被她蒙蔽,他从防护墙跳下来,看着苏念星道了声谢,“你是对的,是我一叶障目。” 苏念星拍拍他肩膀,“没关系,你未来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现在看清还来得及。” 张满康点点头。 接下来,飞虎队、苏念星等人眼睁睁看着许顺平和张福喜因为离婚堵在楼梯口,其他人只能被迫参与劝架。最后许顺平为了脱离丈夫,净身出户。 其实说净身出户也不合适,因为他们家存款总共才几万块,房产还是政府给的公屋,不能买卖,也不属于他们。除此之外就是自行车,不值什么钱。 但爱赌的张福喜知道也不可能占更多便宜,答应跟老婆离婚。否则老婆申请离婚诉讼,法官也会判离。 这场闹剧结束后,苏念星终于回了冰室。 看到苏念星回来,冰室里的员工全迎上来,五双眼睛盯着她,“怎么样了?” 苏念星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他要跟父母断绝关系,他妈哪受得了,非要跟丈夫离婚,两人正去领离婚证呢。之前我去的时候,他爸还想揍他,被阿sir拦住了。” 李师傅拍着巴掌,“哎哟,这可真是大孝子。大学还没上完呢,居然先撺掇父母离婚。我都能想像明天香江报纸怎么报导这桩奇葩事了。” 年年都有奇葩事,但是儿子撺掇父母离婚,他还是头一回碰到。 阿香婆却有不同意见,“父亲经常家暴母亲。他也是受够了。你没听老板说嘛,他父亲将来会打死母亲。他会杀了他父亲。他杀了人也得偿命。比起团灭,两口子离婚这个结局是不是更容易接受?” 这话还真没法接。毕竟李师傅心里不赞同只有离婚这条路,但他也不能质疑老板算卦水准啊。 阿珍等人还想询问细节,就在这时外面挤进来不少客人。 第47章 客人们涌进来, 立刻询问刚刚跳楼的事情,“他为什么跳楼啊?真的是你唆使他的?” 这类客人都是道听途说进来打探消息,并且询问算卦细节。 苏念星不想翻来覆去讲同一件事, 于是直接拿了张纸, 将事情经过写出来贴在收银台侧面的墙上, 让他们自己看。 食客们看完后, 大家表情各异。 有人看完后提出质疑,“你算卦真有这么准?” 苏念星一边收银一边示意对方看上面的菜单, “每卦一千, 不准不要钱。” 质疑者嗫嚅嘴唇, 咕哝一声,“我没什么需要算的。” 苏念星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流露出了然的笑容, 恐怕不是没什么算的,而是舍不得钱,她点点头道,“那以后多来买包子。说不定哪天就中了。之前那个跳楼的小哥就是幸运抽中。没花什么钱。” 质疑者眼睛一亮, 抽中就能省一千, 确实划算, 对方轻咳一声道,“给我来两笼小笼包, 两杯奶茶,我带回去给家人尝尝。” 苏念星收银后, 对方拿着吃食兴冲冲走了。 跳楼闹剧结束后,冰室迎来生意爆棚, 有些客人纯粹是来买东西,有些客人是来打探消息。 直到晚上22点, 客人才渐渐减少。香江人都是晚上八点才吃晚饭,店员直到打样才能下班回家,通常要到23点,但今天她主动给店员们提前一个小时回家。 香江收入高,但是工作很卷,也没有工作时间限制,更没有加班工资,几乎所有公司都是这种情况。 老板提前放他们离开,店员们欣喜若狂,没一会儿就走得干净,生怕老板反悔,苏念星和阿香婆依旧坚守在店里。 苏念星让阿香婆先回去,“明早还要去买菜。我一个人守着就好了。” 阿香婆担心客人来了,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坚持陪着她。 阿香婆觉得现在菜的种类太少了,“我觉得还是得再加菜。你看别的冰室都有许多菜。” 苏念星担心忙不过来,阿香婆提议可以加点凉菜。 苏念星迟疑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她发现香江开店比内地要困难。 香江这边不能无缘无故开除员工。而且他们有事请假,老板必须批。 其次食环署经常过来检查卫生,每一次过来就要停下手头的事情,先应付他们。 最后开店成本远比她想像得要高。食材价格贵,房租贵,员工用工成本高,利润空间小。在内地食品通常有50%的利润,在这儿可能只有30%。 所以每个冰室为了提升营业额都是想尽办法加菜品。 凉菜可以提前准备好,只要重新拌一下,不会挤占厨房空间,也不用占用炒锅。 她斟酌片刻决定准备凉菜。比如:凉拌花生米、凉拌土豆丝、凉拌三丝、五香牛肉、白切肉、凉拌西红柿、凉拌鱼皮、凉拌黄瓜、凉拌木耳、凉拌毛豆,凉拌鸡丝等等。 凉菜有了,她决定再加道汤,简易版的开水白菜。 真正的开水白菜做法很复杂,需要用鸡,鸭,排骨熬煮,并用鸡肉蓉,猪肉蓉澄澈的高汤调和。食材贵,价格自然也不便宜,苏念星的冰室面对的是普通消费者,主打的是实惠,所以她将这道川菜改良,用鸡汤熬煮后,鸡肉留作凉拌,汤汁留着煮汤。 阿香婆也觉得这道菜不错。 她列完菜单后,外面呼啦啦闯进来好几个人,苏念星抬眼一看,眼底浮现一丝笑意,终于等到这些人了,她还以为他们忙着审犯人,今晚没空过来呢。 阿香婆立刻起身招呼,“你们想吃什么?” 梁督察回头数了下人,“给我们上十笼小笼包和六杯奶茶。我们打包带走。” 阿香婆起身去蒸小笼包,冰柜里有冷冻的小笼包,水开后直接上锅蒸就行。 苏念星到柜台后面给他们调制奶茶,其余组员坐下来等待。 大林冲张正博使眼色,张正博看着梁督察,瞬间反应过来:这是领导怎么能背锅呢?又扭头给大林使眼色。 梁督察看着他们俩的小动作,互相推诿,就是没胆子上前,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主动走到柜台前,“那个……” 苏念星抬头瞄了他一眼,笑着恭喜他,“你们这次抓到绑匪应该有不少奖金吧?”她眨眨眼,“多少啊?说出来也让我羡慕一下。” 对上她笃定的眼神,梁督察到了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但是他又不可能不告诉她,舔了舔嘴唇,期期艾艾开口,“你提供给我们的地址是对的。但是当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正打算把人质转移,我们已经第一时间追在后头……” 苏念星正摇着手里的奶茶,让果汁与奶茶充分融合,听到这话啪叽一声将杯子拍到桌上,一只手掐腰凉凉看着他,声音透着冰冷,“所以你们四百个警员没有抓到四个绑匪?” 论起噎人,苏念星的本领是顶级的。哪儿痛她往哪扎,梁督察低下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大林见梁督察自责,忙走过来,“苏小姐,你别怪梁督察,是那几个绑匪太狡猾,我们也是为了救人质,要不然绑匪撕票,何先生不仅不会付钱,反而会投诉我们。” 苏念星打量两人,再看看他们身后的张正博,哂笑一声,猛地拍了下桌子,差点被气笑了,“你们警队那么多人,军装警更是走哪都能看到。只是四个绑匪而已,你们居然没抓住,就算为了保护人质,他们把人质放了之后,你们就没想着跟上去?还是说你们在那么多警员的帮衬下,还是把人跟丢了?你们干什么吃的?” 她简直难以相信,“天天在报纸上说鹏城警队有多烂,你们也没比他们好多少吧?就只会吹牛!怪不得何先生宁愿花三亿赎回儿子,也不报警。他肯定是知道你们警察办案能力有多差劲!”她左手拍右手,“也怪我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还以为你们香江警察拿着高工资,肯定会很拼。没想到全是一帮拿钱不办事的废物。” 刚刚在警署被上司骂,到了这儿被个小丫头骂,而且骂得也太难听了,梁督察整张脸涨得通红,拳头握紧,一声不吭。 平时那样高傲的一个人被指着鼻子骂,张正博听不下去了,闷声走到她面前,“我们已经尽力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46节 “你是尽力了,但是失败了嘛!”苏念星气得肝疼,她只想到何先生救回儿子后,抠门小气不给花红,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几百个警察抓四个绑匪还失败了。这他娘传出去谁信。她左手拍右手,“我冒了那么大风险告诉你们真相。你们居然连一个绑匪都没抓到,你们警察怎么办事的?早知道,我就直接把消息卖给何先生。他用他的保镖都比你们警察靠谱!” 气死了!苏念星可是冒着风险把自己的秘密武器告诉他们,这些人可倒好,连根毛都没抓到。害她鸡飞蛋打! 她看向梁督察,“亏你还被评为警队之星?你就是这么为香江市民保驾护航的?我以后要是被绑票,交不起赎金,恐怕只有被嘎的命了。真是一点都不能指望你们。” 一个高级警司被她指着鼻子骂,张正博实在见不得梁督察被骂得灰头土脸的样子,一点没有往日的潇洒。他听不下去了,“苏小姐,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救人质的时候,人质受了伤,何先生很生气,还责怪我们警方不该出警,他不仅没有感激我们,还向投诉科投诉我们,头儿也受了批评。这个月的奖金都没了。我们也很冤枉啊。” 梁督察忙拉住张正博,她几千万的花红没了,还在气头上,他怎么还火上浇油呢?他扭头看着苏念星阴沉的脸色,心下一叹:要糟!他挤出个笑脸冲苏念星道,“他不是这个意思。这次确实是我们不小心。你放心,下次我们一定会小心谨慎,绝对不跟丢。” 苏念星却不搭理梁督察,侧头看向他身后的张正博,阴阳怪气道,“所以你在怪我当初不该给你们提供线索?不该算出绑匪的下落?” 张正博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她咄咄逼人的嘴脸也太气人了。他们可是警探啊,被她骂得跟三孙子似的?他们不要面子的吗? 大林拉了下张正博的袖子,冲苏念星道,“他不是这个意思。这次确实是我们不对。你不高兴也是应该的。” 苏念星在三人面上逡巡一圈,心脏因为气愤剧烈跳动,她拍了拍胸口,不能为这些傻子生气,不值得。她幽幽道,“我高不高兴已经不重要了,我大概就没有一夜暴富的好运。但是我的卦钱呢?你们打算怎么解决?” 既然他们没把事情干好,上司还会批准他们的经费吗?几千万花红已经没了,但是卦钱不能少。 梁督察见她不再咄咄逼人,松了口气,“放心吧,一万港币警队还是拿得出来的。”他从钱包里掏出一万港币递过去,这些钱当然不是上头发的经费,但是她发这么大火,他哪敢让她等,先让她消消气再说。 苏念星就等他这句话,“你们要的地址,我已经给你们了。我做到我该做的,你们自己办事不利弄伤了人质,挨上面的批评是你们自找的,跟我无关。以后你们做事小心点儿。好了,快坐回位置等着吧。” 梁督察几人面面相觑,虽然她说得很无情,但是大家却不知不觉松了口气。 苏念星冒险算命,目的自然是为了何先生大笔感谢金,但是事情搞砸了,她只得到一万块钱的卦金。有这态度已经不错了。还能奢望她夹道欢迎他们吗? 三人坐回位子,大林没能控制住脾气埋怨上司太苛刻,“出了事就把责任推在我们身上。明明我们事先向他申请过的。他也同意了。” “算了,领导不都是这样嘛。有功抢着领,有过就往外推。” “我们也是为了警队着想。明知道有个绑匪顶峰作案,我们香江警队还不能将他绳之以法,任由对方逍遥法外,这让我们香江警队威信何存。” 苏念星端着奶茶过来,心想:这算什么呀,以后你们丢脸的地方还多着呢,不差这一桩。多亏她之前有先见之明,没有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何先生那笔钱。 她将奶茶放好,提点他们,“像这种习惯不劳而获的绑匪,等钱花光后,他们还会再行凶的,你们以后多的是机会。你们现在应该好好想想,下次他再作案,你们该怎么拿人,才不会失败。” 梁督察看了她一眼,“你算出来的?” 苏念星摇头,“我算卦很贵的。不会轻易给人算卦。这只是我作为正常人的推断。免费奉送,不收你们卦金。” 梁督察沉吟片刻,冲其他人点头,“她说得也有道理。穷人乍富,一定会肆意挥霍将钱花光,我们有的是机会一雪前耻。别丧气了。快打起精神。” 大林和张正博点头附和。 小笼包很快端上来,再吃这美味的小笼包,他们早已没有开业时的惊艳,没怎么品尝就囫囵吞枣般全部吃光。 送走这帮组员,阿香婆在后面听得稀里糊涂,追问苏念星,“他们说的什么绑匪是什么?” 苏念星没告诉阿香婆她帮他们算卦的事情,只说有个富二代被绑架,警察解救,富二代受了伤,他们被上司责备。 阿香婆义愤填膺,“警察把人救出来,已经很了不得,受伤而已,又没丢命。这什么上司!” 苏念星拍拍她肩膀,示意她先回去,“明早还要准备买食材呢,快回去吧。” 阿香婆看了眼外面,“你也早点回去。” 苏念星送她出去,回来后又看了一会儿书,确定没客人登门才回去睡觉。 苏念星以为一觉想来后,她的冰室会再次迎来高1潮,有无数人找她算卦。毕竟昨天可是发生跳楼闹剧,但她显然低估了绑架案的威能。 第二天几乎大大小小的报纸头版头条全是刊登何大公子被绑的新闻。香江市民显然对豪门恩怨更感兴趣。 何先生在报纸上大骂香江警队无能,但公共关系科为了挽回警队尊严,召集媒体,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之所以没有抓到绑匪是因为何先生推三阻四,不能为香江警队提供有效信息,反而阻拦他们查绑匪,如果何先生能主动与警队合作,大公子就不会受伤。 警队是有根据的,毕竟他们可以靠自己的能力,三天时间就查到了绑匪位置。 香江市民这次也觉得警队已经尽力,再次扭转警队在大众面前的公信力。 苏念星在看完报纸后,久久不语,阿香婆见她发呆,以为她在伤心自己没能上头版头条,于是安慰她,“没事的。第二版效果也一样好。之前你给虎哥下谶语也是上的第二版。那时候来了许多客人。虽然好多人舍不得卦钱,但是我们这次不一样,有小笼包,肯定不会让他们空手而回。” 有许多媒体都报导了张满康跳楼事件,有的还刊登苏念星的独家采访新闻,也有的采访张福喜和许顺平,这两人痛骂苏念星是骗子,但是问及张福喜有没有家暴倾向时,张福喜支支吾吾,许顺平却是一个劲儿痛哭,最后还展示自己的旧伤,经过她的同意,媒体拍了照片。从伤口上看,她被家暴不是一天两天。 文章写得还算公证,并没有抹黑她。 不过苏念星还真不是为了自己没上头条不高兴,她是觉得自己该去何家探望何大公子。怎么说之前她还担心对方,现在人没事了,她再回访,有始有终才不遭人怀疑。 不过何家发生这么大的事肯定乱糟糟的,她去探望对方还不是好时机,马上客人登门了,她还是先忙生意要紧。 正如阿香婆预测的那样,今天店里的客人的确比昨天多了一倍不止。许多人都是看报纸来的。 有时候新闻之所以能够引起讨论,不是它有多么离奇,恰恰是因为它就发生在周围人身边,能让人产生共鸣。 有些客人向苏念星讨主意,“我老豆也家暴,我妈就是被他打死的,他出狱后依旧死性不改,大师,他会不会有一天连我也打死?” 苏念星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要具体算过才能知道。其实你自己内心有答案的,只是你一直心存侥幸。” 是啊,总有失手那一天,现在没死,不代表以后不会死。不想死的人选择自救,离开那个窒息的牢笼。 不想脱离父母的人咬牙花钱请苏念星算一卦。家暴家庭并不是个例,通常卦象结果都不怎么好,但是苏念星为了不惹上麻烦或是再有人跳楼,她没再详细描绘惨剧,而是用委婉的话劝他们,比如“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注定一生钱财无忧,奈何人不能十全十美。你六亲缘薄,与父母相克。勉强住在一起,只会影响各自的财运,想要财运亨通,分开住比较好。” 换上这种说法,效果立竿见影,没有人再选择跳楼威胁父母,甚至他们的父母得知儿女会影响他们的财路,也会主动要求他们离家独居。 有媒体闻风而至报导苏念星的事迹,就连苏念星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继“贱男鉴定师”的称号后,又被安上“家庭粉碎机”的称号。 第48章 “砰” 百德新街霓虹灯最大最闪的一家冰室此时还亮着灯, 玻璃门敞开着正在营业,一个中年男人从店门口经过随手往里扔了一颗臭鸡蛋,飞快逃离, 身后人的动作却比他更快, 从后将人推进旁边的巷子, 随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六起, 自打她得了“家庭粉碎机”的称号后,她不愁没人找她算卦, 但是也招惹了不少爱家暴的男人。 有些读者找她算卦, 父母都能满意。但也有些读者舍不得钱, 他们看到张满康的报导后,受了张满康的启发,选择离开父母独自生活。 这类人不敢找成年的儿子算账, 就把怒气发泄到了苏念星的冰室。 这条街是军装警重点巡逻区,他们不敢明目张胆找上门闹事,但是会故意恶心她,时不时从门口经过, 往店里的玻璃门上砸一颗臭鸡蛋, 这样既能破坏店里的生意, 也可以恶心她。 苏念星看了外面一眼,熟练拿起抹布开始清理玻璃门。 过了十来分钟, 她将门清理干净,去了旁边的巷子, 傻强已经将人修理好了,从对方兜里掏出钱, “这些是弄脏玻璃门的赔偿金。以后再敢扔臭鸡蛋,见一次打一次!” 傻强举起拳头, 鼻青眼肿的男人下意识抱头躲闪,忙不迭道歉,“我再也不敢了。” 苏念星看了男人一眼,打量他半晌,对这人有点印象,可是又不确定在哪里见过,她试探问,“你这个年纪也有成年儿子了?” 这人看起来那么年轻,别说有儿子,恐怕还没结婚吧? 男人躲开她眼神,不肯说话,直到傻强举起拳头威胁他,他瑟缩了下才开口,“没有。我还没结婚。” 苏念星抱着胳膊,“那我害你丢了女朋友?” 男人还是摇头,“也没有。” 这下苏念星就不理解了,“那你为什么朝我门口扔臭鸡蛋?” 男人抬头看了眼傻强几眼,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实话,傻强见他还敢隐瞒,举起拳头威胁,“你说不说!” 男人抱头蹲下,期期艾艾说了,“你这样搞,那些孩子都会跟父母对着干。还有你那么会鉴定贱男,哪有女孩子愿意交往?” 苏念星差点被他气笑了,所以男人在这方面真团结,不反思自己家暴,不反思自己太渣,反倒怪她鼓励儿女或女人看清他们的真面目,她哂笑两声,一脚踢在他肩膀,狠狠踹了两下,把人踹得鼻头滴血,她收住脚,蹲下来打量他,“那我算是做对了。像你这种人凭什么可以交女朋友?就该一辈子打光棍。” 男人用手指捏着流血的鼻子,眼泪落下来。 这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不见棺材不落泪。 苏念星揪住他衣领,朝他的脸扇了两下,“我想起来了,上回扔臭鸡蛋的人就是你!一样的窝囊,只会拿女人出气。你算什么男人!” 她抖了抖打得酸疼的手心,阴恻恻看着他,“以后再敢上门,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给我滚!” 男人被吓得不轻,嘴上一再说“不敢了”,见傻强不再打人,麻溜滚了。 苏念星看向傻强,“你怎么来了?” 傻强脸有点臭,“傍上条子,急着要跟我撇清关系?” 苏念星装傻充愣,“我就是个开店的,打开门做生意,我还能把警察拦在外头不成?” 她指了指外面,“走吧,进店里赏赏脸,吃上几屉小笼包,我请客!” 傻强没有戳穿她的小心思,摆摆手,“算了,我进你那店浑身不自在。” 他将刚刚搜来的几张钞票塞到苏念星手里,“以后有人欺负你只管报我傻强的名头,看他们还敢欺负你。” 苏念星想说自己已经找了军装警帮忙,这些天遇到闹事者都是军装警帮忙解决的。不过这人刚刚帮了她,此时自然不好回绝,笑着点头道谢。 送走傻强,苏念星去医院探望何大公子。 何太太也在医院照顾大儿子。 何家俊脖子扭伤,打着石膏,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吃饭都要人喂。 何太太看到苏念星过来,简短说了几句话后,就拉着她到一边,“是不是你把我大儿子的地址告诉警察?” 苏念星愕然看着何太太,难不成梁督察那三人不讲武德,把她暴露出去了? 何太太见她不回答,率先否决自己的猜测,“瞧我最近真是忙得晕头转向,还以为是你算出来的。那些警察突然找到绑匪关押的地址,我以为是你算出来的。是我多想了,我之前也问过你,你说算不出来。是我想当然了。” 苏念星尴尬得低下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当然不能告诉何太太真相。这些富婆都眼高于顶,从不正眼看人,自然不会为她保密。 何太太可不知道她所想,而是又提了一个要求,“你能不能再帮我儿子算一卦。他被救回来以后,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他几个弟弟。就连亲生弟弟都生了嫌隙。” 苏念星心想:她只是算命大师,不是教育家啊。 不过面对客人主动给她送钱的请求,苏念星自然不会拒绝,“好,我帮他算算。” 苏念星坐到床前,何家俊睁开眼,看到房间里有陌生人,脸上写满不耐烦,暴躁地拉起被子盖住脑袋,“你谁啊?我没空应付你,赶紧滚。” 何太太忙在边上拉扯他的被子,“家俊,这是算命大师,很灵的。” 她冲苏念星歉意一笑,“他脾气有点坏,请你见谅!” 何家俊听到算命大师,拉开被子挑眉打量苏念星,“大师?还是神棍?”他满脸责备,“妈,你怎么开始信这个了?” 何太太叹了口气,“大师算得很准的。之前你被那些人绑走时,她还登门安慰我,说你一定会逢凶化吉,不会有事。” 何家俊不笑反怒,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伤,“我这还叫没事?” 何太太张嘴想说什么,何家俊却没了耐心,挑剔打量苏念星,“神婆是吧?行。你来算算我什么时候出院?”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47节 苏念星摇头,“我只能算事业,婚姻,住宅和命运等等。” 何家俊嗤笑一声,“婚姻?家庭?自打我住院,我爸就来看过我三回。我妻子只看过我一回,就急匆匆走了。你觉得这样的婚姻和家庭对我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他浑身上下都充满戾气,苏念星觉得他现在最想算凶手什么时候死。 可这种事情苏念星就算告诉他答案,一时半会也没法证实。还有可能给自己招惹麻烦。 苏念星摊了摊手,“不如咱们打个赌啊,我敢赌他们很快就会再作案。” 何家俊抬眸看向她,“犯案又如何?你觉得香江那些废物能抓住他们吗?” 他抬手指着自己脸上的伤,“这些都是那些绑匪打的。如果不是警察无能,我会变成这样?!” 他脸上的擦伤其实在苏念星看来并不严重,只不过是淤青,但是对于从小娇生惯养的何家俊来说,不可忍受。他眼里的愤恨遮掩不住,苏念星觉得身体的伤可以好,但是何家俊所受的精神折磨才是该重视的。 苏念星定定看着他,“你又怎么知道警察抓不住他们呢?你运气好,父母都想你平安回来,所以不愿意冒一丁点风险,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么幸运。更多的人遇到绑匪,他们的父母交不出赎金,绑匪会选择撕票。是,你被绑架,确实很不幸,但是比起那些吸孩子血的父母,你已经很幸福了。” 何太太看着颓废的大儿子,心如刀割,她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大儿子,不仅长相帅气,而且聪明懂事,早早就在公司打下根基,是丈夫的左膀右臂。 何家俊愤怒地张大眼睛,“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滚!你给我滚!” 他暴躁地鼓动着身体想要下床,苏念星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暴脾气的人,吓得往后退两步。何太太也顾不上难过,上前按住大儿子的胳膊,轻拍他的脊背,“没事了,没事了,没人再动你。你别怕!” 何家俊在她的安抚下慢慢缓了神色,何太太扭头示意苏念星先出去。 苏念星也不敢打扰他,转身出了病房,看着病房里的男人恢复神色,她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何太太走出病房,神色颇有些憔悴,充满歉意,“家俊以前是个谦谦君子,谁见了都要夸他一句绅士。可现在他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发脾气,他两个弟弟好心好意来看他,他不仅不记得他们的好,反倒把他们都骂了一通。我怎么也没想到我引以为傲的儿子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苏念星能够理解何太太的拳拳爱子之情,“我也没想到他病情这么严重,虽然他已经安全了,但是心理创伤一时半会儿没法愈合,我觉得你们还是给他找心理医生吧。” 何太太点点头,“你先回去吧。” 苏念星点头,刚准备告辞离开,何太太突然叫住她,“我现在相信大师之前说的话了。” 想起之前信誓旦旦表示三个儿子绝对不会内斗,之前有多自信,现在就有多打脸。 苏念星当然不可能在这时候泼她冷水,只能安慰她,“只要你们好好在旁边鼓励他,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何太太耐心已经告罄了,她本身就出身富贵,嫁入豪门后,也没有工作过。她哪里懂得安慰人。她怕自己牺牲自己的时间换来的却是一场空,她心慌追问,“大师,可以改命吗?” 苏念星不会改命,她只道,“事在人为。常言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只要人的心境改了,命运自然会改变。” 何太太沉思许久,点了点头。 苏念星刚准备离开,迎面撞上赶来探望大儿子的何先生。 看到苏念星,他愣了几秒想起来,“你就是之前那位大师?” 苏念星颔首,何先生突然问,“大师,我有十几个儿子,你觉得在我的众多儿子中,谁最适合接替我的位置?” 何太太紧张地盯着苏念星。生怕她说出三兄弟将来会内斗的事。 苏念星沉吟良久问,“你是问我的意见,还是请我算卦?如果请我算卦,是要收卦金的。” 何先生愣了几秒,摊了摊手,“当然是问你的意见。我不信命的。” 苏念星有些奇怪,不信命为什么还要问她,“你的十六个子女当中,大公子是天赋最高的,他养尊处优,遭此大难,心里遭受创伤,想要他恢复以前的工作能力,得给他时间治疗他的心理创伤。梅花香自苦寒来,如果能将这次的磨难变成一次很好的历练,他会成长起来,以后的建树不低于你。如果他不能恢复到从前的状态,何氏的未来充满变数。” 要是搁以前,苏念星肯定会说“何氏将来会倒闭”,但是她现在学乖了,不能说太直,委婉点儿。 何太太长长舒了口气,何先生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回病房探望儿子了。 何太太给苏念星塞了一万红包,“太感谢你了,大师。” 苏念星摇头,“我刚刚不是故意在帮何家俊,我说的是实话。所以还是好好安抚他吧。” 何太太愣住,“我另外两个儿子能力不行吗?” 苏念星实话实说,“他们的天赋不如你大儿子。” 何太太若有所思。 苏念星回了冰室,阿珍告诉她有位客人要算卦,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看样子对方有急事,苏念星顺着阿珍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穿着大牌,背着名牌包,打扮精致的靓女坐在靠窗的位置。她眉眼之间带了几分妩媚眼睛深如秋水又充满灵气,皮肤细腻光滑,身材玲珑有致,一头微微卷曲的海藻般浓密秀发给她添了几分贵气。 她还有一双修长美腿,坐下时,双□□1叠斜靠在一起,拉长腿的比例,端奶茶时,她姿态优雅,好像品尝的不是奶茶,而是美味佳肴。 其他桌的男人目光有意无意落到她身上。她却浑然不知,或许是早已习惯享受众人爱慕的眼神。 苏念星拿着算卦的各项工具坐到她对面,“你好,我是苏念星,负责算卦的。” 靓女放下喝到一半的奶茶,她笑起来,“我听说你很擅长算姻缘。你帮我算一卦吧。” 她随手从奢侈品包包里拿出钱包,从中抽出十张钞票推了过去,“我想算什么时候能够与男朋友修成正果。” 苏念星点点头,示意她写一个字。 靓女接过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字,长得这么漂亮,字却歪歪扭扭,一看就是上学时没好好练过字。 苏念星看着字,又掏出铜钱开始算卦。其他桌的人看到这一幕,也被激起兴奋,纷纷勾头张望。 苏念星扔了六回卦,又掐指算了半天,嘴里念念叨叨半天,终于算出结果,她摇头叹息。 靓女心里一个咯噔,“怎么了?我不能得偿所愿?” 苏念星看了眼四周,“确定要我说出来?” 靓女也注意到周围人或打量或窥探的目光,但是她向来不在意这些男人,她催促苏念星快讲。 苏念星见对方浑不在意的样子,也不好再卖关子,“你要嫁的男人有老婆。他会跟老婆离婚娶你。但是……” 靓女展颜一笑,如冰雪初融让冰室内的男士一阵恍惚,但是她很快又被“但是”勾住,定定看着她,“怎么了?” “但是他命里无财,又没有岳家帮衬,生意很快就会一落千丈。”苏念星怜悯地看着对方。 靓女收敛脸上的笑容,“这不可能。他做生意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无财。” 她之所以不找富二代,而找比她爸年纪还大的富一代不就是怕对方是个败家子,等她人老珠黄时,钱财被败光吗?没想到富一代也有假的。 “他其实不懂做生意,真正会做生意的是他老婆,但是为了他的面子,他老婆没有在人前露过脸。但是他并不懂得感恩,他喜欢被女人追捧的滋味,所以他很快就入了你的套。他妻子其实一直都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但是她年纪大了,只喜欢稳定生活。但是她丈夫不是那么想的,他不愿意受妻子管制,也因为心虚在家里硬气不起来,他执意要离婚,他妻子只好成全他。离婚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娶你,他周旋于四个美女之间,他喜欢自由,喜欢被人追捧。之所以后来娶你,也是因为生意出了问题。他想跟前妻复婚,奈何前妻铁了心不想跟他复合。于是他想到了你。” 靓女美丽的双眸闪过一丝精光,“你的意思是他跟我结婚,只是为了让我帮他东山再起。” “对。但是你没有他老婆的头脑,也不懂做生意,为了离婚你最后只能卖身还债。”苏念星怜悯地看着对方,“你还要嫁给他吗?” 靓女抿了抿唇,好看的眸子多了几分恼怒,正在愤恨时,她的bb机响了,上面是“她来了,快回。” 苏念星抬抬下巴,“他们准备离婚,他妻子已经找律师起诉,要求追回夫妻共同财产。” 贱男送给小三的财产,妻子可以向法院追回。 这靓女辛苦一场算是鸡飞蛋打。 靓女却不慌不忙站起来向苏念星自我介绍,“多谢你了。下次再来找你算卦。” 她拿着包包,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苏念星愣了好半天,好家伙,香江小三都这么猖狂吗? 自她走后,店员们却是议论纷纷。 “好靓!跟电视里一样美。” “我记得她是前年的港姐冠军吧?没想到真人跟电视里一样美。” 苏念星无力吐槽,这些人只关注长相,居然不关注三观。还是她太小题大做了? 阿珍见苏念星没什么反应,有些吃惊,“老板,你不认得她?” 苏念星来了香江以后就没看过电视剧,她哪里认得,她老实摇头。 阿珍激动得不行,“她是最美港姐李玉荷啊。听说许多富豪都是她的入幕之宾。她真的好靓啊。” 苏念星心想:最美港姐?最美港姐是李祖欣好不好?可是她突然愣住,刚刚那人好像长得确实像李祖欣,她没看过李祖欣演的电视剧,但是看过新闻,两人确实有几分相似。李玉荷会不会就是李祖欣呢? 可是李祖欣老公是个富二代,只比她大几岁而已,并不是刚刚视频里见到的老男人。如果说这辈子的李祖欣是听了她的话,没有嫁给老男人。那上辈子的李祖欣又是听了谁的话没嫁他? 苏念星苦思冥想半天,最终毫无头绪,只好将这事丢开。 第49章 “年纪轻轻, 做什么不好,非要当小三。” 比起这些年轻人,阿香婆的三观显得正多了。 苏念星也赞成阿香婆的话, 上辈子的李玉荷确实嫁入豪门, 而且是个富二代, 但是夫家为了防备她, 还是制定了一系列措施,比如:她老公每月消费只有200万。 对普通人来说, 200万不低, 但对于豪门这点钱只能勉强维持生计。 有位男食客听了阿香婆的话, 也赞了一声好,“想当初我爸就是为了小三,抛妇弃子, 害得我从小就生活艰难。我从小到大就发誓等我成家绝不养小三,一定会疼爱自己的老婆。” 食客们称赞对方三观正。 男食客吃完饭后,问苏念星,“老板, 今天还能算卦吗?” 苏念星颔首, 她还有一卦没算。 男食客立户请苏念星帮自己算一卦, “我马上就要结婚了。想买屋,我请问哪个地方升值空间比较大?” 苏念星还真不知道, 香江各个地区的房价,涨幅也算不出来, 不过她劝他早点买比较好,“未来四年房价会涨得很厉害, 你买哪边都是赚的。” 男食客果然高兴,又请她帮忙算算, 他现在的女朋友是不是他携手一生的爱人。 这个苏念星擅长,她坐到男食客对面,让对方写字,用卦盘演算,再扔六爻金钱卦,最后再看手相,折腾一圈后,男食客的好奇心已经被勾起,她才开口,“你女朋友是不是姓方?” 男食客眼睛亮得惊人,“你果然是神算,怎么算出来的?” 他也是无意间来这家店吃饭,然后听到食客们在讨论这家老板算卦有多准,他才动了算卦的心思。 苏念星却避而不答,“你写了一个‘天’字,所谓天圆地方,你的事业运很不错。” 她掐指算了一会儿,眉峰紧拧,“但是很奇怪,你女朋友的正缘并不是你。” 食客纷纷凑过来看他算卦,男食客脸色煞白,这个卦象绝称不上好,他有些紧张,“那我们还能白头偕老吗?我们将来会不会离婚?” 他和女朋友拍拖好几年,一直都很甜蜜。他不可能因为大师算一卦就跟女友分开。 他紧盯着老板,看她掐指算了半天,嘴里嘀嘀咕咕似乎在念叨什么,片刻后睁开眼,遗憾地叹了口气,“你的女朋友已经结婚了。” 食客们纷纷看向男食客,显然没想到他刚刚说自己最讨厌小三,但他却做了小三。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男食客被这么从盯着,脸如火烧,却不是羞耻,而是愤怒,“不可能。我跟她拍拖六年,她怎么可能结婚?她结婚,又为什么跟我定婚。不可能的。”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48节 苏念星可以算出男人原配的地址,但是为了显得专业,她没有告诉对方实情,诚恳地点头,“你确实不是主动当小三。但是你被她骗了。她说自己在马鞍山工作,早出晚归,偶尔加班,你是不是就信了?其实是因为他跟自己的老公说,她在铜锣湾酒吧上夜班,所以……” 食客们恍然,两头瞒,瞒得密不通风。这是时间管理高手啊。 男食客见她说得言之凿凿,连女朋友工作地点都说出来了,他没法再给她找借口,他深吸一口气,气得肝疼,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她明知道我最讨厌小三,我的家就是被小三破坏的,她还让我当小三,太过分了!” 男食客丢下卦金,拿起包包急匆匆离开。 其他食客议论纷纷,有的说这男食客三观正,就是眼光不怎么好,“拍拖六年都没发现女朋友已婚。心也太粗了吧?” 也有食客骂女人脚踩两条船,“不是个好人。” 有人失笑,“我倒觉得原配老公心更粗。老婆天天晚上不回家,他居然都不知道。” 食客们议论纷纷,“要是我,我一定揍得她满地找牙。” “要是我,我直接找上门,告诉他原配,两人一起手撕渣女。” “我会找媒体曝光,让她见报,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骗别人。” 食客们说起自己的报复手段,但是没有人的报复手段比这位男食客更厉害。 这个男食客可不是善茬,他的手段不比蒋梦云差多少。 她女朋友因为已婚,迟迟不愿跟他去登记,毕竟一登记就暴露她已婚的事实。他就借口一块去国外旅游,然后突发奇想在国外登记结婚。拿到结婚证后,他马不停蹄回到香江告女朋友重婚。 香江法律承认公民在国外登记的婚姻,法官判她重婚罪,入狱两年。 她老公也知道了,选择跟她离婚。渣女算是罪有应得。 就在这时,有位二十出头的靓女走进来,点了一份小笼包和一碗开水白菜。 苏念星端着新鲜出锅的小笼包送到她坐的位置,靓女叫住她,“我记得街角那边有个阿香婆算命,老板,你知道在哪里了吗?” 苏念星愣了愣,阿香婆居然也有回头客,她还是头一次碰到。她冲靓女笑笑,“她在里间,你稍等,我帮你喊出来。” 靓女怯怯地道了声谢。 苏念星到后厨去叫阿香婆,听到有人找她,阿香婆怔住,“找我?该不会是我以前算得不准,找我算账吧?” 苏念星抽了抽嘴角,看来阿香婆对自己的算卦水平很了解,但是她摇头,“不是。是个年轻姑娘,不像找茬,倒像是找你算卦来的。” 阿香婆乐了,“兴许我以前瞎猫碰上死耗子,真算准过。” 她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解掉围裙挂在墙上,掀开帘子走进去,苏念星有些不放心,跟在她后头。 阿香婆和苏念星坐在对面,其他食客看到这一幕,有人好奇凑过来,“靓女,你算卦?” 这靓女年纪并不大,人还有些害羞,听到陌生男人跟自己打招呼,有些胆怯地点了点头。 其余食客来了兴致,“该不会算姻缘吧?” 有人贫嘴接话,“这位头上该不会也有点绿吧?” 刚刚可是一连算了两个小三,一个有意一个无意,但她们的男人都是贱男。说头上有点绿也不夸张。 其他食客也来了兴致,纷纷靠过来想看苏念星给她算命,靓女被这么多人盯着,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苏念星见她不自在,忙站起来打圆场,“不是我算。是阿香婆帮她算。你们回去吧,别打扰人家吃饭。” 其他食客听到不是她算卦,纷纷收了想要八卦的心思。 阿香婆冲靓女不好意思解释,“大家好奇了点。没有恶意。你想算什么?” 靓女咬着下嘴唇,有些难以启齿,“听说你算卦很便宜?” 阿香婆懂了,这靓女找她算卦,并不是因为她算得准,而是因为她便宜。阿香婆点了点头,“对。我一卦五十。” 靓女松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五十推过去,这才怯怯开口,“我遇到一个两难的选择。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我想让你帮我算算,该选哪条路。” 阿香婆鼓励般地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靓女左手扣着右手,格外紧张,挣扎好半天才吐口,她怀孕了,但是现在正上大学,她想休学把孩子生下来,但是老豆不同意,非要带她把孩子打了。 她揉了揉脸,“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妈妈在我五岁那年抛弃了我和老豆,这些年老豆一直没有再婚,供我上大学,但是我怎么能抛弃自己的孩子呢。” 苏念星懂了,她不用担心阿香婆算卦不准了,因为这靓女压根不是来算命,她是来找人拿主意的。 靓女平时没有主见,做事又优柔寡断,再加上年纪轻,没有生活阅历,所以下不了决心。 阿香婆耐心听完后问靓女,“你男朋友呢?” 靓女咬唇,“他说我想生,他就养。我不想生,就带我去打掉。但是……” 阿香婆了然,让一个向来没有主意的人做这么重大的抉择确实很难,她示意对方稍等。到后头取来了苏念星买的一系列道具。 阿香婆学着苏念星的样子,扔六爻金钱卦,又掐指算了一会儿,仔细看面相,最终遗憾摇头,“我给你说两种选择的后果吧?” 靓女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选择生下孩子,你先是休学生孩子,但是孩子生下来没人照顾,它的父亲得赚钱养家,照顾孩子就落到你身上。你就没办法继续念书。等孩子到了上学年纪,你需要出来工作,但是没有大学毕业证,你找不到好工作。只能从事又累又辛苦的行业。比如做服务员,一天十几个小时,工资只有三四千,除去房租,勉强够吃喝。你父亲年纪大了,生了病,你没有钱,就只能签字放弃。而你的孩子在因为你忙于工作和为父亲丧事奔波,没能得到好的照顾,可能会发生意外,你很有可能会失去抚养权。你拼命想要证明你比母亲合格,但事实上你还不如你母亲。至少她选的男人愿意境负责,而你的男人却是个自私胆小,将责任全部推到你身上的懦夫。” 靓女脸色青一阵紫一阵,大拇指掐着虎口,神色间多了几分仓皇。 阿香婆却好似看不到,“如果你选择放弃这个孩子,你会继续上大学,毕业后找到一份办公室的工作,刚开始肯定要难一点,但是学历就是敲门砖,努力几年就有了起色。在这期间你和男朋友的差距越来越大。你会发现他根本不适合你。当你父亲生病时,你有钱为他治病。又过了几年,你遇到心仪的男人,有一定经济基础,孩子也能得到好的照顾。它会健康快乐成长。” 阿香婆摊了摊手,“两种结果,你选择哪一条?” 靓女低头想了一会儿,最终咬牙道,“我明白了,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阿香婆将卦金塞给她,“对自己好点儿。别去差的小诊所,要不然会留下后遗症。” 靓女有些感动,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谢谢你。” 阿香婆和苏念星没有打扰她吃饭,两人起身离开。 后厨房,阿香婆探头往外瞅了一眼。 苏念星感慨,“您太善良了。” 阿香婆摇头叹息,“我现在有稳定工作,不必靠算卦讨生活,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这姑娘没有母亲教导,人是傻了点,但是肯听人劝,以后错不了。” 苏念星点点头,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叛逆,以自我为中心,多数都不肯听从长辈的意见。希望这靓女能够听劝。 两人正说着话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她戴着墨镜,怀里抱着通体雪白的狗狗。 苏念星上辈子没养过狗,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但是它毛发打理那么整齐,可见主人照料得很精心。 靓女坐下后,就表示要算卦,苏念星拿着工具坐到她面对,对方就满脸愁苦地诉说自己最近遇到的奇葩事,“大师,我可能时日无多了。” 苏念星面露疑惑,仔细打量她面色,这女人唇红齿白,气色红润,不像生病的样子。她也不是医生,也不好随便质疑专业人士的诊断报告,于是问,“你得的是什么病?” 靓女手有一下没一下抚摸怀里的狗狗,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得的是什么病?连医生都查不出来。” 苏念星更加困惑了,“医生都没查出来,你怎么会认为自己时日无多?” 靓女揉了揉太阳穴,把最近最到的奇奇怪怪事情一五一十说给她听,“我家里最近老是丢东西。一开始只是些小东西,比如牙刷,拖鞋,内裤之类的东西。可是最近丢的东西越来越多,比如钱包、菜、纸巾等等。” 其他食客凑过来,“该不会有小偷吗?靓女,你是一个人住还是跟人合住?” “我一个人住。”靓女告诉他们,“我睡觉前也会把门窗关死。窗户从里面反锁,小偷不可能打开。再说我住的22楼呢,小偷也不敢爬那么高吧?我报警。警察也帮我查过,锁眼没有问题。” 众人奇了,“不是小偷,东西怎么会不翼而飞呢?难不成东西还会长腿不成?” 有人立刻想到一个可能,“你的钥匙有没有丢过?” 靓女摇头,“没有。我的钥匙向来不离身,从来没有丢过。我的同事都不知道我的住址。” 众人猜来猜去,最后有个食客思维发散,已经朝家里有鬼的方向发展了。 直到有个街坊说出一个猜测,“有没有可能你梦游了?我之前看电视剧,说有一种病会半夜梦游,有没有可能是你自己半夜醒来,把东西都给丢了,醒来后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个猜测一出,众人都觉得很有可能,“一定是这样。我以前有个朋友也会梦游。我跟他打招呼,他当时还应了,第二天我问他,他却说他在家好好睡觉,根本没见过我。你一定是最近压力太大。” 靓女点点头,“我最近确实压力很大。阿姐就因为我压力大,把她的狗狗借我撸几天。”她一下又一下抚摸狗狗,又提出质疑,“可是我们物业经理值夜班,如果我出去,他应该会记得吧?” “物业经理半夜都在趴桌上睡觉,他怎么可能一夜不睡守着大厅。靓女,你想多了。”众人当即反驳。 靓女见大家言之凿凿,信了几分,又好奇问大家,“梦游症能不能治好?” “不知道啊。你问你的私人医生吧。帮你好好检查一下。你年纪轻轻,怎么可能得绝症,你这靓女别自己吓自己啦。”师奶劝靓女想开些。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劝她。 靓女觉得这些街坊都挺可爱的,也不自觉笑起来,“好,我一定约医生。” 苏念星有些好笑,她还没开口呢,何着他们一人一句就把问题解决了?她看向靓女,“你还需不需要我帮你算卦?” 靓女刚准备说不用了,街坊突然反应过来,他们三言两语就把事头婆的生意搅黄了,一个个面面相觑,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生怕苏念星一个不高兴,把他们全撵出去。 好在苏念星没有说什么。有个街坊忙又改口,“你让她算吧。你约私人医生还得排队,又得请假,浪费那么多时间。你找她算,她立码就给你出结果,省了你多少事啊?” 靓女一想也对,“那你帮我算一算吧。” 这个靓女的事不算紧急,苏念星就调整了算卦次序,没有先看手相,而是先扔六爻金钱卦,再测字,一套流程下来,才握住她手指看掌纹。 收手时,她面露古怪。 第50章 “大师, 我得的是梦游症吗?这个要怎么治?”靓女眼巴巴盯着苏念星,其他食客也都等她答案。 苏念星沉默几息后,将视线看向靓女怀中的狗狗, “不是你!是它!” 靓女撸狗的动作顿住, 有些不敢相信, “这怎么可能?它只是个狗狗。” “你姐有没有告诉过你, 这狗狗是经过她专业训练的?”苏念星提醒她。 靓女颔首,“当然有, 要不然我也不会养它。我姐开了一家宠物店, 她说经过训练的狗狗才能卖个好价钱。” 但是她姐可从未跟它说过狗狗会开门啊?她不敢相信, 将狗狗抱起来,这小东西那么矮,可以开门吗? 苏念星颔首, “它远比你想像得要聪明。而且狗狗最喜欢有气味的东西。拖鞋是它的最爱,你想想在家的时候,它是不是叼着你的拖鞋走来走去?” 靓女瞠目结舌,呆愣好半天, 确实是这样, 但是狗狗叼东西很正常吧?开门是不是太逆天了? 靓女揉了揉狗头, 用半骄傲半自豪的语气夸赞她的狗儿子,“它不仅仅是开, 它还会关啊?我每天早上醒来,门都是关得好好的。狗狗真棒!” 苏念星一脸无语, 她发现这个靓女可能最近压力太大,把智商丢家里了。狗狗会开门, 关门不是更简单吗?一推就关上了。再说,现在是夸狗狗的时候吗? 靓女揉了一会儿狗狗,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我东西哪去了?” 苏念星摊了摊手,“狗狗是想原主人了,想拿礼物讨好原主人,但是香江到处都是路,它走了几条街就被绕晕,东西也被它丢在半道。”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49节 靓女好气又好笑,很想揍一顿,但对上狗狗那圆溜溜的黑眼睛,她又舍不得,最终只能□□了下狗毛,“算了,这狗养得真是糟心,我要还给阿姐。再养几天,我家都要被它搬空了。” 靓女付完卦金,谢过苏念星,刚准备离开,却听苏念星先一步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靓女疑惑看着她,“什么?” 既然她没有生病,只是狗狗弄出来的乌龙事,丢失的东西估计也找不着了。她只能把狗狗还给阿姐。还能有什么问题? “在你狗狗走丢的这么长时间里,你家的门一直是开着的。”苏念星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狗狗可以从里面把门关上,但是他们可不会从外面把门关上。再说了,关上后,它又怎么可能再进家门呢?狗狗再聪明,也不会用钥匙开门。 其他食客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浑身起鸡皮疙瘩,靓女被她的问题惊呆了,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是啊,她每天早上醒来狗狗都乖巧地蹲在玄关,房门可是锁得死死的。一想到自己家的门在深夜敞开好几个小时,她简直不敢深想啊? 苏念星不想吓她,但是不能不提醒,“你家现在藏了一个人,就躲在衣柜里。” 靓女惊得心脏差点蹦出来,“他躲我家想干什么?”她有些慌了,从兜里掏出大哥大,拨通报警电话,说了自己的家庭住址,确定警察马上登门后,她才终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看着苏念星的眼神充满感激,“大师,是男人还是女人?” “女人。”苏念星补充,“三十多岁,她原本住在你隔壁的笼屋,因为租不起房子被包租婆赶出来,无家可归,看到你家门敞开着,她只想躲在你家里睡觉,吃你剩下的食物。” 靓女捂着胸口,吓得面色惨白,虽然是个女人,但是这样也很吓人好不好? 其他食客也觉得渗人,“哎哟,这什么人啊,怎么能不经过主人同意就进屋呢?还一待就是好几天。” “那些菜不是狗狗扔的吧?”靓女缓了好一阵,脸色才渐渐恢复血色。 “是她拿的,还有牙刷。你没发现自己的厨房有用过的痕迹吗?” 靓女摇头,她本身就是个很粗心的人,东西放哪儿,她转头就忘,要不然也不会连家里多了人都不知道。 一想到对方还藏在她家里,靓女就坐不住了,与苏念星告别,飞快回家,有的食客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跟过去看热闹。 苏念星无语,这些街坊真爱八卦啊。 快到中午时分,看热闹的街坊回来了,绘声绘色把抓人过程说给大家听,“真的有女人躲在她家里。一开始警察还不相信,直到他们在最底下的柜子里发现了人。那女人又瘦又小,只比孩子大那么一点点,怪不得靓女没发现呢。” 之前大家把这消息告诉街坊,许多人都不相信。倒不是说不可能,而是香江住宅面积很小。拐个弯都有可能碰到头,家里藏个人,跟听天书似的。可谁知就是这么离奇的事,居然真的发生了。 “哎哟,得亏是个女人。要是个男人,这靓女岂不是被看光了?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事情。” “看来狗狗太聪明也不好,差点引狼入室。” 街坊们此起彼伏跟其他人分享这条八卦,很快传遍街头巷尾。由于太过奇葩,也被媒体纷纷报导出来。 苏念星的算卦冰室又迎来新一波流量。 “小星?” 苏念星回头,就见福叔福婶局促得站在门旁,不敢进来的样子,她忙走过来招呼他们进来,“来来来!快进来。这是我开的店,你们还没来过吧?” 福叔福婶进来打量,看着店里装修弄得井井有条,两人赞不绝口,“不错。你这孩子有出息,这么快就在香江开店了。” 福婶走进来又突然折回去,带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进来,给苏念星介绍,“这是我亲戚家的小孩。父母都不在了。” 小姑娘垂下脑袋,一声不吭。 苏念星看到小姑娘后头有个背篓,忙热情上前,“还背着个背篓,这里面装的什么呀?” 福婶忙道,“她种的蔬菜。乡下来的,穷乡僻壤的,交通也不方便,早上我在菜场看到她在门口摆摊,被市场管理人员撵得到处跑,就想着带她来这边,看看你们要不要这些蔬菜?要的话,以后就让她天天给你送。算你便宜些,也让这孩子省点力。” 小姑娘抬头看着苏念星,眼里有渴望也有忐忑,苏念星看着小青菜确实挺好的,于是问她,“你家里还种什么菜?” “还有葱、雍菜和黄瓜。”小姑娘一五一十回答。 苏念星赞叹这孩子真的很能干,“好啊。这种青菜每天可以送三十斤,雍菜十斤,黄瓜三十斤。” 她想想,“你们村子还种什么蔬菜?有没有番茄,毛豆,胡萝卜?” 小姑娘颔首,“有的。你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带。” 苏念星有些担心她身板背不了这么多,“你早上不要上学吗?” “我奶奶可以骑车送过来。”小姑娘忙回答。 苏念星松了口气,原来不是她送,那就好。 她写了张纸条,让小姑娘明天先送这么多蔬菜过来,随后让后厨来三份蛋炒饭,“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也得吃饱了,才能让你们走。” 福叔福婶想推辞,苏念星笑道,“一顿饭我还请得起,顺便给我点评一下。” 福叔福婶这才应了。 阿香婆在后厨听到福叔福婶的声音,也走出来,“哎哟,你们怎么来了?” 福叔福婶忙把情况说了一遍,阿香婆看着小姑娘,好半天才道,“是琳琳吧?哎哟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我记得有一天在你家看到她,好像才五六岁吧?” “那都十年前的事了。孩子都长大了。”福婶跟阿香婆很快聊起来,夸琳琳有多不容易。爷奶年纪大了,地里的活多数都是琳琳在做。 阿香婆想起一事,“我记得她老豆出车祸死了,她妈就不见了,还没回来吗?” 福婶看了眼琳琳,见对方没注意到这边,压低声音道,“她领了赔偿金,第二天就没影了。估计跟人跑了,这孩子偏不相信,一说她就跟你急。” 阿香婆也能理解,“孩子依赖妈妈,很正常。” 苏念星将称重完的蔬菜拿到后面,把篓子腾出来给她。 阿香婆摸摸琳琳的脑袋,越看越喜欢,“这孩子长得多好啊。瞧着就机灵,学习怎么样?” 琳琳抿了抿唇,有些羞涩,福婶替她答了,“成绩好得不行。但是家里没钱,她就想着帮爷奶出来卖菜,好歹能赚点儿。” 阿香婆颔首,“以后种了什么蔬菜只管拿过来。我们买谁家不是买啊。” 福婶笑了,“我就是这个意思。孩子成绩好,怎么也得让她念书。上了大学,将来才能找份好工作。” 阿香婆握着琳琳的手,“是这个理儿。” 三份炒面端上桌,琳琳有些拘谨,不好意思拿筷子,苏念星笑了,“吃吧。以后我还要指望你多多帮我送蔬菜呢。” 琳琳这才大着胆子拿起筷子,她年纪小,手脚灵活,吃饭速度比两位老人家快多了。吃完饭,她四下打量这家冰室。 这个冰室的墙面分为上下两个部分,腰线以下的部分是浅粉色,腰线以上部分是白色。贴着各式各样的风影照。还有一面墙贴着什么东西,她好奇凑过来,原来是一个个人名,台头写的是“算卦墙”。 她疑惑地看着这张纸,想问又不敢问。苏念星见好好奇就主动过来给她解释,“这些全是来找算卦的人。” 琳琳疑惑看着她,“算卦?” “对啊。”苏念星指着桌上贴的广告贴纸,“苏神算冰室。”她指了指自己,“我就是苏神算。” 琳琳恍然大悟,她看向算卦墙,后面一列是准不准,都是打勾,说明苏神算是个神算子,一次都没有出错过。 她突然想让对方给她算一卦,可是当她抬起头,无意间扫到价格表,一卦一千,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她没有那么多钱。 苏念星可不知道她这么小的年纪居然也想算卦,见她低下头,只当她在害羞,转身去后厨忙活去了。 接着有客人进来买吃食,阿珍负责收银,会按照数额给他们彩券。 刮完后,确定没有中奖,阿珍就笑着安慰他们,“下次再来,总有机会的。” 那客人也没在意,拿着打包好的奶茶走出冰室。 琳琳好奇凑到柜台前,指着刚刚的箱子,“这个奖券中奖可以找她算命吗?” 阿珍乐了,“是啊。你真聪明。” 琳琳抿了抿唇,“那多少钱可以领一张彩券?” 阿珍对待孩子很有耐心,温柔地解答她的问题,“四港币就有一张,中奖率大概是4000分之一。” 琳琳小大人似地点了点头。 苏念星将蔬菜称重后,拿了钱付给琳琳。 琳琳跟着福叔福婶一块走了。 苏念星回后厨帮忙择菜,阿香婆跟她一起,“现在都下午了,这么多菜可能卖不完。现在天气又热,晚上有可能烂了。咱们晚饭就吃香菇青菜吧?” 苏念星爽快答应。 正说着话,店里来了客人,阿珍在喊她,苏念星掀起帘子到前面,却发现是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对方说是张梦嫣的保镖,对方邀请她去家里算卦。 苏念星愕然,当了富婆,派头都变大了,不自己出门,直接请她登门,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她心里腹诽,面上却带笑,将店交给阿珍,她将算命工具收拾进包包,走出店门上了车。 到了李家豪宅,苏念星在卧室见到的张梦嫣,她此刻正躺在床上,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看到苏念星也只轻轻点了下头,就算是打招呼了。 苏念星没有怪她的失礼,因为对方的脸色真的太差了,“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张梦嫣抚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我没事。就是怀孕了。年纪大了,医生让我静卧保胎。” 苏念星瞠目结舌,如果之前那位靓女是无知,这个就等于蓄意谋杀了,她简直难以相信,“他让你怀的?你年纪都这么大了,他还让你生孩子,这不是拿你的命开玩笑吗?” 张梦嫣抚摸自己的肚子,“不是他,是我坚持要怀的。” 苏念星愕然,“为什么?你已经四十多岁了,高龄产妇可不得了。” 张梦嫣躺太久了,屁股有点不舒服,她欠了下身子调整下姿势,才继续开口,“我年纪不小,他比我还大十几岁。如果他走了,你觉得我和女儿能分到多少?” 苏念星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李家豪跟张梦嫣来往十几年,肯定也见过紫紫,但是紫紫对这位继父并没有多亲近,一旦李家豪去世,张梦嫣又没有孩子,肯定分不到多少财产。张梦嫣为自己打算也无可厚非。 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明明几月前,张梦嫣还在悼念前夫,可现在又为现任丈夫怀孕生子。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他一直都是传统思想,这么多年只有两个女儿,情妇无数,就是没人给她生儿子。”张梦嫣手撑着下巴,“我终于说服他做试管婴儿。他同意了。我不想错过这机会。” 苏念星定定看着她,以前那个重感情的张梦嫣好像死了,面前这人好像只有她的外表,内里早已换了个人。 张梦嫣见她盯着自己不说话,似乎猜到她所想,摸摸自己的脸,幽幽道,“我只是讨厌被他人支配命运,我要为自己赌一把。赌赢了,我未来一片光明。赌输了,也不会比现在更差。” 苏念星看着这张不再青春,却依旧优雅端庄的脸,她知道张梦嫣为什么嫁给李家豪。她前面十几年的人生被他人安排得明明白白,她就像一根提线木偶,任人摆布。可是她不甘心,她想掌控自己的命运。所以她要拥有李家豪同样的力量。但是苏念星错估张梦嫣的耐心,她不甘心等对方老去再掌握大权,她要提前生孩子,为自己多一份保障。 张梦嫣见苏念星睁着两只眼溜溜的眼睛不错眼盯着自己,有些好笑,摸了摸她脸颊,“你真可爱!” 这眼神这动作让苏念星浑身起鸡皮疙瘩,她不自觉往后退两步。虽然她挺佩服张梦嫣敢于反抗的勇气,但是她突然对她做这个动作是不是有点奇怪? 张梦嫣不在意她的动作,抚了抚肚子问道,“你能不能给我算一卦。我想知道孩子能不能顺利出生。” 苏念星摇头,“我们卦师不能给孩子算卦,孩子的命运瞬息万变,只要你好好保胎,孩子就能平平安安生下来。” 张梦嫣松了口气,“那就好。” 苏念星刚想告辞离开,张梦嫣大概是待在房间太无聊,坚持留她下来。 苏念星感激对方介绍自己进入富婆圈,拉了不少生意,没有拒绝。 张梦嫣见她不似从前那么活泼,整个人木呆呆的,“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苏念星把自己前几天给人算卦,但是差点害对方跳楼的事说了,“我最近一直在反思自己,应该说得委婉一些。”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50节 张梦嫣恍然,“你一个小姑娘确实该好好保护自己。你要是遇到麻烦,也可以来找我。我可以帮你。” 苏念星被她刚刚的动作吓到了,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真遇到事,她宁愿去找梁督察,虽然他们把绑匪案搞砸了,但是他们不会找她要酬劳。 张梦嫣见她不回答,主动询问她,“你算卦有没有遇到有趣的事情?” 苏念星没有说自己算卦的事情,倒是把何家大公子被绑架的事说了。 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毕竟报纸已经登出来了。张梦嫣要保护眼睛,所以没有看报纸,但是听八卦还是没问题的。 张梦嫣果然被吸引,“三亿赎金。真舍得啊。”她手抚着下巴,“何先生又不缺儿子,为什么肯花这么多钱?” 苏念星想了想,“大概是他大儿子最像他。其他儿子都没本事继承他的家业吧。” 张梦嫣恍然,“看来这绑匪事先踩过点,万一绑架的是其他儿子,他们白忙活一场。” 这角度也是相当犀利了,苏念星觉得以何先生那不缺儿子的架势,还真有做出牺牲其他儿子的可能。 也难怪何家为了争遗产闹得那么凶。 陪张梦嫣聊了一会儿,苏念星就告辞离开了。 回到冰室,苏念星听到街坊们又在八卦。 “隔壁那个姣婆珍,昨晚我又看到她跟个男人在巷子里鬼鬼祟祟,肯定又在勾搭男人呢?” 香江永远不缺八卦,非法侵入住宅客才过去几天,又有新一轮八卦,吃顿饭的功夫就有可能赶不上热乎的。 第51章 “姣婆珍, 你家怎么没开店啊?” 百德新街热闹的街头,除了苏神算冰室还有几家茶餐厅,卖着各式各样食品。其中有一家大成冰室卖的是菠萝包, 用料实在, 口感好, 街坊很喜欢去他家吃。 苏念星之前也吃过, 他家的菠萝包酥皮金黄香脆,口感软糯香甜, 但是对于她这种不爱吃甜点的人来说, 有点过于甜腻, 偶尔吃一回还行,天天拿它当早点吃,她不太习惯。 不过菠萝包是香港特色食品, 许多人还是更喜欢吃菠萝包,几乎没有被她家的小笼包影响生意。 大成冰室的老板叫大成,因为头生得大,人送外号大头成, 是个老实巴交的男人, 有点木讷, 平时待在后厨房做吃食,招揽生意的是他的老婆, 外号姣婆珍。 姣婆在广东话里,是说那些经常花枝招展处处风骚, 又或是喜欢勾勾搭搭,不成体统的女人。这个词一般用在一些不检点的女子身上, 带有轻蔑以及瞧不起的语气,而且多为女人议论另一个女人的时候出现这个词1。 她家店里经常有男客光顾, 姣婆珍与这些客人嬉笑怒骂,被街坊议论纷纷,之前有人看过她与一个男人在小巷子里靠得很近,这事被传得沸沸扬扬,大头成听到风声质问老婆,但是不善言辞的他被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姣婆珍骂得狗血淋头,最后这事只能不了了之。 再之后姣婆珍对爱嚼舌根的街坊态度180度大转变,总是阴阳怪气,街坊很没面子,从此不再去她家买菠萝包。 往常大成冰室的门是开得最早的,大成是个勤快人,今天都快八点了,店门还没开,多少让人诧异。 姣婆珍面色煞白,头发凌乱,听到街坊问询,她突然崩溃大哭,“大成跟人跑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街坊立刻小跑凑近,七嘴八舌询问,“什么情况?大成跟谁跑了?” 大成可是整条街最老实的男人,别说找小姐,他就是多看一眼靓女的胆子都没有。突然有一天说他跟别人跑了,宛如晴天霹雳。 姣婆珍捂脸痛哭,有些难以启齿,“昨天我们收店,他又提起那事儿,骂我让他没脸,我跟他吵了几句,他说他要去找小姐,摔门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我怎么摊上这么个男人。听风就是雨,连自己老婆都不相信。” 街坊有些尴尬,这些话可是他们传出去的,但是他们确实看到她与别的男人勾搭,并没有说谎。谁能想到大成三天两头就拿出来念叨,甚至还要报复姣婆珍呢。 有人见姣婆珍只知道哭,就劝她,“快把人找回来吧。以后还要过日子的。” 姣婆珍犯了倔,恨声道,“他有胆出去找女人,我才不稀罕他。大不了我跟他离婚。” 街坊劝她别计较,先把人找回来要紧,“大成那性子肯定不敢胡来。” 其他人也都跟着劝。 姣婆珍这才在街坊的劝诫下,开始到钵兰街夜总会找人。 街坊看着她焦急的背影,叹了口气,“这大成也太不像话了。就算姣婆珍真的出轨,不是还没行动吗?他可倒好,先留把柄,他还想不想过日子了。” “也不能怪他。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戴绿帽?”有男人将心比心。 大家各自说出自己的看法,当事人不在,刚聚拢的人群再次散开。 姣婆珍出轨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苏念星就吃过好几回瓜,但是问起男方是谁,大家都是一问三不知,有的说高个子,有的说胖子,苏念星都有些糊涂了。于是询问阿香婆,“这事是真的吗?姣婆珍真的有姘头?” 阿香婆迟疑半晌点了点头,“我以前确实见到她跟一个男人走得近。你也知道我每次收摊都是最迟的,见过好几次。最近倒是没碰到过。” 苏念星啧啧,“在眼皮子底下偷吃,她胆子够大的呀。” 阿香婆叹了口气,“姣婆珍性子泼辣,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奶茶王把她的事爆出来后,她见一次骂一次,你没看奶茶王刚刚都躲着她嘛。那人就是牛皮糖,粘不得。” 苏念星知道她在提点自己,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以后躲远点儿。咱们两家其实算是竞争关系,确实不宜走得近。” 阿香婆颔首,“就是这个理儿。你去看热闹,她还以为你在看她笑话。”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外面传来姣婆珍的惊呼声,苏念星走出店门口,就见街坊再次围过去,问她怎么回事? 姣婆珍又急又气,“大成不见了,我去钵兰街夜总会问过,他没去那儿。你们知道大成去哪了吗?冰室还指着他呢。这可怎么办哇!” 她急得直跺脚,街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询问有没有见过大成。 有个街坊走得晚,指了指旁边的巷子,“昨晚确实看到大成摔门出去,拐进那条巷子,但是我没有跟过去。兴许他回家了呢?” 姣婆珍摇头,“没有!我就是从家里过来的。” 众人纷纷猜测大头成的去处。十几年的街坊,大家也算了解彼此的情况,大头成在铜锣湾没有亲戚,他整天待在后厨也没什么朋友,有人道,“兴许跟别的女人回家了呢?大街上不是有揽客的吗?” 这人指的是站街女,在香江不违法。 姣婆珍气得骂人,“等他回来,我一定要他好看!” 众人再次分开。 没有大头成做吃食,姣婆珍在门口挂了歇业的牌子,一个人坐在店门口等人。 她等啊等,从早上一直等到夜幕降临,依旧没有大头成的下落,众人这才觉得事情不对,“是不是出事了?” “大头成不是那种让人担心的性子。” 大头成平时准时准点到冰室,从来没有迟到休息过,他整整消失一整天,明显不正常。 正好有军装警路过,街坊直接将人叫住,把大头成失踪的事告诉对方。 军装警做好笔录,很快重案b组的人过来调查。 一连找了三天都没找到大头成的下落。 街坊议论纷纷,“大头成肯定出事了。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踪。他该不会被人绑架了吧?” “谁会绑架他啊?他又不是富二代?” 这时有个专门卖表的光头街坊,人送外号“光头表”恶意揣测起来,“有没有可能被人杀了?” 大家汗毛倒竖,浑身起鸡皮疙瘩,大伙责备对方乱说话,“你不要咒大头成。他是个好人。” 重案组b的人让姣婆珍给线索,同一个问题要问上好几遍,她有些不耐烦,跟阿sir吵起来,“你是不是审犯人呢?我老公丢了,你们不去帮我找人,反而一个劲儿追问我跟男人约会的事情?我都说了我没有。” 街坊也都体谅她,姣婆珍就算真的有姘头,但是她不可能放着这么好的日子不过,这些阿sir真是没用。出了事什么都指不上。 大家义愤填膺,纷纷上前劝姣婆珍,“大头成兴许没事呢。你别自己吓自己了。” 苏神算冰室斜对面店主明哥突然福至心灵提议让苏念星帮忙算算,“她算卦可准了。兴许能帮你算出大头成的下落。” 街坊们也觉得这主意靠谱,“姣婆珍,你可以不相信她家的东西比你家好吃,但你一定要相信她算卦本领是真的灵。” 姣婆珍迟疑,“她算卦真的准吗?” 好歹是竞争对手,姣婆珍自然关注过苏神算冰室,但是她觉得苏念星算卦准都是街坊吹出来的,要不然她怎么算得那么准。 听到明哥提议,她有些心动,但是又有几分胆怯。 街坊忙给她举例,“卖鱼胜,你知道吧?他孙子差点娶了个男人当媳妇,就是她算出来的。还有……前阵子那个靓女家里藏了个女人,这事还上了报纸,你应该有印象吧?” 姣婆珍正迟疑着,街坊们却等不及推着姣婆珍来到苏神算冰室。 苏念星正在后厨洗菜,这会儿不是吃饭时间,是下午茶时间,店里卖的都是奶茶。她在后厨帮忙洗菜,听到阿珍喊自己,她立刻擦干净手走出来,就看到冰室挤满了街坊。 她疑惑地看着大家,“怎么了?” 明哥上前问,“大头成失踪了,这事你知道吧?” 苏念星颔首,“当然知道。” 明哥看了眼姣婆珍提议,“那你帮忙算一卦吧?都是街坊,大家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 苏念星看了眼姣婆珍,“行啊。一卦一千。” 姣婆珍瞪了她一眼,“我可是街坊。你居然还收费?” 苏念星笑道,“我这是冰室,街坊之间我请你吃顿饭,没问题。但是我一天只能给人算三卦,给你算,我就只能算两卦。我的损失谁来担?” 街坊有些尴尬,忙打圆场,“姣婆珍,还是让她算吧。找人要紧。” 众人也都知道苏念星算卦有多贵。再说了,现在是钱的事吗?大家七嘴八舌劝姣婆珍。 姣婆珍在街坊的催促下,忍着肉疼答应,“好,一千就一千。” 她从兜里掏出钱扔到收银台上。 苏念星将钱放好,示意她坐下来。其他街坊站在两人旁边,紧盯着她不放。 自打苏念星在这儿开店,他们几乎都到她家吃饭,顺便看她给人算卦,一举两得,这会儿看她算认识的街坊,就更刺激了。 苏念星先是进行一遍仪式,然后开始看手相,入眼却是漆黑一片,要不是不远处有灯光闪烁,她还以为自己的金手指消失了。 漆黑的小巷子里,大头成慢条斯理走着,身后有个黑影跟在他身后,他下意识加快脚步,却见前面巷子里又拐进一个黑影,一前一后两个黑影朝他而来,大头成心跳到嗓子眼,刚想放声大叫,两人比他动作更快,一个捂住他的嘴,一个已经拿起棍子敲晕他。 而后高大男人将大头成背起来,到了光影处,两人合力将大头成放进面包车,拐了几道弯到了小区。一个将管理员引开,一个将人搂起来走入电梯,好像在扶一个喝醉酒的兄弟,两人将大头成拖进屋内,合谋将人杀害,藏入冰柜之中。 苏念星悚然一惊,后背被冷汗浸湿,大头成居然死了。 “怎么样了?算出来了吗?”姣婆珍姣好的面容凑到她面前,苏念星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见对方蹙眉,她很快收敛住情绪,咽了口唾沫,艰涩开口,“我有话不知当不当讲?” 不等姣婆珍发话,其余街坊立刻催促,“有什么话只管说。还有什么比人回来更要紧呢。大头成要是真的在外面鬼混,我替你骂他。” 其他街坊也点头附和。 姣婆珍冲大家挤出个机械的微笑,催促苏念星快说。 苏念星叹了口气,“我算出他寿命已尽。” 这话一出,街坊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那个乌鸦嘴真的说中了。众人纷纷看向光头表,眼神带着谴责。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51节 光头表也很无辜,“我只是随口说说。” 姣婆珍张大嘴,不敢置信,双手紧握成拳,“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死。你能不能算出是谁杀的?” 其他街坊也纷纷看着她。 苏念星当然算得出来,但是她不能告诉这些人。如果她算出谁是犯人,那她的麻烦只会比现在多。那些坏人在杀人之前会想方设法先干掉她。她不能赌。 她羞愧地低下头,“我才疏学浅,算不出凶手身份。只算得出他是被人砍死。其他实在算不出来了。” 众人唏嘘,不过大家也都没怪她学艺不精,“你算得已经很好了。比那些警察强多了。” 重案b组的警员也混在其中,听到苏念星算出大头成已经死了,面露不悦,“这怎么可能?你有什么证据?大头成的尸体在哪儿?你能说出来吗?” 苏念星哪有证据,“我不知道尸体在哪儿。我只是根据姣婆珍的手相算出她老公死了。这是我算出来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查。找尸体不该是你们警察的责任吗?” 警员被她怼得说不出话,他们不就是因为查不出,所以才想让她拿出证据吗? 警员趁热打铁询问街坊,“你们确定大头成没有跟其他人起争执吗?” “没有。他那人很老实,每天都是待在后厨房做菠萝包,不可能跟人起争执。”街坊纷纷作证。 警员见问不出有用消息,只得退出苏神算冰室。 警员a问警员b,“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吗?算一卦就能算出对方已经死了。这也太神了?” 警员b道,“听说她算卦很准的。街坊有事都找她算卦。你应该看过报纸吧?她在铜锣湾一带很有名。” 警员a确实听过苏念星的名声,但他以为那些是剧本,这次却是亲眼所见,尸体还没找到呢,她居然就说大头成已经死了,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警员a回头看了眼冰室,“有没有可能是那个神算下的手。要不然她怎么那么肯定人已经死了?” 警员b摇头,“动机呢?她很有名的,经常上报纸,多的是人找她算卦,你刚刚也听到了,她一天只能算三卦,没必要为了扬名就杀人。” 警员a摇头,“我是觉得她也是开冰室的,大头成也是开冰室的。如果大头成死了,她的冰室生意应该能更上一层楼。” 警员b觉得这猜测不靠谱,“之前街坊们也都说了,苏神算冰室的生意比大头成的好。她怎么可能会嫉妒比自己差的店?” 警员a仔细一想,也有道理。他立刻发散思维,“不是利益纠纷,有没有可能是陌生人杀人?” 警员b摇头,“街坊们说大头成是个老实性子,不太可能与人起争执。我还是倾向于姣婆珍杀夫。” 姣婆珍当日与死者争吵过,夫妻感情出现裂痕,起因是姣婆珍有婚外情,但是姣婆珍至今没向警方透露第三者的身份,行迹很可疑。 “咱们还是让卧底跟踪姣婆珍,她迟早会露馅。” 苏念星可不知道警员们在怀疑姣婆珍,她正在想办法把自己的算卦内容告诉别人。于是她想到了梁督察,对方嘴严,一定能帮她保守秘密。 苏念星到铜锣湾警署找梁督察,也如愿见到本人。 梁督察听到她的算卦结果,“你确定?” “对。尸体就藏在丽星楼1206室。”苏念星记得清清楚楚。 梁督察让她先回去,“我会提醒b组的。你确定不暴露自己身份?如果你算得没错,再经媒体爆光出去,我敢说你的名声会比现在响亮三倍以上。” 苏念星嗤笑一声,“那我可能还没扬名,小命先不保了。记得嘴严一点,不许向任何人透露是我给你的消息。” 梁督察点头答应。 她转身出了督察办公室,梁督察到了隔壁办公室,将消息告诉b组督察。 对方看着梁督察给的地址,“你确定尸体在这里?” “这是我的线人给的。不信的话,你可以不去。”梁督察伸手把纸条收回来。 b组督察忙收回手,“已经给了,怎么还能收回去?” 他弹了弹纸张,“没有证据就拿不到搜查证,该怎么才能进屋呢?” 梁督察嗤笑一声,“都说有线人了,你还弄不来搜查证?办案别太死板,要是真的全按规条办案,咱们铜锣湾重案组的侦破率估计得垫底。” b组督察蹙眉打量他半晌,“稀奇啊,这居然是你梁督察说的话。” 梁督察不搭理他,转身出了b组办公室。 第52章 “你们说大头成到底得罪谁了呢?谁会杀他?” “不知道啊。有没有可能是陌生人, 比如脾气暴躁的酒鬼?大头成运气不好,正好碰上了?” 正是饭点,苏神算冰室此时聚满了食客, 他们都在讨论大头成被杀的事情。虽然还没找到尸体, 但是苏念星算卦一向很准, 她说大头成死了, 就真的是死了。没人会提出质疑。如果新来的食客提出质疑,他们就立刻给他科普苏念星算卦有多神。 苏念星刚开始还有些心不在焉, 担心警察没把人抓住, 可是忙着忙着她就忘了。 直到晚上九点多, 外面传来响动,食客们纷纷涌出街道看热闹,正好看到重案b组的阿sir拿着银手铐将姣婆珍双手铐住, 并且说出那句耳熟能详的话,“我是铜锣湾警署重案b组陈督察,你涉嫌谋杀男子刘其成,现在不是事必要你说, 除非你想说, 但你所说的一切将会被记录下来, 可能成为呈堂证供。” 姣婆珍还在挣扎,大骂阿sir冤枉好人, 直到阿sir报出一个名字,姣婆珍就像突然哑了似的, 再也发不出半点声响。 周围街坊熟知姣婆珍为人,这就是个没理也能搅三分的泼妇, 突然哑口,只有一个原因:她真的犯了罪。 街坊们纷纷炸开了锅, 交头接耳讨论起来,“该不会是姣婆珍杀了大头成吧?” “应该是,刚刚阿sir不是说了姣婆珍涉嫌谋杀刘其成,刘其成不就是大头成吗?” 街坊们简直不敢相信姣婆珍会杀死自己的老公,“姣婆珍为什么要杀大头成啊?” “还能为什么?嫌大头成不能让她吃香的喝辣的呗?她仗着有姿色就在外面勾三搭四,以前不是没看过。这条街那么多长得好看的女人,为什么别人没被人骂,只有她被人骂姣婆?还不是因为她自己不检点。” 香江冰室多数都是夫妻档,女人出来招揽生意不是少数。但是大多数女人都懂得掌握分寸,面对男客时也只是言语调笑几句,并不上手。要是客人敢上手,女人直接大耳刮子扇过去,还要找街坊们评理。这些师奶的战斗力都很强。姣婆珍嫁了个老实木讷的大头成,偏偏她享受男人吹捧的感觉,渐渐就有了相好,只是一直藏得深,街坊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并不知对方身份。 街坊们猜到姣婆珍不安份,已经出轨,但是她跟大头成依旧过下去,猜想她可能已经跟外头的男人断了来往。谁能想到她居然会联合情夫杀夫? 这女人下手真够狠的。 “哎哟,这几天看她那着急样儿,我还以为她是真的担心大头成。原来都是演戏。” “这女人是把我们当傻子呢。” “对啊,我早就觉得她不对劲了,让她出钱找小苏算一卦,她推三阻四,要不是我把她推进冰室,她都不可能同意。” “是啊,我也看出来。” 街坊们七嘴八舌说着自己早就怀疑姣婆珍。 食客折回冰室继续吃饭,看到苏念星眼睛一亮,“事头婆,真被你说对了,大头成已经死了。凶手就是姣婆珍。” 感慨完苏念星算卦真的很准,大家为大头成不值。 苏念星挠了挠头,原来姣婆珍也是帮凶吗?那两个男人是谁? 过去几天,警方开了记者招待会,把大头成死亡案的审理结果公布大众,各大报纸也刊登这条新闻。 苏念星翻开晨报,这才知道大头成的死亡原因。原来姣婆珍在外面的姘头又来找姣婆珍,想跟她旧情复燃,姣婆珍不同意。但是他们两人在巷子里讲话的事情,被街坊们看到告诉了大头成,大头成跟姣婆珍大吵一架,他虽是个木讷性子,不善言辞,但是街坊们同情的目光让他很不是滋味,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敢走大街上,他过惯了这种被人指指点点的日子。 所以他这次说什么都要离婚,冰室是他父母留给他的财产,这些年也挣了不少钱,离婚后他再娶个老实本份的女人当老婆。但是姣婆珍却不肯,她跟大头成发誓,她早就跟那男人断了来往。 两人不欢而散,姣婆珍的姘头见姣婆珍不愿跟他旧情复燃,把罪怪到大头成身上,于是叫上自己的弟弟合伙杀人。 这桩案子其实很简单,唯一难点在于姣婆珍的姘头说姣婆珍也是知情人之一。他们三人合谋杀死大头成。 当警方调查姣婆珍时,姣婆珍不愿意再提旧情人,在警方看来,她是在包庇旧情人。可案件到这里就查不下去了。没有证据证明姣婆珍是合谋人之一。她不愿意跟大头成离婚,而且事后也没有跟旧情人联络。不想提旧情人只是不想再被人指指点点。 街坊们看着报纸,把奸1夫骂得狗血淋头。 “大头成,可惜啦。” 也有人在骂姣婆珍,如果不是她出轨,跟这种煞神偷情,又怎么会害死大头成。 姣婆珍很快就因为证据不足被放了出来。但是她的名声彻底臭了。她后悔不迭,把冰室卖了,很快离开百德新街到别处生活。 这桩案子对街坊们来说没什么影响,只不过给他们添了几天谈资,过后又失去兴致。但是却给苏念星带来些影响。 这些日子前来算婚姻的男人增多了。要知道以前算卦男人一般算的是事业和子女。算婚姻很少。 出了姣婆珍这事,男人们察觉到了威胁,趁着老婆不注意,拿出私房钱算卦,“帮我算算婚姻,我想知道我老婆有没有出轨?” 香江是个既先进又守旧的城市。它在科技和现代方面确实比内地先进。但是它的思想却是那么守旧。 苏念星不理会他们的小心思,这些人的妻子多数都能对伴侣忠诚。即便如此,依旧有不少人过来算卦。 这天前来算卦的是对夫妻,苏念星长长松了口气,可算遇到不一样的。就算她能挣到钱,可天天算姻缘,她也会觉得无聊。 苏念星邀请他们坐下,给他们递上奶茶,笑眯眯问,“请问二位想算什么?” 据她观察,夫妻档来算卦一般很少算姻缘,他们算的多数是事业或子女。其中子女占大多数。 果不其然,接过奶茶后,高淑仪四下逡巡,确定其他人没有凑过来,于是压低声音道,“大师,我儿子被绑架了。我想请你帮我算算他在哪儿?” 由于这些天前来算卦的人都是算婚姻,而且多数都没有问题。这也导致食客们觉得最近算卦没什么意思,已经很少有人过来看热闹了。 苏念星微微眯了眯眼,打量两人,“儿子被绑架,你们找警察啊?我又不是警察。” 高淑仪焦急道,“不能报警,对方说了如果我们敢报警,他会撕票。我就这一个儿子,我不能冒险。” 林业强赤红着双眼,黝黑的脸庞说不出的憔悴,沉重地点点头,随后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虽然没有打开,但是看那鼓鼓囊囊的一大包,显见里面有不少钱。他将信封推过来,“大师,这是两万花红,只要你算出我儿子的地址,这些都是你的。” 苏念星点了点信封,打量二人,“绑匪有没有打电话向你们索要赎金?” 夫妻俩齐齐点头,“早上就打了,管我们要一百万赎金。” 高淑仪哭丧着脸,神情说不出的疲惫。 林业强愁得一个劲儿挠头发,“我们不是富裕家庭,只能算是一般。我一个人工作,我老婆全职在家带孩子,只有三十万存款。可是绑匪要一百万。我们拿不出。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的。这可是我们最后一丝希望。” 苏念星明白了,这对夫妻既不想儿子被撕票,但是他们又没那么多钱给绑匪,就拿她当救命稻草。 苏念星摸摸下巴,绑架是犯罪,属于高风险行当,他们不去绑架有钱人,却绑架一个工薪阶层?这是什么道理? 苏念星不敢打包票,“我从来没有算过绑架,不知道能不能算出来。这样吧,我试试看,如果算出来了,你们也能省一大笔钱。要是算不出来,你们还是报警吧。” 夫妻俩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他们看过报纸,知道苏念星最擅长的是姻缘,绑架案可能超出她的能力范畴。他们其实不报多大希望。见对方愿意试一试,他们连连点头,“就按你说得办。” 苏念星给女人看手相。 苏念星以为自己看到的是脏乱差的仓库或是废弃房屋,就像何家俊被绑的小屋,可是入眼画面却是炫酷的灯光,闪来闪去,晃得她眼睛疼,周围到处都是人,她就算再迟钝也反应过来,这哪里是绑架,分明是游戏厅啊。 这些走来走去的人群多数都是十几岁的大男孩,他们行动自如,没人限制他们行动。坐在老虎机前的男孩们正在疯狂大叫,手上动作不停,输了就懊恼地拍机子,赢了就举起双手欢呼雀跃。 这里面到处都是人,苏念星分不清哪个才是夫妻俩的儿子,但是她可以肯定他没被人绑架。 如果没被人绑架,他为什么不离开游戏厅?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52节 是有人骗他们,还是儿子串谋骗父母?苏念星收回手,“绑匪打电话给你们的时候,你们有没有跟儿子通过话?” 她这话一问,夫妻俩脸色煞白,高淑仪双手颤抖,拿奶茶的力道都没有,手中的奶茶掉落在桌上,奶茶倾倒,汁水撒得满桌都是,顺着桌面一直往下滴。 苏念星快速将奶茶扶正,阿珍过来清理桌面,又拿了拖把将地上的水渍也清理干净。 “我就是问一问。你们儿子还活着。但是……”苏念星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解释,“有没有可能这些人根本不是绑匪,他们也没抓住孩子,而是故意骗你们钱呢?我根据你的手相可以得出你儿子并没有生命危险,也没有被人限制自由。” 高淑仪愣怔了下摇头,“不会是骗子。我听到儿子在电话里叫我。那个绑匪打他,他疼得撕心裂肺,又哭又叫。我自己儿子的声音我不可能听不出来。”说到这里,她眼圈通红,开始抹眼泪,“我可怜的宏仔,他肯定受了不少罪。” 林业强也是一脸沉痛,“宏仔一直娇生惯养,我们从来没有让他干过活。这些天肯定担惊受怕,没少挨打。” 苏念星懂了,宏仔之所以敢干出这种混账事与这夫妻俩脱不了关系。 能养出一个熊孩子,说明他们至少有一人是熊家长。这类父母不允许别人批评他们儿子,所以苏念星需要掌握分寸。 她委婉道,“我刚才看了手相,你们儿子并没有遇到生命危险,也不存在绑架。” 这话一出,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懵了好半晌,高淑仪急了,有些坐不住,“大师,你是不是以为我们是骗子?我怎么可能会拿我自己儿子开玩笑。再说了,你算一次卦也不便宜。我们吃饱了撑的花这么多钱找你开玩笑。” 苏念星抬手止住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怀疑你们在跟我开玩笑,我是说你们儿子宏仔没有遇到危险。你们俩想想他平时最喜欢什么呀?” 夫妻俩齐声回答,“打游戏。” 说完,两人又有些不确定,“宏仔确实喜欢打游戏,但是最近他天天打游戏,连学都不上。我们就限制他玩游戏,他身上没钱,游戏厅也不会接待他呀。”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宏仔可不喜欢看着别人玩。 苏念星耸了耸肩,“你们去他打游戏的地方就知道了。” 林业强不敢相信,定定看着苏念星,“真的?” 高淑仪还想着之前接到的绑匪电话,对苏念星的卦象不怎么相信,“可是我之前确实接到绑匪电话,我也确实听到宏仔的声音,我自己儿子的声音,我绝不会听错。” 苏念星见她到了这时候还不怀疑自己的儿子,可见对孩子有多溺爱,她也不戳穿,自信满满道,“但是我算卦也从不出错。不信的话,你们先去游戏厅找儿子,如果没找到,你们可以回来拿这些钱。我的冰室就开在这儿呢,跑不了。” 她如此自信,林业强和高淑仪对视一眼,最终两人决定去找找,“行。我们去找儿子。如果没找到,你得退钱。” 苏念星颔首,目送他们离去。 等两人走了,阿珍好奇问,“他们让你算什么呢?刚刚激动成那样?” 苏念星刚刚费了不少嘴皮子,有点口干舌燥,给自己倒了杯水。 阿珍主动凑过来,“这夫妻俩我认识。” 苏念星挑眉看向她,“你怎么会认识他们?” 阿珍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跟他们住在同一栋楼,他们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不过他们有个儿子,叫宏仔。那就是个不讲理的小霸王,他爸妈没少因为他跟街坊吵架。楼里的小朋友说宏仔欺负他们,向他们收保护费,不给钱就打,他爸妈听了压根不管,还污蔑别的孩子撒谎。特别不讲理。” 苏念星啧啧,倒是他们能干出来的事,她把宏仔骗父母自己被绑架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阿珍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么奇葩的事,忍不住咂舌,“这什么儿子居然骗自己的父母。这是养了个倒家贼啊。” 那孩子才几岁的年纪,居然就能干出这种事,长大了还得了。 阿香婆听到两人交流,对夫妻俩看不上眼,“还不是父母惯的。孩子生下来就是一张白纸。教育成什么样子,还不得靠父母。小小年纪就知道骗父母钱,就该狠狠揍一顿。” 苏念星失笑,“这谁知道呢。” 苏念星原以为这夫妻俩遇上这么糟心的事,重新找回儿子不说揍一顿,起码得批评教育吧?谁知根本没有。 夫妻俩找到宏仔直接找上门,向苏念星道谢,“吓死我们了。宏仔找到了。” 苏念星看着他们夫妻俩搂着宏仔亲昵的样子,宏仔满脸不爽,对着罪魁祸首苏念星又是瞪又是做鬼脸,好似把她当仇人,这孩子根本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只怕会闯出更大的祸事啊。她淡淡道,“应该的。” 夫妻俩却好似没有注意到儿子的失礼。 高淑仪更是凑到苏念星面前,“大师,你算卦是一千一卦,对吧?” 苏念星微怔,颔首,“对对。” 高淑仪理所当然道,“那你把剩下的钱退给我吧?” 苏念星愕然,她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顾客,她帮他们找到人,居然让她退钱。这是什么道理? 高淑仪见苏念星不打算退钱,立刻板起脸瞪她,“我们是让你算出宏仔被绑票的地址。你只告诉我们宏仔在游戏厅,没告诉我们是哪家游戏厅,不算你告诉我们的。而且宏仔也没有被绑。” 苏念星差点被气笑了,这到底是什么奇葩,说好是花红,还带收回去的?正好有军装警经过冰室门口,她懒得跟这种人废话,直接叫了军装警过来评理。 军装警平时巡街都是处理邻里纠分,听到高淑仪说完经过,他立刻道,“她已经把地址告诉你们了。你给她多余的钱是花红。这是钱是不能退回的。至于你儿子有没有被绑架,是你说的。不是她说的。你不要混淆概念。” 街坊已经很久没有碰到热闹可看,见这儿又有新鲜八卦很快聚拢过来有些站在店门口勾头往里看,有些直接进来。没一会儿冰室就挤满了人。 军装警出于职业的关系,态度很礼貌,但是高淑仪见他站在苏念星这边,立刻不爽了,“你向着她?你是不是收了她的钱?” 军装警立刻怒了,“这位师奶,请你注意你的说法,我可以告你诽谤。” 街坊也纷纷站在苏念星这边,“她已经帮你算出儿子在哪儿?你还找上门,你这师奶好没道理!” 也有人觉得高淑仪无理取闹,“难不成你希望自己的儿子被绑架?希望付那一百万赎金?” “这什么人啊。算得不准,你要求退钱,还有点道理。人家算得准,你还要把钱退回,你这就不讲理了!” 也有人提点这师奶,“她算得那么准,你现在得罪她,以后她不给你算了,怎么办?” 高淑仪微怔,林业强见周围这么多街坊站在苏念星这边,知道这钱是要不回来了,给老婆使了个眼色,带着儿子灰溜溜离开了店面。 苏念星总算落得个清静,冲街坊们道谢,给替她说话的街坊每人一杯奶茶。 街坊们拿着白得的奶茶,欢欢喜喜走出冰室,“哎呀,免费的奶茶就是香!” 第53章 “哎, 你听说了吗?姣婆珍把冰室转出去了。” 一大早,苏神算冰室就挤满了人。香江人口味清淡,小笼包属于江南美食, 滋味与香江人相差无几。街坊们都爱过来这边吃早茶。点上一屉小笼包再加一碗粥, 六港币就能吃到饱, 比吃菠萝包划算多了, 而且这儿还有新鲜八卦可以听。 果然刚坐下,就有个房产中介把最新消息告诉大家。 旁边立刻有街坊接话, “这有什么稀奇的, 大头成因她而死, 她哪还能在这儿久留,再说了她也不会做菠萝包啊?” 姣婆珍搬走早在大家意料当中,房产中介见大家对这事不感兴趣, 有些失望,不过他很快又神神秘秘问,“你们知道是谁买下她的冰室吗?” 众人摇头,这怎么可能知道, 见房产中介还在卖关子, 有人不耐烦催促, “谁啊?” 见大家胃口被他吊起来,房产中介这才轻咳一声揭密, “是dse。” dse是香江辅导机构。香江是经济快速发展的城市,同时它的竞争力也非常激烈。想要找到一份好工作, 高学历就是最快的敲门砖。在香港几乎只有20%的中学生能够升入大学,因此家长们极为重视孩子的分数。于是家长们恨不得挤出孩子的所有课余时间, 同时上多个补习班在他们看来是很正常的事情1。 听到是dse,有孩子的家长立刻来了兴致, “真的啊?太好了。我孙女每次去罗素街上课,每次都要我送过去,现在分店就开在家门口,省事多了。对了,收费怎么样?有没有折扣?” “什么时候开课?现在可是暑假,要是现在就开课,我第一个去报名。” “老师是谁啊?会不会派王牌讲师过来?” …… 问题一个接一个,房产中介被热情的街坊问得额头冒汗,他擦了擦额头,“我哪知道。冰室刚交割,还没派人过来呢。” 苏念星端着小笼包过来,就听街坊们七嘴八舌讨论补习班的事。她送完后又折回前台收银,时不时看一眼外面,“这阿珍到底怎么回事?都十点了,居然还没来上工?” 本来冰室六个人刚刚好。阿喜负责抹桌子,她和阿珍一个负责收银一个负责调奶茶。阿香婆负责盛粥,两位师傅负责蒸小笼包。现在可倒好,阿珍没来,大家就有些手忙脚乱。 阿喜也有些担心,他们上班时间是早上八点。晚了两个小时,超过一个小时就算旷工了呀。阿珍搞什么名堂? 他还在腹诽时,街坊们突然在外面喊,阿喜还以为阿珍来了,可谁知他们是去外面看热闹。 姣婆珍的店被转给dse,为了打响名气,总店特地把“补习天后”connie姐派过来。 街坊们炸开了锅,全部围过去询问,什么时候开业? connie姐长得很漂亮,宜家宜室,大气婉约的美。她看似温柔,但是说话很有节奏,全程把控大家的情绪,又不失礼。 “一月后就会正式开业。现在需要把店重新装修一下。以前这是个冰室,我们是做教育辅导,需要整改一下。请大家耐心等待。开业后我们会给大家发放优惠券。请大家多多支持!” 街坊们立刻响应,“好!我们一定会支持。” connie姐跟街坊们说完后,就带着装修工人进店,告诉他们该怎么整改。 食客们纷纷坐回冰室,“一个月,时间过得很快的。” 有孩子的街坊喜得眉开眼笑,像中大奖似的,“有connie姐帮忙辅导功课,我家孩子成绩一定能提高几十分。” 街坊们像过年一样开心,阿喜一边抹桌子一边看外面,直到阿珍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才长长舒了口气,将人迎上来,压低声音问,“你怎么才来啊?” 阿珍没有搭理她,立刻跑到柜台前帮苏念星调配饮料,“老板,我来晚了。” 苏念星看了眼她头顶竖起的呆毛,连头都没梳,昨晚这是通宵打电玩了?她有些来气,“你怎么搞的?我每个月多付你几百块钱就是让你帮阿香婆拎菜。你可倒好。直接把阿香婆一个人丢下。你知道今早阿香婆是怎么买肉回来的吗?她一个人手提回来了。快七十的人了,拎几十斤的肉胳膊差点断了。” 虽然有琳琳送蔬菜过来,但是苏神算冰室还有不少东西需要采购,比如说葱、姜、蒜、肉等等,尤其是肉需要去屠宰场拿。坐车要一个多小时,其中有一段路需要步行。往常都是阿珍陪着阿香婆一块去。今早迟迟没等到人,阿香婆自己去了。又是那么偏僻的地方,连找人帮忙都找不到。 “我也不是那不通情达理的人,如果你真的有事,你是不是该找人帮你代班?你连打个电话的功夫都没有吗?” 阿珍有些羞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警察叫去做笔录了。” 苏念星微微一怔,阿喜端着碗凑近,惊讶问,“怎么回事?” 阿珍看了眼街坊神秘兮兮凑到苏念星面前,“发生一件大事。” 苏念星将柜台交给阿珍,自己则帮阿香婆盛饭,许是早上胳膊拎太多的肉,阿香婆手一直在颤抖,一碗粥需要盛四五次。客人都等着急了。 她将两碗粥送到客人面前,这才折回来,好奇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阿珍见苏念星不慌不忙已经急得团团转,好不容易等她停歇,立刻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全说了,“昨天来找你算卦的那对夫妻,那个师奶被杀了。” 苏念星大惊,阿喜一直注意她的动作,听到这话凑过来,“你怎么知道?” 阿珍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挥了挥手,“你别提了,大清早捡垃圾的阿婆在巷子里发现她,吓得大叫,我家住在三楼,直接被她吵醒。我站在窗口看到警察来了。还封锁了现场。” “你怎么知道她是被杀,而不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下楼呢?”阿香婆也凑过来,眼里闪烁着八卦之光。 阿珍摆摆手,“当然不是摔下来的。她家住29层。从那么高的楼摔下来,脑袋还不得像西瓜似的炸开?法医把尸体抬上车的时候,我瞄了一眼,脑袋好好的。” 众人恍然,这倒也说得通。 苏念星叹了口气,生怕街坊听到这条新八卦,将店门口堵得严严实实,外头的客人又挤不进来,回头蒸好的小笼包卖不掉,她还得亏本,于是催促他们快点回去工作,“查案子抓凶手是阿sir们的工作,不关我们的事,大家快点去做事。” 大家知道苏念星的小心思,互相眨眨眼露出了然的神色,散开后各忙各的去了。 香江吃早点要比内地晚一两个钟头。赶着上班的人会直接买了就走,不赶着上工的人会在店里吃完再走。早高峰一直忙到十一点,店里的客人渐渐少了。 苏念星开始到后厨帮忙择菜洗菜,为午饭做准备,午饭炒饭炒面比较多。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53节 她刚刚把菜择完,前面有人找她,苏念星到前面一看,原来是警探,还是她认识的人--大林和张正博。 苏念星将擦完手的纸巾扔到垃圾桶里,走到柜台前,“有事?” 自打上回那件事,苏念星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大林和张正博不敢正面看她,但是这案子已经派到他们重案a组,他们也不能不做走访调查,这会儿公事公办,大林拿出笔记,轻咳一声问,“我听说你和高淑仪有过争吵?” 苏念星刚要回答,阿珍不干了,“阿sir,你不会怀疑我老板吧?那女人是个泼妇,昨天她和她老公来找我们老板算卦,说她儿子被人绑架了,我们老板算出她儿子没有被绑架,是跟他和朋友骗父母的钱,我们老板让她去游戏厅找儿子。他们也找到了,但是扭头就让我老板退钱。哪有这道理?” 大林把事件经过记录一遍,末了问,“然后呢?” 阿珍滔滔不绝,“然后我老板找军装警评理,街坊也帮我们说话。她自己没理就走了。” 大林记完后看向苏念星,“昨天他们给了你多少花红?” “两万。”苏念星不太理解,“她是怎么死的?” 这案子还在侦破当中,大林暂时不方便透露,两人登记完就离开了。 阿香婆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与苏念星咬耳朵,“他们是不是干什么亏心事?怎么不敢抬头看你?” 这些阿sir向来都是气势十足,她还是头一次从他们脸上看到心虚、羞愧等情绪。 苏念星不得不佩服阿香婆的敏锐,却打着哈哈道,“估计是没睡醒吧。阿珍不是说了吗?死者是大清早被发现的。突然被吵醒肯定不高兴。” 阿香婆微愣,仔细一想倒也有道理,她叹了口气,“到底谁想杀她呢?” 苏念星不太清楚。 阿香婆想到昨天那熊孩子教唆朋友绑架,“有没有可能假戏真做?绑架母亲,让父亲拿钱?” 苏念星张了张嘴,“不能吧?那孩子再怎么熊也不至于杀母吧?” 阿香婆也是随口一说。主要是她活了这么年纪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小就敢犯罪的孩子。他干出什么稀奇事,她都不觉得奇怪。 “那还能是谁呢?” 阿珍在边上撇嘴,“想杀她的人多着了。我们大厦所有人都讨厌她,那就是个不讲理的主儿。还有她儿子更是个小坏种。” 苏念星开始同情大林他们了,死者得罪那么多人,一个个走访调查,这案子不得查个一年半载? 大家原以为警察做个笔录也就过去了,没想到仅仅过去一周,又有一人死了,而且这次依旧是他们认识的人。 “你说什么?游仔死了?” 这次是阿香婆率先听到的八卦,游仔之前被苏念星辞退后,听说又陆陆续续换了好几份工作。每次都是干几天就故意找客人的麻烦,为的是让老板解雇他,白白赚一个月的赔偿金。他凭借香江劳动法给工人的权利,半年之内换了六十五六份工作,没怎么工作却薅了那么多人羊毛。 阿香婆有一回去买菜无意间看到游仔赌马,想来他的钱都被他赌光了。 阿香婆有些不理解,“这样一个烂仔怎么会有人想杀他呢?” 阿珍却对阿香婆的话不赞同,至少她这么大还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好人被人报复的。她撇了撇嘴,“他坑了那么多家冰室,像我们老板这种不差钱又心胸宽广的人吃下哑巴亏,不跟他计较,但也有些人小气,咽不下这口气,他肯定是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惹上麻烦,所以才被人给杀了。虽然我这么说有点不敬死者,但是游仔真的是死有余辜。” 阿香婆迟疑,“就为了一个月补偿金?有点太儿戏了吧?” 阿珍也觉得不值,但是还能是什么理由呢? 苏念星摸摸下巴,“这两人有什么共通点吗?” 阿珍立刻抢答,“都是占小便宜的人。高淑仪不讲理,街坊们都可以证明。游仔就更不可靠了,他专门欺诈老板,也不是好人。” 阿喜吸着奶茶看了苏念星好几眼,苏念星被他看得发毛,“怎么了?” 阿喜不善言辞,却是个做事勤快利落的人,见老板问自己,他吭哧半天道,“他们都跟老板你起过争执啊。” 苏念星愕然,是这样没错,但可能是碰巧而已。 阿珍和阿香婆齐齐扭头看向苏念星,之前她们确实没敢往这方面想,但是阿喜说得对啊,他们都跟苏念星起过争执。 苏念星见三人都盯着自己,冷汗都冒出来了,“你们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就为了几千块钱杀人。杀了他们,我自己也得挨枪子。我吃饱了撑的?” 现在香江还没有废除死刑,杀人是要偿命的。 阿香婆见她害怕,忙拍拍她后背,“我们当然不是怀疑你。只怕阿sir会怀疑你啊。” 阿珍狂点头,“他们肯定会怀疑你。” 苏念星又不是没进过警局,舔了舔嘴唇,“他们怀疑就怀疑呗。我又没杀过人,身正不怕影子斜。” 三人看着苏念星满脸担忧。那些警察审讯手段一套一套的,也不知老板能不能撑得住。 苏念星却故作不在意摆摆手,“行啦,去忙吧。” 果然到了中午,大林和张正博再次过来录口供。 苏念星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两人却没有像上次那样登记完口供就离开,而是定定打量苏念星。 苏念星以为他们在怀疑自己,挺直脊背任他们打量,一副“老娘是清白”的架势。 大林看了眼店里其他人,虽然大家手头都在各忙各的,但是眼睛时不时就扫一眼这边,于是提议去外面。 苏念星点头答应了。 三人到旁边的小巷子,苏念星示意他们快说,“马上就到饭点了,我得回去忙活。” 大林斟酌半天问,“大师,你是不是可以算出谁是凶手?” 苏念星愣了一下,打量他俩,“你们想让我帮你们算凶手?” 大林有些羞耻,但是这案子线索太多了,光整理高淑仪得罪的人,他们就整理出134位嫌疑人,每一个人提到她都恨得咬牙切齿,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么招人恨的死者。无论是邻居,朋友,还是亲戚,他们对死者的评价都不怎么好。 他们在外面走访调查,查一个,对方给他们延伸出十个。他们简直要疯了。 苏念星打量两人表情,“你们就不怕我是凶手?” 她好歹也是嫌疑人之一吧?居然找嫌疑人算卦,怎么想的? 大林愣了愣,“你怎么可能是凶手?” 苏念星被他这理所当然的态度弄懵了,“我怎么就不可能是凶手?你们查过我的不在场证明吗?那个时间点,我在家睡觉啊。没人可以证明。” 大林和张正博齐齐摆摆手,“你不可能是凶手。” 苏念星倔脾气也上来了,“为什么?” 大林和张正博见她非要问,两人对视一眼,大林被她弄得没脾气,只好解释,“两个死者都是一刀致命,不像是激情杀人。应该是有预谋杀人。你现在有个冰室,收入那么多,算卦又那么赚钱。没有重大变故,你没理由杀他们?” 苏念星恍然,原来警察这么办案的。 大林见苏念星不再追问,搓了搓手,讪笑两声,“我们已经满足你的好奇心,你能不能满足我们呀?你能算出来吗?” 张正博担心她还记恨上次的事,于是道,“上回真不怪我们。那些绑匪手里有枪,我们得保证人质安全。” 虽然他们确实很诚恳,但是苏念星依旧摇头,她之前给无头尸算过,那个无头尸体就是一刀毙命,他还没来得及将这些痛苦形成记忆就死了。所以她看不到死者临死前画面,只能看到无头尸体最在意的事或人。高淑仪最在意的人肯定是她儿子。游仔在意的是他赌马能不能暴富。两人心心念念的人都不可能是凶手,她去了也没用。 大林失望叹气。 张正博揉了揉头发,“到底是谁呢?光游仔我们就查了近百个人。两人共同得罪的人也有三十六个。” 苏念星也是爱莫能助,拍拍大林肩膀,“你们再加点耐心,一定能查出来的。别灰心丧气。” 苏念星原以为自己与这两桩案子没有什么关系,谁知这天来了一位特殊求算者,让这桩案子出现转机。 第54章 面前这是位孕妇, 月份不是很大,小腹微微隆起,应该三个月左右。许是孕吐, 她的脸色憔悴难看, 脸上还长了斑点。 对方进来就点了一份小笼包, 但是却没吃几口, 就一直反胃恶心,她招手让苏念星帮她算命, 苏念星还愣了好几秒, 走过来询问, “请问你想算什么?” 孕妇放下筷子,抚摸自己的肚子,“大师, 我想算肚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苏念星愕然,“这个……我不算这些,其实你可以去医院检查。” 香江这边的医院可以做b超查性别,也可以通过血液检测性别。诊费比她算命便宜多了。这孕妇完全没必要让她算。 孕妇点点头, “我知道医院可以算。但是去医院要预约, 你这儿不用。” 苏念星扎心了, 自打她把卦金提到一千,普通市民舍不得花钱算卦, 他们更愿意买小笼包或是进来吃饭,希望某天能运气好中一次奖。来找她算卦的人多数都是有真正需求, 但是她还是头一次接待孕妇。 苏念星见对方坚持,只好帮忙算卦, 她的手刚搭上孕妇的手指,以为能看到孩子出生的场景, 温馨的一家三口。但事实相反,她看到一段极为残忍的画面。 这是一场血淋淋的杀戮,尖刀直插入孕妇的胸口,鲜血顺着刀尖滴滴答答往下淌,死者倒在地上,镜头移向她的脸,正是面前的孕妇。 太血腥了。她之前给虎哥算过卦,他也只是一枪毙命,并没有太多血腥场面,这次画面感冲击太大,鲜血引起她一阵反胃,刚刚吃过的饭直往上涌,她捂住嘴唇朝后厨跑去,撑着水龙头一阵干呕。 阿香婆正在后厨忙活,见她这副样子,以为她夜里着了凉,帮她拍了拍后背,“怎么了?胃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苏念星却握住阿香婆的手,从口袋的记事本里撕下一个联系方式让她去隔壁打电话给梁督察,“我找他有事,让他立刻派人过来。非常紧急。” 阿香婆怔愣好几秒,反应过来后,立刻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避免纸张被水浸湿,她点点头,面容严肃去隔壁打电话去了。 苏念星估摸着时间,确定阿香婆打完电话,她这才折回前面,向孕妇道歉,“中午吃得太多了,胃有点不舒服,没吓着你吧?” 这孕妇并不是个好脾气的,她的脸色相当难看,这会儿阴沉不定,“既然知道吓着我了,那就快点算。我还要回去吃燕窝呢。” 苏念星却没办法快算,她打算跟孕妇磨时间,刚开始扔六爻金钱卦,又开始测字,最后是掐指算了半天,进行到一半,梁督察进了屋。 孕妇等得有点不耐烦,“大师,你能不能快点啊。我肚子已经鼓起来,再大点儿打掉它,伤害的是母体?我的健康谁来负责?” 苏念星瞳孔缩了缩,声音抖然间拔高,愕然看着对方,“啊?你要打掉它?” “是啊。我夫家要我生男胎,女胎我还要它干嘛?”孕妇翻了个白眼,理所当然道,“如果不是去医院检查后就不能打胎,我也不会来找你算卦。” 香江的公立医院可以为怀孕24周以内的孕妇实施堕胎手术,但是长长的等候批准名单,以及出了名的香江医务人员短缺的状况,使挂上号几乎成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超过24周,每一台人工流产手术,都必须得到两名医生的许可签字 —— 需要证明如果生下孩子会对女病人造成严重的精神和□□伤害,或者出生的婴儿会有严重的残疾。1 这个孕妇没有通过血液检测,估计半年之前流过产,导致没法做血液检测。 苏念星刚刚还在愧疚让她久等,听到这话心里抑制不住的愤怒,她几乎是压抑着怒火,让自己不要用有色眼镜看对方,“对不住,我暂时算不出男女,但是我看你生命线间断太大,上段尾稍弯向金星丘者,近日可能有血光之灾。你一个孕妇在外面行走,还是得注意些,最好叫个家人陪你。” 苏念星秉着好生之德挽救一个孕妇的生命,就算对方人品有问题,但孩子到底是无辜的。她还是提醒对方为好。谁知孕妇的反应超出苏念星意料,不仅不相信,反而因为等待太久肚里蹿出一堆邪火,拍着桌子指着苏念星就骂,“你这个神棍在诅咒我?你要是不会算早说啊,害我白白浪费这么长时间。” 孕妇指着苏念星骂了两句,连卦金都没付,扶着肚子走了。 既然她不相信自己,那苏念星也不用沾上因果,趁孕妇出门这档功夫,立刻走到梁督察对面,快速道,“我算出这个孕妇即将被人杀害。” 梁督察对上她严肃的眼神,飞快追出去。 苏念星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长长舒了口气,刚刚那三分钟影像看得她心脏差点跳出来,一想到视频看到的画面,她又陷入纠结,万一警察没能抓到凶手,这孕妇最终还是被杀,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死,孩子到底是无辜的。 “喂?老板?你在干嘛?”阿珍见苏念星时而蹙眉,时而发呆,时而长吁短叹,有些摸不着头脑。难不成老板最近压力太大,开始掉头发了? 苏念星猛然回神,“怎么了?” 阿珍想问又怕伤到老板自尊,到底没敢问出口。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54节 苏念星见她笑笑,一副随口问问的样子,也没当一回事。她回到后厨洗菜,有些心不在焉,刚刚洗好的菜,她居然扔到垃圾桶里。 阿香婆忙把蔬菜捞出来,扔到洗菜池,小声问苏念星,“你叫梁督察跟着那孕妇干什么?” 苏念星看了眼外面,确定没人听,她才小声解释,“那孕妇印堂发黑,我让梁督察跟着她好抓幕后凶手。” 阿香婆恍然,幕后凶手?孕妇会死吗?见她洗菜动作急躁,显然不能静心,试探问,“你是不是在苦恼孕妇不信你的卦象?” 苏念星点了点头,她以为自己已经有点名气,不像刚穿来时那样被人当成神棍,可事实上,不信的人还是不信。 阿香婆疑惑看着苏念星,“你千万别陷入这种情绪。就像虎哥,他是自己不听劝,命中注定他就该活那么大。这不关你的事。卦师其实是窥伺天机,从天道手中抢命。她不信,这就是她的命。而且你让孕妇等了那么久,给出的结果还不是她想要的。她生气也是应该的。等梁督察跟她解释清楚,她应该会相信的。” 苏念星也不是单纯是因为孕妇不相信她,她叹了口气,“我在想我让梁督察盯着她,如果凶手发现了警察,凶手想害孕妇找不着人,就会转移目标。到那时死的是另一个无辜之人。我到底是帮人还是在害人?” 上回几百个警察抓绑匪失败让苏念星怀疑警察的实力。她怕这个孕妇在警察严密监视下最终还是死了。如果孕妇没死,凶手改变了目标,但是另一个无辜女人死了,她良心过不去。 阿香婆立刻放下手上的活计,严肃地纠正她,“你不能这么想。救人永远没错。而且绑匪也并不一定就改变自己的目标。也许他坚持要杀那个孕妇,于是偷偷潜入她家里,杀了她,还把她家人也杀了。你敢说她的家人是因为你而死吗?” 苏念星愕然,这是她没考虑过的。仔细回想她刚刚看到的视频画面,死者没有与凶手起过争执,凶手一刀毙命,没有犹豫,也就是说凶手是有预谋杀人。死者和凶手之间有仇。不会轻易改变目标。有没有可能凶手一直监视孕妇,所以视频里凶手才会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你已经尽力做到最好。至于结果,由天定。”阿香婆拍拍她肩膀。 虽然阿香婆再三安慰自己,苏念星内心还是焦躁不安。 她几乎一夜未睡,当黑夜渐渐褪去,街角的路灯变得黯淡,新的一天来临,苏念星几乎是一大早就赶到冰室,快到中午时,梁督察让大林过来这边定餐。 大林趁食客不注意,偷偷告诉她,“昨晚我们把凶手抓住了。” 苏念星长长舒了口气,她一整晚都在害怕梁督察失手,“凶手有没有改变目标?” 大林愣了一下摇头,“没有,他确实想杀孕妇。不过孕妇受了点惊吓。” 差点被杀,不受惊吓是不可能的。只要人还活着就好。苏念星悬在半空的大石终于落下。 苏念星又问,“孕妇家人有没有事?” 大林愣了愣,“孕妇家人没事啊。我们是在大楼后巷抓住凶手的。” 苏念星懵了好半晌,有些难以理解,“你们怎么没在孕妇家里埋伏啊?” 大林一副“你别提”的表情,“梁督察跟孕妇说了,她近日有血光之灾,可惜那个孕妇根本不信,她家人也说我们警方搞封建迷信,把我们大骂一通。” 苏念星同情的看了眼大林,他们明明可以不惊动任何人就将凶手抓住,谁知孕妇家人不配合。 大林还透露一条最新消息,“犯罪嫌疑人叫廖长江,是个连环杀人犯,之前的高淑仪和游仔都是他杀的。他到了警局就全招了。” 苏念星在视频里可没看出来凶手还杀了高淑仪和游仔,她脸上写满震惊,愕然看着他,“为什么?” 那个孕妇是有点奇葩,还有点重男轻女,但是看起来很有礼貌,并不是高淑仪和游仔那种不讲理的人。 大林之前走访调查对这人有点印象,“之前廖长江做的是玩具生意,把全部家当都投进去了,但是招了游仔不做事,总是跟顾客吵架,损失许多定单,一开始他以为游仔不懂业务,还想再给游仔成长的机会,后来他偷偷听游仔跟人讲他是故意的,后来仗着劳动法让廖长江赔钱。” 苏念星奇了,“你都调查到廖长江了,为什么没审他?” “我们是抓的连环凶手。我们走访调查他与高淑仪没有交集。”大林也是满脸懊恼,“我们率先调查与两人有共同交集的人。” 苏念星被他弄糊涂了,“没有交集,廖长江为什么杀高淑仪?” 提起高淑仪,大林头都大了,这位可是他职业生涯见过最离谱的死者,“我们之前走访调查高淑仪问的是她的邻居、朋友和亲戚。但是这个人太会惹事,走哪都招人恨。高淑仪带着儿子在商场玩游戏,她儿子碰倒廖长江的玩具展品,高淑仪不仅不赔偿,反而辱骂他,害他的玩具销展当天没能成功。偏偏高淑仪还歪曲事实,让商场负责人将廖长江的展位给清出去了。” 商场人气很旺,许多玩具公司推出新品都会跟商场合作。而且他们也不缺合作伙伴。这属于卖家市场。廖长江是吃亏那方。 “至于这个孕妇就更过份了,怀孕前隐瞒自己怀孕,刚刚入职后就说自己怀孕,要做轻快活。任务重的工作不能做,调到文职工作,因为报价少写一个零,害得公司损失惨重,后续廖长江把她辞退了,她反告公司歧视孕妇,廖长江赔了她不少钱。廖长江很倒霉的。上个月公司倒闭,他欠了银行许多债,连唯一的住处也被银行收走了。所以就开始复仇。” 看似都是些小事,但是全部叠加到一块,又赶上九十年代香江产业大转移,压垮了这个创业者。苏念星叹了口气,忍不住同情廖长江了。怎么净碰上这些糟心人。他这命也太背了吧? 阿珍在边上听得津津有味,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嘀咕,“如果他来找老板算卦,兴许玩具公司就不会倒闭了。” 苏念星心想,她当时为了省钱,才没给游仔算卦,以后招人,她一定要先给对方算一卦,确定人品没问题再雇佣。 大林对苏念星充满感激,“如果没有你提醒,我们就不可能救下那个孕妇,她昨晚受了惊吓,有点见红,必须送到医院休养。原本想占凶手便宜,现在花的钱翻了好几倍。估计能怄死。” 苏念星之前对孕妇还有些担忧,甚至是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现在得知事情真相她反而不同情这类人,就是因为这类人喜欢占便宜才让女性找工作越来越困难。 大林偷偷问苏念星,这次要不要上报纸,如果她想上报纸宣传她的冰室,他们可以帮忙。 香江警队的公共关系科还是很有影响力的。如果梁督察在发布会上说她帮助警方追凶,她的人气只会升得更快。 她这次给出的卦象并不出格,有许多算命大师都可以算出印堂发黑,苏念星爽快答应,“好啊。到时候多多宣传。” 这桩连环凶杀案,从发现死者那天一连好几天都登上报纸的头版头条。 每天都在向读者汇报案件进展,每天都有线索,但是这么多线索,哪个才是真正的凶手,让警察犯了难。 重案a组不仅承受上司的压力,还要承受市民的指责,可谓两头受气。 谁成想,醒来后,一睁眼案子就破获,公共关系科觉得扬眉吐气,立刻召开记者发布会。梁督察作为办案人也出席这场发布会。他一改往日的冷淡,主动将侦破此案的重要关键人告诉媒体:前面两位死者都跟苏神算冰室的老板起过争执,我们刚开始怀疑凶手是老板,第三个受害者去苏神算冰室算卦,与老板吵起来。苏神算看出孕妇近日有血光之灾,但是孕妇不相信。苏神算将自己的算卦内容告诉我。我们偷偷跟踪孕妇,最终成功抓住凶手。 苏神算可不是素人,她之前上过杂志和报纸,在铜锣湾小有名气。 记者听说梁督察这次能抓到凶手是听了苏神算的卦象纷纷炸了锅,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个内幕,于是争相采访他。 “请问苏神算给孕妇批什么卦象?” “苏神算是不是早已算出凶手?” “她是不是给犯罪嫌疑人算过卦。” 梁督察忙澄清,“不是。苏神算没有算出凶手,也没有给犯罪嫌疑人算过卦,她与犯罪嫌疑人毫无交集。她提醒孕妇有血光之灾,并不知道犯罪嫌疑人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是我们警方把凶手抓到后,经过审理,犯罪嫌疑人招供。”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苏神算确实算出孕妇近日有血光之灾,让她注意安全。奈何孕妇没听,但是我们警方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这故事连小说都不敢写。这样居然都能抓到凶手,运气也太好了吧? 梁督察点点头,看着摄像头,“这三位受害人经常与人起争执,第一位受害人原先在苏神算冰室工作……所以这次非常感谢苏神算的帮助。如果没有她,这次警方就不能顺利抓住犯罪嫌疑人。” 翌日,苏神算冰室成功登上报纸,标题也是骇人听闻。 “警方与玄学人士强强联合。共抓凶手!” “苏神算料事如神!再展神算本色。” “梁督察对苏神算深信不疑!” …… 苏神算冰室,正是饭点时分,街坊们早早来这儿占位置,坐下来后却只顾着看报纸,也不点餐,她拍着巴掌走过来,“大家今天中午想吃点什么?” 食客们用钦佩的眼神打量她,“苏神算你好厉害哇。居然帮警方破案?” “你又出名啦!这次肯定又能得好市民奖啦!” 苏念星刚开始还摸不着头脑,待看到报纸,嘴角弯了弯,对梁督察的好意笑纳了。 第55章 “苏神算?早啊!” 苏念星进入百德新街时, 不少街坊热情跟她打招呼,都很钦佩她的算卦本事,不过看过报纸, 得知她被三人沾上过麻烦, 任谁遇上这么倒霉的事情都得呕血。 苏念星之前确实因为那三人生过气, 但是看到大家这么关心自己, 突然又觉得这些都是小事。 她踏入冰室内,屋里挤满了食客, 看到苏念星有人立刻举手, “我要算一卦, 苏神算给我算一卦。” 有警队公共关系科帮忙宣传,再加上又登了报纸,效果显而易见。 之前他们还觉得一千一卦很贵, 现在不觉得了。 她走到柜台前,阿珍示意她站到边上,“他们一大早就过来排队了。你快些给他们算卦吧。” 苏念星示意他们坐下来,她给两人好好算算。 先来的那个师奶坐下来, 苏念星拿着卦盘和铜钱到她对面坐下, 其他食客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请问你想算什么?” 师奶面容愁苦, 皮肤粗糙黝黑,一看就是干惯体力活的人, 能让她花这么多钱来算卦,事情肯定不小。 被这么多人围着, 她神色有些慌张,到底是要事要紧, 她也顾不得自己的隐私,焦急问, “大师,我女儿最近成绩下降特别厉害。你帮我算算她是不是在拍拖?我也不是不让她谈,但是她现在正是hkale关键时期。” hkale就是香江中学文凭考试,也被称为“香江高考”。在这么关键时期拍拖,在内地父母一定会千方百计拆散。在香江,对女儿有所期待的父母也会棒打鸳鸯。 有街坊想起上回那个女儿丢失,大家都以为女孩跟人拍拖,其实她偷偷跑山上采蘑菇,这个师奶怀疑女儿拍拖,食客们纷纷询问,“你说你女儿拍拖,有什么证据吗?可别误会孩子?” 师奶一五一十讲女儿最近种种异常,“明明在写作业,她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心思好像不在书本上,早不知道飞哪里去了。还有以前她从来不锁房间,最近却把房门关得严严实实,不让我进去。我问她,她就像做贼心虚似的,眼神飘乎,有一回我看她在看信,走过去想问她吃什么,她特别紧张,把信收回兜里。还有她最近的成绩下降得特别厉害,本来在班上能排到前十,最近已经掉到二十名了,你们说说,这不是拍拖是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再怀疑师奶多心,摆明是女儿有问题。 “我看像!当初我儿子拍拖也是这样偷偷摸摸,不肯让大人知道。后来我打扫卫生时,在他枕头底下看到女孩写给他的情书。” “我女儿也干过这种事。跟你说得一模一样。问她,她还跟你急,说我侵犯她的隐私权。” ……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师奶听着心焦,向大家请教,“后来呢?他们分手了吗?” “我当初是棒打鸳鸯,直接将他们拆开了。那男孩全家移民,两人断了联系。不过”这食客有些失落,“我女儿恨死我了。半年没跟我讲过一句话。” “我儿子也是。我让两人考完试再谈,他不听,我就把他关在屋里,女孩跟他断了关系,两人最终还是分手了。我儿子追出去,最终没能追到,后来我儿子搬出去过活,但是养活不了自己,又搬回来了。但是他至今对我态度都不好。都快三十了,我也不敢催他结婚。就怕他翻旧账。我这哪里是养儿子,我这是养了个祖宗。” 听到这两个案例,师奶双手紧握,有些难以接受,“我是独自抚养大女儿,我不敢冒这个险。大师,你帮帮我吧?” 苏念星是过来人,她高中时也看过不少同学早恋,据她观察,被父母拆散的,越拆反抗越激烈。如果不拆,他们自己最后反倒分开。不过在这期间也耽误了学习。 说不上哪种更好,苏念星也不是教育家,没有立场教她怎么做,“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师奶紧张道,“你帮我算算,如果我拆散他们,我女儿会不会受伤,会不会不认我?我想拆散他们,又怕女儿不理我。左右为难。” 她挣的是辛苦钱,肯花一千块钱来算卦,就是因为太爱女儿。 苏念星能够体谅她作为母亲的担忧,于是示意她别着急,“好,我来给你算!” 苏念星握住对方的手,看她的手相,看完后,又开始扔六爻金钱卦,测字等一系列流程,总共花了四十多分钟,也组织好了语言。 “你女儿确实在拍拖!” 周围人立刻传来嗡嗡声,“肯定是拍拖啊。偷偷摸摸的举动一查一个准。” 有孩子的父母都犯了难,“这可怎么办呢?拆吧?孩子会恨你。不拆吧?又耽误学习。” 师奶对女儿早恋这事深信不疑,所以半点不惊讶,她紧紧盯着苏念星,想听对方宣判结果。 苏念星却让她别着急,“你女儿是不是在家?我希望你把女儿带过来。我要亲自跟她说。”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55节 师奶微微一愣,有些不解,“是不是结局不好?” 苏念星示意她稍安勿躁,“你想改变你女儿的命运,如果她不相信你,你这卦算是白算了。但是由我来说,可信度应该高一些。” 在这个女儿心里,母亲在棒打鸳鸯,反抗会很激烈,但是苏念星可以让她心服口服。 师奶点点头,“好。我现在就回去叫女儿。” 等师奶走了,苏念星给第二个求卦者算卦。 巧了,这个算的也是儿子拍拖问题,“我儿子已经上大学了,照理说我不应该干涉他拍拖。但是他花钱也太多了。每个月我给他三千港币,住在学校,住宿费另算。只需要吃饭和交通费。这么多钱足够他花了,可是他偷偷去酒吧兼职。” 说到这里,他有些难以启齿,“大学生不好好学习,去卖酒,差点没把我气死。” 众人发出惊呼,这个儿子比那个女儿更严重啊。毕竟那个只是学习受了影响,这个不仅耽误学习,还被骗了钱。 苏念星给他看完手相,面露古怪,让他把儿子也叫过来,“我要跟他聊聊。” 男人有些忐忑,“他未必肯来。现在正在家睡觉呢。” 众人都懂,上的是夜班,白天可不得补觉嘛。常此以往,学业也要耽误了。万一被大学开除,前途都要没了。也难怪家长会愤怒。 苏念星笑道,“你就告诉他,图倩倩在这儿。” 男人微愣,“图倩倩?这名字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呢?” 不等苏念星提醒,他突然想起来了,“她来过我家。她该不会是我儿子的女朋友吧?长得那么文静,居然是个骗子。这年头小女孩真是不得了。” 苏念星抬手制止他的臆想,“你就说看到她在这边买奶茶,别的不要多说。” 男人明白,“好,我现在就把人叫过来。” 食客们议论纷纷,谁也不肯离开。不过他们也不好意思白白看热闹,于是各人都点了饮料和吃食,站在冰室外面等着待会儿人来了再进去当吃瓜群众,现在先让客人们吃早点。 等了四十多分钟,双方才把人带过来。 男孩看到女孩,面露惊喜,“图倩倩,你真的在这儿?” 图倩倩看到男孩有些羞涩,“我来这儿算卦。我妈说她中了签。” 师奶冲苏念星使了个眼色,可见她是把女儿骗过来的。 男孩笑道,“那我请你吃早点吧?” 说着他就去柜台买了几份早点,甚至连图倩倩母亲那份也买了。 男孩父亲看到这一幕,五味杂陈,他儿子看样子是真的很喜欢这姑娘。就是不知道这小姑娘为什么年纪这么小,还在上中学(香江中学和高中统称中学),为什么这么能花钱? 苏念星示意图倩倩先坐下,又示意男孩也坐,“你们别急着吃早点。先听我算一卦吧。” 男孩听过苏念星的名头,他其实也想过来找她算卦,但是她的卦金太贵了,一卦要一千块钱,不是个小数目。他现在兼职收入不高,实在消耗不起。 听到图倩倩母亲中了签,他也为她高兴,于是坐过来旁听。 苏念星已经连续算两卦了,今天的份额已经满了,她戴着手套给图倩倩看手相,末了才告诉她,“你是不是每周都能收到一封情书?” 图倩倩有些惊慌看了眼母亲。 师奶在苏念星的提醒下,没有发脾气,而是静静问,“她能跟他修成正果吗?” 图倩倩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母亲会这么通情达理,脸上有欣喜,也有激动,还有几分羞涩。 男孩也一脸紧张盯着苏念星,似乎怕她说出不好的卦象。 苏念星却没有回答师奶的问题,而是面无表情道,“你会因为拍拖耽误学习,没能考上好大学。后来你的爱人需要很多很多的钱,你会卖身为他还债。” 图倩倩不敢置信,下意识看向旁边的男孩。 男孩也慌了,腾地站起来,指着苏念星大骂,“我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你是个神棍。” 他握住图倩倩的胳膊,面色不善道,“走!你别听她的。这人就是个骗子。” 师奶忙拦住女儿,“你别走,先听大师怎么说?” 图倩倩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妈,是不是你让大师说这些话?目的是让我们分开。妈,你太过份了。枉我还以为你通情达理,是个好妈妈,没想到你跟其他妈妈没什么两样。” 师奶张了张嘴,她真冤啊,这不是她让大师说的呀。 男孩也在跟父亲说同样的话,“老豆,你是故意把我骗过来的吧?你给我生活费,我确实很感激你,但是我养女朋友是自己赚的钱,碍你什么事了?你非要把我们拆散?” 男人看向苏念星,搞什么?他什么都没做,好不好?他不就是想让大师算算儿子有没有上当受骗吗?他什么时候要拆散他们了?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眼见着两人走到冰室门口,苏念星突然问,“图倩倩,你真的收到男朋友的钱了?我说的是钱,不是礼物。” 图倩倩微怔,下意识摇头,“没有啊。我只收到礼物。是个金手镯,确实很贵重,但是我在信里写了,不让他买那么贵的东西。” 男孩蹙眉,松开图倩倩的手,定定打量面前这人,“不是你说,你家里穷,没有钱上大学,想卖身挣学费吗?” 图倩倩瞪大眼睛,脑子懵了一瞬,下意识反驳,“我没有啊。” 师奶也过来给女儿作证,“我们是很穷,但是我是靠自己双手挣钱养大女儿。我怎么可能会让女儿卖身。你不要血口喷人!” 图倩倩也觉得男朋友有点不正常,甚至是有些陌生。 的确是陌生的,他们交往三个月,其实满打满算只见过两面。一次是在好友举行的生日宴会,一次是在同学聚会上。后来她收到他写给她的情书,两人正式交往。他很关心她,总是无微不至。她有什么烦恼都会写信告诉他,总能得到他的解答。 想到这里,图倩倩突然心中一慌,忙不迭从口袋里掏出一封情书,“这信不是你写给我的?” 男孩接过情书,这信被叠成心型,他根本不会这些。但是他的的确确给她写过情书,他下意识将心拆开,看到上面的字,他蹙了蹙眉,“有些话确实是我写的。但是有些内容却不是。我从来没说我家里很有钱,这信明显被人调包过。” 他把自己随身揣的情书也翻出来,“这是你写给我的。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写的?” 图倩倩打开信封,也是心型,信纸跟刚刚那个一模一样,她心里有种不好预感,打开后一目十行看下去,没看几行就气得火冒三丈,“我没问你要过钱。我也从来没说过,我妈打我。我家里也没穷到要卖身的地步。这信是假的。” 围观群众哗然,原来两人被骗了呀,于是热心群众忙不迭道,“这里面肯定出了问题。你们赶紧想想你们写完信后,把信交给了谁?” 有人指着信封,“上面没有邮票和邮戳,摆明不是通过邮局寄信的。” 两人对视一眼,察觉出异样。图倩倩家里穷,没有电话,两人又不是一个年级,交往后都是通过写信联系的。 “我的信是通过丽丽带给你。”图倩倩想弄清楚哪里出了问题。 男孩也察觉出不对,立刻道,“我是通过高永文转交给你的。” 高永文是他的大学同学,而且还是中学同学,考上大学后还进了同一个班级,关系很近。 图倩倩反应过来,“丽丽和高永文是兄妹,肯定是他们其中一人调了包。” 男孩气得咬牙切齿,“我找他们算账!” 他刚要离开,却被父亲拦住,“大师就在这儿呢。你直接问她不就好了?” 图倩倩扯住男孩,“对对对,我们问大师。” 两人又折回去坐下,相比刚才的平淡,这会儿两人都有些热气上头,这是被气的。 男孩眼巴巴看着苏念星,“大师,到底是谁搞的鬼?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念星摊了摊手,“是他们兄妹一起做的局。理由也很简单:他们嫉妒你们。高永文喜欢图倩倩,丽丽喜欢你。但是你们俩彼此爱慕,他们心生嫉妒,又不甘心成全你们,所以就想恶作剧让你们吃点苦头。但是时间长了,他们的嫉妒一点点滋生,于是就想要破坏你们的关系。现在还只是让你挣钱,后续你会为了挣钱一步步堕落。而倩倩也是,为了替你‘还债’,她去卖身,等你们察觉到上当受骗后,他们俩早已拿着骗来的钱出国留学了。至于送的金手镯其实是假的。” 任谁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别说两位年轻气盛的当事人,就连周围看客都愤怒了,“这什么孩子?怎么这么恶毒?” “小小年纪就敢搞诈骗!长大了不得杀人发火!” “一定要找他们算账!” 男孩握紧拳头,要去教训他们,“我去找他们。” 他却被父亲拦住,男人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现在去打他们,你就变成没理。这事交给我,我一定让他们身败名裂,受到应有的惩罚。” 万幸两人都满十八了,可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要是不满十八,处罚不痛不痒,才让人窝火呢。 谢过苏念星后,四人离开了冰室。 食客们议论纷纷,“现在的孩子真是不得了。才十八岁的年纪居然能干出敲诈勒索的事情。长大以后还得了?” 也有人好奇,“他们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 大家也都很好奇,看向苏念星,想从她口中得知后续。 苏念星却没有回答。 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结果了,原来男孩父亲很快就报了警,告丽丽和高永文诈骗。 中六已经年满十八,应当负刑事责任,会按照受骗金额判刑。但是香江大学很难考,一般很少有大学愿意接纳坐过牢的学生。 图倩倩和男孩有丽丽和高永文写的情书,从信中可以看出金额,报警抓他们后,经过笔记专家鉴定,两人串谋骗钱,属于诈骗罪,已经依法收监,等候法院判决。 消息传到冰室,大家觉得大快人心。 “这两个孩子真惨。你说他们以后还能在一起吗?” “应该会吧?两人都是好孩子,只是上当受骗而已。他们还是心仪对方的。” 苏念星笑而不语,这两个孩子对待感情都很认真,经此一事后,两人关系越来越好,男孩把打工的时间拿来为图倩倩补习功课,后来顺利考上大学,将来会结婚生子,算是不错的结局。 正这样想时,图倩倩和男孩手牵手走进冰室买了两份奶茶。 男孩冲苏念星道了声谢,“多谢你。如果不是你提醒我们,我们一定会继续蒙在鼓里,越陷越深。” 苏念星给他们一个中肯的忠告,“你们以后有事情一定要记得沟通。不要猜,更不要靠想。” 图倩倩点头,“放心吧。我们一定汲取这次教训。” 两人手牵手离开冰室,看着他们的背影,阿珍脸颊通红,双手捧脸,“后生仔拍拖甜甜的。真的太羡慕了。” 苏念星有些好笑,“你现在工作了,也可以谈男朋友。” 她抬头看向偷偷看阿珍的阿喜,挑了挑眉,“是吧?阿喜。” 阿喜飞快移开视线,结结巴巴地说,“是……是吧?” 阿珍却陷入自己的情绪里,“我呀还是先解决我自己的住房问题吧?拍拖不能没有经济基础。” 苏念星仿佛可以听到阿喜心碎的声音,哈哈哈…… 第56章 “琳琳, 又来送菜啦?你们学校马上要考试了吧?”苏念星担心琳琳一大早过来送菜会耽误孩子上学。 琳琳摇头,“已经考完试了。现在放暑假。” 苏念星拍了拍脑门,瞧她这记性居然把放暑假都给忘了, 她好奇问, “你今年上中几?”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56节 “中五, 下半年就上中六了。”琳琳面露羞涩。之前她只有周末才有空过来送菜, 现在却是天天可以送菜。她一直想看事头婆给客人算卦。但是她每次过来,都是早上。很少碰到客人。她至今也没亲眼看过苏念星给客人算卦。 今天又是如此, 琳琳失望叹气, 正打算离开, 突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小姐姐,她大概十七八岁的年纪,身上穿着运动衫和运动鞋, 看得出来应该是中产家庭。 蓉蓉戴着眼镜,没有在队伍后面排,而是直接走到柜台前,“老板, 我要算卦。” 阿珍立刻朝后面喊了一嗓子, 苏念星从后厨出来, 看到熟悉的面孔,有些好奇, “今天怎么是你来买小笼包啊?” 蓉蓉的母亲经常来店里买小笼包回去给家人当早点,偶尔也会带女儿过来吃饭。算是他们店的老主顾之一。而且蓉蓉妈跟周围人也很熟, 是铜锣湾老街坊。 蓉蓉摇头,“不是。我不是买小笼包, 我想让你帮我算卦。” 苏念星蹙眉打量她,“不行。你还是个未成年, 我不能帮你算卦。” “我都十八了。十八已经不算未成年吧?”蓉蓉坚持要算卦,她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外面,显然害怕家长跟过来,她从兜里掏出自己的证件,“你仔细看看我没骗你。” 苏念星接过证件,还真是年满十八了,大概是这孩子家里管得太紧,又不怎么打扮,所以显得很小,她颔首,“你想算什么?” 看她这副样子,很像瞒着父母拍拖。为了不给自己招惹麻烦,苏念星不可能给她算这个。 谁知蓉蓉却道,“我想算大学专业。我马上就要考大学了,我妈想让我做文职类的工作,没什么危险。但是我更喜欢建筑,她不同意,说我入这行很危险。可我就是喜欢啊。她为什么不能尊重我呢?” 选建筑就得去工地,天天暴晒,女孩子入这行是要辛苦些,而且男多女少,老板可能不信任女职工。做这行确实会遭受许多偏见。蓉蓉妈为了女儿考虑也是人之常情,但是蓉蓉也有自己的喜好。 如果是算专业,苏念星没什么问题,她示意蓉蓉找地方坐下。 她拿着工具坐到蓉蓉对面,琳琳好奇凑过来,其他食客也眼巴巴靠过来,看她给人算卦,无论算多少次,他们都觉得惊奇。 苏念星原以为选专业不会遇到问题,没想到蓉蓉的麻烦比这严重多了。 明日早上蓉蓉和母亲吃早饭时,她母亲会被重案组b组的督察带走,理由是:在一起谋杀案的现场发现指纹、头发和日记。日记里提到蓉蓉妈的名字。 案子还在审问当中,蓉蓉是亲属,见不到母亲。 又过了三个月,开庭审理,谋杀案现场发现的指纹和头发都是蓉蓉妈,对方被检控,被判入狱,蓉蓉的成绩也遭遇滑铁卢,没能考上心仪的大学。 苏念星反复看了好几遍视频,始终没能看清死者的姓名。大概是这死者跟蓉蓉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她才看不清。只能看到蓉蓉母亲崩溃的场景。 苏念星只能记下死者死亡时间,松开手后,她定定看着蓉蓉,“你的大学先等等。你母亲流年不利,近日恐有牢狱之灾。” 蓉蓉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心里一个咯噔,惊讶地“啊”了一声。 街坊们让她别“啊”了,“她算卦很准的,你一定要相信她的话。知道前阵子那两个诈骗犯吗?被判了五年的兄妹俩,就是苏神算帮忙抓到的。” 蓉蓉当然也听过这些故事,但是她妈怎么会有牢狱之灾呢?“我妈没跟人结仇啊?” 街坊们见她还纠结这个,急得直跺脚。 “傻孩子,你妈怎么可能会告诉你自己工作不顺?这不是耽误你学习吗?” “你就听苏神算的话,她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准错不了。” 蓉蓉下意识点头,“好好,你说。我一定听你的话。” 苏神算再三叮嘱她,“你回去后就告诉你母亲,凌晨一点,让她去敲邻居家的门。” 凌晨一点是大家睡得正熟的时候,去敲邻居家的门,这不是找骂嘛。众人只觉得匪夷所思,蓉蓉更是一头问号,“为什么?” 苏念星让她只管照做,“千万别忘了。能不能救你母亲就指望你了。” 蓉蓉忙不迭点头应是,将卦金付完,心事重重回了家。 其他食客纷纷询问,“她妈妈为什么会有牢狱之灾?” “是不是犯小人啊?” “哎哟,我儿子上班被上司刁难,他回家就拿鞋底打小人。” 苏念星微微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众人有些无语,怎么还卖起关子来了?以前算卦那么直爽的一个人,现在怎么越来越会忽悠人了? 琳琳可不知道苏念星以前是什么样?她好奇问苏念星,“大师,如果一个人在很远的地方,你是不是也能算到她的地址?” 苏念星摇头,“当然不是。除非这人跟求卦者关系很亲,比如说父母,夫妻,子女,前妻前夫也行。” 琳琳松了口气,“那我明天再过来送菜。” 她明天一定要赶早过来看热闹。看看苏神算到底灵不灵。 这一整晚,无数食客都被苏念星吊着胃口,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赶到苏神算冰室来排队,“怎么样?昨天那孩子来了吗?” 其他食客都等在门口,“来什么来呀。事头婆还没来呢。” 苏念星每天八点钟准时出现在冰室门口,蓉蓉还没过来,但是着急上班的食客们都等不急了,明知道马上就有大瓜等着吃,但是当事人迟迟不到,多让人着急啊?这还怎么安心工作呢? 有食客求苏念星,“事头婆,你就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吧?” 苏念星晃了晃手指,“天机不可泄露。” 众人一阵无语,知道从她嘴里问不出东西,赶着上班的食客们纷纷离开冰室,而不着急上班的食客全都留在店里等最新八卦消息下饭。 琳琳就是在这时候进店的,看到店里挤了这么多食客,她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怎么样?我来晚了吗?” 苏念星笑着摇头,“没晚。我们早上几乎不卖炒饭炒面。主打小笼包和粥。” 琳琳当然不是问菜有没有送晚,她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我是说昨天的姐姐,她来了吗?” 苏念星只觉得好笑,揉了揉她的脑袋,“年纪不大,好奇心倒很重。再等等吧。她马上就来了。” 琳琳腼腆地笑了笑,将篓子卸下,前面实在没地方站了,她站在这儿碍事,于是就到后厨帮忙择菜。 琳琳这一等就是四五个小时,街坊来了走,走了来。琳琳始终没有离开。 为了听条八卦,她待在冰室做了半天活,又是择菜洗菜,又是抹桌子扫地,苏念星到底有些过意不去,想到福婶说这孩子无父无母,要自己挣钱上大学,于是对她多了点怜悯,“这样吧,你暑假这一个半月,每天来冰室做半天活。我给你六十港币。等明年考试结束后,你还可以过来做兼职,两个暑假生活费够了。至于学费可以贷款或是来我这儿做兼职。” 香江大学学费高昂,琳琳想上大学,又没有亲人帮衬,只能走这两条路。贷款压力太大了,还是做兼职更适合她。 琳琳睁大眼睛,显然没想到有人肯雇佣自己,“可以吗?” “当然可以。”香江对于读完中三不再继续接受教育的13-15岁未成年,允许他们进入服务业等行业工作。冰室服务员就是其中之一。不过要有监护人的签名。1 之所以只让琳琳做半天工,也是考虑到她家太远,夜晚回去不方便。 苏念星去找对面的律师事务所弄了份兼职合同,让琳琳拿回家让爷奶签字,“明天就可以过来正式上工。” 琳琳咧嘴直乐,太好了,她很快就可以见到妈妈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议论声,店里只要有食客就一定会有人说话,但是这议论声大到可以掀翻屋顶,而且是突然间发出,就有点奇怪。 苏念星撩开帘子,就见昨天前来算卦的蓉蓉被街坊们簇拥着往里挤,这架势是觉得她的门很结实吗? 苏念星吓了一跳,三步并作两步示意大家慢慢进来,“别挤。挤坏了门,我还得修,你们也得掏钱!” 这玻璃门不便宜,街坊们只好按捺住激动的心情,顺着人潮往里走。直到再也挤不进去,他们站在门口竖着耳朵听。 蓉蓉妈妈进来后,就走到苏念星面前,握住她的手一个劲儿感谢。 得亏苏念星天天待手套,要不然她一卦就没了。 蓉蓉妈妈双眼通红,这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昨晚这孩子大半夜不睡觉,把她吵醒,跑去隔壁家敲门。她跟邻居之前因为邻居家小孩谈钢琴的事闹过矛盾。她大半夜去敲门,这不是找揍嘛。把她吓得够呛,立刻跑出去阻止,她硬生生给人家道了半个小时的歉,才将邻居安抚。 晚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而女儿却睡得香喷喷,气得她牙痒痒,很想将女儿叫醒揍一顿,但是又怕吵醒邻居,回头再吵架,只好忍住了。 一早上她都臭着一张脸,偏偏蓉蓉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依旧吃她的早饭,喝她的粥。 就在她攒了一肚子的气时,警察上门了,说她昨晚涉嫌谋杀上司汤家骅。 天地良心,她跟汤家骅确实有过矛盾,这人仗着领导的身份堂而皇之抢她的业绩,害她每个月只能领基本工资,还挨大领导批评,她跟他吵了一架,但她不至于杀他啊?她杀他之后,她女儿怎么办? 蓉蓉妈越想越气,坚持说自己没有杀人。 蓉蓉却显得很冷静,问死者死亡时间。 如果对方能够拿出不在场证明,这对于他们办案也有好处,警察立刻道,“凌晨一点至凌晨三点。” 蓉蓉妈立刻道,“我有不在场证明。我昨晚一直待在家里。半夜我女儿发疯去敲邻居家的门,我前去阻止,跟她家吵了一架。不信你去问我邻居。” 阿sir经过询问邻居,确认蓉蓉妈的不在场证明,成功洗刷冤屈。 等阿sir走后,蓉蓉这才告诉母亲,昨天大师就已经算到她有牢狱之灾。 蓉蓉妈就带着女儿过来感谢苏念星。 苏念星扶她起来,“我只是刚好赶上你女儿来算卦而已,说来也是你运气够好。” 蓉蓉妈摸摸女儿脑袋,“这次确实多亏蓉蓉。”她忍不住好奇,“既然我不是凶手,那我上司是谁杀的?对方能拿到我的头发和指纹,应该认识我。会不会是我的同事?” 苏念星见她很好奇的样子,有些好笑,“你想让我帮你算一卦吗?” 蓉蓉妈舍不得一千港币,太贵了,她还要给孩子攒钱上大学,不可能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花这么多钱,她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 其他人听故事听到一半急得抓耳挠腮,他们真的很想知道凶手是谁,奈何蓉蓉妈不肯算,他们纷纷商量,打算凑份子,“一千港币,我们一个出三十,三十四个人就能凑够了。” 食客们听说这些人凑三十港币就为了听八卦,觉得不划算,一个个摇头,觉得这事肯定没戏。有这钱还不如吃顿大餐好好犒劳自己呢。 谁知街坊们却齐声响应,“好!我们凑钱!” 于是街坊们每人掏三十港币,其他食客见他们这么热情,也都根据自己的经济情况掏了三五港币。很快就凑了一千港币。 苏念星怎么也没想到街坊为了听八卦,眨眼间就凑够了钱,一时竟有些愕然。她就是开了个玩笑而已,这些街坊居然这么疯,不拿钱当钱啊? 蓉蓉妈也付了三十港币,她眼巴巴看着苏念星,“这要怎么算啊?” 苏念星顿时哭笑不得,“我怎么可能算出凶手。我只是算卦有一点点灵,你们别以为我无所不知。快把钱还回去吧。” 她下次再也不嘴欠跟他们开玩笑了。她感觉听她算卦次数太多,这些街坊已经拿她当半仙了,就是字面的意思。有点离谱。 钱很快退回原主人,但是街坊们抓耳挠腮。 蓉蓉妈拿回自己的钱,又从包里掏出一千塞到苏念星手里。 苏念星下意识就想推回。 蓉蓉妈却握住对方的胳膊,说出自己的理由,“蓉蓉一直想学建筑,我想让她做个斯文点的工作。比如教师之类的。我们经常为这事吵起来,大师,你能不能帮我算算,哪个专业能让蓉蓉有所成就?” 她想算的内容跟蓉蓉一模一样。看样子,洗清身上的嫌疑,蓉蓉妈也开始重视女儿的意见,苏念星笑了,示意她坐下,“我来给蓉蓉算吧。这毕竟是她的事情,算她本人更准一些。” 蓉蓉妈点头。 苏念星开始扔六爻金钱卦,又测字,一套流程下来后,开始看手相。 “你女儿刚开始确实按照你的意愿当了教师,但是她耐心不够,又不擅长人际关系,做了几年老师,实在不开心,最终选择辞职。你不理解女儿,母女关系恶劣,最后她搬出去生活,自学建筑,刚开始过得很艰难,但是做自己喜欢的工作,明明很苦,她也能开开心心。最后她去了内地发展,正好赶上那边大量建设,需要建筑设计师,她接了个政府项目,完成后一举成名,拿了建筑大奖。后续陆陆续续接了几份工作,成立属于自己的工作室。” 蓉蓉妈自小对女儿管得严格,因为蓉蓉老豆去世,她既要当妈又要当爸,蓉蓉只能压抑自己的兴趣喜好。就连偷偷出来算卦都不敢让母亲知道。 蓉蓉妈还在消化这个算卦结果,蓉蓉有些局促,毕竟这个卦象对她来说还可以,但是对妈妈来说,可能不太好。毕竟她可是跟妈妈闹掰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57节 蓉蓉忐忑地叫了声,“妈”。 蓉蓉妈回神,迎上女儿担忧的目光,她突然回过神,这只是卦象,还没有发生呢。如果她跟女儿好好相处下去,一定不会闹得这么僵。 她向苏念星道完谢,又扭头看向女儿,“你想学建筑,那就好好努力,考一个好大学。” 蓉蓉眼睛一亮,抱着妈妈的胳膊撒娇,“妈,你真好。” 女儿已经很久没有靠她肩膀撒娇了,她已经不习惯女儿这么亲近,有些生疏,也很受用,摸了摸女儿的脑门,“快回家吧。我给你请的家教马上就来了。” 蓉蓉点点头,与母亲并肩出了冰室。 苏念星收拾桌子,扭头发现琳琳正不错眼盯着自己,她有些好笑,“怎么了?是不是被惊到了?” 琳琳老实点头,确实很震惊,居然能算得分毫不差,太牛了。 只是琳琳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你不赶在事发前就打电话报警,让阿sir提醒那位死者呢?这样可以挽救一条人命。” 她的这声质问其实并不是在道德绑架。这是个孩子,生性善良,对于陌生人也毫不吝啬出手相帮。她只是想不通为何苏念星可以漠视一条人命死亡。 这个问题相信不止琳琳会问,其他人估计也想过,打个电话就能救人一命,许多民众都愿意做,为什么苏念星不愿意?食客们纷纷看向苏念星,等她给个合理解释,苏念星纠正她的观点,“你别把算命大师神话了。我只能算到蓉蓉母亲有牢狱之灾,可算不出死者身份。死者跟蓉蓉又没有关系。” 其实苏念星没有说实话,她其实把自己的算卦结果告诉了梁督察,但梁督察给蓉蓉妈做过笔录,蓉蓉妈是个销售员,她每天接触的人很多,有的客户难缠,找上门闹事。与同事因为订单被抢吵一架。甚至是买菜少找钱,她也会据理力争。这么多的人,时间还那么紧张,梁督察不可能逐一排查,只能将人手全部派出去。可惜的是上司被蓉蓉妈漏掉了。因为上司已经跟蓉蓉妈合解,会把定单还给蓉蓉妈。 众人恍然大悟。是了,苏神算之前就说过,她只能算事业,婚姻,住宅和命运。而且这几样要与求卦者本人息息相关。 “为什么你给蓉蓉母亲算卦也算不出凶手?”有人追问。 苏念星摇头,“蓉蓉母亲最在乎的是她女儿。其他人都得靠边站,算不出来。” 照理说蓉蓉母亲差点被当成杀人凶手,情况已经很紧急。但是蓉蓉母亲只是有牢狱之灾,并不会有生命危险,这时候生命权不会高于女儿。就像之前的何太太算卦也是如此。当时何太太让她算遗产分配,但是却没有显现出何家俊会被绑架。 至于凶手?那就更不可能算到。蓉蓉妈最在乎的人不可能是上司,更不可能是凶手。 得到解答,琳琳更加坚定要攒钱让神算帮她算出母亲下落。 她倒是没寄希望于中奖,4000分之一,概率太低了。还是兼职赚钱更靠谱,只要做半个月,就能攒够一千,她就能见到妈妈了。 想到这里,琳琳抿起唇角背起篓子蹦蹦跳跳离开了冰室。 第57章 苏念星走在香江街头, 现在已经23点,该是寂静无声时刻,香江夜市霓虹璀璨, 站街女在街头招揽生意, 摊贩们摆着各式各样水果, 有许多店还亮着灯。 苏念星白天从小巷穿梭只需要花三分钟就能进物业, 但是她每次都是从外面兜一大圈,感受香江这繁华的夜市, 好似她又回到了前世。 一样的喧嚣, 一样的人潮如织。只是语言不同, 情景不同,但是让她有几分熟悉。 她脑活中回忆早上蓉蓉妈过来买早点,告诉她的八卦。 杀她上司的凶手抓到了。是她的同事, 对方被上司骗财骗色,怀恨在心,于是痛下杀手。对方不想坐牢,于是就想找替死鬼。她就是对方挑中的倒霉蛋。 蓉蓉妈不能理解, “她躺在病床上的时候, 是我忙前忙后, 替她找医生,帮她护理, 帮她接待顾客。她不仅不感激,还设计陷害我。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女人啊?” 要是上辈子的苏念星肯定想不到, 但是这辈子她几乎是立刻就能回答出来,“因为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你最善良, 你就最可欺。欺负比自己强的人风险太高了。欺负你,风险最小。” 蓉蓉妈怔愣一会儿, 眼神涣散,好半天她打起精神,“你说得没错,是我太弱。我没文化,我只会大喊大叫,我没有头脑,我活该被人设计。” 她抿了抿唇,眼泪落下来,“但是我很幸运,我有好女儿,还有算卦这么灵的你。” 苏念星回想她的笑容,明明长得一般,脸上还有细纹,但是她的笑容让她产生想拍下来的冲动。她上辈子踏遍祖国各地,最擅长的是拍风景,许多照片可以当屏保的程度。但是她却很少拍人。因为人会破坏美景,会破坏画面的协调。但是蓉蓉妈的笑容却让她感受到人的魅力,那就是灵魂之美。 她琢磨着,等自己再赚一笔钱,她一定要给自己购置一台相机。像上辈子那种几百万的相机,她暂时还买不起,可以买个胶片机,凑合着用。 她在心里打算着,脚步却不停,不知不觉走进物业,管理员正坐在楼下,包租婆坐在他旁边,两人似乎在说什么八卦,神神秘秘的。 苏念星冲包租婆笑笑,算是打了声招呼,她累了一天,不想开口讲话,谁知包租婆却叫住她,“403a室的……那谁?” 苏念星走到楼梯口才反应过来,她说的403a室说的是她,包租婆有太多房子,不可能记住每位租客的名字。苏念星也没有觉得对方失礼。 她回头疑惑看着包租婆,“您有事?” 包租婆点点头,拉她坐下,“我刚才还跟陈伯说呢,你说咱们大厦是不是该管管了?我好好的车停在门口,居然让人给划了。那么长一道口子。这不是存心报复吗?” 苏念星又累又困,打了个哈欠,只想回去睡觉,敷衍地“嗯”了一声,“确实够倒霉的。” “我好好的奔驰车,花了几十万呢,买来才三天,我正想开出去练练……”包租婆说起来没玩,苏念星根本插不上嘴。 陈伯大概看出她困了,忙打断包租婆,“你让她回去睡吧,你看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包租婆也不是想找苏念星聊八卦,她就是想让苏念星帮忙算一卦。 苏念星抖然回神,“算卦?一千块一卦,您乐意?” 包租婆急了,“之前不是才五百吗?怎么转眼就翻一倍了?你这靓女年纪轻轻怎么专坑老人家啊。”她嘴巴不停,“大家都是街坊,你怎么还能收我费呢?你给打个折。” 别说苏念星现在没卦可算了,就是有卦,她也不可能打折啊,她无力摆了摆手,“我觉得这不是打不打折的事儿?您还是买个监控吧?就算我这次帮你算出来,你敢保证下次就没人划你的车吗?” 包租婆经她一提醒,也反应过来,算卦确实太贵,于是问她监控多少钱? 苏念星哪里知道啊,信口胡诌,“怎么也得万八千吧?” 九十年代电器都很贵,哪怕香江比内地便宜些,但也只能便宜一点点。毕竟研发成本摆在那儿呢。 包租婆一听要这么多钱,吓得一个劲儿摆手,“太贵了。抢钱呐。” 苏念星又不是卖电器的,也不打算说服她,“那行,你好好想想,要是真找我算卦,明天再来找我。”她走了两步,又提醒包租婆,“不打折。你的房租都不给我打折,我算卦也不打折。” 包租婆张嘴想反驳,但是苏念星不给她机会,人已经爬上楼了,她撇撇嘴,“这靓女也太没人情味了。都是街坊,帮帮忙,顺手的事。还跟我收钱。” 陈伯有些好笑,“她就是个租户,你那么有钱还跟她计较这个?你也太抠搜了。” 包租婆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抠有什么不好?我要是不抠,能买下十栋物业吗?” 苏念星以为包租婆这事会不了了之,谁知翌日一早,才七点钟,她就被吵醒了。 其他租客要赶通勤,已经走了,只有她一个人在家,穿着睡衣跑去开门。 她揉了揉自己的鸡窝头,打了个哈欠看着门外的包租婆,“不是还没到月中吗?你怎么就收房租了?” 她以为自己昨晚那么说,包租婆那么抠的人一定会打消找她算卦的念头。 谁知包租婆将她的手拉开,将她往屋里拖,走到窗台前示意她往楼下看,“我的车又被人划了,这次还在前面划了朵花。太嚣张了,你必须帮我找到凶手。我要他赔钱。还要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 苏念星瞌睡全醒了,蹙眉打量她半晌,提醒她,“一千一卦,你真的舍得?” 包租婆从兜里数出一千,“现在就算。我现在失去的,一定会从烂仔手里挣回来。” 苏念星请她坐在床上,开始给她看手相,为了让包租婆觉得值,她还让对方写了字,又掐指算了半天,在对方耐心告罄时,她面露古怪,“我确实算出来了,但是这钱恐怕你要不回去了?” 包租婆算卦就是为了找出凶手,听到这话她立刻怒了,掐腰瞪苏念星,“整个大厦还没有我搞不定的人,我倒要看看对方什么来头。”她不确定地问,“难不成是律师?” 那些律师嘴皮子太利索,一般人可不敢跟他们打官司。 苏念星摇头,“他没有什么大来头,也没有显赫的身份,更不是律师,甚至只有七岁。” 包租婆一听立刻急眼了,“七岁怎么了?七岁就可以划街坊的车了?我找他父母赔!” 苏念星煞有介事跟着点头,招手示意包租婆靠近。等对方靠过来时,她附在对方耳边揭秘,“他是你孙子。” 包租婆下意识挺直脊背,看了苏念星好半晌,确定她不是开玩笑后,怒气冲冲打开房门,“这孩子有毛病吗?他划我车干什么?” 她怒气冲冲走了。 苏念星洗漱完毕,吃完早饭,下楼后,看到包租婆正带着孙子站在自己的豪车前,一改之前的愤怒,神色说不出的古怪,又像哭又像笑。 苏念星奇了,不是说揍孙子吗?她怎么觉得挨揍的人好像是包租婆自己呢? 她下意识靠近,就见包租婆的孙子正拿着钥匙在车头一笔一划写着什么,这繁体字写得很不规范,以至于她这个半文盲认了半天,才看出来对方写的是“阿婆生日快乐!”旁边还有朵小花。 苏念星扑哧一声笑了,怪不得包租婆是这副表情呢?哈哈哈。自己的孙子,亲生的,再生气都得憋着。 包租婆不善地看过来,苏念星立刻收起笑,冲对方打了声招呼,扭头就走。 走到包租婆看不到的地方,她捧肚大笑。哈哈哈,太好笑了。 苏念星回到冰室依旧脸上卦笑,阿香婆正在给琳琳称重,看到她这么开心,有些奇怪,“有什么喜事吗?” 苏念星把包租婆的事讲给她听,阿香婆抽了抽嘴角,“怎么能这么教孩子呢?那么贵的车划了多可惜。” 苏念星摊了摊手,“包租婆可不这么想,说不定她还会向街坊们炫耀自己孙子的杰作呢。” 阿香婆觉得是对方能干出来的事。 两人正说着话,有个师奶走进来买小笼包,“街坊们都说你家小笼包好吃,用的肉新鲜,我来买几个回家尝尝。” 苏念星笑笑,“放心,我们用的都是鲜肉。现在生活节奏快,身体健康太重要了,人要对自己好一点。” 师奶颔首。这时看到阿香婆,面露惊讶跟她打招呼,“原来你这在这儿做事啊?我还以为你去别的地方摆摊了呢。” 阿香婆看向苏念星,“算卦就是糊口饭吃,小星看我可怜,请我过来包包子。” 师奶笑了,“不错!” 苏念星将小笼包递给她,师奶付了钱,苏念星又拿了两张奖券给她。 师奶疑惑,“这是什么?” “可以刮奖,刮中了就可以算卦。”琳琳在旁边接话。 师奶来了兴致,“我老早就听说小星算卦算得准,看看能不能中!” 她用刮刀刮了几下,眯了眯眼,脸色一变,“这是不是中了?” 苏念星接过来,顿时乐了,“是中了。这是我们开奖最早的一次。” 一般开奖都是中午或晚上,还从来没有早上就开奖的,这师奶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师奶笑了,不过却不急着算卦,“我先把小笼包拿回家让他们吃早点。待会儿我再过来。” 苏念星自然没什么意见,目送她离去。 早上客人都是排着队来买早点,有的是拿了就走,有的是留下来吃。早高峰过去后,店里的客人会渐渐减少,这时候就要准备中午菜式。 苏念星和琳琳负责择菜,洗菜,将菜放在后厨晾晒,等着中午用。 就在这时,师奶过来了。 苏念星拿着算卦工具到桌边,琳琳凑到边上观摩。 “你想算什么?” 师奶想了想,“我想算女儿。”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58节 “你女儿多大了?” “十三岁。” “我不算未成年。”苏念星摊了摊手。 师奶迟疑,“我想算算她什么时候能成名。不瞒你说我女儿一直在练芭蕾,老师说她很有天份。但是学舞蹈很花钱,而且会耽误学习,如果不能成名,以后只能当个舞蹈老师,有点屈才了。” 苏念星知道她意思,“可是小孩子的命运变幻莫测,我现在算的也只是其中一种可能。不绝对。” “没关系。你就告诉我现在的命相吧?我只是作为一个参考,并不拿它当准绳。”师奶有些不好意思,“我也确实没什么可算的。我老公事业有成,他的职位已经到了瓶颈,不可能更高。我学历有限,也不可能再升职。我只想将女儿培养成才。没有别的心愿。” 苏念星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求卦者,一心一意算女儿,没有其他想法。她叹了口气,“那我试试吧。就算我说她将来会成名,也未必不会改变。” 师奶颔首,“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算吧。” 苏念星按住她手指,看着掌纹,她以为会看到求卦者女儿跳舞的情景,毕竟从小学舞蹈,将来要么上台表演要么当老师,没有第三种可能。谁知并不是。她看到的女孩从事文科工作,与跳舞完全不相关。 苏念星将三分钟视频看了好几遍,才弄清楚原因,收回手时,她蹙眉,“田太,你女儿前段时间是不是跟你说过她膝盖疼?” 田太微微一愣,“是说过。练舞蹈哪有不受伤的,小孩子骨头脆,休息几天就好了。” 苏念星懂了,怪不得女孩没能再跳舞,原来是膝盖有旧伤,小时候不重视,等年纪渐长,身体承受不住疼痛,只能退休了。 苏念星在前世就刷过许多视频,孩子跳舞压腰导致终生残疾。她一脸严肃道,“你女儿膝盖已经受了伤,这不是小伤,你必须带她去医院检测,否则她将来没办法从事舞蹈行业。” 田太惊呆了,以为苏念星在开玩笑,可是这么大的事,苏念星没有理由跟她开玩笑。她瞠目结舌好半天,紧张地点点头,“好好好,我现在就带女儿去医院检查。” 说完她立刻往外跑。 中饭过后,店员有半个小时休息时间,但是今天有点例外,阿喜过来告诉苏念星,有个客人一直坐在那儿喝酒。已经喝两瓶了,就这么走出去,非出车祸不可。 苏念星走到前面一看,还是个靓仔,因为失恋到这边吃饭。点了几样菜,菜没吃几口,两瓶啤酒全喝光了,人已经有点迷糊了,说话都大着舌头。 突然他拍一千港币在桌上,吓了众人一大跳。 靓仔指着苏念星,“来来来!你不是神算嘛。你来给我算一卦!你就算我……什么时候才能忘掉她?” 苏念星见靓仔哭得这么惨,送了他一碗解酒汤,“花一千港币算这个,是不是太浪费了?” 靓仔端起解酒汤喝了一口,没有一点酒味儿,他咽下去后,再也不肯喝,抱着苏念星的胳膊,非要她给他算。 苏念星扒拉不开,见对方像个树袋熊似的挂在她胳膊上,她只能如他所愿,坐到他对面,将碟子往旁边推,拿起他的手为他算一卦。 松开手时,她神色复杂,将解酒汤再次端到他面前,“喝完后,酒醒了,我就告诉你卦象。跟你女朋友有关。” 靓仔双眼迷蒙,像烂泥一样醉得东倒西歪,说话都不利索了。苏念星只好哄他把解酒汤喝下。 他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直到外面天都黑了,他才幽幽醒来。 揉了揉酸痛的脑袋,他伸了个懒腰,招呼服务员买单。 阿珍拿着菜单过来,“加上两瓶啤酒总共98港币。” 靓仔掏出钱包,抽出一张港币,突然发现不对劲儿,“我钱怎么少了?” 苏念星从里面走出来,“你让我帮你算卦,你不记得了?” 靓仔捶捶脑袋,完全不记得了,“我让你算什么了?” “算你什么时候才能忘掉前女友。”苏念星随口回答。 靓仔神色窘迫,他旁边的食客忙笑道,“靓仔,你长这么靓,不愁找不到女朋友。这钱算是白花了。” 靓仔钱已经花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正打算告辞离开。 苏念星却把靓仔叫住,“我还没说卦象呢。” 靓仔摆摆手,“不用了,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说着,正打算大踏步迈出冰室,却被身后的苏念星叫住,“你就不想知道她为什么跟你分手吗?” 靓仔回头,“我知道。她说她只想拍拖,不想结婚。”他苦涩一笑,“可是我想结婚。我们观念不一致,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他好似放下了,说话也变得沧桑。 苏念星却摇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不跟你结婚,其实是因为她生过病,不能怀孕,所以不想拖累你。” 靓仔怔愣,眼神有些困惑,又带了几分震惊与了然,因为喝了太多酒,声音有点哑,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苏念星说了什么,惊讶看着她,“真的?” 苏念星颔首,“真的。” 靓仔脸上扬起大大的欢喜,随后咧嘴一笑,“谢谢,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奔跑着离开冰室,其他人都开始为他高兴。 有食客嘟哝,“现在的小年轻拍拖怎么那么墨迹呢?有什么事摊开来说不就好了吗?非要瞒来瞒去,累不累呀?” 立刻有人反驳,“年轻人嘛,爱情比天还大。哪里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厚脸皮呢。” 其他人哄堂大笑。 苏念星也忍不住笑起来,“这样的结局真的很好。有情人终成眷属。” 就在这时,田太走进来,眼圈通红,进来后就向苏念星道谢,“大师,真的多亏你,原来我女儿膝盖的伤很严重,我们只以为是擦伤。医生说若是再晚上半年,恐怕就没法治了。” 其他食客没听到上午那场,纷纷围上来询问,“什么伤啊?这么严重?” “是膝盖受了伤。只有淤青,但是去医院拍了片子,说是里面骨头已经错位了。如果长久不归正,骨头会长歪,再调整也来不及了。”田太一直以为自己把女儿照顾得无微不至,可事实上她差点毁了女儿的舞蹈生涯,真的太可恨了。 苏念星只能安慰她,“现在好好调养,很快就能恢复的。以后练舞注意分寸,骨头是很脆弱的,想要以跳舞为生,必须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田太点点头。与苏念星说了几句话就告辞离开了。 第58章 外面进来位女士, 阿珍热情招呼,“你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connie姐冲阿珍笑了笑, “我是旁边的dse, 做辅导班的。你们老板在吗?” 阿珍看了对方一眼, 也认出来了。dse的广告贴满巴士, 尤其connie姐是dse的王牌讲师,曝光度是最高的。她冲connie姐笑了笑, 扭头到后厨喊苏念星。 苏念星走出来, 看到对方穿着一身职业套装, 愣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这人就是connie姐。 她笑了笑,“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connie姐把情况说了,门店已经装修好了, 明天就正式开业,到时候肯定会有家长咨询,她想从苏神算冰室定三百杯奶茶,天气这么热, 她要冰的。 苏念星问对方时间, connie姐报了早上十点。 “好, 没问题。” “我想分批次送过去。每个钟头送五十杯。”connie姐又提了新要求。 苏念星把要求记下,“还有吗?” “没有了, 不过如果需要家长很多,我这边加量的话, 希望你们也能快速送过来。”connie姐摊了摊手,“不能厚此薄彼。” 苏念星爽快答应。 connie姐付完钱, 就离开了冰室。 阿珍看着她踩着高跟鞋走路却那么稳,激动得尖叫, “太优雅了。我上学时,如果老师这么靓,一定会好好学习。” 苏念星有些好笑,“成绩不好赖老师长得不够靓。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清新脱俗的推卸理由。” 阿喜听到阿珍满脸花痴,以过来人的口吻道,“她才不温柔呢?我以前有个同学就上过她的课,她对学生很严格的。要不然那些家长也不会那么喜欢她。” 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严师出高徒”的想法。尤其香江没有经过改革,思想较为守旧。苏念星也觉得阿喜是对的,“只靠温柔可不能提高学习成绩。” 阿珍闪着八卦的光,“那不就是魔鬼女教师吗?一定更带感。” 苏念星和阿喜对视一眼,两人齐齐无语。 翌日一早,早晨忙碌的百德新街变得嘈杂起来,dse门口开业典礼,门口有两个穿着黄袍的男子正敞开着胸口,卖力打鼓,周围经过的人听到声音,下意识回头看一眼。 家长们忙不迭跑过去询问,报班价钱。 香江补课并不便宜,尤其这次还是王牌讲师亲自带课。费用比罗素街贵了三成,但家长们依旧趋之若鹜。很快门口就排满了队,都在询问怎么才能进王牌班。 苏念星和阿喜一人端着一个托盘挤进队伍里,“来来来!让一下,让我们把奶茶送进去。” 家长们看到他们,自动让开一条道,等他们走过,道路自动缝合。 快到中午,天气最热时,connie姐加了一百杯。她显然错估了家长们的热情。光报名人数就有五六百,看热闹的少说也有一千。 苏神算冰室开业这么久,罕见的一天,没有街坊聚集在店内聊八卦,全都跑过去排队报名了。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冰室生意就不好。光奶茶一项,就比平时多卖出六百杯。 苏念星手都摇酸了,最后苏念星负责调配,阿喜负责摇。 “好累!”总算到了晚上,dse关门,苏念星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苏神算原以为已经结束这种忙碌状态。可实际上dse搞了三天活动,他们就忙了三天。 再忙下去,阿喜觉得自己的胳膊都要断了。他从来没想到十五杯奶茶那么重。 苏念星给他发了个红包,阿喜眉开眼笑,瞬间胳膊不疼,腰也不酸了。 阿珍笑话阿喜见钱眼开,阿喜脸不红心不跳,“我要攒钱买屋嘛。” “你这点工资还想买屋。房贷都不够吗?” 阿喜飞快看了她一眼,“可以跟女朋友一起供房。” 阿珍一副“你女朋友真惨”的表情。 两人正打嘴架,门口有个男人正探头往里瞅,“请问这边可以算卦吗?” 苏念星示意两人别闹了,来客人了。 阿珍忙站直身体,“欢迎光临。我们是苏神算冰室,可以算卦。” 男人走进来,有些紧张,还有些局促,在价目表上逡巡一眼,看到算卦价钱后,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千港币,“我想算一卦。很急。麻烦你们帮我算。” 他将目光看向苏念星,“是你吧?我在报纸上见过你的照片。” 苏念星颔首,示意他找个位置坐下,她拿着工具过来。 男人找了最近的位置坐下后,就开始自报家门,“我叫郑慕智,在船厂工作,早上我老婆查出癌症,医生说现在可以治愈,但是后续可能会复发。我们还有儿子在上大学。钱很紧张,我想问问能不能把人救好?多久会复发?” 苏念星恍然,怪不得男人这么急呢。看样子妻子的病拖不得,再拖几天可能会恶化。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59节 苏念星不想耽误他时间,示意他伸出手。 郑慕智将手伸过来,这是双长满老茧的手,与他的脸一样沟沟壑壑,显见他的主人吃过不少苦。他的年纪不小了,老婆肯定也不年轻。就算治好后,可能也活不了多久。到那时鸡飞蛋打。 但让苏念星意想不到的是她看到的不是他老婆的身影,而是他儿子,地点也不是医院,而是街道,时间居然是五分钟后。 男孩似乎在打工,拎着食盒快速奔跑,穿梭在街头,偶尔会碰到人,他向对方道歉又飞快往前跑。过马路时,明明是绿灯,但是拐弯处的豪车横冲直撞朝人行道驶来,目标直指男孩与另外几个行人,其他人发现豪车不减速第一时间躲避,或摔倒或跌倒,只有男孩急着赶路,速度很快来不及煞住脚步被豪车撞翻在地,鲜血洒了一地。 男孩倒地时,苏念星看到马路对面的牌子,那儿是个三叉路口,是渣甸街与轩尼诗道及怡和街的交界连接。 这个视频整整一分钟,也就是说还有四分钟时间,苏念星猛地握住郑慕智的手,“你儿子还有四分钟就会被车撞死。他现在是不是在渣甸街送餐?” 事情太过突然,郑慕智表情空茫茫,他算的是老婆啊,怎么儿子有然险。还不等他细想,他突然站起来,“四分钟?” 他急得团团转,像没头苍蝇,四分钟,他就是跑断腿也来不及。 他讲话这么大声,周围食客纷纷凑过来询问,“什么?马上要被车撞死?那可怎么办?” 住在苏念星对面的街坊,卖干货的冰室老板立刻举手,“我有摩托,我带你去。” 九十年代的摩托车要一万港币,买来后他家人连摸都不让摸。这会儿却让郑慕智坐上去,郑慕智感激地一个劲儿给他作揖。 时间紧急,干货老板不敢耽误时间,飞快启动摩托车,发出振耳轰鸣声,郑慕智坐到后面,搂住干货老板的腰,下一秒摩托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了出去,街坊们追出去时,只能闻到摩托车的尾气。 “四分钟能到渣甸街吗?可别晚了呀。” “乌鸦嘴!靓仔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渣甸街是铜锣湾的后街被一分为三,中间是车道,川流不息的车辆行驶其间,两侧是人行道,用栅栏隔开,闹哄哄的人群走在砖头铺就的道路,人流前行,郑学行沿着闹哄哄的街道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他看了眼电子手表,还有三分钟。不能让客人久等,否则客人不会给他小费。 绿灯亮了,其他行人还在发怔时,他加快脚步,拔腿就跑,忽然侧前方一辆摩托车呼啸而来那刺耳的鸣笛声响彻整条街的上空,有些人不适,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耳朵。 “快让开!”摩托车身后的人扒拉着双手,示意行人让开。 行人吓得往后退,郑行学却没有注意这边,他心里想的是他的定单子,突然耳边传来熟悉的叫声,“学仔!” 郑行学愣了好几秒,下意识驻足,四下环顾,就见不远处的摩托车正朝他驶来,身后那个男人有些熟悉,他此时正焦急地看着他,做着手势,郑行学缓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对方让他后退。 摩托车由于惯性,以极快的速度往前冲,郑行学顺着摩托车行驶的方向下意识看去,随后他看到了位于右侧的豪车,那辆豪车笔走龙蛇,坐在车里的男人戴着墨镜正嚣张狂笑,一看就没有好好行驶。郑行学唬了一跳,飞快往边上闪躲,他的动作堪称迅速,但是由于车速太快,他不能及时躲过,摔落在地。 周围行人看到惊险一幕,下意识闭上眼睛,等豪车驶过后,看到郑行学跌在地上,其他人交头接耳讨论。 “他有没有事?” “死了吗?” “那车开得也太快了,好危险!” 众人好奇凑过来,郑慕智不等干货老板将摩托车停好,就已经先一步下车跑过来,挤开人群,将儿子扶起来,“学仔有没有受伤?” 郑行学睁开眼睛,一阵头晕目眩,随后右胳膊嘶嘶地疼。 郑慕智四下打量儿子,额头没有受伤,但是摔倒时磕了下脑袋,人没事,“怎么样?还能不能动?” 郑行学被老豆扶起来,顾不上自己的右胳膊,看着老豆,“你从哪来?怎么会坐摩托车?” 郑慕智见儿子没事,激动得抱住儿子,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也有感激,“你没事,没事就好。我差点吓死了。” 郑行学一只手握住右胳膊,“我有事。我胳膊好像脱臼了,不能动了。” 郑慕智唬了一跳,忙松开儿子,看向他右胳膊,“快起来。去医院看看。” 就在这时交警赶到,朝这边吹口哨,让他们不要挡着路口,郑行学忙向交警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有辆豪车横冲直撞。我差点被车撞死,我胳膊脱臼了。” 交警立刻带领他们到旁边登记,又向几位行人做调查,确定豪车的车牌号码。 “我要告他闯红灯,差点撞死我。” 交警做完笔录,接下来由郑慕智找律师告豪车主人。 郑慕智带着儿子到干货老板旁边,让儿子叫人,“要不是他带我,你今天可能就死了。” 虽然刚刚他差点被撞死,但是郑行学没听懂父亲的潜台词,“老豆,你怎么会突然出现?” 郑慕智把自己去算卦的事说了,“大师算出你今天有血光之灾。我就来找你了。” 谁知郑行学听到父亲去算卦,立刻急眼了,“老豆,你怎么能去算卦呢?我们说好了要救我妈。她可是我妈,就算有一丝希望能治好她,我们也不能放弃啊。” 郑慕智羞愧地低下头。 干货老板倒是能体谅郑慕智的心情,“你老豆也是怕钱花完了,你妈又没治好。你上大学,要花不少钱。他一个人挣钱不容易。” 郑行学急了,“我现在不是在兼职吗?等我毕业,找工作会很容易的。妈没了就是真的没了,这个家也就毁了。老豆,我不许你放弃妈!” 郑慕智苍老的面容瞬间又老了十岁,他的憔悴几乎体现在方方面面,他老迈的身体,沟沟壑壑的皱纹,他双眼赤红,缓缓低下头,“我不是不想救你妈。我只是太累了。你妈身体一直不好,这么多年都是我一个人撑着这个家。我真的好辛苦啊。我也是人,也有撑不住的一天。你们两个在我心里都很重要。但是如果让我选,我宁愿选你。” 郑行学不是不体谅父亲,但是妈妈失去的是人命,他失去的只是大学机会,“妈没了就真的没了。” 父子俩抱头痛哭,干货老板在边上默默看着父子俩垂泪,等了半个多小时,他突然道,“别哭了,快点回去吧,要不然大家还以为你们出事了呢?” 郑慕智擦干眼泪,郑行学扶着父亲走身,紧紧握住他的手,眼神带着几分恳切,郑慕智对上儿子的视线,无声地点了点头。 干货老板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不过他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让两人坐到后面,干货老板这次速度没敢开太快,带着两人回到冰室。 看到三人平安归来,出来等候的街坊们齐齐鼓掌欢迎他们归来,“太好了!你们没事太好了。” 郑慕智带着儿子向苏念星道谢,“要不是你,我可能救不回儿子。真的多谢你。” 郑行学打量苏念星,显然没想到报纸上登的神算居然会这么年轻,他愣了几秒,立刻收回视线,跟着父亲一起道谢。 苏念星将人请进来,“你让我算的卦,我还没算完,现在你儿子没事,我们接着算。” 郑慕智点点头,拉着儿子走进冰室,街坊们也跟在后头,继续听八卦。 这次的画面不是郑行学,而是他老婆,此时她正躺在病床的画面,双眼紧闭,身上插着管子,周围有仪器。医院手术完成后,走出来摘下口罩,冲着外面等候的家属道,“手术很成功。接下来需要你们好好照顾她。” 接下来的画面都是病人定期到医院复查的画面。苏念星一直关注下方的时间,今年手术,每年都到医院检查,一直到十年后病人死亡。 苏念星把自己看到的画面用语言稍微润色告诉他们。 郑慕智重复她的话,“十年后?” 郑行学拉了下老豆的袖子,“妈能活十年。给妈治吧。” 郑慕智对上儿子期盼的眼神,一时拿不定主意。周围街坊全都看着,罕见没有发声。肉眼可见这父子俩很穷,给老婆治病一定会掏空家底,这样的决定外人没法替他们做决定,更不能占在道德高点指责郑慕智的无情。 最终郑慕智还是听了儿子的话,“那就治吧。一定要好好劝你妈。她之前说什么都不肯治,怕耽误你学习。” 郑行学明白老豆的意思,这个决定肯定不是老豆一个人下的,还有妈妈。 苏念星见两人做完决定像是脱去一层皮似的痛苦,微微蹙眉,“你们怎么了?你们那么有钱,只是花三十万而已,应该不难吧?” 这话一出,不说两个当事人,就连街坊们都愣了,“啊?他们有钱?真的假的?” 难不成他们眼拙,这两人是隐形富豪?可看着他们衣着和脸实在不像啊。衣着可以更改,脸改不了吧? 郑慕智也是满脸惊愕,“大师,我们没有钱。我攒了这么多年,只有十万。这还是给我儿子上大学的钱。” 香江上大学极贵,郑慕智这十万块钱几乎是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苏念星失笑,“你儿子不是被车撞了吗?那位可是富二代,他可是差点撞死你儿子,要点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不过份吧?” 郑行学碰了碰自己的右胳膊,“我这只是脱臼,应该赔不了多少钱?” 苏念星晃了晃手指,“不不不!富二代不想坐牢,所以会跟你私了。低于十万港币,别松口。” 在香港闯红灯最高罚款2000港币,但是对方差点撞死人,估计很快会被警察抓走,如果法院传唤他,很有可能会坐牢。 像这种富二代为了不留下档底,一定会花钱摆平。 郑行学脸上流露出惊喜,“真的?”他看向父亲,“老豆,妈的手术费有着落了,你不用二选一了。” 郑慕智没想到还有峰回路转的时刻,一时喜极而泣,恨不得现在就回去告诉老婆。 有街坊不解,“十万而已?也不算是有钱人吧?”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这些街坊都是家中有铺,十万对于郑慕智这种困难家庭而言称得上一笔巨款,但是对他们来说,只能算是普普通通而已。十万存款就是有钱人,这个说法太夸张了。 苏念星的话被质疑,她不慌不忙,“但是年后,他们的祖宅就要拆迁了,到时候会赔房子给他们。” 众街坊齐刷刷看向郑慕智父子俩,脸上满满都是羡慕,也太好命了吧?居然赶上拆迁? 也有那机灵的人问,“你们祖宅在哪啊?我要也去买。” 香江村屋可以自由买卖。不像内地有诸多限制。 郑慕智从眩晕中回神,他刚刚被自己即将得到房子砸晕,回神后忙道,“我们那儿只有我一家,之前其他村民都拆了,就我家没拆。我还以为自己运气不好,没想到……” 就他一家?街坊们失望叹气,他们沾不了光了。 苏念星让郑慕智快点带儿子去医院给儿子治胳膊,“脱臼太疼了。早治早好。” 郑慕智谢过苏念星,带着儿子离开冰室。 街坊们送他们出冰室,之前还同情他们,现在却只剩下浓浓的羡慕了。 第59章 “服务员, 我想定50杯冰奶茶,其中一杯走冰。” 一位靓仔腼腆地跟阿珍说话,阿珍满脸花痴, 笑眯眯颔首, “好。你什么时候要?” “你们能送货上门吗?”靓仔被阿珍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低下头。 不远处的阿喜银牙紧咬, 恨不得将那个装乖巧的靓仔大卸八块。苏念星走进店里就看到这复杂的三角恋,轻咳一声, 阿喜忙回神, 开始收桌子。 “当然可以。”阿珍拿笔记录, “送到哪儿?” “送到dse。”靓仔将钱付了。 阿珍数完钱,确定没错后,打量对方, “你是新来的老师?我怎么没见过你呀。” dse两周前就已经开业,不大的辅导班却有十几位老师。她经常去dse送奶茶,从未见过这人。 靓仔忙道,“我不是老师。我是家属。” 阿珍恍然大悟, 只以为他是哪位老师的儿子, 满脸甜蜜, “好。我做好了给你们送过去。” 靓仔道了谢,走出冰室。 阿珍双手捧脸又开始犯花痴, 街坊之一的阿婆凑过来,“我好久没见过这么白这么腼腆的靓仔啦。他一笑, 我的心砰砰跳哇。”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60节 阿珍狂点头,“他当老师, 那些女学生不得抢破头学习啊。” 有师奶接话,“他该去当明星, 演戏一定能火。” 阿喜看着阿珍羞红的样子,撇了撇嘴,“靓吗?也就一般吧?” 可惜他的声音被其他人掩盖,街坊们争相夸靓仔。 有个知道对方身份的师奶笑起来,“你们也就只能犯犯花痴啦,人家早就名草有主啦。” 这话一出,阿珍立刻跑过来,“谁哇?” 苏念星也闪烁着八卦眼,那靓仔看起来才二十出头,这么快就有女朋友了,速度够快的呀。 师奶笑道,“就是connie姐的男朋友啊。他刚刚有一杯走冰就是给connie姐的,她不能喝冰的。” 她说得有理有据,奈何其他人觉得师奶准是看错了。 阿珍头一个不信,“这怎么可能,他看起来比connie姐小十岁。你会不会搞错了?兴许两人是亲戚呢?” 其他街坊也跟阿珍差不多。 “虽然两人长得都不差,但是总觉得差了辈分。connie姐都能当那个靓仔的阿姨了。不般配!” “我也觉得。这靓仔该不会是个小白脸吧?” 师奶见大家怀疑,有些急了,“我没看错,我之前看到两人特别亲密地搂靠在一起,还走进同一栋大厦,我特地问过管理员,他们俩住在同一个房间,你们说不是情侣是什么?” 香江人真的很爱八卦,这个师奶为了八卦向管理员打听,真的一点也不奇怪。 虽然她给出证据,但是阿珍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心动的靓仔早已被别的女人合法占有。 她将奶茶送到dse时,刚好看到靓仔在前台,她不死心追问,“connie姐是你女朋友吗?” 靓仔微微一愣,脸上有些许慌乱,可随后又镇定自若点了点头,“是。” 阿珍看了对方半晌,突然觉得他身上的光环消失了,长得一点也不靓,扭头就走。 阿喜看到她板着脸回来,猜到事情真相,忙上前安慰她,“长得靓有什么好的?男人最重要的是有责任心,能挣钱,还舍得给你花。” 阿珍瞪了他一眼,“长得丑,再有钱,我也下不去嘴。” 阿喜原本是推销自己,没想到阿珍压根没往他身上想,一时有些受伤。 在后厨忙着洗菜的苏念星可不知道两人为了靓仔闹了矛盾,她此时将洗了三遍的青菜放到漏盆里阴干水份,就见琳琳一直跟在她后头,她没发现琳琳,转身时胳膊差点打到对方的鼻子,好在琳琳捂住鼻子往后退了半步。 苏念星唬了一跳,“到点了。你可以回家,怎么现在还没走啊?再晚一会儿,天就黑了,快回去吧。店里没什么可忙的。” 琳琳抿了抿唇,将兜里掏的钱递给她。 苏念星疑惑看着钱,“怎么了?” 这是她今天刚给琳琳结的上个月工资,琳琳拿出是什么意思?“我是不是算少了?” 琳琳摇头,“不是。” 大概是等待太久,现在终于可以实现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琳琳反倒有几分胆怯,她舔了舔嘴唇,好半天才开口,“我想让你帮我算一卦。” 苏念星愕然看着她,“啊?算卦?算谁?” 这孩子父母双亡,爷奶年纪大了,她有什么好算的? 琳琳抿了抿唇,“算我妈妈。我爸在我六岁那年没了,我妈领了他的事故金后就不见了。街坊们都说我妈跑了,不要我了,但是我知道我妈不会不要我的。她对我特别好,每天晚上都给我讲故事,说女孩子一定要读书,只有会读书,将来才能找份好工作。我一直记得她的话。我想知道她去哪了。如果她真的抛弃了我,我也想亲眼见见她,听她怎么说。” 这孩子不是一般的执拗,清凌凌的眼神透着倔强,有种不达目标不罢休的决绝。 苏念星握住琳琳的肩膀,将她往前面带,“好,你先找位置坐下,我拿工具给你算。” 琳琳乖巧地坐在桌上,钱也放在餐桌上,双手紧握在一起。 阿喜和阿珍见老板来了,各忙各的去了。 阿珍见苏念星拿工具,疑惑问,“怎么了?有人要算卦?” 苏念星点头,“琳琳要算。” 这个时间点正是店里生意最冷清的时刻,阿喜和阿珍都没有客人招呼,忙坐过来看她给琳琳算卦。 阿珍拍拍琳琳的肩膀,“你是不是也想算自己能不能考上大学啊?” 琳琳摇头,“不是。我想算我妈在哪儿。” 阿珍恍然,见老板开始扔六爻金钱卦暂时先不说了。 一套流程下来,苏念星握住琳琳的手,小孩子的手心有常年劳作留下的老茧,皮肤也有些粗糙,她叹了口气,聚精会神看着视频的画面。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昏黄的灯光。九十年代的香江已经算是国际化大都市,闹市到处都是人间灯火,乡下没有路灯,但是屋内这么朦胧的灯还是非常少见。 静谧的房间狭窄,地面都是泥土,不像是高楼,更像是土屋,矮小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些生活用品。 女人安静地躺在床上,她的脸说不出的憔悴,不,确切地说不是憔悴,而是像骷髅,她脸上没有半点肉,两腮深深凹进去,颧骨突出,眼窝深陷,要不是她的眼睛还能转动,苏念星还以为这是个死人。 床上的被子泥垢脏污,辩不清本色,她消瘦的胳膊无力地平摊在床上,其中右手腕被一根铁链环住,那铁链很长很长,末尾被扣在床角,死死焊住,人力无法挣开。 突然哒哒哒的声音响起,暮气笼罩的女人眉峰动了动,随后挣扎起来,她是那么的虚弱,脊背斜靠在床头,抖动间铁链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惊恐地看着从楼梯口走下来的人他长像憨厚,五十多岁年纪,粗黑的眉毛,厚厚的嘴唇,平凡朴实的长相,扔进人堆能砸死一大片的普通人。 男人站在床头就像看自己的战利品,眼底浓浓的满足,突然他动了,走过来,弯腰想要伸手抚摸她的脸,女人下意识缩了缩身体,拒绝他的靠近,下一秒,男人狠狠攥住她的头发,女人疼地倒吸一口凉气,脖子往后仰,男人死死压在她身上…… 整整三分钟,女人承受虐打,苏念星已经看不下去,但是却是女人每天都在承受的事情。 但是为了看到有用的消息,苏念星还是忍着不适,坚持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从女人充满仇恨的嘴里听到一句有用信息。 “正魁?” 琳琳惊愕看着苏念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是谁的名字。” 她有些羞愧,“我老豆去世的时候,我才六岁,他有些哪些朋友,我真的不记得了。” 苏念星拍拍琳琳的肩膀,“我找梁督察,请他帮忙找人,你先不要激动。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妈妈的。” 琳琳疑惑看着她,“你算不出我妈妈的地址吗?不是说最亲近的人就可以算出来吗?” 苏念星被她问住,为了不吓到这个孩子,她不能把她母亲遭遇的一切告诉她,只能尽力安抚她,“你妈妈身处的环境没有特别的建筑物。我只能算出大概方位,需要警察帮忙。你回家千万别向任何人透露。知道吗?” 琳琳颔首,她当然不会透露,她将钱递给苏念星。 苏念星却道,“还没找到你妈妈的下落,这钱暂时不能收。” 琳琳有些急了,“你是不是算不出来?” 这孩子不知道苏念星不忍心她受苦,她只知道苏念星只有对方不信命或是她算不准时,才不收钱。 她当然相信苏念星算卦很准,但是对方不肯收钱,只能说对方算不出来她妈妈的地址。她难免有些心慌。 苏念星察觉出她的心态,只好把钱收下,扬了扬手里的钱,“就算为了这笔钱,我也一定会尽心帮你找妈妈。” 琳琳这才松了口气,背起篓子回家了。 阿珍疑惑看着苏念星,“老板,你没算出来啊?” 苏念星叹了口气,“这卦太复杂了,你们看着店,我出去一趟。” 阿珍点点头,目送苏念星离去。 香江警队停车场,梁督察上了警车,没有注意到身后鬼鬼祟祟跟着一帮同事。 大林藏在一辆车后面,冲旁边的张正博道,“我怎么觉得每次梁督察接到苏神算的电话,他都要避着我们到吉普车见她呢?” 张正博想了想,“我也发现了。梁督察的电话从来不给警署以外的人,却给她。太不正常了。” 淑惠暧昧地眨了眨眼,“梁督察是不是在跟苏神算拍拖啊?” 大林瞪圆眼睛,“梁督察,这是老牛吃嫩草啊?苏神算才二十岁。他比人家整整大了八岁呢。” “八岁怎么了?那些富豪娶的二奶三奶哪个不年轻二十岁?”淑惠翻了个白眼,“你们男人不都喜欢年轻靓女吗?” 张正博见两人吵起来,竖起手指示意他们小点声,“被梁sir发现就遭了。” 这车离得太远了,张正博做了个手势,意思是:他要靠近,两人掩护他。 大林忙点头,从车头走进警署吸引梁督察视线,张正博从后面绕到吉普车侧面,因为吉普车底盘足够高,他这么高大威猛蹲在门边偷听,也丝毫不会被发现。 淑惠拿着望远镜观察梁督察。 不过也不知苏神算说了什么,梁督察表情格外严肃,眉峰都快拧出水来了,还重重捶了下方向盘,哎哟,那可是梁sir的宝贝,他居然舍得下手捶,可见梁sir有多生气。 “正魁?这个名字太普通了,没名没姓,我分分钟可以查出上万人。” 苏念星抿了抿唇,“如果锁定琳琳父母认识的人,应该可以缩小范围。” 梁督察摇摇头,“时间太久了。她失踪了十年,香江许多企业都搬迁或倒闭,那时候香江没有几家工厂买电脑,许多资料根本没有录入电脑,纸质材料恐怕找不到。” 琳琳父亲所在的鞋厂在几年前就已经倒闭,没有办法为他们提供员工资料。该怎么查他们的关系网呢? 苏念星仔细回想她算的内容,那是人工挖的地窖,房间看似很小,但是五脏俱全。 城市里肯定不行,到处都在拆迁,那就只能是乡下。 梁督察见她低头不说话,还以为她在自责,于是就道,“不如我跟你一起去琳琳家,询问她爷奶,兴许他们知道呢?” 苏念星眼睛一亮,是啊,琳琳年纪小,她不记得父母有哪些朋友或同事,但是她爷奶兴许知道。 梁督察让苏念星明早跟他一块去,“让琳琳带路,说去那边看看还有什么蔬菜。” 苏念星颔首,刚准备下车,就听梁督察又补充,“不过这个案子暂时没有证据证明女方被囚禁,还不能立案,我跟你去调查不能用警察的身份。” 苏念星知道他的顾虑。没有立案就不存在破案率。 梁督察见她做了个ok手势,就猜到她没有明白他的潜台词,只好硬着头皮道,“我需要一个掩人耳目的身份。” 苏念星恍然,是了,她是收菜的,那梁督察也得有个合法身份,这样才不惹人怀疑。 苏念星打量梁督察一眼,这人长得人高马大,而且一看就很有社会地位,说他收菜,也没人相信。于是就道,“我就说你是我男朋友,理由随便编一个。” 梁督察颔首,“好。”他顿了顿又补充,“我觉得暂时别告诉琳琳爷奶实情。他们年纪大了,这些年因为儿媳的事情,没少受村民非议。现在没有证据证明对方被囚禁,先别给他们希望。老人家年纪大,受不住刺激。” 苏念星诧异看了梁督察一眼,显然没想到他这么严肃板正的人也有如此细腻的一面。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两人敲定完,苏念星刚要下车,梁督察却突然厉声喝道,“出来!” 这声吓了苏念星一跳,握着车把的手滑了一下。 正想神不知鬼不觉离开的张正博身子一僵,无奈现身,隔着车窗冲两人摇手,“你们好啊!” 苏念星抽了抽嘴角,八卦无处不在啊? 她打开车门,冲张正博点了下头,很快出了警署。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61节 梁督察没有搭理张正博,冲另一侧的淑惠道,“手头事情都办完了吗?” 淑惠只好冒出头,尴尬笑笑。 翌日一早,梁督察来接苏念星,琳琳作为向导,跟着一块上车。 琳琳时不时看一眼梁督察,似乎是在打探苏姐姐男朋友长啥样。 看着她八卦的样子,苏念星揉揉她脑袋,“小小年纪就这么八卦,天天在冰室看的八卦还不够多吗?” 最近冰室一直都在吃connie姐的瓜,琳琳每次都双眼放光的样子,也不知她怎么那么喜欢看人拍拖。 琳琳害羞地笑了笑,偷偷靠近苏念星耳边,“苏姐姐,为什么冰室里没人聊你的八卦?” 明明苏念星算卦那么准,是附近小有名气的神算,照理说她的私生活应该有不少人感兴趣才对,可是没有人知道苏姐姐拍拖,她居然还是第一个知道的,太荣幸了。 苏念星抽了抽嘴角,欺骗这么信任她的孩子,良心有点痛啊。 还不等她找到借口,就听琳琳自豪道,“你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 苏念星硬生生把话题拐了弯,而且是许多学生最讨厌的方面--学习。 不过她显然忘了,只有学渣才讨厌被人问学习,琳琳是个小学霸,聊学习只会让她兴奋。 “我作业已经写完了。” 苏念星见她眉飞色舞的样子,于是又问,“你打算学什么专业?” 琳琳还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她想了半天,“可能会学法律吧?听说当律师很赚钱。” 苏念星没当过律师,还真不知道这行赚不赚钱,只好听她继续讲律师有多牛掰。聊着聊着,他们就到了琳琳所在的村子。 的确是个交通不便的农村乡下,方圆十里都是土路,吉普车开起来都颠颠的。 到了地方,琳琳热情招呼苏念星到她家。 十几年前的老房子,用砖瓦房磊出的平房,外墙有点脱落,坑坑洼洼,但是屋内很干净。 琳琳的爷奶年纪大了,都在叠元宝,这是老年人为数不多可以赚钱的渠道。 苏念星和梁督察走进来,老两口局促地站起来招呼他们,琳琳热情地给他们端茶倒水。 琳琳阿公阿婆对苏念星充满感激,小孙女学习这么好,但是却念不起大学,他们老两口愁白了头。原先想卖菜换点钱给琳琳当生活费,后来苏念星又雇佣琳琳做兼职,老两口对苏念星自是感激殆尽。 一阵寒暄过后,梁督察终于挑明来意,“阿公阿婆,我父亲以前有个同事叫正魁,他之前欠了这人一百块钱,临死前一直让我把钱还给对方,但是我去各大厂子找过,许多工厂都倒闭了。我无意间听说琳琳老豆是志星鞋厂的,你们有没有听过儿子提起过正魁,可能是他的朋友或是同事?” 他找的借口漏洞百出,不过老人家信任苏念星,也没有多想,听到他们要找正魁,自是绞尽脑汁想要帮忙,两人很快就想到一个人,只是有些不确定,“我确实认识一个正魁,但是他没去打过工啊。” 梁督察与苏念星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谁?” 琳琳阿公迟疑地指了指后面,“就住后排第三家。他没有出过村子,应该不是你爸的同事。” 苏念星瞳孔缩了缩,她想到朋友,想到同事,怎么都没想到会是同村。 第60章 得知要找的人就在村子里, 苏念星一颗心砰砰跳。 她之前看到视频知晓那男子长相,但是她没办法把这些信息用算卦这个理由告诉梁督察。因为太过匪夷所思,也因为对方的长相真得太普通。照着那画像去找, 估计能找出几百上千人。 但是叫正魁, 还与琳琳父母相识, 那十有八1九就是他了。 苏念星附手在梁督察耳边, “我要去见见他,给他算命。等确定是他, 你再抓他!” 梁督察明白她的意思, 微不可察点了点头, 而后冲琳琳阿公阿婆道,“我们可以见见他吗?”不放心又补充,“如果不是我父亲同事, 那就算了。” 琳琳阿公自然没什么意见。 他在前面带路,苏念星和梁督察跟在身后。琳琳不放心也跟了过来,“他这人平时不与村民接触。脾气有点古怪,你们一定要有心理准备。” 这个村子四周是矮矮的土丘, 种植大片大片的树木和灌木, 稍微平整的田地也都种了蔬菜, 村子里几乎没有壮劳力,多数都在外工作, 逢节过年会回来。现在只有年纪大的老人家或是孩子留守在村子里。 琳琳阿公背着手,时不时回头跟梁督察讲几句, “他肯定不是你要找的人。他几十年没出过村子,你父亲不可能认识他。” 梁督察应付几句。 苏念星笑着接话, “没关系,到时候我就买点他种的菜。” 几人走了三分钟就到了正魁家, 大白天的门也紧紧关着,与苏念星上辈子去过的农村不一样。 她上辈子经常去旅游,也租住过农村小院,家家户户都把大门敞开。 这个村子其他家也多是如此,只要有人就开着门,很少关门。 琳琳阿公见他们疑惑,于是就道,“他住的地方偏僻,年轻那会儿村里人都出去打工搬进城里,只有他一人留在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五十多岁连个老婆都娶不上。” 他上前敲了敲门,这木门常年被雨水浸湿有些腐朽,敲几下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敲了许久也没人开门,琳琳阿公有些疑惑,“不在家吗?难不成去地里了?” 琳琳指着门,提醒他,“阿爷,门是从里面反锁的。” 琳琳阿公趴在门缝看去,正好看到对面有双眼睛也凑过来,差点把他心脏病吓出来,老人家捧着心脏倒退两步,半是埋怨半是提醒,“正魁,你走路怎么没声啊?” 正魁打开一条门缝,面色不善打量这几人,“你们是谁?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琳琳阿公刚刚被吓了一跳,好半天没缓过劲儿。 苏念星看到对方的脸,心中大石终于落下,果真是这人,她先一步开口,“是这样的,我在铜锣湾开冰室的。”她指了指琳琳,“她每天给我送菜。我今天送她下乡,顺道收点菜回去,我听琳琳说你家的菜种得又嫩又水灵,想收购一些,不知你卖不卖?” 琳琳阿公愣了愣,被苏念星弄糊涂了,不是找人吗?怎么先收起菜来了? 正魁视线落到琳琳身上,不知想到什么,他愠怒的表情缓了几分,“我家菜园有红苋菜,你们收吗?” 苏念星微怔,冰室还真没有红苋菜的菜品,不过为了给对方算卦,她爽快答应,“收。请你带我们去吧。我不会割,你能帮我们割三十斤吗?我每斤给你五港币。” 九十年代,五港币一斤的红苋菜算得上很贵了。但是香江这边蔬菜都从外面运,本地蔬菜自然更贵。 正魁颔首,也不请他们进去,转身从大门后面拿了镰刀和背篓,随后又将木门关上。 一行人往菜地方向走。全村的菜园全集中在这个地方,琳琳经过一片菜地就给苏念星介绍,“这是三伯父家的黄瓜,我每天都从他家收黄瓜送过去。前面那家番茄,也是我收的。前面那家茄子长得也不错,可惜你那店里不收。” 说起这事,琳琳疑惑地问,“老板,店里什么时候卖红苋菜啊?” 苏念星一直留心前面的正魁,敷衍地听着,见琳琳问红苋菜,她心里一个咯噔,怕前面的正魁发现异样,忙道,“拌凉菜啊。咱们店的凉菜生意那么好,就是种类太少了,我就想多加几样。我下乡也是看看有没有应季蔬菜,价钱能便宜点儿。” 琳琳恍然大悟,“凉菜确实卖得好,现在天气这么热,凉菜几分钟就能拌好了。” 不知不觉到了菜地,正魁负责给他们割菜。梁督察有意无意将目光落到他身上,却不敢打草惊蛇。 三十斤并不算很多,没一会儿就割满了,对方将篓子递过来时,苏念星“无意间”碰到对方的手,只有十五秒画面。那地窖里的女人却不是琳琳母亲,而是另一个年轻靓丽的少女,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 她心里一个咯噔,寒毛竖起,这还是个惯犯。 她算卦时,正魁正好看到她纤细的手腕,顺着这手往上是她明丽的五官,眼底染上一丝情1欲,梁督察蹙了蹙眉,扶住苏念星,“没事吧?怎么毛手毛脚的。这粗活我来做。” 说着就将竹篓背到身上,苏念星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微微一愣,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从外表看起来像是社会精英的梁督察干起粗活也这么麻利。 苏念星付了钱,又指了指竹篓,“待会儿到了琳琳家,我把竹篓送回你家。” 正魁接过钱,点了点头,看了眼苏念星,又看了眼梁督察,拿着镰刀走了。 梁督察和苏念星等人回了琳琳家。 琳琳自告奋勇帮他们还背篓,苏念星却拒绝了她,“还是我们还吧。我记得路。你帮我把红苋菜理一理。” 琳琳以为两人要拍拖,不想有别人在,暧昧地眨了眨眼,听话地应了。 苏念星和梁督察拿着空背篓出了琳琳家,苏念星靠近梁督察小声问他有没有带枪。 梁督察摇头,“我是重案组,只有执行任务时,上面才会配枪,休假日不能携带枪支。” 苏念星恍然大悟,她天天看到军装警经过门口,都是配枪,她还以为重案组也有配枪呢。原来有限制的。 苏念星蹙眉,“你没有枪,只靠我们两人能行吗?” 她就是个战五渣,充其量就是跑得比普通人快那么一丢丢,真要打起来,她可能会拖累他。 梁督察眯了眯眼,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只凭我们当然不行。如果真的打起来,对方熟悉这边的地形,可能会逃脱。而且你只是算出他囚禁了琳琳母亲,你敢保证没有帮凶吗?” 苏念星还真没法保证,她挠挠脑袋,她来之前也没想到会是同村啊。 梁督察从苏念星的包包里掏出大哥大。这当然不是苏念星的,而是梁督察的。 “怎么了?”苏念星见梁督察面露难色,担忧地问。 梁督察转了好几圈都找不到信号,“不行。这儿没信号。我们得去别家借电话。” 苏念星严重怀疑这边没有人家安装固定电话,因为这边的房子太破旧了。 “先把篓子还回去。我们先回铜锣湾再说。”梁督察很快下了决定,“我得申请搜查令和配枪,这儿地势太复杂,万一对方逃进林子里,会给搜救带来难度。” 苏念星估摸现在警队还没有热成像技术,只靠人力和警犬搜索确实很难,点头答应。 将背篓放到门口,冲里面喊了一声,苏念星和梁督察没有留恋,很快就回了琳琳家,拿上整理一半的红苋菜,“我们还有事,先回去了。” 琳琳阿公阿婆愣了愣,“怎么刚来就要走啊?留下吃饭吧?” 老两口诚心邀请,但是苏念星只想速战速决,于是摇头说不用,“我店里有个职工老豆出了事,人手不够,我得回去帮忙。真是对不住了。” 一听冰室人手不够,琳琳阿公阿婆不敢再留客,目送他们离去。 琳琳想跟去冰室帮忙,“我晚上就睡在冰室。你们人手不够,肯定忙不过来。” 苏念星摇头拒绝了,“晚上冰室有点凉,而且不安全。” 见琳琳有些不舍,苏念星叮嘱让她明早把菜送过来即可。 琳琳送他们出来,追问她母亲的事情,“还没有算出来吗?” 苏念星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快了。” 梁督察将苏念星送回冰室,就一个人开着吉普走了,让她留在冰室等消息。 苏念星有些不死心,“让我一块去吧。我保证不给你们添乱。” 梁督察却坚持让她留下,“如果对方有同伙,不肯交待,你就会被对方记住。为了你的安全考虑,还是待在这儿吧。” 苏念星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的吉普车越开越远。 红坪村,琳琳和爷奶一起在地里拔青菜,周围的菜园零星有几位村民忙活。都是明早要送到冰室的。 头一天晚上要摘好,明早背了就走。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62节 “这些青菜马上就摘完了,明天你提醒老板,可不能耽误人家开店。”阿爷细细叮嘱孙女。 琳琳应了声,继续弯腰拔菜。 就在这时,有个村民从远处跑过来,冲着菜园吼了一嗓子,“快去看看呐。村里来了警察,把正魁家围起来了。” 老人家听到喊声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懵了一瞬,琳琳却丝毫没有怀疑自己耳背,忙不迭冲爷奶道,“阿爷阿奶,正魁叔可能有麻烦了。我们去瞧瞧吧?” 他们倒不是打着看热闹的心思,想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 阿爷听到孙女的话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耳朵没出毛病,忙扔下摘了一半的菜,走出菜园,“他怎么会有麻烦呢?他都不出村子的。” 阿奶脑筋转得快,突然想起一件事,“会不会跟琳琳老板有关?她那男朋友不就是来找正魁的吗?” 阿爷“啊”了一声,“那靓仔不是找正魁还钱吗?再说琳琳老板也不是警察啊?”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不通,见其他村民都跑去看热闹了,三人也跟在身后,“我们也去看看吧。” 琳琳背着装了一半青菜的篓子,阿爷和阿奶跟在后头,等三人到了正魁家外面,离老远就看到村里的爷奶辈站在外围,门口停了许多辆警车,至少有四百多名警察将正魁家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村民勾头往里张望,琳琳问站在她前面的豁牙婆,“发生什么事了?警察为什么围住他家?” 豁牙婆顶着那漏风的门牙,望眼欲穿,都顾不上回头,“不知道啊,刚刚警察已经冲进去了,全部拿着□□,看样子正魁犯的事不小啊?” 比琳琳来得早的村民们等累了,蹲在地上放松腿肚,互相交谈到底发生何事? 正魁是村里唯一的壮劳力,五十多岁也不出去打工挣钱,打了这么多年光棍也不着急,但是他老实巴交,不爱与人说话。对于警察来找他,大家都犯起迷糊,他能犯什么事呢? “有没有可能警察搞错了?” “这么多警察怎么可能搞错。一定是他犯事了。” 就在大家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有位村民喊了一声,“快快快!他们出来了!” 琳琳已经找到好位置,这儿没什么人,只有前方的警察维持秩序,听到人来了立刻勾头张望,入眼就看到苏姐姐的男朋友身上穿着件防弹衣,将手1枪往枪套里塞,他表情说不出的严肃,身后跟着两个警员正押着正魁往外走。 村民们立刻闹哄哄,“哎呀,真是正魁犯了法,手都被拷起来了。” 香江媒体很爱给民众普法,报纸上经常会登案件报导。警察给市民戴上手铐,说明对方有重大作案嫌疑。就是不知道正魁到底犯了何罪? “咦?那不是隔壁村的彩妮吗?她怎么会在正魁家?” 跟在正魁身后的是三个女人,她们身上披着毯子,头发胡乱地扎成一束,眼睛似乎不适应外面强烈的光,伸手遮住眼睛,有个村民眼尖立刻认出来。 “彩妮四年前失踪,她父母找疯了,还登了报纸,怎么会在正魁家?” “我也记得这事,这是彩妮吗?我记得长得很靓啊,这瞧着不太像啊。” “像!一模一样,她右脸有颗大黑痣。你看是不是一模一样。” “咦,那个女人不是前几年迷路经过咱们村,她怎么也在正魁家?”曾经为女人指路的阿爷满脸迷惑地呢喃。 人群中指着最后一个女人喊了一声,“哎呀!这不是那谁谁谁吗?她不是跟人跑了吗?” “谁啊?谁啊?”大家踮起脚尖勾头往里看,互相推搡着想要靠得更近,看得更清。警察们只好维持秩序。大家总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第一个出声的村民指着琳琳,从侧面看,两人确实有几分相像。就是这个女人更瘦一些。 有个村民拍着巴掌终于想起来了,“哎呀,这不是琳琳妈吗?她瘦得脱相了!” 众人一听是琳琳妈,也纷纷想起来,“对对对!是琳琳妈。” 琳琳阿爷挤开人群眯眼看着那个连站都站不稳的女人。两人眼神不好使,又因为穷,不舍得买老花镜,所以看了半天依旧看不清,只得问琳琳,“是你妈吗?是她吗?她怎么会在正魁家呢?” 这是个好问题,琳琳只觉得周围全是嗡嗡声,明明不大,却吵得她脑壳疼,她眼睛紧紧盯着那个消瘦的女人,十年前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那个温柔爱笑的面庞与眼前这人重叠,眼神不像、侧颜不像、长得不像……但是警察扭头指过来,她顺着他指的方向侧眸看过来时,两人目光相接,琳琳突然泪如泉涌。 她是妈妈!她怎么会瘦成这样?她没有离开家。 女人踉踉跄跄挤开警察走过来,明明没什么力气,却三两步就冲到包围圈外,握住琳琳的手,带着几分不确定打量,“你……你都这么大了啊?” 她常年关在地窖,不见阳光,皮肤长着红红的斑点,似乎是湿疹,瞧上一眼就起鸡皮疙瘩,但是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 琳琳擦了擦眼泪,“妈!妈!你没跑?!” “真的是琳琳妈!”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其他人终于确定这人就是琳琳妈。 大家打量琳琳妈身上的穿着,再看看正魁被警员们扣住,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哎呀,这个衰仔太缺德了!” 这算是文雅点的骂法,其他村民就没有这个好脾气了,脏话不要钱似地往外蹦。 十年前琳琳爸出事,琳琳妈领了他的事故金,大家都以为她抛弃女儿跑了。谁也没想到她居然就在红坪村,而且离琳琳家只隔着三户! 愤怒的村民们冲破包围圈,揪住正魁的衣领,有的赤手空拳捶打他的胳膊;有的拿棍子敲他脑壳;有的个子不够高够不着,手臂不够长,脱下身上的外套抽打他的背;有的站在外围挤不进去,看到琳琳背篓里有菜,捞起一把就朝正魁头顶扔去,边扔边骂,“甘多人死唔见你去死!”、“你个死人白痴仔 ”、“你系米傻hi啊,叼你只狗,打hi死你 ”…… 照理说这些警察个个年轻力盛,人高马大,不会挡不住这群老人家,但是他们没有“尽职尽责”,几乎所有人都在放水,让这些愤怒的老人家冲到嫌疑犯面前又捶又打,直到他们打累了,梁督察才象征性将老人家拉开。 琳琳阿爷阿奶平时洗得发白的上衣全是菜渍,老两口头发也乱了,胸口喘个不停。刚才就数他俩打得凶。 谁能想到呢,这个天杀的衰仔居然欺负他们可怜的儿媳,不打不足以发泄他们心中的愤恨。 正魁的脸被抽得红肿,衣服更是脏污不堪,闻讯赶来的记者们纷纷挤进人群拍照,记下这难得的场面。 琳琳妈要跟着警察回去做笔录,琳琳握住她的手倔强地看着警察。 梁督察示意她跟着一块上车。 两位老人家隔着车窗,朝儿媳妇一个劲儿道歉,如果不是他们糊涂,相信流言蜚语。如果他们一直坚持寻找儿媳,她也不会被歹人关十年之久。 琳琳妈摇了摇头,抚了抚女儿柔顺的发丝,“不关你们的事。” 警车开动,两位两人家潸然泪下,同时心里也在庆幸着,她终于重见天日。 村民们看着记者们忙前忙后拍照,发出长长地一声叹息,这个偏僻平静的村庄用不了多久就会登上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被推上风口浪尖。 第61章 与红坪村一样热闹的是苏神算冰室, 今天客人不见少,苏念星忙得不可开交,但是她心里惦记着琳琳妈的事, 心急如焚, 时不时勾头看一眼外面, 阿珍还以为她拍拖了, 捂嘴偷笑,趁着客人没注意, 小声打趣, “老板, 你和梁督察是不是在拍拖啊?” 苏念星随口回答,“没有。” 阿珍才不相信,“他特地开车过来带你, 还把你送回来。他可是差人,工作很忙的,如果不追你,他怎么会那么尽心。” 苏念星被她的逻辑打败了, “他之所以这么尽心是为了工作。” 阿珍愣了愣, “你又跟案子扯上关系了?是不是又有人即将被杀?” 苏念星很想说不是, 但是想到被囚禁在地窖十年之久的琳琳母亲,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叹了口气,“我有没有算卦, 你不知道吗?今天的三卦算的都是姻缘,你忘了?” 阿珍拍了下脑门, 瞧她这记性。 不过她显然是个不死心的,依旧追在后面问, “那是什么工作?” 苏念星摇头,“案子还处于保密阶段,你不需要知道,你看着前面。我去后面帮帮忙。” 于是冰室又多了一个抓耳挠腮的人。到底啥事啊?这么神秘。 苏念星原以为自己今晚怎么也能知道结果,事实上,这个案子原比她想像得要复杂。直到第二天,她才知道结果。 “咦?琳琳怎么回事?今天怎么没送菜过来啊?都快十点了,这会儿再不去买菜,该赶不上午饭了?”阿珍看着时钟,盼得望眼欲穿。 苏念星猜到琳琳今天不会来了,于是就让阿香婆和阿珍现在就去买菜。 阿珍数了点钱,与阿香婆一块走出冰室。 买完菜,大家帮忙一块择菜,这些工作原本是琳琳的,她不在,其他人都得上手帮忙。 阿香婆嘀咕,“琳琳今天怎么没来上工啊?她不是很缺钱吗?” 苏念星解释琳琳今天有事。 “什么事啊?”阿香婆想不出有什么事会比工作更重要。琳琳马上就要上大学了,花费多着呢。 苏念星想想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于是就把琳琳母亲可能回来的事说了。 这一消息让阿香婆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她差点把手里的青菜掐烂,“她还有脸回来?!她拿了琳琳老豆的赔偿款,人就跑了。害得琳琳小小年纪就吃尽苦头。” 苏念星想到视频里看到的画面,“可是她的日子过得比琳琳还苦。” “她活该。谁叫她跑的。”阿香婆丝毫不同情。 苏念星含糊着说,“我算出她身陷囹圄。我和梁督察通过走访调查得知,琳琳妈被人囚禁在地窖,最终锁定凶手。” 这走向惊得阿香婆好半天没有开口说话,两只眼睛瞪得溜圆,手上的青菜都被她揉烂了却不自知,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苏念星说了什么,“啊?谁这么缺德!这还是人嘛!” 苏念星叹了口气,“人心之恶你永远想不到。” 阿香婆想到琳琳妈这些年遭受的种种流言,只觉得有人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如果对方真的是抛弃女儿,她骂也就骂了。可人家被害得那么惨,她之前就不该传那种闲话。 正说着话,外面梁督察走了进来,阿珍闪烁着八卦之光,朝里面喊了一嗓子,“找我们老板,是吧?” 梁督察对上阿珍那暧昧的目光,蹙了蹙眉,却没有多计较,而是将目光移向出来的苏念星,“人已经抓到了。” 阿香婆刚刚就跟听天书似的,这会儿见到警察,她迫不及待追问,“小星说的是真的吗?琳琳妈被人囚禁在地窖里了?” 她的声音很大,周围食客都听到了,纷纷竖起耳朵倾听是不是又有了新八卦。 梁督察昨天下午就已经把人捉拿归案,他们连夜审讯,一直到刚刚。知道她等得急,于是过来告诉她一声。 他对上阿香婆的眼睛,沉重地点了点头,“是。而且不止她一个人,还有三位少女近几年被囚禁。其中有一位少女还怀孕了,因为没送去医院,生孩子难产死了。” 阿香婆惊得捂住嘴唇,阿珍也满脸不适,怎么会有这么离奇的事。 苏念星心中涌起怒火,不知该怎么发泄愤怒,却听梁督察似是安抚似是总结,“我们救了三位受害人。已经将她们送到医院接受治疗。” 对上苏念星瞪得滚圆的眼睛和她遮挡不住的愤怒,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当警察已经八年,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丧心病狂,他默默道,“琳琳在医院陪她母亲。” 说完这事,梁督察向苏念星点了点头,大踏步离开冰室。 等他一走,其他食客们纷纷围住苏念星,刚刚他们听得一知半解,没怎么听明白,“谁把琳琳妈囚禁在地窖里?凶手是谁啊?” 苏念星把凶手身份告诉他们,“就是琳琳村子里的住户,跟她家只隔了三户。” 食客们唏嘘不已,这年头连家门口都不安全了,居然在这么近的地方被囚禁。 “这人早有预谋啊。”有街坊立刻想出关键。 苏念星叹了口气,琳琳妈不是第一个,那地窖早就挖好了。难怪他十几年不出村子。 有食客问苏念星,“梁督察为什么会来告诉你呢?难不成凶手是你算出来的?” 苏念星可以承认算出受害者,就是不能承认算出凶手,她摇头,“不是。是琳琳让我算她母亲。她母亲失踪十年,小姑娘一直不肯相信,找我算卦,我算出她母亲被人禁锢自由,凶手是警察查出来的。”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63节 食客提出质疑,“她母亲丢了十年,警察为什么一直没查出来?” 不等苏念星回答,立刻有人接话,“还能为什么?肯定是村民说她妈跟人跑了呗。”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这起案子。因为太过匪夷所思,而且警方很快就锁定目标,抓到犯人,给警队扬眉吐气,这起案子很快被公共关系科拿来宣传。 市民们震惊之余不免为四位受害人可惜。 花样年华被凶手困在地窖,还有一位少女还死了。这样的刽子手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有许多女性拿着牌子走向街头,到警署门口要求判正魁死刑。 香江暂时还没有废除死刑,但是从66年以后就没有犯人被判过死刑。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游1行1队伍。 但让苏念星愤怒和不解的是:正魁并没有被判死刑。她陆陆续续听到关于他的报道。 听说他在监狱就已经被人踢爆了下1半1身,他这样不善言辞的人在那个地方混不好的。他就像阴沟里的老鼠,只敢待在没人的角落捕杀落单弱小的女性。 入狱两个月,正魁就遭受多次殴打,这些犯人下手不是阿爷阿奶那种毫无章法的打法,这些犯人身经百战,最是知道怎么打人不留痕迹。某天他被某个犯人不小心误杀,凶手加刑一年。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这桩案子被各大媒体报导,琳琳母亲的照片也被刊登在照片上。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多如牛毛,当然更惨的是她很瘦,比难民营里的灾民还可怜。 有家报纸还登了琳琳的事迹。这桩案子是被琳琳揭开的。是她一直坚信母亲还活着,于是找苏神算帮忙算卦,最终救回母亲。 她不仅聪慧早熟,将自己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且闲暇时间还会帮爷奶种菜,最主要的是她成绩还优异。因为条件太差,所以她利用暑假到苏神算冰室做兼职,得已救回母亲。 没有哪个国家的人民不喜欢听励志故事,香江这个充满竞争的大都市就更需要一剂强心针,让市民们打起精神继续奋斗。 香江著名慈善机构被她的故事感动,给她捐了一笔款解决她的学费问题。这笔钱足够她上完中学和大学。 这张合影很快登上报纸,琳琳笑容灿烂搂着母亲,两人手执慈善机构给的善款。 苏念星看到报纸,也为琳琳高兴,“太好了,她母亲没有精神错乱,还认得她。” 她见过许多人因为受困后出现心理问题。琳琳母亲却一直为了女儿坚持了十年。这份母爱也让人感动。 苏念星是在半个月后见到琳琳母亲的。 她脸上已经有了点血色,但人依旧干瘦,被琳琳扶着走进冰室,街坊们看到她,纷纷围上来,跟她打招呼,鼓励她。 “你一定要坚强。现在的苦都会过去的。” “你女儿很棒!哪怕为了女儿,你也要撑下去!” “度过这个坎,你会越来越好!” …… 街坊们七嘴八舌说出自己的肺腑之言,他们是第一批听说琳琳母亲遭遇,后来又在报纸上看到她遭受的种种非人遭遇,那两个年轻靓女已经被折磨得精神崩溃,还在接受心理治疗,只有她没受影响,她的心理素质真的很强大。 看到这些不认识的陌生人鼓励自己,琳琳母亲感激地笑笑,“多谢你们。” 有些人主动给她买吃食,让她多吃些,这样身体才能好得快。 琳琳母亲笑笑,接过吃食,向对方道谢,而后又看向苏念星,“这次真的多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一辈子都出不来。” 那是个闭塞的村子,琳琳母亲被关的越久就越陷入绝望,但是她一直在憧憬有一天走出那个地窖。 现在她终于走出来了,“真的多谢你。” 苏念星扶住她,“这是我应该做的,琳琳付了我卦金。她真的是个很好很孝顺的女儿。那么多人都说你跑了,只有她一直坚信你没有跑。你生了个好女儿。” 琳琳母亲抚了抚女儿的头发,她的手很粗糙,但是却很温柔,虽然她们已经十年未见,但是亲情可以弥补这十年时光,母女俩相视一笑。 临走的时候,苏念星问琳琳,还送不送菜。 琳琳理所当然道,“当然要。” 苏念星讶异,“不是有慈善机构捐款给你了吗?” 难不成慈善机构虚假营销?这是犯法的吧? 琳琳看了眼母亲,刚要开口。突然琳琳母亲道,“她马上要开学了。不知我能不能过来送菜?” 苏念星看了眼她消瘦的身体,一阵风都能吹倒,太虚弱了。她真的能背得动那么重的蔬菜吗? 琳琳也急了,“妈,你身体还没修养好呢。” 琳琳母亲失笑,“当然不是现在。我是说等我休养好了再过来送菜。再说也不需要多大力气,多数都是坐车。我不想天天待在家里。” 琳琳不说话了,村民们总是上门询问被囚禁的事情,刚开始是同情,后来是打听细节。每次回忆都是在她伤口撒盐。 琳琳想了想,“让爷奶跟着一块来。你一个人来,我不放心。” 琳琳母亲没有拒绝。实际上让她一个人走路,她也不敢。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苏念星得知三人一块送菜,倒是不担心了,目送母女俩离去。 “哔!哔哔哔!顶你个肺啊!你个扑街怎么开车的?” 一辆奔驰车歪歪扭扭停靠在苏神算冰室门口,还没下车就被后头的车主隔窗咒骂。这条街本来就不宽,一前一后刚好可以行驶,她突然停下来,后面的人都被堵住,也难怪后面的人骂个不停。 偏偏奔驰车主包租婆半点不觉得自己停这儿有什么问题,她开了车门冲着车后一顿咒骂,眼瞅着越吵越凶,包租婆看到交警来了,立刻让对方评理。 交警有些无语,他刚入职没多久,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无理,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市民。 他给包租婆讲解,这儿并不是停车线,不能停车,勒令她现在就把车开走,找停车场。 包租婆不想浪费那个钱,去停车场就得交停车费,她的人生信条是能省则省,于是她扯着嗓子朝苏神算冰室吼了一声,“苏念星!” 冰室内的苏念星没有听到叫声,但街坊们听到了,一一转告苏念星。 苏念星一头雾水,谁啊?想见她,还不进冰室,非要在门口,她走出冰室就见包租婆被交警催着往车上赶,她微微愣神,什么情况? 包租婆见苏念星出来了,立刻朝她招手,还不等苏念星给出反应,交警已经作势要开她罚单,包租婆吓得立刻启动车子,瞬间蹿出老远。 苏念星只看到奔驰车的尾气,搞什么?把她叫出来,就是想让她看看她是怎么开车吗?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冰室。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包租婆满头大汗来了冰室,见里面这么多食客,她大感震惊,“你冰室生意这么好?哎哟,看来我的房租也要涨涨了。” 苏念星等她走近,轻咳一声,“我们签了合同的。” 包租婆摆了摆她的胖手,“我开个玩笑。” 她打量一圈冰室的食客,见大家都很喜欢吃小笼包,于是也要了三屉。 苏念星以为她要带给家人吃,于是顺嘴问一句,“打包带走?” 包租婆摇头,“不是!我在这儿吃。” 苏念星“啊”了一声,惊讶看着她,“三屉?你一个人吃得完吗?” 包租婆颔首,“吃得完。” 三屉小笼包送上,包租婆很快被街坊们围住。 “大胃王啊。吃了整整三屉!”街坊们等包租婆吃完,一个劲儿拍巴掌,太厉害了。居然能吃这么多。 包租婆却觉得不够尽兴,要了两碗凉白开。 苏念星怕她肚子撑着,“过会儿再喝吧。要不然把肚子撑大。” 包租婆却浑不在意,“这是我平时的饭量。” 苏念星见她自信满满,也就不再多说。 吃饱喝足,包租婆这才说明来意,“我想让你帮我算我女儿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苏念星微愣,包租婆的女儿是她的老来女,正在念中六,长得跟包租婆有七分相似,大概是太胖,腼腆内向。 苏念星早上还看到对方,瞧着挺正常的,“你为什么觉得她被人欺负了?” 街坊们也凑过来。 包租婆把女儿最近的异常说给苏念星听,“她天天待在屋里写作业。我看过她写的作业,非常认真,字迹工整。” 街坊们奇了,“写作业还不正常?”这师奶有些奇葩啊。 包租婆见大家质疑自己,立刻解释,“她以前不爱学习,每次放学都窝在屋里看电视。突然变得爱学习,这正常吗?” 街坊们齐齐颔首,确实有些不正常。 苏念星作为过来人,觉得可能有什么契机,“她大概想学习了。想通了也不一定。” 包租婆却不这么想,“我从来没有给过她压力,我以前学习就不好,我老公也一样,歹竹长不出好笋。我也没指望她将来有多出息,只要她过得开开心心,不沾染黄、赌、毒,我就很满意了。” 这要求可以说相当低了。 年轻食客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包租婆一口咬定,“人不会无缘无故就上进。我觉得她可能被人欺负了,比如有些学生欺负我女儿,让她写作业。” 这话一出,立刻有街坊接话,“确实有这种情况,高个子欺负矮个子,让对方写作业。” “我上学那会儿也听过这种事。” 众人七嘴八舌,包租婆更焦心了,生怕女儿被人欺负,她忍着肉疼掏了一千港币,“你帮我算。我要看看是哪个兔崽子敢欺负我女儿。我非得打得他满地找牙。” 苏念星也想不出理由,只好拿工具帮她算。 算完后,她忍不住有些同情包租婆,两次算卦,两次都把钱给浪费了。 “怎么样?算出来了吗?”包租婆紧盯着她不放,“兔崽子是谁?哪个班的?多大年纪?” 看她这架势,苏念星给出答案,她就能立刻找对方算账。苏念星摆摆手,“不是。你女儿不是为别人写作业。她是为自己写作业。” 包租婆显然不相信,“为什么呀?难不成她真的想考个好大学?”她有些心疼,“哎哟,我们家也没有上大学的基因,这孩子不是白辛苦了吗?” 众人一阵无语,从来没见过这么会埋汰女儿的母亲。 苏念星抽了抽嘴角,“不是。她也不是为了考大学。她跟自己的闺蜜打赌,谁的成绩差,谁就向校草表白。” 街坊们石化,啊?居然是个赌约。这钱花得忒不值…… 包租婆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她看着苏念星面前的一千港币,恨不得瞪出个窟窿,她花这么多钱就算出这么个玩意儿?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她追问,“校草是谁?我女儿为什么不敢追?” “校草是她的同学,个子高,长得帅,成绩也好,就是嘴有点毒。她不喜欢他,不想向他表白,所以拼命学习。” 众街坊:…… 第62章 苏念星刚坐下来, 就有一位阿婆走进来,她眼里带了几分忧虑,“老板?听说你算卦特别准?” 苏念星还没回答, 已经有街坊替她答了, “你是新来的吧?她可是我们铜锣湾算卦最准的神算。上过好几次报纸的。”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64节 阿婆放了心, 有些忧心忡忡, “我大女儿跟比她小了十岁的拖鞋仔谈恋爱,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我想让你帮她算一卦, 让她死心, 别真的嫁给拖鞋仔。” 小白脸在香江叫拖鞋仔。字面意思,吃软饭。因为拖鞋是软软的,很好穿, 所以拖鞋仔就是吃软饭的男人,相对应的“拖鞋饭”是形容软饭,而“食拖鞋饭”也就是在简单地表达“吃软饭”。 周围人一听立刻围上来,七嘴八舌响应。 “可不能找拖鞋仔。这种男人不靠谱的。靠女人上位, 将来一准会踹掉女人。” 也有人好奇问, “你女儿多大了?” “三十二”阿婆有些后悔, “我和我老公很早之前就离婚,我收入不高, 勉强养活两个女儿,大女儿从小就坚强, 十八岁那年谈了一段恋爱,被男人甩了就一心扑在事业上, 她也确实闯出名头,但是也把自己的终身大事耽搁了。去年找了个男朋友, 却是个拖鞋仔,我担心她这次又被男人的花言巧语骗了,最后把自己最后的青春给误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街坊们也都能理解,“父母是这世上最疼儿女的。” “你担心得有道理。” 苏念星问阿婆,“你大女儿呢?把她带来吧。” 阿婆点点头,“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叫她。” 阿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街坊们议论纷纷。 “我有个表姐性子要强,发现老公在外面包了二奶有了私生子,她为了报复男方也找了个拖鞋仔出轨,两人离婚后,男的跟二奶过得甜甜蜜蜜。她气不过也跟拖鞋仔领证结婚,婚后钱财被拖鞋仔卷走大半,前阵子碰到她,她还在跟拖鞋仔打官司呢。辛苦大半辈子全便宜拖鞋仔了。想想就替她憋屈!” “富豪榜上的那个姓陈的,年轻时也是拖鞋仔靠老婆发家,挣到钱后包二奶三奶,听说临死前,大老婆生的孩子一分钱没有。二奶三奶生的孩子继承财产。” …… 他们一一举例,苏念星听了都觉得长见识。 他们等了半个小时也不见阿婆回来,直到外面传来响动,街坊们齐涌而出,纷纷跑出冰室看热闹。 苏念星也跟在后头,只见dse门口挤满了人,阿珍跟在她身后,“是不是学生出了事?哎呀,开业还不到两个月就出事,这可不得了。” 苏念星瞅着不像,听着好似在争吵,到了跟前,才发现是之前想要算卦的阿婆跟connie姐的男朋友吵了起来。 靓仔手里拎着食盒,白净的面庞显得局促不安,被阿婆指着鼻子骂,那脏话连苏念星听了都觉得刺耳。 阿珍问来得早的师奶询问两人为什么吵架。 师奶正愁没人显摆呢,听到阿珍问自己,就像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那个阿婆是connie姐的妈妈,丈母娘看不上女婿,所以……” 懂了。师奶看不上拖鞋仔当自己的女婿,所以棒打鸳鸯。 “connie姐呢?她怎么没出来?”阿珍觉得感情的事还是当事人解决为好,长辈出面太过火。 师奶摇头,“不在。说是去总部开会了。” 她正打算说细节,突然“哐当”一声响,是食盒打翻在地的声音。出手之人自然是那位阿婆,靓仔俊脸涨得通红,明明是受害者,他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眼圈都红了。 “哎呀,当归乌鸡汤,滋阴补血的靓汤哇。”师奶一看就常年在厨房打转,一眼就看出汤里用了什么食材,她嗅了嗅鼻子,“哎哟,熬了不下三个钟头,这么香的汤全洒了,太可惜了。” 街坊们上前眼和事老,将两人分开,阿婆被街坊们架到冰室,靓仔弯腰捡起食盒,又向dse借了工具将地面扫干净,在他动作的时候,没有人靠近他,默默看着他做事,眼神带了几分探究和不解。 “哎,脸皮真厚,都这样了,还死缠着connie姐。” “脸皮不厚怎么当拖鞋仔呐。” “我但凡有他这个脸皮,也不至于混得这么惨。” …… 周围路过的人无不用嘲讽的目光看了过来,靓仔却始终安安静静做事,将地方打扫干净后,他拎着食盒默默离开。 阿珍瞧着都心疼,“你说他图什么呢?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非得死赖着connie姐不可?” 苏念星侧头看着她,有些好笑,“他们是男女朋友,你这话说得有点过了吗?” “父母都不认可的婚事又能坚持多久呢。”阿珍反正不看好他俩的爱情,“connie姐的母亲反对,我就不信他的父母无动于衷?他们要是知道反应只会比阿婆更激烈。到那时connie姐青春也给耽误了,他自己倒是拍拍屁股走了。太不负责。” 苏念星挠挠头,她上辈子谈过太多段恋爱,从来不求结果,只在乎当时的感受。他某个瞬间让她心动,他们就在一起。她甚至主动追过好几任男朋友,但是她可能受圈子影响,谈了一段恋爱,只要男方有瞬间让她觉得下头的举动,她翻脸比翻书都快,分分钟分手。而且她丝毫不用担心对方报复,她有保镖,只要她不愿意,那些人根本没机会靠近她。 富豪圈几乎没有从一而终的爱情,二代圈就更乱了,谈十段以下的恋情都算纯情。像她一段时间只交往一个男友在二代圈已经算是洁身自好。 苏念星看向阿珍,“一定有个结果吗?过程不是更重要吗?” 阿珍被她理所当然的语气弄懵了,“过程再重要,没有结果不等于浪费时间吗?而且女人的青春那么宝贵,怎么能浪费呢?” 苏念星就更不能理解了,“就是因为青春宝贵,所以我们才要趁着年轻多交往几任男朋友,否则你怎么知道谁更适合你呢?” 阿珍张了张嘴,看着苏念星的目光就像看稀奇的大猩猩。 苏念星以为她被自己说服,自顾自说道,“虽然他们未来可能会分开,但是她享受一段美好的恋爱了呀。这不是很浪漫的事情吗?” 说完,她施施然回冰室了,阿珍看着她的背影咽了口唾沫,脑海有个念头在闪现:不是说内地姑娘很保守吗?怎么老板思想那么前卫呢? 冰室内,阿婆还在跟街坊们抱怨女儿的倔强。 街坊们反劝她,“儿女自有儿孙福,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是别掺和儿女的婚事了。” “就是啊,现在孩子压力多大啊。房价那么贵,结婚娶妻哪那么容易呢。” 提起这事阿婆就有话说了,“就是因为挣钱不容易,所以我才不同意他俩在一起啊。那个拖鞋仔连屋都没有,都是住我女儿家。两人要是结婚,离婚后他能分走我女儿一半财产。” 街坊们也不知该如何劝她,“我看拖鞋仔铁了心不会分手。你还是多劝劝connie姐吧?” “她不听我的。”阿婆伤心落泪,“这个家都是她撑起的,我劝不住。” 劝着劝着,外面有街坊提醒她,“connie姐回来了。” 阿婆立刻丢下街坊去找女儿,connie姐看到她来了,微微有些惊讶,“妈,你怎么来了?” 阿婆握住女儿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文淑啊,你可不能跟那个拖鞋仔结婚。那人不可靠。他就是个骗子,你可不能像妈那样糊涂。” 当着这么多街坊的面,她自揭其短,“当年妈就是不懂事,才被你爸的花言巧语哄住,最后落得一无所有,还带累你们姐妹。” 街坊们纷纷劝connie姐,“是啊,你妈也是为了你好。” “找个条件相当的男人结婚吧。那个拖鞋仔也就长得靓,各方面都配不上你。你还是再想想吧?” connie姐刚回来,听到这么多人劝自己分手,脸上多了几分羞惭和窘迫,这么私密的事情,她还是不习惯当着家长的面提及,这样会给她的工作带来不便,甚至会妨碍到她身为老师的权威,她拍拍母亲的背,“回去再说吧。” 她不等母亲反应,落荒而逃。 转眼过去几日,苏念星听到琳琳母亲说这是最后一次来送菜,“地里的菜都没了。” 苏念星给她结算工钱,又问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琳琳母亲早就想好了,“在村里只能种地,我在女儿中学附近找了份工作,租了笼屋。每月也能攒下一两千,足够一家人生活了。” 苏念星看着她脸颊有肉,想来她这段时间养得不错,赞赏地点点头,“很好。” 送走琳琳母亲,到了下午茶时间,connie姐过来定饮品。 苏念星见到她,笑着跟她打招呼,“还是老规矩?” connie姐点点头,看了眼价目表,突然问能不能给她留一卦,她想晚上过来算卦。 苏念星现在的卦一般不到晚上就能卖完,connie姐是老顾客,当然可以为她留单,点头答应了。 一直到22点,connie姐才姗姗来迟,店内已经没有客人,她点了瓶酒,邀请苏念星跟她一块喝。 苏念星现在没有保镖,没有安全感,所以轻易不饮酒,摇头谢绝了。 connie姐也不介意,自斟自饮,一杯接一杯,好似喝的不是酒,而是水。待到半醺时分,connie姐才讲自己的心事,“我的男朋友比我小十岁,你知道吧?” 苏念星颔首,connie姐的名气很大,她的恋情自然也引人关注,交往的男朋友小她十岁也确实匪夷所思。时不时就有人拿出来议论一番。 connie姐双手紧紧握着酒瓶,上半身几乎趴在桌上,她双眼迷蒙,声音带着郁郁寡欢,“我现在遇到的街坊,每次见面都问我有没有分手?他们半点不看好我的恋情。还有我妈也是。一段不被祝福的恋情真的不能修成正果吗?我真的好累。” 苏念星觉得这世上感同身受是很难的。就像她上辈子有钱,只能体会到有钱的快乐,根本体会不到无钱的烦恼。穿越后她一无所有,切身经历后,她才知道赚钱有多难。她没谈过比她小很多的男朋友,不太理解connie姐的烦恼。 好在connie姐也没指望她理解,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看着苏念星,“我听说你算卦很准,我想请你帮我算一卦。如果你的卦象不好,那就是给我的启示。” 这世上有许多人在面临两难选择时开始求助于神灵。苏念星觉得这没什么不好,总比一遍遍情绪内耗来得爽快。 苏念星拿着工具坐到她面前,开始摇六爻金钱卦,一顿操作后,开始算手相。 connie姐紧盯着苏念星,之前还为这段恋情烦恼,现在却又有些紧张,“怎么样?是不是凶兆?”她叹息一声,“我大概要做恶人了,他那么乖巧,还真舍不得呢。” 苏念星看着视频,心里微微叹息:connie姐和男朋友认识十年,交往仅一年。靓仔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谁都不肯要他,像踢皮球一样将他踢来踢去。只有connie姐一直关心他。在他心里,connie姐不仅仅是恋人,还是朋友,姐姐或母亲。他小时候有过非人遭遇,有些社恐,不爱与人交际,这也给他的工作带来诸多不便。他未来事业会难有大起色。也就更加凸显connie姐的与众不同。 connie姐跟靓仔分手后,交往一位精英男,最后也步入婚姻,但是两人性格不合,再加上connie姐工作繁忙,最终男方出轨,connie姐知道后,为了不让女儿生在单亲家庭,她没有离婚。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她不快乐。至于靓仔过着最普通的单身生活,直到死后,他将财产捐给了connie姐,她才知道原来他一直爱着她,却从未打扰过她的生活。 苏念星不知道什么爱情,但是像这样长情的人,connie姐嫁给他一定会幸福吧?她冲connie姐微微一笑,“你们很合。结婚会很幸福。” connie姐惊讶地“啊”了一声,心神一阵恍惚,有些不敢相信还有些诧异,她倾着上半身子朝苏念星靠过来,“真的?这……怎么会呢?” 看来她自己也不相信两人的感情能修成正果。 苏念星摊了摊手,“为什么不呢?你在他心里份量很重。他对你们的感情很认真。他会是个贤内助,他做菜很好吃,也很重视家庭,把家人照顾得很好,你唯一需要注意的是他很敏感,没有安全感,你这段时间的彷徨他可能也感受到了,但是他习惯隐忍,不习惯索取,所以很没存在感。如果你想和他在一起,未来最好要多跟他沟通,不能理所当然索取回报,却不懂得付出。” connie姐瞳仁颤了颤,她的话犹如一道惊雷狠狠在她脑海炸开,她贪恋他年轻的身体,从未有片刻关心过他的内心。在外人看来,她是吃亏的那方。有没有可能这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明明她更享受他的照顾,但是她却从来没有给予他肯定,她像其他人一样把他的好当作别有用心。 她从震惊中回神,突然涌起丝丝愧疚。 苏念星定定打量connie姐,“鞋子好不好穿?只有穿的人才知道。你性格强势,又不缺钱,完全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男主内女主外生活。只要你愿意,你会比别人过得更幸福。” 性格决定未来。connie姐不适合找个势均力敌的伴侣,她是这个时代优秀璀璨的女性就该站在高峰,不要畏惧普通人的目光,她要迎难而上,面对世俗的勇气。 connie姐松开酒瓶,心底生出浓浓谢意,“大师,你说得对。鞋子好不好自己才知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苏念星看着跑出冰室,脸上带了满足的笑意。原来香江也有不一样的烟火。 connie姐迎着微凉的风,酒醒了大半,路过街口时,看到甜品店还亮着灯,想起她最爱吃他做的饭菜,她心里突然生起一丝愧疚,买了两碗甜品,回到家中,客厅亮着微弱的灯光,却空无一人。 她将甜品放下,打开卧室,卧室内床上微微拢起,他已经睡了。 想起苏念星的卦象,她躺到床上,从后面抱住他,怀里的人身子僵了僵,connie姐在他脖颈处吻了吻,男人回身搂住她…… 事后,两人并排坐在客厅品尝甜品,男人羞涩的脸上带了几分隐密的喜悦。 connie姐手撑着下巴看着他嫣红的嘴唇,欣赏他的窘迫,突然语出惊人,“我们结婚吧?” 男人惊讶咳了咳,呆呆看着她。 connie姐揉了揉他耳垂,“不愿意?” 男人猛地摇头,随后又迟疑起来,“可是阿姨那儿?” “我想一辈子跟你在一起”connie姐顿了顿,“我妈总有一天会理解的。” 男人激动地握住connie姐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哎!你听说了吗?connie姐要跟拖鞋仔结婚了?” 苏神算冰室,最热闹的时间段,街坊们又开始聊新鲜八卦。“啊?结婚了?前几天不是说分手吗?”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65节 “不知道。” “哎呀,connie姐糊涂呀,跟拖鞋仔结婚,未来被坑,后悔也晚了。” “现在的年轻人主意都大着呢。不吃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有个知晓内幕的街坊突然道,“听说connie姐找苏神算算过卦,苏神算说两人是天作之合,未来能白头偕老。” 街坊们纷纷向苏念星求证。 苏念星颔首,确实是她说的。 明哥咳了咳,“我也觉得两人很般配。郎才女貌。他们一定能幸福。” “我也觉得。两人长得都靓,生出来的孩子不会差。” “哎呀,我觉得他俩还有点夫妻相呢?!” 街坊们七嘴八舌夸赞,这变脸速度让新来的食客们咂舌。 这段不被众人看好的婚姻突然就被街坊们打上“天赐良缘”标签。 第63章 “大师!大师!你真的要救救我。” 苏念星一大早还没走进冰室, 一位靓女焦急地从冰室冲出来,与她撞个正着。 靓女神色慌张,眼角还有眼屎, 黑眼圈极重, 头发凌乱, 一看就是整宿没睡, 连洗漱都忘了。 她让对方稍安勿躁,“你慢慢说, 发生什么事了?” 她走进店里拿罗盘, 示意女人找个位置先坐下。 靓女急得口干舌燥, “大师,我的钱丢了。整整十多万呢。一眨眼就不见了!”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看过来, 有些排队的食客勾头往这边看,没排队的食客纷纷围过来,他们比苏念星更热心,“怎么回事?钱怎么会丢呢?” “你把钱放在哪儿了?” “你怎么不存进银行?” 靓女急得快要哭出来, “我昨天刚发的奖金, 下班太晚, 银行已经关门了,我原本打算今天去存的, 可是临睡前,我才发现钱不见, 我把家里翻来翻去,全找遍了, 就是没找到。” 苏念星疑惑,“你是一个人住, 还是?” “我跟我妈一起住。她上夜班,昨晚不在家。”靓女急得不成,“大师,你能帮我算算钱在哪吗?是被偷了,还是怎么回事?” 有位食客想起之前有个苦主,家里藏了个陌生人,福至心灵猜测,“你家里有没有藏人?” 靓女惊恐地瞪大眼睛,随后又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摇头,“不会的。我家地方小,没有藏人的地方。” 苏念星见她着急,示意周围人安静,她先给对方算卦,她接过对方的手,认真看起来。入眼是个头发半白的老太太,行动有些迟缓,走进女儿房间,发现抽屉里有一个袋子,里面有钱,她将里面的钱装进袋子里,转身出了房门…… 苏念星看向女人,“钱是你妈妈拿的。” 靓女愣住,下意识反驳,“这不可能。她昨晚上班呢。” 苏念星叹了口气,“你妈妈被公司辞退了。她只不过没告诉你。” 靓女刚要插嘴,苏念星打断她,“而且还有个更紧急的事情,你妈要拿这些钱去买灵丹妙药。” 靓女糊涂了,“什么灵丹妙药?她生病了?” “对。年纪大了,手脚不听使唤,工作总是出岔子,领导辞退了她,去医院检查花了钱却不见好。所以就开始求神拜佛,渴望灵丹妙药救自己。” 靓女总算明白了,“她怎么能这么糊涂呢。不能工作就告诉我嘛。” 年长些的食客们纷纷劝解,“老人家也是不想拖累儿女。” 年轻些的食客却不赞同这个说法,“她不想拖累儿女,就偷女儿的钱。这是什么道理。” 靓女伤心一会儿,突然觉得不对,“我妈挣的钱一直都存着呢。她怎么会偷我的钱呢?” “她的存款已经花完了。所以才……”苏念星又看到不一样的东西,“你妈妈现在正拿钱去买药。你现在打车赶过去,还来得及阻止。” 靓女心下一慌,也顾不上询问细节,“她在哪儿?我现在去找她。” 苏念星快速报出地址,“在鸭寮街的元臻堂养生堂,那家店有背景你暂时还惹不起,别想着把之前的欠款都要回来,拦住你母亲就行。” 靓女记下地址,胡乱点了下头,飞快离开冰室。 等她走远,苏念星才反应过来,这人还没给钱呢? 苏念星追出去后,才发现人早已不见踪影。 就在苏念星以为这卦金要泡汤时,午饭过后,靓女带着母亲回来了。 阿婆就像做错事的孩子,跟在女儿后头。 靓女刚刚在路上差点气炸了,这会儿表情说不出的阴郁,将卦金交给苏念星后,捂着快要饿得打结的胃,让苏念星上两份最快的饭。她连早饭都没吃,快要饿扁了。 苏念星让李师傅给她炒了两份炒饭,再搭配一碗开水白菜和两份凉菜,五分钟就能上。 靓女吃得津津有味,母亲却是时不时就抬头看一眼女儿,那可怜的表情让人颇不是滋味。 不明真相的食客见此,主动劝女人想开些,“她到底是你妈,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呢?你也太不孝了。” 知道内幕的食客示意对方别多管闲事,“她妈妈偷她十万块钱去买保键品,还把自己的存款全花光了。搁你你能心平气和跟她说话?” 食客恍然大悟,代入他们自己,态度绝对不比这靓女温柔,看着阿婆的眼神带着几分审视。 香江人压力多大啊,年轻人肩头的担子就更大。那么多存款都花出去了,换成孩子早就打一顿了。可对着自己的母亲,能打吗?显然不能。 阿婆垂着脑袋一个劲儿给女儿道歉,“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但是你工作太忙了。我以为那是药,吃了能好,可是谁知道治不好。” 靓女吃饱后,抬头看了一眼母亲,见她还没有吃完,催促她快吃,“既然腿脚不好,那就别出去工作了。” 阿婆一听立刻急了,“那怎么行?你还要买屋接壮壮过来嘛。” 靓女揉了揉脸,“买不起大的,我就买个小的。你好好照顾好自己,就算帮我忙了。” 阿婆思量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吃完饭,靓女结账带着母亲离开了冰室。 这样的场景在香江各大地方都在上演。靓女没有一个优渥的环境,离婚时,法官也不会将孩子判给她,所以她拼命挣钱想要买房,她母亲也想帮她,奈何越帮越忙。 苏念星收回视线,又来了一位客人要算卦。 这个客人是个师奶,神色说不出的疲惫和憔悴,跟刚刚那靓女的状态有些类似,但是眼神却截然不同。 对方期期艾艾坐下来,有食客想要凑近,师奶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紧张看着苏念星,“大师,你这边能算什么?” 苏念星下意识回答,“可以算事业,婚姻,住宅和命运。我最擅长婚姻。” 师奶抿了抿唇,站起来就想离开。 苏念星一头雾水,“你算的内容不包括这些?” 师奶点了点头,“我想算我老公的好兄弟。” 苏念星疑惑,众人也是不解,“算他干什么?” 师奶叹息一声,重新坐回来,“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遇到这种情况,我老公对他兄弟比对我还好。我生病的时候,他让我自己去医院,但是他兄弟生病,他鞍前马后照顾他出院,甚至连医药费都帮他垫。每次请客喝酒,都是我老公付的钱。他挣的钱只有一小部分拿回家。我一个人要养两个孩子,真的好累。但是离婚后,我照样养不起两个孩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想让大师算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念星没有开口,食客们也是纷纷纳闷,“不管自己的妻儿,却一直照顾自己的兄弟,确实够奇怪的。” “你老公兄弟多大?会不会是他的私生子?” 师奶摇头,“不是。两人只差了两三岁,不可能是私生子。” “有没有可能是亲兄弟关系?”食客开动脑筋,但是很快又被否决了,就算是亲兄弟,也没道理那么亲吧?自己孩子不养,养别人。 苏念星也觉得挺奇怪的,年龄不可能是私生子,那还有什么原因呢?她试探问师奶,“他好兄弟对你的态度怎么样?有没有排斥情绪。” 师奶不知道她问这句话的潜台词,不过还是老实回答,“每次都叫我嫂子,但是态度说不上亲近。主要我受不了老公一直给他花钱,每次老公都站在他那头,反过来骂我。” 懂得都懂,肯定是看不惯老公的好兄弟呗。说实话也不怪这个师奶生气,换谁都受不了。 苏念星试探问,“你老公每天晚上回家睡觉吗?有没有夜不归宿的情况?” 师奶摇头,“没有。他很少在外面过夜。” 苏念星奇了,既不是出轨,也不是私生子,还能因为什么原因呢? 有个食客道,“你老公还不能顶事呢。有些男人就是兄弟亲,你看那些古惑仔,不都是拿兄弟当手足,拿女人当衣服吗?” 这个说辞勉强让师奶接受,但是她不管什么理由,只想让老公改变,“我想让他顾着家里。大师,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苏念星愕然,“我是算命大师,不是许愿大师,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她就算帮她算出原因,她也没办法帮她解决啊?她开的是冰室,又不是寺庙。 食客们也觉得这师奶可能是病急乱投医,“你想让老公以家庭为先,那你应该改变你老公的态度。是他先不尊重你的。你找大师算也没用啊?她不是情感专家。帮不了你。” 师奶涨红着脸,“可是他对其他弟兄不这样。对自己的亲兄弟都没有这个兄弟亲。” “他们可能是过命的交情呗。”有食客随口回答,“比如对方曾经救过他。肯定要用命报答。” 师奶看着苏念星,“你能帮我算算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吗?如果真的是救命之恩,我也认了。如果不是,我一定要提出离婚。我宁愿将两个孩子送到乡下,也不能让孩子过这种日子。” 苏念星蹙眉,“如果你想算这个,那要把你老公叫过来。我来帮他算。你的心思太杂了,有很大概率算不出来。” 这个师奶明显更在意自己的孩子,在她心里孩子才是第一位的。丈夫和兄弟的秘密只能排第二。 师奶思忖再三点头答应,“好,我叫他过来。” 说完转身离开,苏念星这一等就是三个多小时,就在苏念星以为对方不会来时,夫妻俩上门了。 陈健波有些不耐烦跟在师奶身后,“你自己来买就行了,干嘛非要我跟着一块来?你是缺胳膊还是断腿了?”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奇怪呢?苏念星看向师奶,对方示意丈夫先坐在那边等着,她来排队。 陈健波不耐烦地坐在一处空位,师奶排在后头冲苏念星招手,“你就说我中了奖,要不然他不肯算。” 苏念星恍然大悟,“行。” 轮到师奶时,她装作惊喜的样子,“呀,我中奖了。老公,我中奖了。” 陈健波愣了愣,听到老婆大喊“中奖”,他一改刚才的不耐烦,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手里挥着中奖券,“老公,咱们可以免费算次卦。你来让大师算算什么时候升职加薪吧?” 陈健波接过她手里的奖券,还真是中奖了,他咧嘴大笑,一连说了三个“好”后,听到老婆催促快算卦,他一副“你傻”的表情,“算什么卦?我什么时候升职,我问自己领导就行了,我问她不是多此一举嘛。”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66节 这话说得还真对,毕竟升职加薪靠的是领导提拔,不是苏念星。 师奶没想到这些,不过她也是机灵的,“不算升职加薪,那就算点别的。让她算算咱们什么时候能发财?” 这话也不知戳到他哪个肺管子,陈健波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算什么发财?我又不买六1合1彩,也不赌马,我上哪发财去了?别扯了。” 他看向苏念星,摇了摇手里的奖券,“这能换成钱吗?” 苏念星还是头一回看到这样的顾客,惊得“啊”了一声,下意识看向师奶。 师奶一计不成,忙扯住老公的胳膊,“人家这是奖券,不让换钱。不算发财,我们算点别的,算算婚姻或孩子。” 陈健波见这奖券不能换钱,有些失望,他退后两步,示意老婆自己算,“你来算吧。” 师奶气得直跺脚,苏念星盯着这男人,突然道,“这位先生,你太太心思太杂,算卦不够精准,算你比较准。” 陈健波打量苏念星好久,看到墙上贴的算卦表,上面密密麻麻写的都是各个算卦人的信息,一次都没有算错过。 旁边食客见他不肯算,开始替他着急,“算吧?这可是神算,很灵的。这么好的机会你还等什么!” 食客一副恨不得替他算卦的样子。 陈健波却讪笑着,“不必了。” 他躲闪的样子真的很可疑,苏念星盯着他半晌,突然道,“我看你面相,日主身弱,命中不见官星,你最近恐有牢狱之灾。” 师奶惊得眼珠子快要掉下来,“真的?为什么会有牢狱之灾?” 陈健波也唬了一跳,“这怎么可能!我好好上班,怎么可能会坐牢。你不要信口雌黄。” 苏念星爽快承认,“我看面相确实不怎么精准,但是我看手相很准,不如我帮你仔细看看。你放心,你中了奖,我不会额外收你费用。” 陈健波却色厉内荏道,“不必了。我才不信你们这些神棍呢。” 其他食客都觉得这人脑子不正常,你还没听人家怎么算呢?就说人家算卦不准,再说了,你已经中了奖啊,又不额外收费,便宜不占白不占,你躲什么! 周围人异样的目光看过来,陈健波浑身不自在,恨不得夺路而逃,苏念星示意他把奖券还过来,“我给你太太算。” 陈健波松了一口气,将奖券递了过来,苏念星伸手接过,手指装作不经意间撞上他手背,对方像是受了惊,飞快将手抽回来,冲老婆道,“我在外面等你,你快点出来。” 说完一秒钟都不肯在冰室多待,飞快出了门。 师奶气得直跺脚,“他太固执了,我在家劝了好久,他都不肯过来算卦。还是我让他陪我出来买小笼包,他才肯跟我出来。” 苏念星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你老公不肯算,我也是爱莫能助。” 师奶显然为苏念星刚刚给出的卦象忧心,“我老公真的有牢狱之灾吗?” 苏念星刚刚只看几秒视频,但是看到了最关键的地方,她点了点头,“你要早做打算。” 师奶心事重重离开冰室。 转眼过去几日,金店店主明哥来店里吃饭,进店就神神秘秘问大家,“前几日有个男人他老婆中了奖,事头婆说他‘恐有牢狱之灾’,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 有人当时也在场,点头,“当然记得。事头婆还想算得更仔细些,她手相一直都很厉害。但是那男人是个傻子,非不肯算。他怎么了?” 明哥摆了摆手,“他不是傻子,他是个小偷。他怕事头婆算出他偷盗的事,所以怎么都不肯算卦。” 众人恍然大悟,“你怎么知道他是小偷?” “刚刚我在前面看到的,他被阿sir带走了。听说他以前在物业工作,偷了业主几百万。后来为了不被警察抓住,他一直努力工作,跟他一起合伙作案的兄弟不肯工作,他就一直赚钱养着对方。原本打算等追诉期过了,再把钱拿出来。没想到还差几天,他就被抓了。真的是时也命也。” 食客们齐齐笑出声,“这小偷也太可怜了吧?一分钱没舍得花,却坐了牢。” 苏念星心想:难道最倒霉的不是他老婆和孩子吗?明明他们什么都没做错,就因为丈夫偷盗,她这些年一直过得捉襟见肘,以后还要辛苦养两个孩子。 她心里产生浓浓的愧疚,但是很快心里又有一个小人激败这愧疚,如果她不选择报警,他们一家就能过得幸福吗?不会的。等追诉期过了之后,孩子会受父亲影响,将来有很大概率会走捷径。 正在这时,师奶从外面走进来,他神色憔悴,戴着墨镜,进来后摘下墨镜,走到柜台前,“大师,你算得太准了。他果然坐了牢。” 苏念星叹了口气,“你打算怎么办?” 师奶抿了抿唇,“我打算将孩子送回老家,我留在这边工作。每隔一段时间回乡下看他们。” 这不就是留守儿童吗?苏念星嗫嚅嘴唇,可是对方养不起两个孩子,只能将孩子送回老家。 “大师,我能请你再帮我算一卦吗?”师奶有些忐忑。 苏念星颔首,“你想算什么?” “我想算事业。”师奶咬牙,“我不想跟他们分开,但是我只能努力打拼才能接他们过来。” 苏念星也不知道能不能算出来,只说自己试试。 搭上对方的手指,苏念星看到师奶光彩亮丽站在领奖台上的场景,收回手,“只要好好努力,你未来一片光明。用不了多久就能接他们过来。” 这是个敢想敢拼的人,没了丈夫指望,她发奋图强,辞掉工作开始做房产销售,正好赶上香江房地产腾飞的几年,她赚得盆满钵满,很快就买了屋将两个孩子接到身边,请菲佣照顾他们的起居。 师奶脸上流露出欢喜,“真的?谢谢你!” 苏念星心里的郁气也一扫而空,“你很棒!” 第64章 9月12日, 这是个值得记念的日子,也是苏念星在香江待了大半年给人算卦唯一一次滑铁卢。倒不是她算得不准,而是她在找到犯罪嫌疑人之前, 压根找不到可以让她算卦的对象。 这是怎么回事呢?事情要从三天前说起。 一大早冰室迎来小高峰, 苏神算冰室的小笼包登上香江美食十大排行榜。 众所周知, 香江美食有元朗老婆饼、流浮山生蚝, 西环糖水,深井烧鹅, 长洲海鲜, 南丫岛虾糕, 沙田乳鸽等等,一直以来铜锣湾最为出名的是购物圣地和钵兰街夜总会,在吃食方面没有代表性食物。 报纸上有多位美食家评选, 苏神算冰室小笼包当选香江十大美食之一,并且当仁不让成为铜锣湾代表性食物,苏神算冰室的小笼包直接卖脱销。 苏念星不得不把昨晚多包的两百屉小笼包全部出售,才对得起这么多食客从那么远的地方赶过来。 到了十点半, 客人才渐渐减少。 “真累啊!”阿喜累得腰酸背痛, 早高峰这段时间他是最忙的, 既要帮忙送吃食和端粥给客人,还要负责擦桌子。 苏念星也累得够呛, 她想多招员工,但是冰室太小了, 多一位员工地方转不开,就只能给阿喜发红包犒劳他。 阿喜得知有红包拿, 立刻腰不酸,背不疼, 跑去门口招揽客人了。 阿珍闻言就笑,“我看他还是不累!就会装可怜。” 苏念星到后面盘点库存,阿喜在外面喊她,“老板!” 苏念星点了一半,硬生生被他打断,阿香婆忙道,“我来吧。他有事找你,你去外面看看怎么回事。” 苏念星只好放下手头的事情,走到冰室门口。 只见阿喜旁边正站着一位老人家,对方戴着眼镜,斯斯文文却眼巴巴盯着冰室,想进来又好似在顾忌什么。 苏念星一头雾水,什么情况? 阿喜指了指老人家手里的报纸,“他来买小笼包,但是没带钱,站在这儿一个多小时了。” 苏念星微微一怔,看着老人家的穿着,瞧着挺齐整的,不像没钱的样子,难不成来时忘记带钱了? 她示意阿喜扶老人家进来。 阿喜点点头,将人扶进店里,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把刚刚出锅的小笼包放到他面前。 老人家有些局促,捏着空空的口袋,声音低不可闻,“我没带钱。” 他应该不是穷苦人,说“没钱”时整张脸都红透了。 阿喜笑了,“没事儿,我们老板请你吃。” 老人家立刻道谢,颤巍巍地拿起筷子,一口咬下去,新鲜的肉香扑面而来,再加上丰盈的汁水让人口齿生津。 “好正啊!” 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苏念星也忍不住笑起来,阿香婆和阿珍去菜场买菜,她到后厨帮忙。 为了保证小笼包的新鲜口感,他们只提前一天包好。 等她帮忙把活好的面全部切成面片又到了前面盘点早上盈利。 今天一早生意火爆,盈利非常可观,报纸的余温至少可以维持三四天,明天还可以加量。苏念星抿了抿唇,会心一笑,眼睛突然往前面一喜,“咦?招财猫呢?” 香江人做生意最讲究好意头。比如家家铺子都会摆一个招财猫,或是种发财树。 苏念星没有时间养竹子,所以她买了一个招财猫,通体金色,左手“招财进宝”,右手“生意兴隆”,脖子挂着金铃,模样憨态可掬。招财猫举左手表示招福;举右手则寓意招财;两只手同时举起,代表“财”和“福”一起到来的意思1。她买的招财猫举右手,每隔几秒就摇一下。 阿喜正在擦桌子,听到她的问话随口回答,“不就摆在柜台吗?” 苏念星示意他快看,“没有。” 阿喜听到招财猫不见了,帮忙一块找,左看看右看看,连抽屉都翻遍了就是没找到。 “怎么会不见呢?这玩意儿还有人偷啊?”阿喜有些不理解。虽然它看起来金灿灿的,但是跟金子没有一丁点关系,材质是铜的,而且还是空心的。不值什么钱。 苏念星觉得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店里丢东西了。 “你再找找!” 阿喜点点头,将前面翻遍了,其实一目了然,也没什么好翻的,就六张桌子,多了一样东西一眼就能发现。 “你们找什么呢?”阿珍和阿香婆拎菜进来,见两人找来找去,有些好奇。 阿喜看到她回来了,就像找到了组织立刻问她,“招财猫不见了,你走的时候,它还在吗?” 阿珍愣了愣,下意识看向柜台,那儿空空如也,招财猫不见踪影。她挠了挠头想了半天,想不起来了,“不知道啊。” 阿香婆也摇头说自己不记得了,“兴许早上那会儿就丢了。那时候客人太多了。我们都忙不过来。” “谁会偷这东西呢?”两人将菜放到后厨也帮忙一块找。他们连后厨也一块找了,愣是没找到。 阿香婆揣测起来,“会不会是冰室生意太好,别家嫉妒,所以派人来偷我们的招财猫。” 苏念星被她的揣测惊得“啊”了一声,惊讶看着她,“嫉妒我生意好,不应该是挖厨师墙角吗?怎么会偷招财猫呢?” 偷招财猫有什么用!她被阿香婆的异想天开逗得忍俊不禁。谁知其他人却觉得阿香婆的猜测很靠谱。 李师傅还说起自己以前工作的地方,刚开始生意很好,后来竞争对手看他店里生意太好,趁他忙着招揽客人时,把发财树用热水浇死了。生意一落千丈,最后关店歇业了。 阿喜也说起一件事,“我前一个老板喜欢养锦鲤,客人每次过来都喜欢看它。后来竞争对手趁老板不注意把供氧阀关掉。锦鲤都死了,后来再换锦鲤,生意再也回不到从前。” 阿珍之前在一家公司当前台,竞争对手趁着过年放假,把她公司对联上的“财”字给挖走了。 苏念星瞠目结舌,原来这就是商战吗?怎么跟她想得不一样啊?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67节 “那……我的招财猫被谁偷了?”是隔壁卖港氏奶茶的奶茶王?还是街角第一家卖叉烧的张记?亦或是卖牛腩面的靓仔? 众人捏着下巴想了半天,他们早上有过来买吃食吗?众人齐齐看向阿珍,阿珍摇头,“早上那么多客人,我哪记得。” 怕老板嫌弃自己工作不认真,阿珍立刻提议老板算一卦。 苏念星在众人面人逡巡一圈,算个屁啊。除了她自己惦记招财猫丢了,其他人都有自己最在意的人或事,她怎么算?她是能医不自医。 阿香婆见她摇头,猜到她算不出来,于是忙打圆场,“算了吧。你算一卦一千港币呢。那招财猫才几十,太不划算了。” 她叮嘱大家以后谨慎些。 苏念星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她扭头又去买了一个招财猫。 翌日一早,那位阿公又来了,苏念星原以为他又没带钱,谁知他等店里不怎么拥挤时,进了店,点单后从上衣兜里掏出一百港币递给她,“你家包子太香了。我要一屉包子和一碗皮蛋瘦肉粥。” 苏念星点头说“好”。一屉包子四港币,一碗皮蛋瘦肉粥两港币,收零九十四港币。 阿公接过找零,找了位置坐下。 阿珍看着阿公,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她压低声音问,“昨天他没带钱,你请他吃饭,他现在有钱,为什么不把钱还给你?” 苏念星失笑,“说好了请他吃的。怎么能收钱呢?” 阿珍撇撇嘴,现在有钱,不该把钱还了吗?这老人家不厚道。 阿公吃完早餐走了后,没过多久,来了一位客人想算卦。 苏念星示意对方先找位置坐下,她到抽屉拿工具,谁知这一翻,不得了,她的三枚铜钱没了。 阿喜见苏念星翻来翻去也过来帮忙。两人找了好一会儿就是找不到。 苏念星只好放弃六爻金钱卦,改用测字、掐指和手相来帮客人。 送走客人后,苏念星一阵翻箱倒柜,就是没找到铜钱。 “哎呀,见了鬼,怎么又丢东西。难不成我们店藏了小偷?” 阿喜左看看,右看看,“这怎么可能。店里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 阿珍和阿香婆回来了,听说又丢了东西,两人有些坐不住了,虽然东西不值钱,但是好心情都给败坏了。 “肯定是竞争对手偷的。”阿珍笃定,“兴许是之前偷招财猫不管用,所以这次换成了铜钱。毕竟我们冰室生意这么好,除了东西做得确实好吃,也因为老板算卦准。他可能以为你没了铜钱,算卦就不怎么准了。” 苏念星总觉得这个推理不靠谱,“经常看我算卦的街坊都知道,我看手相最准。” “但是看手相不用工具啊?他没得偷,只能退而求其次。”阿珍摊了摊手。 其他人也觉得阿珍这个猜测靠谱。 阿珍看向阿喜,“从明天开始,你一定要好好盯着那几个人,要是他们来店里,一定要打起精神,最好来个人脏并获。我也会盯着收银台上的东西。” 阿喜自觉这是两人第一次通力合作,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完成任务。 于是到了第三天,阿喜眼睛瞪得像铜铃,时不时就盯着嫌疑人。 阿珍则紧紧盯着收银台上的招财猫。 老板已经把抽屉锁上了,偷不成算命工具,就只能偷招财猫,所以她只要盯着招财猫就行。这东西个头不小,藏在衣服里,一眼就能认出来。 但是等早高峰过去,他们聚在一起,招财猫没丢,倒是牙签桶少了。 阿喜瞪了一早上,眼睛都瞪红了,“肯定不是奶茶王,我一早上盯着他,他付了钱就没再接触过收银台。吃完东西就走。其他嫌疑人没有过来吃饭。” 阿珍揉了揉头发,“怎么会丢了牙签呢?这东西可以算卦吗?” 苏念星从来没听谁用牙签算过卦,“有没有可能不是竞争对手干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得不承认,这次可能老板是对的。毕竟没有哪个竞争对手会偷牙签搞商业竞争。 就在这时,梁督察从外面进来,要一份早餐。 看到他,苏念星眼睛一亮,请他帮忙破案。 梁督察一口答就应。听了他们七嘴八舌将丢失的东西和猜测说完后,他也觉得不是竞争对手干的。 “那是谁干的?” 梁督察没有给出人名,而是道,“肯定是三天里都来店里吃饭的人干的?” 阿喜失笑,“这不是废话嘛。我们不记得哪些人三天都来了啊?” 他挠挠头,“我倒是记得有个阿公这三天每天都来吃小笼包。”他顿了顿,“但是街坊们也经常过来吃饭。” 梁督察补充,“这个人之前没来吃过。否则他不会等到现在才偷。你们想想,有哪些客人这三天来店里吃饭,而且又是新近才出现的。” 阿喜眼睛一亮,“就是那位阿公。”说完他自己都觉得这个猜测不靠谱,“那位阿公看起来很有文化,不像小偷。” 苏念星回想那位阿公的样子,“确实不太像。” 梁督察看了眼四周,“我建议你们装个监控。” 苏念星揉了揉眉心,装个监控要一万多呢?她连电话都不舍得装,又怎么会舍得装监控呢? 送走梁督察,苏念星提醒阿喜和阿珍,“我们先按照梁督察说的,盯着这三天常来的客人。” 阿喜和阿珍点点头。 又一日,客人依旧那么多。这天注定与平日不一样。阿喜和阿珍神经紧绷,任谁三天内被偷了三回东西,都没办法镇定。 苏念星将一屉包子和粥送到桌上时,dse的connie姐过来定中午的奶茶,看到阿公,她愣了好几秒,“咦?这不是陈老师吗?你怎么会在这儿?” 阿公看到connie姐,疑惑看了她半天。 connie姐见对方不认识自己,忙坐到他对面,“我是佟文淑,以前在兴智中学当老师,你是高级教师,我还听过你的课呢?” 陈老师恍然大悟,“你好像辞职了吧?” connie姐点头,“对,我到了dse当辅导老师。您这是退休了吧?” 陈老师颔首,“嗯,退休了。我在报纸上看到这家小笼包是香江十大美食之一,我就过来排队。” connie姐拧眉想了半天,“我记得你家好像住在深水埗啊?你跑这么远吃早茶?” 陈老师半点不觉得自己这行为很荒唐,“退休没事可干,出来溜达。” connie姐点点头,与他闲聊几句,定了奶茶就离开了冰室。 苏念星怎么也没想到这位阿公居然是位老师,怪不得看起来斯斯文文,很有涵养的样子。 阿喜偷偷靠近阿珍,“我就说吧,肯定不是他。这可是老师,怎么可能偷东西。” 香江老师是高收入群体,社会地位不低,尤其这位曾经还是高级教师,退休金相当可观,手头不太可能缺钱,犯不着偷东西让自己丢脸。 阿珍也认可阿喜的判断,“盯着其他人。我就不信不装监控就抓不住小偷。” 一早上苏念星等人都盯着收银台,之前台上摆了许多东西,现在只放了几样显眼的东西,比如:招财猫、牙签、收银机和酒。 一波客人来,一波客人走。收银台东西始终不见少。 阿喜刚开始还能回头瞅几眼柜台,可忙着忙着,他就没功夫回头看,而是专心致志擦桌子送餐了。 就在他忙得晕头转向时,突然传来老板略带暴躁的声音,“站住!” 店内仅剩的食客探头看过去,互相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陈老师局促地看着大家,身体紧绷,一动不动站在原处,苏念星走过去,有些不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做?” 阿珍看着两人,再看看柜台上的东西,招财猫没丢,牙签也没丢,收银机更不可能丢,倒是酒少了一瓶。 街坊们雅雀无声,全都看着陈老师怀里揣着瓶红酒。 阿喜也惊呆了,他前脚刚说不可能是陈老师偷的东西,后脚就被打脸? 他有种被欺负的愤怒,他几步冲到陈老师面前,“你那天没带钱,我们老板好心好意请你吃小笼包,你不感激就罢了,你还偷东西?你就是这么为人师表的?” 陈老师怔怔看着阿喜,“你们什么时候请我吃过小笼包?”他将怀里的红酒抱得紧紧地,“这是我的红酒。” 阿喜直瞪瞪地看着对方的脸,好似想撕开对方的面皮,更想质问他是怎么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他几乎是被气笑了,一把抓住红酒,露出下面的贴纸,“你看这上面写着什么?苏神算冰室。” 街坊们哗然,纷纷指责陈老师不该这么做。 “人家打开门做生意,你偷东西?也太可恶了吧?” “年纪一大把,还偷东西!真给我们老人家丢脸!” “你穿得这么好,怎么还偷东西?” …… 指责声几乎响彻整间冰室,外面的行人听到这边有热闹可看,纷纷挤进来看热闹,街坊们也闻讯赶来,听最新的八卦。 connie姐听到同事说陈老师出事了,跑到冰室就见陈老师被众人指责后,像个无措的小孩趴在墙壁,嘴里呢喃着“我没有偷东西”,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把街坊们拉开,问苏念星怎么回事。 苏念星把陈老师偷东西的事说了,“之前我还丢了招财猫、铜钱和牙签。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偷的。但是红酒我刚刚抓个正着。” 她刚刚站在柜台前发现陈老师吃完饭并不是直接离开,而是走到柜台前又买了一笼包子,等他转身时,收银台少了一瓶酒,当时只有他一个人过来,小偷只能是他。所以她才把他叫住。 街坊们也纷纷给苏念星作证,“红酒就是从他怀里找出来的。还是老师呢?他就是这么成为高级教师的?” connie姐怎么也没想到陈老师会干这种糊涂事。她有些不敢相信,但是街坊们不可能冤枉陈老师,他们无冤无仇的。 connie姐示意大家先别激动,“我来联系他家人。你们等等。” 苏念星示意街坊们散开,别堵着陈老师,这么大年纪可别在她店里出了事。 街坊们自动让开,不再盯着对方看。 connie姐去隔壁借了电话,陈老师的儿子在一个小时后赶到,进来后就给苏念星赔礼道歉。看得出来,对方事业有成,是个有地位的人,对老父亲的行为觉得很羞耻,“我老豆以前工作很认真,可能是退休后太无聊……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回事?” 他说得语无伦次,苏念星得到赔偿,也没有多计较,“偷东西到底是不对的。你还是好好跟他说说吧。” 虽然东西不值钱,但是这事很窝火啊。 陈老师儿子点点头,扶着老父亲离开了。 下午梁督察带着妹妹一块过来吃晚饭。 梁督察问苏念星,有没有抓到贼? 苏念星把情况说了。阿喜给梁督察道歉,“是我太想当然了。我以为他有身份,还是位老师,不可能偷东西。谁知人品跟职业没关系。” 梁督察失笑,“你又不是警察,没想到也很正常。” 阿喜提起这事就气,“我们老板还请他吃小笼包,他不感激就罢了,还说没有这回事。做人怎么能这样?!我真的不敢相信他教出来的学生是什么样。”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68节 梁雅静刚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听到阿喜这句话,拧了拧眉,“你说他不记得你们请他吃小笼包?” 阿喜颔首,“是啊。他还说没有这回事。也就三天前,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 梁雅静却定定看着他,“或许他没有说瞎话。而是他不记得了。”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啊?不记得?三天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梁雅静点头,“阿尔茨海默病又称老年痴呆,前期表现会与本人行为完全不相符。常见的行为包括:第一认知能力的下降,比如说记忆力下降。第二日常生活能力的改变,比如原来能够穿衣,现在不行了。第三精神行为的异常,比如偷东西。2” 苏念星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走向,怪不得connie姐听到陈老师偷东西时那么震惊。原来他并不是惯犯,而是生了病。 “偷东西常见于阿尔茨海默病第一阶段。我建议你们通知陈老师的家属去医院检查,兴许能够缓解病情。” 阿尔茨海默病不能治愈,只能缓解。 苏念星将这事告诉connie姐,对方又通知了陈老师的儿子。 没过几天,陈老师的儿子过来感谢苏念星,他父亲真的得了阿尔茨海默病,“都怪我,父亲接二连三偷人家东西,我只觉得他给我带来麻烦,居然没意识到他可能生病了。” 苏念星只能劝他想开些,现在知晓还来得及。 街坊们得知陈老师生了病才会偷东西,一时间都怔住。 有些人不解,“为什么生病会偷东西?” 陈老师儿子解释,“他出现轻度认知功能障碍,由于记忆力下降,容易遗忘,他就以为那些东西是属于他的,但是在我们看来这是偷窃。”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大家忍不住同情陈老师儿子,纷纷安慰他。 “靓仔!你老豆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听说捡豆子可以缓解病情,你可以让你老豆试试。” “也可以打牌、下棋,多动脑子。” 苏念星拿了两屉小笼包递给陈老师儿子,“你老豆很喜欢吃我家的小笼包。让他以后来我家吃吧,要是再拿东西,你帮我送回来就行。” 陈老师儿子接过来,冲大家感激地笑,“给你们添麻烦了。” 街坊们齐齐摆手,“不麻烦。” 看着对方离开冰室的背影,街坊们忍不住伤春悲秋,“谁能想到好好的人居然会得这个病。太可怜了。” “是啊。人还是不能闲下来。” “不是人不能闲下来,是脑子不能成摆设!要动起来!” 众人七嘴八舌同情陈老师儿子,家里有个老年痴呆,这辈子都别想升职加薪了。 第65章 “老板, 我要理发。把下面的头发剪掉,只到耳后就可以。” 过了早高峰,苏念星利用空闲时间跑到附近理发。天天扎麻花辫, 她有点腻了, 而且养了大半年, 新长的头发健康有光泽, 可以把之前枯黄的部分剪掉。 理发师阿乐听到苏念星的要求,建议她烫发, “现在明星流行烫发, 卷起来特别好看。” “不要。我不是明星, 烫发不方便,而且会损伤发质。”苏念星有自己的喜好。现在她的钱得省着点花,做不起护理, 所以能省则省。剪齐耳短发更适合她。做事方便好打理。 阿乐又劝了好半天,她都不为所动,看着镜子里的她可惜地直摇头,“你这么靓, 烫发一定好看。” 苏念星不置可否。好看能当饭吃啊?她又不靠脸吃饭。 剪完发后, 苏念星整个人都清爽多了, 刚走进冰室,有街坊看到她的新发型, 开起了玩笑,“以后不能再叫你孖辫妹啦?” 有师奶仔细打量她的新发型, “这个发型好靓,以后就叫你靓妹啦。” 苏念星失笑, “还是叫我老板或事头婆啦。我喜欢这个称呼。” 众人哈哈大笑,“长得靓, 就是编土掉渣的麻花辫也靓。” 阿珍看着苏念星,翻开自己新买的杂志,“老板,你的新发型跟王嘉欣一模一样。” 王嘉欣?苏念星疑惑,谁啊?怎么没听过? 苏念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是份娱乐报导,电视台最近新播的古装电视剧《三国情缘》女主角,本名王嘉欣。 “你也在看《三国情缘》?太好看了。”有街坊接话。 “我最近也看。” 看样子这电视剧很火,不过苏念星住的劏房面积太小,哪怕她现在买得起电视,为了让自己舒服点,她轻易不添置大件。至今也只是买了几件衣服和鞋子。 苏念星听他们议论,也跟着插话,“这电视剧很火吗?” “当然火啦。收视率好高的哇。王嘉欣长得好靓啊。”有个街坊双眼放光,被他老婆瞪了好几眼。 周围人忍俊不禁。 阿珍摸摸自己的头发,“我也想理这个发型,真的好靓。” 阿喜凑过来,“你还是别剪了。你不适合这个发型。” 阿珍听他这么一说,立刻翻了个白眼,“怎么不适合了?我脸也很小,好不好?” 阿喜嘴笨,不擅长讨好人,就实话实说,“你是方脸,这个发型比较挑脸型,你剪了之后……” 苏念星轻咳一声,眼含警告,没看到阿珍眼里都喷火了嘛,这家伙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阿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忙住了嘴。 阿珍阴恻恻地看着他,“我怎么了?” 阿喜讪笑着去擦桌子。 正说着话,已经到了饭点,客人越来越多。苏念星刚剪的发型,碰水后,容易破坏造型,让阿珍去端菜,她来收银。 阿珍点头。 很快排起了长队,苏念星有条不紊忙着收银找零,直到面前出现一个男人身影,对方送过来一枝花。苏念星疑惑看着他,“这是?” “送给你的。”阿乐眨了眨眼。 苏念星蹙眉,“你要吃什么?” 阿乐见她没有娇羞,面皮僵了僵,忙道,“我要一份打烂。” 苏念星点头,将鲜花还给他,“对不住,我暂时没有心情考虑这些。” 阿乐忙道,“没关系,我不嫌弃你是大陆妹。” 后面的食客听到两人交谈,全都凑过来,一副八卦样子。 苏念星脸都黑了,看着阿乐道,“我也不嫌弃你是香江人。所以我们不合适。” 有街坊宛如看智障的眼神看着阿乐,“大陆妹怎么了?她可是神算。你也不看看你有没有人家的本事。不就是个理发师吗?挣得还没人家多。” 有师奶向苏念星喊话,“事头婆,你要是想找男朋友,我给你介绍,保证比他靓,挣得还多。” 苏念星有些好笑,示意大家回位置坐下,“对不住,我暂时不考虑这些。” 阿乐尴尬得脸通红。 苏念星却没有将眼神多停留在他身上,而是继续看下一个,“点什么?” …… 午餐过后,阿珍凑到苏念星面前,“老板,那个阿乐长得那么靓,他的发型好酷啊。我一直想挑染,但是我妈不让。” 苏念星让她别染,“你全染了我都能接受。你挑染,就算我能接受,那些街坊也不可能接受。” 阿珍也就是随口说说,她绝对不敢,要不然她妈能把她从家里赶出来,她暧昧地眨眨眼,“你不喜欢他啊?” 苏念星摇头,“不喜欢。”怕阿珍喜欢上对方,她有必要给出忠告,“他的眼神很浮,不是个正经人。” 她好歹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一个人有多大本事,她可能看不出来,但是看他渣不渣,她一眼就能认出来。说到底熟能生巧,女人在某些方面确实是福尔摩斯。 阿珍有些惊奇,“怎么看出来的?我觉得他很靓啊?” “长得靓不代表人品正。”苏念星原本想解释更多些,眼睛一瞄,看到来了客人,忙打起精神。 这位客人一看就是生客,进了冰室之后,四处打量一遍才走过来。 “请问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客人看了眼价格表,而后将视线落在苏念星脸上,“你就是苏神算吧?” 他从手里扬了扬报纸,上面赫然是关于她的报导。 苏念星颔首,“是我。” “我有个朋友想请你算一卦。但是不方便在店里,她定了包厢,能不能请您去一趟?”客人环顾一遍四周,这冰室不大,还有好几个客人,在这儿算卦跟大街上揭露自己的隐私有什么区别。 苏念星之前接待过贵客,那些富婆很注重隐私,每次都是请她去高级餐厅包厢算卦,她每次都能收到丰厚红包,于是爽快答应,“当然可以。” 有时候苏念星也觉得在冰室给客人算卦不合适,但是一想到再租间房子,每月要付五千多港币,她就觉得不划算。 她有时候也会问求卦者,要不要让街坊们回避,他们的答案反倒是不愿意。理由也很简单:这些街坊固然侵犯了他们的隐私,但是他们也起到见证的作用。如果她算卦不准,有这些街坊在场,这些求卦者可以合理要求她退款。如果没有这些街坊当证人,求卦者担心没人为自己作证,万一她这算不准,不退钱怎么办?一千港币不是一笔小数目。有许多人甚至是咬紧牙关来找她算卦的。 客人打了一辆出租车,到了罗素街一家高档餐厅。 进了包厢后,苏念星看到了求卦者。说实话让她有些意外,却又觉得情理之中。 她在铜锣湾也算是小有名气,经常登报,有明星来找她算卦也很正常。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找她的人是王嘉欣,正是中午和阿珍聊到的当红女星。 王嘉欣看起来很紧张,在包厢门打开时,她几乎是下意识蹦起来,紧紧盯着门口,直到她确定来的人没有危险,她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客人坐到王嘉欣身边,向苏念星介绍,“我是嘉欣的经纪人,请你过来算卦,希望你能为我们保密。你也知道嘉欣现在很红,如果让那些媒体知道,她遇到麻烦一定会添油加醋,乱写一通。” 苏念星自然明白他的顾虑,人红是非多,她爽快答应,“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王嘉欣在经纪人的鼓励下,终于开口说出自己最近遇到的麻烦事。 王嘉欣父母都住在乡下,她走演员这条路,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演员还没成名的时候,收入并不高,她一直租住在村屋,那儿面积大,远离人群,不会被狗仔跟拍。 一周前,王嘉欣活动结束后就回了住处,洗了澡换了衣服,外面打起了雷,下起了雨,电跳闸,她点了根蜡烛,听到窗户传来响动,起身去关窗,走到阳台处,正打算关窗,就被窗外一张脸吓得差点跌坐在地。 “真的!那人的脸就在我眼前,他整张脸煞白,就那么死死看着我,眼神真的好恐怖,我可以肯定他一定站在那儿看了很久。” 王嘉欣只要一想到当时的场景,她就吓得浑身发抖。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69节 经纪人紧紧搂着王嘉欣颤抖的肩膀,看向苏念星,“大师,你能不能帮嘉欣算一卦?她之后报了警,但是警察去看过,窗外根本没有脚印。那天下着雨,照理说很容易留下脚印,但是警察找遍了,就是没找到。” 苏念星也觉得这事挺恐怖的,突然有张脸站在窗外,跟偷窥狂有什么两样? “后来呢?” 经纪人抚了抚王嘉欣的后脑勺,有些心疼,咬牙切齿道,“后来她在家里发现了东西被挪动的痕迹。” 说起这事,王嘉欣吓得牙齿打颤,“我的梳子被动过,床也被动过,还有……”她咬着嘴唇,脸红欲滴,“还有我的内裤也少了两条。这太恐怖了。” “你家钥匙有没有交给别人?比如说保洁?”苏念星知道这些演员平时居无定所,不可能有时间打扫自己的房子。 王嘉欣摇头,“不会的。我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我的村屋帮我打扫卫生。我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苏念星蹙眉,“你妈有没有弄丢过你的钥匙?” 王嘉欣很肯定不会有这种情况,“我妈没什么文化,但是她很疼我,绝对不会拿我的演艺生涯开玩笑。我从小时候开始她就教我如何保护自己的隐私。” 苏念星猜不出原因,就拿出工具为她测算。 在她测算时,王嘉欣紧紧盯着她的手不放,生怕她算不出,扭头又看向经纪人,“要不然我还是搬家吧?” 经纪人在边上提醒她,“虽然你拍《三国情缘》红了,但是你的合约是五年,还有两年片酬才会涨,你现在的钱只够买普通路段的屋。想要买物业好的房子,恐怕不够啊。” 香江演员是一份职业,拿的是工资。想要收入高,除非很红,然后可以签高级点的合约,报酬也会上涨。不过那是顶尖明星。像王嘉欣这种刚红的明星还没有这个待遇。 王嘉欣揉了揉脸,有些遗憾,还有些焦躁。 经纪人在边上耐心安抚她,“没事的。这位大师一定能算得出来。你也看到报纸上的报导了。她是有真本事的。” 王嘉欣只能按住焦躁的心情,等了四十分钟。 苏念星神情颇有些古怪。王嘉欣见她算完了,追问,“是不是偷窥狂?他是如何做到的?” 苏念星问王嘉欣,“他确实是个偷窥狂,你房子的钥匙是不是没换过?” 王嘉欣愣了愣,“你的意思是房东?可他全家在国外啊。要不然我也不会租住他的房子。” 苏念星摇头,“不是房东。是前一任租客。他退房的时候,偷偷留一把你房间的钥匙。你又没有换锁,所以……” 王嘉欣怔住,怎么也没想到是因为锁的问题,“我工资太低,为了省吃俭用,不舍得换锁。” 她满脸懊悔,她以为自己就是个配角,没什么名气,所以没舍得花钱换锁。没想到就是偷懒让自己受这么大的刺激。 王嘉欣后悔不迭,“那天晚上在窗外偷窥我的人是不是他?” 苏念星点点头,“对,不止偷窥,他还在你房间安装了监控……” 经纪人简直惊呆了,偷窥也就罢了,居然还在屋内装监控,这么变态的偷窥者,嘉欣的私密照片会不会被他存起来了。万一他哪天缺钱,会不会把照片卖给杂志社? 显然王嘉欣也想到这些后果,她双手捂住嘴唇,恶心得差点把昨晚吃的饭吐出来,经纪人也顾不得再问,立刻给她顺背,“没事吧?” 王嘉欣咳了一会儿,缓了恶心才追问苏念星,那个偷窥狂住在哪儿? 苏念星从视频上看到那个偷窥狂之所以没有留下脚印,是因为他住在二楼,用的是攀登工具。不过她没有说得太清楚,含糊其辞道,“根据你的手相,这个人应该离你很近。你想想你附近有没有住户?” 王嘉欣经她一提醒,也反应过来了,“楼上。我租的村屋总高三层,我住在一楼。二楼好像是个男人。” 苏念星点点头,“我不清楚是不是他,不过你可以报警,让警察帮你查。” 王嘉欣显然也没将捉偷窥狂的任务寄托在苏念星身上,从包里掏出信封塞到她手里,“这次多谢你。” 外面传来敲门声,王嘉欣这次没有害怕,更没有露出胆怯之色,经纪人去开门,是服务员送来餐点。这是王嘉欣之前定的套餐。 王嘉欣和经纪人急于解决偷窥狂的事情,两人没有时间欣赏美食,而是请服务员将食物打包。 两人与苏念星告了别,匆匆离开了。 苏念星则单独留下品尝美食。虽然一个人坐在包厢吃饭有点怪怪的,但是站在铜锣湾最高处向下俯瞰街景,还是别有一番意趣。 吃完饭,苏念星独自漫步街头,临进冰室才想起来,她刚刚居然忘了跟王嘉欣合影。 如果跟当红明星合影,冰室生意肯定会更上一层楼。哎呀,失策了。她该给自己买个相机呢。 鉴于之前两次留下遗憾,为了不让自己下次再有遗憾,苏念星决定不等自己攒大钱买房,她先满足自己小小心愿,她拐了个弯,扭头就去电子市场给自己买了台胶片相机。花了她八千港币,价格有点贵,但是胜在她喜欢。这就值得。 她没有暗房,不过照完后可以交给照像馆冲洗。 第66章 苏念星还没等到王嘉欣的合影, 她先等来了大雨。字面意义上的雨。 从昨晚开始小雨就滴滴答答下个不停,这晚生意都比平时少了一成,尤其是晚饭那会儿, 几乎没接几单生意。 苏念星怕待会儿下大雨, 街道积攒太多积水, 员工们不好坐车, 就提前两个小时让他们回家。 整个夜晚香江市民几乎是在胆战心惊中度过,整片天空雷声滚滚, 震得耳朵发麻, 大雨噼里啪啦下了一夜, 几乎就没有停过。 香江夏季多雨,炎热且潮湿。按照往常入九月后雨水会少点,没想到今晚雨这么大, 风吹着窗户呜呜作响,雨点砸在窗户上,苏念星原本还想看会儿书,没想到跳闸, 她趴在床上昏昏沉沉间睡着了。 翌日一早出了大楼, 天空依旧灰蒙蒙, 街道上乱七八糟,有垃圾被吹落的脏污, 有晾晒物来不及收被吹得七零八落,也有竹搭的建筑物不够牢靠, 被大雨不间断的猛砸,四散开, 阻碍了交通。 苏念星走到冰室,隔壁冰室的招牌砸歪了, 老板正踩着梯子将招牌钉子固定好。幸亏没有掉下来,要是砸到人可不得了。 进了冰室,街坊们都在抱怨昨晚天气糟糕,生意不好,东西没有卖出去。 也有人抱怨昨天没带伞,回家时淋了雨。也有的街坊说隔壁家的孩子昨晚淋雨生了病,一大早邻居就带着孩子去医院。还有一位街坊说他早上看到有人差点被广告牌砸到,幸亏只是刮破点皮,要是砸到脑袋,肯定活不了。 阿珍拿着今早买的报纸,向苏念星展示头版头条,昨晚雨太大,有些地方下水道堵塞,街道被水淹了,早上市民上班经过,都得卷着裤腿淌着走。还有的地方积水太深,交警弄了皮划艇让行人通行。 街坊们叹息,“住在一楼的住户,家里不得水漫金山啊?也太惨了吧?” 比起这些人,他们好似不那么惨了。 过了早高峰,王嘉欣的经纪人再次来了。 他满脸喜色,苏念星就猜到王嘉欣的问题解决了。 果然到了小巷子里,经纪人给苏念星送一笔感谢费,“王小姐现在还拿不到高片酬,这钱不多,不过也是她的心意。请你一定要收下。” 苏念星不在乎钱多钱少,她趁机提出想跟王嘉欣小姐合张影,“我是开冰室的。并不只是帮人算卦。如果有张合影挂在店里一定能带来人气。” 经纪人想了想,觉得没什么问题,“可以。” 苏念星谢过经纪人。 她跟着经纪人一块去王嘉欣的家。 王嘉欣戴着口罩站在门口让师傅帮忙换锁。之前的钥匙说什么都不能用了。 看到苏念星过来,王嘉欣邀请她进屋,“多亏你提醒我,要不然我真的被对方害死。他最近缺钱,正打算把照片卖给杂志社,已经联络到人了。好在我们快他一步。” 真是想想就后怕。她才刚红,如果曝光裸1照,她的事业一定会停滞不前,说不定还会被东家封杀。 苏念星笑着鼓励她,“是你运气好。如果你没来找我算卦,我就是算得再灵,也帮不到你。” 经纪人提出苏念星想跟她合影,到时候挂在店里。 王嘉欣一口答应,“没问题。听说你们店里的小笼包很好吃,我忙着拍戏,一次都没去过,太可惜了。” 经纪人笑道,“没事。回头我就给你买一份。” 苏念星拿出相机,经纪人帮两人合影。拍完照片后,苏念星就告辞离开了。 百德新街就有一家照相馆,她打算先把胶片送过去,到时候放大挂在墙上一定可以带来生意。 她刚走到照相馆门口,却发现事头与一个靓女吵起来。 街坊们正围在门口看热闹。 苏念星问站在她前面的三婆,“他们吵什么?” 三婆回头见是她,绘声绘色跟她解释,“那个靓女来找事头商量。她跟老公已经离婚了,但是去年在照相馆照的结婚照还摆在橱窗里,想让事头把照片取下来。但是事头不愿意,说照片当时摆出来,已经付了钱,什么时候取下来是他的自由。” 苏念星恍然,原来是这样。 三婆见她不吭声,埋怨事头不讲理,“人家靓女已经离婚,正打算再婚。他把照片挂在橱窗里,被现在的男朋友看到,多别扭啊。你说这事头是不是不够通情达理。” 苏念星颔首,想了想,还是把相机拿回冰室。 苏念星走进冰室,就见街坊们看她怪怪的,眼神躲闪,似乎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张口。 往日跳脱的阿珍这会儿像是哑了壳。 苏念星蹙眉,“你怎么了?” 阿珍是个憋不住的性子,见老板主动问自己了,她终于解脱似的,睁着那双大眼睛眨啊眨,“老板,你刚才见谁去了?” 苏念星心里一个咯噔,莫不是她认出之前来的客人是王嘉欣的经纪人?她躲开阿珍眼神,避重就轻,“客人啊。找我算卦的,你之前又不是没听到。” 阿珍似乎不信,定定打量她半晌,“真的?” 苏念星颔首,“当然。” “你没有事情瞒着我?”阿珍继续追问。 苏念星平时跟这些人相处像家人一样自在,她对着阿珍没大没小的质问也不生气,强装镇定,“这是客人隐私,我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告诉你。继续工作吧。” 阿珍见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老板,你眼神躲躲闪闪,不敢正面看我,一定有事瞒着我。你演技太假了。” 苏念星岔开话题,指着街坊,“我怎么觉得你们有事瞒着我呢?” 阿珍和阿喜对视一眼,两人顾左右而言其他,苏念星直觉这里面有事,立刻去找阿香婆。 阿香婆在后面洗菜,听到她的问话,有些来气,“也不知道是谁乱嚼舌根,说你给富豪当了二奶。” 苏念星惊讶不已,“谁传的闲话?从哪儿看出来我被人包养了?” 阿香婆指了指外面,“还不是你之前坐豪车,被人误会了。” 苏念星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她刚刚跟经纪人一块去王嘉欣家,确实是搭他的便车,不过那车不是经纪人的,而是公司老板的。说是晚上要接王嘉欣参加酒宴。豪车配美人才登对。 苏念星有些生气,一直以来她对街坊爱八卦这件事处以平和的态度,毕竟这些人只是爱八卦,并没有无中生有。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搞春秋笔法,只是坐豪车而已居然传她被包养,这么会联想怎么不去写小说呢 她走到外面,多数街坊都不在店内,出去看热闹了。她叫住仅剩的几位街坊,“我没有当富豪的二奶。刚刚坐的豪车是我的顾客请我去算卦。我之前坐过那么多回豪车给富婆算卦,你们又不是没见过。要不要传得这么离谱?” 街坊们一听她没有当二奶,立刻围上来。 “我听人说你跟富豪在豪车里亲吻呢?” “是啊。听说是那个李家豪。” 苏念星瞪大眼睛,居然还有名有姓,“李家豪是张梦嫣的丈夫好不好?她是我的顾客。你们不是很精明吗?怎么会被这种谎话欺骗!”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70节 香江是个资本社会,笑贫不笑娼。给富豪当二奶在许多人心里并不觉得丢人。反倒觉得靓女就该利用自己的姿色傍富豪,进入上层社会。苏念星否认就代表一定不是真的。 街坊们立刻察觉自己上当受骗,纷纷要去找始作俑者算账,“他怎么这样?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们就以为是真的。原来他在说谎!” “走!找他算账去!” 苏念星跟在后头,她倒要看看是谁在造她的黄谣。 几个街坊走出冰室,原本在照相馆门口看热闹的街坊看到他们浩浩荡荡往这边来,有些纳闷,“怎么了?” 为首的街坊指着不远处的理发店,“找阿乐算账。他居然造谣苏神算被富豪包了。” 其他街坊一听,阿乐之前说的八卦居然不是真的,而是造谣,立刻跟在后头,“他怎么这样?这不是坏苏神算名声吗?” “就是!苏神算还要嫁人的。” “他肯定是追不上苏神算,就坏她名声。贱男人!太贱了!” 苏念星听到他们的交谈才确定造她谣的人是阿乐。这男人太贱了,他追她,难道她就得接受吗? “阿乐!你给我滚出来!” 阿乐在店里理发,听到外面有人喊自己,剪刀差点扎到客人。镜子里的师奶狠狠瞪了他一眼。 阿乐忙向对方道歉,他走到门口,就见街坊们正站在门口,虎视眈眈看着他。 “阿乐!你说苏神算被富豪包二奶?苏神算说没有!你在造谣。”阿婆瞪着阿乐,一副被贱男欺骗的愤怒表情。 阿乐看着这么多师奶,有些慌,再看到人群中的苏念星,不敢直视,只讪笑道,“是我误会了。” 苏念星挤开人群,走到阿乐面前,“我没接受你的花,你就造谣说我被富豪包养?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你哪里是误会?你分明是处心积虑。” 她生平第一次被人造黄谣,这个坚决不能忍。她夺走他手里的剪刀随手扔到屋内,一巴掌扇到他脸上,“你敢造我谣,我就敢打你!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她用了十足的力道,阿乐脸如火烧,尤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个女人打,他捂着脸,羞耻爬满脸颊,他一只手指着她,“你别以为我不敢打女人。我……” 街坊们站在苏念星身后,纷纷给她撑场面,“你什么?你活该被打!” 这么多人阿乐有点怂,还想讨饶,苏念星却坚决要打服他,又是几巴掌扇过去,“我让你长长记性。敢造我谣,就要承担后果。我让你在这儿混不下去。” 阿乐求饶,“我不敢了!你快松开。” 包围圈外,梁督察和队员们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他们昨晚被交警调过去疏通河道,忙了一夜,累得人困马乏,正想到这边吃早点,再回去睡觉,没想到遇到这一幕。 大林搓搓胳膊,“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能指挥动师奶阿婆们。这战斗力到哪都无敌了吧?” 论起吵架,这些师奶阿婆们一个能顶三个。更何况这还是一群。 张正博却将目光放到为首的苏念星,“看着那么瘦,没想到动起手来,毫不手软。梁sir,我相信你们俩是清白的了。” 梁督察动了动耳朵,“嗯?” 关淑惠也点头赞成张正博的观点,“你俩压根不是一路人。” 梁督察更疑惑了,“为何?” 关淑惠伸出两根手指对在一起,“你俩就像两条平衡线,虽然靠得很近,偶尔也有接触,但是为人处事不同,凑不到一起。” 梁督察示意大家快点闪人,万一被那个理发师认出他们是警察,他们到底管还是不管?为了避免两难,他果断做出选择,“你们都回去吃饭吧。今天不宜吃小笼包。” 众人也没有意见,纷纷上了他的车,由对方送大家回去。 苏念星可不知道自己打架被重案组的人看个正着,她打完人手心疼得发颤,于是将目光看向店内的师奶,“他最擅长说谎话。你在他家理发,当心他在外面造谣说你出轨。你老公听了跟你离婚。” 师奶一听,惊恐看着阿乐,连衣服上的围兜都顾不上解,挤开人群跑了出去。 苏念星打完人,在街坊们的簇拥下离开理发店。 之后的半个月,只要有人进理发店剪发,总有街坊站出来提醒他,这个理发师喜欢造谣,当心他在外面传你玩女人,以后不好找女朋友。月底老板查业绩,发现理发店生意这么差,以为阿乐偷懒,直接将人辞退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苏念星打完人,回到冰室,整个人神清气爽,这次没有傻强出头,她也出了回恶心。太解气了。 阿香婆看她掌心那么红,让她下次再次去打人,拿根棍子当武器。 苏念星笑了,“我还以为你会拦着我呢?” “我拦你做什么?像他那种烂仔就该给他个教训!”阿香婆听到街坊们传闲话也很生气。但是她年纪大了,跟人打架一准吃亏。 苏念星点点头,她扭头发现阿珍和阿喜似乎在吵架,两人各做各的事,互不理踩,更没有眼神交汇。 苏念星问阿香婆,“怎么回事?” 阿香婆指了指阿珍,“因为阿乐的事。阿喜嘲笑阿珍不该以貌取人。” 苏念星恍然,阿珍之前还夸阿乐长得帅,出了这档事,阿喜嘴贱嘲笑阿珍。 阿珍手撑着下巴,唉声叹气,“怎么这么多贱男人啊。得不到就毁灭,心理变态啊?!” 苏念星失笑,“也不都是贱男人。你看来我们店吃饭的街坊,不是也有好多居家好男人吗?你呀,不能光看脸断人品。” 阿喜见老板也站在自己这边,立刻得意起来,“阿珍,老板说得对,不能只看脸。” 苏念星斜了阿喜一眼,“靓仔不一定可靠,但是不代表丑男就可靠,这是两码事。我们不能根据长相断人好坏。” 阿珍听到这话,立刻来了精神,一想到自己以后长个丑男当老公,她就生无可恋。还是老板说得好。 阿珍得意地朝阿喜哼了哼。 就在这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浑身湿透的女人,她头发凌乱,面皮惨白,从大腿以下的裤子全是湿哒哒的,还有许多泥渍,就好像从垃圾场里出来的。 她一进来,街坊们齐齐闻到腥味儿,纷纷捂住鼻子,“哎呀,你怎么搞的?太臭了!快出去吧。我要倒胃口了。” 女人冲其他人道歉,“我马上就出去。” 她在店里逡巡一圈,视线落到苏念星身上,招手让她出来。 苏念星定睛一看,这人不是何灵芸吗?她不是成了玄学专栏编辑吗?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苏念星也不敢耽搁,跟在何灵芸后头到了小巷子,“你这是怎么了?” 昨晚刚下完一场大雨,今早雨虽停了,但也不见半点阳光,依旧有点凉,冷风吹过来时,何灵芸打了个哆嗦。苏念星见她嘴唇泛着青紫色,眼睛赤红,猜到她可能遇到了难事,但身体是革命本钱,再怎么着急也不能糟蹋自己身体啊?她提议,“我带你回我的住处换身衣服吧?别生病了。” 在香江普通人生不起病。私立医院贵到离谱,公立医院遥遥无期。 何灵芸抱着胳膊,明明那么冷,但她却顾不上自己,拒绝了她的提议,“我没事。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帮我算卦。” 苏念星颔首,“好。你想算什么?” 何灵芸眼眶通红,徐徐道来:原来昨晚下大雨,她家所在的村屋地势低,周围也没有防护措施,整个村子都被大水淹了,她妈和弟弟跑到房顶捡回一条命。她老豆昨晚出车回来,卡车停在半道上,人却不见踪影。 昨晚卡车可能出了车祸,右侧车窗碎了,车门也被大水冲开,积水已经漫进驾驶室,就那个深度,人可能被水冲走了。 何灵芸找到卡车时,坐着皮划艇寻老豆,奈何到处都是积水,而且水太浑浊,根本找不到。 “你能不能帮我算算我老豆在哪儿?”何灵芸一路艰辛走到这儿,路上几乎把嗓子喊哑了,她心里做出最坏打算,“就算……结果不好,我也想将人领回去。” 苏念星睁大眼睛,这情况居然比报纸上报导的还严重。她也不敢耽搁,“好!我帮你算。” 她握住何灵芸的手,仔细看起来。 第67章 这是一条漆黑幽深的巷子, 狭窄的通道和高耸的楼房,像香江其他小巷子一样,积水并不多。附近还有彩色布条缝在一起搭的帐篷。 帐篷内有个男人明明没盖什么被子, 面皮却潮红, 显见正在发着高烧,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婆婆正端着刚刚出锅的热汤, 用粗糙的碗盛好后放到地上放凉。 她则继续整理她捡来的纸箱。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他的呢喃声, 她碰了碰碗, 觉得足够凉了, 才扶起他将碗递了过去。 男人太渴了,张嘴想说什么,奈何嗓子太哑说不出来, 只得继续喝汤。味道不怎么好,但他太饿了,喝得有些狼狈,衣襟前沾满了汤汁。 苏念星看了三分钟视频, 始终没得到有用信息, 男人说不出话, 老婆婆一直不开口。她只能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地方在香江没有上万,也有几千, 她来香江就没怎么逛过,还真不知道视频里的小巷子是哪儿。 她一时陷入纠结, 松开何灵芸的手,“你老豆还活着, 但是我看你的手相,他似乎正在生病。他跟一位拾荒老人待在一起, 周围是高楼大厦,他们待在小巷子里,地面没有什么积水。” 何灵芸听到老豆还活着,长长松了口气。再想到苏念星的卦象,一时之间也想不起地址,到旁边铺子买了一份地图。 香江现在有一半还未开发。如果周围是高楼大厦,证明他们在闹市,不会是乡下。 她在其中一个位置点了点,“我老豆的卡车就停在这儿。他应该走不了多远。这附近都被水淹了,往地势高的地方走,我先去这边的大厦找找。” 苏念星看她冻得不轻,“我先带你回去换衣服。”为了不让何灵芸拒绝,于是提议坐出租车过去。 何灵芸想想还是答应了。 到了劏房,苏念星找了套干净衣服让何灵芸换上,两人身材差不多,衣服倒也合身。 从楼里出来,迎面撞上包租婆,她正风风火火进了楼,看到苏念星,立刻向她炫耀,“我现在开车技术突飞猛进。刚刚送我女儿上学。” 苏念星笑着恭喜她,脚步却不停,冲前面的何灵芸道,“我陪你一块去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何灵芸想想也行,“多谢。” 两人在门口等出租车,也不知是这儿没什么人打车,还是怎么回事。出租车左等等不来。包租婆在后面喊,“你们是不是要用车?不如我送你们过去?你就按出租车的价钱给我。” 苏念星愕然,拉生意拉到她这儿了?何灵芸却急着救老豆,一口答应,“好,你送我去兰桂坊。” 包租婆原本只是试试,没想到真的拉了一单生意,立刻喜上眉稍,“好。” 苏念星跟着上了车,包租婆是个新手,开车速度很慢,后面时不时传来喇叭催促的声音。何灵芸心急如焚,却也不敢催促,只能看着窗外,想看看巷子里有没有老豆的身影。 奔驰车慢慢悠悠终于到了目的地,何灵芸付了钱,与苏念星沿着小巷子一直往前走,路过岔路口时,两人分开,各自寻找。 何灵芸对附近比较熟,与苏念星约定一个小时后到田园书屋门口集合。 苏念星沿着一条小巷子往前走,这些小巷子与外面光鲜亮丽的繁荣街道就像两个世界。这儿脏乱差,还堆放了垃圾,甚至还有些帐篷没有主人,显见之前有流浪者窝居在这儿。她走到一处停下,昨晚这儿肯定也被水淹了,墙根处留有青色的水渍,虽然不是很深,但是跟上面形成鲜明对比。 到了拐弯处,她立刻拐进另一条小巷子,一直往高处走。 香江的地势并不都是平坦的,由于发展得早,路基又是早期建设,规划得并不好。导致有些地方高,有些地方矮,还有些地方坑坑洼洼。 她沿着小巷子穿梭在各座高楼之间,香江有许多楼并没有围墙,他们为了最大限度盖楼,靠近街道就拔地建起一座高楼,居民自发成立组织来负责大厦的事务,比如找物业公司负责大厦的保安和日常事务。 迄今为止,她见过带围墙的房子只有两类:一是村屋,自建的屋子自然可以建围墙。二是别墅。李家豪和何家的别墅都有围墙。属于私人领域,外人不能闯入。 苏念星想东想西,始终没能看到自己想找的人,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看到一位拾荒老人,正在垃圾桶前捡纸箱。 苏念星上前询问她,但对方有些不耐烦,“我忙着呢,你问别人吧。” 苏念星双腿累得打颤,不想再走,于是从兜里掏了一张纸币递过去,“我问你点事。答出来,这钱就是你的。”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71节 拾荒老人这才肯正面看她,催促着,“你说。” 苏念星把自己在视频见到的老人形象说给她听,先是描绘五官,但是说实在,那人长得没什么特点,唯一的特点,大概就是不爱讲话。 拾荒老人却眼睛一亮,“我知道你说的是谁。是细婆。” 苏念星蹙眉,细婆?在粤语里“细婆”是小老婆的意思。那老人家长得好像很一般啊。有钱人会娶不漂亮的女人当小老婆吗? 拾荒老人见她不信,生怕自己的钱飞了,于是在前面带路,“你跟我来。她就在前面的巷子里。” 拾荒老人拎着口袋往前走,不多时终于到了巷子口。 这儿确实跟她在视频里看到的有几分相似,尤其那个彩虹帐篷,简直一模一样。 苏念星靠近帐篷,没能看到细婆,只看到帐篷里的男人,他应该就是何灵芸的老豆。 “哎呀,她怎么不在啦?她之前还在这儿的?”拾荒老人看到帐篷里是个男人,惊慌地拍了下大腿,“她就住在这儿。这个男的不知道是谁。” 苏念星见她着急,把钱递给她,“多谢你带我过来。” 拾荒老人忙不迭把钱揣进兜里,乐颠颠就要离开,苏念星示意她帮一个忙,“你帮我去田园书屋门口找一位何灵芸的小姐。带她过来。她会给你五十港币。” 拾荒老人将信将疑,苏念星指着帐篷里的男人,“真的。这人是她老豆,她一定会来的。” 拾荒老人这才信了。 等老人走了,苏念星弯腰打量男人,对方面色潮红,她碰了下额头,滚烫,这是发烧了。 她四下逡巡一眼,看到墙壁有根竹棍搭了条半新不旧的毛巾,于是从旁边的水桶里舀了点水打湿毛巾,放到他额头降温。刚放上,还没来得及拿下,突然眼前一花,有人一把夺回毛巾,“你干什么?” 面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细婆。也是苏念星在视频中见到的老婆婆。 没有经过主人同意就用她的毛巾,确实是她不对,苏念星立刻道歉,“这条毛巾多少钱,我付钱给你。” 她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块递给对方。 细婆严肃的脸上立刻带了几分喜意,她将钱收好后,又将毛巾重新盖到男人额头,仔细打量苏念星,“他是你什么人?” 苏念星刚要回答,谁知细婆手又伸了过来,“我救了他的命,给我两千。”苏念星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她张了张嘴,“我不是他女儿,不过他女儿马上就来了。你可以问她要。” 细婆上上下下打量她一遍,又看看躺在帐篷里的男人,确实不怎么像。于是不再搭理她。 苏念星看着这片小区域。 这条小巷子被占去一大半,长长的一排全都是细婆的东西,有她捡来的纸壳子扎得整整齐齐码放成堆,还有塑料瓶,成袋摆放,袋口被扎得严严实实。还有吃饭用的锅碗瓢盆,简易搭的锅台,用的是煤气罐,小小的一罐,看样子用不了几天就会全部用光。煤气罐旁边还有水桶,刚刚苏念星掀开盖子取过水。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行李袋,看样子装的是衣服和鞋子等生活用品。 除此之外,帐篷露出来的一角是个木制小盒子,有巴掌那么大,花纹复古,造型圆润而且小巧便携,看色泽应该有些年头了。苏念星以前看过父亲收藏的古董,其中就有几件是明清时期的妆奁,跟它有几分类似,也不知是不是古董,她眯起双眼正想探头细看,巷子另一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立刻转身。 幽深的小巷子几乎全在阴影里,她看不清来人的五官,但是光看衣服,苏念星也能确定那人是何灵芸。 苏念星冲对方招了招手,待对方靠近,她指了指帐篷,“你老豆在那儿呢。” 何灵芸奔跑近前,喘着粗气,她眨掉眼里的泪花,待看到帐篷里的老豆发着烧,嘴唇干裂,人已经有些迷糊,她有些着急,“不行!得送去医院。” 苏念星也想送呢。但是香江的救护车太贵了,她身上只带了几百块钱,不够付车费。 何灵芸显然跟她一样囊中羞涩,她刚站起来,细婆朝她伸手,“给我两千。我救了你老豆的命。” 何灵芸还没来得及感谢,听到对方要钱,她只好将兜里的钱全部拿给对方。又让苏念星帮忙照看一下,她去叫出租车。 也不知包租婆打的是什么主意,何灵芸走到巷子口与她撞个正着,于是请包租婆帮忙送过去。 包租婆趁机要了搬运费,三人合力将何父送到奔驰车,再送往医院。 何父除了发烧,苏念星帮忙抬脑袋的时候,还发现他后脑勺的头发有血迹,显见被人击打过,外伤严重。但是巷子里的光线太暗了,细婆没有发现。 因为有外伤,而且伤的还是脑袋,何父被送往急诊。 接着就是抽血、拍ct。 确定发烧后,医生给何父挂了水。不过何父后脑勺被打,颅内出血,又被污水泡过,可能会感染伤口,需要留院观察。 何灵芸通知了家人,他们赶到时,一家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苏念星看得出来,何母是个懦弱没主见的性子,她弟弟年纪小,还担不起事。家里并不富裕,如果何父醒不来,这个家的重担很有可能落到何灵芸身上。 何灵芸交了医药费,钱包也空了,苏念星见她还饿着肚子,将身上的钱借给她。 何灵芸感激道谢,“等我明天取钱再还你。” 苏念星让她别放在心上,还是先照顾家人,“你老豆后脑勺的伤不轻,早点抓住坏人才能减轻你身上的压力。” 何灵芸已经报警了,警察也过来做过笔录,他们会找细婆询问案发经过,但是昨晚下那么大的雨,风也大,就算有细婆这个目击证人,恐怕她也看不清凶手长相。 何灵芸对警察的办案效率有点怀疑,之前她也报警了,但是警察帮她找了好几个小时,一无所获。苏念星只找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找到了。她将希望寄托在苏念星身上,眼巴巴看着苏念星,“你能不能算出凶手是谁?” 苏念星微怔,她确实能算得出来,但这是个秘密,她不能随意泄露。 何灵芸见苏念星为难,还以为她算不出,挤出一丝笑,“没关系。这事交给警察,他们一定能找到凶手的。” 苏念星点点头。 看着何灵芸伤心的样子,苏念星也想尽一份自己的力,于是帮对方掖被子时,她趁机算了卦。 大雨磅礴的夜晚天空打着雷,一辆卡车艰难地行驶在水洼路面,终于到了无法行驶的路段,他打开车门下了车,积水已经淹到他膝盖上方,他艰难地爬到高处,不等他喘息,一辆摩托车行驶到他面前,前灯晃得他眼睛疼,他下意识伸胳膊去挡。却见那戴着头盔的男人走到何父面前,摘下自己的头盔,轮起头盔朝着何父狠狠砸了下去。 刚砸了没两下,旁边高楼搭建的建筑物倒塌直直朝他砸了过来,何父被死死盖住,积水越来越深,男人确定何父必死无疑,骑上摩托车转身就走。 她看了好几遍,确定看清摩托车的车牌,苏念星松开手,看向何灵芸,“不过在等你的时候,我听到他嘴里念叨着,‘mf5324’”。 何灵芸低头想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这是车牌?摩托车的车牌!” 她握住苏念星的手一个劲儿感谢,“多谢你。” 苏念星现在又累又饿,只想回去,“你把这消息告诉警察吗?如果需要我上庭作证,可以到冰室找我。” 何灵芸点点头,送她出来。 苏念星回去的路上,心想:何父肯定是惹上什么事了。要不然那个摩托车不会停下来确定身份才开始动手。 转眼过去几天,何灵芸到冰室还钱,把警察的侦破进度跟她说了,“警方已经查到机主的身份。是个古惑仔,已经潜逃回内地。不过他还有财产,我已经决定找律师准备起诉他了。如果他不回来应诉,有很大概率会败诉。到时候他名下的财产会用来赔偿。我老豆看病的钱也有了。” 苏念星见她身心疲惫,给她加油打气,“你要坚强一些。” 何灵芸颔首,“放心吧。我一开始以为老豆活不了,现在能捡回一条命,我已经知足了。” “医生怎么说?”苏念星一直想问这个,又怕她犯忌讳。要知道何父挨打的可是脑袋,这地方出事可不得了。 提起父亲,何灵芸忍不住落泪,“医生说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脑部伤势过重,造成脑损伤,丢失一部分记忆。前三天发生的事,他完全不记得了。” 苏念星惊讶一瞬,怪不得何灵芸没有询问她为什么知道“mf5324”呢,原来连当事人自己都记不清了。 提起这事何灵芸再次握住苏念星的手,“真的谢谢你。这次没有你。可能凶手都抓不住。” 苏念星见她再三道谢,有些不好意思,“没什么。我只是刚好听到。” 怕她一直道谢,苏念星只好岔开话题,问她去哪儿洗照片比较安全,“我跟王嘉欣合照,想把照片洗出来裱在墙上,这样能带来生意。” 何灵芸一听,立刻道,“这有什么难的。我有一位朋友在家里装了暗房,绝对不会暴露出去,我带你去。我们记者洗照片都在他那儿。绝对信得过。” 苏念星心想:狗仔拍的照片比她私密多了,确实值得信任,跟在她后头去了这家照相馆。 离百德新街有点远,还是个居民楼,价钱也比别家贵,但私密性够好。 苏念星记住地方后,让对方把照片洗出来,就离开了。 两人从居民楼出来时,刚好遇到细婆,她捡的纸箱没有扎紧,散落在地。 何灵芸感激她救了老豆,忙上前帮她扎纸箱子。她年轻力气大,很快就将细婆的纸箱重新装上推车。 细婆语气却不怎么好,硬邦邦地,“我没钱给你。” 何灵芸笑了,“我不要你的钱。之前你救了我老豆,我谢谢你。” 细婆面无表情回了一句,“你已经给过钱了。” 说完,她推着纸箱离开街道。 苏念星看着对方慢悠悠的背影,“她没有亲人吗?” 何灵芸点头,“当然有。我之前感谢她救了我老豆特地提着东西感谢她,听之前那个拾荒老人说,她有个儿子在国外,每年都会寄钱给她养老,但是她闲不住。” 苏念星奇了,“有钱不去租房子,在外面流浪?这是什么道理?” 何灵芸也不太理解,“我想帮她领综援,她却嫌我多管闲事。老人家的想法太奇怪了。” 苏念星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可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只得作罢。 第68章 “哇!老板, 你什么时候跟王嘉欣合影的?怎么不叫我啊?” 阿珍看着墙上老板和王嘉欣合影照,激动得哇哇叫。这可是王嘉欣啊,当红大明星。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不叫她, 老板太不讲义气了。 苏念星被她控诉, 摊了摊手, “我这是为了店里生意才厚着脸皮要求合照。你去了, 这就是得寸进尺。” 街坊们可不管阿珍的心情,全都凑过来, “好厉害。王嘉欣长得好靓。” “苏神算也不差, 跟大明星合影都不输。” 其实王嘉欣的长相并不算顶级大美女, 但是她本人很上相,拍照之后跟苏念星不分伯仲。 “你很上相啊。其实你的长相可以当明星了。现在皮肤白了许多,要是你去拍戏肯定红。” 经过大半年待在室内捂着, 每天吃得健康又有营养,苏念星的皮肤比刚刚来香江时白了许多,气色也很好。尤其是她的头发不再枯黄干燥,气质更上一层楼。就是跟大明星站在一起, 也能平分秋色。 其余街坊附和, “我也觉得, 你演神算,本色出演, 不用多少演技一定能火。” “不如去参选港姐。你的年龄刚好合适。” 街坊们七嘴八舌鼓动苏念星参选港姐,苏念星谦虚地摆手, “不行,我不想当明星。” 正热闹时, 何灵芸来找苏念星,也看到了照片, 不过她的注意力却没有放在她与王嘉欣的合影上,她是记者,见过许多大明星,王嘉欣算是咖位比较小的。她指着下面几张照片,“这照片是谁拍的?好有趣。” 刚刚街坊们的注意力全在王嘉欣身上,还真没怎么看下面的照片,听到她的话,目光转移,原先这儿挂的是风景画,没想到今天换了风格,这照片拍得确实有点出人意料。 苏念星颔首,“是我拍的。” 阿珍指着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只大手捏着一个小人,她惊呼出声,“老板,这怎么拍出来的?” 苏念星失笑,“这是错位法。调整拍摄角度。相机是平面图,但现实世界是三维图,可以通过错位让人产生大手捏小人的错觉。其实你们仔细看照片,那只手离人很远很远。” 这时候还没有修图软件,拍照只能尽力拍到最好。苏念星只拍这几张照片就浪费许多张胶卷。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72节 街坊们也看出来了,“哎哟,这张照片也是错位法吧?一个人做推的动作,另一个人做跌倒的动作,你快速捕捉,这样从照片上看像是左边这个人推倒了右边的人。有动态的感觉。太有意思了。” 除此之外,还有用天空借位,比如拿着一只水壶对着蓝天白云,给人一种错觉,白云是水壶的烟雾。 几张照片都很逗趣,街坊们看得忍俊不禁,“太好笑了。” 何灵芸觉得这照片很有新意,激动问,“你怎么想到的?” 这其实是后世玩腻的错位手法,苏念星就是想拍点有趣的照片,给她的冰室添点活力,她笑了笑,“就是随便拍拍。” 何灵芸提议她可以将这些照片送到报社或是杂志社,“或许也能给你的冰室带来流量。” 苏念星懒得去投稿,“你可以拿回《快周刊》,要是你们主编同意,我愿意刊登。” 何灵芸求之不得,“好。你再给我一份,我拿去给主编。” 苏念星将胶卷递给她。 何灵芸收好后,笑道,“没想到你拍照这么有才华,我觉得你也可以当摄影师。兴许能应聘上。你真的很有才华。” 摄影是门技术活,学会了技术,就能将所见拍出来,但是拍照的创意难得。好的摄影师区别就在这儿。 苏念星从来不怀疑自己在摄影方面的天赋,她是真正爱这行,“如果我入这行,就必须按照老板的要求拍摄,你也知道员工是没有太多自主权的,需要被甲方各种要求调整。灵气迟早会被磨完。作品也会充满匠气,那样没什么意思。我还是更喜欢把它作为一个爱好。” 何灵芸居然无话反驳。 苏念星问她有什么事,“你今天不上班吗?” 何灵芸这才把来意说了,“上庭日期已经定了。就在周三,你有没有空?” 苏念星点头答应,“没问题。” 她原以为这桩案子已经板上钉钉,不会再出什么变故,谁知并非如此。那位逃到内地的古惑仔在开庭当天出庭了。而且他矢口否认,当晚行凶,说他当晚在家睡觉,摩托车钥匙就放在院子里,很有可能被别人偷走行凶。 香江给嫌疑犯定罪要有一套完整的证据链。细婆是人证,亲眼看到古惑仔拿头盔打人,她将人带回自己的住处照顾,后来苏念星从何父口中得知摩托车车牌号码,找到了嫌疑犯的车辆,但是这里面缺失最重要的一环,那就是物证。 由于那晚雨下得太大,古惑仔用头盔击打何父的指纹早就被冲刷干净,就算可以证明摩托车是他的,但是细婆年纪大了,又老眼昏花,并没法确定打人者就是古惑仔,她的证词可信度有点低。 证据链断裂,原告要求休庭。 何灵芸疲惫地揉着额头,尤其看到古惑仔嚣张的挑衅表情,她恨得牙齿打颤,苏念星这个旁观者都恨得咬牙切齿,可是那晚大雨磅礴,找不到证据,更找不到有力证人。 除非何父想起来,能提供有效证据。可是他失忆了。 前期何父住在公立医院收费很低,后来公立医院让他们出院,只能回家休养。脑损伤有严重后遗症,对工作也有影响。他老板将他辞退,虽然发了补助,但是这点钱对这个穷困的家庭只能算是杯水车薪。 正如苏念星想的那样,家庭的重担全压在何灵芸一人身上。 出了法院,她情绪失控,差点冲过去打古惑仔,好在被律师拦住。对方劝何灵芸,尽量再找其他线索。 转眼过去几日,何灵芸过来找苏念星,她的头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像粽子似的。 苏念星看到她的伤唬了一跳,“你的头怎么了?你跟古惑仔打架了?你怎么这么冲动啊。你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何灵芸见她激动,忙摆手说不是,“我没有招惹他,那天晚上我下班回家,在半道上被辆摩托车跟踪,我加快速度他也加快,我停他也停,我想走到人多的地方,但是他骑着摩托车,跑得比我快。最后他拿着头盔朝我来了一下,就骑着摩托车跑了。我敢肯定那人一定是他。” 这次居然连头盔都没摘。何灵芸揉了揉额头,“我报了警,但是头盔早就被对方半道扔了。没办法确定行凶者的身份。” 她捂脸痛哭,“他在警告我,如果我再跟他打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 苏念星见过的古惑仔也就是收收保护费,真的动刀动枪还是虎哥那次被杀。这也太嚣张了。 就算她给何灵芸算卦也没用,何灵芸可以认出那个古惑仔就是行凶人,但是她没有证据。 她给何父也算过卦,他是真失忆了。找到他的那天,苏念星还能看到他被人袭击的画面,后来再给他算卦,却连那天发生的视频都看不到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苏念星可以理解何灵芸的无助。对于无权无势的底层百姓来说,真就只能向恶势力低头。 何灵芸趴在她肩膀哭了一会儿,抹干眼泪,“我不告了。没有证据告了也是白告。我还是先壮大自身,等我有能力了,我一定要他跪在我面前忏悔!” 她虽然发着誓,但是就连苏念星这个外地人都明白,誓言只能是誓言,实现它的机会非常渺茫。 她哭得眼睛红肿,像小兔子。但是她却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塞到苏念星手里,强笑道,“你快打开看看!” 苏念星不明所以,打开信封却发现里面是两千港币,她满脸困惑,“这是什么?” 何灵芸见她什么都忘了,抽了抽嘴角,“是你的稿费呀。你不是把照片投到我们杂志社吗?主编决定录用了,他让我帮你送过来。下期就能刊登出来。” 事情过去一个多月,苏念星早就忘了这事,乍然看到钱,她才反应过来,她稀罕地看了又看,“没想到登在杂志上也能有稿费可拿。” 她前世那些照片都是放在网上,免费让大家下载,哎呀,她亏了一个亿啊。 何灵芸见她这么高兴,连日来的郁气也缓了几分,心情也稍稍变好。 很快再次迎来开庭,结果没有任何悬念,何父败诉了。 古惑仔走到何灵芸面前,打量何父好几眼,“老伯,想要多管闲事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何父一脸茫然,定定打量古惑仔好半晌,突然脑壳突突地疼,他抱住脑袋,痛苦地嚎叫,“好疼!好疼!” 何灵芸扶着父亲,“老豆,你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苏念星站在旁边看着古惑仔的反应,刚刚他走过来时,说的话很有深意,眼神更像是审视和打量,像是在确定何父到底有没有失忆。现在看到对方眼里有几分惊慌,就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何父被挨打真的是惹怒了对方。 仔细想想他说的话,“多管闲事”,何父是不是不小心管了不该管的事情? 苏念星心念一动,装作关心何父,弯腰查看何父,手不小心碰到古惑仔的手,一个踉跄绊倒在地,像抓住救命稻草握住古惑仔的手,“哎呀!” 古惑仔正眯眼打量何父,想看看他是不是装病,突然手被人握住,刚想甩开,扭头发现是个靓女,色迷心窍的他不仅没有松开,反而伸手在她手背摩挲,“靓女好正点啊。你家住哪儿?” 苏念星没有搭理古惑仔,她整个心神都被视频中的画面震得说不出话,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被卡油。 突然视频中断,前方挡了一个人,她才不得不抬头。 有个高大身影挡在她面前,她侧头看向对方,就见门口站着重案a组几人正看着这里面的闹剧。 “再敢调戏她,见一次打一次,给我滚!” 古惑仔眼里闪过一丝恼怒,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自然不敢跟警官争执,玩味地打量苏念星一眼,退后两步,“行,督察吗?了不起!我走!” 他侧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何父,他此时已陷入昏迷,他的家人都围在他身边,他收回视线,转身离开法庭。 何灵芸从外面跑进来,她刚刚去打电话叫救护车。车已经来了,他们要把何父抬上车。 苏念星拉着梁督察到旁边,给他们让开道。 等人走了,苏念星才看向梁督察,“你怎么在这儿?” 梁督察随口回答,“之前有桩案子开庭审理。你怎么在这儿?还有那个古惑仔……” 突然他卡了壳,刚刚他透过敞开的门,看到染了一头黄毛,一看就流里流气的古惑仔色迷迷摩挲她的手,贴得那么近,他以为她被古惑仔欺负,所以他热血上头跑过来将对方拉开。现在他突然反应过来,她刚刚一直在看对方的手,莫不是在给那古惑仔算卦?那他岂不是坏了她的好事? 他尴尬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了,好半天才问,“我是不是打断了你?” 苏念星摆摆手,“没事儿。我已经算完了。” 重案a组其他组员也凑过来,“怎么了?那个古惑仔是谁啊?” “你不会看上那种古惑仔吧?那种人不正经的,整天打打杀杀。你可别犯糊涂。” 听见这么多人关心自己,苏念星心里暖暖的,摇头说没事,“我就是不小心摔倒了,他扶了我一把。” 众人恍然,“原来如此。” 梁督察看向其他人,“你们先回去吧。我送她回家。” 说完不等组员拒绝,示意苏念星先走。 众位组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林有些无语了,“我们怎么回去?我们没车啊?梁sir为什么要送她回去?明明我们才是一路人。” 关淑惠觉得重点不是这个,她不理解的是,“她去的是百德新街,我们明明顺路啊。梁sir为什么把我们抛下。车明明够坐啊。” 张正博摸摸下巴,“我怎么觉得梁sir并不是对她无意呢?” 关淑惠撇了撇嘴,“你之前还说他俩不可能。现在又说梁sir对她有意,你比女人还善变。” “你之前也同意我的说法了。你装什么装!”张正博不高兴了。 两人吵起来,大林忙打圆场,“行啦。让人看了笑话,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坐车回去吧。来!凑份子吧!” 另一边,苏念星上了车,寄好安全带后,梁督察开出十几米远,开口询问,“你是不是又牵扯到案子里了?为什么要给那个古惑仔算卦?” 苏念星把何父下雨天被那个古惑仔暴击头部的事说了,“何父失忆了,我没办法给他算卦,所以就算那个古惑仔。” 呲--- 吉普车摩擦路面的声响,梁督察突然紧急刹车,苏念星唬了一跳,额头差点撞到前面,“你干嘛?” 梁督察一手撑着方向盘,侧身看着她,“你算出什么了?” 他似乎压抑着愤怒,“那是个古惑仔,打架斗殴都算小事。你跟这样的人对上,你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我没有跟他对上。我只是偷偷给他算卦。再说了,我不正想跟你商量吗?如果你能抓住他,你就去抓。如果抓不住,你也别把我暴露出来。”苏念星想得很开。她确实想帮何灵芸,但她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她就是个冰室老板,挣点钱还行。跟□□斗,她既没有那个本事,也没有那个胆子。 梁督察终于松了口气,重新启动车,又前进十几米,他才问,“你算出什么了?”不等苏念星回答,他给她科普一条法规,“香江法律规定:任何人均不得因同一项罪行而再次面对承担罪责的风险。也就是说他以前就某项罪行判无罪或被定罪,禁止再以同一罪行控告。我刚刚看庭审已经结束了,就算你现在拿出铁证,也没办法再给他定罪。” 苏念星还真不知道这个,但是对方犯的法可比打人严重多了,“我算到他是蛇头。” 蛇头是专门组织非法偷渡的中间客。 呲--- 梁督察再一次踩刹车,怔怔看着她,“蛇头?”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案子牵扯这么大。香江的蛇头一般是从内地拐卖妇女过来卖1淫,这是个完整的链条,绝不是古惑仔一人就能成事。 第69章 “你仔细跟我说说。”梁督察深吸一口气, 其实这事本不该归他管,毕竟他只负责重案,不涉及走私人口。但是明知道有个犯罪集团, 他装不知道, 怎么对得起他拿的高工资。 苏念星把情况一五一十说了。 何父是卡车司机, 那天下大雨他在停车场休息时, 听到后面车里有动净,担心惹祸上身, 他下车查看, 没想到车厢里藏着个女人, 对方求她救命,何父想到家里有个差不多的女儿,一时动了恻隐之心。身后有辆摩托车追过来, 他怕对方报复开车就逃,半道遇到积水,他只得跳车逃跑。 苏念星看何父的三分钟视频,因为他那时脑子受了伤, 只记得最痛苦的阶段, 就是惊慌失措时遇到积水, 他下车逃命被后头的摩托车追上,挨了对方的打。被打前和被打后都没有。 但是这个古惑仔脑子没受伤, 她从头至尾看得清清楚楚。古惑仔确定何父必死无疑后,将车厢里的女人带走。 因为下着大雨, 细婆看不清,只看到摩托车车主行凶, 随后她就吓得躲起来。并没有看到古惑仔还带走女人。 苏念星说完,侧头打量梁督察, 对方一直蹙眉沉思,似乎在想事情。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73节 “这个案子很难查吧?那个古惑仔只是个马仔,因为有个女人逃跑了,他骑着摩托车过来追。后面肯定有大鱼。如果你顾忌他后头的势力,我也能理解你。”苏念星已经打算放弃了。原身之前跟阿丽偷渡时,也听阿丽跟她说过,千万不要坐船偷渡,那些偷渡客都是有主的,到了香江会被卖,再也没有自由,就连挣的钱也不属于她们。 当然坐船偷渡也有个好处,那就是没有生命危险。 而自己游泳很累,原身就因为撑不过去死了。事实上,死在那条河里的冤鬼何止她一个。 梁督察回神,摇了摇头,“我不是忌惮他后头的团伙。而是你提供的线索太少了。可能会查很久。你先别管了,这案子交给我来处理。” 苏念星颔首。 她原以为接下来就是等梁督察的结果,没想到转眼她就在冰室遇到了古惑仔。 正是午饭时分,店里聚拢许多街坊,他挤开前面队伍,插队到了跟前,“靓女,我们又见面了?” 苏念星冲他挤出个假笑,“麻烦你能排个队吗?我们不允许插队。” 古惑仔被下了面子,有些不高兴,可到底忍住了,乖乖排在后头。 阿珍看到这一幕,吓得躲在苏念星身后,“老板,你怎么会招惹这种人?” 现在的古惑仔已经不像五十年代那么嚣张了,有许多都在洗白。现在还这么嚣张,下场肯定很惨。阿珍只是爱看靓仔,并不愿招惹这样的人。 苏念星知道她害怕,也没当一回事,“放心吧。我来收银,你去后厨帮忙吧。” 阿珍点点头。 等古惑仔排到前面,点了几样菜,这才朝苏念星抬了抬下巴,“最近新出的电影,靓女,赏个脸吧?” 苏念星示意他看看后面的价格表,“我是个算命先生。最擅长算姻缘。你眉尾有痣、眼若桃花,桃花很旺,我找男朋友怎么也不可能找你呀。” 古惑仔就是看报纸发现了她,闻言笑了,“我桃花是旺,但是她们都不及你。” 苏念星可不觉得这是对自己的赞美,示意他往旁边让让,“这儿是铜锣湾,彪哥的地盘。我们有他照着,你不会不知道吧?” 虽然彪哥没有收她的保护费,但是这片区域是彪哥管辖范围。这个古惑仔是个蛇头马仔,未必敢跟彪哥对上。她先扯彪哥这张虎皮挡挡。 果然听到彪哥的名字,古惑仔怔住,随即又失笑,“彪哥嘛,我听过。我只是来把妹,又不惹事。还是你的冰室不接待客人?” 苏念星颔首,示意他找个位置坐下,“饭菜马上送过去。” 古惑仔点点头,看着她忙碌的身影,耳边传来街坊们八卦她是个神算子,算中许多事情。 做他这行也有点迷信,古惑仔心中一动。 等他吃完饭,客人渐渐减少,古惑仔请苏念星算一卦。此举正合苏念星心意,上次她只看了一遍就被梁督察打断,如果多看几次,兴许能发现细节,将他身后的人一网打尽。 她拿着工具坐到他对面,先看他的手相,原以为她会看到上次的画面,没想到这次却变了。画面是一片荒野,蓝天白云,晴朗好天,看四周秀丽风景应该是乡下。 古惑仔走进一栋屋子,先是祭拜关公,随后被两个男人的搜身后见到了一位长者。 长者的外号叫蛇王勇,似乎是古惑仔的大哥。 对方要求古惑仔三日后去码头迎接一批货,到时候好处少不了。 古惑仔点头哈腰,多谢蛇王勇给他机会。 画面仅仅只有一分钟,但是信息量却不少。看样子古惑仔解决完何父的起诉,现下最关心的是接下来能不能完成老大交待的任务。 去码头接货?兴许是迎接从内地来的偷渡客。 苏念星收回手,确定看不出更多线索,这才看向古惑仔,“一千一卦,先付账后算卦。” 青仔哪里有这么多钱,他挣的钱不过夜就送到赌马场,手头只留吃饭钱,听到这么多卦钱,他下意识道,“能不能挂账,我过几日会有一笔入账。到时候再给你。” 苏念星抱着胳膊靠后,“当然不行。我们冰室概不赊欠。” 青仔见她不给面子,一拍桌子,指着苏念星就骂,“别给脸不要脸。老子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你以为你是谁?!” 苏念星也跟着站起来,街坊们见这边吵起来,有些不知所措,有人想上前劝架,青仔瞪过去,一一指过去,“老家伙,不关你们的事,滚远点!” 街坊们哪里见过这种人,一个个吓得面色惨白。 苏念星木着一张脸,“你确定要在冰室生事?” 梁督察正好从外面走进来,朝着青仔亮出自己的证件,“你有什么事和我说?” 青仔见他再次出现,看了眼苏念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来她是你的马子。你早说嘛!” 他满脸不屑,愤怒转身,大步离开。 等他走了,街坊们才重新聚拢过来,“这什么人,怎么那么凶。是不是古惑仔?” “他是哪路的?” “可能是东兴社的彪哥手下,百德新街不是属于彪哥地盘吗?” 有街坊质疑,“可我听说彪哥洗白了呀。” 街坊们议论纷纷,苏念星示意梁督察去外面说话。 “你怎么来了?”小巷子里,苏念星好奇问。 梁督察把最近跟踪青仔的事说了,“他这些天除了回乡下,就是去赌马,连钵兰街都没去过几回。你确定他真的是蛇头?” 苏念星颔首,把自己刚刚算到的卦象告诉他。 梁督察心中一凛,“放心吧。我一定将他人赃并获。” “走私案应该不属于你们重案组的工作吧?”苏念星心中一动。 梁督察点头,“对。” 苏念星转了转眼珠,“那你一定不要把我暴露出来。如果对方问你是从哪得到的消息,你就说是线人给的。” 梁督察知道她在顾忌什么,“好。我一定会为你保密。” 送走梁督察,街坊们将苏念星团团围住,“苏神算,那个警官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你什么时候拍拖的啊?我怎么不知道。” 苏念星有些无语,“我们没有拍拖。他只是经常来我们冰室吃饭而已。不是吧,那个烂仔的话,你们也信?你们不像那么蠢的人啊!” 众街坊:“……” 他们承认就代表他们蠢。那坚决不能承认。 于是大家纷纷改口,“我也觉得你们俩不搭。” “他年纪应该很大吧?起码比你大五岁。” “我看他穿得西装革履,说明他这人性格古板,这种人没有生活情趣的,挑男人一定要挑阳光点的。” …… 苏念星被他们打败了,任由他们八卦。 转眼过去一周,苏念星一直没有得到消息,直到这天早上大林跑过来买早点,她才知道梁督察受了重伤。 阿珍听到,第一时间叫出声,“啊?为什么会受伤?最近没听说有什么大案啊?” 街坊们也纷纷凑过来,“对哇,报纸上没登什么大案啊?” 大林尴尬挠头,这桩案子还没有查清,暂时没有登报,他自然也不好泄露,“不是。梁sir是不小心受了伤。跟案件没关系。” 街坊们失望不已,“原来不是大案啊。” 苏念星无语,“你们很想他受伤吗?” 街坊们尴尬,忙道,“不是。”又关心地问,“他没事吧?” “没事儿。休息几天就好了。” 大林尴尬地笑笑。 走出冰室时,苏念星追出来,“我跟你一块去吧。毕竟认识一场,知道他生病了,我怎么也得去探望一下。” 大林还想找理由拒绝,却听苏念星道,“别编借口了。我知道他是出任务受了伤。你刚刚撒谎时脸都红了。你骗得过他们,可骗不过我。” 苏念星一本正经说谎,大林还真被她糊弄住了,也不好再隐瞒,他四下看了看,“千万别传出去。这桩案子牵扯很大,而且是跟o记一起合伙侦办,如果传出是我们这边泄密,我们要受处分的。” 他看向苏念星眨了眨眼,“要不是你跟梁sir关系好,我都不打算告诉你。” 他这表情怎么有点怪呢?苏念星猜想他肯定误会了什么。不过她也不打算解释。就让他误会吧,省得每次她还要现编理由,怪累的。 到了医院,走廊里有军装警守着。 a组的警员们全都守在病床前,向梁督察汇报进展,“o记那边已经把抓来的人都做了笔录。至于蛇王勇还在抓捕当中。” 大林和苏念星推门而入时,张正博停止汇报,看向两人。 梁督察胸口裹着纱带,胳膊也打着绷带,脸色惨白,斜靠在病床上,面无表情看过来,在看到苏念星,他坐直身体。 关淑惠等人很有眼力见,跟苏念星打完招呼后,示意其他人离开,给这两人独处机会,甚至还贴心地关上门。 出了门,张正博压低声音问,“我还要汇报工作呢?你让我们出来作什么?” “汇报工作什么时候不行?梁sir现在躺在床上,有的是时间。但是苏神算难得来探望一次。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怪不得当了这么久警察你还只是个沙展。” 张正博无语了,“我好歹是沙展,你才是警探,好不好?我们到底谁没出息?” 大林见两人又吵起来,忙把人拉开,暧昧地笑,“你们不打算偷听吗?梁sir真的谈女朋友了?太稀奇了。” 张正博和关淑惠对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休战,现在没有什么比听八卦更有趣。 三人猫着腰,在军装警的惊愕目光中,像做贼的小偷蹑手蹑脚靠近门,一个蹲在门口,另外两个一左一右趴在门边倾听。 房间内,苏念星将大林放在床头柜上的小笼包递给梁督察,又询问他的伤,“没事吧?” 梁督察失笑,“没事。没有打中要害。” 苏念星有些不好意思,“上次是我说话太重了。其实你们这行也不容易,很危险,拿高工资也是应该的。” 梁督察知道她在为上次绑匪事件道歉,他不是很在意,“之前你骂得确实对。如果我们早点向你请教,或许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当时他们可是排查了三天,最后实在没办法才找苏念星算卦。刚好遇上绑匪拿赎金的关键点。与绑匪撞个正着,最后功亏一篑。 苏念星笑笑,“你们不信任我是应该的。算卦确实太过玄幻。” 她不打算再谈这个话题,又把话题扯到现在,“这次你们抓了多少蛇头?” “几乎一锅端了,那个青仔也被抓住了,只有蛇王勇跑了。”梁督察怕她担心,又安慰她,“不过你放心,o记一定会抓住他的。” 屋内两人聊得热火朝天,屋外三人却听得十分辛苦,这房门太隔音了,里面两人又刻意压低声音,依稀只能听到几个词。 就在他们把耳朵凑得更近时,突然面前有一道阴影,三人察觉不对,抬头一看,与梁雅静撞个正着。 “你们三个趴在门口干什么?为什么不进去?”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74节 大林三人伸手朝她“嘘”,示意她小声点,还没开口,里面传来梁督察威严的声音,“进来!” 三人哭丧着脸,梁雅静推门进来,发现苏念星也在,微微有些惊讶,“苏神算,这么好,居然来看我哥。” 大林三人尴尬得低下脑袋,偷听八卦被抓个正着,太丢脸了。 梁督察一脸正色,“我和苏神算清清白白,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们想听就大大方方进来听。为什么偷偷摸摸?” 大林嘴快,“你们真的没有拍拖吗?” 梁督察板着脸,“没有。”他正了面色,“你们不要乱说,万一传出去,坏了苏神算的名声,还有可能会给她带来危险。我们这行平时招惹不少仇家,一定要谨言慎行。” 苏念星微微一怔。 大林三人羞愧难当,他们只想着听八卦,还真没想到这些,不由肃然面色,冲苏念星道歉,“是我们想当然了。抱歉。” 苏念星忙摆手说不用,“误会解开就好了。” 梁雅静疑惑,“那你们刚刚在屋里说什么?” 梁督察面色一僵,随口说了句谎,“我是想让她帮我算一卦,什么时候能找到女朋友?” 众人纷纷瞪大眼睛,全都好奇看向苏念星,一脸八卦。 苏念星警铃大作,这让她怎么说? 梁督察轻咳两声,“这是我的私事,与公事无关。”他看向苏念星,“我还有一个月就能出院,到时候也可以出庭作证。你工作忙,不用过来看我了。多谢!” 苏念星点点头,离开了病房。 梁雅静追问哥哥,什么时候能给她娶个嫂子回来? 梁督察慢条斯理道,“刚刚问过,卦象不怎么好,未来三年都不可能了。” 梁雅静丝毫没想过自己的亲哥会欺骗自己,有些恨铁不成钢,“再过三年,你就三十一了。成老男人了,你怎么就一点也不急呢?每次爸妈打越洋电话都问我,我都被他们烦死了。” 梁督察面不改色,“那是你自找的。谁叫你回答他们了。” 这兄妹俩斗起嘴来,其他人听得津津有味,哇,梁督察未来还得再当三年寡佬。寡佬在粤语中就是单身汉的意思。 转眼过去一个月,蛇头案终于开庭审理,报纸第二日就刊登出来。 这些蛇头都有殴打、强1奸、虐待等罪行,数罪并罚,最低的蛇头被判十年,最高的蛇王勇经过o记多番搜捕,终于在港口被抓,被判终身□□。 何灵芸拿到报纸,第一时间跑过来向苏念星汇报这个好消息,“太棒了!这种烂仔就该一辈子把牢底坐穿!” 上次案子败诉,何家人自掏腰包,何灵芸把自己的家底都给掏空了。这次终于让他们付出代价,她可太开心了。 苏念星心中的大石落下。真的太解气。 送走何灵芸,梁督察给苏念星送线人费。 “这桩案子你功劳很大,但是这案子不属于我们重案组,我只能替你申请这些。你别嫌少。”梁督察的伤口已经长好了,但是一开口说话,胸口闷闷地疼。 苏念星看着支票上的数字,笑眯了眼,“十万已经不少了。我很满意。多谢你。” 梁督察见她露出财迷样,不禁也笑起来。 第70章 这是个难得的好天, 正是适合秋游的好时候,要是上辈子苏念星肯定在做旅游攻略了。可是这辈子要自己打拼,只能继续挣钱养活自己。 什么时候她才能买套房呢。她实在不想住那么小的劏房, 转个弯就有可能碰到腿, 太憋屈了。 “红月花园, 每尺两千。看看哇。” 苏念星还没走进冰室, 看到斜对面有位靓仔正在发宣传单,正是楼盘广告。她顺手要了一张。每尺一千, 10.76尺为一平方, 也就是说一平方是两万多, 这价格不是一般的贵啊。 这上面都是四百多尺,要八十多万,钱不够哇, 还是得继续挣钱,争取明年这个时候给自己买套房。 正暗自打气时,街道对面传来三婆的哭闹声。 三婆是苏念星店里的常客,牙口不好, 最爱吃小笼包, 几乎每天早上都会过来买一屉, 给家人当早点。 为什么这么多街坊,苏念星对她印象最深呢?因为这人有个缺点, 喜欢占小便宜。每次过来买小笼包,她都要顺走许多咸菜。 咸菜是店里免费供应的, 不许外带。但是她每次都趁他们忙的时候,自己拿个小盒子偷偷装些带回家。 苏念星见她可怜, 每次都装不知道。 今天这是怎么了?街坊们纷纷凑上前,“三婆, 你怎么了?” 三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哭诉儿子不孝,儿子把她奶奶留给她的老物件偷偷卖了。那可是她唯一的念想。 三婆的儿子山仔平日游手好闲,酷爱打牌,老婆受不了,选择离婚另嫁他人。 街坊跟着三婆一起唾骂山仔,没想到三婆骂完后,又觉得儿子没那么不孝,开始为儿子说好话,“他就是还没长大,等他长大一定会改好的。” 众街坊无语,都三十多了,还没长大?难道等他六十才长大吗? 苏念星被逗笑了,直接进了冰室。 何灵芸正好在店里,还带来一位朋友,“这是我在广播电台的朋友,名叫张宇人,他想邀请你一起做档玄学节目。你有没有兴趣?” 苏念星愕然,“上电视?” 何灵芸有些尴尬,“不是电视,是广播。收音机收听的广播电台。” 苏念星恍然。 张宇人见她脸上露出失望之色,笑道,“苏小姐,你千万别觉得广播不如电视。实际上香江并不是家家户户都能买得起电视。电视的听众远远比不上广播听众。” 这话倒是真的,苏念星在香江也有大半年了,她至今没有买电视。阿香婆和阿喜也没有,阿珍还是父母买的。 但是苏念星还真不能答应,“我擅长的是手相。这个没办法用声音向别人展示。” “八字不行吗?” 苏念星摇头,虽然她现在在恶补算卦技巧,但也只会最简单的相面、拆字和六爻金钱卦。八字算卦没怎么学。 张宇人有些失望,遗憾离开。 何灵芸替她惋惜,“我还以为这次能帮你扬名呢?” 苏念星知道她是好意,但是如果她算得不准会砸招牌,还不如不算呢,“多谢你。” 何灵芸点点头,正打算离开,苏念星想起一件事,“你之前去过细婆家?” 何灵芸颔首,“对。她救了我老豆,我经常去看她。” 苏念星笑了,“你下次什么时候过去,我跟你一块去吧。” 何灵芸也没多想,点头答应,约定明天一块去看细婆。 翌日,苏念星买了些日用品和何灵芸一块登门。 何灵芸买的是大米,“之前我买的水果,细婆牙口不好,吃不了几个就烂掉了,还不如买米,能放久一点。” 苏念星赞她心细。 到了地方,依旧是那条小巷子,因为这几日天气放晴,地面干爽,细婆堆放的东西多了些。 “细婆?我来看你啦。”何灵芸到了地方,丝毫不见外,将大米放下,卷起手就帮她收拾。 细婆看到她帮忙没有拒绝,扭头看到苏念星,眼神立刻冷下来。 何灵芸见此,忙道,“细婆,你不认识她了?她就是上回跟我一块找我老豆的人。她比我先发现的。” 细婆打量苏念星好几眼,又继续忙自己手头的事情了。 何灵芸怕苏念星介意,小声安抚她,“细婆脾气不好,你千万别跟她生气,老人家脾气大些,很正常。” 苏念星冲她摇了摇头,半点不介意。 她在这片区域逡巡,终于在之前那个帐篷底下发现了那个妆奁,她看向细婆,“我能看看这个吗?” 细婆正在忙手头的事情,没有回头,随口道,“看吧。看完就回去,这不是你们来的地方。” 苏念星将妆奁拿起来,这是黑漆描金嵌染牙妆奁,方方正正像个百宝箱,外层黑漆,镶嵌着造型精美的山水画和花鸟鱼虫。打开后,里面分为上下六层,大大小小的抽屉可摆各式各样的化妆用具。 她摩挲着,感受它的质感,突然手上一轻,东西被人夺走,她猛地抬头就见细婆满脸喷火,戒备地瞪着她,“谁叫你拿这个的?” 苏念星局促地站起来,还有些委屈,“我刚刚问你能不能看?” 细婆大概也想起来了,她用袖子将东西仔细擦一遍,“看完了吧?你们赶紧走吧。” 苏念星知道她爱钱,于是提出买它。 细婆微微一怔,“你能出多少钱?” 苏念星还真不知道这时候的黑漆描金嵌染牙妆奁值多少钱,她父亲之前从佳士得拍卖会拿下的“大天地”鹿角砂红漆黑檀首饰盒,拍了40万,那是2015年,现在的价钱肯定没那么贵。不过她有九成概率这是个古董,而且是明清时期。看它的色泽保护得很好,她试探道,“一万!” 1990年的一万,差不多就是2015年的四十万。 细婆打量她半晌,随即看向自己手里的妆奁,“你该不会以为它是古董?” 苏念星挑眉反问,“不是吗?” 何灵芸听到这边的动静,也跑过来,“怎么了?” 苏念星把自己想买妆奁的事说了。 细婆摩挲着妆奁,硬邦邦道,“这个盒子不卖,这是我的念想。” 苏念星有些遗憾,不过人家不卖,她也不能强买强卖。待了一个小时,她就跟何灵芸一块离开了。 何灵芸见她不开心,搂住她肩膀,“你看细婆都流浪了,还不肯把那个妆奁卖了,就知道她很宝贝那东西。我们不能夺人所好。” 苏念星失笑,“我怎么会因为她不卖我妆奁就生她的气呢。我就是觉得这个妆奁保护得这么好,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何灵芸微怔,仔细打量天色,阴云又上来了。确实啊,香江夏天雨水多,那个妆奁是个老物件,而且还是木盒,照理说很容易受潮,但是她看见那个妆奁没有任何瑕疵,这有点不对劲吧? 苏念星见她陷入纠结,拍拍她肩膀,“想不通就算了,只能说我跟它无缘。” 何灵芸却将这事记在心上。她下次再看到细婆时,询问她原因,“这是个木头,很容易受潮,如果您真的爱惜它,不如将它寄托在银行保险柜。” 细婆打量她,“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你怎么知道银行不会将它拒为己有呢。” 何灵芸打量四周,“难道这条小巷子更安全?” 细婆被她噎住,“至少我放了许久,都没人认出它是古董。只有那个小丫头认出来了。” 何灵芸有心为苏念星说好话,她看得出来苏念星是真的喜欢这个妆奁,细婆年纪也大了,何不放下念想,拿着钱好好度过最后的时光呢,“小星很厉害的。她是内地人,刚来的时候,没有户籍,只能在街上摆摊给人算卦。现在自己开冰室了,她算卦很灵的。上过好几次报纸,还有我老豆也是她帮忙找到的。之前我前男友有暴力倾向,也是她算出来的。她真的很灵。”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75节 她滔滔不绝说了一长串,往日细婆一定会嫌弃她啰嗦,这次却耐心听着,还入了迷。 等她说完,细婆甚至一改往日的拘谨,急切问,“她算卦真的很灵?可以帮你找到老豆?” “她能大概算出方位,但是必须得是亲近之人才行。”何灵芸见细婆有所求,眼睛一亮,“您是不是也想找人啊?你找她帮你算,她一定能算出来。” 她原从细婆会答应,没想到对方下一秒就变了脸色,“你这么热心,还不是想让我把妆奁卖给她。谁知道你说的话真不真。” 何灵芸急了,“当然是真的。她算卦一千一卦,不灵不要钱的,许多人抢着让她算。” 细婆迟疑半天,最终还是不够信任她。 何灵芸还想劝说,细婆已经开口撵人了,她只能遗憾告辞。 转眼过去几日,苏念星正在店里看书,何灵芸来找她了,还带来了细婆,要她帮忙算一卦。 何灵芸偷偷告诉她,“如果你算得好,细婆很有可能会把妆奁卖给你。” 之前她还以为没戏了,没想到今天她再去探望细婆,刚见面细婆就要见小星,帮她算一卦。 苏念星冲何灵芸道了声谢,她拿着工具坐到细婆对面,“您想算什么?” 细婆开门见山,“我想算我儿子在哪?” 苏念星和何灵芸微微一愣,何灵芸想起之前拾荒老人的话,挑了挑眉,“你的儿子不是出国了吗?他每年都会寄钱给你,难道他没留下地址吗?” 细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看着苏念星,“你能不能算得出来?” 这也太考验她能力了。苏念星表示自己可以试一试。 她握住细婆的手,很快看到一座西式小屋,看来细婆的儿子应该是住在乡下,房屋很漂亮,他娶了个金发碧眼的西方女人,生了两个孩子。看起来很温馨,生活习惯也很美式。如果不是黄皮肤,她几乎认不出他是华国人。 苏念星松开手,轻轻叹了口气,将细婆儿子的地址一五一十告诉对方。 细婆没想到她可以算得这么细,她将怀里的妆奁交给苏念星,“这个妆奁暂时交给你保管。如果我没有回来,它就抵了算卦费用。如果我回来了,我会付你卦金。” 苏念星愕然,“你要去美国找儿子?” 细婆点点头,“分别这么多年,我想问问他,回不回来?” 她眼神坚定,似乎只想要个答案。但是苏念星知道她这次要失望了。她儿子出国这么多年,一次都没有回国,生活习惯完全变成西方,他怎么可能还记得自己是华国人,还愿意回来? 算完卦,细婆就离开了,何灵芸和苏念星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这事仅仅过去半个月,细婆再次出现在冰室,而且很晚。苏念星正打算关灯打烊,她突然走进来吓了她一跳。 “您没事吧?”苏念星打量细婆,她的脸色不怎么好,说不出的憔悴。 细婆摇摇晃晃坐到椅子前,浑浊的双眼开始往下淌泪,她局促地擦擦自己的脸,羞愧地掩面哭泣,“他不愿回来。还说自己是美国人了。他是个混账!” 苏念星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你要保重好身体。” 细婆哭了一会儿,突然问,“你是真的喜欢那个妆奁,还是想收藏着,将来变现?” 苏念星被她问住了,喜欢吗?其实并不如何喜欢,还是收藏的因素更多些,“当个古董收藏。” 细婆点点头,“你很诚实。” 她从兜里掏出一件铜器,“这是蚰龙耳炉,我将这个卖给你。十万港币,你买不买得起?” 苏念星接过蚰龙耳炉,仔细打量,蚰耳又称蚰蜒耳或蚰龙耳,是皇帝书房的御用炉品。这炉侈口,平唇,颈略收,鼓腹,双耳圆曲附于炉身,圈足。底刻大明宣德年制款,刀工娴熟,结字疏朗端庄。红栗皮色,栗色处于底而厚实沈稳,红跃于表似深秋枣熟,宝光内蕴,美不胜收。此炉造型端庄典雅,线条规整有序,铜质黄灿若金,叩之声如玉罄,可见其铜紧密程度,是明代蚰耳炉精品之作1。 虽然她不是鉴宝专家,不能百分百保证自己看得准,但是这东西有很大概率是真货。 “你确定卖给我?而且只要十万?”苏念星有种被大奖砸晕的感觉。 细婆颔首,“当然是真的。不过我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苏念星手头有钱,自然没有二话,很快就将十万港币交给她。当然还有妆奁也还给了细婆。 “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何灵芸。”细婆再三叮嘱她。 苏念星点头答应了。 转眼过去半个月,苏念星再听到细婆的消息是何灵芸告诉她的。 “细婆得了绝症,已经死了。临死前,她留下遗书。”何灵芸几乎是哭着说,“细婆是四十年代从内地逃来的,以前是内地大户人家的小妾。她丈夫有三个儿子全都被日本人杀了,为了保住唯一的香火,丈夫卖掉房子供儿子去国外读书,却没想儿子一去不回,后来更是移民国外,不管他们了。她丈夫死后,留下遗嘱,儿子肯回国认祖归宗,她才能把财产留给儿子。她用遗产专门租了一套房子存放这些古董。但是随着年纪增长,她眼神不好使,容易磕碰到古董,她只能出来住。又因为付不起那么多房租,只能靠捡垃圾维持生计。” 苏念星接过何灵芸递过来的报纸。上面是一篇报导:细婆将丈夫留下的古董全部捐赠给内地博物馆。经过考古专家核验她留下的两百多件古董都是真货,价值连城。 “哇!居然是个大户,祖上是做古董生意的吧?”苏念星简直难以相信。怪不得她可以拿出蚰龙耳炉呢。 何灵芸不太清楚,“细婆把自己的财产给我了。有五十多万。这些是她捡废品卖的钱。全部给我了。” 苏念星拍拍她肩膀,“什么时候给她办丧事?” 何灵芸想邀请她一块参加,“细婆没有亲人了。我想请你一起送送她。”她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妆奁被她捐了。那是她的念想,她想让许多人记住她。” 苏念星没法告诉何灵芸,她已经得到更宝贵的物件,点头答应,“好。我跟你一块去。” 细婆的丧事办得很快。她没有亲人,死前也留下遗嘱,只要按她的遗嘱处理即可。 何灵芸以遗嘱继承人的身份帮忙处理后事,拿到了骨灰。她申请好了灵位,香江地方小,灵位只能有个小匣子,外面贴着照片,跟其他盒子摆在一起,密密麻麻,一眼望过去就是成千上万人的归宿。 头七这天,细婆的儿子来了,大概是得到消息太晚,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赶上推翻遗嘱的关键点。他对着细婆的灵位大发雷霆,骂她不慈,只会让他蒙羞。 看到这个歇斯底里的男人,苏念星只觉得畅快,他一定想不到细婆有这么多财产吧?他像垃圾一样把她丢开,以为她带给他的都是耻辱,殊不知,她拥有的财产是他几辈子都挣不到的。 何灵芸还从银行查到细婆儿子这些年从来没有给细婆寄过一分钱。也就难怪细婆不知儿子的地址,还要来找苏念星算卦。 男人在灵前发泄一通,气急败坏指着何灵芸和博物馆工作人员,“我一定要打官司。” 众人没有说话,也都随他发疯。事实上,他告不赢的。细婆的遗嘱早就咨询过律师,写得很工整,且符合要求,完全合法。 看着男人气急败坏的身影,苏念星想到那个坚守二十多年,明明自己吃苦受累,也要保护好丈夫留下的财产,她的心性是何等坚韧。 第71章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垃圾桶旁一位老人正躬着腰在费力地搜寻纸壳子,街坊们经过,都会适时提醒, “三婆?下雨啦赶紧回家吧?淋了雨会生病的。” 苏念星坐在冰室靠玻璃门的地方, 翻看报纸。 细婆的事迹刊登在报纸上, 引起民众很大反响。在金钱至上的时代, 有一个人明明坐拥金山银山却默默坚守自己的信仰,这是何等的震撼。或许年轻人不懂长辈们的坚持, 但是正是他们的默默奉献, 传承才有意义。 苏念星叹息一声, 侧头看着雨雾,估摸着这雨不会停了,于是提前给员工们下班。 她则留下来收拾东西, 待会儿就走。 整理完东西,苏念星正打算锁门回去,三婆双手撑在头顶从外面跑进来,苏念星以为她要躲雨, 也没当回事, “三婆, 我这边有伞,你先回家吧?我马上要锁门了。” 三婆抖了抖身上的水珠, “你今天还有卦吗?” 苏念星点头,今天天气不好, 只算出两卦,其中一卦还是食客中奖。 三婆打了个喷嚏, 她从桌上抽了张面纸拧了鼻涕,找个位置坐下, 拍拍桌面,“那你给我算一卦吧。” 苏念星提醒她,“一千一卦,不讨价还价的。您确定?” 三婆这样节省的一个人,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对方愿意掏这么多钱算卦。 三婆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个钱包,里面大额纸币没有几张,都是小额,数啊数,终于数到一千,她将堆成山的纸币推到对面,“你数数。” 苏念星坐到她对面,将钱收起来,“您想算什么?” 三婆表情木讷,似乎陷入久远的回忆,“以前这条街有个丁瞎子,算命非常准,街坊们都爱找他算卦,我儿子刚出生那会儿,我也找他批过命。花了我不少钱呢。” 苏念星静静听着,没有插嘴。很少有算命大师会给孩子批命,这丁瞎子要么水平太高,自信心爆棚;要么就是个骗子。 三婆的话在她耳边滔滔不绝,“他算出我儿子是大富大贵的命,迟早会让我俩衣食无忧。” 说到这里,三婆从甜蜜的幻想中回神,“但是他今年都三十多了,而我一天天老去。我恐怕等不到那天了。他们都说你算卦准,我也看你算过几回,我想让你再帮山仔算一回,算是了却我的心愿。我是不是被……骗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等了大半辈子的等待成空,眼圈都红了。 苏念星幽幽叹了口气,这就是望子成龙吗?这样的教育方式真的没有问题吗?她默默看着三婆,好半天才道,“我帮你算吧。结果如何,我没法保证。” 三婆忙不迭点头,看着苏念星扔六爻金钱卦、测字和掐指。 在看完手相后,苏念星久久没有开口,三婆等得着急,连连催促,“怎么样了?” 苏念星一时不知该怎么告诉她,三婆似乎猜到结局并不如她意,她深吸一口气,“你说吧,我受得住。” 苏念星这才开口,“你儿子确实没有富贵命。他甚至会因为赌1博欠下巨债,为了替他还债,你不得不卖掉唯一的房子。” 三婆已经六十多了,没有了房子,她就只能住劏房或是笼屋,别说跟着享福,她还得受罪,这样的结局如何能接受? 三婆失魂落魄走了,苏念星给她的伞,她都没有接,就这么冲进雨雾,身影越来越远。 苏念星关上门,一个人回家了。 翌日一早,苏念星起来晨跑,昨天早睡一个小时,早起跑步锻炼身体。 当她沿着街道往外跑,路过某栋大楼时,看到那边拉起了警戒线,梁督察带着a组成员正在里面查案。 苏念星好奇凑过去,询问看热闹的路人,“出什么事了?” 路人比她来得早,看了大半场,听她询问立刻来了精神,压低声音讲给她听,“早上有位阿婆捡垃圾,在垃圾桶发现尸块,哎呀,剁成一块块的,她还以为是坏了的肉,直到看到一只手,吓得她差点晕死过去。六点多,我们就被吵醒了。” 苏念星张了张嘴,居然死人了?香江发生命案的概率也太高了吧?这一年都死了好几个了吧?她正胡思乱想时,就看到三婆从包围圈外挤进来,朝着尸块扑过去,“山仔!山仔!你看看妈啊。” 苏念星原以为只是看场热闹,没想到死者居然是山仔。昨晚她算卦时,没算到山仔将死啊?难不成她的金手指出了问题? 苏念星看着自己的手陷入沉思。昨天算的另外两卦都很灵啊。还是说山仔的死跟她算卦有关系? 她拧眉百思不得其解,突然三婆发现了她,朝她扑过来,“苏神算,你没说我儿子会死啊?山仔怎么会死呢?” 苏念星被她扣住肩膀晃得她头晕眼花。梁督察正在询问三婆,山仔有没有什么仇人。没想到对方朝围观群众扑过来,一时愣怔,下意识伸手将三婆稳住,“你别这么激动。有什么话慢慢说。” 苏念星艰涩地说,“你找我算的是他能不能飞黄腾达。我告诉你了啊。” “可他死了。”三婆一把鼻涕一把泪,“你还说山仔欠下巨债,为了替他还债,我的房子会被他卖了。” 苏念星被她连连逼问退后三步,梁督察示意关淑惠过来扶住三婆。 情绪激动的三婆被关淑惠带走,梁督察给苏念星做笔录,“你给三婆算过卦?什么时候?” 苏念星把昨晚的情况说了。 梁督察蹙眉,“你的意思是你没算出来山仔即将死于非命?只算出他未来赌1博会欠巨债,甚至到了卖房还债的地步?” 苏念星颔首,“对。照理说他不该这么早就死的。” 她陷入深深的怀疑,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76节 梁督察却觉得她不必自责,“不一定是你的卦象出了问题。人的寿命由天定,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苏念星仔细想了想,“或许是蝴蝶效应。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在我为她算卦时,她的念想变了,命运也随之改变。” 她不再陷入纠结,做完笔录就离开了这儿。 山仔的死很快在街坊中传开,三婆将她的卦象一五一十说了,并且找到冰室要求她赔钱。 街坊们替苏念星说好话,“也不能说苏神算不准吧?你算的是山仔什么时候能飞黄腾达。你儿子确实没有飞黄腾达啊?” 三婆不服气,“可她还算出我儿子欠了巨债,我还得把房子给卖了,我儿子没有啊。” 这……街坊们面面相觑,难不成她很想他儿子欠债? 苏念星冲替她说话的街坊们道谢,“这次确实算得不那么准。我还给你吧。” 她到柜台前数钱,外面跑进来一个男人,冲着三婆焦急呼喊,“三婆,快去啊。有人正在砸你家的门,把你的东西扔出去呢。” 三婆拍着巴掌,“谁啊?这么缺德,我刚死了儿子,他们就敢欺负我这个老太婆。” 她挤开人群冲了出去,其余街坊也跟在后头。 苏念星也想知道她卦象到底哪儿出了问题,于是也跟在后头看热闹。 到了三婆家门口,楼道里挤满了人。 三婆挤到门边双手张开挡在门前,冲着砸门的男人大吼,“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砸我的房子?” 为首的男人亮出自己的证件,“看到没?你儿子已经将房子抵押给我了。白纸黑字写着呢。我们是正规房产公司,有合法资质。” 三婆看着他的证件,不识字的她只瞄了一眼,就问旁边的人,“阿公,你帮我看看他这证件是不是假的?” 旁边的街坊立刻帮她看,“这些证件确实是真的。山仔确实把房子抵押给他了。” 三婆心里一个咯噔,山仔什么时候把房子抵押了,她怎么不知道。 为首的男人夺回自己的证件,振臂一呼,“兄弟们,给我开工,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清理出来。” 十几个男人举起拳头响应,“是是是!” 三婆被他们雷鸣般的高吼声吓得身子一歪,苏念星挤到前面,问三婆,这房子落在谁名下? 三婆微微一怔,这才想起来这房子是她和老头子一起买的房子,也是她唯一的住所,她突然福至心灵高喊一声,“这是我的房子,山仔没有资格抵押。你们要钱,去地下找他要。要不然我告你非法入侵。” 三婆也算懂些法,但是结果让她失望了,为首的男人拿出一个手提箱,“这是这房子的屋契,每一份都有你儿子的签名,我们也看过房子购买人写的是山仔的名字。老人家,你不要仗着年纪大就胡搅蛮缠。” 三婆心里一个咯噔,苏念星也微微一惊,看向三婆,“你不是说房子是你的吗?” 三婆也开始糊涂了。屋契还在她房间里放着呢,怎么可能会在他手里?而且名字还换成山仔的。 她挤开人群,“你这个一定是假的,我的才是真的。我进去找给你们看。” 为首的男人示意兄弟们让开,“让她拿,我们一起去房产局。” 三婆开了门很快拿出自己的屋契。 苏念星没在香江买过房,还真不知道香江原来没有房产证,他们是屋契,无论是第一手房还是第n手房,一大叠文件就是房产证。不过街坊们中有人就是做房产中介,当即提出帮三婆看看。 都是几十年老街坊,三婆自然信任对方,于是将屋契递给他,“林仔,我的房子没问题吧?” 林仔将文件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直到看完最后一张,他曲指点了点上面的章,“三婆,这些都是复印件,房子早已被山仔抵押给了他。” 三婆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苏念星赶紧将人扶住,问林仔,“房主是三婆,山仔也可以抵押吗?” 林仔颔首,“是。如果三婆曾经签署过担保文件,山仔还不起钱,三婆要帮他还债。所以轻易不要给别人担保。” 苏念星叹了口气,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将三婆的房子收走。 半个小时后三婆醒来,跟为首的男人求了半天,最终求对方宽限三天,她再搬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街坊们议论纷纷,“看来苏神算没算错啊。山仔之前赌博,把房子已经赔出去了。” 苏念星还是不理解,山仔怎么会死呢?如果那些人冲的是他的房子,房子已经到手,山仔就更没必要死了。 “山仔是怎么死的?还死得那么惨。谁那么恨他?” 众人议论纷纷,猜不出原因。 这桩案子查了一周都查不到线索。 重案a组的人为了找线索,几乎每顿饭都过来苏神算冰室,一边吃饭一边跟大家聊山仔。 街坊们爱八卦,几乎是知无不言,“山仔很爱赌钱。他老豆还活着时,就一直惯着他。” 张正博负责记笔录,“以前有个丁瞎子为他批过命,说山仔将来可以飞黄腾达,你们知道这事吗?” 有个年纪大的老街坊点头,“知道,三伯活着时,经常吹牛,小的时候山仔确实聪明伶俐,念书还行。但是等他出来工作,我们就没再当真。” “为何?”大林追问。 “他大学考上了,但是没读完就被学校开除了。好工作找不到。吃苦耐牢的工作,他又嫌弃,高不成低不就。越混越差。脾气还越来越坏。”街坊们满脸不屑,显见对他很看不上眼。 “他还爱赌博,听说总是召集一帮人在家赌钱,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出息。就算他侥幸中了赌1马,你觉得他能守得住财?也就三伯糊涂,觉得他儿子有本事。其实我们都觉得他被丁瞎子给骗了。” “我们提醒三伯好好管教儿子,他还骂我们多管闲事。后来街坊们就不说了。” 街坊们七嘴八舌说着八卦,梁督察与组员们对视一眼,苏念星端菜过来,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忍不住小声询问,“怎么了?你们是不是有怀疑对象?” 梁督察摇头,“案子还在侦破当中。” 苏念星见他们神神秘秘,于是问他,“山仔把房子都抵押给了别人。会不会是山仔觉得自己上当受骗,找那些人算账,但是寡不敌众,被他们给杀了?” 梁督察摇头,“那房子早在几天前就被抵押了。他们没有可疑,当晚正在营业,因为有人举报,聚众赌博被o记抓了。” 苏念星恍然,这不在场证明毫无可疑啊。 转眼过去几日,苏念星发现阿香婆胳膊有伤,“这是怎么弄的?” 阿香婆这才讲明事情原委。原来三婆让阿香婆带她租笼屋。但是因为三婆受不住笼屋太吵,精神疲惫,乱打人,阿香婆帮忙拉架,被她推在笼屋上,胳膊留下印子。 “我看她丧子之后,精神不太对。可能是受刺激了。”阿香婆忧心忡忡,她跟三婆认识许多年,三婆一直勤勤恳恳,明明有退休金,却像拾荒老人一样天天捡垃圾,就因为家里有个烂赌的儿子,“年轻那会儿,我们都劝她管管儿子。她每次都替儿子说好话,这几年算是有所改变了,但是……” “我觉得三婆和三伯教育有很大问题。”苏念星没教育过孩子,“孩子错了就该好好纠正。怎么能惯呢,惯子如杀子。” 这话言犹在耳,外面传来街坊们的惊叫声,苏念星出来查看,原来是三婆被警察带走了。 “怎么回事?”街坊们面面相觑,“怎么戴手铐呢?” “该不会是三婆杀山仔吧?”阿香婆跟出来,语出惊人。 “不能吧?三婆不是很爱山仔吗?那可是她的亲生儿子。她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苏念星看着这一慕,久久没有回答。如果是三婆杀了山仔?她为什么突然改变态度?会不会是因为她算的那个卦象?她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如遭雷击。居然有一个人会根据她的卦象杀人? 转眼案子审完,重案a组的人过来庆祝。街坊们把他们团团围住,“凶手真的是三婆吗?” 梁督察点头,“她已经招认了。” 街坊们议论纷纷,“为什么呀?她怎么会突然杀山仔呢?” 有人很快给出猜测,“是不是山仔总是赌钱,三婆受不了了?” “也不用下手那么狠吧?把山仔剁得一块一块的,好狠的心啊。” 重案a组的人没有回答,他们不方便泄漏案情,“明天报纸应该会登出来,你们自己看吧。” 虽然没有得到答复,但是街坊们自己脑补出答案。 等街坊们差不多走光时,梁督察走到柜台前,见苏念星发呆,叹了口气,“他们生孩子更像是在押宝。知道儿子有出息就拼命惯着。押错之后就想抛弃。这不是你的错。” 苏念星回神,面露苦笑,“我只是没想到我的卦象成了她杀人动机。这也太荒谬了。” 梁督察点点头,确实很荒谬,“就算没有你的卦象,他们的结局也不会幸福。那个山仔烂赌成瘾,把唯一的房子卖了,没钱之后,他一定会走上歧途,或早或晚的事。三婆没有房子后,她兴许还会走上杀子这条路,你的卦象只不过是帮她提前了。” 虽然不知真假,但是他的话抚慰了她,苏念星挤出一丝笑,“多谢你。” 梁督察摇头,“是我多谢你。没有你的口供,我们可能会走许多弯路。” 苏念星惊疑不定打量他,他是根据她的卦象怀疑三婆的?他什么时候这么相信她的算卦本事了? 梁督察没有注意到她的打量,扭头招呼组员回家。 第72章 “一个坚守二十多年, 宁愿把全部家产捐给国家也不惯着儿子。一个宠了三十多年,天天惯着儿子,最后却把儿子给宰了。” 阿珍看着前后两份报纸, 啧啧出声, “同样都是母亲, 差距怎么这么大啊?” 阿喜叹气, “最近怎么全是这么惨的事。我都开始怀念之前算姻缘的日子了。虽然无聊,没有新意, 但是没有这么血腥。” 阿珍翻了个白眼, “之前你还觉得算姻缘无聊, 现在又来怀念?你还真是善变。” 阿喜被怼得面红耳赤,苏念星也笑了,“你还别说, 我也怀念算姻缘。顶多就是算出渣男渣女,这个动刀子太吓人了。” 阿珍笑了,“老板,大头成的事, 您这么快就忘了?” “那只是个例。我算那么多姻缘, 有几个坏人也很正常。大多数都是人品有瑕疵, 不涉及犯罪。但是算其他的,犯罪率太高了。” 苏念星大概是前世安稳日子过久了, 特别不喜欢血腥事件,尤其还是母杀子, 太过骇人听闻。 几人正说着话,从外面走进来一位靓女, 走进后就自觉站在后面排队,表情木讷, 好像精气神都被抽走了。轮到她时,她看到苏念星,就像抓住救命稻草握住苏念星戴着手套的手,她的眼泪像断线的风筝顷刻间就掉下来,“大师,你帮我算一卦吧。我痛的要死掉了。” 街坊们看着当众失态的靓女一时间议论纷纷。 “是不是失恋啊?” “估计是!” “靓女,你别哭啊。” 苏念星将靓女请到位子上坐下,阿珍麻溜帮她拿工具,其他人也围在四周看苏念星算卦。 “你想算什么?” 靓女掩着鼻子哭泣,眼泪扑簌扑簌落下,纸巾湿了好几张,等她哭累了,才抽泣着说自己的遭遇,“我和男朋友谈了六年恋爱,一直很好。但是谈婚论嫁时,他父母不同意。他跟我分手,娶了别人。” 街坊们纷纷安慰她想开些,“这种贱男早分早好。”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一定能找到好男人的。” “靓女,你长这么靓,还怕没人追吗?到时候让他后悔去吧!”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77节 靓女并没有被安慰到,她恨得咬牙切齿,“大师,你帮我算算他什么时候离婚。只要他婚姻不幸福,我就开心。” 街坊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靓女有此想法很正常。 苏念星握住她的手,静静看下去,但是她看的画面却不是她前男友的未来,而是他们的过去。也就是说这位靓女正沉浸在过去的甜蜜当中,她还没有走出来。 苏念星上次给三婆算卦,对方却根据她的卦象杀人。这靓女如此恨前男友,有没有可能也会犯法。这种性格偏执的人,苏念星警铃大作。 她其实想过不做算命师,只靠冰室的盈利也能让她过得舒舒服服。当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足够低微矮小,没有风险。可是这样的生活就是真的安全吗?不是的。如果她不算命,她就得像其他冰室一样,把大部分收入上供给彪哥。就得像其他人一样老老实实住劏房,辛苦工作攒的钱却赶不上房价上升的速度。 她就得像大部分人一样学会过日子,为每天吃什么喝什么而精打细算,为坐什么交通工具而烦恼,她不能追逐自己的梦想,不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甚至不能约自己喜欢的男人。 她太想过上辈子的好日子了。她没有聪明的大脑,哪怕穿越,她依旧还是那个努力三年,花了上百万家教费,依旧只能考上三本的学渣苏念星。她没有傲人的履历,没有聪明的大脑,更不可能像上辈子那样拼爸妈,她要怎么过好日子? 她就只能靠她的金手指。这个行业风险高,但收入也是真的高。她一个月的收入(冰室+算卦)有八万多。 梁督察破了无数次大案,在生死关头来来回回十几次,花了八年时间才终于爬上高级督察的位子。而她只靠金手指就能挣这么多。她凭什么不做? 既然选择做这行,而她现在的名气也做不到挑三捡四,就得面面各式各样的客人。 苏念星叹了口气,“靓女,虽然我擅长算姻缘。但是你前男友的正缘不是你,我算不出。你还是往前看吧。” 街坊们听到她委婉拒绝,有些失望没看到好戏。 靓女咬着唇,“他今天结婚,我带你一块参加婚宴,你能不能给他算?” 苏念星瞪圆眼睛,都不可置信了,前女友婚礼当天找上门,确定不是砸场子吗? 明哥劝靓女想开些,“他都要结婚了,你去他的婚宴,除了让自己难堪,也没什么好处。靓女,还是算了吧。他幸不幸福已经与你无关了。做人最重要的是开开心心。那些不开心的事就当粉笔字擦掉吧。” 苏念星看向明哥,面露古怪,电视剧台词他倒是背得滚瓜烂熟嘛。 靓女咬咬牙,打开钱包掏出一沓纸币放在桌上,“只要你帮我算,这些钱都是你的。” 苏念星看着她执拗的双眼,如果她不帮她算,这位靓女指不定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她想了想接过钱,“我可以去他的婚宴帮你算。但是你不能进去。我算完卦后,会出来告诉你。” 靓女只想知道算卦结果,自然没有二话。 街坊们还想跟在后头看热闹,苏念星直接打了辆出租车,其他人只能住步。 香江好望酒店雄伟壮观,装潢奢华,在铜锣湾最繁华路段,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四周更是毗邻商业区,对面就是时代广场和奢侈品中心。 看着外面站姿笔挺开车门的保安,苏念星叮嘱靓女,“你别闹事。我可不想进警局。” 靓女颔首。 苏念星看着酒店似乎有好几家在办喜事,她看向靓女,“几楼啊?” “三楼。”靓女有些忐忑不安,因为三楼正厅门口有人正在查验请柬,她们两人没有。 苏念星看向靓女,她羞红着脸,“我没有请柬。” 苏念星早料到了,就是再怎么缺心眼的男人,也不可能给前女友送请柬。 苏念星让靓女原地等她,她走上前,“我是铜锣湾的算命大师苏念星,想来讨一杯水酒,不知行不行?” 负责迎接宾客的是新郎新娘的父母。新娘父母文化水平比较高,不相信算命,自然不认识算命大师,倒是新郎父亲听到苏念星的名字,眼睛一亮,立刻走过来,与她握手,“大师,久仰大名。” 苏念星长舒一口气,好在没有丢人。 新郎母亲走过来,跟苏念星握手,但是看到不远处的靓女时,她面色一变,“你怎么来了?” 靓女走上来定定看着她,惨笑一声,“他结婚了,我来祝福他。” 新郎母亲脸色阴沉不定,“我儿子已经跟你分手了,识相的就离开。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你以后还要结婚嫁人的。” 靓女眼里闪出眼泪,“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 新郎父亲正跟苏念星聊玄学,听到两人剑拔弩张,察觉出不对,立刻走过来,“怎么了?” 新郎母亲附手在丈夫耳边嘀咕几句,新郎父亲哈哈大笑,“没事,来就来吧。欢迎来喝一杯水酒!” 苏念星刚刚还想让靓女在外面等自己。算完卦,她就出来与靓女汇合,没想到新郎父亲居然让靓女也跟着进来。这人不是心大,就是…… 靓女却生怕他反悔迫不及待走进来。 新郎新娘还不在,厅内是宾客,摆着十几张桌子,起码有几百号人。 苏念星找个位置坐下,随即注意到身后有人跟着她们,确切地说盯着靓女。看样子新郎父亲也怕靓女闹事,主动将她看住。 不得不说此举是最好的处理方法,既不会让她惊扰宾客,又能让她死心。 苏念星收回视线,看向靓女,“你叫什么名字?” “唐梦璐”她看着四周宾客,头也不回。 苏念星点点头,看了眼手表,香江婚宴一般设在晚上。当然也有设在中午,一般婚宴开始时间是11:28或者11:38这样的吉利时间。 等了片刻,宾客渐渐来齐了,唐梦璐神情陷入恍惚,自打进了婚宴,她整个人的精神都不对了,像尊雕塑一动不动。 这婚宴确实布置得唯美浪漫,好像梦幻王国。 正想时,司仪上台主持,婚宴开始了。其他人都开始看着司仪,苏念星却没有看他,她的注意力全都在唐梦璐身上,生怕对方冲过去。 虽然渣男背叛两人的爱情确实不对,但是唐梦璐大闹一场也没有意义。 好在唐梦璐除了情绪激动些,没有做出过火的事情,也没有出来阻止。 苏念星默默看着这一切,直到新郎和新娘下来敬酒。 快到他们这桌时,新郎终于发现唐梦璐,整个人呆若木鸡,手里的酒杯撒了,他也没发现,直到新娘催促,他才反应过来。 敬酒时,唐梦璐举起酒杯,“恭喜你结婚。” 新郎低头不敢看她,新娘总觉得两人有古怪,很自然接话,“多谢你。请问你是?” 唐梦璐刚要回答,苏念星立刻插话,“她是我朋友。不知你有没有听过我的名字?我叫苏念星,是铜锣湾算命大师。这次不请自来,请见谅。” 新娘打量她半晌,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那个算命大师?我之前一直想找你算卦。有一回和朋友一块去,到了才发现许多人排队。我这人不爱等,就先回来了。你今天的卦满了吗?我可以请你给我们算一卦吗?” 她很自然地揽住新郎的胳膊,脑袋依靠在新郎肩膀,新郎身子僵了僵,唐梦璐脸色苍白如纸,死死咬住嘴唇,手里的酒杯晃啊晃,终于摔落在地上。 这桌客人都察觉出不对,正惊疑不定打量两人,突然隔壁桌的客人发出惊呼,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脖子,直往后仰,噗通一声,撞到身后端菜上来的服务员,连人带菜全部跌倒。 隔壁的宾客立刻围过来惊恐地看着两人。 “没事吧?” 服务员被人扶起来,众人才发现刚刚的客人并不是意外撞倒服务员,而是中了毒,他的脸青紫,口吐白沫,就在大家惊呼时,又有人捂着脖子摔倒,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周围人一个又一个倒下,除了敬酒的新娘新郎,只剩下苏念星和唐梦璐还能站着。 新娘指着两人,“你们怎么没事?” 苏念星生怕他们把她当嫌疑人,她看着菜品,张了张嘴,“我没怎么吃菜。” 她刚刚一直在盯着唐梦璐,生怕对方大闹会场,哪还顾得上吃菜。说完,她头脑一阵眩晕,面前有两只小人在欢快地跳舞,哇,好可爱~ 唐梦璐见她正说着话,突然像傻子一样笑起来,浑身寒毛倒竖,立刻将人扶住,“你没事吧?” 苏念星身体往下栽,唐梦璐扶住她,她还不安生,乐得手舞足蹈,不知道在弄什么东西。 服务员见到这等情景,立刻去叫经理。很快酒店管理人员过来,查看宾客情况,让服务员将这些客人全部送到医院。 近两百名宾客,一时间酒店门口的出租车人满为患。 唐梦璐陪在苏念星身边,跟着一块上了出租车,送到医院。 因为太多病人,医院安排不了这么病床,只能让他们坐在大厅外面等候。苏念星算是里面中毒最浅的,她只是出现幻觉,并没有口吐白沫,更没有昏厥。 验完血后,医生让她催吐、洗胃。 唐梦璐陪在苏念星身边,陪她一起催吐,时不时还要按住苏念星的手,因为她眼前出现幻觉,根本不听话。 等客人都送过来,新郎姗姗来迟,一进来就指着唐梦璐,“我没想到你这么狠毒。我们俩是和平分手,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你给宾客们下毒,你太让我失望了。” 新娘也跟过来了,她的家人也中了毒,刚才就觉得两人怪怪的,听到老公的话,她在两人身上逡巡,最后落到唐梦璐身上,“原来是你!是你给他们下毒的,对不对?” 唐梦璐忙中抽闲按住苏念星的手,“不是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是你,为什么他们都中了毒,只有你没有!”新郎新娘显然都不相信她的说辞。 唐梦璐精神处于疲惫当中,“我怎么知道。你们应该报警了吧?让警察来查吧。” 新郎还想说什么,医院通知新郎缴费。 新郎也顾不上唐梦璐,立刻前去缴费。 苏念星直到四个小时后才恢复神智,她双手又酸又疼,再看看自己的手背,“我这是怎么了?” 唐梦璐正斜靠在椅背上休息,见她醒了,松了口气,“你没事了?” 苏念星打量四周,发现这是医院,“我怎么在这儿?” 她刚刚逮了三四个小时的小人,胳膊好酸,她甩了甩胳膊,想起之前在酒店那一幕,“怎么回事?” 唐梦璐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听说那道香菇青菜有毒。被撒了有毒的蘑菇粉。吃的多中毒深。你只吃了一点点,产生幻觉。” 她边说边指着不远处的警察,正在给人做笔录。 发现苏念星醒了,大林走过来,“你没事吧?你可以说说事发经过是什么样的吗?” 苏念星揉揉额头,“我没事。” 她把事发经过说了。当时她注意力都在唐梦璐身上,所以没怎么吃菜。当然唐梦璐之所以没中毒,是因为她当时光顾着看新郎,压根没动筷子,自然没有中毒。 “你的意思是唐梦璐没有下毒?” 苏念星很肯定摇头,“没有。我一直看着她,她也没有去别的桌,没有机会下毒。”她顿了顿又补充,“之前新郎父亲让服务员盯着唐梦璐,那个服务员应该可以为唐梦璐作证。” 大林把这条信息记下来。 苏念星问大林,“酒店其他包间被下毒了吗?” 大林叹了口气,“没有。” 苏念星蹙眉,也就是说凶手是针对性下毒,并不是无心之失。那唐梦璐确实是最可疑的人。 唐梦璐之前已经做过笔录,见大林看向她,立刻道,“真的不是我。” 梁督察从外面走进来,他刚刚已经给酒楼人员做了笔录,看到苏念星也在,微微一愣,“你怎么在这儿?” 苏念星讲了一遍自己参加婚宴的过程。 梁督察点头,“我们把可以接触到菜品的厨师和服务员做了登记。很快就会有答案。你们稍等片刻。” 苏念星神智虽然恢复,但是她头还晕着,医生说,她还需要大量饮水排毒,听到他的话,她点了点头,“好。”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78节 第73章 苏念星手撑着额头, 耳边全是家属们闹哄哄的声音,她疲倦地打了个哈欠。就在这时阿香婆从外面风风火火跑进来,在门口逡巡好一会儿才在角落找到她, 快速跑过来, 见她没事, 拍着胸口,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苏念星头晕不想说话,唐梦璐帮她解释, “她中了蘑菇的毒, 催吐后, 现在头还有点晕。” 阿香婆立刻坐到苏念星旁边,担忧地看着她,“都过去这么长时间, 你头怎么还晕啊?” 苏念星指了指自己的头,“比之前好多了,现在就是有点晕,没有其他反应。他们比我严重多了。”她指了指其他食客, 那些人上吐下泻, 遍地哀嚎, 哭声能把屋子掀翻。 阿香婆松了口气,她刚刚在冰室听到食客们说酒楼出现食物中毒, 吓得不轻,忙跑到酒楼, 刚好碰到关淑惠和大林,从大林口中得知苏念星参加的酒宴出了事, 立刻过来。 她还带来了吃食,将带来的保温盒打开, “你现在还能不能吃东西?” 苏念星点头,“当然可以。我刚刚在酒宴没吃多少。又来医院催吐,早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了。” 她打开保温盒,里面是熬得粘稠的小米粥,“太香了。” 阿香婆见她喜欢,也笑起来,“你现在胃口不好,正适合吃小米粥养胃。” 苏念星笑眯了眼,“这个好。” 她给唐梦璐一只勺子,对方却没有胃口,谢绝了。 关淑惠在另一边向梁督察汇报酒店进展,结束后走过来问苏念星有没有事。 苏念星摇头说没事,关淑惠打量她气色,“你这大半年出入我们警局好几次了。你是不是该给自己算一卦呢?我就没见过运气像你这么差的算命大师。别人都是算卦不准被打,你是算卦这么准,还中招。你这运气有点背啊。” 苏念星摇头,纠正她的说法,“不是我运气差。而是我做的是高风险行业。就像你们警察一样,拿着高工资,风吹日晒,还要面对枪林弹雨,上次你们梁督察中了两枪。其中一枪离胸口只有五厘米,你怎么不劝他去算一卦呢?” 关淑惠怔了怔,面露古怪,“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劝他去算卦呢?” 苏念星愣了下,他们让梁督察找神婆算卦?没有被他呲吗? 阿香婆在边上道,“她这是无妄之灾,跟算卦没什么关系。” 唐梦璐有些羞愧,“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坚持想让你算卦,你也不会中毒。” 苏念星看着她,“又不是你下的毒,跟你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没想到会有人到酒店下毒,风险也太高了吧?” 要知道这酒宴都是十几桌,下毒的人无法确定哪一盘的菜会端上既定的餐桌,所以就要给所有桌都下毒。给十几份菜下毒比给一份菜下毒难多了。所以没有深仇大恨,对方不会这么冒险。 关淑惠见她现在还想着案子的事,不由笑起来,“我们已经在调查了,很快就能将人抓住的。你们不用担心。” 说完,她先给其他人做笔录了。这些食客洗完胃,有些已经恢复清醒,但是语气不怎么好,说话很大声,而且怨气滔天。新郎新娘既要照顾自己的父母,又要给亲戚朋友们道歉,焦头烂额。 苏念星还在医院等候结果,阿香婆是趁着休息空档过来的,她还要回去准备晚饭,先回冰室忙活了。 直到晚上,案件结果终于查出来。 其实这桩案子不难查。这是个管理严格的酒店,招的厨师和服务员都是正规录用。身份信息都是登记好的。 梁督察经过走访调查,很快锁定一位犯罪嫌疑人,对方是新娘的前男友。 得知女友在跟自己交往的时候劈腿,而且还另嫁他人,一时气不过,就想着报复前女友。 他跟踪前女友,得知他们结婚定了这家酒店,他应聘到这家酒店当厨师,实施报复。 撒完蘑菇粉后,他将剩余的蘑菇粉全部烧掉,来个毁尸灭迹。 要说他为什么这么大胆呢?因为香江法律讲证据,没有证据,法官就定不了他的罪。 但是理论很扎实,操作时却有了失误,他没想到自己烧蘑菇粉的时候,因为太过紧张,将蘑菇粉撒歪了,有部分飘到墙上,哪怕他拿着抹布擦过墙面,但还是有部分残留在缝隙中。 法证从缝隙中提取药粉,跟食物中一对比,成分一致,将嫌疑人扣住。 得知真相时,新郎与新娘大吵一架,埋怨她没有跟前男友断干净,导致他亲戚朋友受罪,还怪她让他丢人。 新娘也不是个软弱的性子,直接与他对骂,“你就没有问题吗?你前女友不是一样闹到婚宴,向我挑衅吗?我们半斤对八两,谁也别嫌弃谁。” 唐梦璐看着这对新婚夫妻,突然觉得挺可笑的。 她看向苏念星,“大师,你给他算过吗?他的婚姻如何?” 刚刚那个新郎过来关心时,苏念星跟他握手时替他算过婚姻,不过让唐梦璐失望了,“他们不会离婚,他的婚姻生活算是各取所需。” 新郎花心烂情,在外面养二奶三奶。新娘也不是善茬,绿帽子一戴就是好几个。跟她上辈子见过的许多夫妻一样,各玩各的。正因为他们在这方面志同道合,所以他们的婚姻才能长久。 唐梦璐突然笑起来,“我想开了,其实分手并不那么可怕。更可怕的是明明不爱了,还要被绑在一起。” 苏念星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也许在唐梦璐眼里婚姻就是爱情,但是在这两人眼里,婚姻是婚姻,爱情是爱情,性是性。三者可以互不相干。 天色不早了,唐梦璐要回家,“我叫辆出租车,顺道送你回去吧。” 苏念星摇头拒绝,“我离这儿不远,走路几分钟就能到。” 唐梦璐没再坚持,与她告别。 苏念星正打算离开,梁督察刚好收队,让张正博开他的车送其他组员回去,“这么晚了,不好打车。” 关淑惠有些不放心,“你呢?” 梁督察示意他们先走,“我等会儿搭别人的便车。” 等其他人走了,梁督察走到苏念星面前,“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我送你回去吧。” 苏念星以为他有事要问自己,也就没有拒绝。 香江的夜晚灯火璀璨,是个繁华的夜都市,风吹过来,苏念星眩晕感都跟着减轻。她没话找话问梁督察,“你们重案组一年能接多少案子?” “没有数过。几十起有的。不过多数都是小案。”梁督察随口回答。 苏念星点点头,空气陷入沉默。 梁督察突然道,“你这次是受了无妄之灾。” “你该不会也想劝我找个大师算命吧?”苏念星想起关淑惠说她最近很倒霉,有些忍俊不禁。 梁督察失笑,“其实你运气算好的。我遇过许多大师被打过。你至今好像没有被人打。” 苏念星之前被那个家暴男打过,不过这件事太丢脸,她不好讲出来,只好奇道,“他们是算得不准才被打吧?”别说梁督察,苏念星自己就见过不少,之前她摆摊的位置有别的神算子过来占位置,因为算卦不准被打过。就连阿香婆也说过,她之前算卦不准,那些客人找上门闹事,要她赔钱。 梁督察微微一怔,摇了摇头,“其实并不都是不准。我曾经碰到过一个神算子。他算卦真的很准。在那一代很有名气,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听说就连富豪都来找他算卦。但是某一天,我听说他的祖坟被人挖了。” 苏念星惊得目瞪口呆,不自觉停下脚步,呆呆看着他,重复他的话,“祖坟被挖?为什么!” 算得不准祖坟被挖,她还能理解,算得准还被挖,有点不讲理了吧? 梁督察像是想起久远的过去,幽幽道,“大概马有失蹄?那家人被他害得家破人亡,他躲到国外去了,那家人找不到,又很恨他,于是就挖了他的祖坟以泄心头之恨。其实算命大师这个行业的危险性比我们警察更高。” 苏念星赞成他的说法。 “我们警察面对的是歹徒。但是我们有合法的枪支可以反击,还有成千上万的市民和媒体帮衬。但是你没有。你名气越高,你就等于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一旦哪天你算卦不准了,你的信徒们会抛弃你,你的竞争对手会上来踩你,媒体更会像苍蝇一样盯着你。所有人都在等你翻车。”梁督察眉宇中有着浓浓隐忧,“我说句不好听的,我有时候想劝你其实不必算得那么准。但是……” 他摊了摊手,这种话说出来,估计她也不会照做,甚至是认为他别有用心。 苏念星对他的话不怎么认同,“这些人找我算卦都是有所求,我明明知道他们所求的结果,却还对他们撒谎。这不是存心欺骗他们吗?更何况我还收了他们这么多卦金,我的良心也过不去啊。” 她自朝一笑,“兴许有一天,我真会翻车。到那时,我不想面对也得面对了。” 梁督察若有所思。他只想到她的职业生涯,但是她却将每一位顾客都放在心上,并不敷衍。 “哎呀!”他正愣神时,突然见她加快脚步走到巷子口,只见拐角处有只小土狗正可怜兮兮趴在那儿。 “这是一只流浪狗。”梁督察见她想碰,下意识阻止,“它身上肯定有跳蚤,会爬到你身上。” 苏念星的手僵在半空,又默默收回来,“香江哪儿可以收容流浪狗?” “可以送到宠物收容中心。”梁督察没养过狗,他讨厌一切带毛的动物,他掏出大哥大,正想打电话,却见苏念星指着土狗脖子处的铃铛,“这个不是流浪狗,有主人的。你们重案组是不是可以把它送回主人家。” 梁督察收回大哥大,弯腰看了眼牌子,“上面的字已经模糊了,看得不是很清楚。可以登报。” 苏念星颔首,将宠物拿起来塞给他,“那它就交给你了。” 梁督察下意识想把狗狗扔回去,好在苏念星没有松手,定定打量他,“你怎么了?” “我……”梁督察额头冒汗,浑身僵住。 苏念星惊疑不定打量他,“你不会是怕狗吧?” 梁督察摇头,“不是。它身上有跳蚤。” “流浪狗身上肯定有跳蚤啊。这个没有狗链,而且它腿还受伤了,不能走,只能抱着它。”苏念星抱着狗狗。 虽然如此,梁督察还是接受无能,他四下看了看,没有找到合适的盒子,于是将自己身上的西装脱下,想用它包狗狗。 苏念星被他这动作懵了好半天,最终还是把狗狗移开,不让它碰到外套,“你这西装外套很贵吧?用它包狗狗,回头你就不能穿了。太浪费了。还是我来养它吧。” 不过想到家里太小,狗狗可能没有自由,她不忘补充,“我只能养几天。你争取早点找到狗主人。” 梁督察有些过意不去,“我才是警察,让你养着狗狗,不合适。”他忍着不适接过狗狗,“还是我来吧。我家里宽敞些,狗狗应该能舒坦点。” 苏念星见他动作僵硬,就猜到他不喜欢狗狗,有些好笑,明明不喜欢却还要强撑着抱过去,她想抱回来,他还不愿意,只能叹了口气,“要不是我的地方小,我早就想养一只了。”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今天还有一卦没算呢。马上就到凌晨,不算就浪费了,我来试试看能不能给它算一卦。” 她还没有给狗狗算过卦,也不知能不能行。 梁督察被她逗笑了,“它又不会开口说话。你怎么给它算?” 苏念星握住狗狗的爪子,画面出现了。 这是个豪华的别墅,以狗狗的视角展开,精美的地板,它跳来跳去。主人在客厅交谈,似乎在说话,听不太清楚,狗狗跳动间,她看到远处的茶几上放着一张艺术照,戴着皇冠,穿着礼服的照片。 这似乎是个港姐。可惜苏念星没见过她,并不认识她是哪一界的港姐。 苏念星松开狗狗的爪子看向梁督察,“你能不能问tvb例年的港姐?” 梁督察微微一愣,“你算出它是某位港姐的狗狗?” 苏念星颔首,“可能是。你先问问看。” 梁督察点头答应。 苏念星看了一圈四周,天太晚了,只有酒吧还开着门,大部分的店都关门了,她没办法用狗狗沐浴露或药帮它除跳蚤,只能叮嘱它用柠檬汁和温水洗一洗,可以去除大部分跳蚤。 梁督察认真记下。 翌日一早,苏念星居然在冰室看到了梁雅静,“你是稀客呀。这么早来吃早点?” 梁雅静摇头,“我们家才有稀客呢。我哥居然抱回一只狗狗。”想起昨晚哥哥那如临大敌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发笑,“我哥昨晚给狗狗洗了澡,原本放在箱子里,谁知半夜狗狗打开门跑到他床上,他吓得大叫,连夜起来给它做了个狗窝,一大早还做狗粮。” 苏念星有些过意不去,到附近宠物医院买了些狗狗用品和狗粮送到警局。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79节 梁督察正在疯狂打电话,问对方有没有丢狗。 说实话这并不好找。港姐从1973年开始每年选一次,初选就有82名,这么多年办下来,也有上千人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电话。也不是每个人都还在娱乐圈混。找tvb负责人要电话,他们也拿不出更多联系方式。 从早上到现在,a组的警员们分配电话,每人打了几十个,最终还是没找到。 苏念星送狗粮过来,梁督察拆了一包狗粮放到狗狗面前,“这只狗很乖巧。昨晚没怎么闹。” 苏念星没有拆穿他的谎言,“能找到主人吗?” “应该能。”梁督察没有犹豫。 苏念星见狗狗爱吃狗粮,“你妹妹今天来我们店里了。要不然还是我养吧?” 梁督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是妹妹向她说他的窘事,他轻咳一声,“没事。让张正博养。他很喜欢狗狗。” 张正博被梁sir点名有点懵,下意识点头。 等苏念星离开警局,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梁sir,我家不行啊?我家地方很小,养不了狗狗。” 梁督察看向关淑惠,吓得她一个劲儿摇头,“梁sir,我小时候被狗咬过,我怕狗。” 大林也立刻补充,“我家也小,养不了。” 其他组员也是摇头,生怕这事落到他们身上。 梁督察无可奈何,只能自己养,但是为了早点解决这个麻烦,他还是督促组员继续打电话。终于在打第476个电话时,打通了。电话那头得知他找到了狗狗,表示立刻会让人将狗狗接回来。 当天下午,狗狗就被对方的司机接走,留下一万的感谢费。 梁督察将钱拿给苏念星。她不肯收,“狗是你养的,主人也是你找到的。我不要。” “你提供的线索,你当然有份。” 苏念星想了想,只拿了一千卦金,“剩下的你们组员分了吧。他们这些天打电话也很辛苦。尤其是你,既要打电话,还要养狗狗。” 梁督察又给她拿了一千,“我们是警察,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苏念星没有跟他推让,好奇问,“哪位港姐啊?” 梁督察没有见到本人,只拿出她的照片,苏念星看了一眼,确实跟照片上的人长得很像。她松了口气。 “她叫陆诗意,是去年港姐季军,但是没怎么拍戏。”梁督察只知道这些。 苏念星点点头,她只是随口一问,这时候的她想不到有一天陆诗意会来找她算卦。 第74章 “重山之外问黄金, 谋事成而又成败,五鬼搬运财如水,未料江心有石滩, 此年捕役灾星难, 幸得阴功保身化及!” 冰室生意最忙的时候, 队伍已经排到外面去了, 客人不停催促,阿喜三人忙得晕头转向, 小笼包却久等等不来, 苏念星掀开帘子到后厨, 却见三个厨师正眼巴巴盯着广播。阴森森的丧乐配上拼凑出来的古诗,他们却听得聚精会神,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 苏念星靠近听了听, 跟听天书似的,眉眼间全是迷雾,“这是什么东西?念咒吗?” 阿香婆抬手止住她动作,就听广播那头传来一道好听的女声, “好了, 今天的预测就到这里。想知道这句话是什么, 欢迎大家收听下期节目,届时诸葛居士会为我们解说。” 啪嗒一声, 阿香婆将广播关了,扭头看到苏念星, 她忙把锅上的包子端下来塞到她手里,“好了。端出去吧。” 苏念星满腹疑惑, 刚刚那是什么东西?瞧着是广播,怎么听着那么诡异呢? 等早高峰过去, 苏念星到后面,三位师傅正在讨论刚刚广播里的谶语。 李师傅激动得问,“重山之外问黄金,这是什么意思?黄金要涨价吗?我们是不是囤点黄金啊?” 好似只要得到另外两位的肯定,他下一秒就冲出去买黄金。 张师傅却觉得不是,“他后面不是说了吗?谋事成而又成败。如果真是说黄金,它涨了之后又会跌回去。何必折腾。涨得那点利还不够折损费的。” 两人齐刷刷看向阿香婆,“你是算命大师,你应该懂刚刚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吧?” 阿香婆确实爱看杂书,见他们问自己当即露出得意之色,“我知道第三句是什么意思。五鬼搬运财如水。这个五鬼搬运指的就是五鬼搬运术。财如水意思是钱财如水般哗啦啦流走。意思是小偷会把钱财偷走。” 张师傅和李师傅齐齐点头,“有道理。”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未料江心有石滩。这个意思很明显,就是江中间有石头,大概是遇到障碍。后面又说‘此年捕役灾星难’,大概是今年是个灾年,最后一句,就是遇到灾难不要怕,最终会逢凶化吉。” 张师傅和李师傅恍然大悟,但两人还是不解,“诸葛居士下的谶语是给谁的?” 阿香婆摇头,“不知道。”她见两人如此痴迷诸葛居士,就提醒两人不要相信这些,“我就是算命的,这种似是而非的话,我比他说得还好。” 这话一出,李师傅就不高兴了,“你怎么能跟诸葛居士比呢?你算卦就是糊弄外行。但是诸葛居士可是说中许多事。之前码头有个无头尸体,他说中了。后面又说中今年房价会大涨。你看年中比年初上涨了50%。还有之前世界杯,他算出德国会夺冠。一次是意外,两次是运气好,他一连说中三次,这已经不是运气好就能概况吧?他是有真本事的人。” 阿香婆到底也是算卦的,尤其是见到苏念星算卦那么准,听到李师傅的话,她眼睛闪闪发光,“真的吗?他什么时候出名的?我怎么没听说过他的名声。” “他以前在旺角替人算命,很有名的。去年才搬来铜锣湾,打电话到电台说中许多事情。我听电台的主持人说他有几十万信徒呢。你要是感兴趣,我带你去。他家离这儿不远。每周末都有不少信徒去他家买长寿包。”李师傅早就想去了,但是一直拿不定主意。 阿香婆蠢蠢欲动,苏念星轻咳一声,掀起帘子走进来,“诸葛居士?这么厉害?他算卦多少钱一卦?” 李师傅笑了,“他算卦靠的是缘分。有三不算:不信者不算、不算孕妇怀胎性别、不算寿数。” 苏念星点点头,“原来如此。” 阿香婆见苏念星感兴趣,就把刚刚从电台听到的谶语说给她听,“小星,你觉得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苏念星哪里知道,她压根不算真正的算命师,她挠了挠头,“这几句有点像古诗拼凑在一起的感觉。” 阿香婆小声提醒她,“你算命本事比他厉害多了,但是你的名气却没人家大。我觉得你可以学习他糊弄人的本事。你有空也多背些古诗,越冷门的越管用。” 苏念星抽了抽嘴角,她上辈子要参加中考高考,她都没怎么背过古诗,这辈子不考试,她反倒要背。 可是一想到自己还住在四平米的小房子,苏念星再多的怨言都憋了回去。这辈子没有爷爷和爸妈可以拼,她只能拼自己了。她扭头去书店买了一本冷门古诗,里面是诗词集锦。 三人行必有我师,诸葛居士能火,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她不跟他学算卦本领,可以学学他的装逼技巧。这样下次她给人算命,也一口一句古诗,多有高人范儿啊。 苏念星抽空就开始背古诗词。但是身为学渣的她只背了几天,她就满脑子问号。以前觉得唐诗宋词很难,可现在看这些冷门诗,她终于明白这些诗为什么没有当选了。看着词句挺美,就是不知道什么意思。 阿香婆见她没耐心,有些好笑,“如果你不想背诗,其实也有一个诀窍。” 苏念星立刻丢下书本,双眼闪闪发光盯着她,“什么诀窍?” “少说。算卦是多说多错,这就跟画画似的,你要有留白,这样能给人无限想像。”阿香婆传授她的技巧。 论怎么糊弄客人,阿香婆绝对是大师级别。苏念星摸摸下巴,“这可比背诗简单多了。” 阿香婆笑而不语,“少说”怎么可能简单。就像炒菜似的,少放调料,炒出来的味道能好吗?且让她试试吧。等她发现“少说”比背诗更难,她就会认真背书了。 苏念星把书扔到高几,撸起袖子开干。 “老板?老板?” 苏念星在后厨帮忙洗菜,外面阿珍喊她的名字,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手往围裙擦了擦,走出去,“怎么了?” 阿珍指着站在收银台前的年轻姑娘,对方年纪不大,瞧着也就十五六岁,“她中签了,但是她不想给自己算,问你能不能给别人算。” 苏念星恍然,这个年纪的孩子除了学习,没有太大压力和愿望。能不能考大学,看平时成绩就知道了,压根不会寄希望于算卦。 她走到柜台前问小姑娘,“你想给谁算?” 小姑娘抬头,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有些拘谨,不过说话条理清晰,一看就是经常帮父母做事的小大人,“我想给我姐姐算。” 苏念星颔首,“可以。你姐姐在哪?什么时候过来?” 小姑娘看了眼手表,欲言又止,“我姐姐没时间过来。你可以看我的手相算她吗?她是我亲姐。你不是可以算亲人吗?” 见她说得头头是道,苏念星了然,这小姑娘肯定是经常到这边吃饭,所以很熟悉她的算命技巧。 苏念星点头,“是这样没错。但是算她本人更准。” 小姑娘抿了抿唇,“我姐姐没法过来,她结婚了。但是我特别不理解我姐怎么会嫁给他!我姐长得很靓,有许多条件好的男人追她,但是她挑中的男人不仅没钱,还没素质,张嘴就骂人,还不讲卫生。最让我意外的是我姐主动追的他。她放着那么多好男人不嫁,非嫁给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差劲的男人,而且那个男人从头至尾对她都不好。” 看样子她是真的很不喜欢她姐夫,提起对方连姐夫都不叫,脸上也是浓浓的厌恶。 苏念星摊了摊手,“可能他有别的优点呢,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小姑娘却坚持自己的判断,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她过得一点也不幸福。那个男人对她特别坏,不仅打她,还带女人回家过夜,但是她都忍了。可是我姐姐以前不是这样的。我爸妈早早去世了,是我姐姐将我养大,她性格很要强,但是她却给那个男人当牛做马,太不正常了。” 说到最后她急得直掉眼泪,巴巴看着苏念星,“你是算命大师,你是不是会给人下降头?你说我姐姐是不是被他下降头了?” 苏念星怔住,这小姑娘的姐姐该不会被pua了吧?精神摧残跟下降头也差不多。她试探问,“你姐姐除了对你姐夫言听计从。对别人呢?” “他才不是我姐夫。他是个坏人。”小姑娘愤愤不平,婴儿肥的小脸一鼓一鼓的,眼睛圆溜溜,像极了萌宠,可爱到爆。 苏念星忍住蠢蠢欲动的手,继续问,“然后呢?你有没有问过你姐姐原因?” “她不肯说。”小姑娘气得直跺脚。 苏念星见她这么担心姐姐,想来可以通过她的手看清真相,于是她示意小姑娘伸手过来。 小姑娘疑惑看着她,“不是先扔铜钱吗?” 苏念星有些好笑,“先看手相也是一样的。几种方式没有先后顺序。” 小姑娘恍然大悟,将手放到桌上。 苏念星认真看手相,不知不觉已经有食客凑过来,她却浑然不知,注意力已经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 待看完视频,苏念星又开始把六爻金钱卦扔一遍,测字算一遍,掐指神神道道念一遍,末了她道,“妮妮是吧?” 妮妮眼睛一亮,双手交错,迫不及待点头,“是。我小名叫妮妮。” 苏念星被她的动作取悦了,也跟着弯了弯嘴角,“我跟你回去找你姐姐。” 妮妮为难地挠了挠头,“那个男人不喜欢我,他看到我一定会骂我姐。我不想看我姐向他求饶。” 苏念星拍拍她肩膀,“你放心。这次你不会再看到这种情况。你姐姐是上了诸葛居士的当。” 妮妮一头雾水,“诸葛居士?谁啊?” 妮妮还在念书的年纪,自然没时间听广播,但是苏神算冰室有不少食客爱听广播,有几个更是诸葛居士的铁杆粉丝,听到苏念星质疑诸葛居士,几人脸色霎时变得阴沉,聚拢过来,问她为什么这么说,“诸葛居士算卦很准的。之前我就是听了他的话买了德国队赢,赚了不少钱。” 又有一人附和,“是啊,你可不能瞎说。你算卦准,我们都知道。但是你最擅长算姻缘,诸葛居士可是会算世界杯,能带我们发财。他的人气比你高多了。” 质疑声此起彼伏,苏念星看着这些愤怒的食客,却并没有当一回事,而是伸手往下压,示意大家先停一停。 等食客们的声音渐渐减少,苏念星手一挥,“既然大家提出质疑,不如跟我一块去听原委。你们难道不想知道我和诸葛居士谁算卦更准吗?” 许多人都是经不起激的,尤其这两人算卦都很准。难免有人会生出比较的心思。经常会因为谁算卦更准吵架。 苏念星这话正合大家的意,于是感兴趣的食客匆匆将吃到一半的饭菜打包,跟在苏念星后头看热闹。 诸葛居士住在村屋,妮妮姐姐家离诸葛居士家不算远,也就隔了几百米远。 苏念星让其他人先去诸葛居士家等,她和小姑娘先去小姑娘的姐姐家敲门。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80节 大家也没什么意见,于是兵分两路。 阿香婆听到苏念星要跟人比试,提心吊胆跟过来,见这会儿没有外人,她扯着苏念星的胳膊小声问,“你真要跟诸葛居士比?万一输了怎么办?” 诸葛居士可是有真本事的神算,他的信徒比小星多多了。万一输了,苏神算冰室好不容易打响的神算名头可就毁了。做这行名声比明星还重要。毕竟明星收入来源于金主,但是神算的收入完全依赖信徒。 苏念星拍拍她的手,想到妮妮姐姐被忽悠得那么惨,她眼里闪过一丝嫌恶,“放心吧。我不会输的。” 阿香婆看着她大义凛然的背影,心里居然信了几分。如果小星真的能赢诸葛居士,对她的名声也有好处。罢了,相信小星吧。毕竟小星可是帮她找到孙女的神算子。 妮妮和苏念星走到姐姐家门口,突然侧头问,“大师,我姐姐叫什么名字?” 苏念星见她都快到家才记得考自己,有些好笑,随口回答,“蔓蔓。你姐夫叫周智康。” 妮妮没有纠正苏念星的称呼,得到答案后长长松了一口气,嘴角弯弯,“对。我姐叫蔓蔓。” 妮妮上前敲门,过了好半天,一道暴躁的男声传来,“谁啊?敲什么敲!敲死鬼上门啊!” 妮妮有些尴尬,紧张地握紧拳头,看得出来她很怕她姐夫。但是为了找姐姐,她没有往后退。 等男人重重将门打开,他的力道很重,门受惯性影响,直接摔在墙上,看到外面的人,他双眼眯起,满脸不善,“你怎么来了?没钱找你姐来了?” 妮妮气得双眼通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倔强地一声不吭。 苏念星将一只手搭在妮妮肩头,透过周智康,看向里面,“我来找蔓蔓。” 周智康打量苏念星,那粘腻的眼神让她十分不适,她蹙了蹙眉,狠狠瞪了回去,声音抖然间拔高,“看什么看!我可是彪哥照的人。你有多少个脑袋敢动我!” 她声音加重,满眼不屑的样子,像极了仗势欺人的主子。 周智康被她糊弄住,舔着脸冲她笑,“你是彪哥的人?你怎么不早说?请进吧!” 妮妮看着这个会变脸的姐夫,刚刚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这会儿却像个哈巴狗,嚣张气焰怎么没了? 妮妮侧头看了眼苏念星,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苏念星明丽的侧颜,她的年纪没比她大多少,还有细细的绒毛,但是她的眼神凌厉,没人会拿她当小姑娘。 他请自己进去,苏念星却没有意向。 蔓蔓听到动静走出来,她头发没梳,凌乱地用根头绳随意扎起,身上穿着宽松的t恤,眼角还有眼屎,还有浓浓的黑眼圈,说她是网瘾妇女都有人信。 “妮妮?你怎么来了?” 妮妮看着蓬头垢面的姐姐,眼里闪过沉痛,她那爱美爱打扮的姐姐怎么变成这样了?她上前抓住姐姐的手,将对方手里的扫把扔掉,拉着对方往外走,“姐,我找你有事。你快跟我回家。” 这没头没脑的,蔓蔓被妹妹弄糊涂了,当她看到站在门边的丈夫时,身体下意识缩了缩。 周智康刚想发火,苏念星却是不善地盯着他。 那眼神好像下一秒就要刀过来。周智康哪里敢反抗,见蔓蔓盯着自己,还想争求他的意见,他挥手撵人,“快去快回!看我干什么?还想我送你回去?” 蔓蔓见他同意了,忙不迭道,“不用不用。我自己走。” 虽然不知丈夫为什么这么好说话,蔓蔓还是快步跟妹妹出来。等走出门口,她才想起来自己脸没洗,头没梳,牙没刷,就这么素面朝天见人,有点失礼。 可是让她回去,她又不愿意,只好硬着头皮出来。 走出十几米远,蔓蔓才觉得自己会呼吸了,她看向苏念星,扯了下妹妹胳膊,压低声音问,“这两位是谁啊?” 妮妮抿了抿唇,“这位是苏神算冰室的老板,我今天买小笼包中了签。她给我算命。” 蔓蔓听到这话,没有联想到自身,跟着笑起来,“卦象怎么样?” 妮妮摇头,“我没算我,我让大师算你……” 她还没说完,刚刚还含笑的蔓蔓脸色煞白,驻足不前,等所有人都看向她时,她却调头就跑。 第75章 这下把妮妮吓了一跳, 好不容易把人带出来了,怎么能让姐姐回去?! 妮妮在后头追,嘴里还喊着, “姐!你跑什么, 快跟我走。” 蔓蔓跑得更快了, 几步就跑到家门口, 扭头冲妹妹道,“你快回去吧。妮妮, 姐知道你对我好, 但是你别离我太近, 要不然会受我连累的。” 妮妮一头雾水,“姐,你在说什么?你没连累我!我现在好好的。” 蔓蔓看着妹妹的眼神带着不舍, 但还是狠心地跑开,就在她握住门把手快要进门时,一道清凌凌的声音响起,“诸葛居士是骗你的。” 蔓蔓的动作顿住, 她不可思议扭头, “什么?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骗我?” 阿香婆仔细打量蔓蔓的面相, 慢慢走近,“你额头饱满、地阁方圆、颧骨有肉、耳垂有珠是极好面相。你是个天生的富贵命。不该是现在这个劳碌命。” 蔓蔓定定看着两人, 往前走了几步,刚刚因为惊慌失措的脸此时却泛起一丝喜意, 这是不可思议,也是期盼, “真的?” 苏念星颔首,“真的。诸葛居士在骗你。” 蔓蔓有些糊涂了, 四下看了看,“他为什么骗我?” 苏念星示意她跟自己走,“我带你去找诸葛居士,他应该能告诉你理由。” 蔓蔓在思考她话的真假,妮妮却是等不及了,“姐,你快跟我走啊。是真是假当面问个清楚,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蔓蔓迟疑许久,终是点头答应。 妮妮怕姐姐又逃跑,紧紧握住姐姐的手,蔓蔓好几次想抽回,都被她强制握住,不想伤害妹妹,她只好随妹妹去了。 四人到了诸葛居士的家,他家门口有块空地,往常是他给信徒们祈福的教场。 此时挤满了人,有跟过来看热闹的食客,有村里的好事者,也有诸葛居士的信徒,粗略一数也有几百人。 阿香婆靠近苏念星身边,“一定要狠狠打他的脸。到时候这些人都会成为你的信徒。” 苏念星被她逗笑了,敛住想笑的冲动,径直往前走。 后面的人看到苏念星来了,朝里面喊了一嗓子,“她来了!大家快让开!”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诸葛居士的信徒们已经听说苏念星是过来挑衅居士,全都用愤怒的目光狠狠瞪着她,似乎想用这种方式逼退她。 苏念星上辈子只见过明星粉丝为了护自家爱豆,才这么狂热。比起他们,这些信徒的战斗力弱爆了。 她浑不在意地笑了笑,顺着大家自动让开的路走进包围圈。 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他穿着修行人爱穿的对襟僧袍,五官周正,面容慈和,唇角上扬,天生一副慈悲像,看人时,眼睛温和,不慌不忙。 苏念星走近,他站起来作了个揖,“无量寿佛。” 苏念星却没有还礼,而是打量她,“大师既是修行之人,该以慈悲为怀,为何要害一个无辜女子?” 诸葛居士看了眼她身后的蔓蔓,对方似乎很怕诸葛居士,在对方看过来时,她下意识缩起脑袋往苏念星身后躲。 诸葛居士很快收回视线,不太理解苏念星的意思,“她五岁那年,她父母找到我,让我替他们算命,我告诉他,他的大女儿是个不祥之人。年柱中带羊刃为忌者,克父;财星旺临年柱为忌者,克母。她父母偏不信,后来在她十五岁那年,父母双亡。她前世不修正果,为大奸大恶之徒,今生克父克母克亲,唯有赎清身上的罪孽,她才能入轮回。我不觉得我有哪里算错!” 村里的人都认识蔓蔓,当初她闹着非要嫁给周智康时,大家都觉得这姑娘脑子有坑,现在听到蔓蔓八字这么硬,大家都恍然大悟。 苏念星哪里懂八字命理,但是她给蔓蔓看过手相,对方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她把阿香婆之前说的面相说了,“你胡说!她额头饱满、地阁方圆、颧骨有肉、耳垂有珠是天生富贵命。你颠倒黑白,分明是用心险恶!” 众人见他们吵起来,一时之间不知该信谁。 诸葛居士却摊了摊手,示意大家看,“你说她是天生富贵命,可她的财在哪呢?” 诸葛居士的信徒们更是在边上附和,“就是。她克死双亲,还想发财?做什么美梦呢!” 苏念星的街坊们自然更信她,但是诸葛居士说得对啊,如果这靓女真的是天生富贵命,她应该发财啊,又怎么会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 “你把她推入火坑,整天关在家里做家务,她不工作怎么发财?”苏念星指着他,“你别以为我算不出你的伎俩!”她三两步走到台阶,站到诸葛居士旁边,居高临下看着底下的围观群众,“诸葛居士有三不算。我也有三不算:不算死人,不算同行,不算自己。今天我破一回例,我给你这个同行算一卦。你愿不愿意接招!” 诸葛居士依旧慈和,做了个请的手势,好似她是胡闹的孩童,他年纪大不跟小辈计较的包容。 信徒们觉得苏念星就是个上门挑衅的小人,对诸葛居士越发死心塌地。其余群众也觉得诸葛居士身为大师,有风度,不像苏念星,不懂尊老爱幼,一味逞强好胜。 苏念星可没心思关注别人,她已经划下道,先一坐坐到椅子旁边,示意诸葛居士坐下。 诸葛居士无可无不可地坐到她对面,声音依旧温柔,“你想怎么算?” “我擅长看手相。” 诸葛居士伸出左手,示意她随便看,同时他抬头看其他人,“你们声音小点,算卦一定要平心静气,不能被人打扰。” 对方上门挑衅,诸葛居士不仅不生气,反而给对方创造便利,众人对他又添了几分好感。 就连妮妮都开始怀疑面前之人真有那么黑心吗? 这么多人里只有阿香婆始终相信苏念星。小星不会看错的,这个居士肯定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她活了大半辈子,这点示好还糊不住她。 苏念星现在算命时间都在一个小时左右,但是这次她没有故意吊大家胃口,看完她想要的信息后,她松手看着对方,唇角往上勾了勾,“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推蔓蔓入火坑了!你还真是自私。你明知道她嫁给周智康一辈子就毁了,可你欺骗一个善良的姑娘,让她给周智康当牛做马。” 诸葛居士双眼带了点薄怒,“我说过了,她上辈子欠康仔,这辈子还完债,她才能入轮回!” “你胡扯!你根本就是利用她对你的信任,让她给你儿子当牛做马!周智康是你的野仔!” 野仔就是私生子的意思。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诸葛居士的确是这个村的人,十年前他带着妻儿出去闯荡,去年才回来。回来后没多久,周智康就结婚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大家震惊的是居士居然有野仔。居士信奉道教或佛法,但是他们跟出家人不同,居士需要遵守五戒,即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戒。他可以结婚,但是不可以淫邪,不能跟妻子以外的女人发生关系。 现在他有了野仔。分明是破戒!如果这事是真的,他必将遭到信徒抛弃。 信徒们比诸葛居士本人更愤怒,“这不可能!诸葛居士修身四十年,怎么可能会有野仔?” 苏念星看着面色煞白的诸葛居士,“我算得是不是真的,一验就知。现在有dna技术。” 她侧头看向蔓蔓,将她从身后拖出来,“你别怕!你根本不是克父克母,也不克亲。你父母是出意外死的,不关你的事。你被他骗了。因为他知道你命里有财,又知道周智康戾气重,没有文化,平时也只知逞凶斗狠,以后必定会穷困潦倒,他就想借你的财运让他儿子时来运转。你这是被他卖了还替他数钱。” 人群中心的蔓蔓缩着脖子,在听到野仔时,整个人就已经僵住,她脸色瞬间煞白,拳头攥紧,眼含愤怒,她心口像有什么填着,压着,箍着,紧紧地连气也不能吐。这一年来她过得生不如此。 她是个很务实的人,她期望将来嫁的男人像她老豆一样,踏实善良。但是得知父母是她克死之后,她整个人陷入了灰暗。她想要赎罪嫁给了周智康,哪怕他与她心仪的男人没有半分相似,她不想连累妹妹,所以经常躲着妹妹,她期望妹妹不受她的影响,可以平安长大。 可是现在有人告诉她,一切都是谎言。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的人! 蔓蔓攥着拳头,看向诸葛居士想得到答案,可是还没等她开口,突然眼前一花,有个人影从她面前闪过,位于她面前的诸葛居士被一个男人扑倒。 蔓蔓认得,这是家公。 如果说整桩事情有谁比蔓蔓更悲惨,那就是周智康名义上的父亲,毕竟对方可是白白替别人养大了儿子。整整二十六年,他都被瞒在鼓里,这对贱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太可恶了! 周父将诸葛居士按在身下一拳又一拳招呼,诸葛居士一辈子没干过体力活,自然不是周大壮的对手。 师奶们热切讨论起来,“真的吗?周智康不是周大壮亲生的。是诸葛居士的野仔?” 有的村民回想往事,“你还别说,诸葛居士二十多年前突然搬走了,会不会怕被人发现?”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81节 “我记得那会儿康婶经常去找诸葛居士,当时只以为她怀孕好几年没怀上孩子,找他祈福捐个香油钱。没想到她是找诸葛居士借种啊。” 可惜康婶前几年已经死了,要不然他们可以直接问当事人了。 “哎呀,仔细一看康仔好像是有点像诸葛居士。” 这话就等于马后炮了,任谁都看得出来周智康长得更像母亲。但是这会儿没有人反驳他。 …… 信徒们见诸葛居士被周大壮打得鼻青眼肿,忙上前拉架,“别打!她算得不一定是对的。” 可惜他们的话被淹没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周父正在气头上,见这些信徒还敢护着诸葛居士,他扯着嗓子开始叫人“大马哥”、“三哥”、“山哥”,叫到的人纷纷上前,场面很快乱成一锅粥。 苏念星怕殃及池鱼,拉着阿香婆往后退。 蔓蔓和妮妮跟着往后退,很快四人就从中心退到外1围。 村里人听到动静纷纷跑出来观看,“什么情况?怎么打起来了?” “不知道啊。我来的时候已经打起来了。” “谁跟谁打啊?因为什么事打啊?” 村里人踮起脚尖张望,开始向人打听。 当周智康骑着自行车经过门口时,有那看热闹的人立刻扯着嗓子喊,“康仔!快过来,你老豆跟人打架了!” 有那看好戏的人不嫌事大,故意挑逗他,“两个老豆呀。康仔,你准备认谁啊?” 周智康一头雾水,他老丈人早就入土了。哪来两个老豆? 不过老豆被打,这个绝对不能忍,要不然传到兄弟耳里,他周智康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他踮起脚尖,随手丢下自行车,迈开大长腿就要往里挤,眼睛无意间扫到蔓蔓,他眉峰一拧,“我老豆被人打了,你怎么在外面看热闹?你怎么当老婆的?” 蔓蔓现在吃了他的心都有。她其实是个要强的人,脾气也火爆,之所以一直对周智康言听计从,诸多忍让,只是想赎清身上的罪孽。并不是她本性懦弱。听到他叱责自己,她捏紧拳头,“你老豆确实被打了。但是你让我护谁?是你亲生老豆,还是名义上的老豆?” 周智康的脑子哪里听得懂,他素来看不上蔓蔓,认为对方倒贴嫁给他,太贱,对她平日里非打即骂,要搁往常他早就打过去了,但现在他老豆被人按在里面打呢,他哪有空搭理她,直接扯开前面碍事的人。被扯的人看到是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有种即将看到精彩大片的欣喜之情,绿豆大的眼睛都睁大了几分。 周智康就是靠着这强势的动作一连撂开五六个人,终于挤进包围圈。 他的老豆正被人按在地上打,他这爆脾气如何能忍,直接揪起压在他老豆上方的男人,给了对方一拳。 诸葛居士没有防备挨了一下,头晕眼花,摔倒在围观群众身上,又很快被推回来站稳身体。 周智康扶起老豆,“你怎么样?没事吧?” 往常周智康约人打架,周父追在屁股后头苦口婆心劝他不要打架,那唠唠叨叨的样子让他烦不胜烦。 周智康心想:这次他救了老豆,对方应该不会再烦他了,说不定还会夸他。他脸上流露出隐秘的快活,谁知他预想到的夸奖根本不存在。周父不仅没有感激,反倒将对方臭骂一顿,甩开对方的手,狠狠瞪了一眼对方,“你滚开!野仔!” 周智康微微一愣,被他气笑了,“你老糊涂了!谁是野仔!” 周父活了五十多岁,从未像今天这么清醒,他指着周智康,又指了指诸葛居士,“二五仔!你们欺人太甚。不得好死。” 接下来是脏话输出,说得太快了,苏念星压根听不懂。 但是周智康很生气,头脑要冒烟似的,尤其周围人异样的目光看过来,他就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他,见周围人窃窃私语,他涨红着脸大发脾气,“别说了!” 周围人吓了一跳,所有人都看着他,空气为之一静。 周智康打量诸葛居士,实在找不出半分像自己的地方,这人怎么可能是他的老豆?这不可能。 诸葛居士被打得鼻青眼肿,嘴角出血,说话先吐出血沫,既然已经被发现,周大壮肯定是要做亲子鉴定告儿子,他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他破罐子破摔,扶着腰慢慢走到周智康身边,“康仔,我确实是你老豆。你妈亲口跟我说的。如果你不信我们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周父气了个倒仰,右手指着他们哆嗦个不停,“你们!你们无耻!” 周围人再次议论纷纷,看诸葛居士的眼神带着谴责,这也太无耻了,居然白白捡一个儿子。 周父的好兄弟怕他气出个好歹便宜了野仔,立刻扶住他,压低声音道,“趁此机会跟他要赔偿。你可是帮他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你不能亏呀。” 周父经兄弟一提醒也想起来了,立刻大喊,“我要赔偿!” 周智康此时的脑子就像浆糊绞成一团,亲生父亲要认他,名义上的父亲要他赔偿。偏偏这时候还有人出来捣乱,“我要跟你离婚!” 第76章 周智康刚要骂“你别来添乱”, 就见蔓蔓捞起一根棍子直接朝诸葛居士身上招呼。 周围人四散着躲开,棍子可不长眼,打到他们可不得了。 信徒们刚刚都受了伤, 正疼得哎呦叫疼, 没有人上前, 更何况他们也不想上前, 师傅自己已经承认有私生子。修行之人却淫人妻子,他不配称为居士。墙倒众人推也不过如此了。 诸葛居士可不知道自己已经信誉扫地, 他正忙着躲棍子, 但是他年纪大, 再加上刚刚又挨了许多打,身手不如蔓蔓矫健,硬生生挨了好几棍。 蔓蔓是下了大力气, 把人往死里打的狠劲,诸葛居士受不住,呼喊儿子过来帮忙,“我有存款, 康仔, 你是我儿子, 钱都是你的。快帮帮我。治住这个疯女人。” “钱”字唤醒了周智康,是啊, 比起养父,亲生父亲是个小有名气的神算, 有钱多了。 他是野仔又怎么了?他变成了有钱人。他将来可以继承亲生父亲的财产。 爹亲娘亲都没有钱亲,他立刻上前帮忙, 攥住蔓蔓的棍子想像往常那样给对方一脚,奈何蔓蔓不像以前那样任他打, 也因为她还有个妹妹,当周智康过来帮忙时,妮妮也轮起棍子从背后给了他一下。 场面又乱起来,直到村里长者出来主持公道,场面才恢复平静。 “我要离婚!我一定要离婚!”蔓蔓指着周智康说出自己的决定。 周智康半点不在乎,他当初会娶蔓蔓只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被他的魅力吸引,还主动送上门,他压根不稀罕她,他不屑地哼了哼,“离就离!” 诸葛居士却是急得额头冒汗,“不能离!” 蔓蔓看到他就火大,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还有你!我要告你骗婚!你等着我一定送你坐牢!” 说完这事后,蔓蔓就回家收拾东西搬去跟妹妹住,没有管另外三人。 回去的路上,妮妮喜得眉开眼笑,“姐,太好了。你总算醒悟过来了。我还以为你被他们下降头了呢。” 蔓蔓捏着妹妹的小脸,“哪来的降头,你僵尸片看多了吧?” 她侧头看向苏念星,“大师,多亏你。如果没有你,我一辈子都毁了。” 苏念星摇了摇头,“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妹妹吧。是她让我给你算卦的。” 蔓蔓搂着妹妹的肩膀,既是感激又是心疼。刚刚打架,妹妹也受了伤。 妮妮见她盯着自己的脸看,忙捂住受伤部位,岔开话题问,“姐,打官司能赢吗?” 蔓蔓也不知道,她不懂法律,不清楚这种情况能不能判诸葛居士坐牢。 她看向苏念星,“大师,你觉得我能赢吗?” 苏念星比她还不懂香江法律,不过她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婚,“你想报复诸葛居士不如去找媒体,把这事曝光,让他声名扫地。像这种神棍没了信徒,就断了他的财路。等他没了钱,周智康肯定会像丢垃圾似地扔开他。” 蔓蔓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对的。像周智康那种烂人只认钱,又以自我为中心,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该围着他转。他跟诸葛居士又没感情,半路父子,哪有真心。就让他们以后狗咬狗吧。 阿香婆一直沉默着,终于开口说话,“他颧骨塌陷,下巴短小,不是有福之人,就算短时间发了财也很快会散尽。如果不是你面相好帮他,他早就穷困潦倒了。” 妮妮乐得蹦起来,“太好了。就该让他倒霉。谁叫他打我姐。” 蔓蔓搂着妹妹会心一笑,“我会快点跟他离婚。” 接下来的事情,苏念星几乎都是通过妮妮得知的。 妮妮经常来店里买包子,尤其喜欢在客人不多的时候,这样买完小笼包,她就可以说姐姐的近况。 蔓蔓要跟周智康离婚,诸葛居士知道后,拼命阻拦,奈何周智康根本不听他的,很爽快就跟蔓蔓离了婚。 夫妻俩没有多少共同财产,一来周智康是个花钱没谱的人,正如阿香婆说的那样,他手里有点钱就得花出去,要不然他浑身难受。 蔓蔓嫁给他时,带的嫁妆也全都带走了。周智康压根不知道她有多少嫁妆,以前他缺钱管她要,她根本不给,离婚时她要带走,他也拿不走。 离婚后,周父起诉周智康要求他返还他赠予的财产。这个官司有很大概率能赢。毕竟周智康现在住的房子房产证写的是周父名字。 他还起诉诸葛居士索要抚养费和精神损失费,不知道官司能不能打赢。 这些消息丰富了苏神算冰室茶余饭后的谈资,一连好几天食客们都在说诸葛居士的事情。 之前诸葛居士的信徒都在骂诸葛居士无耻,勾搭已婚妇女就罢了,还推无辜靓女入火坑。简直就是人渣。 以前相信他的信徒们纷纷骂他无耻。 替他工作的信徒们开始向媒体揭他的料,其实他之前算卦准都是骗的。 比如帮邻居找猫找狗,都是他们事先藏起来的,然后再帮忙找回,这样村民们都会相信他。 比如猜中无头尸,那是因为他当时去码头买鱼刚好看到尸体,但是怕招惹麻烦,他没有报警,反倒借此给自己谋名声。 比如猜中德国队中世界杯冠军,纯粹是运气好,但是他之前押的注都失败了。于是他就开始宣传这一项中标。如果把他过往其他押的注拿出来计算,命中率连3%的概率都没有。 比如猜中今年房价会涨,那是因为他之前住的地方都赶上拆迁,既然开发商扎堆买地,肯定会推高房价多赚钱。稍微懂点财经知识的人都能猜出来。 谎言一个个被揭穿,那些曾经向他祈福购买过平安符或香包的人跑到家门口扔臭鸡蛋。 “事头婆,你又出名了。” 名哥拿着一份报纸冲进来,将报纸推给她看,“这可是头版头条,不出名都难啊。” 其他食客纷纷凑过来。苏念星被评为香江十大神算之一,虽然排名末尾,但这是个里程碑,等于进了这个圈子,得到了专业人士的承认,可喜可贺。 又有一人拿出报纸,“你这个算什么,我这份才厉害呢。” 这份报纸讲的是真神算揭发假神算。真神算就是苏念星。接着介绍苏念星是如何揭穿假神算的真面目。 诸葛居士在电台也算小有名气,九十年代收听电台的人还是很多的。 这个新闻一出,顷刻间诸葛居士的名声臭不可闻。 无数人直呼上当,也有人在打听苏神算冰室在哪儿?于是许多市民找到地方,看到一卦要一千元,没有急事的人买了一份小笼包或是奶茶,期待抽中。有急事的人咬咬牙也就买了。 一连半个月,苏念星一卦难求,已经排到一个月后了。 这天阿珍偷偷告诉苏念星一件事,“老板,早上有个客人想要算卦,他不想排队等待,就把昨天的抽奖券全买了,我们是不是该管管?” 苏念星愕然,“我们抽奖券不卖啊?” 她的抽奖券是固定的,只有一个中奖,其他都是陪衬。 “他买的小笼包。一份小笼包可以抽一次。他买了548屉小笼包中奖了。把明天的存货都给买光了,熟客都没吃到。如果所有人都为了抽奖把包子全买了,我们早上生意没法做了。” 小笼包是主食,早上他们还搭配着粥和茶来卖。客人把小笼包全买了,这些粥和茶就没人买了。算起来冰室还亏了。 苏念星点点头,“如果客人为了中奖才买小笼包,以后冰室哪还有真正的客人光顾。”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82节 她神算的威力再大,也不能本末倒置。她算卦的目的是为了挣钱,卖小笼包也是为了挣钱。绝对不能因为算卦就丢掉冰室的利润。要知道她现在算卦的收入跟冰室收入几乎持平。 苏念星摸摸下巴,没想到打擂台效果这么好,以前五百一卦都没人算,现在一千一卦抢着来。如果她每次都专挑术士算卦,那她很快就能火了呀。可是仔细一想,也不行。玄学界的规矩不能给同行算卦,她破一回例是因为对方是骗子。可不代表所有术士都是骗子。她想吃肉,也得给别人留口汤喝啊。不能把人家碗都砸了。 她果断打消这个念头。 “老板?”阿珍见老板一直在摇头,有些纳闷,这是怎么了? 苏念星回神,很快道,“这样吧,我们限购。每人每天只卖两屉小笼包。奶茶每人限购两杯。” “那公司员工合订下午茶怎么办?” “让他们下来拿吧。一个人最多也只能拎四五杯吧?”苏念星摊了摊手。限购确实有坏处,但是为了不让人破坏规则,她也只能如此。 但是限购显然不是好办法。 因为这天早上,苏念星很快发现昨天抽中奖的客人带着一位男士进来,说这人是她的亲戚,想让老板给他算。 之前妮妮就是这种情况,苏念星也没当一回事,可真的算卦她才发现这男人跟客人压根没有关系。 到了下午,阿珍从食客口中得知中午那位客人把奖券卖给了算卦的男人。听说卖了1200,“比我们店卖的卦还贵。” 奖券都是当天的,日期比较靠前,而她的算卦行程表已经排到一个月后,事情紧急的客人不想无限期等下去,最快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从中签客人手中购买。 苏念星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之间也拿不出好办法。 阿珍提议不如把奖券从客人手里收回来,“凭什么便宜黄牛?” 苏念星好笑,“客人多的时候,你收回来确实赚了。但是客人少的时候,你也按照原价收回来吗?” 阿珍被她问住,的确,老板每天只算三卦,她不是天天都能算满。尤其阴雨天,客人比较少的时候,可能只卖出一卦。 苏念星特地请何灵芸吃饭,向何灵芸请教,专业的事就问专业的人。何灵芸做的就是媒体,肯定比她更懂怎么解决这类事件。 “这是我们店近期要上的新品。”苏念星将李师傅和张师傅合力研制的菜品端上桌。 为了提高店里的业绩,苏念星提出创新菜品有额外奖励,鼓励两位师傅创新。他们琢磨半个月决定做碟头饭。 碟头饭在香江不算陌生,像叉烧饭就是碟头饭其中一种。但是苏神算之前一直做小笼包、炒饭炒面和凉菜。现在天气转凉,凉菜不怎么好卖,所以就得另找替代品,碟头饭就是最好的选择。 何灵芸吃着软糯弹牙的鲍鱼饭,对鲍鱼滑嫩q弹的口感更是赞不绝口,“色香味俱全,荤素也刚刚好,就连摆盘都那么精致,怪不得你们店的生意这么火呢。” 菜是由两位师傅研制的,摆盘是苏念星搭配的,她学的是旅游专业,摄影是她的拿手活,色彩搭配就是基本功。苏念星笑笑,“喜欢就多吃点儿。” 何灵芸吃个半饱,这才慢条斯理问苏念星,“你为什么要解决黄牛问题?” 苏念星愣了一下,低头想了想,“我怕把票价炒高,把客人都吓跑了。价格每提高一点,客户群体就会减少一部分。” 这个社会是呈金字塔形状,塔尖是少数。算得起一千卦的人肯定比一千二的人要多。她不能因小失大。 何灵芸点点头,“我觉得你没必要解决黄牛,它的存在并不全是坏处。报纸上宣传一下中签者的励志事迹。标题我都想好了,‘香江回报率最高的奖,四港币就能赢得一千港币大奖’,到时候会吸引无数市民,到时你可以趁机把卦金提高,最好是提到一万。” 苏念星瞪圆眼睛,一万?有多少人能出得起这个卦金啊。 何灵芸却丝毫不觉得贵,反而滔滔不绝跟她讲道理,“你的思维方式估计是受内地影响,总想着让底层的百姓也能分一杯羹。但香江是资本主义,谁出的钱多谁就有特权。在许多市民心里,贵的东西就是最好的。你一天只算三卦的饥饿营销不也是为了提高卦金吗?” 苏念星心想她一天只算三卦,不是为了饥饿营销,她是真的只能算三卦,不过这些不好解释,她叹了口气,“如果不加以制止,黄牛可能会从我这边买另外两卦的资格,到时候客人会从黄牛手中买票,那我的冰室生意还怎么红火?” 苏念星算卦越神,她的客人就越多。这些客人带来人气,他们来买小笼包,一是小笼包真的好吃,二是他们想中奖。她死死拿捏住顾客这种占便宜心理。 何灵芸懂宣传,但是论起做生意,她绝比不上苏念星。这点她还真没想过。 苏念星自己已经想出办法来了,“我决定让求卦者登记个人信息,登记后就不能更改。至于中签顾客,可以由着对方卖出,但是时期仅限三天……” 不得不说何灵芸的话也有道理,黄牛的存在对她提高知名度有帮助。 她把两者综合一下,“那就把食客买小笼包,中了签,然后转卖给别人挣了大钱的事登报。卦金越贵,食客们就越想来买小笼包。至于另外两卦,我打算每天加价一港币。” 何灵芸打量她半晌,“没想到你这么会做生意。那你还问我?” 苏念星给她倒了杯水,“你出的主意也不错。现在的人压力都很大,都想一夜暴富,六1合1彩奖池越来越大就可以证明这点。来我店里买小笼包,运气好能中奖,能让他们发一笔大财,确实很棒!”她冲着何灵芸笑道,“如果我找报纸宣传,你能不能帮我介绍,我想登生活版面的头条。你放心,一切花销由我来出。” 其实这相当于软文广告,别看只是登生活版面的头条,没有人情还真不一定能办到。至少苏念星之前认识的那些记者,他们就不会帮她。 何灵芸一口答应,“可以,我回去就帮你联系。到时候你整一桌像样的酒菜,应该就能打发了。如果你舍得花钱,上头版头条也不是不行。” 苏念星确实有些心动,“多少钱?” 何灵芸粗略估计一下,“五万。” 苏念星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贵? 何灵芸摊了摊手,“同一个新闻很少连上两次,除非是命案。你这没死人,上次登上头版头条已经不错了。再登一次就是旧新闻。” 香江报纸的原则就是“更快,更新,更吸引人眼球”,苏念星舍不得这么多钱呢。她还琢磨着给自己换个住处呢。 她现在除了睡觉和吃早饭在劏房,其余时间都是在冰室。 那个房间实在太小,睡觉都觉得压抑,她真怕自己哪天憋出心理问题。 她拒绝花钱上头版头条。何灵芸也没有劝,吃完饭回去后,她就帮苏念星联络朋友,很快找到一家报社愿意报导这条新闻。 挑了个晚上,苏念星让两位厨师整了一桌好酒好菜请他们吃饭。 几位记者吃好喝好,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帮她宣传。 百德新街的街坊很快发现苏神算冰室人气高涨,以前他们很喜欢到苏神算冰室吃饭,再刮个奖。现在可倒好,去了压根没位置,门口排起了长队。一问才知,原来有人中了签,不算卦,把签高价卖给别人,赚了足足1196港币。 来这边逛街的客人从报纸上看到这一消息,也过来碰碰运气。 美食探店的博主看到这一现象也过来凑热闹,尝过之后,确定好吃,纷纷写文章夸赞苏神算冰室的招牌小笼包、鲜果奶茶和碟头饭。 第77章 有了名气后, 苏念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冰室安装电话。有电话跟顾客联络才方便。九十年代的电话价格也是真的昂贵,要是换成乡下,可能要等上几个月, 但她是在铜锣湾商业区, 登记交完钱后, 第二天就过来安装了。 有了新电话, 苏念星又去打印名片,这样顾客来定卦的时候, 可以送对方一张。 电话就在收银台, 阿珍负责接听, 没几天冰室就通过电话与客人联络。 前来算卦的人很少有穷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存款在手里。与算卦之人约定好,阿珍提醒老板, “下午三点,您别忘了。” 下午三点至六点是店里相对不忙的时候,接的单也多是下午茶,卖的是奶茶, 制作简单。 苏念星点头记下了, 与两位厨师一起确定碟头菜的种类。 下午三点钟, 第一位客人准时到了,这位客人是苏念星接过的第一位大学生, 阳光帅气,眼神透着清澈的愚蠢。 靓仔坐下后就开始说自己最近的烦恼, “我上大学住在学校宿舍,最近总是丢东西, 一开始是钢笔,后来是钥匙扣, 现在连衣服、收音机和电脑都丢了。” 九十年代能买得起电脑的人条件算得上拔尖了,更何况这位靓仔衣品很好,而且全是牌子货,他的家境一定很不错。 苏念星询问他寝室还有哪些人。 “我们寝室是两人间,我还有一位舍友,他平时忙着拍拖,几乎不在宿舍。我换了寝室的钥匙,但东西还是丢。”靓仔显得很烦躁,说到这里,他有些尴尬,“我一开始怀疑舍友,后来他拿出不在场证明,那时候和女朋友看电影,我才知道错怪他了。大师,你能帮我算算,我东西到底被谁偷了吗?” 苏念星惊讶看着他,“你没有报警吗?” 靓仔摇头,“不能报警,寝室不许装大功率电器。” 苏念星恍然。是了,几乎所有学校都不许学生在寝室用大功率电器,在寝室装电脑属于违规,报警的话,学校也知道这事。他少不得要被校领导批评写检讨。 苏念星示意他伸手过来,看完后,她微微敛眉,“你东西确实被人偷了。” 靓仔倾着身子靠过来,“谁啊?不会真是我舍友吧?” 苏念星摇头,“不是他,是宿管。他不用钥匙,用铁丝就能开锁。” 早年就是因为偷盗进了局子,出来后虽然改邪归正,但是社会包容性很低,别人怀疑他的品行,不肯用他。他只能找不用看履历的低收入工作。 靓仔微微一怔,“他?他不懂电脑啊。” 香江八十年代就引进电脑,但是只有年轻人喜欢新鲜事务,愿意接受它。年龄大的人都倒排斥。 苏念星颔首,“是,但是电脑很贵。他知道你家境富裕,所以就多次偷盗你的东西。” “卖钱?”靓仔异常愤怒,难道他有钱,他就活该被偷吗? 苏念星摇头,“那倒不是。他偷的东西多数都没有卖,而是送人。他有个儿子年纪跟你差不多。离婚后,儿子跟前妻生活,后来前妻再嫁,他儿子与继父很亲近。他想送儿子贵一点的礼物,但是他收入低,养活自己都困难,于是他想到了偷。” 靓仔沉默地听着,表情格外复杂,陷入纠结,好半天他才道,“可那是我的东西啊。” 是,宿管是很可怜,可东西是他的,是他父母挣钱给他买的,宿管是很可怜,但是他的贫困不是他造成的,他凭什么要被对方一次又一次偷呢? 苏念星点点头,“你没错,错的是他。你想拿回自己的东西是对的。” 靓仔像是得到了鼓励,“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苏念星颔首,“不过……”想到视频中发生的惨案,她还是提醒他,“那个宿管是位性格内向,又长期饱受欺凌的人。这是他最后一根稻草。如果你找他拿回东西,记得多带几个人,免得他情绪激动,把从前受的委屈全部发泄在你身上。” 她讲起前世的一则真实故事,有位被生活压垮的老实巴交一辈子的汉子,工资很低,母亲身犯绝症,又有两个儿子养,卖水果时被一对老夫妻刁难,要求赔偿一万块钱,老实汉子被生活压垮,直接将两人砍死,自己也自尽了。 视频里的惨案让苏念星无比同情这位靓仔,他明明没有做错,但是却失去了生命。 靓仔愕然看着苏念星,“你是说?” 苏念星颔首,“你近日有血光之灾。所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靓仔只觉得身上凉飕飕的,他只是丢了东西,没想到会害自己一命,这也太吓人了。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大师,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呢?” 找校领导把人开除,报警把人抓了,也关不了多久啊,万一对方报复他怎么办?他也不可能24小时带保镖啊。再说他家里是有点钱,但也没有富裕到请保镖的程度。 苏念星想了想,“你约他在外面见面,多带几个人,又不能是学校里的人。然后你要求赔偿。时间可以给他宽裕点儿。他现在就差最后一棵稻草。” 靓仔仔细想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大师,多谢你。” 苏念星见他完全听进去了,没有半点质疑,心情大好,看来名气大就有这点好处,对方不会怀疑她别有用心。她眼里带了几分雀跃,既是被认同的开心,也是帮到人的喜悦,她送了靓仔一杯奶茶,将人送出冰室。 阿珍听完全程,有些无语,“这种人还顾忌他的情绪,太憋屈了。” “我帮靓仔捡回一条命,怎么能算憋屈呢。”苏念星大感惊讶。比起靓仔被偷的那些东西,他的命才是无价之宝,好不好? 阿珍张了张嘴,“我是说靓仔啊,他只是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却差点连命都没了。” 苏念星摊了摊手,“那有什么办法。谁叫他倒霉碰到了呢。” 这位靓仔长得好,穿得好,花起钱来还大手大脚,很容易遭到一个自卑又缺钱人的嫉妒。只能说他运气不好。 阿珍想想也对。 正说着话,又有一位客人进来了,这是一对情侣,女人手挽着男人的胳膊,甜甜蜜蜜走进来,显然是在热恋当中。 苏念星乐了,肯定是来算姻缘的。那就好,算这个安全系数高。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83节 她坐下后,开始摆弄她的六爻金钱卦,问两位想算什么。 靓女将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一脸甜蜜地笑,“大师,你帮我们算算吉日吧?我们打算去国外旅行结婚。” 苏念星笑着恭喜两人,“好啊。我来给你们算算。” 她开始扔六爻金钱卦,一套流程走下来,正打算看手相,男人却好似才认出苏念星,“你是打败诸葛居士的算命大师?” 苏念星微怔,显然没想到他这么迟钝,“是啊,我是拆穿诸葛居士真面目的算命大师。” 靓女嘟着嘴不高兴地拉了下男人的胳膊,“我之前跟你说过她啊,我们铜锣弯有名的算卦大师。你怎么一点都没记在心上。” 男人安抚性地拍拍女朋友的手,这才眯眼打量苏念星,“我之前找诸葛居士算过卦,他说我今年是本命年,不宜结婚。诸葛居士被你爆出来之后,我又找了钟大师帮我算过。他是香江排名第三的大师,他也说我今年不宜结婚。大师,你觉得呢?” 苏念星听着钟大师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是香江算命大师太多了,她只看了张构林写的书,并没有看其他大师写的自传,所以还真不怎么了解钟大师,她点点头,“你等我算完再说。” 男人点点头,绅士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继续算。 苏念星看完女人的手相,抬头看男人时,眼里多了几分了然,她刚刚还以为这男人是诸葛居士的信徒,在为诸葛居士打抱不平,何着对方是在警告她。她弯起嘴角笑起来,扭头看向靓女,“你男朋友刚开始喜欢的是你闺蜜,对吗?” 靓女微微睁大眼睛,眼里滑出一抹惊喜,“大师果然是大师,你居然可以算出这个。”她狂点头,“是是是。” 阿珍都不可置信了,抢闺蜜的男朋友,她丝毫没有愧疚,这靓女长得这么正,没想到三观这么歪,这什么人啊。 靓女见阿珍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忙摆手解释,“不是,我没有拆开他们两个。他刚开始确实对我闺蜜有好感,但是我闺蜜有男朋友啊,她不可能接受他的。反倒是我们一来二去就熟了,然后开始交往。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啊。” 这个确实没有问题,阿珍见自己误会靓女顿时羞红了脸,她刚刚还以为这靓女是二奶呢。她尴尬得拿了杯奶茶给靓女赔礼道歉。 靓女好脾气地笑笑,没有跟阿珍计较,而后又巴巴看向苏念星,等她接着算。 男人刚开始玩味的笑容也多了几分郑重,显然不敢相信苏念星算卦真的准。 苏念星板正了神色,无惧男人探究的打量继续道,“你男朋友其实没有喜欢你闺蜜。” 靓女微微挑眉,不可置信扭头看向男朋友,突然眼里闪烁着粉红泡泡,“原来你是故意接近我的?” 男人柔情蜜意握住女人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对。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但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所以就故意找个借口接近你。” 靓女满脸甜蜜靠在男朋友怀里,显然被这美好的情话砸晕了。 苏念星那催命般的声音却在她耳边响起,“他确实是故意接近你,不过却不是爱你,而是他要带你去国外,将你卖到国外红灯区。” 有许多国家卖1淫都是合法的。这靓女长得正点,皮肤光滑细腻,肯定能卖不少钱。 靓女悚然一惊,面前的粉红泡泡顷刻消失殆尽,声音因为太过激动,抖然间拔高,“你说什么?” 苏念星继续道,“他说喜欢你闺蜜,其实是想离间你和闺蜜之间的感情,你是个孤儿,如果你闺蜜不找你,你失踪后就没人会管你。所以他要带你去国外旅行结婚。” 靓女脸色变得煞白,她突然想起之前闺蜜提醒她,说她男朋友行为不合理,她心里隐隐有疙瘩,觉得闺蜜是见不得追她的人喜欢自己。 男人面色比靓女还难看,他几乎是下意识站起,然后瞪向苏念星,“你血口喷人,你别以为揭穿诸葛居士的真面目,你就是神算。其实你比他好不了多少。” 见他想逃,苏念星冲着门边的阿喜道,“将人拦下。” 把这种男人放跑,还不知有多少无辜女性遭罪呢。 阿喜响亮应一声,立刻将玻璃门关上,死死守在门口。男人出路被堵,他打量阿喜的个头,看着对方胳膊全是腱子肉,他不是对手,只能硬着头皮坐下,一脸光棍的样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cherry,你不会真的相信她的鬼话吧?” cherry一时不知该相信谁的话。从理智上她应该相信苏念星,毕竟这人的名气很大,对方没理由害自己。但是从情感上,她更相信自己的男朋友。他们可是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男朋友为了娶她,还送了她十万彩礼。如果他是骗子,干嘛要如此大手笔。 苏念星见她不回答,就知道她还在犹疑,于是又扔下一颗重磅炸1弹,“你还记得他每月都会消失一天吗?他说他是回家探望父母,其实他是探望自己的儿子。他是不是从来没有告诉过你?” cherry猛地瞪大眼睛,看向男朋友,“儿子?你有儿子?” 男人愤怒地踢着桌椅,奈何他的力气太小,不足以踢翻。当脚尖撞到桌椅时,他疼得牙齿打颤,倒吸一口凉气后,他反倒是冷静下来,一直不吭。在cherry再次质问他时,他不仅没有承认,反而倒打一耙,“cherry,你居然相信一个神棍,我们可是快要结婚,你居然不相信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还是说你跟别的女人一样只为了我的钱?” cherry气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很想相信你,但是你一直在欺骗我。” 显然苏念星的话让她显起之前相处时的异常。她曾经在他包里看过小男孩的照片,当时他说那是他朋友的儿子,但是凭借女人的知觉没那么简单,被苏念星拆穿后,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一直在骗自己。 cherry抓起包包,想夺路而逃,走到门口却被阿喜拦住。 cherry不可置信,以为这是家黑店,却见苏念星道,“不用急,警察马上就到,你是苦主,需要你出庭指证。” cherry松了口气。 梁督察来得很快,苏念星将自己的卦象一五一十说了,cherry也跟着一块去警署做笔录。 梁督察很快就从出入境查到男人曾带六位女性出国,但是无一例外没有归国。说是在国外失踪,但是六个都失踪,概率是不是太高了。 经过多番审讯,最后男人口中查到他将女性卖给淫1窝,经过国际刑警的共同帮助下,最终解救三人。另外三人已经不堪折磨,早早殒命。 cherry得知这些女性的遭遇,心里一阵后怕,迫不及待买了些礼物到冰室感谢苏念星。 “大师,如果没有你,我可能也会死。”cherry越想越觉得自己幸运,早早排队买到了号。如果晚一步,她可能就去国外接1客了。 苏念星看向她身边的女人,“这是你闺蜜吧?” cherry点点头,将闺蜜kaylor往前推了推,“对。之前就是她一直提醒我,但是我那时鬼迷心窍。” 说起曾经自己干得糊涂事,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对闺蜜也很愧疚。 kaylor却大度没跟她计较,“你就是太缺爱了,所以才轻易相信男人。” cherry看向苏念星,“大师,你能帮我闺蜜算算吗?” 苏念星的卦象已经排到一个月后了,刚准备拒绝,就听闺蜜道,“不用,我之前也挂了号,想让大师给你们算算。没想到你比我还快了一步。” cherry感动不已,“你太好了。” “我之前提醒你,你不信,我就想让大师劝劝你。”kaylor沉重地叹息。显然也被之前cherry的固执而烦恼。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cherry感动得眼圈通红,“那你给自己算吧。你们也快结婚了吧?是不是也该算个吉日?” kaylor点点头,“行。三天后就轮到我了,到时候我带他一块过来算。” 商定之后,两人一人买了一杯奶茶,去时代广场购物去了。 三日后,kaylor没有带来男朋友,cherry陪她一块来了,“他怎么那么忙啊?算吉日这么重要的事,他都不陪你来,他该不会也有问题吧?” kaylor摇头,“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人。” 坐下后,苏念星扔了六爻金钱卦,一套流程算下来后,她松开kaylor的手,眉心拧紧。 cherry惊慌地握住闺蜜的手,“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她打下自己的嘴,“都怪我,乌鸦嘴。” kaylor低头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大师,你说吧。我受得住。” 苏念星见两人如临大敌的模样,摇了摇头,“不是出轨,但情况比出轨严重多了。” 第78章 cherry激动得一拍桌子, “怪不得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不陪你,肯定是陪别人了。” kaylor脸色苍白,怔怔看着苏念星, 等她的答案。 苏念星却拧紧眉峰, “你男朋友是不是狗仔?” kaylor微怔, 话题怎么转得这么快, 她尴尬点头,“是, 我也劝过他不要做这行, 揭人隐私太不好了。尤其会被人报复。” 苏念星点头, “你男朋友最近追到一条大新闻,伪装成卧底混进去,但是他出现时间太过蹊跷, 而对方又生性谨慎,还是发现了他。”她看了眼腕上的电子手表,“还有十分钟,他就会被车撞死。” 这个交通事故只能算是明面上的说法, 真正的死因是对方在报复。 这走向让cherry和kaylor惊得目瞪口呆, kaylor反应过来后, 急得眼泪都下来了,“那他现在在哪儿?我现在就打车告诉他。” 苏念星马上报出地点, “庙街。” kaylor心里一个咯噔,她就是现在打车, 也不可能在十分钟之内赶到庙街啊。 kaylor像只没头苍蝇,很想做点什么, 却丝毫想不出办法。街坊们听到这边有争吵声,这个点本来就没什么生意, 好奇凑过来,阿珍将这位靓女卦象说了。 街坊们议论纷纷。之前有个求卦者也是儿子差点被车撞死,时间也很紧急。但是那个离得近,骑摩托车过去还来得及,这个在庙街,离那么远,除非有私人飞机,否则很难在十分钟之内赶到。 有街坊提议,“打电话给庙街警署吧?” 他刚说完,就有人纠正他的错误,“庙街就是一条街,哪来的警署,应该打给油麻地警署。” 冰室就有电话,有个街坊很细心,他喜欢整理报纸,回到自己铺子马上翻出油麻地警署电话,打过去,那边接线员让他提供具体信息。 “你问我为什么知道有人会被车撞死?是苏念星说的,苏神算,有没有听过?铜锣湾最出名的神算子。上过许多次报纸的?” “我故意骗你?”街坊一顿脏话输出,“你问我是故意杀人?还是交通事故?我哪知道啊。” 另一位街坊见他脾气差,忙把电话夺过来,大声问,“你们到底多久能出警?” “什么?还要十五分钟!等你们警察赶到,尸体都凉了!”街坊义愤填膺挂断电话。其实十五分钟真的不算晚。毕竟通信员要向上审批,一层层通知下去,再加上交警赶到,这些都需要时间。 kaylor急得团团转,警察出警太慢,他们该怎么办呢? 所有街坊都急得抓耳挠腮,这可是一条人命啊,眼睁睁等他死,大家不愿接受,七嘴八舌出主意,“能不能打电话给广播?让他们播报一下?” “有那时间解释,就算对方真的相信了,也没时间跑过去救人。”街坊觉得这主意不靠谱。更何况香江闹市区不允许外放广播,再说了他怎么确定kaylor的男朋友正在收听广播? 铜锣湾的街坊经常在苏神算冰室吃饭,几乎每个人都亲眼见证过苏念星算卦有多准,他们对苏念星的算卦本领深信不疑。但是其他地方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最多拿她当故事主人公,并不会迷信她的本领,更不会因为她一句话,就放下手头的事情跑去救人。 苏念星突然问,“大家有没有亲戚住在庙街的?” 有个街坊举手,“我有亲戚,但是他住在庙街后面,我不确定十分钟能不能赶过去。”他拿起电话刚要拨过去,苏念星突然想到梁督察,那些警察不相信神棍的话,但是他们一定相信同事的话。她立刻按住电话,“我来吧。” 她拨打梁督察办公室电话。 电话很快被人接通,梁督察听到她的电话内容,看了眼手表,“好!我马上就办!” 挂上电话,大家等得额头冒汗,kaylor握紧双手,嘴唇紧紧抿在一起,看着电话望眼欲穿,cherry紧紧搂着她肩膀,给她打气,“一定会没事的。” kaylor却浑然不觉,整个人神经紧绷。 这十分钟简直是度日如年,街坊们议论纷纷,“他到底拍的是什么大新闻啊?对方居然要撞死他?” “会不会是蛇头从内地运女人?”有街坊根据之前的卦象,开始猜测。 苏念星不好说,毕竟这可是kaylor的男朋友用生命拍到的大新闻,她先爆料,不等于抢他的功吗?她就算再想出名,也不会做这么没品的事情。 “狗仔真的好危险,一不小心就被人灭口。” “是啊,哪一行都不好混。” 众人议论纷纷,一直沉默不说话的kaylor突然捂脸嚎啕大哭,街坊们吓了一跳,纷纷安慰她,“靓女,这时间还没到呢。警察已经去救人了,一定可以将人救下来的。” “是啊,你要相信香江警队的实力,前几天报纸上不是还登了他们破获了连环杀人案吗?他们的办事效率很高的。” 他们真心实意劝着,kaylor也是真心实意地哭着,“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想要买房。他就不会做这么危险的工作。”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84节 他们恋爱已经七年了,平时省吃俭用,想要凑钱买房,但是房价上涨的速度真的太快了。大半年过去涨了五成,他们的收入却不见涨,离房子越来越远,一月前她情绪崩溃,责骂他无能,连个家都不能给她。 他一定是听进去了,所以才冒险去拍大新闻。香江狗仔拍新闻无孔不入,没有下限,是因为回报是真的高。只要能拍到爆炸性新闻,他们能够得到至少六位数的收入。六位数对富豪们也许就是一顿饭,但是对于底层百姓而言,却是能不能买得起房的关键。 kaylor现在真的很后悔,“如果不是我逼他,他不会冒险。” cherry见她自责,拍拍她肩膀,“也不怪你。又不是你让他当记者,你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记者了,如果不是爱这行,他不可能干这么久。” 街坊们知道kaylor不好受,纷纷骂房地产商无良,“这些奸商,房价涨这么快,这是逼我们去死啊。” “我儿子前阵子拍拖,女朋友死活不跟我们一起住。我们把家底全部掏空,也不够付首付。女孩子分手了。我儿子现在还没恢复过来呢。” “也不怪靓女。现在没有房子,孩子都没法上学。” 众人一起讨伐开发商,时间一分一分钟过去,直到十分钟后,电话一直没响,众人提心吊胆,“有没有出事啊?” 一直到十五分钟后,电话才终于响起。 kaylor第一个去接,其他人也没有跟她抢,都竖着耳朵听电话那头的声音。 “真的?他没事?太好了。”kaylor一只手捂住半边脸,擦掉汹涌而出的眼泪,也不知电话那头讲了什么,她将电话递给苏念星。 苏念星拍拍她肩膀,这才接起电话,“司机已经抓到了?太好了。他可能不会把幕后凶手供出来。” 梁督察让她尽管放心,“我们也有审讯手段。” 苏念星提醒他,“我不想上这次的报纸。别把我供出来。” 梁督察猜出她的顾虑,很爽快答应了她的要求。 谈完事情,挂上电话,街坊们齐齐围上来,“司机抓住了?为什么要杀他啊?” 苏念星摇头说不知道,“警察办案,不会向外透露。” 有街坊问,“这次多好的机会啊,你为什么不想上报纸?” 苏念星失笑,“这次的功臣是kaylor的男朋友,我不想分享他的胜利果实。” 街坊们纷纷赞叹她好心,同时也很好奇,kaylor男朋友到底爆料出什么大新闻啊。 很快街坊们就知道什么事了。 翌日,《香江日报》头版头条报导香江巨星张意远聚众x毒,警察检测尿液呈阳性,除此之外,对方还派人开车撞狗仔。 当天《香江日报》加印三次都卖脱销,其他媒体蜂拥而至,堵住油麻地警署的大门,向公共关系科询问报导真假。 市民一片哗然,苏神算冰室的食客们纷纷在讨论这件事。 “这是kaylor男朋友报导出来的大新闻吧?怪不得那么疯,敢当街杀人呢。居然是x毒。这一爆出来,他的影迷还不得疯。” 香江是个包容性很强的城市。比如男星包二奶三奶,女星拆散别人的家庭,不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但是x毒除外,香江市民对毒的容忍度很低。 “是啊,听说张意远的经纪人以前混黑,我以前还觉得是流言蜚语,现在才发现都是真的。” “谁能想到呢。这些人真是丧心病狂。” 有些人则为kaylor男朋友担忧,“他把大新闻爆出来,之后怎么办?会不会被对方盯上啊?” 如果司机把幕后真凶供出来,kaylor男朋友就能高枕无忧了,但是黑老大敢做这样的事,肯定会留有后手。kaylor男朋友未来堪忧啊。 街坊们也想到这点了,“是啊,除非他们出国。” 被他们担忧的kaylor和男朋友此时正在小巷子向苏念星告别。 警察这边找不到黑老大犯案证据,为了安全着想,两人决定回内地发展,此次过来是想向苏念星告别。 尤其是kaylor,很感激苏念星积极营救男朋友,“如果没有你,他恐怕早就被害死了。” 苏念星摇头说没事,“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内地发展空间比香江大多了。尤其他们身上还有启动资金,发展潜力只会比现在更大。 送走两人,苏念星回了冰室,又有一位求卦者来算命。 这也是一对情侣,两人年纪不大,靓女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脸上还带着几分羞涩。 苏念星问他们想算什么。 两人不习惯有这么多围观,就想问苏念星什么时间点人少。 感情是很私密的一件事,他们不想向其他人透露。 苏念星了然,“那就下午四点吧。那时间人最少。” 情侣约定下午四点再过来,拿着刚买的吃食走了。 客人们陆陆续续离开,直到下午四点,店里没有客人,那对情侣才出现。 苏念星让阿珍给两人倒水,“你们想算什么?” 靓女眉眼间有些许忧虑,“大师,我想算我们俩最后到底能不能结婚?” 靓仔抿了抿唇,苦恼地诉说自己的遭遇,“她母亲不喜欢我,但是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我想问问大师,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对我改观。” 苏念星点点头,总算明白两人为什么来算卦了,她没有多说废话,而是握住男孩的手看手相。 之所以看男孩,不看女孩,是因为男孩显然更在乎女友母亲为何不同意,这样她看的时候,能够看得更清楚些。 看完后,苏念星脸上露出了然之色,她叹了口气,直视靓仔的眼睛,“你就没觉得你女友很熟悉吗?” 靓仔微微一怔,拧眉回想,“确实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靓女恍然,“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在搭讪,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有这种感觉。” 靓仔哭笑不得,“当然不是了。我是真的好像见过你。但是我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苏念星提醒他,“枫树院子,秋千架下,两个孩子荡秋千。” 随着她的提示,靓仔迷蒙的双眼好似注满了光,他就像打开时空大门,回想到小时候的场景,是了,那是他母亲还未跟父亲离婚时,他当时带着妹妹一起在院里玩耍。后来父母离婚后,他跟着父亲,母亲带着妹妹,天各一方,再也没有联络。 靓仔想到这里,脸上的笑意突然僵住,看向苏念星,又扭头看向女友,最后又向苏念星求证,“大师,不会吧?不可能吧?” 苏念星沉默一声叹息,靓女拧着眉头,也陷入回忆,“我怎么觉得你们说的场景,我好像在梦里见过呢?” 靓仔陷入巨大的恐慌,嘴唇抖动,瞳孔缩了缩,缓缓摇头,“不不不,这不可能。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事情。这……” 他突然回想起女友的母亲,皮肤黝黑,粗糙,说六十岁都有人相信。而他记忆里的母亲知书达理,脸上长年挂着甜美的笑容。他没办法将两张脸重叠。 但是苏念星的话却让他坠入深渊,“就是你想得那样,长年劳作,风吹日晒很容易让人变老。二十年过去,她变老很正常。” 靓女见两人在打哑谜,一时弄糊涂了,“怎么了?谁认出了谁?” 靓仔突然握住女友的手,想带着她夺路而逃,“我们走!我们离开。” 他还在逃避,苏念星下一句话却让他顿住脚步,“你没认出她,但是她却认出了你。你跟你父亲长得太像了。” 靓仔手缓缓松开,痛苦又隐忍地看着女友。 靓女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我妈认识你老豆吗?是这个意思吗?” 靓仔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苏念星却没有替他隐瞒的意思,这事迟早会被揭开,还不如早点告诉她,也好有应对之策,她直截了当开口,“你母亲是他父亲的前妻。” 靓女脑门像是被什么东西轰了一下,喷得一声炸开,她下意识退后两步,浑身的毛孔因为激动张开,她嘴里呢喃着,“这不可能。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事情。” 阿喜和阿珍都听傻了,瞧瞧他们听到了什么?这对情侣居然是亲兄妹。 阿珍突然想起一篇报导,“我听说亲人之间有心灵感应。原来是真的?我一直以为是杜撰的呢。” 苏念星无奈看了她一眼,现在是她耍贫嘴的时候吗?苏念星给阿珍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闭嘴。 阿珍吐吐舌头,不敢再出声。 靓仔和靓女纠结了半个小时,靓仔才掏钱付了卦金,苦笑着示意靓女离开。 靓女迟迟没有行动,苏念星却道,“其实我还有个不好的消息告诉你们。” 靓仔大概是被刚才的消息震得六神无主,已经形成免疫力,他苦笑着摇头,“你说吧。” 他不相信这世上还有比这消息更炸裂。 苏念星叹了口气,“可能对你们是好消息,但是对你们父母却不见得。” 两人一头雾水看着她,什么意思? 苏念星没有吊他们胃口,看向靓仔,“你是你父亲和前妻生的?她母亲是你后妈,对吧?” 靓仔颔首,所以他才比靓女大八岁。他有记忆,而靓女那时很小,几乎不记得。 苏念星继续道,“因为你父亲总是忙于工作,再加上后妈难当。所以你后妈心气不顺,出轨了,然后就有了……”她看向靓女,“有了她。严格意义上来说,你俩没有血缘关系。” 所有人都呆呆看着她。两位当事人就不说了,他们是局中人,被这消息砸得喘不过气。阿珍更是夸张地后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免得老板把她撵出去。阿喜却是惊讶地张大嘴,那嘴足以塞下一颗鸭蛋。 也不知过了多久,靓仔终于回神。这个消息果真如大师所说,对他们是好消息,对父母却是晴天霹雳。 他老豆至今想起妹妹都后悔当初没能争到女儿的抚养权,如果让他知道女儿不是他的孩子,估计老豆恨死谭姨了。 怪不得谭姨不肯接受他呢?原来她是怕丑事被揭发。 靓仔紧紧握住靓女的手,像是给她力量又是在鼓励自己,“无论他们怎么想,我们一定可以度过难关的。谁也不能将我们拆散。” 靓女回神,紧紧握住他的手。虽然要度过父母这关很难,但是比起兄妹,这点难题不算什么。 两人眼神坚定,告别苏念星后,缓缓离开冰室。 “老板,你觉得他们最后能修成正果吗?”阿珍不知何时凑过来。如果她是靓仔的老豆肯定恨死前妻了,不可能同意儿子娶前妻生的私生女。 苏念星弯起嘴角,想起之前看到的卦象,念了一句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早把诗丢给老师的阿珍一头雾水,“什么意思啊?” 阿喜翻了个白眼,“就是过程坎坷,但结果却是一片光明。这么简单的诗,你居然都不知道。你中文课怎么上的?” 阿珍见他看不起自己,追在后面打,“让你小瞧我!你给我站住!” 看着两人打打闹闹的样子,苏念星啧啧直摇头。 第79章 下午四点, 店内没什么人,一位衣着邋遢,年纪不大的靓仔神神秘走进来。见阿喜和阿珍还在, 他示意两人回避。 阿珍和阿喜只能到后厨帮忙。 苏念星见这位靓仔忐忑不安, 时不时看一眼外面, 蹙眉, “你是未成年吧?我不给未成年算卦。”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85节 靓仔确定身后没人跟着,这才坐到位置上, “大师, 你通融一下吧。我想找我妈。” 他从兜里掏出钱, 有零有整,摊开后一大堆,像座小山包。 苏念星微怔, 如果是找妈的话,那倒是没什么不能算的。她拿着工具坐到他对面。 靓仔见她同意了,开始说自己的遭遇,他刚出生那会儿, 母亲就抛弃了他。刚开始很羡慕别人有母亲, 但是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没有母亲的生活。他有个玩得很好的伙伴, 他母亲也是跟父亲离婚了,前阵子他母亲回来了, 通过打官司接走了他,刚开始他很抗拒, 后来他母亲来接他,告诉他原因, 原来他母亲之所以离开他,是因为父亲家暴她, 而且她那时候没有钱,没有能力照顾他。现在她在外面挣到钱,就想过来把他接走。我真的很羡慕他。 “我想问问我母亲当初为什么离开老豆?会不会像我朋友的母亲一样是逼不得已。” 苏念星恍然,“你也想离开你老豆?” 靓仔忐忑不安地握住自己的手指,好半晌,他才撸起袖子亮出自己的疤痕,“我受不了了,他喝完酒总喜欢打我。我想跟我妈走。兴许她当初是受不了才选择离开他。我妈一定能理解我的。” 他紧张地看着苏念星,“老豆说她抛弃了我们跟别人跑了,但我朋友的母亲说,妈妈不会抛弃自己的孩子,除非不得已。” 苏念星懂了,这个靓仔把母亲当成救命稻草,她示意他伸手过来。 看完手相,苏念星问靓仔今年多大了? 靓仔微微一怔,下意识开口,“15岁了。” 苏念星叹了口气,“你妈是真的离开了你。” 靓仔脸色煞白,不敢相信老豆说的居然是真的。谁知苏念星下一句话又道,“不过她不是抛弃你们,而是生你的时候就已经难产死了。” 靓仔瞳孔缩了缩,“这不可能。当初老豆说他抛弃了我。不要我了。” 苏念星为这个可怜的女人而悲哀,把命都搭上去了,但是也没能得到好名声,“因为他不想你恨他。因为是他当时坚持要你母亲顺产,不想花钱剖腹产,所以才导致生你时难产。” 靓仔呆呆看着苏念星,嘴巴久久未合上,好半天他突然激动地桌子,撑着桌子愤怒地说,“他骗我!他一直在骗我!” “他工资不高,又有你这个拖油瓶,所以找不到女人,一直没法再婚。所以他把怒火发泄在你身上。”苏念星同情这位靓仔,明明他可以有个爱他的妈妈,都被那个自私的男人毁了。 靓仔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脑袋,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苏念星知道他既为母亲难过,也在为自己灰暗的未来难过,她叹了口气,“如果你想开他,只要报警,你就能分到福利院。只是你年纪大了,可能没人会愿意收养你。” 越小的孩子越容易被收养。 靓仔却根本不在乎,“福利院有人打我吗?” 苏念星对福利院还是很熟的,前世帮父亲公司做慈善,她经常去,“兴许有,兴许没有。如果有人打你,你可以报警。警察会处理他。只要你报警,警察也会把你父亲抓走,他涉嫌虐待儿童,他至少会被判三年以上的刑期。” 香江对孩子的保护是很严格的。亲生父母虐待儿子同样会遭到惩罚。 靓仔似是下定了决心,“我要去福利院,我不想跟他一起生活。他太可恶了。明明是他害死妈妈,他却一直骗我,我一直以为我妈是不喜欢我,所以才离开我的。” 这是苏念星算过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pua案子。而且还是父亲pua自己的儿子。苏念星对此很不爽,示意他可以用电话报警。 不多时,军装警过来带走靓仔,去警局录口供。 一月后,靓仔过来感谢苏念星,他父亲已经被判入狱,刑期五年。他去了福利院,虽然没有人收养他,但是他过得很快活。 “福利院没人打我。叔叔阿姨都很好。”靓仔的要求真的很低。只要没人打他,他就觉得幸福。多么渺小又卑微的愿望。 苏念星鼓励他,“你未来一定会过得很好。” 靓仔羞涩地笑了。 “以你现在的名气只差有人推你一把送将你送上顶端,这个人必须德高望重,有地位之人,你就能走上人生巅峰。”何灵芸的话历历在目。转眼苏念星就遇到了第一个能发展她商业潜力的求卦者。 这是位四十出头的师奶,刚坐下来后,苏念星还没有开口,她就献宝似的拿出宣传册,“大师,有没有兴趣发笔大财?” 苏念星被她问得一愣,看了一眼今天要算卦的三个名字,“你是不是叫于荣荣?” 于荣荣点头,“是我。”她继续道,“大师,你有这么多信徒,只要你加入我们日本japan life 国际集团,我们能让你在一个月之内买房。这么好的发财机会可不容错过。” 听到买房,阿珍双眼发直,推开碍事的阿喜激动凑过来,“什么方法?” 于荣荣看到阿珍插话,没有任何不快,循循善诱开口,“知道日本japan life 国际集团吗?” 苏念星摇头,她听都没听过。前世许多人喜欢购买日本产品,但是在他们富豪圈,却知道日本很喜欢造假售假,几乎没人会买日本产品。 于荣荣翻开宣传册,“这是日本japan life 国际集团发明的一款磁疗床垫,你们都知道日本人的平均寿命是全世界最高的,健康意识也是全世界最好的,japan life 国际集团由总裁山口隆祥先生于1975年成立,旨在为全人类提高寿命而努力。这款磁疗床垫就可以让大家提高寿命。”1 阿珍还没有开口说话,其他街坊却纷纷围过来。 跟之前那对情侣不同,这位师奶专挑人多的时候算卦,这么多街坊一起讨论,吵闹声足以掀翻屋顶。 “真的吗?怎么个治疗法?我有老寒腿,睡了这床能改善吗?” “能!” “我肩膀疼,也能治吗?” “可以!” 问题一个接一个,苏念星听着不太对劲,连治病救人的药都治不了老寒腿,一张床就能搞定了?莫不是在收智商税吧? 街坊中有人提出质疑,于荣荣立刻拿出宣传册,示意大家看,“这款床垫由十层结构组成,每一层都有对人体相应的改善作用。磁疗床垫医学原理就是给人体充电,让身体在睡眠时期加强恢复能力,已达到强身健体的效果,对高血压,糖尿病等都有很好的效果。1” 她滔滔不绝,又拿出证书,“产品不仅获得了iso9001国际认证,更是获得了iso13485国际医疗器械认证,是同类产品中唯一获此殊荣的产品。1” 街坊们原先质疑产品的功效,听到这产品获得国际证书,心里信了几分。这些街坊都没什么文化,他们自己不懂大道理,就认各种证书,纷纷打探,“多少钱啊?” 于荣荣踩着板凳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大伙,“俗话说送礼不如送健康,希望真心关心父母孩子的优秀人士都能为他们送上一份健康大礼。前期购买本产品,本公司还有小礼物相送,望各位不要错失良机,抓住机会。1” 她刚说完,苏念星黑沉着脸拉住对方的手,让她下来。 于荣荣附在她耳边,“只要他们买产品,我就给你介绍费,一笔至少五百。” 苏念星愣神?五百?那这床垫岂不是很贵? 街坊们议论纷纷,向于荣荣询问,“多少钱?” 于荣荣举起手,“不贵,六千八。” 众人一片哗然,这个价钱还不贵?普通床垫才几百块钱就够了。 于荣荣向大家解释,“这款床垫不仅能睡,而且还可以治病。” 大家还是嫌贵。再怎么治病,他们也掏不出这么多钱。 于荣荣适时抛出诱饵,“如果你们能介绍人,我们这边也会给你推广费。推广越多,利润越高。” “能给多少推广费啊?” “我自己买,你们能便宜多少?” 问题一个接一个,眼瞅着这些人就要掏钱购买,苏念星学着于荣荣的样子踩着板凳,伸手往下压,“大家先别买,先听我说两句!” 她的声音已经很高,奈何这些被健康和寿命捆绑的老人家根本听不见,依旧在说话。 苏念星气沉丹田,吼了一嗓子,“闭嘴!” 这声吼几乎是把她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食客们惊疑不定打量她。 苏念星咽了口唾沫,差点没把嗓子喊哑了,她轻咳一声道,“大家不要相信她,这就是个骗子,这叫传1销,骗你们交智商税。磁疗床垫根本没用,也不能治病。你们想想如果它真能治病,为什么不去医院推销呢?香江有那么多医院,得到这么多国际认证还没有进入医院,说明她是吹嘘。” 街坊们心中的天平再次倾斜,有些人觉得苏念星说得有道理,有些人觉得这么多国际认证不是假的。 于荣荣脸都绿了,这么多顾客顷刻之间飞了,她杀苏念星的心都有了,她也不是软柿子,当即让苏念星拿出证据,“你说我是骗子,你有什么证据?我们产品好着呢!在日本都卖疯了。还在罗素街开了店面,你们可以去罗素街看看。从右往左数第二家就是。你们可以去体验一下,如果买完之后觉得产品不好,你们可以退。我们三个月之内都可以退款。” 三个月内都能退款,街坊们又信了几分,但是理智尚存,纷纷看向苏念星。 苏念星哪有什么证据,“我的卦象就是证据。我在这儿放话,下个月六号,报纸的头版头条会刊登磁疗床垫就是个骗局。大家不妨等等看,毕竟这床垫要不少钱呢。本来这不关我的事,平白无故得罪人,但我们都是街坊,你们天天来我店里吃饭,你们吃亏就是我吃亏。我不忍心看你们上当受骗。相信我苏念星算卦灵的人,你们就听我一句劝,等几天。” 她的话很快得到明哥的支持,“我说句话,大家都是知道苏神算的本事的。她说这个磁疗床垫是骗局,我是相信的。你们想想看,她当初可是连卖鱼胜的儿媳妇都没见过,就能算出那是个骗子。这个人就站在大家面前,她肯定算得更准。如果大家不信她,那不妨再等等看,反正差不了几天。我们做生意的,看似赚得多,但是一天有16小时守在店里,赚六千八也不容易,上当受骗,不仅花钱,还让其他人笑话,你们还是好好想想吧。” 街坊们们立刻响应,原先还有些蠢蠢欲动的食客们也在街坊们的劝阻下,纷纷打消念头选择观望。 于荣荣恨得咬牙切齿,显然没想到苏念星放着好好的钱不挣,居然会戳穿自己,这女人莫不是个傻子? 苏念星做了个请的手势,现在香江还没有给传1销立法,这女人的行为只能算是推销,她报警也没用,只能让对方离开。 life的传1销手段远比苏念星想象得还要厉害。只三天功夫,几乎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这个床垫有多神奇。 兴叔睡了这个床垫,腰不疼了背不酸了,就连血压都降了下去。 高婶睡了这个床垫,早上起来后背热乎乎的,脸色也红润了,年轻了十岁。 此类宣传口口相传,街坊们蠢蠢欲动,觉得这东西可能真有疗效,不一定是假的。 每当这时候,他们就会凑到苏念星面前,“这东西真的没用?那日本寿命为什么那么高?” 苏念星哪里知道,她也不是社会学家,她胡乱扯了个理由,因为他们吃生的东西。无论用油煎,还是上锅蒸,都会造成食材营养流失。生吃可以最大限度保住食材中的营养。但是生的东西不适合香江人的口味,尤其许多海鲜会有寄生虫,千万别尝试。 “可我听兴叔说睡了床垫,他的腰真的不疼了。” 苏念星无奈,“那他有没有说买床找他呢?因为他想挣你的钱啊。” …… 类似的话,苏念星几乎每天都在重复,就连阿珍几个都烦不胜烦,苏念星预测的日期终于来了。 life磁疗床垫登上香江各大头条报纸,医学家亲自下场揭露新式骗局。 磁疗床垫采用老鼠会模式,就是以拉拢人入会,以收取下线的会费为目的团会。 “哎呀,真的是骗子,医学家都出来打假了。说这个磁疗床垫根本没用。”街坊们议论纷纷,“赶紧让兴叔去看看啊,还能不能退?” “睡了半个月了,怎么可能给退?” “之前不是说,三个月之内就能退。就算不全退,退一半也好啊。” 街坊们拿到报纸,兴冲冲去提醒其他人,但是他们很快发现找不到人了。之前宣传的这些人全都没影了,就连他们在罗素街租的铺面也人去楼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购买过磁疗床垫的人守在店铺门口砸门,拍着大腿后悔不迭。 房东听到这边闹哄哄的,过来维持秩序,却被客人们要联系方式,房东却发现电话早已注销,就连当初登记的身份信息都是假的。 不知是谁一屁股坐在门口,“六千八啊。” 他还顾不上悲惨,就有人涌过来找他算账,“当初是你说这床垫好,能治病,我们才买的,你退钱!” 一时间罗素街闹得人仰马翻,交警不得不过来维持秩序,将双方拉开。但是情绪激动的人群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恢复平静呢? 不多时有人被砸中脑袋,送入医院。 相比罗素街的混乱,苏神算冰室这边的气氛明显好多了,街坊们躲过这一劫,齐齐感谢苏念星,“大师,多亏你,如果不是你拦着我,劝我再等等,我可能会像兴叔一样上当受骗。” “兴叔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呢。六千八的床垫,现在六百八都没人要。他儿子儿媳整天骂他败家。哎……家宅不宁啊。” 明哥委屈巴巴凑过来,“他算好的呢。我才倒霉呢?”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86节 苏念星讶异看着他,“你倒什么霉?难不成你也买了磁疗床垫?” 不能吧?之前还信誓旦旦站出来挺她,怎么成倒霉蛋了? 明哥拍着桌子,一言难尽,“我没买。但是我老豆非要买,我不让他买,他骂我不孝,现在知道是骗子,他又骂我当初没拦着他。你说我冤不冤。” 兴叔被儿子儿媳埋怨是他真的做错了事。可明哥没做错事啊。里外不是人,确实够憋屈的。苏念星见他苦恼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她拼命忍住了,但其他街坊就忍不了了,拍着他肩膀哈哈大笑,末了还笑话他,“谁叫你开着金店,不愁钱花呢。” 明哥叹气,“那金店又不是我的,我就是个小领导。我老豆……”他摇了摇头,“他现在还要找邻居理论。” “为什么?”街坊们好奇问。 明哥摆摆手,“当初就是邻居非拉着我老豆的手,信誓旦旦保证磁疗床垫能治病,我老豆才相信了。谁知不管用,他现在闹着退钱,整天吵架。”他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你们没看到我这几天跟熊猫似的吗?” 众人再次笑出了声。 第80章 “哎呀呀, 是谁这么缺德呀,居然高空抛物砸死人。好可怜啊。” 一大早,苏神算冰室就因为报纸上登出的一篇报导议论纷纷。苏念星没有时间看, 阿珍小嘴巴拉巴拉讲给她听, “听说砸中的是对夫妻, 在街口摆摊。没想到被椅子砸中, 当时人就断气了。” 苏念星差点被吓死,“椅子那么大居然从高空扔下来, 这不是故意杀人嘛。” “谁说不是呢。”阿珍推己及人, 如果她哪天走在街上, 有人从高空抛物,她说不定也会被砸死,尤其香江现在的楼越盖越高。一块板砖扔下来都能砸死人。 苏念星也怕死, “凶手抓到了吗?” “还没有。警察正在查呢。”阿珍担心查不到。 苏念星却觉得应该能查到,“椅子可是重物,肯定是住户扔下来的,再加上指纹, 采集楼上所有指纹比对, 一定能找出凶手。” 阿珍仔细想想, 也有道理。 苏念星对这案子自信满满,也很关注这起案子, 毕竟这关系到她能不能平安出门,她可不想走在大街上被某个不知名的物体砸中。 但是让苏念星失望了, 这起案子迟迟没有抓到凶手。她等得着急,打电话给梁督察, 向他询问案件进展。 这起案子并不是梁督察负责,不过到底是同事, 他还是听同事说过,“那栋楼有许多租户,查起来很不方便,那椅子是包租婆买的,几乎每个房间的住户都有。他们已经锁定了嫌疑人,也从他家中套取指纹,做过比对,确认是他,但是嫌疑人一直没有回来。” 苏念星听懂了,“是不是畏罪潜逃了?” 梁督察颔首,“很有可能。砸死人可是重罪。” 苏念星失望不已。香江高空掷物的法律跟内地不一样。内地如果找不到凶手,楼上所有住户按照总额均分赔偿。香江却是谁扔的谁赔偿。找不到凶手就自认倒霉。 就在她以为这桩案子要石沉大海时,她见到了这受害者的大女儿岁岁。 岁岁有些拘谨,看着价格表发呆,怯生生向阿珍询问,“今天算不了吗?” “对!现在登记的话,最快也得要一个月后。”阿珍问她要不要登记。 岁岁捏着刚刚买到的小笼包,稚嫩的小脸写满为难,苏念星认出她,“你是不是前几天报纸上登的那个小姑娘?” 香江媒体是无孔不入的,居然把这个未成年小姑娘的照片也登出来了。因为苏念星关注这起案子,所以还记得她的脸。 岁岁愣了一下,没想到苏神算居然认得自己,她点了点头,“是。” 苏念星看向阿珍,“之前我不是空出一个位置嘛,就让她顶上吧。” 苏念星指的是于荣荣那次。当时于荣荣光顾着推销东西,压根没有找她算卦。后来阿珍就按照顺序联系了后面的人。 阿珍颔首,“那行。加上她之后,剩下的人就不用我再挨个通知提前算卦了。” 苏念星拿着工具坐到岁岁面前,“你想算什么?” 岁岁捏着包带,“大师,是这样的。” 她把自己最近的难题说给苏念星听。父母死后,她和弟妹没有了监护人,面临两个选择,一是回乡下,跟爷奶一起生活,这样他们一家人就能在一起。二是去福利院,分配到各个家庭。一般来说,很少有三姐弟分到同一个家庭的。 苏念星猜出她的顾虑,顺着她的话问下去,“你爷奶有能力养你们吗?” 阿香婆当初没能收养雯雯,就是因为她没有收入。如果她当时带雯雯回乡下,养活孩子没有问题。但是那样会耽误雯雯的未来。 岁岁捏紧衣角,尴尬得脸都红了,她近乎羞耻地说,“他们想让我养。” 苏念星瞳孔微微睁大,蹙眉打量她,“你今年有十八吗?” 难不成她看人出了问题?她怎么看岁岁都不像成年的样子。 岁岁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十六。” 苏念星沉了脸,“十六,你还在上中学吧?中五,还是中六?” 岁岁咬紧牙关,“中六。” 苏念星见她快要哭出来,以为她被自己吓住,忙拍拍她肩膀,“没事的。我是想了解清楚再帮你算。你相信我,来找我算卦,我真的好开心。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呢?” 看着她清亮的眼睛,岁岁这些天的彷徨终于得到了一丝安慰,她把自己的纠结说给神算听。爷奶想让她辍学打工挣钱供弟妹读书。她刚好十六岁,可以做服务员或是进厂打工。但是岁岁很喜欢念书,她想上大学,但是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说她能不能考上,就算她考上,她家里也没钱供她念书。 她抱着胳膊无声哭泣,“爷奶说我爸妈一定希望我们姐弟仨在一起。不希望我们分开。他们把我养这么大不容易,让我担起长姐的职责。但是我好害怕,我……” 一夜之间父母双亡,十六岁的女孩被迫成长,承担养家之责,确实可以压垮一个孩子的心理防线。 苏念星能够理解她,街坊们不知何时也凑过来,都在同情这个小姑娘,“你亲戚呢?” 岁岁摇头,“我亲戚都住在乡下,没什么钱,帮不到我们。” 有的街坊开始发善心,掏钱给岁岁,“不管怎么说,也得把书念完啊。这些钱你拿着。” 其他街坊也都慷慨解囊,有的给几百,有的给几十,根据大家的心意,没一会儿就凑了几千。 岁岁看着这些钱有些无措,呆呆看向苏念星,等她拿主意。 苏念星却伸手往下压了压,“大家先别急着慷慨解囊。我说句不好听的,你们确实是做好事。但是这些钱杯水车薪。她想念书,香江大学的学费至少要十万,这些根本不够。这还只是她,还有她弟妹。她寻求的是长期之法,而不是短期难关。” 街坊们听说她的意思了,“无论如何,一家人也不能分开啊。你已经十六了,只要撑过这个阶段,未来一片光明。” “是啊。你对弟妹好,他们也会领你的情。” 显然这些街坊跟岁岁爷奶同一个想法,不想让三姐弟分开。 年轻人却觉得岁岁应该为自己考虑,“你还这么年轻,学习又好,兴许能考上大学呢。不要为了弟妹就把自己的未来耽误了。” “是啊。现在没有学历,就只能出苦力。我现在累死累活,一个月只能挣三四千,交完房租,自己再吃喝,根本剩不了多少钱。你牺牲自己,未必能养活弟弟妹妹。还不如让他们被领养。虽然你们天各一方,但是将来你们能有好发展。只要你们时刻记得自己的家,未来还有再聚的一天。” “对啊。不要被长辈裹挟。自己的未来自己做主。” 街坊们分为两波,各有想法吵得不可开交,岁岁就像夹心饼干被两种人裹挟,苏念星不忍心她受此煎熬,忙打断大家,“我来给她算一卦吧。” 众人这才停止吵架,纷纷看向苏念星,等她的卦象。 岁岁伸出手,紧张看着苏念星。说是二取一,但是无论哪种结果,都有遗憾。 苏念星松开她的手,又扔了六爻金钱卦、测字和掐指,一套流程结束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她缓缓开口,“如果你选择辍学打工养活弟妹。你会进城找工作,但是正如刚刚那位靓仔所说,你没有学历,只能做底层工作,哪怕再怎么节省,每月也只能省下一千。再分给弟妹,勉强够他们交学费,饿不死。 弟弟和妹妹在乡下读书。由于爷奶年纪大了,他们没有父母管教,你妹妹年纪小,又向往外面的花花世界,被坏孩子引诱,走上歧途,成了应召女。你劝过打过,但是她不听你的。 你弟弟成绩倒是不错,也很用功,最后也考上大学。但是你挣的钱太少了,上了大学之后,他比同邻人穷,深深自卑。他穷怕了,为了过好日子,他攀上一位有钱富婆,嫌弃妹妹丢他的脸,嫌弃你总是不会打扮自己,最后与你们老死不相往来。” 苏念星说完,食客们再次吵翻了天,这次他们一致对外骂她弟弟是个白眼狼。 岁岁咬住嘴唇,“如果我们去福利院呢?他们能不能有好未来?” 苏念星摊了摊手,“我暂时只能算这么多。去福利院未来福祸难料,兴许比这更好,兴许比这更糟,需要你自己斟酌。” 年轻食客都在劝岁岁,“当家长没那么容易的。你就算能供得起他们吃喝。也没办法当他们的父母,给钱的时候,你是家姐、长姐。没钱的时候,他们当你是垃圾,一脚踢开。为自己着想,去福利院吧。如果你想他们了,可以趁着休息的时候去探望他们。” 岁岁似乎是被苏念星的卦象给吓着了,她像是下定了决心,“大师,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从兜里掏出钱,苏念星知道她父母去世后并没有得到赔偿,所以只收了一百。 至于刚刚募捐的钱,岁岁示意大家收好,“我已经决定好了,让他们去福利院。叔叔阿姨们,谢谢你们,我知道我不是个好孩子,我好自私,但是……我想为自己活。” 她双眼含泪,给大家鞠躬,站在包围圈内的街坊们扶起她,“你没错。这不是你的错。” “那钱你还是拿着吧。就算分开,也要跟弟弟妹妹照一张全家福。” “对啊,好好吃一顿。留下美好的回忆。” “跟阿公阿婆好好说。让他们理解一下。” 街坊们将钱整理好全塞到岁岁的口袋,送她出去。 岁岁朝大家鞠躬道谢,消失在冰室门口。 “好可怜的孩子。”街坊们感慨着,“也不能怪她。她连养活自己都困难。” “是啊。她这个年纪到福利院,恐怕没人愿意收养。她的未来还得靠自己。” 至少她是为自己而活,不像卦象里的情景,她已经被压榨得喘不过来气。 “挺好的。她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苏念星一锤定音。 下午最热闹的时候,店里又来了一位师奶。她有些慌张,进来后就左顾右盼,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坐下后,她的眼睛也不安份,一直盯着别人怀里的孩子瞧。 苏念星蹙眉,“你是张桂福?”怎么起这么个名字。听起来像个男人名。 师奶听到她的话,收回视线,“是我。大师,我孩子丢了,你快帮我算算吧。” 苏念星下意识张了张嘴,“你孩子多大了?怎么丢的?” 街坊们全凑过来,没有人插话,丢孩子可是大事。可得好好找。 师奶崩溃大哭,“才几天。我老公工作忙,我父母不管我,阿公摔了一跤,阿婆要照顾他。我一个人出院,那天我叫了护工帮忙,但是她把行李拿下去的时候,我进里间上了厕所,出来时孩子就不见了。我刚开始还以为是护工抱下去的,谁知护工上来,我才知道孩子丢了。我们把医院找遍了,也没找到。”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医院没有监控吗?” “有,但是监控存在盲区,警察查过,那人是从盲区逃走的。看不清对方的脸。我实在没办法了,所以高价从中签顾客手里买到的号。” 苏念星听懂了,这人压根不是张桂福。 苏念星此时也不好计较李代桃僵的事情,先握住对方的手帮她看手相。说实话,她不太看好这次算卦。她总结过自己的金手指,在看过的视频当中,她只能根据人物对话来判断方位或地址。才刚出生没几天的婴儿只会发出嘤语,压根不能成言,而且它的行动范围也有限,更不用说看到标志性建筑物了。 但是让她意外的是,她看到了。 视频是位女子,年纪比师奶大一些,她抱着孩子与邻居闲聊,“张芬的孩子还没找到啊?” “是啊,都丢了五六天了,要我说人贩子早跑了。孩子真可怜,怎么会有这么个母亲,居然让孩子单独留在病房。心真够大的。”邻居喋喋不休。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87节 又聊了几句,苏念星收回手,“你认识的人当中,有没有谁家最近有了新生儿?” 张芬微微一怔,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我邻居秦淑珍,跟我前后脚怀孕。她结婚十几年一直没有孩子,听说吃了好多药,总算怀上了,我们俩经常一起逛街。不过她有点神神道道,不喜欢去医院检查,说怕孩子给吓着了。”提起秦淑珍,她也是怜悯居多,“我孩子出生三天,她也生了。跟我一样是个男孩。” “她在哪家医院生的孩子?”苏念星好奇问。 张芬摇头,“她运气不好,半夜想生孩子,好半天没有打到出租车,后来他丈夫问人借了车带她去,但是还没有赶到医院,她的孩子就生下来了。” 她生产时受了一天两夜的折磨才终于生下孩子,心里很羡慕秦淑珍。 苏念星总算弄明白了,还不等她开口,街坊们急了,“是不是她的孩子也会被偷?这是团伙作案?” 张芬一听秦淑珍的孩子也会被偷,立刻急了,“那得通知她呀。她十几年才有这么个孩子,要是丢了,可不得了。” 见她还在担心秦淑珍,苏念星拍拍她手背,“她的孩子就是你的。” 张芬一时没听明白,街坊们也听糊涂了。什么意思? 苏念星见张芬懵懂地看着自己,只好说得更明白些,“她压根没有怀孕,也没有孩子。她打的就是抱你孩子的主意。” 众人瞪圆眼睛,“还能这样?” “还可以这样?” 张芬定定打量苏念星,好半天没有回神,“这……这怎么可能呢?”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她家探望,抽一根孩子的头发,要带着毛囊,做下dna检测。”苏念星想起梁督察说,现在dna检测不好做,要送到英国,于是就道,“你将我的怀疑告诉警方,让他们取证,这样验出来才有效。免得他们偷偷把孩子送走。” 张芬被她的话吓住,能做这么周密的安排,送走孩子有什么稀奇的,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平稳下来,“好,我现在就告诉警察。” 她付完钱,很快消失在冰室。 苏念星叮嘱街坊们,暂时别把这事往外说,“万一人贩子提前知道,带着孩子逃跑,那我们可就是罪人了。” 虽然警方一定会派人盯着秦淑珍,而张芬的住处远在西贡,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街坊们一听,纷纷做了个拉链的动作,“我保证不对外说。” “我也是!” 街坊们纷纷保证,但是他们显然低估了这件事的难度。 八卦的乐趣之一就在于传播,当别人一脸懵懂,满脸求知欲地看着自己,传八卦的人内心会得到极大的满足。 但现在呢?他们明明心里有个八卦,但是他们却不能传播,这比不让他们吃饭还难受。于是街坊们的家人很快发觉最近老豆(妈妈)变得跟平时不一样了。 “妈,你最近这么沉默,是因为喉咙疼吗?” “阿公,你是不是想阿婆了?你想开点,阿婆已经死了,她肯定不希望你过得不开心。” “老婆,你怎么乱发脾气呢?你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 “老豆,你是不是又偷偷摸摸买什么东西?这次又被坑了?”明哥这几天生意好,没有去冰室看热闹,但是他老豆听说苏神算冰室有八卦可以听,再加上跟邻居闹了矛盾,就天天跑苏神算冰室听八卦。自打三天前,他老豆就不正常了。 他洗个脚,老豆就凑到他面前,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又不开口。他主动开口询问,老豆还满脸不耐烦,“没事!” 明哥被老豆弄得神经衰弱,“老豆,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我心脏好,受得住。这次是电疗椅,还是气功水?花了多少钱?” 老豆愣了好半天,才明白儿子的意思,他狠狠瞪了儿子一眼,满脸羞恼,“你少瞧不起人!我这次干得可是大事。” 他加重“大事”两个字,原以为会看到儿子崇拜的眼神,却没想到儿子双手捂着胸口抖成帕金森!大事?几万块钱的电疗椅还不够大吗?还有什么事比这更大? 明哥脑海突然涌起不好的猜测,下一秒他就像屁股被炮炸似的,一蹦而起,连鞋子都顾不上穿,着急忙慌跑回自己的卧室,从紧锁的抽屉中翻到自己的存折,打开后看到存款没有减少,他双手合十拜了一圈,“感谢观音菩萨!保住我的老婆本!” 第81章 苏念星可不知道街坊们备受煎熬, 她对现在的状况很满意,街坊们吃饭时也没有那么吵了。 这天早上,苏念星刚到冰室没多久, 大林就想冲苏念星挤眼睛, 示意她到旁边的小巷子。 苏念星迟疑, “让我算卦?那你得排期了。我今天这三卦已经排出去了。” 大林急得抓耳挠腮, “大师,江湖救急, 真的, 我后半辈子全靠你了。” 街坊们听到这话, 立刻竖起耳朵倾听,这次是什么八卦?该不会老婆是个骗子吧?或者是杀人犯?还是出轨了? 就在街坊们东想西想时,苏念星终于被他说动, 跟着他一起到旁边的小巷子。 虽然出来了,但是苏念星不喜欢破例,这样会加重阿珍的工作量,她抱着胳膊审视他, “你得给我一个合理理由, 我再决定帮不帮你。” 大林四下环顾, 见巷子口有街坊的脑袋探出来,他狠狠瞪回去, 又拉着苏念星往里走了十几米,确定对方不会听到, 他才把情况说了,“大师, 我枪丢了。” 苏念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伸出手指, 模拟声音,“biubiu?” 大林这几天蹲守任务,昨晚终于把凶手抓到,梁sir体谅他们这几天辛苦,让他们先回去睡觉明早再把枪交到警署。他回到家倒头就睡,醒来已是九点,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枪。警察丢枪,这已经不是挨处分的事,若是有严重的后果,他要负法律责任的。 他紧紧握住苏念星的手,“大师,我以后给你当牛作马,真的,求你了。我好不容易才考上的警校,做了三年军装警,我才进了重案组。你一定帮帮我。” 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气,只剩下惊慌。 苏念星也不敢耽搁,“你得告诉我线索啊?枪在哪里丢的?家人问过吗?” 大林点头,“我都问过了。我跟父母住在一起,还有哥哥嫂子和侄子。他们都说没有拿,我死定了。” 他越想越丧气,还有半个小时,他就得赶到警署,要是再找不到枪,他就得实话实说,到时候会被停职。 苏念星摘下手套,“行了,别哭丧着脸,我给你算。” 枪这么重要,不知道收好,现在才来后悔,早干嘛去了。 大林见她愿意帮自己算,长长松了口气,眼巴巴将双手凑过去。 街坊们探头往里看,离得太远,他们看不清两人说了什么,只看到大林将双手递给苏念星,“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把双手举起?到底谁是警察啊?” 他们还以为苏念星要用手铐把大林铐住呢。直到大林在苏念星的指示下,放下右手,街坊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要算卦。 另一边,苏念星看完手相,头疼不已,“是你小侄子拿到幼儿园了。你早上没问他吧?” 大林拔腿就跑,他当然没问小侄子,他起来的时候,小侄子已经上学了。 大林几乎拿出吃奶的力气,夺路而逃,街坊们看到风驰电掣跑过来,以为他这副凶狠的样子是来找他们算账,吓得往回缩。但是他们的速度哪里是年轻靓仔的对手,只跑了两步被追上,就在他们以为会挨批评时,却见他已经跳上旁边等客的摩的,“快快快!去铜锣湾幼儿园。” 街坊们整齐划一看着他的动作,满脸懵逼,什么意思?后半辈子指的不是老婆,而是孩子! 苏念星走到巷子口,就被街坊们拦住,“大师,他刚刚算什么的?为什么去幼儿园了?是不是孩子出了问题?” “没有。”苏念星嗤笑一声,“他那么年轻,你们觉得他像是有孩子吗?” 街坊们被问住,的确啊,这警官年纪轻轻,还没结婚呢,又哪来的孩子。那他为什么去幼儿园? 他们正想问大师,却发现人早已不见踪影。 冰室内,阿珍眼睛瞪得像铜铃,“老板!你怎么能这样。我刚排好的日期表,你突然插进来一个,我都得往后挪。一个个打电话向人家道歉。这样会加重我的工作量。” 苏念星也知道这次是自己不对,“但是这次真的是事出紧急。我要是不给他算,他搞不好会……” 阿珍眼巴巴看着她,苏念星忙改了口,“他后半辈子的幸福都没了。我不能见死不救啊。” 阿珍听她说得这么严重,只好道,“那好吧。我来打电话。” 苏念星看着今天的三卦,一个算姻缘,两个算子女,“这个算姻缘的可以往后挪一天。” 阿珍无奈,“我试试看吧。” 她打电话过去,算姻缘的靓女死活不同意往后挪一天,必须今天算。阿珍说尽好话,对方就是不同意,只好挂掉电话。 苏念星心有愧疚,剩下的电话她自己来打。 第二个电话是位师奶接的,苏念星提出明天再给她孩子算,对方答应了。 由于阿珍是提前三天通知,所以她接着只需要再通知明天和后天的人各往后挪一天。 第二个电话就没那么顺利了,苏念星只好拨通其他人的电话。 直到一个小时后,精疲力尽的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好累。突然来了插队的,太受罪了。以后我们提前两天通知顾客。这样能少受累一天。”苏念星揉了揉眉心。 阿珍面露古怪,“你还想插队第二次?” 苏念星摊了摊手,“这有什么办法,有时候会有紧急情况。” 她像是从中得到了启发,“不如我们再设立个加急吧?24小时就给算。不过卦金要翻倍。医院还有急诊呢,我们算卦经常会出现紧急情况。” 阿珍仔细想想,也有道理,“我们提供加急渠道。提前两天通知顾客就不合适了。” 苏念星颔首,“所以提前一天通知。这样有个加急的,我们就可以插进去。” “万一顾客反悔呢?”阿珍有些不放心,这种情况很常见。有些顾客觉得钱太贵了,后面不想算,就想退卦。 苏念星明白她的意思,“我们不是收了一百的卦号费吗?她来退钱,我们收一半赔偿金。” 阿珍颔首,“好。” 苏念星敲定完这事,就去重新做了份价格表,把加急算卦加上去。 贴完后,苏念星倒退两步,确定价格表没有歪,满意地点了点头。 到了中午,大林过来送钱,“枪找到了,得亏小孩不会开保险栓,要不然真的出大事。” 进学校时,学校老师没有检查他的包包,小侄子显摆给同学看,这些孩子以为是玩具枪,没有当一回事。 大林暗自庆幸,不过他还是将这事上报给了梁sir,最后写了份检讨。 苏念星讶异,“没有造成后果,你还写检讨?” 大林摇头,“诚实是我们香江警队的信条之一。” 苏念星拍了拍他肩膀,“不错。是个知错就改的好警察。” 大林向她敬了个礼,“多谢你。下次有什么需要,只管找我。” 转眼过去三日,阿珍看着店内零星几位食客,眉峰紧拧,“老板,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冰室有点冷清?” 苏念星最近耳边清净多了,心情正好呢,被阿珍这句话提醒,顿时如临大敌,“有吗?”她立刻让阿珍查看最近的营业额。 阿珍把营业额打出来,确实比平时少了一些,她很快总结出原因,“最近街坊不怎么爱来了。我们奶茶和粥卖得也比平时少了。” 街坊们喜欢在苏神算冰室听八卦,但是他们也不白白占着位置,早高峰时会点粥,午饭和晚饭会点饭和奶茶。 苏念星叹了口气,总算知道原因了,“最近来的几位顾客很注重隐私,不喜欢外人在场,街坊们听不了八卦,来冰室的次数都少了。” 阿珍有些着急,业绩关乎他们的提成,“这样不是办法。万一他们被别家冰室勾走怎么办?我们这条街食铺还是很多的。”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88节 苏念星低头想了许久。 阿珍提出举办个活动,让街坊们热闹一下,“门口是马路,不好舞狮,会耽误大家上班,交警也会出来阻拦,最好是在店内就行。” 这主意好是好,但是有什么活动是在店内就可以完成呢? 苏念星却觉得举办活动只能短期有用,长期就不管用了,她很快想到了一个主意,“买电视。” 阿喜听到要装电视,立刻凑过来,“真的?太好了。” 他家里没有电视,要是冰室有电视,他就能看电视剧了。 苏念星说干就干,让阿珍看着店面,自己跑去商场挑选。 冰室这边,阿喜凑到阿珍面前,“你想看什么?我去买碟片,《神雕侠侣》、《射雕英雄传》,行不行?” 阿珍之前就看过,但是不妨碍她再看一遍,爽快答应。 两人兴冲冲商量买碟片的事,突然店内来了位靓仔,要了一份叉烧饭。 阿珍收银,看着靓仔满脸花痴,阿喜浇了个透心凉,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善变。 等靓仔找位置坐下时,阿喜凑到阿珍面前,“你喜欢《上海滩》吗?” 阿珍见他挡住自己,忙往旁边挪了挪,“哎呀,真靓啊。瞧瞧那肌肉,一定是练过。” 阿喜也往旁边挪了挪,“不就是肌肉吗?当谁没有呢?”他撸起袖子,展示给阿珍,“你看,我的肌肉比他结实多了。” 阿珍翻了个白眼,“是啊,但是人家的脸比你靓。” 阿喜也不甘退让,“他长得靓,不代表什么,兴许他头大无脑呢。” 阿珍撅嘴,“我看你是嫉妒。” 阿喜不高兴了,“我会嫉妒他?天大的笑话。”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阿珍眼睛已经看直了,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哇”的夸张大叫,双掌已经因为激动拍起来,她像个小迷妹凑到靓仔面前,“你居然会玩这个?这个很难吧?” 靓仔笑道,“不难啊,这个是魔方,很容易的。” 他十指灵巧,就像绣花针,魔方在他手里动来动去,转速让人眼花缭乱,阿珍满脸花痴,“好厉害!” 阿喜气得死死捏住招财猫,阿香婆在后面喊他,“好啦!” 他也不过来端饭,只好自己端着盘子走出来,扭头发现阿喜一直盯着阿珍和那位靓仔,她心下了然,无声摇了摇头。 靓仔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吃完饭,他急着去比赛,很快消失在冰室。不过他临走时,将魔方送给了阿珍。 阿珍玩了一会儿,怎么也拼不成一面,额头冒汗,“怎么这么难拼啊?” 阿喜主动凑过来,却发现自己也不会拼。 苏念星走进来,两人吓得立刻将魔方藏到身后,但是还是被发现了。 苏念星打量两人,“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阿珍将身后的魔方拿出来,讷讷解释,“刚刚一位顾客送给我的,觉得很有意思。” 苏念星恍然,“没有客人的时候,可以玩。有客人就别玩了。” 阿珍松了口气,她似乎跟魔方较上劲,“我就不信我拼不出来。” 苏念星有些好笑,“你想拼,可以先看书,这有技巧的。” 阿珍才不想花冤枉钱,她岔开话题,“电视呢?” “明天送过来,到时候师傅会过来安装。”苏念星买了台36寸的彩色电视和影碟机,两样就花了她一万三。这时代的电器真贵啊。 阿珍兴奋不已。 翌日电视安装,调试完信号后,街坊们看到冰室有动静蜂拥而至,“这电视机大,还是彩色的,你家播什么片子啊?我也来看。” 百德新街就有卖碟片的,她让阿喜买了好几张,很快就做好了规划,“早上播《上海滩》,中午播《神雕侠侣》、晚上放新闻和最新电视剧。” 街坊们齐齐点头,“好好好,《上海滩》好看,我一定来。” 从这天开始,冰室开门后,街坊们几乎准点过来报道。 苏念星看着新鲜出炉的销售额,满意地点点头,吵就吵点吧,只要有钱赚,电视剧这点噪音不算什么。不过83版的《神雕侠侣》真香啊,没想到刘德华也演过杨过,真的好靓,陈玉莲好美。 “大师!大师!”苏念星看得正入迷时,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叫自己,直到有人拍她后背,她才反应过来,是张芬。那个婴儿被邻居偷走的新手妈妈。 苏念星立刻收回视线,“你的事情解决了?” 张芬还没有回答,坐在后排的街坊提出抗议,“有什么话,你们出去说吧,我都听不到了。” “就是!出去说吧。” 苏念星无奈,同时心里还产生一丝疑惑:这些人不认得张芬吗?还是他们看电视看得太入迷了? 可惜没有人给她解答。 苏念星带着张芬到旁边的小巷子里,“怎么样了?警察确定孩子身份了吗?” 张芬这段时间受的煎熬比这些街坊多多了,出事后,公婆责备她没有看好孩子,虽然老公没有责备她,但是态度明显比以前敷衍。而张芬明明知道孩子就在隔壁,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告诉其他人。 今天终于水落石出,她激动得双眼通红,点点头,“确定了,是我的孩子。大师,多亏你。警察已经把他们一家抓进去了。” 她说话语无伦次,足见她这段时间有多痛苦。 苏念星拍拍她肩膀,“以后你们一家会好好的。” 张芬抱着苏念星把最近的憋屈全都发泄出来。她公婆责备她不早点把孩子抱回来,老公责怪她不跟她分享。但是她狠狠骂回去。如果不是他们将她丢在医院,孩子会丢吗?只会怪她! 她大骂之后,公婆和老公连屁都不敢放,知道尊重她了。 张芬与苏念星说了几句话,挂心孩子就告辞离开了。 苏念星回到冰室,街坊们始终没有开口,直到播完一集,苏念星才终于开口告诉街坊们,“张芬换婴案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街坊们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刚来的那位师奶就是之前偷婴案的苦主。哎呀,这可是他们憋了一个月的八卦,大家纷纷围过来,“什么时候抓的?确认邻居家孩子是她的了?” “对。孩子确实是张芬的。”苏念星见大家被吸引,点了点头。 街坊们议论纷纷,“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我还以为要等很久呢。” 实际上等了一个多月,刚开始确实度日如年,现在有电视,日子过得特别快,也就不觉得难熬了。 说完这条八卦,阿珍开始换下一张碟片,街坊们却顾不上看电视,兴冲冲跑出去通知其他人,他有一条八卦要分享。 眨眼间,冰室少了一半,苏念星看着他们雀跃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 阿珍正聚精会神看着电视,阿喜凑了过来,手里拿着魔方,献宝似地,“阿珍,随便你打乱,我可以在五分钟之内把它复原。” 阿珍随手接过魔方,扒拉几下扔给阿喜,耳边顿时恢复清静。 阿喜将魔方送到阿珍面前,十指纷飞转动,魔方也随之改变位置,不到三分钟,他就将一只六阶魔方复原,一抬眼却发现阿珍根本没看自己,他不气馁,继续向阿珍献宝,“阿珍,你快看,我复原了。只用了三分钟。” 他苦练半个月,书都被翻烂了,可算学会怎么玩魔方。阿珍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的。到时候她会向他请教,他手把手教她,然后他们就…… 阿喜低下头,心里憧憬美好的未来。 阿珍被他嚷嚷得心烦,低头扫了一眼,抬起头时,狠狠瞪了他一眼,心想:就你会就你会!把你能的!臭显摆什么呀! 第82章 “口水全, 好福气啊。”清晨的百德新街早早升起了炊烟,街坊们互相打招呼。 口水全带着女友出现在街头,小时候口水全经常流哈喇子, 所以人送外号口水全, 长大后这个习惯改了, 但是外号一直留下来。他是明哥的下属, 在金店当销售员,工作一直勤勤恳恳, 前阵子女友怀孕, 两人住到一起。 明哥羡慕地看着两人, 他长得比口水全靓,个比口水全高,还是一家金店的店长, 连口水全这样的人都能找到女友,他到底差在哪儿啊。 他还在发呆时,明叔从后面给他一巴掌,“发什么呆呢, 我要吃小笼包, 赶紧排队啊。” 明哥恋恋不舍收回视线, 明叔顺着他刚刚的视线瞅过去,又骂骂咧咧起来, “你瞧瞧人家口水全,工资没你高, 长得没你靓,他都娶上老婆了, 你呢?攒了那么多年老婆本,你留着下崽子呢?赶紧找啊。”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冰室, 街坊们听到两人的争吵声,纷纷取笑明哥,“你想娶媳妇啦?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我表哥家的侄女长得很靓,你一定会喜欢的。” 明叔忙凑过去,“多大年纪啊?正不正点?我儿子挑剔得很,长得不靓,他看不上。” 明哥见老豆这么诋毁自己的名声,有些不高兴,“我哪里挑剔,找老婆看的是眼缘。” 明叔乜了他一眼,“那我给你介绍个丑的?” 明哥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挥了挥手,“我不用你介绍,我自己找。” 明叔哼了哼,“你自己找,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还是我来介绍吧。你人面没有我广。” 转眼过去三天,明叔就从众多街坊介绍的人中挑中一个各方面都出色的儿媳,他与兴叔约好时间,兴叔将女方叫到冰室。 兴叔给明叔介绍,“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阿美,是我的邻居,善良又乐于助人。上回就是阿美劝我不要买磁疗床垫,可惜我那时候昏了头没听她的。但是她真的很热心,现在年轻人少有这么热心的。” 明叔打量阿美,长相不怎么出挑,个子也不高,但是一看就是温柔贤惠的靓女,他满意点点头,“好好,我去叫我儿子过来。你们先点,我已经跟老板说了,待会儿我结账。” 兴叔示意阿美点餐,正是大中午,两人点了份叉烧饭和开水白菜,再配上一碟泡菜。 饭菜很快端上桌,但是明叔和明哥迟迟不来,兴叔示意阿美先吃。 另一边,明叔急得团团转,看着儿子店内的员工,“你们事头哪去了?我不是告诉过他,让他中午陪我吃饭吗?” 销售员安仔解释,“刚开始确实是这样,但是临时接到老板的电话,他就急急忙忙打车过去了,好像是接一批新货。马上到了休假日,结婚人会变多,我们金店生意也会火爆。” 理由合情合理,明叔有火发不出,只能耐着性子等儿子。眨眼过去半个小时,迟迟不见儿子过来,明叔只好给兴叔和阿美赔礼道歉,“他刚刚接到老板电话,要接货。没办法,望你们谅解。” 阿美摇头说“没事”,兴叔有些不高兴,但阿美已经说不介意了,他也只能作罢。明叔送两人出冰室,迎面看到明哥从车上下来,西装革履,一派精英模样。 街坊们纷纷打趣,“哎哟,人靠衣妆马靠鞍啊,明哥也有这么靓的时候。” 明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正打算进店,就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明哥一回头就对上老豆愤怒的眼神,他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子,“老豆,我是没办法,临时有事。你放心,我下午保证陪你吃饭。” 明叔不想当着阿美的面教训自己儿子,立刻给阿美介绍,“这是我儿子,张志明。32岁,未婚。” 阿美上前介绍自己。 …… “怎么样?”送走阿美和兴叔,明哥到苏神算冰室吃饭,点了一份碟头饭,还没坐下,明叔就追在屁股后头问。 明哥摇头,“不怎么样。” “你挑什么挑!阿美多好啊,小学老师,长得靓,人也温柔,你不要挑花眼了。” 明哥满脸无奈,“老豆,找老婆要合眼缘才行,我不喜欢这个类型的。”生怕老豆还要烦自己,他又告诉对方一个爆炸性新闻,“我已经看上一位靓女了,马上就会追她。我不会娶不到老婆的,你尽管放心。”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89节 他说话时满脸春光,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现象,明叔也来了兴致,“谁啊?做什么工作的?多高?家里做什么的?” 明哥见他唠唠叨叨问个没完,“你问这么多做什么,等我追到了,自然会带回家给你看。现在先低调。” 明叔只好忍耐住好奇心,“行行行,我不问,你自己追吧。” 又是一个早晨,相对于平时的热闹祥和,今天就要刺激多了。一大早就听到有人在苏神算冰室门口哭。等走近一看,原来是口水全,街坊们纷纷上前询问情况。 “为什么哭呀?你老婆呢?” “她还不是我老婆,我们还没领证结婚呢。”口水全一边抹眼泪一边说。 “为什么没领证?肚子都大了,没有结婚证,多麻烦啊。”街坊们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口水全,俨然把他当成不想负责的贱男人。 口水全委屈,“不是我不想领证,是外父不同意。还说如果她敢结婚,他就死给她看。我们只好先同居。” 外父在粤语是岳父的意思。 “等孩子生下来,他看到自己的外孙就同意了。”有人劝口水全想开些。 提起孩子,刚刚恢复平静的口水全将头摇成拨浪鼓,“她不见了。昨晚她半夜想吃荔枝,我说她矫情,没买。早上醒来她不见了。” 街坊们纷纷指责口水全不对。 “孕妇有时候嘴巴是刁了点,不就是吃荔枝吗?这个月份没有新鲜荔枝,你不会买个冻荔枝或是荔枝干吗?你怎么能骂她‘矫情’呢。” “就是!换我,我也被气跑了。” “大晚上一个孕妇能跑哪呢?你有没有去她娘家找找啊?” 口水全摇头,“我不敢!” 看着他这窝囊样儿,街坊们来气,“不敢也得去啊。要不然她真听老豆的话,把孩子打了,我看你怎么办?现在打个孩子方便得很,去鹏城跑一趟,当天就能出院。” 一听要流掉孩子,口水全脸色煞白,忘了害怕,正好前面有个巴士停下,他跳上车就走。 街坊们看得目瞪口呆,“这巴士是不是到他外父家啊?都快当老豆的人了,做事怎么还这么毛躁?” “谁知道呢。这孩子也不容易。” …… 冰室早高峰过去,苏念星将电视打开。之所以不在最热闹的时间段打开,一来是因为食客们说话声音太大,电视声音被盖住,二来也是怕食客们坐下来就不走了,影响生意。于是她就等高峰过去再开电视。 街坊们就在这时陆陆续续进来看电视。当大家看得正热闹时,外面传来哭声,街坊们探头往外一看,就见口水全惊慌失措从对面小跑过来。 他身后并没有跟着靓女。街坊们猜想他接人并不顺利。 “口水全,你条女呢?” 条女是粤语女朋友的发音,条仔是男朋友,许多香江人会用马子来称呼女朋友。刚开始这个词带有侮辱性,现在是中性词。不过百德新街的街坊为了跟古惑仔区分开,一般都称女朋友为“条女”。 口水全崩溃大哭,“不见了。外父一家搬走了。” 街坊们面面相觑,肯定是老豆不同意,强行带着女儿搬家,跟口水全断了。 街坊们纷纷安慰口水全,“你们还没有结婚,也不受法律保护。这事不好说。” 口水全趴在桌上哭。 就在这时明哥从外面兴冲冲走进来,有街坊看到他这身打扮,“明哥,你最近打扮得这么靓,跟孔雀开屏似的,你在拍拖吗?” 明哥打量自己的西装,“这么明显吗?” 街坊们一听这意思,看来是追上了,全都好奇围过来,“谁啊?多大年纪?在哪工作啊?” 连珠炮弹似地问题一个接一个,明哥受不住,“以后再告诉你们吧。刚刚拍拖,请诸位叔叔伯伯们让我手下留情。等我们修成正果,我一定给你们送请柬。” 街坊们笑了,“好!我就等着了。” 他们这边热闹着,明哥发现口水全暗自抽泣,他主动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这是怎么了?都快当老豆的人了,你还哭鼻子,当心将来被你孩子糗啊?” 口水全哭得更大声了,街坊们冲明哥使眼色,他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有人趴在明哥耳边小声提醒。 明哥恍然大悟,也开始同情口水全的遭遇,“是够倒霉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有人进来,“口水全,快快快,你外父来了。快点回家吧。” 街坊们一听有戏,忙劝口水全回家,“兴许孩子还没打掉,你快去!” 口水全立刻擦干眼泪冲出冰室。 有几个街坊跟过去看热闹,有些街坊留下来看电视,还有些在八卦,“他外父肯定是来谈条件的。说不定要十万八万的彩礼。” “我看也是。” 到了下午,街坊们几乎人手一份接到口水全的请柬,“这么快就结婚啦?口水全好福气啊。” 口水全傻兮兮笑着。 有街坊好奇问,“给了多少彩礼啊?” 口水全也没瞒着大家,“我没有多少家底,外父只要了三万彩礼。” 街坊一听只要三万,立刻劝他,“不多啊。看来你是碰到好人家了。以后要好好对人家。” 口水全点头,“会的。” 苏念星也接到口水全的请柬,她之前只参加过两个人的婚礼,一是富婆张梦嫣,一个是小三婚宴。一个是富婆,礼金超出常人标准。一是她还没来得及登记,就进了医院。她还真不知道该出多少礼金,于是向街坊们请教。 “像我们这样的街坊出两百就行。关系好的可以多出些。” 苏念星点点头。这个礼金倒是不贵,香江这边的婚宴标准还是很高的,一桌标准至少得两三千。 离婚礼还剩两天时,口水全的婚事又出了岔子,新娘又不见了。 街坊们都累了,“口水全,你是不是又惹老婆不开心了?” 口水全这次很委屈,“我工作时有位靓女不小心把口红擦到我衣服上,她就不依不饶,说我在外面包二奶。我怎么跟她解释都不听。她昨晚又走了。” 街坊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身上有口红印,你不知道洗干净。你不知道孕妇现在多思多虑吗?” “哎呀,现在说这些也晚了,你赶紧去外父家道歉,把老婆接回来吧。马上要办婚礼,三天两头吵架,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口水全再次去外父家,但是很快回来,他压根不知道外父新家在哪。众人也麻爪了。 “那就报警吧,让警察帮你找。” 口水全也很听话,真就报了警,但是像这种吵架要过了48小时才给立案,他只能等。 过了两天,口水全找警察帮忙查外父一家的住房信息,却发现对方的信息全是假的。压根没有这个人,再查老婆的信息,也是假的。 口水全失魂落魄回到百德新街,街坊们将他团团围住,问他有没有找到老婆。 口水全把警察的原话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有个街坊激动拍大腿,“哎呀,你是被人骗了,这家子是诈骗犯。专门骗钱的。知道你紧张孩子,所以他们就拿孩子要挟你给彩礼。你为了尽快娶到老婆,钱自然给的爽快。哎呀,没想到啊,现在骗术这么高级,连我都骗过去了。” 何止他呢,其他街坊也才反应过来,这些骗子的骗术真高明啊。 街坊们七嘴八舌骂骗子无耻,明哥立刻看向口水全,“去找苏神算啊。她算卦这么灵,一定能帮你抓到骗子的。三万块钱也不少了。” 口水全经他一提醒,浑身打了个机灵,是啊,他还可以找苏神算,她算卦这么灵,一定能帮他找到外父一家。 街坊们停止讨伐骗子,纷纷跟在后头看热闹。 当苏念星在冰室与食客们闲聊,被街坊们团团围住,“怎么了?” 口水全太紧张,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明哥听着都着急,替他三言两语把事情经过说了。 苏念星示意他伸手过来,看完卦象后,她没有告诉口水全具体方位,而是让他明天下午三点到尖沙咀,“她明天会在那一带出没。”顿了顿又补充,“她没怀孕,你要是去找她,千万别盯着孕妇瞧。” 连肚子都是假的,口水全如遭雷击,傻呆呆看着她,“这……尖沙咀那么大,人流量如此密集,我怎么才能找到她?” 苏念星当然知道他一个人找骗子有点困难,于是道,“找警察吧。你这案子是重案哪组接的?” 口水全回答,“c组。” 苏念星为难,她没跟c组接触过啊,不知道对方相不相信她的卦象。 街坊们看出她的为难,拍了拍口水全的肩膀,“警察可能不相信苏神算,但是我们相信她。我们明天帮你抓骗子。” 他们也是看着口水全长大的,他老豆去世得早,前年母亲也没了。这孩子也没个亲戚帮衬,他们这些街坊就是他的后盾,“必须把这些骗子抓起来。让他们不要再继续骗人。” 于是这些不上班的街坊们两两组成一队,开始商量着明天的抓捕方案。 口水全听着大家愿意抽出宝贵时间帮助自己,双眼含泪,嘴角勾起,脸上绽放灿烂的笑容,他深深给大家鞠躬,“谢谢大家。”“谢什么。大家都是街坊!”明哥拍拍口水全的肩膀,给他打气,“我们一定能把骗子抓到的。” 口水全重重点了下头。 虽说街坊们把这事揽下来,但是苏念星觉得街坊们帮忙抓骗子不靠谱,这些师奶师公们年纪都不小了,万一磕了碰了,那可不得了。他们还是争取警察力量。再说香江这边的地形太过奇葩,每栋楼之间都有条小巷子,这些街坊又不熟悉尖沙咀那边的地型,骗子拐几个弯就能逃跑,白白浪费这次机会。 街坊们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于是陪着口水全一起去铜锣湾警署请求警察明天帮忙抓人。 在那么密集的区域布控抓人,重案c组的王督察当即否决这个提议,“我们警察不可能根据一个算命大师的卦象就出动这么多警力,这事要是传到媒体耳里,还不知道会被写成什么样子。就算我相信苏念星算卦很准,也愿意出警,你们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们是骗子,看到这么多警察出现在街口,你们还会不会过去?” 街坊们被堵得哑口无言。是啊,军装警都是穿警服的,而重案组才几个人,压根堵不住那么多路口啊。最稳妥的办法还真就是他们这些街坊。 王督察见这些街坊还想去抓骗子,劝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如果他们身上有刀,你们可能不是他们的对手,这很危险。” “不会的。”明哥看向苏念星,“这些骗子以骗钱为生,抓住了顶多坐三年牢,要是杀人会加重刑期。” 王督察却觉得不能大意,“万一骗子手里有刀,你这是让街坊们送死啊。为了找回那三万块钱,你让这么多街坊跟着一块冒险,值得吗?” 苏念星见王督察不愿帮忙,她想了想到隔壁a组找梁督察。 重案c组的争论声很快吸引其他组的注意力,梁督察听到这边的动静,但是这桩案子是c组的,他不好越俎代庖,见苏念星过来请求帮忙,他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走到c组门口看到这些熟悉的街坊,跟他们打招呼。 街坊们都认得梁督察,立刻向他求助,问他能不能想个办法。 梁督察示意大家稍等,他跟王督察谈一谈。 两人进了办公室,就开始剧烈争吵,虽然外头的街坊听不见他们在吵什么,但是隔着玻璃门,也能看到他们歇斯底里的样子,吵得很凶。 出来后,王督察会向上申请调便衣警察去尖沙咀蹲守。 街坊们这才知道原来他可以调便衣警察帮忙,却拿军装警来忽悠他们,太过份了。 王督察被大家用控诉的眼神盯着,他头皮发麻,尴尬得摸摸鼻子,“好了,明天我们警署出动,你们在这儿等候消息,万一你们被他们挟持,我们还得救你们。” 街坊们听到他们说会出动一百便衣警察,到底还是同意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90节 第83章 翌日, 街坊们早早等在苏神算冰室,“也不知能不能抓到?” “这可难说。尖沙咀那边地形跟我们这边类似,都是高楼间隔着小巷子, 骗子要是熟悉地形, 很容易逃脱。” “希望他们能抓到。一百个便衣警察应该能抓到的。”明哥让大家不要多想。 好不容易等到下午三点, 街坊们的心都跟着揪起来。 有街坊提议去警署门口询问进展, 被苏念星叫住了,“你们去了也没用。他们去的是尖沙咀, 没那么快回来。” “再等等吧。” 他们等啊等, 一直等到晚上七点, 街坊们才看到重案c组的警员们带着那三个骗子出现在警署门口。 口水全冲到女友面前,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打扮艳丽的女人是他即将成婚的老婆,他有些难以接受,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靓女被他逗笑了,“不然呢?你还以为我真的看上你了?跟你拍拖这么久,你连高档餐厅都没带我去过一回。每次约会都选择苍蝇馆,看场电影连爆米花都不舍得买。我怀孕了, 吃水果都不行。” 街坊们看看这个, 看看那个。一时不知该同情谁。这骗子兢兢业业跟了口水全这么久, 没想到只骗到彩礼的三万块。这精力与回报严重不匹配啊。 当着这么多街坊的面,口水全抠搜的一面暴露出来, 他羞愧欲死,“我不是为了攒钱买车吗?你不是嫌我收入少吗?我想买车当出租车司机, 这也有错吗?” 靓女翻了个白眼,“谁知道你说得是真是假。现在你都对我这么吝啬, 有钱之后谁知道你会不会包二奶、三奶。你这样的cheap man我见多了。” 口水全为自己辩驳,“我不是那种人。” “那谁知道!”靓女完全不信他的话。 王督察可没功夫听他们胡扯, “行了。你跟我到警署交待还骗了哪些人。” 明哥拍拍口水全的肩膀,“这世上的好女人多着呢。” 口水全低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回去的路上,有靓仔凑到口水全面前,碰了碰他肩膀,“你真那么抠啊?请人看电影都不买爆米花?” “约会只吃苍蝇馆?” “有没有给她买衣服?” “情人节送礼了吗?” 一个个问题砸下来,口水全根本招架不住。 年长些的街坊上前打圆场,“这也挺好的。至少口水全没有吃亏啊。骗子还得把收的三万块钱彩礼吐出来,算起来还是她吃亏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口水全还是你厉害。能让骗子甘拜下风。” “我刚刚问过王督察,这家人骗了十几个,金额最高的有十几万,你才三万。算是里面最少的。” “抠门也有抠门的好。” 街坊们议论纷纷,到了苏神算冰室绘声绘色讲给其他街坊们听。 “骗子这么厉害。一年就能骗到这么多钱?那她很忙啊?”苏念星只在视频中看到骗子骗了口水全又去行骗,可不知道她成功案例这么多。 “现在的骗术都高级了。尤其喜欢骗那些老实男。”街坊们感慨万千,“让人防不胜防。” 上次老人家买床垫受骗的事过去还没多久,现在又有年轻人上当受骗,这些骗子的手段真的是层出不穷啊。 “什么时候打官司?” “很快。”明哥回答她的问题,“王督察抓人的时候,那个女人正在钓男人呢。当场抓个正着。连名字都换了。” 出了冰室,明哥搂着口水全的肩膀将他往巷子里带。 口水全低着头,形容憔悴。 明哥问口水全,“你打算怎么请客?” 口水全微微睁大眼睛,请客?这么多街坊请客,这得花多少钱啊? 明哥见他瞪大眼睛就知道他误会了,“不是街坊,是梁督察、苏神算和王督察。人家这么帮你,你不请客,你说得过去嘛。之前我们找王督察,他可不想出动那么多警力抓这些骗子。要不是梁督察帮忙,你的钱不一定能找回来。” 口水全恍然,是了,这三人确实该感激,但是他没做过这种事,于是虚心向明哥请教,“我在哪里请客比较好?” “像梁督察这种高收入群体,你请他吃饭怎么也得去高级餐厅,不能去苍蝇馆。”明哥可是知道他的抠门本性,再三提醒他。 口水全涨红着脸,“明哥,我真的是想攒钱买车。我不适合做销售。” 明哥拍拍他肩膀,“我知道。但是这个钱该花还是得花。” 口水全平时节省惯了,还真不知道哪里适合请客,于是让明哥帮忙介绍餐厅。 明哥还真就介绍了一家餐厅,消费水平不算特别高,人均两百就能吃得很好,而且餐厅环境雅致,很适合谈事情,“我之前就是在那儿认识的阿娇。这是个很有品味的地方。” 口水全松了口气,四个人八百足够了。他记下餐厅地址,很快约到了苏念星,至于梁督察和王督察,他去警署邀请不合适,免得给两人带来不好影响,请苏念星帮忙。 苏念星打了个电话,梁督察得知餐厅地址,同意一起吃饭。 口水全选的餐厅位于福盛大楼的十楼,可以俯瞰维多利亚公园,餐厅布置也很用心,清幽又有格调,难得口水全知道这种地方。 口水全和苏念星先到了餐厅。口水全大概没来过这种地方,显得格外拘谨。 “哎,你快看看那个人是不是明哥?”苏念星等得无聊,很快在餐厅角落发现一个熟悉身影。 口水全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可不正是明哥嘛。 明哥此时像个坠入爱河的愣头青,满脸甜蜜陪着陪着一位靓女。可惜对方背对着他们,看不清容貌,但是光看她那身打扮,也猜出对方身家不菲。 “他条女是白富美?怪不得迟迟没有带回去给明叔看呢。” 口水全微微有些惊讶,“只一个后背,你就看得出来她是白富美了?” 苏念星小声跟他解释,“她那身衣服全是世界名牌,这一身至少五位数。手腕上的表限量款的,少说也要五十万。还有她刚刚塞进包包里的钥匙,车标是法拉利的,最低一百万。不是白富美,她开得起吗?” 口水全每听她报一个数字,就夸张地叫一声,“太富了。” 如果这都不算白富美,那全香江就没有白富美了。 刚刚失恋的口水全语气酸溜溜地,“这么有钱却跟明哥拍拖,肯定有短板,说不定长得丑。” 苏念星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明哥已经32了,在百德新街算得上青年才俊,但是跟香江公子哥一比,他无论是从长相,还是气度,亦或是财力都差了很大一截。不过明哥帮她一回,她不好意思直白说出来。 不过让两人失望了,当白富美起身时,两人将她的正脸看得一清二楚。虽然比不上娱乐圈顶级靓女,但也算是花容月貌,再配上她的财力,用人间富贵花来形容也不为过。 明哥走了几步刚好看到他们,很自然冲他们打了声招呼,陪着靓女一起走了。 “哇,明哥好福气。”口水全现在只剩下羡慕了。 苏念星面露古怪,“可能两人只是朋友,不一定在拍拖。”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隔得有点远,远超过情侣之间的距离,不像男女朋友,倒像是普通朋友。 口水全怔住,“不能吧?我看明哥最近买了好几身西装,每天打扮花枝招展。” “可能还在追。”苏念星猜测。 口水全恍然,是了,怪不得明哥迟迟没有带条女给明叔看,原来还没追到手。 两人正说着话的功夫,梁督察带王督察来了。 王督察大概是头一次看到苏念星,打量她好几眼,“说起来这次能抓到骗子多亏你的卦象。我一直以为报纸上那些新闻都是瞎编的。没想到你真有几分本事。” 苏念星笑笑,“还成。” 王督察看向梁督察,“怪不得你年纪轻轻就升了高级督察,是不是有她这个帮手?你小子不够意思啊,王牌在手,现在才说出来。” 梁督察微微一怔,蹙眉,“你想多了。我升督察的时候,她还没来香江呢。” 服务员端上一瓶红酒,苏念星笑着给他倒酒,“是啊,我认识梁督察的时候,他已经被称为香江警队之星。他升上高级督察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王督察将两人审视一圈,“那你上次说破了连环杀人案有她一份功劳也是假的?” 梁督察摇头,“这桩案子确实是她的功劳。” 王督察笑了,拍拍他肩膀,“你以后有她帮你,你们组的破案率一定会更高的。说不定你明年就能升警司。” 苏念星上辈子没有工作过,她对职场的弯弯绕绕不怎么了解,但她再迟钝也看出这人不对劲了,说话怎么酸溜溜的,她笑起来,“王督察,多谢你看得起我。如果你想通过算卦提升破案率,我欢迎你到苏神算冰室排队取号。找我算一卦,一千港币起。如果是临时算卦,只需付双倍卦金。” 王督察微微睁大眼睛,“这么贵?你抢钱呐!” 苏念星笑了,“跟您的前途相比,这点钱算什么呀。难道您不想升警司?您这么年轻,精神矍铄,得往上升一升啊,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可不是好士兵。” 王督察一时分不清她是在寒碜他,还是真的想帮他算卦,他看向梁督察,“你找她算卦,也这么贵?” 梁督察摇头,“这是普通卦的价格,如果算命案,收费更高。” 王督察将信将疑,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梁督察破案率怎么会这么高?别说在铜锣湾警署了,就是全香江重案组一块比,重案a组的破案率也是遥遥领先,与第二名几乎是断崖式拉开差距。 他很想套梁督察的话,奈何这人就像蚌壳,根本不开口。他把主意打到苏念星身上,于是他表示不想喝红酒,想喝洋酒,“给我一瓶whisky。” 他给每人倒了一杯,“这酒好喝,红酒度数太低,跟果汁没什么区别。” 口水全很少社交,他酒量不好,谢绝了。梁督察以开车为由拒绝。 王督察也不生气,给梁督察和苏念星都倒了一杯。 苏念星已经吃了七分饱,见他给自己倒酒,而她也好久没有喝酒了,没有拒绝。 三杯下肚,她伸手摸鼻子,梁督察盖住她酒杯,“我来替你喝。” 苏念星可是海量,尤其王督察故意想灌醉套她话,她就更要给对方一个教训了,她端起杯子,“不用。我能喝。” 于是两人在饭桌上拼酒量,王督察喝到舌头都大了,苏念星依旧风清云淡跟他聊天,“来!再喝一杯,你怎么才这点酒量?” “你连一杯酒都搞不定,你怎么搞定那么多下属?你将来还怎么当警司?” “喝啊!不喝不是男人!” …… 王督察一头栽倒在餐桌上,双手胡乱挥舞,“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梁督察无奈看了眼苏念星,她是故意的吧?他看向口水全,“你将他送回家吧。他已经不能走了。” 口水全看着两人你来我往那叫一个目瞪口呆,这两人居然把一杯whisky给喝光了。这酒量也太牛了吧? 口水全扶着烂醉如泥的王督察出了餐厅,苏念星微醺,拍了拍梁督察的肩膀,“走吧!你送我回家!” 说着她撑着桌子站起来,但是这动作让梁督察胆战心惊,忙伸手扶住她,“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什么酒量,他还想跟我斗!”苏念星脑袋有点晕,眼睛有点迷糊,微微有些亢奋,“我知道他是什么心思,嫉妒你嘛。你别以为我没工作过,其实我什么都懂。”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91节 梁督察好笑看着她,“他嫉妒我,你着什么急?” “我当然得急了。你是我朋友嘛。”苏念星噘嘴,“他说话欠扁,上次街坊报警,那么多人求他,口水全就差给他下跪了,他还骗我们,欺负我们不懂香江警队人员调动。太可恶了。” 梁督察扶着她往外走,一直下了地下停车场,这儿黑漆漆的,她大概觉得胸闷,不舒服,“好臭!” 梁督察猜想她可能闻不惯气油的味道,将车开出停车场,打开车窗,她舒服地眯了眯眼,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梁督察开了一段就在一处药店门口停下,进去后买了一瓶药又很快出来。 苏念星睡得迷迷糊糊间,有颗药塞到她嘴里,她微微睁开眼睛,迷蒙看着他,打掉嘴里的东西,“什么?” “维生素b,解酒的。”梁督察又塞了一颗,拧开矿泉水瓶将药送下去。 苏念星吃了一颗后,脑子也清醒了些,四下环顾,“这是哪儿?到家了吗?” “没有。”梁督察重新坐回副驾驶的位置,“你家住几楼啊?” “四楼。403a室。”苏念星头有点疼。 梁督察很快将车停到大楼门口,见她走路打斜,扶着对方上楼。包租婆从侧面看到这一幕,神神秘秘探头瞅了一眼,看向管理员陈伯,“谁哇?” 陈伯摇头,“没见过。不认得。” 四楼,苏念星晃晃悠悠开了门,梁督察将她送到床上,打量这间房子。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狭窄闭塞的房间。一张床,一套桌椅和一个小小的衣柜就满了。怪不得她说自己家小,养不了狗狗呢。狗狗住进来,恐怕只能原地转圈圈了。 他帮她将被子拉上,看了一遍小房子,很快退出了。 口水全被骗的事很快在铜锣湾传开,除了骗子不做人之外,还有口水全抠搜的名声也越传越广。 直到这天苏神算冰室来了一位靓女,他的事情才被掩盖。 “我的童年很糟糕。父亲出轨厂里的女工,被母亲抓个正着,两人由于舆论压力双双殉情,母亲也跳河自杀,我成了孤儿。那段日子真的很灰暗,感觉天空都是黑的。” 百德新街滴滴答答下着雨,苏神算冰室内只有店员和这位前来算命的食客。她透过玻璃看着外面蒙蒙细雨陷入回忆。 那天的天空很蓝,白云像棉花糖般柔软,轻风浮面,但是她却很胆怯,害怕高年级的学生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父母死后,她跟着阿公阿婆生活,小孩子有时候很天真,有时候也很残忍,无父无母的她没有人撑腰,成为他们的欺负对象。 路边美丽风景她顾不上欣赏,只想早早回家,却还是被人堵住了。一共五六个男孩,每个都比她高,他们像往常那样嘲笑她,想伸手过来拉扯辫子。 就在这时有个女同学跑过来,当时我们路过的同学有很多,但是他们不敢对上这些高年级学生,纷纷躲着他们走。只有这位女同学站出来,拦在她身边,跟那些高年级的学生讲道理,并且威胁他们,如果再欺负珊珊,她就告诉老师。 高年级的学生不想被老师批评,很快就走了。 从此以后,珊珊和朵朵成了好朋友。朵朵会在珊珊被同学欺负时站出来保护她,也会在她难过时安慰她,告诉她长大后就会好起来。 后来工厂搬迁,她们各奔东西,再也没了联络。 珊珊倾着身子靠近,“大师,我想找到朵朵。你能帮我找到她吗?” 苏念星蹙眉,这时间跨度也太大了吧?童年时期,看这位靓女的年纪,离现在少说也有二十年。 “她是我童年时的一道光。我想亲口跟她说一声谢谢。”珊珊说起往事,情绪激动,擦了擦眼泪,“那时候我们说过一辈子都要当好朋友。我马上要结婚了,想让她见证我的幸福。” 苏念星刚准备起身拿工具,就见阿珍捂着脸哭得稀里哗啦,“太感动了。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阿喜抽出纸巾递过去。 苏念星摇六爻金钱卦,测字和掐指,在看完手相后,苏念星叹了口气,没有看到具体地址,不过……她看到一幅场景。 这是个小渔村,房前屋后种着青菜,密密麻麻挤在一起,青翠细嫩。村外那条主干道与海面平行,蜿蜒而上,好似没有尽头。 右侧是波光粼粼的大海,夕阳余晖洒落海外将海面切成一颗颗钻石,颜色由浅变深,每一层都是不同的色块。 远处打鱼归来的渔民们满载而归,将船停靠在海岸,嘴里唱着欢快的歌。 苏念星将情景一五一十描绘给对方听。 珊珊怔愣好几秒,突然像是打开久远的记忆,“她在海边。我过生日时,她带我一起去的那个小渔村。我们约定好,长大后要当渔民,在海里自由自在航行。” 她捶了下脑袋,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她一定在那里等我。但是我……” 她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向苏念星双手合十道谢,“大师,我知道去哪里找她了。多谢你。” 苏念星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感慨。 原以为是单方面寻找,没想到珊珊要找的人从未忘过她们的约定,一直在渔村等着她。 “好感动。”阿珍哭着鼻子走过来。 阿喜不太理解,“这靓女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太不应该了。” 苏念星摇头,“也不能怪她。她无父无母在大城市打拼,工作占据她大部分精力,那么远久的事情想不起来也很正常。” 阿珍羡慕得不行,“这样的闺蜜情好好磕,太美好了。希望她们可以重聚,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苏念星想起视频里的剪影:昔日的小姐妹阔别二十年,重聚后感情生疏,但是她们共同看向夕阳的画面让她有股想流泪的冲动,她们一定会永远幸福下去。 第84章 “大师, 你这儿能作法吗?我女儿可能是惊了魂。这几天特别不对劲,半夜无意识发抖,我带她去医院检查过, 身体没有问题。” 师奶一看就是精英打扮, 急匆匆地进来, 时不时还看看手表, 似乎有急事要忙的样子。 苏念星请她坐下,“你女儿几岁了?” “六岁。上幼儿园。”师奶急切追问, “可以作法吗?我听说你算卦很灵, 应该会吧?” 这师奶大概是病急乱投医, 已经开始信歪门邪道了。 苏念星摇头,“我不会作法。黑狗血、桃木剑这些都是心理作用。你女儿可能是受了惊吓。你有没有问过她在学校有没有被人欺负?” 师奶摇头说没有,“我也问过老师和同学, 没有人吓她。但是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很爱笑,还喜欢跟我玩游戏,现在却是胆怯,不敢抬头看人。” 苏念星上辈子就听过保姆会虐待小孩, 于是问, “平时谁带的她?” “阿妈。”师奶叹了口气, “我和我老公都要上班,两人工作都很忙, 这么小的孩子交给保姆,我又不放心。所以就让阿妈过来帮忙带孩子。” 阿妈就是婆婆的称呼, 许多香江人也会称婆婆为奶奶。 苏念星试探问,“阿妈疼不疼她?” 师奶何其聪明, 瞬间明白苏念星的意思,“不会的。阿妈不是那种重男轻女的人。她很疼贝贝。” 苏念星一直也糊涂了, “你有没有装监控?” “在客厅装了,但是没有什么异常。我也不可能把所有屋都装监控吧?”师奶赶着上班,一会该迟到了,“大师,你能不能帮我算算,到底怎么回事?” 苏念星告诉她,加急要收双倍卦金。 师奶咬咬牙答应了。 苏念星为了不耽误她上班,没有搞那些花里胡哨的算命技巧,直接给她看手相。算完后,她瞳孔震颤,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你是不是有个小叔子?” 师奶微怔,“是啊。她是阿妈的老来子。18岁。现在上大学,很少回来住。怎么了?” 苏念星叹了口气,“他欺负贝贝。上周末,你阿妈出去买菜,让他照顾贝贝,但是他欺负贝贝,还威胁贝贝不许说出去。要不然他会将她从楼上扔下去。为了让贝贝长记性,他真的将贝贝放到窗户外面,只要他一松手,贝贝就会从32楼掉下去。” 师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被人狠狠敲了一棍,整个人好像麻木似地,既说不出话,也没有力量。 哐当!碟子碎裂的声音。原来是阿喜听得入迷,手里的盘子不知何时脱落在地上,但他却好似没有反应,嘴巴张得老大,一瞬不瞬看着他。当然冰室内其余食客没比他好多少。 四周吵闹的食客在这一瞬间禁了声,每个人都傻呆呆看着苏念星的脸,好似一尊石像,怎么都抓不住要紧,他们心里同时在想:这是人干的事?居然用这种残忍的手段吓一个小孩子? 也不知是谁发出了声音,“太坏了!” 师奶脸色铁青,她此时也顾不上上班,向冰室借了电话打给上司请了假,付了卦金,急匆匆赶回家。 她走了,食客们却是津津有味讨论起来,“这什么小叔子,怎么这么坏?” “上大学的年纪,也该懂事了。怎么能吓小孩子。” “现在都这么狠,将来肯定是个犯罪份子。必须得给个教训。” “你说他为什么那么狠啊?好歹是自己的侄女,关系那么近。” “心理变态呗。” “兴许是小孩子太闹,小叔子没什么耐性,所以就威胁。”街坊拍着巴掌,“那也不能吓啊,万一吓出毛病,孩子就毁了。” 大家议论纷纷,都在猜测小叔子的目的。 她到前面收银台去忙活,快到下午时,包租婆过来买小笼包,一进来就冲苏念星挤眼睛,“前几天送你回去的男人,是谁啊?” 阿珍双眼瞪得溜圆,八卦?她立刻凑过来,“什么男人?哪来的男人?老板,你带男人回家过夜了?” 苏念星翻了个白眼,“流言就是这么传来传去变味的。那天口水全请我、王督察和梁督察吃饭,王督察非要跟我拼酒,我喝醉了,梁督察送我回去。没有过夜,ok?” 阿珍见她矢口否认,麻溜闪人。 包租婆尴尬,但是她脸皮厚,“我看他长得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混到督察,这么好的条件,你可得抓住。” 苏念星没想到生平第一次被人催婚,居然是包租婆,她哂笑一声,“你什么时候不当包租婆,改当媒婆了?” 包租婆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我是好心提醒你。我包租婆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以我的眼光来看,那个男人一定是抢手货。” 苏念星不置可否。 就在这时有个街坊凑过来问苏念星,“大师,你觉得小叔子为什么这么做?” 苏念星只能看到行为,她可看不出人的内心,摇了摇头,“不太清楚。” 包租婆好奇心旺盛,“什么小叔子?” 街坊见她不知道,于是拉她坐下,巴拉巴拉一通说,包租婆时不时发出“哦”、“哇”的声音,听到激动处,她拍腿大骂,“这个烂仔,欺负小孩子。扑街仔!” 苏念星看着她生动的画面,抽了抽嘴角,就在这时,明哥的下属之一安仔从外面走进来,“大家,我知道小叔子虐童案最新进展。你们想不想知道?” 街坊们将他团团围住,“安仔!安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安仔,是不是小叔子动的手?” “废话!肯定是啊,苏神算还能有错。小叔子为什么威胁孩子?” 街坊们眼巴巴看着安仔。 这么多双充满八卦眼睛看着自己,安仔瞬间满足,他轻咳一声点点头,“对!是小叔子动的手。但是你们一定不知道他为什么动手?” “快说快说!” 安仔得意地晃晃脖子,街坊们见他迟迟不说,急得直跺脚,“你快说啊!” 有个街坊脾气火爆的直接撸起袖子,“你别逼我动手啊!”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92节 安仔唬了一跳,摸摸鼻子,“妈,你怎么还这么着急。”生怕她妈来真的,他忙道,“我说!我马上说!” 原来小叔子之所以打孩子是因为他是老来子,哥哥几乎把他当儿子疼,但是自打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小孩,重心就开始偏移。他哥哥除了给他交学费和生活费,其他额外开销全部都要他自己做兼职,他想要电脑,哥哥不肯给钱,以前都是哥哥帮他买好。于是他就恨上了小侄女,他觉得哥哥是因为有小侄女,所以才不疼他。 街坊们:“……” 不知是谁先爆粗口,“这还是人嘛。他都18了,难不成他还想哥哥永远养着他。他已经是成年人了,该自己独立赚钱养活自己,趴在哥哥身上吸血,他还有理了?” “现在的孩子真是巨婴啊。什么都要父母喂到嘴边。” “这是哥哥,不是父母。交学费和生活费已经很仁义了,居然还想买电脑?他对哥哥的要求也太高了吧?” 街坊们纷纷不理解,骂这个叔子离谱。 “后来呢?师奶怎么解决的?” 安仔今天休息,看了全场才回来,“刚开始小叔子不承认,但是被师奶揭穿,他承认了,反指责哥哥不疼他。师奶将小叔子撵出去,要不然她就跟老公离婚。” 街坊们也能理解,毕竟有这么个坏心眼的小叔子,跟他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孩子安全没保障啊。 “阿妈一直为小儿子求情,奈何师奶铁了心。老公最终将弟弟赶出家门,学费和生活费让他自己想办法。阿妈带着小儿子走了。”安仔叹气。 有孩子的师奶对这结果不怎么高兴,“怎么不报警把他抓起来?就这么放过他,太便宜他了!” 安仔点头,“师奶说会找律师告他虐待儿童。” 街坊好奇问,“这官司能打得赢吗?” 有人不太看好,“苏神算的卦象当不了证据,只靠他的口供,没有物证,恐怕告不赢。再说他还可以翻供!如果师奶老公跟她不是一条心,狠不下心送弟弟坐牢,这官司能不能打下去,还很难说呢。” 家庭官司是最难打的,尤其他们家还住得那么高,没有人证很难证明他虐待孩子。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得亏算出来了。要不然小侄女被他害死,父母都不知道。”街坊们为这位师奶庆幸,于是目光纷纷看向苏念星,“有你真好。” 苏念星被夸,心里升起一股满足感,这种感觉无关金钱,而是被人需要的满足。 “大师?大师?”苏念星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扭头一看居然是包租婆,她微微一笑,“还没回去啊?今天不接孙子放学了?” 包租婆摇头,“今天他妈妈接。”她凑着苏念星到旁边,“大师,我小孙子可能也被人欺负了。” 苏念星微怔,她小孙子就是那个在她奔驰上车划花朵的熊孩子?他那个体型还能被人欺负?她咋这么不信呢?她试探问,“你问过他了?” 包租婆先是点头,后是摇头,苏念星被她弄糊涂了,啥意思?“到底问还是没问啊?” 包租婆把情况讲一遍,“他半夜三更笑出声,第二天我问他‘你昨晚笑什么呀’,他不告诉我,说他做了美梦。” 苏念星觉得包租婆可能杯弓蛇影,她忍不住摇头,“可能他真是做美梦了呢。他年纪还小,还上幼儿园的年纪,天天玩闹,梦里笑出声很正常。” 包租婆觉得不太像,“平时他们班老师说他带头欺负同学,他妈妈为了让他改掉这毛病,几乎天天揍他,他晚上睡觉时不哭反笑。你觉得这正常吗?” 苏念星被她问住,还真是!挨打不哭反笑,这确实不太正常。 街坊们听到这边又有新卦,立刻丢下安仔纷纷围上来,“怎么回事?” 包租婆把小孙子的情况与大家一五一十说了,“我刚开始真相信他做梦做到美梦了。但是我仔细想想我们家最近也没什么事情值得他乐啊?他还挨了妈妈打呢。” 街坊们纷纷问她,“他妈打他的时候哭吗?” 提起小孙子,包租婆的心肝肉都跟着颤了颤,“哭啊,哭得惨兮兮。但是我不敢上前劝,我一劝他妈妈打得更狠。她就是显摆给我看的,我知道。” 有孙子的老街坊立刻受不了,“哎呀,也不能打孩子啊,你就没让你儿子管管她?” 包租婆一副你别提的无奈表情,“我儿子怕老婆,他就认准她了,我要是插手,他能上去混合双打,我不敢插手。” 街坊们无不同情地看着包租婆。 年轻一辈却觉得熊孩子就该打,“在学校欺负同学,将来出了学校也是个古惑仔。改掉坏毛病就得靠打!” 有人心直口快,“天天挨打,这孩子在梦里不哭反笑,该不会被打傻了吧?” 包租婆一听这话,不高兴了,狠狠瞪回去,“你孙子才傻了呢。” 街坊们见他们吵起来,忙拉架,将两人分开,让苏念星帮忙算卦。 包租婆点头,“我刚刚听那个师奶女儿在睡觉时发抖,我就想我小孙子那哭有没有可能是现实生活中打不过大年级的孩子,就想在梦里打败对方。” 这个理由也算合理,但苏念星还是要提醒包租婆,“之前我帮你算过两回卦,结果都没如你意。你确定这次还要找我算?你这属于紧急情况,没有排队,卦金要双倍的,两千多,你确定要花这个钱?” 包租婆被她问住了,一想到前面两次算卦经历,虽然结果都不错,但是她总觉得自己吃亏了。毕竟划她车的是小孙子,她没办法找小孙子要赔偿。她女儿爱学习不是因为早恋,而是不想表白,更不是学坏。但是越想越觉得这钱不该花,如果当初她问问家人,这钱兴许不用花了。 包租婆到底还是舍不得这个钱,“我回去再问问。” 苏念星耸了耸肩,其他街坊眼睁睁看着她一颠一颠出了冰室。 这都说到一半了,突然就不算了。 安仔都为她可惜,“大师,你可是少赚两千多。你也太好心了吧?这位可是富婆。有钱人。” 苏念星笑了,“她是我房东,我要是赚她的钱,谁知她后面会不会涨我房租。” 众人恍然大悟。 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看到包租婆回来,没八卦可看的街坊们陆陆续续离开冰室。 阿珍推了推阿喜的肩膀,“快去收拾桌子。” 阿喜正在玩游戏,“着什么急。我正在通关呢。” 苏念星凑过去,“什么游戏,玩得这么入迷?” 阿喜吓得手里的游戏盘差点掉到地上,他将东西捡起来胡乱塞到裤兜,“老板,我现在就去收拾桌子。” 阿珍翻了个白眼,她说话没有老板不好使。 苏念星问阿珍,“他刚刚玩的是什么游戏?” 阿珍挠挠头,“好像是《超级玛丽3》,听说最近很火的掌上游戏,许多青少年都在玩。我邻居家的小孩上课时玩这个游戏,老师请家长。家长回家后把孩子揍得嗷嗷叫。” 苏念星恍然,原来这时候已经有掌上游戏了。 她跟阿喜借来玩玩。阿喜迟疑,“我好不容易到冰之国,你可别让我重头玩起。” 苏念星翻了个白眼,“放心吧,我只会给你升级。” 她接过游戏机,这时候的游戏机只有几个按钮,游戏规则也很简单,故事情节大概是:库班绑架公主,马里奥为了救回公主度过一个又一个难关迎救公主。 比起上辈子玩的网络游戏,这种几乎是小儿科,苏念星一眨眼功夫就闯了好几关,阿喜听着音乐声胆战心惊,凑过来一看,啊,通关了?这…… “老板,你玩过啊?”阿喜大惊。 苏念星将游戏扔给他,“没玩过。这游戏太简单了。没什么意思。” 阿喜欲哭无泪,他可是玩了十几关才到冰之国。老板也太牛了吧? 翌日一早,在早高峰时,苏念星再次看到包租婆,她来买小笼包回去给家人吃,“我今天一定要算卦。昨晚我问过小孙子,他再三说自己没有被人欺负,我肯定他是被人欺负了。大师,你帮我算算。” 苏念星见她着急,也就不再劝,示意她先回去吃饭,回头再过来。 包租婆拿着小笼包兴冲冲走出冰室。 快到午饭时分,有位年轻靓仔走进来,“大师,昨晚你们通知我过来算卦。我是中的签,真的不用花钱吧?” “不用花钱。你想算什么?”苏念星看着靓仔,年纪轻轻,肯定想算事业吧? 靓仔羞涩地抬起头,“我想算什么时候能跟女友见面?” 苏念星被他问得有点懵,这个还用找她算?不应该问他女友吗? 阿珍猜测,“你交的是笔友?” 靓仔摇头,“不是。我跟她一见钟情,但是……”他从背包里翻出一款掌上游戏机,正是现在超火的《超级玛丽3》,“她说等我把游戏打通关,她就跟我见一面,我这几天刚好休假,就把游戏打通关了,但是她没联系我,我也不知道她住哪儿。” 苏念星懂了,“你是想让我帮你算算你女朋友在哪?” 靓仔迟疑,“我找你算她地址,她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 看得出来这位靓仔真的很喜欢女友,说话都小心翼翼的,苏念星摊了摊手,“你不是说她是你的女朋友吗?你的出现只会让她觉得自己被重视,兴许她就等着你从天而降呢?到时候你将游戏机还给她,告诉她你已经帮她打通关了,然后你再带她去吃好吃的。” 她形容的画面太过美好,靓仔终于下定决心,“好,你帮我算她的地址吧。我上次见她还是一周前,她答应跟我交往,赶着上班,急匆匆走了。” “那你们平时怎么联络的?” 靓仔腼腆地笑,“我们没有联络过。第一次见面是在商场,她主动跟我打招呼,向我请教怎么打这款游戏,她看我这么厉害就请我帮忙,我当然答应她了。” 苏念星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我帮你算一卦吧。” 靓仔点点头。 苏念星扔六爻金钱卦时,包租婆走了进来,看到有人算卦,街坊们全围在边上看热闹,也凑了过来。 等一套流程结束后,靓仔紧张地盯着苏念星,等她出卦象。 苏念星神色复杂,看了眼靓仔,又看了眼站在包围圈外的包租婆,冲她笑了一下,“你今天的卦金省了。” 包租婆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第85章 靓仔也是一头雾水, “不是帮我算的吗?” 街坊们也糊涂了,是啊,刚刚在帮靓仔算手相, 怎么扭头又跟包租婆说话了? 包租婆挤进包围圈, “怎么了?” 苏念星看向靓仔, 神色颇为复杂, “你能不能把那天发生的事原封不动说一遍?” 靓仔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一五一十说了。 他那天在时代广场三楼书店看书, 过来一大一小拼桌。靓女长得很正点, 年纪十七八岁的样子, 男孩是个小胖墩。男孩说女生是他姑姑。 男孩在玩游戏,姑姑劝他不要玩游戏。男孩不服气说,“这个游戏很好玩, 你这么笨,一定不会玩。”然后他去上厕所,让她帮着看游戏机。 靓女接过游戏机,她确实不会玩, 于是向他请教。 靓仔教她, 靓女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让他受宠若惊。 等男孩回来后,靓女和男孩一起出去了。又过几分钟, 男孩独自回来,塞给他游戏机, “如果你把游戏打通关,我姑姑就当你女朋友。” 靓仔摊了摊手, “事情就是这样。” 街坊们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安仔不知何时凑过来,“不对啊, 你不是说那个靓女答应当你女朋友吗?”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93节 “是啊。我把游戏打通关,她就当我女朋友。”靓仔举了举手上的游戏机,“我不是已经通关了吗?” 这……这理由倒也说得通。但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知道实情的苏念星示意靓仔看看包租婆,“你认不认识她?” 靓仔与包租婆大小对小眼,是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苏念星轻咳一声,直接告诉他们答案,她指了指靓仔,“你的侄子和她的小孙子其实是同班同学。” 靓仔恍然。他确实去幼儿园接过侄子,但是那么多孩子,他还真不记得谁是谁。只是同班同学跟卦象有关系吗? 包租婆却想歪了,她肉呼呼的大手揪住靓仔的衣领,“说!是不是你欺负我小孙子?” 靓仔微微一怔,“我……我不认识你小孙子啊。我怎么可能会打他。” 包租婆怀疑的眼神打量他半晌,而后看向苏念星,向她询问。 苏念星摇头,“不是!他没有欺负你小孙子。” 包租婆松开靓仔的手,“那你刚刚说我不用算卦了,难道不是帮我找到打我小孙子的人吗?” 苏念星揉了揉额头,她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你先回去把你孙子带过来吧。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包租婆想想还是答应了,她刚出冰室,迎面碰上儿媳妇将小孙子送过来,让她帮忙带一会儿,她有事出去一趟。 包租婆将小孙子带到冰室,刚挤进去,靓仔看到小孙子眼睛一亮,“原来是你!你姑姑呢?她让我把游戏打通关,我已经打完了。” 靓仔将游戏机递给小孙子。 小孙子看到靓仔时,神色还有些不自在,但是他很快又镇定起来。听到这话,他点点头,将游戏机收好。 包租婆这会终于反应过来,“你刚刚说的女朋友是他姑姑?” 靓仔点头,“是啊?” 街坊们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这个靓仔是包租婆的未来女婿,两人算是姻亲呀。他们感慨缘份真神奇,却没有注意到包租婆脸色已是铁青。她差点气了个倒仰,她女儿最近为了学习几乎是三点一线:学校、家和书店。女儿怎么可能会在外面交男朋友?她揪住小孙子的胳膊,“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街坊们齐齐愣神,这走向不对啊。不该是甜甜蜜蜜坐下喝茶,从此就是一家人吗?包租婆怎么会暴怒呢?难不成包租婆不喜欢这个女婿,那倒也说得通。 小孙子眼睛滴溜溜乱转,冲阿婆挤咕眼睛,意思是等会儿再说。 包租婆倒是看明白了,但是她不能让小孙子坏女儿名声啊,她拎起小孙子的耳朵,“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调皮!你姑姑还是个学生呢,你居然说她出来工作了?还给她找了男朋友!你恶作剧也有个限度!” 街坊们齐齐愣神。 靓仔微微睁大眼睛,“恶作剧?” 小孙子心虚地往包租婆身后缩,不敢与靓仔对视,奈何包租婆铁了心要他承担恶作剧的后果,将小孙子往前拽,逼着他与靓仔对视。 靓仔看着这个胖得能掐出二两肉的小孩,有些难以理解,“你姑姑根本不知道?” 小孙子有点害怕,但是往日疼他惯他的阿婆不肯为他撑腰,他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靓仔差点气笑了,“为什么呀?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事情。” 苏念星面露古怪,“你小侄子经常在学校吹嘘你是游戏高手。最近流行《超级玛丽3》的掌上游戏,许多小孩都喜欢玩。你帮你侄子将游戏打到沙漠国,他拿到学校炫耀,包租婆的小孙子不服输,在书店时,他认出了你,但是你没认出他,他就灵机一动,假借姑姑的口请你帮忙打游戏。然后拿回游戏机气你小侄子。但是他周末才能去一次书店,所以他迟迟没有联系你。” 街坊们被这孩子的操作惊得目瞪口呆。虽然他们每天看苏念星算卦都能看到形形色色的人,但是他们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会闹腾的小孩。 明哥率先回过神,好奇问包租婆,“你小孙子今年多大了?” 包租婆被苏念星的卦象弄得有点懵,回过神时,下意识回答,“七岁了。” “七岁就能干出这种事。这长大还得了!”靓仔反应过来后,气得面红耳赤,得亏他来算卦了,要不然他岂不是被个小孩子耍得团团转。一想到他最近为了女友茶饭不思,废寝忘食打游戏,他就觉得自己是个傻瓜! 他捂着胸口,心脏都快气出来了,他指着包租婆,“你们大人是怎么教孩子的?他怎么能干这么缺德的事情!” 众人看着小胖墩,一阵无语,“你就为了游戏通关?” 其他街坊面面相觑,“我的天,现在的孩子真是了不得。居然能干出这么大的事。” “这孩子怎么想出这么绝的主意?我打不赢,就只能想到花钱雇人帮我打。他可倒好,骗人帮他打游戏。” “这个好像不犯法吧?” “当然不犯了。他又没骗钱。” 包租婆觉得自己算卦真是给自己找罪受。前两次白白浪费钱也就罢了,这次居然被人抓个现行,她压着小孙子给靓仔赔礼道歉。 小胖墩对上靓仔恨不得吃人的表情,害怕得眼泪掉下来,“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街坊们议论纷纷,阿喜拍着桌子,后悔不迭,“哎呀,你想游戏通关找我啊。你可以雇我帮你打啊。你怎么能骗人感情呢。” 明哥也是好奇不已,“对啊,你为什么不直接找人代打?费那么大劲儿。你就不怕穿帮吗?” 小胖墩抿了抿唇,“阿婆说雇人一个小时要十港币,我说几句好话就能让他帮我打通关。多省钱啊。” 众人被他的逻辑打败了,“你还挺有商业头脑。” “这孩子是聪明,但是得好好管。将来要是长歪了,干坏事的杀伤力比普通人强太多。”街坊们忧心忡忡。 明叔点点头,“可不是嘛。” 包租婆听到街坊们的话,吓得浑身的肉都抖了三抖,她咬咬牙,一狠心将小孙子往靓仔面前推了推,“你揍吧!” 靓仔与小胖墩对视,豆大的眼泪滚在腮边,他藏起那双小胖手,“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别打我了。我……你……要不,我给你当女朋友吧?” 靓仔憋了一肚子的气被他气得牙疼,他点了点小胖墩的额头,“你请我吃三天的叉烧饭,我就原谅你!” 小胖墩“啊”了一声,与包租婆一模一样的胖脸皱成一团,他苦恼地噘嘴,最终在被打和花钱之间,他忍着肉疼选择了花钱。 他小大人般地叹了口气,“早知道我花钱请人打游戏了。” 这下好了,花的钱更多。 包租婆见小孙子去收银台前点餐,自己凑到苏念星面前,小声问,“那他晚上为什么笑?” 苏念星诧异看了她一眼,这还用问吗?“因为他一想到自己拿着打满级的游戏机到学校,同学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他就乐出了声。” 包租婆叹了口气。 小胖墩点完餐,走到靓仔面前,“大哥哥,我已经点完餐了,我明天和后天要上学。我已经付过三天的钱了,你明天和后天来了就可以直接找她。”说到这里,他小大人般地趴到她耳边,“我刚刚跟她打听了,她还没有男朋友。” 他眨了眨眼,靓仔哭笑不得,“你管好你自己吧。” 小胖墩扭捏地掐着小手,“大哥哥,你这么靓,应该可以为我保守秘密吧?” 靓仔终于知道他的目的了,原来是害怕他把这事告诉他小侄子,到学校后会被同学嘲笑。他执拗地摇头,“不!我不会为你保守秘密。做错事就得受罚,这就是犯错的成本。” 一想到自己这几天熬夜打游戏就为了给女友一个惊喜,现在却是空欢喜一场,他就狠得下心。 小胖墩哭丧着脸,握着包租婆的手一前一后出了冰室。 街坊们啧啧感叹,“这孩子真是人小鬼大。” “好靓啊。明哥。” 百德新街,明哥西装革履,抹着发蜡的头发全部梳到后面,踩着锃亮的皮鞋一派精英人士打扮,拎着大包小包从一辆豪车上下来,他与街坊们挥了挥手,随后走进金店。 明叔从冰室走进金店,“你跟那个阿娇分了吧。阿美这样的女人才值得娶。” 明哥有些无奈,“老豆,我都有女朋友的人了,你还让我跟阿美在一起,你这不是让我当贱男人吗?传出去街坊怎么看我?” 明叔瞪他,“我没让你脚踩两条船,我是想让你跟阿娇分手,那个阿娇不是过日子的人,你看看你往家买一堆没用的东西,她也不劝着点。不行,我不喜欢她,你快点跟她断了,跟阿美在一起。” 明哥觉得老豆不讲理,“现在婚姻早就自主了。让我分手,不可能。”他看了眼旁边的口水全,“老豆,既然阿美这么好,你介绍给口水全吧。口水全上次被那骗子骗那么惨。他也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安慰他。他们一个老实本份,一个贤妻良母,凑一对刚合适。” 明叔狠狠瞪了他一眼。阿美这么好的女人怎么能往外推呢。他是不是傻啊。 明哥却看不到老豆的冷脸,自顾自拍拍口水全,“还不谢谢我老豆,那个阿美真的不错,比上次那个骗子正点。” 口水全眼巴巴看着明叔。 明叔看着儿子的背影干瞪眼。 转眼,兴叔找到明叔,“你儿子已经有女朋友了。不能让阿美一直等他啊,你再给介绍一个吧?你不是说你认识许多靓仔吗?阿美是乡下来的,她父母催得紧,想早点结婚。” 明叔晚上苦口婆心劝儿子,奈何明哥铁了心,就是不答应。明叔只好让兴叔介绍口水全。 兴叔动作也快,与口水全约好时间和地点。 这两人在苏神算冰室相看,双方都看对眼了。兴叔见两人有戏,拍着明叔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你这次也算做了件好事,媒人钱不会少你的。” 明叔又哭又笑,相中的儿媳被别的狼叼走了,给多少媒人钱他都笑不起来。 外面传来安叔的声音,“哟,阿明,你又去约会呀?什么时候把女朋友带给我们看看啊。” 明哥欢快的声音回应,“快啦!” 街坊们凑到明叔面前,“明叔,马上就能喝你家的喜酒了吧?” “明哥每天都光鲜亮丽,看起来像二十出头,他女朋友一定很有品味。” 明叔烦恼多多,“有品味?我看是过了头。哪个男人的好老婆不是让男人拼事业,她可倒好,天天让阿明花天酒地。买了一堆没用的东西。还给我买雪茄!我一辈子不抽烟的人,他让我抽雪茄不就是想我早死嘛。不孝的东西!” 明叔气愤难当,街坊们面面相觑,“明叔,你没看上未来儿媳?” 提起这事,明叔就来气,“我连人都没见过,何谈看不看上呢?” “明哥都谈这么久了,还没带回来见你?真的假的?” 明叔也不怕丢人,“我让他带回来吃顿饭,他说再等等。人没等到,倒是家里多了一堆花里胡哨的东西。”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推开街坊走到柜台前,看向正在调奶茶的苏念星,“大师,你帮我算一算。我儿子是不是被人骗了?” 苏念星疑惑,“她骗明哥什么了?” 明叔叹气,“她倒没骗什么。我问过阿明,他说阿娇从来没有花过他的钱。每次约会他们都是aa制。她是从英国留学回来,那边实行aa制。我是不懂什么是aa制,但是她让阿明买这么多东西,是不是不正常啊?” 苏念星点头,确实不正常,“我上次在餐厅吃饭,见过那位靓女,确实很有钱,是个白富美。” 明叔是个老思想,他觉得婚姻就该门当户对,不要高攀,也别低娶,“阿明与她经济不匹配,而她摆明不会为阿明花钱,如果阿明再这样高消费下去,我怕他会把老婆本掏空。到那时,他钱没了,女朋友也得跟他分手,何必呢。” 明叔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苏念星点头认同,“你有没有跟他说过?” “说过。但他铁了心,一头栽进去。我拿他没办法。你算命这么准,你把卦象跟他一说,兴许他就悬崖勒马了呢?”明叔显然不看好儿子与阿娇的婚事。 苏念星点头,“等他回来,我给他算一卦。当面说,他更能信服。” 明叔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点头答应了。 下午明叔死活拽着儿子过来算卦,“你不算卦,你就是不孝。” 明哥不想花冤枉钱,“老豆,加急算卦要双倍卦金。我和阿娇还在拍拖,暂时不打算结婚,你着什么急!” 明叔能不急嘛,他气恼地拍了下儿子的后背,“我要是再不打醒你,你的钱要被花光了。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94节 明哥还想再说什么,明叔死活非要拽着儿子进来算卦,明叔拿老豆没办法,只能掏这笔冤枉钱。 苏念星见他这副表情就想笑,“老人家不放心你,还是算一卦吧。” 明哥叹了口气找了个位置坐下,苏念星拿工具坐到他对面,街坊们重新聚拢过来,质疑声此起彼伏。 “她女朋友是不是个骗子啊?” “她总是让明哥买东西。是不是个销售员啊?卖酒有酒托,西装应该也有西装托吧?” “也有道理啊。要不然你为什么买一堆花里胡哨的东西。你以前也不是大手大脚的人啊。” “肯定是个托。现在的骗子太猖獗了。走了一个,还有一个,让人防不胜防啊。” 明哥见大家七嘴八舌都在讨伐他女朋友,板着脸,“没有!你们想多了。她没有骗我消费。也没有让我买东西。西装是我自己找裁缝定做的。她都不知道地址,跟她没关系。” 街坊们面面相觑,难不成他们猜错了? 明叔示意大家安静些,让苏念星认真算。 苏念星走完流程,收回手,看向明哥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 “怎么样?她是不是托?”明叔见她久久不说话,急切追问。 苏念星摇头,“确实不是托。”但她下一句话却让街坊们齐齐变了脸色。 第86章 “我要单独跟你们聊聊。”苏念星点了十几个街坊, 让明叔帮忙选个私密性好点的地方。 明叔带他们去对面金店三楼跌打馆,这是安仔父亲开的。 跌打馆生意向来冷清,现在又是生意最冷清的时间段, 十几个街坊坐下来, 安仔老豆给大家沏茶。 苏念星让他别忙活, “之所以单独叫你们过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件大事。我希望你们保密。” 街坊几乎全都举手, “一定保密。” 苏念星点头,又让他们把手放下, 这才告诉他们, “阿娇与阿美是姐妹。” 明叔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走向, 他呆了呆,“阿美跟阿娇认识?” 明哥怎么也不可能将这两人联系到一起,他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这不可能。阿美那么一般,阿娇有钱有颜还有才华,她们怎么可能是姐妹。我从来没听阿娇说过她有妹妹。” 似乎想验证自己的话,明哥看向老豆, “阿美有说过她有姐姐吗?” 明叔反应过来, “没有啊。只说她有个弟弟, 和父母在乡下。如果她有姐姐,为什么从来不说呢?” 街坊们没有人质疑苏念星的卦象, 毕竟她可是神算子,算中许多事情。 明哥虽然觉得难以相信, 但他还是选择接受这个事实,他甚至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阿娇是白富美,阿美却是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人。有没有可能阿美是阿娇父亲的野女?” 这倒可以说得通了。香江那些富豪哪个不是包二奶, 三奶。 苏念星先是摇头,又是点头,“两人都不是野女。不过确实不是大房生的。” 香江二房三房生的可不是私生女。1971年后,香江规定一夫一妻,之前二奶三奶的婚姻也是合法,受法律保护的。 “那应该是父亲偏心。”有街坊猜测。 香江有个富豪对大房所生子女厌恶,死的时候,一毛不拔。将财产全部分给另外几房。 苏念星觉得他们搞错重点了,提醒他们,“这对姐妹花的身份倒是其次,她们的目的才是问题关键,你们想想,二奶三奶生的又有什么不同?这在香江合法,她们为什么刻意隐瞒这件事?” 街坊们面面相觑,是了。为什么她们要隐瞒,所有人都盯着苏念星,等她答案。 苏念星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明哥,“你为什么买那么多西装呢?” 明哥下意识回答,“因为阿娇带我见金融界的大人物。我总不好穿得太朴素吧?我……”他戛然而止。 苏念星见他明白了,摊了摊手,“因为她们在做局。百德新街是个成熟的老街,街坊们都很富。这条街的商铺都是你们自主经营。但是有钱就会招人觊觎。阿娇和阿美的父亲是房地产公司老板,他们想拿下这片商业街。阿娇负责接近明哥打探消息,阿美嫁给口水全打入内部。两人里应外合,然后再找你们签投资合同。大家都是自己人,你们觉得你们会不会上当?” 这些街坊文化水平不高,他们就更倾向于邻里间互帮互助。就比如她,苏念星因为算卦很灵,被他们信服。如果她哪天向他们推荐某支股票会涨,他们肯定二话不说就去买。 街坊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被惊呆了。 明哥显然没想到自己心里的白月光是这种人,他想到阿娇曾向他打探百德新街的情况。他的金店不是他开的,但是金店的铺面是他祖上传下来,一直留到现在。其他街坊也都差不多。 为什么他们这么闲呢?因为他们的铺面是自己的,铺满货再招个销售员就能赚钱。他们吃早茶,听朋友聊聊八卦,一天天就这么过去了。 他们安逸太久了,突然有人看他们过得太舒服,要夺走他们的产业,明哥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他都这样了,其他街坊也不遑多让。 有个街坊不敢相信自己差点被坑,他有些难以理解,“他们不是很有钱吗?为什么还来骗我们的钱?” 苏念星无奈,这还用问吗?骗普通人容易,还是骗聪明人更容易呢? 有个街坊怼道,“谁还会嫌钱多呢。” 街坊们谁也拿不定主意。 终于有个人问,“这个能告吗?” 香江人很喜欢打官司,但是这件事不说能不能告,就算真告了,他们能赢吗?面对一家大公司,对方拥有专业的法律顾问,而他们当中连个懂行的律师都没有,还真就赢不了。 明叔冷汗都冒出来了,“得亏我让你算卦。要不然我们真的要入套了。” 就他这脑子,如果对方真的有好项目介绍,他一定会上当。其他街坊的反应跟明叔差不多,“又躲过一劫。” 有街坊提议,“大家以后要是遇到投资,先别急着签,先找苏神算算一卦,如果没有猫腻再签。” 其他人纷纷附和。 苏念星适时出声,“我把你们单独叫过来,就是想让你们保密。你们现在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也一样。如果谁敢把这事泄漏出去。我不会给他算卦。就让他上当受骗。” 街坊们知道事情严重性,纷纷响应,“对!这事一定要保密。谁敢泄漏出去,谁就是叛徒。” “对!放心,这关乎我们自己,我们肯定不会说出去。” 口水全很快发现明哥变了,他那些昂贵衣服被收起来,又变回从前,他试探问,“明哥,你是不是失恋了?” 明哥颔首,“是失恋了。我花钱太多,老豆不高兴,命令我必须跟阿娇分手,我思来想去,确实不能辜负我老豆,他把我养大不容易。” 口水全无奈,这怎么跟之前说得不一样啊,“你上次不是说婚姻自由吗?” 明哥叹气,“婚姻自由,也不能不要老豆啊。”他想起阿美,“你跟阿美处得怎么样了?” 口水全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阿美真的很温柔,她跟之前那个不一样。她一点都不嫌弃我吝啬。” 明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拍了拍口水全的肩膀,罢了,口水全又没有铺面,阿美就算想骗他的钱,他之前上当受骗过,这次肯定会谨慎。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 明哥与阿娇分手后,阿娇心有不甘主动找上门。 明哥之前确实沉迷她的花容月貌,现在怎么看怎么像条美女蛇,太吓人了,祖产差点被她骗走。 阿娇见他态度180度大转变,心里暗恨,转头让妹妹打探这事。 阿美找口水全约会,对方翻来覆去都是那句“老豆逼着分手”,再问其他却是一问三不知。阿美觉得这人没用,找了个借口将人甩了。 口水全伤心两天,明哥带他去相看,这事渐渐就过去了。 不过阿美和阿娇的小动作,明哥一直都在关注。阿美让兴叔再帮忙介绍男朋友,明叔借口百德新街的靓仔都有女朋友,兴叔也不可能让人家分手吧?最后只能作罢。 过了一段时间,明哥发现阿美和阿娇不再出现在百德新街,他才算松了一口气。 午饭早高峰后,苏念星等的算卦客人终于来了,这是位靓女,脸上挂着笑容,青春洋溢又带着点洒脱。 苏念星看着靓女,“你想算什么?” 靓女一看就是性格豪爽的那类人,她想了半天,“我没什么可算的。你看你能帮我算点什么,你就帮我算吧。” 这是个中签顾客,但是没有将签转让,觉得这是自己的幸运签,当然要算自己。 苏念星拿着工具替她算完后,神色颇为凝重,“你是不是有个闺蜜住在凤凰大厦?” 靓女微微一愣,点了点头,“她让我明天帮她搬行李。” 提起闺蜜,她眼里闪烁着鄙夷,“跟她拍拖的男人超贱的,劈腿就罢了,还让她养,还反过来骂我闺蜜太过乏味,他才出去找刺激。她在我的劝说下终于踹了他,我明天就去帮她搬家。” 苏念星抿了抿唇,看着靓女,“你相信我吗?” 靓女点头,“信啊。不信你,我怎么可能会找你算卦。” 苏念星提醒她,“你闺蜜的男朋友有暴力倾向,他少了你闺蜜这个收入来源,再加上你闺蜜每次都把你的话重复给他听,所以他恨上你了。如果你不想死的话,记得明天帮你闺蜜搬家,你要多带一个帮手,他最好是躲在暗处。如果他对你动手,正好帮你。” 这位靓女已经把闺蜜男友往死里得罪,不去帮闺蜜搬家,根本就解决不了威胁。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人帮忙,然后当场抓个现行。 靓女显然被这卦象惊住,好半天都张着嘴,眼珠更是一动不动,苏念星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你没事吧?” 围观的街坊见她不吭声,忍不住替她着急,“哎呀,关键时刻,你怎么还发起呆了?你不要命了?” 靓女被人推了一把才反应过来,但她还是不敢相信,“不能吧?她不会这么对我的。” 苏念星见她不信,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其他街坊却七嘴八舌劝她,“你一定相信她。她上过好几次报纸的。巴拉巴拉。” 街坊们将苏念星算过的卦挑挑捡捡说了好几个,有些苏念星自己都忘了,但这些街坊还记得那么清楚。 靓女好似听天书,她原先不怎么相信,听了街坊们的话,再加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让她选择相信苏念星的卦象,于是很快道,“我会叫阿兄和阿弟。他们一定会救我的。” 靓女又问了些细节,这才神色恹恹出了冰室,与来时的意气风发两种态度,街坊们也忍不住心疼这位靓女,明明是挽救闺蜜与水火,没想到对方却间接推自己入火坑,就算靓女再豁达,也伤了心,等明天卦象应验,她只会疏远闺蜜。 翌日。 “阿甘婆,怎么买这么多菜啊?”苏念星从菜场买菜的路上遇到了阿甘婆,这是百德新街的老街坊,儿女都有出息,一个在大学当教授,一个在西贡做股票经理,收入都很可观。 阿甘婆每天早上会到冰室吃早点,跟街坊们一起闲聊,中午跟老伴一起去买菜,他们年纪大了,早已到了退休的年纪,生果金再加上每月有儿女给的家用,香江这边的年轻人都要给长辈家用,数额各不相同,大概是收入的三成。 阿甘婆儿女出息,家用给的也多,老两口退休生活过得惬意又自在。 阿甘婆笑得满脸褶子,“今天是我生日,儿女说会回来。” 苏念星恍然,“一家人吃顿团圆饭,很幸福哇。” 阿甘婆满脸甜蜜,还向苏念星讨教烹饪技巧,苏念星也不藏私,只要她会烧的菜都一五一十告诉他们。 阿甘婆学会做法后,在岔路口与她分别。 回到冰室,苏念星一踏进屋内,喧闹声瞬间噤声,昨天算卦的靓女灰头土脸挤开人群走到她身边,行了个礼,“大师,你救了我一命。” 她身后跟着一高一矮两个靓仔,与她容貌有几分相似,也与她一起行礼,“大师。” 苏念星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你没事吧?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95节 靓女白色上衣溅了许多血点,还有些地方脏污,皱巴巴地,一看就经历过殴打。 两位靓仔没比她好多少,高个的靓仔上衣扭扣还掉了两颗。 靓女鼻子还有血团,脸上也青青紫紫,她豪爽地摇头,“没什么事。为了让他多判几年,我受了他两拳。” 想起闺蜜,靓女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大师,我昨天还怀疑你,真的太不该了。” 别看苏念星现在名气很大,但是依旧有许多人质疑她,这位靓女一看就是不信命的人,刚开始不信也很正常,“没事的。” 靓女没再出声,她哥哥就没那么沉得住气了,“大师,你是不知道她闺蜜有多缺德。我阿妹被打的时候,她闺蜜明明就站在旁边也不帮忙。要不是我不打女人,我早就想教训她了。” 靓女动了动嘴唇,苦笑一声,“我还以为她需要我保护,原来她可以将自己保护得很好。” 苏念星安慰她,“你现在认清也不晚。” 靓女点点头,带着亲人离开了冰室。 街坊们议论纷纷,跟着讨伐那位闺蜜,“做人得讲义气。明明看到闺蜜被打,她还袖手旁观,这还是人吗?” “自私自利,怪不得会跟那种烂仔拍拖,这种人就不配得到幸福。” …… 街坊们陆陆续续离开,直到晚上20点,阿甘伯出现在冰室,他有些忐忑,“大师,你这边可以定餐吗?” 苏念星微怔,“什么定餐?” “我想晚上跟我老婆吃顿大餐,但是其他冰室都定满了。我就想在你这边摆一桌。给我老婆庆祝生日。” 苏念星微微有些惊讶,“儿女没有回来给她庆生吗?” 阿甘伯面无表情摇了摇头,“他们工作忙,没空过来。虽然她没说,但我知道她很失望,我想给她办一个。” 苏念星忍不住有些同情阿甘婆,她可是从中午就一直在等了,没想到晚饭都开始了,还是没等到人。 她点了点头,“好,没问题。我让厨师帮忙做。只是菜色可能……” “没关系,我们吃得也不多。你就随便做吧,人多热闹就行。”阿甘伯笑得很从容。 苏念星明白了,除了菜,他们人也得到场,正好可以凑一桌。 21点30,阿甘伯带着阿甘婆出现在店里,没有一个食客,店内的餐桌有四张拼在一起,用桌布盖上,摆满了菜,中间还有个生日蛋糕。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惊喜。其实今天是我给孩子打电话,让他们不要过来的。这个生日我想单独给你过,没有孩子,只有我们。”阿甘伯推着老婆往前。 生日蛋糕上面写着“老婆永远快乐”。 多么朴实的六个字,阿甘婆捂嘴痛哭。 苏念星等人从后厨走出来,给阿甘婆唱生日快乐歌。 烛光中,阿甘婆那张老迈的脸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阿甘伯含着笑意看着她。苏念星从收银台的抽屉中找出自己的相机,按下快门。 吹完蜡烛,苏念星等人分吃蛋糕,而后闪人。 老夫妻度过一个难忘的晚餐。 吃完美食后,他们手牵着手像往常一样散步回家。 看着他们的背影,苏念星嘴角情不自禁翘起,她从来不羡慕热恋中的情侣,也不会被惊心动魄的爱情所震撼,但是每每看到这种白发相依的老人携手前行,哪怕他们步履蹒跚,对视时眼神并不焦灼,甚至是平淡如水,她也觉得这是世上最美的爱情故事。 第87章 “苏神算, 早!” 苏念星昨晚收工很早,一大早就起来晨跑,路上遇到不少街坊, 他们或买菜或送孙子们上学。她跑了一段路, 又遇到安仔, 冲他打了声招呼。 安仔看了她一眼, 眼神凉凉的。 苏念星后背莫名一寒,心想:该不是起床气吧?她也没有多想, 继续往前跑。 当她跑了一段又折回来, 经过一个三岔路口时, 看到那儿围了许多人,交警过来维持秩序,苏念星刚开始没当一回事, 正打算绕开,没想到里面的人看到她,喊了一声,“苏神算。” 苏念星回头, 透过挤挤挨挨的人群看到里面的人, 竟是明哥和安仔。 她微微有些诧异, “怎么了?” 明哥揉着酸痛的胳膊,指了指旁边的安仔, “你先别问怎么了。你告诉大家,他叫什么名字?” 围观路人全都看向苏念星, 她被看得莫名其妙,下意识回答, “安仔啊,他不是你店里的员工吗?你来问我?” 听到她的答案, 路人议论纷纷,明哥却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他急切地看着交警,“警察,你看我真的不是故意挑衅,他确实跟我认识的人很像。”他指着苏念星,“她是我们百德新街的街坊,她也认错了。” 交警看看苏念星,又看看明哥,如实记录后看向“安仔”,“他确实认错了,并没有挑衅你,反倒是你直接来个过肩摔,把他胳膊差点折了。你们俩互相赔礼道歉吧。” “安仔”蹙眉打量苏念星,终于点了点头,向明哥道歉,“我以为你有恶意企图,是我误会了。” 明哥终于洗清冤屈,松了口气,又打量“安仔”好几眼,“你跟我的员工真的很像。你要不要去我店里见见他,你们说不定有血缘关系。” “安仔”酷酷地瞥了他一眼,拒绝意味相当明显。 双方签字后,明哥揉着腰跟苏念星一起往回走,他还在抱怨呢,“好疼!刚刚那一下差点见阎王。” 苏念星却是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跟安仔长得好像啊,我刚刚经过这边的时候也跟他打了声招呼。他不理我,我还以为他心情不好。没想到他居然不是安仔。” 明哥也是倒了血霉,“我也是啊,我从后面拍了他一下,想跟他打招呼。没想到他直接给我来个过肩摔。摔完后,我才反应过来,这个绝对不是安仔。” 不说安仔有没有这么大力气,安仔看到他也不可能摔他啊。 两人感叹大自然真神奇,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像的两人,距离还这么近,都在铜锣湾。 明哥跟苏念星起到冰室吃早茶,街坊们都在,讨论着之前那个闺蜜被砍事件。 这都是前天发生的事了,明哥觉得新鲜劲早就过去了,于是将刚刚在路上发生的事说了。 街坊们都不信,直到明哥拉苏念星出来作证,大家才信了几分。 “真有那么像?” 明哥狂点头,“几乎一模一样。两人穿一样的衣服站在一起,你们都未必能认出来。说他们是双胞胎都有人相信。” 明叔听到儿子这话,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不把人拉过来啊?兴许真是亲戚呢。” 有街坊接话,“说不定是安叔的同胞兄弟。他不是有个双胞胎哥哥在内地,失散好多年了吗?兴许明哥遇到的靓仔就是他儿子。” “咦?你还别说,真有可能。” 安叔像往常一样迈着悠闲的步伐走进冰室,还没等他走到收银台前点餐,就被街坊们拉到一边,“安叔,我记得你好像有个双胞胎哥哥?” 安叔一愣,点了点头,“是啊。他在内地,之前我拿着回乡证去老家找过,他们三十年前就搬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叹了口气,“兴许这辈子都见不着了。” 明哥从旁边扯了张凳子让他坐下,将刚刚他在路上发生的事与他说了。 安叔双眼迸发出炽热的光芒,他死死握住明哥的手,“你在哪遇到他的?” “童话大楼前面。但是我不知道他还在不在?”明哥挠挠头,“我想邀请他一起来百德新街,但是他不肯来。我也不能把他绑来,所以……”他摊了摊手。 安叔胡乱地点点头,转身跑了出去。 街坊们在他走后议论纷纷,“兴许真是安叔的侄子。哎哟,阔别几十年还有相见的一天,缘份真神奇。” 明哥却不看好,“那靓仔估计早就走了。” 有街坊觉得他侄子不懂事,“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应该会上门确认身份。他可倒好,装作不知道,也不知道来探望长辈,没有一点亲情。” 明哥猜想,“兴许他不知道安叔在香江呢。” 街坊觉得不可能,“他来香江,他老豆没告诉他吗?” “只有找到人才能知道真相了。我们也都是瞎猜。” 正如明哥猜得那样,安叔出去一个小时,回来后累得气喘吁吁,额头全是汗。 街坊一看他身后没跟着人,就猜到他没找到,纷纷上前安慰他,“没事的。只要人还在香江,总有相见的一天。” “不如登报吧?他看到报纸说不定会找过来。” 安叔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连早茶都没吃,一大早坐车跑去报业登寻人启示。为了让对方尽快找来,他特地把儿子的照片印在上面,如果有市民见到他,并且提供线索,有五百港币酬谢。 安仔看到报纸,有些无奈,怪不得今天好多顾客都盯着他的脸瞧呢。 “老豆?你想找大伯,还不如让苏神算帮你算一卦。在报纸上登广告比卦金贵多了。” 安叔拍了下脑门,“你瞧我这记性,我居然没想起来。” 其实他之前找苏念星算过,可惜她给的地点太模糊,是在一座小村庄,具体什么村,哪个方位说不上来,只知道屋后种着榆钱树,这样的村子在内地成千上万。他以为自己跟苏神算没有缘分,所以他下意识把苏神算给忘了。但这次不一样啊,这次他侄子就在香江,周围都是标志性建筑物,苏神算肯定能算出来。 他想了想,跑去苏神算冰室登记,“如果报纸上没有线索,估计也轮到我了。还能省一千多呢。” 苏念星觉得他这打算不错,双管齐下。 谁知还没等她帮安叔算卦,她给另一人算的卦,阴差阳错将人找到了。 这是对情侣,男的帅气多金,腕上戴的手表可以买香江一套屋。女的很有品味,穿着一身昂贵套装,知性又优雅。 阿珍看了她好几眼,偷偷跟苏念星嘀咕,“这衣服真好看,我也想买一套。” 苏念星失笑,“这一套抵你半个月工资,你确定要买?” 阿珍微微睁大眼睛,“白富美啊!” 苏念星摇头,白是真的白,美也是真的美,有品味也是真的,富却未必,这靓女腕上戴的手表是假的,不过她没有跟阿珍解释,免得阿珍心直口快秃噜出来,这样就得罪人了。 苏念星拿着工具坐到两人面前,“请问两位想算什么?” 靓女抚了抚自己高高耸起的小腹,“大师,我想算算腹中的胎儿是男是女?” 苏念星冷着脸,“我不算性别。” 上次给个孕妇算性别,对方动着打胎的心思。可把她气得够呛。香江可以查性别的,这靓女完全没必要找她算性别。 靓女见她不高兴又解释,“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会生下它。不过我男朋友是富二代,公婆要我生男孩才许我进门。我之前去医院查过,他们说是男孩,但是我不怎么放心,想让你再帮我算算。” 苏念星还是那句话,“我不算性别。” 吴锡豪目光在苏念星脸上逡巡,“你是不想算,还是压根算不出来呢?” 这是激将法,苏念星并不上当,“随便你们怎么想。我们玄学界有自己的规矩,我不会因为你一句话就破例。” 吴锡豪被她下了面子有些不高兴,刚想站起来就走,却被靓女按住,“先等等,这位大师很灵的。” 她冲苏念星笑了笑,“这样吧,你帮我算算我能不能嫁入豪门?我听说你最擅长算姻缘,你不会连这个也算不出吧?”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96节 这其实是换了个说法,不过苏念星还是给她算了,在靓女看来,只要她生了男孩就能嫁入豪门。但真实情况未必如此。 上辈子有个女星生了三个儿子也没能嫁入豪门。豪门的水远比她想像得要深。 苏念星开始摇六爻金钱卦,一套流程下来,她握住靓女的手,再松开后,她压下眼底的愤怒,抬眼时,她让两人稍等片刻。 她到后厨,找到阿香婆,让她去隔壁冰室给梁督察打电话,让他快点过来。 阿香婆不敢耽搁,扭头就出了冰室。 苏念星洗了手,重新回了前面,“我刚刚算卦前没洗手。算得不怎么准,我再重新算一遍。” 靓女瞠目结舌,刚刚可是算了四十分钟,现在还要重来一次? 吴锡豪有些不耐烦,一脚踢开对面的凳子,大马金刀撑着身子,“你到底能不能算?” 苏念星忙赔罪,“靓女的卦象很奇特,肚子里好像是双胎,又有点不像。我得仔细算算。” 此话一出,两人满脸惊喜,“当真?” 靓女喜得见牙不见眼,“大师,你帮我好好算算。我去医院检查,他们没说我是双胎。” “我不太确定,我得好好看看。”苏念星适时补充。 两人这下也不急了,“那行,你好好算。” 靓女心想:只要有一个是男胎,公婆肯定会同意她进家门。成功率比之前多一倍,太好了。 苏念星六爻金钱卦扔完,测字刚测到一半,梁督察走了进来。 苏念星怕梁督察露馅,先发制人主动跟对方打招呼,“老梁!” 店里其余人惊异地看着她,就连梁督察本人也被她这声‘老梁’给喊懵了。他才28岁,没那么老吧? 苏念星却不等梁督察给出反应,先安排梁督察坐到孕妇对面那桌,这样方便他观察孕妇长相,她拍拍梁督察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你可是好长时间没来了,快坐下试我们店的新品。” 她扭头示意阿香婆送一杯奶茶。 阿珍疑惑,阿香婆什么时候开始到前面调奶茶了?她怎么越来越看不懂老板了? 店内员工都觉得老板今天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怪。 梁督察看着苏念星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再顺着手看向她的脸,最后将视线投向对面的孕妇,猜测苏念星的用意。 苏念星背着孕妇给梁督察使了个眼色。 虽然梁督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他盯着孕妇,但他还是微不可察点了点头。 苏念星安排完后,就继续给孕妇算卦,“对不住,是我看错了,是单胎。你能不能嫁入豪门跟孩子的性别无关。” 靓女不太明白,“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你嫁豪门有波折,但是跟孩子无关。可能中间因为别的事情,让你们改变了想法。”苏念星摊了摊手,“你还是好好养胎吧?孩子月份这么大了。” 靓女没有听出苏念星的潜台词,她不敢置信看向男朋友,“你父母不是说好了,如果我怀的是男胎,他们就同意你娶我吗?为什么还会有波折?” 吴锡豪看了眼苏念星,又看向靓女,“你还看不出来吗?她就是个神棍!” 苏念星适时插话,“靓女,等你将孩子生下来,你就知道我算得准不准了。如果不准,我们全额退款。我冰室就开在这儿,一时半会儿跑不了。” 靓女一时不知该信谁的,最终吴锡豪和靓女前后脚离开冰室。 梁督察适时跟了上去。 等他走后,街坊们把苏念星围住,“什么情况?那个靓女是不是嫁不进豪门?” 苏念星摊了摊手,“显而易见。” 街坊们巴巴问,“为什么呀?孩子都生了,还不娶她回家。这也太缺德了。” 苏念星失笑,“不是他们不想娶,而是靓女不肯嫁了。” 街坊们一头雾水,为什么不肯嫁了?刚刚她不是很想嫁吗? 有个街坊脑瓜灵活,很快猜到理由,“我知道了。肯定是富二代家里破产了。靓女不愿嫁了。” 九十年代是香江产业转移最凶猛的年代,有许多富豪因为决策失误相继破产。 苏念星耸了耸肩,高深莫测的样子。 一个小时后,梁督察跟踪两人回来了,“我记下他们的地址和车牌,又让大林在楼下守着。张正博找大楼管理员调对方的信息。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吧?” 苏念星见街坊们好奇往这边瞅,下一秒就要凑过来听八卦,带他去旁边的小巷子谈事情,“从今天开始,你要派人24小时盯着他们。” 梁督察听出她话里的潜台词,“他们涉嫌犯罪?” 他当警察这么多年,还是会看人的。那位靓女虽说穿着奢侈品的衣服,但是饰品都是假的,家境只能算是普通。那个靓仔戴着名表,开着豪车,一看就家资颇丰,这样的人犯罪一定有帮手,事后通常会抹去痕迹,很难给他们定罪。 苏念星看到巷口有街坊探头探脑看过来,她冲梁督察招了招手。 梁督察微微躬着身体,做出侧耳倾听的姿势,随即热意拂过他耳廓,无端升起一股痒意,他掐了下虎口的位置,打起精神记住她的话。 听完后,他瞳孔震颤,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浑身的肌肉都跟着紧绷起来,“果真?” 如果真像她说得那样,这是个特大案了。一百警力恐怕不够。他得向陈sir申请多调些人手。重案组人手不够,那就调飞虎队。 他深吸一口气,将胸腔里的躁动压下,语气变得沉重又肃穆,“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想到她再三叮嘱,他向她保证,“绝不会把你供出来。你只管放心。” 苏念星点点头,站在冰室门口目送他离去。 街坊们见她恋恋不舍的样子,凑到她身边,一脸八卦,“你俩是不是在拍拖啊?” 苏念星失笑,“不是!我请他帮个忙。” “什么忙啊?”街坊好奇问。 苏念星自然不能告诉他们,无意间看到垂头丧气的安叔,她立刻冲他打招呼,“安叔,你侄子找到了吗?” 安叔刚刚回来,登了寻人启示后,他家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无数市民给他提供线索,但是等他找过去之后,侄子的踪影全都消失不见。他苦笑着摇头,“还没有。兴许他已经回内地了。” 街坊们纷纷安慰他,“兴许明天他就找上门了。你别急。” 安叔垂头丧气回了家。 苏念星等啊等,她几乎是度日如年,嘴角甚至因为太过急躁长出燎泡,阿香婆见她上火,去药店买了些金银花,给她泡上一杯,“喝这个好很多。最近店内生意不错,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买房了,不用这么着急。” 苏念星低头看着手里已经被她揉烂的房产广告,知道阿香婆误会了,她也没有解释,领了她的好意,“我明白。”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躁动声,街坊们也不看电视了,全都探头往外瞅,“哎呀,这么多警车出动,发生什么大案了?” “不知道啊。报纸也没登。” “那是飞虎队吧?穿着防弹衣,还拿着狙击枪。” “是!” 百德新街两侧站满了看热闹的行人,警车走后,后面跟着许多记者,他们扛着相机从出租车的车窗探出头,示意司机快点跟上。这么多警车出动一定是大案,明天的头版头条预定了! 第88章 “到底是什么案子啊?怎么会这么多警察一起出动?” 街坊们急得抓耳挠腮, 有的街坊太过好奇,行动力又强,已经跟上去了。卖干货的老板飞哥骑着摩托车, 包租婆则开着她的奔驰寸步不离跟在后头, 苏念星想到卦象中看到的场景上了包租婆的车。 多数街坊都是守在冰室等消息。 街坊们议论纷纷, 就连急着找侄子的安叔都停止找人, 加入讨论,“警署全员出动啊, 场面这么大, 到底什么事啊?” 街坊们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最终谁也猜不出答案,摊了摊手, “不知道啊。” 苏念星上了包租婆的车,一直跟着前面的出租车,但是道路越走越窄,包租婆怀疑自己跟错地方了, “跑这么偏的地方, 不会是亡命徒吧?” 苏念星紧紧看着路, “可能吧。” 行至一处低洼路段时,前面的车停了, 这边有座桥,路面太窄, 一次只能过一辆车,前面的警车已经消失不见, 苏念星看到飞哥,于是改坐他的摩托车。 摩托车穿梭在右侧, 行了十几分钟,被拦在警戒线外,苏念星一直没有看到梁督察,他们到的时候,里面传来几声枪响,估计正在打斗。 那些媒体终于赶到,同样也被拦住,但是听到枪声,他们就像闻到血的苍蝇四处找角度想拍摄有意义的照片。 飞哥看着这座大楼,外墙已经脱落,门头斑驳,显见有些年头了,四周全是空旷没人住的房子,之前他看过报纸,这儿好像要拆迁了。他走到门头前,“这是家医院吧?” 苏念星纠正他的错误,“是精神病院。” 飞哥看着警察们从警车上下来,将四周围得严严实实,全都荷枪实弹,显见对这次的大案很重视。 这楼总高六层,有许多玻璃,可以透过玻璃看到有许多人在房间里四处搜寻、奔跑。记者们也不管哪些人是警察,哪些是犯人,疯狂按着快门键。 “砰砰砰!” 又是一连串的枪声,一个小时后,战场结束,有警察抬着尸体出来,媒体围过去拍照,像苏念星、飞哥这样的人根本挤不进去。 “一个,两个,三个……六个!”不知何时,包租婆凑过来,看着一个个担架抬出,小眼睛瞪得溜圆。 后面出来的是警员,虽说他们穿着防弹衣,但是胳膊、腿和脑袋护不了,双方激战时,有警员受了伤。 “哎呀,死这么多!到底犯了什么案子?”包租婆好奇得不行,“是杀人,还是z毒?” “梁督察!快看,那是梁督察。他居然也在!”飞哥惊呼出声。 “这么大的案子不是o记负责吗?怎么会是梁督察?他好像是重案组的吧?”包租婆看了眼苏念星,向她询问。 苏念星没有回答包租婆的问题,她的注意力一直盯着那些被抓的人,待看到某个人时,她缓缓松了口气。 包租婆又看向飞哥,他摇头说不知道,“反正我不会认错。他几个下属经常来冰室吃饭,我认得他们。” 警察们在打扫战场,每个人都很忙,苏念星三人见没什么可看的,回了冰室。 飞哥一进冰室就向大家汇报,“安乐精神病院被查封了。警察将四周围得严严实实,连只苍蝇都飞不出来。” “为什么呀?”街坊们好奇将他围住,“精神病院出问题了吗?” “是不是收容不该收的人?”明哥以前就看过电视,“听说正常人到那个地方没法证明自己是正常人。” 飞哥点头,“警察将里面的人都抓了。有点奇怪,精神病院的患者几乎都是女人。” 这个信息让大家嗅出八卦的味道,“为什么都是女人?里面该不会是夜总会吧?” 在香江开夜总会背后得有人照着,要不然根本吃不开。 飞哥摇头,“那些女人穿得很朴素,不像夜总会的小姐。”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97节 钵兰街离百德新街并不远,他见过那些站在街头拉客的女人与这些女人完全就是两种人。如果说这些女人是精神病,又不太像,这些女人眼神很清明。 飞哥还想起一件事,“前几天来找苏神算的那个靓女,带着富二代的那个,你们还记得吧?” 街坊们狂点头,当然记得,苏神算说她嫁不进豪门。 “她怎么了?她不会也在里面吧?”有街坊随口猜测,但是自己很快就否定了,“她都快生了,怎么可能会进精神病院。” 飞哥却幽幽叹了口气,“我刚开始看到也吓了一跳,但真的是她。她应该已经生过了,肚子是扁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进了精神病院。” 街坊们齐齐张大嘴,显然被这消息震懵了。 有个街坊道,“会不会是得了精神病呢?我老家有个师奶生完孩子,有一晚发疯把孩子给摔死了。她家人就把她送到精神病院。” 九十年代的香江对心理疾病还很陌生,产后抑郁症这个词,他们几乎没怎么听过。如果地方偏僻就更不可能听过这个词。 明哥也觉得很有可能,“会不会是富二代父母不肯娶她过门,她接受不了,打击太大,所以就疯了?” 这种事情还是很常见的。比如有学生很想考大学,拼命努力,最后却没考上,直接疯了。 街坊们议论纷纷。 这桩案子太过离奇,街坊们说着各种他们非常确定的猜测,却又不知真假。 第二天的报纸确实登这桩新闻,但是他们翻遍所有报纸,都是猜测,没有一家拿出证据。 “看样子警察还没查出来。” “这么大的案子哪那么容易侦破呢。肯定要好好地审。” 又等了七日,这桩特大案终于告破,铜锣湾警署特地召开记者发布会。 街坊们齐唰唰跑到苏神算冰室,请她别放碟片,放电视。 电视上正在直播,苏念星也在等候处理结果,她打开电视,将声音调到最大。 “哎,出来了。是梁督察,他负责这起案子。” 梁督察旁边坐着公共关系科的张sir,此时他正在向市民通报,“此次安乐医院总共查出违法犯罪份子总共65名,击毙六名。现通报以下犯罪情况,经过多翻查验,人证、物证据在,以下皆属实。” “安乐精神病院院长张智英涉嫌囚禁多名女性,贩1卖1器1官,证据属实。吴锡豪营造富二代身份与地位和多名女性发生关系,生下婴儿后转卖他人,甚至是他国。赚来的钱供他花销。” 这句话说完,街坊们炸开了锅,“贩卖器官、贩卖婴儿?” “是,就是这个意思。” “天打雷劈啊。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人渣!” 这几乎是触到街坊们的底线,电视还在播,苏念星示意他们小声些,“继续听!” 大家立刻噤声。 张sir在播报,“陈日亮是福春医院的外科医生,违法摘取人1体1器1官……” 不知谁骂了一句脏话,“烂仔。” “陈大福是贩卖团伙的情报人员,经常在市井搜集买家信息,洽谈价格,多次与买家接洽……” “曲言东是贩卖团伙的打手,从街上强掠女性……” …… “何俊生是福泰医院的助产医生,多年来偷盗婴儿,并替不法份子接生孩子。” 张sir手里亮着何俊生的照片,听得正仔细的安叔突然一拍大腿,“啊!是他!” 众人全看着他,“谁啊?你认识?” 安叔怎么可能不认识,“安仔出生的时候,也是他帮忙接生的。” 他双手合十,“他那时候原来就开始偷盗婴儿。这个缺德鬼,多亏我当时守在病房门口。” 大家立刻骂这个医生缺德,“当医生的不济世救人也就罢了。还偷孩子,破坏别人家庭。太可恶了。” “安叔,你好幸运。安仔没有被他偷走。” “是啊。” 苏念星觉得这里面有个bug,“他偷盗婴儿多年,怎么会现在才查出来呢?孩子丢了,这不是很容易就能查出问题吗?” 有街坊猜测,“可能是以前没有监控吧?医院管理也不严格,所以才让他钻了空子。更何况大家下意识以为是人贩子偷走的。没想到医生也会偷孩子。” 这个猜测很快得到大家一致赞成。 有媒体也提出质疑,“福泰医院涉案人员共有十三名,医院领导有没有参与其中?” 梁督察接过话筒回答,“暂时还没有查到他们涉案的证据,不过玩忽职守是肯定的。何俊生很狡猾,他并不是随意偷孩子,一般他都是偷双生子中的一个。以前香江b超还没有普及,许多公立医院都没有购买相应设备。或者他专门挑家境穷困的人家,说婴儿生下来就有不治之症,穷人治不起病,就只能任孩子自生自灭。”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只偷一个!怪不得呢。这谁能想到呢?” 苏念星却扭头看向安叔,“安叔,你说你有个双胞胎哥哥?” 安叔愣愣点头,“是啊。我十几岁的时候跟着同乡一起偷渡来香江,我们就断了联系。” 街坊们看看电视,又看看安叔,突然明白苏念星的意思。 阿珍反应最迅速,“你的意思是说安婶当初生的也是双胎?那个跟安仔长得很像的人不是侄子,而是安叔另一个儿子。” 安叔抖动着嘴唇,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么荒谬的事情。 街坊们觉得这个猜测很靠谱。 “肯定是。我之前就觉得那个人肯定不是侄子。如果他来香江,他老豆不可能不告诉他,你在香江。” 一般人到了陌生地方第一时间会找亲戚帮衬。没道理那个靓仔不找亲人。反倒没事人一样走了?除非他不是安叔的侄子。 “我的天,那就是大案了!” 安叔手撑着桌子站起来,他双腿发软,差点摔倒,还是明叔扶住他,“没事吧?” 安叔在原地茫然片刻,随后大踏步出了冰室,“我要去警署问问。” 明叔怕他路上摔倒,立刻跟上去,“我扶着你。” 街坊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有人跟了上去,“我儿媳之前也在那家医院生的孩子,她不会生的是双胎吧?” “我有个亲戚也在那家医院生过孩子,我也去看看。” …… 没一会儿冰室走了七七八八,只剩下腿脚不好的老人家。 阿甘婆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碰到这种事,“人心怎么能这么坏。” 苏念星叹气,有些人为了钱财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天色不早了,阿甘伯扶着阿甘婆出了冰室,他们还要去买菜做饭呢。 等两人走后,冰室来了新食客,是两位陌生面孔,阿喜上前接待,“请问想吃点什么?” 两位食客点餐后,又指了指外面,“那两位是李名安的父母吧?” 阿喜微怔,“是啊。你们是?” 食客笑道,“你别误会,我们是保险调查员,他们的儿子在我们公司投保,我们需要核对家人信息。” 两位食客将自己的工作证拿出来。 香江保险员需要通过专业考试。不过跟内地一样,这个行业会遭受歧视。 苏念星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想问什么?” 食客a道,“我们想问两位老人有没有重大疾病?” 苏念星摇头,“没有。他们身体还可以。” 她给阿喜使了个眼色,不再回答他们的问题。 两位食客也识趣不再提,吃完饭后就离开了。 阿喜有些不理解,“投保需要问这些问题吗?” 苏念星没在香江买过保险,上辈子就更没买过了。她不太懂。阿喜和阿珍也都不懂。 不过下午阿甘婆和阿甘伯再来冰室时,他们将那两位保险员问的问题告诉他们。 阿甘伯微微变了脸色,“一般只有理赔时,他们才会调查家境。” 阿甘婆猜测,“会不会是名安和名珍出了事?打电话问问吧?” 阿甘伯向苏念星借了冰室的电话,苏念星点头。 阿甘伯拨打儿子家的电话,但是一直没人接。 他打给女儿,电话接通了,但是她说没事。 挂上电话后,阿甘伯眉头紧蹙,“名珍急匆匆的,她这个点不该去接送孩子吗?怎么会在家呢?” 阿甘婆不放心,“我们去看看吧。” 老两口互相搀扶着出了冰室。 迎面撞上街坊回来,与他们打了招呼,老两口就到对面坐巴士。 街坊们走进冰室,把查询结果说了,“我亲戚家孩子没丢。” “我儿媳也没丢。” “你们怎么确定孩子没丢?”苏念星好奇问。 “他们有账本。团伙为了拆账,把每个偷盗的婴儿信息记录下来”街坊回答。 苏念星恍然,可能也起到威胁的作用,她看了一圈,没看到安叔,“安叔怎么没回来?” 提起安叔,街坊明显兴奋多了,拍着大腿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我们在警署等了一个小时,记者招待会才开完,许多记者堵在门口问问题,他好不容易才脱身。我们找梁督察,他帮我们找了账本,一个个翻,只有安婶名字在册。其他人都没有被偷孩子。” “梁督察说他接下来会一一走访买家。有的孩子是卖给本地,有的卖到了国外。” “怎么卖的?贩卖人口犯法吧?”苏念星好奇输送链。 “把孩子送到福利院,然后让国外买家收养,合法正规,跨国一般很难追究。”明叔摊了摊手,显然被这肮脏的内幕交易恶心到了。那些可都是孩子啊。 “也不知他们要这些婴儿做什么?” “谁知道呢?” 街坊们沉重叹了口气。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98节 转眼过去两日,梁督察才终于查到另一个安仔的下落。 安婶二十多年前确实生下一对双胞胎,安仔被抱出来,另一个孩子峰仔就被他们卖给了乡下一对没有生育能力的夫妻,听说当时给了十万。他们一直把峰仔当亲生儿子,奈何他们文化水平不高,再加上乡下教育水平不行,峰仔小学还没毕业就辍学,没有一技之长的他跟同乡一起到铜锣湾打工。他要赚钱回乡盖屋,就只能出苦力,做最辛苦的活计,到工地当瓦工。 那天他以为明哥和苏念星是骗子,再加上他还要赶回工地,所以没有跟过来。 梁督察将峰仔带到百德新街,看到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安仔,峰仔整个人呆若木鸡,随后看向安仔旁边的明哥,“原来你那天说的是真的?” 明哥挠挠头,“我那天应该拉着你过来认人的。要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你老豆在报纸上登的寻人启示,你没看吗?” 峰仔摇头,“报纸太贵了,我舍不得。” 这话一出,安叔双眼通红,拍着峰仔的胳膊,一个劲儿说“好”,“回来就好。” 安婶比安叔情绪外放多了,扑在峰仔怀里,“我的孩子啊。你受苦了。” 峰仔浑身僵硬,虽然知道这人是自己的母亲,但是情感生疏,多少有点不自在。 安仔看着峰仔,眼里有陌生也有同情。 围观的街坊齐齐掉眼泪,“太感人了。” 也有街坊骂那伙人贩子该下地狱,“要不是他们,峰仔怎么会受这么多罪。这些人真该天打雷劈!” 明明两人长得很像,但是仔细打量,气质有些不同。安仔是开朗爱笑,皮肤是小麦色。峰仔却是硬邦邦,性格粗犷的硬汉,他的肤色比安仔黑了一个色度。单独时,街坊看不出来,但是两人站在一起,很明显就能看出差距。 哭过问过后,安婶终于问出最为棘手的问题,“你养父母呢?” 苏念星心想:这哪里是养父母,分明就是买家。但是她也能猜想安婶小心翼翼的态度,毕竟她怕伤了儿子的心。 峰仔垂下头,“他们在我十岁那年入厂打工,厂里发生火灾,两人都烧死了。那家工厂的老板欺负我是小孩子不肯赔偿。最后不了了之。” 有人直接大骂,“报应!如果他们不买你,你也不会离开亲生父母。” “就是!这就是报应!” 峰仔沉默地听着,情绪没有多大变化。安婶却是松了一口气,那对夫妻没了,峰仔可以跟他们一起生活了。 安婶越想越激动,牵起峰仔的手朝梁督察道谢,“多谢你帮忙找到人。非常感谢。” 梁督察摇头说不用谢。 安婶招呼老公,又示意安仔跟上,“走!我们回家。”她扭头跟峰仔详细说明家里的情况,“我们家就住在后面,离这儿很近,我已经给你收拾出一间屋子,你以后就住在这儿,别回乡下了。” 峰仔局促地跟在她身边,虽然她很唠叨,但是这种感觉很新奇,静静地听着。 街坊们看着这一家四口的背影,情感丰富的人已经抹起了眼泪,“太不容易了。” “真好。一家人团圆了。” 第89章 安叔安婶为了让峰仔融入新家庭, 多数时间都陪着他,带着他熟悉周围的环境,带他认街坊。 苏神算冰室就是他们常来的地方, 他还特地给峰仔介绍苏念星, “这位是苏神算, 算卦特别灵。” 他讲起之前那对情侣来找苏念星算卦, “苏神算当时就断定靓女嫁不进豪门。” 说起这事,安叔好奇问苏念星, “你之前有没有看出来那个男人不是豪门公子?” 苏念星失笑, “我看没看出来已经不重要了吧?” 安叔一想也是。 峰仔看到苏念星尴尬得挠挠头, “对不住,我上次……” 苏念星哈哈大笑,“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认错了人。” 峰仔见她这么好说话, 微微有些诧异,他在乡下也见过算命先生,都是高人作派,他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接地气的算命大师。 安叔的到来让街坊们讨论报纸上的头版头条更起劲儿。 前几天法院开庭, 那些犯罪份子全被判了刑, 除了刚进入圈子的小阿飞判了五年, 其余人都是终身□□,没有减刑, 也就是说牢底坐穿也不能出来。 “关进去才三天,听说那个假富二代脸就毁了容。不知是谁干的。” “还能是谁干的?看不起他的人呗。像他靠脸吃饭, 没有一丁点武力值,进去那种地方只能混底层。” “我一直以为女人才会嫉妒同性, 别想到男人也会嫉妒,甚至到毁脸的程度。” 街坊们议论纷纷, 主要这几天的报纸都在登这桩案子。几乎天天都有新闻出来。 不是被毁容,就是被挨揍打脸,最严重的当属那个老大,被人割了命根子。 这么多人进去,还能被囚犯欺负,少不得是外面的人指使。可见他们有多招人恨。 安叔开庭那天也去旁听了,看到那些人只判了终身□□,没有判处死刑,他气得要死,回来后好几天没缓过劲,现在只要一听到这些人挨欺负,他就觉得解气。 “活该!一群没人性的人渣!” 骂完后,安叔带着峰仔去别的地方逛逛。 两人走后没多久,梁督察来找苏念星,还没看到人,街坊们就把他围住,称赞他这次案子办得好。 这桩大案审完后,公共关系科几乎动用一切力量宣传。 香江警队狠狠刷了一把市民好感度。往常市民们会骂警官浪费纳税人的钱,现在案件登出来,大家赞叹,这次香江警队的效率还是很高的。尤其这桩案子办得漂亮,把整条产业链从头至尾一网打尽,没有一条漏网之鱼。 梁督察作为这桩案子的负责人也出了一把风头,得了领导的夸赞,还给他记了一功。 但是得到的夸赞越多,他就越心虚。因为这桩案子根本不是他发现的,如果没有苏念星提本,他压根不知道香江还有这么丧心病狂的犯罪团伙。 他想将荣耀给苏念星,但是她之前再三叮嘱,不许将她供出来。他也只能尊重她的意愿。 小巷子内,梁督察递给苏念星一个信封,“这里面是奖金。” 苏念星微微有些惊讶,“奖金?” “这桩案子其实是你的功劳,我拿这奖金受之有愧。你拿着,我才能心安。”梁督察很想让苏念星当警察,起码她当了警察之后,可以合法执枪,就能保护好自己。而不是明明有那么大的本领,却只能小心掩藏。 苏念星见他用可惜的眼神看着自己,猜到他是起了爱才心思,顿时哭笑不得,“你也别觉得对不起我。我们其实是合作关系。虽然你得了荣耀,但是也把危险揽在自己身上。而且你也不是没有功劳,那天抓人的时候,我也去看了,真枪实弹火拼,还伤了好几个警员。你们冒的风险值得这些荣耀。” 如果她是警察,她固然可以得到荣耀,但她也成了靶子。还不如现在闷声发大财呢?至少她钱赚到了,危险一丁点都没有。多好的事啊。 她摇了摇手上的信封,“这钱我收下了。你以后有需要,还可以来找我。我们是朋友嘛。” 梁督察见她收下钱,点了点头,想到她之前租住的房子,“你是不是想换个住处?” 苏念星愕然,“没有啊。我跟包租婆签了一年合同呢。” 梁督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突然巷子口有人在喊苏念星,似乎很焦急的样子。 因为是逆着光,苏念星看不清对方的脸,等走近了才发现叫她的人居然是阿甘婆,“您这是?” 阿甘婆已经急疯了,她攥住苏念星的胳膊,“苏神算,我有急事,我儿子被车撞了,就是我生日那天,司机肇事逃逸,找不到人了。保险公司还在扯皮,我想问问你能不能算出来?” 苏念星微微一怔,“你儿子在哪?” “他还在医院。”提起儿子,阿甘婆忍不住自责,“那天晚上名珍给我打电话,我居然没听出来。太不该了。” 苏念星见她情绪低迷,为了让她振作起来忙道,“那你带我去吧。我给他算会更准。” 虽然阿甘婆也想找出肇事者,但她显然更担心自己儿子的安全。算得不一定准。 阿甘婆忙擦了擦眼泪,“好好,我带你去。” 梁督察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开口,见两人着急,于是道,“我送你们过去吧。现在这个点也不好打车。” 苏念星有些不好意思,“太麻烦你了。” “没关系。我正好也没事。”梁督察示意两人在冰室门口等他,他将车开过来。 等了三分钟,梁督察的车停在冰室门口,苏念星与阿甘婆一起上了车。 “李哥,没事吧?医生怎么说?” 阿甘婆揉了揉眉心,“虽然抢救过来了,但是受的伤很严重,暂时还开不了口。医生说脑子里有血块,压到了神经。” “能不能动手术出来?”苏念星不太懂治病,随口问道。 阿甘婆摇头,“医生说现在的医疗条件还不支持这种手术。” 苏念星明白了,也就是说得等血块自己消失,他就能开口说话。这可麻烦了。谁知道血块何时才能消掉啊?可能是一天两天,也可能是一年两年,甚至是一辈子。 “他手也不能动吗?”苏念星再问。 阿甘婆摇头,“两只胳膊受的伤最严重,他当时开着车,车祸时手臂被死死压着。” 苏念星总算明白阿甘婆为什么找她算卦了。病人不能说话,也不能书写,这种情况还真只能找她了。 “当时出车祸时只有他一人,名珍是接到交警电话才赶到医院。怕我们老两口担心,名珍叮嘱医生和交警不要告诉我们。但是那两个保险员为了理赔找上门。”阿甘婆揉了揉眉心,脑子乱糟糟的。 苏念星只能尽力安抚她的情绪,到了红磡隧道附近的医院,当时两辆车就是在红磡隧道出的车祸,交警将他送到最近医院抢救。 苏念星到了医院,梁督察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跟着一块上去。他在病房门口看到交警,上前询问案情进展。 苏念星则跟着阿甘婆一起进了病房。 阿甘伯正在儿子病床前守着,李名安睁着眼睛,就是没法说话,只能有眼神示意。 想喝水就眨一下眼,想上厕所就眨两下。医院护工太贵,阿甘伯守着儿子。 “名珍呢?”阿甘婆四下看了看,没看到女儿,好奇问。 “她去打饭了。”阿甘伯向苏念星打招呼,“能算多少就算多少,尽量而为吧。” 虽说苏念星是有名的神算,但她并不是什么都能算出来。比如安叔让她算哥哥,她就算不出来。阿甘伯怕苏念星有心理负担,故意这么说。 苏念星明白他的意思,也没有问话,而是直接拿起李名安的手,说实话这已经不能撑之为手了。 这手裹着十几层沙布,跟木乃伊似的,别说掌文了,她连手背和手掌都分不清。唯一露皮的地方居然是大拇指。 阿甘婆见她要看手相,有些为难,“这个要不要拆啊?这会耽误病情吧?” 虽然相信苏念星的算卦本领,但是阿甘婆也知道医生才能治病救人。万一拆了之后,儿子病情加重怎么办? 苏念星明白她的顾虑,摇了摇头,“没事。我可以看他面相。” 李名安的脸也受了点伤,但是跟手比起来,可好太多了。 苏念星握住李名安的大拇指,刚捏住,外面有人进来,是李名珍。 她看到屋里有个陌生人,有些惊讶,“这是?”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99节 阿甘婆忙介绍,“这是苏神算,铜锣湾算卦最灵的神算。” 李名珍是个大学教授,她自然不会迷信算命,再加上她工作忙,很少回百德新街,自然不知道苏念星的神奇之处,她对母亲的选择满脸不赞同,“这么忙呢?您怎么还添乱呢?现在是找人算命的时候吗?这是个意外,哥哥不是流年不利。你别听那些算命大师神神道道,其实那就是心理学加概率统计。最多学点相面技巧,通过人的微表情一点点从你嘴里套话。” 阿甘婆被女儿连珠带炮的话轰得好半天没有回神,反应过来后,生怕苏念星生气,气恼瞪了她一眼,“我也是留过学的人,我不比你懂什么是科学。科学的态度就是开放的,要保持怀疑精神。但是又不能盲目怀疑。你先看看她怎么说,你再质疑也不迟。” 阿甘婆不愧是可以培养出两位人才的母亲,说话有理有据,让李名珍无话可说,她将饭菜打开,点点头,“行行行,让她算也行。但是你们不许开口说话。更不能提醒她。” 阿甘婆明白女儿的意思,“还用套话?我们压根不知道肇事者是谁。” 李名珍微微睁大眼睛,眼里全是不可思议,“你让她算肇事者?” 阿甘婆点头,“是啊。” 李名珍打量苏念星的眼神,好似在说“这人是个疯子吧”。 交警在她阿兄醒来后就给他做笔录。拿着各种车型让哥哥指认。也不知什么问题,两人沟通并不顺利。 比如交警问撞他的车是什么颜色,眨一下眼睛代表白色,眨两下代表黑色,眨三下代表蓝色…… 但是阿兄根本不眨眼睛,这要怎么算? 除此之外,还有车型、车牌,阿兄也是不眨眼。 除了之知肇事者是男的,交警几乎是无功而返。 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大师要怎么算?不怕被打脸吗? 苏念星却没有关注李名珍,她拿着李名安的大拇指,看到视频。 这是让人肾上腺素飚升的视频。李名安驾驶一辆黑色轿车。他后面是辆白色轿车。 后面那辆白色轿车想超车,却被旁边一辆黑色吉普故意别车,最终撞上他的车。 李名安被撞后,两辆车同时逃离。 这个事故黑色车和白色车都有责任。但是事故认定时,只有一辆车撞到他。所以交警根本没问到重点。 苏念星将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到了两辆的车牌,这才松开手。 阿甘婆正要问她算卦结果,梁督察带着交警进来了,“你把卦象结果也告诉交警吧?让他做个参考。” 苏念星点头,把车祸现场情况完整讲了一遍,末了只含糊说着两辆车的尾号,“一个尾号是65,一个尾号是92。” 交警大概没有看过神算算卦,听到她算出这么多,下意识看向李名安。 李名安只记得车祸发生的事情,根本没注意车牌,车祸之后他陷入昏迷,就更不可能记住车牌号了。 不过他对苏念星前面算的内容眨了眨眼睛,意思是对的。 交警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两辆车。对苏念星说的尾号,他将信将疑,不过秉持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他还是记下了她的卦象。 算完卦后,接着就是病人家属和交警的事情,苏念星待在这儿也帮不了什么,就和梁督察一起出了医院。 回去的路上,苏念星问及梁督察,“有没有打探到结果?” 梁督察一五一十说了,“他们出车祸那段没有监控。前面一段倒是有监控,但出事时是高峰期,来往车辆很多。不过有你的卦象,他们应该能够查到。” 苏念星松了口气。虽然这时候已经有监控,但是并不是所有路段都安装了监控。一来是香江这边发展还没有三十年后快,二来监控本身就很昂贵,警队装不起。 苏念星以为这桩撞车案怎么也得一个月才能结案。事实上,香江警队的办事效率远比她想像得要高。 交警很快查到两辆肇事车,再加上李名安只是不能开口说话,他不是死了,所以当场指认车型。最终找到两位肇事者。经过连夜审讯,两人认错。接下来就是打官司赔偿。 阿甘婆和阿甘伯总算松了一口气,老两口年纪大了,身体吃不消,不能一直留在医院照顾儿子,就请了个护工。 他们回到冰室感谢苏念星算出肇事者。 街坊们也在议论这件事,“现在马路杀手太多了。动不动就飚脏话,骂人。得亏找到了,要是没找到,一切开销自己来,多少家底都不够填进去。” 李名安失声后,肯定当不了股票经理。但是有了赔偿,至少生活有了保障。 有街坊提议,“最近我们这条街总出事。不是遇到各种骗子,就是孩子丢了、出车祸,我们是不是该举办个活动去去晦气啊?” 这个提议很快得到大家响应,于是他们街坊们众酬活动经费,在十日后举办驱邪仪式,仪式负责人当然是苏念星。 苏念星麻爪了,她谢谢街坊们看得起她,但她是真的不会。 阿香婆给她打气,“你不会我来教你。其实大家也就是图个心理作用。” 苏念星仔细一想也有道理,反正她不相信世上有鬼。 她在阿香婆的指导下买了一堆祭祀用品和果品。正午时分,本来是阳气最旺的时候,天公却不作美,阴云密布,好似下一秒就要下雨,但是这也挡不住街坊们驱邪的步伐,几乎全员出动,全都跟在苏念星身后。苏念星戴着鬼面舞着她自己都认不出来的步伐,沿着百德新街从头到尾驱一遍邪,走完后在街角烧了纸钱,将各路神灵都拜一下,请求他们保佑,流程结束。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苏念星活动一遍是真的累。 也不知是谁感慨一声,“瞧瞧,驱完邪,天空都放晴了。” 有人喊了一嗓子,“百德新街百邪不侵!” 其他人全都跟着喊,声音响彻整条街,路过的行人驻足观看,他们沿着街角一直往回走,时不时撒花生、糖果、桂圆,这叫种生基。 路过的行人争相抢起来。 仪式结束后,苏念星回到冰室,摘掉鬼面,洗掉油彩,换回自己的衣服。 驱邪仪式后有没有作用,苏念星看不出来,不过街坊们好似注入了强心针,每个人都容光焕发。 几日没过来吃早茶的安叔罕见来了冰室,“今天没陪峰仔啊?” “峰仔找到工作了。这孩子闲不住,他也想找个工作。现在帮人发传单呢。” “发传单只能算是兼职,还是找个正式工比较好。”有街坊提议。 安叔点头,“先做着吧。他想找离家近一点的工作,但是我们这条街最近并不招工啊,再等等。” 正说着话,兴叔从外面过来,看到明叔也在,他神神秘秘坐过来,告诉大家一件大事,“波斯富街那边的唐楼拆迁了。” 随着房价越涨越高,开发商的楼越盖越高,许多开发商就打起了唐楼的主意。唐楼没有电梯,一般都很矮,如果盖到五六十层,起码能赚一倍。 街坊们立刻将兴叔围起来,“真的?怎么个拆迁法?开发商赔偿多少钱?” 提起赔偿,兴叔嫌弃地撇嘴,“还赔偿?想什么美事呢。只有一比一换房。” 街坊们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原住户能乐意?” 换成他们,死也不会同意。唐楼确实没有电梯,但是住户少啊,住得也舒服些。要是真换成高楼,住在高楼,发生火灾只有等死的份。 “是啊。摆明赔本的事情,他们怎么会签字?” 兴叔摇头,“有些人不同意也没办法啊,只要过半签字同意,提案就能通过。那地是大家的,又不是个人的。” 街坊们直呼惊奇,这么坑人的合同还有人签字,这些人是傻了吗? 不知谁说了一句,“这些人该不会被人骗了吧?” 街坊们想到之前那对姐妹花,至今还心有余悸,纷纷点头,“兴许真被人坑了。” “哪家房地产公司?” “房正盛。” 众人面露古怪,明叔扭头看了眼儿子,明哥脸色煞白,上次没坑到街坊又换个地方继续坑人?这公司速度够快的呀。 第90章 “好可怜啊。” “真惨!” “这些开发商简直是烂人。” 当飞哥走进冰室, 就听到街坊们在讨论波斯富街拆迁案,“原来你们也知道了啊?” 街坊们听他这么说,也猜到他听到了八卦, 骂这些开发商不是人。 飞哥见他们骂来骂去都是“骗子”、“烂人”等词汇, 他微微有些惊讶, “你们还不知道吧?” 街坊们齐刷刷看向他, “知道什么?你是不是知道内幕?” 飞哥狂点头,他当然知道, 他可是有亲戚就住在波斯富街, 他得到的内幕消息才是最真实可靠的, “听说阿美嫁给了波斯富街大楼管理员的儿子,管理员在那边干了几十年,与邻里关系特别好。房正盛谈拆迁的时候, 谈的条件是按照一比二赔偿,除此之外还有土地赔偿金和拆迁补贴。条件开得很优厚。但是签合同的时候,房正盛把合同调包了。邻里有位律师,街坊们都很信任他, 但是他被房正盛收买了, 帮助作假。有个街坊发现合同不对, 就花钱找律师,这才知道被坑。” 街坊们恍然, 原来是这么骗人的。 “阿美真是缺德。那个阿娇肯定也没少帮忙。” “一般人哪懂法律条文啊,真是令人防不胜防。” “那位律师也是败类, 居然骗自己人。” …… 街坊们爆粗口,一想到今天波斯富街唐楼的种种遭遇, 差点在他们身上上演,他们就骂得越发起劲。 飞哥等他们骂完后, 又告诉他们一条内幕,“前天,也不知谁杀了阿美,尸体就摆在房正盛公司门口。” 事态走向突然变了,街坊们齐齐傻眼,“啊?杀了?谁干的?” “报纸怎么没登出来?” 香江发生命案几乎都会上报,这些狗仔为了抢新闻,手段无所不用其及。为什么这桩命案没有媒体报导? 安叔猜测,“可能是运气不好,刚好赶上特大案件开庭。比起贩卖婴儿和贩卖人体器官,杀人案只能算是小案。” “但也不至于连一条边角新闻都没有吧?”有街坊觉得安叔的猜测不太靠谱。 的确,特大案上了头版头条,但是报纸又不只有一个版块,其他板块也可以登啊。 “是有点奇怪。” “是不是房正盛把报业收买了?不许他们刊登?像这种房地产公司是各大报业的广告商,登他们的黑料新闻,报业也得掂量会不会得罪金主吧?” “可能真是这样。” 年轻点的街坊血气方刚,觉得凶手只杀阿美不够解气,“应该把那个骗钱的律师,还有参与诈骗的房正盛都杀了,这样才能解恨。” 年长些的街坊劝年轻人不要冲动,“杀人是要坐牢的。又不是没房子住,走到那一步,不好!” “人善被人欺!那些开发商就是看街坊们软弱,才会骗他们。” 就在街坊们义愤填膺时,外面走进来一位客人,他在屋内逡巡一圈,目光锁住正在听八卦的苏念星,“你就是铜锣湾最有名的神算?” 苏念星还没开口,街坊们立刻围上来,“是啊。她就是神算子。算卦很灵的。你找她就对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00节 苏念星打量来人,他穿着半旧不新的t恤,头发似乎好几天没洗,肤色很黑,还有些粗糙,这应该是个穷苦人。这样的人能出得起卦金吗?在对方望过来时,她指了指价格表,“现在找我算卦的人很多,你可以先登记。每卦一千起,大概一个月后就能轮到你。如果今天就算,需要付双倍卦金。” 她以为这男人肯定会选前者,但是男人没有任何犹豫,“我今天就算!” 这种情况一般都是遇到急事,苏念星也没有劝,她示意对方找个地方坐,她转身刚要去前台拿工具,还没等她走两步,突然脖子被一只大掌死死掐住,随后脖劲下横了一把水果刀,街坊们原以为马上就有八卦可看,正想找位置,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瞪圆眼睛。 “啊啊啊!”师奶们发出惊叫,飞哥和安叔抄起桌上的油醋碟就朝男人脑袋扔去,顿时酱油和醋糊了满脸,砸中的地方正往外渗血,他的刀却没有动一下。 他疼地“嘶”了一声,凶狠的眼神瞪向其他人,“不许动!要是你们再敢动,我杀了她!” 街坊们抄家伙的动作顿住,苏念星被掐得喘不过来,小麦色的皮肤涨得通红,看她皱成团的脸就知道她很难受。 飞哥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 男人凶狠地瞪了一圈人,示意门口的人让开,“都给我滚!” 街坊们立刻往旁边躲,食客们也吓得丢下吃了一半的食物,警惕地看着他。 出了冰室,更多的行人看到这一幕,冰室内阿珍一颗心怦怦跳,飞快拨打报警电话,阿香婆在后厨忙活听到外面的动静走出来,正好看到苏念星被挟持上了一辆面包车,再看到阿珍因为电话占线,急得爆粗口,她立刻拿起电话,“我来打!” 梁督察此时正在办公室与组员开会,阿美被杀案是他这组接的,经过多番走访调查,他们查清死者被杀动机。正在挨个排查可疑人士,他给组员们安排走访任务,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梁督察安排完工作,走进办公室,在电话挂断最后一秒接起了电话。 听完后,梁督察骤然变色,冲那头道,“知不知道挟持她的人是谁?” “不知道啊。上了一辆面包车。”阿香婆看向街坊,明哥跑进来,报了车牌号。 梁督察立刻记下车牌,飞快挂了电话。 警员们已经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出发,梁督察叫住他们,“大林?” 大林回头,等他吩咐。梁督察思忖三秒后,示意他先去忙。重案组有规定,每组同一时间只能查一桩案子,他接了房圣美被杀案就接不了绑架案。 梁督察扭头去隔壁b组调人,“这儿有一起绑架案。嫌犯刚走,车牌号是……” b组督察见他这么着急,立刻让b组的组员全力配合梁督察的工作。 梁督察给组员们安排任务,一个去苏神算冰室做笔录,给凶嫌做画像描绘,一个去资料库根据监控画像找凶嫌身份。 安排人后,组员们立刻行动起来,他则给谈判专家的其他组员打电话。 谈判专家是个小组,由多个部门人员担任,没事的时候,他们就做本职工作,有事的时候,需要他们过来。他是谈判专家负责人。 打完电话,他带着两位组员一边往外走,一边给飞哥打电话,据阿香婆说他现在骑着摩托车跟着凶嫌。 飞哥开着摩托车,身上的大哥大响了。他是个喜欢赶时髦的年轻人,大哥大刚出来,他就买了一个。看到陌生人,他下意识接通,跟梁督察确认地点后,将大哥大用个袋子装好,挂在摩托车前面,一边跟踪一边通话。 好在阿香婆打电话及时,嫌疑人走得并不远。刚刚过了警署后面那条街,直奔波斯富街。 梁督察开着吉普车,按照飞哥的指示一直跟在后头,直到面包车停下。 吉普车开进波斯富街后面的唐楼,还没等他开进车库,有许多住户往西面跑。 组员a探头往外瞅,“那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那么多人全朝那个方向跑?” 组员b眼睛尖,立刻示意大家抬头,“那栋楼的楼顶好像有两个人。你们快看!” 吉普车暂停,大家透过车窗,可不是嘛,其中一栋大楼楼顶确实有两个人,而且还站得很靠边。 组员a猜测,“那两人是不是想跳楼自杀威胁开发商啊?” 经过这几天走访调查,他们知道房正盛从唐楼住户手中骗取开发权的事情。这些街坊没有因为拆迁得到半点好处,有些人可能心有不甘就想跳楼威胁开发商。 只要死人,这房子就卖不出高价,开发商也很怕这种事。要不然阿美的死也不会连报纸都登不上。就怕影响到房价。 梁督察示意大家下车,他将车钥匙扔给组员a,“把吉普车开到地下停车场。” 大哥大那头的飞哥道,“那两个人就是他们,已经上楼了。” 梁督察心中一凛,手一挥示意组员b立刻跟上。不管怎么说先把人劝下来。 等一行人跑到所在楼栋,楼下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大家这才发现并不是两人跳楼自杀,而是一个男人挟持一个女人站在天台。 有街坊已经认出男人,“是黑哥啊,快快快!快去叫黑婶,黑哥挟持人质啊。” “那女人是谁啊?”有人追问。 飞哥看到梁督察快速跑过来,“是苏神算。她被那个男人挟持了。他来冰室找苏神算算卦,突然挟持她。我就跟在后头。怎么办?这么高,她会不会有事啊?” 正在走访调查的大林等人比梁督察早来几分钟,听到这边有动静也跑过来,想着能不能找到线索,没想到亲眼看到黑哥挟持苏念星的一幕。 大林立刻行动起来,找住户借电话调集警员铺设救生气垫。 张正博和关淑惠看到梁督察,像是找到了组织,立刻将自己查到的情况与梁督察说了,“是外号叫黑哥的住户,不想拆迁,就想制造舆论,逼房地产公司废除拆迁案。” 警员b奇了,“那他挟持算命大师干什么?她与房地产公司有瓜葛吗?” 显然这个问题许多人都很好奇,包括苏念星本人都觉得自己真是背到家了。 她被黑哥挟持到天台后,黑哥不再掐她的脖子,她终于得到了一丝自由,但是她此时并不好过,因为她被牢牢禁锢在天台栏杆处,如果这个男人推一把,她必定会摔下去。总高七楼,摔下去必死无疑。 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努力不让自己往下看,她将憋了一路的问题问出口。 黑哥手里拿着刀,一只手抓着栏杆,虎视眈眈盯着她,“我也不想的。但是死个人都没有引起轰动。我只能拿你开刀。谁叫你在铜锣湾名气那么大。上过那么多回报纸呢。只有你出了事,才能引起轰动,那些报纸才会登。” 苏念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是因为算卦不灵被人报复,而是因为名气大?她名气大,她就活该被绑架吗?这是什么鬼逻辑! 黑哥见她不敢置信的表情,大概是良心未泯,他手中的水果刀抖了抖,“我也不想杀你的。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放你走。” 苏念星看他不是穷凶极恶的大恶人,更像是逼到绝境的老实人,试探问,“你绑架我,无论我死不死,你都要坐牢的。值得吗?” 黑哥苦笑,“这房子是我最后一丝希望。靠我自己,根本养不起母亲和女儿,我能怎么办?如果我死了,我女儿还有可能被人收养。我母亲将房子卖了也能安享晚年。我活着就是个拖累!挣不了钱,我老婆还跟人跑了。” 他大概太累了,说话颠三倒四,逻辑混乱。苏念星还想再说话,楼梯口终于有人上来。 唐楼没有电梯,他们是爬上来的,耽误了几分钟时间。 看到梁督察出现,黑哥立刻将水果刀横在苏念星脖颈下方,警惕打量来人,“就站在那儿!不许靠近。如果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梁督察举起双手,尽力安抚他的情绪,“好!我不上前,我就站在这儿跟你说话。你有什么需求尽管说出来。” 黑哥大喝一声,“把媒体都叫来。我要告诉他们房正盛有多无耻。” 梁督察颔首,手里拿着对讲机,冲着电话那头道,“从下面叫三家媒体上来。再调三十个军装警过来维持秩序。” “我要所有媒体!”黑哥对梁督察的决策并不满意,黝黑的脸庞涨得黑紫色,几乎是怒吼。 梁督察示意他看看天台的地方,“那些记者为了新闻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如果他们全部上来,天台地方就这么大,只能减少警员,没法维持秩序。你们的安全得不到保障。你挟持的人是无辜的。你应该不想害死她吧?” 黑哥低头想了想,“你说得也有道理!那好吧,叫三家媒体上来。” 很快三家媒体被带上来,一上天台,他们就疯狂按快门。 梁督察示意警员看着这三人,不要让他们越过警戒线,扭头又看向黑哥,“好了!媒体已经来了。你有什么话只管跟他们说吧。” 黑哥把房正盛如何欺骗街坊签合同的过程一五一十说了。 说完后,有记者问,“阿美是不是你杀的?” 黑哥阴恻恻道,“是我杀的。她该死!” 记者唰唰唰记笔录。 黑哥等他们记完,又道,“我们已经成立了敢死队。如果房正盛还想开发楼盘,只要他屋盖成,我们每月就杀一个住户。” 这话一出,记者们疯狂采访他,“敢死队都有哪些成员?” 黑哥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我不告诉你们!你们只管告诉房正盛的老板,我们穷人是傻,但是逼急了我们,狗也会咬人。只要他不怕亏钱,他就尽管盖。只要住户不怕死,他们尽管买。我们敢死队拿命陪他们玩。” 有记者认出苏念星,立刻调准枪头指向苏念星,“请问你为什么挟持苏神算,她跟房正盛狼狈为奸吗?” 黑哥却不说了,苏念星想开口替自己辩解,刀口却往前递了递。 苏念星明白了,这人故意不告诉记者,就是让他们自己调查,到时候新闻可以多登几天。 记者们还想问,梁督察示意他们噤声,而后看向黑哥,“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以把人放了吧?她跟房正盛没有任何瓜葛。你应该不想伤害她这个无辜之人吧?” 黑哥笑了,“你当我是傻子吗?如果我放了她,这些记者不登怎么办?我要等他们把报纸登出来。我要让全香江人都知道房正盛有多无耻,我要全香江人都不敢买房正盛开发的楼盘。” 梁督察示意警员将记者带下去,黑哥刚要出声,他抢先一步道,“他们要回去写稿子。” 黑哥一想也对,默认他的决定。 梁督察亲自送记者出了楼道,问他们明天能不能登出来? 记者却幽幽道,“阿sir,那可是四大家族之一的房正盛,哪家报业能斗得过他们呀?不想活了?” 梁督察微微眯了眯眼睛,这些记者只是过来记录,并没有登报的意思。也就是说黑哥根本等不到报纸。 梁督察重新上楼,看向黑哥,“你想借助她的名气将事情闹大,但是你这想法不怎么高明。她确实有名气不假,但也可能是败笔。她名气太大了,读者就会被她吸引,以为她算卦不灵才会被你挟持。不会深挖你的事迹。如果换成我,我就不一样了。我是警察,没什么名气,会关注你的事迹。” 黑哥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你少骗我!你这么高的个子,我能制得住你吗?” 梁督察决策失败,绞尽脑汁想主意。黑哥却不给他机会,“你再叫三个记者上来,要跟之前那三个不是一家子。” 看样子他还没放弃将这事闹大。梁督察挥手示意警员再叫三位记者上来。 有警员上来汇报,“其他谈判专家已经到了。” 梁督察戴上耳机,副手站在后面的大楼,与他一起打配合。 副手告诉他,“狙击手已经就位。只要你发布指令他就可以开枪。” 梁督察在身后比了个手势,意思是“救生气垫装好了吗?” 耳机的副手告诉他,“没有。还在路上,至少要十分钟。” “我们必须保证人质的安全!”梁督察做完手势,击毙后,黑哥一定会掉下去,临死前可能会拽住苏念星,而他可能来不及拉住人,再等等。 他示意警员到楼梯口,慢点让记者上来,尽量拖延时间。 “怎么还没上来?”黑哥等得不耐烦,额角全是豆大的汗珠,已经盖住他眼帘。他胡乱用袖子蹭了蹭。 梁督察解释,“这些记者平时缺乏运动,爬楼太慢了。再等等,一会就上来了。” 七分钟后,记者终于被允许上楼,跟之前那三个记者一样,上来后就咔嚓咔嚓按快门。 有一个记者重复之前的问题,不等黑哥回答,另一位记者却插了一句话,“有人让我给你带话,你有没有想过你女儿?如果你死了,你女儿会分到什么样的家庭?” 梁督察听到耳机的副手说“救生气垫安装好了”,他正打算作手势击毙罪犯,听到这话瞳孔震颤。 黑哥勃然变色,这是赤1裸裸的威胁!房正盛老板拿他女儿威胁他!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01节 第91章 苏念星同样是心里一个咯噔, 她被绑架时,内心忐忑不安还有几分焦灼,真的很害怕对方会推她下去, 但是当她探头看到下面已经铺好了救生气垫。她心里那颗大石终于落下, 就算对方真的推她下楼, 至少她还能有个缓冲, 不至于摔死。 可是她显然放心太早了,瞧瞧她听到了什么?有人绑架了黑哥的女儿。 黑哥赤红着双眼, 脑袋已经打结, 眼神乱瞄, 执刀的手晃来晃去,苏念星可以清晰感觉到刀尖擦着她脖颈的锋利之感。害怕对方情绪崩溃,找不到可以泄愤的房正盛, 就鱼死网破拉她垫背,她怕死,为了自救,她几乎是下一刻就开口, “你别急!警察一定会帮你救人的。” 梁督察已经将三位记者撵走, 他拿起对讲机吩咐下面的组员, “大林去黑哥家,找到人了吗?” 早在梁督察上楼时, 他就安排大林找家属。毕竟能劝得动黑哥的人只有他的亲人。奈何大林把门都快敲烂了,也没人过来开门。 大林只能回复说“没找到”, “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他的邻居说半个小时前阿婆带孙女去买蛋糕了。我去找找。” 对讲机声音外放,黑哥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梁督察示意他稍安勿躁,“也许那人是在骗你的。你先别激动, 不要扎到人,再等等。” 黑哥情绪渐渐平稳下来。苏念星趁机开口,“大哥,你不是找我算卦吗?不如我给你算一卦吧?” 黑哥嗤笑一声,“我只是找个借口,没想真的让你给我算卦。再说我也付不起卦金。” 苏念星心脏突突直跳,“这样吧,我免费帮你算卦,你别杀我,行不行?” 黑哥没有回答,苏念星就当他同意了,试探道,“我需要碰你的手,你站着别动。要不然我们俩都得掉下去。” 她试探着用一只手去摸他抓栏杆的手,嘴里还给他科普,“我看手相特别准,你应该在报纸上看过我的事迹吧?大哥,你上过中学吗?我是内地来的,没有学历,没有证件,偷渡到香江打工,日子过得比你还苦。” 大概是她自揭其短,黑哥对她少了一丝防备,开口说话,“我跟你一样,也没有文化,中学没上完就辍学打工。只能出苦力,但是最近工厂倒闭,我也丢了工作,去工地挣钱,还被工头坑,拿不到工资。我也是没办法,你别恨我。” 苏念星好奇问,“你学过英语吗?” 黑哥以为她在向他讨教,香江人对大陆人有种莫名的优越感,包括黑仔这个底层人士。他没有多想,颔首,“学过,香江中学会教英语,但是我成绩不好,不会说。” 苏念星继续问,“普通话呢?我发现来了香江之后,没有几个香江人会说普通话。” 黑哥摇头,“我上学那会儿,小学老师用的是粤语教学,只有少部分学校才会教普通话。反正我上学那会儿,学校不教。不过现在的中学教普通话。” 苏念星换了句普通话跟他说,黑哥却是一头雾水,“你说的是普通话?” 苏念星点头,“对。我一直以为香江人能听懂普通话呢。” 黑哥笑她天真,“没学过,怎么会。” 苏念星松了口气,冲梁督察道,“你先让其他警员下去。他不会杀我的。” 梁督察蹙眉。他正打算吸引黑哥的注意力,让另外的警员从后面包抄,她却让人下去? 苏念星冷声道,“我帮过你那么多回,你还不信我?” 梁督察福至心灵,她是想让这些警员下去,这样她会把卦象告诉他。他朝着其他警员点了下头,“你们先下去,到楼梯口。” 警员们面面相觑,“这不合适吧?万一他突然动手,我们来不及阻止啊。” 梁督察示意他稍安勿躁,“他现在紧张自己女儿的安全,不会轻举妄动。你们只管退出去。” 警员们陆陆续续退到楼梯口。 梁督察往右侧走了几步,走到天台口,这样说话能更近些。 苏念星开始用普通话跟梁督察说话,“她女儿在童话大楼三栋1102室。” 梁督察点点头,拿着对讲机冲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几句。 黑哥终于明白刚刚苏念星在套他的话,他手里的水果刀又往前递了递,“你刚刚说了什么?” 苏念星脑袋往后退了点,“我问他能不能救我?” 黑哥似是信了,不过语气还是很臭,“我警告你,不许耍花样。我跟你无冤无仇也不想害你,如果你自己摔下去死了,到了地府可别怪我。” “知道了。”苏念星无语,要不是他把她挟持过来,她好好待在冰室,怎么可能会摔死。罢了,这人智商比她还低,以为绑架她就能上新闻,他也不想想那些报业幕后老板是谁。算了,跟他讲道理,估计也说不通,她也不敢刺激他,回头再被他捅刀子,她冤不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念星握栏杆的手又酸又疼,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 也不知过了多久,梁督察的对讲机终于传来大林的声音,他用耳机听,那头传来,“梁sir,我到甜品店问过了,店员说阿婆带着小孙女半个小时前就已经走了。我又拿着照处问路人,说有辆面包车将两人接走了。不知道是谁。” 香江人流密集的好处之一就是打听事情比较快捷。 又过了半个小时,黑哥情绪已经崩溃,时不时质问梁督察,“还没找到吗?我女儿是不是被他们绑架了?他们逼我去死。他们简直不是人。” 刀子在苏念星面前挥来挥去,她不得不往旁边让了让,嘴上还不忘宽慰他,“警察正在找呢。如果真是他们抓的人,警察也会将他们绳之以法。你别急!” 这话果真起了作用,黑哥情绪安稳多了。又过去二十分钟,警察这边终于传来好消息,他们已经解救出人质。 黑哥的母亲和女儿确实被绑架,一共六个绑匪,人已经被警察控制。 梁督察将声音外放,让黑哥母亲与女儿跟他讲话。 “黑仔,你千万别做傻事。” “爸爸,我想你。你在哪里?” 听到母亲担忧的声音和女儿稚嫩的童音,她们一定平安无事了,黑哥终于放下心中的大石。 梁督察适时道,“你别做傻事。如果你死了,你女儿的抚养权会落到谁身上,很难说。只有你活着,事情才有转机。” 黑哥沉吟片刻,没有坚持将报纸刊登出来。 他扔下手里的水果刀时,苏念星第一时间躲开他,往前走了两步,梁督察扶她出了栏杆。 警员们上前将黑哥反手制住。 “你没事吧?”梁督察看着她惨白的脸色,担心地问。 苏念星获救后,双腿发软,紧紧拽着梁督察的西装,稳住自己不滑下去。梁督察的西装再结实也受不住她这么大力拉扯,只能躬着身子捞起她的腰,让她身体靠他手臂,又伸出一只手抬了抬她的下巴,看着她脖颈沁出的鲜血,“有道小口子,得包扎一下。” 他挥手示意楼梯口的医护人员过来,由对方帮她包扎。 苏念星机械地任由医护人员在她脖子缠纱带,“伤口不是很深,不用缝合,用纱布缠住,过几天就好。” 苏念星被动抬起下颚,等医护人员包扎完,她才发觉自己整个人靠在梁督察怀里,一只手臂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她几乎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这姿势也太暧昧了些,她摇头,跺了跺脚,重新找回自己的双腿,缓了一会儿,紧张感消散,她退开半步距离,“我没事了。” 梁督察仔细打量她脸色,又帮她调整了下纱布,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那下去吧。估计楼下还有不少记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苏念星明白他的意思。 她脑袋乱糟糟的,照理说黑哥被骗,她应该同情,但是一想到刚刚她差点死在他手里,她就对这人同情不起来。他被房正盛骗了房子确实很惨,但是他不去杀骗他的人,却牵连她这个无辜之人,这不是欺软怕硬吗?她是个女人,她手无寸铁,她就活该成为他们的炮灰嘛。凭什么?! 苏念星抬头看向梁督察,“是不是房正盛派人绑架黑哥家人?” 这当然是毫无疑问的,梁督察知道她不是问这个,而是想问能不能给房正盛定罪,他中肯地回答,“没有证据表明是他下的令。那六个绑匪只承认看不惯黑哥的行径,将罪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苏念星早料到了,只是仍旧抱最后一丝希望。果然,她就不能指望房正盛露出马脚。 梁督察见她没了精神气,上前扶她下楼,又安慰她,“房正盛的房子能不能卖出去,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房正盛的股价一定会下跌。” “为什么?”苏念星奇了。 两人刚好几步,就看到某层楼梯口,公共关系科的张sir正在打电话,他声音洪亮又透着兴奋,“对!必须是明天的头版头条。” 梁督察抬了抬下巴幽幽道,“张sir是不会错失宣传警队公信的机会。” 比起四大家族的权势,媒体更不愿得罪香江警队。毕竟这些香江警队是正规且合法的执法部门。 苏念星明白了,这次警察办得确实漂亮,没有死人,而且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将被绑的老人孩子解救,堪称神速。她还想再叮嘱梁督察不要把她供出来,没想到记者看到她,蜂拥而至,梁督察硬生生被这些人挤出包围圈。他担心地看着苏念星,却见她从容应对,松了口气,正盯着她时,陈警司赶了过来,他立刻走过去向陈警司行礼,并汇报案件处理过程。 陈警司拍拍他肩膀,“好!这次处理迅速,给我们警队争光。非常棒!” 相对于这两人的风轻云淡,苏念星显得激动多了,话筒怼到她面前,她在记者群中逡巡一圈,很快认出一位记者,她直接冲上前,反手就给他一巴掌,狗仔们纷纷按下快门键,拍下这精彩的一幕。 “你干什么!为什么打人!”记者被打好,立刻向警察告状,“阿sir,她打人!” 苏念星指着他破口大骂,“你还是不是人!你刚刚威胁黑哥,是不是想害死我!你怎么当记者的,有没有良知。” 哇!大新闻!苏神算殴打记者,扬言对方差点害死她,又有新素材了。 那记者有些心虚,还想说什么,却被闻讯赶来的梁督察故意隔开,“走!配合我们调查。到底是谁让你带口信。” 那记者被请走,其他记者重新聚拢到苏念星身边。 记者采访她,“请问你与房正盛是什么关系?” 苏念星无语,“没有关系。我只是名气比较大,所以被黑哥拉来垫背。我就是倒霉鬼!” “你不是算命大师吗?你没算出自己今天有血光之灾吗?” 这话相当扎心,苏念星捂着胸口,“再厉害的算命大师也不能算自己。” 这些媒体丝毫不体谅苏念星的脸色,依旧咄咄逼人,“请问你会预测股价吗?你能测出房正盛未来走势吗?” 苏念星上过那么多次报纸,稍微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算许多方面都很灵,唯独不能算经济走势。但是刚刚苏念星差点被房正盛害死,一想到这些富豪为了赚钱不把普通人放在眼里,随意践踏,收割别人的财富,她就恨得牙痒痒。 被黑哥绑架的恐惧,对生命的渴望,以及差点被房正盛害死的愤怒,让她失去了往日的冷静。穿越后,她一直兢兢业业赚钱,再穷再苦的时候,她都没有干过坏事,她老老实实奋斗,躲着所有她惹不起的人,她都快成忍者神龟了。可都这样了,这些人还是不放过她!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说:“房正盛股价会下跌,股民们赶紧跑吧。” 说完后,苏念星无意间看到人群外的飞哥,她立刻推开记者,大步上了飞哥的摩托车。 飞哥带着她风驰电掣,很快将记者们甩在身后,“幸亏你没事。到底怎么回事啊?黑哥为什么劫持你啊?” 苏念星把黑哥的话重复一遍,飞哥直接爆了句粗口,“这什么逻辑。别人害他,他就来伤害你?欺软怕硬的家伙!真该给他判死刑。” 这话骂到苏念星心坎里去了,她之前在天台神经紧绷,现在又累又饿,“后面的事情交给警察吧。我想清静一下。” 飞哥点点头,不再追问。 到了冰室,街坊们立刻围上来,“苏神算,你没事吧?” “我刚刚听人说,差点吓死了。” “他凭什么绑架你啊,你跟房正盛又没有关系!” 街坊们七嘴八舌讨伐黑哥,飞哥示意苏念星先吃饭,他给大家汇声汇色讲这起绑架事件。 得知她被带到天台,街坊们发出惊呼声,“太吓人了。” “房正盛怎么这么坏!丝毫不顾忌苏神算死活啊。” “那些警察干什么吃的。为什么要放他们上去!” “啊!太可恶了!” 街坊们惊呼,时不时还夹杂着愤怒和讨伐,苏念星吃了一口刚刚出锅的炒面才觉得自己重新回到了人间。 吃完饭后,街坊们出开始问苏念星怎么得救的。 苏念星吃了饭,人也精神了,就把事情发展原原本本说一遍,当然她隐去自己算出老人孩子下落的事情。 街坊们感叹,“多亏警察把他女儿救出来。要不然他可能真的会拖你一起死。” “肯定的。这种人临死前也得拉个垫背的。”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02节 “他恨房正盛骗了他,他应该去杀房正盛啊,凭什么挟持无辜人士啊。苏神算可跟房正盛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就是!就是!” 也有许多街坊骂房正盛无耻,骗了住户地皮,还绑架别人女儿,这种缺德公司趁早倒闭,免得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再骗其他人。 飞哥之前听到苏念星跟记者说房正盛股价下跌,他手里还有不少股票,等街坊们七嘴八舌讨伐房正盛时,他推开挡在苏念星身边的街坊,“大师,你确定吗?房正盛股价真会下跌?” 苏念星颔首,“是啊。会跌。” 如果梁督察说的是真的,房价肯定会跌。 翌日大大小小的报纸几乎全都刊登这桩绑架案。 各个媒体人的角度都不一样。 有的媒体着重写黑哥被骗,详细说明房正盛骗住户的细节。苏念星没想到这些媒体居然把房正盛往死里得罪,看样子香江警队开的条件很优渥啊。 也有媒体着重写黑哥女儿被绑架,并且大赞香江警队办案效率高。四十分钟解救出人质,神勇又英勇,值得信赖。 也有媒体刊登苏念星无辜躺枪,并且刊登她预言房正盛即将走向衰落的谶语。 也有媒体曝光黑哥杀阿美的细节。这些是警方采访黑哥得到的一手消息。并且黑哥已经承认他杀害了阿美。 苏念星将大大小小的报纸全都买了一遍。将它们放在收银台上,食客们可以翻阅。 街坊们也在议论,“这家报纸居然还刊登房正盛干的其他缺德事。哎呀,罗素街这家商户是我亲戚,他的铺面就被房正盛买走了。听说是他儿子d博欠了一屁股债,不得不卖楼,我还在纳闷他儿子以前是个乖孩子,怎么会突然沉迷d博,原来是被人引诱的。太缺德了。” 原以为房正盛只会下美女套子,没想到他们手段那么多。黄、赌、毒恐怕一样都不少吧?真的太可怕了。 “无论什么时候都别想一夜暴富。我们守住祖上留下的财富就已经对得起祖宗了。别想着开拓市场,我们脑子真的不如他们。太没下限了。”安叔这个过来人,算是深有体会。 “怪不得我成不了富豪呢?因为我还有良知。” 偏偏这样的人还定不了他的罪,因为有无数人会替他顶罪,香江没有死刑,绑架案顶多坐个十年,等他们出狱有大把的钞票供他们花销,这是普通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苏念星看着这些报纸,久久不语。在香江生活越久,她就清醒意识到自己与富豪们之间的差距,说句不好听的,这差距比她跟狗之间的差距都大。这不单单指金钱的差距,还有资源、社会地位、甚至是法律,而这些差距会让想通过努力往上爬的人心生绝望。 这座繁华的大都市就像个几百岁的老人,别看它披着现代的外衣,似乎很包容,也努力适应新潮流,更大力接受新事物,但是骨子里的傲慢与轻视让他们不肯接受改变,它不容许有人来动摇它的地位。 一个底层人士不通过坑蒙拐骗老老实实奋斗,想爬到上层,那是比登天还难。阶级长期固化让市民们习惯逆来顺受,习惯遇到富豪就忍让。她这样普通又毫无武力的人还能实现她的目标吗? 就在苏念星胡思乱想时,飞哥从外面跑进来,兴奋得大叫,“跌了!跌了!” 街坊们见他疯疯癫癫,纳闷上前,“什么跌了?” “股价跌了。房正盛股价大跌。”飞哥眉飞色舞,隔着街坊冲苏念星比了个手势,“今天跌了38.7%。” 香江股市不像内地没有涨停版限制。从年初开始房价就在大幅度上涨,房地产公司的股价也一路蹭蹭蹭上涨,谁能想到呢?只是一天就跌到半年前。这报纸的威力真的太猛了。 街坊们骂骂咧咧,“活该啊。谁叫他们这么缺德,到处行骗。就该这个下场。” “最好是倒闭!房价就是这些人推高的。” “对!倒闭!” 第92章 苏念星却是脸色微微一变, 昨天差点被杀,她情绪上头,一时没有控制住脾气预言了房正盛下跌的谶语。 这……股价下跌这么多, 房正盛会不会灭她口啊? 街坊们见苏念星脸色不对, 纷纷询问,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念星摇头, “我没事。” 就在这时,梁督察走进来, 街坊们齐齐将他围住, 问他关于黑哥的问题。比如他要坐几年牢?那些绑匪有没有供出幕后真凶等等。 梁督察以“案件还在侦查当中无可奉告”为由拒绝回答, 他示意苏念星跟他出来一下。 苏念星跟他到旁边的小巷子。 梁督察是过来告诉她出庭时间的。她是绑架案的受害者,要给黑哥量刑时,需要她出庭。 苏念星记下日期, 梁督察见她神色不对,手探到额头,“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大掌触过来,干燥且温暖, 苏念星猛然回神, “你说我会不会被房正盛报复?” 梁督察微微一怔, 总算明白怎么回事了。摇了摇头,“不会的。你名气这么大, 房正盛对付你得不偿失。他们现在正在公关,不敢节外生枝。” 苏念星将信将疑。 梁督察给她举例, “你看他们行骗的人都是没有什么文化的底层人士。但是你不一样,你名气大, 算命还准,如果他们动你, 很容易被警方怀疑。你别以为他们有钱,就以为他们买1凶1杀1人很容易,其实并不是。找不到可以信赖的人,很容易背刺,到时候他们也得坐牢。这些有钱人很惜命的。” 这当然是假话,真实情况是他给房正盛做笔录时,故意向房正盛透露苏念星是警队重要线人。如果她出事,警队一定会找上他。这些富豪没有谁是清清白白做生意,如果真的被警队盯上,生意会受影响。股价下跌,苏念星在媒体上说的预言只能算是最后一根稻草,起到关键性作用还是黑哥挟持案。 房正盛是聪明人,他该明白警队的底线,不敢轻易动手。不过苏念星怕成这个样子,他还是别告诉她,免得她睡不着觉 事实上,苏念星昨晚的确做了一夜恶梦,她实在不想再经历这种糟心事,听到他的话,她心情总算好受些,情绪也渐渐稳定,“那就好。” 梁督察见她不再害怕,又说起黑哥的事,“我们已经审讯过了,他说的敢死队子虚乌有,是虚张声势,故意吓唬那些人。倒是有人报团想打官司,但是胜算不大。” 苏念星只想离这些糟心事远点,不管谁胜谁负,别牵扯她就行。 梁督察主动说起股价下跌的事,“昨天你下了谶语,股价下跌这么多。这意味着你又多了一波信徒。” 苏念星昨天不管不顾,晚上回去后又后悔自己太冲动,她发现自己两辈子都没办法像爸爸那样遇到天大的事都能坦然处之。她会心慌,会害怕,会冲动,会想与那些人鱼死网破。怪不得爸爸总说她是长不大的孩子,她出去旅游,她爸再三叮嘱她一定要带保镖。 她叹了口气,“我是听你说股价下跌,我才跟媒体说的。我只是逞口舌之快,其实我不会炒股。他们来找我算卦,我算不出来的。” 梁督察失笑,“就是张构林也不敢预测股市行情。你这次当着媒体预测对一次已经可以对外吹嘘许多年。” 她用他的话在媒体面前预言,虽说不是为了扬名,到底是沾了他的光,但他丝毫不介意,苏念星又羞又窘。 梁督察见她脸颊通红,忍不住感叹一句,“之前我都是听了你的卦象办案才得领导夸奖。这次反过来,可算还了一点点债。” 说完还冲她眨了眨眼。 苏念星还是头一次看到他露出俏皮的神色,这让古板的他多了点鲜活气。 与他闲聊一会儿,之前的紧张感渐渐散去,她不好意思挠挠头,“多谢你。” 梁督察拍拍她发顶,“没关系。你也帮了我许多。因为你算出黑哥女儿下落,我又被领导夸赞了。他们还问我为什么会知道黑哥女儿被绑地址,我连稍微像样点的理由都给不出。” 听到这话,苏念星眼前浮现他被领导们轮番审讯,让他剖析推理过程,最后为了替她保密,他只能一声不吭,她就觉得场景很可乐。 梁督察见她这时候还不忘笑话他,无奈摇头。 苏念星忍不住偷笑,扭头就往巷口走,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他一眼,郑重道,“梁sir,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梁督察摇头失笑。 “房正盛股价再下跌5.7%。金牌股票经理预测短期内仍有下行趋势。” “房正盛再现诈骗案,福园唐楼住户指责房正盛欺诈。” “房正盛派遣团队调查诈骗事件,经过多日调查,某某经理假借公司名义,骗无辜市民,已被公司开除!” 房正盛诈骗事件连登三日头版头条,每天都有不同新闻。 苏念星冰室每天都聚拢许多街坊,看得津津有味。 “这是股价下跌太厉害,怕拆迁遇阻碍,所以就推出个替死鬼。其实都是缓兵之计,等新闻热度降下来,他们肯定还会再拆迁。” 这些街坊不擅长阴谋诡计,但是对于富豪们的路数却是如数家珍。 “那是一定的。那些街坊已经签字了,听说之前有几十个街坊联合告他们,最后官司败了。他们找的那些律师哪里是房正盛律师对手。听说他请的律师都是业界大牛。” 普通百姓连一个都请不到,对上这么多律师必输无疑。 “别想啦!就是所有报纸都讨伐他们,也丝毫改变不了结果。”年长些的街坊大声嚷嚷。 这些人只是跨越一个阶级就用了祖孙三代的努力。许多人改变不了处境的人开始接受现实,他们不再催自己的孩子结婚,生孩子,直接摆烂。 年轻些的街坊刚刚步入社会,内心有股不服输的韧劲,他们抖了抖手上的报纸,“不是。这份报纸讲的不是房正盛,是另外三大家族。” 香江四大家族都是靠房地产起家,他们在风口浪尖赚到大钱,从此与下面的家族区分开。 房正盛事件闹大,另外三家不免被拉出来比较。 你在聚光灯发现一只老鼠,等你走向暗处,你会发现遍地都是老鼠。 另外三家房地产公司并不比房正盛好多少,于是这些市民开始警惕这些拆迁方案,哪怕是亲阿姐亲阿兄拿着协议来签,他们也会找专业律师看一看,确定合同无误后,他们才会签字。 如果市民们都能清醒,并且认清合同里的内容,那就会导致一个结果,他们不能接受这种坑人的拆迁方案。 其他家族的拆迁方案陆陆续续停摆。 街坊们也从波斯富街的住户们口中得知一些小道消息。 比如那个背叛街坊,收了房正盛钱的律师上了报纸,顾客得知他人品不行,不敢找他打官司,前阵子他被律所辞退,没有一家律所肯雇佣他。 比如房正盛信用堪忧,银行收紧贷款,现有楼盘合作伙伴暂停追加投资。 在风雨飘摇的时候,也有唐楼开始自己想办法,自己成立房地产公司,用自己的地皮开始扩建,然后与信誉较好的公司一起合作。这显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办法永远比困难多。 在这个需要大笔资金才能运转的行业居然也注入一剂新鲜血液,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事,但至少动了被四大家族垄断的一点点蛋糕。 苏念星在房正盛出事后就将自己买的地产股全部清仓,只是短短几个月,她居然也赚了10.5%。算是一大幸事,随后她又将股票投了金融股。未来香江是金融国际中心,投金融几乎是稳赚不赔。 街坊们谈完房地产,又开始转向身边人,尤其是苏念星每日三卦,成为他们关注重点,就是最近前来找她算卦的人多少有点不着调。不少人都是老股民,想让她推荐股票。因为之前她预测房正盛股价会下跌,随后股价就一路下跌,股民想让她再预测,她已经拿不出短线行情。只好谢绝帮他们算卦。 不过苏念星在接受一家财经媒体时,做了次预测,说起来这不是她算卦得出来的,而是她重生的优势。哪怕她这个前世不炒股的人也知道1997年香江股市被做空。于是她预言七年之内,亚洲四小龙将遭遇金融巨鳄洗劫,唯有香江可以逃过一劫。 得亏她现在的名声还只在香江传播,没有传到国外,要不然国外股民能撕了她。 苏念星看着刊登自己预言的报纸,笑着回答街坊的问题,“你们不用觉得无聊,用不了多久,一定会有大新闻爆料!” 其他街坊凑过来,眼巴巴瞅着她,“什么大新闻?你能不能透露一二?” “苏神算,你是不是算出什么了?” 苏念星还真不是算出来的。她只是根据前世的经验,告诉大家一个现象。一旦大公司出现丑闻事件,这些公司为了掩盖坏名声会从狗仔手中买到惊天大料转移市民的注意力。 她的话言犹在耳,翌日报纸就爆出某某男星出柜的消息,有图有真相,照片尺度让人咂舌。 某某女星插足某某男性婚姻当小三,□□录音曝光! 某某影星与经纪人隐婚生子多年,孩子已经七岁! 这些都是娱乐圈巨星,每次出席活动都能上头条的人物,却在同一天爆出丑闻。 明哥看到报纸,跑到苏神算冰室,却发现街坊比他来得还早,正在热火朝天讨论着这些八卦。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03节 有些影迷甚至痛哭流涕,觉得自己的感情错付了,“他怎么就结婚了呢?而且还结了好几年。太伤人心了。” “她居然当小三。太毁三观了。长得这么靓,干点什么不好!” “他居然喜欢男人,那他之前还跟女星传绯闻!太过份了。” 苏念星看着大型塌房现场,只觉得这些街坊们的反应都挺可爱的。好像痴心被错付的爱人。全是真情流露。 “大师,你算得真准。你说有大新闻真就有。而且还这么多。” 这些报纸每家头版头条都不一样。大新闻扎堆出没。也不怕她心脏太弱承受不住。太过分了。 苏念星见她哭得这么伤心,拍拍她肩膀,“其实我觉得没必要追星,喜欢听他的歌,你听歌就好。别喜欢人。距离才能产生美。” 街坊压根听不进去,只顾着“呜呜呜”。 在这闹哄哄时刻,有个陌生人走进来,看到这么多人在痛哭流涕,他还以为自己走进了殡仪馆,想要退出去,扭头却发现这玻璃门上贴着正是冰室。咦?这怎么回事? 阿喜前去接待,“请进。这些人是因为明星塌房太伤心,你别介意,你想吃点什么?” 来人恍然,探头往外瞅了一眼,“请问苏神算在吗?” “在!”阿喜在前面给他开道,示意街坊们让开,将人带到收银台。 苏念星看向来人,“想算卦?” 靓仔摇头,将脖颈处的证件照露出来,“我是tvb的,我们打算制作一期玄学类节目,想邀请你一起参加录制。不知你有没有意向?” 苏念星看着他的工作证,街坊们听到tvb,纷纷围过来,“你们想请苏神算当演员吗?是不是拍玄学类电视剧?” “我一定看!苏神算长得这么靓,算卦还这么准,一定有市场。” 靓仔见大家误会了忙摆手,“不是电视剧。是节目,有点类似于综艺。节目组安排素人,苏神算负责算卦,我们会找香江有名的神算,一个个录,最终会由观众投票,谁的票数最多,我们会跟他签长期入驻合同。” 苏念星好奇问,“为什么不搞个pk赛呢?” 上辈子她看过许多pk类节目,收视都很火爆。 靓仔朝她露出个赞赏的眼神,但他还是实事求事回答,“你的提议很好,但我们这是新节目,预算有限。如果同台pk赛,制作费会很高。所以先一个个录,如果收视不错,我们后续有可能会来pk赛。” 他巴巴看着她,“你有意向参加吗?” 苏念星还没回答,街坊们已经迫不及待替她回答,“当然要参加!上电视之后,你的名气会更旺,信徒也会更多。” 明哥让大家别催她,“她有自己的想法,你们尊重她的意见。” 上电视对她来说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苏念星也接受过电视台的采访,但是只是在电视上露脸十几秒。如果有个节目,记录她的算卦过程,一定能增加她的名气。但是她还有许多客人等着算卦,所以有些问题她必须提前问清楚,“你们录制一期要多长时间?我要给多少人算卦?我一天只能给三个人算卦。多了算不了。” 靓仔是个专业策划,“你是第三个压轴嘉宾,录制时间大概是七天。我们大概会安排六个素人。最短也得要三天内算完。可以吗?” 如果只是推迟三天,还可以接受,苏念星点头答应,“好。” 靓仔拿出合同,让她签字,苏念星不懂法律条文,“我要请人帮忙看过合同,确定无误再签字。” 靓仔点头,“那我明天再过来。” 街坊们见他们谈完了事情,问靓仔,“你们找了多少嘉宾?能不能请到张构林?” 靓仔倒是个实诚人,“我们会在下周就开始录制。如果收视率高,我们会再找别的嘉宾,如果收视率不理想,上头可能会砍节目。至于张构林,他身体不太好,可能不会参加。” 苏念星心想,这节目该不会是想借她被绑架的热度,所以才让她作为前三期的嘉宾吧?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送走靓仔后,街坊们围住苏念星,“苏神算,你一定要好好表现。让那些不信命的人瞧瞧这世上还是有神算的。” “大师,一定要为我们铜锣湾争光。” 苏念星哭笑不得,只是上个节目而已,怎么扯到争光去了? “最好是长期入驻节目,到时候会有许多人找你算卦。兴许外国人也会找你算。到时候你就火到国外啦!” 苏念星见他们越说越离谱,忍不住抚额,“我算卦灵,不代表电视台就会签我。那些录制综艺要有综艺感,我没录制过,不太会制造喜剧效果。” 说实话她不是个可以娱乐大众的人,既没有幽默的细胞,也没有丰富的文化内涵打底。她就是个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人。 明哥打量她,“你确实不怎么像神算!” 阿甘婆作为苏念星的铁杆粉丝,立刻呲他,“阿明,你瞎说什么呢!还有比苏神算算得更准的神算子吗?你找出来!让他跟苏神算比比!” 其他街坊也跟着讨伐,“就是!苏神算,你千万别听阿明乱说。你就是我们铜锣湾名副其实的神算。你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对对对!” 明哥见大家这么激动,立刻替自己抱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苏神算从外表看不像神算。你们见过的神算,有她这样吗?说话接地气。我老豆以前也找过算命大师给我批命,他说的话云里雾里,我压根听不懂。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苏神算批卦说话很朴实。我们一听就懂。” 正打算回去背忽悠词的苏念星尬住了,她不是不想装高人,她是压根不会那些忽悠词。这怎么还成她优点了呢? 第93章 苏念星弱弱地问, “你们觉得我说话朴实好?” 包租婆狂点头,“当然!越接地气越好。我们都能听得懂。那些大师的话,我听都听不懂。” 苏念星抿了抿唇, 可是神算应该是高冷, 与客人保持距离, 这样才能产生神秘感吧?她抓了抓头发, 决定先不管了,她要先去找人看看合同。 她拿着合同到附近的律师楼找律师咨询。 律师看过后, 确定合同没有问题, 她松了口气。从事务所出来时, 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回头一看居然是梁督察。 这几天他没接大案,工作时间比较悠闲, 几乎早晚都来冰室吃饭。 看到他,苏念星摸摸下巴,在她认识的人当中,梁督察算是最有文化的人。他应该可以给她参考吧? 苏念星跟他打声招呼, 将文件递给他, “你帮我看看呗, 这合同有没有需要注意的地方?” 梁督察接过文件微微有些惊愕,“玄学栏目嘉宾?这是好事啊。恭喜你!” 这是许多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也是苏念星扬名的好机会,她点点头, “我是第三期。还有时间准备。” 梁督察将文件翻了一遍,由于只录制一期, 所以合作内容很短,上面罗列了工作内容和违约情况, 时间也很宽泛,一周时间,最长不超过一个月。 梁督察颔首,“除了报酬低,其他没什么问题。” 苏念星哈哈笑起来,“其实还行。如果我在电视台打广告,还得倒找他们钱。这个还有报酬,已经不错了。” 她录制一期总报酬只有一万块钱。确实少得可怜,还比不上她七天卦金,更不用说还有演出费等等。但tvb是出了名的抠,演员只能算是一份工作,并不像几十年后内地明星名利双收。许多演员在不出名时,甚至需要摆摊维持生计。而她有点名气,却不是明星,给这么多已经不错了。 她扭头将自己苦恼与他说了,“你说我该立什么样的人设?人美不出山的小仙女,还是高冷女卦师,还是风趣幽默的搞笑靓妹?” 没想到上辈子没有上电视,这辈子反倒上了,她兴奋得满脸都是笑。 她每说一样,梁督察眼皮就跳一下,“你就不能做自己吗?” 苏念星一副“你不懂”的表情,“好不容易上一回综艺,我得让观众记住我。最好的办法就是立人设。比如爱喝酒的诗人,你脑海里想到谁?” 梁督察下意识回答,“李白?” 苏念星摊了摊手,“你看!这就是人设的魅力。不要跟别人一样,那样没有新意。根据我看电视这么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想出圈就不要随大众,越有个性越好。找准个人特色很重要。” 梁督察明白她的意思了,他沉吟片刻道,“你笑容很好看,很有亲和力,不要高深莫测装高人,你不适合。而且你文化水平不高,风趣幽默也不适合你,很容易东施效颦,惹人笑话。至于人美不出山的小仙女?” 他侧身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苏念星被他看得头皮发毛,“跟你的气质不搭,你长相偏现代,不像不谙世事的小仙女。不过……”他顿了顿,又补充,“你确实没什么心机。” 苏念星鼓着腮帮子,好气。 梁督察见她不高兴,“生气了?” 苏念星凉凉瞄了他一眼,“太伤自尊了。” 梁督察摇头失笑,“我还没说完呢?你这就生气了?录制节目的时候,你也这样情绪化?” 苏念星止步看着他,“我是人,还不能生气了?” “但是那些节目会胡乱剪辑。如果你动不动就生气,很容易会被媒体乱剪,再配上胡编乱造的文字,你受得了吗?”梁督察语气又恢复之前的冷硬。 苏念星被他问住,根据香江媒体的品性,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可能。 梁督察继续道,“我觉得你可以根据自己的性格特点来录制节目。比如说我觉得你的优点是淳朴、善良、有同情心、有原则。你说话很淳朴,这是一大优点,你一定要保持。那些大师说话云里雾里,是因为他们算卦水平不高。但你不一样,你直觉很准,没必要学他们。” 被他这么多词汇夸赞,苏念星有些不好意思,嘴角翘起,“那当然。我算卦确实很准。” 毕竟那些人是真的算命大师,而她靠的是金手指。 谁知梁督察下一秒就道,“你心思都写在脸上,没什么心机,而且还容易情绪化,这点需要格外注意。再生气,你都不要在境头前发飙骂人。像之前指着我们鼻子骂的事情,千万不要再发生。” 苏念星听他提起糗事,尴尬得挠了挠头,“知道了。” 梁督察打量她衣着,“你很会搭衣服,我觉得你精心打扮后,也可以靠容貌出挑,那些人一定比不过你。” 苏念星哭笑不得,“前面两个算命大师都是男的,只有我是女的。我跟他们比什么容貌。” 梁督察摊了摊手,“至少你看起来比他们赏心悦目,这就是你的优势。” 苏念星被夸后,自信心爆棚。 第二日,靓仔来了之后,她将签好的合同递给对方,随后又问对方,可以自己带衣服。她财大气粗去商场扫货,还买了几款精致配饰。 虽说她是第三期才上节目,但是因为她之前没有录制过节目,导演让她可以提前到拍摄场地适应,看看别的嘉宾是怎么拍的。 于是一连几日,苏念星都抽时间去片场观看。 别看一期综艺只有两个小时,但是他们为了效果,要录好多次。比如第一个算命大师给那位女生测八字时,就说了好几遍台词。 对方过于紧张,词汇说得磕磕绊绊,导演都火了,发脾气。 苏念星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剧组的人却是见怪不怪,在他发火时每个人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怵导演霉头。 算命大师只能一个劲儿给导演道歉。而副导演跑过去提醒算命大师,台词要怎么说。 她微微有些惊愕,居然还有台词吗? 正好场务经过,她一把抓住对方,指了指那边,“我怎么没有台本?” 场务愣了一下,摇头道,“这个大师算卦喜欢东拉西扯,胶卷很贵的,不可能拍这么多,所以编剧帮他删减台词,他照着背就好。轮到你,编剧会去看你算卦,并且根据你台词量来调整。” 苏念星懂了,还没轮到她,“这些素人都是提前一天算好?然后第二天录制?” 场务点头,“对!你们不是专业演员,很容易出状况。先对词,再教你们站位,这样省时省力。” 苏念星明白了。见对方还有事要忙,不好再耽误对方。 接下来她打起十二分精神看导演拍摄。虽说综艺讲究真实感,但是为了让看点集中,需要剪掉一大段无效内容。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04节 一周后,苏念星负责给六位素人算卦。这些都是大学生,一看就是开朗乐观向上的青年。 苏念星花了两天时间给六位算卦后,编剧给她修改部分台词,比如有些内容讲得太少了。她需要说得更详细一些。比如测字这儿,说得太简单,需要调整台词,让人一看就觉得“这大师很厉害”。 敲定台词后,就是正式录制,这时候就是导演的天下。苏念星不想被骂,看别人是怎么算卦,录制时,导演的眉头一直皱着,却没有喊“卡”,她就一直说下去。 好不容易录制结束,她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回了苏神算冰室,街坊们齐齐围过来,“怎么样?录制节目好不好玩?” 苏念星揉了揉肩膀,“不好玩。真的很辛苦,尤其是导演脾气真的很臭,我也被骂好几次。” 她算好的,第一个算命大师走的时候,眼睛都是红肿的。 拍完后,她又开始紧张,生怕他们叫她回去补拍镜头。 好在一切顺利,不需要再返工。 周五晚上23点播出,苏念星一直守在店里,没有回家,有不少街坊们也守着电视,看苏念星的首播。 “快出来了!这是预告片!” “这节目怎么样?有没有机会大爆?”苏念星好奇问街坊。她之前上午在冰室给人算卦,下午和晚上在剧组看人怎么拍戏,回家倒头就睡,没法折回冰室看电视,只能询问街坊们。 “第一期收视率很平。第二期好像还降了一点点。”明哥喜欢熬夜,其他街坊可能那个点都睡了,他一直守着电视,他也关注过数据,“跟其他综艺相比不算特别突出,但也不是最差。” 安叔怕苏念星灰心丧气,于是道,“也不能怪观众不爱看。你们想想,其他综艺请的都是刘德华、张国荣这种大明星。这个玄学综艺用的是不知名主持人,而且还跟《明星访谈》同一时间段,这节目组安排时间就不合理。” 《明星访谈》是香江亚视制作的粤语访谈节,请的还是三位知名主持人。嘉宾更是香江巨星级别,不谈文化,只聊八卦。 香江人最喜欢看明星隐私,也因此养活无数报业。跟这种王牌综艺撞上,简直就是螳臂挡车。 苏念星恍然,怪不得这档综艺没什么火花呢。原来遇到大神了。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首档综艺真的要滑铁炉了吗?如果连节目都不红,她这个神算也没什么名气了。 看来她想红遍整个香江,难度不是一般高啊。 正说着话,节目在介绍新一轮嘉宾,先是故作悬念说她的过人履历,而后才有起嘉宾登场。节目中出现苏念星的身影。 街坊们都看傻了。 阿珍这个点也没回去,跟大伙一起看节目,看到老板出场,她几乎是惊叫出声,“啊?老板,这居然是你!” 其他街坊也齐刷刷看向苏念星,又看看电视里的人。这…… “明明五官没变,但是电视里明显好看很多,怎么做到的?”明哥感慨,这句话得到大家一致赞同。 阿珍眼睛闪闪发光,“这衣服也好看,发型得也好看。老板,你应该天天都这么打扮。真的太靓了。好正点啊。” 苏念星穿着一件黑色柳丁修身裙衬托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收腰设计突出她的小蛮腰,由于她本身不胖,再加上经常跑步健身,腰部线条很好,裙子的面料也很考究是西装常用的面料,下摆有层次感,为了造型好看,她戴了编成银色辫子的假发,空气流海和黑色贝雷帽,淡雅的妆容以及她满脸的胶原蛋白,更显甜美气质,看上去又酷又美,帅气的同时又很新潮。(1) 街坊们天天看苏念星穿着t恤和休闲裤,头发也是随意放下,偶尔也会扎起来,还是头一次看到她打扮得这么精致,阿甘婆赞叹不已,“好靓!你要是去拍戏一定能红。” 阿珍搂着苏念星的肩膀,“老板,等我哪天休息,你陪我一块去逛街吧,我也想打扮这么靓,等我钓到靓仔,我一定请你吃大餐。” 苏念星余光瞄见石化中的阿喜,抽了抽嘴角,轻咳一声,“以后再说,快看电视吧。” 街坊们议论纷纷,都在盛赞她这身打扮一点也不输大明星。 很快节目正式开始。 每一期的算命大师都有个主题。比如第一期的算命大师在街头算卦,第二期算命大师在餐厅寻找目标。苏念星是在大学校园算卦。 节目组给她准备六位大学生,但并不是每位大学生的故事都有看点,所以他们会从中剪辑三位制作成一期,放在电视台播出。而没有播出来的内容可能会作为花絮,也可能被永远埋藏。 虽说六位素人是节目组帮忙寻找的,不过电视上呈现的是苏念星在校园中随机挑选对象。 她的第一位求卦者是个靓仔,他想算的内容很符合他的身份,他刚刚结束一场重要考试,想请她算他得了多少分。 成绩还没有公布,就连他本人此刻都不知道成绩,成绩会在十二点之后公布,主持人让他用电话拨打成绩,免提外放给大家。 电视里的苏念星紧张地算着成绩,先是扔六爻金钱卦,这个过程她并不像在冰室不开口,而是由主持人讲解她每次扔的卦象代表什么卦,算是给大家科谱。 扔完后,她又开始测字,苏念星摆摊的时候就已经在练习测字,她绞尽脑汁将人跟职业关联,翻烂了《说文解字》,但是这编剧很有水平,帮她根据字写出许多符合意增的诗词,一个表明出处,一个代表意境,两者相结合,街坊们听了连连勘探她说得太妙。 “这字拆解得太好了。居然还能这么测。你现在的测字水平真的提高不少。”这是阿香婆发出的赞叹。阿香婆是见证过苏念星从零到有的过程。也知道苏念星算卦靠的是直觉,并不是真才实学。现在小星测字技巧运用醇熟,说句专家都不为过。 苏念星有些心虚,“其实是编剧的功劳。” 可惜大家光顾着看电视,没空听她说话。 苏念星测完后,写了一个数字。而后主持人问求卦者,“你觉得大师测算的分数对吗?” 她给的答案是个准确数字72分。 求卦者听到这个分数,百分百肯定她算错了,他言之凿凿,“我不会考这么差!我考完试之后估过分,应该能考84分。不可能连80分都没有。” 主持人故意制造节目效果,提出质疑,“可是这位大师真的有本事。她在铜锣湾是有名的神算,算中过许多事情。你确定你有80分吗?” 求卦者面色变了变,但还是坚持自己的答案,“我肯定不会估算。我估计成绩在80-84分之间。我不会错的。” 一个算卦,一个给自己估分,之后开始揭秘。 这个节目制作得太好了,紧张刺激的音乐,主持人极具煽动性的话语,“苏念星这个铜锣湾有名的神算子到底是真有本事,还是徒有虚名,让我们拭目以待。” 来一段砰砰砰振动背景乐再加上求卦者笃定的眼神,让街坊忍不住怀疑苏念星此次会不会滑铁卢。毕竟没有人比本人更清楚考试分数。 答案揭晓时,分数与苏念星测的一字不差。求卦者嘴巴张成o型,满脸不可思议,“怎么算出来的?太牛了!” 他激动得抓住头发,要不然知道节目组没办法撼动教育部门,他真以为节目组在作假。 周围的观众也都跟求卦者同一个反应,夸张地张大嘴傻呆呆看着镜头。 主持人采访观众们的感想。 “太不可思议了。” “她算得这么准,我怀疑她是阅卷老师!” “她怎么能比本人估得还准?!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吗?” “她她她”这个观众直接结巴了,满眼的不可置信。 街坊们看完第一个算卦,虽然他们百分百信任苏念星的本事,但是没有亲眼见证,多少有点胆怯。 “大师,好厉害!太棒了!”街坊们齐齐鼓掌。首战告捷!可喜可贺。 明哥作为唯一一个连看三期节目的资深人士直接盛赞,“你比之前那两位大师厉害多了。他们算卦说的话跟我老豆之前遇到的神算一模一样,对方让他算儿子考多少分,大师根本不敢正面回答。你不一样,你直接爆数字,真的好牛。” 安叔哈哈大笑,“当事人都给不出具体答案,你却算出来了。真的太搞笑了!” 街坊们齐齐哄笑。这个揭秘的过程充满喜感,尤其是求卦者本人的反应,太有趣了。 第94章 第二个求卦者是个女学生。因为见证过第一位求卦者的窘态, 她给自己设立了一个绝不会出错的答案,让苏念星算她家有多少人。 这个可不是考试成绩,有可能出错。 苏念星在出完题目后, 面露古怪, “你确定算这个吗?” 女生颔首, “对, 我算这个。” 苏念星点点头,这个比较简单, 不过她没有直接给出答案, “在我算之前, 我需要向你确认一下,你的家庭包括同父异母,同母异父或是养兄弟此类成员吗?” 女生悚然一惊, 显然没想到这种情况。导演蔫坏蔫坏的,故意放大女生的表情,她眼皮抖动,额头瞬间冒出一层细汗, 这些细节全被播出来。 苏念星见她吓成这样, 忙道, “我还没有算,我只是事先询问你。毕竟题目出得有争议, 就不能有标准答案。我们这个节目必须给标准答案,所以……” 女生捂着胸口长长舒了一口气, 显见她刚才被吓得不轻,差点以为她算出父母出轨了。那问题就要严重多了, 她讪笑解释,“我父母感情很好, 他们不会有婚外情。如果真有这种情况,也可以算在内。但是你要分开说明。” 苏念星懂了,也就是说如果真有私生子,也需要她注明有多少婚生子。她走完一系列流程后,直接报了个数字,“你们家有六口人。” 女生差点晕厥过去,因为她之前已经在答题板上写了,她家有五口人,她阿爷阿奶早就去世,除了父母还有两个哥哥。现在大师算有六口人,岂不是多了一个人?她妈常年在家,不可能有私生子,难道是她老豆在外面包二奶?一想到这种情况,她浑身颤抖,感觉天都要塌了。 主持人见女生情绪不对,赶紧扶住她,“你先别激动,万一她算错了呢?” 这句话像是一根救命稻草,女生抓住主持人的胳膊,示意苏念星说得仔细些,“你说那个野仔在哪?” 苏念星看着卦象摇了摇头,“你父母没有野仔。他们也没出过轨。也没有收养过别人家的孩子,从卦象上他们有四个孩子。” 女生刚刚崩溃的心突然停了瞬,刚刚她看到苏念星连考试成绩都能算出来。她觉得这人算卦很灵,说不定真是个神算。可是没想到她居然算错了。 主持人看着镜头,“双方已经把答案都公布出来了,现在我们来连线女生父母,询问他们到底有几个孩子?” 电话拨通成功,那头很快有人接起,主持人先把节目说一遍,末了请对方回答家里总共有多少个孩子 ? 女生母亲回答,“三个。” 砰砰砰!紧张的音乐再次响起,就在主持人遗憾地摊了摊手,正准备挂掉电话时,苏念星开了口,“你在生下张乐颖之前不是还生过一胎吗?那是个男孩,生下三天就得一场病没了。这个也算吧?” 虽说没活几天,但是只要生下来就算一条小生命,是个合格的人。 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女生惊呼出声,“我还有个哥哥?我怎么不知道!” 主持人见电话那头没声,出声询问女生母亲,“她刚刚说的是真的吗?你以前还生过一个孩子?” 女生母亲终于开了口,“确实生过一胎。她是谁?她怎么会知道?” 接下来的对话主持人没有放进去。视频到这里,转向了女生。 她脸上的表情与前一个如出一辙,“大师,你真的很厉害!” 街坊们看着女生震惊到难以复加的表情,露出与有荣焉的表情,“我就知道苏神算肯定能算出来。” “我也相信苏神算。考试成绩都能算出来,没理由这个算不出来。” …… 街坊们议论纷纷,有街坊问明哥,“前两期节目收视率不好,会不会是因为他们算卦根本不准啊?” 明哥觉得他说得有道理,“算命不准,没什么看点,还是算得准更好看。” 第三位求卦者,见证前面的几位同学打脸现场,直接把自己的算卦内容难度拔高。 “我是个孤儿,在福利院长大,我想请你帮我找到亲生父母。” 这…… 要求一点都不过份,甚至比前面两个更为合理。 毕竟谁不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呢?但是这个难度系数也太高了吧?连警察都找不到,他居然指望神算帮她算出来。大师真的能算出来吗? 主持人蹙着眉装作很苦恼的样子询问苏念星,“能不能算?”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05节 苏念星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能算。” 主持人脸上立刻露出即将看好戏的神态,笑道,“看得出来苏神算信心十足。那我们拭目以待。看看她究竟能不能算出来。来!请算卦!” 街坊们看到这里一颗心跟着提起,有人憋不住看向苏念星,“大师,你算出来了吗?” 这个要是算不出来,大家可以理解的。但是多少会有些遗憾,甚至觉得她也不过如此的遗憾。高人形象会跟着矮一截。 苏念星没有开口,明哥示意她别说,“剧透就没意思了,我们看电视揭秘。” 因为要找父母,苏念星报出信息后,节目组根据信息开始走访调查,这期间花费好几天时间,最终才根据她的提示找到人。 按照说应该给两人验dna,但此时验dna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拿到英国才能完成。时间也会跨度一个月以上。 所以这期节目,节目组找到人,采访了夫妻俩,询问他们有没有丢过孩子。 “十八年前,我们确实丢失过一个孩子,当时孩子才一岁,我带她一块去买菜,经常去菜市场买菜认识一位大姐,她住在不远处,我们遇到会一起聊天。有一天我买的东西比较多,让她帮我抱一下孩子。等我买完东西转身时,她和孩子不见了。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找,可是警察迟迟查不到。后来灰心丧气,放弃了寻找。” 这个故事的年龄信息与求卦者对得上。至于求卦者是不是这对夫妻的孩子,从长相分辨不出来。但是节目组不可能等那么久,于是就测了血型。三人都是a型,从血型也对得上。 现在唯一的难题是求卦者是三岁去的福利院,他被母亲抛弃,然后由当时的警察带过去的。 一岁和三岁的照片差距还是很大的,根本不能放在一起对比。 事情到这里僵住了,随即苏念星找到主持人帮求卦者算养母。养母收养他两年,已经建立起亲密关系,她算卦时也算出了养母的信息。刚好可以拿出来对照。 小孩子长得快,没办法对比,但是如果养母是那个抱走孩子的人,亲生父母不可能认不出来。 事情到这里算是峰回路转,不仅求卦者,就连养父母都将希望放在她身上。 “苏念星到底能不能算出求卦者的养母呢?广告之后,马上回来!” “啋!”街坊们脱口大骂,看得正精彩时放广告,太让人失望了。而有些街坊利用这点时间上厕所。 两分钟后,苏念星算出一个地址,节目组找到了对方,亲生父母也跟来了,看到对方,亲生母亲直接扑上去掐对方的脖子,场面直接失控,其他人都去拉架,只有摄影师兢兢业业拍照。 “哇!这么激动,肯定是人贩子!” “一定是哇。苏神算不可能算错的。” 巴拉巴拉后,终于拉开,之后主持人让亲生父母确认,“是他们吗?” 亲生母亲恨得咬牙切齿,“是她!就是她!” 养母低下头,垂着脑袋一声不吭,不敢抬头看两人。 求卦者看向养母,他努力辨认,但是三岁孩子的记性力很短暂,他压根想不起来,最终只能无奈放弃。 主持人问养母,“十八年前是你拐走她的孩子吗?” 养母原先还不想承认,直到亲生父母报警,随后走访调查,邻居和她的亲戚都能证明她之前收养过一个孩子。警察熬鹰审讯,养母终于承认是她偷走了孩子。 至于养母抱走的孩子是不是求卦者,很快也给出了证明。养母有孩子小时候的照片,一岁、两岁和三岁都有。 再与福利院的三岁照片对比,证实求卦者确实是这对夫妻的孩子。一家三口团圆,画面定格在一家三人相拥在一起,激动落泪的场景。 街坊们也是眼眶湿润,尤其是安叔安婶,两人丢失过孩子,感同身受,情绪也比别人激动,几乎是相携一起离去。 “太好看了!” 明哥更是给苏念星打气,“收视率一定很不错。” 苏念星笑笑,“借你吉言啦。” 翌日一早,苏念星晨跑后特地跑到报刊向老板询问有没有刊登tvb的新闻,如果她的这档综艺真的爆或是扑街,香江报纸一定会刊登出来,反之她要等tvb的周报汇总,但是那要等到下周。 “好像有几份,你自己找找看。” 苏念星每份报纸都买了一份。回到冰室,慢慢翻找,但是她找遍了,愣是没找到收视率。 她失望低下头,阿珍和阿喜见她捧腮发呆,猜到报纸没有登她,两人使了个眼色。 阿喜上前给她打气,“老板,其实你不用那么在意。你算卦还是很灵的。有那么多人找你算卦。” 苏念星抿抿唇,叹了口气。 阿珍突然想起一件事,“老板,你别这么不开心嘛。你的节目是深夜播出。这些报纸都是前一天都确定好的。哪有人半夜写稿子的?” 苏念星愣住,是啊,她的节目是23点才播,播完后都凌晨了,记者也是人,那个时间点早就睡觉了,他们要查收视率也是今天才查啊。 她拍了下脑门,瞧她这记性,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她立刻拿起电话给何灵芸打了个电话。 何灵芸是杂志编辑,她最近工作很忙,没有去冰室吃饭,还真不知道苏念星上了电视,听到她请自己帮忙查收视率,何灵芸没有二话,立刻答应帮她问问。 苏念星有些不好意思,“你这么忙,我还麻烦你,真的过意不去。我想请你吃饭,你什么时候有空?” “好。等我查出来,我们约时间见面。”何灵芸挂上电话后,很快找电视台的朋友打听收视率的事情。 查完后,何灵芸把收视率告诉苏念星,除了这档玄学综艺,她还把同时段的其他节目收视率也问了一遍,让苏念星有个对比,“5.6%,只比《明星访谈》差了一个点,但是这个成绩已经不错了。这个点许多人都睡觉了,收视率本身就不理想。” tvb看起来并不重视这档综艺,但这是苏念星的首秀,她好不容易录制的节目,自然是放在心上。 苏念星与她约定吃饭日期,对方有事要忙就挂了电话。 阿珍凑过来,“老板,收视率多少?” 苏念星把数字说了一遍,阿珍听后大吃一惊,5.6%,这个点居然有5.6%,“老板,你要红了!一定会大红特红!” 苏念星愣神,“这不可能吧?” 她之前看《义不容情》的收视率可以达到47点。她连人家的零头都不到,这还能爆! 阿珍见她不相信,急赤白脸想为自己辩解,奈何她嘴笨,说了半天也说不到点子上。倒是明哥过来这边买早点,被阿珍拉过来证明。 明哥点头,回到金店把他之前看的tvb周报拿给她看,“你看同时段的收视率都不行。你这个没有豪华阵容能有这么高收视率已经不错了。” 苏念星这才信了两分。 翌日苏念星再买报纸就看到自己上了报纸的新闻,虽然不是头版头条,但上了报纸总比没有好。 她仔细一看原来还是玄学版块用的还是综艺里她的照片,介绍的也是这档综艺的奇异之处。 虽说苏念星上过几回报纸,但是许多人对于玄学本身秉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没有亲眼见过,他们相信也有限。电视节目可以直观展现她的算卦过程,让人匪夷所思。 苏念星昨晚将综艺录下来,白天放给食客们看。这可以提升她的知名度。效果是显著的。 有许多客人到冰室真的只是吃饭,看到她算卦这么准,心里感慨她算卦神奇,扭头就会告诉亲人或是朋友。香江人很爱八卦,一传十传十百,越来越多的人听过苏念星算的名字。 “小星,蔬菜不够了。”阿香婆从后面焦急喊了一声。 电视台带来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最直观的影响就是前来冰室吃饭的人增多了。这导致他们按照平时的菜量根本不够。 苏念星立刻拿钱让阿珍去菜场再买些菜。 阿珍急匆匆跑去买菜,苏念星负责收银、找零,又因为阿喜忙不过来,她还要帮忙端盘子。 客人看到她,再看看电视里的人,“苏神算,你算卦赚这么多钱,为什么还开冰室?” 苏念星还没回答,有街坊抢先替她回答,“因为她一天只能算三卦。多了算不了。” 食客们恍然。 电视上正好在播苏念星帮忙找到亲生父母,旁边那桌高个子的客人嘀咕,“如果她算卦真这么准,我们这些警察岂不是没活可做?” 他对面的蓝衣客人笑道,“你之前没看仔细。我刚开始也以为她这么神,抢了我们警察的工作。后来我把节目完整看了一遍,原来她有局限的。她只能给亲人算。那个孩子跟养母生活过两年。苏神算可以通过孩子算出养母。但是她没办法根据亲生父母算人贩子。这个算卦局限性很高。” “为什么一定得是亲人?”旁边的胖子客人问。 “她看手相比较准,手相只能算事业、姻缘、房子、子女。外人算不出。”蓝衣客人摊了摊手。 “我看她在电视里会看面相,还扔六爻金钱卦和测字,说得头头是道,我还以为她什么都能算呢。” 蓝衣客人摇头,“这些只是方式,越亲近的人算得越准。这跟我们查案是一样的,犯案先从关系网查,陌生人犯案难度系数很高。” 苏念星刚好端菜过来,听到一耳朵,面露惊喜,“原来你们是警察!太荣幸了。” 没想到警察居然也看玄学节目。她还以为这些人不信玄学呢。看来她的节目受众很广啊,不局限于阿公阿婆。 “是啊,苏神算。我们也是听重案组的兄弟们说你帮他们算过几回,之前还不相信,觉得他们太迷信,没想到你真的有几分本事。失敬失敬!” 苏念星恍然,原来是重案组强制推销,她笑了笑,“不客气。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找。” 虽然他们不一定找她,但是谁也不会拒绝别人的好意,“好!” 就在这时街坊过来,想从她这边拷贝,放到她的冰室给客人看,当客人问起来的时候,街坊就会很骄傲地说,“这是我们铜锣湾神算。” 刚开始也有观众质疑节目造假,不相信有人算卦能这么灵。几乎分秒不差。可后来看到警官出场,并且拿出真正的证件,他们就傻眼了。 香江电台拍摄警匪剧时,不允许和警察真证件完全一样,上面也有一行字提醒大家“只作拍摄使用”,但是这张证件照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些警察是真的阿sir。 那个养母是真的人贩子,要坐牢了。 报纸很快刊登,神算帮忙抓凶的新闻。上的还是头版头条,听说是节目组想借着这起案子宣传。毕竟香江人最爱看的还是探案。真实可靠的故事更能打动人心。 两日后,苏念星接到节目组的电话,她的那期综艺收视率不错,电视台会在周一下午重播。让她有时间可以看看。 之前两期可没有这个待遇,主要是昨晚的节目后面收视率拔高,本来前面两期没有水花,他们决定再录两期就把节目毙掉,没想到昨晚节目收视涨了。让他们觉得这个综艺或许可以救救,于是就来一次重播,试探观众的反应。毕竟白天观众要比深夜多一些。 他们选的时间也不错,下午两点开始。正是老人家霸占电视最佳时间段。之前选择的时间段是年轻人,这次是老人。受众扩大,真的太好了。 苏念星惊喜万分,激动道谢! 电话那头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又告诉她一个好消息,“我们正在剪辑其他素材,制成下期,到时候别忘了收看。” 苏念星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事。之前导演拍的是六位素人,但是正式播出时只选了三个,他们要把剩下三个制成一期?哇!太棒了! 第95章 街坊们得知还有第二期, 也都很激动,老人家年纪大,熬不得夜, 他们就决定第二天再看。 苏念星这次也不想熬夜, 打算看第二天的重播, 到时候还可以录播。 阿珍家里有电视, 但是她第二天还要早起上班,所以也不能看。 只有明哥一个人先看了, 翌日上午就听他在冰室吹嘘, “第二期也好看。我觉得比第一期更精彩。” 他正要给大家讲剧情, 被街坊们阻止了,“阿明不许剧透,我要自己看。” “就是!我们自己看。” 下午街坊们准时守在冰室, 午饭高峰期是十二点半到下午两点,两点钟店内客人几乎走得差不多了。现在没有手机这种娱乐设施,客人吃饭速度很快,吃完就走。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06节 街坊们人手一份奶茶, 边喝边看。 第一位算卦者自我介绍完请苏念星帮忙找包包, 这个包包对她很重要, 里面有她妈妈的照片,也是唯一一张。她母亲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而那张照片没有底片,很想将照片找到。 “这个难度系数不高, 怪不得节目组没有放在上一期呢。” “是啊是啊,找东西有什么难的。只要自己想想, 兴许也能想起来。” 求卦者满脸苦恼,“我之前丢在图书馆了, 但是等我想起来去找的时候,发现包包不见了。” 主持人问她,“你有没有线索或者怀疑对象?” 求卦者想不出人,主持人让她猜一个,她想了想,“可能是保洁吧?我的包包还是很好看的,钱包也在里面,有几百港币。我走的时候是晚上,那时候图书馆已经没人了,我第二天清早过来找,包包已经没了。我们学生起得都比较晚,所以我怀疑是保洁。” 街坊们一听,觉得她的猜测有一定道理,这个时间图书管理员还没开门,但是保洁已经开始工作了。兴许真是他们拿的。 “她没有证据,找到保洁,人家也不会承认的。” “如果是我,我也不会承认。” 主持人问完后,开始让苏念星算卦,“到底是不是保洁拿的呢?我们拭目以待。” 又是一段严谨又刺激的音乐,由于时长的原因,扔六爻金钱卦、测字的时长并没有减少。但是她掐指时长被缩短成两个画面,看手相也是几秒钟,怼了下她的脸面细节,就开始揭露结果。 街坊赞叹,“大师,你很上相,镜头怼这么近,你都没有死角。” 阿珍弱弱举手,“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老板皮肤很好吗?一点瑕疵都没有。这化妆技术真牛了。” 苏念星平时只做保养,并不化妆,录节目时化的是淡妆,主打清新自然,皮肤光洁细腻。 其他街坊的关注点显然跟阿珍不一样,但是她提到了,大家也都很给面子赞叹,“确实好看。很正点。” 要是往常,他们遇到人品好的后生女,一定会推荐给自家晚辈或是亲戚朋友的孩子,但是面对苏念星,他们怎么都升不起这个心思。下意识觉得他们的晚辈根本不配。 还不等他们细想,苏念星已经算完了,这次没有直接说结果,而是带大家去找。 主持人跟在她身边,求卦者站在她另一侧,一边走一边问求卦者,“你觉得能找到吗?” 跟其他求卦者不同,这位求卦不希望苏念星失败,她更希望苏念星帮她找到包包。 随着镜头越走越近,他们走到校园树林最为茂密的地方,这儿是花圃,周围都是花花草草。 求卦者有些担心,“好几天过去了,他还没有把东西拿回家吗?” 该不会真的算错了吧?她目露担忧。 主持人也觉得这地方不适合藏东西,“我还以为你会找到人,没想到直接找到地方。” 苏念星沿着灌木丛一点点寻找,视频加快,最终花费半个小时在一处隐秘角落找到包包。 这包包并不大,也就只有成年男子手掌大小,只能放钥匙、钱包等小东西,连本书都放不进去。 主持人示意求卦者看看东西有没有丢? 求卦者掏出东西,钥匙和钱包都在,包括钱包里的照片和钱一样没少。 求卦者露出欣喜表情,再三感谢苏念星帮她找到包包。 主持人适时问,“你是怎么找到包包的?它到底是谁偷的?” 苏念星指着飞蹿过去的猫猫,“是它!” 下一幕是苏念星抱着狸花猫接受采访,“其实是这只狸花猫喜欢女生包包上的挂件,然后拽着包袋将它拖回自己的窝。” 街坊们满脸吃惊,“居然是猫?这都能算到。太让人意外了。” “是啊。保洁终于洗清自己的嫌疑。” 很快又播第二位求卦者,因为找包包时花费很长时间,这次是在晚上,灯火璀璨,校园已经亮起了路灯,不少学生都回寝室睡觉了。 再过一个小时就是熄灯时间,对方想算他女友在哪? 在苏念星算卦时,他拿出自己的大哥大拨通女友寝室的电话,将内容外放给观众们听,当然苏念星听不到。两人隔着一段距离。 对方已经在寝室睡觉,刚刚跟他道了“晚安”。 苏念星这次算卦时间并不是很长,很快就告诉他答案,“她正在寝室下面的冰室买糖水。” 香江人很喜欢喝糖水,但是女友刚刚道了“晚安”,怎么可能会买糖水? 求卦者不信,他女友寝室就在附近,于是苏念星带着人走到寝室楼。 求卦者正好看到女友和舍友拿着刚刚买到的糖水从冰室出来,女友也看到了他,两人大眼对小眼,齐齐傻眼。 女友尴尬走过来,“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说睡觉了吗?” 求卦者挠头,他刚刚也说自己马上就睡了。两人互相尴尬着。 主持人将两人的表情展示出来。 街坊们齐齐笑出了声,“太尴尬了。” 第二个卦没什么难度,但是这种搞笑的氛围确实很有意思。 第三个求卦者是临时派来的,并不是苏念星之前算过的那位学生。对方因为闹肚子,所以请舍友过来。因为这人长得还可以,节目组觉得对方的形象还行,同意换人。 这是个宅男,上来自我介绍,平时喜欢摄影,很喜欢宅在家里,想算自己什么时候能交到女朋友。 街坊们有些无语,“这要怎么证实?万一他一年后才交到女朋友,难道我们还要一年后才能知道苏神算灵不灵吗?” 明哥笑了,“当然不是了。你们只管往下看,结果超乎你们想像。” 街坊们被他的话勾起好奇心,但还是看下去。 主持人提出质疑,“这个确实能算。看过苏神算算卦的人都知道,她最擅长算姻缘,但是我们节目必须一天之内就得播出来。不可能等这么久。所以你换一个吧?” 求卦者想了半天,“可是我没什么好算的?” 视频拍摄到这里尬住了,气氛弥漫着尴尬的气息,主持人硬着头皮让苏念星算一卦,“但愿他的女朋友今天就能出现。如果要几年才出现,那我们可能播不了了。” 苏念星给他摇六爻金钱卦,表情格外严肃,主持人见她不说话,“怎么了?结果不好?” “确实有点不好。我要再试一下测字。”苏念星又开始测字。 求卦者展示完测字,苏念星表情更严肃了。这还是她第一次露出这个表情。 观众们的心都跟着紧张起来。之前她算卦表情都很平和,但是这次很不一样。主持人会故意制造悬念,但是她不会。 街坊们都紧张起来,“可能是命里没有老婆。” “我也觉得!孤寡的命。要不然不会这样。” 等她看完手相,苏念星表情终 于恢复平和,示意求卦者先回避一下,她和主持人有话要谈。 于是两人到没人的地方,如实记录。虽然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两人表情格外丰富,尤其是主持人一直在说着什么,手上还有各种动作。 偏偏旁白还故意制造悬念,勾得人痒痒。 最终两人谈妥后,主持人过来跟求卦者商量,想去采访他的寝室。 街坊们一头雾水,“算他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为什么要去寝室?” 明哥一副“你们快来问我”的架势,但是街坊们依旧忍着不开口,眼睛一直盯着电视,跟着镜头一起游动。 一行人到了求卦者的寝室,这是个四人间,只有一位舍友用笔记本电脑看电影。见这么多人来寝室,他唬了一跳,原本坐姿慵懒的他立刻坐好,拘谨地将拖鞋穿好,走过来,“这是?” 求卦者道,“我们想来拍拍寝室。” 舍友恍然,随后求卦者展示自己的寝室。 苏念星看向他的书桌,“我可以看看上面的东西吗?” 求卦者颔首,“当然可以。”他打量她,“算卦还需要看这些东西吗?” 苏念星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是我一直算不出来,我想看看哪里出了问题。” 求卦者面露得意,他居然让神算跌下神坛了,这比他得到答案还高兴。 就在这时,主持人捂着自己的肚子,“我有点不舒服,请问你这边有卫生间吗?” 这寝室没有配套的卫生间,需要求卦者带路,他点头转身带主持人出去,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书桌,“我电脑里有些私人东西,不方便展示。” 苏念星明白他的意思,“放心吧,我们不会看你的电脑。” 求卦者带着主持人往外走,苏念星在他走后,立刻拿起桌上的相机,又看向相机旁边的盒子,里面是一堆冲洗过的胶卷。她就着光可以看到一张张照片。 “哎,你怎么随意动他胶卷?他最讨厌别人看他的照片。万一碰坏了,他要生气的。”舍友见苏念星将胶卷放在灯下照,立刻提醒她,“胶卷曝光后,会糊在一起。不能见光的。” 苏念星没有搭理他,直接将胶卷交给摄像师,“把它拍下来,留作证据!” 摄影师明白她的意思。苏念星这才回答舍友的问题,“这个已经冲洗过了。而且这照片是犯罪证据,将来要作为呈堂证供。” 舍友一怔,脸上立刻浮现八卦的神情,“他犯了什么罪?他特别喜欢摄影,每次出去都拿相机,拍了好多张照片,但是却不愿让我们看一眼。” 苏念星也不是警察,见对方桌上有大哥大,于是问他借用一下。 这舍友是个有钱人,很爽快就答应了,并且还说自己早就发现对方有异常,“每天都出去,就是没见他跟靓女拍拖。他真的很不正常。”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主持人刻意加重的说话声,舍友立刻住嘴,不再废话。 求卦者推开门后就看到摄影师在咔咔拍照,苏念星更是用大哥大报警。他心里一慌,上前就要夺走胶卷,“你干什么?为什么要动我的东西?” 苏念星已经报完警了,警察二十分钟之后会过来。 她看向求卦者,“这些是你的罪证,你别想抵赖。” 她又示意舍友帮忙打电话通知校领导,他愣了一下后点头照做。 求卦者慌得去夺大哥大却被舍友推开,他想夺胶卷被其他工作人员拦住。 “我不拍了。我要退出节目。这段不许播!”他对着镜头大喊大叫,五官狰狞,一看就是慌得不行。 街坊们齐齐炸开锅,“什么情况?他到底拍了什么?太好奇了。” 因为寝室发生冲突,其他学生也听到动静,纷纷探头往这边看。校领导比军装警来得更快。 苏念星和主持人上前将事情经过一一告之。 这时候是有画面和声音的,原来这个学生拍了许多女生的裙底照片。 校领导一听是这种丑闻,强制求卦者把胶卷交给摄影师。 摄影师表示回去后会将照片洗出来。 求卦者面如死灰,其他学生都惊悚地看着他,“变态,拍这种照片!”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07节 军装警过来时,苏念星示意他们可以从笔记本电脑拿照片,“他已经将照片扫描到电脑里了。” 军装警有执法权,他可以不用通过求卦者同意就看他的电脑,随后从里面找到一堆照片。 节目最后,校领导经过多番商议,当着所有人的面对该生作出开除出处理。而他也将因为拍摄私密照片被起诉。 “太变态了!”街坊们骂骂咧咧,“干什么不好,喜欢偷拍女生裙底,这要是放过他,以后他指不定干出什么缺德事呢。” “现在的学生素质真的不行。张嘴就是脏话!不文明,没礼貌。还动不动就骂老人家。” “是啊。” 苏念星原以为这期节目播出后,反响不会很大,毕竟这期没有第一期有看点。尤其是上期第三卦,帮孤儿找到亲生父母,足以证她的算卦水平很灵。事实上她算错了,这一期的反响比上一期大很多。 主要是因为上一期有了人气,这一期因为拍的是学生偷拍事件,在大学生中广为流传,尤其是女生很讨厌被人偷拍私密照片。许多大学报纸都用节目照片写报导,反对性骚扰、歧视女生。 比起夜猫子和老年人,大学生才是综艺的主力军。尤其他们周末没课,就更喜欢刷各种节目。这些大学生直接带火这档综艺,最高阶段收视率直接飙升到23.6%。在没有任何明星加持下,能有这个收视率已经是相当可观。 最不该迷信玄学的大学生居然成了这档综艺的忠实观众,原本想要毙掉这期节目的领导们觉得这档综艺可以继续搞下去。 他们紧急调整节目方案,邀请其他知名神算加盟节目。 苏念星因为这档综艺火了,其他综艺争相找上门。她自然不会拒绝,受邀参加一档恋爱综艺。这档综艺是大学生最爱看的节目。 听到苏念星的名字,原本就是这档综艺长期入驻嘉宾的几位大学生激动尖叫。观众席也发出掌声和口哨声。 主持人笑起来,“你们要不要这么夸张?上次这么疯狂还是请张国荣的时候,那时候掌声都快把这屋顶掀翻了。今天闹的是哪样?” 大学生a自豪道,“她最近真的很火。我们学校许多靓女都学她的穿搭。尤其是她在玄学综艺里的造型,许多女生模仿。那款衣服真的卖到爆!” “她的妆容也好看。”大学生b开始推销,“很符合她的气质。” 苏念星上台后,主持人让她做完自我介绍后,没有让她算卦,而是让她分享化妆心得。 苏念星简单介绍自己的化妆技巧,之后又分享衣服搭配小技巧。主持人现场让模特上来照着她的方法搭配,普普通通的装扮,在她的搭配下立刻变得时髦起来。 “哇,你真超会搭衣服。怪不得你每个造型都好看,我们造型师都要跟你取经。”苏念星的造型都是自己搭的,也花了她不少钱。这些钱花得很值了。瞧瞧她现在就已经有最美神算的名头了。 分享后才开始算卦。 她算卦真的很灵,而且她好像有读心术,总能算出你内心最渴望的人或事。观众们大呼过瘾。 苏念星这个名字好似一夜之间就火起来了。她神奇的算卦本领、精致的五官和时尚的装扮,成为各大报纸的常客,甚至就连时尚杂志都来邀请她拍杂志。其他玄学类的杂志都找她做访谈。 由于她忙着录制节目,已经许久没怎么管过冰室,街坊们觉得自豪的同时,又觉得最近太冷清了,没什么乐子。 阿珍更是忙得团团转。苏念星名气越大,前来冰室的食客就越多。有的是来吃饭,有的是来登记算卦,这名单已经排到半年之后了。 因为苏念星经常不在冰室,加急算卦只得暂停,“照这个速度,我很怀疑半年之后能不能算得完。” “等老板把所有综艺都上一遍,估计就会回来了,不用着急。”阿喜适时安慰她。 阿珍一直忙到下午三点,下午茶时间,才有点空闲,她捧着下巴满脸羡慕,“当明星真的好赚啊。老板拍第一个综艺录制一个星期才一万。最近这个综艺只拍两天居然涨到十万。怪不得那么多明星想红呢。我担心老板以后当明星,不管冰室了。” 如果是她,她肯定会选择当明星,不仅能赚钱还能钓靓仔,多好啊。 阿喜也有些怀疑老板的定力,毕竟老板可是一心想成为有钱人。 只有阿香婆觉得他们想多了,“综艺赚得再多,也只是暂时的,她上综艺是为了增添自己的名气,不是为了当明星。冰室和算卦可以源源不断为她赚钱。她不会不管的。你们尽管放心。” 两人总算舒了口气。 第96章 苏念星录制完节目已经是下午七点, 收工这么早,她想回冰室放松一下,跟街坊们聊聊天, 没想到刚走出演播厅就被导演拦住, 想请她吃饭。 苏念星两辈子都听过娱乐圈有许多潜规则, 她只是想借着这节目扬名, 可不想卷入绯闻,刚想找个理由拒绝对方, 没想到导演好似看出她的犹豫, 于是道, “其实我有个不情之请。我大哥遇到了麻烦,想请你帮忙算一卦。当然我不让你白帮忙。” 他从上衣口袋掏出信封,里面放着钞票。 苏念星恍然, 原来是有事相求,那就不是想潜她了,她接过信封,颔首, “没问题。” 导演先给大哥打了电话, 然后开车带苏念星前往餐厅。 路上, 他表情有些凝重,“我大哥以前是个非常出名的画家, 十年前他女朋友去世了,他就开始不太对劲, 动不动就躲起来哭,有时候还会发疯砸东西, 偶尔闲下来也是画画,但是画完后, 他总是觉得不满意。经过这几年的治疗,他的病情好些了,也不再自残摔东西,但是有时候他会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如果他有言语冒犯你,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他其实是个心思敏感脆弱的人。人还是很善良的。” 苏念星听着有点像抑郁症,但是又不太像,毕竟抑郁症都是把话憋在心里,不可能是个话痨。 他们到餐厅时,导演大哥tamsen已经到了。 这位一看就是个长期待在家的宅男,坐下自我介绍时有些拘谨和忐忑,似乎很恐惧出来社交似的。 互相认识之后,导演先示意大家点餐,等服务员下来后,tamsen才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一周前他在海边遇到一位女士,对她一见钟情,他上前表白,对方欣然答应他的告白。他带她去商场约会,她说自己没什么衣服,想买几件,于是我们进了一家服装店,她拿着衣服去试穿,他在外面等了许久她都没有出来。他让销售员帮忙找,对方却说他没有带人过来。 tamsen说到这里急得不行,“他们不仅不交人,还说我是疯子。” 导演也是无奈,“我也不知道该听谁的。店里两位销售员都说他没带人。而他一直不讨女人喜欢。我也不信他交了女友,但是他言之凿凿。我们……” 导演摊了摊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苏念星可以理解导演的潜台词,毕竟他这位大哥看起来并不能让女人一见钟情。他胡子拉碴,顶着爆炸头,穿着揉到发皱的衬衫。而对方形容的女性却是个气质美人。从外观来看两人就不匹配。 tamsen听到亲弟弟都不信自己,暴躁地捶了下桌子,五官狰狞地嘶吼,“我都说了多少遍,我真的不是疯子。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当我是疯子!当初你没钱拍电影的时候,所有人都说你是疯子,是不是只有我掏钱给你?我不求你回报,但是你能不能别像其他人一样嘲讽我?” 苏念星吓了一跳,心脏差点蹦出来,虽然路上导演提前给她打了预防针,但是谈得好好的,他突然发飙还是吓到她了。 其他桌的客人听到声音全都望过来,服务员也走过来提醒他们小声些,不要打扰到别桌客人。 导演刚刚坐下来后有靓女请他签名,现在被服务员警告,多少有点下不来台,他脸皮一抽一抽的,很想甩手走人,但是想到大哥曾经的好,他压抑着火气,“我没有站在他们那边,我只是作为正常人有自己的判断。而且……”他示意哥哥看向苏念星,“我帮你请了这位神算,她是节目组请来的大师,算卦很准的,你也看过她的节目。让她来算吧。” tamsen这才看向苏念星,倒是没有怀疑她的本事,而是问她,“你信我吗?” 苏念星摊了摊手,“我信自己。所以我先给你算卦吧?” tamsen对她的回答并不是很满意,但也没有发飙,点点头。他有些局促,想伸手又不知道该伸哪知,于是两只手上前,苏念星示意右手就好,他将另一只手缩了回去。 由于在餐厅算卦,还要吃饭,所以苏念星没有再算别的,只看了手相。 看完后,她眼皮跳了好几下,神色颇有些凝重,“我相信你!确实有位靓女答应与你交往,对方跟你一起逛街,然后她挑了一件连衣裙进去试穿。” tamsen就像找到知己一般,苏念星给他算卦时只是握住他两根手指,他却是一双手紧紧抓住苏念星的手,“大师,多谢你,多谢你证明我不是疯子。” 苏念星抽回自己的手,讪笑道,“我不是相信你,我是相信自己的卦象。” tamsen点点头,急切地问,“一样的。那你能算出来她在哪吗?” 他双眼闪烁着星光,眼神像是个渴望得到奖励的天真孩童,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爱人,苏念星抿了抿唇,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导演似乎看出苏念星的为难,“告诉他吧。” 苏念星终于开口,“可以是可以。但是她身份有问题。”她终是将那句话说出口,“她已婚。” 导演和哥哥两人齐齐傻眼了。 tamsen下意识不愿相信她的话,“这不可能。她怎么能已婚呢?她已婚为什么答应跟我交往?!” 苏念星却说出女方的名字,“她是不是叫张雅丽,四十岁,眼尾有颗痣?” tamsen看着自己的弟弟,“你告诉她的?” 家人不相信他的时候,他跟家人形容过张雅丽的长相。 导演揉了揉眉心,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听到哥哥怀疑自己,他烦躁地否认,“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骗你。” tamsen却不相信他,“你们都觉得我又发了疯,得了癔症。你要我怎么相信她?”他怀疑的眼神打量苏念星,“除非你带我去找她。” 苏念星抽了抽嘴角,她倒是可以带他去找人,可是对方已婚啊,他这个姘头上门真的不怕挨打吗? 苏念星为难地扯了扯唇,最终道,“我告诉你们地址,你们自己去找吧。” 反正她不能去,她可不想挨打。至于女方有老公还干出这么缺德的事,就该想到被揭发的一天。 tamsen也没有强逼她一块去,点头答应。 苏念星直接道,“大屿山清水湾10号。” tamsen立刻起身去找人,导演却一把将人拽住,“去什么去!不许去!” tamsen急了,“为什么不能去?” “你没听见吗?那是清水湾,是富人区。婚外情很光荣吗?你还找上门,到时候被人家的保镖打一顿扔出来,都没人能救你。”导演气哥哥意气用事,又怕哥哥不听话瞒着他跑去,于是就道,“我带你去外面蹲守看看她是不是已婚就够了。你不许出去见她。我可不想上新闻!” tamsen这才勉强同意了。 吃完饭,苏念星率先走了。 她在餐厅门口等出租车,前面都在排队,有位出租车开过来,排在最前面的孕妇过去开车门,司机骂前面的孕妇,“不载你啊,三八。” 孕妇被对方骂,忍气吞声,排在她后面的靓女扶着孕妇,“凭什么不载客。她是孕妇,是合法市民。你不载她,我就投诉你!” 司机阴恻恻看着孕妇,“如果不怕死,你就坐进来。” 孕妇吓得不敢再坐,靓女知道她害怕,只好道,“那我上他的车,你坐下一辆吧。” 孕妇点点头,司机骂骂咧咧将车开走了。 后面又来了一辆出租车,司机脾气也不怎么好,不过不像之前那个过分。 “现在的司机脾气真的很差啊。”身后排队的师奶脸色铁青。 苏念星也是深有体会,不仅服务差,而且价格还超贵。 “请问你是不是那个神算?”师奶觉得她有点眼熟,试探问。 苏念星笑了笑,“对!我是那个神算。” 师奶想请她算卦,苏念星有些为难,“抱歉啊,我每天只能算三卦,今天已经算完了。” 刚好来辆出租车,怕对方再让她算,苏念星转身上了车。 翌日,苏念星再去电视台补录,遇到导演,对方却顶着两只熊猫眼,这不是形容词,是客观描述,他的双眼青青紫紫。 苏念星抽了抽嘴角,她真的不想笑,但是真的很搞笑,“你这是被打了?” 导演朝她嘘了一声,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看过来,他示意她小声些,“这事太丢人了,你别说出去。” 苏念星觉得他在掩耳盗铃,“你顶着这双眼睛,别人又不是瞎子,你不找个合适的理由,恐怕说不过去啊?” 导演早想好了,“没事。我告诉他们,我是跟人打拳受伤的。” 苏念星恍然,“那你究竟怎么受伤的?不是说好了确定对方身份就离开吗?”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08节 导演唉声叹气,“我是这么说的,但是我哥不听我的呀。他非要出去跟她相认,我拦都拦不住!那些保镖打我哥,为了救他,我只能上前帮忙。” 苏念星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固执的人。 导演再三叮嘱这事不能传出去。当男小三到底不光彩,虽说他大是无意的,但是已经知道她结婚,还再找上门,多少有点挑战市民底线。尤其他哥还是公众人物,搞不好会曝光。 苏念星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录完节目,苏念星看时间还早,回了冰室。 刚走进冰室,街坊们就将她团团围住,“大明星回来啦!” “大师!没有你,我们少了好多乐趣!” “冰室都没灵魂了。”明哥夸张大叫,“虽然天天可以从电视上看到你,但是真人还是不一样的。” 他们七嘴八舌说着感慨,苏念星只觉得亲切。 录节目时,有许多人凑过来跟她打招呼,但是苏念星没有交到一位知心朋友,当然她也不敢交朋友。 对于这些演技高超的人来说,演技已经融入到他们的生活当中。 苏念星想拥有名气,却不想周边充斥虚假,还是街坊们更实在,有种烟火气。 与街坊们闲聊后,大家问她明天还录不录节目。 “暂时不录了。香江也没有那么多综艺请我!”苏念星最近上了好几档综艺。在路上都有人认出她,知名度已经很高了。 她毕竟不是明星,不可能天天上综艺。还是要以本职为要,于是她让阿珍明天就给她安排人,“我明天就算卦。” 阿珍刚要响应,街坊们已经率先响应起来,“好啊。我们又有新八卦可看了。” 电视上看她算卦有点距离感,而且算的不是身边人,不够接地气。 “还是街坊算的八卦有意思。更有挑战。” 苏念星失笑,那个恋爱综艺算的都是姻缘或男女朋友。还有一档综艺算事业。主题集中显得过于单一,而现实中却是千奇百怪,什么样的人都有,更新奇。 苏念星与大家闲聊几句,阿珍就凑到苏念星身边,“老板,我觉得你是不是该买个大哥大?这样我联系你的时候很方便。你不在的时候,有顾客找你,我只能找借口敷衍。” 苏念星不喜欢这时候的大哥大,真的很重,像砖头一样,而且只能打电话,不能做其他视频。最主要的是它真的很贵,要一万多。 苏念星摇头拒绝了,“我没那么多综艺可以录。只是突然火了而已。你以为我还能长盛不衰啊。我又不是明星。” 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火得太快了。上辈子她自己受不了娱乐圈的潜规则,没有拍成戏。但是那些富二代们砸了那么多钱也只是有点小名,并没有火。这辈子她跌到谷底,身份都不合法,居然就火了。还真应了那句话:小火靠捧,大火靠命。 命运真的很神奇,福祸相依,永远没有开不败的鲜花。 阿珍一想也对。 苏念星开始翻看自己刚才从出租车上下来时收到的传单。 她开了四个月的冰室,除去交冰室和住房的房租,冰室总共盈余286766,还有10万货品库存,这个月的工资没有发,她大概能拿出23万买房。 这些是吃食、奶茶挣的钱,算卦挣的钱并不算在内。她每天算三卦,其中有一卦是免费的,每天两卦全部卖出是24万,但是前面四个月是夏天,香江夏季多雨,下雨时节有时顾客会爽约或是没人来算卦,总共挣了29万(古董不算在内),这还是富婆给卦金比较丰厚,如果没有富婆,只靠普通卦金可能只有17万。 除此之外,还有拍综艺赚的钱。刚开始一万演出费还不够她添置的衣物和首饰。后面给的演出费涨到十万,再除去买衣服的钱,交完税,还剩余22万。 她的钱部分投入股市,之前小赚一笔,全部加起来有80万。 阿珍凑过来,“这是新楼盘?” 苏念星颔首,“是啊。就在前面那条街,只有一栋楼,总共99户。” “街坊们跟富盛集团合伙开发的楼盘吧?他们速度好快,这么快就开始往外卖了。”街坊们也凑过来。房正盛的事情才过去多久呀,他们居然就开始往外卖房了。 “这是预售房,不过已经拿到许可证,可以往外卖了。”苏念星看着上面的价格,暗自算一笔账。 阿珍也想买屋,但是她财力有限,眼巴巴问,“什么时候交付啊?” “两年之后才能交付。”苏念星看着传单下面的提示。 明哥赞叹,“两年还可以。只盖一栋楼,资金应该足够了。” 苏念星翻看后面的户型图。这些房子的户型面积都不大。铜锣湾发展很早,它的房价仅次于中环。以苏念星现在的财力想要买房只能买400尺左右的屋,总价80万。她没有香江证件,只有工作签证,从银行贷不了款,只能全款买房。 但是在阿珍眼里,她已经很厉害了,“老板,你来香江还没有一年,居然就能买屋了。你简直是我的偶像啊。”她激动得翘起大拇指,其他街坊也都为苏念星高兴。 苏念星可是在他们的见证下发展起来的。她从内地过来两手空空,连证件都没有。从一无所有到现在的神算子,马上还能买屋,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拿到香江绿卡,多么励志的故事! 苏念星手撑下巴,“但是400尺的屋太小了。我想买大一点的。就是钱不够!” “400尺的屋也是两室一厅的,这样不是很好吗?”明哥看着户型图,“一个卧室入住,一个作书房,正适合你这样的单身女性。” 苏念星还是嫌小,这样的屋住得不够宽敞,她还想养条狗,再招个保姆。怎么也得要四室两厅两卫,少说也得千尺。 包租婆看到宣传单上的价格,夸张大叫,“这个房价比房正盛便宜一些,每英尺便宜100呢。400尺的房子能省4万呢。太划算了。” 苏念星点头,“是啊。估计许多人抢着买,我听发传单的靓仔说这屋现在很多人问。我怕房价还会再往上涨,而我攒钱的速度比不上房价上涨的速度。” 别看四大家族最近出了问题。但是房价并没有下跌,毕竟香江人口密集,住房不够,才是房价上涨的主要原因。等四大家族缓过劲,估计再经过他们宣传,房价还会再上涨。到那时她可能就买不起了。 “那你要抓紧。现在大家挣钱不容易,许多人买屋就是图便宜。便宜这么多,许多人抢破头。”安叔提醒她。 明哥却持相反意见,“你是单身女性,我觉得买房不能图便宜。这么便宜肯定都是钱不多的人才会买。找的物业肯定也是图便宜。你现在这么有名,长得还靓,最好是买物业好的屋。这样住着才安全。” 不得不说他的提议相当中肯了。 “你是买来住,还是用来投资?”包租婆见她眉峰紧拧,好奇问。 苏念星不急着拿到香江证件,她想早点有个自己的家,最好是一步到位,“当然是自住了。这屋离冰室近,回家也方便。” 之前看的那个楼盘离冰室还有点距离,这屋不一样,走过去也就五分钟,很近便。 “那你还是别买这边的房子。我加了许多购房团,大家约定一块去买房,这样能拿到优惠价,这房这么便宜,他们肯定会买。他们买来都是做笼屋,里面的住户肯定很多,各种人都有,你长这么靓,还很有名,住进去肯定不安全。”包租婆说着不符合她身份的话。 苏念星很感动,笑容也不自觉收紧,“我再考虑考虑吧。” 第97章 苏念星最终还是决定再等等。 她只花了大半年时间就能买得起400尺的屋, 之前积攒名声,没什么人气。但现在不一样,她红遍全香江, 千尺豪宅还会远吗?她给自己打气后, 又开始投入工作。 这天她去台里补录声音。出来后, 正打算坐出租车, 刚碰上门把手,谁知车门被人大力推了回去, 她满脸不快顺着那人的手, 居然是导演大哥。 “tamsen?你这是?”苏念星看着对方狼狈的脸, 要不是他的头发太过标新立异,她真的以为这是流浪汉,“你是不是病了?你怎么不在家歇着?” tamsen的脸色真的很吓人, 惨白如纸,跟鬼似的。 tamsen却不答话,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塞到苏念星手里,语速飞快地说, “我求你, 我求你。你再帮我算一卦。” 苏念星懵了好一会儿, 一阵风袭来,钞票被吹掉地上, tamsen快速弯腰将钞票捡起来塞到她手里。 旁边的司机扯着嗓子喊,“小姐, 你到底上不上车啊?我还要做生意呢?” 苏念星示意他等等,“我会付你等车费, 你先打表吧。” 司机这才不情不愿坐了回去。 苏念星看向tamsen,“你想算什么?” tamsen四下环顾, “我们找个地方吧。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苏念星以为他是在意隐私,却见他一直盯着不远处,那边有两个人正拿着报纸,虽然姿态悠闲,但是眼睛时不时落在这边,似乎在盯着tamsen。 苏念星懂了,示意tamsen跟她一块上出租车。 tamsen点点头,从车门另一侧坐上去。 出租车一直开到苏神算冰室门口,付了车费,苏念星没有带他去冰室,而是去了旁边的小巷子,看到那两人跟在后头,她直接冲冰室喊了一嗓子,“明叔,安叔,帮我把守一下巷子口。” 明叔和安叔正在冰室喝茶,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出了冰室,苏念星指了指身后跟着的人。两人秒懂,于是守在小巷子口,那两个跟踪者局促地看着他们,想上前又不敢。 tamsen跟在苏念星后头,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笑出了声。 “说吧。你想算什么?”苏念星抱着胳膊打量tamsen。 tamsen之前一直躲在电视台门口,现在真的让他说,他却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苏念星拧紧眉头,“怎么不说话了!” tamsen一直低着头,耷拉着脑袋,似乎在看自己的手指,当苏念星问起时,他突然抬头,双眼通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苏念星心里一个咯噔,唬了一跳,“你没事吧?我说话也不凶啊?” 天地良心,她真的没有发火。就是正常音量而已,他怎么还哭了呢!这传出去,别人会不会以为她在欺负病人啊。 她从包包里掏出面巾纸,给他擦眼泪,“你别哭啊。你有事说出来,我才好帮你啊。” tamsen擦了擦眼泪,“但是我家人不相信我。你相信我吗?” 苏念星最怕别人掉眼泪,尤其他还一副狗狗样,就更容易让人产生怜惜之情了,她点点头,“我当然信你。之前你家人都不相信你交了女友,是不是只有我相信你!” 没有什么话比真实的例子更具说服力,tamsen点点头,“你确实是个好人。那你一定要继续相信我。” 苏念星点点头,“你先说说看。如果你说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我就算想相信你,我的智商也不容许啊。” tamsen微微一愣,思忖两秒后终于开了口,“雅丽是被逼的。她不是真心想跟那个男人在一起。我想请你告诉我家人,我和雅丽才是天生一对。” 苏念星张了张嘴,惊讶看着他,他居然还没死心!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张雅丽已经结婚了。你这样做是不是不太道德啊?” 难道画家就可以不顾世俗伦理吗? “但她是爱我的。我们才是真爱。”tamsen见苏念星不肯帮自己,急得额头全是汗,“如果她真的爱她丈夫,她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呢?” 苏念星神色复杂,他是精神病人,世人会对他宽容。可她不是啊。 “如果她真的不爱她丈夫,她可以跟她丈夫离婚。”苏念星摊了摊手,“但事实并不是啊。他们还是夫妻。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呢?我又不是分手大师!” tamsen眼睛唰得亮了,“还有这个职业吗?” 苏念星绝了,他居然真的想找分手大师,她觉得自己智商可能真的很低,不足以跟天才交流,“tamsen,你不应该找分手大师,你应该找心理咨询师,我真的没办法帮你。” 她转身就想离开,tamsen在身后喊她,“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但是我相信你也没用啊。我不能说谎欺骗别人,你明白吗?这是不道德的行为。”苏念星真要疯了,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求卦者。 见tamsen像只失落的小狗,苏念星不为所动,将刚刚他塞给她的钱还给他,“你以后还会再遇到心仪的靓女。没必要跟有夫之妇纠缠。你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吧。” “可是雅丽是我的灵感缪斯,没有她,我就没有意义。”tamsen眼眶又在眼泪中打转,苏念星不忍心再看,但是她也不可能因为他掉眼泪就打破自己的原则。她走到巷子口向安叔和明叔道谢。侧身又看到对面那两个跟踪者,被发现了,他们没有离开,依旧盯着这边。 苏念星回了冰室给导演打电话,让他过来接tamsen。 电话那头的导演沉默好一会儿,请她帮忙照看一下哥哥,他现在就过来接人。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09节 苏念星挂上电话走到巷子口,安叔和明叔还守在巷子口,她问两人,“他呢?” 安叔指了指里面,“还在哭呢!他是谁啊?怎么跟死了老豆似的?” 苏念星实在说不出口,走进巷子拉他出来。 tamsen像个大型狗狗,被她拉扯袖子一声不吭,安安静静坐在位置上,等苏念星将一杯热的奶茶塞到他手里,他下意识吸了一口,“好喝!”然后又继续哭,边喝边哭。他的哭声也不大,无声流泪。 苏念星抽了抽嘴角,她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奇葩。 街坊们齐齐围上来,“靓仔,你怎么哭了?有什么难过的事吗?过去就过去了。” “是啊。别伤心,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你还这么年轻,遇到不开心的事就当粉笔字擦掉,又是新的一天。” 明哥又说出那句经典广告词,“不开心也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为什么不开开心心的呢!做人最重要的是快乐!” 苏念星走到收银台前,眼睛时不时盯着tamsen,见他被这么多人围观,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也是佩服他的执着。 阿珍打量一眼tamsen,扭头看向苏念星,“老板,他怎么了?为什么哭啊。” 苏念星含糊道,“她女友死了。” 死了好几年也算死了。她没忽悠人。 阿珍恍然,手撑着下巴一直盯着tamsen发呆,“他真痴情啊。真是个好男人!” 大概是觉得痴情人不多,阿珍自掏腰包买了一份小笼包送到tamsen面前,“这是我请你的。我们苏神算冰室的小笼包最是一绝。你一定会爱上它的。” tamsen机械地拿起筷子,夹一只小笼包放进嘴里,大口大口咀嚼。 阿珍期待看着他,“怎么样?好吃吗?” tamsen机械地回答,“好吃!” 他面无表情可不像好吃的样子,阿珍失望不已。 阿喜看得酸溜溜地,“你这么抠门,居然自掏腰包送他一屉小笼包,他还不领情。真是暴殄天物!” 阿珍却不生气,“你不觉得他很可爱啊。他一定很爱他的女朋友。连这么好吃的小笼包,他都没有心情品尝。真是好男人。” 阿喜看了眼tamsen,语气更酸了,“他长得也不靓啊!” 阿珍翻了个白眼,“男人一定要靓吗?痴情更难得!你一点都不懂,算了,我跟你说不通。” 阿喜心里郁闷:他也很痴情啊。她为什么看不到。 苏念星看着两人斗嘴只当个乐子,没有插手,等了片刻,终于等到导演过来,她可算松了口气。 导演见那么多人围着他大哥吃小笼包,有些无语,这些人是有毛病吗? 苏念星拉着导演到旁边说话,“他让我跟你们说,他和张雅丽是天生一对,我办不到啊。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导演明白了,“我会看住他的。多谢你。” 苏念星指指外面,“刚刚有两个男人一直跟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张雅丽的丈夫派人跟着。” 导演很快回答,“肯定是。我家可请不起保镖。” 苏念星叹了口气,目送两人离去。 等他们一走,那两个跟踪者也跟在后头。 街坊们将苏念星齐齐围住,“他怎么一直哭啊?问他也不说。” 苏念星没有回答,阿珍替她回答了,于是她编了个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情节比电视剧还狗血,引得街坊们齐齐惊呼,“哇,这么痴情”,“哎呀,好可惜,他女友怎么就死了呢?”,“好人不长命啊”。 梁督察走进冰室就听到街坊们在听故事,阿珍讲得眉飞色舞的画面。 他看向苏念星,“你们还提供说书服务?” 苏念星摇头,“没有。阿珍说着玩的。” 梁督察指了指外面,“我刚刚看到张导,他怎么来了?” 苏念星没想到他居然也认识导演,微微一怔,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末了摊了摊手,“他给的报酬很高,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帮他。” 梁督察眉峰紧拧,“你的意思是说她进了试衣间,然后就不见了?” “是啊。”苏念星讲了一大通,没想到他居然揪着刚开头的细节不放,有点发懵。 “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她丈夫要偷偷将她带走?”梁督察定定看着苏念星。 苏念星被他问住了,她手指点了点下巴,“可能是妻子出轨,他怕丢人吧?毕竟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 清水湾是富豪区,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戴绿帽,偷偷将人带走也是人之常情。 梁督察却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是他一时也说不上来,只好默认了她的判断。 翌日,苏念星不用去电视台,就守在冰室帮客人算卦。 这些因她名气而来的客人年纪都不大,许多都是大学生,他们正处于人生最轻松的时刻,并不都是遇到了麻烦,有许多人就是想来验证一下她算卦是不是真的很准。每次他们都是扎堆出没。 虽然她没有算出他们有什么危险,但是也说中了他们内心深处某件事或人,还是让他们直呼神奇,赞叹她是真神算,名不虚传。 苏念星见他们花了冤枉钱,还这么快乐,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街坊们在边上看着这些把钱扔水里只听个响,还乐成这样的大学生们,有些忍俊不禁,“要是天天都是这种求卦者,你做梦都能笑醒吧?” 这些孩子真的不拿钱当钱。一千多港币说花就花了,丝毫没有勉强。 “等他们工作后就知道挣钱有多难了。”明哥看着这些大手大脚花钱的大学生,忍不住唏嘘。 唯一真正快乐的是阿珍,她每天都能看到一堆靓仔大饱眼福,“真的太靓了。阳光帅气,温文尔雅,谦逊有礼,每一款都是我的菜。” 她双手捧脸做花痴状,阿喜已经泡在醋缸里出不来了。 送走客人,导演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店里有这么多食客,他微微一愣,请苏念星到外面说话。 苏念星看他头发凌乱,眼睛赤红,还以为节目出了问题,示意阿珍帮她把工具收回抽屉,立刻走出来,“怎么了?是不是要补拍?” 导演摇头,“不是!”他有些难以启齿,“我大哥昨晚割腕自杀了,划了很深一道口子。” 苏念星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自……自杀?“这……该不会是我的问题吧?” 她真的没说什么呀。她只不过是拒绝帮他作假,他怎么能自杀呢?哎呀妈呀,以后可不能给精神病人算卦了,她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太吓人了。 导演见她吓得双手颤抖,忙道,“不是不是!跟你没关系。是我们拒绝帮他撮合张雅丽。他受不了刺激,凌晨三点割腕自杀,我夜里起夜去他房里发现了,将他送到医院,人已经救回来了。我也没想到他对张雅丽用情如此之深。” 苏念星长长舒了口气,还活着,太好了。她抚了抚额,这才发现自己额头惊出冷汗,后背也被汗水浸湿,一阵风吹来凉飕飕的。 情绪稳定后,苏念星后知后觉问他,“那你来找我?” 导演有些难以启齿,真的,这种事情求人,多少有点刷新下限。而且对方还不一定乐意帮忙,但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哥哥死啊,他斟酌再三道,“我想请你给那个张雅丽算算,她和她老公婚姻能不能长久?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是我阿哥是我的亲人,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 苏念星懂了,但是她为难地皱着脸,“我没办法给她算卦啊。她不认识她。她应该也不会来找我算卦。” 导演早就想好了,“我带你去她家门口蹲守。她几乎每天都会出来散步,你算命用不了几分钟,上前跟她搭讪,她的保镖也不会防备你。” 是了,苏念星是女人,张雅丽老公肯定不会防备她。瞧瞧她的性别终于占优势了。 但是,导演肯定不仅仅让她算卦这么简单吧? 苏念星看着导演,直接拒绝肯定不行,谁知这人会不会生气,回头再给她拍丑照。但是答应太快,这人会不会让她做突破她下限的事情,她思忖再三选择折中法,“我只能帮你们算卦,拆姻缘的事,我可不干。” 导演明白她的意思,也做了保证,“放心,如果她婚姻幸福,我绝对不做多余的事情。”他顿了顿道,“我作为男人,最了解男人的心思。如果我老婆出轨,我绝对不会原谅她。一定会想尽办法跟她离婚,张雅丽老公有钱,他应该不缺女人,没必要委屈自己,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想法,我也不是给自己的行为找借口,就是……”他摊了摊手,“觉得他们不正常。” 苏念星挠头,不正常吗?上辈子富豪圈许多夫妻都是各玩各的呀,她觉得很正常啊。难道是香江跟内地文化差异的缘故? 导演看了眼时间,“明天我休假,到时候过来接你。” “好” 送走导演后,苏念星继续回冰室收银,阿珍见她找零找错了,忙提醒她,“老板!” 苏念星回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找错了钱,忙把钞票换成小面额。 送走客人,阿珍见她没什么精神,担心地问,“老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苏念星刚刚的确被张导的话吸引了,她把导演说的话向阿珍请教,“你觉得妻子出轨,老公会原谅吗?” 阿珍不是男人,她还真不知道男人怎么想,于是就问阿喜,“你觉得呢?” 阿喜摇头,“我没办法原谅!肯定会离婚。” 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阿喜问街坊们,多数人都说不会原谅。 阿喜摊了摊手,“你看大家都跟我一样。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妻子出轨。” 苏念星若有所思。 安叔见她面有难色,于是就给她讲其中的道理,“之所以男人会选择离婚,其实不是男人不能容忍女人出轨,而是周围的人会说闲话,骂他是戴绿帽的王八。没有人能承受别人的闲言碎语。而这个社会对男人的容忍度比女人高多了。同样都是出轨,女人会被骂‘□□’,但男人却说‘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再比如男人比女人更慕强,但是男人很少当门女婿。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当了上门女婿需要承受别人的闲言碎语,再强大的心脏都承受不了那么多人指责。” 苏念星奇了,既然这些男人都会选择离婚,为什么张雅丽的老公不离婚?难道是因为爱?既然张雅丽选择嫁给老公肯定是因为爱他,而他也爱她,张雅丽为什么不知好歹出轨tamsen?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第98章 苏念星想不通, 打算明天一定要给张雅丽好好算一卦。到时候就真相大白了。 “梁督察?你又来啦!今天想吃点什么?”阿珍很自然跟梁督察打招呼。最近梁督察每天都会过来吃饭。 苏念星抬头就对上梁督察的视线,她挠挠头,向对方打了声招呼。 梁督察点点头, “有什么事吗?你好像很苦恼的样子。” 阿珍嘴快, 把刚刚苏念星问的话问出口, 并且还向他请教, “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原谅吗?” 梁督察想了想, “这要分情况吧?比如她是被迫与人发生关系, 我觉得不是她的错, 不该在她伤口撒盐。如果她真的出轨,和平分手就好。” 阿珍惊奇打量他半晌,“真想不到啊。” 梁督察没有追问她为什么想不到, 而是看向苏念星,“怎么问这么个问题?” 苏念星冲他招招手,示意他往这边靠靠。 梁督察倾身靠过来,苏念星在他耳边把情况说了一遍。 梁督察神色复杂看着她, 苏念星还以为他不信, “真的。我一开始也不相信, 但是我问过他们,他们都说不能原谅,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我不是要咒他们夫妻关系不和,也不是想站在tamsen这边支持他当第三者。我就是觉得不太对劲。” 梁督察见她着急, 忙摆手,“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四下看了看,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示意她到旁边的小巷子。 苏念星跟出去, 梁督察这才告诉她,“我查过他们的婚姻状况,确实是已婚。但是一年前,张雅丽曾报警说她被丈夫许中强禁锢自由。原先a组的督察钱sir带着下属出警,但是将人带到警局后,她却说自己是开玩笑的。钱sir察觉这里面有问题,于是走访调查,发现有许多蹊跷的地方,为了找线索,他带着组员跟踪了一个月,有一次行动触犯警界条律,被许中强抓到把柄,最后钱sir被停职。”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10节 苏念星听明白了,原来真有问题,“钱sir查到什么了?” “听说张雅丽走哪都有保镖跟着,没有人可以靠近张雅丽。”梁督察语重心长,“许中强好像把张雅丽与其他人隔离。” 苏念星悚然一惊,她把张导让她前去接触张雅丽并替对方算卦的事说了。 梁督察摇头,“你接触不到她的。那些保镖连小孩子都不让她接触。” “那tamsen怎么会接触到张雅丽?”苏念星奇了。之前tamsen说他在海边遇到张雅丽,那时保镖应该一直跟着她吧,又怎么会让她跟tamsen这个男人接触呢。 梁督察也不是很清楚。 苏念星表示她可以问tamsen,不过她陷入纠结,“tamsen昨晚割腕自杀。张导让我给张雅丽算卦,看看她的姻缘怎么样,可是我连她的人都接触不到,我怎么给她算?” 梁督察微微一惊,随后又道,“你可以拒绝张导。” 苏念星面露古怪,“那怎么行?张导可是节目组的导演,我还指着他帮我拍得美美的,可以多红一阵子呢。” 梁督察明白了,他想了想,“不如我带你去吧。” 苏念星面露惊喜,“真的?” 梁督察颔首,“我可以给旧案做个回访。许中强可能会派保镖看着你们。你尽量不要打扮成电视那样,尽量朴素些。” 苏念星懂了,她这张脸已经有了识别度,而且之前有两个人跟踪tamsen,说不定也认得她。 “没问题。我一定会化得很普通。”苏念星谢过梁督察,“多谢你。” 梁督察摇摇头,“是我谢谢你才对,我找钱sir问过,这个许中强确实有问题,但是找不到切入点。由你打开突破口,你帮了我很大的忙。” 苏念星眉眼弯弯,“那我们这次算是合作了?” 梁督察点头,“对!合作!” 苏念星举起手,梁督察微微一愣,伸手拍了过去。双掌相击,发出清脆的声音,苏念星调皮转身,徒留梁督察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苏念星回到冰室就给张导打电话,表示明天她会跟别人去,不用他开车送她过去。 张导有些不放心,“确定吗?” “对。”苏念星又让他把电话给tamsen,她有事情要问tamsen。 tamsen就在弟弟旁边,接过大哥大。 “你是怎么跟张雅丽联系上的?” tamsen微怔,回想那天的场景,当时他在海边遇到她,被她的气质惊艳,跟着她走了一段。后来海边来了一伙内地旅游团,上百人在海边玩水,她跑过去跟大家一块玩,后来她很慌张地跑出来,扑在tamsen怀里。 tamsen向她告白,她几乎没有思考就答应交往,还提出去商场买衣服,tamsen也答应了。 “你遇到她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她身边有保镖?或是监视她的人?” tamsen经她一提醒也想起来了,“有!她当时冲进旅游团时,有两个男人跑过去寻找,估计就是找她。她当时扑在我怀里可能也是为了躲他们。” 虽然他很瘦,但是那天他穿的是宽大的袍子可以遮挡住她的身影。 tamsen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她一定是被人看守起来了。我一定要去救她。” 苏念星没想到他这么激动,忙道,“你连她的人都见不到,救什么救!先照顾好自己,你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了。” tamsen被张导按回病床,张导与苏念星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苏念星朝梁督察道,“之前是张雅丽甩掉保镖的。” 梁督察表情沉了沉。 翌日,苏念星一大早起来给自己精心化了妆容。 下楼时,路过包租婆,她跟对方打招呼,飞快跑出大楼,对方愣了一下,看向陈伯,“那是谁啊?” 陈伯摇头,“不认识。” 她站在门口等了好半天,梁督察也没来,苏念星看了眼手表,九点啊,这个时间没错。梁督察居然迟到了?她深吸一口气,正打算找人借电话打过去,谁知无意间瞄了一眼停车场,却发现吉普车正停在那儿,很像梁督察的车。 她拎着手提袋走过去一瞧,还真是他。 梁督察久等等不到人,以为她是睡晚了,正打算下车去敲门,谁知看到一个女人凑过来,刚开始他以为她用车窗照镜子,后来才发现她根本是想看车里有没有人,于是他把车窗摇下来,两人正面相望。 直到她开口说道,“原来你早来了啊,刚刚我从里面出来,你怎么不滴一声?” 梁督察看见她绕着车头走到副驾驶的位置,要不是认出她的声音,他真想不到她是苏念星。 苏念星系好安全带就见他一直盯着她看,摸了摸脸,“怎么了?” 梁督察收回视线,“化妆真神奇,能把国色天香化成平平无奇的素人。” 真的很素,几乎看不出她的年龄,说是30岁都有人相信,还有脸上的雀斑以及小了好几圈的眼睛,最主要的是她的眼睛不是故意睁不开,而是真就这么大。 苏念星得意地笑着,“我化妆是不是很厉害?” 梁督察点点头,“确实厉害!淑惠也是女人,她怎么不会化?” 苏念星哈哈大笑,“不是所有女人都会化妆啊。爱美的女人才喜欢钻研这个门道。” 梁督察点头赞同。 一路到了清水湾。 下车时,梁督察手里还拿着纸笔。 按响门铃,保镖过来开门。 梁督察先是亮出自己的警官证,然后挥了挥手上的文件道,“我们来核实张雅丽女士在1989年10月5日报警禁锢人身自由案,按照常规进行回访。” 这些保镖并不知道还有案件回访,于是打电话向许中强请示。 对方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最终保镖放两人进去。不过却是寸步不离盯着他们。 苏念星和梁督察走进别墅感觉他们就是粘板上的肉。 梁督察站在客厅一侧,与苏念星拉开距离。 苏念星装作很好奇的样子打量这栋豪宅。客厅面积很大,有沙发有落地窗,可以清楚看到门口,另一侧可以看到外面的游泳池。 保姆上去喊人,张雅丽在保姆的搀扶下,晃晃悠悠走了下来。 保姆看着警官略带不满,“太太身体有恙,你们有什么问题快点问吧,别打扰太太休息。” 她扶着张雅丽坐在沙发上。 苏念星关切地坐到张雅丽另一侧,握住她的手,“你没事吧?你脸色太苍白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张雅丽看起来真的很虚弱,苏念星的关切并不是无的放矢,但是对方喘息声加重,却张不开口说话,只胡乱伸出一只手比划着什么。 苏念星压根听不懂手语,更何况张雅丽说的也不一定是手语。 保姆按住张雅丽的手,挥开苏念星的手,不让她碰张雅丽,略带不满地瞪了两人一圈,“不是说了吗?太太身体不舒服,医生已经开了药,她刚吃完药你们就来了,我只能把她叫醒。你们有什么问题只管问我好了?” 苏念星笑道,“我以前学过一点中医,我来探探她的脉吧?兴许能帮上忙。” 保姆警惕地看着她,“你学过中医?那你怎么当了警察?” 苏念星叹了口气,“中医不赚钱啊。” 保姆还在愣神,苏念星已经抢先一步握住张雅丽的手,另一只手去探她的脉。 保姆见太太开不了口,也就没再甩开苏念星。 梁督察适时提出一些问题,保姆代为回答,张雅丽努力想睁开眼睛,但是她似乎很痛苦的样子一直睁不开。 直到半个小时,梁督察的问题问完了,请求他们帮忙签字,保姆才让保镖代为签字。 保姆扭头看向苏念星,她还在把脉,有些不耐烦,“你到底行不行啊?把个脉要这么久?” 苏念星讪讪道,“对不住,我学艺不精,好像是浮脉。” 保姆见她这副心虚的样子,猜到她把不出,也就没再追问。 两人出了豪宅,梁督察没有急着询问,而是开出十几米远,才问苏念星,“算得怎么样?” 苏念星把张雅丽的卦象一五一十说了,“四年前张雅丽嫁给许中强,两人结婚后,前三年过得太平。直到去年,张雅丽的父母失踪了,她被许中强禁锢自由。其实是许中强把她父母囚禁,而且还威胁她,如果报警,他会将父母全杀了。” 吉普车滑到路边发出呲的一长串响声,梁督察侧头看着她,“你能算到她父母在哪吗?” 苏念星颔首,“当然可以。只是……”她神色沉重,“她父母已经死了。不过她弟弟被囚禁在另一个地方。可能已经不成人样了。” 梁督察明白她的意思,“先把活人找到。她弟弟可以算出来吗?” 苏念星把囚禁地址告诉他。 梁督察眼里闪过肃杀之色,他似乎压抑着怒火,打方向盘时刺啦一声响,几乎在玩漂移,苏念星握住上面的扶手才稳住身体,这车几乎开出最大限度的车速。风透过窗户灌进来,苏念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梁督察立刻把车窗拉上去,这才道,“我先将你送回去。” 他顿了顿道,“你帮我拨打电话,我要把b组的组员全部叫到警局,今天是他们休假的日子,但是……” 苏念星明白他的未尽之意,假期没了。 苏念星拿起固定在前面的大哥大,按照梁督察的指示一一拨打号码。 现在的大哥大还不能储存手机号码,他居然把组员家的电话全部记住了,真的太厉害了。 苏念星拨完电话,送到梁督察耳边,打完电话,称赞他一句。 梁督察却不见喜色,很快一个大转弯,又行了十几米到了冰室门口,“你就在冰室,哪也别去。” 苏念星颔首,“好!” 下了车,苏念星直接回了冰室,走进门,街坊们看了她一眼又飞快移开视线。 阿珍看到她,“请问吃点什么?” 苏念星绕到收银台后面,阿珍唬了一跳,“哎,这是员工区,外人不方便进来!” 苏念星从包里掏出湿巾将脸上的妆擦掉,阿珍傻呆呆看着眼前这个普通的大姐变成了老板,“啊?这……” 阿喜听到她的声音也望过来,看到老板,忙放下手里的游戏机藏在口袋里,“老板?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苏念星指了指他鼓鼓囊囊的裤兜,“我看到了!快去抹桌子。” 阿喜讪笑着上前擦桌子。 阿珍惊奇打量苏念星,“化妆还能化丑啊?” 苏念星失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眼睛能变大就能变小啊?” 阿珍觉得真好玩,“老板,你一定要教我化妆,太有意思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11节 苏念星失笑,“那你得买化妆品。这些可不便宜。” 现在物美价廉的国货还不怎么流行,化妆品都是日韩或是香江本土生产,价格比较贵。 阿珍一听要花钱,她硬着头皮点头,“好,我买!” 苏念星等到很晚,一直没有等到结果,她实在忍不住,给梁督察打了个电话,那边很快回道,“张雅丽弟弟已经找到了。她父母的尸骨也挖出来了,张雅丽也被带到警局。许中强也被控制住,但是他不肯承认罪行,我们还需要对他进行突击审讯。明天有进展,我再告诉你吧。” 苏念星猜想他可能要熬夜,心里同情他几秒,卦上电话后,她给张导打了电话。 张导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让她算姻缘,没想到张雅丽的丈夫就被抓了,“是你算出来的?” 苏念星否认了他的猜测,“不是。其实去年警方就已经怀疑张雅丽被囚禁。她去年报了警,警察一直在跟踪。我刚好认识那位警察,他告诉我被抓了。” 张导恍然,“原来如此。”他还想说什么,tamsen的声音传来,“雅丽在哪?我要见她。” “在警局。”张导冲苏念星说了一声,“多谢你。” “你”字还没说完,电话那头传来张导急切的声音,“哎哎哎,你别拔针管啊,还在挂水呢。” 他胡乱喊了一声,“谢谢你。以后请你吃饭。”随即挂了电话。 晚上22点时,苏念星特地做了六杯奶茶,打包好,让阿喜跟她一起送到铜锣湾警署。 阿喜送完后,苏念星就让他下班回家, 张正博看到她送东西过来,微微有些惊讶,不过想到之前是她打的电话,又很快释然,“大师,你来了?” 苏念星看向四周,“tamsen呢?” 张正博一愣,怎么也没想到她是来找tamsen,而不是梁督察,他指了指旁边的小房间,“他在里面跟张雅丽聊天。” 苏念星点点头,又问梁督察在哪? 张正博指着监控室,“在那边看大林和关淑惠审讯。” 苏念星拿起一杯奶茶走到监控室敲了敲门。 “请进!” 苏念星走进后,梁督察侧头看到是她,微微一愣,“你怎么来了?” 苏念星将奶茶递给他,梁督察接过奶茶让她在外面等候,“这儿你不能进来。” 苏念星点点头,扭头发现张导从小房间出来,他激动走过来,“多谢多谢。” 两人坐到一边询问进展。 张导表情说不出的疲惫,“tamsen真的很开心。张雅丽可能是吃了药,精神不太好,有点木呆呆的。” 苏念星心里一个咯噔,不会是傻了吧?这样还怎么出庭指证许中强? 正在这时,有个小房间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男人,他双手戴上手铐,被两位警察带走,大骂老天不公。 苏念星刚开始还以为是别组案子,没想到大林和关淑惠从里面走出来。 “那个是许中强。”梁督察从监控室走出来,向她介绍。 苏念星挠了挠头,“他害人,他还骂老天不公?” 梁督察叹气,“他父母是被张雅丽父母害死的。他接近张雅丽就是为了报复张雅丽父母。” “他已经招认了?”苏念星双眼放光盯着他。 梁督察还没有开口,大林得意笑道,“那当然!人证、物证俱在,他有什么理由不招!” 苏念星指了指刚刚张导出来的小房间,“那张雅丽呢?” 提起她,关淑惠忍不住同情起来,“她被许中强下了精神类药物,情绪可能会受影响,需要慢慢恢复。” 苏念星迟疑,“那她弟弟呢?” “她弟弟倒没事。许中强只是禁锢他的自由,并没有下药。他一直以为他姐姐不要他了。”梁督察叹了口气,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苏念星长长松了一口气,“希望他们都能好好的。” 第99章 苏念星一大早到冰室, 早高峰时期最忙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想跟她见一面。 苏念星听说是电视台找她还以为是之前录的综艺有问题,二话没说答应了。 等她忙完早高峰, 回家换了身衣服赶到电视台, 台里专门负责招艺人的经理询问苏念星, 想不想加入tvb。 苏念星微怔, 居然是想签她当演员。 她斟酌着用词,“我是算命大师, 不会拍戏。恐怕没办法胜任这份工作, 我吃不了苦。” 经理笑道, “刚开始从龙套做起确实会吃苦,但是你不一样,你已经有名气, 只要上完演技班,我们可以安排你当重要配角,你很快就能大红大紫,你自身的条件也很优渥。” 说的是苏念星的长相, 经过大半年的调养, 她的皮肤和状态都很不错, 再加上她还会穿衣打扮,衣品也好, 上综艺录制节目穿的衣服,许多人都在模仿。 苏念星还是不愿意, “不是我不想签,我的主职工作是算命, 我不想当演员,不善于交际应酬, 我还不会说话,经常会得罪人。” 她一连说了自己好几个缺点,经理眼皮抽了抽,他还是头一次碰到苏念星这种怪咖,别人都是抢破头想当明星,她可倒好,放着这么好的条件,她却不愿意。 不过经理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立刻开给苏念星很优渥的条件,“这份合同都是成名后的明星才有这个待遇。你签了这个合同,可以挑三部剧的女主,编剧为你量身定做。” 苏念星愕然,条件开得这么好,要不是她知道自己不是演戏那块料,她真的会心动,但还是摇头拒绝了,“不必了。我真的不喜欢演戏。也不想当演员。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我不爱这行。” 经理苦口婆心劝,奈何苏念星就是不肯签约,他也只能遗憾放弃。 从办公室出来时,苏念星迎面撞上张导,他正来办公室找领导。 看到他,苏念星打了声招呼,问他哥哥和张雅丽怎么样? 张导疲惫的脸上有些许温柔,“精神好多了,张雅丽服了精神药物,有些抑郁倾向,tamsen一直在陪她说话。医生说只要她打开心扉,很快就会恢复的。” 张雅丽毕竟只是刚服药物没多久,体内并没有积攒太多有毒物质。跟tamsen这种受外物刺激有很大不同。 苏念星真心为张雅丽高兴,“希望她好好的。” 两人闲聊一会儿就各自分开了。 苏念星出了电视台在站台等车,也不知是不是快到午饭时间,久等等不来,她肚子饿得咕咕叫,只想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再说。她四下张望,突然迎面有个后生仔跑过来,直直往她身上撞,苏念星的手套直接被她撞翻在地。 后生仔下意识向她道歉,随后想伸手去捡她的手套,两人手碰手碰到一起,就这瞬间苏念星看到一个画面:后生仔站在天台满脸无畏跳了下去—— 视频戛然而止,苏念星手里被塞了手套,定睛看去,那个后生仔已经沿着人行道远远跑开,冲进对面的大楼。 苏念星回忆刚刚视频中的画面,当时只顾着看人,没怎么记时间,但是前面的日期好像就是今天啊。这个小男孩该不会是想跳楼自杀吧? 苏念星拔腿追了过去,却不想红绿灯刚好跳成了红灯,车来车往,她只能等红灯一秒一秒往下减,好不容易跳成绿灯,她拔腿就往前跑。 她跑进大楼时,后生仔刚好进电梯,她追是追不上去了,只好喊住对方,“等等!等等!” 奈何离得太远,对方没听进,电梯已经上去了。眼瞅着电梯往上跳,苏念星硬着头皮往上爬。 她几乎是拿出吃奶的力气,动作矫健往上爬,多亏她平时就锻炼跑步,比普通人耐力更强,要不然只爬到十层,她可能腿就抽筋了。即便如此,就这么爬,她也吃不消,她爬到十五层时,按了下电梯,却发现电梯在往上走,而且已经到了19楼了。 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上爬。等她爬到33层时,走路都开始发飘,推开通往天台的门,她喘着粗气,撑着膝盖看着站在天台上的小孩。 这后生仔真的很飙啊,之前她被黑哥绑架时,好歹还有栏杆,但是这栋大楼的外墙却是什么都没有,他一脚踩空很有可能掉下去。 “你!你别过来!”后生仔刚爬上去就听到后面有声响,扭头一看居然是刚刚那位小姐姐。 “干嘛这么想不开啊?”苏念星不仅没有过去,而且大马金刀坐在台阶上,一只脚前伸一只曲自然弯曲,“我刚刚被你撞倒,你就跑了。” “我跟你道歉了。”后生仔委屈。 苏念星颔首,“是啊。但是你跟我道歉,我就一定要原谅你吗?” 后生仔被她问住了,哆嗦着声音,“那……那你想怎么样?” 苏念星揉揉肚子,“我肚子好饿。你带我去吃好吃的,我就原谅你!” 后生仔看了一下楼下,侧头看了眼苏念星,犹豫着要不要跟她下去。 苏念星见他不答应,“你都要跳下去了,应该也不差这一顿饭时间吧?我也不是你的亲戚朋友,没必要拦着你去死。你陪我去吃饭,我就放你离开。” 后生仔犹豫再三,苏念星撑着膝盖站起来,一脚踏进楼梯口,“快点过来。我要饿死了。” 后生仔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思忖再三,最终还是滑下天台,跟在她身后走向楼梯,“你跟过来就是想让我带你吃饭?” 苏念星理所当然点头,“那当然。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是开冰室的,最喜欢吃各种美食。如果哪天吃到难吃的食物,我一整天心情都会很糟糕。” 两人进了电梯,后生仔嫌弃地撇嘴,“你怎么那么挑剔。” 苏念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民以食为天,会吃也是一种本事。我认识一位美食家就因为会吃,在香江有很大名气。” 后生仔抿了抿唇垂下脑袋,“那你想吃什么?” “吃什么无所谓,只要好吃就行。”苏念星拍拍口袋,“不过我钱有限,你就带我吃一百以内的食物吧。” 后生仔这身打扮也不像有钱人家的少爷,听到她要点一百以内的食物,立刻指着前面,“前面那家煲仔饭特别好吃。” 说话时他舔了舔嘴唇,显见他对这家店的饭念念不忘。 苏念星偷笑,与他一起走进这家冰室,她看着菜单,点了一份排骨腊肠煲仔饭,又看向后生仔,“你吃什么?” 后生仔微微一愣,下意识摇头,“我没钱。” 苏念星失笑,“我请你。”她四下看了看,店内坐了许多食客,“你介绍的这家一定很好吃。我一个人吃太无聊,你陪我一起吃。我看你吃更有食欲。” 后生仔面露古怪,“你怎么这么多毛病!”虽然嘴里抱怨,他还是点了一份青蛙白鳝煲仔饭。 苏念星看着菜单,青蛙?不是牛蛙吗? 两人找位置坐下,苏念星给自己倒了杯水,又给他也倒了一杯,这才开口问他,“你知道一颗西瓜从33楼掉下来会是什么场景吗?” 后生仔翻了个白眼,“当然是炸开了。” 苏念星看着他的头,“你的头其实没比西瓜硬多少。如果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脑浆四溅。” 后生仔面色惨白,紧紧抿住唇。 旁边的食客看了苏念星一眼,恶心得差点吐了。 苏念星冲对方道了声歉。食客见她长得靓,大度地原谅了她。不过他冲苏念星打量好几眼,“你看起来有点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苏念星揶揄起来,“好老土的搭讪方法。” 食客面皮一窘,苏念星偷笑,好在今天她没化妆,这食客没有认出自己,要不然肯定会被围住。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12节 腊肠排骨煲仔饭上桌,苏念星看向后生仔,对方拿起筷子递给她。 苏念星道了声“谢”,这才开动。这腊肠是切成一粒粒腊肉和煲仔饭拌在一起,一口入肚满嘴油香,排骨嫩滑有嚼劲,香嫩可口。 她朝后生仔翘了根大拇指,“好吃!” 四周的食客都在吃饭,后生仔闻着饭香馋得流口水,好在他的饭很快也端过来了。 吃完饭,后生仔冲苏念星道,“我陪你吃完饭了,你走吧。” 说完转身就走,苏念星紧紧跟在他身后,后生仔走了几步发现她跟着自己,停下脚步,“你为什么跟着我?” 苏念星理所当然道,“我没有跟着你,我是想跟你一起跳。我也不想活了。” 后生仔怎么也没想到爱吃的她会跳楼自杀,他惊疑不定打量她,“为什么?” 苏念星沉重叹了口气,“我最近遇到的糟心事真的很多。” 她把兴叔被人骗买了磁疗床垫的事安在自己身上,她把明哥差点被阿娇套路签下坑人合同安在自己身上,她还把上回的特大案的安仔和峰仔故事安在自己身上。 后生仔听她说起这么多离奇经历,傻呆呆看着她,好半天才道,“你真的好惨啊。” 这个年轻的后生仔才十四五岁,压根没有看出来她的故事漏洞百出。不说别的,磁疗床垫受骗的都是老人家,哪有这么年轻的靓女买磁疗床垫的? 不过苏念星几乎拿出毕生演技,真情实感哭泣,“我知道爸妈是在补偿姐姐,可是我也想去玩啊。但是他们不带我去。自打姐姐回来后,我觉得自己是家里多余的人。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他们才会在意我?” 两人已经走到天台,苏念星一屁股坐下来,后背靠着墙,后生仔也跟着坐下来,急得额头全是汗,“那怎么行呢。你爸妈只是觉得亏欠你姐姐,所以才对她好。过段时间,他们肯定会一视同仁的。你千万别想不开。” “但是我的存款都被骗走了,那些可是我工作后省吃俭用才攒下来的。”苏念星捂脸痛哭,只要一想到前世的好生活,再想到自己住四平米的小房子,她的眼泪就控制不住往下流。 后生仔又劝了她几句,苏念星也在他的劝诫下渐渐平稳,放弃轻生的念头,她这才问,“你为什么要跳楼啊?” 后生仔刚刚说得精疲力尽,喉咙有点发干,他舔了舔嘴唇问苏念星,“是不是只要学习不好,就代表品行不好?” 苏念星摇头,“当然不是了。我从小到大都是学渣。我觉得我人品还行。” 后生仔苦笑,“可是他们不相信我。我明明没有偷同学的钱,但是老师不相信我,我妈也不相信我,非说是我拿的。我怎么跟他们解释都不相信。就因为我学习最差,所以我就是小偷吗?” 苏念星摇头,“当然不是了。”她侧头看着后生仔,“你现在跳下去,他们只会觉得你是畏罪自杀。死了还要被他们泼脏水。你想证明自己不是小偷,最好的办法就是报警!来!我带你去找警察。”她爬起来朝他伸手,鼓励地看着他。 后生仔定定看着她的手指,思忖再三握住她的手,放了上去。 这儿属于将军澳警署,苏念星带后生仔去报警,因为丢的钱金额不大,不够立案。不过警察还是跟他们一块去调查。 不立案的情况都是由军装警负责,够不到重案组,破案率相当低,但是后生仔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区别,一直跟着军装警后头,期待他能给自己洗冤。 到学校的时候,班主任和后生仔的母亲都被叫到了学校。 林太太看到儿子立刻上前责备,“你瞎跑什么!现在是上课期间。你能不能懂点事?!” 后生仔下意识低下头,苏念星眉头紧蹙,叱责林太太,“要不是你们冤枉他,侮辱他偷钱,他又怎么可能会跑出去呢。” 林太太还想为自己辩驳,苏念星示意她看向军装警,“我们已经报警了。让警察来找吧。” 军装警掏出工作本开始做笔录。 这是个很小的案子,舍友a丢了两百港币,他告诉班主任,班主任从后生仔的衣服里掏到钱。但是后生仔说这钱是他平时省吃俭用攒的。老师不信他的说法,坚信是他偷了钱,还让后生仔给舍友a道歉。后生仔不愿意,于是班主任叫来了林太太。 林太太让后生仔给舍友a道歉。哪怕后生仔解释他没有偷钱,但是他平时就是个调皮不听话的孩子,所以他妈妈也不相信他。 后生仔冲出学校,差点跳楼自杀。 军装警叫舍友a,“你的钱什么时候不见的?” “昨天。” 军装警:“之前放在哪?” “一直放在柜子里。但是今天我再找,发现不见了。”舍友a看着后生仔,“他会用铁丝开锁,不是他拿的,还能有谁?” 后生仔热血上涌,“我说了不是我拿的。” 苏念星按住他肩膀。 军装警陷入为难,从各人的口供,后生仔的确有嫌疑,但是“按照疑罪从无的原则,你们不能判定后生仔偷了他的钱。” 班主任和舍友a都不再说什么。 后生仔看向军装警,“我没偷钱!你应该让他们给我道歉!” 军装警还没开口,舍友a不高兴了,“你没听警察说吗?我们只是没有证据证明你偷钱,但是你的确嫌疑最大。” 后生仔怒了,是这个意思吗?但是他的确没有偷钱啊。 如果不能证明他是清白的,后生仔肯定还会遭受同学的非议,苏念星却道,“不用了。我知道怎么证明后生仔的清白!” 所有人都看向她,就连班主任都疑惑看着她,“你是?” 苏念星还没开口,倒是有个老师认出了她,“你是苏念星,对不对?那个算命大师。” 其他老师也围了过来,“我一直以为是电视台造星,没想到你真会算卦。” 显然这位并不相信世上有神算。其他老师也打量苏念星,都在等她算卦。 苏念星也没有在意这些人围观,自她成名后,每次算卦都有许多观众在旁围观,她早已习惯了。 苏念星示意后生仔给她一块港币,后生仔愣了愣从口袋递一个硬币给她,苏念星示意班主任带她去寝室。 于是大伙一块去寝室,苏念星就站在寝室门口,示意班主任进去翻找,“我算出钱就藏在他的枕头底下。”她看向舍友a。 舍友a一愣,“这不可能……”突然他想起一件事,“啊!是了,昨晚我要拿钱买东西,但是我去的时候,已经卖完了,我就随手把钱藏在了枕套里,我给忘了。” 班主任也在苏念星的指示下翻出了钱。 众目睽睽之下,后生仔的清白再无可指摘。 班主任和舍友a给后生仔道歉。林太太看着儿子,嗫嚅着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道歉。学校在告示亭刊登他是清白,以此洗刷他承受的不白之冤。 送苏念星出校时,后生仔问苏念星,“大师,你之前说的那些事是假的吧?” 她算卦这么灵,怎么可能会上当受骗,还且还被骗了两次。 苏念星拍拍他肩膀,“以后别再冲动了,生命是非常宝贵的。死亡并不能证明自己,活着才能。” 后生仔涨红着脸,点了点头,“会的。” 亲眼见证苏念星算卦之准的老师拿着相机跑过来,“大师,我可以跟你合张影吗?” 苏念星点点头,与十几位老师一起合了张影。 出校园时,她挥手与他们告别。 “我今晚回家一定要看她的节目。我之前一直以为是假的。没想到是真的。” “我也是!太精彩了!太神!” 第100章 又是新的一天, 苏念星回到冰室,阿珍告诉她梁督察之前来过,像是有事找她。 苏念星给梁督察回了电话, 对方表示请她帮忙算个卦, “今天还有卦吗?” 苏念星问阿珍约的人有没有到。 阿珍正想跟她说这事呢, “那两个大学生说今天要考试, 来不了,想下次再过来。” 这些大学生经常会搞这种乌龙。热血上头排个队交个定金, 热血退去, 又不想算了。 苏念星也没有当一回事, 直接冲电话那头道,“还有卦。” 两人约定好时间,梁督察就挂了电话。 苏念星看着今天的报纸, 头版头条是昨天罗素街出现一起三车连撞事故,造成一死七伤。 街坊们也在议论这事,“罗素街是我们铜锣湾最热闹的地方,那儿人多着呢, 车速一定得慢。多吓人啊。” “可不是嘛。听说撞伤好几个路人。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一个小时后, 梁督察过来带苏念星到医院。路上梁督察把情况简单介绍一遍, “昨天他出了车祸,失忆了, 医生说可能是伤到脑子,他身上没有证件, 我想让你帮他算一卦,能不能找到身份, 通知他的家人。” 苏念星想起之前看的新闻,好奇问, “是不是昨天罗素街发生的车祸啊?” 梁督察颔首,“对!他是路人,受的伤最重。因为没有证件,医院通知警署。” 苏念星还没给失忆的人算过,不知道能不能算,她打了个预防针,“我不一定能算出来。” 梁督察报最后一丝希望,笑道,“没关系,如果真的算不了,那就只能将他交给移民局,兴许他是外来人口。” 苏念星点点头,忍不住有些好奇,“他一点都想不起来吗?” 梁督察摇头,“除了有自理能力,会说粤语,其他一点都想不起来。” 苏念星跟在梁督察身后进了医院,找到病房。 这是个多人病房,刚进去就有人认出苏念星,“你是那个神算吧?我在电视上看过你。你算卦好准的。” 苏念星笑着跟对方打招呼,看着对方包成粽子的头,忍不住同情。 那病人见苏念星看着自己的头,无奈苦笑,“我这是无妄之灾。那个疯子不好好开车,往路边撞。我正好等车。大师,我应该去找你算一卦的,兴许就能避免这次。都怪我,舍不得钱。” 他疼得嘶嘶叫,显然现在过了麻药期,疼得厉害。苏念星适时安慰几句,“兴许是逢凶化吉呢。要是命不好,估计人直接死了。你的运气还不错,捡回一条命。” 病人听了她的话,心里好受多了。 其他病房的病人见两人聊得热火朝天,忙问,“她是谁啊?很有名吗?” 于是这床的病人就跟大伙科普苏念星算卦有多准。 苏念星见他们聊得起劲,走到梁督察指示的地方,这男人五十多岁的年纪,瘦成一把骨头,头皮一片清渣,估计刚刚被剃过头,眼神懵懂无知,双手局促地打量苏念星。 苏念星上前握住他的右手,其他病床的病人已经听隔壁床的病人科普过苏念星的神奇算命技能,现在见她给病人算卦,一个个勾头往这边看。明明他们的脑袋或胳膊缠着绷带,但是一点也不妨碍他们看热闹。 苏念星神色微微一拧,画面一直在闪烁,就好像信号不稳似的,一直在闪,根本看不清内容。她想看仔细些,却是怎么都看不清。 “怎么了?算不出吗?”梁督察见她额头全是汗,忍不住担忧起来。 苏念星刚开始以为是自己的金手指出了问题,可是不对啊,她两个小时前还救了个后生仔,不可能出问题,那就是求卦者失忆也影响她的金手指。 其他床的病人见苏念星算了这么久都算不出来,开始嘲笑她的本事,“哎哟,什么神算?一点都算不出嘛。” “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非要当骗子,这可不好。” 梁督察眼神一一扫过去,语气带着警告,“你们没有找她算过卦,怎么知道她算得灵不灵!他失忆了,医生说脑积血,血块压住部分记忆神经,连他本人都不记得自己的过去,大师算不出不是很正常吗?”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13节 病人被训,有些不高兴,嗫嚅着嘴唇,“我们纳税人交的钱养你们这些警察就养出你们这样的态度?她算不出来,你还找她过来算。我看你这个警察才有问题。” 梁督察面色冷拧,“如果你对我的工作态度不满意,可以打警署电话投诉我,我的警号是56428。” 病人脸都绿了,气氛一时紧张起来。 病人家属忙打圆场,“她之前找了个算命先生,说她会发财,前脚刚算完命,后脚就被车撞,她心情不好,你们别跟她一般见识。” 苏念星扯了下梁督察的胳膊,示意他别跟这些人起冲突,“我算出他的外号叫孱仔明。以前是尖沙咀的古惑仔,后来金盆洗手,不混这行了。”说到这里,她看向一脸八卦看着他们的病人们。 “他的卦象有些复杂,我单独告诉你。” 梁督察点点头,带着苏念星往外走。 等上了车,苏念星抿了抿唇,“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我算得准不准。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个罪犯。” 梁督察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走向,微微一惊,“你不是说金盆洗手了吗?” 苏念星颔首,“但是我根据他的面相和手相看出他手上有人命官司。至于他杀了谁,我就算不出来了,得要你自己查。” 这次是真的算不出来。刚刚她差点把眼睛都快瞪瞎了,也只能根据那些闪着雪花的片断看出他的外号,以及他打打杀杀的过往。至于有人命官司是根据她看的面相和手相书结合而来。她除了测字,平时也会看这些玄学类书籍。 每次算卦时,她都会先看面相,再扔六爻金钱卦,再测字,最后掐指、手相。 一开始是为了延长时间,让客人觉得这钱花得值。后来她学了测字,也会认真帮忙学习。面相和手相也是顺带学的。越有特点的面相越容易判断。 这个特点指的是大福大贵或是大奸大恶,普通人可以根据一个人的眼神判断出好人还是坏人。普通的占卜师可以根据面相判断此人是好是坏。 阿香婆会一点相面知识,她给猪肉荣算卦就是根据他的面相而来,并没有算错。当然由于面相总共有一百二十相,涵盖五星六耀五岳四渎,能够完全把它记住的人很少。苏念星也只是学了点皮毛,只能看出最明显的面相和手相。而这个孱仔明就符合大奸大恶的特征,根据他的事业线,他此时已经作奸犯科。 梁督察颔首,“多谢你。我一定会查出来的。” 梁督察将苏念星送到冰室,就开着吉普车回警署。 苏念星走进冰室,刚准备把梁督察给的卦金放到抽屉里,外面又有人找她,这次是个先生。 保镖将她请上车时,她还有些惊讶,找她算卦多数都是富婆,毕竟她最擅长算姻缘,这些富婆找儿媳妇都要看八字合不合。 但是何先生找她算卦多少有点出人意料。这些富豪迷信的是风水,而苏念星暂时还没有涉猎风水学,对这方面一窍不通,根本没办法帮他们摆风水局。 “何先生好。” 何先生冲她点了点头,“我请你来是想让你帮我占卜一下。我听我大太太说你很擅长占卜吉凶?” 苏念星无语,占卜是西方的说法,她提醒他,“我擅长六爻金钱卦,确实可以问吉凶。” 何先生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 豪车一直开到海边,那儿停了一艘游轮,上面有许多靓女正冲这边招手。苏念星不解其意。 等到了之后,她才发现原来游轮里还有别人,这些也都是商业大佬,是何先生的朋友。 每位富豪身边都坐着两位靓女,长相靓丽,身材火辣,娇柔地靠在富豪怀里,手里拿着酒杯跟富豪碰杯。 何先生过来后,富豪们与他打招呼,“你可算来了。就等你呢。我们今天一定要杀一局。” 有位富豪看到苏念星,“新包的四奶?” 何先生示意苏念星坐下,“不是。这是我请的算命大师,你们可能没听过她的名声,她最近很红,我太太也找她算过卦,算中许多事情。我们这么大的投资找她为我们占卜吉凶,也好规避风险,你们说呢?” 香江最迷信的三类人:海员、艺人和商人。总结来说,风险越大越迷信。 何先生说苏念星是算命大师,其他人自然没什么竟见,“好。那就让她为我们算一卦吧。” 苏念星只剩下最后一卦,自然想找个最合适的人这样才能算得准,于是就问他们,“这个投资对谁的影响最大?” 几位富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人直接道,“当然是何生啊,你投资的钱最多。” 何先生问她为什么要问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苏念星解释,“因为各位老板的身家很丰厚,就算这项投资亏了,可能也不会受什么影响。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所以我们要找最紧张的那个人,这样算得最准。” 富豪们恍然,齐齐看向陈光耀,“你把全部资金都押在这个项目上了,算你最准。你来算吧。” 陈光耀也没推让,“为了这次房地产项目,我把工厂都卖了。你一定要好好算。事成之后,我们不会亏待你。” 苏念星眼睛一亮,原来这些富豪打算进军房地产了。 九十年代许多富豪因为预测失误破产,而四大家族因为看好房地产项目,再加上这个行业需要大笔资金,一度垄断房地产,后面李家更是登顶香江首富。现在却不一样了。这些次一等的富豪合伙一起开发楼盘。对于那些在历史长河中被坑的原住户是一件好事。 苏念星开始扔六爻金钱卦,靓女们也识趣得不再嬉笑打闹和喝红酒,全都盯着她算卦。 一系列流程后,各位富豪们等得心焦,等她算完,苏念星终于开口给出卦象,“日出东方,运势旺盛。你们的财路在东面,如果这个项目在香江东部,一定很顺利。” 几位富豪们点点头,“可以。那我们就选择东部。那边也有不少地。” 他们似乎就是为了讨个口彩,苏念星算完卦后,这才发现在她算卦时游轮已经驶离海岸。 她站在甲板看着海面,碧海蓝天,一望无垠,浪花卷着游轮慢慢驶向更宽广的天地。 几位富豪在里面打麻将,靓女们在边上递茶水点心,她们会看人眼色,也懂得伺候人,算是这些富豪们的解语花。 苏念星在外面吹一会海风头有点不舒服,走进来,何先生让她算一算谁今天晚上会是大赢家。 苏念星有些尴尬,“我今天的三卦已经算完了。” 富豪们哈哈大笑,“没关系,苏小姐可以猜一猜。” 苏念星看了几人面相一圈,陈光耀红光满面,很像喜事将临,于是点了他的名字。 陈光耀眉飞色舞,“一定是你们故意让我。” 其他人哈哈大笑。 玩了三个小时,游轮才开回海岸,最后果真是陈光耀赢得最多,他非常高兴,直接给苏念星塞了一个大红包,“借你的吉言。大师果然算得准。以后有需要一定找你。” 何先生也命保镖送她回去,当然也给了她卦金。比起何太太,何先生显然更大方,一次给了五万卦金,“事成之后,一定会有重谢。” 苏念星也说了几句吉祥话。何先生笑得志得意满。 转眼过去几日,梁督察的案子一直没有进展,重案组过来吃饭时,大林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卦象出了问题。过去好几天了,没有人过来报警啊。我问过其他警署也没有发生命案。” 张正博看向苏念星,她正在收银,他收回视线试探问,“要不然我们请她再算一次?孱仔明不是失忆了吗?她兴许看错了呢。” 梁督察交握着双手,“或许是我们的调查出现了问题。有没有可能是死者与孱仔明没有关系?” “陌生人犯案?”张正博蹙眉,“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最近没有命案啊。连尸体都没有,我们要怎么确定孱仔明犯了案?” 大林窥探了下梁sir的脸色,试探道,“梁sir,这次我们自掏腰包,不向上申请经费,再算一次行不行?” 梁督察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正在收银的苏念星,动了动嘴唇,刚要说什么,突然bb机响了。 三人的bb机都响了,上面写着“命案来了”。 大林缩了缩瞳孔看向柜台前的苏念星,“邪门了!还真的来了!” 三人丢下吃到一半的饭,马不停蹄赶到停尸处。 死者是位女性,被人丢入下水道,渠务署的工人下去清理河道发现了死者。 大林看着尸体,“在下水道,那么多脏污,证据肯定被破坏了,就算有证据也不能作为呈堂证供。” 张正博拍拍他肩膀,“至少我们已经锁定死者了。” 转眼过去几日,梁督察又带着大林几个到冰室吃饭,过来跟他们打招呼,“听说你们找到了尸体,怎么样?案件有没有进展?” 提起这事,大林就满腹抱怨,“就算知道杀人凶手,但是没有证据一样不能给他定罪。” 张正博摊了摊手,“现在比较被动的是凶手还失忆了,我们没办法给他做审讯录口供。只能靠我们自己查,难度系数很高。” 苏念星也跟着担忧,“如果找不到证据,凶手岂不是逍遥法外?太便宜他了。” 梁督察知道她在为靓女的死难过,于是道,“我们一定会找到证据,为死者伸冤。” 大林突然问,“大师,你之前能给无头尸体算卦,是不是也能给死者算卦?” “你们没查到死者的身份吗?”苏念星好奇。 大林点头,“查到了。不过我想让你算算她之前是怎么死的?凶器在哪儿?” 苏念星不太清楚自己能不能算到,“如果她死前很痛苦,或许我能算出来。” 大林颔首,“她死前应该承受极大的痛苦,她被砍了22刀,血液流尽才死,发生在深夜,小巷子空无一人,没有人救她。” 见她面色惨白,梁督察横了大林一眼。 大林自觉失言,忙闭嘴。 苏念星咬着唇,“我帮你们算一卦吧?” 梁督察却拒绝了她,“杀戮是很血腥的场面,你不是警察,没必要经历这些。” 苏念星确实受不了血腥场面,但是她想帮那个无辜死者找到凶手,她刚要开口,梁督察却伸手阻止了她,“如果我们每一桩案子都来找你算卦,那还要我们警察做什么?!” 苏念星见他坚持,不再强求。 转眼过去几日,经过重案组连日来的走访调查,他们终于找到了孱仔明的朋友,从他口中得知孱仔明每个月都会找几次小姐。而孱仔明就是死者的客人之一。孱仔明对死者对了心思,后来他提出娶死者,但是死者不愿意跟他,两人发生冲突,他就动了杀机,将死者杀死。孱仔明杀完人后,就将凶器丢在卖鱼胜的摊位里,因为卖鱼胜经常杀鱼,只以为刀上是鱼血,并没有放在心上。再加上他运气好,当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血水流进下水道,什么痕迹都没了。 孱仔明杀完人后走在街头,被辆车撞倒,失忆了。 “你们怎么会找到凶器?”苏念星好奇得不行。那么多天过去,刀上的血早就被擦干净了吧? 梁督察摇头,“擦干净也能验出来的。” 大林得意洋洋道,“是梁sir按照孱仔明那天的路线重走,然后反复模拟,找到凶器。卖鱼胜一直以为那刀是他老婆买的。直到我们找上门,他才知道那刀是凶器。之前我们把垃圾桶都翻遍了,也没找到,走了好多冤枉路。” 苏念星赞他们做事用心,“你们真的很厉害。大海捞针居然找到了。” 香江这边人流量密集,找一样东西真的不容易。更何况刀这种东西每家厨房都有,难度就更高了。 大林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些骄傲,“是梁sir厉害。” 梁督察看向苏念星,“还是多谢你,算卦真的很准。又帮了我们重案组一次。” 苏念星也跟着笑起来。她没有靠金手指居然测对了,看来她还是很有天赋的嘛。嘿嘿嘿。 第101章 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 苏念星早早就将节礼发给员工们,鼓励他们工作更用心。 阿珍看着刚刚到手的超市现金券,“老板, 你太好了。比发月饼好多了。每到中秋, 我老豆, 我妈和我哥公司都发月饼, 我们家的月饼都吃不完。超市现金券更贴心。”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14节 其他员工争相附和,“是啊, 这个更好, 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苏念星拍着巴掌, “好,以后我都给你们发现金券。今天是中秋节,客人一定很多, 大家打起精神,好好招待客人。” “是!” 香江中秋节的假期是翌日,所以中秋节当天冰室生意一定很红火。 果不其然到了午饭,冰室涌进许多食客, 苏念星忙得团团转, 光收银还不够, 她还得到后厨帮忙端菜。两位厨师炒面的手都快舞出残影来了。 等到了下午两点,客人才渐渐减少。苏念星也能松快些。到了三点, 又来了两个大学生找她算卦。 送完客人,苏念星伸了个懒腰, 中秋真的好累啊。一抬头发现阿珍站在门口勾头往外张望,苏念星也凑过去, “看什么呢?” 她环顾四周发现冰室过于冷清,街坊们居然没来看电视, 该不会有什么八卦可看吧? 她顺着阿珍的视线看去,确实有家店门口挤满了人,把道堵得严严实实,也不怕出车祸。 阿珍告诉她,“好像是宝福酒楼,午饭那会儿就出事了。我们忙得招待客人,没怎么注意。那些街坊们都跑过去看热闹了。” 苏念星经她一提醒也想起来了,今天街坊确实没怎么逗留,吃完饭就走,她还以为大家赶着回去过中秋呢。原来有八卦可看。 “到底出什么事了?”正好冰室没有客人,苏念星闲着也是闲着,于是跑过去向大家询问。 飞哥看到她,“听说好几个客人吃了宝福酒楼的饭菜拉肚子,送去了医院。” 苏念星睁大眼睛,“啊?拉肚子?是食材出了问题吗?” 飞哥摇头,“不知道啊。食环署已经来了,正在里面调查。” 前面的张太太拍着巴掌,“中午我还想到宝福酒楼定桌子,明天放假,一家人聚聚呢。今天就出了事,我们家躲过一劫了,真是谢天谢地。一定是之前作法起了效果。” 苏念星眼皮跳了跳,宝福酒楼没出百德新街啊,要是作法真有用,这家酒楼就不会出事了。 好在宝福酒楼老板忙着查卫生,听不到师奶的话,要不然她恐怕要接待一次售后服务。 食环署来得快走得也快,他们把食材拿回去化验,宝福酒楼关门歇业,等查清问题才能复工。 街坊们没热门可看,齐齐聚到苏神算冰室。 “哎呀,宝林做事向来认真,怎么会用不干净的食材呢?这么好的节日,关门歇业,损失太大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多亏我有先见之明,没有到他家定餐。” “我定了啊。这下好了吃不成了,我还得换家酒楼。” 苏念星看完热闹走进来,明叔拉着苏念星,“大师,你们家怎么不弄个大餐桌,方便客人定餐啊?” 这主意确实不错,不过苏念星一个人可做不了主,“我会跟两位师傅好好商量的。” 她走进后厨,让三位厨师把后厨打扫干净,可别出了卫生问题,歇业后损失太大了。 阿香婆也听了一耳朵,“客人有没有事?” 苏念星还真不知道,“听说送去医院了。我估计食环署很快会把这条街都查一查,我们可不能被查到。” 三位厨师点点头,于是接下来他们开始大清理。 直到晚上八点,苏念星等人才知道事态进展,那几位客人确实是食物中毒,洗胃后,挂水,不过没有性命之忧。 食环署那边从三碟菜里检验出毒素,但是新鲜的蔬菜没有查出问题,倒是查出面粉中有毒,很快重案a组过来调查下毒情况,几位厨师与客人没有瓜葛,也不存在报复。而且这几位客人并不是在同一张桌吃饭,不存在自己给自己下毒等情况。 问题出在管理方面,重案组的几位组员到苏神算冰室吃饭。 大林瞠目结舌,“这么大酒楼后厨居然让不相干的人进去,也太大意了吧?” “也没装监控,看不出是谁下的毒。”张正博也是头疼。刚查完下水道丢尸案,又来了投毒案。重案组就没个休息的时候。 梁督察敲击桌面,“可能是同行竞争。” 苏念星端菜过来,“不可能吧?这条街没有第二家酒楼。” 她开的是冰室,但与宝福酒楼不存在竞争关系,客户群体重合率不高。 明叔不知何时凑过来,“是啊,大师说得对。我们百德新街的街坊关系都好着呢。不存在竞争关系。宝林那个人我了解,和气着呢,不太可能与人结仇。” 其他街坊争相附和明叔的话,“是啊,宝林人很好的。” 重案a组的调查陷入迷茫。 不是同行竞争,那就是私人恩怨,有人报复宝林。但是为什么要报复呢?是情敌,还是仇杀? 于是重案a组每天都过来走访调查,把宝林的过往查个底儿调。 还不等他们查完,又有一家出事了,奶茶王的冰室吃死了人。 奶茶王冰室卖的是港氏奶茶、菠萝包等港氏茶点。 它的后厨与前面是隔开的,不是员工根本进不去。 谁能想到吃个菠萝包,喝杯丝袜奶茶,居然死了。 法医和法证过来检查。验出菠萝包里被人下了毒,而有一袋面粉里面有毒。找到提供面粉的商家,其他面粉并没有毒。也就是说凶手只给奶茶王的面粉里下了毒。 “哎呀,这次死了人?!谁这么缺德!” 死者家属在奶茶王门口伏地痛哭,奶茶王哭丧着脸,不知该如何是好。 街坊们觉得这事有蹊跷,“前几天是宝福酒楼被人下了毒,这次又是奶茶王,下次会是谁?” 明叔不知觉看向苏神算冰室。 苏念星心里一个咯噔,该不会是他们吧? “老板,我们要不要关店啊?这也太吓人了。”阿珍有点害怕,万一真的吃死了人,他们会不会坐牢啊?老板也得赔偿家属钱吧? 他们挣得那点钱还不够赔得呢。 明哥不知何时从金店走出来,看到奶茶王耷拉着脑袋,他同情几秒又走到苏念星面前,“你不是会算卦吗?应该可以算出凶手吧?” 苏念星摇头,“不行,我只能算受害者,算不出凶手。” 事实上她能算出凶手,但是她找谁才能算出凶手呢?奶茶王最重要的人应该是他的家人,不可能是死者。他没了这家冰室,照样可以靠着收租过日子。 宝林叔最重要的人应该是他的儿子,也不可能是死者。 她算谁好呢?算死者家属?这位师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下一秒就要晕厥。应该很在乎死者。 苏念星上前,借着安抚死者家属顺势握住对方的手,但是看到的画面却是师奶被死者殴打的场景,这是一段极为痛苦的回忆。也就是说师奶并不在意丈夫的死因,她可能只在乎能得到多少赔偿。 苏念星收回手,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大林从冰室走出来,看到她,他眼睛微微一亮,“大师,你算到了吗?” 苏念星摇头,“算不出。” 大林有些失望,梁督察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她,又看了眼她的冰室,“你最好关门歇业几天。你的冰室可能没办法承受这么大的冲击。” 是的,苏念星辛辛苦苦才攒了不到一百万,如果店里死了个人,她一夜回到解放前。 她点点头,“放心吧。等你们查清后,我们冰室歇业。” 苏念星给员工们放了假,其他人都离开了冰室,只有阿香婆没处可去,“什么时候才能查清呢?” 梁督察也不知道,“我们会尽快的。” 苏念星把冰室关了,只是不再卖食物,但是她算卦照旧。她给求卦者打了电话,每天三卦几乎都能算完。 直到一周后,梁督察找到八位嫌疑人。这些人都曾经进过奶茶王和宝福酒楼的后厨,他们很有可疑。 明叔认识一人,“你不是大眼仔吗?你怎么会进他们的后厨?” 大眼仔以前是古惑仔,最近东兴社在转行,有些无脑的古惑仔被迫脱离队伍,只能另谋出路。他就开始干装修,曾经帮这两家店的后厨抹过墙。 八位嫌疑人中有四位是装修工人,还有四位是陆续向两家店送货的伙计。 一般冰室都会与某家店签长期合同,让对方供货。这样不用来回跑,节省时间。这些送货工人是有机会下毒的。 大林偷偷凑到苏念星身边,“你觉得谁嫌疑最大?” 这次疑犯总共有八,要把他们每个人的身家背景摸清,至少得要一周时间,这不是个简单工程。 苏念星今天已经算过三卦了,她没办法给他们算卦,只好根据他们的面相,指着大眼仔和他旁边的男人,“大眼仔眼神充满戾气,一看就是犯过事。他旁边的男人看起来柔弱,但是大眼仔很听他的话,说明他巧言令色,鼓舌如簧,再加上他鼻梁低陷,蛇头鼠目,口大无收,中轮内侧向外凸出,天生喜欢挑战,乃天生福缘浅薄,你可以查查他。” 其他人的面相太过平凡,她看不出蹊跷之处。 大林记住两人的脸冲她道了声谢。 翌日,苏念星到了冰室,街坊们凑过来抱怨,“这条街的冰室都关了,我现在买个早点都得跑去罗素街,真的很不方便。”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是哪个烂仔下的毒,太坑人了。” 苏念星也很焦虑,冰室天天不营业,她的租金和工资还得照付,这不是往水里扔钱吗?她哪里承受得起。还是早点把凶手抓到为好。 她想了想给梁督察打个电话,想给昨天抓的几个嫌疑犯算卦,八个人,最坏的情况也是三天就能算出凶手。 谁知她打过去,电话没人接。想了想,她又拨通梁督察的大哥大,这次有人接了。 梁督察听得她的想法,先是道了谢,随后道,“等晚上再说吧。我们正在查张东起,他有作案动机。” 苏念星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查到线索,松了一口气。 到了晚上,苏念星终于等到结果。 这两起下毒案确实是张东起所为。人至中年一事无成,张东起觉得自己诸事不顺,他去后厨装修时,见宝福酒林和奶茶王的生意好,心生嫉妒,再加上他自己诸事不顺,刚被老板扣工资,就想报复这两人。 之所以没有给苏神算冰室算卦,主要是苏念星太有名,算卦太神,怕被她看出破绽。也因为苏念星冰室没有装修。他找不到机会下手。 苏念星没想到名声大还能让她躲过一劫,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他这么忌讳她,为什么还在她眼皮子底下动手,这是考验她,还是他天生喜欢冒险。 大林向苏念星道谢,“你算得确实准,这次多亏你,要不然这桩案子还不知要查多久呢。” 张东起就是苏念星指的那个福薄之人。 苏念星摆摆手,“不客气。” 她扭头给阿珍、阿喜以及三位厨师打电话通知他们明天复工。 重新开业后的苏神算冰室,人气很快聚满,街坊们争相过来凑人气。 “好多天没吃小笼包,嘴巴早就馋了。”街坊们点了几份小笼包和粥,就开始找位置。 “我也是。之前天天吃,觉得没什么新意。可现在断了几天,想得很。” “我最怀念的是跟大家一起说八卦。这才有意思呢。” “是啊,站在外面说八卦,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明叔附和。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15节 街坊们笑着唠嗑,很快一屉一屉小笼包送过来。冰室内弥漫着烟火气。 宝福酒楼也恢复开业了,为了驱赶晦气,酒楼特地买了鞭炮,为此还请了朋友增添人气,街坊们站在门口看热闹,愣是不敢进,哪怕他已经打了五折。效果依旧不明显,只有零星几位客人贪便宜进来。 相比宝福酒楼,奶茶王更惨,虽说重案组已经抓到凶手,死者家属起诉凶手和冰室赔偿,他找过律师,对方说他只需要承担很小一部分责任,算是躲过一劫,他今天也恢复营业。但是比起其他冰室,奶茶王的冰室几乎没人光顾。 毕竟之前可是吃死了人,街坊们心里犯怵,不敢过来。 奶茶王愁得头发都白了,绞尽脑汁想办法。可是他从小脑子就笨,只爱做吃食,想不出好主意。一连几天做的菠萝包都卖不出去。照这么下去,他的冰室只能转租给别人。但是他又不甘心像其他人一样整天无所事事只当个包租公。 安叔见他愁眉不展就替他想了个主意,“你的冰室之前死过人。虽然食环署还了你清白,但是街坊们不相信啊,谁知还有没有毒面粉?我觉得你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你店里的面粉全扔了,不管有毒没毒。然后你再找法师做法事,超度死者。” 奶茶王瞠目结舌,“全扔了?这得多大损失?张东起只给一袋面粉下了毒。其他面粉没事的。” 安叔想了想,全部扔了确实可惜,“那你把剩下的面粉拿回家。然后拿出几袋面粉就行。” 奶茶王想到那些面粉全部堆放在一起,万一有毒洒进去怎么办?回头他家人吃了再出事。 他狠狠心,一咬牙,“那还是扔了吧。” 安叔拍拍他肩膀,“这点钱必须得花。要不然街坊们不敢进来。” 奶茶王挠挠头,“我去哪找法师?我不认识啊?安叔,你认识吗?” 安叔觉得他傻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还有比苏神算更灵的法师吗?当然是找她作法了。她的名气也比其他人大。你何必舍近求远。” 奶茶王一听有道理,拍着桌子大赞,“好!” 奶茶王找苏念星的时候,她正在接电话。 何太太给苏念星介绍一桩生意。有个富豪开的宾馆最近在闹鬼,想请她过去作法帮忙驱赶邪祟,酬劳不低,一次就给一万块钱。 不用算卦,只是作法就能赚一万,苏念星傻了才不答应,她谢过何太太帮忙介绍生意,挂断电话后,扭头发现奶茶王来了,她笑道,“有事?” 奶茶王一听苏念星作法要一万,心疼得直抽抽,真的好贵啊,他卖多少菠萝包才能挣回这么多钱啊。可是一开口也是一万酬劳请她帮忙作法。 苏念星自然没有拒绝,“什么时候?” “下午!” 苏念星满口答应。 于是下午,当着所有街坊的面,奶茶王将面粉全部销毁,随后苏念星作法,为了确保冰室绝对不会出问题,苏念星还是给奶茶王算了卦,他的冰室确实不会出问题。 为了证明自己算得没错,她买了一个菠萝包当着所有人的面吃下去。 甜的,不符合北方人的口味,苏念星以前吃过一次,后来再也没吃过。这次再吃,还是甜。她忍着不适将一个菠萝包吃完,而后给自己猛灌一大杯奶茶,这才觉得自己的喉咙清爽。 街坊们见她吃了没事,再加上相信她的算卦本事,大家争相围过去买菠萝包,“我要三个。” “我要五个!好多天没吃了。” “我也是!我家孩子天天嚷嚷着菠萝包。” 相比小笼包,显然甜甜的菠萝包更符合孩子们的口味。没一会儿奶茶王的冰室门口就围满了食客。 苏念星功成身退,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去闹鬼宾馆。 第102章 “我们去这家宾馆吧?价格便宜, 三个小时才48。” 苏念星刚在兰桂坊下车,就看到前面有对情侣手挽手站在一家宾馆面前讨论该进哪家。 这儿有许多商铺,下面都是冰室、房产中介等铺面, 楼上都是开宾馆。广告牌又大又显眼, 暧昧的粉红心, 昭示着情1色氛围。 “不了。听说这家宾馆闹鬼。我可不想被鬼上身。”靓女拉着男友飞快躲开, 往前面去了。 苏念星拐进大楼,入口处有许多人正在围着管理员讨说法。 “什么时候才能抓到鬼啊?最近房子都租不出去了。” “再等等, 我们老板已经请法师了, 很快就会过来施法, 鬼怪无所遁行,你们不用担心。” “那就好。” 苏念星轻咳一声,“请问你们老板在哪儿?” 众人听到声音回头去看, 很快就有人认出苏念星。她特地化了妆,穿的是录节目时的衣服,大家立刻围过来,“大师, 你来了!你快施法吧。” “是啊是啊, 要是天天晚上闹鬼, 我可不敢住。” “我是房产中介,最近空置房很多都租不出去。” 七嘴八舌吵得苏念星头疼, 她示意住户们慢慢说,等大家说得差不多了, 她才看向管理员,“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鬼?谁见过鬼?” 住户们摇头, “我们没见过。但是长伯接过鬼来电。” 管理员点头,“是。是鬼来电。半夜我接的电话。响了三声, 接起后,有个女人一直喊‘救命’,我问她是谁,她说自己叫apple。是被自己的客人杀的。” “apple是谁?你们认识吗?” 住户们翻白眼,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 管理员解释,“我们大楼从十楼至十二楼是宾馆,钟点房,有许多靓女会带男人回来……apple是应召女,她经常带客人过来。前几天她也带客人来了。但是走的时候,却没人看到她。” 住户们齐齐变了脸色,“兴许又去勾搭男人了。像这种狐狸精闲不住。” 苏念星示意住户们别打岔,“你们报警了吗?” 管理员点头,“报警了,但是警察查过电话,并没有人打电话过来。” 那位房产中介神神秘秘凑过来,“但是奇就奇在这儿。apple失踪了,她的家人也在找她。而警察调查过跟她一块来的男人,证件是假的。” 苏念星走到楼梯口,探头往里看了一眼,指了指角落里的监控,“那个没有拍到apple吗?” “那个早就坏了。”管理员老迈的脸上爬满了皱纹,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之前就已经报备了,但是老板舍不得花钱更换,我也没办法。只靠我的双眼哪里盯得过来。” 苏念星想不出什么原因。管理员示意苏念星直接坐电梯上十楼,老板在那儿等她。 苏念星点点头,走进电梯,有几个住户也跟了上来。 “我们想看看大师作法。”师奶们讪笑道。 苏念星知道他们是想看热闹,也没当一回事。 到了十楼,入眼就是宾馆的收银台,里面坐着一位师奶,听到声音下意识回了句,“欢迎光临!” 抬头看到苏念星的脸,忙道,“老板在里面忙活,请你稍等。” 苏念星也不急,她环顾四周,这层楼贴满了符咒,看样子闹鬼已经影响了他们的生意,现在原本该是生意最红火的时候,但大多数房间都是空的,走廊里也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没过多久,老板满头大汗从里面出来,搂着位金发靓女,明明天气并不热,但她却穿着露肚脐的上衣,下面是半身裙,露出光洁的长腿,其他男人看着直咽口水。 金发靓女冲男人们飞吻,拎着包包离开了。 老板擦完额头的汗,看到苏念星,忙道,“大师,你也看到了,因为闹鬼我这宾馆空荡荡的,跟鬼屋似的。你帮我作场法事吧?” 苏念星颔首,“法事先不急,我先问问你们,哪间房是apple用过的?” 收银师奶指着右侧第三间,“那间屋子。” 说起那天的事,师奶就觉得阴风阵阵,“那天她带着一位黑帽男人进来,背着我,看不清长相。连登记证件都是apple代劳。” “是挺奇怪的。那个男人该不会是鬼吧?” 无神论者觉得这事有蹊跷,“可能那个男人把apple杀了。” 师奶叹口气,“也有可能。但是警察一直没找到apple的尸首。还有那个男人的身份证也是假的。连人都找不到。第二天又有鬼来电。整栋大厦都在闹鬼,半夜就能听到鬼哭声。好恐怖的。” 老板额头全是汗,“是啊。最近大楼租不出去,钟点房也没人敢光顾,一天损失几万块,你快点帮我作法吧。把鬼魂赶走,不要在大厦停留。” 苏念星知道这老板压根不在意鬼魂,他只担心鬼会影响生意,于是就给他列了单子,让他现在备齐这些东西。 老板接过单子,没有二话,“好。我现在就找人办。” 苏念星站在出事那间房门口看了一眼,里面也被贴满了符咒,并没有血迹等东西。 她跟着老板一块下楼,她还有问题想问管理员。 没想到刚下楼,老板就冲着正在安抚住户们的管理员大声呵斥,“快点把这些东西备齐。要是上班时间再敢渎职,小心我开了你。” 管理员小跑着接过单子,麻溜去买东西。 住户们见老板对管理员态度如此之差,有些生气,“这么大的大厦你多雇几个管理员吗?只有长伯和林伯两个人,根本忙不过来。一天上12小时的班,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是啊。是啊。” 老板面上有些许不自在,“我不是一直在招吗?但是没人过来,我有什么办法?等什么时候房子租出去,我一定招个年轻的管理员。” 他示意苏念星跟他进物业办公室歇息。 苏念星还想再了解一下情况。万一她作完法,又闹鬼,她这不是砸招牌嘛。 老板见她坚持也就随她去了。 他一走,住户们围到苏念星身边,“大师,你找到鬼了吗?什么时候捉鬼?” 苏念星打着哈哈,不答反问,“老板一直对管理员很差吗?” “他怪长伯把鬼来电的事告诉住户。害周围人不敢过来租房子。但是他也不想想大厦为什么会招鬼?还不是他把大厦搞得跟夜总会似的。阴盛阳衰,能不出事嘛。” “是啊。他抠得很。这么高的大厦,他就只招长伯和林伯两个人管理。前阵子林伯腿受伤,他就让长伯顶林伯的班,一天上24小时,长伯根本忙不过来。更何况长伯还要照顾孙子。那天他偷溜出去给孙子买午饭,被老板看到,差点把长伯给开了。” “长伯这么大年纪,要是被开除,哪有公司愿意用他啊。” “太无情了。” 苏念星好奇问,“长伯儿子儿媳呢?” 有个师奶回答,“早就死了。听说是出车祸死的。他一个人把孙子拉扯到大。” 苏念星恍然,原来如此。 正说着话,电梯门打开,有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从电梯走了出来,师奶指着他向苏念星介绍,“就是他。长伯的孙子。” 小男孩打量一圈,没看到阿爷,就问师奶,“张太,我阿爷呢?” “他去买东西了。你在这儿等他吧。”师奶笑眯眯回答。 小男孩安安静静坐下来。 “有没有人听到过鬼说什么东西?”苏念星好奇问。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16节 师奶还没有回答,小男孩猛地看过来,浑身紧绷,一寸不寸盯着苏念星。 苏念星察觉到他的视线,侧头看向他,小男孩却是飞快垂下脑袋。 师奶回答,“听不清,鬼哭狼嚎的,一直让人给她伸冤。太吓人了。我儿子躲在被子里,真怕他吓出问题。” “是啊,我也是。” 苏念星看向小男孩,“你也听过鬼声?” 小男孩抿了抿唇,无声摇了摇头。 “这个年纪的孩子早就睡着了。他不可能听到。” “我家孩子是夜猫子,很晚才睡觉。” 说话的功夫,有位师奶看了眼手表,“这么晚了,我得去接孩子了。” 其他人也要去买菜,纷纷离开。 苏念星看着乖巧坐在位置上等阿爷的小男孩,她坐到对面,“如果一直闹鬼,房子租不出去,宾馆生意没有起色,你阿爷很有可能会丢掉工作。” 小男孩猛地抬头看向她,眼里有震惊也有惊慌,这个反应足以看出来这个小男孩有问题,苏念星再接再厉,“你可以告诉我原因吗?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小男孩握紧拳头,咬住下唇,“那个姐姐没有出来。” 苏念星愕然,“什么?” “那个男人拉着个大行李箱。apple姐姐跟我说好了,她要给她弟弟买文具,我一直等她很晚,她都没有下来,我去上面找她,林太说她早就走了,但是我跟阿爷一直守在电梯口,没有看到她下楼。”小男孩低下头,声音有些低落,“阿爷说她可能死了。” 苏念星懂了,“所以你爷爷为了帮apple找到凶手,就编造鬼来电的故事!” 小男孩点点头。苏念星神色颇为沉重,闹鬼是人为编造的故事,但是apple可能真的已经死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时,管理员长伯回来了,小男孩看到他,小跑过去跟他嘀咕了几句。 长伯没有责怪小孙子,无措地看着苏念星,眼里有苛求,也有期盼。 苏念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向他点了下头,“放心吧,我会守口如瓶的。” 她接过长伯买的东西,示意他把老板叫出来。 大厦门口摆着桌案,上面有各式各样的祭祀用品。观音菩萨,各式瓜果点心,以及香烛。许多人经过这儿围观。 苏念星学着之前从阿香婆那儿学来的装神弄鬼本领,做了一场驱鬼法事。 仪式结束后,她给老板算了卦,没有再死人。 老板点燃鞭炮,敲锣打鼓,宣布租户第一个月免费,宾馆第一个小时免费。 香江人很迷信,见法师做完法,把邪祟驱除,想租房的人就过来询问价格。而那些想要春风一度,手头又没什么钱的男人跑过来开房。 就在这时,中环重案组的警察又过来调查。 老板看到他们面色沉了沉,“阿sir,我们已经作完法事了。你们该调查的也查过了,怎么还来?” 警察a冲着老板道,“那间房是案发现场,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如果不能将它封锁,我们会考虑把宾馆查封。” 老板与警察a互相瞪了三分钟,最后让步,“行。我会把那间房留下来。” 他让长伯去上面通知一声,长伯坐电梯上楼了。 老板与警察a闲聊,“留下来也没用啊。那间房后来进过许多人。” 警察a道,“有没有用,等我们调查完才能判断。” 老板气个倒仰,扭头进了大厦,不再搭理这些警察,却不想刚走进去,就有律政司给他递了张传单,要他三日后出庭。 他翻开法院传单一看,原来他被apple的母亲告了。 虽然住户们不喜欢老板,但此时也忍不住同情他。 “听说apple的母亲一直苛待apple,不给她念书,让她自己养活自己。” “apple还有个弟弟,她妈妈也不管,全丢给apple。太可怜了。” “我听说apple母亲改嫁了,因为一直靠丈夫养着,对前面生的孩子不好。” “怪不得呢。” 苏念星原本还想从警察a口中得知apple母亲的地址,没想到这个人眼里只有钱。看样子她应该不会关心apple的死,给她算卦也找不到apple的下落。苏念星思来想去选择离开大厦,没再管这件事。 apple的死仅仅过去三天。 这天早上苏念星在冰室收银,街坊们正在讨论今天报纸头版头条,“听说钵兰街发生一起命案,有个妓1女死了,横尸街头。最近怎么总有妓1女出事的消息?” 明哥叹气,“妓1女本来就是高危群体,你们没看过美剧吗?一般杀手想杀人之前都是拿妓1女练手。” 苏念星听到他们的议论声,问他们借报纸,“哪儿呢?有没有登死者的照片?” 街坊们将报纸递给她,“上面有照片。” 香江报纸以揭露别人隐私为荣,虽然没有死者被杀时的照片,但是刊登死者生前照片。苏念星扫了一眼,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她在脑海回想一遍,这人可不就是那天她去宾馆算卦,师奶让她在外等待,后来这位靓女和老板一起从房间走出来。 她的名字叫coco,她怎么会死了?而且还死在钵兰街。 中午重案组的成员过来吃饭,大林抱怨夜总会的老板不配合他们工作,“真以为他们还是以前呢。马上就要回归了,以后这些□□份子都得夹着尾巴做人。现在还跟我们神气。” 张正博也是满肚子气,拍着桌子发泄郁气,“让他配合调查,他就跟我们打太极。这案子还怎么查。” 梁督察让大家稍安勿躁,“我们先从死者家庭查起。别那么急躁。至少死者不是死于情杀。” 苏念星过来送餐,把自己曾经见过死者的事说了。 梁督察微微一惊,坐直身体,“你见过她?在哪?” “中环。她当时跟那大厦的老板春风一度。”苏念星把自己那天遇到的情况说了,“有个妓1女应该是死了,但是尸体一直找不到。大厦闹鬼,我去做法事,刚好碰到她。” 她三言两语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梁督察变了脸色,“连环凶杀案?” 他立刻让大林去中环警署查探apple被杀案。问问他们有没有线索。 又让张正博去找coco的母亲,问问她认不认得apple,有没有听她女儿提起过apple。 张正博点头应是。 到了下午,苏念星在冰室给客人算卦,好些日子没见的傻强来找她,“彪哥想让你明天去钵兰街帮忙做场法事。” 钵兰街是彪哥地盘,夜总会是他来钱最多的渠道。 苏念星没有拒绝,点头答应,“我会的。” 见傻强额头有伤,苏念星好奇,“你跟人打架了?” 傻强摸摸额头,大咧咧道,“彪哥查到谁想绑架他的人了,带我们去打架,受了点伤。这些人明着打不过我们,估计想恶心我们,把个死尸扔在我们钵兰街。” 苏念星挑眉,“那个妓1女不是你们夜总会的?” 傻强摇头,“当然不是。我们夜总会的小姐都要签合同,不允许在外面接私活。要是谁都能上,万一让客人染病,会影响生意。” 苏念星扭头把这事告诉了梁督察。 梁督察也告诉她这个案子很有可能是连环凶杀案,“跟帮派斗殴没有关系。中环也是东兴地盘,而且apple至今尸首没有找到,各大媒体也没有爆出来,不会影响东兴夜总会的生意。应该不是东兴仇家干的。” 苏念星听着他的分析挺有道理,不过她有些担心,“这些可以告诉我吗?” “明天报纸就刊登出来了。东兴的人也会知道。你去给他们做法事的时候也可以透露给他们听,这样他们就知道你跟警察有关系。下次有事就不会再找你。”梁督察显然很有分寸,不会将案件随意泄露。这些都在允许范围内,并不涉及案件隐私。 苏念星微微一怔,他居然是这个意思?她的心就好像被温水泡过般温暖,“多谢你!” 第103章 下午, 苏念星去钵兰街作法事,把梁督察昨天告诉她的事情转给彪哥听。 彪哥神色有些凝重,并没有说什么, 只让她帮忙做法事。 苏念星点头, 法事做得很顺利, 因为coco的死跟夜总会没关系, 所以她没有给这些人算命。 完事之后,她打算离开, 却意外撞见阿丽。 阿丽看到她, 羡慕得不行, “没想到你还会算卦,真是小看你了。怪不得不肯出台呢?” 苏念星想说她不出台跟挣钱没关系,但是她说了阿丽也不会相信, 于是闭嘴不言。 阿丽见她不想搭理自己,于是问她,“你有没有寄钱回老家?” 苏念星眯了眯眼,“你把我的情况告诉我爸了?” “告诉了啊。”阿丽理所当然道, “你真是没良心啊。赚那么多钱, 一分都不寄给家人。你爸整天在家骂你白眼狼呢。” 苏念星才不在意原身父亲怎么想, “我连自己都顾不了,我管他?他配嘛。” 阿丽见她这么无情, 一时有些心梗,岔开话题, “你找到妈妈了吗?” 苏念星摇头,她成名后, 不用特地打广告,那些记者把她的情况一五一十写在报纸上, 还有她的照片,但是她的妈妈并没有找过来。 阿丽嗤笑一声,“你妈在你六岁时就跑了。她又没见过你现在的样子,怎么可能认出你。” 这话倒是真的。女大十八遍,六岁与二十岁的容貌变化很大,原身记忆里有母亲的样子,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对方有没有变化,苏念星没有说什么,“到时候再说吧。” 阿丽劝她给父亲寄点钱,“怎么说他也把你养这么大,翅膀硬了,就不管不顾。你就不怕将来回去,他不认你?” 苏念星诧异看着她,“我为什么要回去!” 阿丽愣了愣,就像听到笑话一般,“你不回去,你还想一辈子待在香江?你有香江绿卡吗?” 苏念星笑了,“我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你把钱全部寄回去,你就能弄到绿卡了?” 阿丽早就打算好了,“我挣够钱,我就回老家嫁人结婚。谁要在这个地方待,全tm都是畜生。” 苏念星见她骂骂咧咧,猜到她的恩客可能不好,只叮嘱她要小心些,“最近有个变态狂喜欢杀□□。” 阿丽面皮紧了紧,搓了搓胳膊,“要不要这么恋态啊?白搞就够贱的,还杀女人?”接着就是一顿脏话输出,苏念星没想到她粤语讲得不怎么样,脏话倒是骂得那么熟。 与她闲聊几句,苏念星就告辞离开了。 回到冰室,大林过来买奶茶,看到苏念星回来,他神神秘秘告诉苏念星,“梁sir让我去中环调查,与apple一起开房的男人与约coco一块出去的男人是同一人。” “你们找到目击证人了?”苏念星有些惊讶。 大林颔首,“coco当天在谢斐道站街,那个男人约她开房,后来她就死在了钵兰街。” 苏念星挑眉,“谢斐道和钵兰街还有段距离呢?为什么凶手要跑到钵兰街扔尸?”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17节 大林还在调查,“coco身中多刀,前面几刀不是致命伤,被她逃脱,但最后还是被逮到了。凶手很喜欢藏匿尸体。并不是故意扔在钵兰街。我们还从coco的体内找到凶手留下的精1液,但是dna库找不到累犯。” 苏念星眉峰紧拧,凶手第一次作案居然就杀了这么多人,这是个变态杀人狂啊。现在还只是杀妓1女,后面会不会无差别攻击呢? 这桩案子仅仅过去三日。阿丽失踪了,傻强以为阿丽来找苏念星,但是她并没有见过阿丽,傻强请苏念星帮忙算阿丽的行踪。 阿丽在香江没有合法身份,她很少出钵兰街。 阿丽同屋的姐妹说她跟一个男人出去了,当晚没有回来。她当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告诉夜总会的经理。夜总会的小姐不能出去接私活,阿丽此举明摆着违规。阿丽被抓,她也会受连累。 苏念星没办法给阿丽算卦,这世上没有人会关心阿丽的下落,就是阿丽父母恐怕也只在意阿丽带回的钱,不可能将她放在心上。 苏念星将阿丽失踪的消息告诉梁督察。 电话里他的声音充满疲惫,“我们已经查出六位受害者了。都是妓1女。” 苏念星心里一个咯噔,六位死者,但是报纸登出来的只有coco,其他人连尸首都找不到。 她沉思良久道,“这些人中有没有谁被亲人放在心上?或许我能通过那人查到死者。” 梁督察表示他会走访调查,到时候会给她答复。 事实让她失望了,这些死去的妓1女都是被父母放弃,才会走上这条路。没有谁被真的爱过。这世上有那么多人,但是没有一个人将她们放在心上。无论是亲人,还是恩客。 她甚至给apple的弟弟算过卦,但是孩子太小了,压根不知道死意味着什么,脑海想的只是生日时姐姐带他吃的大餐。 案件一度陷入停滞状态。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警队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媒体至今不知道这是一起连环凶杀案。要不然警队一定承受极大的压力。 直到这晚,苏念星见到一位师奶,她的面容说不出的憔悴,走路慢慢腾腾,一看就有病在身的样子。 阿喜见状,赶紧扶她进来,“师奶,你想算什么?” 师奶坐下后,拿出一张照片,“这是我女儿家慧。” 苏念星接过照片,家慧看起来有点眼熟,苏念星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但是她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师奶看着苏念星,“大师,我生了重病,之前住院,我女儿几乎每隔两天都会过来看我,但是两周她失踪了。我刚开始以为她工作忙,没顾得上我。但是这么时间没来,我就打电话到她的公司,说她一个月前就已经辞职了。” 街坊围过来,听了她的话,揣测起来,“有没有可能是治病花太多钱,你女儿压力太大,受不了,所以辞职搬家了?” “现在孩子自主意识太强,许多人挣了钱就不管父母,很不孝。” 也有街坊安慰师奶,“也不一定,兴许是换份工作。或许用不了就会联系你的。” 师奶眼圈通红,“我去报过警,警察帮我查过,家慧没有入职记录。”她看着苏念星,“大师,你能不能帮我找到我女儿的下落。我这病不治也行,我就想在临死前见她一面。” 看样子她不相信女儿是换了工作,只以为是自己的病吓到女儿。 “家慧很乖巧的,她可能是太累了。我没关系,我活了这么多年已经够本了。”师奶强笑着,希冀看着苏念星。 苏念星颔首,“好。你伸手过来吧。我来给你算。” 她开始扔六爻金钱卦,卦相却不怎么好,她又测字,同样不怎么好,最后测手相,看到算卦内容,她神色颇有些凝重。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师?怎么样?算出来了吗?”师奶见苏念星不说话,有些急了。 苏念星问她,“你是在哪报的警?” “将军澳警署。”师奶不明白苏念星的用意,但还是一五一十说了。 苏念星沉重叹息,“我今天算得太多,脑子太累了,算不出。” 师奶微微一愣,“那你什么时候能算出来?” 苏念星想了想,“一周后吧,你女儿失踪太复杂,我需要反复测算。” 师奶见她面色惨白,没再纠缠,点头记下了。 街坊们没有看到算卦内容,也不失望,见苏念星这么疲惫,有些担忧她身体,“是不是最近太累,身体吃不消啊?” 苏念星顺势点头,“我可能是太累了,晚上回去一定要好好歇息。” 送走街坊后,苏念星去警署找梁督察。约他在车库见面。 梁督察很快过来,将她带上吉普车,打量她脸色,“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线索?” 苏念星愣了一下,才明白他以为她见阿丽时遗漏了细节,她摇了摇头,“不是阿丽,是另一个人。今天有位师奶找我算她女儿的下落,但是我算出她女儿被关在一栋屋子里。” 梁督察明白她的意思,“你把地址告诉我,我去找人!” 苏念星把地址说了一遍,梁督察微微一怔,“将军澳?这么远?” “是啊。”苏念星见他为难,“是不是不合适?” 她知道香江这边查案分辖区。那位师奶已经在将军澳警署报了失踪,现在铜锣湾警署前去解救,有点越俎代庖,再说了梁督察拿不出家慧被关的证据。 苏念星绞尽脑汁想线索,奈何她只能看到家慧被关的地方。不知道家慧为何会被抓。 梁督察让她不用担心,“我救人的时候,借调将军澳两名警员。” 苏念星眼睛一亮,“还是你想得周到。” 警员亲自参与解救,也不算太无能。既完成警察的任务又没有得罪人,他果然比她深谙职场之道。 “多谢你。”梁督察诚挚道谢。 苏念星摇了摇头,“那我先走了。要是把人救出来,你告诉我一声。” “好!” 回到冰室,苏念星一直心不在焉。 阿珍还以为她在自责没能给那位师奶算出女儿下落,于是宽慰她,“老板,就是再神的算命大师也不能百分百算出来。你已经很棒了!我看玄学综艺后面请的嘉宾,算卦本事都不如你。你现在的呼声越来越高。许多人称你为香江第一神算呢。” 苏念星哭笑不得,什么第一神算?她现在连个杀人凶手都算不出来。 一直到晚上23点,冰室都要打烊了,梁督察才姗姗来迟,“我原本想明天再告诉你。又怕你一直在等,所以特地绕道过来。” 苏念星松了口气,“家慧被救出来了?谁绑架的她?这么多天过去,是谁给她送的吃食?” 梁督察颔首,“救出来了,她被关了太长时间,状态不太对,也不开口说话,心理专家正在帮她做心理疏导。凶手是谁还没法判断,不过我们从家慧被关的地方采集到嫌疑犯的指纹,只要找到凶手就一定能将他治罪。” 苏念星总算松了口气。 时间不早了,她让梁督察快些回去,自己也回住处。 梁督察担心她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坚持送她回去。 “如果是连环凶杀案,而且三名死者还离得这么远,凶手有没有可能是自由职业者?”苏念星没话找话。在香江生活,没有钱万万不行。有份工作就是最基本的生活保障。 梁督察点点头,“你猜的也有可能。” 苏念星见他兴致不高,住了嘴,“你不方便泄漏案情吧?” 梁督察苦笑,“警队规矩。也是防止警员向媒体泄漏,到时候弄得市民人心惶惶。” 这事传出去确实会引起恐慌。苏念星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案子,福至心灵道,“也有可能是出租车司机。这种正当职业,不会引人注意。” 梁督察颔首,“也有可能。” 正说着话,大厦到了,苏念星与梁督察道了“晚安”就下了车。 这个晚上苏念星睡得并不安稳,她最近坐出租车的次数比较多,有时候是录节目,有时候是驱邪。 对了,家慧,她见过! 迷迷糊糊,苏念星醒了,也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家慧。是那次从电视台出来等车的时候,家慧站在她前面,替一位孕妇据理力争。但是她怎么会出事呢? 第二天一大早,苏念星出去晨跑时,路过一个电话亭,给梁督察打了电话,“你知道家慧哪天被绑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将案件交结给将军澳警署就没再过问,他让苏念星稍等片刻,随后回答苏念星的问题,“她一直不开口。警署还没有给家慧做笔录。不过法医给她做过检测,她被人侵犯过。” 苏念星愕然,随即把自己曾经见过家慧的事说了,“家慧母亲说过她已经两周没见过女儿,我算过时间,我最后一次见到家慧确实是两周前,很有可能是家慧最后一面。那个司机很有可疑。” 她捶了捶脑袋,“但是我不记得司机的长相了,也不记得他的车牌号。” 梁督察听到她自责,立刻出声安抚,“没关系,等心理专家平复好她的情绪,她肯定会开口的。” 苏念星听到他自信满满,总算松了口气,“妓1女被杀的案子,你们查得怎么样了?还是没线索吗?” 梁督察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我们这几天把铜锣湾娱乐场所都走了一遍,死的妓1女远不止六个。但是因为她们身份见不得光,所以没人报案。”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有些沉重,“其实我可以帮你们算coco。她身中多刀,死前应该很痛苦,也许能算出凶手。” 梁督察却再次拒绝了她,“陈sir请来了犯罪心理专家,他已经给出侧写。如果连他也查不出,我再请你算一卦吧。” 苏念星答应了。 下午三点,梁督察出现在冰室,他面色有些凝重,“家慧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将军澳警察拿她没办法。我想请你给她算一卦。警察需要查出绑架她的真相,这样才能抓捕对方,给对方定罪。” 苏念星奇了,“她不想报仇吗?还是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症(ptsd)?” 梁督察点头,“心理专家说很有可能是ptsd。治疗过程并不顺利,她一直抵触心理专家。案件不等人,我们需要早点落实这桩案子。” 所以需要苏念星帮忙算卦,告诉他们,嫌疑人是谁,既然家慧得了ptsd,说明被绑架的这段时间,她一定承受极大的痛苦。她给家慧算卦一定能看到嫌疑人。她满口答应,“好。你安排吧。” 梁督察带苏念星去见了家慧,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并没有告诉将军澳警员们她的真实身份。 苏念星化了妆,这些警察也没认出她就是风靡全香江的神算。 苏念星借着心理治疗的机会见到家慧。病床里只有他们三人。 梁督察站在门边,防止外面的人突然进来打扰他们。 家慧躺在病床上,双眼无神盯着地面,好似不会动的木偶。她手腕处和脖颈部有被绳索困住的痕迹,此时全部绑了纱布。 苏念星伸出触摸她手时,她身体瑟缩了下,看了苏念星一眼,又飞快垂下去躲开她视线,并不与她有任何情感交流。 苏念星在摸上对方手时,整个人已经被眼前的视频惊呆了。 她见过最血腥的场面是之前那个孕妇被杀,到处是鲜血,让她作呕。这次的场景比它有过之无不及。 昏暗的房间内,地板咯吱作响,头顶的吊灯晃着微小的弧度,一个女人斜躺在木板床上,她的双手双脚和脖子都被铁锁固定住,嘴里也被块抹布堵住,正呜呜咽咽冲着不远处倚靠在墙壁的女人呼救、挣扎。 女人双手紧紧捂住耳朵,痛苦地流泪。她不是别人正是家慧。 而躺在木床上的女人是一个苏念星根本不认识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个男人进来,他朝着木床上的女人阴恻恻笑了一下,随后拉了床边一个绳索,悬在上空的刀落了下来,女人停止挣扎,家慧吓得疯狂大叫,眼泪糊了满脸,绝望地呼救着。 突然男人朝她踢了一脚,“收拾好!” 家慧机械地收拾床上的尸体,手一直在颤抖,喉咙在干呕,但是吐过之后,在男人不耐烦的催促下她又开始将尸体装进透明塑料袋,又装进行李箱。 再然后男人拉着行李箱离开,她开始打扫血迹,将木床冲刷到原来的样子。 一个,两个,三个……直到苏念星看到她认识的人,apple和阿丽。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18节 apple已经死了,但是凶手并没有放弃切割尸体的打算。 苏念星看了三遍都没有听到埋尸地址,但是她终于看清男人的脸。她松开手,喉头涌起一股血腥,她捂住嘴,梁督察见此,先一步打开房门,她冲了出去。 苏念星跑到卫生间干呕一阵,好半天才缓过劲儿。走出卫生间,梁督察一直守在门边,见她出来,担忧上前,“怎么样?你没事吧?” 苏念星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看到不远处有几位警员正盯着她,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她示意他跟过来。 梁督察带她去了地下停车场。 苏念星闻到停车场的尾气,让她想起画面里的场景,胃部翻涌,又开始犯恶心,她抚了抚胸口,语气惊人,“那个绑架家慧的嫌疑人也是杀害多名妓1女的凶手。” 梁督察怎么也没想到两个不同案件居然还能并案。他丝毫不怀疑苏念星的算卦能力,但是……这有点匪夷所思。 苏念星把嫌疑人的长相说了,“我那天见过的司机好像就是这个长相。”顿了顿她又把嫌疑犯让家慧处理尸体的地方告诉了他,“我只能算出大概方位,那片有许多废弃工厂,具体在哪个工厂里需要你们自己找。” 梁督察颔首,“我会找这边的警署配合,一定会将嫌疑人关押地点找出来。” 他看了眼手表,打算先送苏念星回去。 苏念星却不想耽误他抓凶,“你还是先把人找到吧。万一他跑了,那我这一趟就白来了。” 梁督察颔首,“好。那你待在将军澳警署,等我搜查完,再带你回去。” 苏念星自然没有二话,她自己的小命还是很珍惜的,乖乖答应。 第104章 苏念星到了将军澳警署, 坐在重案组的休息区。 将军澳警署是西贡分区警署,警员不多,梁督察将她送过来这边, 又去西贡警署调警力。 这案子看似有进展, 但是他拿不出证据, 梁督察仿称有线人提供口供, 他要抓的杀人嫌疑犯就在这一带出没。 虽说是铜锣湾警署的案子,但是西贡警署有义务帮忙抓凶。 经过十分钟的沟通调查, 梁督察很快就调集到人手, 这边的警司将重案组仅剩下的人手都调给他了。梁督察也把铜锣湾的队伍叫过来, 只是他们离得远,要好几个小时才能赶过来。 苏念星看着街道外面一辆辆警车驶过,心里松了口气。这么多人一起出动, 肯定能抓到嫌疑人吧? 她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就看着将军澳的重案组成员审理案件。 这个组负责的是家慧被绑案,由于心理专家一直没能让家慧开口,组员们情绪有些暴躁。 警员a不满, “这些心理专家真的靠谱吗?做了这么久的工作受害人就是不开口, 我们还怎么找嫌疑人?” 警员b拍拍他肩膀, “别急。至少我们把受害人救出来了。” 警员a嗤笑一声,“要不是梁督察带我们去, 她被关到死,我们都不知道。他早上还问我案子查得怎么样了?我都没脸回答他的问题。” 自己治下的案子被别的警署查到, 他们很丢人的。偏偏受害人已经在他们手里,他们还查不到绑架犯。这就更丢脸了。 警员b心理也不是滋味, 他提议把受害者家属叫过来,“兴许见到亲人, 她会开口呢?” 警员a摇头,“不行。我说要叫家人,她攥住我的胳膊拼命摇头。我查过资料,她母亲生病住院,最好别告诉。要是加重她母亲的病情,她要是投诉我们,那就完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两位警员头都大了,唉声叹气。 两人闲着无聊,看到一直坐在边上看报纸的苏念星,好奇凑过来,“你跟梁督察什么关系?他查案子,为什么带你啊?” 这些警员也这么爱八卦,苏念星笑笑,“我是证人。” 警员a一听来了兴致,“梁督察在查妓1女被杀案,你是怎么确定嫌疑人跑到废弃工厂那儿的?” 苏念星挠头,“我不确定,我就是坐出租车的时候觉得他有可疑,所以我就告诉梁督察,他认为对方很有可能是凶手。” 警员b打量苏念星,“我怎么觉得你有点面熟啊?你是不是去医院探望过家慧?” 苏念星颔首,“是啊。梁督察带我过来指认嫌疑人,他想先看看家慧,我就跟过来了。” 警员b恍然,原来是这个缘故。他打量改头换面后的苏念星好几眼,要不是她长得不怎么靓,他都要以为这女人是梁督察的女友了。 警员a羡慕得不行,“他运气真好,居然碰到热心市民。我们可倒好,连嫌疑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警员b坐不住了,向督察申请再去绑架的小屋调查线索,兴许也能碰到热心市民呢。 苏念星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天都黑了,重案组的组员去外面走访调查都回来了,顺道给她买了份盒饭。 说实话大锅饭的味道不怎么样,勉强可以填饱肚子,苏念星吃完饭没多久,梁督察带着队员们回来了,这次有两位警员受了伤。 那片废旧工厂太大,警员们必须分散寻找,有两个警员直接跟嫌疑人对上,发生缠斗,枪都被踢飞了,好在后来的警员赶到,拿枪威胁,最后将嫌疑人成功抓获。 除此之外,他们还找到了案发第一现场,法证也被叫过去采证。 梁督察借用将军澳这边的审讯室对嫌疑人突击审讯。 大林等人看到苏念星,并没有认出她,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大口大口喝水。 “累死我了,找这么多天,终于抓到了。” 张正博跟这边的警员商量去哪边定餐,而后也坐到大林旁边。 张正博小声道,“幸亏梁sir得到线索抓到嫌疑人,要不然我真怕他被陈sir批评。” 大林赞叹,“还是梁督察厉害,我之前还以为他是为了将军澳的案子,没想到他是从这边找到了线索。” 张正博有些纳闷,“之前犯罪心理专家不是说嫌疑犯活动范围在中环、铜锣湾吗?他怎么会跑来西贡查线索?”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搞不清状况。 大林拍着桌子,“犯罪心理专家给的侧写出错了呗。” 张正博小声道,“也可能是死者不止那六个,我们当初只查了铜锣湾的夜总会,其他地方的夜总会并没有调查。侧写也是根据死者画像判断,自然也会出错。” 这话算是相当中肯了。 梁督察这边很快从审讯室出来,他拿到了嫌疑人的口供。 大林两人忙迎上去,“梁sir,他招了吗?” 梁督察看了一眼坐在等候区的苏念星,冲她点了点头,随即回答两位组员的问题,“招了。他总共杀害13位死者,绑架一位女性,正是家慧。” 将军澳重案组的警员听到这话,再也坐不住了,齐刷刷围过来,“什么?是他绑架家慧?” “他怎么会绑架家慧呢?他不是杀人凶手吗?” 梁督察点头,“对,他既杀人,又绑架,家慧是他第一个绑的人,但是他并没有杀家慧。” 将军澳的重案组组员们面面相觑,他们查这么久,居然并案了。原以为梁督察是帮他们查案子,何着到最后他们还得把家慧的卷宗移交过去。他们白替他跑了一趟腿。这都什么事啊。 梁督察见他们表情有些微妙,猜到他们心理不平衡,诚恳道,“我之前也没想到会并案。” 他向将军澳警员们道谢,随后夸赞他们工作认真,以后有需要只管到铜锣湾找他,他一定义不容辞。 他这么会说话,其他警员自然不好对着他发火,将卷宗整理给他,客客气气道了别。 苏念星跟着一起上梁督察的车。 大林顿觉扬眉吐气,“我刚刚看到他们脸都绿了。白白查那么长时间替我们做了嫁衣。” 张正博也跟着笑起来,“这桩连环凶杀案终于查清了,我们也能回去睡个安稳觉。这几天累死了。” 大林盯着副驾驶座的女人,“梁sir,她是谁啊?” 苏念星已经卸好了妆,扭头看向他们。 张正博傻了眼,随即拍着巴掌,恍然大悟,“原来是你算出来的。我说梁sir怎么会突然到西贡查案?” 梁sir还说正好有目标证人。他自己就是重案组成员,他还能不知道嘛。犯罪心理专家给的测写给的很含糊,并没有具体长相。 大林瞠目结舌,“你化妆真厉害,怪不得你有魔法师的称号。” 魔法师是苏念星的fans给苏念星起的爱称。因为她会算卦,又会化妆,可以给人改头换面,像拥有魔法一样。 苏念星笑笑,“我来西贡其实是来给家慧算卦,没想到绑架她的人刚好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梁sir就调了将军澳这边的警力,并不是故意不调你们。” 大林和张正博恍然大悟,“这次我们也算因祸得福了。” 虽说嫌疑人已经招供,但是证据链还要补齐。 铜锣湾的警员们从嫌疑人招供的埋尸地点挖到了尸体。通过检验,查出死者的身份。从coco阴1道采集到的精1液dna也确定是嫌疑人所为。证据确凿。 在心理专家的开导下,家慧终于开了口。 不过大林和张正博给家慧做笔录时,对方提供一条消息,嫌疑人的妻子是共犯。 她被囚禁的时候,嫌疑人老婆给她送过食物。 “我上了出租车后就被迷晕,醒来后发现司机把我带到他家。后来他把我侵犯了,事后他似乎暴跳如雷,没有得到满足。再后来他老婆走进来,她是个孕妇,之前排队时,她故意和她老公争吵,我帮她说话。其实是他们合伙演的戏。她还劝我醒开些,等她生完孩子,做完月子,她就会放我离开。她求丈夫不要杀我。” 大林几人被这消息惊呆了,关淑惠想不通,“既然他绑架家慧是为了泄欲,为什么他还要杀妓1女?” 梁督察再次提审嫌疑人,对方却是一口咬定老婆不知情。 关淑惠更糊涂了,“他不肯招出老婆,看样子是疼老婆的,为什么还要把女人带回家?” 梁督察嗤笑,“他不肯招认老婆不是爱她,是因为他不想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收养。到时候姓氏都不是自己的。” 父母都坐牢,社工肯定会给孩子找父母。像这种新生儿是最容易被收养的。 最终梁督察拿了法庭搜查令,去嫌疑人的家里搜查。最终找到家慧dna残留,她曾经割伤自己的手指滴落在床缝隙。家慧证词无误。 嫌疑人的老婆也被带到警局配合调查。 她进来后却大骂家慧忘恩负义,当初如果不是她向丈夫求情,家慧可能早就死了。 关淑惠气得拍桌子,“要不是你们绑架她,她根本不用遭这个罪!你还好意思说她忘恩负义!” 孕妇当即无话可说。 有了家慧的人证和邻居们的口供,还有从她家找到的证物,人证物证齐全,可以起诉她了。 老婆被抓后,嫌疑人终于招供,之所以杀妓1女是因为他qj家慧并没有得到满足,他每次都跟奸尸似的,家慧没有妓1女风骚,能够引起他的性趣,之所以杀妓1女是因为她们太脏。 这桩案子很快被各大媒体报导出来,市民们这才恍然,原来死的人不止一位女性,还有其他人。 苏念星看完报导后,久久不语。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人会利用女性的善心实施犯罪。 安婶一巴掌拍到桌上,“真该判她死刑!这什么人还有脸骂小美(化名)不讲道义。我呸!” “这种人从根上就坏了。没有主见,什么都听老公的。” 苏念星的心情直到梁督察过来给她送线人费,她才终于释怀。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19节 不管怎么说她这次也算救了一个人。 下午苏念星的冰室来了一位靓女请苏念星帮忙算卦。 她年纪不大,刚刚毕业,有两份offer等着她签约,她苦恼该选哪一个。 “我喜欢摄影,但是公司开的工资太低,我没有多少存款,可能要住一段时间劏房。还要经常采风。” “还有一份工作是当程序员,收入相对稳定些,但是没什么想像力。我大学时学的就是计算机。热门专业嘛,听说很有前途。” 街坊们也围过来,有人立刻道,“肯定是选计算机啊。热门专业,收入高。我老公同事的儿子学的就是计算机,开了一家网吧赚了好多钱。现在年轻人就喜欢这个。” “我也觉得应该选计算机。摄影这行太难混了,你拍的照片选不上就白搭。没有一定天份,混不到顶层。” “除非你去拍电影,不过这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爬上去。而且你还不是这个专业的,等于从零学起。” “是啊,选计算机吧,上了四年大学,不能白费啊。而且你都工作了,总得养活自己吧?” 街坊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靓女也陷入纠结,眼巴巴看着苏念星,“大师,你觉得呢?” 苏念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摇六爻金钱卦,测字,再看手相。 收回手时,她叹了口气,“计算机确实是份稳定的工作,但是我不建议你去这家公司,这公司的领导不是个好人,后续好几年不涨工资,你很想辞职,但是那时候你结婚了,生孩子要休产假,不得不硬着头皮做下去。但是领导各种阴阳怪气,你产后正是恢复期,回来上班后,他各种贬低,最后你抑郁了。” 她的金手指只能看到一种结果,看不到靓女选择摄影工作的走向,她摊了摊手,“你自己决定吧。这毕竟是你自己的大事。” 街坊们齐齐傻眼,居然抑郁了?这工作坚决不能干,“这什么领导!吃人不吐骨头啊。” “就是!太坏了!” 靓女深吸一口气,“我要选择摄影。虽然可能会受苦,但是我想试一试。” 苏念星笑着给她打气,“只要心态乐观些,一定会好起来的。” 送走靓女,苏念星又迎来一位客人,原以为对方也是来找她算卦的,谁知对方却是跟她谈商业合作。 街坊们立刻来了精神,“是不是请她上节目啊?” “香江电台的综艺,大师都上过了呀,是不是新节目?” 靓仔摇头,“不是。不是节目。我是周欣仪的经纪人,下个月八号开演唱会,想邀请你作为嘉宾,到时候给三位幸运观众现场算卦。不知可不可以?” 苏念星不得不承认九十年代的香江真的很有想像力。 她一个算命大师居然也能作为嘉宾登上演唱会舞台。 最爱时髦的飞哥激动问,“周欣仪要开演唱会?那我一定支持。” 靓仔笑眯了眼,“多谢你支持欣仪。” 苏念星问靓仔,“你们是买我的三卦?但是我也要配合你们演出,是不是要彩排?” 靓仔明白她的意思,他掏出了合同,“算三卦,包括配合演出,总共给十万演出费。” 一次表演就有十万,苏念星微微睁大眼睛,怪不得明星最爱商演呢,真是太赚钱了。 苏念星将合同看了一遍,确定内容并不出格,示意阿喜去旁边的律师事务所请一位律师过来。 阿喜乐颠颠跑过去,回来时带来一帮街坊。 “大师,听说你要开演唱会了?” “大师,你什么时候开演唱会啊?” 苏念星无语,瞪了眼阿喜这个大话精,忙向街坊们解释,“不是开演唱会,是作为嘉宾。” 明叔闲得发慌,“你去演唱会,我去给你增添人气!” 明哥拍着他老豆的胳膊,满脸不赞同,“你去什么去,你那心脏受得住那么大噪音嘛,当然是我去了。” “我也去!” 街坊们争相响应,他们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没去过演唱会呢。这次苏神算要作为演出嘉宾,一定更好玩。 律师看完合同,确定没有问题,苏念星签了字,与靓仔约定彩排时间。 送走靓仔,街坊们开始商量去买演唱会门票。 飞哥见大家吵吵嚷嚷出来维持秩序,“现在的演唱会门票不好买,要早早去排队。你们谁想去,我可以代买。” “我!我!”街坊们争相举手响应。 “每个位置价格不一样。离得越近,价格越贵。”飞哥拿出本子,让他们一个个过来登记。 苏念星见这些人年纪大了也往上凑,忙劝他们别去了,“演唱会的噪音特别大,而且许多观众情绪激动还会跳起来,人又多,万一出现点突发情况,你们可能得不到救治,最好别去。电视上说不定会有录播。” 安叔明叔等年纪大的老人家被劝下来,明哥感激地看了苏念星一眼,他老豆疯起来的时候,谁都劝不住,也就苏神算说的话他能听进去一点了。 等大家情绪慢慢平稳下来,阿香婆冲苏念星笑道,“你现在的业务范围越来越广了,跟明星也不差什么了。除了不演戏。” 苏念星挠挠头,“我这次现场要是算出贱男,我的名声会更响。” “你现在已经很红啦。全香江没有不认识你的人。”阿珍凑过来,“周欣仪是湾湾人,说不定你能红到湾湾,到时候湾湾那边的人也排队找你算卦。” 苏念星被她的话逗笑,“那也不错。” 第105章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苏念星去看周欣仪演出彩排,她需要与她一起练习走位和互动,台词也都由专业人士写好了, 她只需要照着背就行。 周欣仪是个歌手, 唱的歌比较甜美, 人长得也靓。 她之所以会找苏念星作为嘉宾, 其实多亏当红影星王嘉欣的推荐,“她说你算卦特别灵, 而且在香江也有名气, 找你一起互动, 一定能增添趣味性。” 一整场演唱会下来她要唱二十首左右,中间必然有换装环节,邀请嘉宾活跃气氛, 不必让fans久等,是非常必要的。 但是特别出名的明星会有喧宾夺主的感觉,找苏念星作为嘉宾就很合适,她不是明星, 出场费不算特别高, 而名气也不低, 多少可以带动人气。 果然海报张贴出去没多久,她的演唱会门票就兜售一空。 苏念星与周欣仪排练很顺利, 对方还送了她四张演唱会门票。 她在香江这边不认识什么人,除了店员和街坊就是重案组的人。 街坊就不必说了, 他们钱多得很,早就通过飞哥买到了票。店员这边三位厨师年纪大了, 不习惯吵闹的环境,她给阿喜和阿珍一人一张门票。 阿珍喜得眉开眼笑, 抱住苏念星蹭了又蹭,“老板,你太好了,我一定会替你打工一辈子。” 阿喜脸上的笑容并不大,但是嘴角一直上翘,他约阿珍一块逛街,阿珍不怎么搭理他。现在有了名正言顺的机会,多难得啊。 苏念星将剩下两张演唱会门票送给梁督察,“另一张门票,你带女朋友一块去吧。还能过个二人世界呢。” 梁督察微微一怔,眯眼打量她,随即用演唱会门票轻轻拍了下她脑袋,“什么二人世界?我连女朋友都没有。”不过他还是谢过她的好意,“正好雅静有空,我可以带她一块去。多谢了。” 苏念星身体往后躲,诧异打量他半晌,“你这么大年纪居然没有女朋友?真的假的?” 他长这么帅,居然不交女朋友,对女性同胞来说是极大的浪费。还是说,九十年代的香江已经和三十年后的内地一样流行单身? 梁督察被她看得不自在,轻咳一声,“骗你做什么!要不然那些衰仔以前也不会误会我们在拍拖。” 苏念星微怔,之前重案组的人确实误会了,但是后来她再去他们就没再开玩笑,她还以为他拍拖了,没想到他一直单着,她面露古怪,“你哽(这么)靓仔,收入还高,为什么不找个女友拍拖?”该不会是性向不合适吧? 她这眼神带着点审视,梁督察没有读心术,不知道她已经想歪了,生性古板的他也很少被人调侃,板板正正回答,“我只是还没遇到心仪对象。” 苏念星看着他整整齐齐的办公桌,每一样都井井有条,跟样板间有得一拼,她突然露出了然之色,“那行,我不打扰你了。” 她出了办公室,与重案组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转眼到了周欣仪演唱会的日子,从19点15至21点15,两个小时,地点在红磡体育馆。 苏念星提前两个小时就到了场地,她是演出者,要到后面化妆。 舞台的妆跟平时她化的妆容不太一样,有许多灯光打下来,如果她化淡妆,脸会糊成一团,所以需要专业化妆师帮忙。 为了贴合她的身份,周欣仪也帮她定制了一套演出服,有点像动画片魔法公主穿的衣服,公主裙,还闪闪发光,手执魔法棒。有点魔法师的味道了。 苏念星还挺喜欢这个手杖,向周欣仪讨要,“等我演出结束,这个能不能送给我?” 周欣仪笑了,“当然可以,本来就是给你定做的。这套衣服也是送给你的。” 苏念星笑眯了眼,太棒了!到时候她可以在冰室穿着这身衣服给街坊们看,一定能逗乐他们。 演唱会还没有正式开始,苏念星先溜到亲友区跟朋友打招呼,梁督察等人已经来了。 梁雅静冲她道谢,“多谢你送的票。” 苏念星见梁督察又穿着西装,抽了抽嘴角,“你怎么来这么热闹的地方还穿得这么板正?” 其他人都穿休闲服,只有他永远是西装衬衫,夏天最热的时候,他也把衬衫系到最上面一颗,领带打得板板正正,她都替他热得慌。这么放松的场合,他依旧是如此。她怀疑他就没有放松的时候。 梁督察打量自己,“这么重要的场合,我穿得正式些,才表示重视吧?” 苏念星张了张嘴,这么重要的场合?这场合哪里重要了? 还不等她开口说话,阿珍一把拉住苏念星的胳膊,“听说莫莫也会当表演嘉宾?你看到他了吗?” 苏念星微怔,点了点头,“人在后面,不过你不能进去,他们正在化妆。” 阿珍按住蠢蠢欲动的心情,阿喜手里拿着相机,“一会儿他上台,我给他多照几张照片。你别这么心急。” 演出马上就要开始,苏念星还要回后台换演出服和化妆,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回去了。 演出到四十分钟时,苏念星作为嘉宾走上舞台,观众席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大喊着苏念星的名字。 周欣仪示意大家安静一会儿,然后现场抽奖,“我们来第一位幸运观众。抽中的话,请他上台,由大师为她算卦。” 她很快抽中第一个号码牌,随即灯光打到观众席,一位师奶站起来,周欣仪请她上台。 这时候交给苏念星主持,周欣仪下台换装,根据之前彩排的流程,苏念星要在五分钟之内算好一卦。 等幸运观众上台,苏念星先来一段免责条款,“因为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算卦,我可能会算出你的隐私,如果你可以接受,我会给你算,请问你能接受吗?” 这位师奶打扮靓丽,苏念星现在的fans集中在两类人:一是大学生,二是阿公阿婆。这位师奶一看就不是家庭主妇,肯定是上班族。看她的表情,似乎对苏念星并不怎么熟悉。 苏念星见她不答话,笑眯眯道,“没关系,如果你不愿意将隐私公之于众,我可以重新抽奖。” 观众席她的朋友冲她高喊,“算!算一卦!” 师奶踌躇几秒后点了点头,“好。我接受。” 苏念星点点头,请她落座,先是根据她的面相说了一下她的家庭状况,“你父母俱在,身体还算康健。”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20节 师奶睁大眼睛,点头如捣蒜,“对。大师算得对。” 苏念星接着又看手相,表情微微有些变化,但还是道,“你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年纪我就不说了。” 她收回手,“我这边有一好一坏两个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师奶微微一愣,观众席的歌迷们大喊,“坏的。” “好的。” 师奶犹豫着道,“好的。” “你两个孩子确实是你心爱男人的。” 师奶捂住嘴,嘴角的笑意压抑不住,她确实想做亲子鉴定,但是现在香江医院不提供,而她不可能为了鉴定就跑去英国,太麻烦。而且会引起老公怀疑。 观众席的歌迷们一脸迷惑。 什么叫心爱男人的孩子?这师奶该不会脚踏几条船吧?众人看师奶的表情都有些不对了。 师奶在激动过后,想起她刚刚的话,追问,“那坏消息是?” 苏念星叹了口气,“你老公在外面包了二奶,生了个私生子,肚子里怀了第二个孩子。” 众人:“……” 好家伙,互相绿啊。你让我当龟公,我在外面包二奶。谁也不让谁啊。 师奶表情有一瞬间扭曲,好半天没有缓过劲儿,她张嘴想反驳苏念星的话,可是刚刚大师算中那么多事,不可能骗她。她老公真的出轨了? 师奶浑浑噩噩回了观众席。其他歌迷吃到这么劲爆的瓜议论声此起彼伏。无论哪个年龄段的男人或女人,没有不爱吃瓜的,尤其是这种势均力敌的双骗,反转再反转,就更有意思了。 梁雅静瞠目结舌,“她现在算卦水平越来越精湛了,都没人质疑她的算卦本事。” 梁督察失笑,“她的名气是靠平时一点点积累得来的。别人不是平白无故相信她。” 下台后的苏念星与周欣仪擦肩而过,她朝苏念星翘了个大拇指,赞她很会控场,没有让场面冷下来。 苏念星第二场卦在演唱会开始的90分钟后,周欣仪一次性唱了太多歌,需要换造型,再润润口。 这次幸运观众是位男士,四十多岁年纪,穿着不符合他年龄的潮服,看人的眼神带着点审视。 苏念星说完免责条款,潮服男士迟钝好几秒,在观众等不及时终是点了头。 苏念星看完面相,“你命里带财。” 潮服男士笑眯了眼,算是对她的算卦技能表示认可。 等苏念星看完手相,她拿起话筒,“我忘了带工具,麻烦我的助手老梁帮我把铜钱送上来。”说完她看向观众席上的亲属区。 阿珍纳闷,“谁是老梁啊?” 阿喜也是挠头。 在阿珍和阿喜惊愕的目光中,梁督察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往台上走去。 梁雅静张大嘴,满脸吃惊,“我哥居然成了老梁?他什么时候成苏神算助手了?” 梁督察走上台后,苏念星与梁督察耳语几句,随后他点点头,上前攥住潮服男士的手腕,直接从腰间摸出手铐将对方双手铐在一起。 观众席的观众还以为他们在表演节目,伸头张望,期待接下来的表演。 后台,经纪人不满地跺脚,“彩排有这些吗?她怎么胡乱加情节,没有一点契约精神。这五分钟时间马上就到了,周姐,怎么办才好?” 周欣仪眉头紧蹙,显然弄不清楚状况,“再等等吧。” 梁督察将潮服男子带下台,走了两步,他开始剧烈挣扎,“什么情况?为什么抓我?你有什么理由抓我?” 苏念星看着他,“十七年前,你住在元朗村屋,10月14日你的邻居一家被杀,你被警方列为第一嫌疑人,被全香江警署通缉。陆康里,你以为你改了名字,变了容貌,就可以躲过一劫了?” 陆康里听到她念出自己的名字,脑海想起久远的记忆,也放弃了挣扎。 梁督察掏出证件亮给陆康里看,“我是铜锣湾警署高级督察梁安博。我怀疑你与一起谋杀案有关,现在不是要你说,现在不是一定要你说,你有权保持缄默,但是你所讲的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观众们齐齐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发出嗡嗡声,“什么情况?怎么抓起犯人来了?” 歌迷们欲哭无泪:这到底是演唱会,还是法制节目啊? 周欣仪也傻眼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演唱会居然成了抓凶现场。眼瞅着场面要失控,她也不等苏念星下台,直接冲上台出来维持秩序,“请问苏神算是怎么算出他是嫌疑犯?” “他双眼充满戾气,眼尾尖细,犯刀剑煞,他的手相事业线杂乱无章,却又平稳向上,显见来路并不光明。”苏念星摊了摊手,“至于他是不是凶手,梁督察会查清楚的。你们不用担心。” 周欣仪神色复杂,向她道了声谢,开始接下来的演唱会。 因为这一场乌龙事,周欣仪不敢再让苏念星在中场算卦,而是直到演唱会结束才开始让她算第三卦。 这次中签的是位靓女,一看年纪就不大,估计是个大学生,她是苏念星的fans,上来后就跟苏念星拥抱,“大师,你算卦好准啊,我一直想找你算卦,但是我去你的冰室许多太多排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幸亏我这次来演唱会了。” 她喋喋不休说着自己的感想,苏念星等她说完,道了声‘谢’,而后开始看面相,“你父母都是公司职员,虽说不是大富之家,但只有你一个女儿,生活倒也过得去。” 靓女眼睛唰得亮起,点了点头,“对,大师,你算得都对。我爸妈就我一个。他们性格很开朗,对我也好,我很高兴有这样开明的父母。” 苏念星开始给她看手相,面色骤然大变,“你家是不是住在帝豪大厦?” 靓女微怔,“是啊。是在帝豪大厦。” 苏念星立刻道,“你楼上那家夫妻俩正在吵架,马上就会引爆煤气罐,火可能会烧到你家。请观众席的朋友们有大哥大的拨通报警电话,兴许能拯救无辜之人性命。” 靓女傻眼了,整个人呆若木鸡,其他演唱会的观众也都呆呆看着她。 阿喜和阿珍急得团团转,哎呀,帝豪大厦那么高,消防员会不会来不及救啊。 只有梁雅静已经离开观众席掏出大哥大拨通火警电话,电话正在占线,她抬头一看,有观众也在拨打电话。 看样子,苏念星的fans并不只有台上那一个。 台上的靓女在经过短暂的平复后,飞快往台下奔,显然想回去一探究竟。她父母还在家呢。楼上着火,他们会不会有事啊? 其他观众紧紧盯着那靓女的背影,有人扯着嗓子大喊,“我已经打完电话了,消防员前去营救了。” 歌迷们议论纷纷,周欣仪在这时候上台,发表最后的感谢,“演唱会时间结束,谢谢大家的支持,请歌迷们起身,陆陆续续离开体育馆。不要急,以免发生踩踏事故。” 这些歌迷们表情各异,以前听完演唱会,他们精神高亢,双颊通红,现在全是深思,焦虑,想要一探究竟。 有人扯着嗓子高喊,“我要去帝豪大厦看看,到底有没有发生火灾?” “巧了,我也想去!” “走吧!一块去!” 于是红磡体育馆门口的巴士很快挤满歌迷,大家争相去帝豪大厦。 苏念星在与周欣仪等人挥手告别后,也与阿喜等人一道坐出租车回了铜锣湾。 阿珍有些担忧,“老板,你这样算卦是不是太招摇了?我看周欣仪的表情不怎么高兴?” 阿喜奇了,“明天一定会上报纸,周欣仪应该会感谢老板才对?” 阿珍挠挠头,是吗?周欣仪会感谢吗?可是她看周欣仪的表情很僵硬啊。 别说阿珍了,苏念星自己都有感觉。第一次擦肩而过时,周欣仪还冲她笑,后面两次眼神都没交汇,有点喧宾夺主了吧?她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会算出这么两个奇葩。” 但是明明知道对方是潜逃十七年的通缉犯,她还不抓住,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至于那个火灾事故,她提前说了,兴许真的能挽救无辜之人的生命,她为何不做? 如果真的影响她接下来的商业合作,她也认了。 翌日一早,苏念星到冰室,街坊们都在讨论昨晚演唱会的事情。 明叔早上去散步,特地绕道去了帝豪大厦,“大厦确实有一层烧黑了,我问过那边的街坊,昨晚确实有对夫妻吵架,引爆了煤气罐,发生爆1炸,那对夫妻当场被炸死,后来消防员及时赶到,把火灭了,楼里其他住户没有受影响。得亏是十楼起火,要是太高,估计就救不过来了。” 街坊们争相骂那对夫妻坑人,“那么高的楼,几百个住户呢,吵架怎么吵不好,拿煤气罐开玩笑,这下好了吧?命都没了。” “最可怜的是他们的孩子,无父无母还要送往福利院。真的是造孽!” 安叔看到苏念星进来,朝她翘了个大拇指,称赞她算卦很准。 苏念星笑笑,走到柜台前,阿珍将今早的报纸递给她,“今早的报纸也报导了这件事。” 苏念星微微有些惊讶,居然连夜写出来,这些记者可真厉害。 她摊开报纸一看,真的是帝豪大厦发生火灾事件。 她又看向《香江日报》,这版的头版头条刊登苏念星料事如神,在周欣仪演唱会现场算出帝豪大厦即将发生火灾,歌迷们提前报警,救了许多无辜市民。 这些记者为了争头条,真的是第一时间找线索。《香江日报》的记者肯定是采访到了周欣仪的歌迷。 “听说今早的报纸都卖疯了。尤其是《香江日报》。标题吸人眼球。明星,神算和火灾三要素齐全了。比其他报纸写得更扑朔迷离。”阿珍眉眼弯弯冲她笑。 苏念星还没来得及答话,电话响了,她接起电话,是周欣仪的经纪人打来的,邀请她今天晚上一起参加庆功宴。 周欣仪第一次来香江开演唱会就上了报纸头版头条,这对于她打开香江市场无疑是个好消息。 苏念星也跟着笑起来,答应会出席庆功宴就挂了电话。 第106章 当天苏念星参加周欣仪的庆功宴, 所有工作人员都到了。 周欣仪公司的总经理亲自过来接待,给苏念星一一介绍出席场合的人。 除了周欣仪这个艺人,还有另外几位艺人都是同一家经纪公司, 这次来香江开演唱会, 也是想到香江试试水。其中有两位是演员, 作为表演嘉宾出场。 苏念星看到莫莫, 笑道,“我有个朋友是你的fans, 想找你签名, 不知可不可行?” 莫莫长得很靓, 再加上年轻新潮,是阿珍最喜欢的明星,有些受宠若惊, “没问题。” 苏念星立刻掏出莫莫的照片请对方签名。 莫莫唰唰唰签完名后,将笔和照片交给苏念星。 苏念星还请其他人也签了名。 接下来是觥筹交错,领导怕明星们失态,影响不好, 给大家点的是红酒, 度数不高, 苏念星也坐在周欣仪旁边,大家来找她敬酒, 她每次都是喝一半,倒也没有喝醉。 总经理对苏念星的算卦本领很感兴趣, 让苏念星现场给他算一卦。 苏念星没有意见,当场给他看手相, “你确定要我当着大家的面说?” 总经理哈哈大笑,“说吧。我不是通缉犯, 也没犯过法。顶多有点小毛病。” 苏念星点点头,他对自己的评价倒是很中肯,“那我就不一一点名字了。你现在包三个女明星,两位靓女,给她们租豪宅,送名牌包包和豪车,算是比较大方的主。”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21节 湾湾和香江一样都以包二奶为荣。这是他们彰显男性魅力的手段。 总经理朝苏念星翘了个大拇指,“不错!算得真准!” 他打量苏念星,“你长得还靓,有没有兴趣到湾湾发展?我保你一炮而红。” 苏念星给他倒了杯酒,“多谢你看得起我。只是我对当明星不感兴趣。” 总经理以为她在欲擒故纵,“别逗我啦,大师。现在谁会跟钱过不去呢。只要你有了名气,就有源源不断的钱,豪宅豪车,名牌包包随便背,多享受啊。别这么清高。” 苏念星还真不是清高,“既然你认可我的算卦本领,应该知道我靠我的本职工作也能挣到钱。我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总经理微微一怔,还真是!他被她说服了,“好。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苏念星回敬对方一杯,“一定!” 翌日,苏念星将自己从庆功宴拿回的签名照,一一送给阿喜,阿珍以及三位厨师。 虽然他们不追星,但是有孩子。将签名照送给孩子,也可以鼓励他们。 阿香婆笑眯眯道,“雯雯也喜欢周欣仪的歌,我把这张照片送给她,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阿珍抱着苏念星摇啊摇,“老板,你太好了。我一定把照片收藏起来。” 翌日一早,苏念星跑完步去冰室,后厨堆满了东西,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怎么搞的?谁买这么多东西,怎么全堆在后厨了?”苏念星端饭都不方便,连柜子上都放了礼物袋。 阿香婆一边盛饭一边回答她的问题,“一大早放在冰室门口。全是给你的。” “给我的?”苏念星微微有些惊讶,她知道自己有fans,但是大学生支持她,就是过来算卦,年纪大的老人家行动不便,很少会跑这么远过来送东西。这么多东西谁送的? “是啊。你救了那一栋楼的住户,他们感激你救了他们的性命,所以一大早就买了东西过来。我请他们坐坐,等你回来,他们还要忙工作,不肯留,放下东西就走了。你还别说送的都是实用的东西,你用得着的。”阿香婆笑眯眯,显然也为她高兴。 阿珍听到两人交谈,正好有个空档,插了一句嘴,“不止啊,还有许多fans感谢你,送来了贺卡和礼物。” 苏念星心里暖暖的。之前她给别人算卦,确实收过回礼,但是一次收这么多,让她有种被投喂的满足感。 好不容易过了早高峰,苏念星开始一一拆fans们送的礼物。 阿香婆说的对,这些人送的东西许多都很实用。 水杯,收音机,磁带,电饭煲等等,当然也有不实用的东西,比如鲜花,糖果,巧克力,点心等等。 苏念星把鲜花插在冰室内的餐桌上,糖果没拆封的,她放在柜台前供人品尝。巧克力则送给阿喜和阿珍,她自己也留了一点。不是独立包装或是已经拆封的,她直接扔掉。不敢给客人吃,也不会自己吃。至于点心送给三位师傅。 “老板,当明星真的太好了。这么多好东西。”阿珍撕开一块巧克力,甜蜜地笑了。 苏念星有些好笑,“这次是意外情况,我刚好帮得上忙。” 她将电饭煲拆封,之前店里有一个,现在多了一个,可以一起用,这样店里客人多时,就能忙得过来了。 还有钢笔、本子文具之类的东西,留两个放在店里,剩下的全打包好带回住处。 除此之外最多的是水杯,给员工每人一个,她又给年纪大的街坊一人送一个。 抱枕也有很多,这些都是年轻的fans送的,她一个人也用不了这么多抱枕,于是就给椅子上放了一个,这样坐的时候比较舒服。 饰品、化妆品和衣服等等全部收起来,她要自己用。 “水果也放在店里,留着大家一起吃。这么多容易坏,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苏念星让阿珍将水果洗好切干净,端给大家吃。 年轻的街坊们也有份,“我们也沾光。真的太荣幸了。” “嗯,果然是不要钱的水果更香。” 大家边说边笑,把水果全部吃光。苏念星忙碌一个多小时才把东西全部分完。 她还将多余的水杯送给重案a组的警员们,每人一个。 她送过去时,重案a组的人并不在,倒是在门口遇到了之前一起喝酒的王督察,他却告诉她,给警员送东西一定要经过公共关系科,要不然就是违规行为。 于是苏念星特地跑去公共关系科登记,之后会由公共关系科的人将水杯交给重案a组的人。 下午三点前,苏念星送走最后一位算卦客人,打算把东西拿回家。这些东西摆在冰室太占地方,走路也不方便,她刚走到门口迎面撞上一位师奶。 这师奶脸色很不好,苍白得吓人,外面下着濛濛细雨,她也没打伞,任由雨点落到她身上,湿哒哒的。 “哎呀,你这样会生病感冒的。”苏念星随手将东西放在桌上,示意阿喜拿毛巾。 阿喜忙回神,从后厨的架子上取了一条干毛巾递给师奶。 师奶机械地擦着头发水珠,等她擦完,苏念星用毛巾弹掉她衣服上的水珠。 她双眼赤红,表情说不出的麻木,想让苏念星帮她算一卦。 苏念星有些为难,“我今天三卦已经算完了。你想加急算卦,得等明天。” 师奶没说什么,转身离开冰室。 苏念星看向阿香婆,“我看她乌云盖顶,恐遭不测。你呢?” 阿香婆也被那位师奶吸引,刚刚从后厨走出来,“我也看出来了。她确实倒霉。”反应过来苏念星说了什么,“啊?这都够倒霉的了,还遭不测?” 苏念星点头,“如果只是被贱男背叛而离婚,印堂不可能这么黑。” 阿香婆还在愣神,苏念星已经冲了出去,很快带着师奶回来。 师奶被苏念星紧紧搂住肩膀,进来后嚎啕大哭,一屁股坐在旁边的位置上,其他人面面相觑。 明叔正看电视呢,听到她的哭声,忙回头,“怎么了?为什么哭啊?” 其他人也围过来,“对啊,师奶,你这是怎么了?” 苏念星将毛巾挂回原处,回来后就听到师奶把自己的近况说了,“我老公跟我离婚了。我输掉儿子的抚养权,连家都没了。” 她哭诉自己为家庭付出十几年,人老珠黄就被丈夫嫌弃,对方为了不赔钱给她,编造外面有债务,其实是转移财产,她打官司,也没有打赢。 街坊们跟着一块骂贱男。 阿甘婆作为长辈劝她想开些,“至少你现在还年轻,一切还来得及。” “是啊,别灰心,贱男自有天收。你没错。错的是他。” “不能善待糟糠之妻,以后他的财路也走到头了。”阿香婆安慰师奶。 被他们劝过后,师奶情绪好多了。 苏念星问师奶,“你老公经营什么产业?” “他开了三家冲印店,虽然是租的铺子,但是生意很好。在外面包了二奶,我一直被蒙在鼓里,一直相信他,可他就是这么对我的。”师奶哭得眼泪汪汪。 苏念星突然笑了,街坊们齐刷刷看着她,如果笑的人不是苏神算,其他人肯定觉得对方没有脑子。别人都哭得这么惨了,她还笑。但苏念星不一样,她肯定是算出什么才会笑。果不其然,她开口了,“你不用担心。他发达不了几年,冲印店很快就会被取代。” 这时候其实已经有数码相机了,但是一直没有用于商业方面。明年就能生产出来,到时候冲印店会遭到冲刷。再加上租金高涨,这个男人三年之内必定亏得血本无归。 她将自己的判断说与师奶听,师奶得知丈夫会有报应,擦擦眼泪,突然不那么痛苦了。 “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工作挣钱,等他亏本,无法抚养孩子的时候,你再请求法庭变更儿子抚养权。”明叔帮她出主意。他是经常听八卦的人,对各种小道消息很了解。前阵子他那栋楼有位师奶离婚了,挣钱之后,就打官司赢回抚养权。 师奶冲他道谢,“那我现在就去找工作。” 虽然她当家庭主妇十几年,找不到对口专业工作,但是保洁或是保姆之类的工作还是没问题的。 “老板,我想每天跟你请两个小时的假。”阿珍凑过来。 苏念星挑眉,“为什么?” 阿珍有些不好意思,“我想练车考驾照。我老豆要换车,旧车准备给我开。” 苏念星恍然,“原来你老豆是司机。行啊,那就考吧。” 为了不耽误工作,阿珍每天利用下午两点至四点这两个小时练车。 这天她回来后,小脸红扑扑,一看就有喜事发生。 阿喜见她这样,好奇凑过来,“你驾照考到了?” 阿珍白了他一眼,“哪那么快。我只是红鸾星动了。今天遇到一个靓仔真的好靓。” 阿喜傻眼了,追在她屁股后头问,“谁啊?男方是谁?” 阿珍没好气道,“你又不认识。” 苏念星走过来,阿珍神神秘秘告诉她,“我今天练车的时候,差点撞到一位靓仔,但是他好绅士,不仅没有生气,还冲我笑。真的好有涵养,是我心仪的男人。” 苏念星看着阿喜急得抓耳挠腮,冲阿珍拍拍肩膀,“快点准备晚饭吧。” 阿珍点点头。 苏念星拉着阿喜到旁边,“要不要我给你算一卦?或许你就能死心了。” 阿喜看了一眼花痴中的阿珍,又回头看向苏念星,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就算知道结果,但是我的心还停留在现在阶段,不可能马上就收回。还是不算了。” 苏念星拍拍他肩膀,他倒是对算卦有独道的见解,就是有点傻乎乎的,不撞南墙不回头。 转眼过去一周,梁督察到了冰室。 苏念星打量他好几眼,“好久没看到你。最近很忙?” 梁督察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很憔悴,身上的英气都消减不少,他沉重地点了点头,“之前演唱会的那个通缉犯被抓后,不肯招认罪行,又因为案件久远,当时没有dna技术,警员没有采集死者和凶手的dna,所以重勘现场找线索费了点功夫。” 苏念星一听他是去元朗找线索,立刻来了精神,“要不要我帮忙?” 梁督察失笑,“不用了。证据已经补齐了。就等开庭走个过场了。这次真的多谢你。要不是你,这个灭了满门的凶手就要躲过去了。” 时间越长越难抓到凶手。尤其这种满门被灭的案子。 苏念星摆手,“不用谢。”她问起她送的水杯,“怎么样?好用吗?” 梁督察微微一怔,“原来是你送的?确实很好。谢谢!” 香江警队很快召开记者发布会报导这起案子,17年的灭门案在当时引起轰动,警队也被无数市民骂他们无能,抓不到凶手。谁能想到,听演唱会居然被抓了。这戏剧性的场面让人啼笑皆非。 也有媒体采访苏念星,问她是不是只要看到对方的长相,她都能算出对方有没有犯罪凶手。 苏念星表示不行,“再厉害的算命大师都做不到算无遗策。” 第二天的报纸又刊登苏念星在周欣仪演唱会抓到通缉犯的报导。 苏念星在拥有魔法师的称号后,又被媒体称为“罪犯克星”。 仅仅过去三天,苏念星店内来了个湾湾那边的副导演,邀请苏念星参加他们的综艺节目。 九十年代的香江娱乐圈很红,湾湾节目想进入香江娱乐圈,不太容易,所以他们会选香江艺人录制节目,这样能可以两地通吃。 苏念星是香江有名的神算子,因为玄学综艺红遍香江,虽然她不是明星,但是很有综艺天赋。这档以嬉笑玩乐为主题的综艺节目觉得苏念星很适合上综艺,于是邀请她参加节目。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22节 苏念星与对方商量录制细节,“给明星算卦?揭露明星隐私,对方能同意吗?” 虽然话题很劲爆,但是注重隐私的明星不一定会同意吧?尤其之前香江的《今夜不设防》因为明星自爆隐私而停播。 “如果让我作假,我不愿意。”她不可能自砸招牌。那些明星被fans喜欢是因为他们长得靓,演技好。而她的fans喜欢她,是因为她算卦准。人要找准自己的定位,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副导演表示让她只管算,后续他们会跟明星们讨论哪些会播出,哪些会掐掉,绝对不会让她说假话。 苏念星让他落实在条款当中,违约金也调低一些,这样她就算罢演,也能赔得起。最后她签了合同。原本给的出场费是三天二十万港币,因为她要调低违约金,出场费只有十万,吃住全包。 她很满意,对于吃住方面,她现在的标准不高,也都接受了。她已经不是上辈子的富三代,洗掉了奢侈的标签,只要别人能住,她也能,爽快答应。 签完合同后,她就开始办理入台证件。 第107章 手续全部办好后, 她就到节目组安排的酒店入驻,录制这一期的综艺。过程进展得很顺利。 节目快结束时,她接受了采访。提及她在内地的亲人。 问她为什么偷渡到香江。 苏念星想了想, “来香江找母亲。但是一直没找到。希望她有一天可以来找我。” 采访结束后, 还有后续录音, 苏念星只有七天时间, 没有时间逛,直接回了香江。 转眼过了几天, 冰室来了一位陌生客人。 刚进店就被阿婆们惊呼, “好靓啊!” 阿珍看到他, 眼睛唰得亮了,鼓捣苏念星的胳膊,“老板, 就是他,靓吧?” 苏念星抬头,眼睛都看直了,真的好靓, 他的靓跟梁督查不一样, 梁督察是浓眉大眼的英气, 这位戴着眼镜,穿着白衬衫和风衣, 看起来儒雅帅气,氛围靓仔。不知道怎的, 苏念星脑海回想“斯文败类”四个字。 她还在愣神时,阿珍已经跑过去招待, “你好!还记得我吗?上次我差点撞到你!” 靓仔显然已经不认得了,听到她的话, 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啊?这是我的荣幸,被你这么靓的女孩子撞倒。” 阿珍满脸娇羞,阿喜阴恻恻地瞪着靓仔,他挤开阿珍,“你是来算命吗?” 靓仔微微一愣,摇了摇头,“不是。我等我女朋友,她约我到这边。” 阿喜恍然,原来有女友?那阿珍没戏了?他一改刚刚的怒目而视,化为笑意,“请问想吃点什么?本店有特别好吃的小笼包,碟头饭,奶茶。” 靓仔看了眼菜单,“那就来两杯奶茶吧。我女朋友对芒果过敏,其他没有忌口,你帮我点吧。” 阿喜记下了,“好。” 他扭头看向失魂落魄的阿珍,无声道,“你没戏了。” 阿珍瞪了他一眼,回到收银台,“我本来也没想做什么。倒是你,多管闲事。” 眼瞅着两人要吵起来,苏念星立刻插嘴,“行了,店里这么多客人,别逗嘴了。” 两杯奶茶端上桌,靓仔叫住阿喜,“你们店还可以算命?” 阿喜一愣,点头,“是啊。苏神算。她上过综艺,在周欣仪演唱会算过卦。很灵的。你没听过他的名字?” 他挠挠头,报纸刚登没几天,不至于这么快就忘记吧? 靓仔讪笑道,“不是。我是澳门过来的,对香江不太了解。” 说话的功夫,靓仔等的女友终于来了,她很自然地挽住男友的胳膊,“给我点的?太好了,我正渴呢。” 靓仔笑着点头,递给她一杯,“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没有加芒果。” 靓女笑得甜蜜,“多谢。” 靓仔提议去别的地方约会,靓女却拉住他胳膊,“别着急,这边算卦好准的,我想算一卦。” 靓仔微怔,“没必要吧?这些算卦都是骗人的。你爹地将你的卡停了,省着点花。” “我还有存款。不用担心。”靓女挽住他胳膊,“算吧。我爹地相信命理,这位大师最擅长算姻缘,如果我拿着她的卦象回去告诉爹地,他就会同意我们结婚了。” 靓仔面露迟疑,靓女见他不愿意,有些不高兴,“怎么了?你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靓仔摇头,“怎么会呢?我就是怕你被人骗,这世上哪有神算,都是迷信。” 靓女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你是澳门人,不了解香江这边的情况。这位大师算得很灵的。” 靓女不等靓仔同意,已经招手示意苏念星给她算一卦。 苏念星对上靓仔的眼神,这表情可不怎么对啊? 她拿着工具坐到对面,打量靓仔,“你面带桃花,桃花运旺盛,不缺女人缘。” 靓仔面色惨白,很快恢复神色,握住靓女的手动情地说,“我对芊芊是认真的。只爱她一个。” 芊芊回之一笑,“我知道。但是我想早点说服爹地,这样我们就能住大房子。” 靓仔被她说服了,“那你算吧。” 芊芊点点头,算她也是一样的。 苏念星摇完六爻金钱卦,眉峰拧紧,测完字,眉头皱得更紧了,等她看完手相,表情凝重。 整个过程持续四十多分钟,靓女的心一直揪着,靓仔也定定打量她,生怕她说出不好的结果。 最终还是芊芊等不及了,“大师,我们能顺利结婚吗?” 苏念星点了点头,“结婚倒是可以。但是你会失去很多东西。” 芊芊心里一个咯噔,“为什么?” “你是独生女,父亲颇有家财,从小锦衣玉食养到大。”苏念星看着她,先说出她的家庭情况。 芊芊眼睛亮得惊人,她找到真正的大师了,“对。大师你算得对。我会失去什么东西?” 苏念星沉重道,“你会失去父亲的遗产。你违逆父亲的意思确实能跟他顺利结婚,你原以为父亲会妥协,事实上他并没有。他已经生二胎了。” 芊芊微微瞪大眼睛,“这不可能,我妈早就去世了,这些年他一直独居。” 苏念星摊了摊手,“你父亲一直独居是因为他身体状况不怎么好,但是他早就冻了精子。你太让他失望了,大号养废了,他决定换个小号,而且一次生两个。孩子已经生下来了,恭喜你,你要当姐姐了。” 这对于她无疑是晴天霹雳,她还来恭喜自己,芊芊觉得她的话更像是嘲讽,她几乎是拍着桌子怒目而视,“你!” 苏念星淡淡回望她,对于这种拎不清身份的人,她懒得伺候。她不会以为这世上的人都得围着她转吧?不会以为父母就该无私为孩子奉献吧?那她就让她清醒一下,好好认清这个社会,它远比她想像得要复杂。 靓仔在经过短暂的震惊后,很快握住女友的手,“你先别急,叔叔这么多年将你养大,他对你是有感情的。不会一分都不留给你的。” 苏念星颔首,指了指靓仔,“他说得对。你确实并不是一分都没有。” 靓仔脸色好多了,期待地看着苏念星。 苏念星紧接着又道,“你父亲专门为你成立了基金,在你三十五岁之前每月只能领取零花钱,直到三十五岁才可以全部继承。他对你真的是掏心掏肺。” 芊芊却嘴硬,“他要是真在乎我,为什么要生二胎三胎!这不是存心恶心我嘛。” 芊芊想要冲出去找父亲理论,苏念星却提醒她,“你还没付账呢。” 芊芊只好折回来,付了卦金。 靓仔追了出去。 街坊们面面相觑,阿珍不知何时凑过来,“老板,那个是拖鞋仔?” 苏念星颔首,“是啊。” 阿珍发出痛苦的嚎叫,“他怎么这样!做什么不好偏偏靠女人养活。” 阿喜见她难过,忙宽慰她,“找男朋友千万不能看脸,要看责任心。这种靠女人吃饭的拖鞋仔不是良配。” 阿珍情绪低落,一直耷拉着脸,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就在这时又有一位靓妹走进来,她大概二十来岁,容貌普通,人有些羞涩,走进来后看到苏念星上前,“大师,昨天你们通知我今天过来算卦。” 苏念星对了下她的名字,“苏无依?” 苏无依点头,“对,是我。” 苏念星还是头一次碰到跟自己同姓的,见对方露出羞涩的笑容也跟着笑起来,“你想算什么?” 苏无依讲自己看过苏念星的综艺节目,当时她同事都说节目假得很,只有她觉得苏念星算卦是真的准,就过来登记,没想到只轮了一个月就通知她了。 苏念星回之以微笑,“谢谢你喜欢我。” 苏无依讲完几句话,人倒是不那么拘谨了,说出自己的来意,“其实我很喜欢追星,但是之前运气不好,追的明星要么x毒,要么同性恋,我最近在追罗吉,我想请你帮我算一下,他有没有黑料。” 苏念星愕然,这人居然是来算明星的?之前她算的卦多数都是跟自己相关,外人还真没算过。 阿珍停止忧伤,凑过来,“你确定要算明星吗?你可以算你自己的事业或是亲人。” 苏无依却有自己的考量,“我不是不想算,我从小是被父母丢弃的,在孤儿院长大的,也没有必要找父母。至于事业?我没什么事业心,估计升职也轮不上我。我就喜欢追星,只有追着他们的脚步,我才觉得自己活着是有意义的。” 苏念星上辈子喜欢许多明星或歌手,但是她只是纯粹喜欢他们的声音或是电视剧,并没有追过星,所以她不懂追星女孩的感受,不过看苏无依从追星中得到乐趣,而且她是成年人,不是被糊弄,她想了想,“我试一试吧。” 阿喜疑惑,“可以算跟自己不相干的人吗?之前不是说不行吗?” 苏念星点头,“不一定算得出来。” 她看着苏无依的面相,的确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而对方也没有结婚的想法,所以苏无依未来可能真的是单身一辈子。她扔完六爻金钱卦,又开始测字,最后看手相。 看完后,她脸上浮现大大的笑容,“居然真的能算到。” 她还是头一次算到与求卦者完全不相关的人。两人的生活轨迹完全不重叠,居然也能算到。看样子苏无依的执念很深啊。真的很喜欢追星。 苏无依听到她可以算得出来,“罗吉是已婚还是未婚?他没有黑料吧?” 苏念星看着对方面露古怪,“他确实未婚,但是他……” 她有些难以启齿,忍不住同情对方,“他不喜欢女人。” 苏无依愣怔好几秒,拧紧眉头,“不喜欢女人?难道喜欢女生?” 阿珍就像看傻子似的看了她一眼,“老板的意思是他喜欢男人。” 苏无依睁大眼睛,难以相信,“他他他…这怎么会呢?他之前还在采访中说他三十岁之前一定会结婚呢。” 苏念星见她不信,又扔下一颗炸1弹,“明天他会爆出丑闻,不信的话,你可以等等。” 苏无依失魂落魄离开了冰室。 她走后没多久,又有一位fans来算卦,不过她不是苏念星的fans,而是莫莫。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23节 阿珍见她跟自己追同一个明星,觉得跟她有共同语言,说话态度都亲热许多。 两人如出一辙的期待表情看向苏念星,期待她算出莫莫的隐私。 苏念星却看到一段迥异的视频。 莫莫结束了一天的通告,回到家中,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有个身影悄无声息从衣柜中探出头来,悄悄躺到他身边。睡得迷迷糊糊的莫莫探手一碰,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孔,他吓得当即从床上蹦起来…… 而那个陌生脸孔赫然是苏念星对面的靓女。 苏念星无语透顶,她都被称为“罪犯克星”了,这靓女还敢找上门,这是相信她,还是不信她啊? 她挣扎再三提醒对方,“无论你脑海有多渴望接触莫莫,都请你不要做出格的事。要不然你会面临牢狱之灾。” 靓女微微一怔,“我想请你算莫莫有没有结婚?女朋友是谁?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苏念星见她听不进去,“你不是我的有缘人,我不会给你算卦,送客!” 她终于也可以硬气一回,堂堂正正拒绝一位奇葩。 靓女还想再辩解几句,阿喜已经先一步请她出去。 阿珍等人走后,诧异看向苏念星,“老板,怎么了?” 苏念星把自己的算卦内容简单说了一遍,“她追星已经追入迷,开始犯罪了。” 阿珍瞳孔收缩,显些以为自己耳朵坏掉了。这是人干的事?追星而已,居然非法闯入还躺在莫莫身边,这不是变态嘛。 苏念星找到之前湾湾总经理给的名片,“我想请你转告莫莫,他三天内会遭遇fans非法闯入,希望他注意。” 总经理听到她的提醒,立刻向她道谢,又让她注意收听综艺节目,“两周正式上映,你那边应该可以收听这边的电视台。如果收视率可观,这边的综艺一定会找你的。” 苏念星记下日期就挂了电话。 翌日中午,冰室生意最忙的阶段,有电视台爆料罗吉大尺度照片曝1光。虽说是打着马赛克,但是文字描绘得一清二楚。罗吉逛鸭子店,被对方偷拍大尺度照片。 “老板,你算得太准了!我的天,罗吉的事业算是全毁了。”阿珍惊呼出声。 街坊人大多数都不追星,不认得罗吉是谁。不过飞哥不一样,他喜欢赶时髦,听到这八卦,嗤笑一声,“肯定有许多女fans哭晕在厕所。我就不一样了,我粉的是女明星,很少出问题。” “那可未必,不是有许多女明星当富豪的二奶吗?”阿珍没好气道。 飞哥被怼得无话可说,面无表情离开了冰室。 就在这时苏无依从外面走进来,她手里还拿着报纸,显见也看到了这篇报导,“大师,你算得很准。我真的没想到。我怎么这么倒霉,喜欢的明星都出事呢。” 她抽泣着摊开照片,“大师,你帮我算算,哪些明星可以追吧?我不想再受伤害了。” 她打印许多明星照片,苏念星一一数过去,挑中几张,“这些三观无太大问题。” 苏无依将剩下的照片直接撕碎丢在垃圾桶,拿着苏念星挑的几张照片走了。 阿珍失笑,“她到底是追星,还是在追个虚无缥缈的梦啊。” 苏念星也不清楚,“但是她乐在其中,我们又何必干涉她呢。尊重她自己的意愿,不好吗?” 阿珍一想也对。 到了晚上九点多,客人渐渐少了,苏念星正在盘点,芊芊拎着酒瓶子从外面歪歪扭扭走进来,也不知她喝了多少,人都打斜了。 阿珍拦在苏念星面前,“你干什么?喝醉酒发酒疯吗?这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我一个电话就能叫来警察,你信不信?” 芊芊晃悠着脑袋,满嘴都是酒气,推开碍事的阿珍,看向她身后的苏念星,“老板,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说着上半身往苏念星身上倾倒,苏念星唬了一跳,赶紧扶住她,但是对方喝醉酒,真的很沉。差点没扶住,好在有阿喜帮忙,将人扶住。 “怎么喝得醉熏熏的?”阿珍怕她在冰室吐,立刻到后厨请李师傅帮忙煮一碗解酒汤。 苏念星拿着毛巾给芊芊擦干净额头,正打算离开,芊芊却握住苏念星的手腕,“大师,你别走!我真的好难过。没有人爱我!他也跟我分手了。我爹地也有了两个小号,不指望我了。我真的很难过。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苏念星叹了口气,“你先睡一会儿吧。酒醒了就好了。他跟你分手,是他的损失,不是你。难道你希望一直被他欺骗吗?如果他真的爱你,就不会因为你不能继承大部分财产,选择跟你分手。” 芊芊傻呆呆看了她好半晌,大着舌头,“你说得对!是我自己一直拎不清,所以我爹地才对我那么失望。” 苏念星没有说话,等阿珍端了解酒汤,芊芊喝完后,半个小时,人才悠悠转醒。 醒来后发现自己来了苏神算冰室,她满脸不自在,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念星见她要溜走,给她一句忠告,“你跟你爹地二十多年的感情,一定比那两个小孩子深得多。只要你诚心认错,他还是会原谅你的。” 芊芊回头看了她一眼,刚刚的羞臊转化为感激,“多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苏念星目送她离去,阿珍笑了笑,“她居然还会不好意思?刚刚那脸唰得红了。” 苏念星失笑,“要面子嘛。我之前那么怼她,现在喝醉酒又被我撞见,她下不来台。” 阿珍点点头,“不过她刚刚好像不一样了?” 苏念星颔首,“经一失长一智。没有谁可以永远当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至少她老豆还是在乎她的。” 像她上辈子出身富贵,唯一跟她有竞争关系的表弟还是个战五渣,别家兄弟姐妹之间斗得唇枪舌剑,刀光剑影,而她和表弟是菜鸡互啄。即便如此她也学会认清现实,这世上的父母全心全意为儿女考虑还是很少的。他们在当父母之前,首先得是人。有自己的喜好,有自己的工作。将儿女养大,保证儿女没有长歪,他们已经合格了。别奢求太多。 阿珍羡慕得不行,“这种没有经过事,还这么天真,真的很难得。她父亲一定很疼她。” “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的女儿连分辨好人坏人的能力都没有。所以他的教育有很大问题。”苏念星幽幽叹息,“好在还不晚。就是有点仓促了。” 阿珍疑惑,“不仓促啊。她才二十多岁,来得及。” 苏念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心想:她来得及,她老豆来不及啊。 两人说话的功夫,电话响了,苏念星去接电话,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男音,“我找苏念星。” “多谢你,大师。”莫莫声音里充满感激,“昨晚我的屋里真的藏着一个人,幸亏你提醒我,我让助理提前检查,要不然……” 他睡觉浅眠,尤其是半夜突然出现陌生人,吓也吓死了。 苏念星笑笑,“不用谢,只是刚好帮得上忙罢了。” 之前的视频里,莫莫确实被吓出问题,患睡眠焦虑症,治疗一年多才有所好转。 莫莫大概觉得不好意思,想邀请她上一档节目,“湾湾的玄学综艺。如果你来得话,收视率一定高。我向副导演推荐了你。” 苏念星没想到她在湾湾的节目还没有播出,就接到新节目,有些受宠若惊,不过这档综艺正好对她的职业,她也没有推辞,“好。多谢你。” 电话里传来笑声,“等你录完节目,我请你吃饭。算是答谢宴。” “你太客气了。”苏念星没想到外表桀骜不驯的莫莫,这么有礼貌,谢过对方后就挂了电话。 阿珍刚刚在苏念星接电话时就凑过来,听到莫莫的声音,她双眼放光,等苏念星结束通话,她忙问,“什么答谢宴?莫莫吗?” “对!”苏念星见她又要发疯,忙泼了盆冷水,“莫莫只是推荐,副导演还没有找我。这事不一定准。” 她的话言犹在耳,翌日她就见到了副导演,邀请她参加节目。 苏念星签完合同,人处于呆愣中,昨天莫莫才跟她说,今天就签合同了。这个莫莫该不会是星二代或是富二代吧? “老板,你太幸福了。”阿珍抱着苏念星夸张大叫,恨不得替她出席答谢宴。 苏念星脸上浮现笑意。 第108章 苏念星签完合同后, 很快再次飞去湾湾,这次拍摄时间宽裕,她拍完后, 与莫莫吃了饭。 对方接了一档戏, 不是他惯常演的偶像剧, 只要装酷耍帅就行, 这次演技要求特别高,而且是跟老戏骨一起演。吃饭时, 他再三感谢苏念星救了他。 苏念星笑着宽慰他几句。 莫莫请苏念星帮他算算, 这部剧能不能红, “为了演好这部剧,我找老师辅导,压力很大, 精神都快崩溃了。如果不能红,我……” 现在的娱乐圈都是影视歌三栖发展。这样才能全方位积攒名气。 苏念星没有给他算卦,她好歹也是重生,只要看名字就知道能不能红。得知是一部古装剧, 她赞叹, “这部剧会很红。而且会被内地买去版权。” 莫莫眼睛一亮, 他压根没想到自己能红到内地,只要能在湾湾火, 他就很满足了,“多谢你!要是真的大卖, 我一定好好谢谢你。” 苏念星与莫莫聚餐后,在湾湾逛了两天, 买了些记念品就回了香江。 这次的综艺节目二十天后才能播。她等不了那么久。 回到香江,苏念星将带来的礼品发给员工们, 一切照旧。 这天大清早,有位客人火急火燎赶过来,似乎是着急上班,他走到柜台前,阿珍以为他是来买早点的,正想转身拿小笼包,谁知客人扫了一眼直奔柜台,“我要算卦!我有急事。” 苏念星微微一怔,大清早算卦,这事不小啊。她看向客人,“你要算什么?” 其余街坊听到有卦可看,将报纸随意叠起来,全都聚拢过来,想听最新八卦。 客人也不在意这些街坊,他真的很急,“我的文件丢了,非常重要。你能不能帮我算算到底是谁偷的?” 苏念星看着面前的靓仔,“你先说说事情经过,我再看看能不能帮你找到。” 靓仔点头,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最近公司要参加一起投标会。他是负责人之一,带领七人小团队多番调研,反复修改方案,最终赶在投标之前完成,“下午三点就要投标了。如果我们公司拿不出方案,一定会被淘汰的。” “你的方案是怎么丢的?你是纸质,还是用电脑办公?” 香江八十年代就引进电脑,九十年代许多公司也在用电脑,但是因为是新鲜事物,再加上电脑速度并不快,有一半公司还在纸质办公。 靓仔点头,“我存在软盘里。因为要交给部门领导。但是昨天我们住在酒店,软盘却不翼而飞了。我想让你帮我算算到底是谁偷了软盘。” “有多少人住在酒店?”苏念星追问。 “包括我在内总共七位组员,还有我的直属领导也过来参加这次投标会。”靓仔熬了好几个通宵,眼底一片青紫,精神很疲惫。 苏念星能够理解他的焦灼,现写肯定来不及了。只能找回软盘。 “他们在酒店有没有出去过?”苏念星再次追问。 靓仔颔首,“我们是两两住一间,昨天写完招标书,其他人都出去放松了,只有我一个人在酒店休息,醒来后,软盘就不见了。他们责怪我没有看好文件,但是我真的太困了。” 有街坊问,“酒店没有监控吗?” “没有。”靓仔沉重摇头。 “你的房卡还有谁知道?”苏念星追问。 “我和领导,不过保洁进去打扫过,不过她当时在卫生间听到房间有人走动的声音,她没看到有没有人进去。但是我可以肯定我没有下床,所以……”靓仔摊了摊手。 有街坊立刻道,“你之前说的太武断,不一定是内鬼干的。兴许是外面的人偷走的。” “但是外人不知道招标,为什么房间内有那么多值钱的东西,他不偷偏要偷软盘呢?”靓仔提出质疑。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24节 “可能是竞争对手一直盯着你们。你们那个招标会,公司赢面大不大?” 靓仔颔首,“这次有十几家公司投标,我们有五成概率中签。” 这概率也是相当大了,苏念星拿着工具示意他找个位置坐下,其他街坊随着靓仔移动。 靓仔在苏念星坐下后,自顾自说道,“之前看报纸说你算卦很灵。我实在是没办法,只能找你了。如果连你都帮不了我,我恐怕会挨领导批评,说不定连奖金都没了。” 街坊们无不同情他。熬了好几个通宵做出来的东西,没想到没得到回报,反而要挨处罚,这结果任谁都接受不了。 明哥拍拍靓仔的肩膀,给他打气。 苏念星打过工,不像上辈子那样没心没肺,不忍在他伤口上撒盐,在算卦之前提醒他,“临时算卦要双倍卦金,两千多。你想想划不划得来?” 靓仔微微一怔,街坊们也愣住了,是啊,算卦是要钱的,到底是奖金高,还是卦金高呢?他需要在两者之间做选择。 靓仔为难地抓了抓头,很显然他的奖金没有卦金高,正在犹豫要不要算。 街坊们也都没有表态,花钱的不是他们,他们当然不好开口。 靓仔试探问,“不灵不要钱,对不对?” 苏念星颔首,“算不出不要钱。” 靓仔咬咬牙,“算吧。” 苏念星开始摇六爻金钱卦,一系列流程后,她看手相,随即眉峰一拧,叹了口气,“你现在去梧桐酒店三楼五零四包间,那儿有你要找的东西。不过你记得先躲在暗处,看看进包间人的身份再决定要不要进去。” 靓仔呆住了,显然没有弄清苏念星的路数,怎么就报地址了?不该告诉他,谁是内鬼吗?他惊讶地张大嘴,“啊?” 明哥见他没反应,推了他一把,“快去啊!内鬼要把软盘交给竞争对手,你晚一步过去,交易就达成了。” 靓仔愣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他从口袋掏钱付了卦金,急匆匆往外跑。 他一走,街坊们将苏念星围住,“是不是内鬼啊?” 苏念星颔首,“对!” 街坊们叹了口气,“这种人没有职业道德,太无耻了。就为了点钱出卖同事,害全组的人都没了奖金。一点团队精神都没有。” 苏念星沉默听着没有开口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靓仔终于回来了。 街坊们看到他,立刻将他迎进来,“怎么样?找到u盘了?” 明哥见他傻呆呆地,知道他被同事出卖,心里遭受重大打击,只能给他打气,“工作后遇到这种事真的很正常,你千万别想不开。不是你天真,是这世上的人千奇百怪,我们没办法要求别人善良,就只能多多防备。以后还是将东西收好。”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是啊。明哥说得对。吃一堑长一智,你还这么年轻,早吃亏早清醒。对你将来的职业道路有好处。” 街坊们说着各种安慰人的话,靓仔却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笑着笑着他眼泪下来了。 街坊们唬了一跳,“你别哭啊。多大点事啊。不就是被同事背叛吗?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兴叔指着明哥,“他差点被美女骗呢。” 明哥指着兴叔,“他儿子生下来就被人偷走,前阵子才找到。比起我们,你这点事情根本不算什么。” 靓仔一屁股坐到旁边的位置,“不是!不是同事,是领导!他偷了我的u盘。” 街坊们呆住,“啊?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上司是间谍呗。收了对家的钱。这种人也不是没有。”明哥一副过来人口吻。 “这什么上司,太坑人了。你必须得告诉领导,将他辞退。要不然你以后工作没法开展。” “是啊。这种人就不配当领导。” 靓仔擦了戏眼睛,“不是。是我说得不够准确,不是领导。我直属领导偷拿了软盘交给了公司副总。” 街坊们被这走向惊呆了,什么意思?副总是内鬼吗?不会吧?这公司连副总都是内鬼,这是要完的节奏啊? 靓仔见大家不说话,他语气多了点苦涩,“我们公司是陪标。因为中签公司是新成立的公司,工作人员还没有招齐,他们还不会写项目,所以副总把我的软盘拿给他们。” “为什么呀?他可以跟你说呀,为什么要偷呢?这摆明欺负人,让你们做白用功嘛,而且还扣你们的奖金,太缺德了。” 靓仔只是个小员工,他哪里知道副总为什么要这么做。所以他这次过来是想问苏念星,“大师,你能算出来吗?” 苏念星还真能算出来。因为房正盛总公司出事,所以就想用新公司投标,只是这做法也太缺德啊,让总公司的员工做事,分公司得利。 “你公司叫什么名字啊?” “总公司是房正盛。”靓仔立刻答道。 明哥想起来了,“房正盛不就是之前那个害了黑哥,他又绑架神算……的垃圾公司吗?” “对!就是他!”街坊们每天听八卦,这事过去这么久,他们居然还记得。 “哎哟,这里面的水很深啊。我看你也别想拿回软盘了。还是换家公司要紧。这公司手段黑着呢。你呀,还是躲着点。”明哥拍拍靓仔的肩膀,提醒他。 苏念星也想劝这靓仔保密要紧,房正盛可是吃人不吐骨头。 靓仔有些不甘心,“可是我们团队的奖金?那可是我们辛辛苦苦熬了许多个通宵才完成的。我怎么能放弃。” “如果你坚持要拿回奖金,你们可以一起找他,说你下午两点看到他拿软盘了。他心虚,肯定会认下此事。”苏念星看他这么缺钱,只能尽力帮他挽回损失。 靓仔想了想,“那我跟队友们谈一谈。这钱我们必须拿回来。这是我们的劳动成果。” 他向苏念星道了谢,大踏步离开冰室。 苏念星没有等来靓仔,倒是先等来关于他的报导。 《香江日报》头版头条刊登:房正盛为了让分公司竞标成功,让总公司的员工做事,却偷员工创意。这条报导一五一十揭露出来,有图有真相。 “哇!”阿珍大叫,“他怎么敢?!” 苏念星看后也是大感惊奇,之前那些媒体可是连房正盛死人案都不敢报导,这次只是一桩小事,居然就报导了。这里面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她实在好奇,但是又不知道该问谁。 不过房正盛因为这桩事被许多职工骂。之前房正盛骗人祖宅就已经够缺德的了,但这次连自己人都坑,职工辛辛苦苦加班拿奖金,好不容易把项目做好,它却卸磨杀驴,这是人干的事? 香江跟内地不一样,这时候的香江还是工人阶级居多。而资本主义社会遇到不公的事情,他们就会举行游1行抗议活动。不止是房正盛公司员工,就连其他公司的员工也一起声讨房正盛。 为了平息怒火,房正盛亲自出来道歉,并且表示已经辞退了两个部门的负责人,并表示会发放奖金。 “媒体的力量真强啊。这次居然能让房正盛老总亲自出来道歉。”阿珍啧啧称奇。 “他这次真的是犯了众怒。他们这些大富豪也是靠剥削普通工人才赚这么多钱,他连打工人挣的血汗钱都不出,谁还敢给他打工。”苏念星就看不惯这种人,仗着庙大就欺负底层员工。好在这次靓仔干得漂亮。 当天下午,靓仔过来答谢苏念星,还带了一袋水果作为谢礼。 苏念星问他怎么会闹得这么僵,“他们不肯给你赔偿吗?” 靓仔点头,“我好声好气跟他们说,他们不愿意,我就请我叔叔帮我报导。我叔叔就是这家报纸的主编。” 看样子,他也是有点实力的。苏念星总算放了心,“你跟房正盛闹掰了,接下来什么打算?” “我已经辞职了。同事也跟我一块跳槽。”靓仔不喜欢房正盛这种无赖,让人做事不给钱太无情,“房正盛也不是以前只手遮天的时候了。现在许多公司都有意进入房地产市场,以前他们是没有机会。现在有了机会,他们就像苍蝇一样盯过来。我已经找好下家。对方也开发了新楼盘。大师,你帮我算算这家公司未来怎么样?” 苏念星问他是哪家公司。 “新西贡。第一个楼盘项目就是在西贡开发。”靓仔笑眯眯说出名字。 苏念星挑眉,居然是何先生新成立的房地产公司,她给靓仔看完手相,满意地点头,“这家公司确实很不错,很有前途。你这么有才,一定可以得到重用的。” 靓仔心中最后一颗大石落下,“多谢。” 靓仔欢欢喜喜走了。 第109章 靓仔走后没多久, 又来了一位靓仔,点了一份蝶头饭,吃完后急匆匆走了。 包租婆见他走了, 伸着脖子往外看, 其他人见她盯着靓仔的背影瞧, “怎么了?你认识啊?” 包租婆颔首, “认识。他老豆租我的房子,听说他很不孝。” 街坊们一听有八卦, 齐齐凑过来, “他怎么不孝了?” 包租婆也是听自己的顾客说的, “他妈得了重病,在医院治病,他只顾着工作, 离医院就十五分钟,他都不过去探望他妈。你们说是不是不孝?” “是够不孝的。工作再怎么忙,也应该去探望母亲啊?” “得的什么病啊?”安叔好奇。 “不知道,应该是绝症, 估计治不好了, 就这几天了吧?他老豆一直在医院照顾, 刚开始那周他去探望过,后来再也不去了。哎, 现在的孩子真是冷漠。那到底是亲妈啊。” 安叔经的事多,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不是亲妈吧?是不是后妈?从小虐待他,没什么感情。” “不是后妈。是亲妈, 还是独生子,家里只有他一个。乡下来的, 家里条件很差。”包租婆叹气,“工作十几年了,一直租我的房子。还是最便宜最小的房间。人看起来很老实,没想到会是这种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明叔想起一件事,“他应该是dse的老师吧?刚刚穿的衣服就是辅导班老师的制服。” “应该是。他胸口有那个图标。”包租婆忧心忡忡,“这种人教孩子,我不放心,不行,我得去问问。” 苏念星见她要起身,却叫住她,“你完全不用担心,他眉目清正,两肩平厚有势,主厚碌而多福,能负重任。是个有担当的人。” 街坊们一听她给的面相这么好,纷纷询问,“那他老豆说他不孝是假的?” 苏念星摇头,“我不知道真假。但是他面相的确亲缘淡薄,所以……” 街坊们搞不清了。有担当,与父母关系却不好。这是什么缘故? 转眼过去两日,包租婆来店里告诉大伙,得绝症的那位母亲下午走了,母亲临死前也没能见到儿子最后一面。 香江丧事都是在殡仪馆办理,他们在这边租房子,没什么亲戚朋友,办完后原以为要退租回乡下,没想到下午靓仔老豆闹到了dse,指责儿子不孝。 街坊们听到动静,全跑出去围观。 苏念星也跟出去,只见有个六十出头的男人站在dse门口控诉儿子不孝。 他的说辞与之前包租婆说的别无二致,靓仔一直站在边上面无表情听着老豆的指责,并没有反驳,好像对方说的人并不是他似的。 围观群众听到靓仔这么不孝,纷纷向connie姐提议把人开除,“这种品行不端的人,教孩子就是误人子弟。” connie姐听到这些指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下属会这么无情。虽说他平时确实抠门,很少与同事聚餐,但是连亲妈都不管,是不是太冷漠了? 见靓仔一直不说话,她有些急了,“张绍康,你说话啊?到底怎么回事?” 张绍康终于动了,他抬起头,看着下面乌压压的脑袋,他苦笑,“我出生在一个贫穷的村子,辛苦一年挣的钱也只够温饱。直到我上大学来到了城市,我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我拼命努力赚钱,只为在这个地方拥有一个家。我不敢请客吃饭,不敢与同事聚餐,省吃俭用攒钱,好不容易可以买一套房。母亲生病了。我挣扎再三,还是拿出所有积蓄给她治病,但是钱真的不经花,我辛辛苦苦攒了十五年的钱不到三个月就全部花光。你们说我不孝,可能我真的不孝吧?” 场面一时陷入冷清。苏念星看着他,香江这样阶级固化的大城市想要翻身何其艰难。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难得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问,“那你为什么不去医院探望母亲?甚至连最后一面都不见。”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25节 “因为我怕我会露出埋怨的表情。我不想埋怨她,但是我也做不到更多,我可能真的不是个孝子。你们骂得对!”张绍康苦笑看望大家,他下了台阶朝connie姐鞠了一躬,“我真的好累。我想辞职,望你允许。” 老豆见儿子要辞职,立刻急了,“你辞职,你妈怎么办?她的骨灰还得找个地方安置呢!” 张绍康知道他是让自己掏钱,他的愿望已经落空,他已经没了指望,朝connie姐道,“把我的工资给他吧。” 他挤出人群大步往外走。 老豆以为他是回出租房,并没有追上去,朝connie姐看去。 connie姐带他去财务结算工资。 街坊们见没热闹可看,纷纷散开。 “哎,你说他是孝?还是不孝啊?” 说他孝,他把钱全部拿出来救母亲。说他不孝,他临死前都不肯见母亲一面。 苏念星看着张绍康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直到明哥在她面前挥了挥巴掌,“怎么了?” 苏念星回头,笑了笑,“我还是头一次碰到命相这么奇特的人。” “怎么个奇特法?”明哥来了精神。 “一飞冲天!资产过亿。”苏念星摊了摊手。 明哥被她的卦象惊呆了,“真的假的?” 他的声音太高,围观群众刚走没多久,听到他的话又重新聚拢过来,“什么事啊?” 明哥把苏念星的卦象说给众人听。 街坊们齐齐炸开了锅,“真的假的?这么厉害?” 张绍康的老豆也挤进人群,“真的吗?我儿子这么厉害?” 他巴巴看着苏念星,包租婆替她回答,“当然是真的。她算卦很灵的。绝对错不了。恭喜你啊,有这么个出息儿子。” 张父笑呵呵地,朝大家拱手,“同喜!同喜!” 苏念星却泼了一盆冷水,“他出息,你也看不到了。” 众人不解其意,“什么意思?为什么看不到?” 苏念星却没有为他解惑,开玩笑,她算卦要给钱的,怎么能让人白1嫖。 张父看着她的背影,急得跺脚,“她怎么走了?说半截留半截,有她这么办事的吗?” “大师算卦要给钱的。”包租婆提醒他,“你想算卦,找她啊。一卦两千多。” 张父一听这么贵,哪里舍得,扭身走了。 其他街坊围在一起,“之前苏神算不是说了吗?张绍康与父母亲缘淡薄,看来他发财,他老豆没法跟着沾光啊?” “估计是。” 众人不再羡慕了,反倒开始同情张父。 转眼过去几日,阿香婆再次出现在冰室,告诉大家,张绍康走了,他老豆到处找他都找不着。 “神算,你觉得张绍康去哪了呢?” “哪儿都好。他与父母不宜靠得太近,会影响他发财。所以……”苏念星随口回答。 众人露出恍然之色。 周六晚上,苏念星在湾湾的综艺节目终于正式开播。也不知道是隔得远,还是怎么回事,信号不怎么好。阿喜拿着杆子稳住上面的天线,才能让信号一直保持,不出雪花,“老板,我这样好累啊,你能不能拿个工具出来啊?” 阿喜撑了一会儿就累了,苏念星看得正入迷,听到这话,立刻从里面拿椅子给他。 阿喜傻眼了,“老板,光有椅子不行啊,你得拿根绳子。” “你想什么呢?”苏念星拍拍他肩膀,“你不能走,你一放下,雪花又出来了,你得一直拿着。放心,我不白让你撑着。我给你拿了椅子,你坐着拿竹竿。” 说着按他坐下。里面立刻传来阿珍的抗议声,“阿喜,你是不是又乱动了?让你别乱动,又是雪花了。” 阿喜生无可恋,苏念星憋着笑,又调整一下角度,里面传来街坊们的响应,苏念星点头,“就保持这个坐姿。” 阿喜欲哭无泪,苏念星笑道,“放心吧。回头我把fans送我的一套化妆品给你。” 阿喜刚想说“我一个大男人要什么化妆品”,话刚出口突然反应过来,嘴巴咧得大大地,“谢谢老板!” 苏念星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还不算太笨。 这档综艺在香江没有转播,她也不认识湾湾那边的电视台负责人,也不好意思找别人帮忙打听,于是就一直等报纸。 谁知报纸没有等来,倒是有人找她合作。 “想找我制作一档综艺节目?”苏念星眼睛瞪圆,“不是作为嘉宾?做主持人?” 靓仔拿出合作的策划书,“你可以详细看看。” 苏念星接过策划书,真的是玄学类综艺。而且是一男一女两个搭档。 请的是素人,主持人对素人预判,当然也要对各个星座进行预判,主打的是中学生和大学生市场。 苏念星微微有些惊讶,“我不需要考证吗?” 她记得在内地当主持人要考证的。普通话要一乙,最低也得二甲。除此之外还有播音主持证。 靓仔微微一愣,“不用啊。” 苏念星听着他的声音,不像三十年后的湾湾腔,为什么这时候很正常呢?她一时想不通,看着这个策划确实不错,“大概要录多久?” “每期是七天,每一期中间有七天时间。” 苏念星揉了揉眉心,这也太难了吧?她要跑这么远的地方录综艺,“我要考虑一下。我现在的证件去那边只能停留15天。我每次都要换证,真的很麻烦。” 她确实想让自己的名气红遍湾湾,但是这个换证的事情确实要考虑。 靓仔点点头,给她考虑时间。 阿珍觉得老板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太可惜,“麻烦一点也没事。大不了,我帮你跑。” 苏念星摇头,“如果我接了这个综艺,我以后就没时间再接香江这边的综艺。时间调不开。我得慎重考虑一下。” 阿珍还真没想到这些,不过之前的综艺这么红火还是出乎阿珍的意料,“我一直以为湾湾那边不怎么迷信。没想到他们并不比香江差多少。” 苏念星失笑,她拿出湾湾的报纸,“其实是沾了明星的光。” 她在综艺里给一个女星算卦。对方和丈夫离婚。但是女星先被对方爆出劈腿照,她被许多fans骂荡1妇,承受很大委屈。但是苏念星却算出男方早已出轨。而且私生子已经六岁了。 这个消息一出,在湾湾引起巨大轰动。后来女星找私家侦探拍到老公与私生子的互动照片,为自己自证。 并且晒出自己的离婚照,表示自己是无辜的,她是离婚后再交往男友,并没有婚内出轨。 苏念星这卦算是为她证明,直接将她送上头版头条。 可以说她是因为女星而沾光。 阿珍惊讶,“哇塞,太可恶了。贼喊捉贼啊。这种贱男人太便宜他了。” 转眼过去三日,她又接到一个通告,是tvb新筹备的综艺节目,也是玄学类综艺,邀请她当主持人。不过跟湾湾的那档综艺不同的是,tvb请的是知名明星,聊撞鬼经历、考试运、财运、婚姻运等等。这次也是男女搭档组合。 香江女算命师很少,苏念星在这个行业算是翘楚,长得靓,算得还准。所以节目组第一时间找到她。至于男主持人需要核实人选。最好也选个跟她外形很登对的靓仔。 苏念星问过他们的拍摄流程,答应了。 一个月后正式开机,时间也是一周录,一周休息,最主要她不需要两头跑。太方便了。 签订完项目,确定好时间,酬劳要等录了之后才能拿到。 不过因为她签定了项目,何灵芸建议她招个助理,这样以后有琐碎的事情可以交给助理完成。 “你现在大小也是个名人,走哪都有人围观,不想应付这些,最好招个助理。” 苏念星思来想去觉得可行,于是她在冰室门口张贴招聘启示。 要求还是比较高的,既可以当助理,又可以当保镖,保护她的安全。工资给的也高,一个月一万五,再加提成。 阿珍嚷嚷着自己吃了性别的亏,而阿喜却怼她,“我是男人,也不符合要求啊。” 别看他有肌肉,但是打架不行。当不了保镖。 招聘启示贴出去,当天下午就有人过来应聘,却是个女人。 苏念星看着她的憔悴的脸和身高,也不像能打的样子,迟疑问,“你是?” 女人挽起额头的碎发,露出那张因为岁月而苍老的面容,“我不是自己面试,我是帮朋友面试,他做事细心,也会打架。” 苏念星没有见到人,自然不好给准确答复,“那你通知他过来吧?我得亲自见过人才行。” 女人面露尴尬,“这……能不能等十天。他才能过来。” 苏念星只以为对方有事耽搁了,“那等他过来再说吧。如果我招到人,那就没办法了。” 女人明白她的意思,嗫嚅着嘴唇想说什么,到底没有开口,一步三回头走了。 阿珍觉得这个女人奇奇怪怪的,似乎很急,但是为什么十天才能过来。 只有明叔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说的朋友应该是她男朋友。” 苏念星恍然,“那有什么不能说的?” 明叔叹了口气,“她呀是个苦命人,等了她男朋友十七年。那个男人一直在坐牢。” 别说苏念星如何震惊,街坊们齐齐炸开了锅。 “啊!十七年!这么痴情!” “这女人是不是脑子不好啊?等这么个烂仔出狱。” “她父母也不称职,任由女儿这么胡闹。” 苏念星率先回神,“她男朋友犯了什么罪啊?居然要十七年。” “杀人吧。”明叔已经记不清了,他也是道听途说,“什么原因我不记得了。反正她一直在等她男朋友出来。” 阿珍吓得瑟瑟发抖,“老板,你千万不能招这人,我害怕。” 打架斗殴也就罢了,居然是杀人罪,她怕对方一发火,把她小命也给咔嚓了。 苏念星看向阿喜,他眼里也有惊惧,阿香婆和两位厨师显然也是这副表情,她摇头叹息,“兴许他已经改邪归正了呢。这女人面相很苦的。” “怎么个苦法?”街坊们追问。 “父母都是不负责任之人,对她从来都是颐指气使,她童年过得很悲惨,她性子懦弱、没有主见。十八岁就被父母嫁给了一个爱家暴的男人换取大额彩礼。”苏念星点到为止。但是街坊们从她口中听出未尽之语。性子这么懦弱,丈夫喜欢家暴,她的悲剧几乎是注定的。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26节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说话。 到最后只有阿珍小声道,“老板,我承认她很可怜,但是……我还是害怕。” 苏念星安抚地冲她笑笑,“放心吧。我不会用他的。” 她的许诺安了其他人的心。 又过几天,女人带着男朋友来找苏念星。这个男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脸上有刀疤,眼神充满煞气,阿珍与他眼神对视两秒就吓得瑟瑟发抖。阿喜也是不敢与他对视。明明对方不壮,甚至是有些消瘦,但是他体内迸发的力量足以吓坏阿喜这种没怎么锻炼的人。 苏念星顶着他一身寒气硬着头皮上前,“对不住,我们已经招到人了。真的很抱歉。” 男人扫了眼门口的招聘启示,意思不言而喻,如果真招到人了,为什么不把它撕掉。苏念星有些窘迫。但到底没有解释。 女人一脸失望,但还不死心,“真的不行吗?他真的很细心,一定能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还是摇头拒绝。她不能因为同情对方就置员工与危险。更何况这个男人,她可能使唤不动。 男人似乎见不得女人低声下气的样子,硬邦邦开口,“走吧!” 说完率先大步离开。 苏念星实在见不得女人恋爱脑,把自己好好的生活弄得一团糟。她原生家庭确实很糟糕,但是她已经成年了,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为什么还要陷进泥里,她凑近女人身边小声劝道,“我劝你还是为自己着想。别再执着了。” 女人微微一怔,似乎明白苏念星为什么不肯用他了。她苦笑着摇头,“可他是为了我才杀人。如果没有他,我可能早就横死街头了,做人得讲良心。” 苏念星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震得回不过神,为了她才杀人?难道那个男人杀了她的家暴丈夫?她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男人虽然脸色很臭,但却一直护着女人,不让她被路人碰到。 他们谁也没有辜负谁,只是一场错误的决定让两人硬生生晚了十七年。 第110章 苏念星的招聘启示贴出去好些天, 前来招聘的人很多,但是没有一个符合她的要求。 要么心细,但是体力不行, 要么块头大, 但是不够心细。好像助理和保镖根本就是两类人。 阿珍提议她招两个人, “反正你开这么高的工资, 足够找两个人了。” 苏念星倒不是不想招两个人,她就是觉得冰室本来就不大, 如果多招一个, 地方又挤了一点。 “慢慢招吧。反正还有一个月时间, 我也不急。” 又是一个热闹的早晨,苏神算冰室依旧热闹非常,尤其是现在, 吃早饭匆匆买完小笼包和奶茶转身就走,而有大把时间的客人则会悠闲品尝早茶,等吃完再离开。 香江地小人多,各个冰室都有拼桌现象。这会儿他们人手一份报纸, 正在讨论今早报纸的头版头条。 “昨天尖沙咀名表店被五个蒙面歹徒持枪抢劫, 听说抢走几千只名表, 价值一千多万。” 听到这么多钱,有报纸的纷纷翻到头版仔细阅读起来, 随后又跟着大伙一起讨论,“这家店亏大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买保险。” 有人幸灾乐祸笑起来, “要是没买保险,老板估计得破产。” 这时有个客人提醒另一个客人, “光头表,你家也是开表店的, 可得小心点儿。” 光头表摸摸自己的光头,无所谓地摆摆手,“我家的手表又不值钱。人家要的是名表。我敞开门让他们抢,他们都不屑进来。” 众人哈哈大笑。 刚刚出声的食客又开口,“光头表说得对。那些抢劫犯只抢值钱的东西。名表、金子这些容易出手。其他店真没必要紧张。” 苏念星端着刚刚出锅的小笼包,好奇问,“有没有人受伤?” “店员们都吓得不行,那名表也不是店员的,只是一份工作而已,谁会卖命反抗?”食客举起四根手指,“听说歹徒进去后,在门口挂了歇业的牌子,命令店员把名表装进袋子里,外面有人开车接应,他们跳上车就跑了。前前后后只花了四分钟。等阿sir赶到的时候,早就不见踪影了。” 苏念星叹气,这时候街道没有监控,甚至许多店里都不安装电话,也不可能偷偷报案。只能事后再打电话报警,等阿sir赶来的时候,歹徒早已逃之夭夭。 香江人口密集,车辆也很多,就算记下车号牌,没有监控也是大海捞针。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男人进来,光头表看到他,笑起来,“明哥,你可得注意点。” 明哥不明所以,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以为自己穿错了衣服,将自己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没什么问题啊。 光头表上前搂着他坐下,“不是衣服,是金店。”他抬抬下巴,看着斜对面,“你那金店应该也值几百万吧。当心被那帮劫匪找上门。” 明哥刚刚也在大街上听人说尖沙咀发生一起抢劫案,他摇头失笑,“我们老板已经给金店上了保险,抢就抢吧。反正损失的也不是我,是保险公司。” 这些街坊全都把这件事当个乐子来听,虽说就发生在这个城市,但是没有亲眼见过,他们就觉得离自己很远,看过讨论过,这事就也算过去了。 苏念星也没有放在心上。光头表的表店不值得劫匪光顾,她的冰室就更不可能遭抢了。所有家当全部加一块也不值几万。没有抢劫犯看得上。 转眼过去一周,明哥过来吃饭再次提及抢劫案,“听说昨天中环金铺遭抢了,损失一千万。今天头版头条又登了。这下保险公司赔惨了。” 他眼里有浓浓的担忧,还有对未来的恐惧。 光头表刚好也在店里,见他眉峰拧紧,显然在害怕,拍拍他肩膀,“你不是说你们店上保险了吗?” “上保险了,但是店被抢,找保险公司索赔,肯定要涡旋好些天,万一老板撑不下去,不开店,我的铺子租给谁啊。”明哥可以不在乎金店被抢,但是金店的铺子是他的,要是金店出事,他的铺子肯定租不出去。 苏念星笑道,“不用担心。我们这条街经常有军装警巡逻,我要是抢劫犯,也不可能选择这条街。” 这话似乎提醒了明哥,他狂点头,“你说得对。铜锣湾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应该是崇光百货、时代广场、利舞台广场以及世贸中心,比百德新街更繁华的街道金百利、霎东街、罗素街,不一定来我们百德新街。” 见他自己劝好自己,苏念星问他吃什么,“我们店碟头饭又加了鲍鱼,要不要点一份?” 最近经过两位师傅的辛勤改良,苏念星冰室的碟头饭卖得很火。 就是内地的盖浇饭,粤语里叫碟头饭,内地是把炒好的菜放在米饭上面,所以叫盖浇饭,苏念星做成拼盘样式。 比如叉烧碟头饭(也叫叉烧饭)摆盘是:鸡蛋一分为二、几颗小番茄、香菇青菜、雪菜和一份米饭。颜色搭配好看,又能引起食欲。最要紧的是叉烧可以提前做好,无需像炒面那样每次都要现炒,翻桌速度快。 明哥笑道,“最近口腔溃疡,不能吃鲍鱼,给我一份烧鸭饭吧?” 苏念星颔首,香江人喜欢吃烧鹅,烧鹅源于烤鸭。除了肉质有些许不同,味道很相似。 一道烧鸭饭端上桌,再加上一道开水白菜的汤,明哥吃得很满足。 因为碟头饭种类增多,而且方便送外卖,苏神算冰室又装了电话,她现在也提供外卖服务,订单量再次迎来高峰期。 定餐最多当属铜锣湾警署,尤其是重案组的人。最近重案a组接了新案子,没空过来吃饭。打电话过来定餐。 苏念星接到订单,打包好后,将一份份盒饭送到外面的摩托车后备箱。 这是她最近新买的,就为了方便送餐。她还特地考了摩托车能用的驾照。 将盒饭送到重案a组,大林几个嚷嚷着饿死了,跑过来拿盒饭。 苏念星给梁督察送一份盒饭过去,顺便从他这边拿钱。 梁督察正在办公室向领导汇报进展,“对,案子正在侦破当中。有线索会第一时间告诉你。yes,sir。” 挂上电话,看到苏念星来了,他立刻拿钱给她。 苏念星问他是不是在查报纸上刊登的那个抢劫案。 梁督察摇头,“不是。这案子不归我们管,归o记。” 苏念星恍然,她想起报纸上警察呼吁市民提供线索,有些啼笑皆非,“o记这些警察真有意思,呼吁市民看到可疑之人就打电话报警。但是又没有指向性线索。就凭借几张套头照片,谁能认得出来啊。” 梁督察颔首,“那也没办法。他们犯案时,戴着头套,连指纹都没留下,只有目标证人给出身高信息,其他的一无所知。就那张照片还是从市民手中买下来的。” 苏念星叹气,“这五个抢劫犯一天抓不到,那些开金店,开名表店的老板就得人心惶惶。” 梁督察诧异看了她两眼,“你开冰室的,应该没有这个顾虑吧?” 苏念星当然不是为自己犯愁,而是为明哥和光头表,这两个人一个开金店,一个开表店。光头表还好些,他店里名牌手表比较少,抢劫犯未必看得上。但明哥的金店是百德新街唯一一家金店,生意一直很不错,据他所说价值两千多万。当然最主要的是明哥的金店就开在她对面啊。万一抢劫犯真的来了,吓也吓死了。 她将自己的忧虑说给他听,梁督察想了想道,“等我手头这桩案子完结,我可以去你们店光顾几次,说不定那些抢劫犯看到警察就不敢来了。” 苏念星眼睛一亮,“好!” 说完正事,她就离开了警署。 回到冰室后,没有新的外卖订单,苏念星帮忙端饭。 这时有三位客人走进来,他们三四十岁,穿着打工人爱穿的衣服,浑身充满煞气,明明靠窗的位置有人,但他们还站在边上,就这么直勾勾看着对方,那几个刚出社会的年轻人被他们一瞪,吓得不轻,拿起包包就挪到旁边那桌。 苏念星端着刚刚出炉的饭走过来,却发现客人已经换桌,她四下看了看,才发现年轻人居然坐到了旁边,她将饭放到其中一位年轻人面前,走到三位客人面前,“请问你们想吃点什么?” 三位客人头也不抬,继续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随口回答,“上你们店最拿手的饭菜。” 苏念星看着他们背对着自己,以为这三位是从外地来的,对香江充满好奇,也没当一回事,扭头回后厨准备饭菜去了。 苏念星将店内卖得最红火的鲍鱼饭端上来。 盘子摆放到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三位客人终于回过头,抬头看了她一眼。 等苏念星将菜全部端上桌,身穿蓝色套头衫的寸头男人蹙眉看了一眼,“没有菜吗?” 来店里的客人多数都是上班族,吃碟头饭就不可能再点菜。 没想到这三位穿得普通,吃饭却那么舍得,苏念星点头,“有。我们有十几种菜。要不要给你们上四五道?” 寸头男人颔首,“上吧。捡贵的上,越贵越好。” 苏念星连连点头,很快将店内最贵的几道菜端上来,卤牛肉、蜜汁叉烧、酱焗龙虾和小酥肉。 端上桌时,三位客人吃得津津有味。 等全部菜都上桌,寸头男人叫住苏念星,问她这鲍鱼怎么做的? 苏念星还真不知道,“是后厨做的,这是他琢磨出来的。” 苏念星为了鼓励两位主厨精进厨艺,提高他们的提成。两位厨师人在中年,上有老下有小,看到之前创新的菜都得了不少提成,这鼓舞了两位主厨,鲍鱼就是他们从四星级酒店琢磨出来的菜品。当然原料并不完全一致,但是口味已经像了八成。 寸头男人挥挥手,示意她离开了。 从这以后三位客人几乎每天中午都会过来光顾他们的店,有时是苏念星给他们送菜,有时是阿珍。 有一回阿珍好奇问他们是做什么工作的? 寸头男人回答,他们是从内地来的,在这边帮忙搬货。这边饭菜特别好吃,所以他们才天天过来吃。 苏念星扭头就批评阿珍,“别向客人打听。这是人家的隐私,你贸然上前问,他们会觉得自己被冒犯。” 这三个的面相都不是善茬,虽然没有杀过人,但是作奸犯科的事肯定没少干。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刚从牢里放出来。 阿珍挠挠头,压低声音问,“他们说自己是内地人,但是说话一点内地口音都没有。刚刚那桌的客人用脏话骂人,他们也跟着笑了,你不觉得不对吗?” 苏念星刚刚没听懂脏话,这些脏话语速都很快,她还没听懂,他们就已经骂完了。 阿珍这话很有道理啊,这三人确实很奇怪。 她正纳闷时,就见寸头男人突然走过来,一只手拍打着柜台,虎视眈眈盯着阿珍,“你一直盯着我们做什么?”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27节 他凶神恶煞的样子让人头皮发麻,阿珍害怕得往后躲了躲,紧张地说不出话,“我……我……” 苏念星立刻打圆场,“是这样的,我们店马上要推出新品,她想请你们赏脸尝一尝,给点意见。但是她胆子小,不敢过去。” 寸头男人打量苏念星,见她神色坦然,又看了眼她身后的瑟缩的阿珍,终于收起浑身的戾气,丢下一个字“好”。 转身回了座位,等他一走,阿珍捂着胸口长长舒了口气,“太吓人了。” 苏念星见她吓成这样,也不好再批评她,只让她待在这儿收银,自己则去后面端新菜。 这是李师傅做出来的咕咾肉,属于粤菜,许多香江人都是从广东过来的。所以这道菜应该很受香江人欢迎。 苏念星决定正式推出前,先在店里征求客人的意见。如果他们试吃没问题,她再推出。 将咕咾肉用小盘子,每桌都送一小份,让他们品尝,给点意见。 客人们多数都给予中肯评价,寸头男人这桌却吃不惯,很冷淡地说了一声,“还可以。” 许是阿珍的话让苏念星提了个醒,她开始有意无意观察这三人,他们每次过来都是坐在靠窗的位置。哪怕那边已经有客人,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将人撵走,然后自己坐。可是他们待在外面工作,门口那么点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或许看的不是街道,而是店铺?街对面有冰室、服装店、书店和金店。她悚然一惊,明哥的金店? 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所有绑匪在抢劫前都会踩点,看这条街的军装警巡逻时间,看这家店有多少安保人员以及这条街的路形图,他们若是失败了,该从哪里撤。抢劫是个暴利行当,但是它需要的却不仅仅只是暴力,还有高智商头脑才能想出来的完美计划。 再想想报纸上刊登的五名抢劫犯,虽然看不到脸,但是身高信息全都刊登在上面。最高的178,最矮的166,身材都是不胖不瘦。皮肤很黑。这三人的身高确实在这区间。 许是心里有了猜测,再加上这三位客人每天下午一点半都会准时到冰室吃饭,而且每次都是坐在靠门的位置,不管那个位置有人还是没人,他们都要坐那个位子。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苏念星故意在玻璃门右侧贴了一张海报,由于金店位于斜对面,这张海报刚好可以挡住金店,但是它却挡不住门口的人流。 如果他们看的真是金店,对这张海报一定很不满。 果然这天三人坐下后,发现海报挡住他们的视线,立刻走过去将海报撕掉。 苏念星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心里琢磨如何利用这件事。 照理说她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梁督察,但是仔细想想,她报警后,这三人被抓进去,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除了警署会给她一个好市民的称号之外,她自己的生命安全如何保障,她会不会被报复? 要知道之前的报纸上说了,抢劫犯是五个人,现在只有三个,另外两个人持枪找上门,她该怎么保护自己的安全? 而且这三人抓进去,就真的能被判刑吗?香江的法律太操蛋!有钱有权请行业内顶尖律师就可以将死的说成活的,而且法官也有可能被收买,毕竟没人能禁得起金钱的诱惑。 那个专门绑架富豪之子的张子强可是去银行花了赎金中的连号钞票,被警察抓进监狱,最后却是无罪释放!更让苏念星大跌眼镜的是警署最后赔了张子强八百万。 上辈子看到这则新闻当时觉得有多奇葩,她现在就有多害怕。 她不是个圣人,她也想当好市民,可就像三十年后许多人不敢扶老人一样,现在的她同样不敢做好事。 苏念星收回视线,打算忽视这些人,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阿珍正在看报纸,也不知看到什么,她兴奋大叫,“哇,居然有百万悬赏。警署也太舍得了吧?” 苏念星挑眉望过来,“什么百万悬赏?” 街坊们听到阿珍的话,也纷纷加入讨论,“你说的是警署悬赏抓那五个抢劫犯吧?” “这个钱不是那么好拿的。你怎么确定自己看到的人就是抢劫犯呢?他们脸蒙得严严实实,根本分清谁是谁。” “就是!他们就是站在我面前,我都不一定认得出来,这钱还是别想了。” 阿珍有些不死心,“上面说了,只要提供重要线索,就有百万花红。我要是把他们抓住,我就可以给自己买屋了。” 苏念星随意扫了一眼四周,其他食客都在讨论这件事,只有那三个食客专心品尝美食,好像这些食客讨伐的对象不是他们似的。 安叔嗤笑一声,“阿珍,你想得太简单了。他们可是持枪抢1劫,你空手空拳拿什么抓他们。总不可能给他们下1毒吧?” 明叔也跟着笑起来,“还是太年轻。指望一夜暴富。我告诉你,遇到他们上门抢劫,吓也吓死了。他们要什么,你们就乖乖给什么。别指望拿悬赏。回头把小命搭上,不值得。” 阿珍有些不服气,撅嘴不高兴,苏念星却是眼睛一亮,下1毒?她可以从傻强手里拿些安眠药下到这三位饭里。 可是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又打消了。这三人天天过来踩点,她哪知道他们哪天下手。下1毒根本行不通。 其他食客还在讨论抢劫犯的凶狠,有的食客已经不耐烦了,“行了,这事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真要遇到他们,除了跪下求饶,别的念头哪敢奢望。” 其他客人们也是一笑置之,就连刚刚提出畅想的阿珍已经放弃一夜暴富的美梦,开始翻看娱乐杂志,跟阿喜讨论哪位明星长得靓。 苏念星内心却是久久不能平静。一百万港币,对于她这种穷人而言是笔很大的数字,有了它,她就可以买自己心仪的四室两厅。一百万足以让她冒一回险。 她该怎么做才能拿到那笔钱呢? 直接报案肯定不行,这样会给自己带来后续麻烦。如果告诉重案a组,他们应该会为她保密,但是警察并没有证据,万一这三人像张子强一样被无罪释放,接下来她的安全得不到保障。 最稳妥的办法是等这五人正在实施抢劫,刚好被警察一锅端,这样既抓住犯人,又不会给她带来麻烦。 她该怎么做呢?苏念星捏紧下巴,陷入沉思。 第111章 就在这时, 苏念星胳膊被人拍了一下,她侧头看向对方,就见阿珍正提醒她, “老板, 有客人中了签。” 苏念星忙收敛心神, 看向客人, “请问你想算什么?” 客人兴奋得搓着手,“我时来运转。终于也让我中一回奖!” 他双眼放光紧盯着苏念星不放, “我想算那三个绑匪的下落, 好去警署领赏金。” 其他客人哈哈大笑, 有人指着他大骂,“龅牙冬,只是中一回签, 瞧把你乐得。你天天赌1马没见你赢过,你还想拿悬赏金。你想什么美事呢。” 苏念星眼尾余光扫到那三位客人神经紧绷,手已经伸向上衣口袋,警惕地看过来, 这三人天天过来踩点吃饭, 他们不可避免看到苏念星给人算卦, 知道这神婆算卦还是很灵的。万一真能算出他们的身份,他们不能不防。 苏念星好似没有察觉到三人的异样, 无奈摇头,“我算不了与自己无关的人或事。只能算事业、婚姻、子女、房子之类的。” 客人失望地努努嘴, 捧着自己的胸口感慨,“曾经有一百万摆在我面前, 我却没法拥有它,太可悲了。” 苏念星见他演起戏无奈又好笑, “你想算什么?”偷偷打量那三人,见他们已经移开视线,长长舒了口气。 客人无可无不可道,“算事业吧?算算我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发财?” 果然是赌徒,苏念星扔六爻金钱卦,又是测字,掐指算了半天,最后看手相才告诉他,“你再赌下去,不仅发不了财,连妻儿都会随你而去,公屋也会被收走。” 香江公屋是以家庭为单位申请,而且很难申请。如果离婚,公屋就会被撤销,到时候他会像许多人一样租笼屋或劏房。 客人刚刚因为抽中签而兴奋发红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他抿了抿唇,瞪了苏念星一眼,扭头走了。 街坊们见到这一幕,纷纷为苏念星打抱不平,“看样子他恨上你了。” 明叔直言,“这种人不值得救。白白浪费一次中签机会。” 周围客人都在边上劝老板想开些,“像他这种赌徒根本劝不住。你算得再准,他也不会信。” 不是所有香江人都迷信,尤其对方还是个赌徒,心里报着一夜暴富的美梦,她想凭一句话改变他那是痴人说梦。 苏念星眼尾扫向那三位客人,见他们看着玻璃门,幽幽叹了口气,“我没事。” 过了中午的高峰时期,下午三点至五点这段时间是下午茶时间,苏念星有一个小时的空闲时间,她交待阿珍好好看店,拿着包包准备出门找梁督察商量,他那么聪明,肯定能帮她想个万无一失的办法。她也不急着给这几个人算卦,毕竟她可以找明哥算。只是还没等她离开,就见刚刚坐在门口的三人冲她招招手。 苏念星一颗心砰砰跳,知道这三人身份后,她连偷偷算卦的念头都不敢有,生怕对方给她一枪。他们突然叫她,难不成她露出了破绽?她心一凛,微笑着近前,“有什么能帮助你们的吗?” 寸头男人打量苏念星,“你很擅长算卦?” 苏念星脑海警铃大作,这三人该不会想让她算卦吧?这要怎么算?但是对方在这边吃了半个多月的饭,也见识过她的算卦本领,她无从抵赖,也没办法找借口说自己算不了。她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对。我擅长算事业、婚姻、子女和房屋。” 她指了指刚刚走的那人,自嘲道,“千万别让我算六1合1彩,我水平有限算不了。” 三人面无表情看着她,苏念星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寸头男人打量她,“是不是所有赌1徒都没有好下场?” 他双眼紧盯着苏念星不放,她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难不成这也是个赌棍?在这些赌棍眼里,所有劝他们不赌的人都是坏人。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她这会儿只能顺着他的话说,“当然不是了。赌钱靠的是运气。有人运气好,有些运气差。刚刚那人运气比较差而已。” 她的话似乎安抚了寸头男人,他挑了挑下巴,“不如你也替我算一下事业吧?看看我命里有没有发财机会?” 苏念星肯定了,这也是个赌徒,她斟酌片刻道,“刚刚那人是中的签。如果专门找我算命是一千起算,命越好,收的钱越多。所以……” 寸头男人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放到桌上,示意她只管算。 苏念星想到别的位置搬个椅子过来,寸头男人对面的男人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坐这儿吧。” 苏念星颔首,把桌上已经吃得七七八八的盘子收走,又从柜台拿了自己那套算卦工具。 等她坐下来,不着急离开的食客纷纷聚拢过来。 香江人很喜欢看八卦,尤其是算卦这种充满不确定的离奇故事就更让人好奇。 这三人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任由围观群众打量。 坐在苏念星旁边的男人面色不善盯着苏念星,“好好算!上次给我大哥算命的家伙缺了一只胳膊。你谨慎点开口。” 苏念星吓了一跳,缺了一只胳膊?这…… 街坊们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三人不是好惹的,指不定是混社团的。他们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明叔大着胆子道,“我们这条街是彪哥的地盘。你们千万别胡来!” 寸头男人瞪了兄弟一眼,冲他们面无表情笑了下,“他开玩笑的。” 他虽然在笑,但是这笑容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街坊们见他服软,以为他们害怕彪哥,松了口气。 苏念星先是来了一遍六爻金钱卦,而后是测字,看着这字,苏念星心里突然有个念头,也不知这个字媒体有没有兴趣,如果他们肯花钱买,她很乐意卖出去。一系列流程过后,开始看寸头男人的手相。 这次她看到的视频已经不能用精彩来形容。 五名匪徒戴着黑色头套,除了一双眼睛,其他部位围得严严实实,他们手持□□冲进了铜锣湾核心地段金店,用不到两分钟时间就将金店洗劫一空,动作干脆利落。 这个寸头男人是整个团队的核心,他沉着冷静指挥四名手下。得手后,他们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转身又去了另一家…… 短短十分钟,他们一连抢了五家金店,金额高达三千多万。 警察闻声赶至,寸头男人带领四名匪徒举枪就打,他们用的是五六式冲锋枪,也就是著名的□□,每人身上再加一支黑星□□,并且还有手榴弹,装备远比警方更好。枪扫射过来,警方在ak面前根本没有反击能力,死了十个警察,六个路人,伤了八个,还只能眼睁睁看着五位匪徒上了一辆巴士,劫持一对父子,上车后又强行换掉司机的衣服,转了几条街后,开到百德新街,抢了明哥的金店。(1) 而后他们的车消失在香江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 当天晚上,他们五人依旧前来苏神算冰室吃饭,点他们最爱的鲍鱼饭。 三分钟画面,苏念星反复看了四次,直到她将视频中的细节看得一清二楚,她才终于收回手。 她的心犹如巨浪翻涌,久久不能平静,为了掩住自己的害怕,她闭上眼睛掐指,算了半天等情绪慢慢平复,她才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犹如一尊没有感情的石像。 围观群众比三位还紧张,几乎在她刚刚睁开眼睛那一刻,就迫不及待追问,“怎么样?” 苏念星看向寸头男人,对上他这张没有感情,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睛,忽然想起视频画面里因为疯狂射击无辜惨死的孕妇和路人,这些无辜民众为他的贪婪买了单,香江警察更是在世界面前抬不起头。 她深吸一口气,敛住内心的情绪,面无表情问,“你想算什么?”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28节 寸头男人斩钉截铁道,“我想算一算我命里有没有财?接下来的事情能不能顺利?” 他其实不信命,更相信口袋里的家伙,这些东西可以给他安全感。但马上就要干桩大买卖,为了有个好兆头,算一卦也是图个吉利。上次那个劝他行善,并且说他英年早逝的家伙已经被兄弟断了一根胳膊。这是看在对方是他三叔的份上。 如果这个神婆说出令他扫兴的话,他不介意在完成买卖后给她来一枪。 如果她给出吉利卦象,他可以放她一码。 当然如果她猜出他的身份,他不介意将她掳走,以后带她一起发财。 苏念星可不知道寸头男人的心思,她在经过短暂的挣扎后颔首,“你三个月之内会发一笔意外之财。” 这话一出,三位客人脸上流露出喜意,围观群众却是羡慕得不行,明哥甚至拍了下寸头男人的肩膀,“恭喜啊兄弟!” 寸头男人追问,“事情会顺利吗?” 苏念星对上男人凛冽的表情,很想说不顺利,有她告诉梁督察,他们这次抢劫肯定会不顺利,但是眼尾扫见他鼓鼓的口袋,她硬着头皮点头,“很顺利。” 有人追问苏念星,“什么意外之财?买六1合1彩吗?” 眼巴巴等着对方回答,似乎只要对方一回答“是”,他就跟着买似的。 寸头男人也看向苏念星,等她结果。 苏念星又测算了半天,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具体是什么财,我暂时算不出,只知道是意外之财。” 寸头男人与兄弟们面面相觑,抢劫的确算是意外之财。这神婆有几分本事。 明哥却理解错了意思,羡慕得不行,“你是不是有亲戚在外国,死后无人继承财产,所以找到你了?你命真好啊。” 寸头男人哂笑一声,没有答话,不过看苏念星的眼神带了点审视,这是估量货物时的眼神,苏念星心里一个咯噔,算卦太准,对方会不会觉得她是金子,想私藏啊。她忙道,“这意外之财可能跟赌有关。” 三位劫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说的赌应该指赌钱吧?看样子她的确有点本事,但是水平又不到家。还得再试探一二。 坐在她旁边的男人问,“那我大哥能活到多少岁?” 苏念星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而是示意大家看他的手心,“你看他的生命线有许多纹路,说明他的人生充满不确定。活到多少岁取决于他自己。如果他肆意挥霍钱财,把身体折腾坏了,那寿命就长不了。如果他拿到钱财后,好好保养身体,那就能长命百岁。” 众人若有所思,有人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如果拿了钱,天天泡吧喝酒,就算他有一百寿命也禁不起折腾。 苏念星继续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改变命运的机会很多。” 她的回答让人很满意,寸头男人将钱全部推到她面前,“今天只带这么多钱。等我真的发了笔大财一定会再答谢你。” 苏念星尴尬得笑笑,其他围观群众见没热闹可看,纷纷离开。 苏念星示意阿珍照顾好客人,她拿着包包转身出了店。 她顺着这条街一直往前走,再往右转,路过两条街就可以到铜锣湾警署,也就一公里的路程。 没想到他们如此丧心病狂,居然在这么近的地方实施抢劫。而且还换两个地方。 “哎,神算?我们店来了新货,你要不要这个?” 苏念星经过一家古董店时,对方冲她打招呼,苏念星下意识侧头看向老板,她认得对方,她的卦盘就是在这家店买的。没想到过去这么久,老板还认得自己。她正打算谢绝对方,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她后背寒毛直竖,莫不是那三人不放心在跟踪自己?会不会是她算命太准了,他们要杀人灭口? 苏念星原本不想买,听到老板的话,突然来了兴致走进去,“多少钱?” 老板喜滋滋道,“这可是古董,从商朝传下来的。十八万八。” 苏念星调头就走,“什么古董?这就是个乌龟壳,香江人又不吃这玩意儿,我买它也不是用来收藏,就是为了扔铜钱时更像那么回事。你要是卖,我最多出二十。” 看着她竖起的两根手指,老板脸都绿了,“没见过你这么会还价的。” 苏念星作势要走,老板追在后头,“最低五十。” 苏念星无可无不可地继续往外走,“那你卖你的十八万八吧。我不是你的冤大头。” 当她走到门口时,苏念星眼尾扫见,跟在她身后的男人进了隔壁店铺,装作买东西的样子。 老板咬牙,“好。二十就二十。” 苏念星付了二十,老板与她闲聊,“你去哪呀?急匆匆的。” 苏念星转了转眼珠子,肯定不能去警署了,她想了想道,“去医院。我约了医生,时间要来不及了。” 香江看病要提前预约,公立医院大部分免费,过号就得重新排,时间卡得特别紧,老板也不好耽误她时间,帮她拿袋子装好后,就与她告别。 苏念星出了店铺,走了半条街,发现身后的人不见了,但是她依旧没有去警署,还是去了医院。 之前她给梁雅静算卦时,对方就在这边医院上班,也不知对方今天在不在? 她到前台问了对方的科室,梁雅静刚好在,她从梁雅静手里借到了大哥大。 十分钟后,梁督察一身西装出现在医院。 在梁雅静的休息室,苏念星把自己遇到三位抢劫犯,并给他们算卦的事与梁督察一五一十说了,末了提醒他,“千万不能在我的冰室抓人。” 梁督察颔首,“当然!你那冰室那么多食客,万一他们丧心病狂拿他们当人质,我们只能将他们放走。” 苏念星狂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虽然她确实害怕被报复,但是食客们的安全也得保障。 苏念星提议等对方实施抢劫时,把他们当场抓捕,“到那时他们拿着枪,你们也可以合理地干掉他们。” 梁督察表示认可,“他们什么时候抢劫?” 苏念星却不急着告诉他抢劫日期,而是问他,“如果你们把他们抓住后,他们问你是从哪得到的消息?你们要怎么说?” 这个必须得提前说好,一定得把她摘出来。绝对不能让他们对她产生怀疑。 梁督察知道她胆小怕事,也没有教育她要坚强一些。女孩子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怎么防范都不过份。 他一连找了好几条理由,直到苏念星满意后,她才将抢劫日期告诉他。 “这几天你先按兵不动,尽量不要招惹他们。” 苏念星明白。两人算是说定了。 第112章 这是个注定就阴沉的天, 乌云遮日,看不到一点阳光,苏念星按部就班到冰室忙活, 阿珍揉着她的右眼一直跳个不停。 阿香婆警铃大作,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你今天可得小心点儿。” 阿珍以前不信命, 但是自打来了苏神算冰室工作, 见识到老板算无遗策的本领,她就信了八分。听到阿香婆这话, 向她请教自己该怎么注意。 阿香婆撕了一条花瓣夹在她右眼, “注意别掉, 就没事了。” 阿珍试了几次后,发现花瓣都没掉,对着阿香婆谢了又谢, 俨然把她也当成神算。 阿香婆走到苏念星旁边,碰了碰她胳膊,“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生意这么好, 你还不开心?” 阿珍笑道, “老板是忧心今天又有客人爽约吧?这才早上, 大家忙着吃早点上班,没空过来, 我们约的是下午。” 苏念星的一天三卦,有时候会有客人插队, 有时候会有客人爽约,所以苏念星定了个规矩:如果客人超过晚上八点视为违约, 他们会通知下一个客人。如果店里来了客人插队,他们会补偿客人两百港币。 苏念星自然不是愁这些, 她看了眼手表,默默倒计时,不多时,外面传来警车长长的“滴滴”声,店内的食客四下张望,“怎么回事?是不是出了命案?” “该不会又有人想跳楼吧?” “应该不是。好像是军装警都往罗素街去了。” 食客们纷纷走出冰室,看着一辆又一辆警车拐向罗素街方向,街坊们站在街道两边张望,向熟悉的军装警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们的问题,呲溜一声滑过去,这速度比飙车还快。 …… 十分钟前,叶胜天在铜锣湾抢了一台卡车,劫持司机带他们到罗素街,卡车抵达时代广场,五人跳下车,每人手执□□,裤兜里装着一颗手榴弹以及一把黑星□□冲入商场。 叶胜□□天花板鸣了一枪,“抢劫!除了店员其他人都出去!” 人群听到这声枪响,吓得抱头鼠窜,有的找地方躲藏,有的往外跑,他们也不阻拦,直接拿枪指着站在柜台上前的销售员,又扔给对方一个行李袋,“把金子全部装进这个包里。” 销售员吓得瑟瑟发抖,两手高举,在抢劫犯的催促下将金子全部装进行李袋。 这家柜台搜完,又转向另一家名表店,将行李袋扔到柜台,呵斥店员,“往里面装!” 但凡销售员动作慢一些,他们一枪打在旁边的销售员腿上,吓得销售员只能加快手上的动作,一股脑将手表全部装进行李袋里。 在他们抢劫时,商场的客人们蜂拥着往外跑,有人跑出去后觉得安全了,偷偷打电话报警。 而叶胜天一直看着手表,掐着时间,在给兄弟们倒计时。 这家商场抢完,他们又拐向另一家。动作快捷迅速,一家店只用两分钟。 罗素街聚集了全世界的奢侈品品牌,毗邻时代广场,他们抢完一家,又拐向另一家珠宝店。 一连抢了三家店,街道外面无数市民吓疯了,四处躲藏,而这些劫匪逆着人潮背着打劫来的珠宝首饰迈入时代广场旁边一家金店。 当他们开了一枪警示时,这些店员并没有吓得四散逃开,而是缩进柜台。 叶胜天觉得事有蹊跷,他弯腰想揪出一名工作人员当场射杀,给其他人来个以儆效尤时,他身后的兄弟突然中了枪,子弹打中眉心,当场丧命。这个变故让劫匪们呆怔了片刻,狙击手才有的红点正瞄到他们身上时,大家迅速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找地方躲藏。 但是他们躲得了外面的狙击手,却没躲得过柜台后面的警察,这些人直接在他们背后放枪。 大家谁也没有防备,有人中了一枪,抢劫犯们立刻回身反击,你来我往,一枪又一枪,看似打了十几个回合,其实只持续了一分钟,直到一个接一个兄弟惨死在他面前。叶胜天腿部也中了一枪,却没有当场丧命。逃出去肯定没机会了,求生的欲望让他立刻做出最好的安排,他举起双手投降,“我投降!” 柜台后面的警察冷酷无情地吩咐,“把枪扔出来。双手举起!跪在地上。” 叶胜天的腿中了一枪,别说跪下来,他现在连站起来都困难。 警察执枪靠近,推开碍事的柜台,确定他没有反抗之力后,将他双手反铐在身后。 叶胜天被阿sir架起来,看着地上兄弟们的尸体,他眼里全是不解,死死扫视这些警察,“为什么你们提前埋伏在这儿?我哪里露出了破绽?”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只有重案组的梁督察沉声道,“将他压到警署。” “o记怎么办?”张正博忧心忡忡,这桩案子是团伙作案,本该属于o记,他们接这桩案子不合规矩。而且他们也没理由跟人家抢。o记为了追踪这帮人熬了许多个通宵。而梁督察为了不打草惊蛇,连顶头上司陈sir都没有告诉,只是借着查重案组的案子,从飞虎队调来了一位狙击手。 梁督察掏出大哥大,给陈警司打了个电话,“我们重案a组在罗素街蹲守抓捕嫌疑犯时,刚好撞上抢劫犯执□□执枪抢劫,这伙人就是之前报纸上报导的五虎抢劫犯,o记待会儿要赶过来,我们要不要把案子让给他?” 陈警司能坐到这个位置自然不相信世上有巧合,听到他的话就猜到他是先斩后奏,对于自己的得力干将,陈警司一向很满意,对方做事周全,从来不用自己操心。听到对方以退为进的话,虽然明知他是故意,但还是骂道,“让什么让!我们cid什么时候吃过亏!我来跟o记警司沟通。” “yes sir!”梁督察隔着电话恭敬回应。 …… 铜锣湾再次发生持枪抢劫案很快被市民举报,警方也在第一时间命军装警赶到现场,他们在不同区域巡逻,开着警车赶过来,心里视死如归的使命感,同时也在心里为自己祈祷。 毕竟对讲机里也说了,匪徒用的是a,k,4,7,而他们用的却是军用警枪,威力根本不及他们,就像六岁孩童跟个成年人干架,体力不一样,根本干不过。而且匪徒无所顾忌,他们可以用人质威胁,而警察却不行。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29节 没有人看好这场仗,但是身为警察的使命,又必须冲上去。 比他们晚到一步的是媒体,他们接到群众消息,全都炸开了锅。 最近的媒体每天都在刊登五虎抢劫案,每一期报纸都卖疯了。谁能抢到头条,谁就能赚到第一桶金。 开会的立刻抛下开到一半的会议,扛着摄像机就往这边赶;在外面采访老总,好不容易等到三个小时终于得到接见,bb机响了后扭头就跑。 几乎所有记者放下手头的事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赶到现场,没想到却得到四死一伤的结局。 cid居然提前蹲点,将他们一锅端了。 o记警司正在跟cid的陈警司交涉,想将案子拿过来,由o记审问叶胜天。这次是抓个现行,但是叶胜天之前抢的珠宝首饰还没有交待。奈何重案组这次却、铁了心,非要自己审,于是双方持续拉锯战。 经过陈警司与o记警司半个小时友好沟通,o记和重案a组决定联合办案,共同审理叶胜天。 梁督察得了o记警司两句夸奖,带着警员们离开。 媒体上前采访梁督察询问他们是怎么发现劫匪今天会抢劫金店? 梁督察不接受媒体采访。直到公共关系科的张sir到了,向梁督察了解完事情接过,才开始接受媒体采访。 “哎,你听说了吗?罗素街那边被抢劫犯扫了?” “啊?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怪不得刚刚那么多警车滴滴滴呢。原来是出事了。” 媒体还没爆出来,离罗素街仅仅只隔了一条街,走路不到十分钟,苏神算冰室这会儿挤得水泄不通,食客们纷纷讲刚刚得到的一手消息。 “听说五个劫匪抢劫珠宝店、金店和名表。一家店只花了不到两分钟,到第四家的时候,被蹲守的警察逮个正着,五个劫匪死了四个,还有一个中枪后,举手投降。”光头表得到消息,第一时间丢下店跑去看热闹,他是亲眼目睹,还拍了许多照片。 他第一时间跑去冲洗店将照片洗出来,大家传来传去,有一张是担架里面躺着个男人,还有几张都是劫匪尸体的照片,他动作利落,居然拍到侧脸。 安叔看着照片嘀咕,“咦?这是梁督察吧?他居然也在现场?” “这有什么奇怪的。好几条街的军装警都冲过去了。重案组可能在附近收到消息也赶过去了。”光头表得意道,“听说这次是cid率先埋伏抓到的人。” “啊?不是o记吗?”明叔好奇问。 光头表不太清楚,“我听说是cid蹲守埋伏,可能是他们先赶到吧?铜锣湾警署离罗素街更近嘛。” 明哥觉得这五名劫匪太傻了,“抢一家就赶紧跑呗。他非要抢四家。这下好了,命都没了。” 光头表摆手,“他们不是傻,他们是有恃无恐,他们拿的是ak47,警察的火力比不上他们,如果不是警方事先埋伏,他们很有可能全身而退。” “ak47?他们从哪弄来的?” “听说是从内地弄来的。这些人门路好广啊。” “怪不得呢,这些警察用的□□哪是它的对手啊。”众人一阵唏嘘,“得亏警方事先埋伏,要不然从外面包抄,当街发生抢战,死的都是我们这些无辜市民。” 市民关注的是自身的安全,尤其他们还是弱势群体。 也有人关注点在警方,“他们从哪得到的消息?为什么不当场把人抓住?反倒要等他们动手才反击?” 光头表也不清楚,“可能是没证据吧?之前得手的两次抢劫案,他们戴头套,抢了就跑没留下什么物证。这次瓮中捉鳖,劫匪们也无从抵赖。而且将伤害降到最低。我觉得警方做得对。也没有无辜市民死亡。挺好的。” 香江言论自由,警察暴力执法被市民投诉更是比比皆是。为什么香江警察破案要通报市民呢,就是想借此机会告诉市民,他们不是吃白饭的,他们为了保护市民,都做了哪些实事,以此竖立警队形象。 这次警方将四名劫匪一锅端,没有一个市民死亡,在民众心里赢了一波好感。 “这次警方没有浪费我们纳税人的钱,终于干了一件好事。”明哥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就隔了一条街,谁知道这些绑匪抢完罗素街会不会过来抢他的店?只要想想就后怕。 阿珍则看着照片,问光头表,“这照片里的劫匪我怎么觉得那么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光头表接过照片,“不能吧?离那么远,你还能看清长相?” 他到的时候,警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拍的照片确实还可以,但是距离太远,这些劫匪的五官拍得不是很清楚。 阿珍也只当自己看错了。 就在这时,走进来几个人,苏念星正在前面收银,偶尔也会插一句嘴,说自己的观点。 梁督察看着她笑容和煦,像没事人一样招呼客人,只觉得这女人瞧着年纪不大,没什么心机,但是真遇到大事却很稳,比他底下这些警员都要强。 显然他的组员也是这么想的,如果他们像其他人拿她当个算命先生,也只觉得她是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可是知道她算命有多准,再看她这个举动,就觉得“大隐隐于市”这句话有多震撼。高人果然与众不同。 苏念星冲后厨交待一声,见收银台前又来了客人,她下意识抬头笑了笑,“几位要点什么?” 对上梁督察的眼神,她愣了一下,“你们来了?辛苦了。吃什么?” 梁督察冲她做了个“ok”手势,这才开始点餐,“我要一份鲍鱼饭和一碗开水白菜汤。” 他点完,就开始去占位置,其他人点完后也坐过来。 大林看着店里明明已经很挤,外面依旧有食客往里挤,感慨这家店生意真好,“之前卖小笼包生意就够好的。没想到午饭生意也这么好。” 小笼包属于早点,中饭和晚饭没什么客人,生意稍微冷清一点。现在加了炒面和碟头饭,生意明显好了。 张正博听其他食客正绘声绘色讲罗素街劫匪的事情,一时之间生出自豪感,他压低声音向梁督察炫耀,“梁sir,他们在夸我们呢。” 向来被民众批评暴力执法,被骂他们是酒囊饭袋,只会浪费纳税人钱的他们,有一天被夸了,而且还夸得那么真心实意,张正博这个标准硬汉,小麦色的皮肤泛起驼红,内心有个小人在跳舞,对!他,张正博就是这么牛逼! 大林的表情没比他好多少,显见也在自豪。 苏念星端着刚刚出锅的饭菜,见他们竖着耳朵倾听,那副得意和自豪体现得淋漓尽致。 明叔看到梁督察等人,忙过来询问,“梁督察,听说是你们cid把匪徒抓住的呀?” 就是这句话吸引食客们的目光,大家停止交谈,就连光头表都默默将照片收起来,不再炫耀,所有人齐刷刷扭头看向梁督察几人,眼里或带震惊或审视或质疑,随后似乎确定了什么,几乎每个人都活跃起来。 大林得意地拍着胸脯,“对!是我们重案a组埋伏在金店,把他们全抓住的。” 有食客激动上前握他们的手,“真的吗?是你们保护了香江市民?守护了香江安全。” 靓女翘起了大拇指,开始冲他们比心,“你们太棒了!为我们铜锣湾争光!” 年纪大的老人家撸着他们的头发,“好样的,靓仔!香江有你们,我们很安全。” 光头表拿出相机想跟他们合影。 梁督察没有拒绝这些热心的市民,对他们直白的道谢有些受宠若惊,开天辟地头一遭,真的太不容易了。 三人在苏神算冰室享受英雄般的待遇,大家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们。 大林激动得抱着张正博痛哭,“原来我也能被人感谢。” 重案组一般接的都是命案、要案。在九十年代,没有dna库,没有监控,也没有智能手机,重案组的破案率一直很低。有时候他们追踪一年都不见得能将案子破了。一旦破不了案,整个组都会挨上面批评,市民们也会骂他们浪费纳税人的钱。压力也是相当大。 梁督察见他哭得像个傻子,揉了揉他的头发,“这不算什么。” 苏念星端汤过来,示意大家坐回去,“别打扰他们吃饭。刚刚经历过生死之战,肚子肯定都饿坏了。” 其他人纷纷坐回去,有人隔着桌子让梁督察讲述枪战过程。 梁督察哪里会讲,他本身就不善言辞,三言两语就把精彩纷呈的枪战场面概括得支离破碎,“当时我们在金店,其他店员被我们疏散了,五个劫匪进来后,就拿枪指着我们。我们躲在柜台下面,狙击手击中他们,他们躲起来,我们跟他们打起来,最后四个死了,还有一个腿部中枪,投降了。” over! 过程干巴巴的,一点也不刺激,也没有调动大家的情绪。食客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也不知是谁带头鼓起掌来,大声叫“好”。 苏念星抽了抽嘴角,几千万电影投资也拍不出的大场面被他讲得稀碎,你们还拍巴掌叫好。你们是真的一点都不挑啊。 食客们激动得不行,问他们打了几发子弹,对方是不是用的ak47…… 梁督察不善于描绘打斗场面,大林和张正博替他开口,经过这两人口若悬河演说,枪战不仅紧张刺激,而且充满正义感,将警察不畏艰难,将生死置之度外的高大英武形象描绘得淋漓尽致。 这些食客们听得如痴如醉,双颊因为激动泛着红,手紧紧捂住胸口,显见他们的心随着他们的讲述揪在一起。 好劲!shock! 等苏念星重新站到收银台前,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 “叶胜天腿部中了一枪,知道大势已去,只能投降!他现在还想不到我们是如何发现他的呢?” 街坊们眼睛唰得亮起来,是啊,他们一直没讲警察是如何发现这些抢劫犯的线索? “他们哪里露出了马脚?” “是不是有人打了电话,你们比其他人先到,所以在第四家金店埋伏?” 梁督察轻咳一声,“这个属于机密。不便告之。” 他谢绝回答问题,街坊们被吊起胃口,急得抓耳挠腮,却又拿他没办法,只得退回自己的位置。 梁督察示意另外两个组员快点吃,“我们还得去o记审讯叶胜天呢。”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两人看向收银台,压低声音道,“那位还等着奖金呢。” 这次奖金要是再飞了,他估计她连吃人的心都有了。 大林擦擦因为太过兴奋而冒出的眼泪,看了眼苏念星,明明她笑得那么好看,但是一想到上回解救人质害她丢了几千万,她发飙骂人的样子,他浑身打了个抖。还是快点吃吧,免得她发火,以后就不帮他们算卦了。 她算卦是真的灵啊。尤其一想到这次能得到表彰,还会被记一等功,被她埋怨几句,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第113章 回去的路上, 梁督察开车带着两人,大林感慨,“梁sir, 我觉得可以把苏念星招进我们组。她算卦这么准, 我们组要是有了她, 破案率一定能更上一层楼。” 虽然他们重案a组的破案率一向很高, 但是时间却跟其他组拉不开差距。 他们接到一起命案,首先是判定案子的类型, 然后根据类型找作案动机, 再根据死者的关系网锁定嫌疑人, 最后再找证据。 如果苏念星进组,她会相面,还会看手相, 只凭借自己的算卦技能,就能告诉他们谁是凶手,这等于从第一步直接跳到第三步,他们只需要进行第四步找证据就行。 案件最佳破获时间是72小时内, 在这三天内犯人销毁证据的机率也会大大降低。有她进组如虎添翼啊。 大林考虑的问题, 梁督察何尝没有考虑过, 在知道她算命真的很准后,他就想招她入组, 但是警队又不是他开的,他叹了口气, “招她?拿什么招?她又没有香江证件,入不了香江警队。” 他们以为他不想招她吗?他是没有资格。 张正博和大林对视一眼, 齐声叹道,“太可惜了。” 梁督察见他们苦恼, 又泼了一盆凉水,“就算她有香江证件,她也未必会加入警队。” 大林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不可思议,“为什么?当madam多酷啊。工资也高,如果她升到你的位置,每月工资九万多。不比她开店赚得多啊。” 梁督察却不赞同这句话,“我现在工资是比她高,但你们别忘了,她算卦很准,知道张构林吧?” 大林和张正博点头,只要是香江,就没有不认识张构林的,“他是李黎江的专用算命大师。听说算卦特别准。” 梁督察点头,“找他算一卦八万。你觉得苏念星算卦跟他比怎么样?” 大林挠头,“这没法比啊。一个专职算行业,一个算罪犯。” “如果单纯从钱的角度来讲,你觉得谁更赚?”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30节 大林理所当然回答,“当然是张构林了。他给李黎江指名方向,李黎江只花了二十年就成功挤进香江富豪榜。他可以帮助别人发财。” 张正博却有不同看法,“但是苏念星可以让自己发财。就像上次的绑票案,她真的算到了。但是她怕引火烧身,没有告诉何先生。如果她说了,至少能得何先生千万感谢费。” 大林怔住,他还真的没从这个角度思考过。 梁督察见两人认可苏念星算卦本领,“所以你们觉得她稀罕警署发的那点工资吗?” 大林和张正博齐刷刷摇头。对于他们来说,九万多的工资是天价,但是苏念星这种具有真本领的人才来说,可能只是九牛一毛。 “别想太多。好好结交她,替她保密,以后我们花钱找她算卦,破案率也比别的组高。”梁督察耐心安抚他们。 大林和张正博做个ok的手势,“没问题。我们肯定会保密。” 吉普车停好,梁督察解开安全带,大手一挥,“走吧。” 到了o记,看到门口有不少记者想要采访他们,梁督察一概不理,只让他们去找张sir,他带着组员大步往前走,将记者纷纷丢在后头。 “这些记者是想从叶胜天口中得知最新消息,向我们打探情况呢?我们也是刚到,问错人了吧。” 大林愤愤不平,梁督察警告般地看向其他人,“嘴严一点。这可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 苏念星要求他们为她保密,她只要奖金,对她自己来说更安全,对他们同样有好处,他们可以领功升职领奖金。 大林等人立刻做拉链状,表示一定不会泄露。 走进办公室,o记督察看到他们过来,先是一通客套寒暄。 梁督察问对方,“叶胜天招了吗?他之前抢的那些东西藏在哪儿了?” 提起这事,o记督察就一肚子气,“他在医院接受治疗,我们给他录过口供,他说想见你们。估计是想问你们埋伏的原因吧?据他所说他们之前踩过点,警察最快也是十分钟赶到,不可能这么快就调到飞虎队的狙击手。所以一定是有人走漏消息。” 他定定看着梁督察,“我们需要问过之前他们抢劫的钱财下落。他想拿这些财务与你们做交换。” 梁督察早就料到这些,他颔首,“那我去医院给他录口供。” 转身就要走,o记督察跟他并肩而行。 o记督察问他是怎么发现叶胜天的线索。 梁督察简单说了一遍过程,o记督察满脸惊讶,“居然这么巧?” 梁督察面不红心不跳,“就是这么巧。” 到了医院,叶胜天躺在病床上,后腿中了枪,已经做完手术,现在缠着绷带,双手拷在柱子上,o记一位警察寸步不离站在边上看守。 叶胜天面无表情看着天花板,待走进来,他的眼睛在几人面上逡巡,最终落到梁督察脸上,他瞳孔眯了眯,“你来了?” 梁督察颔首,“是。听说你想见我?” 叶胜天眼睛寸步不放盯着他,“我到底哪里露了破绽?” 从投降那刻开始他一直在回想这些日子踩点发生的事情。 他踩点时警惕心向来是最强的,只要与人对视一眼,他就可以分辨出对方到底是不是警察。他把这些天遇过的人全都过滤一遍,没有发现警察,甚至连女警都没有。 但事实上他被这些警察埋伏,而且兄弟们全死了,只剩下他。他迫切需要知道他失败的原因,否则他寝食难安。 梁督察颔首,“只要你告诉我那些财物的藏身之处,我可以满足你。” 叶胜天动了动身体,腿部的伤在提醒他,他这次抢劫已经被警察抓住,未来至少要坐十年以上的牢。如果他把财物全部交出去,这无疑会加重他的刑期。但是他不在乎,钱财没有,以后再抢就是。 他几乎没有多作思考,直接报上地址,o记督察得到信息,立刻起身去找赃物。 梁督察则在等o记督察的消息,确定对方真的拿到脏款才会开口。 就这么等了两个小时,在叶胜天等得不耐烦时,梁督察的bb机终于响了。他看了一眼后,才开口。 “其实我是无意间发现你的。12月10日,你的兄弟罗标在罗素街踩点的时候买了一个摊主的橘子,并且与对方发生冲突,对吧?” 叶胜天点头,当时罗标故意惹怒事头婆,就是想看军装警什么时候能到。 大概十分钟,军装警赶到了,罗标给事头婆道歉,军装警也就离开了。这有什么不对吗? 梁督察摊了摊手,“当时卧底在附近蹲点帮我们重案组监视嫌疑人。” 叶胜天愣了一下,立刻反驳,“不可能。怎么可能有卧底。” 如果当时有卧底,罗标不可能认不出来。罗标有个狗鼻子,他可以闻到警察身上的味道。这也是为什么他让罗标带着大丰去蹲点罗素街的原因。卧底也是警察,都是一副正义凛然的蠢样。罗标跟事头婆吵起来,还要找军装警评评理,他作为警察,自诩正义一方,一定会出面调停。但是罗标说路人只顾着观看,根本没人出手相帮。 梁督察嗤笑一声,“为什么不可能?罗标鼻子是灵,每次你们抢劫,他都能分辨谁是便衣警察。但我们警察也不是没有改进。你们踩点会遇到行行色色的人,卧底正在执行任务,哪有警察为了少赚几块钱跟客人吵起来,他去调停,把执行任务都给忘了?还是在你们眼里,我们这些警察都是白痴,分不清主次。” 叶胜天还是不相信罗标会判断失误,他斩钉截铁道,“不可能!他绝不可能是卧底。你骗我!我把钱财告诉你,你居然骗我,一点不讲信用。” 梁督察嗤笑一声,“警署有专门的卧底培训,扔在人堆里都找不着的那种,如果一眼就能让你发现,他还执行什么任务,干脆辞职好了。” 叶胜天见他信誓旦旦,反倒不确定起来。难不成真是罗标看走了眼?可罗标已经死了,他就是想问也问不出来了。 梁督察起身离开。之前他给苏念星说了好几个理由。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把错误往死人身上推。 叶胜天三人在百德新街踩点,那罗素街必然交给另外两人。于是他找这条街的军装警找他们的调停记录,找到这条可疑信息,他还让军装警去认了罗标的尸体。 于是梁督察编造了一条完美理由。这理由甚至就连老奸巨猾的陈警司都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有误。也许真是巧合。 梁督察这边忙得与叶胜天涡旋,苏念星就要轻松多了。她接到一份房地产的传单,正在与阿珍商量值不值得买,就接到何先生的电话,对方想请她帮忙看风水。 说实话苏念星现在会相面,会看手相,也会六爻金钱卦,但就是对风水一窍不通。她想专精,把面相和手相吃透,再学其他的,贪多嚼不烂,她开口拒绝,“不是我不想算,而是我不擅长风水。” 何先生却道,“风水已经看过了。我就是请你看看这边会不会出现命案。” 苏念星想了想还是去了。 坐出租车到了西贡,这一片都是废旧厂房,何先生及几位富豪带她在这一带走动,“之前将军澳那边的废旧厂房出现凶杀案,聚集许多怨气,市民也不敢买那边的房子。我们已经办好了证件,现在就等着拍下这片地,你给算算会不会也出现将军澳那种血腥案件?” 之前将军澳废旧厂房死了13个妓1女,原本拿下那片地的房地产商最近在搞楼花,没想到预售场面冷冷清清,市民担心有怨气根本不敢买。 何先生等人头一次投资房地产,光买地皮就花了几十亿,自然害怕遇到命案。 苏念星明白他们的顾虑,这次依旧是给陈光耀算卦。苏念星摇了六爻金钱卦,等一系列流程,看完手相后,表示这一片区域很顺利,没有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 何先生喜得眉开眼笑,“好好好!” 他正要让司机送她回去,大哥大响了,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挂了电话后,他看着苏念星道,“大师,就是刚刚我说的事,那地产商的老板是我朋友,他想请你去做法。听说你很会驱邪。你有空吗?” 苏念星颔首,“当然可以。” 说来这个开发商也够倒霉的,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因为那个无良司机害得损失惨重。 何先生命司机将苏念星送到将军澳的明辉房产销售中心。 之前谁都能进进出出的废旧厂房已经被围过来,外面盖起了一栋白色房子,就是明辉房产销售中心,看造型很时尚。门口站满了人,手里人手一份房产海报。 苏念星下了车,径直走进去,这个销售中心有许多顾客前来看房,但是大家好像都处于观望当中,并没有多少人买房。有个靓女过来接待,询问她要不要买房。 苏念星确实有买房意愿,她随口问了一下价格,每尺750。比铜锣湾便宜太多。但是这儿离铜锣湾太远了,她不可能跑这么远买房,太不方便。 靓女还想给她介绍,苏念星自报家门,询问她负责人是谁,她是过来作法的。 靓女怔了怔,突然反应过来,“你是那个大师吧?怪不得我觉得你有点眼熟。” 她还以为只是长得相似,没敢确定,没想到真是本人。 苏念星在靓女的带领下找到负责人。对方说了一遍自己的要求,“我们会搭个架子,一定要办得很热闹,符纸也要多烧些,对了,还要给看房人多送些平安包。就说是开过光的。” 苏念星瞠目结舌,这人是给她扩展财路吗?她点点头,“行。你们提供平安包,到时候我给大家发放。” “就是这个意思。”负责人又说了些其他要求,比如她发放平安包时要记得说“恭喜发财”。 苏念星囧了一下,“你们不是卖楼吗?祝人发财是不是不合适啊?” 虽然有人买房是为了炒房,但也有许多人是自住啊。她住对方发财,万一对方没发,她岂不是成了大话精! 负责人想了想,又换了个祝福词,“那就换成长命百岁,万事如意。” 苏念星还是觉得不行,万一吃了平安包,没两天就死了,她岂不是成了诅咒。苏念星决定自己想祝福词,“不如换成‘神灵护佑,百鬼莫侵。好人一生平安。’你们作法不就是驱鬼吗?我换成驱鬼祝福,他们不是更安心吗?” 负责人一听,倒也有道理,“行,就按你说得办。” 苏念星问他还有没有别的要求。 负责人除了让她把仪式搞长一些,吸引更多看房客,其他没什么要求。 苏念星开始提自己的要求,“你的演出时间这么长,要求还这么多,你们准备出多少钱?” 负责人举起两根手指,“两万!” 苏念星立刻喜笑颜开,“没问题!” 之前她给好几家店驱邪才一万。这个流程麻烦点,给两万,还不错。 负责人已经叫人去搭台子,等台子搭好,平安包买好,会叫苏念星过去主持。 苏念星去外面的销售厅看客人们看房。 这些人之所以过来西贡看房就是图这边的房子便宜,但是再便宜,如果之前死过人,不吉利,心里也会膈应。尤其香江人还这么迷信。 “听说之前死了十三个妓1女。哎哟,这怨气冲天啊。这样的房子谁敢买!” 有人迟疑,“我听说尸体已经被家属请走了,平安下葬,应该没事吧?” “这可说不好。谁知她们有没有停留在这儿呢。” “我也不敢买了。我是看到宣传单,觉得房价比别处便宜才过来。没想到死过人。那销售员也没告诉我们,太缺德了。” …… 这些销售员听到这些看房客抱怨,表情讪讪地,他们好声好气招待,“我们已经请了大师,她很快就会过来作法。你们也认识的,苏念星,听过她的名字吧?她算卦很灵的。” 众人一听苏念星会来,立刻来了精神,“真的吗?那我一定要看看。” 苏念星就站在他们身后,但是这些人并没有认出她。 苏念星听到自己的名字转身回了休息室。 半个小时后,她化完妆,在负责人的指示下走向门口搭的架子,因为这次的鬼比较多,苏念星把自己从阿香婆那边学到的驱邪术全都用了遍。 第一招:朱砂画符放在火盆焚烧。红色有驱鬼避邪的功用,比如本命年穿红内衣。过年时贴红对联。手腕配带红丝绳等等。 第二招:杀鸡吓鬼。早在先秦时期,就有用鸡和鸡血驱邪的活动。传说是阎王爷放鬼,至来年清明节收鬼。民间以为鬼怕鸡血,鸡血避邪,故于十月一日杀鸡吓鬼,以使小鬼不敢出来(1)。 丧葬习俗中出殡队伍以喜乐为前导,掂香纸篮的领路,香纸篮内放有一只公鸡名曰“叫魂鸡”,一边走一边用桑树枝或石榴树枝条打鸡,此为驱鬼辟邪,有“六精斩尽魂魄散,金鸡鸣处神鬼惊”之说(1)。 第三招:撒米。米有驱除鬼魅、防避邪祟的作用,因为鬼怕米,撒米可以驱鬼祛邪,在香江鬼片中,有一种招魂的仪式叫做“问米”,就是利用鬼忌米来驱使鬼魂问道的一种方式(1)。 苏念星手端一碗水,手握一把米,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用力踏脚,朝东南西北四方撒米,然后把水泼在地上,就意味着请来了神灵,驱邪撵鬼(1)。 第四招:柳枝。负责人把凶手制成半人高的木偶,苏念星用柳枝捶打凶手。算是为死者出气。以消她们心头怨气。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31节 第五招:打醮。苏念星穿着负责人准备的道士法衣,手握铃铛响器在台子上走来走去,烧香焚化疏文,嘴里还喋喋不休地念着咒语,召神驱鬼,祈福祛灾(1)。 第六招:发放赤豆平安包。民间习俗赤豆可以驱避疫鬼,防灾祛病。 她做完一通仪式,整个人都快累散架了。而这些看房客在拿到平安包,又得到苏念星的平安祝福,一个个笑眯了眼。 有个师奶指着天空,“你们看从早上开始就一直阴沉,现在天空都放晴,一定是亡灵四散,全走了。” “肯定是。” 符纸随风摇摆,苏念星迎着柔柔的风,这放晴的天空就好像她此时的心情,终于迎来了光明。 第114章 叶胜天被捕的消息很快上了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 从来没有哪位明星一次能上那么多报纸, 这位抢劫大佬的过往也被纰漏,原来他不仅仅只在今年犯案,之前也曾持枪抢劫, 曾持枪逼退过警方, 坐上巴士逃之夭夭。要知道那时他用的还不是a!k47, 而是普通□□, 现在倒是越来越嚣张了。 苏神算冰室的食客们看到报纸,上面有叶胜天的照片, 纷纷认出死者就是之前来店里吃饭的那三人。 “居然是他们?他之前不是去罗素街抢劫吗?为什么会来我们这儿吃饭?” 有人猜测起来, “他们下一个目标该不会是我们这条街吧?” 光头表指着斜对面, “我们这儿也是有金店的。” 明哥抱着胳膊瑟瑟发抖,“我还跟他说过话,我还拍过他肩膀。他居然就是劫匪叶胜天!” 客人唏嘘不已, “如果他没被逮住,下个就是我们遭殃了。太好了,他终于被抓住。” 想想时代广场和罗素街,那儿可是铜锣湾最热闹的区域, 自打发生持枪抢劫案, 人流量少了一半还多。倒是百德新街涌入不少客人。 阿珍拍着桌子直叹可惜, “我之前就发现这三人不对。可惜警察之前也没告诉我们劫匪长啥样。错过一百万。我太可怜了。” 跟她一样后悔不迭的还不在少数。这是离他们一夜暴富最近的一次,但是被他们硬生生错过了。 “谁能想到他们是劫匪呢?我还以为是乡下人进城打工的。” “是啊, 长得那么黑。” 不过也有人马后炮,“他们当时一直坐在门旁, 估计就是看明哥的金店吧?” “我也觉得是。他们过来吃饭跟抢劫案同一个时间点。这么巧合肯定有问题。” 现在想想哪哪都有可疑,就是当时没往那方面想。 苏念星见他们拍着大腿一脸懊悔, 抽了抽嘴角,“你们是不是忘了, 他手里有枪啊?警察都不怕。就算你们知道他们是劫匪,你们敢抓吗?” “我不敢抓,我可以报警啊。警察不是说了吗?只要提供线索就给奖金。”有人丝毫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苏念星被他们自信的态度整无语了,看来钻进钱眼里的不是阿珍一个,而是一窝啊。都是要钱不要命的狠人。 也有人想起那天苏念星给叶胜天算卦的事,“事头婆,他那天让你算卦,没想到你算得不准。” 众人经他一提醒也想起来了。是啊,那天叶胜天确实让苏念星帮他算卦,当时问的是事情能不能成? 苏念星回答的是,三个月内有一笔意外之财。 阿珍立刻站出来挺自家老板,“老板算得也没错啊。他可不是有一笔意外之财嘛。抢劫来的钱财难道不叫意外之财吗?” 众人仔细一想,这个说法倒也说得过去。 “还有我们老板说了,意外之财与赌有关。抢劫本来就是拿命在赌,而且赌注很大,这也说得通吧?” 食客们点点头,这个可比赌钱下的赌注还大。倒也说得通。 但是有人提出质疑,“事头婆当时信誓旦旦表示他会成功,但事实是五个劫匪死了四个,一个被抓,这也能叫成功?” 如果这都叫成功,那这世上就没有成功案例了。 阿珍被客人问住,苏念星拍拍阿珍的肩膀,看她跟客人争得面红耳赤,心里有些感动。 她笑眯眯道,“这次确实是我算得不准。我苏念星说话算话,不准不要钱,等叶胜天的案子判了,可以探监我会将钱还给他。” 质疑的客人愣在当场,一时之间无法反驳。 街坊们忙打圆场,“其实事头婆能算出他有意外之财已经很厉害了。许多算命大师连这都算不出来呢。” “是啊是啊,事头婆有点本事。她给别人算卦都很准的。” “可能叶胜天气场太强大了,一时看错也有可能。” …… 原以为只是个小插曲,没想到居然上了新闻。 苏念星之前上了那么多综艺积攒了名气,找她算卦的人已经排到半年以后。 但是人红是非多,一定有人盯。就像明星有许多人关注,那他的私生活一定会引人关注。苏念星没有私生活问题,但是她的算卦之准一直让津津乐道。所以当她的算卦不准时,读者会产生上当受骗的感觉。 后厨苏念星正在洗菜,阿珍站在门口期期艾艾道,“老板,又有人来退卦。” 算卦登记是要提前预约,先付一半定金。轮到他时,会电话通知。 但是今天已经有十几个前来退卦,索要定金。阿珍有些着急。 苏念星问她生意有没有受影响。 阿珍怔住,“小笼包没受影响,我们每天都是定量的。生意最火的时候,也是卖800,现在也是卖800,不受影响。碟头饭和打烂(炒饭)也不受影响。只有奶茶受了点影响,以前高峰时间每天能卖1200杯,现在差不多是七百多杯。” 小笼包不受影响是因为苏念星刻意限制的缘故,大家每天包包子的数量都是有限的。三餐影响也不大,来的都是街坊。饭菜口味留住了这些熟客,只有奶茶,至少有一半是外来客。这些年轻人是看报纸吸引来的,来逛街时买一杯奶茶,同时也想看看自己能不能中奖。 现在知道她算卦不准,他们可能就不会过来。 能有这种结果,苏念星已经很满意,“没事,想要退的,只管退。” 阿香婆窥探苏念星的眼色,见她抿着唇似乎有些忧虑的样子,安慰她想开些,“算命就是这样,不可能当永远的常胜将军。你已经很厉害了。” 苏念星笑笑,“没事,我不难过。” 当时的情况她如果说“不顺利”,她怀疑叶胜天会给自己一枪。跟自己的小命相比,神算蒙点尘算得了什么。这是她自己选的路,有这样的后果,也该她来承受。人不能既要又要。以她现在的实力,她还承受不起叶胜天的报复。 阿香婆见她没有情绪,反倒佩服她这么冷静,“我年轻的时候,脾气很火爆,遇到磨难时,我就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脾气。你真的很不错。” 苏念星哈哈大笑,“可不敢这么夸,我会骄傲的。” 两人说得正热闹时,阿珍却没有离开,趴在门口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苏念星最见不得她这个表情,“有什么事直接说?你别让我猜。天天算卦,我也想轻松些。” 阿珍将快要揉烂的报纸递给她,见她这副样子,苏念星心里一个咯噔,还有什么比她算卦不准更惨的事? 她擦干净手上的水珠接过报纸,很快看到报导,终于明白阿珍为什么会是这个表情。 阿香婆见她久久没有说话,阿珍更是盯着苏念星不放,怕她晕倒的样子,也凑过来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气得大骂,“他放屁!他一个骗子还好意思说你是骗子!” 报纸上登了诸葛居士的报导,他之前打电话给电台,说的谶语“重山之外问黄金,谋事成而又成败,五鬼搬运财如水,未料江心有石滩,此年捕役灾星难,幸得阴功保身化及!”被他生搬硬套用到这次抢劫事件。 “重山之外问黄金”指的是黄金被劫。“谋事成又成败”意思是事先成了,后来又败了。“五鬼搬运财如水”指的是五个绑匪抢劫如同运水。“未料江心有石滩”说的是搬运途中运到阻碍。“此年捕役灾星难指”的是五鬼之所以没能成功,灾星就是重案组,警察在古代就是“捕役”。最后一句“幸得阴功保身化及”指的是叶胜天命不该绝,会逢凶化吉。 这谶语严丝合缝,怪不得就连那些记者都觉得太过巧合。 阿香婆大骂,“五鬼搬运财如水,五鬼指的是五鬼搬运术,是小偷,哪里是抢劫。这根本是两种罪。” 苏念星嗤笑一声,没当一回事,“随他去吧。” 她没当一回事,不过妮妮看到报纸却是气得不轻,来买小笼包时反过来安慰苏念星,“他最近破了许多财,他和他儿子被人告了,他儿子的房子也被夺走了,就连他都赔了不少钱。之前骗术曝光,名声也受了影响。信徒也跑光了,所以他才想借着这件事翻身。不过你放心没人信他。” 苏念星失笑,这世上从来不缺愚人,诸葛居士走了狗屎运,踩着她翻身,赚不了大钱,倒是能赢得小利。不过他再会赚钱也赌不上儿子留下的窟窿。 她让妮妮不用放在心上,“他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妮妮点点头,有些羞涩也有些不好意思,“苏姐姐,我相信你,你算命真的很准。你不用在意报纸上那些话。他们根本不了解你。” 苏念星满脸欣慰,拍拍她肩膀,“好。” 妮妮又把姐姐的近况说了,姐姐找了份工作,她神神秘秘靠近,“虽然工资不高,但是她是明星助理。以后我姐要是跟她关系好了,我让她帮你介绍大生意。” 苏念星哭笑不得,看样子她是真担心她没生意啊,她谢过她的好意,“等你姐姐跟明星关系处好再说吧。可不能为了帮我就丢了工作。” 妮妮露出狡黠的笑容,小大人似地点了点头,“我明白。” 妮妮走后没多久,阿香婆端着刚刚出锅的菜进来,将菜放到客人桌上,笑道,“要是真能介绍一两个明星替你说好话,这点小风波很快就会过去。” 显然她在后厨也听到妮妮的话了。 苏念星胡乱点了点头,随口道,“我是不是该给自己换个住处。” 阿香婆愕然,“啊?”话题怎么跳得这么快?现在是换住处的时候吗? 她拧紧眉头,“可你之前租房还没半年吧?房子是一年一签的。如果你想提前中止,要付给对方2个月的租金作为补偿。白白损失四千八。太贵了。” 这么多钱确实很多,苏念星一时半会儿也下不了决心。 阿香婆见她迟疑又道,“而且马上就要过年。没必要更换住处。” 苏念星叹了口气,她现在是一个人,过年没什么竟义。 她抿了抿唇,想着等奖金到账,她得赶紧买套大房子,等年后,房价肯定会大涨。 晚上她回到住处盘账,现在存款和股票总共有126万。再加上一百万奖金,226万,足够她买四室两厅了。 接下来几天,苏念星看报纸时会有意搜寻房地产的售楼信息。 1990年并不限制外地人买房,铜锣湾这片都是商业区,房价很贵。单价都在两千平。物业好的豪宅区还要贵200。 “翡翠苑六百尺两室一卫一厅50万港币。” 苏念星拿笔记算六百尺是多少平方,600除以10.76等于55.76平方米。还是太小了,这个以后可以用来投资。 苏念星又继续看下一个广告,“这些户型怎么都这么小啊?”她一连看好几个楼盘,面积都很小,600尺已经算是比较大的。 包租婆不知何时凑过来,探头瞅了一眼,“这是酒店式公寓。面积当然小了。你想买大户型,得去跑马地。那边的大户型都是有钱人才会买。物业也好。知道比利华山吗?发展商为恒基兆业与恒隆地产。主打三房四房大单位。你喜欢大房间可以看那边。离我们这边很近,走路也就十几分钟。” 苏念星眼睛一亮,这个距离好,她走路上班。 翻到背面,确实有比华利山的楼盘,88年就已经开盘了,今年又新开了一栋大楼,都是大面积。 看着上面的广告词:屋苑设有住户专用会所,设施齐备,设备包括大型泳池、壁球场、 桌球室、桑拿浴室、健身室、休息室及广阔之平台花园等(1)。 附近还有私立医院(养和医院)。面积1057尺至1697尺。换算成平方是98.23平,符合她的要求。 每尺2288,买最小的房子也得是2418416。还差了158416。 包租婆见她颓废,拍了拍她肩膀,“再努力三年,应该能买得起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32节 说着转身离开。 苏念星看着计算器上的数字发呆,只差15万8,她该去哪弄这笔钱呢?之前签的综艺节目还没开录,钱还没拿到,如果把它拍完,钱应该够了。 “你要买屋?” 苏念星想得正入神时,突然眼前投下一片阴影,抬起头,原来是梁督察。 苏念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如果不是为了买屋,我也不会冒这么大风险。” 梁督察颔首,“你很快就会如愿的。” 苏念星打量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说她很快就会如愿?她面上一喜,见冰室里还有食客,她轻咳一声,故意岔开话题,“你今天倒是跟往常不一样。” 居然穿着军装,平时他办案时可不会穿军装,不仅如此他还戴了军帽,要多正式就有多正式。 梁督察笑道,“今天是警队论功行赏的日子。”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她,“这是奖金。如果你想站到台前,我也可以为你证明。” 苏念星接过支票,上面的价钱让她很满意,她矜持地抿住上翘的嘴唇,这下她可以买稍微大点的房子了。听到梁督察的话,她摆手拒绝,“不必了。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我也不是你们警队的警员,就算有功劳,拿到的钱也不会比现在更多。” 这些警察拿到奖金也是应该的,毕竟她只出了个嘴,他们可是拿命在拼。 梁督察却压低声音道,“我的顶头上司陈警司很有背景,如果你愿意加入警队,他可以让你明天就拥有香江户籍。” 苏念星张了张嘴,啊?他这是在诱惑她? 梁督察见她脸上没有惊喜,又忍不住劝她,“拥有香江户籍,你买屋可以贷款。香江警队薪资出了名的高,首付可以做到一成。也就是说你可以买千万豪宅。你不是喜欢钱吗?这么好的发财机会,你不想再考虑一下?” 苏念星眼睛亮得惊人,一成?那就是说她可以贷款九成。她现在有226万现金,再贷九成就能买两千万豪宅。听说郑伊健和蒙嘉慧在1993年购买的半山豪宅是2800万港币,现在才1990年,房价更便宜。也就是说她这两千万足以买一栋半山豪宅。 哇塞,一夜暴富啊。 她幸福得快要飘起来,似乎可以想像在豪宅撸狗的富贵生活。可是这一切都是有条件的。 她抖了抖身体,沉重地叹了口气,“我要给你们警队干多少年?” 梁督察见她这么快就醒悟过来,心里打了个突,但还是吐出两个字,“十年”。 苏念星沉默地低头,也就是说她要干到三十岁,人生最美好的十年全贡献给警队了。她可是散漫了两辈子,自在了两辈子,真的受不了十年朝九晚五的生活。她摇了摇头,“不要。我不喜欢当警察。” 梁督察早有预料,见她这么快就拒绝,也没有多失望,朝她点了点头,跟她定了一桌饭菜,“这段时间我们a组都很辛苦,晚上想在你这边聚个餐,你能不能做一桌好菜?” 苏念星颔首,“没问题。” 她从抽屉里拿出之前她找两位师傅商量好的菜单,“你可以挑,待会儿我去买菜,提前把菜备好。晚上你们过来吃就行。” 梁督察按照组员的喜好挑了六道凉菜,八道热菜,还有两道汤。香江人爱喝汤,这个绝对不能少。 付了钱后,梁督察却没有急着离开,“你是不是还差钱?” 苏念星见他看出来了,大大方方承认,“还差15万8。不过等我拍完综艺,应该就够了。” 梁督察看着报纸上被她划圈的地方,“这个楼盘的开盘数量很少,铜锣湾的富豪都去那边买屋。如果你想买,等录完综艺,恐怕就没了。” 苏念星呆了呆,上面写着还有88户,这么快就没了吗? 梁督察从警服口袋里掏出支票本,唰唰给她写了三十万,递给苏念星。 苏念星迟疑,不敢接,“这不太好吧?我不想当警察。” “这是私人借给你的,跟你当不当警察没有关系。不是你说的吗?我们是朋友,既然你有困难,我借你度过难关。”梁督察侧头打量她,“还是说等我将来买屋,差了十几万,你有千万却不肯借我?” 苏念星忙道,“当然借啦。”她明白他的意思,也没有矫情,“我只要15万8,用不了这么多。” “还要交印花税的。” 苏念星接过支票,“多谢!” 第115章 苏念星捂着上衣口袋的支票, 想着上面的数字忍不住偷笑。 “老板,你乐什么呢?说出来让我们也高兴高兴?”阿珍不知何时凑过来,见她笑得满脸甜蜜, 忍不住好奇询问。 苏念星想到这次也有阿珍的功劳, 如果不是阿珍提醒她, 她可能不会发现那三人异样, 但是直接告诉阿珍真相,肯定不行。她轻咳一声问阿珍, “你之前说想搬出去住, 搬了吗?” 提起这事, 阿珍就头疼,“现在香江房租太贵了。我现在跟哥哥挤一间屋。虽然有个帘子遮挡,但是真的很不方便。我们都这么大了。” 夏天时她哥可以去客厅睡, 但是冬天睡沙发太冷,只能睡屋里。她年纪这么大了,很想搬出来单过,但是房租太贵。老板一个月花2400租房, 她每月要交800家用给父母, 她可舍不得花这么多钱租房。 苏念星听着阿珍的叙述, 好像比自己还惨,拍了拍她肩膀, “阿珍,你最近工作很不错, 这样吧,我提拔你当店长。” 她招的两名服务员, 阿喜木讷,不会迎接客人, 阿珍就不一样了,见人三分笑,做事还细致认真,财务从来没有出差错。虽然有时候说话没分寸,但是谁还没有缺点呢。现在让她招个大学生当店长,她也开不起高工资,还不如提拔阿珍,等她当了店长,心智自然也会成熟些。 阿珍双眼放光,乐得蹦起来,“真的吗?老板你太好了。我以后一定会跟着你好好干。” 后厨房正在忙活的三位师傅听到阿珍兴奋的蹦跶声,也都乐起来。老板一直在培养阿珍,他们早就看出来了。对于苏念星提拔她当店长,半点不意外。老板不在,冰室都是交给阿珍负责的。 大家纷纷恭喜她,阿喜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阿珍双手对在一起,眼巴巴看着她,“老板,当店长涨工资吗?” 苏念星摇头,拍了拍她肩膀,“工资不涨,但是我决定把我现在的住处让给你。以后我帮你付一半房租。这是身为店长福利,你一定要好好干。” 这等于涨了1200,阿珍幸福得快要晕过去,“那我一个月只要付1200的房租?” “对!怎么样?”苏念星笑盈盈问。 阿珍点头如小鸡啄米,太行了!她乐得手舞足蹈,“谢谢老板!我以后会把冰室当我家。你有事只管吩咐我。” 1200啊,单间,属于她自己的房子,不用再跟哥哥挤一间屋了,以后大早上也不用再跟家人排队上厕所,太棒了。 苏念星一个月后要录综艺,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在冰室,交给阿珍,她能省一半心,“当了店长,你要成熟起来,不要动不动就盯着面容不善的客人。这样别人会觉得被冒犯。以后也要稳重点,话出口前先在脑子里过三遍。” 阿珍咬着唇,为了单间,她拼了!“老板,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冒失了。” 苏念星让阿珍照看冰室,她要马上去买房。一刻都等不了。 跑马地离这儿很近,她骑着摩托车不到十分钟就到。 房产销售正在招待客人,看到苏念星总觉得对方有点眼熟,突然她眼睛一亮,“你是不是那个……” 苏念星朝她嘘了一声,“我来买房。” 她问对方现在1000尺的房子还有哪几户? 房产销售拿着根竹竿给她介绍,“现在只剩下三户。都是三室两厅两卫。” “有户型图吗?” 房产销售点头,“有的。” 她拿了一张户型图,边上她看边给她讲解,“入门便是客厅与饭厅,不设长玄关走廊,厨房与饭厅紧密相连,工人房位于厨房后面,包含独立厕所,工人与业主生活互不打扰,工作间内含后门,工人可从后面出入。三间睡房以一条走廊紧密相连,实用率非常高(1)。” 这个工人房其实就是保姆房,面积真的很小,跟她现在住的四平米房间差不多大。 香江豪门还真是泾渭分明啊。 她心里虽然吐槽不把保姆当平等的人,但对于这个户型整体还是满意的,每一户的厅与房间都方方正正,便于业主摆放家具,避免浪费空间(1)。 “这个户型还不错。” 只剩下的三户中,分别位于33楼,21楼,19楼。 苏念星打算要最便宜的19楼,单价2588,不过她询问对方,“如果我全款买,你们给打多少折?” 房产销售道,“全款可以打九折。” 苏念星对香江买房要交的税不太懂,她以前在内地买房都是让销售员帮忙算好,“我要买这个面积1059尺的三室,全款买,我要交多少税?对了,我是内地户口。” 这时候的香江在印花税上还没有区分,十几年后为了降房价,非香江户籍的买房客要交30%的印花税。 房产销售拿着计算器一通算,“打九折后,房子总价是2466622。印花锐是1.5%,36999。也就是全部加起来是2503621。” 苏念星听到数字,总算踏实了,还能剩下六万,得亏梁督察多借了十来万。 “好!我就要这个19楼的。” 房产销售头一次遇到这样豪爽的顾客,看中直接就买,她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开单了? 苏念星又问了对方贷款的事情。 房产销售摊了摊手,“只要有香江证件,还有一份稳定工作,首付只需付一成。” 香江首付居然真这么低,看来梁督察之前许诺她的并不是大话。等她拿到香江户籍,要不要多买几套房投资?可是仔细一想,香江房价涨得再高,也涨不过鹏城吧?还是去内地买房更划算。 全款买完房,去办手续,这些单据就相当于房产证明,以后卖房也需要将这些单据拿过来。 苏念星为此还专门买了个箱子存放这些单据,免得将来丢失,回头还得补开。 这时候香江还是预售房机制,苏念星要等一年后才能拿房。 不过并不妨碍她搬到舒适点的住处。现在的住处四平米还是太小了。没有条件时,生活所迫,她可以忍一忍,但是现在挣到钱,手头还剩下六万,她就不想再忍了。 回了冰室,苏念星就开始翻报纸,想看看有没有出租房的广告。 阿香婆还不知道她买屋的事,得知她想租大点的房间,也在帮她出主意,“你可以找包租婆给你介绍大一点的房子。” 苏念星摇头拒绝她的提议,“包租婆手里的房子都是房中房。我不想住这样的房子,我想租套一室一厅的房子。这样住着才舒坦。” 阿香婆恍然,“想租这样的房子那就只能找房产中介了。” 马上就到晚饭时间,苏念星不好去找房产中介,只能明天再看了。 晚上八点,梁督察带着重案a组的成员来冰室聚餐,为的是庆祝此次案件顺利完成。 苏念星买完房,心情舒爽,脸上一直挂着笑,她亲自招呼他们吃好喝好,又让厨师再整两个硬菜。 她说的是普通话,这些警探自然比古惑仔们文化水平高,都能听得懂普通话,看着她的背影,头凑在一起好奇问,“什么是硬菜?” 六个人大眼瞪小眼,看到谁,谁就摇头。 大林抖机灵,揣测起来,“硬菜?该不会是乌龟吧?外面的壳很硬的。” 这话一出,其他人立刻摇头,“怎么可能!” 张正博自信满满,“我觉得一定外表像石头,你们都知道石头看起来硬邦邦的,所以叫硬菜。就像我们香江的菠萝包,外形像菠萝,其实根本不是菠萝做的。” 这话倒有几分道理,其他人附和。 待苏念星端菜上桌时,关淑惠没忍住,好奇问硬菜是什么。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33节 苏念星笑道,“就是菜比较实惠,量大,肉多。香江这边的菜分量都很少,而且炒的菜有一半都是其他配料。比如鸡公煲里面放了许多土豆,这样满满装上一大碗,显得份量很多的样子,其实肉根本没多少。在我们老家,很少会放配菜,几乎都是肉。” 香江这边的菜至少有七成是从内地运过来的。肉经过冷冻后,能够保存很久,但是新鲜的青菜保质期却很短。这就导致蔬菜价与肉价比例比内地高出一大截。 经她一解释,其他人恍然大悟。 解释完,苏念星就去后厨帮忙配菜。 阿香婆见她一直哼着歌,也跟着笑起来。 她将炒好的菜传给阿珍,却见对方正满脸花痴看着这些警探,她也跟着瞅了一眼,笑眯眯问,“这些警探个个高大威猛,是不是很酷?” 苏念星还以为阿香婆在跟自己说话,想了想梁督察几人确实很威风,颔了颔首,“确实很酷。” 阿香婆见阿珍没有反应过来,推了下阿珍,她忙回神,乐颠颠端着菜过去。 阿香婆冲苏念星道,“阿珍当了店长还是有点长进的。来了靓仔也只敢在门帘处花痴,没有跑过去献殷勤。” 苏念星噗嗤一声笑了,点头表示认同。 阿珍很快折回来,满脸花痴,“那边有个警探好酷啊。” 苏念星朝外瞅了一眼,制服不太一样,估计是别组警探。确实挺酷的,她点头表示认同。刚准备转身时,她突然问阿珍,“明明梁督察也是靓仔,你为什么不花痴他啊?” 梁督察拥有一张黄金分割脸,眉浓星目,陵角分明,无论哪个年纪的女性都会认可的靓。但是阿珍一次都没有花痴过他。这是不是有点奇怪? 阿珍挠了挠脸,“他太好了,而且还是督察,我觉得我配不上。” 她花痴也是有底线的。对于看不上自己的人,她才不花痴呢。 阿珍好奇问苏念星,“阿喜怎么请假了?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苏念星见她担心阿喜,看样子她并不是对阿喜毫无所觉,“他家里来了亲戚,他妈让他回去招待。” 阿珍恍然大悟,扭头问老板,“老板,你房子租好了吗?” 苏念星摇头,把自己的打算说了。 阿珍点点头,“是得找房产中介。还得找一手房东,不要找二手房东。有许多房东会把房子长期租下来,然后弄成房改房,再租给别人。有些房子看似是一室一厅,其实只是在外面开了门。没有户型图压根看不到。” 苏念星颔首,“放心吧,我肯定找一手房东。” 李师傅又炒好一盘菜,递给阿珍,她端着正要离开,一转身看到梁督察站在边上,唬了一跳。 苏念星听到她的惊叫回头,看到梁督察,疑惑问,“怎么了?” 梁督察指了指收银台,“我买单!” 苏念星正好洗完菜,于是走到收银台前,看着账单报了数字。 梁督察付完钱,却没有急着离开,“我正好有一套房子要出租,不如租给你吧?” 苏念星愣了好半天,啊?怎么就提到租房了? 倒是梁雅静听到哥哥的话,哇哇大叫,“哥,你不是说那房子给我住吗?你怎么又要租出去了?” 重案a组这次立了大功,也请了狙击手一起来聚餐,梁雅静正好下班来找哥哥吃饭,顺道一块参加。 梁督察挑剔地打量妹妹一眼,“之前你说要回国,我把房子装修好了,还请了保洁。是谁好好的房子不住,非要赖在我那儿的?” 梁雅静白皙的面庞写满窘迫。 其他人回头看着三人。 大林不太理解,“一个人住单室多爽啊,雅静干嘛想不开啊?” 张正博也不是很理解,“你住你哥那儿,带男朋友回去多不方便,还阻拦梁sir的姻缘,你这有点不懂事啦?” 淑惠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笑起来,“我猜雅静跟梁sir一块住,优点肯定大于缺点。” 梁雅静拍了下巴掌,一副你懂我的表情,她鼓着腮帮子,“我也不想的。但是跟我哥一块住太多好处。” 她掰着手指数优点,“第一:不用做饭,早起就有人做饭,准时准点还不花钱,营养搭配还均衡。第二:卫生有人打扫,我哥很喜欢打扫卫生,跟他一块住,我都不用操心。第三:督察当保镖,不用担心入室抢劫。第四:天然的闹钟,不用自己设置,吩咐一声就行。第五:电器坏了有人修。第六:衣服晾在外面有人收。” 众人被她列的六个优点笑得前仰后合,梁督察无奈摇头。 苏念星也跟着笑起来,如果是她,可能也希望跟这样的哥哥当舍友。保姆加保镖,还不花钱,这么好的事打着灯笼都难找。 淑惠捧着小脸,双眼放光,“梁sir真的太宠妹妹了。好羡慕有这样的哥哥。” 大林见她这副花痴表情,立刻警铃大作,“梁sir好是好,但是人家是从小一块住,生活习惯是从小培养的。就梁sir那强迫症,你把筷子弄乱了,他都会不舒服。谁乐意成天被人那么管着。还有洁癖,他绝对见不得家里乱糟糟,想跟他一块生活就得保持他的卫生程度。梁医生是医生,本来就有洁癖所以才能忍得了。我们普通人哪行?” 淑惠眼里的羡慕瞬间不香了,天天管自己,她可受不了。 梁督察没有理会大林的小心思,扭头看向苏念星,“怎么样?要不要租?” 苏念星听着大林的话,也有点退缩,“租你的屋该不会也要保持一尘不染吧?” 虽然她不邋遢,但她可不是洁癖,没办法天天打扫卫生。她的卫生程度是一周请一次保洁。 梁督察摇头,“只要你不把我的房子弄得跟垃圾场就没问题。不过还房子的时候还是要打扫干净。” 苏念星长舒一口气,如果只是这样,那没有问题。大不了她请专业保洁来个大清扫。 梁督察见她同意开始介绍他的房子,离这儿并不远,也就多走一条街,“去年刚交付,后来又装修几个月,放在那儿通风,房型确实合适单身女性。一室一厅一卫,总共450尺。” 苏念星听着大楼的名字好像是酒店式公寓,这房子交付时不是精装修吗?他还要装修什么? 梁督察见她疑惑,于是道,“硬装都是装好的,但是软装还要自己配。” 苏念星恍然,不过她随即想到他的办公室,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不会把房子装修成精英样板间吧?虽然好看,但是没有生活情趣,她可不喜欢。 可是他下一句话很快打消她的念头。 房租每月5000。相对于4平方就要2400的房子,这房租算得上白菜价。 别说苏念星,其他人都心动了,“梁sir,这么便宜的房子,你怎么不早说啊?我租的屋比你的还小,还住在深水埗,每月房租都得4000。” 深水埗是穷人区,房价连铜锣湾一半都不到。他好歹是梁sir的得力干将。梁sir不照顾自己人,太不够意思了。 梁督察面不红心不跳,“就你那办公桌堆得跟垃圾似的,我租给你,房子还能看吗?” 其他人哄堂大笑,张正博被怼,一时无言。 大林拍拍他肩膀,“行啦!你也别抱屈。梁sir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卫生不过关,他宁愿将屋摆在那儿都不租出去。” 梁督察被下属调侃也不生气。 吃完饭,其他人各回各家,梁督察带苏念星一块看房子,梁雅静也陪着一块去。 软装用到的东西都有,比如:床、被褥、柜子、写字桌、窗帘、空调等等,甚至客厅还有各式各样的精致摆件。 房子的装修也是女孩子钟爱的温馨范儿。家具是原木色调很柔和,细节处增添色彩,比如抱枕、沙发的颜色、甚至是吊灯。墙上挂的画也充满现代艺术气息。 苏念星上辈子没挣过钱,她到处旅游,就喜欢生活中带点艺术的点缀。 梁雅静还没来看过房子,瞧着也是傻眼了,随即又大声提出抗议,“哥,你为什么不把你现在的屋也装修得这么好看?” 他哥自己住的房子整体色调是黑白灰,如果她不拿回鲜花绿植点缀,她怀疑自己住的是样板间。 梁督察淡淡扫了她一眼,“我自己的屋当然是按我自己的喜好了?” 梁雅静无话可说,看着这么好的房子,真的太好了,好想住进来啊。 苏念星见她纠结,“你要不要搬过来?” 梁雅静摇头,“不用了!” 房子再漂亮,也没有跟亲哥一起住来得好啊。 苏念星见梁雅静不搬家,果断跟梁督察租下这套房子,与他签下了租房合同。 第116章 “明天我开车帮你搬行李吧?你晚上回去先整理一下。” 苏念星摇头拒绝了, “我有摩托车,不用啦!” 晚上回到住处,看着这四平米的小房子, 刚搬进来还有下脚的地方。随着她录综艺出席商业活动, 她要买的东西越来越多, 还有fans送的礼物, 东西堆积成山,将原本就小的房间挤得没眼看。一个行李袋根本就不够。她只好下楼, 打算多买几个行李袋, 谁知刚到楼下就见梁督察的吉普车停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 梁督察下了车, “我妹妹以前最讨厌搬家,你应该也差不多吧。还是我来吧。用摩托车运行李太危险了。” 他的车已经开来了,苏念星没再拒绝, 她买了几个行李袋,然后开始装行李。 行李打包好,梁督察开始往下搬。等东西收拾得差不多时,苏念星将床底的匣子拖出来, 这可是她的宝贝, 绝对不能丢。 梁督察伸手想要接过匣子, 苏念星摇头,“不用了, 这个我来吧。” 梁督察也没有放在心上。 开车到了新住处,梁督察将东西搬到楼上, 这次住在36层,视野很好, 从这层俯瞰向下,下面的人就像一个个小点。 苏念星将匣子放到衣柜, 开始挨个拆包,将衣服挂回衣架,东西一样样找准位置摆放。很快这个房间被填满。 苏念星烧了热水,泡了茶递给梁督察,坐到沙发上。 “你最近心情怎么样?”梁督察接过随口问。 苏念星不明所以,“挺好的呀。我买了大房子,还搬了新家。接下来我只需要搞定香江户口就行。我之前问过何灵芸,她说在香江投资600万,我就可以移民香江拿到香江户籍。这个不着急,我可以慢慢来。” 梁督察见她早就打算好了,也就不再多说,“那我走了。” 苏念星见他要走,帮了自己这么多忙,怎么可能让对方空手回去,于是道,“你还没吃饭吧?我请你。” 梁督察以为她要请自己到她的冰室吃饭,没想到她却带他到这边的高档餐厅吃了西餐。 看着她翻着英文菜单,坦然娴熟的样子,梁督察微微有些诧异。 苏念星笑了笑,“觉得英文很有意思,所以就学了一点。” 梁督察点点头,看着四周都是情侣约会,餐厅刻意营造的浪漫的气息,再看着对面只顾着品尝美食的靓女,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好吃吗?”苏念星见他盯着自己瞧,以为他嫌弃这家店东西不好吃。说实话这家店的牛排确实不怎么样,并没有广告里吹得那么高档。说是和牛其实就是普通牛肉。不过厨师烹饪还算有水准,也不难吃就是了。 梁督察收回视线,摇了摇头,“不是。很好吃。” “这位绅士,要不要送一束鲜花给这位美丽的女士?” 苏念星嘴里吃着东西,刚想说不用。 梁督察却已经微笑示意,“放下吧。”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34节 鲜花被送到苏念星怀里。等服务员走了,苏念星倾着身子,“待会儿我来付吧。” 她只是馋牛肉了,不是真的来约会。 梁督察笑着说好。 但是等苏念星吃完,梁督察却带着她往外走,原来他刚刚已经去结账过了。 “不是说好了我请客吗?”苏念星提出抗议。 “其他桌都是男士买单,我让你买单,别人还以为你被我骗了呢。”梁督察一本正经解释。 苏念星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什么骗子?你这样一出去别人就以为你是社会精英。骗子有这么高水准么?” 他看起来古板,但是真的很会照顾人的情绪。既大男子主义,却又不伤人自尊。 “骗子很多种的。还记得那个房正盛阿娇吗?长得靓,学历高,家世还好,她这样的人当骗子一骗一个准。所以……”梁督察摊了摊手。 他一本正经解释的样子真的很逗,苏念星忍住笑,理了理头发,“是吗?我之前不知道它是约会圣地。下次我再换个地方请你吧。” 梁督察失笑,“不必啦。你帮我这么多回,我请你吃顿饭,不算什么。” 苏念星上了车,系安全带的时候,扫了他的侧颜,又飞快移回视线。要命,连侧脸都好看! “笑什么?”梁督察转弯时,发现她在偷笑,随口问。 “就是觉得你那天穿军装高大威武,你们警队为什么不请你录警讯?”苏念星在冰室电视后,街坊们经常过来看电视,他们最喜欢的节目就是香江警队的警讯,用他们的话说,这些真警察说的话通俗易懂,不像那些媒体标题起得吓死人,内容却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如果梁督察去拍,上至阿婆阿公,下到小孩都吃他的颜,由他来宣传警队绝对事半功倍。 梁督察被她夸有些羞赧,却还是正色道,“我是重案组的督察,不是公共关系科的督察,不用替他们录警讯。” 苏念星疑惑问,“你们警队不可以兼职两份工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重案组很忙,而且我觉得我还有提升的空间,还是专职做完一件事比较好。” 这想法倒是跟她不谋而合,她讲自己在学习面相、六爻金钱卦和测字,“如果我多掌握几门技巧,以后算卦会更准。” 梁督察颔首,他踟蹰几秒开口,“之前我说不希望你算卦太准。是我太过武断了。” 苏念星猜到他也看到报纸上的新闻了,不在意地摆摆手,“你之前说得对,我算得太准,那些fans把我当神,确实很危险。我毕竟不是真的神。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以前我在百德新街摆摊,五十一卦都没人找我算。好几天才开一单。现在比我刚来香江那会儿强多了。” 梁督察见她想得开,总算舒了口气,“新闻的时效很慢的,过几天就好了。” 苏念星点点头,见前面就有个停车位,于是道,“就停这儿吧。我走过去就行。公寓那边停车位太紧张,你开过去出来不方便。” 梁督察点头,将车停好,在她挥手告别时,点了点头,目送她往前走,直到进了公寓大楼,他才开车离开。 翌日,苏念星将钥匙交给阿珍。 她兴奋得大叫,“老板,你太好了!” 阿珍特地请了一天假搬家,阿喜想帮忙,奈何冰室不能一下子缺两名员工,只能放弃。 好在阿珍找了位相熟的朋友,对方是常来冰室吃饭的食客,在一家搬家公司做事,阿珍付了对方薪酬,对方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帮她搬家。 阿珍兴奋地摇钥匙蹦蹦跳跳离开冰室,苏念星会心一笑。 想到还有十来天就过年,她让阿香婆跟她一起过年,“我那儿宽敞,你可以接雯雯一块去过年。她母亲肚子大了,需要照顾,他们会同意吧?” 这事阿香婆也不好决定,“后天我休息,到时候我去问问吧。” “他们现在对雯雯怎么样?”苏念星最近一直很忙,都没怎么问起这事儿。不过阿香婆每周休息日都会去探望外孙女。 阿香婆沉默许久,点点头,“还可以。” 苏念星见她这次答得很勉强,有些疑惑,“怎么了?是不是他们对雯雯不好?” 阿香婆想了半天才道,“不是。上次我去看她,雯雯一直闷闷不乐,好像特别乖巧。她好像特别期待父母表扬,拼命想表现自己。我问雯雯父母对她好不好,她又说很好,还给她买了新衣服,给她过生日,可能是我自己多疑了。” 苏念星想了想,“要不然过年把她接过来。我来给她算算。” 阿香婆微愣,“你不是不能给孩子算卦?” “不算学习和事业,只算她有没有遇到危险。”小孩子的记忆是有限的,给他们算卦,看的几乎都是未来,既多且杂。不过遇到危险时,第一时间就能算出来。 阿香婆明白了,“好,我会说服他们的。” 商量完这事,阿香婆就到后厨忙活,苏念星接替阿珍的工作在前面收银,端菜,擦桌子。 受了叶胜天事件影响,她的算卦生意不如以前红火,阿珍把退掉的客人全部划掉,重新排了次序。之前积攒的半年求卦者,一半退掉一半算完。现在每天只能算中签顾客。又因为黄牛也不再花钱收购票,他们卖不掉票只能算自己。 有些客人没有紧急事件,只算了姻缘、事业和家庭,倒也平安无事。有些算出婚姻出了问题,奈何对方质疑苏念星的算卦本领,当着她的面就表示丈夫没问题,都是二奶的错。 苏念星对此也只能爱莫能助。 日子就这么不闲不淡过下去,直到这天苏念星接到tvb的电话,询问她是不是给叶盛天算过卦? 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苏念星自然不能否认。 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冷漠,“之前的综艺,我们只能换个人选了。” 苏念星还想借着这节目重新拾起市民的信任,闻言蹙眉,“这样是违约!” “我们会将违约金打过来。”节目还没有开始录,苏念星的演出费不高,违约金自然也不高。 他们宁愿付违给金,也不愿用她,苏念星还能说什么,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因为这事,苏念星情绪有些低落,整个人没精打彩的。 阿香婆端着李师傅刚刚做的新菜,宽慰她,“没事的。至少你不用工作就得到了十万赔偿金。”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只能等何先生拍楼花赚到钱,我的名气才能恢复过来了。” 阿香婆笑起来,“他们已经拍下地,不到三个月就会开始拍楼花。你就当这三个月给自己放长假。你来香江之后就没怎么玩过,一直忙忙叨叨,真的很辛苦,也该劳逸结合。” 苏念星被她逗笑,“那也太长了。而且我还没有香江户口,还是得赚钱哇。” 正说着话,梁督察迈着大长腿走进来,朝她使了个眼色,苏念星反应过来,他是想让她算卦。 她跟着出去,找了个僻静巷子,两人走进去,确定四周没有人,梁督察才将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告诉她,“刘美玲被绑架了,今天下午她该去剧组,没想到晚了一个小时,导演打电话给助理,说她早就出发了。我们重案组接到报案,找到载客的出租车司机,对方说他戴着刘美玲小姐,上车没多久就被一辆轿车追尾,他下车理论,对方直接把他撂倒,他被人打晕,醒来后才发现刘美玲被那伙人带走了。” 苏念星弄懂了,“你是想让我算卦?” 梁督察颔首,“刘美玲是明星,公众人物。如果不能及时把人救出来,很有可能造成恶劣影响。” 苏念星理解他的顾虑,明星有那么多粉丝,这事要是传出去,粉丝能把警署掀翻,甚至是到警署门口抗议都有可能。 苏念星刚要开口答应,就听梁督察举起手指,“刘美玲的母亲出五万花红。少是少了点,但是这毕竟是一条人命,你觉得呢?” 苏念星心想:五万不少了呀。又不是所有人都是何先生那种富豪。 她爽快答应,“没问题。不过你需要把最关心刘美玲的人找来,我给对方算卦。” 梁督察二话不说就答应,“没问题,刘美玲的母亲就在警署,我可以给你安排。” 苏念星跟在他后头上了车,扣好安全带后,有些好奇,“绑匪绑架刘美玲,有没有打电话过来索要赎金?” 梁督察摇头,“没有。一般绑架案都是为了勒索,但是案件发生到现在已经三个小时,绑匪一个电话都没有。” 苏念星颔首,“可能还没安顿下来。”随即又问,“你确定最关心她死活的人是她母亲?” 不是所有母亲都爱自己的孩子,苏念星今天只剩下一卦了,她可不想白白浪费自己的算卦机会。 梁督察很肯定,“她从小跟母亲相依为命,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最关心她的人应该就是她母亲。” “她男朋友呢?” 梁督察摇头,“媒体一直没有曝光,她母亲也说没有交男朋友。就算她真的交了男朋友,从她失踪到现在,一直没出现过。你觉得他的爱又能有多少呢?” 苏念星无话可说,“那就先试试帮她妈妈算卦吧,但愿一次就行。” 两人到了警局,梁督察给苏念星使了个眼色,苏念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个坐在重案a组正在跟大林哭鼻子的师奶就是刘美玲的母亲张小英。 重案a组的其他警员看到苏念星,得到梁督察的暗示,飞快移开视线,各办各的事。 张正博示意她坐到张小英的旁边。 张小英看了苏念星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不满地看向其他人,“你们快点帮我找女儿啊。她都失踪三个小时了。我女儿是不是遭遇不测?” 梁督察示意她冷静一些,“我们已经问过司机,她是被一伙人绑走的,如果绑匪是锁要赎金,下一步应该是打电话要钱。你只要守好大哥大,尽量拖延时间,我们一定尽量把人救出来。” 张小英焦躁的心总算得到一点安慰,她开始目不转睛盯着大哥大。 “张太?这就是大哥大吗?”苏念星装作乡下妹头一次进城,满眼都是好奇。 张小英有些不耐烦,敷衍地“嗯”了一声。 苏念星笑道,“大妈,我给你倒杯水吧?你看你的嘴唇都起皮了。” 她手指在自己嘴唇划了个圈。张小英舔了舔嘴唇,确实很干,当苏念星从门口拿着暖壶给她倒了一杯水时,她下意识接过。双手摩擦时,苏念星看到一辆疾驰的车辆在旺角街头飞快驶过,周围是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突然一辆面包车呲溜一声停在一处停车位,当车身停稳时,车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头戴黑色头套的女人被推下车,车门哗拉一声被关上,再然后面包车消失在街的尽头,很快淹没在人群中间。 苏念星将暖壶随手放到地上,走到隔壁会议室,张小英不明所以看着对方的背影,总觉得有点眼熟,可一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于是问大林,“她是谁啊?” 大林打着哈哈,“是良好市民,来向警方提供线索的。” 张小英双眼放光,“她知道我女儿去了哪里?” 大林摇头,“她有事情找梁督察。” 张小英急得额头冒汗,刚准备骂上两句,就见会议室的门打开,梁督察走出来,示意大家出发。 张小英迎上来,“是不是有我女儿的下落了?” 梁督察颔首,“对,有位目击证人见过一辆可疑面包车,在三个小时前绑走你女儿。” 张小英长长舒了口气,双手合十拜了又拜,其他组员却已经整军待发浩浩荡荡往外走。 张小英想跟去一块寻找女儿,但是被关淑惠按住肩膀,“绑匪手里可能有枪,你跟去不安全。还是在这儿等她吧。” 张小英只能坐下来等,随后时不时向关淑惠询问她看到女儿被绑的情况。得知女方穿的是黑色外套和蓝色喇叭牛仔裤,她狂点头,“对对对,我女儿就是这身打扮。一定是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小英的大哥大终于响了,她下意识接起来,“喂?” “有我女儿下落了?是不是警察救的人?” “什么?不是他们!绑匪把我女儿扔到大街上?!” 挂完电话,张小英拎起包包急匆匆往外赶,连声招呼都忘了打。 苏念星见这儿没自己的事,跟关淑惠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警署。 第117章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35节 下午五点多, 苏念星接到梁督察的电话,晚上八点到苏神算冰室聚餐,请她再做一桌菜。 苏念星挂上电话便开始着手准备。 她先是去菜场买菜, 回到冰室就看到阿珍正双眼发直盯着食客,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原来是阿喜正冲着一位靓女大献殷勤, “我们冰室卖得最火的是鲍鱼饭,这可是两位主厨去四星级酒店吃了十几次研制出来的菜谱。在四星级酒店一份鲍鱼卖五百港币, 而我们只要五十。是不是很廉宜?” 靓女尝了一口, 赞赏地点头, “嗯,确实不错。” 苏念星没有多管,将菜拎到后厨, 问阿香婆,“阿喜是不是在相亲?” 阿香婆颔首,“听说是他亲戚帮忙介绍的。他想在香江买屋,存款不够, 就想找个女朋友跟他一起供房。” 苏念星叹了口气, 也不能怪阿喜移情别恋, 他和阿珍本来就没在一起,瞅见阿珍过来端菜, 她故意问阿香婆,“你觉得阿喜跟那个靓女有可能吗?” 阿香婆多通透的人啊, 立刻心领神会,“可能性还是很高的。虽然阿喜长得一般, 但是也不丑,是个过日子的人选, 你看他为了攒钱买屋从来没有额外花销,在他这个年纪非常不容易。” 阿珍没忍住插了一句嘴,“他哪有那么好。抠得不得了。跟靓女第一次约会就请人家吃苍蝇馆。小气!” 苏念星就是开冰室的,听到阿珍的话立刻不高兴了,“苍蝇馆怎么了?这是量力而行。而且我们店碟头饭多好吃啊。不是所有人都是大富豪,非得去高档餐厅约会。打肿脸冲胖子才要不得。” 阿珍被怼了个大红脸,“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真没有看低苍蝇馆的意思。她就是觉得阿喜太小气。第一次约会吃饭,起码要去个浪漫点的地方,不求多好,起码不该来自己熟悉的地盘。这儿可都是街坊,吃顿饭的功夫那么多探头张望打量,靓女多尴尬啊。阿喜偏偏还不觉得,他简直脑子有坑。 苏念星又道,“我看那个靓女吃得很开心。再说鲍鱼价格不便宜。” 鲍鱼的价格摆在那儿,别的碟头饭才二十港币,鲍鱼要五十,阿喜算是很大方了。 阿香婆知道阿珍的意思,意味深长道,“兴许他是故意的呢?” 阿珍微怔,瞪圆眼睛,更气了,“故意的?他看不上靓女就直说,怎么能故意戏耍别人!太过份了。” 苏念星和阿香婆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无奈,阿珍整天把靓仔挂在嘴边,其实就是个战五渣,没有真的跟男人拍过拖,她脑子里没有那根弦。 阿香婆实在见不得这两人磨磨唧唧,于是轻咳一声道,“阿喜喜欢的是你。” 阿珍如遭雷击,苏念星侧头看向阿香婆,有些不赞同,“你怎么能告诉她?阿喜都相亲了。” 阿喜没相亲之前告诉阿珍也就罢了,现在阿喜都跟别的靓女约会,她还告诉阿珍真相。这个靓女不成了他俩的工具人吗? 阿香婆小声道,“那个靓女不喜欢阿喜。她是为了应付家里人,所以阿喜才带她到这边吃饭。” 苏念星懂了,一个是为了引起阿珍醋意,一个是为了长辈。 可惜阿喜是媚眼做给瞎子看——自作多情,阿珍之前根本没有意识到,反倒觉得阿喜小气。 她侧头看向阿珍,就见对方傻呆呆站着,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 外面有人喊买单,苏念星拍了拍她胳膊,阿珍机械地转身,掀帘子时还差点摔了一跤,把苏念星和阿香婆吓了一跳。 阿香婆扑哧一声笑了,“看样子她开窍了。” 苏念星抽了抽嘴角,她实在不放心阿珍这傻呆呆的样子去收银,甩了甩手上的水,擦干净后走到前面收钱。 等阿喜把靓女送走时,过来结账,偷瞄阿珍,苏念星没有打扰两人,去后面继续忙活。 许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两人之间的氛围怪怪的,阿珍一改往日的嘻嘻哈哈,变得格外拘谨。阿喜只顾着擦桌子,招待客人,时不时拿眼瞄阿珍,想说什么又不开口。 一直到晚饭时间,两人都是怪模怪样。 苏念星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墨迹的两人,把她也整不会了,她到后厨端菜时问阿香婆,“你觉得他们能成吗?” 阿香婆是过来人,点点头,“我觉得能成。你别看阿珍天天嚷嚷着靓仔,其实她就是瞎咋呼。她喜欢的不是靓仔本人,而是那张脸。真要拍拖,还是得找实在过日子的男人。” 苏念星觉得阿香婆的见解很独到,跟着点头。 阿香婆眼里多了几分笑意,忍不住拐了话题,“我觉得最适合结婚的人选是梁督察,长得好看,瞧着也养眼,每天心情都能好。性格成熟稳定,遇事能拿主意。收入高,不愁养不活妻儿老小。他还有房,不用辛辛苦苦攒钱买屋。他还爱做家务,家里一定干净整洁。他父母都在国外定居,以后也没有婆媳问题,婚后无争吵,这才是最适合的拍拖人选。” 苏念星听她把梁督察夸成花,忍不住哈哈大笑,“阿香婆,要不是梁督察人品正值,我都要以为你收了他的贿赂,给他做宣传呢。” 阿香婆无奈,这傻丫头还说阿珍稀里糊涂的,她自己好像没比阿珍好多少。五十步就别笑百步了。 她点点头,“你说得对,我刚刚还漏了一条,他人品好。答应的事情绝对办到,绝不吹嘘。” 苏念星忍俊不禁,“他优点确实很多,前途也确实不错,但是你忘了说他的缺点。” 阿香婆疑惑,“有缺点吗?没有吧?” 苏念星学着梁督察的样子板着一张脸点餐,“给我做一桌好菜,我要犒劳大家。” 她学的十成十,宛如梁督察本人。阿香婆扑哧一声笑了。 “他太严肃了,你知道我每次看到他都是什么感受吗?” 阿香婆被她勾起好奇心,“什么感受?” “我觉得面前站的不是督察,是教导主任。”苏念星是个学渣,这导致她对外表板正严肃的教导主任有种天然的畏惧。而且她爸妈严厉禁止她把家里的情况告诉老师和同学。用他们的话说,我都不嫌弃你考得那么差。你也别在学校丢我们的脸。 苏念星第一次看到梁督察,有种自己被教导主任逮到在走廊罚站的感觉。 虽然现在他们混熟了,但是这种感觉一直都在。 阿香婆扑哧一声笑了,“他外表看起来确实很严肃。” 苏念星见她也认可自己,乐开了花,“之前我听他们聊天,原来他才二十八。好家伙,我一直以为他三十多岁呢。” 虽然梁督察长得不错,但是再帅的人整天板着一张脸,别人也不会觉得他有多帅,反倒觉得他孤傲,不好接触。阿珍不敢花痴梁督察,恐怕也有这个原因。 阿香婆笑得不行,随后又道,“可能跟他的职业有关吧。当警察肯定要威严,要不然那些犯人会觉得他好欺负。那些犯人眼睛都尖着呢。如果不能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很难让对方招供。” 苏念星点点头,这倒是真的。她端着刚刚出锅的菜,扭头往外走,没想到差点撞上人,一抬头就对上张正博那阴恻恻的眼神,她尴尬得直抠脚趾,说八卦被对方下属听到了,她这是什么运气。 阿香婆见她一直站在门口,有些纳闷,侧头一瞧,居然是张正博,看对方那臭脸,估计听到了她们的交谈声。她刚想上前打圆场,却听张正博上前接过苏念星手里的盘子,用温和的声音道,“我来吧。” 苏念星尴尬不已,扭头冲阿香婆做了个鬼脸,“我们快点做吧。菜上得太慢了,供应不上了。” 晚上八点是香江人吃晚饭的时间,也是冰室最热闹的时候。 苏念星和阿香婆也不好怠慢,加快速度上菜。 等重案a组那桌吃得心满意足时,冰室食客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他们这桌一边吃饭一边聊天,速度比别桌慢了点儿。 梁督察到前台结账,还给了她五万的花红,苏念星疑惑,“听说绑匪把刘美玲丢到大街上了,他们怎么还愿意付花红?” 该不会是警署自掏腰包吧?那她可不能收。 梁督察似乎猜到她的小心思,“我们把绑匪抓到了,从他们手中拿到拍刘美玲小姐的私密照。” 苏念星恍然大悟。这些绑匪真的是丧心病狂,连明星都敢绑架。 结账完,梁督察带着下属哗啦啦起身离开冰室。 苏念星从抽屉掏出纸笔给自己的个人账本记上这笔入账。刚准备落笔,刚刚离去的张正博去而复返,站在门口看着她。 苏念星以为他落下什么东西,四下看了看,没发现有东西,疑惑看着他,“还有什么事吗?” 张正博看了她好半天,才开口,“你知道香江警队高级督察平均年龄是多少岁吗?” 苏念星哪里知道,她又不是警察,她疑惑看着他,“多少?” 张正博举起手比划个数字,“35.4岁。而梁sir才28就坐到这个位置,付出的辛苦远非别人想像,你知道为了震慑那些亡命徒,他日复一日对着镜子练表情吗?有时候你笑话别人严肃的时候,其实也可以想想他为何要这样?” 苏念星脸颊通红,诚恳道歉,“对不住。我不该嘲笑他。” 张正博满意地点点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苏念星目送对方离开。 到了下班时间,两位师傅先走了,阿珍和阿喜并肩往外走,但是阿喜偷偷拉阿珍的手,阿珍甩了两下见没有挣脱,不再拒绝,看样子这两人拍拖了? 阿香婆从后厨走出来,见她盯着电视发呆,上面正在播放tvb的玄学综艺,“怎么了?还在想综艺的事情?” 苏念星愣了下,阿香婆继续道,“这事很快就会过去的。” 苏念星走过去将电视关上,“没有。” 阿香婆见她没什么异常,先下班了。苏念星整理完东西刚准备走,突然梁督察去而复返,表情说不出的慌张。 她疑惑地问,“怎么了?” 梁督察打量她神色,“你没事吧?” 苏念星以为他与阿香婆碰到一起,阿香婆告诉他,综艺爽约的事情,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啦。不就是一档综艺嘛。回头等何先生为我证明,我一定能东山再起的。” 之前说录完综艺就有钱,没想到综艺黄了。他会不会以为她不守信用?这个必须得解释。 梁督察微怔,“你综艺被对方爽约了?” 苏念星尴尬挠头,原来他还不知道啊,她点头,“是。不过我还是能赚到钱的,你看今天帮你们算卦,不就得了五万花红嘛。我一定会尽快把钱还给你。” 梁督察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急着用钱。那30万你慢慢还,不着急。” 他绞尽脑汁想方案,“不如让刘美玲帮你宣传吧?就说是你发现她被绑的面包车。然后报案。将这些信息透露给媒体,他们自己就会脑补出一堆。你给叶胜天算卦的负面影响也会减到最低。” 苏念星懂了,刘美玲被绑架的案子被媒体大肆报导,她跟刘美玲牵扯到一起,至少可以证明她是个善良的人。 苏念星迟疑,“那几个绑匪?” “他们手上都没有人命,只想着捞笔快钱。”梁督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如果他们像叶胜天胆子够大,就该去抢金店,绑架女明星不就是柿子专捡软的捏吗?” 苏念星松了口气,“也行。” 梁督察见她同意,表示他会将这事办好。 苏念星点点头,将门关上,“你的车呢?” “我让张正博开车把他们送回去。” 苏念星恍然大悟,与他一块步行往回走,“对了,你怎么又折回来了?” 梁督察叹了口气,“刚刚张正博告诉我了。” 提起这事,苏念星羞愧地低下头,“是我口无遮拦。” “是他小题大做。你又不是我的犯人,你是我的朋友,你认为我在生活中板着脸,确实不太好,容易让人产生距离感。”梁督察侧头看着她,声音似乎柔了几个度,“我这些年一直忙于工作,几乎没有社交,也没有朋友。所以我把工作和生活搅和在一起。其实这样很不好。有时候雅静也说我太凶了,说我以后肯定会吓哭我女儿。” 苏念星扑哧一声笑了,这个场景闭着眼都能想像出来。 梁督察见她笑,也跟着笑起来。 虽然他嘴角弯起来的幅度很小,但苏念星却像是发现新大陆,“哇,梁安博,你也会笑诶,还很好看呢。” 梁督察被她闹了个大红脸,见对面有个小阿飞拽拽走过来,怕对方横冲直撞碰到她,忙把她拉到身边。 苏念星看着他近到咫尺的侧颜,踮起脚尖,想让自己的肩膀跟他一样高,但是她这副身体真的太矮了,她拼命补充营养,也只有162,跟上辈子的她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你又不是警察,其实没必要纠结身高。”梁督察察觉到她的举动,虽然很幼齿,但也很可爱。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36节 苏念星叹气,“我之前找过教练想要训练体能,但是他说我身体素质不行。只能强身健体,跟练家子格斗,恐怕不行。他劝我多跑。” 梁督察也赞成这个提议,“女仔想通过锻炼保护自己,最稳妥的办法应该是跑步。我们警队做过测试,女警的肌肉耐力明显高于男警。跑步可以扬长避短。” 两人聊着聊着就到了酒店公寓,苏念星与他挥手告别,进了大楼。 翌日,苏念星回到冰室时,阿珍把今天的报纸拿给她看,“老板,刘美玲被绑的事上了新闻啦。你要火啦。” 苏念星接过报纸,一目十行看下去。警方这次只花了五个小时就将绑匪抓住,确实可喜可贺。做宣传也在情理之中。 报纸内容说刘美玲被绑前后过程,警方在这五个小时内第一时间收集线索,采访目击证人,苏念星刚好路过看到面包车,警察经过多方努力终于找到绑匪车辆,并将绑匪逮捕。 也有报纸搞了噱头,“苏神算再创神迹,刘美玲被救多亏了她!” 阿珍指着这标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算出刘美玲被绑始末呢。这些媒体真的太会起名字了。知道大众爱看神算,就故意这么写。” 苏念星也跟着笑起来。 因为这次的报导,前来退卦的人都比平时少了一些。 第118章 苏念星以为自己接下来都要替警方算卦, 没想到她很快就迎来一桩大生意。 这天阿香婆去探望孙女,店里少了一位员工,有些忙不过来, 只能限制客人。阿珍在前台收银, 苏念星则去后厨帮忙洗菜。 正忙时, 阿珍在前面叫她, 说有客人要算卦。 苏念星洗完手,到前面却发现是位面相奇异的师奶, 她盯着对方看了半晌, 随即又看了对方的手相, 眉头不自觉拧紧。 之前那个司机连杀13个妓1女,当时她看过他的面相,一点都不像杀人犯。但是他的确杀了那么多人。所以看起来普通的面相有可能会杀人。那反过来呢?会不会也说得通? 送走师奶, 苏念星把刚刚的师奶面相记下来,以便将来学习。明叔拿着报纸从外面走进来,他说不出的急躁,“大师, 这上面写得是不是真的?” 苏念星挑眉, 什么真不真的?她接过报纸, 面色骤然一变。 这是今早的头版头条。自从上次给叶胜天算卦出错,她被许多媒体嘲笑挖苦。 香江报业连警队和明星都敢嘲笑, 自然不会放弃嘲讽她。 她成了狗仔们的目标。他们先是嘲讽她的算卦本事,甚至就连她在综艺给人算卦, 都觉得是剧本,并不是真的。现在又开始质疑她的人品。 香江是个极重孝道的古老城市。成年人在出来工作后, 要给家长家用。因为除了特殊部门,许多家长到了退休年纪没有退休金, 就只能靠存款或是儿女给的家用维持生计。哪怕儿女不给,家长也会主动索要家用。 苏念星在香江当神算,还开了一家冰室,虽然不是大富大贵,至少吃喝不愁。但她有了钱之后,一分不寄给家人。在许多年长者眼里就是不孝。甚至是年轻人都觉得她太过份。 这报导说得都是事实,苏念星还真没办法告他们。尤其报纸还刊登原身父亲咒骂她不孝的歇斯底里照片。 真是佩服香江的狗仔,为了新闻,居然千里迢迢跑到川省采访原身父亲。 其他街坊也都眼巴巴盯着苏念星,“一定是假的吧?” “现在的报纸就喜欢弄虚作假。苏神算,我支持你们告报业。” 苏念星却没有跟着一起抗议,而是点头,“是真的。我之所以逃到香江,就是因为我父亲为了五千块钱的彩礼逼我嫁给一个暴发户,那人年纪比我父亲还大。我不愿意所以逃到香江找妈妈,差点被淹死。” 原身来香江确实是找妈妈,但是如果她在老家活得下去,她又何必偷渡到香江,要知道原身母亲在她六岁时就已经跑了,她名气那么大的时候,她母亲都没有找过来。原身就更是大海捞针。 可以说原身父亲是害死原身的第一原凶。她又怎么可能会寄钱给这种猪狗不如的人。 “我父亲重男轻女,我初中还没毕业就不让我上学,我每天都要做很多的活。上山砍柴,下地种田。每次家里做什么好吃的,他都会把我支开。一年到头都是吃红薯。冬天也是嚼红薯干。我后妈生了儿子,她总是诋毁我,冰天雪地我还得出去做活,衣服全都是捡他们不要的,又大又肥,穿在身上透风……” 这些全是原身的切身经历,苏念星毫无虚构。 随着她的讲述,这些热心肠的街坊们眼泪哗啦啦往下掉,有的拍着大腿大骂,“畜生!” “太可怜了。这种人不配当父亲。” “就是!太可恶了。” 之前街坊们确实对她不孝有些瞧不上,但是听到她受的苦,大家都能理解了。 “凭什么寄钱给他!就不该寄。” “这记者也是避重就轻,只知道噱头,对你受的苦只字不提。” “是啊。如果我不是听你的讲述,我还以为你很不孝呢。” “这些报业看热闹不嫌事大。你父亲还哭诉让你回家。回家给他卖呀。畜生!” 明叔见大家只顾着骂,忙给苏念星出主意,“不能再让报纸误会下去。你得做出澄清,要不然以后没人来找你算卦了。” “是啊是啊,不认识你的人肯定会误会你,认为你不孝,一定会影响生意。” 苏念星点点头,她给认识的记者打电话,花钱登新闻,想在报纸上澄清。 有几家报业答应了,很快在报纸上刊登。可惜收效甚微,市民宁愿相信她父亲的话,认为她是个不孝之人,也不愿听她的解释。 香江这个古老的城市在孝道方面比内地还要保守封建。 苏神算冰室的电话从早到晚响着,全是之前的求卦者前来退卦。这次的影响比她给叶胜天算卦不准还要严重。 她给叶胜天算卦并不全是不准。毕竟她算出叶胜天三个月之内有笔意外之财。许多算命大师都算不出来呢。 但不孝是香江人的底线,他们不认可不孝之人。 阿珍急得上火,嘴角起了燎泡。这些退单也影响到了冰室生意。尤其是碟头饭,之前许多人过来吃饭,但最近只有街坊光顾。 这严重影响到他们的工资,阿珍决定主动出击,跑去推销外卖,她跟苏念星商量印些传单。 阿喜忙道,“还是我去吧。冰室现在也没什么人。” 阿珍却觉得阿喜嘴笨,不会招揽生意,执意自己去推销。 苏念星答应了阿珍的要求,给她印了许多传单。 阿珍拿着传单去写字楼推销。铜锣湾这儿是商业街,有许多写字楼、商场和卖场。 还别说,她真的介绍到不少外卖生意。 苏念星看着她拿回来的单据,诧异看着阿珍,“你认识一哥?” 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警署单子,不止是重案组,还有公共关系科,公共情报科,人事部,保安部,财务处,行政部,交警等等。 阿珍得意地炫耀,“当然不是了。我这种小人物怎么可能认识一哥。是梁sir,他就打了几个电话。这些部门就都找我订餐了。” 苏念星微微张大嘴巴,啊?梁督察不是重案组的督察吗?他关系网居然这么广? 苏念星蹙眉,“你是不是找梁sir帮忙了?” 她买房本来就欠梁督察的人情,30万还没还呢。旧债没还,又欠新债,这有点过了吧? 阿珍见老板板着脸,忙道,“不是。我给重案a组送餐的时候,梁sir主动问我最近冰室生意是不是不太好?他问我,我总不能说谎吧?我就把最近店里生意不景气的事说了。我真的没有腆着脸求他。” 苏念星松了口气。 阿珍见她表情不再严肃,于是冲她暧昧地挤挤眼睛,“老板,我发现梁sir真的很关心你?他是不是在追你啊?” 苏念星瞪了她一眼,“瞎说什么呢。我们是朋友,他看到报纸,关心一下朋友很正常啊。你呀,刚说你最近有点长进,现在又开始乱说闲话。” 阿珍忙做了个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开玩笑的,不过她很快又贴过来,“老板,我这么卖力推销,有没有奖励啊?” 虽然这次确实是梁督察帮忙,但是阿珍利用休息时间跑去路口发传单,这么积极的工作态度确实值得鼓励,苏念星点头,“当然有奖励,你放心吧。” 阿珍喜得眉开眼笑,“我就知道跟着老板干准没错,没有比你更大气的人。” 李师傅从后厨走出来,拍拍阿喜的肩膀,“阿珍是不是很贤惠?” 阿喜闹了个大红脸,看了眼阿珍甜蜜挠头傻笑。 苏念星见两人这互动,福至心灵,“你们这是拍拖了?” 阿喜还有些扭捏,阿珍却是大大方方承认,“对,刚拍拖。我们打算明年买屋。但是我手头没多少钱。所以……” 苏念星总算理解阿珍挣钱的渴望了。阿珍以前花起钱来大手大脚,而且她还要交家用,根本攒不下多少钱。现在要买屋,肯定要开源节流。 “挺好的。”苏念星拍拍阿珍肩膀,随即又叮嘱两人,“拍拖可以,但是不能影响工作。” 阿珍忙保证,“放心吧,绝对不会影响工作。” 她说完又跑去发传单,苏念星走到收银台前给梁督察打电话,谢过对方帮忙介绍,“太麻烦你了。这会不会影响你与同事之间的关系?” 梁督察的声音听起来很平稳,“没什么不好。我介绍美食给他们,是他们占便宜才对?他们应该谢我!” 苏念星被他逗笑了,“我请你吃饭吧?你什么时候有空?” “最近真的很忙。”梁督察是真的忙,他倒不是忙案子,而是年底小偷小摸的事情屡见不鲜,他忙得团团转。 苏念星听到电话那头的唰唰声,“不去别的地方就在冰室。你应该没吃过京菜吧?非常好吃。” 梁督察到底还是答应了,苏念星想起刚刚遇到的师奶,一时不知该不该开口。 “是不是有事?”梁督察迟迟没有听到说话声,还以为挂断了,忍不住开口询问。 苏念星把自己今天遇到一位奇怪的面相说了,“从面相上看,她确实杀过人,但是我给她看过手相,并没有。我就想看看哪里出了问题?” 梁督察明白她的意思了,“她叫什么名字?” 苏念星把名字告诉对方,然后年龄区间以及住址说了,末了问,“会不会违反规定?” “不会。如果你真的帮警方找到了嫌疑犯,我还要多谢你呢。”梁督察表示找到后给她消息。 晚上,阿香婆回来了,苏念星向阿香婆形容今天看到的那个师奶面相。 阿香婆眉峰紧蹙,显然也觉得这面相不好,“颧骨过高印堂有纹杀过人。” 苏念星颔首,“但是她手相很不错。人品也好,不像杀过人。” 阿香婆见她纠结,“只会相面容易造成误差,算命大师一般都是结合周易一起算,这样才能更准。” 苏念星听明白了,相面并不能保证百分百正确。 当天晚上,梁督察过来吃饭时,告诉苏念星结果,“我把她的卷宗都翻过了,这个人社会关系很简单,与邻里关系也不错,父母康健,和丈夫关系和睦,还有一双儿女。她应该没有杀过人。所以……” 苏念星明白了,“看来相面有时候也不准。” “相面其实用到了概率学,并不能百分百正确。”梁督察笑道,“所以你把手相,六爻金钱卦和测字,四个一起测,准确率将大大提升。” 苏念星点点头,帮他卷了个京酱肉丝,“我厨艺一般,我只知道大致味道,我给两位厨师形容,他们照我说的做出来了,味道可能不如正宗京菜,以后有空我请你去首都吃御膳。” 梁督察接过卷饼,“这个不错。吃起来很方便。” 他咬了一口,“很好。这个很适合当早餐,雅静不太喜欢吃葱。如果把葱换成鸡蛋丝,再加点蔬菜,营养又美味,雅静一定喜欢吃。”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37节 苏念星听他这么一形容,“你妹妹好幸福哇。怪不得她不愿单住呢。” 梁督察有些迟疑,“你会不会觉得男人在厨房做饭很low?” 苏念星瞪大双眼,“怎么会!男人做饭很顾家的,好不好?我超喜欢顾家的男人。” 她上辈子的父亲是个工作狂,每次开家长会都是让秘书替他出席。就算他休息,也是带妈妈去旅游,把她一个人扔在家。虽然她朋友都羡慕她父母恩爱,但其实她得到的父爱母爱并不比他们多。 这辈子的父亲还不如上辈子,至少上辈子的父亲没有虐待她,经常给她钱花,这辈子的父亲是趴在女儿身上吸血的自私鬼。 想到他刚刚表情有些古怪,苏念星好奇问,“你为什么这么问?” 梁督察表情有瞬间的怔愣,“从很小的时候,我父母就在国外出差,我和雅静相依为命。我记得是上中三,最好的同桌去世了,我跟他关系特别好,接受不了,每晚都失眠,有一天晚上肚子饿了,我给自己下了一碗面,吃饱喝足后失眠症状减轻了,从此以后我开始沉迷做饭,雅静也夸我有做菜天赋,我很满足,但是这事传到同学耳里,他们都嘲笑我。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告诉别人我喜欢做菜。就怕他们说我没有男子汉气概。” 苏念星没想到看起来高大威武的梁sir居然也有被人嘲笑的时候,觉得他真的很惨,“活着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开心吗?一家人坐在一块开开心心品尝美食。这就是世上最快乐的事情。” 梁督察见她笨拙地安慰自己,有些好笑,“我现在已经长大了,当然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但是身边人的想法很重要。”他侧头打量她。 苏念星联想自身,的确如此,别人误会她不孝,她只是基于名气的考量,如果连街坊都觉得她不孝,她心里会很难过。好在这些街坊都会换位思考,能够理解她。 她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放心吧,我们都会支持你。” 梁督察长长舒了口气。 苏念星冲他挤挤眼睛,开起了玩笑,“你什么时候亲自下厨犒劳我,我一定更支持你。” 梁督察忍俊不禁,“以后一定有机会。最近工作太忙了。” 苏念星点点头,“我也很忙,年底了,要把冰箱里的东西都给清了,忙得不得了。” 两人闲聊着,吃完这顿还算美味的晚餐。 翌日,苏念星接到一位特殊的算卦者,一位戴墨镜的富太太,皮肤白皙,身材圆润,身上披着一件草绿色皮草,再加上那身亮闪闪的珠宝首饰,一看就价值不菲。 只是她有些纳闷,香江冬天最冷也不会少于10度,今天天气预报说最低有20度,她穿皮草不热吗? 不过这不关她的事,苏念星笑眯眯上前接待,“请问需要算什么?” 富太太昂着下巴,打量她半晌,那张脸一动不动,要不是她刚刚还说话,苏念星以为面前站的是位雕塑。 她轻咳一声正要开口,却见富太太骄矜地摘下墨镜,走到旁边的空桌坐下,示意苏念星也跟着坐过来。 苏念星不明所以,富太太将墨镜抵住下巴将它合上,随后审视的目光将苏念星从头至尾打量一遍,“这么年轻?何太太该不会骗人的吧?” 苏念星微愣,原来这人是何太太介绍过来的,她招呼阿喜上茶,很自然接话,“何太太出身名门,她怎么可能会骗人呢。如果我算得不准,分文不收。” 她笑眯眯问,“不知怎么称呼?” “我姓王,夫家姓江。你就称我为江太太吧。” 苏念星从善如流,香江这边女性结婚后,有许多人会冠夫家姓。她颔首,“不知江太太想算什么?” 既然来了,江太太也不可能回去,她交握双手道,“我要你帮我找我老公出轨证据。记住我要的是证据,法官认可的那种,不是你算命的几句话。” 苏念星愕然,也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找她,“如果你要证据,应该找私家侦探。” 提起私家侦探,江太太保养得益的脸上露出些许不快,“你以为我没找过吗?要不是他们太无能,跟了几个月一无所获,我又怎么可能来找你。” 苏念星没有理会她的无理,只淡淡问,“兴许你先生没有出轨呢?” 跟了几个月都找不出证据,江太太凭什么认为丈夫一定出轨了? 江太太张了张嘴,脸上浮现一抹尴尬,最终她下定决心说实话,她身体往前倾,压低声音道,“同样都是女人,你应该比我更懂,丈夫几个月不碰我,要么他不行,要么他在外面找女人。我问过司机,我先生没有去过医院。而且私家侦探也说他没去过医院。除了在外面找女人,我想不出还有别的原因。” 这理由算是非常强大了。毕竟去医院检查,哪怕约的是私人医生,没有几个小时根本完不成,但打一炮却是几分钟就能搞定。 苏念星摸摸下巴在思考,江太太却以为她在犹豫,伸出五根手指,“事成之后,我付你五十万。记得一定要有照片,而且不能违法,要能上法庭的证据才行。” 钱是真的多,条件也是真的苛刻,苏念星心想:如果江先生在第三者家里偷情,她拍到照片法庭也不会承认的。 她思量再三道,“我先帮你算一卦,再做决定。” 江太太看了眼墙上的价格表,“行。如果不接单,我也会付你算卦的钱。” 苏念星笑笑,虽然这个富家太太要求很严格,但是并不抠搜。该给的钱,她不会吝啬。 苏念星捏住江太太的手,很快出现画面。 豪宅门口,江先生与妻子依依惜别,司机将豪车停在门口,江先生坐上车后,一路疾驰停在中环广场大厦,进入某处单元。 助理前去开门,很快有个年轻女人走出来,刚开始苏念星以为这是小三,可是当女人将两人请进屋时,女人的丈夫也在。 一阵寒暄过后,江先生和女人的丈夫去书房讨论事情。 客厅里,女人和助理似乎在商量什么事情,似乎没有谈拢,女人面露不快,一直在据理力争。 三分钟视频在最后女人的妥协中结束。 苏念星松开手问,“陈振强先生与你丈夫什么关系?” 听到这个名字,江太太不自觉坐直身体,眯了眯眼,“你这么快就算到了?看来何太太并没有骗我。你果真有点本事。” 苏念星对她的夸赞笑纳了,示意她先回答自己的问题。 江太太耸了耸肩,“他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高材生,你别看他年纪轻,我丈夫很信赖他,在公司担任副经理,听说很快会升他当经理。” 苏念星恍然,江太太想看丈夫出轨,为什么她看到的画面是江先生去陈振强的家?难不成江先生与陈太太有私情?要不然陈太太也不会跟江先生的助理在争论什么了。有利益才会有纷争。 她试探问,“私家侦探有没有调查你先生和陈太太的私人交情?” “你是说他和陈太太偷情?”江太太表情半点不惊讶,反倒直白开口,苏念星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太保守了? 江太太摇头否定,“私家侦探跟踪我先生四个月,除了应酬,他大半时间都是回家,其余时间会到陈振强家商讨公司事情。刚开始私家侦探觉得出轨对象是陈太太,但是经过他们调查,陈太太并没有与我先生有瓜葛。我先生去的时候,她多数都在陪孩子或是出去购物。” 苏念星摸摸下巴,确实很奇怪。她迟疑问,“你和江先生也是商业联姻?” 她说起江先生时并没有太多感情,之所以要调查丈夫出轨证据,估计是想离婚时,多分些财产。 江太太没什么不能承认的,“这段婚姻不是我想要的。如果不是我老豆为了家族联姻,非要我嫁人,我根本不会嫁给他。” 她大概是真的厌倦这段婚姻,说起这件事脸上有浓浓的厌恶。 “那你有孩子吗?” 江太太摇头,“他不碰我,我怎么有孩子?” 苏念星有个大胆的猜测,于是问江太太能不能跟她一块去抓奸?顺便提供一下相机。 拍照怎么能没有相机呢。她自己的相机太大了,不方便隐藏,偷拍最好用袖珍型相机。这种相机很贵,她现在能省则省,可不愿花钱买这些不实用的东西。 “相机越小越好,这样拍照更隐秘。” 江太太颔首,“没问题。不过我下午有约会。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我让司机过来接你。” 苏念星跟江太太确认好时间,江太太付了卦金就离开了。 第119章 “老板, 这次你又要火了。”江太太一走,阿珍就迫不及待迎上来恭喜老板。 苏念星见她这么激动,有些好笑, “这次任务不只算卦, 还有拍照。不一定能行。” 这难度不是一般的高。别的求卦者要的是结果, 这个富婆要的是证据。而且取证要合法。她总不能跑去人家家里拍照吧? 阿珍却对她很有信心, “老板出马肯定行。我相信你。” 苏念星无奈摇头,她示意阿喜过来。 阿喜疑惑走过来, 阿珍也眼巴巴看着老板, 不明白她让阿喜做什么。 苏念星把明年打算开新冰室的事说了, “阿喜,我决定让你做店长,你愿不愿意?” 阿喜侧头看了眼阿珍, “是不是我们影响不太好?” 阿珍拍了下阿喜,“瞎说什么呢。我们又没有影响工作。” 老板之前也没有禁止他们拍拖啊。她冲阿喜使眼色,“老板是想培养你,这么好的机会, 你是不是傻啊?” 阿喜性格木讷, 不是个善于进取的人, 要不然他也不会暗恋阿珍这么久。 不过他也有好的地方,性格不像阿珍这么咋呼, 做事严谨周到,这两人性格互补。 开新店, 苏念星肯定要放信任的人进去,不可能完全交给新店长。 阿喜经阿珍一提醒, 立刻打消念头,“多谢老板, 我一定会努力的。” 苏念星点点头,“你跟着阿珍学习怎么收银。到了新店,这些都要你独立处理的。到时候我会让李师傅跟你一起去新店。” 阿喜表示记下了。 翌日江太太过来接苏念星,而且提供几样相机,供她挑选。 这些对苏念星来说都是老古董。她上辈子买过许多摄影机,最贵的都要上百万。相比那些功能,这时候的相机功能少得可怜,稍微摸索一下就会了。 不过真正让苏念星满意的是江太太还送来一个袖珍相机,像个打火机,打一下就能照相。 江太太见她满意,命令司机开到广场大厦,“一个小时前他已经出发了,他说会来这边。”她侧头看向苏念星,“你什么时候拍照?” 苏念星却说不急,“你知道他们家多久做一次保洁吗?” 江太太哪里知道,她连自己豪宅多长时间打扫一次都不过问呢。 苏念星考虑到今天肯定没办法抓奸,就先下车,“我先去找保洁套套关系。这两个相机我先拿走用用,回头再还给你。” 江太太还以为她想出什么新花样,得知又是老一套,面无表情提醒她,“之前的私家侦探也问过保洁和菲佣。但是她们都说陈太太与我丈夫没有私情。” 苏念星笑笑,“我再找他们问问,如果我拍不到照片,我就拿不到酬劳。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江太太该提醒的已经提醒了,对方还要做无用功,她也只能爱莫能助,“随你吧。” 她表情淡漠关上车门,示意司机开车。 等车走了,苏念星将相机装进包包,然后站在门口等人。 之前在视频里看过保洁和菲佣的长相,菲佣没有必要询问,这个女人只负责照顾两个孩子,并不过问男主人的事情。倒是保洁全家上下都要打扫一遍,可能会发现异常也不一定。 苏念星在楼下蹲守一个多小时看到保洁从楼梯出来,她上前跟对方套交情,最后以一万块钱诱惑对方趁着江先生过来时,到书房拍照。 保洁有些心动,她一个月工资才三千多,对方开口就给一万,而且只是拍照,看着操作很方便的样子,也不是很难,“但是每次江先生来的时候,他们就不让我打扫书房。我这样闯进去,被女主人知道会被投诉的。” 苏念星没有错过她眼里的心动,笑了,“如果你被投诉,罚了多少钱,我替你付违约金。至于丢工作,保洁工资这么低,到哪都能找到。” 香江保洁工资不高,找工作还是很容易的。就算业主投诉保洁侵犯个人隐私,也赔不了多少钱。当然最重要的是保洁拍的照片合法,可以作为呈堂证供。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38节 保洁咬咬牙接过相机,“好,我试试。” 苏念星约定明天再过来找她,就离开了大厦。 离下午还早,苏念星闲着也是闲着,到罗素街的房产中介跑一趟,想让对方帮她找个旺铺。她打算明年再开一家冰室。 之前为什么她不主打特色店,开个四川美食屋呢?就是因为她想把自己的冰室做成连锁模式。这样她可以有源源不断的收入。 买完房手头还剩些钱,刚好可以再开一家冰室。好的商铺不是那么容易就碰到的,她先让房产中介帮她留意,如果遇到合适的,到时候就可以租下来。 不过当她得知罗素街这边房租要比百德新街贵一万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也就是说她这次开店至少要准备15万。 好吧,明年她倒是能拿到这笔钱,就是得再先等等。 房产中介答应会帮她留意,苏念星又问这边的商铺大概要多少钱? 房产中介把最近成交的几笔交易记录拿给她参考,总体来说罗素街的房价比百德新街贵30%。罗素街附近就是著名的购物中心,有时代广场人流非常大,每天有很多的游客前去购物,如果在这儿开冰室,生意一定非常好。 当然商铺价格也很贵,上个月成交的一个商铺,597尺也就是56平,成交价410万。 苏念星手头没有那么多钱,就算她真的能拿到江太太给的50万报酬,她也拿不出这么多钱买商铺,更不用说她还要还梁sir的30万。不过租的话,这笔钱还是绰绰有余的。 苏念星给自己加油打气,离开了中介。 回到冰室到后厨洗菜时,苏念星问起雯雯的事情。 阿香婆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钟太太已经答应雯雯跟我一起过年。她和她先生要回乡下,带着雯雯不太方便。” 苏念星笑起来,“那可太好了。到时候我们带雯雯去维多利亚公园玩。那里有许多娱乐设施。” 维多利亚公园风景很不错,绿草茵茵,树木成荫,以体育运动场地为主,有儿童游乐场、游泳池、网球场、足球场及其它球类场地。很适合亲子活动。 阿香婆笑眯眯应了。 李师傅听到两人交谈,提议她们去乡下玩,“知道香江首富郭昌胜吧?他们家在老家荔枝窝举行祭祖活动,那儿风景特别美。一定要去看看。祭祖的时候,他们还会发福包,抢到福包一年都能顺顺利利。” 阿香婆被他说得蠢蠢欲动,这么好的意头谁不乐意呢。 苏念星见阿香婆想去,但是迟迟没有应答,猜到她可能不放心那边人多,毕竟之前雯雯就是参加长洲太平清醮走丢的,于是就道,“去吧。维多利亚公园哪天都能去,过年的时候估计人更多。但是荔枝窝的祭祖活动只有过年才能凑热闹。到时候我们把雯雯看紧,不会有事的。” 阿香婆想想上次雯雯被阿峰拐带,也不全是她没看好的原因,思忖片刻到底还是答应了。 翌日苏念星去中环广场大厦,等了半个小时,保洁姗姗来迟,她脸上有伤,青一块紫一块,瞧着有些吓人。 苏念星蹙眉打量她,“你脸怎么了?” 保洁捂住受伤部位,“陈先生发现我打开门,就拿烟灰缸杂我,我躲闪不及挨了一下。” 苏念星让她回头去药店买碘伏擦一下,又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她,“这里是一万。”想了想又道,“你能把你的住址告诉我吗?如果你愿意出庭作证,后续能得到一笔五万的感谢费。” 保洁迟疑许久,却没有急着拿感谢费,“江先生是富豪,如果我出庭作证,以后我恐怕再也找不到工作。” 苏念星打断她的话,“你不用担心,这照片是江太太要的,如果你帮了江太太,以后不愁找不到工作。” 保洁想了想,到底是贪欲占了上峰,把自己的住址告诉了苏念星。 苏念星约江太太在冰室见面,将拍来的照片交给江太太。 江太太看到照片,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傻了,机械地翻了一张又一张照片,“这……恶心!” 她双手捂住嘴,胃里一阵恶心,她居然跟这种人结了婚。你喜欢男人,你跟男人结婚呀,跟我结什么婚!简直让人作呕!还把恋人带到公司搞,她有理由怀疑他们也在公司搞过。 苏念星见她面色惨白,示意阿珍送一份奶茶。 阿珍点点头,点一份甜度很高的珍珠奶茶。 江太太握住温暖的奶杯,好半天才道,“保洁真的愿意给我作证?” 苏念星颔首,“需要你跟她谈,给她五万的感谢费,还有提供一份保洁工作。” 江太太懂了,“可以。我安排她到我名下酒店工作。” 她从包里掏出支票本,唰唰写了一张支票给她,“你做得很好。以后有需要,我会再找你。” 苏念星将两个相机交给她,并且指点其中一个相机里有底片。 江太太将相机收起来,转身离开冰室。 苏念星看着支票,阿珍不知何时凑过来,看到上面的钱夸张大叫,“哇,好多啊。五十万。” 其他食客听到这话,好奇凑过来,“什么五十万?” 阿珍喜滋滋道,“我们老板帮那位富婆算命,给了五十万。” 苏念星没有打断阿珍的炫耀,事实上她把江太太约在冰室就有这个用意。这段时间退单太多,她几乎没接到几单生意,趁着大家淡忘叶胜天和她不孝名声的时机,她可以通过江太太和江先生这对豪门夫妻离婚案,重新把神算的名声捡起来。 在快节奏的大城市生活就是有这点好--无论一件事影响有恶劣,过几天也会烟消云散。 果然听到感谢费有五十万,常来苏神算冰室吃饭的食客纷纷凑过来,“真的吗?居然这么大方?” 有食客好奇问富婆让她算什么? 苏念星倒也没瞒着,“她让我算她老公有没有出轨。你们也知道我最擅长算婚姻了。一算一个准。” 众人想起苏念星之前确实帮许多女人算命抓渣男,她算得确实很准。 苏念星帮富婆算卦喜得五十万酬劳的事不到三天就传得沸沸扬扬,铜锣湾的街坊有一半的人都知道这事。 苏念星去菜场买菜,相熟的街坊问她是不是真的? 苏念星打着哈哈,“还成。这种有钱人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碰上。平时找我算卦的人都是给个卦金。” 她怕这些人眼馋,所以先说个免责条款,但她显然多虑了,因为这些人比她富多了。 “一单就赚五十万,已经不少啦。” “羡慕呀。你算卦一向很准的,以后我儿子娶媳妇也找你算卦。现在不止男人花心,女的也花着呢。” …… 苏念星回到冰室这一路,和无数街坊寒暄,嘴皮子都说干了,阿珍见她回来,立刻把报纸怼过来,“老板,江太太开撕了。这两人接受媒体采访说的话太有意思了。你快看!” 苏念星接过报纸,好家伙,江太太曝光丈夫是同性恋,江先生直接曝光江太太出轨男模,都是有图有真相,这两人在媒体上互撕,真是谁都不干净啊。 “狗咬狗才爽快。单方面被吊打,实在太憋屈了。”阿珍得意地挑眉。显然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明叔也加入队伍,“事头婆,你觉得谁分的财产多些?” 苏念星还真不知道,“这种情况应该一样多吧。毕竟两个人都有错。” 她很快将这事放下,马上就过年了,她给员工们发了过年节礼和工资。 每个人都得到丰厚回报,光奖金就有很大一笔。厨师们有的创新菜的奖金,服务员也有额外奖金。 阿珍之前出去跑外卖,除了梁sir帮忙牵线的单子,她自己也推销不少大单,奖钱丰厚,她幸福得差点晕过去,激动大叫,“老板,我要给你打一辈子工。” 苏念星哭笑不得,“你把这家店管好,以后奖金多的是。” 香江春节放三天假,苏念星早早在门口挂了牌子,让他们服务好年前最后一天。大家欢喜地应了一声。 下午苏念星在收拾冰柜里的东西,今天要买年货,店里有的东西不需要再额外购买。 她还在盘点呢,阿珍乐颠颠跑过来告诉她,那位富婆又来了。 苏念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又来找自己,但是对方真的是她见过最慷慨大方的主顾,示意阿珍把东西收回冰柜,她来到前面。 江太太依旧带着墨镜,画着精致妆容,看到苏念星,焦急招呼她坐下。 苏念星刚坐下来,江太太就倾着半边身体,压低声音道,“我和他正在打离婚官司,虽然我抓到他的把柄,但是他也有我的把柄。我想多得些赔偿,你能不能帮我再算算,他还有哪些短处?” 她真的很急躁,说话也有点语无伦次,“他还找个算命大师诅咒我!你会不会摆风水局咒死他?” 如果对方死了,她可以直接得到他的遗产! 苏念星抽了抽嘴角,“我不会诅咒。我劝你别弄这些歪门邪道。打官司要紧。” 江太太胡乱应着,“那你帮我想想办法!” 苏念星迟疑问,“他同1性1恋,不算骗婚吗?” 江太太摇头,“不算。” 苏念星又想骂法律不公了。她示意对方把手伸出来,这次的画面变成室外,江先生和陈先生相约一起钓鱼,陈夫人在逗弄两个孩子。 三分时间很快过去,苏念星松开手,总觉得这个画面有点怪怪的。 江太太连老公不碰自己都受不了。为什么陈夫人却可以容忍丈夫跟别的男人当着她的面你侬我侬? 她摸摸下巴福至心灵道,“你有没有调查过陈先生的两个孩子,或许是江先生的私生子。” 看陈先生对陈夫人的态度根本不像丈夫对妻子,有没有可能这个陈夫人只是挂牌,他们之间并不是夫妻关系。而孩子很有可能是江先生的。 江太太显然没想到这些,如果对方真的找别的女人代孕,在香江属于违法了呀。她可以要求他赔偿!她双眼闪闪发亮,“我明白了该怎么对付他了。多谢你。” 她又写下一张支票,上面数额是十万。 苏念星谢过对方,目送富婆离去。 其他食客涌过来恭喜苏念星,“富婆就是富婆,出手豪爽。” 苏念星冲大家笑笑,“所有菜品打五折,让你们也沾沾福气。” 食客们疯狂大叫,立刻排队点餐,“再给我一份鲍鱼饭。我要带回去给我老豆吃。” “给我来两份奶茶,走冰。” “我要两屉小笼包。” 很快长队排起来,店员们刚刚得到丰厚的报酬,每个人都咧着嘴,没有人有怨言。 苏念星趁银行还没有关门,打电话问梁督察的银行账户,她跑过去把支票里的钱转到自己账户,然后将30万打给梁督察。剩下的钱足够她过完年再开一家冰室啦。 这一晚苏神算冰室开到晚上十点就结束了,主要是菜品几乎被消灭一空。 周围的食客得知打五折,纷纷过来排队,冰室就一直没停过客人,食材毕竟是有限的,卖完就没了。没买到的食客像是错过一个亿,连叹可惜。 苏念星给店员们准备了过年礼物,每人高高兴兴拎着礼物回家过年。 “老板,祝你恭喜发财!财源广进!”阿珍临走时,还不忘吹一通彩虹屁。 苏念星哭笑不得,冲阿喜抬了抬下巴,“学着点!” 阿喜拎着大包小包,羞红了脸。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39节 第120章 大年初一商铺冷冷清清, 苏念星和阿香婆正在屋里收拾昨天刚买的食材。 阿香婆先是参观苏念星的新家,“这边是酒店公寓,配套设施真的很不错, 还有健身房呢。你这么喜欢健身, 可以去办张卡。” 苏念星颔首, “不下雨的时候可以考虑, 不过我更喜欢在外面跑步,可以看看街景, 还可以去维多利亚公园看看海湾。” 维多利亚公园离这儿很近, 跑步过去也就十来分钟。自然风景怎么也比健身房来得清新。 阿香婆点点头, “梁督察真的很会布置,你看他把屋装得多好看啊,很难想像他这么高大威武的警察会有如此细腻的一面。” 苏念星听她又在夸梁督察有些好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儿子呢?” 阿香婆扑哧一声笑了,“如果真是我儿子就好了。你看他对妹妹都这么好,对父母肯定更孝顺。” 苏念星点点头,这倒是真的。 阿香婆又走到厨房, 这是开放式厨房, 里面不仅有烧火的地方, 还有配套的橱柜、碗架。 她赞不绝口,“这儿真的很宽敞, 像个温馨的家。” 苏念星笑笑,“确实不错。”她看了眼外面正在吃水果的雯雯, “你现在工资也不少,为什么不换个住处呢?有空也可以把雯雯接到你的地方住两天?” 冰室生意不错, 阿香婆现在月入过万,不说住这种一室一厅的单间, 起码可以换到房。 阿香婆也在考虑这件事,“之前钟先生让我住进雯雯的房子。但是我考虑到房子已经租出去了,违约的话,要付违约金,再加上我的笼屋还没到期,退了要扣钱。我打算等那边房子到期,我就搬过去住。” 苏念星还真忘了这事,“钟先生人品不错。” 虽然阿香婆是雯雯的亲生奶奶,但是香江这边跟内地不太一样,抚养权变更后,阿香婆跟雯雯其实没有任何法律上的关系。钟先生不让阿香婆住,也没人说他错。 阿香婆笑了,“他人品确实不错。是我自己小人之心,总怕雯雯受委屈。” 苏念星拍拍她肩膀,“这也是人之常情。雯雯还这么小,又经历那么多变故,她心思比其他小孩要敏感,你不放心也很正常。” 阿香婆点点头,跟她商量做饭的事情。 苏念星看着买来的菜道,“做油焖大虾,香菇青菜,再做个汤,就够了。” 阿香婆先收拾虾,问她接下来怎么打算,“富婆给的钱再加上你之前赚的,你应该可以买屋了吧?千尺豪宅可能有点困难,像这种五六百尺的屋还是没问题的。我觉得还是尽早买吧。现在房价涨得太吓人了。” 苏念星笑笑,“我已经买过屋了,在跑马地。” 阿香婆愕然看着她,“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你提过?” 苏念星有些不好意思,“之前问梁督察借的钱,江太太给的钱,我还了梁督察,这事不好告诉别人。” 阿香婆理解般点点头,“是该如此。帮忙打离婚关司,确实有一点点危险,但是这条街是彪哥照着,应该没人找你麻烦。”她想起梁督察最近找她的次数比较多,“他是不是让你帮他破案啊?” 虽然每次梁督察找苏念星算卦都是到巷子里,但是街坊们多多少少也能猜到跟案子有关。 阿香婆见她不说话,又补充,“如果别人知道你给警署办事,彪哥恐怕不会再管你。到时候店里就有麻烦了。你还是藏着点。不如就对外说你跟梁督察拍拖吧?” 苏念星挠头,“还不如说他来找我算姻缘呢。” 拍拖这种事骗骗外人就罢了,骗街坊恐怕会适得其反。那些人为了八卦,还不可着劲儿向她打听。 阿香婆仔细一想也有道理,“行啊。他这么大年纪想娶个老婆,三不五时找你来算命太正常了。” 苏念星哈哈大笑。笑过后,她又在心里叹了口气:给警察办事居然还偷偷摸摸,她还是头一遭碰到。 阿香婆继续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苏念星把自己想开分店的事说了。 阿香婆觉得这主意不错,只有一点,“开分店的话,需要算卦吗?” 苏念星摇头,“不行。如果每家分店都能中签,那我还怎么卖卦呢?” 她一天只能算三卦。这样算来,她只能开三家店,这坚决不行。 “到时候两家店都能抽奖,但是只有一人可以中奖。”苏念星苦笑,“不过我最近名气大不如前,恐怕开分店生意也不太好。” 阿香婆却不是那么认为的,“抽奖只是顺带的。我们冰室的小笼包是真的好吃,再加上鲍鱼饭,不用担心没生意。” 见她垂头丧气,阿香婆又道,“他们不找你算卦,不是你的损失,是他们!你刚来那会儿,五十一卦都没人算。现在呢?已经涨到一千多了。等你更有名气时,你的卦金还能上涨,到时候他们后悔死了。” 苏念星被她逗笑,“如果真那样就好了。” “一定可以的。”阿香婆知道苏念星不太了解香江,所以就道,“香江人崇拜富豪,只要你进入上流富豪圈,你就是上等人,下面的人也会抢着奉承你,尊你为神。算命大师说到底不是平民圈子捧出来的。这是个高高在上,受人膜拜的职业。” 苏念星点点头,“我之前走平民圈是为了让冰室生意红火。”事实上她也确实靠冰室挣到钱了,只是因为叶胜天和不孝的事,让她的名声受损。等这两件事淡忘,她的算卦生意一定会像以前一样好。 阿香婆忍不住唠叨起来,“你之前受何太太赏识,她就给你介绍不少生意,尤其这个江太太,出手大方而且又会宣传自己。他们夫妻俩离婚,你也跟着翻红了。” 香江市民对富豪离婚官司相当感兴趣,江先生和江太太互撕,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再加上江太太找到丈夫在外有私生子的证据。因为用的是代1孕,办理手续都是合法的。她也是通过合法渠道取得,法庭承认的。这可比直接验dna更具说服力。 市民们都在骂江先生无耻。有许多人跑到江先生公司扔臭鸡蛋。他跟江太太这场仗打输了,听说已经缴械投降,联系江太太商谈离婚赔偿。 两人没有孩子,婚前财产在婚前就已经做了约定,现在就是婚后财产分配问题。 江太太已经跟江先生初步达成协议,等钱财到账后,她就会签字离婚。 报纸上还报导她跟男模约会的照片,真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苏念星不得不赞叹江太太的果敢豪爽,“她一点都不像香江其他名媛。” 香江有许多名媛为了商业联姻忍气吞声,对外面的二奶睁只眼闭只眼,出席活动还一副恩爱的样子。 阿香婆点点头,“可能她从小在国外长大,不喜欢香江男尊女卑的社会环境,不甘心当个背景板吧?” 苏念星聊着聊着很快就做好了三菜一汤。只有三个人,做太多怕吃不完。 雯雯正在写作业,等她们把菜端上桌时,苏念星叫雯雯过来吃饭。 雯雯听话地收好自己的笔,乖巧去洗手,安安静静像个小淑女。 苏念星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听话的孩子,觉得有趣,就问雯雯想要什么新年礼物。 雯雯抿了抿唇,摇了摇头。 阿香婆见雯雯拘谨,就让她们先吃饭,“雯雯还没跟你混熟。” 之前只见过一面,感情生疏很正常,苏念星颔首,将雯雯能吃的鸡蛋羹端到她面前,又问雯雯平时在家吃什么? 雯雯乖巧答了,“蔬菜,虾,鱼和面包。” 吃得倒也不错,苏念星又问了些其他问题,雯雯一五一十回答。 看得出来钟先生和钟太太并没有苛待雯雯,难不成只是阿香婆胡思乱想。 “你妈妈要生弟弟或妹妹,你有没有什么想法?”苏念星尽量委婉,眼睛盯着她看。 雯雯拿筷子的手顿住,随即又挤出笑脸,“高兴啊,我想要个弟弟。” 这孩子笑得那样自然开怀,但是刚刚僵硬的动作泄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苏念星一时也问不出原因,只好继续吃饭。 吃完饭,阿香婆去洗碗,苏念星送给雯雯一个粉色猪猪公仔,正是小姑娘最喜欢的款。 她抱着公仔爱不释手,眼睛睁得圆溜溜,“真的吗?这是送给我的?” 苏念星摸摸她脑袋,“对。喜欢吗?” 雯雯重重地点了下头,“喜欢!” 苏念星没有急于替雯雯算卦,而是说起明天去荔枝窝参加祭祖活动。初二正是祭祖好日子。 苏念星留阿香婆和雯雯在家里住下。 雯雯跟她一块睡,阿香婆睡沙发。 雯雯睡觉很乖巧,没有蹬被子,这孩子才七岁,却是真的省心,不用大人催促她早上七点准时醒。 三人吃完早饭后,坐巴士去荔枝窝。 下了巴士还有一段路要步行,苏念星想起上回侦破的那个无头尸案,香江原住民已经融入到城市,只有少部分人还守在老家,“听说荔枝窝就是客家人的原居民村落。” 村子根据风水学建设,村屋井然有序,以三纵九横形式依山势排列,前低后高,在外围建围墙,村后种风水林,以半月形环抱村落,背山靠水可以聚财挡煞,亦可减低自然灾害影响。对于生态环境而言也非常有利,风水林中的本地树木种类繁多,是多种哺乳动物和蝴蝶的重要生境1。 “这儿风景真的很美,有种原生态的感觉。闹区可不常见。”苏念星吸吸鼻子,哪怕现在是冬天,香江也半点没有冬天的味道,反倒更像秋天,到处都是美景。 阿香婆也赞叹,“比维多利亚公园更好,周围全是绿草。” 苏念星牵着雯雯的手,“好看吗?” 雯雯看得目不转睛,“好看。树好多呀。” 香江发展得比较早,那时候道路规划自然不比现在,城市里别说树了,连草都少见。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连巷子都很窄小。 阿香婆看着这些枝干很粗的荔枝树,声音充满遗憾,“可惜现在不是荔枝成熟的季节,要不然我们可以亲手体验摘荔枝。” 雯雯有些意动,攥了她的手(因为出来游玩,苏念星戴着手套),眼巴巴看着她。 苏念星好笑,“你是不是下次还想来?” 雯雯点了点头,苏念星刮了下她的鼻子,“行。到时候再来。” 她刚要站起来,雯雯突然又扯了下她的手,苏念星蹲下来与她对视,“怎么了?” 雯雯郑重向她请教,“苏姐姐,我妈妈怀了小宝宝,她可以吃荔枝吗?” 苏念星愣了一下,脸上浮现笑意,摸了摸她脑袋,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雯雯笑起来,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又重新看向不远处的荔枝树。 苏念星与阿香婆对视一眼。刚刚雯雯的笑并不是作假,看样子她很关心母亲。 三人走到山上,可以俯瞰整片荔枝窝,这些房子外面有一栋围墙,依山而建,逐层加高,雯雯指着第一排第二家的房子,“那栋白房子好漂亮啊,门口的花也好美。我们今晚就住他家,好不好?” 苏念星和阿香婆看去,只见错落有致的第二户人家盖着二层小楼,墙面刷成白色,门口扎着篱笆,篱笆里种着五颜六色的花,离老远就像一座花园。 别说雯雯喜欢,就连苏念星和阿香婆都觉得住在这里舒心,“好啊,我们就住在这儿,听说晚上在乡下可以看到星星呢。” 雯雯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瞪得溜圆,可爱又迷蒙。 就在这时,村里的住户走出来,看到她们只是扫了一眼,又匆匆离开。 苏念星拧紧眉头,看着刚刚过去的三位村民背影发呆。 阿香婆疑惑,“怎么了?” “你刚刚注意到那三人的面相了吗?”苏念星怎么也没想到在这样风景秀丽的地方居然藏着这么多大奸大恶之人。 阿香婆点点头,“兴许不准呢。你也知道相面不一定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40节 苏念星却显然不是这么认为的,“但三个都不准的概率是不是有点低?” 阿香婆想了想,“我看他们年纪都不小了,可能是金盆洗手了吧?以前香江很乱的,古惑仔最嚣张的时候,大街上天天死人。你觉得现在的香江乱,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最乱的时候。现在他们已经有所收敛。” 苏念星承认她说的话是对的。她刚刚还想要不要告诉梁督察,荔枝窝藏着三个恶人,可是如果对方金盆洗手,他要怎么查? 阿香婆问苏念星,“你觉得哪座房子是郭昌盛家的?” 苏念星指着中间位置,“那边应该是,依山傍水,房子也盖得最气派,那瓦应该是琉璃,阳光照上去闪闪发光。你看它的门口还停着一辆豪车。” 阿香婆朝她翘了个大拇指,“眼神真好。我也觉得是!要不要去看看?” 苏念星就是来旅游的,自然要进村看看。 三人往下走,进了外墙都是小道,只能容得下一辆车的宽度。往右拐看到一伙人,这些人手里围着一辆豪车稀罕地看来看去。 这样的豪车就是在城市都不常见。 有个男人摸了下豪车的车身,立刻遭到旁边之人指责,“衰仔云!你不知道你是什么体质吗?你还敢碰这么好的车,我看你是不长记性吧?” 苏念星蹙眉,这个男人从外表看有四十多岁,而指责他的男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后生仔,都是同村人,肯定是他的长辈,居然没大没小指责长辈,还叫对方外号,这后生仔怎么这么没家教。 偏偏其他人也跟着后生仔一起附和,“就是!你自己什么体质,你不知道吗?你要是害这辆车发不动,郭先生让你赔,你赔得起吗?” 衰仔云局促地缩回手,他似乎很穷困,衣服洗得发白,手上都是茧子。 苏念星往前走两步打量他五官,她还是头一次看到面格如此奇特之人。印堂发灰,山根有横纹,耳朵单薄,奸门下陷,田宅宫狭窄全占了。 阿香婆也看愣住了,她相面本事跟苏念星相差无几,不过她只会相面,不像苏念星会许多种,看到这面相,惊得张大嘴巴,“他这是被老天爷降了神罚吗?为什么一副倒霉相?” 衰仔云被这些人挤兑,不敢再待,转身回家去了。苏念星和阿香婆看着他的背影,走到这些后生仔面前,问他们为什么叫他衰仔云。 这些人家里都开着农家乐,看到游客过来,态度180度大转变,“你说衰仔云啊?倒霉得很。克父克母克妻克子,谁沾上他都得跟着倒霉。他就是从你门口经过,你都有可能摔一跤。” “对啊,客人,千万别沾上他,也别跟他说话。” 接着这些后生仔讲衰仔云的倒霉史,刑克六亲也就罢了,他做生意赔本,种庄稼赔钱,就连稳赚不赔跟人打工,他最后也能落得一身伤回来。 “那他怎么活到现在的?”苏念星震惊到难以复加,连打工都赔本,这还有活路吗?为什么他还能活得好好的? 有个后生仔道,“我们村是旅游村,每年都有旅游款,他靠着这些补偿过日子。” 还有个后生仔乐道,“还有他偶尔也帮郭先生做事。只要他往对方公司坐一上午,对方公司必倒霉。不过欠款肯定要不回来了。除非真的为了出口气,否则郭先生一般不来请他。” 苏念星恍然大悟。 第121章 说话的功夫, 传来敲击锣鼓的声音,哐当哐当响个不停。 这些后生仔听到声音集体动起来,有的回家喊父母, 有的直接往前跑。他们似乎都往同一个方向跑。 阿香婆看他们离开的方向, 抓住一个阿婆问, “是不是开始祭祖了?” 阿婆大概没怎么出过村子, 用不太熟练的粤语回答,“对。” 说完甩开她的手, 大步追上队伍。 “我们也去看看吧。不是说有福包吗?”阿香婆蠢蠢欲动。她就喜欢凑这种热闹。 苏念星牵起雯雯的手和阿香婆一块跟在队伍后头。 三人到宗祠时, 几乎村民全都出来了。族中最年长者作为主祭, 其余人等陪祭。 苏念星打量宗祠,中式硬山顶,主体结构以青砖砌墙、花岗岩石为基座。大门口有三步花岗岩石台阶, 两旁摆放着一对抱鼓石;前廊有四根雕工精细石檐柱支撑,上方为石质横梁与木质雕花穿斗混合式梁架;在檐墙上描绘有精美的人物壁画,以及漆银花鸟木雕檐板;墀头有花卉、瑞兽灰塑装饰。如此古典精致的设计,似乎只能用巧夺天工来形容。宗祠正门口悬挂一副“经传漆壁、秀毓丹山”的漆金对联, 门口两蹲石狮子, 门墩门楣昭示着祖宗在古代拥有显赫的身份(1)。 阿香婆指着站在前排的那个中年男人道, “那就是郭昌胜,每次过年都要回乡祭祖, 已经成了荔枝窝的习俗。” 郭昌盛背对着苏念星,她看不清对方的脸, 不过从衣着倒是看不出来他是香江首富,一点架子都没有。 村民们议论纷纷, 似乎在排队商讨事情。 苏念星不解其意,阿香婆解释,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宗祠,大部分人只能站在外面。” 苏念星懂了,宗祠是古代遗留下来的,女人肯定进不了。 不过她显然料错了,不仅女人进不了,有部分男人也进不了。 这不有个阿婆就因为排位跟族长起了争执,他们说的都是客家话,苏念星压根听不懂,阿香婆到底比她多待几十年,大致能听懂一些,给她充当翻译,“那个阿婆说他们是长子嫡孙,应该站在前面。但是主祭把他们家的位置排得很靠后。” 苏念星不太懂,争排位很重要吗?不过看那家阿婆义愤填膺的样子,她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可能对她而言不重要,但是对当事人来说很重要。 那位阿婆拽着儿子跟族长理论,似乎有愤慨,也有指责,最后竟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哭起来。 阿香婆叹了口气,“现在祭祖谁还看长子嫡孙啊。不都是有钱有势站在最前面。这家人争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 苏念星没有说话。 吵了十来分钟,阿婆到底还是赢了,站到了前面,不过并不是最前排,c位依旧是郭昌胜,那家子倒也没有跟郭昌胜争,算是默认这个结果。 苏念星看到那位阿婆带着儿子儿媳站在前面,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她蹙了蹙眉,问阿香婆,“那个阿婆面相是不是充满戾气,好像是杀过人?” 阿香婆眼神不怎么好使,离得有点远,她只能眯眼打量,看了半天,“头顶尖额头窄,短眉骨凸出,颧骨过高印堂有纹,确实杀过人。” 在外面祭拜后,族长开始念名字进入宗祠。 阿香婆拉着一位后生仔,跟对方打听,“那个阿婆面相好凶啊?她是不是犯过事?” 后生仔诧异打量阿香婆好几眼,朝她翘了个大拇指,点了点头,“对。她之前的丈夫家暴她,后来她将对方反杀。法官判她自卫杀人,所以没有坐牢。” 苏念星和阿香婆对视一眼,两人皆笑起来,她们没算错。 排位之后就是三擂鼓,击磬后,祭祀正式开始。 他们需要先去祖坟祭祀,苏念星等人也跟去看热闹,过年时荔枝窝的游客并不算多。这个团圆年大家都是拜年,很少出来闲逛。 郭氏族人按照依次站在祖坟面前,坟前摆放着香烛、冥镪、还有水果、鲜花、烧猪或白切鸡。 在举行祭拜仪式前,他们要为先人清除坟前杂草,这里的清除却不是用镰刀割,而是火烧,因为他们认为“火烧旺地”更利子孙后代,由族中最有威望的人放火烧杂草。而其余人则要注意不能让火势蔓延,以免引起山火(1)。 烧完后,站在坟前主祭,其他人在他的跪下磕头,四次为一回合。 磕头之后,他们重新回到祠堂门口,开始发福包。不仅是村民们可以领,游客们也可以领一份。 这个福包不是吃食,而是红色的刺绣袋子里面放着各式各样干果,有桂圆、枣子、糖果、硬币、饼干等等。 硬币有一港元、二港元、五港元和十港元。 阿香婆领到一港元,雯雯领到五港元,苏念星居然是十港元。算是里面运气最好的,其他村民也多是二港元和五港元,十港元比较少。 领完福包,祠堂门口重新摆满了桌子,女人们正在往桌上摆放各式各样的菜品。旁边不知何时已经被搭起了大锅,正在咕咕往外冒热气。 阿香婆拉着苏念星到前面交了钱,每人每份两百港币,价格不便宜,雯雯年纪小,不用交。 交完钱,她们随便找个位置坐下,等着品尝美食。 苏念星看着周围人都在联络感情,只有她们是外客,有些不好意思,压低声音道,“这不太好吧?” 阿香婆摆手,“不用担心。这些人都是交份子一起吃的,我们加入也是给他们增添人气。” 饭菜很快端上桌,脆皮烧肉、白斩鸡、蛇羹……其他菜倒还好,只是盆菜端上桌,让苏念星惊了好半晌,她算是明白份子钱为什么要那么贵了。 这盆菜真的用盆装,食材也很丰富,有鲍鱼、鱼翅、海参等名贵的食材,也有稍微便宜的鱿鱼、枝竹、南乳五花肉、冬菇、虾干、炸门鳝、鲮鱼丸、大虾、油鸡……等等。 阿香婆见她瞪大双眼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再低头看看同样震惊的雯雯,扑哧一声笑了,立刻给两人科普,“这叫盆菜,底层是萝卜肉皮,分别要经过煎、炸、烧、煮、焖、卤等烹饪手法,层层装盆,以前都是装六层,取六六如意,但是郭氏的盆菜是装十一层,就是盛意十足的意思。还有九层寓意长长久久,十层是十全十美,都是好意头。” 光这个盆菜就像一个百宝箱,永远不知道下层装了什么食物。 开席之后,苏念星夹了一只白灼虾,再蘸上酱汁,原汁原味很美味。里面还有叉烧,两种食材像是堆放在一起,并没有串味儿。 “好吃。”苏念星忍不住赞叹,阿香婆也笑眯了眼,“那当然,这可是郭昌胜请的大厨掌勺,大酒店水准,用的都是好食材,你别看份子钱多,但是贵有贵的道理,都是好东西。” 苏念星也深以为然,刚开始觉得200确实很贵,但是等盆菜上场,就有种物超所值的感觉。 开席之后,族长上去发表感言,村民们多数都竖着耳朵听,这关系到他们能领多少分红。 “去年我们荔枝窝创收1220万。除去建设用费,我们将拿出一半分给大家。” 村民们立刻响应,鼓起掌,苏念星和阿香婆也跟着鼓掌。 这些创收不包括农家乐的收入,也不包括游客买荔枝的收入,纯粹就是停车场和门票的费用。门票并不贵,一米四以上都是全票,十港币就行。一米二以上至一米四,半价。雯雯这个身高直接免费。 不过因为都在过年,游客并不多。等荔枝成熟的季节,游客人山人海。村口的小卖部生意很火,也属于集体收入,要一起分的。 苏念星感慨,“这个村子应该不超过一百户。拿出一半,每家每户都能分到六万。怪不得衰仔云能养活自己呢。” 阿香婆也羡慕得不行,“这些都是郭昌盛带来的。”她压低声音道,“如果你能给郭昌盛算卦,你很快就能翻身。” 苏念星哭笑不得,指着郭昌盛旁边拿着堪舆工具的大师道,“你看那个人肯定就是他信赖的风水大师。我没戏了。” 富豪们最看中风水大师,这些人可以根据风水修祖坟,福音子嗣。她可不会这些。 阿香婆叹气,“四大家族都有算命大师,你想挤走他们上位,恐怕不容易。” 苏念星点点头,开始低头品尝美食,有个男人端茶过来,要跟她们敬酒。 苏念星看了对方一眼,又飞快移开视线,这面相真的很吓人。 阿香婆见他笑眯眯的,按住苏念星的手,主动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杯,“她年纪小,不适合饮酒,我跟你喝吧。” “我叫郭乐达,人称达叔。你们是游客,来了荔枝窝人生地不熟,这边有许多野果野草都有毒,不是村里人分辨不清,如果你们想要导游带你们逛,他很乐意配合。”达叔拍了拍他旁边之人,“这是我孙子成仔。” 苏念星笑笑,“我们不闲逛,就在附近看看就行。” 达叔也不生气,“好。有需要只管叫我们,我们家住在第三排第二家。” 苏念星记下了,达叔带着孙子坐回自己的桌子。 等他一走,苏念星长长舒了口气,阿香婆见她害怕,拍拍她肩膀,“没事啦。你别害怕。祭祖是荔枝窝最盛大的事情,他们不敢闹出乱子。” 苏念星承认自己有点胆小。但对方面相杀过人,她谨慎些很正常。 苏念星朝其他人瞄了一眼,无意间看到衰仔云,他端着碗想夹菜,奈何其他桌的人都躲着他,他只能拿着空碗到大锅里讨要饭菜。 有个做饭的师奶正给衰仔云盛饭,苏念星赞叹这师奶心地善良,低下头继续吃饭,其他桌也都在推杯换盏其乐融融时,突然传来女人的咒骂声,苏念星寻声望去,原来是刚才那家长子嫡孙的阿婆正在骂给衰仔云盛菜的师奶,她歇斯底里的表情像是吃人的恶鬼。 “她在骂什么呢?”苏念星连速度快的粤语都听不懂,哪里能听得懂客家话啊。 “好像在骂那个师奶给衰仔云盛菜,说会给家里带来霉运,一直用手掐她。”阿香婆叹气,这阿婆那张嘴叽哩哇啦就没停过。 周围人眼含厌恶,大过年的,她打骂儿媳多不吉利啊,于是村民们放下筷子上前劝,将两人分开。 苏念星坐下来后,阿香婆又压低声音补充,“那个阿婆是师奶的婆婆,她骂儿媳是狐狸精,到处勾引男人。”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41节 苏念星无语,勾引男人,谁?衰仔云吗?她是嫌自己命长了吗? 旁边的郭氏族人吐槽,“金柱老婆只是帮衰仔云打菜。这是她的工作,让衰仔云自己打菜,万一锅掀了怎么办?还说儿媳勾引衰仔云?我看她就是看儿媳不顺眼才四处找她麻烦。” “就她这样还想争长子嫡孙。争了又能怎样?一家子没出息,金柱三十六了,连个孩子都没有,她就只会闹,也不带两口子去医院查一查,整天闹得家宅不宁。” 旁边有人附和,“就是。听说她做生意又赔了。生意哪是那么容易做的?老老实实待在村里种荔枝,好好开民宿接待客人一样能赚钱。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那么好的位置却招不到客人。” “就她那性子,游客迷路了找她问话,她都能骂人,谁愿意去她家投宿啊。” 旁边人刚想询问细节,无意间发现苏念星正双目放光,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那人立刻换成客家话。 苏念星只能看到几人头碰头凑在一起叽里咕噜,她是听不懂的,于是只能专心吃菜。 就在这时,有个秃头男人过来敬酒,跟达叔不同,这个人的眼神充满黏腻,让苏念星浑身不自在,她直接挪开酒杯,将凳子往旁边挪了半步,黑着脸拒绝,“对不起,我不喝酒,你找别人吧。” 阿香婆也帮忙说话,“我来跟你喝吧,她年纪轻,不会饮酒。” 秃头男人笑嘻嘻凑过来,“靓妹怎么能不会喝酒呢?不就是面皮薄嘛,喝多了就会了。” 给脸不要脸!苏念星对付这种色坯有的是手段,直接破口大骂,“滚!再敢过来骚扰,我回去就找媒体宣传你们荔枝窝的名声。看看还有没有游客敢来荔枝窝旅游!” 荔枝窝大多数村民不会说粤语,但是荔枝窝的后生仔外出打工,都得会说粤语,听到这话立刻急了,纷纷骂秃头田不知礼,“你算哪根葱,人家为什么要跟你喝酒。敢坏我们荔枝窝的生意,我们让你滚出荔枝窝。” 这下子算是犯了众怒,秃头田灰溜溜走了。 村民们冲苏念星道,“我们荔枝窝好着呢。他就是想给你们送祝福,喝杯酒而已,度数不高,醉不了。靓妹不用害怕。” 苏念星听不懂他们说话,叽哩哇啦的,阿香婆帮她开口,“看得出来,你们都是善心人。” 苏念星见阿香婆用蹩脚的客家话与他们沟通,自己也听不懂,陪着雯雯一起埋头吃菜。 等盆菜吃完,又有人过来加高汤和白菜,这叫打边炉。 别以为这是节省,实际上冬天的白菜并不便宜,苏念星吃着不错。她拿着公筷给雯雯夹了一块,还没放下,突然又传来一阵惊呼,她下意识以为又吵架了,回头一看就见许多人都围在一起,有人发出一声大叫“中毒了!” 这声喊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大家纷纷停下筷子,站起来张望,不明白吃着饭为什么会死人。 郭氏族人纷纷巴拉前面的人打探消息,“谁中毒了?” 刚挤出包围圈的后生仔一脸沉痛,“金柱。” 众人惊呼,面露同情,郭昌胜示意司机把他的车开来,又示意大家让开。 可是久等豪车开不过来,有个后生仔跑过去查看情况,回来后汇报,“车子出问题了。怎么都启动不了。” 另一个后生仔指着衰仔云,“他之前摸了车身,肯定是他的霉运沾上的。” 发钱的日子衰仔云肯定也在场,往年这天也不会出事,但是金柱却死了,大家立刻躲衰仔云,他四周很快让出一片区域。 衰仔云涨红着脸,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解释或是补救。 达叔见郭昌盛的车开不了,于是就道,“开我的车吧。” 他扔给成仔钥匙,“快去把我的车开来。” 成仔接过钥匙急匆匆往家赶,族长指使四位高大威猛的壮劳力把金柱抬上车,准备送到医院。 还不等他们动手,就见金柱口吐白沫,眼睛挣扎片刻,双眼一闭头一歪。 这是……村民们有种不好的预感,有个族人是学医的,上前探他的脉搏,死得不能再死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抬去医院。现在只有私立医院还开着,但是私立医院收费可不便宜。金柱家那么穷出得起钱吗?可别让他们垫钱啊? 大家纷纷看向郭昌胜,他冲四人点头,示意把人放下来,都已经死了,还送什么医院。 金柱的母亲,就是刚才责骂儿媳妇的金阿婆双手颤抖抚摸儿子的脸,她握住儿子的肩膀晃了又晃,不敢相信,失声痛哭,“我的金仔,你怎么能死呢?一定是有人害你。是不是那些菜有毒?” 这话一出可是捅了马蜂窝,村民们立刻如临大敌,生怕被她讹上,做饭的师奶们纷纷证明自己,“金阿婆,你别血口喷人,我们吃的是大锅饭,其他人都好好的,怎么可能只有他出事。如果有毒,大家一块死。” 这话立刻引起其他人共鸣,这话没错,这些菜都是放在大锅一起烹饪,然后再摆放到各个盘里,并不存在给某个人下毒的可能。 金柱老婆跟其他师奶一起做菜,她是第一个发现老公死亡,第一时间叫人,但是人还没送走,只是短短几分钟时间,老公就死了,她跪在丈夫身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显见不能接受丈夫去世的消息,“你快醒醒啊。老公!你死了,我怎么办!老公!” 看到这个害人精,金阿婆像是找到出气桶,按住她的背用力捶打,“都是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勾引衰仔云,我儿子怎么可能会死。一定是你这个害人精,你不得好死!” 金柱老婆和金柱感情很好,两人一直在外面工作,过年才回乡,但是自打两人回家,金阿婆就各种看儿媳妇不顺眼,话里话外都在说金柱媳妇命不好,没法带旺儿子发财,也没能生个孩子,让金柱跟儿媳离婚,但是金柱不肯。 众人每次都要劝架,这次也一样。好不容易将两人分开。 但是大家这次心里都泛起嘀咕,金柱老婆只是给衰仔云打菜,金柱就死了,这衰仔云霉运似乎更旺了。以后他们碰到他岂不是要摔断腿? 大家看着衰仔云的眼神带着畏惧。衰仔云看着村民乌压压的眼神,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他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退到边上,这宗祠旁边有条沟壑,用来排水的,他这一退整个人直接翻进沟里了。 村民们:“……” 大年初二死人,筵席也办不下去了,村民们开始商量报警,确定金柱死因,再办金柱的丧事。 遇上这样的事,苏念星和阿香婆没有心情住白房子,带着雯雯离开荔枝窝。 苏念星原以为这件事只是个小小的插曲,与她没有关系,没想到后面却给自己带来那么大的财运。 第122章 “雯雯?我们是好朋友吗?” 荔枝窝发生死人事件, 三人只能改变计划去了南丫岛。先是去榕树湾天后古庙祭祀,再去看芦须城的石灰窑遗迹,最后到索罟湾露天餐馆吃海鲜。 三人在南丫岛待了两天一夜, 初三下午回了公寓。 苏念星开始跟雯雯聊天谈心, 阿香婆在厨房忙活。 雯雯点点头。 苏念星温柔地摸摸她的头, “那雯雯能告诉我, 你爸爸妈妈对你好不好?不要说谎话,要说真话。你是阿星姐姐的朋友, 我跟你说真话, 你也要说真话。好吗?” 雯雯抿了抿唇, 低下头,摆弄地上的玩具,就在苏念星以为她不会开口说话时, 突然传来抽泣的声音,她趴在桌上,低头看雯雯,对方果然在哭鼻子。 苏念星立刻拿纸巾给她擦眼睛, 搂着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 “怎么了, 雯雯?” 雯雯眼睛红红,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哭累了,她才揪着苏念星的衣领问, “阿星姐姐,爸妈对我很好。可是……” 她瘪着小嘴, 想说似乎又顾忌着什么,苏念星鼓励她继续讲, “可是什么?” 雯雯小小声开口,“我怕他们不要我。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爸妈。如果我不乖,他们会把我扔了。” 苏念星心里一个咯噔,难不成真是钟家夫妇的错,“他们有没有打你?或者大声说话吓唬你?” 雯雯见阿星姐姐误会了,忙摇头,“没有。爸妈对我很好。可是我怕他们不要我。” 苏念星弄糊涂了,既然钟先生和钟太太对雯雯很好,为什么雯雯又害怕他们不要她呢?她的不安全感肯定有来源的,她迟疑问,“你是不是担心他们生下自己的亲生孩子,就不疼你了?” 雯雯点点头。 苏念星摸摸她脑袋,“不会的。他们很疼雯雯的。你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啊,这是不一样的。” 雯雯低头纠结半天,“可我不是亲生的啊。” 这倒是无可反驳,苏念星让她坐到对面,正视她的眼睛,“亲人关系不一定非得是亲生。养父母也是一样的。你们有正规收养文书,你就是你爸妈的女儿。谁也无法改变。他们也不会不要你。你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她尽量说得清楚明白,但是雯雯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她歪着脑袋倔强地问,“可是亮亮说我不听话,他们就不要我了。” 苏念星眼里闪着一丝寒光,怕吓到孩子又立刻收敛,继续温柔地问,“亮亮是谁啊?” 雯雯小声回答,“舅舅家的表哥。” 苏念星恍然,原来是亮亮在雯雯面前胡言乱语才导致雯雯没有安全感,她摸摸雯雯脑袋,“亮亮是错的。你想想这世上最疼你的人是谁?” 雯雯立刻掰着小指回答,“阿婆,爸爸,妈妈……”顿了顿又补充,“还有阿星姐姐。” 苏念星笑得眉眼弯弯,“你应该听最疼你的人说的话。你阿婆和爸爸妈妈都没有不要你。你为什么要听亮亮的话呢?你说你是不是糊涂?” 雯雯低头想了一会儿,好像确实有道理,“他是骗我的?” 苏念星点头,“他是坏孩子,所以在欺负雯雯年纪小。以后你不要听他的话。他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你一定要告诉爸爸妈妈,知道吗?” 雯雯若有所思,“告密是不是不太好?” “不会。”苏念星抚了抚她的脸,“因为你年纪小,所以爸爸妈都很担心你。如果你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他们会很担心你。” 苏念星摘下手套,握住雯雯的手,给她看手相。 她很少给小孩子看相,原因之一是因为小孩子未来不可定。二是她之前在村屋时给村里的小孩算过。他们天马行空,充满想像力,想要的东西很多又很奇特。有些孩子最渴望的是从此不学习,有些孩子是坐飞机,有些孩子是吃冰激凌,什么千奇百怪的念头都有,你永远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至于未来?他们压根没这个概念。 但是雯雯的未来却跟其他孩子不一样,她有明确对象,她心心念念的是她的妈妈,也就是钟太太。 对方的情况并不乐观,画面里钟太太在一家私人医院看诊,医生沉重地告诉她,肚子里的胎儿畸形,必须要打掉。 一般婴儿三个月才会成型,但是畸形胎儿却并不是一开始就能检测出来,有些孩子要到七八月份才能检测出来,钟太太肚里的孩子是六个多月的时候检测出来,这时候发现孩子不健康,钟先生和钟太太哪里受得了? 果然医生宣布完结果,钟太太直接晕了过去,随后就是到医院打胎,在家养病,亲戚们登门探望。 钟太太的母亲登门探望女儿,觉得雯雯是个不祥之人,克父克母,连亲阿婆都不要她,肯定是怕被雯雯克死。她腹中的胎儿说不定就是被雯雯克死的。 钟太太压根不相信母亲,但是她刚刚失去孩子身体虚弱再加上精神恍惚,对雯雯疏于照顾,摔倒时差点砸到雯雯,钟先生不敢让她照顾,就将照顾雯雯的工作交给了菲佣。 某天雯雯在公园里玩,钟太太的母亲把雯雯骗走,拉着对方过马路,雯雯意外被车撞死。 菲佣因为疏于照顾孩子被判入狱两年。 苏念星松开手,抬头对上眨巴着双眼,乖巧甜笑的小姑娘,好半天没有回神,这么可爱的小孩居然有人想要害死她。这老太婆简直天理难容。 苏念星揉揉雯雯的脑袋,“雯雯是个好孩子,我去帮你阿婆一块做饭,你一个人玩吧?” 雯雯乖巧的点点头。 苏念星进了厨房,把刚刚打探来的消息告诉阿香婆,“我怀疑亮亮是受钟太太母亲指使,那么点孩子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这些。” 阿香婆气得直接甩掉手里的葱,“这老太婆想干什么呀?雯雯到底怎么着她了?她要这么对雯雯!” 苏念星拍拍她脊背,又把算卦结果告诉她,怕她太过激动,又小声道,“雯雯就在外面呢。别吓着孩子。” 阿香婆身体抖个不停,差点站不稳,扶着料理台好半天才勉强撑住身体,不可置信看着苏念星,声音沙哑,“你是说那个老太婆要害死雯雯?为什么?” 苏念星还真不知道,不过她有个猜测,“可能是为了她女儿家的财产吧?” 现在的香江就相当于30年后的首都,生活节奏快,压力大。钟太太嫁了个条件好的丈夫,老太太的儿子却依旧住在村屋,肯定心里不平衡。除了利益,她想不出什么人会连亲生女儿都要害。 阿香婆握住菜刀,双眼闪着寒光,咬牙切齿道,“我要跺了她!” 苏念星吓了一跳,她告诉阿香婆卦象可不是为了让她当杀人犯的,忙扶住她胳膊,“那怎么行!你死了,雯雯怎么办?我们要拆穿她的真面目。”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42节 阿香婆脑子被愤怒冲昏头脑,乱糟糟的,听到这话,像抓住救命稻草,“怎么拆穿啊?她还没动手呢。” 难不成要等对方害死雯雯才把她抓个现行吗?那怎么行。雯雯可是她的宝贝。她绝不能拿雯雯冒险。 苏念星却早已想到了,她勾起嘴角,“阿香婆,你想想为什么钟太太结婚十几年也没怀孕,领养雯雯不到半年就怀了。你不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吗?” 阿香婆微愣,咦,是啊,这确实有点蹊跷,但是钟先生和钟太太都认为是雯雯带来的好运气,给家里招来了孩子。 乡下就有这个说法,领别人家的孩子到家可以带来婴儿。 苏念星算命为生,却不信鬼神,她才不认为这是好运气,她恶意揣测起来,“我怀疑是亮亮阿婆使了什么腌臜手段害女儿不孕不育。” 阿香婆惊讶张大嘴,显然没想到人能这么坏,“那可是她亲生闺女。她怎么舍得!” 苏念星见阿香婆震惊,嘴角露出一抹嘲讽,“这世上不是所有母亲都会爱自己的孩子。有些母亲甚至会嫉妒自己的孩子。” 上辈子信息发达,她又经常刷d音,有许多女性没有文化,再加上长期受压迫,所以她们心理变态,就欺负比她更弱小的女儿。甚至有文化的女性也会干出这种事。 阿香婆也听过这些,但她一直以为那些是故事,真的发生在眼前,她还是不敢相信,“我一定要拆穿她!” 翌日吃完早饭,阿香婆就带着雯雯回了钟家。 钟太太和钟先生已经从乡下回来了,钟太太的肚子很大,脸色很难看,苍白如纸。虽说怀孕后,母体会受影响,但是这么虚弱,她还是头一次碰到。阿香婆对苏念星的卦象又信了几分。 钟先生和钟太太看到雯雯,自是好一番亲热。 阿香婆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让雯雯和钟太太先回屋聊天,她把事情先告诉钟先生。 他第一反应是不信,甚至觉得晦气,如果说话之人不是阿香婆,他一定把人轰走,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好脸色,“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迷信。而且还算出这么离谱的卦象。我丈母娘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女儿。” 阿香婆却摊开报纸,抖开苏念星上头版头条的报道,“她是真有本事,不是骗子。如果不是为了雯雯,我也不会求她算卦。你知道她算一卦有多贵吗?一千多港币,我又不是吃饱撑的,我花这么多钱。我跟你丈母娘都不认识,我怎么可能会害她?如果你不信,可以带你媳妇去医院检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们应该要孕检了吧?” 钟先生被她的话震住,他思量再三道,“这事先不告诉我太太,我会带她去医院检查。” 阿香婆颔首,走到门口又想起一件事,“雯雯说她表哥一直偷偷跟她说,‘等你们有了亲生孩子就不要她了’,所以她才变得那么沉默。” 钟先生眯了眯眼,竟有此事,他立刻重视起来,“我会好好处理这事的。” 阿香婆将孩子交给钟先生就离开了钟家。 转眼过去一周,钟先生来冰室找阿香婆,与之前的意气风发相比,钟先生明显比以前憔悴。 阿香婆看着他这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叹了口气,给他递一份美味的鲍鱼饭和开水白菜汤。 钟先生就像个机器人机械地往嘴里塞饭,吃着吃着,他眼圈通红,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明明是个衣着得体的社会精英,此刻却像个孩子。 阿香婆一直站在收银台前关注他,见他哭了,立刻走过来。 他旁边坐着安仔看到他哭,主动拍了拍他肩膀,给他打气,“兄弟,别哭啊。这世上没有迈不过去的砍。” 明明年纪比人家小了十几岁,却一口一个兄弟,苏念星瞧见有些好笑。 钟先生到底是个中年男人,刚刚当众失态就已经是他做过最离谱的事情,冲安仔点点头,扭头看到阿香婆走过来,他胡乱擦了擦眼泪,示意她去外面说。 阿香婆跟苏念星请了假,跟了出去。 站在巷子里,钟先生垂着脑袋把最近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告诉阿香婆,“检查结果确实不好,肚子里的孩子少了只手。医生检测后说我们应该是长期误服某种药物,才会导致胎儿畸形。” 自打钟太太怀孕后,她就吃叶酸,照理说孩子畸形的概率很低。万万没想到是她早就被下了毒,怪不得这么多年一直没怀上。 “我把之前她妈妈给她调制的中草药拿去检测,里面有桃仁、雷公藤,虽然剂量不多,但是长期喝,身体会有损伤。” 钟太太的母亲是个中医师,抓药又准又快,绝不可能误拿,而且他太太身体的毒性又不是一次两次,是长期服用才会落下的病根。 “原以为是亲妈不会害她,可是到最后害她最深的人就是母亲。”钟先生声音透着疲惫,“这么多年她明知道我们心心念念就是有个孩子,她还下那么狠的手。要不是你告诉我们,我还被蒙在鼓里。” 虽然阿香婆早就从苏念星的卦象知道下手之人是钟太太的母亲,可是她想不通,“为什么呀?” 钟先生嘴角露出一丝嘲讽,“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钱了。如果我们一直没有孩子,那财产会便宜谁?还不是她儿子。” 阿香婆浑身汗毛倒数,还真叫阿星猜对了,“可是她为什么又停药了?还让自己的女儿怀孕?” 钟先生之前已经审问过了,“因为我们收养了雯雯,而雯雯已经六岁,记事的年纪,跟她不亲。将来我们走了,财产都属于雯雯。她就怀恨在心,给自己女儿停药,但是毒素已经留在体内。所以才会导致胎儿畸形。” 阿香婆气得咬牙切齿,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你报警抓她没有?你不报,我替你报!” 钟先生点头,“已经报警了,她儿子闹上门,我妻子在医院休养,她身体那么弱,这事暂时还是别告诉她,等她调养好了,我再跟她细说。这次过来是想请你过去照顾雯雯。我……” 他当然不可能把孩子交给菲佣,只好找阿香婆跟他回去照顾雯雯几天。 阿香婆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她摘掉身上的围裙,“好。我去请假,你先好好照顾老婆,别担心家里,要是他们敢闹上门,我一定骂死他们。” 阿香婆可是战斗力很强的老太太,以前在内地可没少跟人吵架。 钟先生忙道,“还是别招惹他们了。他们人多,你一个人可能不是他们对手。我已经交待物业经理,不让他们上楼。你只管照顾好雯雯就行。” 阿香婆点头记下,扭头就回冰室向苏念星请假,并把钟家发生的事说了,“你之前算对了。确实是钟太太母亲干的事。孩子已经打掉了……” 苏念星自然没什么意见,“行。你先忙你事去吧。” 送走阿香婆,苏念星让阿珍先把小笼包的数量降一些,这样大家也能忙得过来。 阿珍点头记下。 苏念星则继续看附近的商铺,过完年,房价又上涨一波。商铺租金也都在涨。 去年597尺(56平)的商铺成交价是410万。现在同样的面积已经涨到440万。 苏念星原本还想观望,但是考虑到现在的房价,所以她决定不再等,让房产中介帮她找商铺。 房产中介自然是疯了似的给她推荐,苏念星有一半时间不在冰室都在外面看铺,但是好铺面难得。她找了好几天都一无所获。 这天中午阿珍跟阿喜一起去看房,回来后就哇哇大哭,“房价涨得也太快了。” 她年前只差了五万块钱就能跟阿喜凑够首付,没想到年后总价涨了20万。太坑人了。 “无良的开发商,他们怎么不去死呢。” 街坊们齐齐凑近,包租婆问她,“你没去富盛楼盘吗?他们房价比别的地方便宜一百港币。能省好几万呢。” 阿珍失望叹气,“富盛新楼盘不多,去年就卖光了。我们只能去郑氏地产买。” 但是涨了20万,她每个月又得多还一千六百,她和阿喜这么点工资真的撑不住啊。 阿喜也是愁眉不展。 其他街坊也凑过来,“你们首付多少钱啊?” “20万首付,我们看中的房子总价是120万,要贷款100万,后续还贷每月要8680。我们就是把工资全用来还贷,不吃不喝也不够啊。” 香江1991年的房贷利率是8.5%。不是一般的高。 街坊们感叹房价太高,劝她想开些,“万一停贷,银行会把你们房子拍卖,一定要想好再买。” 有人道,“别买这么大的,买小点的。先凑合着住。等以后有钱了,你们再换大屋。” 阿珍赌气地拍着桌子,“我不买了!太贵了。我还要交家用呢,根本不够。” 虽说她住在外面,吃在冰室,但是每个月依旧要给一千五的家用。剩下的三千港币,就算她一分不花,也不够啊。 苏念星正好走进来,听到这话,劝她还是快点买,“房价还会继续上涨。早买早好。如果觉得房子太小不够住,我建议你们买别的地方。” 铜锣湾的房价还是太贵了,如果阿珍和阿喜愿意去别的地方,他们至少可以买套千尺大屋。 他们是香江人,又有正式工作,可以从银行贷九成款。 包租婆也觉得苏念星的话有道理,“买吧。你看年前那些观望的人,现在都后悔死了。” 去年房正盛事件,房价平稳,许多情侣都在观望,觉得这些房地产企业肯定称不住,房价会下跌。谁能想到只是过了年,房价涨得那么高。再观望下去,他们更买不起。 阿珍和阿喜商量着,去别的楼盘看看。 于是这两人每天都利用休息时间看楼盘,最终在深水埗买房,每尺860,选了三室两厅,面积957尺,总价82万3千,每月还贷5406,在两人能力范围之内。 阿珍和阿喜解决完一桩心事,每天喜气洋洋,苏念星却是愁眉不展。 她等了好些日子,终于找到一家满意的商铺。 这家铺面在罗素街,是铜锣湾人气最高的商业圈,位置也是相当不错,靠近时代广场。就是租金有点贵,面积140尺(13平),每月租金3万。这个商铺位置比百德新街的位置要好,但是价钱足足翻了一倍。 房价上涨,租金也跟着水涨船高。签合同至少五年起步,而且每年都要上涨20%房租。这么好的路段,房东压根不愁租不出去。 虽然知道对方在狮子大开口。但是这么好的旺铺,苏念星不舍得放弃,但她身上也实在没有这么多钱。 押二付一就是九万,再加上装修,置办家当,之前的二十万根本不够,最起码得三十万。 苏念星咬咬牙,最终还是租了,心里忍不住感叹香江真的是高消费城市,怪不得房子盖得那么密集。 铺子租完后,她就开始紧锣密鼓找装修公司装修铺面,阿喜是未来店长,被她派过去当监工。 阿喜和李师傅要转去新冰室,苏念星让阿珍负责招新员工,先进行首轮面试,后面她再进行二轮面试。 阿珍自是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将事情交待完毕,苏念星琢磨着赚钱。她好不容易攒的三十万,年刚过完,眨眼就花光,手里没钱心发慌,她还得继续挣钱。可是之前不孝的影响太大了,前来算卦的人很少。 就在一筹莫展时,迎来转机。 “荔枝窝半月之内连死六人,新界警署无能。现征集侦探、物理学家、生物学家、玄学家调查死因。只要能查清死因,郭某人奖励一百万花红。” 阿珍兴奋地抖着报纸,把正在盘点账目的苏念星叫过来,“老板,你要发啦。” 苏念星听到‘荔枝窝’三个字心里一个咯噔,立刻从后厨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报纸,一目十行看下去。 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一百万花红’上面,如果她算出死因或是死者,她就可以开更多家分店了。 她先去荔枝窝找原因,等她查清之后,再叫梁督察过来,他肯定愿意给她打掩护。到时候她可以拿到钱,还不用曝光自己的真实算卦本事。 她面露欣喜,拍拍阿珍的肩膀,“冰室就交给你管了,我要去凑凑热闹,兴许能挣到这一百万花红。” 阿珍见老板如此信任自己,拍着胸口保证完成任务。 第123章 苏念星决定去荔枝窝拼一把, 她的动作是迅速的。很快回家收拾好行李坐巴士再转地铁再转巴士到了荔枝窝。 她到的时候,荔枝窝变得很冷清,过年时还有些游客登门, 现在年都过了, 正是春暖花开, 适合踏青游玩时节, 应该是旺季,却几乎不见游客踪影, 只有本地村民在地里打理荔枝树。 看到苏念星, 本地人将她打量一遍, 叽哩哇啦说了一通。 苏念星哪里听得懂客家话,指了指自己的卦盘,“我这是术士。” 大概是看到卦盘, 师奶才反应过来她不是游客,于是示意苏念星跟在她后头。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43节 苏念星半道遇到了衰仔云和一个男人说话,师奶对衰仔云明显带着厌恶,明明她打算从这条路过去, 因为衰仔云, 她转身拐了个弯, 从别的道走了。 苏念星回头看着跟衰仔云讲话的男人,年纪五六十岁, 正是苏念星之前见过的四个大奸大恶之一。 苏念星心想:或许只有这种极恶面相才能压得住衰仔云的霉运。 两人到了祠堂门口,摆了好几张桌子, 有好几个男人坐在那儿,他们说的是粤语, 一看就是外地人,苏念星走过去, 有个大叔打量她,看到她怀里抱的卦盘,脸上露出嘲讽的微笑,“你个年纪轻轻的小姐不好好待在家,算什么卦,你算得明白吗?” 苏念星愕然,她这张脸上了好几次报纸,他不可能不认得她吧?还是说明明认得她,却故意出声嘲讽,不管是哪样,苏念星都不会给他好脸,她哼了哼,“能不能算出来,靠的不是你跨下二两肉。郭先生也不会因为你是男人,就把一百万花红给你。” 中年大叔大概从来没见过说话如此粗俗的女人,老脸涨得通红,气恼地瞪了她一眼,扭头不再看她,一副不屑与她为伍的样子。 苏念星也不在意,她又不是来交朋友的,她是来挣那一百万花红的。这些人都是她的竞争对手。 接下来,又来了不少人,有些人和苏念星一样被一百万花红所吸引,有些人不差钱,纯粹是被这离奇事件吸引来的。 他们的身份也各不相同,有的是生物学家,有的是化学家,还有跟苏念星一样的玄学人士,当然最多的是警察。 他们是九龙警署重案组,负责调查这起案子,半个月过去,警察毫无头绪,死的人却越来越多,公共关系科也压不住了。郭昌盛突然在报纸上发布悬赏令,给他们侦案带来麻烦。偏偏他们一直拿不出结果,还不能指责对方。就只能让警员盯着这些人,不要让他们破坏命案现场。 郭昌盛作为此次事件的发起人,在所有人都来齐时,站在台上演讲,“请大家过来是想让大家破解荔枝窝的古怪。半月之内连死六人,都是荔枝窝的村民,大家人心惶惶,连旅游事业也无心搞下去。希望大家能够查明死因,率先破解死因的人或者团体将得到一百万花红。但是为了不破坏警察办案,每位身边都会跟一位警员,既是当翻译,也是给你们当向导,还可以当保镖,请大家不要单独行动,免得你们受此牵连。” 荔枝窝的村民说的是客家话,外地人几乎都听不懂,有个警员在旁边跟着还是有好处的。 在郭昌盛上台时,有不少记者在四周拍摄,这条新闻刚爆出去就火了,许多市民都在关注这起案子。如果有谁可以查到凶手或原因,头版头条肯定跑不了。 这些人都是业内翘楚,尤其是那几位科学家,都是行业大牛。百忙之中抽空过来检测冲的恐怕不是花红,而是这起命案本身的奇异之处。 苏念星看着这么多媒体,如果她能查清死因,一定可以一雪前耻。不过这个念头刚闪过,又被她快速否决,如果她真为了成名,直接让梁督察公布她参与过的案件,有警方为她背书,叶胜天带来的恶劣影响必定可以快速消弭。可是不行,她现在只是个小喽啰,还是低调为好。 接下来九龙警署重案组a组的陈督察给大家分配警员,由警员们单独向大家讲解六位死者的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 苏念星也有一个警员跟着,为了照顾她的性别,跟的还是位女警。 这位女警一直负责文职工作,但是这次死的人太多了,文职也被派出来执行外勤。 看到苏念星,她愣了好几秒,“你就是苏神算吧?我看过你的报道,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报纸用的是黑白照,又很模糊,看不清真实年龄。不过报导时,有说她的年龄,可能对方没有留意。 苏念星弯了弯嘴角,“我来凑热闹。如果真能算出原因,说不定能拿到一百万花红。” madam大概头一次没见过这么谦逊的算命先生,一时有些愕然,她抬头看着其他算命大师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一时不知她说的是真话还是谦虚之语。 见其他人已经迫不及待去九龙警署看死者,madam提醒她,“你要不要去看看?” 苏念星看见这么多坐车,她到时候可能没办法专心给死者算卦,她提出想见见死者的亲人。 madam愣了好几秒,“行是行。但是他们同不同意见你,我就不知道了。” 这些死者家属情绪都很激动,警方迟迟查不到原因,郭昌盛还吸引来这么多人,加剧他们的不安。 苏念星笑笑,“没关系,你当我的翻译就行。剩下的事情我来搞定。” madam在前面带路,边走边跟她讲解几位死者的死亡时间,“第一位死者是在大年初二死的,尸检结果他是中毒而死。但是奇怪的是当时所有人都在一起吃筵席,只有他一人中毒。” 苏念星愕然,她说的应该是金柱,对方居然真的是中毒身亡。她蹙眉,“有没有查出中毒来源?” madam摇头,“我们调查过死者家属,死者在吃大席之前只喝过水,但是水怎么可能有毒,而且那水还是他妈倒给他的。他妈那么宝贝他儿子,不可能亲手毒死自己儿子。” 苏念星想起金阿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确实不太可能杀子。 madam叹了口气,“所以警方怀疑他可能是误服了别的吃食导致中毒。这个吃食不是筵席上的,可能是别人给他的。” 苏念星颔首,有道理,她扭头应,“你们怀疑衰仔云吗?” madam见她连衰仔云都知道,忍不住睁大眼睛。 苏念星解释,“大年初二那天我在现场,见到金柱被毒死。当时金阿婆觉得是儿媳给衰仔云打菜才导致儿子身亡,你们警方怎么说?查出来了吗?” madam摇头,“什么衰仔云,都是子虚乌有,我们警方跟了他好几天,他很少出门,但村民还是一个接一个死。如果凶手真是他,我只能说他下毒手段真的高。” 如果衰仔云足不出户就能毒死人,那确实很吓人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金柱家,金阿婆并不在家,听说金柱死后,人就有些疯疯癫癫,时不时就跑去墓地看儿子,金柱老婆倒是在家,其实按照以往她该出去打工的,但是刚刚死了老公,她与老公关系又一直不错,没有心情挣钱也很正常。 看到客人来了,金柱老婆请她们坐下,苏念星没有直接说她想算卦,而是主动握起对方的手,宽慰她,“一定要节哀。” 这个动作表达了关切,尤其她还是同性别,做起来并不突兀。 金柱老婆在闹市打工,她能听懂粤语,不用madam帮忙翻译,听到苏念星这个陌生人宽慰自己,她情绪激动直掉眼泪,“会的。” 苏念星从她的手相中看出她与丈夫在闹市打工时,甜蜜相处的岁月,可以看出这个女人内心阳光,很爱自己的丈夫,绝不可能下手杀夫。 苏念星又看了一圈,“金阿婆呢?” 提起婆婆,金柱媳妇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叹了口气,刚准备开口,门被人狠狠撞开,金阿婆背着竹篓走进来,看到两个陌生人,她当即就火了,“你们是不是来看我家笑话的?是不是咒我断子绝孙?赶紧滚!” 苏念星听不懂她说话,但是对方凶神恶煞的表情无需翻译,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madam上前解释,对方根本不听,反倒挥棍子撵人,“不用你们假好心。我家不欢迎你们。” 走出金柱家,madam让苏念星不要介意,“她刚死了儿子,脾气不怎么好。其他家的情况跟她差不多。” 苏念星知道这花红没那么好挣,尤其有那么多算命大师,有些人她从何灵芸写的报导中见过,据何灵芸说他们算卦是真的有本事,并不是骗子。 除了算命大师,还有各种专业人士,都能从自己专家分析原因。 “其他人也是中毒吗?” madam摇头,“前面五个都是中毒,村里有流言说是受了诅咒,有些人觉得是衰仔云搞的鬼,还有人觉得村里有陨石,所以才导致血液有毒。郭昌盛给全村人都验了血,除了死的几个,其余人的血液当中并没有毒。直到最后一位死者从山上摔下来死了,我们警察从案发现场和他身上的衣物来判断,死者是被人从后面推下山。” 苏念星又去了第二家,这家死的是儿媳妇,在村子里名声很好,孝顺公婆,丈夫疼爱,还有一儿一女,公婆哭得眼睛都红了,老公也是没精打采,见苏念星过来询问,他们伤心不已,但还是忍着悲恸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 秋秋出事时,秋秋老公不在家,他在元宵节过后就去市区打工,每个月月初会回来三天。 秋秋的婆婆因为长得黑,人送外号黑婆,虽然面黑,但是心地善良,跟儿媳妇秋秋处得跟亲母女一样。提起秋秋,黑婆直掉眼泪,“我们当时在荔枝地里割草,到了时间,孩子阿公去接孩子,我回家做饭。只有秋秋一个人在地里,说是要把剩下的草割完再回来。” 说到这里,她后悔地直拍大腿,“当时我应该拉她一起回家的。谁能想到呢,只是早走半个小时,她就死了。” 黑公见她伤心,抚了抚老婆的背替她补充剩下的事,“后来我接完孙子回到家,她已经做好饭,但是秋秋还没回来,她就去地里找,在荔枝地里发现了秋秋。她那时口吐白沫,嘴唇青紫,已经咽气。” 秋秋老公双眼赤红,“两个孩子一直问妈妈去哪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后来知道母亲去世了,两个孩子就一直哭。” 苏念星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给秋秋老公算了卦。可惜她只算到两人结婚时的热闹场景,没能看到凶手信息。 走的时候,黑婆一再拉着两人的手希望她们早点爪到凶手,“秋秋死得太可怜。我孙子孙女也没有妈妈了。” madam和苏念星走出好远,还能看到他们依依不舍的身影。 madam告诉苏念星,“秋秋中的毒最深,她死的时候最痛苦。不过也是死得最快的,几秒钟人就没了。” 苏念星到了第三个死者家,这家就是雯雯之前想住的白房子,离村口比较近,房子盖得很漂亮,门前还种着各式各样的花朵,四周用篱笆搭建,篱笆上也爬满迎春花。 “这家人很喜欢种花花草草。”苏念星想起之前来荔枝窝就想住在这家,走上前敲了敲门。 这家死的是家里的阿公,花花草草都是他种的,以前在城里帮人盖房子,退休后就一直待在家种花,是个寡言少语之人。人送外号哑公,意思是他像哑巴一样。 这家的阿婆在两年前就去世了,小两口靠着哑公早年挣的钱在九龙买了房子,孩子就在九龙中学念书,逢年过节才会回来探望哑公。 这家没有人,只有个员工高达开着农家乐,他过来接待两人。 madam向苏念星解释,“这家做的是农家乐,哑公不爱说话,里里外外都是高达张罗。哑公的儿子不想睹物思人,前几天把这栋房子租给了高达,由对方经营打理。你有什么问题问高达就行。哑公出事那天,他也在场。” 高达当了老板,又额外招了一名员工,此时正在让员工打扫房间,好让客人入住。 虽然荔枝窝发生了命案,但是此次前来探案的人员很多,这就是他发财机会,所以他要把房间打扫干净,迎接新的客人。 苏念星跟高达定了一个房间,高达开了单。 苏念星向他询问哑公出事那天案发经过。 高达是个知无不言的人,“那天哑公说天气好,他要把花房里的花拿出来晒太阳,然后就一直在后面忙活。我在打扫房间,听到后面传来花盆碎裂的声音,我以为哑公摔倒了就跑到后面,发现哑公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脖子。我见情况不对就跑到前面打电话,等我打完电话,哑公也咽气了。” 他显然在为哑公的死难过,“村里的人都传是诅咒。但是哑公待人很好,从来不发脾气,他怎么会受诅咒呢?” 苏念星好奇问,“村里在传什么诅咒?” 高达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本村人,他才神神秘秘道,“听说死的人都是族谱排名靠前的人家。以前荔枝窝是客家人的族地,后来郭氏家族到这个地方落脚,原驻民相继迁往城市或者移居海外。这个村子才渐渐变成郭氏家族一家独大。我觉得这可能是原驻民的祖先在报复他们。” madam猛地拍了下桌子,“瞎说什么呢!哪来的诅咒。不许散播迷信。” 高达听到madam叱责自己,不仅不听,反倒看向苏念星,“郭昌盛都把算命大师请过来了。你们还让我们不要迷信?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们也太霸道了吧?” madam被他怼得说不出话。 苏念星问高达,“村民们有没有觉得是衰仔云害死这些人的?” 高达颔首,“确实有这个说法。还有村民跑到衰仔云家门口扔臭鸡蛋。但是回来后有个村民断了条胳膊,谁也不敢再去找他晦气。我也不清楚是不是衰仔云的原因。但是警察说是中毒,那应该跟衰仔云没关系吧?他又不给村民下毒。他是自己本身邪门。谁沾他都倒霉。他想害人,只要摸别人一下就行了,何必下毒。徒留把柄?” 这理由算是非常强大了。 苏念星让高达带她去事发地看看,高达没有什么意见,带着他们往前走,穿过大厅就到了后面的花房。 高达不会打理花草,哑公种植的花草已经蔫了一半,能摆的全被他摆出来了,高达看着花草有些可惜,“现在荔枝窝成了犯罪现场,我刚接手农家乐,还雇不起员工种植花草,就只能这样了。” 苏念星看着警察画的区域,离前面不算远,看样子当时哑公正抱着一盆花往前走,刚走到一半,突然中毒身亡。 她站起来看了看,后面这片是种植园,大多数人家种的都是荔枝,只有哑公种的是花草。 “哑公死的时候,周围没有人吗?” 高达指了指棚子,“这棚子之前有薄膜,后来警察来了,觉得弯腰太费事,就把棚子拆了,我那时看不到周围有没有人。” 苏念星点点头,顺着棚子往前走,这个棚子左侧直通房子,右侧通向小路。 如果哑公真是被人下毒,那凶手一定是从棚子后面逃了。 苏念星看了一圈,没有发现线索,三人又回了前面。这次苏念星没有给高达算卦,很显然高达最关心的是自己的事业。荔枝窝出了事,对农家乐是巨大打击,就算他想害哑公图谋他的房子,也不可能用这种方式。算他就是白白浪费名额。 高达可不知道苏念星打消给他算卦的念头,兴致勃勃问苏念星中午吃什么?他马上去准备。 苏念星确实又累又饿,于是就点了份套餐,他菜单上的菜式都是荔枝窝时兴菜肴,主打的就是清新自然,不过价格也不便宜。比闹市卖得还贵。一份普通素菜碟头饭居然就敢要二十港币。 madam要跟着苏念星,顺势也点了一份。 等饭的时间,又来了几位过来登记。 苏念星瞄了一眼,之前在祠堂门口见过,但是她叫不出名字,也就将视线收回。 高达却是乐得合不拢嘴,又是带他们入住,又是问他们吃什么,忙得团团转。 第124章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44节 苏念星等餐时, 有位侦探主动凑过来,“我认得你,你是苏念星, 铜锣湾有名的神算子。” 他给苏念星递名片, 上面地址是深水埗侦探社, 苏念星看着名字有几分眼熟, 应该在报纸上打过广告,她笑了笑, “原来是张振强张神探, 久仰大名。” 张振强拱拱手, “只是混口饭吃。”他是个很健谈的人,“你是一个人吗?” 他指了指身后帮他办手续的兄弟,自豪道, “我们这次为了郭先生的花红,所有员工都出动了。” 苏念星笑着点头,“不错啊。人多力量大。” 这桩案子归九龙警署管,其他警局没有插手的份。但是这些侦探就没有顾忌了, 哪儿有钱, 他们就往哪儿钻。 一百万花红不是一笔小数目, 也难怪他们会被吸引。 张振强向苏念星讲这次都有哪些人,“我们侦探界总共来了十几家。你们玄学界来得也不少。” “我们去九龙警署看了死者。中毒的几个死得都很惨。摔下山的那个……”说到这里, 张振强压低声音,“是郭昌盛的三儿子, 有些调皮。之前吵着闹着要当侦探,非要过来查案。没想到案子没查清, 自己反倒死了。” 苏念星恍然,怪不得郭昌盛愿意出一百万花红呢。 张振强扯了一大通, 而后开始步入正题跟她打探消息,“你有没有查到有用线索?” 别说苏念星没有,就算她找到线索,也不可能说给自己的竞争对手啊,不过她也不能一点线索都不说,于是就道,“我只是问了三位死者家属,可惜他们没有提供线索。”就在张振强以为她藏私不肯说时,苏念星说起荔枝窝的诅咒,“听说死的人都是族谱前排的人。” 张振强眼睛一亮,他今天去九龙警署看死者,可没人告诉他这个,他立刻掏出小本本记下来。 他这狗腿的样子被另一人看见,正是之前怼过苏念星的中年大叔不屑地哼了哼。 张振强看出两人不对付,于是向苏念星科普,“这人叫王天冬,号称精通阴阳五行。” 阴阳五行学说是华国古代唯物哲学朴素的自发的辩证唯物主义思想。听起来很玄妙的样子,其实是将阴阳和五行合流在一起,形成了阴阳五行学说,并为道家、儒学、兵家等各学派所运用,医家也把它引入《黄帝内经》,建立了华国传统医学上的“阴阳五行学说”(1)。 苏念星恍然,“那他应该是中医,不能算是术士。” 张振强摊了摊手,“所以他才看你不顺眼啊。” 苏念星恍然大悟。因为她之前给叶胜天算得不准再加上不孝的报导,所以王天冬认为她是靠着姿色吹上来的神棍。 张振强见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来了,立刻跑去打探消息。他是个社交牛人,跟人说话很中听,很善于自嘲,再高傲的人碰到他都不会对他不满。 苏念星心想:这人不愧是干侦探的,打探消息太有一手了。 等她收回视线,madam问她,“吃完饭,你要不要去九龙警署看尸体?” 苏念星今天只剩下一卦,去警署不划算,她打算去看第四位死者家属。 吃完饭,她就到了地方。这位死者在村子后面,有点远,这家死的是个孩子,名叫舟舟,也就六岁多。 因为舟舟死了,舟舟妈妈听信村里关于诅咒的谣言,觉得荔枝窝是个不祥之地,害死了她儿子,她要跟丈夫离婚,直接住回娘家去了。 舟舟父亲不想离婚,去求老婆回来。只有舟舟阿婆在家,这家的阿公早早就没了。 舟舟阿婆才五六十岁,她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得出来老人家很爱干净。虽然家境一般,但是屋子打扫得干净整齐。 屋内摆着舟舟的照片,是个可爱乖巧的孩子。父母应该很疼爱他,从出生起就拍了许多照片,除了摆出来的照片,还有九宫格和艺术照,这样一个爱笑又可爱的孩子,凶手怎么忍心带走他。 madam每次都不敢进这家,“太可怜了,孩子还没有看看世界长什么样呢。” 苏念星给舟舟阿婆也算了卦,这个老人家看起来慈眉善目,老好人模样,但是苏念星给她看手相,却是她勒死赌鬼丈夫,伪装着宿醉后摔断脖子的一幕。那时候法医并不专业,还真被她糊弄过去了。也因此老人家并没有坐牢。 这已经是苏念星第二个从面相上看不出对方真实面目的人了。 问起舟舟死之前的情况,阿婆就是一脸沉痛,“他在院门口玩,我在厨房做饭,菜炒到一半我听外面有动静,出来一看他跪在门口说肚子疼。当时可把我吓坏了,村里死了好几个,人心惶惶,我当即就抱着舟舟去了村长家。” 说到这里,她双眼赤红,抹着眼泪,“可是半道上舟舟就口吐白沫,说他肚子疼,没几下就咽气了。” 阿婆哭得撕心裂肺,苏念星和madam正在劝时,生物学家带着几位助手,拿着仪器在屋里屋外搜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madam解释,“他们应该是想测村子里有没有放射性物质吧?以前报纸上有过报导,说是有个村子受了诅咒,生下的孩子都是畸形,后来生物学家测出来村里埋了一块陨石,接触多了就会让胎儿畸形。” 苏念星也看过这种报导,倒也没有质疑这些生物学家。如果他们真的能排除不是陨石,那凶手犯案概率就增加了。 “第五家在前面。”madam指着前面,这家住在村子中心位置,家境不算差也不算坏。唯一特殊的是这家人多,而且男丁比较多,但是死的却是女儿。 提起女儿清霞,死者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女儿考上香江大学了,努力这么久,熬了无数个通宵,终于考上了大学,却被人杀了。” 清霞几个哥哥都已经成家了,只有大儿子跟父母住,平时打理荔枝窝,其余几个哥哥在外面打工,不过孩子由老人照顾。 听到阿婆哭,这些孩子就像被传染似的,也跑过来趴在她身上哭,“姑姑,姑姑。你回来吧,我再也不跟你抢零食吃了。” 这些小孩很喜欢自己的姑姑。 苏念星已经没有卦了,只问了死者情况。 死者母亲说女儿那天很晚才回来,考上大学跟同学们聚餐吃散伙饭,回到家倒头就睡。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还没起床,她以为女儿昨晚喝了太多酒,也就没叫醒她,直到中午她觉得睡太多不好,过来叫人,却发现女儿早已死了。 madam在边上补充,“我们警局调查过,她的同学没有人中毒,而且这种毒药从入口到死亡时间只有几分钟,如果有人给她下毒,一定是在家里。但是我们并没有从她房间检测出毒素来源。” 从这家出来,只剩下最后一家了,郭昌盛家。但是他家现在有许多保镖,未必能见到本人。 苏念星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试一试。 郭昌盛家是村里最豪华的屋子,跟哑公家的风格不同,这家走的奢华风,也是村里盖得最高的房子,别家都是两层,他家盖了三层,而且还在院子挖了游泳池,除此之外院子里绿茵如盖,身后还堆了座假山,她站在院外,总觉得这栋房子的布局有点风水局的意思。她不会风水学,也不知道具体名称是什么,但瞧着应该不错。 她正这么想着,身后传来一位沉稳的男声,“此乃依山傍水,玉带环腰,财星高照,前狭后宽,前后高山两相宜,左右两边又有水池砂,家势显赫,家豪富贵代代相传,寿命延年。” 他的徒弟们争相拍马屁,“师傅英明。” 对方看到苏念星,笑着走过来,“在下王阳盛,人送外号阴阳先生。你就是铜锣湾的神算子吧?之前看你上了好几次报纸,说你算卦如神,我还想去拜访你,没想到这么快就遭遇滑铁卢了,真是可惜。” 他啧啧感叹,不像是为她可惜,倒像是幸灾乐祸。他身后跟着的记者将两人对峙的画面拍个大特写。显然是想想将他们对峙的画面添油加醋写成pk报导。 苏念星之前被称为香江报纸十大算命大师之一,但是自打她给叶胜天算卦失利后,就再也没有媒体肯宣传她。就算有写她的报导,也多是负面消息。她没有在意这些记者,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 她笑道,“马有失蹄的时候。更何况是帮一位煞神算卦,那就是福祸相依。阴阳先生如此懂阴阳学说,又焉知这不是我的福呢?” 王阳盛仔细咂摸她的话,拱了拱手,“我们是同道之人。十个神算子抵不过一个神棍坏我们名声。期待你这次的表现。” 苏念星回之以礼,这位王阳盛说话虽不中听,但他却是真有本事的。他最擅长给人看风水,尤其是家宅和祖坟的风水,在香江十大算命大师榜单,他可以排到第六名。名次还在她之上。 王阳盛带着徒弟们进去,苏念星跟在后头。 郭昌盛还有事情要忙,他助理和三太太留下处理这件事。三太太就是死者的母亲。这是她唯一的儿子,自然是伤心不已,恨不得将凶手扒皮抽筋的程度。 要是以前她肯定不耐烦应付这么多人,但是警察太没用了,查了这么多天,愣是连个嫌疑犯都找不到。这些人是她最后一丝希望。 “宏逸很懂事,他不像其他富二代喜欢豪车,美女,他想当警察,但是我们这家庭怎么可能让他吃苦受累。于是他就整天想着当侦探,写一本类似《福尔摩斯》那样的侦探推理小说。他在中环开了一家侦探社,挖了许多人才,也挣了点钱。荔枝窝出事,他就兴冲冲过来,谁能想到他会被人推下山。” 郭宏逸并不是一个人来查案的,他带来了他的团队,总共十七个人。问起郭宏逸身亡那天发生的事,大家都是一头雾水。 “那天我们刚来荔枝窝,还在调设备,宏逸说他想去后山看看,他以前来过这儿,说是林子里有许多毒蘑菇,野果野草都有毒,兴许能采到,然后拿回去化验。我们原本想一起去,但是那天刚来,又累又困,他就一个人去了。” “他没带保镖吗?”苏念星插了一句嘴。 “没有。他不喜欢带保镖,总觉得自己被人监视。”郭宏逸是个很个性的人,平时也不爱穿名牌,也不爱出席活动,更没在媒体露过脸,所以民众对他几乎没什么印象。 “后来他迟迟没来,我们就去后山找他,在山下发现了他的尸体。” 说到这里,madam适时补充,“他后背被人踩过,有半个脚印,但是被人刻意涂掉了,看不清码数。但是可以肯定是人为。” 这些员工都指着郭宏逸吃饭,而且郭宏逸跟别的老板不一样,他不会整天把挣钱挂在嘴边,只图案子够不够刺激,相对于其他老板,算是很人道了。他的员工谈起他也多是伤心,并没有嫉恨。 看完所有死者的家属信息,苏念星直接回了高达的农家乐。 大部分的人都住到这边,也有少部分去别家住宿。 荔枝窝出事后,原先靠农家乐为生的人家接不到生意,就只能另谋生路,只有高达和另外几家没有离开。 大家就聚在客厅,互相讨论线索。 苏念星身边没什么人,但是并不妨碍她听别人八卦。 生物学家、化学家和物理学家坐在一起,两人今天在村子里逛了一天,找了一堆可疑物品,说要带回去化验。明天就回去了。 而其他人都选择留下来继续查清。 侦探们聚在一起互相打探消息,他们已经肯定这几桩案子是人为,但现在还缺乏证据。法证法医那边的报告,他们人手一份,但是找不到有用线索。 “凶手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下的毒不是从市面上买到的。”也就是说无法从毒药来源找凶手。这给办案增添难度。 有人接话,“我听说后山有许多毒蘑菇,有没有可能他们误食了毒蘑菇?” 高个子的侦探立刻附和,“很有可能。” 旁边的侦探立刻嘲讽,“可能什么?如果真的是误食毒蘑菇,家人吃一样的菜,为什么其他没有误食?” “我倾向于有人下毒。是凶手是怎么给死者下毒呢?” 有个侦探觉得他们没仔细听,“不是还有野果野草也有毒吗?” 他这话一出立刻被其他人否决,“野果野草就更不可能了。既然都是一个村子,他们肯定认识有毒的野果野草。谁还会傻乎首吃呢。” 有位侦探立刻接话,“凶手肯定是村里人。大家互相认识,互赠礼物很正常。比如那位小朋友,给他一颗糖,他恐怕拒绝不了诱惑。” 有人提出质疑,“但是清霞是在外面与人聚餐,她很晚才回家,应该没有机会接礼物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如果是认识的人,送她一碗解酒汤,估计她不会拒绝。” “村子里发生这么多命案,她是个成年人,一定会小心谨慎,我觉得不太可能。” 这些侦探们说到激动处吵起来,谁也不让谁。 苏念星注意到玄学人士都是老神在在,一副高人范儿。 除了王阳盛,苏念星还认出两位榜上有名的玄学大师。 一位叫钟德堂,擅长四代祖传老牌风水命理大师,擅长易学,掌相,命理,姓名秘学等,断事灵验,预测如神,名流士绅,各界富豪及歌影视明星喜欢找他算卦。他在香江玄学排行榜能排到第三。 一位叫李韶光,他是一档玄学节目的主持人,擅长相面,紫微斗数,跟几位侦探组成“玄案侦缉队”,探索许多未解之迷,虽然何灵芸没有采访过他,但是就冲他的破案率,他排第八,没人有意见。 相比侦探们的吵吵嚷嚷,玄学大师们这边安静多了,他们都在用工具测算。 大家商量好了,每个人都要说出自己的测算结果,这样可以比拼实力。 有人测出凶手的年龄,有人测出凶手与“水”相关,还有人测出凶手是位男性。 他们说得头头是道,张振强见这些人说得云里雾里,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过来询问钟德堂,“钟大师,你今天有没有测卦?” 其他人竖着耳朵听,钟德堂算是这里面算卦最厉害的大师,许多不知名的算命大师都想跟他攀交情,奈何这人太高冷,来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开口。 就在大家以为钟德堂这次还会闭嘴不言时,他当着其他人的面扔了六爻金钱卦,每次扔完后,他的弟子都会在边上记录卦象,六次后,钟德堂才默默道,“我学艺不精,暂时只能算出凶手是个女人。” 记者唰唰唰记录。如果凶手是女人,可以排除荔枝窝的男性了。 李韶光提出质疑,“如果是女人,她是怎么杀死郭宏逸?郭宏逸是位男性,警惕心很强,如果单打独斗,女人未必是郭宏逸的对手。” 这话也有道理,如果真的有人从后面推倒郭宏逸,他不可能没有反应。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45节 钟德堂看着自己的卦象,又扔了六次金钱卦,很肯定地点头,“应爻玄武为异性之象,凶手是女性。” 这就是他的回答了,李韶光愣在当场。钟德堂是算命大师,不是侦探,也不是警察,他的卦象就是他的论断,不可能用侦探知识来回答他的质疑。 李韶光根据自己多年侦探经验,“我测出是凶手给这些死者下毒,绝非细菌感染或是误食毒蘑菇毒果毒草。至于凶手是用什么手段,我暂时还算不出。” 他刚想用紫微斗数测算,正好高达过来给他送水果,他恰好打翻高达的水果,他沉吟片刻道,“大运太阴化忌飞入疾厄宫,流年本命落大运疾厄宫,太阴落兄弟宫,本命落劫煞又被火铃来夹,对宫迁移天罗地网。” 高达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王阳盛笑呵呵坐过来,“他让你小心。身弱官杀旺无印星和食伤来克,正是走到财星旺生杀的年份。恐有血光之灾。” 其他大师纷纷给高达算,卦象不一而足。 高达被他们盯上,笑容快维持不住,“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有血光之灾。我又不是郭氏族人。各位大师就别开我玩笑了。” 他打着哈哈,转身离开。 其他算命大师根据自己的特长测算凶手。记者也适时采访这些人。 苏念星也被一位记者采访,但是她今天没什么收获,拒绝对方采访回去睡觉去了。 第125章 翌日一早, 苏念星就与madam一起去九龙警署看死者,同行的还有几位侦探。 他们昨天已经看过了,但是人太多, 他们挤不进去, 这次想看得更清楚些。 他们被带到解剖室, 只许观看, 不许触摸,免得破坏尸体上面的证据。 苏念星如愿见到死者, 却没法看手相, 有些着急。 她跟法医joseph交涉, “我可不可以触摸死者的手指,不碰其他地方?” joseph将几位死者的法医资料拿过来,听到这话定定打量她, “你算卦看手相,直接看呗。为什么一定要碰手指。” 苏念星:“……” 她倔强地看着joseph,“你可以在边上看我操作,我保证不会触碰其他地方。” 她再三保证, 但是joseph压根不愿通融。苏念星看向madam, 对方摆摆手, 她不行,她之前是做文职工作的, 与法医毫无交情,对方不可能听她的。 苏念星咬牙想了半天, 想到一个人。同样都是警察,铜锣湾应该与九龙有过合作吧?她在香江压根不认识几个人, 只能找梁督察了。 她给梁督察打了个电话,“我真的要碰死者的手指, 我才能算卦。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梁督察久久不说话,苏念星有些急了,“梁sir,我帮过你那么多回,你也帮我一回吧。我现在在玄学界的名声不怎么好,好几天都接不到一卦,我现在很缺钱。” 梁督察声音闷闷地,似乎压抑着怒火,“你去了荔枝窝?你知不知道那儿死了好多人啊?你就不怕被杀?” 苏念星听到他在担心自己,忙道,“死的人都是郭氏一族的人。我又不姓郭。你放心,我没事的。” 梁督察沉默许久,才道,“那你等等。” 见他答应帮忙,苏念星高兴得弯了弯嘴角,“好。我等你。” 她挂上电话,等了半个小时,估摸着梁督察应该给法医打完电话了,这才试探着走进去。 joseph刚好出来,看到她,微微一愣,“你怎么还在这儿?” 苏念星没想到自己惹人烦了,尴尬得笑笑,“你认识铜锣湾的梁督察吗?” joseph点头,“听说过,我还和他还是中学同学呢。听说他在铜锣湾破案率很高,前年还被评为‘香江警队之光’。”他挑剔地打量她,“怎么你想让他给我施压?那你想错了。他是警队之光,又不是法医之光,管不到我。” 苏念星没想到自己居然给梁督察拉了仇恨值,忙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曾经给梁督察算过卦。他说我算得很灵,你要不要也算一卦?” joseph审视地目光看向她,“你说梁督察找你算卦?不可能。他这人从不相信算命大师。” 还别说苏念星刚认识梁督察那会儿,他确实不相信命理。但是人会变的。 苏念星有些头疼,两人正僵持着,九龙警署重案组的陈督察大踏步来了,走到两人面前,将目光移向苏念星,“你就是苏念星?那个铜锣湾神算?” 苏念星硬着头皮点头,“是我。” 陈督察示意joseph让她进去看死者,“让她触碰死者的手。” joseph蹙眉,“这不符合规矩。” 陈督察将joseph往旁边带了几步,确定苏念星听不到,拍拍joseph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别这么死板。这件案子已经被媒体报导,九龙市民大骂我们重案组无能,你也受牵连。铜锣湾的梁督察说会义务过来帮忙。条件之一就是让她碰死者的手。这么划算的事情,谁拒绝谁就是傻子。” joseph呆了呆,猛地看向苏念星,难不成wilson真的相信这个算命大师?还是被女色所迷? 他心里满腹疑问,当苏念星握住死者手时,他用复杂的眼神盯着她,想看看她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让wilson这个万年铁树开花。 苏念星可不知道他的心思,还以为他盯着自己是怕她乱动尸体。她只捏了死者的两根手指,全神贯注看着影像。 第一位死者是金柱,她当时也在案发现场,但是当时人太多,她压根凑不进去,所以并不知道他临死前的场景。让她失望了,她从金柱的手相视频中只看到两个片断。第一个片断是小时候他考得不好,母亲鞭打他,把他打到昏厥。第二个片断是他在劏房与老婆恩爱相处的场景。 第二位死者是秋秋,她也没有看到秋秋临死前的场景,只看到母亲六十大寿,秋秋带着一家人庆祝的温馨场景。 第三位死者是哑公,他的画面就更简单了。是哑婆活着时,老两口为迎接儿子一家,早起做饭的场景。 也就是说她一连算了三位死者,一条有用线索都没得到。 joseph见她算完三个,正打算从冷冻柜拉出第四个,苏念星却拒绝了,“我有点累了,明天再过来看吧。” joseph呆了呆,才看了半个小时,有什么累的? 他面露古怪,打量苏念星好几眼,wilson居然看上这么个空有美貌,却没有任何才华,只知骗吃骗喝的神棍吗?他难道忘了生仔的教训了? 他看了眼手表,朝苏念星道,“正好到下班时间了,不如我请你吃饭吧?” 苏念星哪好意思让他请客吃饭,于是道,“还是我请吧。太麻烦你了。” 一顿饭而已,joseph不想推来推去,于是爽快答应了。 三人去了一家餐厅,不是大排档,也不是高档餐厅,价格中等偏上,以苏念星现在的财力完全可以消费得起,也很适合谈事情,点完餐后,joseph直接问苏念星,“你和wilson什么关系?” 苏念星懵了一瞬,“谁是wilson?” joseph张了张嘴,啊?她连安博的英文名是wilson都不知道吗?这关系算得上亲近吗?还是他猜错了,两人其实并不是情侣关系,就是普通的客人?可这怎么可能呢?他蹙眉,“你真的给梁安博算过卦?” 苏念星没算过,“他相信我算卦很灵。” 她点点头,“他以前有个无头尸体,找不到线索,我帮他算过卦。后来有一起连环凶手案。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凶手是玩具公司老板,招了个两个无赖员工,一个专坑钱,一个害公司损失惨重……” 提起这桩案子,joseph终于想起来了,“就是那三个叉烧嘛。这个玩具公司老板好惨的。原来就是你帮那个孕妇算卦,才让她躲过一劫的啊。那前阵子的报纸怎么说你算卦不灵了呢?”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神算百次,不如一次不灵带来的坏影响令人深刻。她失笑,“我那天状态不好,对方非要我算,我只能硬着头皮算了。” joseph懂了,“那你能不能也给我算一卦?” 苏念星噎得不轻,“我现在就是状态不好的时候。” joseph定定打量她,嗤笑一声,“该不会知道wilson要来了,所以不想帮我算了吧?” 苏念星这次是真震惊了,“梁sir会来?他不要上班吗?” joseph见她不知道,更加古怪了,“他说会来,而且是义务帮助。看来他对你很信任吗?” 苏念星点点头,梁sir应该是信任她的,但是他是义务帮助,就算破了案,他也领不到多少功劳,何必跑一趟。还是说他与九龙警署没什么交情,为了帮她,所以才过来义务帮忙? 苏念星有些愧疚,虽然她帮了梁sir许多次,但她从来不是免费,银货两讫的事情,谁也不欠谁。现在他义务帮忙,那就是耽误自己的工作,她就欠他人情了。 吃完饭,苏念星回到荔枝窝,因为三次算卦机会用完了,她闲来无事在村里溜达。 许是村里出了命案,村民心惶惶,大多数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只有年纪大的在家,但是也不敢乱跑,除了下地,就是待在家里。看到陌生人靠近,他们充满警惕。 madam向苏念星解释,“村里人觉得是外人惊了祖宗,所以才招来灾祸。不肯与外人有接触。” 苏念星:“……” 她深吸一口气,所有迷信都能逻辑自洽,也是厉害了。 她走了一圈碰到两个村民在吵架。苏念星听不懂,但是两人隔着院墙吵得人仰马翻,许多村民都出来看热闹。 madam解释,“那个叫大粒癦,对面那个师奶是她大嫂,两人一直不合,听说大粒癦只生了三个女儿,她大嫂生了三个儿子,她阿婆总嫌弃她,然后她就故意找她大嫂的茬,两人三不五时就吵架。” 苏念星点点头,正打算离开,有个打扮艳丽,化着妆时髦的师奶嘴里嘀咕着什么。 苏念星和madam走了一段路,才问madam,“刚刚那个师奶说什么?” “她说,大粒癦笨死了。生了三个女儿又不是她的错,想生儿子去借种。找她大嫂茬,有什么用!” 苏念星张了张嘴,很难想像这是民风淳朴的荔枝窝村民说出的话。 madam顿了顿解释,“那个师奶说的是她自己,给她老公戴绿帽,生了个儿子,不是她老公的孩子。” 苏念星微微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madam面露古怪,“全村人都知道。”顿了顿又补充,“她老公也知道。” 苏念星雷得里焦外嫩,这世上居然有如此奇葩之人。 两人在村里溜达一圈,走到村口时碰到一辆豪车,有点像郭昌盛的车。之前被衰仔云碰下就启动不了了。现在应该是修好了。 正这么想时,突然车窗被摇下来,里面有个男人笑嘻嘻冲站在路口的达叔打招呼。 达叔原以为郭昌盛又回来,自动给对方让路,没想到是金鱼佬,觉得失了面子,立刻嗤笑一声,“金鱼佬,你又学人。你呀,永远跟在别人屁股后头,你很光荣嘛。” 金鱼佬哈哈大笑,“学人怎么了!我就喜欢。有本事你也买一辆呀。” 达叔被怼,勾住他的头,“走!带我兜一圈。” 金鱼佬被他勒着脖子,嚷嚷着“疼”,“好好好,我带你兜一圈。你手劲怎么还这么大,不是金盆洗手了吗?” 达叔举起拳头挥了挥,“要是再敢招惹我,复出也不是不可能。” 金鱼佬吓得面色一白,达叔却哈哈大笑拍了下他的脸,“逗你玩的,你瞧你吓得。” 他绕着车头爽朗大笑,很快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苏念星看着豪车渐渐远去,扭头问madam,“达叔以前是?” “以前是古惑仔的小头目,后来金盆洗手不干了。警方一直没有查到他涉案证据。”madam随口回答。 苏念星心想:还真被阿香婆猜中了。 “至于金鱼佬以前卖金鱼发财。喜欢攀比,炫耀。人倒是不坏。就是有点贱。” 两人溜达一圈,确定找不到有用线索后就回了高达的农家乐。离老远她就看到梁督察的吉普车停靠在路边。 村里没有专门的停车场,都是哪儿有空地就停在哪儿。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46节 走到吉普车前,就看到许多人站在门口,似乎在讨论什么事情,记者们挤进里面拍照。 “怎么了?”苏念星踮起脚尖想看得更清楚些,奈何她这副身体只有162,压根看不到,只能问别人。 她前面是张振强,苏念星点了点他的后背,“发生什么事了?” 张振强扭头发现是她,小声道,“又死了一个。” 苏念星瞪圆眼睛,好家伙,还让不让人活啊,这六个还没算完呢,又来一个。 “谁啊?”madam急切追问。 张振强叹了口气,“是高达。这家农家乐的老板。” 苏念星瞳孔缩了缩,“高达?他不姓郭啊。” 张振强指了指里面,“就因为高达死了,许多人觉得这儿不安全,闹着要离开,但是九龙警署不放人。让他们留下排查。” 苏念星懂了。高达死了,他们这些外人也有嫌疑,九龙警署肯定不会放他们走。 “警察不是跟着他们吗?应该可以证明这些人清白吧?”苏念星很快提出质疑。 “跟着也没用啊。高达是中毒身亡。如果提前一天下毒,第二天才中毒,有警察跟着也没法提供不在场证明。”张振强摊了摊手,“而且晚上也没有警察跟着。” 苏念星恍然大悟,这毒药来源不确定,还真的无法从缘头查找。 等了片刻,苏念星看到joseph从里面出来,手里提着箱子,其他人追在他后头问,“什么时间死的?是不是中毒?” joseph没有回答大家的问题,他还要赶回去解剖。 警署的人很快给住在农家乐的客人录口供。苏念星白天不在,所以她排得比较靠后,正在听其他人议论。 “早上十点被发现。死亡时间是凌晨三至四点。法医初步判断是死于中毒。” 苏念星叹气,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入睡了,可没法给不在场证明。 她正在胡思乱想时,突然面前出现一道阴影,抬头一看原来是梁督察,“你来了?” 梁督察见她半点不惊讶,点了点头,“这桩案子很棘手,陈sir也很关注,借调我过来破案。” 苏念星要不是提前听joseph说,她还真要信了他的话,她面露古怪,没有拆穿他,而是问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来没多久,一来就听说死了人。高达,这是个外姓人。” 这话在提醒她之前说的话,死的并不都是荔枝窝的郭姓人,还有高达这个外姓人。苏念星这些外人也很危险。 苏念星挠挠头,她很惜命,但是她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你查出什么了?”梁督察见她没有开口,主动询问。 苏念星一无所获,“从昨天开始到现在,我给六个人算过卦,全都没有可疑。” 难不成她要给所有荔枝窝的人都算一次卦吗?那她至少得算四五个月呢。到那时她可能小命都没了。 梁督察点点头,“不如你跟我一起行动吧?” 苏念星当然更想梁督察一起办案,至少他的武力值比这位文职小女警厉害,但是她不想耽误他工作,迟疑问,“能行吗?你不是借调过来,不需要听命这边警署吩咐吗?” 梁督察看了眼madam,“你可以回去了,后面由我跟着她。” madam微怔,梁督察却道,“我会告诉陈sir的。” madam想了想,他的等级跟陈sir一样,于是点头答应了。 梁督察带她到自己的吉普车,打开后备箱,里面装了许多瓶装水和面包,“这些是我们未来的口粮,吃喝都在这儿,不要吃这个村里的水或食物。” 苏念星笑起来,“你想得真周到。” “你打算怎么查?一个个给他们算命?”苏念星拿了一杯水坐到副驾驶的位置,梁督察跟着坐进来。 苏念星也觉得这主意不靠谱,太耽误时间,反问他,“你有没有好主意?” 梁督察沉吟片刻,“你不是会相面吗?可以先给那些面相不好的人算。” 苏念星叹了口气,她之前给舟舟阿婆算卦,对方面相很好,但用金手指却算出她杀过人。她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相面本事。 “我怀疑凶手可能不是一个人。因为凶手下的毒,剂量不同。有的重,有的轻。最快的十几秒就死了,最慢的一分钟才死。” 梁督察却持相反意见,“但是用的是同一种毒。这么巧合的事情,还是说不通。剂量是由死者自己来定,有的人吃得多,中毒就深,有的人吃得少,中毒就浅。我还是倾向于这是一起连环杀手。” 苏念星不懂查案,见他言之凿凿,点头表示认同。 梁督察又道,“如果我们需要弄清凶手的杀人动机,一定能够事半功倍。” 他从后座拿出这七位死者的信息,看看有没有共同线索。 “一般杀人目的有几大类:谋财型杀人案件。根据死者死后,凶手没有拿走财务,应该不是图财,这个可以划掉。” 他用笔在第一栏划了条线。又开始第二行,“情1欲型杀人案件。作案人为了满足个人□□或感情纠葛引发矛盾而实施杀人的犯罪事件。包括强奸杀人案件、奸情杀人案件、恋爱婚姻纠纷杀人案件、性变态杀人案件等。凶手没有亵渎尸体。所以也排除。” “遗弃型杀人案件,凶手与死者不存在抚养义务。这个也排除。” “迷信型杀人案件,基于封建迷信思想,为治病求寿、得道升天而采用各种手段致人死亡的刑事案件。这个村子确实有迷信行为,但是死者并没有对尸体做任何祭祀行为。也应该排除。” “寻衅斗殴型杀人案件,这个也排除。” “激情杀人也排除。” “只剩下最后一个复仇型杀人案件。” 苏念星听他分析,“这个什么意思?这些死者都跟凶手有仇吗?那个舟舟才几岁,长得乖巧可爱,他就算做坏事,破坏力应该很有限吧?” 梁督察摇头,“不不!复仇型杀人案件指的是报复杀人案件、报复社会杀人案件。不一定是有仇。如果凶手嫉妒孩子长得可爱,在凶手眼里,他的可爱就是导火索。” 苏念星微微一怔,脸色骤然大变,“我明白了!是嫉妒!这些死者都很好,引起凶手嫉妒。” “金柱很疼老婆,秋秋是出了名的孝顺,哑公的房子最靓,舟舟聪明可爱,清霞考上香江大学,郭宏逸家里最有钱。除了高达,其余六个人都能让人嫉妒。” 梁督察在本子上写下“嫉妒”两个字。 苏念星苦恼,“就算我们知道凶手是因为嫉妒杀人。那我们该如何找凶手呢?” 梁督察却道,“村子里谁的嫉妒心最重谁就有可疑!” 拿着本子,示意她跟上。 苏念星看着梁督察跟村里的阿公阿婆聊天,要说谁最了解村民,当然是这些老人。但是让苏念星意外的是梁督察居然会说客家语。 梁督察见她震惊,笑着解释,“我外公就是客家人。早些年逃到香江定居。” 问了一圈后,梁督察锁定八位嫌疑人。 苏念星乐了,“只要把这八个全算出来。我们就能找到凶手了。” 梁督察颔首,“正好我们的伙食只够三天。” 第126章 苏念星和梁督察回到农家乐, 这边已经被警察封锁,正在里面进行调查。 苏念星连屋子都进不了,更不用说拿她的行李。 有的人看到高达这个外人死了, 心生惧意, 连行李都不要, 直接走人。也有人去别家住宿。 苏念星看着警察忙得团团转, 因为没有钱,这些人只能让警察帮他们送回住处。 梁督察让她别看了, “你今天还有几卦?” 苏念星愣了一下摇头说三卦已经算完了, 今天没卦了。 梁督察也没有在意, “我先带你把这八人的面相粗略看一遍,你从中挑出最有可能的三人,明天给他们算卦, 我们争取早点回去。下1毒令人防不胜防。” 苏念星点点头,跟他一起往村里走。 “八个人当中,第一个是番薯昌,因为喜欢种番薯, 所以村民们送他这个外号。他这个人很木讷, 不讨人喜欢。”梁督察带她到了番薯昌的家, 这应该是村里最脏的人家,木头房子, 简单粗糙,东西随意丢弃摆放, 邋遢又脏乱。 这么脏乱的地方,主人还真有可能嫉妒别人。 等梁督察敲门, 对方过来开门时,苏念星看到他的面相就更加肯定了, 面带横肉青筋突露,这个面相给人的感觉就是哪有坏事都会参与的人。 梁督察与他寒暄几句,对方就不耐烦地挥手撵人。 “怎么样?”走出几步远,梁督察才询问她。 苏念星颔首,“的确像杀过人。但是我得看过手相才能确定。” 梁督察拿笔把番薯昌的名字划了个勾。于是他们又去了第二家。 这家人很热闹,算是除了郭昌盛最富裕的家,不仅房屋盖得多,而且家庭成员也很多。 “村民们说达叔以前当过□□二把手,后来金盆洗手回老家定居,他有两个太太,生了八个儿女,每个人都给他生了四五个孙子。因为达叔说等他死后会根据孙子孙女的数量来分家产。所以他们就拼命生孩子。” 苏念星恍然。 梁督察前去敲门,达叔从孩子堆里出来,他看起来笑眯眯的,苏念星从面相上看出他杀过人。 从达叔家出来,梁督察没有问苏念星的意见,“这个人暂时先不算。他生活过得很富足。虽然房子不是盖得最漂亮,但是用材都比哑公家的好。他应该不会嫉妒别人。” 苏念星觉得他的判断有道理。 于是他们又去看第三家,苏念星之前见过他,不等梁督察解释,她就道,“这人很邪门的,听说他很倒霉。做什么赔什么。村里种东西,只要他种了,别人都不敢种。生怕赔本。他们村以种荔枝出名,有一回他也种了,然后那年荔枝跌出底价。后来他就把荔枝拔掉,改种别的。但是种什么赔什么。他父母都死了,娶的老婆生的儿子也相继没了,村里人都说他克六亲。也没人敢嫁给他。当然以他的财力也娶不到老婆了。” 梁督察听着都觉得这人惨,很有可能心生嫉妒杀人,他上前敲门,对方刚走出堂屋,好好的平地,他突然摔了一跤。 苏念星都替他疼得慌。 衰仔云顶着脑门那个大包,怯怯上前,“你们有事吗?” 他连说话都细声细气的。 出了门,苏念星迟疑,“他看起来很胆小怕事,这样的人会杀人吗?” 她每次看衰仔云,都会产生一种怜悯之情。 梁督察却道,“我侦办过一起案子,就是男人看起来老实而且生得矮小,但是他却杀了全家七口人,连自己的父母孩子都没放过。” 苏念星张了张嘴,好吧,她不是警察,还真不能随便排除嫌疑人。 梁督察问她,“他的面相怎么样?” “面相确实很倒霉,我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倒霉的人,几乎跟书上写得一模一样。”苏念星顿了顿又道,“不过福祸相依,他前面几十年倒霉,后面可能会迎来大运。” 梁督察恍然,随即又道,“那他也有可能因为这个大运而杀人。”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47节 苏念星还真没法反驳,毕竟她并不能百分百根据面相判断一个人的好坏。 第四个是大嘴龟,这个人有点奇葩,他喜欢看老婆偷人,他的孩子也是老婆跟别的男人生的。 苏念星之前见过大嘴龟的老婆,当时就觉得那女人很奇葩,没想到她老公更奇葩,她瞠目结舌好一阵,“他是不是心理变态啊?” 梁督察却不是这么认为,“他每次都会勒索男方赚取钱财,他可能也会因为嫉妒别人而杀人。” 苏念星点头如捣蒜,这么变态下毒杀人,她一点都不意外。 第五个是秃头田,这个男人比上一个不遑多让,没什么本事,喜欢看女人洗澡,被村民们打过。听说他曾经偷看金桂老婆洗澡被金桂打。他第一个杀金桂,动机最合理。他家很穷,没有老婆,没有孩子,学历也不高,甚至还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这样的他因为嫉妒杀人,太有可能了,而且他的体力足以杀害郭宏逸。 第六个是金阿婆,因为老公家暴,她自卫杀死对方后将儿子拉扯到大,儿子娶了儿媳后,她嫉妒儿子疼老婆,她与儿媳不合,再加上儿媳妇没能生出孩子,经常吵架,诋毁儿媳。 第七个是大粒癦,因为脸上有颗大痣,所以村民们给她起了这个外号,生了好几个女儿,嫉妒大哥家生了三个儿子,三不五时跟大嫂吵架。 第八个是金鱼佬,靠养金鱼发财,他的攀比心是最重的,只要别家买什么东西,他立刻就买,嫉妒心最重。他也盖了跟哑公家一样的房子,但是他不爱干净,房子粉刷成灰色的再加上他不会种花,所以比不上哑公家漂亮。 八个人当中,苏念星觉得嫌疑最大的是:番薯昌、大嘴龟和秃头田。 “我明天打算给这三人算卦。” 梁督察提出异议,“大嘴龟喜欢看老婆出轨,他要么身体有缺陷,要么犯了性恋物癖。这种人对女性下手几率比较大。对孩子,尤其是男童下手不太可能。我觉得这个大嘴龟可以晚一点再算。” 苏念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那你建议算谁?” “番薯昌、秃头田……”梁督察顿了顿,“和金阿婆。” 苏念星微微一惊,“你为什么怀疑金阿婆?她杀儿媳还有可能,杀儿子,绝无可能。我听村民们说,她儿子对他很孝顺,除了在他妈与老婆闹矛盾时,他和稀泥,其实算得上孝子。每次回来都给他妈买各种东西。而且金阿婆子女宫宽阔,表明她和儿子关系不错,除了不愿离婚,几乎不会忤逆她。她和三婆不一样,她是真的爱自己儿子。” 她甚至给金柱看过面相,他是个孝子,人缘好,性格开朗,只是事业运一般,子嗣薄了一点。 梁督察分析给她听,“虽然我们列出八个,但是这里面有几个人的嫌疑是很小的。比如大粒癦,她嫉妒大哥生了三个儿子,但是她不可能嫉妒金柱,金柱连孩子都没有,还不如她呢。谁会去嫉妒比自己弱的人。” 苏念星点头,“有道理!” “还有金鱼佬,他虽然爱攀比,嫉妒心重,但是他有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他还有许多儿子和孙子辈,还没有分家,他掌握家里的经济大权,他不太可能会杀人。杀人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尤其是下毒,经过深思熟虑才会动手。他没有刺激源,怎么可能突然就变态开始杀人?” 金鱼佬是个生意人,他跟番薯昌和达叔这种杀过人相比,面相也算慈和。确实不像杀过人的样子。当然面相并不能百分百反应情况,只是相对于其他人,他的面相稍微善一点。 梁督察继续道,“排除掉达叔、大嘴龟、大粒癦和金鱼佬。就只剩下衰仔云和金阿婆。衰仔云这个人运气这么衰,连杀七人,一次都没出意外,这不能称为衰仔,这应该是幸运仔了。至于金阿婆?她确实不太可能杀儿子,但这是嫉妒型杀人案,她不会嫉妒儿子,但是会嫉妒儿媳。有没有可能她原本想杀儿媳,但是误杀了儿子,你之前也说了他们夫妻感情很好,同喝一瓶水不是没有可能。” 苏念星还真没有考虑过误杀。听他分析头头是道立刻被他说服,“那我明天就算番薯昌、秃头田和金阿婆。” 说完,她把金阿婆态度很恶劣的事说了,“之前我就想给她算卦,但是被她撵走,给她算卦可能会有点困难。你明天记得配合我一下,我摸摸她的手型就行,不一定非得看掌纹。” 梁督察表示没问题。 两人到了住的地方,这边亮着灯,不少算命大师正在测算。许多侦探都已经离开,只有四五个。 苏念星经过这儿时,张振强叫住她,问她算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凶手? 苏念星闲着也是闲着,拉张椅子一块坐下,摇头说自己还没找到凶手。 而其他算命大师都在恭维李韶光,毕竟之前他算出高达有血光之灾。而其他人都没算出来。 当然王阳盛也被恭维着,他当时也测出高达会出事。 今天媒体都在这儿,有不少记者给两人做了采访,可以想见明天的报纸会如何夸耀他们。 众人羡慕不已,有些人也在调侃钟德堂明明会相面,却没有看到高达出事。 钟德堂倒是很淡然,“面相本身就不准。再说李韶光与高达有缘,才会给他算卦,我是来找凶手的。为何要测高达会不会出事?” 众人无法反驳。 张振强觉得钟德堂说得对,“我们齐聚在这儿是为了找凶手。不要本末倒置。”他提议,“每人都说一次测算结果。有兴趣都可以参加。我们亮出真本事。” 苏念星至今还没找到幕后凶手,她还真测算不出来,她扔了六爻金钱卦,冲大家笑道,“我算出三日之内,凶手必定会落网。” 其他大师都朝她看过来。 张振强拿笔记下来,又问钟德堂,“你这边测算了吗?” 钟德堂很快算出,凶手的年龄区间在四十至六十之间。 “你还坚持凶手是个女人吗?”张振强想起他之前的卦象。 钟德堂理所当然点头,“当然。” 李韶光也做了测算,“我算出凶手是连环杀手,有强烈的报复欲,应该是个男性。” 这已经不能算是占卜,而是侦探方面的预判了。 其他大师也都说出自己的结果。 有的说凶手是三四十,有的说凶手是个身材矮小的人。要不然也不会采用下毒的办法。 大家各抒己见,到了入夜,各自回去睡觉。 好在一夜相安无事,没有悲剧发生。 翌日一早,苏念星和梁督察坐在吉普车里吃面包,喝矿泉水。 虽然香江冬天不怎么冷,但是苏念星是内地人,夏天都喜欢喝热水,这突然天天喝矿泉水,她有点不习惯,硬是咬牙把水喝了。 梁督察见她难以下咽的样子,“怎么了?不好吃?” 苏念星摇头,“面包还行。但是水太冷了,我不习惯。” 梁督察将矿泉水盖子拧上,“我带你出去吃吧。” “不太好吧?我们还要算卦呢。”苏念星不想耽误时间,荔枝窝地方偏僻,出去吃饭来回要耽误两个小时,不划算。 梁督察却已经启动了车,“没事儿。今天只算三个卦,怎么也得让你吃饱喝足。” 苏念星不好意思笑了笑,“我们内地吃饭都是喝热水。” 梁督察赞道,“自从学医后,雅静就让我每天烧热水,她说水烧开了之后,可以杀死绝大多数细菌,防各种疾病,这确实是个好习惯。可惜香江没有提倡这些。许多人都不知道。” 苏念星笑道,“我来了香江之后,还是头一次碰到认同我的人。我之前在冰室喝热水,他们都觉得我怪。” 就连阿香婆来了香江之后也把习惯改了。而阿珍、阿喜这种从小在香江长大的港女港仔就更不习惯喝热水了。每次她喝热水就像看大猩猩。 梁督察失笑,“可能是太好奇吧。” 两人聊着聊着很快就开出荔枝窝,到了一家冰室吃早茶。 为了下午有精神,苏念星特地要了一杯丝袜奶茶。 吃完早茶后,再次开车回荔枝窝。 “我们先去算番薯昌吧?他看起来还算温和。”苏念星提议。 梁督察没有意见,“我跟他聊天,你趁机给他算卦。” 两人到了番薯昌的家,先是自我介绍,梁督察提出想进屋看看。 虽说梁督察是警察,但是他没有拿到搜查证,必须得经过主人允许才能进去。 好在番薯昌看起来冷酷,不近人情,但是却让他们进去了。 苏念星偷偷打量番薯昌,想着自己要不要装着摔跤,这样好借机握住对方手?可是进屋后发现堂屋堆着许多袋子。 “这是?”梁督察也看到了,很自然打探。 番薯昌却随手道,“这是番薯。你们应该听过我的外号吧?因为我喜欢番薯,所以他们才叫我番薯昌。” 他解开一袋子,“这些都是我埋在地窖里,准备弄出去卖的。刚收上来那会儿卖不上价。现在贵一些。” 在香江种番薯不挣钱的,毕竟番薯很容易保存,从内地运过来会很便宜。许多村民更愿意种蔬菜。 苏念星不知道他为何执着于种番薯,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借机以这个为借口,“我是开冰室的,早上也会卖粥,我买一袋番薯吧?你这番薯多少钱?” 番薯昌报了价钱,苏念星颔首,“不贵。” 她掏了钱,冲梁督察使了个眼色,自己就要伸手搬红薯袋,没想到力气不好,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梁督察扶住她,“没事吧?有没有崴脚?” “崴了。”苏念星夸张大叫,让梁督察扶着自己。 番薯昌见她这副表情,只觉得她娇滴滴,也没有放在心上,主动帮她把红薯往外搬。 苏念星点点头。 红薯送到吉普车后备箱,苏念星伸手与他握手,“多谢你!” 番薯昌不明所以,但还是握住对方的手,“不客气。” 想抽回手,但是手被紧紧握住,番薯昌定睛看去,就见她发怔看着地面,似乎要栽倒在地的样子,唬了一跳,想伸手扶住,却被旁边的梁督察抢了先,“没事吧?” 苏念星没有说话,梁督察见她手一直握着番薯昌,立刻计上心头,“她有点贫血,药就放在前面,你帮我看着她一下,我到前面找找。” 番薯昌自然没什么不行的,“好。” 他紧紧握住苏念星的手,打量她眉心,这靓女面色惨白,像是发了癔症,看样子病得不轻啊。 梁督察在前面翻着药,眼尾却一直盯着番薯昌,嘴里一边焦急地嚷着,“药放哪里了呢?怎么找不着了?你是不是吃早点时忘在冰室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梁督察终于听到苏念星的声音,“我没事了。我好多了。” 梁督察立刻拿起旁边的药瓶,“找到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扶住苏念星,“没事吧?” 番薯昌松开苏念星的手,“快点吃药吧?你的脸色很不好看。” 苏念星低着头,半靠在梁督察怀里,由他扶着上了副驾驶。 梁督察与番薯昌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番薯昌的家。 将车开到无人的地方,梁督察才侧头问,“怎么样?算到了吗?”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算到了。我之前的卦象没算错,他确实杀过人。不过却不是荔枝窝的村民。大概是二十五年前,当时他在城里打工,有一天晚上工厂加班,他没有回来。老婆被偷渡客强1奸,母亲被杀。他从他老婆口中得知对方长相,他老婆受不了街坊议论就自杀了。后来他到处找人,终于在一年后找到对方,将他杀了。后来就一直待在荔枝窝。” 梁督察看着她流泪,忙伸手抽了张纸巾替她擦眼泪,“怎么哭了?”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他母亲和他老婆死得特别惨。我就是觉得那个死者是个畜生。番薯昌因为他,接下来要坐几十年的牢真的不值得。”她深深吸了口气,对法律产生一丝迷茫,“你会抓他吗?” 梁督察摇了摇头。 苏念星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哭才不抓番薯昌,“这是不是不太好?你是警察,不该徇私。” “不是徇私。你都说了,那是个偷渡客,肯定没人报失踪。没被警署立案。二十四年前发生的命案,早就过了追溯期。我抓他,法官也不会判他有罪,何必浪费警力。”梁督察一本正经解释。 苏念星闹了个大红脸,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凶手不是他!我能算出来,他这些年一直麻木的活着,并不会对谁产生嫉妒的情绪。”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48节 梁督察点点头,表示认可她的算卦结果,“那就去找秃头田吧。” 第127章 苏念星和梁督察很快找到秃头田, 他住在第一排最后一家,离外墙侧门比较近。 梁督察之前没见过秃头田,等见到本人, 看着对方油腻的眼神, 眼里寒光闪烁, 直接扣住对方肩膀, 示意苏念星给他算卦。 秃头田嚷嚷着要投诉他,“你暴力执法, 我是良好市民, 你不能这么对我!” 梁督察却冷冷道, “有村民说你经常偷看女人洗澡?清霞死的那晚你在哪里?” 秃头田没想到他会怀疑自己,“阿sir,清霞死的那晚, 我在家里睡觉啊?是,我确实色迷心窍,但清霞是村里人,我不敢动她。” “还说谎!有村民说你之前偷看金柱老婆洗澡。她不是村里人吗?”梁督察继续跟秃头田扯皮, 而苏念星一直看他的手相。 她的心神被拉入视频中, 宛如见到惊悚画面, 整个人如痴傻了般。 无他!她原以为秃头田是嫉妒杀人,没想到并不是。他不是因为嫉妒杀人, 他是因为性1功能障碍而杀人。 他在三年前曾经杀害过一个妓1女,因为对方嫌弃他没用, 他失手将对方杀死。因为他家只有他一人,所以他将尸体匆匆埋入后院, 也无人知道。 而妓1女与家人早就断了来往,她的好姐妹也以为她傍上有钱人飞上枝头, 看不起她们这些人,所以并没有打听她的下落。 梁督察糊弄秃头田半个小时,见苏念星一直握着秃头田的手,整个人发呆,他唬了一跳,碰了碰她胳膊,“怎么了?”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透过堂屋看到后院,冲梁督察摇了摇头,“我没事。我们先走吧。” 梁督察以为秃头田也不是凶手,转身与苏念星一起离开。 秃头田骂骂咧咧,“你是警察了不起啊?我告诉你,我要去投诉你!” 虽然说得硬气十足,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在装腔作势。 梁督察上了车,苏念星握住他手腕,“打电话吧!他杀过人。但是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梁督察侧头看着她,“他杀过谁?” “一个妓1女,名字叫cherry。他三年前杀了她,就埋在他后院。”苏念星侧头看着他,“能拿到搜查令吗?” 梁督察之前去过后院,已经不属于私人住宅范畴,“无需申请搜查令。” 梁督察用大哥大打了个电话,村里就有不少警察,听到他这边有线索,拿着工具就过来了。 梁督察和苏念星绕到秃头田的后院,指了指位置示意他们开始挖。 秃头田听到这么大动静跑出屋,看到这么多警察踩他种的蔬菜,急忙跑过来想要阻止,奈何他跑得太快,田地又太过松软,直接摔在地上,他也顾不上弹膝盖上的泥巴,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不行!不能挖,这是我的土地,你们没有资格挖。” 梁督察却给他科普,“香江只有私人住宅才需要申请搜查证。种植土地不需要。这些蔬菜我们会照价赔偿,不会让你有任何损失。” 警察还在地里忙活,那些得到消息的后生仔纷纷跑回自己家,示意住在他们家的几位大师快点去看,“凶手已经抓到了。” 这话一出,其他人立刻坐直身体,就连最为沉着冷静的钟德堂都腾地站起来,“谁?” “秃头田。” 钟德堂还没认全,“秃头田是谁?” 李韶光倒是见过,“听说是个色鬼。喜欢偷看女人洗澡。” 钟德堂眉峰紧拧,色鬼?那就是男人了?不可能啊,他的卦象明明判定凶手是个女人。 王阳盛拿着罗盘带着徒弟们浩浩荡荡往秃头田家的方向而去。 李韶光和钟德堂也快步跟上。他们到的时候,正好听到有警察高声呼喊,“找到了。快,让法医勘验。” joseph蹲在地上看着这一堆白骨。 李韶光唰唰唰拍照,钟德堂糊涂了,怎么是尸首? 重案a组的警察将秃头田双手铐上带走调查。 村民们议论纷纷,“没想到啊,凶手居然是秃头田。” 大家只以为秃头田就是好色,一定是警察看错了,查不出凶手就找个替死鬼。 可是等尸体挖上来,村民们集体炸开了锅,再也说不出秃头田不是凶手的话。 “他到底是怎么给我老公下毒的?”金柱老婆听到动静也跑过来看热闹。之前因为秃头田偷看她洗澡,她老公把秃头田打得三天下不了床。她老公不可能会吃秃头田送的东西。 这话一出,村民们怔住了,有人道,“可能是赔礼。金柱不好意思拒绝,所以就吃了?” 一个村子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之前有矛盾,也不可能一辈子都老死不相往来。 其他人也觉得是赔礼,“哎,没想到啊。秃头田手段这么狠。” 这些村民显然已经认可秃头田是凶手。但是其他人显然不是这么认为。 侦探们大眼瞪小眼。 张振强直接提出质疑,“他杀金柱事出有因,他为什么要杀舟舟啊?那还是个孩子。还有哑公跟他无冤无仇,秃头田应该也不会杀他吧?” 秃头田杀金柱是为了报仇,杀秋秋和清霞是色字头上一把刀,杀哑公和舟舟是为了什么? “我也觉得不是秃头田。他之前杀妓1女用的是刀,死后还将尸体埋起来,最近死的都是中毒。”李韶光摸摸下巴,“他为什么要改变作案手法?” 他拍着巴掌,“秃头田最近也没有遭遇重大变故,他为什么突然大爆发毒死这么多人呢。” 后生仔见他们否决,有些不敢置信,“可是警察已经挖到尸体了,不是他,还能是谁?” “挖到尸体只能证明秃头田杀了这个妓1女,不代表他就是这次的凶手。这是两码事。”李韶光言之凿凿。 其他侦探也跟着附和,就连这些算命大师也都跟着点头。 钟德堂再次重复之前的卦象,“凶手是个女性,五六十岁。” 他已经拿到荔枝窝所有村民的名单,找出符合这两个特征的女性,全村总共有82人,他根据八字和相面最终找出六个嫌疑人,他会逐一给她们算卦,找出谁才是凶手。 苏念星算完秃头田后,梁督察已经跟陈督察汇报完发现秃头田异常的情况。 这一次梁督察没办法帮苏念星兜着。毕竟他是个警察,怎么都说不通好好的荔枝地怎么会埋着尸体。 他直接讲是苏念星算出埋尸之地。有许多风水大师可以算出祖宅具体方位,尸体所埋之地阴气聚集。 得知尸体是苏念星算出来,王阳盛看向苏念星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了,“没想到你也会看风水。” 苏念星是真不会风水,但为了不露馅,她也只能点头,“略知一二。” 其他算命大师看苏念星的表情如临大敌。 连埋在地下的尸体都能找到,她会不会也能算出凶手? 就连一直没将苏念星放在竞争位置的钟德堂和李韶光都开始紧张起来。 梁督察汇报完带着苏念星朝前面走,“只剩下最后一个了。我们去看看吧。” 两人到了金柱家,金阿婆不在,只有金柱老婆在收拾金柱的衣服。这些都是要烧给他的。 苏念星和梁督察进来,金柱老婆只能停下手头的活计,过来招呼两人,“你们有事吗?” 苏念星问她,“金阿婆呢?我找她有事情。” 金柱老婆叹了口气,“出去了。我老公死后,她心情一直不好,不是去祖坟,就是在外面溜达。” “听说她之前疯疯癫癫的?现在好些了吗?”苏念星追问。 金柱老婆点头,“其实之前疯疯癫癫是因为跟村民们吵架。我们荔枝窝的族人死后都要葬进祖坟。金柱是长子嫡孙,她想让金柱葬进来。但是族里不同意,说他是死于非命,按照规矩要葬在外头,以免怨气冲撞祖先。她不同意,跟村民们大吵一架,还动手打人咬人,跟疯了似的。” 苏念星恍然,原来是这样,“后来呢?” 金柱老婆就道,“郭昌盛说等下葬那天会请法师作法。还要给村里捐钱,其他村民才同意将他儿子安葬在祖坟。我婆婆也同意了,她要把这房子卖了,等我老公下葬后,我要离开这里。” 苏念星问她有没有看出金阿婆不对劲的地方。 金柱老婆以为她在关心自己婆婆,仔细想了想,“应该没什么不对劲吧?死因一天查不出,她就一天睡不着,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溜达。但是跟以前比起来,要好很多,她说话也温柔了,偶尔还会下厨做饭。” 苏念星心里一个咯噔,刚想问她有没有吃对方做的饭菜,金阿婆推门进来,看到家里有陌生人,她就像没看到似的,看着金柱老婆,“我中午给你做的汤,你喝了吗?” 金柱老婆一直忙着整理衣服,还真忘了,她也顾不上招待苏念星和梁督察,立刻起身去厨房。 金阿婆跟在她后头一起进了厨房。 苏念星和梁督察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金柱老婆盛了一碗,“妈,你也喝一碗吧?这么多汤我也喝不完。” 金阿婆背对着门口,苏念星看不清她神色,她缓慢地点头,“你喝一碗就行,剩下的留给我。” 她说话声音很慢,机械地吐出字,转身时,苏念星甚至看出她嘴角翘起的弧度,她冲梁督察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心领神会站到金阿婆面前,阻挡他的去路,而苏念星则是快步走到金柱老婆面前,夺下那碗刚要送入她口中的汤,“先别急着喝汤。我有话要问你!” 金柱老婆微怔,“什么事啊?不如等我喝完汤再说吧。” 苏念星笑了笑,“是工作的事情。我开冰室,正好缺人手。我觉得你做事很勤快。” 金柱老婆一听她要招自己,立刻放下手中的碗,跟她一块出了厨房,“你开的冰室做什么吃食?我做事很勤快的,什么都会做,擦桌子,洗碗,打扫卫生。” 苏念星点点头,“对,就是看你做事这么细心,我才想请你呢。” 她指了指厨房,“你看你这厨房多干净啊,打扫得井井有条。” 金柱老婆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我打扫的,是我婆婆打扫的,她是个仔细人。”她顿了顿又补充,“不过我也很勤快,讲卫生。你看我的衣服很干净就可以看得出来。” 她跟苏念星出来,正准备坐到之前的地方,手腕却被金阿婆攥住,“怎么了?婆婆。” 金阿婆指了指厨房,“汤一会儿就凉了。快吃了吧。找工作不急,你做事这么勤快,不愁找不到工作。” 金柱老婆有点尴尬,冲苏念星笑笑,“那我喝完汤再跟你聊吧。我婆婆也是一番好意给我熬的汤。” 说着就要转身,苏念星却紧紧握住金阿婆的手,不让对方松开金柱老婆。 两人齐齐看向苏念星。 苏念星的眼神却并不与她们交汇,而是被眼前的视频震撼,整个人处于呆傻当中。 依旧是那个祭祖仪式,苏念星从中看到自己的脸,她与阿香婆和雯雯坐在一桌吃筵席,一派其乐融融场景。 一只手端着一碗水晃晃悠悠,躲开人群走到一个男子面前。 “金柱啊,你老婆干了一天活,这是妈从家端的热水,你送给她喝吧。你看她嘴皮都干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哪怕没有看到脸,苏念星也知道是谁在说话。 金柱傻呆呆接过碗,原本想给老婆喝,缓解下两人之间的关系,谁知水刚端到,金柱老婆就给自己打了碗汤,喝得心满意足。他只好自己喝了水。 他将空碗送给母亲,笑着说,“她已经把水喝光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49节 金阿婆的脸出现在视频里,嘴角露出极浅的笑意。 只是还不等她高兴多久,画面一转,金柱口吐白沫倒下来。 再一转是秋秋,她在地里干活,金阿婆拿着水杯经过,看到她热得满头大汗,将自己的水杯递给她,“喝吧,你看你热得全身是汗。” 乡下人没有那么讲究,水杯可以互用,秋秋干活这么久,也没有谦让,接过水杯咕嘟咕嘟喝完。 金阿婆哼着歌往前走,刚走到一半,身后传来噗通倒地的声音,随后就是因为腹痛,拼命想要呼救,却发不出半点声响,在经过短暂挣扎后,最终死去。 又一画面转过,这次是哑公。 他正在花房打理花草,金阿婆过来向他买花,表示要埋在儿子坟前。 哑公推荐她种菊花。 金阿婆又向他讨教种植技术,哑公一改往日的沉默,滔滔不绝讲种植技巧,说话多了,自然口干,她拧开水壶,自然而然将水杯递上。 当哑公倒地时,金阿婆从另一侧撤退,她却没有注意到楼上高达看着这一切。 事后,高达向金阿婆勒索一百万。 金阿婆拿不出这么多钱,表示分期付款,她先是给了高达二十万,然后将钱泡在下了毒药的水里。剂量很小,但是点钱的时候,手指不可避免会沾到。 她这次计划却出了纰漏,原因是高达点完钱去洗澡,毒药顺着水流冲下去了。 他只用了很少一部分钱就租下这栋农家乐,剩下的钱被他锁在柜子里。 但是高达每晚都有点钱的习惯。终于有一晚,他点完钱后,没有及时洗澡,甚至吃了客人剩下的面包,食物沾到了毒药。 由于毒药不是立刻就毒发,他将钱重新锁回保险柜,洗完澡躺到床上入睡才开始毒发而死。法证也没查到毒药来源。 画面又是一转,这次是舟舟,金阿婆将沾着毒药的糖果递给舟舟,都是同村人,舟舟年纪小,接过来就吃。 清霞的死比其他人都无辜。因为清霞并不是接了金阿婆的吃食或水才中毒。金阿婆和清霞母亲年龄相仿,两人认识,金阿婆去清霞家找清霞母亲聊天,金阿婆是用有毒的杯子替换清霞房间的杯子,两个杯子一模一样,清霞也分不出来。 晚上清霞用了杯子毒发身亡。清霞母亲去找警察,金阿婆趁机将杯子换过来。 至于郭宏逸的死相对要无辜,因为他去后山采毒果毒草,由于是冬天,毒果很难找到,正好碰到金阿婆,他就向对方请教。 金阿婆带他到山涯边,趁他在悬崖边摘野果时从背后直接将他踢下去。 下一个画面是金柱老婆…… 突然画面消失,原来是苏念星的手被甩开。 金阿婆怒瞪苏念星,而金柱老婆不知何时已经走进厨房,端起那碗汤,正打算喝下去,苏念星立刻出声呼喊,“不要喝!” 她刚出口,还没来得及动作,眼前一花,梁督察已经先一步冲进去,打翻她手里的碗。 碗碎裂在地,四人皆是一惊。 金阿婆扭头要跑,苏念星反手将人抓住,她力气比不得金阿婆,眼瞅着要被对方挣开,梁督察及时跑过来,将人反扣,掏出手铐将她双手反铐。 金柱老婆震惊看着这一幕,“你们这是做什么?” 门口,钟德堂捧着本子的八字信息掐指测算,“前面三个都不是。金阿婆是第四个,根据八字她与儿子亲缘深厚,不会毒死自己儿子,我们去下一家!” 王阳盛拿着罗盘,嘴里嘀嘀咕咕,“阴气晦昧无清风,子宫顺瑞母相逢,母慈子孝百顺遂,无病无灾闹春宵!不对不对!肯定是算错了。我要等四七再测一遍!” 话还没说完,一抬头,两队人马眼睁睁看着梁督察铐住金阿婆,苏念星指挥着警察进屋搜索。 李韶光正站在路边向村民们打听消息,村民正说得起劲,就见许多人朝金阿婆家里跑,他愕然看着这些人,“凶手抓到了?” 村民们之前因为秃头田的事情都出来看热闹,有人还没有回家,看到这一幕,也都跑过去观看。 看到金阿婆被手铐锁住,法证正在勘察现场。 “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铐着金阿婆?”后生仔站在荔枝地里,扯着嗓子喊。 “是啊。你铐金阿婆干什么?你们警察是不是疯了?” “这村里谁都有可能杀人,只有她不会。金柱是她自己的儿子。亲生的。” “是啊是啊。你们警察一定是搞错了。” 梁督察带着金阿婆停下来,“为什么不可能?她以前还杀过老公呢?再杀个儿子,又算得了什么?” 虽然如此,但是儿子跟丈夫怎么能一样呢?金柱多孝顺啊。金阿婆辛辛苦苦将儿子养大,不可能杀他的。 “金阿婆!你说句话啊!”阿公阿婆急得直跺脚,让金阿婆讲几句,替自己辩解。 金柱老婆却是绕过所有人,走到婆婆面前,眼圈通红,“是真的吗?金柱真是你杀的?”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婆婆会杀死自己的儿子。 苏念星听不下去了,“她哪里是想杀自己的儿子,她是想杀你!那碗水原本是端给你的。” 第128章 金柱老婆怔住, 其他人也都呆呆看着这边。 金柱老婆在经过短暂的震惊后,看向金阿婆,“她说的是真的吗?” 金阿婆双手被铐, 整个人被梁督察大力拉拢, 她突然哭丧着脸, “当然不是真的!你是傻子嘛, 别人说什么,你就相信什么。” 苏念星见她直到现在还不说实话, 指了指厨房, “法证正在里面勘验汤。你确定检测不出毒素?”她又指了指楼上, “还有水杯,你给那么多人下毒用的都是它。就算你洗干净,法证还是能从里面检测出毒素。” “这些都是证据, 你无从抵赖!” 金阿婆愤怒地瞪着苏念星,突然双眼凸起,瞪得比牛铃还大,发疯似地冲她撞过来, 还没等她靠近, 就被人从后面扯住, 大力拖拽回去。梁督察冷声道,“老实点!” 法证这边勘验完毕要回去化验采证来的物品, 陈督察将金阿婆带走。 村民们议论纷纷,苏念星和梁督察看着警察离去, 没有跟上去。 算命大师将苏念星围住,“你是怎么算出她是凶手的?” 侦探问的是梁督察, “她哪里露出马脚,推理过程是怎样的?” 苏念星和梁督察隔着人群对视一眼, 他们还没有对好口供,等商量之后才会对外公布。 苏念星只给了一个含糊的解释,“她以前杀夫,所以我一直都在关注她。” 其他大师面面相觑,“你们觉得是金阿婆吗?” 有人立刻替他们回答,“应该是吧?她刚才自己都默认了。”如果她没有在汤里下毒,刚刚就不会是那个反应了。 有的大师后悔不迭,“我之前也测出来是女性,但是我没敢往这方面想。” 钟德堂沉默地低下头,他之前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忽略了金阿婆,但是谁能想到呢,她居然真的是凶手。 李韶光按照侦探的经验,算出凶手是男性,因为女性根本不是李韶光的目标,事实上他的论点有问题,如果是死者家属,郭宏逸并不会对她有所防备。 苏念星和梁督察去了郭家宅院,见到了三太太,对方已经知道嫌疑犯被抓,但她表示要等警察把证据确定才能决定。 苏念星也没说什么。 翌日苏念星和梁督察一块去了警署,她闲着也是闲着,想去解剖室看看另外几名死者。 梁督察不明白她为什么无所顾忌,“你们算命这行不是不给死者算卦吗?” 苏念星现在再也不能说自己不是算命大师。她的真实算卦本领也许比不上钟德堂和李韶光,但是多少也会些。她想了想道,“我想看看如果一开始我就给这些死者算,能不能算到凶手?” 梁督察见她坚持也就陪她一起去看死者。 苏念星分别给清霞、郭宏逸和高达看手相,舟舟年纪小,这个年纪的孩子心思太杂,很少算得出具体某样事。 她给清霞算卦,看到的场景是清霞得知自己被香江大学录取时的欣喜模样。 她给郭宏逸看手相,对方最在意的是他写的小说获得香江推理小说大奖,并且他父亲要投资他的小说将它拍成电视剧,这个情景并不长,但他大概很在意,三分钟视频反复重复,每一个细节都很清晰。 而高达的视频是他坐在床上数钞票。 这三人当中只有高达的视频间接与这起案子有关。但是她看到这个视频不会对钱产生怀疑。 下午报告会出来,梁督察带苏念星去附近一家高级餐厅,特地要了包厢。 等服务员将菜品全部端上来后,梁督察觉得苏念星完全可以利用这次的机会扬名,“你也说了你之前受叶胜天和不孝报导受了些影响,算卦生意很差。我觉得荔枝窝事件闹这么大,这是个非常好的宣传机会。” 苏念星也确实在思考这个问题,之前她没有见过真正的算命大师,她发现真正的算命大师并不都是阿香婆这种含糊其辞的半桶水,钟德堂和李韶光都是有真本事,而且他们居然真的能算出凶手信息。 钟德堂可以算出凶手的性别和年龄,而李韶光可以用紫薇斗数算出高达大难将至,要知道当时她根本没看到高达印堂发黑。李韶光在紫微斗数上的造诣的确很高。 苏念星觉得这些大师都不怕,她也没必要怕。但是像梁督察说的独揽功劳,她觉得还是太冒险了,“不如对外放话说我们是一起合作才查出凶手。本来这次也有你的功劳。” 如果是她,她可能会先给面相恶的村民算卦,至于什么时候算到金阿婆,她还真不确定。万一钟德堂和李韶光比她先一步呢?她照样拿不到花红。 但她可以肯定自己不会像梁督察先查作案动机,再根据作案类型给嫌疑人算卦。 梁督察蹙眉,“如果把我也加上,媒体可能不会关注你。” 这起案子半个多月连死七个,警方却迟迟没有抓到嫌疑人,九龙警署已经被市民骂得狗血淋头,有许多报纸甚至嘲讽警队办事不利。这些媒体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只要报纸能挣钱,他们才不在意警队名声会不会受损呢。 现在案子破了,公共关系科一定会大力宣传他。就算他不是九龙警署警察又怎样,只要他是警察,就等于给香江警队扳回一局。 到那时苏念星这个最大功臣可能就被他的光芒掩盖了。 苏念星决定迈出一步,但她不想迈那么大,听到他的话,她爽快笑道,“我知道,但至少我的名声不像以前那么坏。” 梁督察见她执意如此,也只能答应。 敲定完这件事,苏念星心情舒爽,夹着菜,“我以前没见过真正的算命大师,没想到一次就见到三个。你刚刚有没有注意到原来钟德堂和王阳盛都怀疑金阿婆,但是他们却否定自己的卦象。如果没有你提前分析,我这次可能不是第一个抓到凶手的。” 梁督察见她这么高兴也跟着笑起来,“你以前不是对自己的卦象很自信吗?” 苏念星叹了口气,“以前没有那么多干扰项。而且之前算卦都是凶手撞到我手里或是受害人自己来找我算卦。你要知道这世上最关心受害者的是受害者自己。亲人到底差了一层。” 梁督察仔细想想也有道理,他岔开话题,“你不是刚给一位富婆算卦得了六十万吗?还了我三十万,应该还有三十万啊,为什么还那么缺钱?” 苏念星把自己又要开新冰室的事说了,“我想早点拿到香江身份证。”然后到鹏城买房。 梁督察恍然,也跟着笑起来,“那你这次一次可以开四家冰室了。月入十万不成问题。” 苏念星哈哈大笑,“你没做过生意,开四家利润才十万,太低了。” 梁督察愕然,“冰室这么赚钱吗?我以为每月两三万就不错了。” “那是别人。我不一样。”苏念星得意地甩甩头发。 梁督察眉眼含笑,用公筷给她夹菜,“希望你早点拿到香江身份证。”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50节 苏念星与他碰了一杯,“好!” 下午,苏念星和梁督察到九龙警署问案件进展。 陈督察这边已经拿到检测报告,“锅里的汤确实有毒素,我们也在厨房检测到毒草,她房间垃圾桶里有只打破的杯子,杯壁含有同类毒素。” 虽然死者体内中毒剂量不同,但是毒素的稀释倍数却是一样的。这足以证明之前的七人全都是同一人所为。 除此之外,陈督察还拿到了金阿婆的口供,她对杀害七人行为供认不讳。条件是警察必须帮她把儿子埋到祖坟。 金阿婆已经没有亲人,她之前想要下毒杀害金柱老婆,被对方嫉恨,恐怕不愿意帮忙,她只能求助于警察。 苏念星想不通,“她为什么要毒死金柱老婆,她儿子一直没孩子,可以让他们去医院检查啊,为什么她要拦着不让去医院?” 陈督察之前也问过,“听说是金柱不肯跟老婆离婚。哪怕老婆不能生也不离。所以金阿婆才痛下杀手。只要金柱老婆死了,金柱迟早会再婚。” 苏念星脸色铁青,大骂无耻,“她嘴上口口声声说爱儿子,却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儿子身上,根本不考虑儿子幸不幸福。” 梁督察叹了口气,“这种母亲其实是嫉妒儿媳,觉得儿媳抢了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地位。本质上是儿子不作为,太过依赖母亲。” 苏念星点点头,又问陈督察,“她是嫉妒,所以才杀了这些人,是吗?” 陈督察叹了口气,“杀金柱是误杀,后面杀的那几个确实是因为嫉妒。”他学着金阿婆的原话,“‘凭什么我儿子死了,他们可以母慈子孝,上大学,过好日子……’,她就是报复社会,她已经疯了!” 苏念星沉默不语坐到休息区,梁督察见她整个人像抽条似的,只好自己与陈督察交涉,商量开新闻发布会的事情。 等苏念星缓过劲来,公共关系科已经请来不少记者。 苏念星作为功臣坐在梁督察身边。 闪光灯闪烁个不停,等陈督察将案情大概讲一遍后,就是提问环节,出乎意料的是记者们并没有采访梁督察,反倒把关注点放在苏念星身上。 “苏小姐,听说你这次也来算卦,而且还是功臣之一,请问你算出了什么?” “我之前了解过这些死者都是心地善良,家庭和睦,前途光明的人,凶手之所以杀他们是因为嫉妒。之后我们锁定八位嫌疑人。” “请问你们是怎么锁定八位嫌疑人?”记者追问。 苏念星回答,“我会相面,梁督察跟村民们聊天看谁嫉妒心比较重,然后我们两人一起商议。” …… 接下来记者询问梁督察怎么抓到凶手。 梁督察一如既往的简约风格,观察凶手有没有可疑,因为对方执着于让儿媳喝汤,行为古怪,而他们之前就已经了解过金阿婆与儿媳感情不和,儿子死后,她不可能喜欢儿媳,所以他言语试探几句,她做贼心虚,拔腿就跑。 过程讲得干巴巴,好在这些记者都是润笔高手,也不嫌弃,之后又问了几个问题,终于结束这场采访。 出了警署,梁督察带苏念星回去拿东西,“回头我送你回冰室?还是去公寓?” 到了荔枝窝,苏念星一直没有开口,梁督察以为她在担心花红的事情,让她不用担心,“等案子了结,郭昌盛一定会付清钱款。这些富豪最要面子,如果他不付钱,那些记者也会骂死他。” 苏念星还真不是担心花红不到账,她看着站在村口的衰仔云,突然看向梁督察,“我想再等一天。” 梁督察愕然,“为什么?” 苏念星指着衰仔云,“那人运气特别差,我想给他算一卦,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如果你着急回去,可以先回去。我明天自己坐车就行。” 梁督察看了一眼外面,“我不着急。既然你想多留一天那就留下吧。我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倒霉的人,正好我也想见识一二。” 苏念星点点头,示意他把车停下。 梁督察将车停到路边,那些侦探和算命大师已经打包行李准备离开荔枝窝。 苏念星下了车。 钟德堂和李韶光看到她,神色都有些复杂。 张振强不像两人有偶像包袱,他直接过来恭喜苏念星,“你太厉害了,居然能算出凶手。怎么做到的?” 苏念星把她在记者发布会说的说辞原封不动讲了一遍。 几位侦探将苏念星围成一圈,他们毫不吝啬夸赞苏念星,“你居然能根据面相筛选嫌疑人。真的太厉害了。” 他们不行,不是他们脑袋不聪明,也不是他们推理出了差错。纯粹是因为他们不懂相面技巧。 相对于这些侦探,算命大师们又是另一种想法了。 之前贬低苏念星的王天冬躲着人群,不敢看苏念星,之前苏念星算出秃头田家后埋藏尸体,他当时还对别人说她是走狗屎运。现在她快所有人一步抓到凶手,他再也不能说她是运气。 苏念星没有注意到王天冬羞愧的模样,她的注意力全部在钟德堂和李韶光身上。 钟德堂蹙眉看着她,“你之前已经算出凶手的性别?” 苏念星摇头,“这个倒没有。我们列的八位嫌疑人有五个是男性,三个女性。” 钟德堂蹙眉,也就是说她没有根据他的卦象去找凶手,而是她自己算出来的。 相对于钟德堂的骄矜,李韶光就显得活泼多了,“凶手居然是因为嫉妒杀人,这是我没想到的,也没有算出来。你居然能想到这点,太厉害了。” 尤其那个舟舟,居然是因为嫉妒他长得可爱就杀了他。正常人能做出这种事嘛。而且金柱是被误杀的,也是他们没想到的。 钟德堂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梁督察,“我们错就错在没有一个经验老道的警察作助手。” 他承认苏念星算卦确实有几分本事,但是她很难说自己是独立算出凶手的。梁安博肯定没少帮她分析凶手作案动机。 算命大师有自己职业的局限性。比如钟德堂因为之前看金阿婆的八字,看出她与儿子亲缘深厚,所以判定她不可能是杀儿子的凶手。李韶光因为纠结体力的问题,坚持认为是男性,所以错过真正凶手。就连风水大师王阳盛也因为金阿婆子女宫厚重怀疑自己罗盘出了问题。 钟德堂看向苏念星,“有机会我们再切磋一次。”看了眼梁督察,又补充两个字,“单独。” 苏念星颔首,“好。” 李韶光倒是没有跟苏念星比拼的意思。他认为自己是侦探,算卦只是兼职,所以没必要跟专业算命大师一较高低。 送走这一行人后,苏念星看向一直游离在所有人之外的衰仔云。 他一直安安静静站在荔枝树下,似乎在想什么事情。等人走近,他会下意识躲开。 苏念星见他要走,叫住他。 衰仔云脊背僵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傻呆呆回头。 苏念星走到他对面,“你要不要请我算一卦?” 衰仔云眼睛一亮,结结巴巴问,“可……可以吗?” 苏念星颔首,“当然可以。我想看看你这么倒霉到底是怎么回事。” 衰仔云兴奋得脸颊通红,因为常年闷在屋里,他皮肤有点苍白,像纸一样,青色的血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衰仔云搓着手正准备问她怎么算,突然村民们齐齐往这边赶来,看到苏念星,他们围过来询问情况,“电视上播的是真的吗?真的是金阿婆杀的人?” 虽然之前金阿婆被抓走,但大家还是不敢相信。乡里乡亲一块住了几十年,金阿婆脾气确实臭了点,但是大家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而且还有舟舟这个孩子。 苏念星点头,“是真的。她自己都认罪了。” 村民们气得说不出话,一个个想骂娘。 而那些死者家属却是嚎啕大哭,嘴里骂着她根本听不懂的客家语。看他们鼓起的血管,赤红的双眼,崩溃的哭泣,可见他们有多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不说苏念星这个外人听着有多难过,这些村民们一个个都红了眼圈。太可恶了。就因为嫉妒就杀人。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理由。 族长闻讯赶过来安抚家属,让村民们送他们回去。 族长代表这些人向梁督察和苏念星道谢。 衰仔云怯怯地凑过来,苏念星示意他明天过来找她,“我今天太累了,算不出来。” 衰仔云也不急于一时,点头应了。 回到农家乐,之前的客人都走了,院子里静悄悄的,苏念星和梁督察并排躺在竹椅上看着头顶的星星。 “梁安博,这次真的多亏你。我最近学相面都有些迷糊了。有些准有些不准,已经不自信了。多亏你帮我理清楚。” 梁督察见她这么客气,跟着笑起来,“其实我们警察也是有超能力的。” 苏念星挑眉,“当真?” 梁督察颔首,“我们警察根据多年的判案经验和对凶手面目的观察,可以确定哪些嫌疑犯才是凶手。但是很多时候知道他是凶手也不一定能给他定罪。” “为何?” “证据不足。找不到证据就定不了罪。如果碰上心思缜密的凶手,找不到证据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逃脱法律的制裁。”梁督察说话声音闷闷的。 “我只查了三天,就觉得好累。你们查一起凶杀案要查半年一个月,其中的艰辛难以想像。”苏念星少有多愁善感的时候,她这人有点随遇而安。当富二代时,她就没心没肺快乐地活。穿成黑户,她就努力适应这个世界。 因为有金手指,她穿越以来,虽然也遇到许多难缠的求卦者,但是都很顺利算完。但这次全村人都是嫌疑人,她就开始麻爪,不知该给谁算卦才好。尤其这些死者都有最在意的事或人,死前并没留下凶手信息。甚至是死者的亲属,他们也有自己在意的事,给她的算卦带来难度。 她还有金手指呢,但是这些警察没有。他们只能采用最笨的方法,大海捞针筛选嫌疑人。 梁安博却不觉得累,“有许多警察在刚入职时热血沸腾,一心想着匡扶正义,但是当了几年警探后,热心都被磨没了。不是他们不愿吃苦,而是他们花了半年一年调查,到最后却发现根本不能给凶手定罪,那才是最痛苦的。” 苏念星坐起来,郑重其事看着他,“梁安博,我为我以前的恶劣态度道歉。你们真的很棒!对得起身上穿的这身警服。” 人大概真的做过警探的工作才能理解当警察有多难。 梁督察被她说得不好意思,“其实也没什么。这只是我的本职工作。”他叹了口气,“人性真的很复杂。其实你没有进警队也好,你心思太过纯净,不适合接触太多阴暗面。” 苏念星侧头看着他,“我哪有你想得那么天真。” 梁督察见她鼓着腮帮子瞪大双眼,再配上这身浅绿的上衣像极了小青蛙,他忍俊不禁,“好好好,你不是天真,你只是没经过事。” 苏念星见他这么快就妥协,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我只是没想到杀人理由这么离谱,就因为嫉妒……” 梁督察却收了笑脸,“其实这个理由很靠谱的。人有七情六欲,会因为欲望而杀人,也会因为情绪而杀人。你觉得离谱是因为你没见过更离谱的。” 苏念星都不可置信了,“还有更离谱的?” “你见过有人因为三港币而杀人吗?”梁督察讲述他曾经办过的一起案子,有个后生仔手头没钱,于是夜黑风高当街抢劫,他抢的也是穷人,兜里只有三港币,那是对方一天的伙食费,两人起了争执,后生仔恼羞成怒捡起地上的板砖拍死对方。 苏念星久久不语。 梁督察侧头时,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居然睡着了。她侧颜安静乖巧,像极了孩子。说她天真,真的半点不夸张,他一个大男人就睡在她旁边,她居然就这么放心睡着了。 梁督察走到她旁边,看着她因为劳累打起小呼噜,情不自禁弯起嘴角,墨色的眸子流动着点点星光,蕴含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他揽住她的腰将她抱起,却发现她因为睡得太熟失去重心脑袋歪到他手肘处,他坐下来,让她的脑袋重新靠在他肩膀,她的脸近在咫尺,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的绒毛和嫣红的嘴唇。 他收回视线,抱起她,大步走上楼。 想到她这几天为了找凶手,在村里来回溜达,以致走路姿势开始僵硬。他没有第一时间先离开,坐到床边给她揉了揉小腿…… 第129章 翌日苏念星醒来, 发现自己回到了卧室,她洗漱完毕后出来,梁督察已经等在外面的客厅, 看到她, 立刻示意老板端早餐过来。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51节 苏念星挠挠头, 有些不好意思坐到他对面, “我昨晚睡着了。你送我上来的?” 梁督察颔首,“你睡太熟了, 不忍心叫醒你。” 苏念星一想到是他抱她上来就窘得不行, 她尴尬得移开视线, 透过玻璃看向别处,却刚好看到衰仔云站在门口,“咦?他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梁督察之前已经问过了, “她想让你帮他算卦。但是老板不让他进来。” 苏念星了然,刚准备起身,梁督察却道,“先吃饭吧, 饿着肚子怎么做事?” 苏念星一想也是, 于是站在楼上冲衰仔云喊, “你先回去!我吃完饭马上去找你。” 衰仔云点点头,回家去了。 这家农家乐的早餐做得不怎么好吃, 可能是想学城市的菠萝包,做出来的又甜又腻, 苏念星只吃了粥和小菜就饱了。 “你说郭先生和他三太太知道凶手落网了吗?”苏念星没话找话。 梁督察失笑,“肯定知道了。” “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请我算卦?”苏念星小小的臭美了一下, “给这些富豪富婆算卦,卦金会比较多。” 梁督察哭笑不得, “那是因为他们想找你算的事情都不小。收费高些是应该的。” 两人走到衰仔云家门口,他没有回家,就坐在门口的石墩上,看到两人忙迎上来。 苏念星看着紧闭的门,“你这是把钥匙丢了?” 衰仔云尴尬点头,“昨晚到番薯昌家凑和了一晚。原本打算出村找个开锁匠,但是……不管了,我直接把锁砸开吧。” 他捡起一块石头敲击几下,锁就砸开了,他掰了几下刚要推门进去,突然一根横木从梁上滚下来,梁督察唬了一跳,下意识拽着他往后退了两步,横木摔在门口砸了个大坑,散落漫天灰尘。 衰仔云被梁督察那大力带了几步,踉跄倒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这大坑,额头直冒冷汗。 苏念星看着腐朽的横木,再看看横梁,“这是没放好?断了?” 梁督察眯眼打量横木,蹙眉,“不是意外,是人为。” 苏念星侧头看向衰仔云,“你都这么倒霉了,居然还有人要你的命?” 衰仔云面露苦笑,“我这条贱命值得别人大费周章吗?肯定是意外。” 梁督察却不是这么想的,“这横木有些年头了,就算真的砸下来,顶多是受伤,不会要命。” 衰仔云从地上爬起来,不在意地笑笑,“不会有人想杀我的。我贱命一条。” 他招呼两人进来,很少有人来他家,他很想好好招待他们,但他找不到像样的碗。 苏念星让他别忙活了,“我们刚吃完早茶,还不饿,来!坐下吧。我给你算卦。” 衰仔云却没有急着让她算,而是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钱袋拉开拉链露出里面的存款,全部推到苏念星面前,“我只有这些。” 苏念星看着这钱袋,皱皱巴巴好几万港币,肯定是他省吃俭用攒的。 苏念星抽了二十三张,“不用这么多,这些是我的卦金。” 衰仔云微微有些惊讶,指了指前面,“那个……郭老板请的大师要一百万呢。” 他双手举起比划着数字。 苏念星惊呆了,王阳盛给郭昌盛布风水局居然收一百万。怪不得他有那么多徒弟跟着呢。她要是一卦就有一百万,她也收许多徒弟给她摇旗呐喊。 她脑海胡思乱想一阵,冲他摇了摇头,“我不用。” 衰仔云双手伸给她,又报了自己的八字,示意她随便算。 苏念星之前已经给衰仔云看过面相了,她拿出乌龟开始摇六爻金钱卦,末了又反复测算,眉峰拧紧,“父母持世落螣蛇,被官鬼爻白虎来克,妻财空亡,兄弟爻回头克父母爻,兄弟爻为动爻,动化子孙回头生兄弟,四值克世爻。天山遁变水山蹇,门前有陷为祖宅出了问题,而父母爻落螣蛇,为阴宅阳宅都被动了手脚。” 前面几句,衰仔云文化水平低,压根听不懂,一头雾水。可听到“祖宅出了问题”和“阴宅阳宅都被动了手脚”,他狂点头,“是是是!大师,我家确实被偷过。还有我家祖坟也被动过。” 苏念星还没开口,梁督察先一步询问,“什么时候?” 他打量一圈四周,穷成这样还有人偷?这个村子地方偏僻,全村那么多富人,小偷辛辛苦苦跑过来,不偷富人,却偷这家,这是什么道理? 衰仔云仔细回想,“我老豆生病那年,祖坟被人动过。也不知是哪伙强盗把我阿爷的坟给挖了。家里几乎每年都有小偷光顾。所以我平时几乎不买什么东西。” 梁督察追问,“那钱呢?” 说起这事,衰仔云就越发古怪,“钱偶尔也会被偷,但是小偷每次都会给我留些。生怕我饿死。” 这也太奇怪了吧?小偷偷钱还留一点,苏念星活了两辈子还从未见过这么奇葩的小偷。 梁督察眉峰紧拧,“小偷应该是想在你家找什么东西。你记不记得你老豆去世给你留了什么东西?” 衰仔云苦笑,环顾一下自己的房子,“我老豆只留给我这栋房子和两亩地。这房子都几十年了,每年都要花钱修补,可以说一面墙有多少块砖我都摸得一清二楚。真的没有值得东西。” 梁督察又问他以前祖上是做什么的。 衰仔云小时候听阿爷提过,“阿爷以前是开酒楼的,后来回村定居,我老豆小时候日子过得很好,可惜他十五岁那年,阿爷得了一场急症走了,连句遗言都没留下,后来我老豆犯了事,为了脱罪花光家里所有积蓄,渐渐家道中落。到我这一代运气越来越差,就差揭不开锅了。” 苏念星示意他将右手放在桌上,她给他仔细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难不成这世上真有一直倒霉下去的人吗? 她看到的视频是十年后,衰仔云已经瘦成骷髅,他躺在床上,双眼无神,明明比衰仔云年纪还大两轮的郭昌盛却比衰仔云还年轻,他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看着衰仔云,声音不平不淡,“地契在哪?” 衰仔云看着他,久久不说话。 直到男人掏出怀里一份文件,赫然是一份遗嘱,“你以为你写了这个就有律师肯受理?别做梦了。这荔枝窝是我的地盘,你想把它捐了,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男人得意大笑,大步离去,冲着外面的人吩咐一声,“不许放他出屋。” “是!” 门口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看着,衰仔云艰难地撑着身体,才五十多岁的他已经苍老得不像话,他浑浊的眼珠盯着门后,眼睛渐渐失去焦距,跌落在床上…… 衰仔云死后,郭昌盛命人将衰仔云屋里的东西全部清空,掘地三尺愣是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随后一把火将屋子烧了。 收回手,苏念星看着衰仔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一块地契。 怪不得衰仔云那么倒霉,如果他对上的是郭昌盛,他怎么可能好得了。而郭昌盛为了得到地契,每年用旅游款吊着衰仔云,不至于让他饿死,但是又需要他拿地契出来过好日子。 可是衰仔云为什么临死前知道地契在哪,现在却不知道呢? 苏念星问衰仔云,“我能不能进你的卧室看看?” 衰仔云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可以。”他有些窘迫,“有点脏乱。” 苏念星不在意,他的房间真的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床头柜和一个衣橱。这屋子的确是脏的,因为墙面掉坯,左一块右一块,就像斑点狗。 苏念星走到衰仔云床头的位置对着门后,那儿没什么东西,哦,不,有东西,是一根擀面杖。 苏念星走到门口拿起来,却发现这擀面杖掉渣,外层黑黢黢的,似是长着青苔。 衰仔云见她对擀面杖感兴趣,于是解释,“这是我阿爷留下来的。他以前是个厨师,经常在家做面条。我老豆不舍得丢下,所以一直留着。” 梁督察见她一直盯着擀面杖,“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苏念星让梁督察看看这擀面杖有没有什么机关。 梁督察挑眉看着她,确定她不是开玩笑后,接过擀面杖,用刀刮去表面的脏污。看得出来这东西好些年没用过了,因为是木头,放在门后容易潮湿长了青苔,刮到表皮后,看到里面是常年用过留下来的面疙瘩。不过他在刮的时候听到一丝轻微的停顿。 要知道擀面杖通常都是一块木头裁下的,不可能是拼接,会停顿肯定是有问题。 梁督察丢下衰仔云厨房的刀具换上自己的军刀,锋利的军刀刮后,看出这条拐杖有痕迹,类似于鲁班木拼接起来的。 梁督察顺着齿缝撬出中间那个塞子,里面的东西掉落下来。 衰仔云惊呼,“真的有东西?你怎么会知道这里面有东西?” 苏念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示意他快看。 衰仔云摊开一看,里面居然是地契,上面是繁体字,苏念星认得磕磕绊绊。 梁督察接过后,“是荔枝窝的地契,也就是说除了那些私人住宅,荔枝窝的土地全部都是属于你阿爷的,现在是属于你的。” 苏念星恍然,怪不得郭昌盛要夺走地契呢。因为他祖宗就埋在人家地里呢。 想到郭昌盛,苏念星立刻让梁督察带衰仔云离开,“这地方不安全。他的衰运是人为的,并不是真的倒霉。” 梁督察愕然,“你是说有人会对他下狠手?那些警察还没撤呢。” 虽然金阿婆被抓了,但是犯罪现场还是要保护好,依旧有军装警守在各个地方。 苏念星示意他先回去。 衰仔云拿着地契跟在两人身后,刚走出门口,就见郭昌盛带着一伙保镖出现在门口。 说起来郭昌盛出现在这儿并不是意外。他年轻时在外面闯荡,挣了点小钱,认识了风水大师,对方告诉他,荔枝窝这块风水宝地如果用于修祖坟,他将来财路一定昌盛。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但是他心里隐隐有些担忧,毕竟这地是属于衰仔云的。可衰仔云一直没有拿出地契,他也只能使计,逼对方拿出来。 但是他老婆儿子都死光了,依旧不见地契踪影,他已经放弃了。谁能想到苏念星居然能算出凶手。而且她对衰仔云的命相感兴趣,她会不会算出衰仔云的地契?为了地契,他推掉国外的工作,赶了回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苏念星看到他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冒着绿光,而是充满警惕,尤其是他还带了那么多帮手,谁知这些人手里有没有枪? 梁督察上前跟郭昌盛寒暄,“郭老板,我们已经解决完这桩案子。你打算什么时候给花红?” 郭昌盛倒也爽快,直接助理拖着两个拉杆箱,里面装满钱就这么亮给他们看,“这里是两百万,送给你们,不许将这个人带走。” 苏念星听出来了,这人是警告他们不许多管闲事。郭昌盛远比她想像得要阴毒,她刚要开口,梁督察伸手挡住她,扭头揽住衰仔云的肩膀,“他犯了一桩命案,我需要他回警局协助调查。他也愿意配合我的工作。郭老板就不要强人所难。我还指着再破一桩大案升职发财呢?” 郭昌盛笑了,这世上的人只要有弱点就好办,“我认识你们铜锣湾陈警司。等他退休后,我保你当上警司。这次来得匆忙,没准备那么多现金,这样吧,我再给你开五百万支票。这些足够你逍遥快活。” 苏念星紧张地握着梁督察的袖子,生怕他答应。但是她又没办法道德绑架他,希望他留下,毕竟他放弃衰仔云就可以升职加薪,她总不能阻止对方收钱,不能阻止她渴望升职加薪的冤枉,让他跟郭昌盛对着干。这是强人所难。 郭昌盛看到苏念星也跟着笑起来,“你算卦很准。我正好缺个占卜吉凶的算命大师。你跟着我做事,我给你年薪五百万。怎么样?” 苏念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混到郭昌盛身边。原先她期待走入富豪视线,这样她的职业生涯一定能更上一层楼,但是等到她真的被对方关注,她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她明知道她放弃衰仔云,他会有什么下场,她怎么能装聋作哑。如果那样做了,她跟郭昌盛这个刽子手有什么分别。她领着郭昌盛的五百万工资,她能花得安心吗? 她躲开郭昌盛眼神,几乎是用尽了力气闭上双眼,又飞快睁开,大声拒绝,“我不去!” 梁督察回头错愕看着她。 她明明胆小怕死还爱财,现在却拒绝对方的高薪诱惑,这真的是她吗? 她看着他,这一瞬间梁督察读懂了她的眼神,她渴望他能跟她站在一起,他刚刚还在担心自己拒绝郭昌盛,她会不会生气他挡了她的财运,现在看到她勇敢站出来,他心中那块大石终于落下,他弯了弯嘴角也跟着表态,“我们不要钱。我还是要带走他!” 苏念星长长舒了口气,紧紧抓住梁督察的手腕,又用安抚地眼神看着衰仔云,表示他们不会丢下他。 衰仔云几乎要热泪盈眶。 村民们听到动静也赶过来,看到双方对峙,不明白郭昌盛为什么不让衰仔云离开。 衰仔云这么倒霉,只会给村里招来祸事,离开村子他们荔枝窝才能更加兴胜繁荣,这是喜事啊。 站在郭昌盛身边的王阳盛摆弄手里的罗盘,缓缓开口,“世间万物,盛极而衰,衰极则盛,星移物转,阴阳互换。以往荔枝窝的霉运都集中在衰仔云身上,如果他离开了村子,你们觉得下一个倒霉的人是谁?”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52节 村民们一听这话立刻将三人围住,“不许走!衰仔云,你是荔枝窝的村民,你走了,对得起我们每年给你发那么多旅游费吗?” “是啊,衰仔云,外面不是那么好混的。你之前也出去打过工,不是落下一身伤回来了吗?” “就留在村里吧。又饿不死。” 衰仔云怎么也没想到往日这些村民骂他,打他,唾弃他,现在居然会求他留下。 太可笑了。 虽然苏念星刚刚没有说清楚,但是他隐隐已经听明白了,他的衰运其实是跟郭昌盛有关。他只是个穷人,郭昌盛让他好运,他就可以受人敬仰,郭昌盛让他倒霉,他就会受万人唾弃,他就像郭昌盛玩弄的木偶,随对方摆布。而郭昌盛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夺走他手里的地契。 他怎么可能甘心。 一想到他妻儿可能是因为他的打压才没钱治病,他就恨不得吃了他。 他常年干瘦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他倔强地看着郭昌盛,似乎要把对方瞪出一个窟窿,如果他的眼神能化作一把利剑,他早已把对方砍个稀巴烂,他一字一顿道,“不!我要去!谁也不能阻止我。” 他环顾四周,声音透着无情地嘲讽,“你们留我下来不就是想找个替死鬼吗?说什么为我好?当我是傻子吗?” “我为什么会走霉运?还不是因为你们!” 一开始的确是郭昌盛搞的鬼,可谎言说百次,第一百零一次也不必再重复了,因为所有人都习惯将错推到同一个身上。他就是那个倒霉鬼,受气包。 村民们不自然地躲开他目光,“哎,你怎么说话呢?” “我们还不是为了你好。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没文化又没手艺,出去做事能养活自己吗?” “就是!你自己什么体质,你不清楚嘛。就不要祸害别人了。” …… 这些话衰仔云早就听腻了,以前每听一次他就会更加自卑,但现在他却是出奇的冷静,他声音就像石子被重物碾过,沙哑而粗粝,“不必了。” 梁督察示意村民们让开,但是没有人肯让。所有人全都看着郭昌盛,似乎只要他下令将衰仔云绑回屋,他们都会照做不误。 梁督察见他们不听话,无法再维持表面的善意,立刻掏出枪对准村民,“快让开!妨碍公务最高判十四年。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村民们见他拿着枪指着大家,哪里见过这阵仗,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纷纷倒退三步。 只有保镖们没有退,全都挡在郭昌盛面前,手伸向怀里,等着老板吩咐。 苏念星心里一个咯噔,怀里那是枪吗?这些人居然真的有枪? 梁督察朝着天空虚晃一枪,枪指着郭昌盛前面的保镖,沉声道,“郭老板,你可要想好了,军装警马上会赶来的。如果真的发生枪战,你们同样逃不掉。你是个生意人,又不是古惑仔,何必闹得那么僵?” 双方对峙片刻,不远处军装警匆匆往这边赶,郭昌盛眸光阴沉,幽幽打量梁督察,“我记住你了!” 梁督察弯起嘴角,“谢谢!我叫梁安博,警号:56428。” 郭昌盛万年不变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痕,他深深看了对方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梁督察却在对方转身时笑道,“郭老板,我们已经帮你抓到杀儿子的凶手。你不把花红留下吗?还是你想反悔?” 郭昌盛没有回头,挥了挥手,助理留下一箱现金,示意其他人跟上。 梁督察拎着箱子,带着苏念星和衰仔云往住的地方走。等苏念星将行李搬上车后,吉普车驶离荔枝窝。 第130章 “谢谢, 多谢你们!”衰仔云刚刚真的很害怕,害怕他们会放弃他。事实上他这些年一直被村民们放弃,每一个人不高兴, 走背运都会将罪怪到他身上。 考试考砸了, 是他的错。荔枝便宜了, 是他的错。他老婆儿子死了, 他已经很难过了,他们不仅不同情他, 反倒骂他克死他们…… 已经习惯被放弃的衰仔云生平头一次被人拯救, 他几乎是晕着脑袋被带出荔枝窝。 看着美丽的村庄越来越远, 他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看着两人的目光也越发柔和。 苏念星刚刚一直提着一颗心,生怕双方真的打起来,自己这个炮灰命丧当场, 好在梁督察逼退郭昌盛,她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扭头看向衰仔云时,大言不惭道, “你是该谢我。我生平头一次冒这么大险。” 还真是做好事必须留名!梁督察被她可爱到了, 噗嗤一声笑起来, “我可以作证,她胆子确实很小。阿星, 我刚刚差点以为你被人下了降头,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当郭昌盛身边的算命先生吗?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苏念星挠了挠脸, “发财有的是机会,但是郭昌盛摆明是想夺衰仔云手里的地契。我当然不能让他如意。再说我已经收了你的卦金, 做人得讲信用。”这句话说完,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之前送不少求卦者进监狱, 她说这话不合适,又马上改口,“只要你没犯事,我肯定站在你这边。” 衰仔云双眼越发炙热,“多谢你,苏神算。你真的是个好人。” 被发好人卡的苏念星也没忘自己的好搭档,“你光谢我一个人可不行。梁sir这次也出了不少力。要不是他有枪,我们俩恐怕要死在郭昌盛枪下。他那些保镖上衣口袋装着枪呢。” 哎,就算他们手里没有枪,她和衰仔云也打不赢那么多人啊。关键时刻还是枪管用啊。 衰仔云看向梁督察,“梁sir,这次真的多谢你。” 梁督察开着车,没有回头,只笑了笑,“我是警察,救你是应该的。你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吗?” 衰仔云摸了摸口袋里的地契,苦恼地皱了皱眉,“我想打官司,但是没钱。” “有免费的法律援助。”梁督察笑道,“我给你介绍律师。但是你想打什么官司?” 衰仔云被他问住了,是啊,郭昌盛所作所为都合法,他打官司告郭昌盛什么呢?告他刚刚不让他出门?可是对方没拦住。他还能告对方什么呢? 苏念星突然问,“郭昌盛是香江首富,他有那么多钱,为什么不从你手里买地契呢?反而在背后搞这些阴谋诡计,也太low了。” 衰仔云眼神锐利,“不是。他说过。我老豆躺在床上起不来的时候,他提醒我把地卖了。当时我以为他说的是家里的两亩荔枝地,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地契。后来我老豆知道了,说荔枝地是祖产不能卖。” 他苦笑一声,“可是我没想到就是这块地害得我家破人亡。” 苏念星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用再温暖的语言都不足以安慰他千疮百孔的心脏。 梁督察透过后视镜看向衰仔云,与他目光相接,“你想把地卖了?” 衰仔云颔首,“我不会经营,也没有管理经验,除了卖掉,我想不出别的办法。” 梁督察颔首,“然后呢?你有何打算?” 衰仔云眼里充满仇恨,“我知道我可能赢不了他,可是我父母老婆儿子都死了呀。他们不是命不好,不是被我咒死的,他们是被郭昌盛那个杂狗害死的。” 他之前有多自厌,现在就有多恨。让他放弃报仇,绝无可能。 梁督察可以理解衰仔云,甚至是同情,“如果你想报仇,目前就有一招可以对付他。荔枝窝葬着他的祖坟,他很看中风水,出价一定比别人高。现在心急的是他。” 听到这里,苏念星突然打断他,“既然你都想到了,他应该也想到了。刚刚为什么不提买地的事?” 梁督察眸间闪过一抹寒光,“除非他不想花钱买,只想明抢或是骗。” 衰仔云抱着胳膊眼里充满惊恐。 苏念星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她只是个战五渣,可没办法保护衰仔云。 梁督察很快下了决定,“交给我吧。我不会让他动你!” 苏念星有些担心,“他认识你们陈警司,你会不会挨批评?” 虽然梁督察帮忙查清这桩案子,但是这案子并不是铜锣湾的,陈警司可能觉得梁督察不务正业,工作时间跑别的警署,完全是替别人做嫁衣。换位思考:如果她的下属上班时间跑去别的冰室工作,她肯定会生气。 梁督察却让她不必担心,“陈警司不是随便打压下属的人。郭昌盛还没到只手遮天的地步。” 苏念星和衰仔云齐齐松了口气。 梁督察将苏念星送回公寓,衰仔云和梁督察一个帮她搬行李,一个负责提钱箱。 将东西放进屋内,两人就要离开,苏念星却让梁督察拿走一半钱,“这次是我们一起合作抓凶。理应有你一半功劳。” “可是确定凶手的人是你。这才是最关键的。” 苏念星又不是警察,她哪里区分什么才是关键。她只知道没有梁督察帮忙,她可能不是第一个算到凶手。 她回屋拿了行李袋,要把钱一分为二。 梁督察见她坚持,只答应收二十万,“你的功劳比我大。二十万已经很多了。只去了三天就有两个月工资,大林几个估计能羡慕死。” 苏念星被他逗笑,但还是坚持给他五十万。 最后梁督察也退一步,只收了四十万。 拎着钱,梁督察开车离开了公寓。 累了好几天,苏念星洗完澡倒头就睡。 翌日一大早她晨跑后,洗完澡,将钱存进银行,扭头就到了冰室,阿珍看到她立刻抖了抖手上的报纸,摇旗呐喊,“老板,你出名了!” 这次苏念星有始以来得到香江三十份报纸的头版头条,堪称她职业生涯中巅峰时刻,也称之为奇迹。 街坊们纷纷围过来,“大师,你真的算出埋骨之地吗?” “你现在会风水吗?之前不是不会风水吗?” “你能不能给我看看我家祖宅风水啊?我觉得我最近运气有点不大好。” …… 再次感受到街坊们的热情,再想想荔枝窝的村民,苏念星升起回到家的感觉,这种温暖中带着八卦,亲切中带着得意,让她像是喝了温水般舒缓,“你们别急。先让我看看报纸怎么写的。” 她在荔枝窝可买不到报纸,也看不到时兴新闻,现在终于回来她一定要看个够。 明叔示意大家先别急,“等她看完给我们好好讲讲荔枝窝都有哪些稀奇事。” 街坊们只能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眼巴巴看着苏念星在那边一目十行看新闻,一份看完,看第二份,第三份…… 等全部看完后,苏念星眼睛弯成月牙,这些媒体真的是太牛了。 荔枝窝的事件经过他们出色的文笔,将情节渲染地跌宕起伏,宗族诅咒、衰仔云的霉运,报复性杀人,将案件写得扑朔迷离。 前天的报导是李韶光神预言高达大限将至,死于非命,很快应验。 钟德堂预测出凶手是女性,四十至六岁年龄这些特征也都写成一篇报导。 当然写得最多的是苏念星和梁督察共同侦破案件,证据确凿,嫌疑人已经认罪。 等她看完,安叔迫不及待追问,“大师,那个宗族诅咒是怎么回事?后来怎么又说是嫉妒杀人?我都糊涂了。” 一开始案子没有破时,媒体把村民们的猜测写出来,其中宗族诅咒和衰仔云的霉运是两大主流观点。 后来破案,这两个观点就不攻自破了。 明叔也想不通这点,就好像一本武侠小说,前面描写大侠武功高强,有个死对头在追杀他,最后他的死对头却死在一个无名小卒手里,没有这个大侠的事,许多人就好奇这个大侠到底哪里去了。 “对啊对啊,当时我们都觉得霉运不靠谱。一定是宗族诅咒。这后面却说是金阿婆嫉妒杀人。她为什么专挑宗族靠前的人呢?” 这个问题不止明叔一人这么想,苏念星觉得“宗族诅咒”的说法有失偏颇,“她杀的都是前途光明之人。你们想想,一个好的家庭环境才能带来好的家庭氛围,儿女学习,做事也会比别人事半功倍。这样的家庭能不兴旺吗?” 秋秋家庭和睦;舟舟是全家的开心果,一家人的希望;哑公对生活充满热忱,一心栽培花草;清霞是前途光明的大学生;郭弘毅就更了不得,明明家庭条件很不错,却不甘当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专心搞事业。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对生活的热情,家庭环境和睦,没有出现内耗。焉能不兴旺?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53节 安叔恍然大悟,“你说得也有道理。所以金阿婆才更可气。” 尤其那个可爱的舟舟才六岁多被杀死,凶手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安叔又举手发问,“那个高达为什么不去领郭昌盛的一百万,反倒勒索金阿婆八十万呢。” 这个问题问得有水平,苏念星朝安叔竖了个大拇指,“其实这里面有个时间差。郭弘毅是第六个死者,郭昌盛是在儿子死后,才悬赏一百万捉凶。哑公是第三个死者,高达是在哑公死的时候才已经知道是金阿婆杀的人。他当时就勒索金阿婆。金阿婆也给了高达二十万,后面分期付款。等郭昌盛发布悬赏令后,高达又勒索金阿婆一百万。金阿婆答应把房子和地卖了之后就会分一半钱给他。” 众人恍然大悟,“这人要钱不要命。他也不想想杀了那么多人的凶手,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他不死谁死。” 明叔追问苏念星破案流程。 苏念星把自己去荔枝窝的这几天原封不动讲了一遍。 听说她算了许多人最终才和梁督察一块抓到凶手,街坊们齐齐感叹,“一百万不好挣啊。怪不得那么多侦探和算命大师都走了呢。” 阿甘婆赞她足够坚持,“听到有人毒死,你都没有离开。你真的很执着。” 其他街坊也争相夸奖苏念星厉害。 “之前我看新闻听说钟德堂和李韶光都去了,还替你担心来着。他们可都是香江有名的算命大师,听说找他们算卦,一卦最低一万,就这还得看对方心情。你对上他们,胜算真的不大。谁能想到你居然快他们一步,太厉害了。” 这话说得很克制了。当时许多街坊觉得苏念星赢不了,毕竟她可是有过败绩的人,而李韶光和钟德堂却一直很灵。如果苏念星再次滑铁卢,她未必能赢得了他们。谁能想到呢,她赢了。 苏念星笑笑,“他们确实很厉害。一个算出高达命不久矣,一个算出凶手的性别和年龄。真的很厉害。我跟他们比还是差了一点点。” 她说的是她真实算卦本事。她现在只有相面还过得去,六爻金钱卦和手相都差了点。偏偏面相会有偏差。如果她能像钟德堂那样会许多种,几样综合肯定能得到更准确的答案。 苏念星觉得自己的金手指好是好,就是每天只能算三卦,太有局限性。如果有紧急事件,她只能等第二天,什么好事都耽误了。 金手指再好用也没有自己的真材实学来得方便,她还得再接再厉才行。 由于苏念星上了好几个头版头条,很快又有不少人来找她算卦。 阿珍和她商议,“要不要把卦金定高些?钟德堂和李韶光水平还不如你呢,他们都能要一万,你没必要这么低。” 苏念星觉得阿珍说得有道理,“那就把基础卦金加到一万吧,每天依旧增加一港币。急卦还是翻倍。” 阿珍点头说好。 苏念星今天有两卦,剩下的人只能登记到明天。 第一个前来算卦的靓女听到要一万,心疼得皱眉,“之前我在你们这边登过记,早知道我就不退了。” 苏念星笑笑,“想算什么?” 靓女只是感慨几句,这次并没有要退卦的意思,她眉宇间带着几分忧愁,“之前想算婚姻,后来退了卦。我已经结婚三个月,就是觉得不太对劲。可我一时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她揉揉脑袋,“我可能有些神经了。” 苏念星听着稀里糊涂,“你有哪些地方觉得不对劲?是某件事还是某个人。” 靓女最近真的很疲惫,人也有些憔悴,就是被这件事弄得焦头烂额,“我老公有个妹妹,比他小七岁,今年才18,她好像对我有意见,一直对我很防备,但是当我看过去时,她又表现得很无辜。” 街坊们围在四周,听到这话立刻道,“有些小姑子可能觉得你抢走了她的哥哥。给她点时间,她总能理解的。” 靓女苦笑,“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我都三十多岁了,也不能跟个小姑娘计较,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我真的觉得她很不对劲。她半夜三更不睡觉,躲在我们卧室门口偷听。你们觉得正常小姑娘会这样吗?” 大家面面相觑,这里面唯一可以给意见的是包租婆,她有个小女儿,她作为过来人道,“我大儿子结婚的时候,女儿确实有点吃嫂子的醋,但也仅限于哥哥不给她买好吃的,好玩的。她不会躲在哥嫂门口偷听,谁家小姑子也不会这么无聊。再说要听到不该听的,多尴尬啊。” 明叔却道,“是不是怕你向老公告状啊?” 靓女摇头,“没有。他很疼他妹妹,我也怜惜小姑娘年纪轻轻就没了父母,对她很照顾,给她买各种东西。” 众人想不通了,“她可能是把哥哥当老豆了?” 包租婆立刻反对,“拿哥哥当老豆也不能偷听哥嫂房间动静啊?一点分寸都没有。我女儿年纪比她还小都干不出这种事。” 街坊七嘴八舌表示靓女不是想多,“确实有点问题。” 靓女得到赞同,松了口气,“我之前一直觉得她有问题,但是我跟丈夫说,他还说我多心,变小气了。我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小气了……但就是觉得不对劲。” 苏念星开始扔六爻金钱卦,这卦象并不好,她辨认好半天才道,“你确定已经结婚了吗?为什么我算你是未婚呢?” 街坊们齐齐看向靓女。 他们刚才真心为她担心,她居然骗大伙。这人怎么能这样呢!浪费他们感情。 对上众人怀疑的眼神,靓女忙道,“不可能!我真的已婚。” 她想证明自己没有说谎,打算翻开包包,却想起结婚证并没有放在包里,她坐不住了,“真的,我没骗你们,我结婚证就摆在家里呢。你们想想卦金一万多呢,寻你们开心,我何必花这么多钱。” 这话有道理啊。这靓女跟他们又没有瓜葛,为什么要寻他们开心,街坊们齐齐看向苏念星。 苏念星却示意靓女稍安勿躁,“待我看完手相再确定。” 靓女只得重新坐下来,苏念星微微挑眉,随即恍然大悟,收回手时,她叹了口气,“我刚刚说的没错。你确实是未婚。”不等靓女反驳,她又补充,“因为重婚是无效婚姻。” 街坊一听,齐齐瞪圆眼睛,“啊?重婚?” 所有人扭头看向靓女,对方脸色已是相当难看,她当然没有重婚,那重婚之人只能是她老公了。 可是……可是“什么时候?” 苏念星纠正她,“我觉得你应该问女方是谁?” 靓女眼睛一亮,“大师,你能算出她是谁?” 苏念星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语出惊人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妹妹就是他老婆。” 街坊们齐齐炸开了锅。他们也算见过世面,看苏念星算卦总能看到各种千奇百怪的贱男贱女,可是把老婆当成妹妹再娶一个老婆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骚操作,他们还是头一次听过。 “这男人胆子够大的呀。就不怕露馅吗?” 明叔立刻嗤笑起来,“这不是已经露馅了吗?两个老婆住在同一屋檐下,只要脑子正常的女人都能察觉到不正常。这男人看似聪明其实蠢到家了。” 这话得到大家一致认可,胆子够大就是脑子不好使。 其他食客也被吸引,有个靓仔出声,“你要谢谢那个妹妹演技不过关,要不然你真的要被恶心死。” 这话一出,立刻开怼,“凭什么谢谢她!她也是帮凶。两人都不是好东西。明明已婚充当未婚,这是骗子!” 街坊们议论纷纷,靓女在苏念星说出实情那刻,原先觉得不正常的地方全都说通了。怪不得他妹妹半夜三更偷听,怪不得他妹妹总用嫉恨的眼神盯着她,怪不得他妹妹总是故意当着她的面亲她哥,原来是故意做给她看,故意挑衅她。 靓女气得肝疼,“我找他们算账!” 她扔下卦金,大步离去。街坊们炸开了锅。 “这个都能上社会新闻了。绝对炸裂。” “新型骗婚。真的太坏了。” 事实上也正如他们所料,真的上了社会新闻。因为有记者过来采访苏念星,刚好看到这一慕,于是马不停蹄将之报导出来。 由于男方重婚罪,女方起诉婚姻无效,获法官批准。房子和车都是女方买的,男方坐牢后,“妹妹”被撵出房子。 街坊们看到报导,大赞法官判得好,“就该这么做!” “恶有恶报!让他们到处骗人!” 第131章 “老板!荔枝窝真的是风水宝地啊。你去了那么多天, 气色明显好多了。”苏念星走进冰室,阿珍就夸张大叫。 苏念星被她整无语了,“我都回来一个星期了。你这夸赞是不是晚了点?” 阿珍摇头晃脑说不晚, “快看今天的报纸, 有荔枝窝的报导。” 苏念星惊得半天说不出话, 郭昌盛还有功夫给荔枝窝洗刷坏名声?他现在不该是急得抓耳挠腮, 想办法买下他的祖坟吗? 她将信将疑,接过报纸一目十行看下去。还真是荔枝窝的报导。头版头条写郭昌盛的发家史与荔枝窝风水宝地脱不开关系。 这故事写得充满神秘, 好似郭昌盛之所以能成为首富就是因为祖坟葬在荔枝窝。 苏念星糊涂了, 他这是想干什么?写几篇报导就能证明自己才是荔枝窝的主人?香江近一百年都在英国人的统制下, 他们不可能不认几十年前的地契。 “还有几家报纸都在写郭昌盛,说他很迷信,在家里和公司摆风水局。” 苏念星翻看剩下几张报纸, 还真是。 她怀疑自己可能智商不够,要不然她怎么一丁点都想不出对方的用意呢。 “阿婆,恭喜你。你中签了。”阿珍欢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念星也顾不上想郭昌盛。 收银台前站着一位阿婆, 六十多岁的年纪, 满头银丝, 衣着朴素,却买了两屉小笼包。她大概是第一次过来, 局促地看着阿珍,“中什么签?我没买签啊。” 阿珍一愣, 随即指着店里的价格标签笑着解释,“我们店可以算卦。一万块钱一卦呢, 你买包子免费中签。不收钱。” 阿珍善于观察别人的表情,见这阿婆生活条件不好, 就猜到对方怕花钱,立刻捡重点讲给她听。 街坊们也纷纷围过来,“是啊,阿婆,免费的。你中签了,算一卦吧。” 阿婆看到这么多街坊,年纪跟她差不多大,倒是放宽了心,只是她还是有些紧张,“我没什么可算的。那个签就算了吧。” 阿珍见她要走,立刻急了,“哎,怎么能算了。免费给你算卦,你还不要。你……” “阿兰?”就在这时,阿香婆从后厨端着菜出来,看到熟悉的身影忙把人叫住。 阿婆回头,见是阿香婆,眼睛立刻一亮,“阿香?你怎么在这?” 阿香婆给众人介绍,“这是阿兰婆,以前是我家邻居。自打我搬到铜锣湾就没见过她。阿兰,你怎么会来铜锣湾?你儿子儿媳把你接过来了?” 阿兰婆重重叹了口气,表情说不出地局促,“他们死了。” 众街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该怎么劝。 阿香婆握住阿兰婆的手,眼圈通红,“太可惜了。我们命都苦啊。” 老年丧子,人生一大悲事。 两个阿婆垂头抹泪,街坊们无不替她们难过。 过了好一会儿,阿香婆才平复好情绪冲阿兰婆道,“我现在在这家冰室做事。这家店的老板人很好,算卦很准,你白白得的算卦机会,别浪费了。算吧,真的不要钱。” 阿兰婆却是真没什么可算的,“我只有一个小孙子,能算吗?” 她跟阿香婆认识许多年,也算了解一点算卦知识。算命先生不给孩子算卦。 阿香婆想了想,“就算孩子能不能平安长大,这个可以算。” 阿兰婆一听可以算孩子,于是就跟着点头,“好,就算这个。”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54节 苏念星给阿兰婆看面相,“你面有愁云,似是跟你小孙子有关。” 阿兰婆眼睛一亮,冲阿香婆道,“她算得真准,我最近确实遇到点事,不过我自己能解决。” 阿香婆笑道,“她看手相更准。” 苏念星又摇了六爻金钱卦,“你孙子被小人纠缠。” 阿兰婆点头,“对。” 苏念星只能算到这些了,她开始看手相,看到了事情始末,再抬头时眼里充满悲悯,“你买的这两屉包子不是给你小孙子买的,是给别人吃的吧?” 提起这事,阿兰婆眼里盛满哀伤,“是啊。是给别人吃的。阿旺是我小孙子,今年十岁。上小学三年级,他班上有个男孩子总喜欢欺负他。我找老师,那个男孩说是阿旺先打的他。阿旺嘴笨,没办法证明自己被欺负,到最后老师也没办法给那孩子定罪,只能不了了之。我找那孩子理论,他脾气很差,不讲道理。他让我买点两屉小笼包给他,他以后就不会再欺负阿旺了。” 众街坊义愤填膺骂起来,“这什么熊孩子,怎么能欺负别的同学。” “这孩子就是个坏种,他一定是看阿旺无父无母,没人撑腰才欺负阿旺。你给他买包子就是助长气焰。” “是啊。阿兰婆,你这主意不靠谱!” “阿旺好可怜。” “这个老师也不作为,怎么能任由别的孩子欺负他呢。” 阿兰婆见街坊们帮她出气,她内心升起胆怯,摆摆手,“别冲动。我年纪这么大,还能照顾阿旺几年呢。还是让他好好跟同学相处。” 街坊们看着阿兰婆受气包的样子,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是阿兰婆懦弱吗?是的,确实懦弱,可她又能怎么办呢?找老师不管用,她去教训,对方看她老迈,只想欺负她。找家长?能养出这种熊孩子的家长不见得是个讲理的。 苏念星叹了口气,“你买了小笼包给他,你以为他就会放过阿旺吗?不会的。他会告诉所有同学,只要欺负阿旺,他们就能得到免费的小笼包。你猜那些孩子会怎么做?” 视频里阿旺被欺负得那么惨,童年时的自卑会跟着他一辈子。 阿兰婆大概从未想过人这么坏,浑浊的眼珠睁大,有不可思议,也有惶恐,她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阿香婆握住她的手,“你绝不能这么做,这样会让阿旺更受欺负。” “可是找他算账,学校老师给阿旺穿小鞋怎么办?”阿兰婆慌了,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苏念星叹气,“你小孙子在哪个学校?我明天跟你一块去接他放学。就说我是阿旺的姑姑,这样他同学就不敢再欺负他!” 小孩子最会看人下菜碟,只要阿旺有大人撑腰,他们就不敢放肆。 街坊立刻称赞,“这个主意好,一劳永逸,老师也不会穿小鞋。” 就在这时,梁督察从外面走进来,听到后面几句话道,“不如我明天去一趟吧?我警察的身份更管用。” 众街坊抬头看向来人。 安叔上前恭喜梁督察,“听说你和苏神算一起到荔枝窝破案,恭喜啊。” 梁督察冲大家回之以礼,“职责所在。” 说完客套话,梁督察问阿兰婆小孙子所在学校,得到地址后,表示明天会去学校一趟。 阿兰婆千恩万谢走了。 苏念星诧异看着梁督察,“你怎么来了?” “定餐。”梁督察掏出本子,示意阿珍照着本子准备外卖。 阿珍点点头,将单子抄下来让后厨准备。 苏念星失笑,“你想定餐打个电话就行了,何必跑一趟,太耽误时间了。” 梁督察说:“最近警署没有案子。”他指了指外面,“正好我找你还有别的事情,出去说吧。” 苏念星猜到是衰仔云的事情,于是跟在他后头出了冰室,拐到旁边的小巷子。 “你看到今天的报纸了吗?”梁督察先问她。 想起报纸,苏念星就觉得自己智商可能不够,“你说他有那么多钱,想要地,花钱买就是了。何必搞这种阴谋诡计。” 梁督察失笑,“那块地少说也要上百亿。首富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能明抢,谁舍得花那么多钱呢。” 苏念星瞪圆眼睛,啥玩意儿?上百亿?这么贵? “那地方风景确实不错,但是也不值那么多钱吧?地方多偏僻啊。”苏念星实在不敢相信。铜锣湾是成熟商业区,地价贵是应当的。可荔枝窝太偏了。 梁督察却给她科普,“荔枝窝地方偏僻不假,但是它依山傍水,再加上又是首富发家之地,福泽深厚。它的面积还很大。你知道去年中环有一块地拍卖,面积连它百分之一都不到,却拍出二十亿。一百亿我说得还算保守了。张sir说这块地要是运作得好,三百亿也不成问题。他找到王阳盛之前接受的采访,说荔枝窝是风水宝地,祖坟葬在那里利于后代祖孙。”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香江地价真贵啊,“怪不得房价那么贵呢。” 地价都这么贵,房价能便宜得吗?那些开发商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做亏本买卖。 梁督察又补充,“每年光收门票就有1200多万,这还不包括荔枝和农家乐的钱,一年营收至少一亿。” 这么值钱的地也难怪郭昌盛会动歪脑筋了,苏念星问衰仔云打算怎么办,“他要把地卖给郭昌盛吗?我觉得他可能斗不过郭昌盛。” 衰仔云不止是运气差,他的学历和智商,甚至是心狠手辣都不及郭昌盛。这样的人跟郭昌盛斗,胜算真的不大。 梁督察却自信满满,“放心吧,他一定能斗得过!” 苏念星有些好笑,“你这么自信?” “那当然!”梁督察弯起嘴角,“因为郭昌盛这次不是在跟衰仔云斗,而是跟铜锣湾警署。” 苏念星糊涂了,“为什么?” 警署还会牵扯进商业争斗里面吗? “因为我说服衰仔云跟张sir签合同,只要张sir帮他把地卖到三百亿,他就无偿捐赠一亿给铜锣湾警署。” 苏念星张大嘴巴,惊得目瞪口呆,“啊?你们警署居然也做生意?” “你觉得公共关系科是做什么的?他们是警队狗仔,要有业绩的。如果张sir真的能把这个案子拿下,他一整年业绩都有了,升职加薪不是问题。”梁督察摊了摊手,笑容里透着成竹在胸的笃定。 苏念星被他的自信感染鬼使神差点了点头,“我现在相信他能赢了。” “那些报纸就是张sir做的宣传。”梁督察语不惊人死不休。 苏念星再次惊呆了,居然是张sir宣传的,她还以为是郭昌盛做的,怎么想逻辑都说不通。原来是她把人物搞错了。 “张sir接下来会怎么做?”苏念星真的很好奇。 梁督察没有做过生意,“他应该会搞个拍卖会吧?卖得越多,衰仔云捐的就越多。听说他最近在拜访各大富豪,连一哥都给惊动了。” 能掏出三百亿都不是一般的有钱。的确是大富豪才行。 “真想去看看啊,郭昌盛的表情一定很精彩。”苏念星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她跟郭昌盛无冤无仇,甚至她还从他身上赚了六十万,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恶心到她了。想买地,光明正大买好了,非要搞得别人家破人亡,垃圾! 梁督察见她感兴趣,“你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过去。” 苏念星秒怂,“算了。我还是不去了。他现在被祖坟搞得焦头烂额,还抽不出空对付我。等他缓过劲来,估计就该找我茬了。我还是别在他面前晃了。” 梁督察哭笑不得,“他不一定对付你。毕竟你算卦是真的灵。如果你没有找到那张地契,衰仔云可能一辈子也找不到。等衰仔云死后,他又没有孩子,也没亲戚继承,那片地就自动属于政府,郭昌盛照样要拿钱拍地。他犯不着对付你。他只怪自己早点没有认识你。” 苏念星一听,还真是,她还真没想到这些。 说完这事,梁督察就告辞离开了。 第132章 “老板?你找到员工了?”阿珍最近在面试新员工, 但是今天来了一位新员工说是老板招来的。她有些糊涂了。 苏念星刚走进冰室,就被阿珍连珠带炮追问,“人呢?” 阿珍指了指外面, “她一来就做事, 我拦都拦不住。去外面倒垃圾了。” 说话的功夫, 金柱老婆许沛珊拎着垃圾桶走进来, 她有些害羞,“神算, 我来了。” 苏念星冲她笑笑, “你是什么时候出荔枝窝的?” “我婆婆被抓那天就走了。”许沛珊有些不好意思, “本来想早点过来的。但是要料理老公后事,所以来晚了点。” 苏念星问她把金柱葬在哪里了。 许沛珊报了地址,就在附近的墓地, “我回了趟荔枝窝,他们说荔枝窝的土地不属于他们,是衰仔云的。我都糊涂了。那我婆婆的地怎么办?还能卖吗?” “房子的地确实是属于你婆婆的。但是荔枝地不属于她。”苏念星迟疑,“你婆婆已经判刑了吧?” “对。她出不来了, 委托我帮她卖地, 好将金柱葬到祖坟。但是祖坟都没有了。村民要跟衰仔云商量买地的事情, 但是一直找不到人。”许沛珊不想招惹麻烦,所以她就把金柱葬在附近墓地, 以后给他扫墓也方便些。 至于婆婆会生气,她已经不在乎了。只要一想到婆婆是想杀死自己却害死老公, 她就恨不得杀了对方。要不是为了丈夫的骨灰,她压根就不会去见她。 许沛珊嫁到荔枝窝这几年, 常年在市区打工,她与村民们没什么感情, 丈夫死了,她与荔枝窝最后一丝牵绊也没了。 之前苏念星请她到冰室工作,她觉得是个机会,所以就来了。 苏念星见她吃苦耐劳,人也勤快,于是就让她先把家安顿好,再过来上工。 许沛珊笑道,“我已经找到了住处。” 苏念星让她接替阿喜的工作,负责接待客人和打扫卫生。 这边冰室老客居多,她与老人家倒也聊得来。照顾也很精心,苏念星让阿珍把之前招的两个服务员叫过来,她负责二轮面试。 阿珍给两位服务员打电话。 苏念星给两人各算了一卦,挑中一个做事勤快,亲和力强的靓妹,对方人品没有大问题,不是游仔那种骗赔偿金的,就让她在店里先干几天,“下个月罗素街的新店装修好了,你到那边上工。” 靓妹自是没什么问题。 晚上苏念星见到一位求卦者,是个四十多岁的师奶,长得并不如何美,但是非常有气质,说话慢条斯理,谈吐斯文,一看就是知识分子。 她开口自我介绍,“我姓秦,在大学教音乐,也培养出许多歌手。我一直在外面挖掘人才。前些日子我坐叮当车到中环,遇到一位小姑娘,她唱歌非常好听,但是等我下了叮当车,却发现她不见了。我想请你帮我找到她。我一定要将她培养成顶尖音乐家。” 苏念星指了指价格表,“我算卦要一万多。” “没关系。” 秦老师一看就不差钱,从包包里掏出一沓钱放到桌上,眼巴巴看着苏念星,“我之前找过好几个人帮我算卦。张大师说她在香江西边,但是我去元朗那边的小学找了许久都没找到。我昨天又去找了钟德堂,对方告诉我小姑娘今年十岁。这些信息太少了,我找不到。” 苏念星没想到她连张大师都认识,看样子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姑娘,不想埋没人才。 “那我给你算一卦吧。” 她拿出六爻金钱卦,扔了六次,确定卦象才道,“那孩子是在元朗。” 她又测了字,“小学?不对。她应该早就辍学了。” 秦老师恍然,“怪不得去学校找不到呢。那她现在在哪?” 苏念星给她看手相。这是一望无际的大海,皮肢黝黑的小姑娘正仰望着头顶的太阳,赤脚走在海滩捡沙蟹,嘴里哼着歌。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55节 就在这时海边一伙小伙伴经过,冲她作鬼脸,“丑女!” 小姑娘长得不丑,但是因为家穷,常年穿着黢黑脏污的衣服,头发又凌乱,跟个叫花子似的。 小姑娘拎着一桶沙蟹怯怯地回了家,她父母看到她,招呼她洗手。 这个家很穷,却有六个孩子,每个都是嗷嗷待哺的年纪,这个十岁的小姑娘已经算是家里最大的孩子,可以当半个成年人来用。 这是个平常的晚餐,小姑娘吃个半饱,饿着肚皮睡着了。 苏念星收回手,只记得地址,却没有看到小姑娘的名字,她抬头时告诉秦老师,“小姑娘住在屏山,桥头围,在海边的一户人家。” 秦老师喜得眉开眼笑,刚准备离开,苏念星却让她别急,“这孩子家境不怎么好,而且还是家里最大的孩子。你想带走她,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秦老师怔住,她是个音乐痴人,一辈子没有结婚,就喜欢音乐。她不太会处理这些事情,于是就向苏念星请教,“你觉得我该怎么才能将她带走?” 苏念星想了想,“你可以找个律师拟一份合同。由你负责培养她,然后每个月花销你全包了,每个月给他们家一千港币还是几百港币。等学成之后,她去表演。到时候再分利润。” 秦老师有许多学生都有才,她立刻明白苏念星的意思,有点像半包艺人,只是她培养时间要长一些。 “好,我明白了。”今天天气不早了,秦老师明天再去屏山找人,她先去找律师拟合约,“如果我真能找到人,一定好好谢你。” 苏念星笑了笑,目送对方离开。 翌日早上,苏念星去新店看装修,阿喜一直在监工,做事很细心,如果有不好的地方都让工人返工了。 阿喜向她汇报进展,“还有半个月就能全部搞完,再备齐家电和柜子就能开业了。老板,手续办下来了吗?” 苏念星点头,“办好了。” 她鼓励阿喜好好干,“这边人流量比百德新街多,开业生意一定火爆。你作为店长很有前途的。” 阿喜点头应是。 晚上苏念星去小学接阿旺,她到的时候,梁督察已经到了,正在与四周接孩子的父母交谈,“我是阿旺的姑父。阿旺父母刚过世,心情很不好,我和他姑姑特别害怕他不开心,你们知道他在学校有没有被人欺负?” 苏念星挑眉,姑父?为什么不叫叔叔呢? “没有!班上的孩子都乖着呢。”有家长回答。 也有家长推了一把,冲另一边瞄了一眼,压低声音道,“谁说没有。不是有个孩子总喜欢欺负别的小朋友嘛。屡教不改。” 梁督察顺着她看的方向扫了一眼,再收回时瞄到苏念星。 她拎着蛋糕走过去,笑着打招呼,“梁安博!” 梁督察面无表情的脸上立刻浮现浅浅笑意,“你来了!” 苏念星走过去与其他父母打招呼。 有个师奶好奇问,“我怎么没见过你呀。” “我是阿旺的……”苏念星刚想说小姨,又觉得叫小字容易引人误会,香江人肯定不是这么称呼小姨的。叫阿姨?好像也不对,显得陌生。 见她结巴,梁督察忙道,“姑姑。” 师奶打量二人,“你们是夫妻呀?一点都看不出来。” 苏念星心里一个咯噔,很自然挽住梁督察的胳膊,“哈哈,他比较害羞!”她顺手理了理梁督察的衣服,“督察嘛,在外面得保持警队形象。” 师奶恍然大悟,“原来你是督察啊?怎么没听阿旺提过?” 也有父母才知道阿旺父母去世的消息,表示吃惊,“阿旺好可怜,你们太好了,居然还来探望他。” “对!去世了,这孩子太可怜了,我哥就他一个孩子,我不得照顾点嘛。所以就买个蛋糕过来看看他。”苏念星举起手上的蛋糕。 家属们将梁督察和苏念星围成一圈,“以后互相照顾。” 苏念星也分不清哪个父母的孩子欺负阿旺,只能与每个人都寒暄。 不到几分钟,几乎所有家属都知道阿旺有个姑姑开冰室,有个姑父是高级督察。 阿兰婆过来接阿旺,不少家属跟她打探两人,“阿兰婆,原来阿旺还有个当督察的姑父啊?你以前怎么没说过啊?” 阿兰婆感激地看了眼苏念星和梁督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是啊,他们以前工作忙,后来得知我儿子儿媳没了,所以就来看看阿旺。” 就在这时学校大门打开,老师带着孩子们出来,其他孩子们像撒欢的小鸡,阿旺晃晃悠悠走出来。 “阿旺!来!姑姑接你来了,还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蛋糕。开心不?”苏念星冲着低头走路的阿旺喊了一嗓子,拎起手里的蛋糕。孩子们全被她的声音吸引。香江物价高,蛋糕自然也不便宜。一个八寸蛋糕可能要一家人三天伙食。很少有家庭给孩子天天吃蛋糕。 蛋糕又是孩子们的最爱,听到阿旺能吃蛋糕,羡慕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苏念星打量一圈,有个小男孩嫉恨地看着这一切,他冲过来要抢,却被他母亲死死拦住,“不许抢!那是警察!” 阿旺在小男孩快要冲过来时,瑟缩着肩膀,等对方被母亲大力拦住,他才走过来。而那个小男孩对着母亲的手又捶又打。 “走吧!阿旺,我们回家吃蛋糕!”苏念星冲着小男孩露出挑衅的微笑,“这蛋糕可好吃了,甜甜的,软软的,像云朵一样。” 阿旺被一只温暖的手牵着,走了几步,又回头看阿婆,对方冲他点了下头,他才大力抓住。 梁督察上前抓住另一只手,“我是姑父!梁安博,梁督察。” 阿旺一左一右被两只大手牵住,前所未有的安心,再对上同学们羡慕的眼神,他眼眶突然就红了。 小男孩在三人走了几米远,终于憋不住哇哇大哭,“我也要吃蛋糕。” 小男孩的母亲一巴掌扇过去,“吃什么吃!谁叫你姑姑不给你买!” “阿星姐姐,今天不是我生日啊。为什么吃蛋糕?”阿旺很快就跟苏念星混熟。也知道他们并不是他的姑姑和姑父。 苏念星拿着工具切蛋糕,“不一定非得生日才能吃。现在也可以。阿星姐姐想让阿旺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来!我们来切蛋糕!” 苏念星小心翼翼切蛋糕,阿旺先给阿婆拿了一份,又给梁督察拿了一份,因为梁督察一直面无表情,也不说话,他有些害怕,但还是大着胆子跟他打招呼,“梁叔叔,你吃!” 梁督察接过来,又从兜里掏出纸皮青蛙,“叫哥哥,这个就送给你。” 阿旺看着青蛙,又对上他严肃的脸,纠结片刻,到底是玩具占了上峰,怯怯叫了声,“阿梁哥哥。” 梁督察终于满意,摸摸他脑袋,“乖!” 每人一份蛋糕还剩下一半,苏念星将蛋糕盖子盖好,“这些放进冰箱明天再吃吧。” 阿旺端着蛋糕,眯了眯眼,像偷腥的小猫咪,“蛋糕真甜啊。” 苏念星见他终于露出孩童的天真与活泼,也跟着笑起来,“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就到苏神算冰室找我。我给你出气。” 她又指了指梁督察,“他是高级督察,你就跟同学说他是你姑父。他们就不敢欺负你了。” 阿旺捧着蛋糕,夸张大叫,“阿梁哥哥是警察吗?超棒的!” 香江警匪片一直很有名,阿旺这个年纪最爱的是警察,刚刚还觉得梁督察凶凶的,现在却像看英雄似的,“阿梁哥哥,你抓过很多坏人吗?” 梁督察看着小男孩攥着自己胳膊的手,情不自禁跟着点头,“是啊,抓过许多。如果有人欺负你,你也可以告诉我,阿梁哥哥会帮你打跑他!” 阿旺张大嘴巴,“阿梁哥哥好厉害!” 苏念星适时提问,“如果你们学校有人欺负你,你也可以告诉阿梁哥哥。他会给你出气的。” 阿旺低下头,有些胆怯,“骂人算不算?” “当然算了。”苏念星点头,“如果你觉得他骂你的话,让你听起来不舒服,很刺耳,你都可以跟我们说。”她试探问,“是不是有人骂你?” 阿旺抿抿唇不说话了。 苏念星也不为难他,“吃蛋糕吧。” 苏念星和梁督察对视一眼,看样子阿旺对他们还是不信任,或许是胆子怯懦。 吃完蛋糕,谢绝阿兰婆留饭请求,苏念星和梁督察往回走。 “粤语怎么称呼小姨?” 梁督察微怔,随即回答,“姨妈或是姨仔。” 苏念星点头表示记下了,拍了下他胳膊,“你跟那些家属混熟了,你觉得有几个孩子欺负阿旺?” “大部分家长都不错,只有极个别。要多来几次才行。”梁督察侧头看着她,“你要是没空,还是我一个人来吧。” 苏念星也没什么事情,“还是一块来吧。” 这天早晨苏念星走进冰室,正好碰到阿兰婆在店里跟街坊们聊天。 “梁督察长得高大威猛,他一过去,那些学生全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阿旺。以后他们再也不敢欺负阿旺了。” “那是!梁督察可是出了名的热心肠。他还是抓住叶胜天的英雄呢。” 街坊们不要钱似地夸梁督察。 阿兰婆也称赞苏念星,“长得靓,心肠也好。她跟梁督察很登对啊。” 街坊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前他们也这么想,但是当事人都否认了。 苏念星听着阿兰婆乱点鸳鸯谱,走进去打断他们,“阿兰婆,你孙子以后要是再被欺负,一定要记得跟我们说。大家都是街坊,能帮的一定帮。” 其他街坊也跟着表态。 “对对!给阿旺撑腰。” “就是!以后梁督察没空,我去学校门口看看。虽然我长得不如梁督察高大,但我至少是个男人。”明哥鼓起自己的胳膊,“揍个熊孩子不成问题。” 阿兰婆感激地冲他们道谢,“有你们帮忙,我真的很感激。” 苏念星给梁督察打电话,向他道谢。 电话那头传来梁督察的笑声,“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呢,没想到你先打来了。你是不是算出衰仔云的地卖出去了?” 苏念星眼睛一亮,“真的?什么时候卖的?卖了多少钱啊?是不是卖给郭昌盛?” 她连珠带炮,问题一个接一个,梁督察根本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等她问完了,他才开口,“昨天晚上卖的,我也是今天上班才知道的。总金额是358亿,不过衰仔云并没有全部要钱,他将地作为股份投资,只给自己留了五十亿。地不是卖给郭昌盛,而是跟郑家合作共同开发。不知你对郑家有没有印象?” 郑家?苏念星瞬间明白了,郑家不就是房地产四大家族之一嘛。跟郭昌盛是竞争对手,也是死对头。听说郭昌盛的头婚老婆二嫁给了郑益民。两人算得上是情敌。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好。 “衰仔云还是很有脑子的。他知道自己斗不过郭昌盛,所以就跟他对手合作。”苏念星忍不住赞叹起衰仔云。 梁督察的声音有些古怪,“不是他想的。” 苏念星恍然,“那是张sir想的?他确实是个好军师。衰仔云给警署捐了多少钱?” “一亿五千万。”梁督察声音透着点喜色。 苏念星被这笔钱惊呆了,“我好嫉妒张sir啊。我辛苦一整年,被古惑仔恐吓,被家暴男殴打,差点被车撞死,被人扔臭鸡蛋,还差点被人从楼顶推下,在鬼门关里走了好几回,我连五百万都挣不到。他才一个月就挣了一亿五千万。” 梁督察被她直白的话逗笑,“你后悔了?” “那倒没有。就是觉得张sir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我好羡慕他。”苏念星承认自己语气酸溜溜的。 梁督察哭笑不得,“那钱又不是他的,是属于铜锣湾警署的。放心吧。以后你也会是有钱人。”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56节 苏念星翘起嘴角,“那当然。我从来不怀疑这个。我告诉你,每当我撑不下去的时候,我都会照镜子给自己看面相,我跟你说我长着一张富贵脸,穷只是暂时的。”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爽朗的声音,不过才笑了两声,似乎有人在跟他说话,他忙道,“我这边有事,回头再打电话给你。” 苏念星让他去忙,随后也挂了电话,扭头发现阿珍拿着镜子照啊照,她啧啧两声,“再照也照不出花来!赶紧工作啦!” 阿珍扭头看向苏念星,左看右看,“老板,你快帮我看看我有没有发财命?” 苏念星抽了抽嘴角,替她合上镜子,“好好工作,以后多的是发财机会。” 第133章 “对不住!我今天晚了点。”苏念星急急忙忙赶到校门口, 阿兰婆和梁督察已经先到了。 梁督察见她额头跑得全是汗,抽了张纸巾递给她,“还好, 没晚。” 苏念星接过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 这才跟他讲自己今天遇到了一件大好事, “有家媒体想采访我, 放在电视台播出。我跟对方聊了下台词,明天正式访问。” 梁督察笑了, “这是好事啊。” “你猜是谁介绍来的?”苏念星笑得合不拢嘴。 梁督察笃定, “肯定是衰仔云。” 苏念星装作气恼地撅嘴瞪他, “你怎么一猜就猜出来了?好歹多猜几个,让我有点成就感。” 梁督察见她鼓着腮帮子有点好笑,“我也想多猜几个, 但是你来香江没多久,不认识几个人,我就是一个个报名字,也能轮到衰仔云了吧?而且他最近真的很火。” 一场拍卖会让衰仔云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进入香江富豪圈。 关于他的身家背景也被媒体争相报导。 他以前在荔枝窝是衰仔, 现在却是福星转世。谁见了他都要夸他红运当头。 衰仔云也接受几家媒体, 谈及自己这么快就能翻身的秘诀, 自然就说到苏念星。他在节目中感激苏念星帮他找到了阿爷留给他的地契。 苏念星的神算名头再次风头无两,这几天的报纸都在报导她。 以前她给叶盛天算卦失灵带来的坏名声, 通通不见,现在她是“在世神算”。 至于不孝?那就更了不得了。媒体夸她是新时代女性, 面对父亲的不合理要求,她敢于反抗连夜出逃, 身无分文就敢独自勇敢闯香江,只花了一年时间就成为名震香江的神算, 称得上当代女性翘楚。 这些报纸用词浅白,好话不要钱似地堆砌在一起,苏念星看了都赞叹这些记者果然都是学霸,那么多好词碰在一块,居然没有一个词是重复的。厉害! 梁督察笑起来,“我也看到了报纸,确实写得不错。” 之前苏念星看报纸时都没有害羞,可听到他也看过顿时热气上涌,有些羞赧,她尴尬地对着手指,“肯定是衰仔云花钱给我打的广告。我也没他说得那么厉害。” 至少那个敢于反抗连夜出逃的人不是她,而是原身。 梁督察笑笑,耳边传来铃声,“放学了。” 苏念星也顾不上羞窘,眼巴巴看着这些学生。 直到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她也没能看到阿旺,“咦?阿旺呢?” 班主任走到阿兰婆身边,表情有些无奈,“阿兰婆,阿旺又跟同学打架了。他到底怎么回事?我知道他父母去世,心情不好,但他不能老是跟同学打架啊。” 阿兰婆有些手足无措,只怯怯地问,“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阿旺不会无缘无故就跟人打架的。” 苏念星和梁督察走过去,“怎么回事?阿旺跟谁打架?为什么打架?你问清楚了吗?” 班主任看着两人,“你们是?” 梁督察掏出证件,“我是阿旺的姑父。我叫梁安博,铜锣湾警署高级督察。” 班主任看着他,面色凝重起来,说话开始磕磕绊绊,“是这样的。放学前,杰仔说阿旺昨天吃蛋糕,回到学校就炫耀,然后还打他。” 班主任还没说完,杰仔的母亲焦急走过来,“什么?我家杰仔被打了!你们老师怎么回事,怎么不看着点呢?我儿子要是出了事,我要到校长那边投诉你!” 这师奶叽里呱啦把老师骂得狗血淋头。很显然这老师是个新手,不习惯应付这种不讲理的家长,被家长骂几句,立刻就方寸大乱。 苏念星打断师奶,问老师,“孩子呢?在哪?” 班主任带他们回教室,“数学老师看着他们呢。我带你们过去。” 一行人到了办公室,两个孩子脸上都带了伤。阿旺被打得鼻青眼肿,杰仔小胖脸上有点红印子。 杰仔母亲看到儿子就是心疼得直叫唤。 苏念星看着这一切,总算明白过来,这母亲也是个熊家长。要不然不可能教出这么个祸害。 苏念星示意数学老师把校长请过来。 班主任一听立刻急了,“这么点事,不用请校长吧?” “你管得了吗?”苏念星指着阿旺的脸,“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谁受的伤重。你还睁眼说瞎话,是阿旺打的他。你这个班主任屁股都是歪的,我凭什么让你主持公道。我告诉你,阿旺要是出了事,我要投诉你,找媒体登报,让全香江的市民都认得你。让你再也找不到工作。你不能秉公处理,你当什么老师!趁早回家啃老,免得祸害别的孩子!” 班主任被她骂得青一阵紫一阵。 梁督察正色道,“快去请吧!如果校长不在,我也可以带你们去警署做笔录。” 数学老师和班主任一听去警署,那就闹大了,忙道,“我去找校长。” 校长就是睡觉,他也得把人请过来。 半个小时后,校长被请过来,梁督察已经通过旁敲侧击问了阿旺事情经过。原来阿旺昨天吃了蛋糕,被别的同学看到,上学就被其他同学围住,问他蛋糕好不好吃?他姑姑好靓,姑父高大威猛。 大多数孩子没什么心机,只是善意跟阿旺打招呼,聊天。 只有杰仔昨晚没能吃到蛋糕,心生怨恨,再加上阿旺父母又没了,是个孤儿,他心生嫉妒,跑过来欺负阿旺。在打了阿旺后,他还无师自通,倒打一耙冤枉阿旺先打的他。 这班主任年纪轻,显然没有什么工作经验,再加上阿旺又内向,不善言辞,根本不会为自己辩解,所以就一直被杰仔欺负。 梁督察上前把情况跟校长一五一十讲完。 校长先是问了阿旺,随后又问杰仔。 小孩子再聪明,但他的年龄摆在这儿,大人稍微施加点压力,他就开始慌乱,杰仔很快露馅,他惊慌地握住母亲的手,“妈,我也想吃蛋糕,我让他把蛋糕拿给我吃,他不肯。我不是故意打他的……” 杰仔母亲怎么可能不知道儿子的德形,但是她宁愿儿子欺负别人,也不愿别人欺负儿子,所以就一直给儿子帮腔。 这会儿儿子露馅,杰仔母亲立刻大大咧咧道,“算了算了,都是小孩子,我看阿旺脸上也没有破皮,回去买瓶红花油抹抹就好了。这次就算了。” 她拉着儿子就想离开,梁督察却拦住她,“请你留下来。阿旺脸上受伤,我们要带他去医院检查,除此之外杰仔还诬陷他,对孩子心灵造成极大阴影。” 杰仔母亲一听要花钱,立刻大声嚷嚷,挺着胸脯就往梁督察身上撞,“你讹我啊!信不信我去警署投诉你!” 梁督察冷着脸看着她,不惧对方蛮横,表情冷肃,“我是就事论事,如果你觉得我说话有误,可以去警署投诉。但是请你留下来,商谈赔偿事谊。” 校长出来打圆场,“都是同学,闹上法庭就太耽误时间了。这样吧,杰仔给阿旺赔礼道歉,并且赔偿阿旺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五百。” 杰仔母亲不满意,但最终还是被校长说服,接受这个方案。 杰仔被母亲按着给阿旺道歉。付完钱后,杰仔母亲拽着儿子火急火燎离开学校,一边走一边骂儿子不争气,“你上学就好好上,让我损失五百块,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杰仔不服气,“谁叫你不给我买蛋糕!”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 骂骂咧咧声音走远,苏念星看向校长,“杰仔欺负同学,不适合在这个班级,请你把他调离。” 她看向班主任,“还有班主任也有失公允。” 校长表示会考虑把杰仔调到别的班级,班主任会罚钱,“再给班主任一次机会吧,她是个新人,面皮薄,不擅长处理家长纠纷,以后一定会加强管理的。” 阿旺拽了下苏念星的胳膊,“阿星姐姐,老师很好的。” 苏念星见阿旺喜欢这位班主任,换一个老师不一定比这个好,只好道,“那就再给她一次机会,下次再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阿旺,我绝不姑息。” 班主任涨红着脸,给阿旺赔礼道歉。 回去的路上,阿兰婆拿着赔偿款给阿旺买了他最爱吃的果冻。 阿旺给苏念星和梁督察每人分了两个,“这个特别好吃。” 苏念星可以感觉到杰仔被处罚后,阿旺的心情变得开朗多了,说话也有底气了。她摸摸他的头问,“为什么要原谅班主任?她不能秉公处理,还冤枉阿旺,不是好老师。” 阿旺歪着小脑袋,“可是陈老师很好的。我爸爸妈妈去世后,她还给我糖吃,说我爸爸妈妈在天上看着我呢,让我一定要好好学习。” 这孩子很善良,心思也敏感,记得每个人对他的好,她拍拍他的头,“好孩子。” 梁督察蹲下来提醒他,“如果再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把实情告诉老师。如果你肯为自己辩解,老师一定不会只听杰仔的话。” 虽然那个班主任有错,但是阿旺也不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他过于胆怯,不肯为自己争取,这也是不可取的。他得自己立起来才行。 阿旺垂下脑袋,轻轻点了点头。 将他们送到楼下,苏念星和梁督察没有上去。梁督察还没到下班时间,他是请假出来的。苏念星还要回店里,马上就是晚饭时间,她得回去帮忙。 “你明天别过来了吧?总是请假不合适。”苏念星担心耽误他工作。 梁督察笑笑,“最近没有案子,可以早走。如果有案子,确实顾不上。” 两人到了岔路口,苏念星将两颗果冻递给他,“我不喜欢吃甜食。你吃吧。孩子的心意别浪费了。” 梁督察接过,“好。” 两人在岔路口分开。 苏念星经过一家音像店,听到有新歌,买了一份cd放到冰室给客人们听。 晚上八点,人逢喜事精神爽的衰仔云从外面走进来,他穿着一身高定西装,剪裁得体,将他身材的劣势全部遮掩,突出他的身材比例。还别说,他的肤色与西装很配,走进来,街坊们都以为他是哪家的富二代,而不是卖保险的。衰仔云身后跟着两名保镖,都是一脸警惕看着四周。 许沛珊看到衰仔云第一时间并没有认出对方,直到衰仔云叫她的名字,她辨认半天才认出来,“你是衰仔云?” 怎么变成这样了?也太不可思议了。她敢说衰仔云穿着这一身回荔枝窝,那些村民没一个能认出他。 衰仔云有了钱,人也变得自信,他理了理衣服,“是我。我来找大师。她在吗?” 许沛珊点头,给他让开路。 “你怎么来了?”苏念星指了指电话,“我之前跟梁督察通过电话,得知你的地已经卖了。恭喜啦!” 衰仔云在苏念星面前就要放松多了,“多谢你!我听梁督察说你在这边开冰室,所以就过来看看。这次我能脱险,真的多亏你。” 苏念星摆摆手,“你上次已经谢过我了。” 衰仔云请苏念星吃饭。 苏念星没有拒绝,跟他一起上了豪车。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57节 衰仔云笑道,“这是新买的车。我现在很不安全,必须买这种防弹车才放心。” 苏念星觉得他防备些是应该的,“郭昌盛不是善茬,你要对付他是得小心点。” 衰仔云点点头,指着两位保镖,“他们都当过警察,犯了小错没了升职希望就辞职了,正好便宜了我。” 苏念星乐了,“是张sir介绍的吧?” “对!” 到了一家高级餐厅,衰仔云替苏念星拉开椅子。两名保镖就在包厢外守着。 吃饱喝足后,苏念星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一直叫你衰仔云不合适。明明没有衰运,被人天天这么叫也开始倒霉了。” 衰仔云从西装内侧口袋掏出名片,“这是我新印出来的名片。我本名叫郭云起。” “云起龙骧?好名字。”苏念星忍不住赞叹,“如果没有郭昌盛捣乱,你确实会像你的名字一样腾云驾雾。” 郭云起深吸一口气,“好在还不晚。我现在正是壮年,而郭昌盛已经垂垂老矣。” 苏念星点点头,“荔枝窝的祖坟怎么办?” 郭云起已经做好了规划,“到时候会举行拍卖会。谁出价最多,谁就可以将祖坟迁进去。以前王阳盛说过荔枝窝是风水宝地,能够福佑子孙。想必他一定肯花高价。” 苏念星没想到他愿意把祖坟拍卖,“你不跟他斗啦?” 郭云起颔首,“斗是一定要斗的。但是我现在水平不高,我打算先好好学习,补文化课,等我能力到了,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苏念星眼睛一亮,“成语用得不错。” 郭云起不好意思笑起来,“是梁sir教我的。他说我跟郭昌盛斗,最好的结局是两败俱伤。想提高成功机率可以找郭昌盛的对手一起合作。” 苏念星愣住了,原来是梁督察教他的,怪不得他在电话里那么古怪呢。 郭云起交握双手,“当然他也警告我,一定不能全心信任郑氏,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我才想你帮我盯着。你算卦真的很灵。那擀面杖在我家几十年了,腐朽得快要报废了,我都没发现。你居然能算到地契在那里。如果没有你把关,我真的不放心。请你务必要收下。” 郭云起示意保镖进来,对方递给他一份公文包。 “我上次穷得很,没有给谢礼。这次是来补谢礼的。” 苏念星接过文件,衰仔云原以为他会请她到新公司当算命大师,没想到打开一看却是一份股权文件。 苏念星挑了挑眉,“这是什么?” 这上面怎么写着她的名字?她微微睁大眼睛,不是她想得那样吧? 郭云起见她吃惊,点了点头,意思是“就是她想得那样”,他笑着解释,“我跟郑氏成立了旅游度假公司,决定共同开发荔枝窝。郑氏占了36%,我占60%,剩下的4%送给你和梁督察。” 苏念星张了张嘴,被郭云起的大手笔惊呆了,“啊?这么大的项目,我们一分钱没出就给我们股份,不合适吧?” 她最大的奢望就是郭云起成了富豪,她给他当算命大师,她还想着自己要不要去学风水,以后郭云起想要转运肯定用得着。可她万万没想要郭云起会给她这么多。她要占他这么大便宜吗? 郭云起见她拒绝,实话实说,“其实我也有私心的。我对郑氏不怎么了解,你是算命大师,算卦这么灵,我想请你帮我把把关。这点股份就当是提前给你的谢礼。希望你别嫌弃。” 苏念星怎么会嫌弃呢。那可是三百多亿的大项目,她有2%股份,折成现金就是6亿了。 好家伙,她不用努力就可以混吃等死了。怪不得算命大师都喜欢给富豪做事,他们是真大方啊。当然衰仔云是其中最大方的。 “这……你跟梁督察说了吗?”苏念星觉得做人不能太贪心。她想开口拒绝,但是这么大的诱惑摆在面前,她拒绝一次就已经耗尽毕生修为,再次拒绝她真的开不了口啊。 “他已经收下了。”郭云起笑道。 苏念星得知梁督察都收下了,她不收,好像太矫情了,于是也不再纠结,“好。我也收下,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帮你看着这项目。” 郭云起笑弯了眼,“好!那就拜托你了。” “是我谢谢你才对。”苏念星握着合同,脸颊都开始发烫。 第134章 郭云起走后没多久, 苏念星接到梁督察的电话,她迫不及待追问,“你之前怎么没提股份的事情?” 梁督察静默好半天才问, “什么股份?我不知道啊。” 苏念星:“……” 她把股份的事情一五一十讲给梁督察听, “他说你收了, 我才收的。” “收就收吧。他现在水平不够, 跟郑氏合作,也有可能被对方坑, 你帮他把关, 这股份拿着才安心。” 苏念星这才放心。 挂上电话, 苏念星按着收音机,里面播放最新流行歌曲。 “咦?这是什么歌,很好听啊。”阿珍不知何时凑过来。 苏念星哼了两句, “《我的心愿》。这歌手是新人,音色很特别。” 阿珍越听越喜欢,扭头就去旁边的录像店买了一份cd,“太好听了。” 晚上, 梁督察带着组员过来吃饭, 偷偷告诉她, “下午衰仔云来找我了。给了我一份股权合同,说是送给我。但我是警务人员不能收超过1500以上的礼物。” 苏念星瞠目结舌, “啊?你没收?” 梁督察见她吃惊,摊了摊手, “没办法,不能违反规定。” 苏念星替他可惜, “这次多亏你,我们才能平安出荔枝窝。” 梁督察却笑着摆手, “没什么可惜的。衰仔云还给警队送了几辆车,明确表示给我们重案组使用,已经很不错了。再说了,我每月领这么多工资其中就有部分是廉政津贴。” 香江政府用的是“高薪养廉”政策。不仅可以公费医疗,还有最高达几万港币的旅游费用,退休后最多可领取上千万的退休金。 他顿了顿又补充,“不过我已经向廉政公署申请了,如果通过,我就可以收。如果通不过,那就只能拒绝了。”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通不过。苏念星有些好奇,“这是郭云起对你的馈赠,又不是你自己勒索来的,也不能收吗?” “收礼,哪怕是过年红包,只要高于1500都得向上面报备。”梁督察摊了摊手。 苏念星叹了口气,“所以说还是自由职业好啊。没有那么多限制。如果我是你,我宁愿不干警察这份工,也要把股份拿到手。” 梁督察失笑,“我很喜欢当警察。” 人各有志,苏念星也不能说梁督察傻,她大手一挥,“那我请你吃饭吧。你也沾沾喜气。” 梁督察笑了,“好,这次我一定不跟你客气。” 苏念星心情好,下午去菜场挑了十几只澳洲龙虾,已经让两位厨师蒸上了。 等端上桌,大林几个炸开了锅,“老板,我们没点这个。” 苏念星笑笑,冲大家道,“这是我专门感谢梁sir的礼物。梁sir一人吃一个,剩下的三只你们分着吃。” 虽然他们分得少,但是谁也没说她小气,开玩笑,这澳洲龙虾一只得要几百港币,太奢侈了。 阿珍羡慕得不行,“老板,你好奢侈。请他们吃这么贵的。” 苏念星失笑,偷偷告诉她,“放心,我也给你留了。等客人走了,我们留着作夜宵。” 阿珍眼睛一亮,“谢谢老板。”她试探道,“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阿喜,让他也过来吃。” 阿喜在新店监工,因为晚上不能吵到住户,所以他现在是朝九晚五下工。晚上就回家去了。 苏念星颔首,“行。” 她扭头到后厨让阿香婆帮忙挑个吉日,“新店开业怎么也得选个好日子。” 阿香婆被她逗笑了,“你算卦比我还准,你让我帮你挑吉日?” 苏念星挠头,“我不能替自己算卦。” 阿香婆点头。 苏念星跟三位厨师说,这些澳洲龙虾是今晚的夜宵。 三位厨师眼睛比阿珍还闪,阿香婆看了眼龙虾数量,总共有十只,她有些不好意思问,“我能不能拿一只回去让雯雯尝尝?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龙虾呢。” 另外两位厨师也眼巴巴看着,显然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苏念星大手一挥,“行,你们每人拿一只回去。” 三位师傅立刻笑起来。 重案组其他人吃完饭先回家了,三位厨师也拎着食盒回家跟亲人分享美食。阿珍和阿喜单独坐在一桌,边吃边亲亲我我,时不时还偷笑几句。 苏念星看着面前的梁督察,“你还没吃饱吗?” 梁督察笑笑,“我留下来跟你说点事情。” 苏念星颔首,“好。你说吧。” 她拿着工具不知该怎么剥龙虾,她上辈子可从来不用自己剥,都是保姆给她剥好的。 梁督察主动帮她剥,他动作娴熟,明明这龙虾又大又笨,但是在他手里好像木偶,随意摆弄,让它掉哪个部位就掉哪个部位。而且他手上沾不到半点汤汁,宛如做过许多回。 苏念星赞叹不已,“你手真的很灵巧,是不是练过?” 梁督察点点头,“雅静以前上大学几乎每天都要练习手术,我当时觉得好玩,就跟她学了一点。她学会后就给人做手术,我学会后就开始剥虾剥蟹。” 苏念星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这就是吃货的世界。” 闲聊一会儿,梁督察才开始步入正题,“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遇到一起特别诡异的事件。你是算命先生,或许能知道一些。” 苏念星疑惑,“什么事件?” “他过年回乡下,有个亲戚在八年前没了孩子,出意外死的。过年的时候,有一对父母带着个三岁孩子找过来,说这个孩子前世是他们的孩子。而且这个孩子说中许多事情,只有亲密之人才能知道。”梁督察当时听着觉得是诈骗,“他亲戚言之凿凿说绝对是他们的孩子,编是编不出来。而且他们家不是很富,应该没人会打他们家主意。” 苏念星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么奇葩的事,追问,“后来呢?” “没有后来。”梁督察看着她,“你觉得是骗子,还是真有前世今生。” 苏念星也没见过人,“我得亲自见过才行。至于是不是有前世今生,我也不太清楚。” 难不成这世上除了她这个穿越者,还有个重生人士?可这孩子也太小了吧? 梁督察失笑,“我估计他们不会找你算卦。纯粹是我自己好奇,问问而已。” 苏念星点点头,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转眼过去两天,秦老师带着小姑娘来找苏念星。 只是两天不见,这孩子与视频相比简直大变样。穿着洋气了,脸上也有了笑容,虽然还是腼腆害羞,但至少会抬头看人了。 秦老师让小姑娘给苏念星道谢。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58节 小姑娘怯怯抬头看了她一眼,“多谢大师。” 她的声音轻脆,确实好听,苏念星握住对方的小手,又从收银台拿了几颗糖给她,“不客气。” 秦老师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说起另一桩事,“在半个月前,有个朋友想约我在餐厅见面,想让我帮他看一首谱子,但是我在餐厅等了他两个小时,他就是不来。我想问问大师,能不能算出他去哪了?我找他有急事。” 苏念星之前给她算过卦,这个人应该是秦老师的普通朋友,于是就问,“你这个朋友有亲人或是爱人吗?我给他们算卦比较准。” 秦老师颔首,“有的。那我回去告诉他们,让他们过来找你。” 苏念星点头,目送对方离开。 翌日,果然有个师奶找过来,她头发有些凌乱,还有些局促,手一直握着包带,看到这么多街坊三三两两坐在冰室,她有些忐忑,紧张上前询问阿珍,“请问大师在吗?” 阿珍冲里面喊了一嗓子,苏念星从后厨走进来,“你是?” “我是秦老师介绍过来的。她说你能帮我找到儿子。”师奶看起来很憔悴,眼底一片青黑,“我儿子失踪了,我去报警,但是警察让我再等等。” “为什么呀?”明叔不知何时凑过来。 “这什么警察啊?孩子失踪了,他居然让你等。还是梁督察好。” 苏念星也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警察立案了吗?” 师奶摇头,“没立案。因为他之前为了创作故意躲起来。那次我也报了警,警察找了半个月,在他朋友家找到了。但是这次不一样,我问过他那些朋友,没人知道他的下落,我心里慌慌的。总觉得要出事。” 她捂着胸口,眼里带着明显的恐慌与无措。 苏念星让她坐下,“你先别急,我给你算一卦。先找到孩子再说。” 阿珍看着这师奶似乎家境不好,于是出声提醒对方,“我们老板算卦很贵的,一万一卦,你确定要算?” 师奶经她一提醒也想起来了,她急急忙忙打开包,她确实过得很窘迫,钱包里的钱零零散散,她有些窘迫,“我数了,够的,一万。” 阿珍确定好钱数后,苏念星给扔了六爻金钱卦,这卦象并不好,她眉峰紧拧,又开始看面相和测字。每一样都是大凶。这师奶的儿子恐怕…… 她握住对方的手,街坊们眼睁睁看着苏念星额头冒出许多细密的汗珠,脸色煞白如纸。 有过经验的街坊们全都倒吸一口凉气,谁也没有开口。这可了不得,每当她露出这种表情,一定是出大事了。 等苏念星松开手,安叔头一个开口询问,“怎么样?找到人了吗?” 苏念星咽了口唾沫,对上师奶焦急的脸色,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她闭了闭眼,再开口时,沉痛道,“节哀顺便!” 师奶差点撑不住瘫倒在椅子里,她眼泪唰得落下来,双手紧紧抓着苏念星的手,“大师,大师,你再算一次。肯定是弄错了。我儿子只是失踪了,怎么会死了呢。你再算一卦吧?” 街坊们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劝她。这师奶明显接受不了儿子去世的事实,他们怎么好打扰她。 苏念星摇头,“我刚刚用四种都帮你测过了,都是凶煞。我……” 明叔看出她的为难,拍了拍师奶的肩膀,“现在不是接受不了现实的时候,你先问问孩子在哪?如果他是被人害的,是不是先抓凶手?” 这句话就像一剂强心针,注入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有了力量,“那他在哪?” 苏念星说了方位,“在金山郊野公园的水塘里。” 众街坊一听,只有尸体才会沉在湖里,这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师奶转身就要离开,明叔却拉住她,“你先别急。金山郊野公园有四个水塘呢,到底在哪个水塘呢?我们得问清楚些,这样才好找人打捞。” 苏念星想了想,“在九龙水塘。” 师奶得到答案,扭头就跑。 明叔追在后头,众人面面相觑。 安叔奇了,“金山郊野公园在九龙呢?他怎么也跟过去了?” “他闲着无聊呗。”明哥随口回答,也忍不住开始这情这师奶,“好好的儿子居然死了。”他侧头看着苏念星,“大师,他是被谁杀死的?” 苏念星摇头,“不知道,我只能算到他被人沉塘了。算不出凶手。” 她当然算得到,但是这桩案子查起来没有一丁点难度。是熟人作案,而且只是死了半个月,警察只要查一下死者的关系网,自然能查出凶手。 到了下午,明叔终于回来了,他表情说不出的凝重,“尸体找到了,泡了半个月被鱼虾吃了不少。哎,惨不忍睹啊。” 明哥觉得他老豆说了句废话,“尸体就算不被鱼虾吃了,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你这么大年纪凑什么热闹啊。” 明叔不高兴了,“我要是不去,她今天未必能捞得到尸体。她那么穷,那些警察又没立案,根本不相信苏神算的卦象下去打捞。最后还是我看不过眼,帮她出的钱。” 明哥捂着胸口气得肝疼,“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掏这个钱!” 街坊们一听他们俩吵起来,立刻当起和事佬,将两人拉开,“后来呢?凶手抓到了吗?” 明叔嗤笑一声,“哪那么快呢。我走的时候,那些警察过来围住现场,法证还在勘验呢。我怕赶不上晚饭,先回来了。” 明哥哼了哼,“你是赶着回来吹嘘吧。” 明叔揉了揉眉心,“你少管我的事。先管好你自己,一把年纪也不找个老婆。你丢不丢人!”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明哥伤了自尊调头就走。 安叔小声凑到明叔身边,“你怎么不在她身边安慰她啊?她现在最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明叔先是愣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安叔是什么意思,他老脸涨得通红,“你想哪去了!我只是见她哭成那样,怕她想不开,所以才跟过去瞧瞧。我没你想得那么龌龊。我比她大十几岁呢。一只脚快踏进棺材的人了,我还有心思想这些!” 其他街坊见明叔真急了,纷纷指责安叔不该乱讲话。 “那师奶刚死了儿子,安叔,你说这事不合适。” “就是!” 安叔被众人怼,委屈得不行。他跟明叔认识几十年,他敢打包票明叔就是对师奶有想法了。可惜世人的眼睛都是瞎的。 第二天一大早,苏念星刚到冰室,还没坐下就被请去警署帮忙协助调查,问她是怎么知道死者在水塘里的。 苏念星实话实说,这些警察将信将疑,但因为没有证据,又得知半月前她在荔枝窝,有许多人证,所以放她回来了。 下午,明叔跑去九龙探听情况,回来后告诉大家进展,“警察已经确定对方死了半个月。” 又过一个星期,明叔告诉大家案件有了新进展,“警方已经锁定嫌疑人,正将对方关押。” 安叔举起手上的报纸,“这上面有,你何必跑过去呢。” 有家报纸曝光了这起案子,包括怎么发现尸体,尸体的种种情况都一五一十说了。 苏念星这个名字再次出现在报纸上。甚至还以她的名字为噱头。 “怪不得最近前来找我算失踪案这么多。”苏念星看着报纸。 阿珍哈哈大笑,“但是他们的孩子多数都是躲起来,并不是死了。我觉得他们花这个钱有点冤枉。” 安叔笑道,“他们宁愿钱花得冤枉,也不愿孩子死了。他们来算卦就是为了买个安心。” 包租婆有些想不通,“你们说这些孩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一言不合就躲。不知道大人会担心吗?” 苏念星却觉得不是孩子的问题,“你比较开明,对儿女要求不严格。但是有些父母拿孩子当挣钱工具。这些孩子压力大肯定就躲起来了。” “还有个靓女因为家里不同意她跟男友交往,所以就离家出走。”阿珍觉得这些家长干涉儿女的婚姻自由,也是导致孩子离家的主要原因。 再几日,九龙警署终于查到嫌疑人犯罪证据。嫌疑人承认死者是他所杀。 “啊!我这么喜欢的歌居然是偷的。太可恶了!”阿珍气恼地按掉收音机。 苏念星见她生气,有些好笑,“关它干什么。师奶会跟对方打官司,把歌曲的收益要回来了。我们可以照听不误。” 明叔也跟着点头,“就是啊,这首歌多好听啊。歌手也不知道歌是偷的。没必要厌恶它。只能说人心坏了。” “就是!为了一首歌就杀人。这人想红想疯了。” “现在的年轻人一点耐心都没有。动不动就捅刀子。他也不想想,杀人后,他自己也要坐牢啊。几十年后,他出来还能做什么!人都废了。” 街坊们无不感慨着。安叔看着明叔往外走,“你去哪啊?” 明叔闷不吭声往外走,“我去帮帮忙。这案子结束了,她可能需要帮忙。” 众街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明哥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我这是要有后妈了?” 安叔煞有介事点了点头,“你老豆不指望你往家里带老婆了,他决定亲自上阵。” 众街坊哈哈大笑。 梁督察从外面走进来,冲苏念星点了点头。 阿珍冲他挤眼睛,“梁sir,又来找我们老板啊?” 苏念星弹了她一下,“瞎想什么呢。梁sir带我去办身份证。” 街坊们惊呆了,“啊?你这么快就可以办身份证了吗?” 苏念星笑笑,“对。我之前帮郭云起拿到地契,他送给我一点股份可以办身份证了。” 这时候想拿到香江身份证有许多方式,其中一项方式就是投资六百万。 “老板,你太厉害了!”阿珍抱着她哇哇大叫。 街坊们立刻恭喜她得偿所愿。 “以后我就不怕你回内地了。”阿香婆之前一直听苏念星说等她挣够钱回内地,就怕她哪天真的回了。 苏念星哈哈大笑,“我拿了身份证回去,才不用坐牢啊。我比你们还急呢。” “但是你会回来的,对吧?”阿香婆紧张地问。 其他街坊也眼巴巴看着她。 苏念星感受到街坊们的关心,跟着点头,“对!会回来的。” 安婶立刻安心了,“那就好。” 街坊们舍不得苏念星的冰室,更舍不得她这个人。 跟街坊们闲聊几句,苏念星跟着梁督察一起到了移民局填写申请资料。 需要申请人取得拥有资产的证明材料(例如:银行存款证明,房产评估证明,股票基金资产证明等)。 苏念星有房产和荔枝窝2%的股票,条件完全符合。 香江身份证分别为“香港永久性居民身份证”及“香港居民身份证”。拿了香江永久性居民身份证的居民,也并不一定就表示注销了内地户口,只有申请了回乡证才表示放弃了内地户籍(1)。 苏念星手头没多少钱,回去也投资不了多少房产,她暂时不打算办回乡证。 交完资料后,工作人员又问了几个问题,苏念星没怎么听明白,梁督察帮她回答。 “半年后可以拿到香江居民身份证。七年后获得香江永久性居民身份证。” 苏念星啧啧,原来还要等这么久。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59节 “我还以为荔枝窝的股份这么值钱,他们办事效率能快点呢。”就她这一年多的生活经验,香江是资本当道。有钱有势就是可以比普通人快一步。 梁督察失笑,“郭云起的公司是新成立的,暂时还没有业绩,等它有了业绩,他们审核速度自然就快了。当局也怕你撤股呢。” 苏念星瞠目结舌,好吧,她还真不是异想天开。真的好现实。 梁督察带她上了车,“你要回内地?” “是啊,等我有了钱,我肯定要到内地投资,香江这边发展有限。内地就不一样了,处处都是机遇,而且他们各行各业都缺钱。” 梁督察若有所思,随后沉重地叹气一声,“要是能去内地看看就好了。我以前去过一次,结果不怎么好。” 苏念星一听有故事,立刻侧过身子看着他,“怎么了?” 梁督察苦笑,“我去年到鹏城办事,刚下火车站,我逆着人流往外走,就短短几十米的距离,我的行李、钱包、大哥大,就连吃了一半的早餐都被人偷了。” 苏念星哈哈大笑,“你好歹是警察,怎么这么惨?一样东西都没留下。” “那些小偷的手法真的太快了,防不胜防,再说香江有枪,内地可没有。管制刀具不让带上火车。所以……”梁督察重重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想去内地看看,那次钱被偷了,住宿和吃饭还是内地的同胞帮我垫的钱,我也不好意思让人家带我到处看看,办完公事我就匆匆赶回来了,什么都没看成。” 苏念星的同情心瞬间被点燃,“这有什么难的。我带你去。” 梁督察弯了弯嘴角,“那我们说定了。我们一起去内地。我还有许多年假没有放呢。” 苏念星点头如捣蒜,“没问题!我带你去首都吃御膳,首都发展暂时不如鹏城,但是治安相对要好很多。” 梁督察见她一副馋猫样儿,估计是她自己馋了吧?他情不自禁跟着笑起来,“好!都听你的。” 第135章 四月四号, 阿香婆算出的黄道吉日,苏念星在罗素街的新店终于开业。她特地举行剪彩仪式,还在报纸上打了广告。 开业当天举行五折活动, 就连铜锣湾的街坊们都跑过去排队凑热闹。 苏念星让阿珍和阿香婆过去帮忙, 才稳得住那么热闹的场面。 跟百德新街相比, 罗素街的人流量几乎翻了三倍还多。而且这边年轻人居多, 买完小笼包拎着就走,几乎不怎么在冰室逗留, 翻盘率很快。为了方便这些顾客, 她将收银区设在门口位置。 三日活动结束后, 新店生意渐渐恢复平稳,但是冰室生意依旧很不错。百德新街每天早上能卖800屉小笼包,这边2000屉都不够。 但是因为地方不大, 不好摆放太多东西。苏念星不得不跟包租婆租了个一楼小房间专门用来放冷柜以及各种食材。 罗素街与百德新街离得很近,走路也就五分钟路程,仅仅隔了一条街,人流量却是三倍之差。 阿喜看着这几天的营业额, 素来内敛的他露出欣喜之色, “老板, 我们罗素街提成比例是不是跟那边一样?” 苏念星颔首,“当然一样。你们接待的客人比那边多, 提成拿的多是应该的。” 苏念星从来不会吝啬给员工发工资,只有他们拿的多, 做事才能更尽心。她的利润少一点没关系,不是还有算卦嘛。 阿喜乐得合不拢嘴, “阿珍总说压力太大,现在好了, 我们手头也能宽松些了。” 自打买了房,两人约会都是去公园或是海边游玩,吃饭也都是在冰室,不敢下馆子。甚至就连看电影的次数都减少了。阿珍脸上的笑容比以前少多了。 苏念星拍拍他肩膀,“这才到哪啊,只要你和阿珍好好干,给我培养出店长,回头我升你们当组长,到时候一人管理好几家店。提成还能更高。” 阿喜眼睛唰得亮了,“是。老板。” 一直坐在旁边吃碟头饭的男人扭头冲她笑道,“这饼画得又大又圆,不错!” 苏念星挑眉,“你是?” 男人从上衣口袋掏出名片递给她,“我是隆盛集团的总经理,我叫陈启飞,我想让苏小姐帮我算一卦。” 来者是客,苏念星点点头,“你是在这儿算,还是到旁边的茶楼包厢?” 陈启飞颔首,“去茶楼包厢吧。” 苏念星示意阿喜照看新店,自己则带着陈启飞到了旁边的茶楼。 二楼靠窗房间,服务员帮两人泡完茶,陈启飞让对方先出去。 苏念星浅浅啜了一小口,茶香轻淡如浮云掠过,“好茶!不知你想算什么?” 陈启飞说明来意,“我之前在电视上看到郭云起的报导说你给他算出祖传地契。我家也有个传家宝,是我阿爷在世时留下的,但是前几天他得了一场急症走了,关于这个传家宝的消息却是没来得及说。我想问问你能不能帮我算出来。” 苏念星恍然,她看着他一身名牌西装,衬衫都是纯手工定制,更不用说他腕上的手表能在中环买一套房,给他算的几率并不大,于是就问他,“你有哪些亲人?或者我说直白些,哪些人有资格继承这个传家宝。” 陈启飞表情有一瞬间不自然,“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苏念星指出,“这个传家宝只有最看中最在意的人才能算出来。” 陈启飞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一时陷入两难。 苏念星摊了摊手,“除非你把所有亲人都找过来,我才能告诉你们传家宝的地址。否则我可能没办法告诉你们具体地址。我的卦金很贵的,你也不想白白浪费时间吧?” 陈启飞沉吟片刻道,“好,我回去跟家人们商量。” 苏念星点点头,目送对方离开。 等她回到百德新街的冰室,又有位客人要找她,苏念星认识对方,“你怎么来了?” 这位是何先生的司机,送过她好几回。 司机把何先生想请她明天到新房开售活动现场做个开光仪式,“明日吉时十点。请您务必赏光。” 苏念星点头答应了。 阿珍真的是大开眼界,“原来新房也可以开光?这要怎么开?” 苏念星也没见过,立刻去后厨问阿香婆。 阿香婆立刻给她科普新房开光流程。 因为需要五帝钱,苏念星又跑去旁边的古董店买了一串五帝钱,当然这些钱都是仿品,真钱多少会有损伤。 翌日,苏念星按时到了西贡新房售楼处,这边有不少销售员在街上发传单,这几天的报纸也都在打广告。 西贡这边的房价是每尺800,全款打98折。 由于宣传力度够大,许多买房客闻讯赶来,就连包租婆也来了。 苏念星看到她,大吃一惊,“你怎么来了?” 包租婆指了指前面的带头师奶,“我们是购房团,一起买便宜。你想买的话,也可以跟我们一起买。” 苏念星恍然,她手头确实有点钱,铜锣湾的房子买不起,倒是可以在西贡买一套。她蠢蠢欲动,“行,回头你们谈下来多少钱,告诉我。如果价钱合适,我也买一套。” 包租婆做了个ok的手势,表示没问题。 吉时到了,何先生上台演讲,而后剪彩,四周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下面有请香江著名女神算苏小姐帮我们新房开光,挡煞保平安。” 苏念星先是做开光仪式,然后在屋内面对大门,按从右至左的顺序,把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帝钱放在大门的门槛下,同时要求古钱字脚向内及钱面向上,有皇帝名是为字面,假若将字脚向外,会招致宅内泄气(1)。 何先生高声呐喊,“今天买房,我们免费赠送一串五帝钱,挂在门口可以保平安。” 开年时房价在涨,而普通民众买房都是买涨不买跌,所以新房开盘,哪怕远在铜锣湾的包租婆都来凑热闹,可见今年买房有多热闹。 何先生刚说完,就有不少人开抢。 售楼处也是会搞活动的,前面一个小时,每尺可以便宜100,那些购房者疯了似地抢房。 短短一个小时就卖出55套,把何先生和几位富豪喜得眉开眼笑。 何先生还有事情,先走了,他走的时候,给苏念星送了两套房票,凭着这张票可以打八折,算是很优惠的价格。 包租婆这边已经拿到了折扣,95折。 苏念星朝她挥了挥手,“我有八折券。” 一下子可以省好多钱,太好了。 苏念星也跑去看房型,这边多数都是小户型。面积大致在400尺一1200尺之间。 她可以买最大户型1200尺的四室两厅,剩下的一张房票,她打算送给梁督察。他那么有钱肯定也想买房。 回去的时候,苏念星蹭了包租婆的车。 包租婆觉得这些有钱人太抠搜了,“让你做事,就给两张房票,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怎么也得给个十万八万的呀。” 苏念星哈哈大笑,“这次也没算卦,只是一场演出,有两张房票已经很好了。” 包租婆见她一点也不介意,“你就是太好说话了。” 苏念星岔开话题,“你怎么样?打算买多少套?” 包租婆还没打算好呢,“这地方有点远,以后收租不方便,还得我跑过来。” 不过她倒是想起来,“其实你可以买商铺啊。你不是开冰室嘛。” 苏念星一愣,“刚刚我没看到商铺啊?” 包租婆之前特地找经理问过,“商铺都是销售员找合作公司推销,你想买可以直接找他们。不过商铺的价格要比屋贵一倍。你的钱够吗?” “我可以挑个商铺小的。”香江盖房很密集,大楼一楼就是商铺,二楼以上也有人当成商铺,但更多人当成住宅。 苏念星觉得包租婆的建议不错,她不买大户型了,她要买商铺。 她回到冰室,就打电话给梁督察问他晚上有没有空,她有事想跟他说。 梁督察答应了。 苏念星还想多说几句,昨天来找她算卦的陈启飞又来了,这次乌泱泱带来了好多人,把冰室挤得满满当当,她立刻挂了电话,带他们去茶楼。 苏念星还顺道叫了律师帮忙拟一份合同,她只负责帮他们算卦,遗产怎么分配与她无关。 这些家属一看就是面合心不和,三三两两站一块,像是划分区域。 在苏念星的坚持下,他们全都签了字,苏念星把他们的身份和大概家底一一问清楚,又问及谁才是关心传家宝下落的人。 “你们觉得谁最关心传家宝下落,把他的名字写下来,我再给你们算卦。请你们记住,我是为了算命更精准。没有其他作用。我也不牵扯你们的家产纠纷。”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每人写了一个名字。 苏念星根据他们写的名字,提到次数最多的有两个,一个是陈启飞,长房长子长孙。一个是陈启生,二房的孙子。 对方自己开了一家公司,现在急需大笔资金周转,如果能找到传家宝的下落,他大概能分到一笔钱让公司起死回生。 苏念星看着陈启生眼里的迫切,决定给他算。 她在看完对方的手相,“东西被存在瑞士银行2541号保险柜,至于密码,我就不知道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60节 陈启飞一听在保险柜,立刻道,“我们可以拿阿爷的死亡通知单去开保险柜。各家派出一位代表。” 苏念星让他们回头再商量,“先付卦金吧?” 一万多的卦金对于这些豪门来说,只能算是小菜一碟,陈启飞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钞票,也没有数,随手抓了一把,确定数目够了,就让她先离开。 苏念星付了律师咨询费就先离开了茶楼。 她回到冰室,街坊们围过来,“刚刚那些人是谁啊?” “我好像在哪见过。” 苏念星把情况一五一十说了。 众人恍然。明哥想不通,“传家宝藏在瑞士银行,他们怎么会没想到呢。” 明叔瞥了儿子一眼,直接开怼,“肯定是小辈不孝顺呗。对老人家不怎么关心,要不然怎么会连他去过瑞士都不知道呢。” 其他人纷纷打圆场,“老人家走得太突然,没想到很正常。” 明哥大概觉得不痛快,扭头出了冰室。 苏念星看出这里面有问题,“怎么了?明哥怎么不开心?” 阿珍趴在她耳边小声嘀咕,“明叔想再婚,就是上回那个师奶。但是明哥不同意。” 苏念星恍然大悟,明叔速度这么快? “那个师奶好惨的,辛苦养大的儿子死了,没有依靠,明叔一直陪着她开解她,两人走到一起顺理成章。但是明哥都三十多岁了,哪里还能接受多一个继母,所以两人闹别扭呢。”阿珍可以理解明叔。 苏念星也不知说什么好了,每个人都有婚姻自主权,但是到了一定岁数,好像就失去了这种自主权。 她也不能说明哥小气,毕竟她不是他。 “梁督察,你来啦!”阿珍突然喊了一嗓子,苏念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可不是梁督察嘛。 “你今天下班好早啊。”苏念星手肘抵在收银台上好奇打量他这身穿着。 梁督察被她看得不自在,嗯了一声,“今天没有案子。准时下班。” “突然看到你换身衣服,真的不习惯。”苏念星真的忍不住想笑,平时西装革履的梁督察这次居然穿了polo衫,虽然显老气了点人,但是看到不一样的他,还是很新奇的。 梁督察说话都结巴了,“不好看吗?” 苏念星不想打击他自信,“还成。” 阿珍说话直接多了,“梁督察,这款式是阿公才穿的吧?”她指了指明叔的方向,“你看!那不是有同款吗?” 梁督察转身与明叔对上,真的是一模一样,只是因为梁督察年轻,再加上身板结实,显得更为挺拔。 苏念星终于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起来,她刚刚就想梁督察什么时候会发现他和明叔的衣服是同款,没想到阿珍率先捅破了。 偏偏这时明叔还过来捣乱,“哎呀,梁督察,我们真有缘啊,买衣服居然挑到同一款。还别说你穿得比我好看多了。” 众街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好看吗?梁督察这么高大威猛的靓仔穿这衣服直接丑了三个度。这衣服不适合年轻人。 苏念星见梁督察脸如火烧,终于收了笑声,让他不要在意,“你穿得一点都不丑。真的。” 毕竟脸摆在那儿呢。再难看又能难看到哪里去。 梁督察俊逸的脸上写满苦恼,“我不太会挑衣服,喜欢白衬衫是因为它老少皆宜,不会出错。我想试试别的衣服,但是雅静最近很忙,回到家倒头就睡,我也不好把她喊起来。” 苏念星听他说得这么可怜,立刻拉他到时代广场帮他买,“我跟你说我眼光很好的,和那些设计师差不了多少。” 她动作干脆利落,一上来就给他挑好几身,“进去试!” 梁督察像个机械木偶被她推着往前走。 等他换完衣服出来后,苏念星眼睛都直了,“这身衣服才配你。你不会挑衣服就选纯色系,黑白灰蓝都适合你。” 销售员大赞,“先生,你女朋友眼光真好。” 梁督察看向镜中的苏念星,见她低头给他配裤子并没有出声反驳,也跟着笑起来,“对!她眼光确实好。” 苏念星示意销售员把刚刚试的几件都打包。 销售员立刻拍马屁,“先生,小姐,你们真的很登对。” “金童靓女!” 苏念星无奈又好笑,她就是懒得废唇舌而已,再任由她们说下去,恐怕要“早生贵子”了。 她刚要开口,梁督察却先一步道,“买单!” 两人从服装店出来,苏念星又带他去理发店,给他挑了个适合他的发型,“你们警察限制发型吗?” “除了可以染黑色,其他颜色不行。”梁督察补充。 苏念星恍然,“那就好。” 从理发店出来后,迎面撞上一位靓女手里拿着蛋筒,她只是轻轻瞄了一眼,下一秒撞到前面的柱子,蛋筒全部糊到脸上。 苏念星躲在梁督察后面偷笑,“她被你的男色所迷。” 梁督察低头看到她紧紧拽着他衣服的手,眼眸微眯,从喉咙深处溢出一丝低笑。 两人正要往前走时,突然被人挡住去路,原来大林和关淑惠约会看电影,将两人撞个正着。 “梁sir,大师?你们这是?”关淑惠闪着八卦眼。她之前就觉得两人有猫腻,可是被梁sir三言两语糊弄住了。 大林的注意力却在梁sir的头发上,梁sir最爱惜他的头发了,怎么给剪成这样了? 苏念星从后面走出来,冲两人打了声招呼,“我和梁督察谈点事情。你们在约会?恭喜啊。” 大林害羞地瞄了一眼,关淑惠却没有接收到他的信号,依旧执着地问,“你们在拍拖?” 苏念星摇头,指了指梁督察的衣服,“不是。我替他掌掌眼。你看他换完这身衣服,再剪这个发型,是不是很酷?” 关淑惠飞快扫了一眼,视线落在衣服上,心想:梁sir不是有洁癖吗?这没下水的新衣服直接就穿身上了? 大林的视线却停留在头发上,心想:梁sir不是要稳重吗?为什么往年轻了打扮? 梁督察被两位下属看得不自在,冲他们各点了下头,扭头看向苏念星,“走吧!我还有事要跟你说呢。” 苏念星冲两人挥了挥手,与梁督察一起并肩往外走。 关淑惠和大林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闪烁着八卦之火。 第136章 在商城折腾一圈, 苏念星和梁督察回到冰室,天色已经不早,街坊们已经走光了, 只剩下零星几位食客, 阿珍百无聊赖盘点账目, 听到有人进来, 她下意识抬头,随后整个人呆住。 苏念星见她又犯花痴, 敲了敲收银台, “来一份虾仁碟头饭、一份香菇青菜碟头饭, 和两碗开水白菜汤。” 阿珍恋恋不舍收回视线,冲后面喊了一嗓子,回头看向苏念星, “老板,你是这个!” 她翘了个大拇指。别的化妆师搭配衣服是换脸,老板是改头换面,连气质都变了。现在谁还敢说梁sir像三十多?这分明是二十出头的靓仔嘛。 阿珍冒着粉红泡泡, “老板, 你真的不心动吗?” 如果梁sir看上她, 她能对这张脸犯一辈子花痴。 苏念星轻咳一声,“阿喜来了啊!” 阿珍立刻收起花痴, 一脸正色,“老板, 你们先坐着,我马上把菜给你送过去。” 抬头看向门口, 哪有阿喜踪影,老板骗人! 苏念星打了两碗汤到桌前, 许沛珊将两份碟头饭送过来。 吃了半饱,梁督察问她,“中午打电话给我,说有事。什么事?” 苏念星乐了,“好事!” 她把自己给何先生新房开光的事说了,“他送了我两张购房券,可以打八折呢。能省不少钱,我送你一张。” 梁督察眼含笑意,“啊?这么巧?” 苏念星疑惑,什么意思? 梁督察把今天下午接到的消息说了,“郭云起不是给我们铜锣湾警署捐了一亿五千万嘛。我们警局打算用它盖福利房。只要通过三年适应期的警察都可以申请。房价会比外面便宜一点。这次事情也有我的功劳,陈警司让我可以买两套,但是你也知道我平时就有买屋的习惯,手里没剩下多少钱。” 苏念星蹙眉,“你是不是差钱啊?正好我的六十万还没有动,我先借给你吧。” 梁督察哭笑不得,先谢过对方,“不是借钱。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买一套?你想想啊,这世上最好的物业应该是香江警队吧?周围住的都是警察,应该也没有小偷敢光顾。” 苏念星呆呆看着他,“这不好吧?你们警署给你的福利房,你把名额让给我,这怎么行?我不成占你便宜了?”她急得直摆手,“这绝对不行!你没钱,可以让给雅静。她应该需要房吧?再过两年,她要结婚的。” “雅静去年早就在半山买了豪宅,她每个月一大半工资都要还房贷。没钱买福利房了。你先别急着拒绝。其实房子面积不大,大多数都是六七百尺。我买它只能用来出租,不可能住进去的。” 苏念星满头问号,“你们警署福利房为什么建这么小?” 六七百尺不到八十平方,这么小的房子,拖家带口搬进去肯定不方便。 梁督察之前问过张sir,“面积小,这样才能保证更多警察沾光。如果面积大,买得起的人就少了。”他摊了摊手,“所以我才问你要不要买啊,名额别浪费了。” 苏念星好奇问,“多少钱啊?” 梁督察摊了摊手,“其实也没便宜多少。也就比市面便宜两百。优惠力度不是很大。” 苏念星却算了一笔账,六百尺,每尺便宜两百,那就是十二万。已经便宜很多了呀。 苏念星从兜里掏出八折购房券,“那这怎么办?不能白白浪费了呀。” 梁督察问她这楼盘的具体地址,笑道,“你应该可以买啊。” “我不能贷款。必须全款。我全部存款加起来也才不到一百万。”苏念星刚刚盘过账,除了之前从郭昌盛那边挣的六十万,剩下的三十多万是冰室和算卦挣的钱。 梁督察纠正她的错误,“不是香江户口也可以贷款,只要有固定资产或存款。你有啊,你之前不是买了房子吗?而且你还有荔枝窝的股权。这个很值钱,当然现在公司新成立暂时还贷不到钱,等有了业绩,交了税,后面是可以贷到钱的。” 苏念星眼睛唰得亮了,果然还是得问专业人士,“那我的房子可以贷多少钱?” “可以贷六七成。”梁督察回答得很快,他显然是买房行家。 苏念星乐了,虽然不如本地人贷九成那么高,但是六七成也不错啊,“那我可以买你们警署的福利房了。” 虽然面积不大,但是足够安全。 她塞了一张购房券给他,“你也买一套西贡的房子吧。买不起大的,可以买个小的呀。” 梁督察到底还是收下了,“我看看能不能再匀点钱,不能浪费你的好意。” “那是!”苏念星就喜欢他这豪爽的样子,一点不做作。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61节 不过她突然想起来,“你们领导给你两套福利房,是不是郭云起给的股份没通过啊?” 梁督察见她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你反应真的很快。” 苏念星有些接受无能,“又不是贪污。是他自己送给你的。我们也没逼他。” 梁督察笑笑,“没关系。我也不缺钱。这是警队的规矩,只有每个人都遵守,制度才能维持下去。” 他自己都不在意,苏念星还能说什么。她轻轻拍了下他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梁督察失笑,“真的没关系,我也不缺钱。” 苏念星觉得他应该回想刚刚说的话,明明有两套福利房,但是他的钱不够,只能把名额让给她一套,还说不缺钱。这话他自己相信吗? 决定买两套房子后,苏念星就开始找人帮忙做贷款,这个需要两周审批时间,苏念星只能等待。 办完事回到冰室,阿珍示意她给客人算卦,“坐在那儿哭了好久。怎么劝都劝不住。” 苏念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好几个街坊围在师奶身边苦口婆心劝她,奈何他们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都不管用。 安婶最后放弃了,“得!我回家做饭。” 其他人倒是没有离开,而是看向苏念星,“大师,你来算吧。” 苏念星拿着工具坐到师奶对面,“你想算什么?” 师奶看到苏念星抹了抹眼泪,开始大倒苦水,“大师,你相信恶有恶报吗?” 苏念星点头,“当然相信。” 作恶的人来找她算卦,她都给送去坐牢了,这还不算恶有恶报吗? 师奶抽泣着讲自己与老公白手起家,打拼多年,终于挣了点钱,买了屋,可是老公出轨了,喜欢个年轻靓妹,“才18岁,他的年纪都能当她老豆了。他也不嫌丢人。” 明叔叹气,“男人都喜欢年轻貌美的。你现在人老珠黄,他可不就得变心嘛。” 师奶捂着脸,“我有什么办法,这些年一直在挣钱,风吹日晒,皮肤苍老很正常啊,男人都是没良心的……” 她巴拉巴拉说了一通,苏念星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点了一杯奶茶递给对方,让她补充点水份。嗓子都哑了。 街坊们揉了揉耳朵,眼神无奈,又来了!怎么翻来覆去说的都是这些,他们刚刚劝她的话,她都当放屁,一句都没听进耳里! 苏念星等她喝奶茶时,才终于有机会打断她,“你想找人抱怨,我建议你去公园或是干脆拿个鞋子底,我给你写张符纸,你去打小人。你别在我冰室哭哭啼啼,别人还以为我开的不是冰室,是殡仪馆呢!” 阿珍朝苏念星翘了个大拇指,还是老板威武。她刚刚恨不得把这师奶的嘴缝起来,撵出去。可是她是店长,肯定不能这么做,只能等老板回来。 师奶被苏念星怼了一通,涨红着脸,“我想算算他是什么报应。” 苏念星点头,“一万零542港币。先付钱后算卦。” 这师奶一看就是省吃俭用的人,不知道愿不愿意花这么多钱算卦。 师奶咬咬牙付了,“反正还没离婚。这钱有一半是他的。我为他省吃俭用这么久,到头来全便宜了那个贱人。” 苏念星怕她又骂上了,忙打断她,“行!我给你算。不过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结果可能并不如你意。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师奶明白她的意思,“这世上恶有恶报的好事总是少见的。” 苏念星见她什么都懂,露出欣慰之色,“你明白就好。对别人再好都不如对自己好。你们离婚后,他就跟你没关系了。你对自己好点才是真的。” 师奶苦笑着不说话,苏念星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耳里,只好开始摇六爻金钱卦。 六卦扔完,她看着钱币陷入沉思,“咦?这卦怎么这么怪啊?” 街坊们也都被她的话吸引,“怎么个怪法?” 师奶也忘了哭,“怎么了?” 苏念星示意她伸出右手,看丈夫看的是右手。她看完后,有些恶心。 阿甘婆见她想吐的样子,“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她手一推,示意大家快点散开,“她喘不过气来了,大家让让。” 人群退开一些,苏念星摆了摆手,“不是着凉。”纯粹是被恶心的。 苏念星看着师奶,“你老公以前在乡下有过女人,你知道吗?” 师奶愣了愣,“啊?我不知道啊。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才二十。我才十八,我们认识十九年了。为了他,我流了六次产,现在生不出孩子,他怪我!” 苏念星见她又来了,忙打断她,“乡下那个女人给他生了孩子。” 师奶惊得腮帮上的眼泪都顾不上擦,“啊?!他有孩子。”她似是想到什么,铁青着脸,“怪不得他不让我生孩子呢。说什么条件差,生了不好养。原来是他早就有了孩子。” 街坊们纷纷骂这个男人贱,“他有孩子了,你可怎么办?年纪这么大了,还流那么多次产,身体也坏了。想生也生不出来了。怎么能这么干!太没良心了。” 其他食客也跟着骂。当然也有人觉得这师奶没脑子,“他让你流产你就流啊。你是猪脑子嘛。你还是当妈的呢,自己的孩子都不爱,你还好意思哭。” “你被男人抛弃纯粹是活该!” 师奶越听越伤心,抹着眼泪哭。 苏念星见大家骂得那么狠,示意他们闭嘴,“她情绪本来就不稳定,你们还骂她,万一她想不开怎么办?事已至此,还是好好劝她吧。女人也不是为了生孩子才活着。” 这个师奶不是因为生不了孩子才难过,她是因为丈夫背叛。 大家情绪慢慢稳定,苏念星叹气,“你误会他了。他没有跟孩子联系过。他的心里只有事业,哪有孩子的份。但是正因为他没有养孩子,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 街坊们面面相觑,都听糊涂了,“什么意思?他们离婚跟这个孩子有关系吗?” “是不是他想把孩子带回来。她不同意?” 师奶见大家怀疑自己,忙摆手,“没有。我都不知道他有孩子,怎么可能会不同意。” 苏念星摇头,“不是!乡下的孩子就是插足你们婚姻的二奶。” 街坊们全都傻眼了,这是乱l?好恶心!明叔将喝了一半的茶放到桌上,“这这这……” 香江人是个很讲孝道和伦理的城市,跟日本不同,对这种乱l的畸形爱恋很不喜欢,接受度几乎为零,尤其年纪大的人都开始生理不适,“怎么这么恶心!这孩子也被养歪了。故意的吧?” “肯定是故意的。谁能做出这种事。香江几百万人口,哪那么巧就遇上了。” “我觉得也是。” 师奶不明白这靓妹这么做的理由,“为什么呀?她明知道他是她老豆,她还故意勾引他。” 苏念星忍不住叹息,“因为她从小是野女,被村里同龄人看不起,几乎是被辱骂长大的,她的心理已经不健康了。后来她母亲还病死了。” 乡下民风保守,未婚生女绝对算得上丑闻。靓妹的日子可想而知。 “她不会真要跟他结婚吧?”师奶搓了搓胳膊,她突然觉得自己被老公欺骗已经不是很惨了。 苏念星摇头,“当然不是。她是为了报复你老公。等他们结婚时,她就会告诉大家,她是他的女儿。” 街坊们总算明白了,“这招够狠。当着那么多亲戚朋友的面老婆变女儿,肯定很丢脸,估计你老公能气吐血。” 师奶脑子终于回到现实。 明叔问师奶,“你要不要告诉你老公?” 师奶被他问住,那毕竟是认识十九年的老公,她还是有感情的,可是他背叛了她,还要跟她离婚。她要帮他吗? 师奶发呆片刻,最终还是离开了。 安叔看着她的样子,“哎,你们说师奶会告诉她老公吗?” “很难说啊。”明叔活了这么大年纪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有的人心怀仇恨,会想着报复,有的人心肠软,圣母心作祟,别人怎么打怎么虐都会原谅。这个师奶之前一直在哭,看起来跟老公感情很不错。 他搓了搓胳膊,“我还是接受不了乱l,怎么能这么干!报仇也不只是这一种办法啊。” 苏念星失笑,“不是乱l。” 众街坊惊呆了,“啊?你刚刚不是说……” 苏念星摊了摊手,“我只是说她老公在乡下生了个孩子,也说靓妹从小是野女被人看不起,可没有说靓妹是她老公的女儿啊?” 安叔都不可置信了,“可是你将两件事连在一起说,很难不让我们误会啊?”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很难不误会。 苏念星点头,“是啊。那个靓妹也是这么想的。师奶老公在乡下生的是个儿子。但是母亲怀孕被抛弃,打击很大,孩子生下来就病病殃殃。这个靓妹从小跟他一块长大,因为是野女,别的小朋友都看不起她,只有这个孩子愿意跟她当朋友。但是这孩子身体太差了,只活到十岁就没了,他死后,靓妹就一直想替小伙伴报仇。她故意冒充小伙伴的身份,就是为了恶心那个男人。” 明叔恍然,拍了下大腿,“哎!好可怜的孩子。” “一个贱男害了两个女人,还害了孩子。活该他有此羞辱。”安叔开始期待师奶别告诉她丈夫了。 “告诉也好。这靓妹用这招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自己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明叔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众人一听也有道理。师奶老公不知道靓妹是亲生女儿,可靓妹自己知道啊。传出去说她心理变态都是轻的。 明叔骂骂咧咧,“好可怜!这靓妹人品还不错都没有迁怒师奶。”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是啊,认识十九年,也就是说她老公还没分手,她就跟对方认识了,这算不算二奶?” “不算吧?在乡下又没结婚。” “这师奶粗心大意,连老公在乡下有个家都不知道。难怪被骗得这么惨。” …… 转眼报纸上就登了这责报导。 香江几乎全都炸了。香江人猎奇,却很恶心乱l事件。这个靓女的形为很不妥,许多人不太赞同她的作法,但是市民怜惜她年纪小,又从小被父亲抛弃,再加上也找不到她,也只能口头表示赞同,但是对贱男就没那么宽容了,跑到他的冰室扔臭鸡蛋。 师奶火速与丈夫离婚,撇清关系。 又过两日,事件迎来反转,靓女并不是贱男亲生女儿,但贱男的确抛妻弃子。 “哎呀妈呀,你们别去安华街,你看我这衣服,全是鸡蛋。”包租婆提着裙摆走进来,众人无不退后三步。她讪讪跑回家换衣服去了。 “这贱男可算出名了。以后谁还敢嫁给他。” “害人终害己。活该他有此报应。” 第137章 “莉莉, 给客人送东西的时候,要记得把杯把那头侧向客人,这样方便客人取用。” 罗素街冰室, 阿喜正在耐心教莉莉。 莉莉年纪小, 中学毕业没能考上大学, 就出来打工。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 许多事情都不会,都是阿喜手把手教她。 苏念星走进来, 阿喜立刻迎上来, “老板, 陈先生打电话过来约您吃午饭,想请您帮他算一卦。” “哪个陈先生?”苏念星每天接待那么多客人,不是所有人都记得名字。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62节 “就是隆盛集团的陈启飞, 你帮他算出古董。”阿喜提醒她。 苏念星恍然,“行。今天还有一卦没算,正好给他吧。” 她在这边查完店就回了百德新街,倒不是她不愿意在罗素街多待, 而是这家店太小。 回到冰室, 与街坊们闲聊几句, 不多时陈启飞的车过来接她。 街坊们趴在门口看,“哇, 豪车,不少钱吧?” “怎么也得要几百万。大师又遇到富豪啦。”明叔八卦个不停。 除了豪车, 就连迎接她的人都是西装革履,一看就是社会精英, 安叔觉得这人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阿珍凑过来, “之前来找老板算过卦。就是上次来了一伙人,你们也见过的。隆盛集团的陈启飞,他老豆继承陈家大部分遗产。” 明哥是过来人,最是懂男人心思,“他算过卦,还打扮成这样,该不会是想追大师吧?” 其他人跟着附和,“一定是,错不了。” 苏念星从后厨走出来,听到最后一句话,好奇问,“什么错不了?” 众街坊忙讪笑道,“这车错不了。” 苏念星让阿珍给铜锣湾警署送餐,“别忘了餐具,上次送就少了两副筷子。” 阿珍表示记下了。 因为许沛珊不会骑摩托车,也没有驾驶证,所以阿珍只能将冰室交给阿香婆照应,亲自去送餐。 “咦?今天怎么是你过来送餐?大师呢?她今天没空啊?”关淑惠好奇询问。 阿珍把老板要见顾客的事说了,“她要去吃大餐,怎么有空过来送餐呢。” 关淑惠一听立刻闪着八卦眼,“什么大餐?男的女的?” “男的。是个靓仔。知道隆盛集团?”阿珍得意地问。 关淑惠狂点头,当然知道。 “总经理陈启飞约我们老板吃饭。前几天他来找我们老板算卦,帮他算出传家宝的位置。她可能是来感谢我们老板的。他还很有风度呢。兴许在追我们老板。”阿珍将所有外卖全部拿出来,确定好数目让关淑惠签字。 关淑惠唰唰签完名字,却不放阿珍离开,“你刚刚说他在追你们老板?真的假的?” 梁sir有情敌了?这个必须得问清楚。 阿珍点点头,“应该是吧。他开着豪车来接我们老板,很绅士,给老板开车门,打扮得光鲜亮丽。之前他来找我们老板算卦,可不是这样。” 阿珍说完,就想拿着空箱子离开,关淑惠却猛地攥住她胳膊,冲她讨好一笑,“阿珍?” 阿珍见她突然这么客气,有点不习惯,“什么事啊?” 关淑惠搂着她肩膀将她往怀里带,“阿珍?你觉得梁sir和大师配不配?” 阿珍下意识点头,“很配啊。但是我做不了主啊。这是他们的事。” 关淑惠从兜里掏出两百钞票塞给她,“这是钱,以后你老板有什么苗头或者有人追她,你就打电话告诉我。” 阿珍惊讶张了张嘴,“这不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不是也希望大师跟梁sir在一起吗?那个陈启飞好是好,但他是个花花公子啊,有那么多花边新闻,他对大师不是认真的。可是我们梁sir不一样啊。他感情专一,会做家务,会做菜,对下属还好。大师放弃这么好的男人,你不觉得可惜吗?”关淑惠不愧是警察,循循善诱的手段信手拈来。 阿珍蠢蠢欲动,捏着钱,“我这是在做好事?” “是啊。收起来吧。”关淑惠点头。 阿珍刚要把钱收进兜里,可是她脑海突然想起老板那张脸。虽然老板平时很和气,但是生起气来也是很吓人的。尤其不喜欢别人打探她的隐私,万一老板知道她把她的行踪告诉别人,那老板还会不会信任她?比起这点好处费,她的店长宝座才是最重要的。阿珍忙把钱塞给关淑惠手里,“不行啊!我不敢!老板会杀了我的。” 生怕关淑惠再劝她,她抵抗不住金钱的诱惑,拎起箱子扭头就跑,跑得太快差点撞到梁督察身上。 关淑惠刚准备追,一转身发现梁督察走过来,忙把钱揣回兜里。 “你们聊什么呢?她为什么说老板会杀了她?”梁督察眼睛扫向关淑惠。 关淑惠半点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全说了,说完又怕梁sir生气,她忙为自己辩解,“梁sir,我也是为你好。大师长得那么靓,来香江以后就没怎么出去逛过,香江好吃的好玩的,她都没见过,那个陈启飞花花公子,这种人最懂女人心,他要是把大师勾走,怎么办?” 其他组员见这边不对劲,忙放下手头的事情走过来,梁督察示意她跟他进办公室。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你让阿珍背叛阿星,阿星知道真相该有多难过。你刚刚也说了,她来香江没多久,在这边没有归属感,如果连她信任的下属都背叛她,你说她还能相信谁?”梁督察一针见血。 关淑惠被问住,这是她没想到的。 “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梁督察也不忍心责备她。 关淑惠乖乖认错,“梁sir,我错了。” 梁督察示意她出去。 关淑惠手握住门把,又回头提醒他,“梁sir,阿珍说那个陈启飞在追大师。” 梁督察颔首。关淑惠开门出去。 苏神算冰室最忙的时候,食客几乎人山人海,阿珍忙得脚不沾地,“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 往常也没见这么多人啊,难不成老板在报纸上打广告了?她怎么没见过报导。 明叔刚刚问过几位陌生面孔,冲她解释,“电视台新出的旅游节目,你们这冰室已经入选铜锣湾地标景点啦。没来这边吃过小笼包就等于没来过铜锣湾。” 阿珍还真不知道,“怪不得这么多游客呢。” 许沛珊比阿喜能干多了,但是一下子应付这么多客人,也很吃力。 “老板!我要一份小笼包!” “我要叉烧饭!” “我要一份打烂!” 阿珍晕头转向,既要收银又要帮忙送餐,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梁督察走进店里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想跟人拼桌找个座位都找不到。 他撸起袖子,接过阿珍手里的饭,“我来吧!” 阿珍愣了一下,手里的东西被接过,她下意识回答,“5号桌。” 等对方走了,她才反应过来她居然让梁督察送餐了。 “老板,点餐!”阿珍顾不上震惊,忙回头应了一声。 有梁督察帮忙,冰室倒是忙得过来。 等高峰期过去,阿香婆揉着老腰出来,将梁督察点的餐送过来,“你们重案组今天又没有案子?” 梁督察颔首,“对!” “天下太平,挺好的。”阿香婆坐到他对面。 梁督察问她,“雯雯怎么样?” 之前在荔枝窝的时候,苏念星跟他提起过雯雯的事情。 阿香婆笑了笑,“她妈妈身体已经恢复了。” 阿珍端着饭坐到旁边,顺嘴问一句,“阿香婆,你周六休息?、,是不是要搬家啊?” 阿香婆点头,“对!我房子到期了,想搬到雯雯的屋里,这样离她近些。雯雯周末的时候,也能到我那边玩。” “你要不要搬家公司的电话?上次给我搬家的靓仔很不错。” 阿香婆问完价钱直砸嘴,“太贵了。” 梁督察接话,“不如我送你吧。正好我那天有空。” 阿香婆迟疑,“这多不好意思。” “没事。”梁督察摆摆手,“你就当我想做好人好事。” 阿香婆想了想还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吃完饭,梁督察也没有急着离开。街坊们看电视剧,他也在旁边看,阿珍觉得不太对劲,与阿香婆咬耳朵,“他是不是在等人啊?” 阿香婆看了眼外面,“阿星怎么还没回来啊?午饭就出去了,好几个小时了吧?” 阿珍愣了下,是哦,吃个饭而已,要这么长时间吗?还是说真的被她说中了,陈启飞在追老板,而老板答应跟他约会了?她忍不住开始同情梁sir。 当苏念星的身影出现在冰室,阿香婆第一时间迎上去,小声问,“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梁sir从五点多就过来冰室帮忙,一直等到现在。” 苏念星疑惑,走过去,坐到他对面,“找我有事?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 梁督察笑道,“我是来问你什么时候去西贡买房?你贷款办得怎么样了?” 苏念星手里拿着文件,“我下午就是去办这事的。排了好久的队才办成。明天你有空吗?我们去签约?” 梁督察颔首,“好啊。” 他打量她神色,“你一下午都在银行?” 提起这事,苏念星就一肚子气,“本来都快排到我了,来了个大客户,银行经理去接待他了,底层职员没资格签字,害我等了好久。” 梁督察状似不在意问,“听说陈启飞找你算卦?” 苏念星点头,“是啊,之前我帮他算出传家宝,他今天又让我帮他算公司什么时候能上市。” 阿珍不知何时凑过来,“老板,他没追你吗?” 苏念星点头,“他确实送了鲜花给我,还说他想有个家。我又不是开婚姻介绍所的,我也不是媒婆,所以就装傻充愣喽。他毕竟是我的顾客,也不好拒绝得太直白。” 阿珍恨铁不成钢,“老板,陈启飞很有钱的,长得也好,青年才俊啊。你居然婉拒他?你怎么想的?” 苏念星笑她天真,“像他那种花花公子都是玩玩的,你相信他的真心还不如相信我明天能成为香江首富呢。” 阿香婆也觉得苏念星想得对,“找男人一定要找真心疼你的。女人不能低嫁,也别高攀,要不然你以后都得仰人鼻息过日子,没有一点自主权。” 阿香婆侧头看向梁督察,戏谑地问,“是吧?梁sir?” 老人家的眼神透着对世事的豁达,梁督察脸色爆红,得亏这是晚上,灯光照下来,晃眼睛,看得不怎么明显。 苏念星嚷嚷着肚子饿,“我要吃一份排骨饭。饿死了。” 阿香婆立刻去后厨准备,顺便把阿珍拽走了。 苏念星问梁督察,“你明天什么时候有空?是不是还要请假?” “对。我请两个小时的假,应该够了。” 苏念星点头答应,将文件放回抽屉里。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63节 等饭菜端上桌,梁督察看她吃得这么香甜,双手交握在一起,欲言又止,好半天才他才用温柔的嗓音叫了她的名字,“阿星?” 苏念星抬头,“怎么了?” “我……”梁督察对上她清凌凌又懵懂无知的眼神,突然就哑了口,憋了半天的话重新咽回肚子里,好半天他才摇头,“没事。我先回去了。” 苏念星点点头,目送他离去。 翌日,苏念星和梁督察一起去西贡售楼处,折腾半个月才终于把两套房子拿下。 苏念星在警署买了一套687尺的房子,在西贡买了一栋580尺的商铺,把身上的钱花得七七八八。 梁督察这边的进展比她还顺利,也不知他是找朋友借的,还是找家人支援,买的两套房子户型都很大。 从西贡购房处出来,苏念星肚子饿了,梁督察示意先找个地方吃饭再回去。 两人刚准备回停车场,何先生的秘书找过来,老板想见她。 苏念星以为何先生还有别的事情找自己,只好先见他。不过她也不能让梁督察等她,于是就问,“我可以带朋友一块去吗?” 秘书看了眼梁督察,“当然可以。请!” 秘书做了个请的手势,苏念星顺着他指的方向,是辆豪车,何先生并不在里面,于是就道,“我们开自己的车吧。” 秘书也没有在意,报了地址就先行离开了。 到了酒店包厢,何先生及几位富豪已经点好了餐,似乎正在商谈事情。保镖和服务员都在外面。 看到两人进来,何先生看向梁督察,点了点头,“今天什么风,把梁督察吹来了?” 其他富豪也看过来,苏念星挑眉,这些人居然认识梁督察?难不成他们也犯过案子? 梁督察冲他们逐一打招呼,随后从善如流道,“我和苏小姐是朋友,陪苏小姐一起过来。” 众富豪恍然,也就没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何先生邀请两人落座。 酒足饭饱后,何先生才把自己邀请她的用意说了,“这次多亏了苏大师帮我们算卦,房子才能卖得这么顺利。我们几个商量想请你担任公司顾问,只为我们一家公司工作。” 苏念星蹙眉,“只给你们一家公司工作?我自己还开着冰室给人算卦。” “我的意思是那个冰室照开不误,但是给其他人算卦就算了。”何先生眼含笑意,看起来像一尊弥勒佛,但是说的话却带着斩钉截铁,不容人拒绝的霸气,“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白白损失。你算一卦是一万,一年是365天,我全包了,再额外给你补偿,每年给你1200万,你看怎么样?” 比起郭昌盛给的五百万,何先生显然大气多了,直接1200万。而且他不是天天让她算卦,他是只让她给他算。 要搁以前这么好的事,苏念星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可是不行,她不止有冰室算卦,她还有荔枝窝的股份呢。那才是大头。而且郭云起那么豪气就给了她2%的股份,只要求她帮忙盯着荔枝窝的项目,她不能光拿钱不办事啊。 苏念星先给何先生倒了杯酒,“何先生,多谢你看得起我。请恕我不能答应。倒不是说我清高,而是我自己有公司,我们都是生意人,肯定以自己利益为先。” 何先生疑惑,“公司?两家冰室也能开公司了?” “不是冰室,是荔枝窝,你们应该听过郭云起吧?他把公司股份送了2%给我。我是这公司的顾问。”苏念星摊了摊手,“对不住各位。” 众人恍然。 陈光耀经她一提醒也想起来了,“我记得郭云起,香江一头黑马。凭借一张地契直接杀进富豪榜。你帮他找到的地契。不错!” 这几位近几年的重心是进军房地产,与荔枝窝这种旅游项目八竿子打不着,自然也不会看不起郭云起或是对他有什么意见。 大家对苏念星的选择也都表示理解,给他们打工固然好,但是自己公司肯定不能不管。 何先生几个聚在一起商量,苏念星和梁督察咬耳朵,“我算是知道那些大师为什么喜欢给富豪打工了。” 耳边传来麻麻的痒意,梁督察失笑,“你已经是有钱人了。” 苏念星没有真正拿到大钱,她暂时还没有身为有钱人的觉悟,依旧把自己当成打工人。 几位很快商量好了,“那我们就退而求其次,房地产这个行业,除了荔枝窝,你只能给我们一家当顾问。一年给你五百万顾问费。” 这个要求可以说很合理,苏念星朝他们敬酒,“我答应了。” 众人推杯换盏,每个人都心想事成。 第138章 罗素街冰室, 苏念星进店巡视,观察人流量,顺便查看账目。 阿喜每天都会盘点, 由于他文化水平不高, 记账有点潦草。苏念星思忖着出钱让他和阿珍一起上夜校补补课。 就在这时, 莉莉期期艾艾走过来, “老板,我想咨询你一件事。” 苏念星抬头看着她, “你说。” 莉莉是从乡下来的, 皮肤有点黑, 做事比较勤快,人也很单纯,性格害羞腼腆。不过经过这几天的锻炼, 她倒也能应付客人。苏念星还是很喜欢她的。 莉莉有些紧张,微黑的皮肤涨得通红,一直蔓延到脖子,苏念星没有催促她, 静静等她开口。许是她的目光给了她力量, 她奇迹般不紧张了, “是这样的。我认识一位师奶,孩子三岁就走丢了, 找了十四年,一直在找, 但是一直没找到。她老公让她再生个孩子,她坚持要找, 两人总吵架,她老公就跟她离婚了。你算卦这么灵, 我就想问问你能不能帮她算出孩子的下落?” 苏念星恍然,原来是这事儿。她看着莉莉,“你跟她什么关系?” “没有血缘关系,她以前是我的班主任,对我特别好,我家里很穷,小时候经常饿肚子上学,她有一回听到我肚子叫,带我回家吃饭。”莉莉进城打工,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帮老师找到人,可是她连照片都没有,无异于大海捞针。 苏念星没想到莉莉小时候过得这么苦,香江是个贫富差距很大的城市,她同情地看了莉莉一眼,“那你让她过来。我可以帮她算,至于能不能找到,我没办法保证。你也说了孩子丢了那么多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那你能不能别告诉她,你是算命大师。这卦金由我来付。我暂时没有那么多钱,可以每个月从工资里扣两千吗?”莉莉也知道自己这要求有点不合理,可是老师的情况真的很不好,她把怕自己凑够钱,老师撑不住了。她可怜巴巴看着苏念星,眼里有乞求,也有渴望。 苏念星对自己的员工向来大方,莉莉不想让老师失望,所以才不告诉对方,说明她心地很不错,她点头答应,“可以。” 莉莉喜得眉开眼笑,“明天我正好休息,回乡下把她带过来。” 阿喜听了全场,眼里闪过惊讶,“一万多块钱呢。你真的要给她付?” “她小时候让我吃饱饭,我报答她也是应该的。”莉莉毫不犹豫。 阿喜诧异看了她两眼,“你倒是个知恩图报的。” 苏念星扫了眼阿喜,重新将目光投向莉莉,“就算找到,可能情况未必如她所愿。那孩子已经长大了,会不会认她很难说。” 如果对方的养父母有钱,恐怕会恨亲生父母找上门。这种事情很难说的。 莉莉明白,“丢了十四年,感情生疏很正常。我想替老师了结一桩心事,她这些年因为找孩子失去太多。” 苏念星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重新翻看账目。 翌日下午三点,冰室人流量最少的时候,莉莉扶着一位师奶进来,她似乎身体不怎么好,从乡下坐两个小时的车,颠簸得厉害,脸色苍白。 莉莉进来后先向苏念星解释,“老师低血糖,不能饿肚子。刚刚心一直慌。” 先给她拿了份吃小笼包,又点了份粥,等她填饱肚子,才让苏念星给她算卦。 明明都是四五十岁,上次那个秦老师可比她年轻多了。 苏念星叹了口气,希望她能帮她找到孩子吧? 莉莉站在老师旁边,示意苏念星可以算了。 苏念星这次没有摇六爻金钱卦,而是直接看手相。 莉莉怕老师看穿,于是小声解释,“老师,这是我们老板,她在跟你握手呢。” 师奶反应慢了半拍,向苏念星打招呼,“你好啊。我姓周,是莉莉的小学班主任。莉莉很乖的,做事也勤快,多谢你聘用她。她一个人在城里,我不放心,就想进城看看,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莉莉见老板光顾着看手相,没空理会,于是岔开话题问老师想吃点什么? “我们冰室有许多种碟头饭,特别好吃。我请你吃啊。”莉莉拿菜单给她,示意她从中挑选。 “你这孩子,我刚吃完小笼包和粥,哪还有肚子。”师奶嗔道,她看向苏念星,心想:这人怎么不回答呢?看起来不像目中无人的啊? 莉莉与师奶东拉西扯好一会儿,苏念星才收回手,重新看向对方。 莉莉眼巴巴看着她,等她结果。如果能够算出来,老板会给她反应。 苏念星眼里含着笑意,冲她点了点头。 莉莉脸上立刻浮现一丝欣喜之色,握住师奶的手,“老师,我们老板算出你女儿下落了。” 师奶怔住,呆呆看着她,显然没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直到莉莉又重复一次,师奶才扭头看向苏念星,双眼激动地盯着她,“真的吗?你真的知道我女儿的下落?” 苏念星点头,反问她,“你女儿今年是不是17岁?” 师奶点头如捣蒜,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焦急点头,“是是是,佳佳今年是17岁。六月八号生的。那天她生日,我带她到店里给她买蛋糕,转身的功夫,她就不见了。” 提起往事,师奶还历历在目,由于一场疏忽,她失去了女儿,家庭破碎。她至今不能原谅自己。 苏念星看向莉莉,“你不是你父母亲生的,你知道吗?” 莉莉不明白大师为什么突然问自己,她愣了愣,随即点头,“知道啊。我一直都知道。我是父母从垃圾堆里捡到的。” 阿喜不知何时凑过来,看看莉莉,又看看师奶,将两人仔细打量一遍,“你不会就是她的女儿吧?” 莉莉怔住,师奶猛地侧头看向莉莉,眼里的光瞬间迸射出耀眼的光芒,惊喜之情溢于言表,“真的?” 莉莉有一瞬间的惊喜,但是这惊喜很快又消失,“这怎么可能。我今年18,十月十八生的。根本不是17,差了一年呢。” 师奶眼里的光瞬间熄灭,谁知苏念星下一句话却让她呆愣当场。 “阿喜说得没错,你确实是她的女儿。你并不是真的18岁,而是你父母故意虚报了年龄,就是怕你父母找过来。”苏念星扔下一颗炸弹,震得众人所有人呆若木鸡。 谁能想到阿喜一句戏言居然是真的。阿喜双手捂住自己的嘴,他居然猜中了。 莉莉眼里有不可置信,也有彷徨,只有师奶的脸上写满大大的欣喜,她颤抖的双手紧紧握着莉莉的肩膀,“真的吗?莉莉真的是我女儿?怪不得我觉得莉莉有佳佳的气息,原来真是我的女儿。我真该死,我居然认不出我自己的女儿。” 周老师教的是小学,莉莉上小学时已经七岁了。三岁与七岁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莉莉,你是我女儿。”周老师抱着莉莉又哭又笑,“你不是一直想当我女儿吗?我们是亲母女。” 莉莉被周老师的欣喜神情弄得不知所措,她先是安抚周老师,又回头看向苏念星,“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父母会谎报我年龄?” 苏念星直视她眼睛,“你猜不出吗?其实你只要抛开他们是你亲生父母的事实,你就可以想到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养女儿可以收获高回报了。 不用自己生,给口饭吃就行,又因为是养女,对他们死心塌地。不用供她上大学,等她年满18,就能出去打工挣钱改善家庭生活。这就是穷人为什么要拼命生孩子。因为成本是真的低。 莉莉只是学习不好,并不代表她是傻子,更何况这十几年的家庭生活,让她明白她与姐弟是不一样的。养女就是养女。永远不可能是亲生女儿。 周老师握住莉莉的手,给她无声安慰,看向苏念星,“莉莉是他们抱走的,对不对?根本不是从垃圾桶里捡到的。” 她当时把附近都找遍了,还去警署报过案,没有人见到孩子。 苏念星颔首,“对!” “我要告他们!”周老师一想到自己这么多的辛酸是他们造成的,她就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她紧紧握住莉莉的手,“是他们害你没有亲生父母疼爱。他们养你不是善心,是想从你身上得到回报。你不要心软。你想想你小时候遭受的虐待。他们根本不是人。”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64节 莉莉已经控制不住落泪,她该哭的,毕竟她找到了自己的妈妈。 这么多年寄人篱下,她真的好辛苦。这就是为什么她那么喜欢去周老师家。因为周老师有妈妈的感觉。 母女俩抱在一起痛哭,周老师解决完一桩心事,心情舒畅,人也开朗许多,就连脸上的皱纹也都跟着舒展。 她握住莉莉的手,“走!我们去找你父亲。他是律师,他一定能打赢关司。” 莉莉有些局促,张嘴想说什么,周老师却拍拍她的手,“这事你别管了。如果不打官司,他们以后都会道德绑架你,让你养老送终。这可不行。我的女儿绝不能被他们这么欺辱。” 刚刚柔弱到走路都要人扶的周老师,现在却像是批着皮甲的战士威风凛凛。 莉莉回头看了眼苏念星,很快被师奶拽走了。 阿喜啧啧感叹,“为母则刚啊。瞬间腰不疼,腿不酸了。” 苏念星笑起来,“她是真的很爱她女儿。希望她能打赢关司。” “肯定能。他们没有合法收养手续,莉莉也不是孤儿,他们属于拐卖儿童,要坐牢的。” 苏念星点点头,扭头就回了百德新街,下午郭云起过来找她,约她到餐厅吃饭。 苏念星想问他现在公司进展,负责人是谁。还没等她问出口,郭云起先丢下一颗炸1弹,“我马上要结婚了。” 苏念星瞪圆眼睛,“啊?这么突然!” “也不是很突然。这是我与郑氏合作的其中一个步骤。”郭云起说话声音平平淡淡,好像他说的话与自己无关。 苏念星懂了,商业联姻。这的确是最稳固的合作方式。而且郭云起迟早要再婚,毕竟他有这么多钱,却后继无人,肯定想生个后代继承家产。 “结婚后,会由我妻子掌管公司,我想让你帮我算一卦。对方能不能经营好公司?” 香江报纸很喜欢看豪门恩怨,苏念星之前拿到股份后,特地找了郑氏的报导。 郑益民有四房太太,儿子有三个,女儿有四个,孙子孙女更是一大堆。她也没有细数,大概二十几个吧。 苏念星只记得几个喜欢出风头,经常上八卦杂志的孙女,她好奇问,“你想娶的是?” “郑益民的孙女,郑三小姐郑菡宁,今年二十九岁。她的条件很好,在国外留过学,能力不输她几个哥哥,因为郑益民重男轻女,所以在公司一直默默无闻。我跟她联姻也是看中她的个人能力。找个名媛当老婆,也只是多个败家产的人,还不如找个有能力的人。”郭云起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里,对于经商,他一窍不通,就只能将公司交给信任的人管理。 “郑益民会转3%股份给她,只要她生下我的孩子,我会转5%股份给她。” 苏念星听着直咂舌,原来香江的豪门联姻把一切都算得明明白白,跟她上辈子的富豪圈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大家保护的是婚前财产。估计他们也签了婚前协议,要不然也不会特地提及转让股份了。 苏念星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按照他的要求给他扔了六爻金钱卦,再加上看手相。 看完后,苏念星松了口气,“她确实是个管理人才,做事大胆直率,是个冒进的人,但是她父亲不是,你在公司决策方面可以多支持她一些。至于你们俩的婚姻生活相敬如宾。你之前身体底子亏了,一定要注意保养身体。孩子会有的。” 如果郭云起没有地契这个契机,这两人可以说是两个世界的人,永远不可能凑到一块。没有共同语言,再加上婚前也没感情基础,婚后能够相敬如宾已经不错了。甜蜜恩爱有点勉强。 郭云起松了口气,“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我很满足。” 他给她递了一份请帖,日期是三日后,“公司刚成立,不可一日无主,婚礼准备得匆忙些。” 苏念星点点头,“我会去的。” 郭云起又递给他一份,“这份请帖请你转交给梁督察。我之前不知道他们警局有规定,不能随便收别人的礼,给他带来麻烦,真的很抱歉。” 苏念星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赠送股份的事吧?” 郭云起点点头,面容多了点窘迫,“之前廉政公署的人找我调查,我才知道他们警署有规定。我没给他带来麻烦吧?” 苏念星摇头,“只是照例询问,没什么麻烦。廉政公署不会冤枉好警察的。” 郭云起松了口气,从公文包里找出文件,“没有他,我根本就出不了荔枝窝,你们都是我的恩人。我真的很想报答他。可是我也不能害他丢了工作。他升到高级督察也不容易。” 苏念星之前也为梁督察可惜过,但是行有行规,她也不好说什么,“其实他很高兴能救你。也不介意拿不到这股份。你给警局捐了几辆车,他也受益了。他很感激你,你真的不用放在心上。” 郭云起轻轻一笑,坐直身体将文件推到她面前,“这股份给你吧?等他什么时候退休了或是不当警察了,你再转给他。” 苏念星惊得目瞪口呆,还能这么操作?“这不合适吧?你可以等他退休或是不当警察再转给他啊。” 郭云起已经不年轻的脸上多了几分沧桑,人们都说财富是男人最好的春1药,但是再好的春1药也不能让男人返老还童,他苦笑,“我怕我等不到他退休。” 苏念星之前给他算过卦,他确实是十年后死的,虽然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但是现在他有钱了,常做身体检查,说不定可以多活几年。她刚想劝他放宽心,他却先一步开口,“我怕时间长了,我就忘了他的救命之恩,你人品这么好,帮他保管吧。” 苏念星张嘴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有些不自在,“我……我其实人品没那么好。” 如果她是梁督察,为了这2%的股份,她肯定就把警察的工作给辞了。 郭云起被她逗笑,“但是你很讲义气。比许多人都强。” 苏念星将文件推回去,“虽然你夸了我,但我还是得先问他,我不能私自帮他做决定。” 郭云起一脸正色,“还是别告诉他了。万一被廉政公署的人知道,还以为我贿赂他呢。将来随你的意愿,你愿意给他,你就给。不愿意,它就是你的。” 苏念星对上他坦然自若的目光,苦笑,“你这是考验我呢?万一我真的不给他,你怎么办?” 郭云起摇了摇头,“给你也是一样的。我找不到可以信赖的人。你知道的,我在跟郭昌盛斗,但是我不确定能斗赢他。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给你们,至少我没有留下遗憾。” 苏念星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来,思忖片刻郑重向他保证,“我会给他的。”顿了顿她又补充,“你也别妄自菲薄,至少你比郭昌盛年轻,再加上有郑家帮忙,你未来可期。” 郭云起松了口气,朝她举杯,“三日后,别忘了带梁督察过来喝喜酒。” “好!” 第139章 “梁sir?”苏念星播通电话, 把郭云起再婚的事说了。 梁督察半点不意外,苏念星明白了,看样子合约内容, 他早先就已经知道。 “你有空吗?他邀请我们一起出席。” 梁督察爽快答应, “好啊。” 三日后, 郭云起婚宴, 郑益民把自己的生意伙伴都请来了,全都是香江有头有脸的人物。 苏念星特地买了身礼服, 梁督察过来接她。 走进场地, 不少人的视线都朝这边看过来。 苏念星与梁督察咬耳朵, “外面有许多狗仔,肯定拍了不少照片。” 梁督察见她嘴角含着笑,就猜到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于是也跟着笑起来,“这样你名气又增添不少。说不定又有别的富豪找你算卦。” 苏念星俏皮一笑,“还是你懂我。” 虽然房地产不能算,但苏念星还可以算别的行业啊。甚至是生老病死, 婚姻等等。 梁督察带着她与郭云起打招呼。 郭云起刚进这个圈子就认识许多人, 替她介绍。 这些人听到苏念星的名字, 与她寒暄,“以后有机会一定找你算卦。” 苏念星给每人都送了一张名片。 郭云起被司仪叫走, 梁督察腰间的bb机响了,他到酒店前台借电话。苏念星一直跟人寒暄, 有些口渴,拿了杯果汁坐到休息区休息。 隔壁桌有名媛嘲讽郑菡宁, “名校毕业又怎样,出国留学又怎样, 到最后不还是要嫁给一个土大款。” 郭云起确实是土大款,没文化,长得不帅,年纪还大,这些名媛想嫁给高富帅,自然看不上郭云起。 其余几位名媛也跟着嘲讽,“谁说不是呢。之前还清高,拒绝我哥追求。最后却嫁给这么个玩意儿。真是笑死人了。” “我们圈子谁不在笑话她!” 苏念星听不下去了,来参加别人的婚宴还嘲讽新娘子,这个郑六小姐脑子有病吧?她转身刚要反驳,却有人比她快了一步打断她们,“我郭某人确实是个没见识的土大款。至少我愿意让老婆掌管公司大权,你们老公愿意让你们插手公司吗?不还是把你们当金丝雀一样养着?” “你身为大男人怎么能偷听女人讲话?” “你们说话这么大声,我还以为你们是故意跟我讲话呢。” “怎么了?”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不少人。 “他欺负我们!”女人娇嗔向母亲撒娇。 这些名媛倒打一耙,苏念星被气笑了,指了指角落里的摄像头,“你们要不要看看监控?” 几位名媛脸色瞬间唰白,郭云起看似温和,却是有脾气的,示意保安将人请出去,“既然你们不尊重婚礼,那我就不必勉强你们参加了。” 郑六小姐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无视过,冲父亲求助,“爹地,他无礼!” 郑三小姐结婚,其他房的人也来了,郑六小姐的父亲是郑益民的三儿子郑世康,他瞪了女儿一眼,上前打圆场,“云起,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别闹得这么僵。雪芸到底是你妻妹,不看僧面看佛面。让雪芸给她姐姐道歉吧?” 要是别的豪门婚宴,可能主人会为了面子糊弄,但郭云起不一样,他没有接受过训练,态度就有些任性妄为,“不必了。如果随便一个人都能替代你们郑家打我的脸,我会怀疑你们郑家根本没有诚意跟我合作。既然菡宁选择跟我结婚,她以后的身份是郭家大少奶奶,应该以郭家脸面为先,而不是以郑氏脸面为要。”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个晚辈下面子,郑世康脸色铁青,心里暗骂:他不讲情面。 郑家就是斗得再狠,也不会当着外人的面闹笑话。郑世康示意夫人将女儿带下去。另外几个名媛都是跟着郑六小姐过来的,原本是想钓个金龟婿,没想到婚宴还没开始,她们就被请出去,灰溜溜走了。 郑世康看了郭云起一眼,与其他人寒暄去了,苏念星看到他目光凶狠,不是善茬,有些担心,“他会不会给你添惹事?” 郭云起摇头,“不是!郑氏内部斗得很凶。菡宁是大房的,那是三房的,菡宁嫁给我,大房的力量又多了些,所以他们想在婚宴上闹点事。” 苏念星没想到豪门争斗手段居然这么low,“他们不该是讨好郑老先生吗?” 毕竟郑老先生才是做主的人。郑菡宁只能拿到郑氏荔枝窝3%的项目,比郭云起给她的股份还少呢。 郭云起不太懂豪门弯弯绕,所以也不太清楚,“我只想告诉他们,我也是有脾气的,并不是任他们妄为。” 苏念星朝他翘了个大拇指,“你做得对。太软不行,会被人欺负。” 婚宴开始,梁督察还没走进来,直到有位服务员告诉她,“警署有事,梁督察先走一步,让你不用等他。” 苏念星恍然,怪不得一直不见他踪影呢。这马上天都黑了,居然还要查案,真辛苦啊。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郭云起还介绍苏念星给郑菡宁认识。 郑菡宁长得并不是很漂亮,普普通通的长相,也很温柔,但是她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郑菡宁跟苏念星握手,顺便提醒她明天到公司开会,“第一次股东大会谈论接下来的重心。” 苏念星点头答应,“好。” 苏念星看她跟郭云起相处,平平淡淡,互相尊重,也挺好的。 参加完宴会,郭云起让司机送她回去。 苏念星迟疑,“那你呢?” “我坐菡宁的车,梁督察特地拜托我将你平安送回。”郭云起拍拍她肩膀,让她不必在意。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65节 苏念星恍然。 翌日,苏念星到新公司开会。 郑菡宁主持,郑世康作为郑氏股东参加会议。郭云起也来了。 “我的意思是把荔枝窝打造成旅游景点。 第一,我决定盖一栋度假酒店,这样可以承载更多客源。郑氏入股的60亿用于大楼建设。 第二,农家乐的规范。荔枝园面积很大,可以在园子里盖几栋草屋,通上电,游客既可以体验采摘乐趣,又能体会原生态的生活。当然原有的农家乐也不放弃,我们可以与村民们一起合作。他们承包我们的荔枝园,每年交租金。 第三,祖坟。这块就按照之前说的,采用拍卖的方式。价高者得。” 大方向没什么问题,郑世康这边也没有提出异议。 郭云起让苏念星给郑菡宁算一卦,再做决定。郑菡宁怔住,“行。” 郑世康嘲讽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有说什么。 苏念星给郑菡宁算了一卦,项目没遇到什么意外,这案子也就通过了。 开完会,苏念星先回了罗素街的冰室,莉莉照常过来上班。 苏念星有些惊讶,阿喜解释,“她亲妈担心她被那家人缠上,让她过来上班。但是她有点心不在焉的。所以我就让她到后厨帮忙。” 这是解释为什么他过来擦桌子,而莉莉在后厨。 苏念星站到柜台前收银,等食客渐渐走了,莉莉才有空坐下来。 “你没事吧?”苏念星见她眼圈通红,有些担忧。 莉莉摇了摇头,“我没事。我就是担心我妈,她身体不太好,万一跟他们吵起来晕倒,怎么办?” 苏念星拍拍她肩膀,“没事的,她现在浑身都是力量,你要是不让她发泄,很容易憋出病来的。她身体本身没有大毛病,就是多思多虑,外加自责,才成这样的。” 莉莉恍然,有些羞愧,“我没想到。” “也不能怪你。”苏念星看得出来莉莉很开心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她们之间是有感情基础的。她担心自己妈妈的身体也是人之常情。 安慰完莉莉,苏念星就回了百德新街的冰室。 明明已经过了高峰期,但是冰室坐满了街坊,似乎在讨论什么事情。 见她过来,阿珍立刻拿起手上的报纸,“老板,出大事了。” 苏念星以为今天的报纸是她参加郭云起的豪门婚宴,没想到却不是。 “叶胜天越狱了!” 阿珍扔下一颗炸1弹把苏念星震得好半天没有回神,“怎么会这样?他在牢里好好的,怎么会跑出来!” 她接过阿珍手里的报纸,一目十行看下去。 叶天撒谎肚子疼得受不了,让狱警把他压到当地医院接受治疗。到了医院后,叶胜天借着上厕所的机会,拿着两个偷的玻璃瓶打碎后当作武器冲出了医院(1)。 警方已经第一时间封锁街道,没想到叶胜天劫持了一位无辜路人,威胁警方,为了保护人质,警方只能任由对方逃之夭夭。 苏念星恍然,怪不得梁督察昨天参加晚宴还没开始就离席,原来是追捕逃犯去了。 “这些狱警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他逃了。”明叔直咂舌,“这下好了,这些开金店的又得胆战心惊了。好不容易才过几天安心日子。” “谁说不是呢。”安叔也是愁得不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抓到。” “难喽。除非他再出来犯案。可是并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得到消息提前蹲点。” 街坊们议论纷纷,苏念星也开始头疼。 就在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位靓女,一身名牌,手上戴着一颗大钻戒,看着就是有钱人。 苏念星原以为富婆会请她到私人包间算卦,没想到对方却直接了当开口,“我听说你算卦很灵,多少年前的人也能帮忙找到。我有一位中学同学,我跟他十几年没见面,我想找到他。” 这位靓女穿得这么好,苏念星怀疑她最在乎的人肯定不是这位同学,于是就问,“他叫什么名字?有没有亲人?” 靓女摇头,“中学时,他们家就搬走了。我这些年一直想找他。在报纸上发了寻人启示,可是一直没有人回应。我就来找你试试。” “你找他有什么事情?”苏念星好奇。 “中学的时候,我们在一个小摊看中一个碗,当时我的钱不够,他跟我一起合买。前年有个朋友到我家,我才知道那个碗是宋朝年间真品,价值几百万,我想找到他,把碗买下来。”靓女把事情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讲了。 也就是说这个同学与她既不是恋人,也不是亲人,就是普普通通的同学。关系不怎么亲近,算中的概率很低啊。 街坊凑过来。 明叔诧异看了她好几眼,“靓女,你很讲信用。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不找他,他也不知道。” “人在做,天在看。我父母信佛教,做好事,修来世。将来会有福报。所以我爹地妈咪的生意才能做得风生水起。” “好人有好报,人是该讲信用。”安叔大赞靓女是个好人。 靓女笑容很美,那是岁月静好留下的安逸,带着特有的安定与坦荡,“是啊。” 苏念星给靓女看面相,由于关系太远,她看不出有用信息,又扔了六爻金钱卦,只能算出对方还在世,似乎近日被什么事情烦扰。 靓女一听急了,“那他有没有危险?” 苏念星摇头,“倒是没有生命危险。” 测字的结果,相对多一些,“他的亲人似乎被病痛折磨。” 靓女有些不敢相信,“我记得他家里很有钱的,应该能治好吧。” 苏念星不太清楚,于是给她看手相。这位靓女命真的不错,父亲早年创业成功,生活越过越好,成为有钱人,选择移民国外。靓女知道碗是真品就一直想找到同学,时不时回来找人,可惜都一无所获。 画面一转,这次是个病房,一个陌生男人与师奶正在与医生说话。说了什么话,苏念星根本听不清楚,她只能看到医生白大卦上面的医院标识---圣保禄医院,离这儿就几条街。 圣保禄医院,住院部。 阿志和老婆小玉一左一右站在儿子病床前,小玉怜爱的眼神盯着儿子苍白的小脸,温柔地抚摸他的小手,却在看到手上的针眼时,她再也控制不住失声痛哭,却害怕儿子醒过来,她极力压抑着哭声。 阿志没比她好多少,他双眼含泪,死死咬住自己的手,直到手被咬出印子,他也不舍得松开。 好半天他终于崩不住,扭头出了病房,趴在门边墙上失声痛哭,又无力捶墙。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狠心带走他的儿子。他一辈子勤勤恳恳,没有做一丁点坏事,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有人抚摸他的背,是他老婆小玉,“阿志,我不想儿子死,你再想想办法吧。不如我们再回去借点钱吧。” 阿志擦擦眼泪,“哪还能借到钱呢?我父母把养老钱都拿出来了。亲戚朋友都借完了,这个手术要一百万呢。谁家有这么多钱呢。” 小玉趴在阿志肩膀痛哭,“可是乐乐还这么小,他还没有看看这世界呢。就这么走了。我真的舍不得。” 小玉脑海浮现早上刚接到的广告,她就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紧紧握住丈夫的手,“要不然我去借高利贷吧?不管怎么说,先把儿子的病治好啊。” 她已经失去理智,为了救儿子的命,让她死她都乐意,但阿志还有一丝理智,“不行!高利贷利滚利会把我们拖垮的。你和我都有老人要养,我们不能这么自私。” 夫妻俩绝望地趴在一起痛哭流涕。 “让乐乐走得安心点吧。我去给他买他最爱吃的巧克力。” “好”小玉擦了擦眼泪,又跟着补充,“他喜欢奥特曼,给他买一套吧。” “嗯”阿志垂头打算离开,却撞上一个人,抬头一看是个陌生女人,他也没有当回事,正打算绕过对方,却听对方喊他的名字,“边志?” 阿志微怔,抬头看着她,辨认好半天始终想不起对方是谁。 女人却认出了他,“我是阿倩啊,你不认得我了?” 小玉见两人似乎认识,擦擦眼泪也走过来,“你们认识?” 阿志完全没印象,阿倩也不指望他想起来,“中学时我们还是同桌呢。” 阿志经她一提醒也想起来了,“原来是你。你现在的样子跟以前完全不一样,我真的没认出来。女大十八变啊。” 阿倩摇头,“你倒是没怎么变。就是人瘦了些,你以前脸圆圆的,现在怎么瘦成骨架了?我听说你家里遇到点麻烦?” 阿志尴尬地点点头,“我儿子得了病。” 阿倩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阿志还忙着弥补儿子的遗憾,没空跟老同学闲聊,正打算离开,阿倩却先一步叫住他,把自己的来意一五一十说了,“如果你同意把剩下的一半所有权给我,我可以按照市价买下。去年的佳士得拍卖会,有个碗跟它一模一样,售价252万,今年涨了点,我出260万,一半是130万,你们同意吗?” 阿志惊得目瞪口呆,手突然被人握住,不用看他就知道是小玉,她双手颤抖,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乐乐有救了!阿志,乐乐有救了。” 阿志傻呆呆看着阿倩,显然不敢相信还有峰回路转的一天,他很想客气几句,但是儿子的病不等人,他眼眶突然就红了,就在阿倩等他答复时,他突然扭头就跑,“医生!医生!我有钱,你快给我儿子安排手术!” 小玉紧紧握住阿倩的手,“多谢你!多谢你!你救了我儿子的命。” 阿倩不知所措,但还是道,“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那碗?” “我们卖给你。”小玉忙不迭回答。 看着阿志在转让权上面签了字,阿倩签了支1票给他。解决完一桩心事,三人齐齐松了口气。 第140章 “来来来!大家快进来看看!这个冰室就是铜锣湾必到之地。苏神算冰室, 这家小笼包一绝,听说老板算卦特别灵。你们感兴趣的可以找她算一卦。” 午饭刚过,冰室内客人散得差不多了, 苏念星正打算小憩一会儿, 从外面走进来一伙人, 约莫有二十多个, 将不大的冰室挤得满满当当。 自打上了电视台的旅游节目,几乎每隔几天就要接待一批旅游团。这些人一看就是同一个公司的员工, 穿着统一制服, 年龄也都差不多。 阿珍上前接待, “你们是要小笼包,还是要奶茶?” 领头的靓妹手里拿着奶茶,她吸了一口, “我们在喜乐买了奶茶,你给我们每人上一屉小笼包吧。听说你家小笼包非常好吃。” 阿珍笑眯眯点头,“好!你们找位置坐吧。” 阿珍朝后面吩咐一声,靓妹喊住她, “对了, 你们老板在吗?听说她可以算卦。” “对!我们老板现在算卦一万零560。”阿珍露出八颗牙齿。 这些人立刻发出夸张的大叫。 “这也太贵了吧?我两个月工资啊, 还是算了吧。” “我也不算。这哪里是算命,分别是要我的命。” 靓妹看向其他人, “你们呢?都不算吗?好歹来一趟,不见识一下, 太可惜了。”她点了陈子鹏的名字,“你呢?算一卦吧。看看你什么时候能升职加薪?” 陈子鹏眼里闪过一丝嫉恨, 很快又消失不见,他摆了摆手, “helen姐,我们大家负担都重,比不得你升职加薪,人逢喜事精神爽。不如你自己算一卦吧,让我们也开开眼。” 这话立刻得到大家一致赞成,“是啊,helen姐,你来算一卦吧。看看你什么时候遇到白马王子?” “是啊,人生三大喜事:你升职加薪已经占到一样了,看看什么时候结婚吧?”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66节 helen姐见大家起哄,眼珠子转了转,“好啊,让我算一卦没问题!我要算就算跟别人不一样的。” 苏念星拿着工具坐过来,“你想算什么?” 众人围成一个圈,全都看着苏念星,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有本事。 helen姐盯着她,将手里的奶茶放到桌上,“我想让你帮我算算这里面都有什么配料?” 这话一出,她的同事们都觉得她过于刁钻,“这是商业机密,她又不是喜乐奶茶的老板,你让她算,她怎么可能算出来嘛。” 喜乐奶茶是台式奶茶,跟苏念星冰室卖的奶茶有许多相似的地方。比如同样加了水果。不过口味有些不同。喜乐奶茶的奶味更重些,当然价格也更贵些。 “是啊。helen姐,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helen姐摇头,“不是!我不是让她算秘方,我是让她算我的奶茶加了哪种水果?” 这奶茶外层是用彩色塑料纸遮盖,从外表根本看不出加了哪些水果。 苏念星看着helen姐,对方过于咄咄逼人的脸有几分灰暗,她眯了眯眼,掐指一算,“倒不是不能算。” 众人一听能算,惊讶张大嘴巴。 helen姐看着她,“你确定可以算得出来?” 苏念星颔首,“不信的话,待会儿你可以亲自验证。” helen姐来了兴致,“行!这是你自己接的卦。要是算不出来,你可不能收钱。”她指着价格表上的几个大写“不灵不收钱”。 苏念星的笑容透着从容与笃定,“自然!” 她摊了摊手,“你确定你要花这么多钱算这么小的问题?” helen姐的同事纷纷劝她,“算别的吧。她就算能算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helen姐却摊了摊手,“可是我没什么好算的。如果算男朋友,她说明年遇到,难道我要明年才来找她验证真相吗?你们难道不想知道她算卦灵不灵吗?” 同事们面面相觑,好像有道理啊。 苏念星明白了,这位靓妹压根不相信她会算命,她也不再浪费口舌,“请支付卦金吧?” helen姐爽快付钱,将奶茶放到桌上,一只手盖住吸管部位,不让她看到里面,“你算吧!” 苏念星示意对方伸出一只手,“我给你看手相。” helen姐将左手伸到她面前,任由对方施为。 苏念星收回手时,立刻回答,“这奶茶里加的是椰果和芒果。” 众人纷纷向helen姐求证,“她算得对吗?” helen姐眼里闪过诧异,随即点了点头,“对!” 这也太厉害了!居然两个都中。她打量一眼奶茶,因为奶茶是浑浊状态,从杯底也看不清里面加了什么东西,糊成一团。她是怎么看出里面有椰果和芒果的? 她刚要鼓掌称赞,谁知苏念星话峰一转,“不过这里面还加了一样东西。” helen姐眉峰紧拧,没有啊,这里面只有两样水果。难不成她把奶茶也算在内了? 苏念星指了指奶茶,“这里面还加了迷1奸1水。” 这话一出,helen姐猛地站起来,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纷纷看向手里的奶茶,“不会吧?大师这可不能乱说。我们这奶茶是刚刚才买没多久。” “是啊。就在前面那条街买的。你家与喜乐奶茶是竞争关系,但也不能瞎说。” 苏念星见大家不信,摊了摊手,“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将它拿去化验。我不会验你们。” 谁会为了验证一杯奶茶有没有加料,就去化验呢?那得花多少冤枉钱啊。大家都觉得这大师分明是故意逗弄他们,谁知helen姐却是个计较的,或者说她钱多,不怕花钱。她颔首,“行!我让人化验。如果你算错了,那卦金得退给我。” 众人一听明白了,她是想让苏念星失灵,这样她就有充足理由拿回一万多卦金。比起化验那点钱,显然卦金更多。 helen姐并没有找化验所,她直接选择报警,让警察帮忙化验。 众人:“……” 好吧,这样免费,不花钱。 陈子鹏迟疑上前,“helen姐,我们无凭无据报警,阿sir会立案调查吗?万一里面没有迷1奸1水,我们属于报假警,要受处罚的。” helen姐自信满满,“没事。如果不能立案,我再找化验所也不迟。” helen姐运气很好,来的是重案a组的人。 大林一听苏念星算出这奶茶里加了迷1奸1水,二话不说就给立案,开始给他们录口供。 众人:警察这么好说话?不怀疑他们是报假案吗? 大林:那当然。大师说有迷1奸1水就一定有。 梁督察叫来法证采样,又打电话给食环署所在的奶茶店调查,把店内的材料全部拿去化验。 苏念星也被警察录口供,关淑惠拿着本子走到她身边,刚要问她是怎么发现奶茶加了料。却听梁督察道,“我来吧!你去询问他们谁买的奶茶?经手人是谁?” 关淑惠憋着笑,“好!” 苏念星开口问,“没抓到叶胜天?” 梁督察点点头,“这桩案子由o记负责,不是重案组的工作。” 苏念星叹气,“o记要头疼死了。刚判了刑,还没蹲半年呢,这么快就跑了,这种人肯定还会再犯案。这次抓他们就不那么容易了。” 梁督察明白她的意思,“总有办法的。” 苏念星耸了耸肩,对此却不容乐观。她不是每次都运气那么好,叶胜天也不可能再来百德新街找她算卦。 梁督察问她是怎么发现奶茶加了迷1奸1水,苏念星偷偷告诉他,“看到那个靓仔没?是他下的药。” 梁督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正是陈子鹏,这人是helen姐的同事。 梁督察点点头,“我明白了,你照顾好自己。” 苏念星颔首。 梁督察翻看大林给陈子鹏做的笔录,奶茶确实是他买的,但是他不知道里面加了料,而且饮料随机分配的,他也不清楚哪杯里加了东西。 法证把所有奶茶都拿去化验,有的已经开封,有的还没有。 “跟我们回警署协助调查吧。” 大家开始抱怨,“我们只有三天时间团建,不会要在警局度过吧?也太晦气了。” 有个师奶扫了苏念星一眼,“你们确定她的话是真的吗?万一她算错了呢?” 大林还没回答,helen姐手撑着额头,脸上全是汗,大家立刻围上来,“helen姐?helen姐?你没事吧?” 大林询问她的反应,得知脑袋有点晕,还有点恶心,她双手撕扯衣服,“好热啊。你们不热吗?” 大林立刻明白了,“你之前喝了几口,可能是药效发作了。我先送你到医院洗胃。” 大林叫关淑惠跟他一块将人抬上车送往医院。 其他人则被送往警署协助调查。 等人走光,阿珍松了一口气,“我的天,喜乐奶茶这次出大事了。” “不是喜乐奶茶的问题。”苏念星摇头,“同样都是奶茶,你看其他人喝了就没反应。只有helen姐有问题,说明只有她那杯有问题。这是人为。” 阿珍经她一提醒也想起来了,“是啊,奶茶配料都是大批量制作,一杯有问题,全部都有问题。哎呀,害她的人是他同事啊。” 苏念星笑了,“还不算太笨。” 许沛珊不是很理解,“他们不是一个公司的吗?为什么要害同事呢?” “同事也有利益纠纷,肯定是helen姐升职加薪,挡别人路了。”阿珍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我以前打工的冰室,老板升了a,b嫉妒a,b不肯好好干活故意不做事,最后b告诉老板,老板补了b一个月工资将他辞退了。” 阿香婆点头,“有利益就有纠纷,很正常。” 晚上八点,苏念星给警署送餐,那些人还在重案组协助调查,法证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 helen姐的那杯饮料确实有迷1奸1水,作案人正是陈子鹏,虽然奶茶是大家随机拿的,但是helen姐的奶茶是陈子鹏亲自送她手上,吸管也是插好了的,药就是从吸管流进杯里。 陈子鹏害helen姐的理由也很简单,两人共同竞争组长的位置,经理选择helen姐,陈子鹏嫉妒helen姐升了职,认为她是靠姿色上位。给她饮料下迷1奸1水就是让她当众出丑,到时候她说不定会辞职。 众人骂陈子鹏阴险,“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helen姐工作能力强,人品好,平时都会给大家买下午茶,还很照顾大家,经理选她,我第一个赞成。” “是啊,他小气巴拉,每次他负责项目,都要其他部门配合工作,可是反过来,他就推三阻四,我们凭什么要配合他工作,耽误事情进度,他还怪我们。他也好意思。” “就是!他还好意思说helen姐是靠姿色上位?如果真论姿色,难道不该是我吗?” 看样子这些同事对陈子鹏很有意见。 helen姐从监控室出来,之前还意气风发,现在却像霜打过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 同事们纷纷围上去,“helen姐?你没事吧?” helen姐强挤出笑脸,“我没事。就是没想到会是他下的药。我还以为是喜乐奶茶做得不干净。” “如果真的不干净,我们怎么没事?” 有人使眼色,“别说了。helen姐够难受的了。” helen姐打起精神,透过缝隙看到正在跟关淑惠聊天的苏念星,她有些羞愧,挤开人群走到苏念星面前,“大师!” 苏念星回头,看到她苍白的脸色,笑了笑,“你没事吧?” helen姐摇了摇头,“洗过胃好多了。大师,多谢你。” 苏念星冲她笑笑,“没事。我也没帮到什么。最重要的是你没事就好。” 关淑惠签完名字,苏念星拿着空箱子,冲大家挥手,“我先走啦。” helen姐冲她摆摆手。 其他同事凑过来,“哇,这大师有两把刷子啊。居然真能算出奶茶加了料。太厉害了!” “肯定厉害啊,要不然她怎么敢收一万多一卦。香江有许多算命大师都很厉害的。” “我以前不相信算卦,现在不得不信了。” “听说她算姻缘特别准,等我什么时候交了女友,我一定让她给我算算。” “难道不是现在就找她算吗?算算你什么时候能交到女友?要不然我怕你孤独终老啊!” “去你个乌鸦嘴!” ……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67节 苏念星在这些人的欢声笑语中跨上摩托车,一路疾驰回到冰室。 街坊们正在说最新八卦。 “哎,你们听说了吗?耀华街那边发生一起火灾。哎哟,可吓人了。” 明叔一听立刻急了,“什么?耀华街?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突然起火呢?” 安叔打断明叔,“还能为什么起火?耀华街有那么多大酒楼,肯定是不小心着了火。” “不是大酒楼,是写字楼。”包租婆现在还心有余悸,“我朋友介绍我去那边买层写字楼,说是收益比较高,房子没看着,我命差点没了。” “为什么起火?是有人故意纵火,还是什么原因?” “我哪知道。”包租婆胖胖的身体容易出汗,尤其现在天气越来越热,说话的功夫,她就喘了好几口气,“有个靓妹跑进去救人,哎哟,这也是个不怕死的,那火势能把人吞灭。我走的时候,消防员来了,把火灭了。” 苏念星走进冰室,街坊们纷纷围上来,询问她奶茶下药的事,“是真的吗?喜乐奶茶里面真加了迷1奸1水?” 这就是听半截的后果,苏念星摇头,“不是喜乐奶茶的问题!是同事加的料。” “哎呀,人怎么能这么坏呢。” “都是同事啊,一块做事,害对方出丑,多大的仇下这么狠的手!”安叔啧啧摇头。 “谁知道呢。” 就在这时,明哥风风火火从外面跑进来,满头大汗他也顾不上擦,“大师!老豆,你们知道吗?叶胜天又开始抢劫金铺了。” 明哥去观塘物华街调金饰,没想到看到一片狼藉。一个小时前,观塘物华街五家金铺、深水埗两间金铺、旺角弥敦道金铺总共十家金铺,十几分钟被扫空。 今天的八卦一个比一个劲爆,他们吃瓜都不知道该吃哪个才好了。 那些食客全都忘了吃饭,眼巴巴等着明哥讲下文。 只有明叔第一时间没有询问,而是上前打量儿子,“你有没有事啊?” 最近因为跟老豆闹矛盾,好久没有感受到父亲关爱的明哥心里暖暖的,他摇了摇头,“我没事。我去的时候已经抢劫完了。” 安叔激动拍大腿,“我的天,太疯狂了。他越狱才多久啊,这么快就买到武器了。” “o记呢?他们没有追上去吗?” 明哥一副“你们快别提”的架势,“他们速度太快了,还没等o记赶过来,那些劫匪就跑了。那些劫匪戴着头套,拿着a1k47对着人群一顿扫射,警察的□□威力根本不及他们,无法抵抗。警察躲命还来不及呢。等o记赶到,这些人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太疯狂了。” 大家议论纷纷,显然比起前面两起案子,这桩案子更有话题度。毕竟这些人抢的是金店,更为疯狂。 相比其他人看戏心态,明哥显得焦虑多了,尤其上次他跟叶胜天聊天,还搭他的肩膀,对方摆明是来蹲点考察,他忧心忡忡,“我的金店怎么办?他会不会还来抢啊?” 街坊们纷纷安慰他,“不会的。上次他就是在罗素街被警察抓住。这次还来,他就不怕再落网?” 苏念星问明哥,“那些金店都是哪家的?” 明哥随口回答,“都是老牌金店,有一家还是我们老板的呢,他去国外度假了,知道这消息估计会赶回来。” 明叔疑惑,“他不是投保了吗?这次损失应该不大吧?” “对!投保了。就是因为投保才要回来申报损失,好早点得到赔偿。保险公司鸡贼着呢。” 保险公司一般要求是48小时内通知他们勘验现场。过时再申报,他们不会认。 苏念星听明白了,明哥老板确实受了影响,但是他绝对不会是最关心这起案子的人。所以她该找谁算卦呢?保险公司老板?毕竟亏最多的是他们。可是她平白无故找对方算卦,对方会配合她吗? 第141章 叶胜天再抢劫的新闻很快刷爆香江媒体圈, 不管是报纸,广播,还是电视都在转载这条消息。 苏念星看着今早的报纸, 直咂舌, “这些记者也太阴损了。” 阿珍凑过来, 瞄了一眼, “我的天!这些记者嘴巴真毒!把警察损得一无是处。这次也不怪警察吧?他们的装备比警察好,不躲等着挨枪子吗?都是爹生娘养的, 谁的命不是命呢。” “就是!”明哥凑过来, “这些记者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苏念星见他上班时间跑过来, “你不工作啊?当心你老板到店里,看到你不在,扣你工资!” 明哥不仅没走, 反而一屁股坐在椅子里,“上什么班啊。今天一上午我连个鬼影都没见到。现在谁还敢买金饰啊,不要命了?” 苏念星瞅了一眼,金店门口确实冷冷清清, 就连路过的行人都躲着走, 生怕从里面冲出劫匪。 中午, 苏念星去警署送饭,重案组这边倒是没什么变化, 除了要为昨天接的那个投毒案填写资料,其他人都在处理鸡毛蒜皮小事。 梁督察透过门上部分的玻璃窗户看到她来了, 立刻从里面走出来。 苏念星偷偷问他,“o记调查到叶胜天下落了吗?” 梁督察摇头, “应该没有。” 见她这么关心这起案子,他挑了挑眉, “你有线索?” 苏念星示意他进去再说。 梁督察点头,带她回了自己办公室,苏念星坐到他对面,“你们这次是不是又有悬赏?” 梁督察颔首,“对!警署这边已经加到一百五十万了。但是这次你应该得不到什么线索吧?” 上次是叶胜天凑巧找她算卦,这次可没有这么好的事。 苏念星把自己的想法与他说了,“保险公司老板是这次最大受害人,他们应该最关心劫匪下落吧?” 梁督察却不是这么想的,“我觉得这反倒是他们打广告的机会。每当出事,他们就可以趁机打广告,损失的钱很快又可以赚回来。据我所知,许多金店都开始投保。就算已经投保的,因为叶胜天,他们又把额度升了一倍不止。” 苏念星张了张嘴,好吧,她果然不是做生意的料,在她看来是危机,对于生意人来说居然是赚钱良机。也就是说她找保险公司老板算卦这条路行不通。 “最关心这起案子的反倒是珠宝商,虽然保险公司可以赔偿,但是他们保的额度有限。而且平时生意受了影响,现在没有人敢去金店买饰品。”梁督察指出o记的一百五十万花红就是几家老牌金店老板赞助。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这些老板损失不大,通过他们算出叶胜天的藏身之地,概率还是太低。 “如果你想试试,我可以介绍一位老板给你认识。”梁督察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没有放弃,很快就做出妥协。 苏念星眼睛一亮,点头如小鸡啄米,“行。你就找损失最惨重的老板吧。” 梁督察颔首,很快打了个电话,“这个老板有三家店被抢,损失好几千万。保险公司赔偿八成,还有两成他自掏腰包。” 他与对方很快约好了时间。 “下午三点,我去冰室接你。” 还有两个小时,苏念星不可能在这儿干等,告辞离开了。 她回了冰室,看到街坊们都围着一位师奶,对方正在讲自己的事,“昨天耀华街发出一起火灾,你应该听说过了吧?我儿子就是火灾受害者,火灾现场,他吸入太多烟雾,嗓子受了大损伤,原先可以唱歌跳舞,现在说话声音很难听,唱歌是没指望了。更可气的是他女朋友还跟他分手了。他情绪崩溃,到处发疯打人。” 说到这里,她双手捂脸放声大哭。 明叔叹了口气,“你儿子刚刚遭受重大挫折,你要好好安慰他,这个阶段最重要了,有许多心思敏感的孩子可能会走极端。” “是啊。”安叔让她一定要耐心点。 师奶点点头,“会的,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 阿珍将她要的粥送过来,“东西全部打包好了。” 师奶冲她道了声谢,拎着保温壶走了。 街坊们看着她的背影无不表示同情,“可怜啊,年轻时就死了老公,好不容易将儿子养大。原以为儿子出来做事,她身上压力能减轻些,谁知儿子又遭遇火灾,把嗓子给毁了。听说还是唱歌很好听的靓仔呢。” “一个健全的人变成哑巴,那是比原本就是哑巴还要难以接受。”安叔叹气。 苏念星见街坊们都垂头丧气,给他们打气,“别往坏的方面想嘛,至少他捡回一条命啊,脸上也没有被烧伤,已经比许多人好了。” “是啊。”阿珍也跟着鼓舞士气,“你们别不开心啦。每天都有人撞死,活着的人依旧要走路。我们要珍惜当下的生活。每天都开开心心,才不枉来世间一遭。” 苏念星诧异看了阿珍好几眼,这又是从哪看来的鸡汤。 明叔点点头,“你这么说倒也有道理。回头我们就这么劝她。让她想开些,只有她开开心心,她儿子才能振作起来!” “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反正我们也没有事干。”安叔提议。 两位老人家携手往外走。 快到两点时,梁督察过来接苏念星,她让阿珍好好照顾冰室,扭头上了车。 “到时候用什么理由?”苏念星系好安全带,侧头看向梁督察。 梁督察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我是以私人名义拜访的。” 苏念星恍然,“你认识的人很多嘛。居然连金店老板都认识。” 梁督察微微一笑,“怎么说也比你多活八年,认识的人肯定很多啊。等你接触的人多了,路子自然也就广了。” 苏念星颔首,好奇询问,“o记的人有没有找过你?” 梁督察摇头,“没有。上次抓到叶胜天是个意外,不是我有多英明。” 这倒是真的。瞎猫哪那么容易就碰上死耗子呢。 “何先生找你算卦了吗?”梁督察没话找话。 苏念星摇头,“没有。不过他给了我一百万红包,说是感谢我帮他挑了个福地。等这个楼盘结束,他还会再找我算卦。大概得半年之后了。” 梁督察颔首,“他们资金不是很多,楼盘都是一栋接一栋地盖,盖完再炒新楼花。你以后不缺钱了。” 苏念星也跟着笑起来,“我最近在看商铺。” “再开冰室?” “对啊。我只会这个。赚钱最快的两种方式:一是创新,二是复制。创新太难了,我只能想用复制。”苏念星有些不好意思笑笑。 梁督察笑道,“那也不错。开成连锁店。你们冰室的小笼包和碟头饭适合香江人口味,价格卖得也不贵,开连锁店生意错不了。” 两人聊天的功夫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家高级餐厅,梁督察直接带她进了包厢,那里已经有人在等了。 这是个年过中旬的老板,大腹便便,个头也不高,但是身上戴着金表金戒指金项链,散发富人气息。 “梁督察,你阿公最近还好吧?” “他身体还不错。多谢挂念。”梁督察给苏念星介绍,“这是金老板。” 又给金老板介绍苏念星,“这位就是我说的大师,算卦很灵的。郭云起的地契就是她找到的,你应该听过她的名字吧?” 金老板握住苏念星的手,“听过!听过!郭云起的大名红遍香江。前几天他公司拍卖祖坟的使用权,我也去凑热闹了,一个小小的地方,也就六十尺,居然拍出1200万。我这人心疼钱,就没舍得。谁能想到呢,没想到昨儿我名下三家金店被扫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68节 他左手拍右手,面皮抖动好几下,“你说我这运气背得!早知道我就跟郭昌盛争那块地了呢。” 苏念星惊讶看着他,“郭昌盛拍下那块地?” “是啊。只有二十年使用权。一年60万,比半山都贵,却在荔枝窝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谁能舍得!也就只有郭昌盛舍得花这么多的钱。” 苏念星失笑,“那地方确实是风水宝地。” “谁说不是呢。”金老板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他怀疑自己金店被抢就是因为错过那个风水宝地。 梁督察让他现在找苏念星算一卦,“看看接下来还会不会遇到此类事件?提早做防范。” 金老板眼睛一亮,“可以吗?你连这个也能算到?” 苏念星不敢打包票,“我试试看吧。” 金老板家底丰厚,也不在乎一万多的卦金,点头如捣蒜,“好好好,你给我算。我之前听说你擅长找东西,算姻缘。我也没丢什么东西,姻缘就更没什么担忧的,我太太温柔贤惠,是个贤内助。早知道我就让你给我算一卦了。” 苏念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专心看他的卦象,可惜并没有看到金店被抢时的事情,倒是金老板的肝出了问题,“你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 金老板迟疑,“可是我之前刚做过体检。” “肝跟其他病不一样,早期不太容易被发现。”苏念星见他怀疑自己的算卦本事,说得更详细一些。 金老板面色煞白,“你是说我得了肝癌?” 苏念星点头,“还处于早期。这个病就是被气的。” 一次被抢三个金店,再豁达的人也会被气吐血,金老板心里一个咯噔,对上苏念星认真的眼神,得病这种事很容易被拆穿的,去医院检查就能知道真假。他信了几分,当即打电话让秘书帮他约医生,明天就去看诊。 回去的路上,苏念星唉声叹气,“看样子真的算不到。” 梁督察见她垂头丧气,“你现在一年有几百万收入,已经比许多人强。叶胜天有a1k47,是危险分子。这次花红是很多,但是你的命更重要。” 苏念星侧头看着他,“你说得对。我确实没必要纠结这桩案子。”她扑哧笑起来,“我就是觉得算一卦就能有这么多钱,像天上掉馅饼似的。” 梁督察失笑,“我也想呢。你算出来,我去蹲守,白捞的立大功机会。” “也不算白捞吧?他们手里有枪,你们装备跟不上,还是很危险的。”苏念星并不认可他的说法。 上次就有警员受了伤。枪林弹雨里挣回的荣誉,哪能算是白捞呢。 梁督察叹气,“对警察来说,武力是最简单的事情,前期的排查找凶手才是最熬人的。” 苏念星哭笑不得,随后她沉沉叹了口气,眼神承载着忧虑,“其实我要算叶胜天也不单纯是为了那花红。如果他知道是我把他送进牢里,我的处境一定很糟糕。我始终不能安心。只有让他待在牢里,我才能安心。” 梁督察眉心猛地蹙起来,忍不住伸右手碰了碰她手背,轻轻拍了拍,“你别担心,这件事除了我没有任何人知道,你尽管放心。” 苏念星点点头。 转眼过去几日,一切风平浪静,叶胜天再也没有抢劫,关于他的报导也渐渐消失在大众视野,又被新的八卦取代。 这天那位师奶又来冰室买小笼包。 她今天心情不错,明叔问她,“你儿子病好了?” 师奶微怔,摇了摇头,“嗓子没那么容易好。是我最近轻松些了,我儿子又交了女友,这靓妹对家康一心一意,天天过来鼓励他,给他做各种好吃的。我也能轻松些了。” 安叔坐过来,“真的?哪家靓妹这么好啊?” “是他朋友,以前就认识的,她以前就喜欢家康,但是家康有女朋友嘛,所以她就默默守在旁边。可是家康现在单身了,她天天来看家康,自然而然就处出感情。”师奶脸上也多了点笑容,“说实话现在年轻人想法真的不一样。我劝家康不管用,但是她劝,家康能听进耳里。” “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家康之前被女友抛弃,有了新女友,他也能开心点。”明叔瞥了眼儿子,“人嘛得拍拖,这样心情也会变得很好,有些人三十多了,还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明哥没法装作不知道,“我倒是想拍拖呢,可现在这种情况,你让我怎么拍拖?” 苏念星问他,“生意还不好?” “不好。” “你这种情况得搞个大型活动,这样才能聚拢人气。”苏念星出主意。 “做活动得由老板拍板决定,我一个职员哪敢做主。”明哥垂头丧气。 师奶把粥打包好,打算离开,想了想又折回来,“老板,你今天还有卦吗?” 苏念星点头,“还有一卦。你想算?” 师奶有些不好意思,“我儿子已经出院了,他一直闷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你不是很擅长算卦嘛,不如你给他算算他适合什么工作,这样我也好让他往那方向努力,他避免走弯路。他现在真的经不起太多挫折。” 好好的人变成残缺,心理也会有问题,苏念星可以理解,“没问题。你让他过来吧。” 师奶与苏念星说好时间,拎着保温盒离开了。 晚上八点,师奶带着家康过来了,一块来的还有家康的新女友雪儿。 家康是个五官端正的靓仔,而雪儿长相就要逊色多了,属于大众脸,扔到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从外形上两人并不配。但是现在家康不能说话,这就等于有了短板,在街坊们看来,两人算是很相衬了。 师奶大概没跟家康提过给他算卦,这会儿才提,家康有些排斥,扭头就要离开,雪儿紧紧跟在他身边,扶着他。 师奶忙拦住家康,“妈是为了你好,你不能一直待在家里,要不然人会憋坏的。不能唱歌,也能做别的工作啊。让大师给你算算。你别怕花钱,保险公司赔了不少钱。” 家康不耐烦地推开师奶。师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明叔和安叔立刻上前搀扶。 明叔有些不高兴了,“哎,你这靓仔怎么这么不懂事。推你妈妈干什么!她也为你好。” “就是啊。”安叔觉得家康脾气太坏,忍不住为师奶抱屈。 他脾气真的很差,一言不合就动手。但是奇迹的是雪儿却能稳住家康,只见她拉住家康的手,声音柔和几个度,“要不然让大师算算吧。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也会孤单的。有一份工作,也能打发时间。挣不到钱也没关系。只要你开心就好。” 家康暴躁的情绪慢慢平稳。 他重新坐到位置上,苏念星拿着工具坐到他面前,观察对方面相,又帮他扔了六爻金钱卦,眉峰越拧越紧,随即开始看手相,随后叹息一声,“怪不得!” 师奶焦急询问,“什么怪不得?” 苏念星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示意阿珍把她的工具拿回抽屉,然后朝师奶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有事想单独跟你聊聊。” 家康焦急看着她,拉住他妈妈,想让对方现在就讲。 苏念星却坚持要单独聊聊,并且安抚家康,“我要聊的事情跟你的事业无关,是别的事情。” 家康疑惑地看着她,雪儿不明所以,“我们都不能听吗?” 苏念星点点头,带着师奶往旁边巷子去了。家康似乎很急躁,追了过来,雪儿紧紧跟在他身后。 明叔和安叔堵着巷子口,不让家康和雪儿过去,“大师想单独聊聊,你们就别凑过去了。” 两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苏念星与师奶说着什么。 师奶睁大双眼,捂着嘴,不可置信看过来,眼里是控制不住的愤怒,似乎已经化为熊熊燃烧的烈火想要吞噬这世间的一切。 第142章 “事情就是这样。不信的话, 你可以当面找她聊。” 苏念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算卦居然能算到纵火犯。这个雪儿暗恋家康,但是家康有女朋友,而且他一心扑在唱歌上面, 对别的女人不假辞色。雪儿心生怨恨, 朝家康所在的公司放火, 然后装作偶然路过救了家康。 果然醒来后, 家康嗓子出了问题,女友跟他分手, 雪儿适时出现, 家康经历过身残, 被女友抛弃,接受了雪儿这个天使。 在她的安抚下,家康的躁郁症才能得到缓解。 但是现在问题也来了, 如果师奶把真相告诉家康,他们固然可以把雪儿送进牢里,但是家康的躁郁症还会不会好呢? 苏念星不能替师奶作决定,所以她把事情真相告诉对方, 让对方来做决定。 师奶愤恨地收回视线后, 大脑快速运转, 她几乎用尽全力握紧手,“我要送她坐牢!凭什么她要害我儿子发不了声。她凭什么把我儿子玩弄于鼓掌之中!家康就算一辈子得躁郁症, 我也会陪着他,但是我不能让他受人愚弄!她根本不爱家康, 她是自私鬼,只爱自己!” 师奶深吸一口气, 果决走到巷子口,看着冲过来的儿子, 她一把握住雪儿的手腕,“是你!是你放的火。你这人怎么这么自私?你喜欢我儿子,他不喜欢你,你就用这招,你怎么那么恶毒!” 家康见雪儿被母亲拽住,下意识想要帮忙,听到母亲的话,他整个人怔住,不可置信打量雪儿,却看到她眼底的惊慌,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倒退两步,随即脸色铁青,嘴唇惨白,一把扣住雪的儿肩膀,将她整个人提到身边,“我妈说的是真的?那火真是你放的?” 他的声音如同大卡车撵动石子摩擦出来的声响,刺啦刺啦,粗粝地让人忍不住想捂住耳朵。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对他情根深重,照顾他,体贴他的女人居然是害他的原凶!她怎么能如此恶毒! 这几日雪儿看到家康全心全意信赖自己,她就像得到梦寐以求的生活,可惜这美梦只做了三天,就被别人无情打断。她扭头看向师奶身后的苏神算。一定是她!一定是她算出纵火案是她干的! 手腕传来刺痛,雪儿甚至来不及思考,就被家康狠狠甩在地上,她委屈巴巴抬头看着他,“家康,你不相信我吗?” 家康不是傻子,他之前只是嗓子被毁,精神崩溃,他的脑子又没有损伤,他紧紧盯着雪儿,“我要送你坐牢!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他骂骂咧咧,配合他的声音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周围很快聚拢一堆看热闹的街坊。 明叔和安叔听了全场,被消息震得三观欲裂,谁能想到呢,这个温柔可人的天使转眼间就成了刽子手。她怎么能如此恶毒! 安叔搓了搓胳膊,“太恶毒了!这种人必须抓起来!” 重案组很快到了,a组最近没有大案,上面就派他们接了这起纵火案。之前以为是意外,没想到是人为。 在重案a组警员轮翻审问下,雪儿终于招架不住承认是自己纵火。 “我只是太爱家康了。可他眼里只有他女朋友,那个女人对家康根本不是真心的。我才是真心爱家康的人。” 她的发言令人窒息,关淑惠有些接受无能,“这到底是什么奇葩!喜欢一个人就要毁了他吗?她脑子有坑吧?” “这种人就是自私!”梁督察语气多了几分嘲讽,让他素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无端多了几分刻薄。 关淑惠打量他好几眼。 大林偷偷拽她到外面,小声告诉她,“梁sir以前也被这种女人缠上过。还跟他最好的兄弟掰了。” 关淑惠一听有八卦,眼睛闪闪发光,“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这是梁sir上警校时发生的事。”大林也是道听途说,“听说有个女人喜欢梁sir喜欢到发疯,家里到处贴他的照片,但是梁sir不喜欢她,每次都躲着她走。后来那女人为了接近梁sir,就故意跟梁sir好兄弟在一起。梁sir就减少跟兄弟在一起的次数。但是她却倒打一耙冤枉梁sir对她动手动脚。” “这女人太贱了。分明是破坏梁sir跟兄弟的关系嘛。”关淑惠忍不住咒骂对方太无耻。 大林叹了口气,“次数多了,梁sir与好兄弟关系产生裂痕,后来分道扬镳。后来警校到处传梁sir插足兄弟恋情,警校差点把梁sir开除了,就是那女人捣的鬼。害警队差点少一个精英。” “怪不得梁sir这么大年纪不拍拖呢。估计是怕遇到疯子。”关淑惠终于弄明白梁sir为什么总是板着一张脸,对女性从来不假辞色,原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后来呢?”一道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大林下意识回答,“后来那女人跟好兄弟也分手了,她又不是真心喜欢梁sir的好兄弟……” 他话说完,突然反应过来身后有人,扭头一看居然是苏念星。 “大师?你怎么来了?”大林有些不自在,之前看到梁sir约会,他就觉得两人之间有猫腻,这会又让对方听到梁sir的八卦,生怕对方误会,忙解释,“梁sir跟那个女人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苏念星耸耸肩,提了提手上的盒饭,“快来吃饭吧。” 大林和关淑惠对视一眼,两人接过盒饭,一个负责分发盒饭,一个负责签字。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69节 “对了,那个雪儿招了吗?”苏念星就是过来打探消息的。 “招了。”大林拍着胸脯自信满满,“有我大林出马,她不敢不招!” 苏念星松了口气。送完餐,她就离开了。 关淑惠看着她的背影,“他们到底有没有拍拖啊?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大林抬头看了一眼,刚要开口说话,无意间瞄到她身后的身影,推了她一把,轻咳一声,“快吃吧!梁sir还等着报告呢。” 关淑惠扭头发现梁sir,唬了一跳,麻溜去整理文件。 清晨第一缕阳光自窗外射进屋内,在苏念星脸上落下几颗细碎的斑点,她缓缓睁开眼,抬手打开窗户,屋外晨光曦微,伴着清新降临人间,霞光照耀楼宇落下一片璀璨,为这栋高耸的公寓镀上一层金辉。 她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跑,跑得满头大汗,再原路折回,跑到门口时,迎面撞上梁督察。 “你怎么在这儿?”苏念星擦了擦额头的细汗,缓慢呼吸着。 梁督察抬了抬手上的东西,“雅静赶着出差,我一个人在家吃饭有点孤单,想找你一起吃早餐。” 苏念星眼睛一亮,“我今天有口福啦。雅静总夸你做菜好吃,让我也尝尝你的手艺。” 进了房间,梁督察到厨房把粥重新热一下,有点凉了。 苏念星拿着衣服去洗澡,出来时,饭菜已经摆好了。 “哇,早饭吃这么丰盛,太奢侈了吧?”有荤有素,有粥有饼,这顿早餐得花不少时间吧? 梁督察有些自豪,“荤素搭配才能营养均衡,雅静怎么吃都不胖,就是我的杰作。” 苏念星听他炫耀,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当你妹妹真好。” 梁督察给她夹了一份肠粉,“你尝尝这个。” “这是什么?吃起来滑溜溜的。”苏念星是北方人,她对南方的菜肴不怎么熟悉,有许多都没吃过。 “广式肠粉,我去年到鹏城出差,跟一位老师傅学的,他教我怎么调配,怎么制酱料。这是用米粉做的。香江也有肠粉,不过大多数店家图快,面皮做得很厚,口感就差了一点。”梁督察眼巴巴看着她,“好吃吗?” 苏念星惬意地眯了眯眼,“非常好吃。这个做起来很麻烦吧?” 梁督察摇头,“不会。蒸次肠粉也就两三分钟,酱料每周调一次就行。不需要天天调。” 苏念星示意他跟着一块吃,“一个人吃的确没什么滋味。” 梁督察拿着筷子跟她一起开动。 “你做的菜很清淡,比外面卖的要干净卫生。”苏念星笑道,“我算是知道雅静为什么会想跟你住一起了,早上起来就等着吃,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多好啊。我要是也有这么好的哥哥就好了。” 梁督察抬头看着她,意有所指,“也不一定非得是哥哥。” 苏念星失笑,“我知道啊,还可以找个保姆。我现在的家还是太小,多个保姆太挤,等我年底搬进大房子,我肯定会请个保姆。对了,雅静到哪出差啊?” 梁督察见她三言两语岔开,素来面无表情的脸添了几分挫败,却又打起精神回答,“她去英国参加一个研讨会。周三回来。” 苏念星点点头,“雅静是个好医生。工作很认真。” 梁督察看着她吃得香甜,一瞬不瞬盯着她,周围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我会做许多早点:粥,面点,饼和点心。对了,你是川省人?你应该很喜欢吃担担面吧?我也会做这个。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天天做给你吃。” 苏念星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垂眸凝视着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眼中光华流转,似初春的月光,许是长久没有得到她答案,他嘴紧紧抿着,紧张中带了几分忐忑。 苏念星脑海一片眩晕,面前这张俊朗脸顷刻间化为缤纷绚丽又散发甜蜜果香的蛋糕,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她咬一口,她下意识想要靠近,却在快要接近时,陡然移开目光,声音轻飘飘的,“我不喜欢吃担担面。”她岔开话题,“你会这么多东西,雅静会吗?” 她靠近他时,梁督察胸腔被泡泡填满,却没想到她那么快就收回,他心底涌起淡淡的失落,开口时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轻缓,“她不会。她从小到大都不喜欢进厨房。” 苏念星叹了口气,有些不理解,“她不喜欢进厨房,为什么两年后要结婚,还放弃那么好的工作当个全职太太啊?学医吃那么多苦,到最后却回归家庭,我觉得好浪费啊。” 梁督察刚刚鼓足的勇气成功被她带偏,担忧妹妹占了上峰,他抖然间拔高声音,“你说什么?雅静会当全职太太?” “是啊。”苏念星诧异看着他,“她没跟你说吗?我去年给她算过卦。两年后她会步入婚姻殿堂,要在事业和家庭选择一项。而她会选择回归家庭。我不是很理解她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事业。” 梁督察眉峰紧紧蹙在一起,形成一个川字,“那男人是谁?” 苏念星面露古怪,“难道你还想拆散他们?” 看他默然,显然就是这么想的,苏念星劝他想开些,“你越反对,他们只会越紧密。还不如顺其自然呢。” 梁督察急躁地舔了舔嘴唇,“我不是反对雅静嫁人,她有个共度余生的男人当然很好。但是她不该放弃这么多年的工作。她从小到大的志向就是当医生。怎么能放弃呢。” 苏念星耸了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她的卦象是这样的。” “老板!” 休息时间,苏念星手托腮发呆-- 梁安博那张俊逸的脸在她面前晃啊晃,明明该是冷肃着脸拿枪冲锋陷阵的铁胆孤雄,却用那么柔和的嗓音说,“阿星,我想天天做给你吃。” 啊啊啊,这该死的温柔!谁能扛得住啊。 “哎!”苏念星重重叹了口气。可惜她不能拥有。 阿珍期期艾艾走过来。 苏念星抖然回神,挑了挑眉,“怎么了?” 阿珍坐到她对面,羞红着脸,“我想请你给我和阿喜算婚期。” 苏念星惊得好半天没回过神,“结婚?你们拍拖才多久?怎么这么快就结婚了?” 因为太过震惊,她的声音比平时音量高了几分贝。 阿珍抿了抿唇,“我觉得工作忙,一周才能见一次面,感情没以前好了。” 苏念星觉得她怪怪的,“你怎么了?是不是阿喜做错事了?” 阿珍嗫嚅着嘴唇,还是开口,“我就是觉得他跟莉莉在一起都比跟我在一起要好。” “谁说的?”苏念星经常到罗素街冰室巡视,她可没看出来阿喜对莉莉有不同寻常的想法,“阿喜只是觉得莉莉是新员工,她年纪又轻,性格还很单纯,所以就多教她一些道理。他不会移情别恋的。他喜欢的人一直是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阿珍垂头丧气,“可是我们俩总吵架,他跟莉莉就从来不吵架。” “你俩一直是欢喜冤家。不吵才不正常呢。”苏念星觉得阿珍大概是陷入爱情旋涡才患得患失,“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让你和莉莉交换。” 阿珍微怔,下意识就反对,“那怎么行。我才是店长。” “你也知道你是店长。这么好的工作,你去当店员,多划不来啊。”苏念星左手拍右手,“莉莉刚从乡下进城,她什么都不懂,怎么可能跟阿喜吵得起来。再说了每个人性格不一样。阿喜就喜欢你这种性格。” 阿珍低着头不说话,就像做错事的孩子。 阿香婆凑过来,“阿珍,结婚是件大事,你应该考虑清楚再做决定。你们结婚后,晚上确实可以见面。但是下班后,已经很晚了,回家倒头就睡,还怎么增进感情?你想增进感情,不一定要结婚,可以趁着休息时间,你去找他或者他去找你。反正走过去才五分钟时间。真的没必要急着结婚。” 其他街坊也劝她别急。 包租婆更是劝她慢点,“结婚后就得生孩子,你现在事业刚起步。你生孩子就得休产假,到时候大师会找人替你,等孩子长到三岁,你才可以重返职场,阿喜一个人供得起房吗?” 香江这边的产假是十周,但是孩子生下来还得要人带,一般都是母亲来带。产假确实有收入,但是休完产假就得上班才有工资。 阿珍挠挠头,“那好吧,我再想想。” 阿香婆见她这么快就打消念头,有些无语,“自己都没想好,头脑一热就决定结婚。” 苏念星拍拍阿珍肩膀,“我正好要给你和阿喜报个夜校呢。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你们俩去学吧。” 阿珍惊呆了,“啊?学习?” 苏念星早就计划好了,她也找dse的老师咨询过,他们也针对打工族开设了电脑课程,“对啊。学习怎么操作电脑,现在许多公司都开始用excel制作账目。你们都是手工记账,我看起来太费劲。” 阿珍立时乐了,“好!多谢老板。” 她打电话通知阿喜,苏念星问阿香婆搬到新家还方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巴士直达,比平时早十几分钟起床而已。” 提起这事,阿香婆就开始夸梁督察,“他真的很细心,做事也麻利,不用我伸手就将东西全部搬妥当。他跟雯雯处得也好,将来一定是个好父亲。” 苏念星从来不怀疑这点。 阿香婆压低声音道,“阿珍是头脑发热,你呢?你不觉得梁督察对你有点不一样吗?” 苏念星之前确实没看出来,她上辈子谈了那么多恋爱,还真没遇到梁sir这么含蓄的。可是“天天给她做早餐”这种话要是再听不出来,她不是白白谈了那么多回恋爱吗?可是她还没想好,“我们是朋友,而且合作过许多回。如果拍拖不成,关系一定很尴尬。” 老话说得好:兔子不吃窝边草。她从来没想过对自己的朋友下手。 “为什么不成?”阿香婆惊呆了,在她看来梁督察真的很适合结婚。多顾家啊,虽然工作危险了点,但是算命大师危险系数不低于警察。 苏念星苦笑,“我是个三心二意的人。” 她上辈子谈了太多恋爱,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分手后,她多数都是跟对方老死不相往来。可是梁sir不一样啊,他们是朋友,而且还经常一块合作,分手再在一起做事,多尴尬啊。而且她对不起他的概率会很大。她真的不想伤害他,尤其他还没拍过拖,居家好男人的样子。他会不会接受不了被她抛弃?只要一想到这些,她就忍不住退缩。 阿香婆被她的话惊呆了,可是又觉得不可能,“你怎么会三心二意呢?你以前拍过拖吗?” 苏念星长得这么靓,有许多靓仔都对她有意思,有些是有贼心没贼胆,有些是贼心贼胆全都有,但她每次都拒绝得毫不留情。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花心。 苏念星有自知知明,阿香婆压根不了解她。她甩过的男人可太多太多了。她摊了摊手,“因为他们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喜欢的类型是梁sir这种吗?” 苏念星还真交往过梁sir这种类型。甚至对方比梁sir做得还贴心,每天都变着花样做好吃的等她回家,但是她可以看出他眼里的心机。 可是梁sir不一样。他认识她的时候,她是个穷光蛋。梁sir越好,她就越不想伤害他。 苏念星沉默好久才道,“我还没想好结婚生子。对我来说,结婚有点不切实际。” 她上辈子就没想过结婚。一是不想被人吃绝户。二是她答应爷爷会给苏家生两个孩子传宗接代,爷爷会把他手里的股份全部转给她。 她对自己的规划是玩到三十四岁,然后买两个优质精子,全心全意当妈妈。 这辈子穿过来,她头一个想的也是重新成为有钱人,可以再过上辈子的舒心生活。她两辈子人生规划从没有结婚这个选项。 阿香婆明白了,“你年纪还小,不想结婚很正常,可以先拍拖嘛。万一梁sir真的是你的白马王子,你错过了他,岂不是可惜。你来香江找母亲,迟迟找不到。总不能一直孤零零的,多孤单啊。” 苏念星摊了摊手,面露苦笑,话题又绕回来了。 阿香婆见她没有开口,就猜到她在顾忌什么,拍了拍她肩膀,“拿出你独闯香江的勇气,不就是个靓仔嘛。你肯定能搞定。” 苏念星被她逗笑,不是她搞不定梁sir,是她搞不定自己。她怕自己露出渣女本质。 苏念星说得更直白些,“朋友和男朋友的差别还是很大的。比如他洁癖,作为朋友,我根本不在意,甚至觉得有这么个爱干净的朋友很有趣。但是作为男女朋友,他肯定会要求我保持卫生,我不乐意。我就会分手。” 她的渣不是移情别恋,也不是脚踩两条船,是男朋友有一点点让她不开心,她就毫不留情甩掉。 “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分手?”阿香婆惊呆了。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有个性吗? 苏念星摊了摊手,她就是这么任性。如果一个男人给她的感觉还不如她单身时自在,她就会豪不留情抛弃对方。她不会为任何人改变自己。 梁督察是个过日子的人选,他拍拖是奔着一辈子去的,对伴侣会一心一意。但是他同样也会要求恋人对他如此。可这么简单的要求她却做不到。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耽误他。当个普通朋友不是挺好的嘛。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70节 阿香婆无力摆摆手,“我是老人,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在我看来,两口子过日子就得互相谦让。你为我着想,我为你着想,这样才能长久。你自在惯了,所以才不喜欢被人约束。我不劝你了。” 苏念星笑笑,“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第143章 “老板?后厨菜不够了。”午饭高峰期刚过, 阿珍到后厨盘点菜品,走出来提醒苏念星,却见老板手托腮, 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可能是想得太入神, 连她跟她说话都没反应。 阿珍只得走过去, 再提醒她一次。 苏念星这才回神,神色有些恹恹的, “那我现在去买。” 她两手空空往外走, 阿珍追在后头提醒她, “老板,你还没拿钱呢。” 苏念星又折回来,数了些钱往外走。 街坊们看见她这样, 忍不住嘀咕,“神算最近怎么了?总是心神不宁的?该不会是拍拖了吧?” 阿珍头一个不赞成,“怎么可能?拍拖的人怎么可能一整天都待在冰室。” “要我说,肯定是被叶胜天的事情闹得。”明哥满脸笃定。 安叔觉得明哥在说笑, “她开的是冰室, 又不是金店, 叶胜天又不会来抢。她怎么可能会为他心神不宁。兴许有心事。” 明叔无语,“你这不是废话嘛。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有心事, 还用你说!现在大家的问题是她有什么心事?” “她不是刚买了屋吗?也申请落户了。她应该没有烦恼才对。”包租婆也加入讨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猜不出缘由,只有阿香婆大概猜出点名堂, 但是不好跟大家直说。这事得她本人想清楚才行。 被大家关心的苏念星此时晃晃悠悠往外走,走到菜市时, 正好看到梁督察带着组员在给菜贩录口供,兴许是调查什么案子。 想到那天表白的事情,她有点尴尬,躲着人群往菜市里挤。 梁督察无意间回头看到她,刚准备跟她打招呼,却见她装作没看到,微微有些失落。 “事头婆?”苏念星买了几样菜,经过鱼摊前,被卖鱼胜叫住。 苏念星冲他摇了摇头,“我今天不买鱼。” 卖鱼胜不是这个意思,叹了口气,“我想请你算一卦。” 苏念星停下脚步,打量他,“你孙子又要娶老婆了?” 卖鱼胜摇头,这才垂头丧气把经过说了一遍。 菜贩是很辛苦的行当,凌晨就得去拿货,然后赶到菜市卖菜,因为大家要吃新鲜的,所以早上五点就得摆摊。中午和晚上各有高峰期。其余时间有的菜贩在摊位补觉,有的则回家歇息一会儿,这时候人是不在的。多少年大家都是这样做的。但是最近菜市总是丢东西,大家不得不留个人看守摊位。 别的摊位丢的是菜,损失还小些,他丢的是鱼,尤其很贵的大虾,丢一次一周白干,更不用说三两天就被偷一回,他真的吃不消。 苏念星蹙眉,“你们都知道有贼了,留的人看着摊位可以顺便抓贼啊?” 抓小偷又不是什么技术含量很高的工作。 卖鱼胜叹了口气,“留人了,但是没抓到。这菜场这么大,还有好几个门,小偷手法太快让人防不胜防。而且他不是只偷固定几个摊位,每天都换。” 苏念星四处打量,确实很大,扭头刚要说什么,耳边传来那道熟悉的声音。 “请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鱼丢的?”梁督察不知何时拿着本子站到她旁边。苏念星浑身僵硬,犹如被人点了穴一动不动。 卖鱼胜一五一十回答,“两周前,上个月二十号。每隔三四天就被偷一回。” “价值多少钱?都有哪些鱼?” 卖鱼胜指着鱼缸里的鱼,“这些昂贵的鱼都丢过。” 等梁督察录完口供,卖鱼胜眼巴巴看向苏念星,“大师?什么时候算啊?” 梁督察看向苏念星,等她答案。 苏念星浑身不自在,努力忽视梁督察的眼神,“我算卦很贵的。你确定让我算?” 卖鱼胜自然也听街坊们提过大师现在卦金涨了,但是不把小偷找到,他真的吃不消,“算吧。把小偷抓到,以后就没人敢偷东西了。” 苏念星见他想好了示意他将手伸过来。 她握住对方的右手。 喧闹的摊位前,几位买家正指着缸里活蹦乱跳的鱼示意老板帮忙捞一条,卖鱼胜一边称重一边找零,就在这时有位师奶神不知鬼不觉捞起一条鱼往兜里装,背着人群往自己摊位的桶子里一丢,再用盖子盖住,看不出半点痕迹。 收回手,苏念星侧头看向梁督察右侧的那位师奶,此时她正好看过来与苏念星眼神交汇,许是做贼心虚,对方躲开她眼神。 “怎么了?”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苏念星不用侧头就知道是谁。她深吸一口气,看了他一眼,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快看,“就是那位师奶。” 梁督察和卖鱼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师奶卖的是菜,也不知是她板着脸还是天生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几乎没有客人在她摊前停留,她却依旧勤勤恳恳守着摊位,磕着瓜子。 卖鱼胜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自己人偷的,他这几天只要有客人上门,他就如临大敌充满警惕,害得好几位老客对他有意见。 卖鱼胜这个脾气哪里忍得住,当起撸起袖子就要找对方算账,却被梁督察死死拦住,“你先别急,没有证据找她算账,她不会承认的。” 卖鱼胜听到他的话就像霜打过的茄子,今天警察早早就过来调查,她没有机会下手,肯定没办法人脏并获。 “那怎么办?”卖鱼胜蹙眉,“难道要将她抓个现行?万一她不偷了呢?” 梁督察让他不用担心,“我会申请搜查令,她自己也是卖菜的,还偷那么多鱼和菜肯定没办法吃光。说不定已经腌成咸菜了。” 卖鱼胜眼睛一亮,“对!你说得对!找到证据,她才能赔偿!” 他装作不知道扭过脖子。 梁督察看向苏念星,“接下来交给我吧。你快回去吧。” 苏念星点头,正打算绕过他,却听他又喊她的名字,“阿星?” 苏念星侧头看着他。 梁督察眼里充满歉意,“阿星,你不用不自在。不喜欢我也没犯什么错。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苏念星抬头看着他,明明是硬朗的五官,但是他的眼神却出奇的温柔,她有种想溺死在里面的错觉。她张了张嘴想为自己辩驳,可是她又能说什么呢?说她其实不想伤害他?说自己是个渣女?好像再多的解释都没意义。她冲他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好好查案吧。” 梁督察点点头,目送她离去。 翌日一早苏念星再去菜场买菜,卖鱼胜将卦金递给她,“昨天钱不够,今天特地去取的。” “抓住贼了?”苏念星看向旁边的师奶,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卖鱼胜恨得牙痒痒,“抓住了。警察拿了搜查令,从她家里搜出许多鱼干。那么好的鱼,别人就是为了吃口新鲜,我才养在鱼缸里,她可倒好,偷回家晒成鱼干,暴殄天物!气死我了。” 其他菜贩听到他们在讨伐那个小偷,也都跟着骂,“她生意不好就来偷我们的菜,怎么会有这种人。” “她偷我家的菜全部晒成菜干了。” “我卖的是萝卜,昨天到她家,萝卜都被她切成丝晒起来了。之前我还觉得她懒,也不知道招呼客人,她做贼倒是很勤快。” 菜贩们骂骂咧咧,纷纷表示一定去告那位师奶,让她赔钱坐牢。 苏念星回到冰室,街坊们正在讨论偷菜事件。 阿珍凑过来,“老板,房产中介刚刚打电话过来,说是有个好铺面,他已经约到房东,明早带你去看,问你有没有时间?” 苏念星收到何先生的一百万就一直想买个商铺,这样将来房价上涨,她不用担心租金上涨。但是好铺面不是那么容易就找到的。已经一周过去了,中介一直没有消息。现在终于遇到旺铺,她自是欣然应允。 苏念星立刻给房产中介回电话。 打完电话,她翻看今天的报纸,依旧没有叶胜天的下落。这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哇!老板!香江忘我大汇演,全明星阵容。”阿珍抖开《香江日报》把头版头条亮给苏念星看。 苏念星接过报纸,“什么忘我大汇演?” “报纸上说内地发生水灾,淹死许多人,哎呀,从五月就开始发生水灾,之前怎么没报道这件事,这些媒体就只会报导些明星绯闻,真正的大新闻他们都不管。”阿珍骂骂咧咧。 苏念星一目十行看下去,国内18个省、自治区以及直辖市全都被洪水淹没,因洪水迫害了近亿人,因灾死亡人数达到了数百人。为受灾同胞筹集赈灾款,香江演艺界发动了规模空前的“忘我大汇演”,7月27日在香江跑马地马场举行忘我大汇演(1)。 明星阵容空前,后来的四大天王、国际巨星都在演出名单之列。 苏念星眼睛闪闪发光,“哇!这个好厉害!我也要去看!” 苏念星看着下面的配图,1991年华东居然有水灾?那她亲爸是不是还在水里泡着呢?上辈子怎么没听他提过这件事? 飞哥从外面走进来,苏念星看到他眼睛唰得亮了,“飞哥,你知道在哪买票吗?” 飞哥微愣,随即乐了,“你是问大汇演的票吧?那个还没开售呢。你要买,我带你一块去。正好我也要去看演出。” 苏念星颔首,“那走吧。” “这么急?”飞哥过来冰室吃饭的,见她这么急,立刻打消吃碟头饭的想法,改口要了一屉小笼包,拎着就走。 看着两人飞快离去的背影,阿珍满脸羡慕,“我也想去看大汇演。这么多明星呢。” 明哥嗤笑一声,“去什么呀!门票很贵的。最低2888。你半个月工资啊。还去吗?” “这大汇演也太匆忙了。今天才上报纸,三天后就开演。这票还卖得这么贵,能卖得出去吗?”明叔有些不理解。 阿珍抖了抖报纸,“上面是临时决定的,准备得比较匆忙。四大电视台共同合作,这活动阵容很大啊,居然能让他们放下成见。” 香江人谁不知道这四大电台掐得刀锋见影,也只有国家有难才能让他们放下成见,一起合作了。 “要不然我们也去抢票吧?兴许真能买到票呢?”明叔喜欢凑热闹,立刻提议大伙一块去。 明哥让他别做梦了,“这是慈善晚会。票很少的,多数都是送给富婆富豪。你想去看表演光买票还不够,还得捐钱。” 明叔听儿子又寒碜自己,眼睛一瞪,“捐就捐!我又不是没有钱。” 明哥点点头,倒是赞成他的话,“捐吧。也省得你被骗。” 明叔扭头不再搭理儿子,叫几个老朋友一起去排队。 街坊们都是不差钱的,得知内地有难,他们手头又有点闲钱,捐点钱也行,果真跟着明叔一块去排队。可是只排了四个小时,他们就打道回府了。 “买到票了?”阿珍见他们这么快就回来,忍不住好奇问。 明叔发型都乱了,摆了摆手,“别提了。那队伍排了三条街。前面那些年轻人排了一天一夜了。我们年纪这么大,哪里吃得消啊。” 阿香婆正好端菜出来,听到这话表示赞成,“你们年纪都大了,回头别生了病。你们想捐钱,等阿星买到票,你们让她帮忙捐不就行了?兴许还能要到林青霞的签名呢。” 众人一听这个主意好,“我要张国荣的签名。” “我要梅艳芳的签名。” …… 大家吵吵嚷嚷,做起梦来。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71节 “不行!我得去买几张梅艳芳的照片,到时候让阿星帮我签名。” “我也去。” 午饭时间,阿珍去警署送餐。关淑惠奇了,“怎么又是你送啊?昨天就是你,今天还是你。你不是店长吗?” 阿珍解释,“我们老板想参加大汇演,跑去排队了。吃饭都得我们送给她。就是上厕所都得我去帮她顶着。” 大林也凑过来,“我听说这票很难买的,她这么有名,没人邀请她吗?” 阿珍努嘴,“没有。听说这次参加的明星特别多,我们老板没签经纪公司,这么重要的场合轮不到她。” 关淑惠点点头,“这倒是!四家电台都在打广告。声势真的很大。” 梁督察不知何时走过来,“什么声势真的很大?” 关淑惠三言两语把苏念星去买大汇演的票说了,“我估计她没戏。早上我经过跑马地很多人排队,她估计买不到票。” 梁督察若有所思。 转眼过去两日,苏念星和飞哥终于出现在冰室,街坊们齐齐将他们围住,“阿飞啊,阿星啊,你们俩去看汇演,记得帮我捐钱。我要梅艳芳的签名照。” 阿飞见他们举着钱凑过来,示意他们退后,“别想了。我们没买到票。” “啊?”街坊们把手放下来,“为什么没买到票?你们不是提前两天排队吗?” “是啊。但是票很少,轮到我们的时候,票已经卖光了。”飞哥揉了揉脸,显然比街坊们还要沮丧。 苏念星扭头就去打电话,找她认识的朋友,看看他们能不能匀到一张票。可惜谁也没有多余的票。她甚至连郭云起都打了电话,对方确实有票,但是他那天要代表公司出席慈善晚会捐钱。他是公事,苏念星也不好意思让他把票让给自己,只能挂了电话。 苏念星垂头丧气趴在桌上,街坊们纷纷围过来劝她,“算了!慈善晚宴一般都是富婆富豪才能参加的活动。为了这些富人的安全,也不会把我们这些人放进去。” 苏念星抿了抿唇,她想说自己也是有钱人啊。可是想想,她有股份不假,但是代表公司的是郭云起啊。人家才是大股东。 她唉声叹气,“好可惜!” 要不然她让郭云起帮她捐好了。至于跟明星合影以后有的是机会。 她正要起身,梁督察从外面走进来,街坊们立刻跟他打招呼,“梁sir?你来了?” 苏念星如遭雷击,又很快调整好心态看向他。 梁督察见冰室气氛怪怪的,“你们怎么了?” 明哥嘴巴快,把苏念星想云参加大汇演,但是没能买到票的事说了。 梁督察恍然,从兜里掏出两张票,“我正好有两张。” 苏念星坐直身体,眼睛灿若星辰,死死盯着票,“哪来的?” 虽然梁sir不差钱,但也称不上富豪吧?他居然有票。 梁督察见她眼睛都直了,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家中长辈年纪大了,不方便出席,就让我代劳了。雅静在英国参加研讨会,还没回来,我正愁没人陪我一块去呢。你方便吗?” 苏念星点头如捣蒜,“当然方便。”话出口,她又觉得不妥,“那个……我给你钱吧?” 梁督察面无表情把票收回来,“给钱?我就不给你了。身为警察怎么能知法犯法,我又不是黄牛。” 虽然知道他不是真的在生气,但苏念星还是禁不起诱惑把票拿回来,“行!不给你钱。那我回头请你吃大餐!” 梁督察见她这么快就高兴起来,眉眼也跟着松动几分。 街坊们立刻把苏念星围住,“大师!我捐一万,你帮我向梅艳芳要张签名吧?” “我捐五万,我想要成龙签名。” …… 苏念星手里很快被塞满照片和钱,街坊们生怕晚了一步,大师就会拒绝。 阿珍和阿香婆咬耳朵,“他们真是怪啊。明明两个人参加汇演,他们却只让老板帮忙。梁sir不是人吗?” 阿香婆失笑,“你那么花痴,怎么没见你对着梁sir花痴啊?” 阿珍做了个拉链的动作。还能为什么?不敢呗! 第144章 跑马地马场, 苏念星焦急站在人群中间,前面还没有开始检票。她拿着本子对着名单挨个排序。 梁督察见她一个人动作狼狈,接过她的笔, “我来吧。” 于是两人一起合作, 一个拿着节目单, 一个用笔排序, 之后再誊抄一份。 “这上面怎么没有你的名字?”梁督察好奇看着名单,“你不想要明星签名吗?” 苏念星翘起嘴角, 眉眼弯弯, “我都亲自来了, 怎么能签名呢。我当然要跟他们合影啦!” 她晃了晃脖颈的相机,“待会儿你帮我拍吧?” 梁督察颔首,“好。” “你呢?待会儿跟谁合影?”苏念星划了一下节目单, “真的好多明星啊,观众还可以点歌呢。” 梁督察思忖片刻,摇了摇头,“没有。” 苏念星抬眸看着他, “怎么会没有呢?好不容易来一趟, 多浪费啊。” 梁督察失笑, “等我代长辈捐款,你上去提要求吧。我实在想不出。” 苏念星点了点下巴, “这次是四大电台直播,你可以让他们帮忙念一句广告词啊?你长辈公司是什么?” “我不说他们也会帮忙念的。”梁督察提醒她, “这是慈善演出,富豪捐钱就是为了好名声, 主持人不帮忙宣传,钱不是白捐了嘛。而且多捐钱也可以鼓舞其他富豪跟进。这些富豪也都是平常人, 他们也会争风吃醋。” 苏念星点点头,这倒是真的。所以该提个什么要求好呢?她眼睛一亮,“我想到了!可以来张大合影,到时候摆在公司楼下,也能作为广告吸引市民。” 梁督察听她满嘴生意经,“你还说自己不会经商,宣传手段一套一套的。” 苏念星脸颊微红,这些都是别人用过的招数,她只是个拿来主义者。 正说着话,门口开始检票。买票的人都在普通观众席,位置不怎么好。 检票到苏念星和梁督察时,看到上面的坐次,直接让他们从vip通道走,这样方便他们入座。 苏念星感慨香江人现实,“我们要是不捐个几百万都对不起工作人员给我们安排的位置。” 梁督察被她逗笑,“vip待遇不是白给的。” 他们找到位置时,苏念星讶然,居然是vip的c位,这个地方离明星休息区很近,想跟哪位明星交流都很方便。 “你长辈是不是有钱有地位?”要不然对不起这个位置。 梁督察颔首,“对。” 苏念星四下看了看,他们来得比较早,vip区只有几位富豪过来,其中一个还是她认识的郭云起。 郭云起正在补课,但他并不是撒手不管,因他本身离奇经历一夜之间红遍香江。他也上过许多回电视,要不然苏念星也不会这么快就因他而翻红。市民们很喜欢他身上的土气,觉得他说话很实在,人气很高。 之前荔枝窝因投毒案,旅游业遭到重创,踏春时节都没什么人。郑菡宁接管荔枝窝后,利用郭云起的超高人气,乘胜追击让他拍广告为荔枝窝代言。现在荔枝正是上市时节,该是一年当中最火爆的时候。因为他,生意比去年同期还要好。 这种露脸的场合,郭云起当仁不让作为公司宣传大使。 郭云起看到苏念星也跟着笑起来,“公司会捐两百万。除此之外菡宁让我代表公司拍卖荔枝王,所得款项全部捐给内地受灾同胞。” “荔枝王?”苏念星微怔,紫娘喜的荔枝王不是二十年后才被研究出来嘛。 郭云起见她疑惑,于是解释,“荔枝窝有棵荔枝树五百年树龄,结的果又大又甜。菡宁决定宣传这棵树,在富人圈打响名头。” 荔枝窝以前走的是平民度假村,富豪们的豪宅都是建在山青水绿的半山,压根不需要回归自然。荔枝窝还是以平民居多。现在郑菡宁想要扩大业务范围,成立一个品牌就是最好的办法。 “她真的很有生意头脑。”苏念星忍不住翘了个大拇指。 郭云起与有荣焉的表情。 与郭云起闲聊几句,其他富人陆陆续续来了,她只好回到自己的座位。 苏念星以为这场汇演就算不像演唱会那么隆重,也该是电视台录播时那样重视。事实上台子是临时搭建,明星们也是紧急赶回来,通告没办法推掉,就只能结束往回赶。多数明星都来不及化妆,只穿着很普通的白衬衫牛仔裤。 表演的节目更是五花八门,比如刘德华不仅多次上台唱歌,还两次尝试极限表演。一次是参与摩托车飞越巨星人墙。第二次则是表演胸口碎大石。 张艾嘉一手抱着一岁大的儿子一手拿话筒唱《童年》。 专程从美国赶回的林青霞,和杨紫琼联手洪金宝、刘家良带领下的香港武行公会的众武师,合演京剧。 无线五虎与温拿五虎合唱《齐心就事成》,香江娱乐史上唯一的一次十虎汇聚。 男女明星拔河比赛,有许多耳熟能详的明星参加。 黎明准备离开会场的时候一名富婆说捐50万指定黎明献唱《对不起,我爱你》,气喘喘跑回来,献唱时连续走音。 富豪捐10万指定成龙翻一个跟斗,结果成龙一口气连续翻了7个。 周润发以无线艺员训练班会长的身份带来训练班同学们合唱《明天会更好》。 巩俐和张敏出场宣布,捐出《逃学威龙》第一天的票房收入,超过100万港元。 郭云起代表荔枝窝走上台一颗颗拍卖,总共100颗荔枝,最低卖1000,最高卖9800。总共拍出68万的高价。 所有明星在没有节目表演的时候都托起水桶穿插在观众队伍中现场筹款。 苏念星在明星走过来时拿着街坊们买的明星照,请他们帮忙签名。 这些明星二话不说,唰唰唰拿笔就签,每个人都很敬业。 苏念星个人捐出一百万,她要求很简单跟未来的四大天王合影。原本她只想站在边上,没想到这些人把她请到了c位,她笑得眉眼弯弯。 梁督察代表苏氏船业捐五百万,要求是来个全明星合影。 主持人一听这么简单立刻让明星们走到马场一块合影。这次他和苏念星被大家安排到中间站了c位。 苏念星一次见到这么多明星激动得脸颊通红,既能帮到内地的同胞,又可以跟偶像合影,一举两得,真的好开心! 回到座位,苏念星双手捧脸,脑袋眩晕,“这些人真的好好。” 上辈子她去过剧组,亲眼看到有位明星比她爷爷的谱还大,演戏都不用自己说台词,真的很不敬业。 梁督察失笑,“你也很好啊,一次捐100万就照张相。” 那些富豪可是让明星胸口碎大石,翻跟头。她只提出合影,简直就是发善心。 这场演出从下午三点到晚上十点才结束,整整七个小时,苏念星一次看到这么多明星肾上腺素飙升,喊得嗓子都哑了。 出来时,她脸上的雀跃藏都藏不住,“我要把这些照片洗出来,回头就挂在冰室,让大家都能欣赏。”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72节 她侧头看向梁督察,“能用吧?” “当然可以。”梁督察随口回答,“你又不是在电视台打广告,只是摆在冰室。不算商业活动。” 苏念星美滋滋,太好了。 梁督察侧头看着她,“你把一百万捐了,还怎么买商铺?” “以后再买吧。内地的同胞许多都在受苦,我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吧。”苏念星不在意地笑笑。 梁督察眉心微动,目光在她娇好的侧颜流连,眸中蔓开无尽的笑意,那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眷恋。 就在这时,大哥大响了,他眉峰拧紧。 苏念星唬了一跳,“怎么了?” 梁督察把吉普车停到路边接起大哥大,也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眉峰拧紧,沉吟片刻冲那头道,“好!我马上过去。” 他挂上电话,冲苏念星道,“我阿公得了急症,二姨妈将他送到了医院。我先送你回去。” 苏念星一听他阿公生病,不好耽误他,“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吧。” 跑马地离她住的地方并不远。走路也就十几分钟。 现在是晚上十点多,虽说有路灯,但是梁督察不放心,“还是我送你回去。也就一脚油门的事。” 他阿公住的医院在后面,这样会耽误他时间,苏念星采用折中法,“要不然我跟你一块去吧。反正我是自己当老板,没人扣我工资,我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 梁督察很快被她说服,“好吧。” 两人匆匆赶到医院,梁督察的阿公已经被送往急救室,门口有几位亲人焦急等待。 梁督察走到一位衣着华贵的富太太面前,仔细询问阿公的病情,“他怎么会突发疾病呢?阿公身体不是一直很好吗?” 富太太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你阿公一直有冠心病。前几天发生海啸,有条船沉了,公司损失惨重,你阿公也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一时怒气攻心……” 梁督察拧眉,“阿公一生风风雨雨,什么样的大事没见过,怎么会因为一条船沉了就发病,会不会是别的原因?” “你什么意思?!”旁边的靓仔脾气暴躁,指着梁督察,“你是说我们谋杀阿公?” 富太太按住儿子的手,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呢。安博也是关心你阿公。你乱发什么脾气!”她冲梁督察露出歉意的笑容,“阿景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是小孩脾气。” 可惜阿景并不理解妈妈的用意,反而恼怒地瞪了梁督察一眼,“妈!他的语气像审犯人一样,好像我们会害阿公似的。他也是外孙,我也是外孙,害死阿公对我有什么好处!” 梁督察见阿景发脾气,“我从来没有怀疑你。阿公那么疼你,你怎么可能会害阿公。我只是想弄清楚阿公发病原因。” 阿景听他这么说,脸色好看些,不过他素来与梁督察不对付,脾气依旧很臭,扭头坐到旁边的凳子不再搭理对方。 梁督察带着苏念星坐到旁边的凳子,焦急看着门口的灯。 他旁边的靓仔跟他打招呼,“阿景脾气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怎么样?今天参加的慈善晚宴热不热闹?” 梁督察点头,“很热闹。”他给苏念星介绍,“这位是我三姨妈家的表哥,郑健浩。这是我朋友苏念星。” 郑健浩与苏念星握手,盯着她的脸沉思,“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是明星吗?” 苏念星摇头,“不是明星,我是算命先生,确实上过几回电视。” 郑健浩面露古怪,看了眼梁督察,“难得!” 坐在对面的阿景撇了眼苏念星,没有说什么。 不多时又有人赶过来。梁督察带着苏念星认了一圈人,这些人都是梁督察母亲那边的亲戚。一直守在门口的富太太是梁督察的二姨妈苏秀容。 梁督察的阿公生了四个女儿,没有儿子。梁督察母亲排行第四。 等了一个多小时,急救室的灯灭了,医生从外面走出来,“病人送来及时,已经救回来了。老人家年纪大了,一时气血攻心,下次一定要注意。不能让他再激动。这次送来及时,侥幸捡回一条命。下次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苏秀容点头如捣蒜,“我们一定会谨记的。” 将病人送到vip病房,苏秀容让大家先回去休息,“我和王妈留下来照顾,你们先回去吧,明天还有工作呢。” 老人家打了麻药还没醒,众人只能先行离开。 回去的路上,梁督察充满歉疚,“累了吧?” 苏念星打了个哈欠,“也还好。”她撑着下巴,“你怎么没跟我提过你阿公是个富豪啊?” 梁督察表情说不出的凝重,久久没有回答。 苏念星窥探他的神色,“怎么了?我是不是不该问这么隐私的问题?” “不是。”梁督察摇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苏念星看着窗外,“没关系,你不想说也可以不说。我就是随口问问。” 梁督察见她误会了,叹了口气,“从我很小的时候,我妈跟我阿公的关系就不怎么好。后来我妈移民国外,好些年没有回来。” “是亲生父女吗?”苏念星吃了一惊。 “对!我阿公只娶了我阿婆一个妻子。但是我妈跟阿公关系一直紧张。”梁督察苦笑,“所以我和雅静跟阿公的关系都很一般,小时候我们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去探望阿公,我不是刻意隐瞒,只是觉得没必要拿出来说。” 苏念星懂了。看似是亲人,其实关系还不如邻居呢。 “你们家的争斗一定比别家更精彩吧?”苏念星想起那个阿景的态度。看似是对梁督察问话方式不满,何尝不是借题发挥。 梁督察摇头,“不会。我妈从小就跟我们说,阿公不会让我们继承公司,让我们不要浪费精力。” 苏念星讶异,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亲父女关系都不好,儿女自然也就没机会继承公司了。 “雅静什么时候回来?”苏念星岔开话题,没再追问。 “研讨会是今天结束,她明天应该会回来。”这么晚了,冰室也关门了,梁督察直接将车开到公寓门口。 苏念星跳下车,冲他摆了摆手,“快回去睡觉吧。” 梁督察目送她进了公寓。 回到家,苏念星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连晨练都顾不上,洗完澡换完衣裳,就去冰室吃早点。 街坊们已经守在冰室翘首以盼,看到她过来,立刻将她团团围住。 “大师,我的签名照!” 苏念星示意大家排队,“我挨个给你们发。要不然我会弄乱。” 她按照本子上的名单一个个发签名照,“明叔,这是你的林青霞照片。” “安叔,这是你的。成龙照片。” …… 明叔捧着林青霞的照片乐得合不拢嘴,“昨晚我守在电视前看直播看到你了。你好厉害啊,居然捐了一百万。” 苏念星失笑,“我是内地人,到香江靠街坊们帮忙,我才能过上好日子,我过得舒服,也想给家乡尽点力。” “后生女回报家乡!有情有义,好样的!”安叔朝她翘了个大拇指。 苏念星将照片发完,每个人都拿到自己心仪的签名照,阿珍问苏念星锁要合影照片欣赏,“我听明叔说你跟许多明星合影,是真的吗?” “对!”苏念星拿着照相机,“等我把胶卷拿去冲洗,回头裱起来挂在墙上,大家都能欣赏。” 阿珍笑得眉眼都跟着乐起来,“太好了!我们冰室人气一定会上涨的。” 她偷偷问苏念星,“老板,你看了今天的报纸吗?” 苏念星哪里顾得上。她连锻炼都取消了。 阿珍抖开报纸,露出上面的头版头条,“你看!出名了。” 苏念星接过报纸,标题是“世界船王苏玉白病危,亲属连夜探望!警队之星系豪门贵公子。” 她张了张嘴,世界船王?原来不仅仅是富豪这么简单吗? 下面还有一张是她和梁督察走进医院的照片,写的是她和梁督察恋情大曝光! 阿珍冲她挤眼睛,“老板,你太不够意思了。跟梁sir拍拖,你都不跟我说。” 苏念星见阿珍误会了,立刻解释,“我们去看演唱会,出来后他接到他阿公病危的电话,我正好在他车上,跟他一块去探望病人,这些狗仔乱写而已。” 阿珍恍然,“原来是这样。这些狗仔真是不干人事!怎么能乱写。” 苏念星耸耸肩,她已经习惯了。这些狗仔都是根据图片瞎编,关键还编得有鼻子有眼的。她去告他们,反倒给他们带来曝光度,还不如置之不理。 苏念星让阿珍盯着冰室,她拿相机去冲洗,街坊们拿着签名照四处炫耀。 将胶卷送到冲洗店,苏念星绕了弯到罗素街。 阿喜看到她来,双眼闪闪发亮迎上来,“老板?阿珍说你要给我们报班学习电脑?” “是啊。” “那你能不能现在买一台电脑啊?这样冰室没客人的时候,我也可以学习怎么操作。”阿喜有些不好意思,提了条建议。 苏念星确实打算买两台电脑,现在的收银机真的很鸡肋,跟个钱匣子没什么区别。账目都是手写的。如果阿珍和阿喜学会用excel,制成图表,她看着也方便。 她想了想,早买晚买都一样,点头答应,“行!我回头就去定两台,你们好好学,别浪费我交的学费。” 阿喜狂点头,“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苏念星从冰室出来,顺道到旁边的时代广场看电脑。 1991年只有老式电脑,显示器是大屁股,不仅笨重还很贵,稍好点的配置都要八千往上。苏念星现在也算是有点钱,也被这价钱吓住。 她定了两台台式机,分别写了送货地址。 她提着笔记本电脑刚跨进冰室,还没跟阿珍说这件喜事呢,迎面撞上一个女人,对方双眼红肿,脑袋被纱布裹得一圈又一圈,她焦急地攥住苏念星的胳膊,急得六神无主,“大师!大师!你一定要救我哥。” 苏念星胳膊被她掐红了,她也顾不上让对方松手,惊讶看着对方,好半天才辨认出这人是梁雅静,“啊?!你哥怎么了?” 脑袋怎么绑了纱布?这是被谁打了? 大林、关淑惠和张正博围过来。大林急得跺脚,大声说:“大师!梁sir被叶胜天绑架了。” 大林的话像是一道惊雷炸响,苏念星脑海一片空白,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昨晚还将她送到公寓的梁sir怎么会被叶胜天绑架?叶胜天不是只劫财吗?他怎么会绑架梁sir?难道他们知道梁sir船王外孙的身份了?苏念星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她声音发紧,“你们确定是叶胜天吗?” “确定!”梁雅静焦急否定她的侥幸,她急得火窜脑门,整个人就像被油煎似地,“都是我的错。昨晚我下飞机回家,还没进门就被人用枪指着,他们让我开门,我就开了。我以为他们是来抢劫的,拿了钱就会走。没想到他们是来找我哥的。凌晨三点多我哥回到家,他们威胁我哥跟他们走,要不然他们就杀我。我哥为了保护我,只能跟他们走。我被他们打晕了,今早才醒来。” 梁雅静吸了一口气,比她第一次给病人做手术还要紧张,叶胜天可是亡命徒,她哥之前还抓了叶胜天,害他被判17年的罪魁祸首,叶胜天一定恨哥哥入骨。他会怎么对付她哥呢?只要一想到哥哥会面临非人待遇,她就急得满嘴起燎泡,她的眼泪控制不住落下,紧紧握住苏念星的胳膊,“大师!大师,你一定要救我哥。” 此时正是休息时间,冰室内没有客人,几位员工都眼巴巴盯着苏念星。显然他们比她提前知道梁sir被绑架的消息。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急得快要跳到喉咙的心慢慢平稳,“我先给你算一挂。” 这儿不是算卦的地方,人多眼杂,梁雅静是开着梁sir的吉普车来的,几人坐到车上,全都眼巴巴盯着苏念星。 苏念星去年给梁雅静算过卦,那时她算的是姻缘与事业,这次她有点担心算不出来。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73节 “我已经通知我爸妈了,他们很快就会赶回来。如果算我算不出来,他们应该能算出来吧?”梁雅静显然也知道自己的情况。 苏念星颔首,“我先试试看。” 她握住梁雅静的手,掌心很快出现视频。 第145章 这是个昏暗的水泥堆砌的砖房, 窗户被木头封死,只有门口大片亮光照进屋内,屋内漆黑且潮湿, 肆意堆放着杂物, 墙壁因为过于潮湿墙皮脱落长着青苔。 一道哒哒哒的声音由远及近, 男人干瘦的身影慢慢步入这道破旧的门。 苏念星看到了梁督察, 他此时被困在笼子里,脑袋昏昏沉沉斜靠在栅栏。 男人蹲下身, 门口一束光折射到他脸上, 苏念星终于看清他的五官, 正是香江第一通缉犯叶胜天。他在欣赏自己的作品,打量着笼里的男人,见对方没有醒, 他似乎有些不耐烦,拿着地上的一截钢管重重朝栅栏敲击几下,刺耳的哐哐声将睡梦中的男人惊醒。手指被击中后传来的刺痛让梁督察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处境不妙。 他环顾四周,想找出生路却发现这道铁门都是大拇指粗的钢筋焊接, 想要掰断那是痴人说梦。除非用钥匙打开。而钥匙一定在叶胜天手里。 叶胜天那凶狠的五官带了几分诱惑, “梁警官?只要你告诉我是谁发现了罗标, 我就放你走。我这人说话算话。你看我说你跟我们走,我就把你妹妹放了, 她完好无损,还能去警署报案。” 梁督察看着他, “我之前跟你说过是卧底,难道你还想我出卖自己的兄弟?” 叶胜天哂笑一声, “梁警官,明人不说暗话。你很聪明, 我之前确实被你糊住,但是我在牢里翻来覆去想了许久怎么都觉得不对劲。罗标那个狗鼻子,天生对警察敏感,他不可能认不出卧底。我逃出来花了大价钱问了一圈人,终于让我得到一条有用消息,抓我的一百万花红被你领走大部分。如果卧底真的立了大功,为什么领花红的人会是你?” 梁督察定定看着他,两人似乎在进行无声的较量,好半天梁督察低头认输,“我小看你了。对!没错!是我当初骗了你。根本没有卧底,是我自己在监视嫌疑犯,看到了罗标,察觉出不对,问了军装警,直觉告诉我有蹊跷,所以提前做了埋伏。” 叶胜天却是失望叹了口气,“你还是不肯跟我说实话!你们警察就这么不讲信用吗?我已经把我抢的钱都给了你们,你们却不讲信用!” 他似乎没了耐心,把玩手里的枪对着梁督察的头,“说!” 梁督察双眼直视他,嘴巴紧紧抿着,一句都不肯回答。 站在他身边的高个子男人见梁督察是个硬茬子,劝道,“叶哥,关他两天就老实了。” 叶胜天收起枪,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微笑,他手指翻飞转了转枪,“行!我倒要看看你骨头到底有多硬!” 唯一的亮光被关,房间重新陷入黑暗。 苏念星收回手,对上众人焦急的眼神,她不知该怎么说。这些人的对话没有任何有用信息。唯一可以看到外面的门口却只有树木,看不清地标,只能猜出来这是乡下。 苏念星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棘手的情况,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卦象了,她能看到的视频就是正在发生的事,等同于实时监控。 “我算不出地点,只能他此时此刻没有遭受虐待。我算出有五个人劫匪。其中一人确定是叶胜天,还有一个额角有道长长疤痕大概有十厘米。”另外三人站在黑影里,背对着门,她压根看不清长相。 “雅静已经做过画像测写了。我们已经锁定五个劫匪的身份。但是他们到底在哪里呢?”大林怎么也没想到大师关键时刻掉链子。他拍着椅背,忍不住爆粗口。 张正博、关淑惠和梁雅静脸上也写满失望。 苏念星咬着牙,又开始扔六爻金钱卦。卦象只能看出他人没事,看不出更多有用信息。 她测字,可以算出是西南位置,更具体的藏身之地就算不出来了。 她最后开始看梁雅静的面相,只关注她的亲人方面,“你哥此次惊险,但是可以逢凶化吉,他的生命线很长。” 生命线并不代表一个人真能活到那么长岁数。尤其梁督察这次遇到的是绑匪,属于意外,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梁雅静苦笑,这算是坏消息中的好消息了。 张正博之前看她算过那么多凶手,每次都能给出具体位置,他有些急了,“这次为什么不行?西南这个范围太大了。” “你是不是怕我们把你会算凶手的事说出去?”大林口不择言起来,“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如果谁敢泄露出去,一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端端的发起毒誓,苏念星吓了一跳,“真不是!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她难道不想救梁督察吗?她是根本算不出来。 之前都能算出来是因为她根据视频里的谈话内容或是四周的布置以及人物,可以判断出来。这个屋子密不透风,窗户都被封死,还用个铁笼子关起来。谈话记录更是不涉及地点。 “可是你以前算卦不是这样的。”关淑惠也觉得这不是她真实算卦水平。 梁雅静之前不知道苏念星可以算出凶手,她一直以为苏念星最擅长姻缘,听到三人的话,关心哥哥占了上峰,握住苏念星的手,“我保证!我绝对不会暴露你的秘密。你救的是我哥,你算出他的位置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害你!求求你!你救救我哥吧。” 四双眼睛用乞求又带着怀疑的眼神盯着,苏念星没想到自己会被他们怀疑,她总算明白梁督察之前给她的忠告,不要算得太准,要不然她会被信徒当成神。这些人何尝不是把她当成算无遗策的神了呢。 “我……”她还没说完,张正博心急口快道,“你知道其实你拿不到一百万奖金吗?抓叶胜天是我们全组和狙击手一起出力,所有人一起论功行赏。你只能拿到六十万。是梁sir拿出神勇奖金把钱补上,就连税都是他交的。你拿的是税后净得!” 香江奖金也要交税,而且税率不低。最高可达20%。 苏念星惊讶张大嘴巴,“啊?” 她一直以为一百万悬赏是税后,原来是税前吗? 梁雅静见大家打感情牌,她也有话要讲,“你租的房子是我哥特地装修给你住的。我回来前就跟他说要跟他一起住,他怎么可能突然帮我装修房子。还有为了提前收回房子,他还赔给原先的租户两个月租金。我哥说你是川省人,就一直偷偷练习担担面,我有半个月都吃他练习的失败品,你们川省的菜又辣又麻,我有好几天嗓子都没知觉。后来我哥说你喜欢吃京菜,又找个京菜大厨练厨艺。我也不求你喜欢他。你帮我救他出来,好不好?!” 苏念星心脏一阵刺痛,就好像心口被人种下一圈锋利的钉子,时不时就有人重重锤击,剧烈的疼蔓延到指尖,她几乎不敢直视这四人的眼睛,她的耳畔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好像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只剩下梁安博那张俊逸的脸。 她双手捂住脸,第一次对自己生出埋怨。为什么她学了那么多,连个地址都算不出来! 看见她这样,梁雅静一直握着她的手突然松开,改为握着方向盘,但是太过用力,指节泛白。 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不是在搪塞大家,她这次是真的不灵了。 “梁sir失踪还没有向外公布,不如我们找公共关系科协助?”大林等不下去了。 张正博却拦住他,“张sir肯定不同意。本来叶胜天就在警方通缉名单里,现在梁sir还被他们绑架,传出去一定会引起市民恐慌。肯定会有许多人怀疑我们警方的实力。” 连警察都能被绑走,可见警察有多无用。媒体才不报道梁sir是为了保护妹妹才会被绑。他们只想报道市民爱看的部分。 “那该怎么办?”关淑惠急得额头冒汗。 苏念星抬起头,擦干眼泪,扭头看向梁雅静,“你能不能静下心想,不要想你哥现在处境如何。你多想想如果他这次没有得救,会是什么处境?” 苏念星早就发现自己的金手指有个奇特的地方,它可以随着求卦者的心态变化而改变。最妙的是一天之内,她反复算同一个人只被计算一次。 众人惊呆了,“啊?” 梁sir没有得救,还能是什么处境?叶胜天那么恨梁sir,他怎么可能会放过梁sir。她这是让雅静自己吓自己吗? 梁雅静吓得面色惨白,但还是硬着头皮点头,“我试试!” 她闭眼苦想,苏念星握住她的手反复看视频。 黑黢黢的屋内,伸不见五指,要不是偶尔有铁链晃动的声响,她真要以为她的金手指失灵了。 张正博见梁雅静因为想像太过惨烈,额头冒汗,他打了寒颤,打开车门走下去。 大林追出来,“你去哪?” 张正博头也不回调头往警署方向走,“我去找张sir,让他找报业配合找线索。” 虽然希望渺茫,但是也好过一直坐在车里干等。 关淑惠也追出来,“我也一块去。” 这桩案子是他们负责的,但是往常他们都是在梁sir的指挥下找线索,现在却是他们单打独斗,就像没头苍蝇似地乱转。 苏念星和梁雅静一直待在吉普车,饿了就到冰室买一份碟头饭。 一直到夜里23点,卦象始终没有变化,叶胜天也如他所说再也没有打开那道门。 心理学家早就做过类似的实验,具体叫“感觉剥夺实验”。在密闭的环境里只允许你吃喝拉撒睡,其他什么都不允许,没有几个人能坚持到72小时。 如果叶胜天真如他所说,将梁督察关两天,梁督察的精神状态一定会遭受摧残。 车门被打开,苏念星下意识拧眉看去,大林几个垂头丧气回来了。 看他们这表情就猜到事情进展得并不顺利,但梁雅静还是报最后一丝希望,“怎么样?” 大林摇头,“不行!张sir不同意通报媒体。o记早就出过悬赏令,市民好不容易将这事遗忘,不能再提醒他们。” 之前叶胜天重出江湖再度抢劫,各大报业嘲讽香江警队无能,市民更是站在警署门口游行示威。警队遭受很大压力。现在告诉市民,警察也被绑了。警队还有公信力吗? 梁雅静拧紧眉头,“他们只想着警队声誉,丝毫不顾忌我哥的死活!我一定要投诉他们!” 她掏出大哥大就要打电话,却不想电话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迫不及待接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梁雅静一直恐慌的情绪顷刻间崩溃,“爹地,妈咪,我哥还没找到。” “什么?你们找总警司?他能帮忙吗?” “那我现在就赶过去。”梁雅静擦了擦眼泪立刻发动吉普车。大林几个也坐上车,“你父母认识一哥啊?这么厉害?” 怎么从来没听梁sir提过他还有这层关系呢。 梁雅静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我阿公是船王苏玉白,他认识总警司,我爹地妈咪估计是拿我阿公当噱头才见到的一哥。” 大林激动拔高声音,“苏玉白?世界船王苏玉白?” “这下好了,有一哥出面,肯定会成立专案组。肯定会把人抓住的。”张正博脸上泛起一抹喜色。 其他人也跟着一块高兴。 到了警察总局,一行人被请进会议室,苏念星成功见到他们口中的一哥。年纪五十多岁,不怒自威。他正在跟一个男人交谈。 梁雅静看到母亲立刻迎上去,“爹地妈咪,你们终于回来了。我哥为了救我,才被绑匪绑走的。” 梁雅静的母亲苏秀慧拍拍女儿肩膀,“不怪你。你哥就是当警察的。他恨你哥抓了他,所以才会绑架你哥,跟你没关系。” 她还想再宽慰女儿几句,却被一道女声打断,“梁太太,你好!” 手被人紧紧握住,苏秀慧侧头一看是个二十出头的靓妹。 梁雅静擦擦眼泪解释,“妈,这是我请来的大师,算卦很灵的。让她给你算一卦,兴许她能算出我哥。” 苏秀慧恍然,静静等她结果。 但是苏念星这次看到的视频依旧是实时,跟梁雅静的一模一样。 见她算不出来,梁雅静把老豆叫过来,一起算。 这次结果也是一样的。苏念星有些失望。 苏秀慧倒是没有说什么风凉话,她让这些人先到外面的会议室等候结果。 苏念星只在会议室待了两分钟,外面就来了不少警员,似乎是从别的部门调过来,看样子真被张正博说对了,他们要成立专案组。 o记的警司也被请过来,负责这起案子。 张正博和大林等人之前帮梁雅静录过口供,还给凶嫌做了画像,这些都可以送到公共关系科,请求市民帮忙认人。而后他们也被请出来。他们没有资格进入专案组。不过梁雅静是重要证人,再次被问口供。 苏念星等人一直在外面等。 “梁sir的妈咪好厉害啊,居然请来这么多大人物。这些可都是警队精英。”也不知是钦佩还是鼓舞士气,张正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颤。 大林和关淑惠眼巴巴盯着对面会议室的门,也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打开,是梁雅静,几人忙迎了上去,“怎么样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74节 梁雅静摇了摇头,“做完笔录,我就出来了。他们还在里面商讨案情。” 苏念星看着她,“我再给你算一卦吧。” 梁雅静颔首,找个位置坐下,示意她随便算。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以为自己这次又是看到黑漆漆的实时场景,没想到时间线却是明天早上。 漆黑的房间被人从外面打开,叶胜天拿着把枪蹲到牢笼前,打量被他折磨已经接近崩溃的警察。对方待在黑暗中,因为不适应光,下意识用手遮挡。 叶胜天用枪套敲击栏杆,声音不急不缓,“考虑得怎么样?要不要说实话?” 梁督察努力睁开眼睛,由于太过饥饿,他整个人处于脱水状态,嘴上起皮,双眼因为饥饿,看人时不自觉眯起眼睛,“我真的没有说谎,是我查案时发现罗标不对劲的。你想想,如果发现人不是我,我又怎么可能领赏金。如果我是抢别人的功劳将奖金据为己有,我又怎么可能为了保护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叶胜天被他问住,蹙眉打量他,“真是你?那你之前为什么要骗我?” 梁督察苦笑,“你们都是亡命徒,我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所以才故意说是卧底发现你的。这叫分散仇恨值!我们警方办案经常用这种办法。” 叶胜天恍然。他旁边的刀疤脸道,“叶哥,他应该说的是真的。” 叶胜天眯眼,“梁督察,你害死我四个兄弟,你打算怎么还他们的命?听说你还有父母,妹妹?” 梁督察听他提起亲人,原本虚弱的他迸发出力量,以手紧紧抓着栅栏,发出哐当哐当声响,“你说话不算话!你说好了放我妹妹一条命。” “是!你妹妹可以不杀。但是……我兄弟四条命不能白死!”叶胜天舌尖抵着腮帮子一阵沉思,“听说是你们重案a组的人把我们一网打尽。那就让你的组员给我兄弟偿命吧!” “他们是警察!就算没有我们,也有别人!这是我们的工作……” 叶胜天却不想听他废话,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举起枪对着他脑袋就要给一枪。 刀疤男人道,“叶哥,不如留着他最后死。让他的那些兄弟知道他们都是因他而死。” 叶胜天沉吟片刻,笑了,“好主意!” 不过这次他却没有放过梁督察,而是给了一枪,“别死得那么快,我马上让你们的兄弟下去陪你!” 叶胜天避开了他的重要部位,但是这次没有虚张声势,他是动真格的。鲜血从梁督察肩膀蔓延。 叶胜天看着鲜血,眼里闪过一丝兴味,示意刀疤男人把其他人叫过来开会,“那几位警员都有枪,而且警惕心强,想抓他们不是那么容易,我们要好好策划。” 几名劫匪被叫进来,其中一个矮个子男人手里还拿着杂志,嘴里嘟嘟囔囔,“叶哥,我们什么时候再干一票啊?我还想回内地盖房子娶老婆呢。整天窝在乡下,没什么意思。” “急什么!等我把仇报了,再干两票,我们就回去过好日子。”叶胜天盯着他们,“之前可是说好了,你们帮我报仇,我带你们发财。你们不会不讲信用吧?” 刀疤男人见叶胜天发火,忙道,“叶哥,我们听你的。” 叶胜天就没打算放过梁督察这组警员,他们害死他四个兄弟,必须给他兄弟们陪葬。他之前就已经打探到这些警员的地址,“两人配合,每人干掉一个警察,三个小时后到这儿汇合。” 其他人领了任务商量着要怎么把警察干掉,只有矮个子男人慢慢腾腾站起来,他不想杀警察,又拿不到钱,但是拒绝叶哥,他们接下来还怎么抢劫金店?他转了转眼珠子,“叶哥,我们去算一卦吧?这杂志有个大师算得很灵。” 提起算卦,叶胜天就想起上回他找苏念星算卦,当时那些媒体把她吹得神乎其神,还称她为香江十大算命大师之一,后来呢?他死了四个兄弟!他嗤笑一声,“这些算命大师都是神棍,骗钱的。没必要找他们。你信他们,还不如信我手里的枪!” 矮个子男人却是个迷信的,立刻急了,“不是!叶哥,这人有真本事。他之前就料中你会抢劫,并且会失败的事。” 怕他不信,矮个子男人翻到诸葛大师那页介绍。上面还有对方批的一行谶语,“五鬼搬运指的就是你们。” 叶胜天瞳孔缩了缩,接过矮个子男人的报纸。 上面介绍诸葛大师下的谶语,每一条都逐条解释,还真是说他们的。而且时间是在他抢劫之前。 “这个诸葛神算很有名的,听说有几十万信徒。你说是不是他走漏了消息,这些警察才会提前埋伏?”矮个子男人觉得自己猜中了真相,“肯定是这样!” 刀疤男人也觉得有可能,“警察有义务保护线人。这个警察之前说是卧底发现了罗标,后来又改口说自己监视嫌疑犯发现罗标不对劲,摆明有问题。我估计他是猜到自己在劫难逃,所以才不把这个神算供出来。”他哼了哼,“倒是个不怕死的。” 叶胜天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他不怕死!那就把这个神棍抓过来审!敢愚弄老子,老子让他上西天!” 如果真是这个神算告的密,他一定要他祭奠兄弟们的在天之灵。 转眼诸葛神算被带到几位面前,他脑袋被枪指着,吓得瑟瑟发抖,直接尿了一地。 叶胜天冷肃着一张脸逼问,“说!是不是你害死我兄弟?!” 诸葛神算之前看过叶胜天的报道,也认出绑架他的人正是叶胜天,他还以为对方求财,没想到对方是寻仇!他之前只想借着对方翻身,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对方抓住,他吓得一个劲儿求饶,“不关我的事啊。我在杂志胡说八道是为了求财。我之前说的谶语都是假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看看我之前的报道,都是提前作戏,这次也是侥幸言中而已,我之前还被苏念星打脸呢。名声坏透了,信徒都跑了,我才想办法借几位名气发点小财。我真的不是神算。” 矮个子男人之前向叶胜天推崇诸葛神算,没想到对方居然是骗子,气得脸红脖子粗,一脚将对方踹翻在地,“你骗我!” 诸葛神算跪地求饶,求生心切的他下意识只想活命,眼瞅着那个拿枪管要蹦了他,他急中生智道,“不是我!是苏念星!一定是她向警方告密!” 第146章 苏念星给叶胜天算卦失灵被媒体大肆报导, 当时媒体极尽嘲讽说她天才陨落,玄学界更是视她为耻辱,所有人都在嘲笑她, 那时诸葛神算也不例外。只是他心里还有一丝疑虑, 为什么她可以算出他是骗子, 却看不出叶胜天是劫匪呢?当时他信了媒体的话, 现在为了求生,口不择言起来。 叶胜天蹙眉, “她?她之前算卦失灵了。” 诸葛神算立刻道, “这一定是她的伎俩!她算卦很灵的, 当时我跟她斗卦,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拆穿我。连我这样的骗子,她都能算到, 更何况是你们呢。我们玄学界有条潜规则:面容越奇特,越容易算出来。反而普通人很难算得明白。她肯定一早就算到你们几个是劫匪。对!一定是这样!” 之前他只想求生才祸水东引将罪推到苏念星身上,但是现在越想越觉得这就是真相。 叶胜天陷入沉思。他不是蠢笨之人,之前一直没想到是苏念星, 是因为他压根不信命, 下意识认为苏念星算不准才是正常的。如果她是真神算呢?如果她那次不仅算出他身份, 而且高超到算出他哪天抢劫,在什么地方抢劫呢? “对了对了, 她和梁督察还是情侣,今天的报纸还曝光两人的恋情。船王病重紧急救医, 如果他们不是情侣,半夜三更怎么会跟他一起去医院探望长辈。你们再想想, 抓你们的警察为什么不是别人,而是梁督察?因为是她告的密。”急中生智的诸葛神算脑子快速运转, 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叶胜天拧眉,他们住在乡下,看报不是那么近便。见诸葛居士说得头头是道,他眼里泛着红血丝,整个人犹如厉鬼索命般可怖。 刀疤男人觉得诸葛神算说得有道理,“你的案子应该是o记负责才对。所以真有可能是苏念星告的密。” 被愚弄的叶胜天浑身充满戾气,一脚踹开房间的木门,由于力道过大,木门直接倒了,压在铁笼上方,叶胜天将木门推到一边,枪指着笼子里的男人,声音冷硬如铁,“说!是不是苏念星告的密?” 梁督察虚弱地捂住伤口位置,苍白着面色,半阖双眼,从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不是!” 叶胜天这次却没被他糊弄,一只手狠狠攥着他枪伤部位,“我全明白了。你是为了保护她,所以才不告诉我真相。” 他双目圆瞪往外喷火,因为太过愤怒,整张脸扭曲,在幽黑的屋内显得格外阴森恐怖,他双手紧紧攥着枪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朝始作俑者开枪。 他这次没有避开要害位置,更像是发泄,将本就虚弱不堪的人打成筛子。梁督察甚至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就已经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杀红眼的叶胜天并没有解气,随手就是一枪,诸葛神算胸口中枪倒在地上。 叶胜天漆黑的瞳孔里写满了疯狂和愤怒,他恨得咬牙切齿,嘴里吐出三个字,“苏念星!” 这声音听起来阴狠中夹杂着浓浓的恨意,似要将人撕碎毁灭。 “叶哥!我们现在就去抓人!”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道男声,“盒饭到了!” 叶胜天示意刀疤男人开门。 看到门外的男人,刀疤男人接过对方手里的盒饭,警告对方,“管好你的嘴!” 男人机械接过钱,转身离开。 一直静静看着苏念星算命的梁雅静见她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握着她手的指尖都在颤抖,梁雅静不明白原因,却又不敢打断她,手足无措地单手掏纸巾给她擦泪。 张正博三人见她哭,面面相觑,心里有些自责,早上那会儿他们不该怀疑她。 突然手上一轻,苏念星眨着泪花的眼睛重新聚满星光,“我算到了!” 那个送饭的男人,她认识! 原本不报希望的几人突然惊住,“啊?在哪?” 苏念星却没有告诉他们地址,而是道,“找到一个人,他知道叶胜天在哪!” 她说完,迫不及待敲会议室的门,大林几个面面相觑,很快站到她身后。 陈警司是会议室里级别最低的警司,他负责开门,看到张正博几人,他眉峰紧蹙,“你们几个回去吧!这案子交由专案组负责。” 见他要关门,大林忙道,“苏神算有线索,陈sir,我们快去抓叶胜天吧?” 陈警司看着苏念星,他倒是对苏念星有点印象,之前帮a组提供过几条线索,他以为这次又是如此,脸色缓和了些,“什么线索?” “我知道绑匪藏身之地。”苏念星斩钉截铁道。 “真的吗?”苏秀慧从位子上站起来绕到后门,“他在哪儿?” 其他人也都看着他们,以为他们是找到目击证人得来的线索。如果真是这样,对他们办案可以带来飞跃进展。 具体地址还真说不清,苏念星忙道,“找到明叔,他可以带我们找到提供线索的人。” 苏秀慧疑惑,“你怎么知道明叔认识的那个人可以找到绑匪?你之前怎么不说?” “我刚刚算出来的。”苏念星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大家现在就跟她走,可惜之前她求梁督察帮她保密。他也确实做到了,这些大佬要么干脆不认识她,要么对她的身份只浮于协助警方办案。这些人又不是她的粉丝,没见过她算卦,根本不听她的。而对她言听计从的大林几人却是人微言轻,根本调不动这些级别比他们高的高级警司。 警官们面面相觑,“就因为你一个卦象?让我们警队出动?这事要是被媒体知道,我们警队名声又要蒙尘了。” “我算命真的很灵!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们算一卦!”苏念星急于向大家证明,可惜他们正在开会,压根没空听她自证。 梁雅静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紧紧握住母亲的胳膊,跺了跺脚,“妈,她算卦很灵的。你帮帮她吧。反正你们也找不到线索,不如就听她的话去找人吧。” 苏秀慧白了女儿一眼,冷冷道,“我真是把你惯坏了!你当警局是我们家开的?我说调人就调人。” 她刚刚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迫于她父亲权势,一哥才终于愿意成立专案组。现在她要一哥根据算命大师的卦象去抓人,这不是摆明说她更相信神棍,不相信专案组嘛,专案组还能专心帮她找儿子嘛。 梁工实觉得女儿在瞎胡闹,“我们正在商量救你哥,你别捣乱了,要是实在想你哥,你就先回家给你哥煮锅粥,要不了多久专案组就能找到他。” 说着关上会议室的门,继续开会。 梁雅静气得直跺脚。 苏念星调头往外跑,大林几个面面相觑赶紧跟上,梁雅静气恼地瞪了眼会议室紧闭的门,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吉普车启动,苏念星立刻道,“先开到百德新街。” 她把自己的算卦内容一五一十说了。 “我们现在有两条路要走,一条是埋伏在诸葛居士的家里,但是梁sir肩膀会中枪。第二条是找人,让他带我们去把叶胜天的老巢包围,但是他们可能会拿梁sir当人质。”第二条看似不受伤,但是危险系数比第一条还高。 张正博几乎没多作思考就道,“选择第一条。如果选择第二条,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梁sir带走。为了梁sir的安全,我们只能放他们走,白白浪费一次算卦机会。你算卦时灵时不灵,太不稳定了。” 上次何家俊被绑架,为什么四百名警察没有抓到四个绑匪?就因为绑匪拿何家俊当人质,他们投鼠忌器才不得不放他们离开。 大林点头,“对!就选第一条。” 关淑惠也觉得选第一条。梁雅静听到哥哥肩膀会中枪,有些心疼她哥,但是为了哥哥的生命着想,她咬牙没坑声,“待会儿我回医院拿医疗包。这样可以给哥哥简单做个包扎。” 苏念星见大家已经敲定好方案,于是又补充,“选第一条,我们也得找到梁sir被关押的地方。他们去找诸葛居士,一定会留人看守。所以我们的时间很紧急,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那我们先兵分三路。”张正博飞快下命令,“我和大林回警署调枪。雅静先把车开到警署门口把我放下。淑惠和大师去找人。雅静回医院拿医疗包。” 大林觉得张正博的安排有问题,“叶胜天用的是a1k47,哪怕只剩下一个劫匪,我们也不是他的对手。” 张正博有些迟疑,“我们先申请配枪,我想办法调飞虎队帮忙。”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75节 “你只是沙展,调飞虎队至少得是督察以上级别。”大林觉得张正博肯定申请不到飞虎队配合。 张正博显然也知道这点,他思忖片刻,始终想不出好主意,他狠狠心一咬牙,“陈sir在开会,不如我们伪造调令。” 大林猛地瞪大眼睛,“你疯了?要是被发现,你要被警队开除的。” 张正博哪还顾得上这些,“现在救梁sir要紧。” 苏念星没想到关键时刻会输在装备上,她思忖片刻问,“你们警署不是有好几位督察吗?让他们配合,行不行?” “不行!”张正博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们都是按章办事,肯定会向陈警司汇报,现在时间这么紧急,片刻都耽误不得。” 苏念星想到梁督察提过公共关系科的张sir为了业绩,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她立刻问,“你们公共关系科的张sir不也是督察吗?他应该可以调飞虎队吧?” “张sir?”大林吃了一惊,公共关系科是警队狗仔,他们负责的是搜集情报,又不用真刀真枪地干,平时也不用调飞虎队。但是张sir级别的确够。 张正博眼睛闪闪发光,捶下膝盖,“对啊!就找张sir帮忙!” 关淑惠面露古怪,“张sir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你们想好了拿什么利益跟他交换吗?” 张正博却觉得这不是问题,比起按章办事的李督察、王督察,只看利益的张sir才好打发,“这有什么难的。到时候让船王给警队捐一千万,给他挣业绩,他有什么不肯的!” 梁雅静一口答应,“我阿公要是不出,这个钱我来出。” 吉普车开到警署门口,张正博和大林下车,关淑惠陪着苏念星一块去找明叔。梁雅静直接回医院拿医疗包,待会儿会过来找她们。 大半夜的,睡得正熟的时候,明叔家的房门被敲响。都是街坊邻居住着,苏念星偶尔也会听他们聊自己家。明叔和明哥的家就住在他家金店那栋楼,一楼是金店,十八楼西边户是他们家。 明叔曾经就跟儿子抱怨这个楼层选得不好,听起来像是“归西后上十八层地狱”。 老人家睡觉浅,明叔听到敲门声很快被惊醒,他睡眼迷蒙过来开门,看到苏念星两人站在门口,他揉了揉眼睛,“大师?你怎么来了?” 苏念星忙上前问他,“之前那个师奶,她交往了个杀人犯男朋友,去年那个男的被放出来了,来我们冰室应聘。你知不知道他们住哪?” 明叔愣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她问的是林翠翠和她老公,点了点头,“知道啊。林翠翠回乡下了。” “那你知道她老家在哪儿吗?”苏念星急得额头冒汗。 明叔摇头,“这我哪知道。我只是道听途说。” 苏念星正准备离开,明叔突然道,“她之前租过包租婆的房子,包租婆那儿应该有她老家的电话,听说她老家总有人打电话给她,不如你找包租婆问问吧。” 苏念星眼睛一亮,电话?太好了。 她立刻调头去找包租婆。对方以为是哪个租客,骂骂咧咧过来开门,看到苏念星,她瞬间不困了,“大师?这么晚了你有事啊?” “你知道林翠翠老家电话吗?我找她有事。” 包租婆微怔,“林翠翠?” “对!” 包租婆让两人先进来,回屋去拿电话本,不多时她拿着电话本,“你是不是想雇她干活啊?她确实很能吃苦。你的冰室确实需要这样的人。” 苏念星敷衍地应着,找到林翠翠的电话,看到包租婆家有固定电话,于是提出借用。 包租婆没什么意见,“别忘了付电话费就行。” 苏念星拿起电话就开始播,连播三次都没人接。 包租婆指着墙上的挂钟,“凌晨三点,谁家不睡觉啊,明天再打吧。人家也要睡觉的。” 苏念星执拗地道,“不行,今天必须找到她。” 她一遍又一遍地拨打,手指都按疼了,关淑惠过去帮忙,接替她。总算在第十二遍的时候,有人过来接。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粗暴的骂声。那难听的话让关淑惠直皱眉头,苏念星接过电话,等对方平静后,她才道,“我给你一百块钱。你帮我叫个人。我找林翠翠和她男朋友。我找他们有急事,想招她老公当贴身保镖。” “林翠翠老公?那不就是大刀嘛!”男人嗤笑一声,“你找大刀当保镖,就不怕他把你给砍了?!你脑子糊涂了吧?” “我没糊涂。凶一点才好,这样才能震得住恶人!你帮我通知一下吧。谢谢你了,大哥。”苏念星也知道半夜三更让对方跑一趟有点不仁道,但还是极力放低姿态求对方。 电话那头的男人迟疑道,“真给我一百?” 苏念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没有一丝攻击性,“对!我不差钱,只要你帮我叫人。明天我就让林翠翠帮忙把钱带给你。大哥,我没必要骗你,我连保镖都请得起,会差你这一百块钱吗?” 许是一百港币的诱惑太大,男人终于心动,“行!我给你叫人!不许骗我!” 苏念星连连答应。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苏念星挂上电话。 包租婆听明白了,这会她也不困了,胖胖的脸上写满求知欲,“你要雇杀人犯当保镖!你不要命了?!” 她觉得苏念星糊涂透顶,“你雇林翠翠还成,她做事确实麻利。你雇佣杀人犯当保镖,阿珍能同意。她胆子那么小。” 苏念星哪还顾得上阿珍怎么想,她现在只想救出梁督察。 她没有回答包租婆的问题,只焦急地看着电话。 包租婆自讨没趣,却又太好奇,没有离开。 半个小时后,苏念星再次拨通电话,电话那头有人立刻接起电话。 苏念星示意大刀把老板支走,然后才说清楚自己的目的,“你家在哪啊?我想雇你当我的保镖。” “我去找你吧?”大刀声音听不出半点起伏,甚至可以说有点冷酷的味道。 “不!还是我去找你吧。”苏念星焦急问。 “你不是想找我吧?”大刀语出惊人,苏念星吓得差点把电话丢掉。只听电话那头道,“别来了。那钱不是好挣的。那些人手里拿着枪呢。警察都拿他们没办法,你何必淌这趟浑水。” 苏念星懂了,大刀认识那些人,他也知道这些人是亡命徒。也是啊,叶胜天的照片上了各大报纸,铺天盖地。大刀住得再偏僻,也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她深吸一口气,“我不是为了财,我为了救人。你告诉我,我就聘用你当我的保镖,你愿不愿意冒这么一丁点的险?” 电话那头许久没有人回答,但是她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一道女声传来,“大刀?怎么了?” 大刀回答,“没事。有人想雇我当保镖。” “真的吗?好事啊。”女人欣喜的声音传来。 “你希望我去当保镖?” “当然了!” 大刀的声音终于加大,这次是对着苏念星说的,“下围村,村尾。我在村口前方的叉路口等你。你不要贸然前来。那些人警惕心很重的。” 苏念星看向关淑惠,她已经从包租婆家借到了地图,大概测算了下,“一个小时就能到。” 苏念星道了谢,挂上电话后,与包租婆匆匆道别,和关淑惠一前一后出了房间。 包租婆听着稀里糊涂的,“什么事情啊?这么着急!” 出了大楼,梁雅静坐在吉普车等着,等苏念星朝她点了下头,她终于露出一丝喜意,“走!我们去警署。” 她们三人没枪,肯定不能独自去找叶胜天。 警署这边的进展比她们预想要慢些。 这么晚了,张sir压根不在警局,张正博先是开警车去张sir家,把人叫醒,然后和大林苦口婆心劝对方。最终张sir答应帮忙调人。 苏念星三人到的时候,张sir刚签了调令,张正博拿着调令去飞虎队。大林则是给a组警员申请配枪。 第147章 “两个小时后我们出发!” 梁雅静一听还要这么长时间, 双指敲着方向盘,“好慢啊!” 苏念星看了眼手表,已经凌晨三点, 等他们全部集合是五点, 再加上一个小时开车时间, 六点到下围村。 距离梁sir中枪时间仅剩几分钟。这个时间卡得很紧。 苏念星手心一直冒汗, 她拿着纸巾擦干后敲击膝盖,腿一直抖个不停。万一他们救得不及时, 梁sir失血过多死了怎么办?那她……她简直不敢想。 梁雅静瞧见这一幕, 深吸一口气, “大师,不管结果怎样,这次都要谢谢你。” 苏念星侧头看着她,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从未想过两个小时是那么漫长的一段时间,焦虑、忐忑、担忧、愤怒、恐慌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明明该是睡得正香的夜晚,她大脑却飞速运转, 连瞌睡都没打一个。 飞虎队很快整装待发, 张sir看到有苏念星这个外人, 让她先回去,梁雅静是医生, 可以跟他们一块出车。 “我为什么不能去?”苏念星急了,“万一又像上次那样, 绑匪把人质转移怎么办?你们还能抓到人吗?” 张正博也觉得苏念星说得有道理,帮忙说好话, “是啊。让她过去吧。她算卦很灵,或许能为我们提供线索。” 张sir见他都这么说了, “你负责保护她!要是市民受了伤,我和你都要被陈警司批评,说不定还要写检讨。” 张正博敬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张sir手一挥,飞虎队以及重案组的人员全部坐上车。 苏念星和梁雅静也在张正博的指导下换上了防弹衣。 张正博不放心,再三叮嘱,“到了村子,你们两个就坐在车里,这车用的是防弹玻璃,枪打不坏,你们记得藏好了。” “不去诸葛居士家蹲守了?”苏念星见这么多警车一块出动,这么大动静在早上六点,很难不引起别人注意。她忍不住担心起来。 张正博摇头,“不是。到前面我们会兵分两路,张sir带队蹲守诸葛居士家里,我带队到下围村,我们得等叶胜天出村才能进村救梁sir,不能让他们察觉。” 诸葛居士家离得近,十几分钟就能到。但是下围村很远,飞虎队必须一分为二,分别行动。 苏念星松了口气。 苏念星等人坐着吉普车到达村头叉路口时,大刀和林翠翠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十分钟前有四个人开车出了村。还有一个人留在屋里看守。我会在午时给他送饭。” 只有一个劫匪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安全,张正博立刻道,“那请你配合警方办案,敲门引他出来。” 大刀看了眼张正博,坐过牢的他对警察没有好脸色,他双眼直勾勾看着苏念星,“你真的愿意聘我当保镖?” 苏念星颔首,“对!” 大刀果断道,“那好,我帮你们引他出来。他手里有枪,手里还有手1榴1弹,你们抓他时记得要一枪毙命。” 梁雅静有些急了,“午时送饭?我哥肩膀中了一枪,得要及时救治。你不能现在去送饭吗?” 大刀迟疑,“可是他们刚刚吃过早饭才离开村子。我再送一次,他肯定会怀疑。万一他脾气不好,开枪怎么办?”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76节 苏念星看向梁雅静,“肩膀中枪能坚持多久?” “那得看有没有打到大动脉。”梁雅静没有看到具体伤口,不好贸然回答。 苏念星指了指位置,梁雅静蹙眉,“最多半天时间。现在才六点半,离午饭还有六个半小时呢。到那时我哥可能早就失血过多死了。” 香江午饭时间要晚,大多数都在一点。中枪后这么长时间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很容易失血过多休克而死。 “这绝对不行!”张正博蹙眉道,“不如我前去敲门?” 关淑惠看着苏念星,突发奇想,“大师,你不是会化妆吗?可以给张正博化妆,让他化成大刀的样子,这样不就行了?” 苏念星摊了摊手,“我来得匆忙,没拿化妆包。而且他脸上有刀疤,这得用特殊道具才行。这儿什么都没有,根本化不成。再说化妆需要时间的。” 大刀狠狠心一咬牙,“还是我去吧。” “可是会有危险。”林翠翠一把拽住丈夫的胳膊,不想他以身犯险。 大刀拍了拍她肩膀,“我在市区根本找不到工作。现在好不容易有人肯用我,富贵险中求。” 苏念星对上大刀的目光,欲言又止,她不想大刀冒险,可是现在只有他去叫门,那个绑匪才会放松警惕。她咬住下唇,再三向他保正,“如果你受伤,医药费我来出。如果你死了,我会给你妻子一笔养老费。如果你平安回来,我一定会信守诺言雇你当保镖。” 张正博想说警队会出钱,可是想到大刀反感警察,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大刀重重点了下头,“好!” 大刀转身就要离开,张正博却交待他一定要躲得及时些,推开对方,转身就跑。 为了尽可能保护他性命,张正博也拿了一件防弹衣让他穿上。 正是一年四季最热的时候,多数男人都穿着t恤,套上这身防弹衣,鼓鼓囊囊,明眼人都看出不对劲了。大刀深吸一口气,“不用了。穿着这身更容易惹人怀疑。” 张正博也只能作罢。 大刀拍拍林翠翠的胳膊,安抚她不用担心,而后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中带着两位狙击手往村里走。 为了不打草惊蛇,其他警员暂时按住不动。 另一边,梁督察躺在笼子里,额头流着虚汗,一只手死死捂住伤口,他嘴唇苍白,这是失血症状,如果再不得到救治,他很有可能会死。 他拿着地上的木头敲击铁栅栏,守在外面的矮个子男人骂骂咧咧踢开房门,“怎么这么能折腾!快死的人了,还不老实!” 梁督察喘息着,“你想不想拿到一亿?” 矮个子男人嗤笑一声,“你该不会说放了我,你就给我一亿吧?”他指了指自己的脸,“你都看到我长什么样了,你觉得我还能放你走吗?你们警察都这么天真?” 梁督察被他嘲讽也不生气,“你们抢劫一次金店也不过才挣几千万。可是许少富绑架何家俊就拿了三亿赎金。我是世界船王苏玉白的外孙,他没有儿子,我就是继承人之一,你觉得我值不值一亿?” 矮个子男人摸摸下巴,“许少富?我认得他。可惜他不带我发财。”他打量梁督察,掂量他话里的真假,“你果真值一亿?” “不信的话,你可以打电话给我妹妹。她会找我阿公拿钱,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放人,你拿着赎金跑回内地,我们香江警察又不能到内地抓你。”梁督察循循善诱,“叶胜天抢劫是厉害,但是你们每次抢只有几千万,而且还是五个人一块分。你就是抢六次,也分不到一亿。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你不会连赎金都不敢拿吧?” 矮个子男人思忖片刻,“你说得倒有道理。你妹妹电话多少?” 梁督察见他上套却故意不回答,适时提要求,“你先给我买点止血药,再给我拿点饭。我死了,你一分钱也拿不到。” 要是几分钟前,矮个子男人根本不会管他死活,但现在一亿赎金吊着,叶胜天让他们去杀警察,而且又没钱,太危险了。还不如他拿着一亿赎金逃回内地,叶胜天也找不到他。 他转身回到自己住的房间翻出止血药。这是他的习惯,随身带些云南白药以备不时之需。 将云南白药里的保险子塞到梁督察嘴里,“这可是救命良药,一瓶里面只有两颗,便宜你了。” 他用碘伏给他清理伤口,而后包扎。 许多看电视的人有个误区,以为中了一枪的手还能作战,其实这是错误的。中了一枪的人,即使没有伤到身体要害部位,剧烈的疼痛感也会令人难以忍受,这时候人站都站不起来,更别说还忍着痛去继续作战了(1)。 矮个子男人丝毫不担心梁督察会偷袭他。 包扎完伤口,矮个子男人道,“告诉我你妹妹的电话号码,我现在就让人送饭过来。” 梁督察报了号码。矮个子男人转身出去,“我拿到赎金就会离开香江,你自己听天由命吧。” 他回屋拿了武器,正打算开门去村口小卖部打电话,还没等他打开门,外面传来敲门声,他如临大敌,手上的枪瞬间上膛,“谁!” “我!大刀!我下午要去城里应聘保安,我赶不回来帮你们送餐。提前帮你们送过来了。”大刀大声回了一句。 矮个子男人一手举枪,一手开门,见四周没有异常,他伸手刚接过大刀手里的盒饭,就被对方从屋里拉出来。 矮个子男人举枪就要射击,还没等他开枪,红点照到他脸上,他一愣神,眉心中了一枪,他仰头往后倒,栽在地上,由于惯性打出去的一枪,因为他倒下,方向射偏,直接打到旁边的树上。 大刀跑了几步,见对方倒地,想折回来,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在倒下去的前一秒,拽掉手榴弹的塞子。 “砰!”一声响,矮个子男人连尸体都没留下,炸得面目全非,大门也因为爆炸塌陷。 重案组的组员们听到枪声,立刻朝这边跑。飞虎队也过来帮忙。 苏念星和梁雅静身份有限,不能冲在第一线,只能跟在他们后面。 “他死了!中了一枪,他又引爆了手榴弹把尸体炸飞了!”大刀往回跑,迎面撞上张正博等人,“只有一个绑匪,其他劫匪都不在。你们快救人吧。” 张正博示意其他人快点跟上,跑到坍塌一半的房子前,而且房屋还有坍塌的趋势,大家合力将门扶正。 苏念星之前看卦时粗略看过这个屋子的地形,指着坍塌的一角道,“他在这边。快挖这边。” 张正博等人立刻跑到她身边,这房子是砖瓦加木梁结构,都是重家伙,墙面坍塌都是成块成块的,要好几个人才能抬得动。 “梁安博?!梁安博?你在不在?”苏念星趴在缝隙里,不停呼叫他的名字。 梁雅静也跟着一块喊,奈何陷入昏迷的梁督察根本听不见。 他本就虚弱,再加上失血过多,房梁倒下来时直接将铁笼砸成异形,一块石头落下,他陷入昏迷。 “怎么还没有啊?确定是这儿吗?”飞虎队员怀疑苏念星指挥错误,这个房子属于斜面坍塌,这个位置处于中间,最难掰开的。不如从两边挪动。 张正博抬头看了眼苏念星,她正在扒拉石头,手都流血了,她也丝毫不放在心上,他深吸一口气,“就在这儿!不会错的。大家加把劲儿,把这面墙搬下去。” 几十个人合伙抬墙面,那些破了一半的砖头哗啦啦掉到下面的缝隙。苏念星透过他们抬起的间隙看到里面的笼子,“是在这儿!他就在下面!大家快加把劲儿抬!” 所有人都停下手头的工作,跑过去撬那块墙面! “一!二!一!” 张正博喊着口号,众人一起合力,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梁雅静和苏念星的手都磨出血块,残留在木头上。 当墙面掀开那一刻,众人看到了铁笼子里的梁督察,他蜷缩在一角,因为笼子变形,有一角甚至扎进他的腹部! “快快!快清出位置,把我哥抬出来!”梁雅静是个医生,一看这个位置不得了,如果不能及时处理,不用半天,恐怕不到半个小时,她哥就得死。 众人将残余的石头清除,留下可以出入的地方。 等到洞口足够大,飞虎队拿钳子将铁笼掰断,队员们将梁督察抬到临时搭建的棚子。 他浑身脏污,肩膀处受着枪伤,还在流血,铁笼扎到他的腹部,也有鲜血沁出。大刀和林翠翠从家里拿来了凉白开,梁雅静只能先给他衣服全部剪开,做简单清洗,换掉脏衣服,披上一次性盖布,开始给他消毒,再缝合腹部伤口。得亏那铁块没有扎到内脏,要不然神仙难救。 苏念星等人在外面等待。梁雅静的大哥大没电了,大林去小卖部借电话。 这个村的村民们围在四周看热闹,议论纷纷。 这些老人家年纪都很大了,耳朵还背,之前叶胜天发枪时用的是消音枪,他们根本听不到。但是手榴弹扔出来,就是再耳背的人也听到不对劲,纷纷出来看热闹。 “怎么回事啊?这不是阿成的房子吗?” “听说阿成租给了几个外乡人,他们可倒好,把屋子都给炸了!” “怎么有这么多警察啊?” 关淑惠和张正博上前给这些人做笔录,飞虎队拦着这些村民不让他们靠近,只有苏念星狼狈地坐在废墟里,眼睛盯着被临时搭起来的帐篷。梁安博正在里面做手术。 也不知过了多久,梁雅静终于做完手术,急救车也开过来了,护士们将梁督察抬上车,只能有一位家属跟随,梁雅静跟着上车。 苏念星看着急救车渐渐远去,再低头看看浑身脏污的自己,到了林翠翠家借点水,把自己简单清洗一下,然后去小卖部给了老板一百港币。 对方微怔,“之前有人已经给过了。” 苏念星问了对方长相,才知是大林付的钱。她重新回到废墟中。 张正博看到她过来,冲她挥了挥手,“另外三个劫匪被杀,叶胜天被抓。” “他没死?”苏念星蹙眉,叶胜天只要一天不死,她就一天得不到安宁。 “他投降了,按照香江法律,投降不杀。飞虎队也是照章办事。”张正博见她眉间带着忧愁,又宽慰她,“虽然没有射杀,但是他中了枪,医生说下身瘫痪,这辈子都不可能站起来。” 苏念星松了口气。也就是说这人再想逃狱是不可能的。 关淑惠嘟嘴,“张sir一定很威风吧?他带队把叶胜天抓了。” 张正博笑了笑,随即又让她别这么小气,“这次确实多亏张sir,让他出次风头也没什么。” 关淑惠想想也是,也就不再多说。 大林走过来,“法证已经来了。” “金饰呢?没找到吗?”张正博看着废墟,叶胜天等人去找诸葛居士,他们不可能带着金饰,唯一的可能就是金饰被他藏起来了。 大林摇了摇头,“暂时还没发现金饰。” 张正博只能带着队员继续搜寻,不过他让关淑惠将苏念星送回市区。 苏念星邀请大刀和林翠翠跟她一块走,“这儿打车不方便。” 大刀和林翠翠对视一眼,两人回屋收拾几件衣服,跟着车一块离开这个村子。 吉普车驶入百德新街。 “你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大刀明天到冰室,我给你安排活。”苏念星白天没有午休,晚上又一夜没睡,现在终于救出人,她又困又累,脑袋已经开始打结。 大刀颔首,带着林翠翠去找包租婆租房子。 苏念星回到公寓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多,她绕到菜市场,想买骨头炖汤,但是现在这个点猪肉已经不怎么新鲜了,倒是鱼还活着,于是她买了两只甲鱼。 她拎着食材回到冰室,这个点该是冰室最冷清的时候,却挤满了看电视的街坊。 阿珍看到她立刻招手,“老板,快看!叶胜天被抓了!” 明叔看到她,立刻向她传播最新八卦,“听说叶胜天找诸葛居士算卦时被抓的。他脑子是不是不好啊?诸葛居士就是骗子,他还找他算卦。” 安叔撇撇嘴,“刚从牢里放出来,他哪知道诸葛居士是骗子啊。指不定听说诸葛居士算出他之前抢劫失败,所以觉得他灵,就找他算卦,没想到刚好被警察一锅端了。” 叶胜天没死后,苏念星就一直悬着一颗心,生怕他哪天又越狱过来杀她。听了安叔的话,她惊讶地张了张嘴,逻辑自洽,安叔真牛! 想到叶胜天是从诸葛居士口中才得出她是幕后之人,想来他现在还误以为诸葛居士才是害死他四个弟兄的原凶。那她没必要提心吊胆的了。 苏念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将两只甲鱼拿到后厨让张师傅炖汤,专心看电视,正是叶胜天被抓的视频,循环播放。 安婶解释,“早上刚抓到叶胜天,下午就在电台播出。警队这次真的很厉害!”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77节 苏念星没看到梁督察被绑架的消息,看样子公共关系科并没有宣扬这件事。 张sir冲着镜头宣布叶胜天被抓,像只骄傲的大公鸡,颇有点扬眉吐气的意思。之前媒体嘲讽警队无能,现在警队用实力证明,怎么逃出来就怎么抓回去。 第148章 苏念星在冰室吃了晚饭, 后厨甲鱼汤也炖好了,她给自己的手消了毒,戴上手套, 特地给梁雅静打电话, 对方的大哥大已经充上电了, 告诉她大哥的医院地址。 “他手术很成功, 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没什么大碍。” 苏念星到医院探望, 梁督察住的是vip病房。 苏念星拎着保温壶走进病房, 所有人唰唰看过来, 她有些不自在。 苏秀慧和梁工实看到她眼睛一亮,苏秀惠握住她的手,“好孩子!真的多谢你。我听说这次是你算出安博被囚禁的地方, 我很抱歉之前没有相信你。” 苏念星摇了摇头,“没关系。” 苏秀慧和梁工实又没找她算过卦,不信她才是正常的。 苏念星看向病床上的梁督察,他肩膀中了枪, 腹部也被栅栏扎了一道口子, 好在没有伤及内脏, 要不然神仙难救。 他面容苍白,平时象征健康的粉唇此时却看不见半点血色, 眼神依旧温柔看着她,只是这目光还带着感激。 “你好点了吗?”苏念星将保温壶放到茶几上, 跟梁雅静点头打了声招呼,坐到床前。 梁督察摇了摇头, “刚做完手术,没事了。这次多亏你。” 梁雅静作为两人感情的见证人, 密切关注两人一切举动。自打苏念星进来,她哥眼神就焦灼在对方身上,肯定早就望眼欲穿了吧?她心里偷笑,示意父母先回去休息,让他们好好独处一会儿,关门时,她冲哥哥偷偷眨了眨眼。 梁督察偷偷朝她翘了个大拇指,这是感谢的意思。 苏念星问他,“你受伤有没有什么忌口?” “除了不能吃刺激性食物和海鲜,其他都没有忌口。”梁督察声音很轻,话里有些担忧,“我听雅静说你当着所有高级警司的面说你算出我的下落。我已经让我妈跟一哥说了,让他们别泄漏出去,张sir那边也不会报导。他们一定会守口如瓶的。他们之前还想让我出面招你入警队,我跟他们说了,你算卦有时候不怎么准,会耽误进展。他们已经打消念头,你别担心。” 之前他一直不理解苏念星为什么宁愿身败名裂也要守住自己的秘密,等他被关进笼子里,他才明白她对香江治安的担忧不是杞人忧天,而是比谁都清醒明白。 苏念星点点头,垂头好半天没有说话,梁督察迟迟没有得到她答复,“怎么了?” 苏念星抬头看着他,“你为什么不告诉叶胜天,是我向你告密才害死他那些兄弟?” 梁督察微怔,下意识反驳,“怎么会是你害的?他四个兄弟是我们重案a组和狙击手一起杀的,我还得了神勇奖金。叶胜天还活着,虽然他瘫痪在床,不可能再越狱,但这事你要咽在肚子里,别对任何人透露!” 他四下看了看,确定不会有人偷听才安心。 苏念星眼泪控制不住落下,“撒谎!我都算到了,叶胜天逼你说出告密者。你宁愿被他打死也不说。” 梁督察没想到她连这都能算出来,微微张了张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道,“叶胜天不会放过我的,他逼问我只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我已经被抓住,把你供出来也只是多死一个人。我向你保证过一定会为你保守秘密,我当然要做到。” 苏念星内心涌起一股辛酸,梁督察抬手想要擦掉她脸上的泪,但是肩膀中了一枪,他现在连抬都抬不起来,只能抬起右手帮她擦掉。 苏念星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你之前说会天天做饭给我吃。说话还算数吗?我不爱吃担担面,你会不会做炸酱面?” 梁督察脑海一片眩晕,眼前一片迷糊,看不清她的脸,只有她放大的声音,他面上泛起喜色,漆黑的瞳孔盛满星子,“你……你说什么?” 苏念星噗嗤一声笑了。 梁督察见她笑了,终于确定自己没听错,他撑着身体下意识想坐起来,但是肩膀传来的疼痛让他放弃这愚蠢行为,他刚想抱住她,可是紧接着又想到什么,“你是因为感激我替你保守秘密,所以才决定跟我在一起吗?” 苏念星被他问住了,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只是在他失踪后突然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喜欢上他。这种喜欢跟前世她交过的男朋友都不一样。不是突然心动,而是朝夕相处后,她不受控制被他吸引。但是她对感情的漫不经心让她惶恐,不肯迈出那一步。 梁督察见她久久没有回答,素来稳重的他说不出的心慌,但是他必须确定她的心意,他放柔了声音,“你可以因为我是世界船王苏玉白的外孙而喜欢我,也可以因为我这张脸喜欢我,甚至也可以因为我做菜好吃喜欢我,这些都能跟随我一生,就是不能因为这身警服喜欢我。我是警察,你是我的线人,我保护你是应该的。就算我不喜欢你,我也有义务保守秘密。你不能因为我的职业喜欢我。我总有一天会退休,会脱下这身警服,那时你还会喜欢我吗?” 苏念星看着他眼里的坚持,看吧,他要的就是一生,不是一阵子。 之前她退缩过,但是这次她想给他们一次机会,她依旧握紧他的手,“我才没有职业滤镜,你忘了之前我把你们骂得狗血淋头的事了?” 她确实会对老师、士兵和警察比较尊重。但拍拖是感情上的事情,她才不会有职业滤镜。 梁督察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他握住她的手,两人眼神交汇,他的目光温柔如水,像是有许多情丝缠绕着她,苏念星被他看得一阵发慌。 梁督察摸到她手上的蕾丝有点硬,他试探问,“你能不能摘下手套?” 苏念星正好想给他算一卦,确定他接下来不会有危险,点了点头,摘掉几乎不怎么离手的手套,露出斑驳的双手。 梁督察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挖我弄的?” 房屋倒塌时,他就晕了过去,还是雅静告诉他,他们从废墟中将他挖出来。他按了床头柜的铃铛,让护士帮她包扎。 护士看了眼手,“这些只是皮外伤,不用包扎,涂点碘伏,明天就能好。包了纱布行动不方便。” 苏念星看了看手,看起来很吓人,其实只是一点小口子,“不用了。贴几个创口贴就行。” 梁督察让她不能大意,“你是开冰室的,端汤端水,伤口最忌水。还是用纱布包着,这样好得快,晚上兴许刀口就能长好了。” 苏念星想想也有道理,只好任由护士包扎。手指头部位伤得很重,手心很轻。纱布缠了两层,除了大拇指还能自由活动,她几乎干不了事情。 护士包扎完很快离开。 梁督察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除了炸酱面,你还喜欢吃什么?” 苏念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双颊发烫,梁督察微怔,握下手就红成这样?这也太害羞了吧? 风吹动她发丝,头发有些凌乱,她像是在想事情,他松开她的手,自然将她耳边的发丝挽到耳后,正要重新握上她的手,却见她突然站起来,他疑惑看着她,“嗯?怎么了?” 苏念星心脏快要蹦出来,说话也语无伦次,“我要喝汤,你要不要上卫生间?” 梁督察微怔,苏念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反了,忙道,“你先喝汤,我去一趟上卫生间。” 梁督察点头说好。苏念星帮他把病床摇好,这样他可以坐起来喝汤。 “这是甲鱼汤。听说喝这个汤很有营养。你失了那么多血正是需要补身体的时候。” 将带来的汤摆到桌上,苏念星去了卫生间。镜中的自己双颊滚汤,红扑扑的,像是染了红鸡蛋似的。她用水拍了拍自己的脸,捂住胸口,她刚刚居然算到她跟梁安博举行婚礼。 这是不是意味着梁安博不会像她上辈子交往的那些男朋友令她下头?他会是很好的男朋友。 她情不自禁弯起嘴角,对这段感情也多了点信心。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务自臭美一番,再回到病房,大林几个过来探望,只是气氛有点古怪。 “怎么了?”苏念星见三人灰头土脸的样子,“叶胜天已经被抓了,你们警署这次大出风头,陈警司应该不会批评你们吧?” 张正博对上她一无所知的表情,尴尬摇头,“不是!是我们之前找你算卦,把梁sir之前为你做的事全说了。” 之前梁sir再三叮嘱他们不许泄露出去,为了救梁sir,他们一时嘴快就…… 大林窥探梁督察的表情,老大发威的样子真的很吓人,他忍不住开始紧张,“梁sir,我们只是担心你。当时苏神算算不出你被关押的地址,我们以为她是怕泄露自己的秘密,不肯给你算卦,情急之下才说漏嘴的,不是故意的。” 梁督察一听他们居然怀疑苏念星,更加恼火,“你们居然怀疑她?她哪一次不是用心帮我们算卦。就算她被称为神算,也不是次次都能算得出来。我还被称为香江之星呢,破案率年年第一,也没办法保证一定能破案。你们怎么就肯定她一定能算出叶胜天的藏身之地呢?算不出来,你还怀疑。我就是这么教你们的?不找自身原因,就只知道怀疑别人!” “她之前都灵。”关淑惠忍不住替自己辩解,“谁能想到这次就不灵了。” 梁督察凌厉的眼神扫过来,三人吓得不敢再狡辩,乖乖认错。 梁督察却没有放过他们,让他们给苏念星道歉,“下次不能再随便冤枉人,尤其是阿星。查案是我们警察的工作,不要把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如果神算真的次次都能算出凶手,我们警署早就把玄学当成必考科目了。你们回去好好反思!” 张正博三人挨个给苏念星道歉,“对不住,之前是我们想差了。” 苏念星冲他们摇头,“没事,你们也是担心安博的安危。” 安博?关淑惠壮着胆子看了眼梁督察,认识好些年,别人看不出来梁sir的表情,她还是看得出来的。梁督察的嘴角弯了15度。这就是很受用的意思了。这两人是拍拖了? 梁督察见关淑惠八卦的表情,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挥了挥手,“好了,你们探完病,该回去审叶胜天了,尽快让他说出金饰的下落。早点把案子结了,将他送进牢里。不能再让他出来祸害人。” 三人点头,苏念星叫住大林,从上衣口袋掏出一百港币递给对方。 大林微怔,没有接钱,疑惑看着她。 苏念星见他不明白,解释道,“小卖部老板的钱。” 大林摇头,“不用了。这些向上面可以申请经费。”他顿了顿又补充,“张sir也不要求船王捐一千万了。” 毕竟这次抓到叶胜天的功劳比捐钱更大。张sir在香江警队出了大名,连一哥都亲自夸他有魄力。当然他们这些人也都得到了奖励。 苏念星恍然大悟。 三人转身出了病房。 苏念星坐到床边,见他依旧板着脸,“我都没生气,你生什么气。他们也是担心你。如果我有这么关心我的朋友,不知道有多开心。” 梁督察却觉得她太好说话,“他们质疑你的人品。就算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你都能伸出援救之手,怎么可能故意不给我算。他们不该怀疑你。” 苏念星恍然,原来他是生气这事,“我平时确实算得很灵,但是昨天早上真的算不出来。他们怀疑我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才故意不算,也很合理。” 梁督察见她还在为他们说话,握住她的手,“他们不了解你,所以才会误会。下次不会了。” 苏念星点点头,示意他喝汤。 梁督察重新拿起勺子,“汤很鲜。” 甲鱼汤呈奶白色,甲鱼汤炖得火候十足,汤面飘着蒜苗,让人一看就垂涎欲滴。喝一口,那鲜香的味道直钻人心底。 苏念星见他喜欢,有些不好意思,“这汤不是我炖的。” 梁督察却很满足,“你去菜市挑的,又让厨师炖几个小时,还拎过来给我,也一样用心。” 他柔和的目光有春天般的和煦,眼底浅浅的笑意泛起苏念星内心的温柔,她拿着筷子给他剥开甲鱼壳,“吃肉啊。汤再有营养也不如肉有营养。” 她夹了一块甲鱼肉,梁督察让她先吃,“你也尝尝。” 苏念星放进嘴里,甲鱼肉嫩嫩滑滑,确实好吃。 她想换双筷子,但是她来时只带了一双,梁督察却催促她,“给我夹一块。” 苏念星只好用筷子给他夹了一块甲鱼肉,梁督察眼睛一亮,“好吃!回头我要跟你店里的厨师学习炖甲鱼汤,以后你想喝汤,我可以做给你吃。” 苏念星看着他沾了自己的口水,胡乱点了点头,“好啊。” 甲鱼肉并不多,只吃了几块就没了,梁督察看着她,欲言又止,苏念星以为他还想吃,心肠一软就道,“我明天再炖给你。今天我睡得太晚了,只剩下两只活的甲鱼。” 梁督察捏紧汤勺,摇头,“不是!” 苏念星疑惑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梁督察抿了抿唇,好半天似是下了决定,“你是听了张正博他们的话才决定跟我在一起吗?” 苏念星微怔,张正博的话?“你是说奖金,还有房子之类的?” 梁督察颔首,他想装作不知道,但是又觉得自己这样就像偷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让他寝食难安。如果她真是因为感激跟他在一起,这样的感情又能维持多久呢,何必自欺欺人。 提起这事,苏念星正想问他呢,“你为我做这么多,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78节 梁督察疑惑看着她,“为你做这么多?不是啊。我把一百万补齐是为了你多挣点钱,好早点拿到香江永久居留证,不要回内地。我装修房子租给你,只是不想你住在那么压抑的环境中,我想让你住得舒服一点,这样你心情才会好,面对我时也会笑脸迎人。我练习川菜和京菜,只是因为我想精进自己的厨艺,我没认识你之前我在学习做粤菜和淮扬菜。这是我对自己爱好的追求,跟你无关。” 一连说这么多,他有些疲惫,说话不知不觉放轻,“我做的每一样事情都是出于我的私心。你年纪还小,许多道理都不太懂,容易被一点小事感动,误以为这种感觉是爱,然后头脑一热跟我在一起。这是不对的!感动不是爱。我以前在扫黄组做过,有许多老男人会骗无知小女孩,只是买点糖,她们都会感动,误以为这是爱,然后被骗卖身,最后结局都不怎么好。我希望你是经过深思熟虑,觉得我这人不错才跟我在一起。” 苏念星张了张嘴,她年纪小?她上辈子谈过那么多男朋友,早就是老司机了,好不好?她神色颇有些复杂,“我不是那么容易受别人影响,也不是因为感动跟你在一起,你想太多了。” 梁督察却觉得苏念星突然改变态度有点太快,“那你之前为什么不答应?我被绑架后就突然答应了?” 总不可能是看他可怜吧?这世上有许多人都比他惨。她应该不是圣母心发作。 “我不太喜欢受人约束,我担心分手后,我们在一起共事会很尴尬,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苏念星实话实说。他的确是个很可靠的朋友,失去这个朋友,她办事会很不方便,尤其涉及到命案。 “那是因为你对我没有信心。为了让你多多了解我,我决定接下来要追求你,等你真的相信我,对我有信心,我们再在一起。”梁督察握紧她的手。 苏念星不想在这时候看到自己的婚礼,尤其到后面都开始少儿不宜了,她松开他的手,随即被他的话惊呆了,“你说什么?” 不是已经确定关系了吗?为什么还要重新追求? 梁督察却没有开玩笑,甚至又恢复到她刚认识他的面无表情,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无比认真,“追求你的过程对我来说同样很重要。希望你别剥夺我追求你的权利。” 苏念星面露古怪,“你这等于拿到驾照,却因为考官没看到你通过,非要重考一次。你不觉得浪费时间吗?” 梁督察认真想了想,再抬头看她时,目光炙热坦诚,“这世上只有咳嗽和爱是藏不住的,不会因为任何阻碍顺其自然就会发生的事情,不存在浪费一说。” 苏念星被他的执着弄得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办案办傻了?非要走完所有程序才舒服?” “不是。虽然你答应了我,我们也确定了关系,看似突飞猛进。但是你对我却没有足够多的信心,这样的感情发展还不够健康。我想让你看到我的诚意,相信我们能够白头偕老,那样我们拍拖才能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梁督察就连谈感情都可以像做演讲汇报般认真。苏念星透过他的眼眸看到一个整齐宁静的世界,也看到倒映出澄澈的自己,他眼眸透着真诚和夹杂着藏不住的爱意,想到她在视频中看到他外冷内热的一面,她意有所指,“你觉得这样太快了,那就按照你的节奏来吧。只是你以后可别后悔?” 梁督察可不知道她的潜台词,摇了摇头,“不会!我肯定能让你对我充满信心。” 苏念星笑而不语,忍不住也期待起来。 第149章 “阿香婆, 除了甲鱼汤,还有什么汤可以补血?”苏念星看完梁督察,就回了冰室, 不好一直打扰他休息。 阿香婆已经知道梁督察被救出来, 见她要炖汤, 就猜到是炖给梁督察喝的, 于是就道,“乌骨鸡汤、排骨汤都行, 再搭配当归、党参、黄芪、大枣都可以补气养血。” 苏念星拿笔记录下来, 阿香婆表示明早给她买, “等你来冰室,还不知道要炖到什么时候呢。还是一大早就买好,放在锅上小火炖, 熬三五个小时,午饭就能送去医院。不耽误他用餐。” 苏念星觉得这个时间刚刚好,点头答应了。 阿香婆见她脸上藏不住的甜蜜,用胳膊撞了撞她肩膀, “你们是不是在拍拖啊?” 苏念星摇了摇头, “还没有。” “还等什么呀。这么好的男人赶紧抓在手里啊。”阿香婆做了个抓东西的动作, 苏念星被她逗得忍俊不禁,只含糊道, “快了!” 阿香婆见她不像之前那么排斥,猜到两人感情已经有了进展, 也跟着笑起来,“你别看我年轻时没挑对人。但是我活了这么大岁数, 看人还是很准的。像梁督察这样的好男人世间难寻。有些男人婚前对你百依百顺,婚后就变脸。但是梁督察不一样, 他是真的很顾家,人也可靠……” 苏念星听她又在推销梁督察,这次倒是没有调侃她,阿珍不知何时凑过来,“阿香婆,你觉得阿喜呢?” 阿香婆一时词穷,与苏念星对视一眼,尴尬道,“阿喜嘛,他就是普通人。你别要求他太多。” 阿珍疑惑,“什么意思啊?” 苏念星见阿香婆说得不够直白,于是就道,“你们俩各有各的缺点。你呢,口无遮拦,动不动就把靓仔挂嘴边,阿喜听着心里肯定有刺。你呀以后少念叨一些。” 阿珍撅嘴,“他敢!” 阿香婆提点她,“现在是不敢,但是时间长了,他肯定会记在心里。” 阿珍若有所思。 苏念星岔开话题,“对了?你进来干什么?” 阿珍忙回神,指了指外面,“中介又打电话过来问你什么时候有空看商铺。” 苏念星叹了口气,“我现在没钱看商铺,还欠着别人钱呢。” 还没结婚,她欠梁sir的钱肯定要还的。 她撑着下巴,“什么时候再来一位富婆富翁让我暴富啊!” 阿香婆摇头失笑。 第二日,苏念星期待的富婆来了。 刚到冰室,苏念星就将买到的乌鸡送到后厨让厨师帮忙烹饪,大刀已经等着呢。阿珍看到大刀就害怕,嘴一直咬着手指,看到老板过来,她几乎是扑过来,“老板?你怎么把他请来了?” 苏念星昨天忘了说这事,这会儿解释也不晚,“昨天他帮了我大忙,我决定了雇佣他。你放心,他现在有老婆,不会乱来的。” 阿珍还是害怕,那脸上的刀疤多吓人啊。 苏念星却没顾得上阿珍,而是招手让大刀做事,“我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冰室,你闲着也是闲着,能不能帮冰室送外卖?” 大刀没什么意见,之前他找工作,别人知道他杀过人吓得瑟瑟发抖,根本不敢雇佣他。只是送外卖而已,他没什么不能做的。 苏念星也不敢让他给普通人送饭,免得吓到客人,于是就问他,“能不能送警署的饭?” 警署一般都是批量定餐,份量比较重,她和阿珍把车停在警院,来回折腾三四趟才能拿完。他力气大,一趟可能就够了。 大刀不愿跟警察接触,但是送外卖已经算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他颔首,“好,没问题!” 苏念星示意他听阿珍的吩咐,“你有摩托车驾照吗?” 大刀摇头,这个还真没有。他坐了十几年的牢,出来后驾照早就过期了。 苏念星见他摇头就让他暂时骑三轮车,“等你什么时候考上驾照再骑摩托车吧?” 他给他四千港币,让他现在就去买一辆三轮车。 大刀接过钱,怔怔看着她。 苏念星不太清楚三轮车的价格,“不够吗?” 这时候还没有电动三轮车,四千港币买个脚蹬三轮车足够了吧? 大刀摇头说够了,他神色颇为复杂,“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拿钱跑了?” 苏念星惊讶看着他,“你不会这么没脑子吧?放着长期的工作不要,拿这点蝇头小利?” 大刀被她噎住,扭头去买车了。 等他一走,一直防备的阿珍终于松了口气,她一抹额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吓出一身冷汗,她哀求地看着苏念星,“老板?” 苏念星这次是真的爱莫能助,“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让你跟莉莉换,或者等我什么时候开新店,你去新店当店长?” 阿珍咬着唇,一声不吭。 就在这时,有位靓女走进来,她踏进来迟疑地问,“请问苏神算在吗?” 苏念星回头,打量面前的靓女,“你是?” 靓女掏出名片自报家门,她叫verna,是出版社的编辑,过来找苏念星是想跟她商量出书的事情。 苏念星懵了好半天,“我没要写书啊。” 就她这学渣的身份,她写书?有那个文笔吗?有那个才华吗?可别误人子弟。 verna笑道,“没关系,我们有专业写手帮你写稿,你只需要把你平时的算卦案例结合算卦内容做个分享。” 苏念星张了张嘴,“你怎么会想找我写书?” verna解释,“是警队公共关系科的张sir建议我们的。他说你帮警队办过几起案子,算卦确实很灵。” 苏念星懂了,张sir这次为了警队声誉,开记者发布会时没有提及她的名字。怕她对警队心存不满,所以找关系让出版社给她写书,算是补偿她。 这的确是提升自己专业名气的好机会。苏念星没有理由拒绝,“好。我确实有许多案子,但是我整理后才能拿给你。” verna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她还没提稿费呢。 不过这些一定要说的,verna笑道,“我们出版社决定首印一万册,提成按8%。许多成名的作家才有这个待遇。已经是相当优厚了。” 苏念星压根不在意写书的提成,她写的是专业书籍,又不是小说,受众应该不多,销量肯定不怎么好,赚不到多少钱。所以也没要跟她争仨瓜俩枣的。没想到对方却给这么好的诚意,她有些受宠若惊,“好!多谢了。” 谈完合作意向,接下来verna会让写手跟她沟通出版内容。故事由她提供,写书会做整理和润笔,如果有专业方面的知识,肯定还要过来咨询她。 苏念星都一一答应了。 送走verna,苏念星乐得合不拢嘴。她居然也要出书了,要是她上辈子的爸妈知道这事,肯定能吓死。 阿珍已经打起了算盘,“一万册,每册20港币,8%就是一万六啊。老板,你要发啦。” 苏念星嗤笑一声,“我算一卦就要一万多,出一万册书才挣一万六,怎么就发啦?你发财的标准也太低了吧?” 阿珍脸涨得通红,习惯使然,这次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苏念星去后厨问汤什么炖好,张师傅看了一眼锅,“已经好了。” 苏念星将炖好的乌鸡党参红枣汤盛好,正打算去医院,电话响了,阿珍跑过去接,电话是梁督察打来的。 苏念星走过去接电话。 梁督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落寞,“你冰室是不是很忙?” “还好。现在不是饭点。没什么客人。” 梁督察再问,“你有客人要算卦?” “没有啊。”苏念星忍笑,听他东拉西扯就是不步入正题,真的好有意思。 “大林几个刚才过来看我了,告诉我案件进展,你要不要听?” “好啊。你在电话里告诉我吧?”苏念星就是不上当。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沉默,好半天他才道,“我换病房了,你要不要来我看我新病房?” 苏念星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谁会邀请别人去看新病房啊?理由都不会编。 电话那头有老人的声音,意思是“太笨”。 他似乎有些窘迫,一直让老人小声点。 苏念星不笑了,也不逗他了,要在外人面前给他留面子,“好啦。我马上就过去。” “好!我等你!”电话那头传来梁督察欣喜的声音。 苏念星挂上电话,转身就对上阿珍那双八卦眼,好似在说“你们有情况”。 苏念星轻咳一声,叮嘱她与大刀好好相处,拎着乌鸡汤出了冰室。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79节 她按照梁督察所说到了楼上的vip病房。正是之前苏玉白住的病房。 这个房间更大,不仅有会客区,还有鲜花和果品放置的茶几。 苏念星站在门口还没进去,就听到老爷子正在训斥自己的外孙,“追靓女就得大方点儿。开豪车兜风,出海坐游艇,去五星级酒店吃大餐。再给她买名牌衣服,三天之内,我保证你能拿下她。” 梁督察有些哭笑不得,“阿公,你说的是阿景追女明星的招数,他是玩玩的,只在乎那些女人的身体,我对阿星是认真的,拿这些诱惑她,她最后喜欢的只是东西,又不是我这个人。” 苏玉白觉得外孙傻透了,“没什么不一样,都是女人。没有女人不喜欢珠宝首饰,名牌衣服,豪车游艇。喜欢这些东西,当然也顺带喜欢你这个人了?” 梁督察不认同他的说法,“我怎么能成为顺带呢?卖东西,哪有把赠品包装得富丽堂皇,把主商品给掩盖的?” 苏念星推门进去,剑拔弩张的两人齐齐看过来。 苏念星冲两人打招呼,将汤放到床头柜,苏玉白勾着脖子看,“什么汤啊?闻起来好香啊?” 苏念星见阿公想喝,于是就道,“我给你盛一碗吧?这次炖了一整只,比较多。” 这vip包间连碗柜都有,她从柜子里取出碗,给两人各盛一碗。 梁督察朝她道了谢,苏玉白接过汤,尝了一口,“闻着香,吃着更香,小丫头,你的厨艺不错,以后肯定是个贤内助。博仔是高级督察,以后前途无量。你很有眼光!” 苏念星尴尬解释,“这不是我炖的,是我冰室的厨师帮忙炖的。我不怎么下厨的。” 苏玉白恍然,立刻改口,“怪不得我闻不到家的味道。” 梁督察差点咳住,苏念星忙帮他拍背,“你没事吧?” 梁督察摆了摆手,“我没事。我觉得很好喝。”他警告似地瞥了眼阿公,“你别乱说话。我娶的是老婆,又不是保姆。” 苏玉白哼了哼,“小丫头,我问你啊,你一定要老实回答。” 苏念星颔首,“你说?” 苏玉白轻咳一声,“你喜不喜欢珠宝首饰,名牌衣服,豪车游艇?” 苏念星愣了下,从善如流,“当然喜欢。我想这世上没人不喜欢这些东西吧?” 苏玉白冲外孙得意一笑,看吧,被他说中了。 梁督察听她真的喜欢这个,立刻改口,“等我出院,我就带你去买珠宝首饰,名牌衣服,豪车游艇!” 苏念星坐到他床边,“坐豪车游艇约会可以。带我买珠宝首饰,名牌衣服就算了。我穿你买的衣服,别人只会以为我是看上了你的钱,不是看上你的人,还是等我分红到账,我自己买吧。” 梁督察觉得没必要分这么清,“我能供得起你,其实我有许……” 苏玉白轻咳一声,对着外孙暗含警告。 苏念星有些好笑,扭头冲苏玉白道,“阿公,我们俩居然是一个姓呢。五百年前是一家,要是我跟安博真的结了婚,拍全家福,再印上名字,挂在墙上,别人还以为我是你的孙女,安博是孙女婿呢,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苏玉白怔住,“你这小丫头说话还挺有意思。” 他闲着无聊,就让她过来陪他下棋,“一盘一千港币。” 苏念星摇头拒绝,“阿公,你那么有钱,我这么穷,你不挣钱都有人挣钱给你花。我陪你下棋,不仅浪费时间还浪费钱,我多划不来啊,我才不干!” 苏玉白听她满嘴都是钱,一点不尊老,“我好歹是安博的长辈,你怎么一点孝心都没有?” 苏念星才不会被他道德绑架,“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外孙媳妇,等真成了,再孝顺你也不迟,好饭不怕晚嘛。” 苏玉白听她斤斤计较,被她磨得没脾气,“那行!你赢了我,我给你一千港币,输了,我不要你的钱。行了吧?” 苏念星这才勉为其难过去跟他一块下棋。 梁安博见她真的要陪阿公下棋,有些急了,拽住她手腕,“我呢?” 苏念星冲他笑笑,“你坐在边上喝汤,看我们下棋。这么好的发财机会,不许拦我发财!” 她装作凶狠地警告他,梁安博张了张嘴,不是来陪他的吗?怎么能这样! 可惜他现在还不是她男朋友,根本没有立场阻止她。他头一次后悔昨天话说得太满,也不一定非得爱上他再交往啊?可以先交往后爱嘛。那电视上不是还有先婚后爱嘛。 他焦急地看着苏念星,意图想通过爱的眼神引起她的注意,奈何此时的苏念星已经掉进钱眼里,他的媚眼全抛给瞎子看。 一盘围棋很快结束,苏念星就是个臭棋篓子,连规则都不怎么明白,输得惨绝人寰,她闹着要玩五子棋,“我不擅长围棋,我保证五子棋能赢你。” 苏玉白见她耍赖只能应了。 他连输三盘,等他弄清五子棋的规则后,苏念星见好就收,双手向上伸过来,“不玩啦!阿公,付钱吧?” 苏玉白惊讶看着她,极力蛊惑她,“再玩啊。我有很多钱。” 苏念星双手交叉做了个停止的动作,“不啦!三千很多啦!我还得陪安博下去散步呢。” 苏玉白极力诱惑,“我给你加价,一盘一万。” 苏念星摇头,“不要!” 正好外面有人推门进来,是苏秀蓉,苏玉白立刻改了口,“行了!你们别堵在这儿了,要下去赶紧下去吧。” 苏念星瞪大眼睛,都不可置信了,这么有钱的富豪居然耍赖?还真是越有钱的人越抠啊。 梁督察板着脸,伸手,“阿公,你这么有钱,年纪还这么大,不会欺骗我们晚辈吧?” 苏秀蓉疑惑,“怎么了?什么欺骗?” 苏玉白老脸一红,立刻从自己的钱包里抽出三千港币递给苏念星,“我怎么可能耍赖呢。我不过是看到蓉蓉来了太高兴,一时忘了而已。” 梁督察还能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却也知道给他面子,“我也觉得阿公很年轻,记性很好,一定不会忘!我刚才只是提醒你而已。” 苏念星扶梁督察到外面散步,走到楼下花园,她拿一半塞到他兜里,“见者有份!一人一半!” 梁督察将钱推回去,“你好不容易赢的。”他哭笑不得,“我还以为只顾着跟阿公下棋把我忘了呢?” “怎么会!”苏念星得意一笑,“你没看你阿公故意挑拨离间嘛。我这是让他知难而退。下次我再过来,他就不敢再捣乱啦!” 梁督察停下脚步看着她,“你听到阿公之前说的话了?” 苏念星颔首,“刚好听到,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梁督察见她没生气,松了口气,“你别看我阿公年纪大,其实他很喜欢年轻人,尤其是阿景。阿景交往过许多女明星,阿公也听他讲过泡女明星的路数。但是阿景在集邮,我不一样,我是娶老婆。” 苏念星摇头,“不过你阿公有句话确实说对了。没有女人不喜欢珠宝首饰,名牌衣服,豪车游艇。我也不例外。我可不是清高的女人,我超喜欢钱的,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富婆!” 梁督察揉了揉她脑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好!” 苏念星看着手里的钱傻乐,“这么多钱吃什么好呢?明天给你炖排骨当归汤吧?听说补血的。” 梁督察走了一圈有点累,坐到长椅上,“不用熬汤了,我阿公的保姆给我们熬了汤,你有空过来看我就行。” 苏念星摇了摇头,“不!这么好的机会,我不能错过。” “什么好机会?” “我光明正大献殷勤啊,等你好了,我才能理直气壮向你点餐。”苏念星狡黠一笑,“我是不是很心机?” 梁督察喉咙深处溢出一丝低笑,温柔的目光追随着她,“你不给我炖汤一样可以点餐。” “那不一样。礼尚往来嘛。”苏念星冲他甜甜一笑,“单方面付出长久不了的。” “你不嫌累就行。”梁督察垂眸凝视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眼中笑意像繁星璀璨般耀眼。她应该也想他们能长长久久在一起吧? 第150章 “爹地?刚刚那个靓妹跟安博什么关系啊?上次你送到医院, 她也跟安博来探望你,他们不会在拍拖吧?”苏秀蓉给苏玉白按摩穴位,没话找话。 苏玉白舒服地眯眼, “安博喜欢她, 还在追呢。我看用不了多久两人就成一对了。” 苏秀蓉坐直身体, “她归哪家的千金?穿的衣服普普通通, 不会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吧?” 苏玉白点头,“你没看错。安博说她是从内地逃到香江。马上就能拿到香江永久居留证了。” 苏秀蓉撇嘴, “大陆妹?这种靓女手段很下作的, 你一定要提醒安博千万别用真心。在外面玩玩可以, 结婚一定要门当户对。” 苏玉白叹气,“我看安博是认真的,想跟她结婚呢。” “什么?”苏秀蓉立刻急了, 坐到苏玉白对面,“安博好歹是高级督察,凭借我们家的关系,他将来当一哥也是迟早的事。他糊涂啊, 怎么能娶个大陆妹呢?他该娶个千金小姐才能出去交际, 给他脸上增光嘛。” 苏玉白拍拍她手背, “我们都是外人,说了又不管用。” 就在这时,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苏秀慧走了进来, 看到隔壁没人,疑惑看着父亲, “爸?安博去哪了?” “他去楼下散步了?你没看到他?”苏玉白随口回答。 苏秀慧摇头,“没看到, 我从地下停车场坐电梯上来的。” 她拿着刚给他买的游戏机,“爸,你玩玩这个吧。无聊时可以打发时间。” 苏玉白示意她帮忙拆开包装盒,现在就玩。 苏秀蓉见妹妹不搭理自己,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劝道,“小妹,你知道安博最近在追一个大陆妹吗?” 苏秀慧把玩具拆好,装上电池后,这才抬头看着二姐,“这是他的事情,我这个当妈的都不介意,你操什么心?” 苏秀蓉见妹妹说话如此不客气,也有点火了,“我们好歹是一家人。我是安博的二姨妈,关心他,怕他被女人骗,我是好心,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能这么说?”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让安博娶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然后壮大家族事业嘛。”苏秀慧三言两语就把二姐的心思戳穿。 苏秀蓉面色缓合了些,“你知道你还不阻止安博?” 苏秀慧抱着胳膊,哼了哼,“我知道啊,而且还很支持他呢。他喜欢跟谁拍拖就跟谁拍拖。只要我儿子高兴,我才不在乎她是不是大陆妹呢。我不像你狗眼看人低,眼里只有钱!” “眼里只有钱怎么了?如果你不是生在这个家庭,你能过这么好的日子吗?”苏秀蓉也来了火气。好心当成驴肝肺,没大没小,每次回来都要跟她顶嘴。 安玉白玩了一半游戏,见两人越吵越凶,直接放下游戏机,“行了!每次见面就吵架,以后你们错开来看我。” 苏秀慧哼了哼,“是她先开口跟我说话。我原本不想搭理她的。” 苏秀蓉气得面色惨白,捂着胸口,怎么会有这么没良心的人,她为她好,她还不领情! 苏秀慧甩手走人,回到家里,看到雅静在厨房煮粥,要拿给她哥喝,但是从未下厨的她笨手笨脚的,锅开了,里面的粥把锅盖顶出来,洒得到处都是。 苏秀慧上前帮忙,“还是我来吧?用锅煮粥煮开后,要记得留一点缝隙,免得粥扑出来。” 梁雅静拿笔记下来。苏秀慧见女儿这么认真,有些哭笑不得,“这儿不是有电饭煲吗?可以用它煮粥啊?多放点水就行了。” “不行。”梁雅静想都不想就拒绝了,“用电饭煲煮出来的粥味道差了一点。更像是蒸的,一粒粒的,不粘稠。” 苏秀慧点点头,“这倒是!” 她侧头看着女儿,“你哥是不是对那个苏念星有想法?” 梁雅静差点把手里的笔甩飞,她不敢抬头看妈妈,“这个……你怎么知道?”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80节 “我又不是瞎子。她一来,你就把我们都轰走。我就觉得有猫腻。”苏秀慧到底是过来人,哪里看不出来女儿的小心思。 梁雅静讪讪笑了,拍了句马屁,“妈,你真厉害!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你的火眼金睛!” 苏秀慧白了她一眼,“你少糊弄我。她是不是大陆妹?” “是啊。”梁雅静把苏念星来香江的事说了,“她老豆不是好人,为了五千彩礼把她嫁给一个暴发户,她不乐意,所以逃来香江找母亲。可惜一直没找到。挺可怜的。” 苏秀慧见女儿句句为对方说好话,“你很喜欢她?” 梁雅静倒是没有多余情绪,“我哥喜欢她就好了。我都ok啊。她算卦很准的。” 提起算卦,苏秀慧面容却格外沉重,“你哥不是最讨厌那些算命先生嘛。之前他那个中学同学生仔,还是安仔的……就是因为算命先生家破人亡嘛?” 梁雅静笑了,“我哥讨厌的是神棍,她不一样,她算卦真的很准。我闺蜜林香怡,你也认识。她跟男朋友拍拖六年,那个贱男出轨三年,在乡下养了个女人,她都不知道。然后苏念星给算出来了。厉害吧?” 苏秀慧惊讶地睁大眼睛,“三年都没发现?你这闺蜜神经是有多粗啊。” “相信他呗,那个贱男是司机,经常出车,她哪里能发现。但是苏念星却算出来了,我觉得她不是骗子。你看这次不也是她算出绑匪地址嘛。”梁雅静摊了摊手,“我哥说她帮了他许多忙,不知不觉间就喜欢上了。” 苏秀慧若有所思。 梁雅静见母亲不说话,“妈,你不会棒打鸳鸯吧?千万不要啊。我哥的性子你是了解的,他要么不喜欢,认准了就是一辈子。” 苏秀慧白了她一眼,“我才懒得管他!他喜欢就娶,只要他自己乐意就行。就是你二姨妈在那边唧唧歪歪,说什么要娶门当户对的小姐,气得我跟她吵起来。” “她这人眼里只有利益。妈,你跟她不一样。你可是最开明的家长。”梁雅静对二姨妈也没有好感。倒不是因为争家产的原因,而是思想理念不一样。 苏秀慧摸摸下巴,“她这次好歹救了你哥,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准备什么礼物答谢啊?” 梁雅静怔住,这话题跳得也太快了吧?她想了想,“送点金饰?” 苏秀慧被女儿瞎出主意弄得哭笑不得,“长辈送晚辈金饰那得是结婚前。你哥还没追上呢,我就送金饰,别把人吓跑了。这个不合适。” “那就送观音。”梁雅静跟金子杠上了。 “男戴观音女戴佛,送观音不合适。”苏秀慧见女儿不靠谱,“算了,回头我跟你爸商量吧。” “妈,你什么时候回去?”梁雅静不舍地抱住她胳膊。 “我只请了七天假,后天就得走。你哥身体没有大碍,我也能放心回去了。”苏秀慧拍拍女儿后背,“你和你哥好好的,别掺和公司的事情,你们捞不到好处的。” 梁雅静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另一边,苏念星正在跟梁督察讲今天的大喜事,“虽然出书挣不到多少钱,但是对提升名气很有帮助。有许多人都觉得书是神圣的,专业度更高些。” 梁督察颔首,“的确如此,你之前上过电视,上过报纸,广播也上过,不信命的人只当个花边新闻,并不会真的相信。写书的话,就能证明你是个专业算命大师。我支持你。” 苏念星有些不好意思,“我文化水平不高,不会写书,好在出版社有专业写手,对方会帮我写。不过故事内容是我的。” 梁督察点点头,“不错啊。” 苏念星说完自己的事,又开始问他,“你不是说大林几个来探望过你了吗?他们审完叶胜天了吧?” 梁督察叹气,“自打知道下半身瘫痪,他就一直没有开口。这次涉嫌绑架,再加上持枪械罪和逃狱,三罪并罚,至少会判四十年。他出不来的。” 苏念星疑惑,“那金子找到了吗?” 梁督察摇头,“没有。他不开口,我们也不能用刑逼供,他又减不了刑,不愿配合警方。” 苏念星有些可惜。 两人聊了一会儿,苏念星还要回冰室,将他送到楼上,直接离开了。 苏秀蓉还有事情要忙,她先回去了,临走的时候,朝父亲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劝劝安博。 苏玉白打量外孙,“你们俩在下面聊什么呢?” 梁安博不习惯跟别人分享自己的感情,岔开话题,“阿公,你以后别让她陪你下棋了。她是来找我的。我们还没拍拖呢。” 苏玉白气得肝疼,“你说你有什么用。连个女人,你都搞不定。” 梁安博没有跟他辩驳。 苏玉白见他又像个闷葫芦不说话,有些不爽,“你跟你爸一个德形。一句好听话都不会说。难怪你都快三十了,拍拖都不会。我看还是让阿景教你吧?他有经验!” “我不用他教!他追靓妹是有经验,但是也没见他把谁留下过。”梁督察与阿景也不是很合得来,两人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互相瞧不上眼。 “我知道嘛,你娶的是老婆嘛。阿公这辈子只娶过你阿婆一个老婆,我传授我的经验,好不好?”苏玉白见外孙不高兴,开始哄他。 梁安博却不给面子,“阿公,你也别掺和了。你的经验都老了。现在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阿星喜欢我的,她只是对我们的感情没有太多信心。” 苏玉白见外孙提起苏念星双眼闪闪发光,语气也不由郑重起来,“其实你二姨妈说得对。你娶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将来对你的事业也有帮助。她是从内地来的,一直在底层生活,根本不了解上层社会的游戏规则。那些富太太也不会认可她。她们说不定会排挤她,连带着你也被人看不起。你别小看枕头风,有许多男人都是栽在女人身上,可见枕头风危力有多大。” 梁督察颔首,“我知道。但是凭借我的家世,只要我做出点政绩,没人敢吞我的功劳。至于将来能不能升警司?也得看我个人能力,如果德不配位,很容易遭到反噬。香江以后是要回归的,规则到时候也会改。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乱来了。但是有些人一定会怀念着以前的规矩,到时候我的机会就来了。” 苏玉白见他还记得他教给他的道理,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混乱才能求财。我跟你讲的是商战,你在政界领悟到这点,你很有天赋。从这点来说,你比阿景强些。” 梁督察沉默不语,只低头摆弄乌龟壳,这是苏念星怕他无聊,特地给他买的道具,她就是用乌龟壳扔六爻金钱卦的。 “她确实有点特别。” 梁督察挑眉看过来,疑惑看着阿公。 苏玉白活了大半辈子,黄土埋半截的人,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我还是头一次碰到年纪轻轻就能稳住自己的人。她一点都不怕我。” 梁督察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浅浅的笑意,“她其实很胆小的。她只是觉得你很亲切,所以才不怕你。” 苏玉白摆摆手,“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她半点不担心我在你们之间搞破坏,拆散你们。她没有急于想要融入我们家族的破切。但是说她不在乎你吧?好像也不是。很怪的后生女!” 梁督察失笑,“她有自己的底线。就是再怎么喜欢一个人,她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准则。她很能沉得住气,你下次别拿钱诱惑她了,不管用。” 提起之前的事,苏玉白哼了哼,“那是因为你这个人更值钱,所图甚大。” “她有钱啊。”梁督察不认可这个说法,“她之前帮郭云起算到地契,郭云起给了她2%的股份。现在郭云起跟郑家联姻,等荔枝窝发展起来,她不缺钱。” 苏玉白哼了哼,“那点股份够干什么的。等我将来……她跟你比起来差远了。” 梁督察失笑,“我妈说我拿不到公司股份的,阿公,你也别想糊弄我,我才不上当。” 苏玉白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爬满皱纹的脸写满沉重,好半天他才沉重叹息,“你妈还记恨我呢。” 梁督察不好插手长辈们的事情,岔开话题,“阿公,你要不要让阿星给你算一卦?不贵,她算一卦只要一万五!” 苏玉白瞪了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外孙一眼,“我之前问过,她一卦才一万零500多,你这什么外孙,专坑自己人。” “她□□,不得收上门费吗。”梁督察理所当然道,“你一个当长辈的,好意思坑她一个晚辈的钱?” 苏玉白捂着胸口,“哎呦哎呦”演起戏来,“你个不孝的东西。我还没死呢,你就惦记着我的钱。” 梁督察抽了抽嘴角,配合他演戏,“你吃顿饭都不止这么多。到底谁抠啊?” 苏玉白坐直身体,“算卦就不必啦。你快点把她拿下才是真的。” 梁督察讶异看着他,“你不反对了?” 刚刚二姨妈的小动作,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不好跟长辈计较。 苏玉白叹息一声,“我反对有用吗?你妈都站在你这边,就会跟我唱反调。我是管不了你们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虽然他确实不会听阿公的话,但是梁督察见他同意,还是很开心,“阿公,多谢你。” 苏玉白得寸进尺,“让她明天多陪我下两盘棋?我一定能赢她!” 梁督察黑了脸,“不行!” “小气!” “我比你小那么多,当然小气了!” 第151章 “大刀, 下午跟我一块去庙街吧?” 苏念星化完妆,特地回家换了套衣服,这身打扮让她像是老了十岁。 大刀点头说好。 阿珍看见她这样, “老板?你穿成这样干嘛去啊?是不是抓鬼啊?” 她这么大还没见过鬼呢。想见识一下。 苏念星摇头, “不是。我想去庙街租个摊位给人算卦。” 阿珍糊涂了, “冰室不是可以算卦吗?一天三卦都是满的。” 自打郭云起事件爆出来后, 苏念星就涨了卦金,但是客人依旧趋之若鹜, 只要不是下雨天, 客人都会按照约定过来找她算卦。 苏念星摇头, “不是。我想练习我的相面技巧。” 靠她自己算卦次数无限,不像金手指只能用三次。天天算三卦,她的真实本领进步太慢, 还不如换个身份去庙街给人算卦,这样能精进自己的本事。 阿珍恍然大悟。 苏念星和大刀坐着巴士到了油麻地庙街,这儿是夜市,晚上最是热闹。 有许多摊主已经支起了卦摊, 苏念星是新人, 已经占不到好位置, 所以她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大刀将带来的折叠凳子摆好, 卦布摊开,各式工具放好。 其他摊主都是现成的帐篷, 速度比他们快多了,很快开始朝路人叫卖, “天灵灵,地灵灵, 算卦还是我最灵,一卦只要八十八,保你发财到新家。” 还别说,这种叫卖方式真的管用。不少对算卦感兴趣的客人真的走进卦摊。 苏念星还没有叫卖过,问大刀,“你会吗?” 大刀愣了愣,摇了摇头,“不会。” 苏念星学着别人的样子,喊了一嗓子,“算卦啦!一卦只要二十八。新摊开张,机会难得!” 可惜她的音量不高,喊了几回,嗓子就开始受不了。 大刀见此,只好帮她喊。他脸上有道刀疤,再加上一脸凶相,被他这么一喊,原本快走到她摊位前的路人,也被吓跑了。 大刀:“……” 苏念星想了想,从包里掏出化妆品,“我帮你把刀疤盖住。这样就不凶了。” 大刀看着粉饼,有些排斥,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往脸上扑粉。可是这是自己的老板。为了工作,他只能忍着不适,任由对方给自己化妆。 化完后,苏念星觉得还不满意,他颧骨高,皮肤黑,五官自带凶相,哪怕去了刀疤依旧遮掩不了他脸上的气质。 她摸摸下巴,给他戴了墨镜,又特地让他站得笔直些,看起来像是保镖,而不是古惑仔。 “如果有西装就更好了。”苏念星这次没带,“下回给你买套西装,这样才对得起保镖的身份。”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81节 大刀颔首,气势十足。 换上这身衣服,再叫卖,还真有人好奇过来让她算卦。 她现在学了面相、手相、测字和六爻金钱卦。每一样都给他们测一遍,然后选中重叠的部分告诉他们,有的很准,有的不怎么准。 准的就收费,不准就不收费。倒也没有人骂她是骗子。 大刀疑惑,“你在冰室算手相不是很准吗?” 苏念星不好解释,这个手相非那个手相,只道,“看手相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我想练其他三项。” …… “好吧。收摊吧。一下午算了六个,说得我口都干了。” 大刀收折叠桌,听到她口干,四下看了看,很快看到前面有家小卖部,“我去买瓶水吧。” 苏念星颔首,拿了一张钞票给他,等他回来。 苏念星将折叠桌收拾好,捆在一起,这样大刀回来时拎着就走。 就在这时,有辆面包车开到路边,从车上下来几个靓仔以及一位靓女。 苏念星站在边上瞧热闹,为首的靓女朝着路边一位打扮时尚的金发靓妹扑过去,又是拽对方头发,又是嘴里骂骂咧咧。 以前苏念星粤语不好的时候,她听不懂骂人的话,可是在这边待了一年半,她大概也能听懂些。对方在骂那个靓妹,“小小年纪不学好,专门勾引有妇之夫,当二奶。不要脸!” 周围的路人见金发靓妹是个二奶,生怕沾上自己,躲得远远地,不过他们却不舍得错过这么劲爆的八卦,围在四周冲着金发靓妹指指点点。 “哎呀,小小年纪不学好,染金毛,还勾引别人老公。呸!真是不要脸!” “对哇!现在的年轻人不肯脚踏实地挣钱,非要走歪门邪道。以为能挣大钱!呸!” “呸!下贱!” “我没有!”金发靓妹头发被拽,靓女身后的男人也跑过来帮忙,拉扯她想将她拉上面包车,她挣扎着想抓住护栏,“我真的没有。” 她被男人捂住嘴,气息很弱,脸憋得通红,但是苏念星分明听到她在为自己辩解。 她四下看了看,之前还在这边巡逻的军装警此时却不见踪影。 “怎么了?老板?”大刀买完水走过来,看见老板正盯着不远处的闹剧,疑惑问,“你认识啊?” 苏念星摇头,示意大刀先把那些人拦住,“我去找军装警!这些人可能有问题!记得别跟这些人动手,只护着那个金发靓妹就行。” 她丢下这句话,匆匆往这条路的尽头跑。 等她找到军装警时,他正在给两个吵架的市民评理。 “快快!那边有人贩子!”苏念星示意他们快去,“我听到那个靓妹说自己没有勾引男人。” 军装警也顾不上这两个市民,扭头就跟苏念星一块折回庙街。 大刀已经将金发靓妹护在身后,那几个人正在与大刀对峙,他们手上都拿着工具,而大刀却是赤手空拳,估计刚刚过了两招,大刀手背红肿,看样子是被这几人打的。 “怎么回事!为什么打人!”军装警过来,这些人想要跳上面包车逃跑,被大刀眼急手快拽住一个,军装警骑着摩托车将人拦截。 所有人被带到警署,苏念星是报案人,大刀是见义勇为。 金发靓妹衣服被拽破了,年纪不大,突然遇到这些人当街抢人,她吓得一直在流泪,“我不认识这些人。我也没有勾引有妇之夫,我刚刚中学毕业。压根不认识他们。” 她说话颠三倒四,反复地说自己不认识这些人,重案组警员问了她的家庭住址,通知她家人过来接人。 金发靓妹作完笔录出来,看到大刀,立刻过来向他道谢,“多谢你。要不是你,我就被他们抓走了。” 大刀指着苏念星,“我只是听从老板吩咐。” 金发靓妹冲苏念星道谢,“只有你相信我,真的谢谢你。” 苏念星摇了摇头,“我不是相信你的话,我是会看相,你的下嘴唇明显比上嘴唇厚,鼻头丰满,可见你是专一之人。再看你耳垂厚大,说明你有一颗宽容的心,待人和善,胸襟宽广。应该不是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二奶说到底是见不得光的,偷走别人的幸福,不该有这种面相。” 金发靓妹听得云山雾罩,她这个年纪的后生女多数都不信命,她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会算命的人,惊讶张了张嘴,“你是算命大师?” 苏念星颔首,掏了张名片递给她,“我叫苏念星,在百德新街和罗素街各开了一家冰室,有空可以来玩!” 金发靓妹接过名片,冲对方道了声谢。 时间不早了,苏念星和大刀还赶着回去,与警官说了一声,先行离开警署。 翌日一早,苏念星晨跑,看到维多利亚公园对面菜场门口有许多小摊贩在摆摊,都是从农村运进城的新鲜菜,鸡,鸭,还有鸽子。 上辈子她家保姆经常炖鸽子汤给她吃,鸽子肉细腻鲜嫩,没有太多脂肪,清淡滋补,鲜香怡人。 她走过去问价钱。 这儿人流量多,不准许摆摊,老板一直在观察四周的环境,抽空回答她一句,“每斤十港币。” 苏念星挑了两只又大又肥的鸽子,老板刚刚帮她把鸽子捆好,苏念星正准备付钱,突然从后面传来一声哨响,刚准备接钱的摊主连钱都顾不上收,骑着自行车呼啦啦往前面跑。 其他摊主速度不亚于他,一阵鸡飞狗跳,扬起鸡毛无数,有一根鸡毛飞到她头发上,她伸手摘掉。 她扭头时,突然听到旁边有人扑哧一声笑了,苏念星侧头一看,马路对面那个开跑车的男人正在嘲笑她。 苏念星白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跑。 “哎?靓女?上车呗?” 豪车开过来,苏念星才认出里面的人是谁,“你是那个阿景?” 阿景摘下墨镜,冲她眨了眨眼,“是啊,刚好看到你,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苏念星指了指自己,“我在跑步!” 说完,她不搭理他,正准备继续往前跑,前面传来那个卖鸡的摊贩似乎在路客人吵架,她下意识驻足观看。 那卖鸡的摊主拽着一位客人让他付钱,但是客人说他刚刚已经付过了。 “刚刚食环署过来的时候,我急着逃跑,把鸡给你,你没付我钱。”摊主见客人不承认,急得额头冒汗。 “谁能证明你没收钱?我明明已经付过钱了。”客人坚信自己给了钱,让摊主找出证人。 刚才摊主跑得急,压根没有人注意到这些小细节。自然也没办法帮他们评理。 有的市民说摊主肯定是记错了,买东西哪有不给钱的? 也有的市民说客人没付钱,肯定想赖账。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客人想让军装警过来评理,摊主当然不干,毕竟军装警一来,他的摊位要被没收的。 摊主死死拽着客人的袖子不让对方离开。 苏念星仔细观察两人的面相,一时分不清谁说的是真的。普通人跟大奸大恶之人的面相区别就在于,普通人既可以行小善也可以作小恶,就像儿童画的涂鸦,杂乱无章,想从中找出关键线索,真的是难上加难。 她理不清,也无法证明他们谁对谁错,正打算离开。 却见那个摊主与客人扭打起来,苏念星唬了一跳,下意识退开。其他市民也纷纷让开,免得打到自己。 摊主年纪很轻,也才二十出头,生得矮小瘦弱,这个客人却是人高马大,一身力气,最终摊主不是客人的对手,被打得鼻青眼肿。 他丢下自行车扭头挤开人群,苏念星站在外围被他这么一撞,手套脱落在地上,她下意识弯腰捡起,再抬头时却见男人去而复返,这一瞬间他的面容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凶光避现,额头乌云盖顶,这是…… 苏念星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往边上闪,躲开男人,她侧身时看到一道白光自眼前一闪而过,她突然高喊一声,“我看到了!” 吵吵嚷嚷的人群突然安静了几秒,那个摊主回头看着她。 苏念星退后一步,不敢与对方对视,“我看到你没给他钱!那些人来的时候,他只顾着逃跑,你拿了鸡就走,没给他钱。” 刚刚还打完人,觉得扬眉吐气的客人被围观群众盯着,脸上挂不住,暗含警告瞪着她,“你可别胡说!” “我没胡说!我刚刚在买鸽子,你们就站在我旁边,我看得一清二楚。”苏念星指着去而复返的鸽子摊主。 鸽子摊主怔了怔,他下意识点头,“对!她刚刚确实想买我的鸽子。”他冲苏念星吆喝,“靓妹,你还要不要鸽子啊?我已经帮你捆好了。” 苏念星跑过去,“要!” 她付了钱,扭头看向人群,那些围观群众都在让客人赶紧付账,“后生仔进城卖东西不容易,你一个大男人,长得高大威猛,怎么能连这点便宜都占?” “是啊是啊。他养鸡也不容易。大老远从乡下运进城,挣的就是辛苦钱。你不能没良心!” 客人被这么多人盯着,只好付了鸡钱。 摊主看着手里的钱,眼睛赤红,冲着其他人道谢,甚至还特地走到苏念星面前道谢。 苏念星见他面相又恢复成之前那样,松了口气,摇了摇头,“没事!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你的鸡看起来很不错。我买一只吧。” 摊主向苏念星道谢,还要便宜她一点,苏念星拒绝了,“不用啦。你给我挑一只公鸡。” 苏念星付了钱,又看向摊主,“你是不是自小跟阿婆相依为命?” 摊主怔了怔,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 “我算出来的。”苏念星拍拍他肩膀,“你性格木讷,经常受人欺负。但是极为孝顺。你阿婆现在是不是身患绝症?而你早早就结了婚,有对双胞胎儿子。老婆生下孩子就跑了?” 摊主狂点头,“是是!大师,你能不能救救我阿婆?” 苏念星叹了口气,“生死有命,都是老天爷定好的。非人力可以更改。不过我看你父母宫黄润光泽,应该尚在人世,你要不要找他们?” 摊主苦笑,“他们从小把我丢弃!我又何必找他们。虽然阿婆不是我亲生,但是辛辛苦苦把我养大。我不能忘恩负义。” 苏念星摇头,“不是!父母宫丰隆明亮而相匀配,代表你父母身体健康良好,不仅有福气而且能够长寿。这种人得上天庇佑,不可能做出丢弃孩子的事情。这里面说不定有误会。” 摊主微微张大嘴巴,显然没想到自己不是弃婴,而是…… “你说的是真的?”摊主很难不吃惊。 苏念星点,“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算一卦。不灵不要钱。你也可以等找到你父母,确定我话里的真假再付钱。” 摊主微微一怔,好半晌,他似是下定了决心,咬咬牙,“好!你算吧!” 第152章 苏念星没有急着给他看手相, 而是让他先把鸡卖完了,然后到苏神算冰室找他,“我没带工具, 人多眼杂, 不好算。” 摊主点点头, 骑着车走了。 苏念星拎着鸽子和鸡往前走, 却发现那个阿景的豪车一直停在路边等她。 他看着她手里的鸽子和鸡嫌恶的眼神一瞥而过,随即又撩了撩短发, “靓女?我这边有张演唱会门票, 赏脸一起去听吧?” 苏念星挑眉看着他, “不用了。” 她冲对方点了点头,拎着鸽子拐进旁边的小巷子,从这边穿进去, 可以更快到达冰室。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82节 阿景看着狭窄的巷子,捶了下方向盘。 苏念星回到冰室,让后厨先炖鸽子汤,又让张厨师做公鸡炖蘑菇。 她交待完回家换衣服, 才重新回到冰室。 出版社的写手过来找她拿资料, 苏念星把自己之前算过卦的内容, 能刊登出来的,都已经整理好了, 直接将资料交给他。之前她只靠金手指算出来的内容,她也在学会之后, 给他们安上相应的卦象解释。这属于倒推,比看面相来算卦更为简单。 “如果你还有不懂的地方随时过来问我, 不方便过来,也可以打电话。” 写手拿着资料冲她道谢, “我先回去整理,先确定好大纲,再跟您对一下。” 苏念星对写书一窍不通,流程就更不明白了,见他有了规划,一口答应。 送走写手,又等了两个小时,卖鸡的摊主还没来,苏念星以为对方变卦了,不想花钱,打算盛汤去医院探望梁督察。 刚刚把汤装好,摊主走了进来。 正是冰室生意最好的时候,挤得人山人海,他大概从未与这么多人近距离接触,有些局促。 苏念星看到他过来,只能带他到旁边的茶楼算卦。 摊主刚刚进了冰室看到墙上的卦金,他有些窘迫,“你算卦需要多少钱?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 苏念星笑了,“快速算命,需要一万多卦金,你不着急的话可以慢慢找,算一卦只要二十八。” 摊主吃了一惊,几乎是蹦起来,“什么?一万多?”生活的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一万多相当于他家一年生活费,“快和慢的差别这么大?” “对!”苏念星形容下区别,“快的话大概几天就能找到人。慢的话可能会很慢。” 摊主几乎没作思考,“慢的吧。” 苏念星颔首,“你叫什么名字?” “谢嘉睿。” 苏念星点点头,先是通过六爻金钱卦算出他父母的方位,东南方向。也就是说他父母就在东区,离百德新街很近。 她又看了面相,根据父母宫算出对方的年龄,四十六至五十之间。 测字没有进行,因为测字看不出别人,只能看出书写者本人情况。 手相部分,看出他父母家境不错,他小时候住的房子是独栋。 再多的信息,苏念星就算不出来了,她试探问,“你是几岁丢的?” 谢嘉睿想了想道,“大概几个月的时候,我阿婆从路边把我捡回去的。那时候是冬天,要不是她刚好路过,我肯定会冻死。” 这也是为什么他长大后,明明可以寻亲却始终没有去找的原因。 苏念星把自己算卦的内容全部综合在一起,给谢嘉睿分析方式,“我可以算出你父母的大概年龄以及你小时候住的房子。我在报纸上发布通知,看看有多少人联系,然后再根据他们的面相确定谁才是你的父母,可以吗?” 谢嘉睿已经二十三了,在前面的这些年里,他对父母没有任何期望,虽说她提及父母不是故意丢弃他,但是没有相处就没有感情。他并不着急。 苏念星见他有些迟疑,很快猜出他的为难,“放心吧。登报的钱暂时由我来出。等找到你父母,你再把钱还给我。” 她想看看自己不用金手指,单纯只靠自己和媒体能不能找到人。 谢嘉睿没想过父母会为他付钱,他苦笑,“多少年不见,他们还会认我吗?” 苏念星没见到本人,还真不清楚,“他们很有福气,性格淳朴善良,应该不会不认你。” 谢嘉睿听她这么说,总算好受些,“行吧。你来帮我找吧。如果真找到了,我肯定会认账。如果找不到,我肯定不付钱。” 苏念星也不差这点钱,一口答应,“放心吧。我不会骗你!” 与谢嘉睿说定了,苏念星就找认识的记者帮忙登寻人启示,电话和地址留的都是苏神算冰室。 交待完,苏念星拎着鸽子汤和公鸡炖蘑菇到了医院。 她到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 “对不住,临时来了个求卦者,肚子饿了吧?”苏念星将保温盒随手放到床头柜。 梁督察刚要说没关系,苏玉白却抢先一步,“是啊,他饿肚子了,就为了吃你炖的汤,连保姆辛辛苦苦熬的鲍鱼粥都不吃。” 梁督察面红耳赤,声音拔高,“阿公!我身上有伤口不能吃鲍鱼。” 苏玉白不搭理这个没用的外孙,看向苏念星一脸好奇,“阿星啊,你今天又炖什么汤啊?” “鸽子汤。”苏念星拿碗分别给他们盛了一碗。 梁督察哼了哼,“阿公,你不是说这汤没有家的味道吗?为什么还喝?王妈炖的汤,你不喜欢?” 苏玉白叹气,“山珍海味吃多了,也会想吃点清粥小菜。王妈炖的汤太滋补了,我一喝就流鼻血。阿星炖的汤不会。” 这话明褒暗贬啊,苏念星又不是傻子,哪里听不出,她夺过碗,掐腰瞪他,“阿公,这个鸽子是我亲自买的,里面的食材都是货真价实。你说的话太不中听了,罚你不许喝了。” “哎,你这小丫头,我不就是实话实说嘛。你还生气了?”苏玉白不服气,“你这汤用的当归确实用的不是顶级货。多少钱一两?” “三十港币啊。”苏念星随口道。她去干货店买的。 “什么?才三十港币?这能是什么好货?肯定不是正宗的。我用的中药材是中药师从日本产地炮制,专为我量身定制。一斤至少要上万。”苏玉白一副你没见过的架势。 苏念星上辈子家里也是请专业中药师帮忙炮制的,但是现在她哪有那个钱。 梁督察觉得阿公想得有点多,“这药材多数都是从内地运来的。那边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根本不像我们香江被许多工厂污染。而且人工还低。你从日本上万港币定制的药材还不如阿星在药材店买的药效好。” 苏念星怔住,是啊,1991年的内地可不像后来污染严重。种植药材的大多数地方都是山青水秀,鸟语花香。 苏玉白被外孙一顿抢白,倒是没有多尴尬,年纪大了,脸皮也厚了,“听你这么一说也有道理。那我更应该喝一碗了。” 他端过苏念星放在茶几上的汤,窥探苏念星的眼色,见对方没有过来抢夺的意思,小口小口抿起来,“还别说,你这汤炖得火候很足。” “她在冰室炖的,用的是猛火,跟家里的火不一样。”梁督察喝完一碗又看向另一个食盒,“这是什么?” 苏念星把早上碰到一位卖鸡的摊贩说了。 梁督察觉得她做了个大好事,“要是真能帮他找到父母,等于救了他一家三口。” 没有父母帮衬,就凭谢嘉睿一个人想养活两个孩子真的有困难。他要工作就不能离家太远。但是现在乡下发展机会太少了。 苏玉白扫了她一眼,有些不可置信,“你有这么好心?免费帮他登广告?” 苏念星失笑,“我怎么可能做无本买卖,我可以算出他父母是个有钱人。等帮他找到父母,对方不差钱,不会赖账。” 苏玉白嗤笑,“那还是有风险!” 苏念星磨牙,这老爷子说话忒气人,她哼了哼,“我算卦的风险应该不比你们船在海上漂遇到的风险大吧?” 海运遇上风浪全军覆没的新闻,她前阵子刚听过。 苏玉白被她怼,立刻急了,“你个小丫头,半点不懂得尊重长辈。” 苏念星哈哈大笑,“等你成为我长辈那天,你还要给我红包呢。你这么有钱,给太少可不符合你世界船王的身份啊?” 苏玉白瞪圆眼睛,这什么女孩?身为未来外孙媳妇不讨好他,反倒明晃晃讨红包。 梁督察见阿公遇到对手,不厚道地笑起来,“阿公,是不是棋逢对手了?” 苏玉白摆摆手,继续喝汤了。 苏念星见阿公终于安静,坐到梁督察床边,跟他说昨天去庙街摆摊遇到的一桩事,“这些人真是猖狂,打着打二奶的名义,当街就敢撸走后生女。那个靓女只是叛逆一点,差点就被毁了。” 梁督察眼眸幽深,“真是无法无天!这些人肯定是惯犯。回头我打电话给油麻地警署,让他们查仔细点,把旧案也给翻出来,争取多判几年。” 苏念星点点头,“怎么样,好吃吗?” “嗯,这个公鸡炖蘑菇真的好吃。鸡肉很嫩,炖得也很入味,你新招的这个厨师手艺比之前的更好。”梁督察赞不绝口。 苏念星对这话是认同的,“是不错。之前我开的是新店,厨艺太过精湛的厨师不敢冒险。但是自打我两个冰室做起来,拿的工资又高,再招人就好招了。这个张师傅炖的汤特别好喝,dse许多家长都从我这边定汤回去给孩子滋补身体呢。” “不错啊,又开拓一项业务。”梁督察见她说起生意经,好看的桃花眼闪闪发光,也跟着高兴。 “我马上就凑够钱啦。到时候还你。”苏念星昨天回去盘完账,只差了几万就足够还他了。 梁督察差点呛住,“还什么钱?” “你补的那四十万,还有税钱。20%的税,12万。”苏念星见他想不起来,只能提醒他。 梁督察刚要开口,苏玉白插了一句嘴,“就几十万块钱,还什么还!他是差那点钱的人嘛。你这个小丫头该精明的时候不精明,不该精明的时候瞎精明。你知道阿景那些女明星多厉害吗?人家不要钱,不要珠宝首饰,每次都让阿景帮忙投资当女主角。你呢?他给你五十几万,你还要还回来。你傻不傻啊你。” 苏念星哭笑不得,“阿公,你到底是哪头的呀?” 这是什么奇葩船王,居然帮着外人骗亲外孙的钱。 苏玉白微怔,突然发现自己胳膊肘往外拐,歉疚地看了眼外孙,“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嘛。反正成为一家人,哪还分你我啊。” 梁督察握住她胳膊,“不用了。没多少钱,要不是怕你看出来,我之前就想花钱把你办好香江身份证。” 苏念星让他不用担心,“我赚钱能力一流的。一天就能净赚四万,用不了多久就能攒到钱。” 她拍板做了最后决定,没有商量的必要。 梁督察见她坚持,只好不再开口。 就在这时,苏秀慧和梁工实从外面走进来,两人是来向儿子和父亲辞行的。看到苏念星也在,苏秀慧乐了,“巧了,我之前还想让安博转送给你。现在你在,我直接给你吧?” 她示意老公手里拎的盒子放到茶几上,“这是刚刚拍的。不值什么钱,好好珍藏,说不定以后就值钱了。” 苏念星不明所以,什么东西要这么大的盒子? 苏玉白扫了一眼,“什么东西啊?你该不会又想送书吧?” 苏秀慧挽了挽发丝,“她都出来工作了,我送什么书啊。” 她拍拍苏念星的肩膀,示意对方打开看看,“你救了安博一命,我想好好感谢你,但是一时又想不出来你缺什么。正好昨晚参加一场拍卖会,我就买了这个。看看喜不喜欢?” 苏念星打开盒子,居然是清朝乾隆年间的青花瓷。 “本来想给你拍个首饰,可惜被别人抢去了。这个瓷瓶品相还不错,你留着收藏吧。将来内地要是发展起来,这些古董一定会被卖出天价。”苏秀慧笃定道。 苏玉白嗤笑一声,“清朝离现在也就几百年?再值钱又能值钱到哪里去。你就是图省钱,给她画了张大饼。太抠了!” 苏秀慧也不生气,“我当然抠了,谁叫我只是个研究员,拿的是死工资呢。比不得您家大业大!我现在吃饭都是员工餐,穿的都是地摊货。你满意了?” 苏念星将视线从青花瓷上移开,看着这两人斗嘴,之前梁督察说他母亲和阿公关系不和,她以为阿公是不满女儿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或是移民,所以才不和,没想到几句话就能吵起来。 其他人都有点尴尬,只有苏念星眨巴着眼睛好奇看过来,苏玉白被她逗笑了,“喜欢吗?” 苏念星收回视线,点了点头,“喜欢啊。梁太太说得对,青花瓷未来收藏价值很大。虽然年代近了一点,但是元明时期的存货并不多,清朝的青花瓷也有收藏价值。” 苏秀慧听到她站在自己这边,立时乐了,“看吧。后生女年纪轻轻就很有眼光,不像有些人年纪越大越食古不化。” 梁督察见母亲把阿星跟阿公放一块比较,蹙了蹙眉,忙岔开话题,“妈,你们几点的飞机?” 苏秀慧看了眼手表,“马上就走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83节 她叮嘱儿子好好照顾自己和妹妹,又向父亲说了几句注意身体。 梁工实问了儿子的情况,确定他没问题后,让他有时间带着女朋友去欧洲玩玩,“别整天只顾着工作,男人有个家才更有动力。” 梁督察点头记下了。 两人赶着上飞机,匆匆忙忙走了,苏念星有些迟疑,“我收这么贵重的礼物,合适吗?” “收下吧。其实我阿公说得对,这个青花瓷不值什么钱。”梁督察窥探了下阿公的脸色,见他舒缓,话峰一转,“不过我妈确实没什么钱。希望你别嫌弃。” 苏念星怎么会嫌弃呢,这可是青花瓷啊。她笑眯眯道,“我一定会好好收藏的。” 正说着话,梁督察的大哥大响了,看到号码,他挑了挑眉接起来,“大林,怎么了?” 电话那头是大林惊慌到极致的粗重喘息声,“梁sir,不好了。诸葛居士死了。” 苏念星就站在他旁边,自然也能听到了大林说的话,她微微瞪大眼睛,脑海飘过无数个念头,急切追问,“诸葛居士?他是被杀,还是自杀?” 电话那头明显卡了一下,不确定地问,“大师?” 梁督察冲那头道,“自杀还是被杀?” “从尸体外表看是自杀,但是我问过他儿子,诸葛居士还计划着给他买房。应该不会在这当口自杀。所以很有可能是他杀!”大林声音听起来沉重。 苏念星挑了挑眉,“会不会是叶胜天买1凶1杀1人?最恨诸葛居士的人就是他。” 叶胜天是在见诸葛居士的家里被张sir带着飞虎队埋伏,他并没有见过诸葛居士,所以一直以为之前兄弟的死是诸葛居士告的密。这次又是在诸葛居士家被捕,一定加深他之前的猜测。 警方一直没有找到叶胜天抢的金饰,有没有可能叶胜天用这笔钱□□干掉了诸葛居士? 梁督察也觉得阿星猜的有道理,“先按照阿星说的方向查。有什么消息再打电话给我。” “yes,sir!” 挂上电话,梁督察见苏念星表情沉重,拍拍她肩膀,“你不是雇佣大刀当你的保镖吗?记得让他一直跟着你,别单独出来。” 苏念星对自己的小命还是很紧张的,点头应了。 第153章 这一晚苏念星睡得并不安宁。她梦到梁安博被叶胜天打成筛子, 死得毫无声息,梦到诸葛居士惨死家中,在她靠近时那张脸却换成了她。 叶胜天这样不安份的人, 哪怕瘫痪了, 他依旧能兴风作浪。 早上, 苏念星挂着黑眼圈回到冰室, 阿珍忙得手忙脚乱,一边接电话一边登记着什么信息, 许沛珊都顾不上擦桌子, 过来帮她收银, 而大刀帮忙擦桌子。 阿珍挂上电话,看到老板回来,迫不及待冲她招手, “老板,刚刚有十三个人打电话过来。说是小刚(化名)是他们的儿子,打电话过来询问信息。” 苏念星打着哈欠走过来,看着阿珍列的信息, 年龄、孩子的特征、家庭情况。 苏念星筛除掉不靠谱的几个, 比如孩子兔唇、心脏病带有先天疾病这种, 谢嘉睿不符合这种情况。 她给这几个人打电话,让他们不要过来了。 至于剩下的, 不用打电话,他们也会过来。 阿珍早上忙得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累得腰酸背痛,“老板, 你这次怎么会登报呢?你不是可以直接算出父母地址吗?” 苏念星摇头,“我想试试其他方式?算手相有限制, 我脑子会很累,一天只能算三次。” 阿珍恍然,“我一直以为你是为了抬价,所以一天只算三卦。原来你是只能算三卦。” 苏念星无语,“你说的是饥饿营销吧?还真不是。”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有对父母跑进来,动作飞快,就像炮弹似地,直直撞进来将明叔撞得差点摔倒。 明叔转了个圈,被后面的儿子扶住,扶着老腰“哎呦”喊疼,把街坊都吓了一跳。 “明叔,你没事吧?” 明哥气得拽男人的衣领,“你一大把年纪了,跑什么跑!差点撞到我老豆!” 男人一个劲儿作揖给明叔明哥赔礼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是看到报纸上有我儿子的消息,我来问问。不是故意冲撞老人家。” 他从兜里掏出钱包,“这些是我的歉意,请你务必收下。” 男人旁边的师奶也跟着道歉,时不时埋怨丈夫,“你急什么!差点把人撞出好歹!你就是这么毛毛躁躁,什么时候能改!” 夫妻俩吵起来,明叔拍了下儿子的手,“不必了。我好多了。” 这夫妻俩走到苏念星身边,询问儿子下落,“我儿子是三个月时丢的。那时厂里临时要赶工,我老豆住在乡下,得了急症,让我妈回家,谁知当晚就出了事,孩子不见了。三个月的孩子不会走,不会爬。门还关着,肯定不是他自己跑的,那就是被人偷走的。” “我有个邻居说当时来过陌生人,当时他没在意,那个陌生人肯定就是人贩子,听到家里有孩子的哭声把孩子偷走了。” 苏念星见夫妻俩这么激动,不得不提醒他们,“可是这个孩子是在路边乡下捡到的,老人家无儿无女,看孩子可怜才把孩子抱回家,跟你们的情况不符合。” 人贩子辛辛苦苦把孩子偷走,然后又扔了?他是吃饱了撑的? 夫妻俩还是不死心,“万一呢?现在不是有dna检测吗?我们可以跟他做检测。” 苏念星为难,“他现在收入不高。” “没关系。我们可以做检测,我们送到英国。你能不能让他给我几根头发,带毛囊就行。” 苏念星看着他们的面相,确实有福气,各项信息也符合她之前算到的内容。觉得试一试也好。她答应会帮他们拿头发,这对夫妻俩感激万分走了。 接下来,苏念星又接待了几位客人,面相不符合的父母,她直接让他们回去。 还有的父母得知谢嘉睿家境不怎么好,还有两个拖油瓶,直接拒绝苏念星提出验dna的想法,调头就走,“一定是搞错了。我儿子不可能这么糊涂。” 午时,谢嘉睿过来找她,苏念星把这些信息一五一十说了,“总共有上百人打电话,我排除掉不合适的86人,还剩下14人。用你的头发跟他们验dna,可以吗?” 只是要头发,谢嘉睿没什么问题,他有些疑惑,“这样真能找到吗?要不要报警?” 苏念星让他可以先去警局报警,“双管齐下,兴许警察能帮你找到父母呢。” 谢嘉睿想了想,留下头发后,他扭头就去警署报警。 苏念星带着大刀拎着食盒到医院,大刀在门口守着,苏念星一个人进了病房,没想到梁督察去拍片子,只有苏玉白和阿景在。 阿景眨着桃花眼,跟苏念星打招呼,“苏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苏念星冲他假笑,“你好!” 阿景笑道,“我听说苏小姐很擅长算命,不如也帮我算一卦吧?” 苏念星没道理跟钱过不去,“好啊,你想算什么?”示意他伸手过来。 阿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在追一个靓妹,像苏小姐一样青春靓丽,我想问有没有机会追到她?” 苏念星的手握住他手指,还没等她细看视频,却见他用大拇指摩挲她手背,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暧昧中夹杂着挑逗,这动作无疑在卡油。苏念星眉峰紧蹙,直接用力反扣过来,手上加重力道,“你确定你想算这个?你最想算的难道不是将来能得多少公司股份吗?” 这个姿势不用多大力气就能疼得人发颤,更不用说阿景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他挣扎着,到底是体力占了上峰,将她手甩开,低头一瞧手指又疼又红,他瞪眼,“你!” 苏念星朝他露出挑衅的笑容,“我说错了?” 当着阿公的面,阿景努力控制自己的脾气,他哼了哼,“我现在还有事,下午去你的冰室算卦吧。” “别忘了付卦金,紧急加卦双倍,两万一千三百六十六。”苏念星见他要走,双手做喇叭状提醒对方。 阿景轻笑了声,“两万多就值得你大呼小叫?” 苏念星半点不觉得失态,耸了耸肩,“没办法,我是穷人嘛。” 她扭头冲着苏玉白讨好地笑,“阿公啊,你看我是个穷人,我嫁给安博以后,他会被我拖累的,为了他的未来着想,你以后可得多分他点钱。” 阿景瞳孔睁大,不敢相信她居然这么大咧咧说出来,你穷你有理啊。这女人怎么这么粗俗! 阿景甩袖离开,苏念星坐到位子上等人。 苏玉白见她用完自己就扔,“不讨好我了?说不定我真能多给你们点股份呢?” 苏念星嘴角倾斜着向上挑了挑,有几分漫不经心,“我是气他的。他刚刚恶心死了,居然摸我手背?像孔雀开屏一样,他明知道我和安博的关系,还故意勾引我,当我是什么人啊!下次再敢卡油,看我不扇他一巴掌。” 说到激动处,她五官狰狞,举手动作,苏玉白抽了抽嘴角,“阿景不是那种人,一定是你误会了。” 苏念星撇撇嘴。 见她不说话,苏玉白有点尴尬,故意逗她,“怎么不讲了?” “我知道嘛,孩子都是自家的好。你呀老糊涂喽~”苏念星拿起床头柜上的乌龟,开始扔六爻金钱卦。 苏玉白叹了口气,“阿景就是小孩脾气,跟安博从小就不对付。也怪他妈妈,总是拿他跟安博比,偏偏他没有安博有出息。心生嫉妒,也是人之常情。” 苏念星不厚道地哼笑了两声,“他都敢公然勾引嫂子?还人之常情?阿公,你和稀泥的本领炉火纯青啊。怪不得安博和阿景总吵架。你这个当大家长的,屁股都是歪的。” 苏玉白捂着胸口被她噎得不轻,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直?就不会委婉点吗?她知不知道他是安博的阿公啊?她怎么敢这么跟他说话! 苏念星见他脸色不好,上前拍拍他的背,“气着了?不至于吧?你大风大浪过来的,我只说几句实话,你就气着了?” 苏玉白有些气短,动作无力地摆摆手,“我没气着。我刚想起来我忘了吃药,你给我叫护士。” 苏念星立刻按照他的指示,按住铃铛,很快有护士过来送水送药。 等护士走了,苏念星奇了,“不是vip病房吗?怎么连送药也不及时?” 苏玉白摇头,“不是。刚刚做完检查,得等一会儿才能吃药。” 苏念星恍然。 苏玉白躺在床上休息,苏念星担心又刺激到他,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 梁督察很快检查完身体回来,苏念星迎过来,“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腹部伤口没事了,已经结痂。肩膀的伤恢复得不错,后天就可以出院,不过肩膀的伤要三周才能彻底恢复。”梁督察一五一十回答。 苏念星松了口气,给他和苏玉白各盛了一碗汤。 苏玉白坐直身体,美滋滋喝着汤。 苏念星指着床头柜另一个食盒,好奇问,“这是谁送来的?保姆?” 梁督察摇头,“不是!是雅静。” 苏念星睁大眼睛,都不可置信了,“她不是没下过厨吗?” 苏玉白哼了哼,“他是故意的。非要他妹妹亲自下厨给他做饭。哪有哥哥借着枪伤就使唤妹妹?我们苏家小姐可是要当富太太的,你居然把她当保姆使唤,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哥哥!” 苏念星看着梁督察,询问他真假。 梁督察慢条斯理喝着汤,“当然是真的。你不是算出她两年后要当全职主妇吗?我现在就让她体验当全职主妇有多辛苦。省得她头脑不清楚。” 苏念星抽了抽嘴角,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咬牙切齿的,她扑哧一声笑了,“你当心把妹妹越推越远。”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84节 梁督察摇头,“不会!雅静不是那种人。” “你妹会不会怪我啊?以为是我撺掇你的?” 梁督察摇头否认,“你想太多了。我受伤躺在床上不能动。她身为妹妹给我做几顿饭怎么了?从小到大我给她做过那么多回饭。礼尚往来,她也该回报一下吧?怪不到你身上。” 一想到妹妹念了那么多的书非要辞职当家庭主妇,他就控制不住脾气。 苏玉白见这两人聊的都是日常小事,跟着干着急,冲外孙使眼色,笨死了,光聊这些有什么用,上手啊,摸摸,搂搂,抱抱,亲亲,关系自然就确定了。 苏念星背对着苏玉白,没有看到他的小动作,梁督察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冲阿公摆摆手,让他不要瞎指挥。 苏念星岔开问题问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苏玉白拍了下脸,蠢得没眼看了。好端端的怎么又扯到案子上面了?这么好的氛围扯什么杀人案啊?太血腥了,好不好?这丫头长得那么靓,平时瞧着挺机灵,却连男人都不会钓!笨死了! 提起这事,梁督察揉了揉眉心,“可能真是你想得那样。张正博查出前天律师去看守所探望叶胜天。昨天诸葛居士就死了,这未免太巧合。” 叶胜天的案子还在走流程,还没有开审,只有律师可以探望。 “他是买1凶1杀1人,这种案子一般很难查吧?”苏念星不太了解警方办案流程。 梁督察颔首,“这属于陌生人犯案,难度很高,查起来很难。” 苏念星揉了揉眉心,“我可以给叶胜天算一卦。他现在应该比谁都着急那个杀手会不会被抓住。” 梁督察想都不想就拒绝她的提议,“叶胜天很敏感,你给他算卦,他肯定就猜出你才是真正的神算。我不能让你冒险。” 苏念星张了张嘴,“可他一日不死,我就一日难安。” “放心吧。”梁督察轻轻拍了下她发顶,“这事到此为止。我不会让他知道真相。” 苏念星叹了口气,“诸葛居士的死也有我一半责任。” 梁督察见她情绪低落,伸手在她眉间抚平褶皱,“别瞎说!怎么能怪你。该死的是他们!你没有错。” 他的手温暖又充满力量,嗓音充满磁性,苏念星内心得到些许平静。 回到冰室后,苏念星翻阅书籍,给剩下的14位父母一个个扔六爻金钱卦,想通过占卜的方向找出最符合谢嘉睿父母的命相。 这是个极为庞大的工程,六爻金钱卦扔完后,每次都要登记,然后合在一起看卦象。最终才能确定卦象信息。 “你这是在算卦?”就在她算得正入神时,不知何时阿景走进来,他手里端着一束花,不是红玫瑰,也不是蓝色妖姬,而是港币叠成的花。 街坊们看到这一幕,闪着八卦眼,眼睛直勾勾盯着这花束。阿珍正是双手捧脸,夸张大叫,“哇,这要很多钱吧?” 苏念星不喜欢曝光自己的私人生活,尤其是这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送花,这是想道德绑架? 苏念星黑了脸,将本子和工具一卷放到收银台前,冷冷注视着阿景,“有事?” “我来找你算卦!”阿景朝四周扫了一圈,“这儿太寒酸了!人也太密集,不适合聊这么私密的事情,我带你去五星级酒店包房,我们慢慢聊!”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怪?!苏念星坐到位置上,“不必了!我改主意了,你不是我今天的有缘人,我不想给你算命。你走吧!” 阿景见她生气,也不肯跟她走,坐到她对面,将花随手扔到边上,从上衣口袋掏出支票,“行!不走就不走吧。我直接开门见山,离开梁安博!” 街坊们闪烁着八卦眼?什么?苏神算居然跟梁sir在拍拖?什么时候的事,他们怎么不知道? 苏念星被他这自大的样子逗笑了,轻嗤一声,正要开口怼他,却见他先递过来一张支票。 阿景慢条斯理开口,“我也不来虚的,给你一千万离开他!” 苏念星挪过支票,对上他的眼,不理解他的所作所为,“我跟谁在一起好像跟你没关系吧?你从小到大样样都不如安博,现在他谈个没有显赫背景的女朋友不是正合你心意吗?以后你联姻,可以比他得到更多股份。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见不得他幸福?” 阿景抱着胳膊,臭着一张脸,“我没你想得那么幼稚!我和安博不合是因为他总是高高在上,但是我真没想到目中无人的他会喜欢上你这种肤浅的女人。这不是自甘下贱吗?我要赢他就光明正大地赢!他娶个没身份没地位的女人算怎么回事?比赛到一半弃权?!” 苏念星耸耸肩膀,说出的话更气人,“他自甘堕落也好,自甘下贱也好,好像跟你没关系吧?你算哪门子一家人?你姓的是包,安博姓梁,你们根本就是两家人。你不要管东管西。我跟安博的事与你无关。你管好你自己吧。” 阿景见她不上当,也来了脾气,“你以为我想管他?要不是妈咪嘱托,我才懒得管他!” 他抄起支票本,拿着花扭头就走。 苏念星眼底闪过一丝迷惑,苏秀蓉?她为什么要阻止她和安博在一起? 苏念星打算明天再问问安博,谢嘉睿从外面冲进来,“大师,我找到父母了。” 苏念星挑眉,“真的?”她拿出本子,里面14对父母已经被她排除只剩下三对,“这里面哪一个?” 谢嘉睿指着最前面那对,“是他们!阿婆还保留着我小时候的包被,他们一眼就认出来了。” 苏念星疑惑,“可是他们不是说孩子是在家丢的吗?为什么你阿婆在路边捡到的你?” 谢嘉睿也不太清楚,“警察还在调查。暂时还没有查到结果。”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进来,正是之前差点撞到明叔的那对父母,他们进来就冲苏念星道谢,“多谢你帮我们找到孩子。” 夫妻俩专程过来付算卦的钱。 苏念星接过钱,“要不要我给你们看手相?一万零550,我可以帮你们算出谁把孩子抱走的?” 师奶眼睛一亮,“这个也能算出来吗?” 金手指跟算命最大的不同就是苏念星可以通过金手指还原事情经过,但是算命却只能筛选信息,无法做到声临其境。 苏念星让他们坐下,给师奶算了卦。 视频是个男人偷偷潜入家中,偷走孩子,坐上巴士一路到了乡下,直接扔到路边的草丛,而后原路折回自己家。 苏念星看清男人家的地址,正是隔壁邻居。 苏念星松开手,把自己的卦象内容一五一十说了。 夫妻俩惊得跳起来,“你说什么?是邻居?这!他为什么这么做?” 苏念星叹了口气,“因为他跟你在竞争副厂长的位置。如果你孩子丢了,可能没心思管厂里的事情。所以……” 师奶气得双眼冒光,牙齿哆嗦,浑身发抖,“什么?就为了副厂长的位置?我找他去!” 师奶飞快跑出去,男人匆匆忙忙付了卦金,带着儿子也追了出去。 街坊们都惊呆了,居然有这么坏的人。为了当副厂长就丢人家的孩子?这还是人嘛。 明叔感慨,“每当我觉得自己见过世面,大师总能让我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 “是啊,这世上真是什么样的奇葩都有。” 苏念星嘴角露出一丝嘲讽,“那个男人后来确实当了副厂长,可惜的是后来厂子效益不好倒闭了。倒是刚刚那个男人早早跳槽,换了家新公司,后来干到副总。” 何其可笑!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机关算尽,最后错过最佳跳槽机会。”明叔拍了下膝盖,“就该是这个报应!” 安叔撇嘴,“他的报应还在后头呢。这家人肯定会告他的。他下半生在牢里度过吧!” “就该这样!谁叫他这么坏!害别人父子分离二十多年!” 第154章 “安博啊, 你要抓点紧啊。阿星是个好女孩,你动作得快点!” 病房内,苏玉白忧心忡忡, 苏念星说他屁股是歪的, 这句话他确实听进耳里了, 年纪大了就会反思自己的过去。他在想自己对四个女儿是不是真的一碗水端平。对阿景和对安博是不是一样? 听到苏念星说阿景摩挲她的手, 他嘴上虽替阿景说好话,但是心里信了几分。阿景那个脾气, 看到靓妹就忍不住上去撩拨, 安博跟阿星又没有正式拍拖, 阿景还真有可能干出不道德的行为。他不想两兄弟不和,忍不住催促安博。 梁安博让阿公不用担心,“等我病好了, 我一定会追到阿星的。她现在只是对我没什么信心,我不能追得太急,要慢慢相处,这样才自然。阿公, 你不懂。” 苏玉白见他还要慢慢相处, 急得直拍桌子, “还慢?你知不知道阿景对她也感兴趣?还对她大献殷勤呢。” 梁安博温静的脸上突然沉了沉,“阿公, 你说什么?阿景对阿星有想法?” 苏玉白忙往回找补,“只是有点想法。他看到靓妹就想追, 你又不是不知道。” 梁安博忍不住刻薄起来,“那他恐怕要碰钉子了, 阿星最讨厌花花公子。” 不行!阿景那纨绔性子,要是被阿星拒绝止不定会干出什么恶事。他拿出大哥大打电话给二姨妈。 电话很快被播通, “安博,你阿公有事吗?” “不是。阿公没事。我有事。”梁督察跟阿景遇到就会吵架,他不耐烦跟他掰扯,还是找二姨妈更管用,“我不管他是故意恶心我,还是真的对阿星产生兴趣,总之你让他死心,不许打阿星的主意。” “那个大陆妹有什么好?没身家没背景,父亲窝囊无能,母亲还是个小1姐,你娶了她,将来别人会笑话你的。安博,听二姨妈的话,别娶她,我给你介绍有头有脸的名媛千金,比她强百倍!你别糊涂!”苏秀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可见她有多着急。 梁安博却不为所动,“二姨妈,我想娶谁由我自己决定。我爸妈都不管我,你们也别管了。你想给公司联姻那就让阿景娶吧?也可以让阿颜联姻。你们家不缺联姻对象。至于我和雅静,你们就别打主意了。” 苏秀蓉气了个倒仰,“你怎么跟你妈一个脾气!现在是赌气的时候嘛。” “我没赌气!我是真喜欢阿星。”梁安博见电话那头传来剧烈的咳嗽声,他不自觉将声音放低,“二姨妈,你了解我的脾气,我不是阿景,不会冲动行事,也没有人拿刀逼我。所以别做我不开心的事。你也不想让外人知道公司继承人之间不合吧?”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苏秀蓉气得直接将电话挂断。一个个怎么那么犟!喜欢?喜欢能当饭吃!能让他们的孩子、孙子舒舒服服过金尊玉贵的好生活吗? 梁督察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声,不以为意地收好大哥大。 翌日,苏念星去医院探望梁督察,把阿景给她支票让她离开他的事说了,梁督察让她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我明天就要出院了。不如你在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吧?以前肯定吃过不少苦。”梁督察觉得择日不如撞日。 苏念星可是见过私立医院收费有多贵的,“不用了,等我拿到身份证,我就可以排公立医院的队,全是免费的。” 梁督察还没说话,苏玉白失笑,“你这丫头倒是会过日子。你等公立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我们家有这条件,你还去蹭公立医院福利,传出去让人笑话了!还是听安博的话,去做个体检吧。你体检费全记在我账上。说来,我还没给你红包呢。这个就当给你的见面礼。” 苏念星抽了抽嘴角,“哪有人把体检当见面礼的?” “谁叫我们初次见面在医院呢。”苏玉白半点不知道忌讳,叫来护士让他们开始抽血。 苏念星给自己做了全身检查。有些数据今天能出来,有些得等明天。 梁督察看着几项数据报告,“你小时候营养跟不上,体内缺钙和铁。” 这报告倒是中肯,原身小时候连肚子都填不饱,可不是缺钙缺铁么。 苏念星没有当一回事,她现在收入高了,迟早会把身体补回来的。 梁督察揉了揉她后脑勺,“交给我,只要我养上两年,保证你健健康康,一整年都不生病。” 苏念星微微一怔,抬头望着他,梁安博唇边挂着温柔的笑意,目光柔情似水,不加掩饰的凝望着她,苏念星的脸不由微微一红。 天黑后,苏念星又带着大刀去了庙街摆摊,夜市真的很热闹,许多穿着清凉化着精致妆容的靓女和男友一起约会。 “哇!好羡慕!这些人真的好自在啊。”苏念星捧着脸惬意地眯着。 大刀凝视着这些情侣,墨镜下的眸子微微有些动容。 “那个刨冰很好吃的样子,我去买两碗,你在这儿看摊。”苏念星没有生意,闲着无聊,看见这么多好吃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85节 她买了两份,天气太热,刨冰容易化,她先拿一份过来给大刀,再折回去时,不小心与一位靓女撞在一起。 “抱歉!抱歉!你没事吧?”苏念星忙捡起靓女掉在地上的包包。 靓女烫着大波浪卷,化着时下最流行的妆容,再加上她会搭配,只停留这一会儿已经有不少靓仔盯着她看。不过碍于她旁边的男人,大家很快收回视线。 “你是瞎子啊!直直撞过来,走路不看路的啊?”男人脾气很爆,几乎是一点就炸,满脸不耐烦冲着苏念星嘶吼。 为了让自己显得专业点,苏念星今天特地把自己化得成熟些,像三十多岁。 被对方吼了一下,她愣住,大刀立刻摘下墨镜,捏着拳头,挡在苏念星面前。 他明明没做什么多余的动作,但是这张脸以及压迫性的眼神,对方吓得脸色惨白。 靓女见此忙打圆场,“没事!我也没怎么样。我们快走吧。” 靓女挽着男人的胳膊想要离开,奈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男人就这么离开,多丢脸,他不仅不领情,反倒甩开靓女的手,“当马子的就要会看眼色。” 这么正点的靓女居然不被珍惜,其他靓仔义愤填膺。苏念星的眼睛比这些靓仔看得还热切。 靓女被她看得发毛,“你?” 苏念星示意大刀往后站,别起冲突,然后看向靓女,“我观你印堂发黑,马上要大祸临头,你要不要找我算一卦?只要28,不灵不要钱。” 靓女打量她,再看看她旁边的摊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你的接客手段?你真够无聊的!” 靓女拉着男人转身就走,大刀已经收回视线,男人自觉已经赢了大刀,这次没再撂脸子,跟着靓女走了。 围观人群四散离开,苏念星看到不远处有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靓女一直盯着自己,只当是好奇,没怎么放在心上,转身拿回另一碗刨冰,大快朵颐起来。嗯,这么热的天吃刨冰真的太舒服了。 大刀好奇问,“刚刚那位靓女会有什么祸事?” 苏念星摇头说不知,“面相能看出的内容太少了。如果她肯让我多算几样,说不定能看出来,可惜她不信我。” 大刀半点不同情对方,“路是自己选的。有些事情由天定。” 苏念星叹了口气。 翌日,苏念星接梁督察和苏玉白一起出院。苏家特地派了司机过来,就停在医院门口。 走出医院时,苏玉白特地叮嘱苏念星,让她有空到家里玩。 苏念星乐了,“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到我的冰室坐坐,那里有许多街坊,都很和善的。你跟他们一定聊得来。” 苏玉白拍拍她肩膀,哈哈大笑,“好好好!” 苏念星转身时,突然察觉什么东西在自己眼前一晃,定睛看去,不远处有个男人正举着相机在咔咔拍照。 梁督察见她盯着那边,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让她不用担心,“这些狗仔之前登了阿公生病住院的消息,肯定是闻到风声知道阿公出院,特地过来蹲点。不用介意他们。” 苏念星点点头。 谁知翌日,苏念星就在报纸上见到她的名字。 “大陆妹十天攻城记,日日煲汤有望嫁入船王家族” 苏念星哭笑不得。什么嘛,当时阿公只是让她回家坐坐而已,这些狗仔真会瞎编。 阿珍看到报纸,哇哇大叫,“老板,你居然要嫁进豪门当阔太太了,真的好羡慕了。” 苏念星哭笑不得,“没有的事。我现在还是单身,我只是作为朋友探望梁sir而已。” 阿珍怀疑的眼神盯着她,见她不似作假,她抓抓头发,呢喃着,“不会啊?你之前提及梁sir时,态度明明不一样啊?” 街坊们也好奇看着她,苏念星怕他们再问,叫大刀陪她去庙街。 等她一走,街坊们几个脑袋凑在一起嘀咕。 “你信吗?她跟梁sir没关系?” “信你个鬼啊!之前那个富三代拿着一千万支票让她离开梁sir,她都不屑一顾,说他俩没有拍拖,鬼才信啊。” “哇!大师就是大师,居然能嫁进船王家当外孙媳妇。看样子船王很喜欢她啊,你看笑得合不拢嘴。” “我看也是!没想到我们百德新街居然出现一个阔太太!” “你说能不能让她透露发财机会啊?我也想跟着船王发财。” “买股票啊!” …… 街坊们的议论声,苏念星听不到,她刚到庙街,摊位还没铺起来呢,就被之前见到的靓女抓着手求救,“大师,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我要被打死了。” 苏念星见靓女鼻青眼肿,裸露的皮肤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哪有那天晚上见到的撩人,分明是个受了家暴的女人。 “你这是?”苏念星吃了一惊,“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了?谁干得!” 靓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脸上的妆糊了一脸,别说会引起男人心动,就连小孩子见到她这样都能吓得哇哇大哭,她胡乱抹了下泪,“大师,我那天不该不听你的话,我真的要疯了。他打我!他家暴我!” “他家暴你,你去告他啊。”苏念星叹了口气,找她有什么用!现在错误已经酿成,只能寄希望于法律了。 靓女跌坐在地上,神情癫狂,疯狂摇头,似要把脑里的人甩出去,“大师,我被他骗了给他借了高利贷,他们要拉我去坐1台,我不想去,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她就像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苏念星也是爱莫能助,“你被骗,可以找他要钱。你找我没用。我真的帮不了你。” 她能怎么办?总不能让她帮她还债吧?她还没那么圣母。 “你不是大师嘛,你不是可以算出我大难临头嘛,你帮我算算那个贱男去哪了。我之前找他,怎么都找不到。他一定是躲起来了。”靓女急得语无伦次。 苏念星问她算卦想要急的,还是要慢的。急的要一万多,慢的是二十八。 靓女身上哪有一万多,她只剩下五十,还是最后一点存款。 她拿出二十八,让她算一卦。 她很幸运,苏念星根据卦象算出男人在元朗,靓女眼睛一亮,“我知道,他元朗有个老家!我去找她!” 周围的人群越聚越多,女人疯了似地挤开人群。见没热闹可看,许多人都四散着离开了,只有一位穿着红色连衣裙的靓女眼睛直勾勾盯着苏念星。 苏念星对她有印象,上次那个夜市她也在。难不成是来找自己算卦的? “靓女?你要不要算一卦?”苏念星摇了摇手上的乌龟,铜钱在乌龟壳里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靓女直直走到苏念星面前,她走路的姿势和眼神让苏念星头皮发麻,好像面前坐着的不是人,而是一个机器,不带一丝情感的那种。 苏念星偷偷看了眼靓女身后,有影子!她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 “你想算什么?急卦,还是慢卦?” 靓女几乎没作思考,“急卦!” 她从钱包掏出一沓钱放到摊位前,这豪爽的动作在这个夜市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苏念星越发肯定这女人古怪。 她握住靓女的手,却看到一个复仇故事。 这靓女与刚刚走的那位靓女有些关系。男人是这靓女的姐夫。刚刚走的靓女是二奶,插足两人的婚姻。老婆受不了,跳楼自杀。这靓女就恨上了两人,于是她设套让男人喜欢d博,钱财很快输光,为了翻身,他哄二奶帮他高利贷,事后钱财输个精光,他怕高利贷找上门,直接跑到元朗乡下,让他二奶独自应付那些高利贷。 最后两人被高利贷找上门,男的被砍掉三根手指,但是d瘾却一直戒不掉,最终疯了。女的被迫坐台,有一天受不了客人蹂1躏,将客人杀死,自己也坐了牢。 苏念星松开手,看着眼前的靓女,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好半天她才终于给她肯定答复,“你的心愿很快就达成了。你好好为自己考虑吧。” 靓女终于肯正眼看她,“你说得对!我是该为自己考虑。我还以为你上次会坏我的事。” 苏念星心里一个咯噔,如果她上次坏她的事,这个靓女不会也想对付她吧? 苏念星指了指旁边的人,“你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的。” 靓女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这世上没有人是完人,都有弱点。” 苏念星点头承认,“是,人确实都有弱点。但是你又不认识我,怎么知道我有什么弱点?以后别再干这种事了。” 靓女没有回答她,只思忖两秒后,轻轻“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第155章 “阿星?” 苏念星刚出门, 走到楼下,就见梁督察提着菜走过来。 她微微有些惊讶,“你这是?” 梁督察笑道, “我还在养病, 闲着也是闲着, 我过来给你做个早饭?” 苏念星目光移到他肩膀, “你伤口还没好。怎么能乱动呢?” “没关系。切菜用的是右手,左边只扶一下就行。我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 不如来找你。”梁督察抿紧唇, 眼睛直勾勾看着, 生怕她拒绝。 他都来了,苏念星哪里能拒绝,直接给他钥匙, “除了我的卧室不能进,其他东西都可以随便动。” 她被子还没叠呢,他这个洁癖肯定受不了。苏念星脸颊微红,不敢与他对视。 梁督察脸上浮现轻浅的笑意, “好!” 苏念星继续晨跑去了。 在外面跑了一圈, 回到家中, 梁督察已经做好了饭,身上还系着男款围裙。 见苏念星盯着自己, 梁督察笑道,“我新买的, 我想以后经常过来做饭,还是买一个比较好。” 苏念星抽了抽嘴角, 担忧地看着他肩膀受伤部位,“疼不疼?” “没事。不疼。”梁督察将菜放到桌上, “已经结痂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去上工。” 他让她去洗澡,洗完澡就能吃了。 苏念星洗完澡出来,桌上已经摆好了两样小菜,蔬菜粥以及刚刚煎好的鸡蛋饼。 “本来想给你做改良版的京酱肉丝,没找到擀面杖。所以就改成鸡蛋饼,你尝尝味道怎么样?”梁督察将盘子递到她面前。 他已经将鸡蛋饼切成菱形小块,夹了就能吃。苏念星咬了一口放进嘴里,鸡蛋又嫩又滑,再加上葱香和油煎过的香,让人食欲大开,苏念星眼睛一亮,翘起大拇指,“好吃!” 肚里有食心不慌,苏念星这才有空回答他的问题,“我没买擀面杖。我不会做面条。” 梁督察弯起嘴角,“没关系,明天我去菜场买一个。你不是喜欢吃炸酱面吗?手擀的面条更有劲道。” 苏念星跟着笑起来,又夹了一块小菜,“嗯!这次的小菜确实比上回好吃。可能是没有二次热过。” 梁督察让她多吃些,“你现在缺铁,多吃点猪肝和芹菜!” 他做的菜确实好吃,哪怕苏念星不怎么爱吃猪肝都多吃了几块。这水准跟五星级大厨有得一拼。苏念星夸赞道,“以后你退休了,还可以开个酒楼,就凭你的厨艺,酒楼一定红火。” 梁督察对她的夸赞很受用,不过他还是道,“当爱好变成职业,可能就会变了味。每天想的不是怎么把菜做得好吃,而是想着怎么赚更多的钱。”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86节 苏念星点头表示赞成,“你这么早过来,你妹怎么办?” “她巴不得我过来找你呢。这样她就可以去楼下买着吃。”梁督察很难想像对做菜一点天份都没有的妹妹怎么会甘心当家庭主妇,“昨天她说给我接风洗尘,做几样菜犒劳我,没想到差点把厨房炸了。我真的是……” 想起雅静昨天的窘迫,他就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苏念星微微睁大眼睛,“炸厨房?怎么会这样?” “她想用高压锅给我炖鸡汤。但是开了之后,她不等把气全部排完就打开压力阀,热气齐齐上涌,压力过高把锅盖顶起来,一锅鸡汤炸了一半。” “好危险!”苏念星听着都渗人。 梁督察叹了口气,“得亏她躲得快,要不然肯定会被烫伤。” 苏念星都忍不住同情梁雅静了,一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突然要做饭,哪里受得住啊。 吃完早饭,苏念星要去冰室,梁督察却不急着离开,“我把东西收拾完再去冰室找你。现在都是人,会磕到我的。” 苏念星一想也对,磕磕碰碰,撞到他肩膀就不好了。 她拿着包包到了冰室,今天的确很热闹,街坊们正在聊昨天发生的一件大喜事。 “事头婆,你知道阿聪吗?”口水全买完包子没有急着走。 苏念星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不就是你们金店的伙计吗?他今天怎么没来吃饭?” 口水全意有所指,“他呀,以后都不会来了!” 苏念星疑惑,看了眼门庭冷落的金店,“你们老板裁员了?不至于吧。叶胜天已经被抓进去,你们金店生意不是已经恢复了吗?” 口水全还没有回答,明哥不知何时凑过来,“不是!阿聪之前买六1合1彩中了大奖。”他伸出两巴掌,“一千万!连半个月工资都没要,直接辞职不干了。” 除非老板开除员工,否则员工都要提前一个月申请辞职,才能拿到全部工资。阿聪连剩下半个月工资都不要,可见他有多兴奋。 提起这事,街坊们都是一脸羡慕。 明叔也认得阿聪,“现在应该叫他发财聪!我买了十几年的六1合1彩,最大中过二十,他可倒好,一次就中一千万!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安叔摆摆手,“你也别羡慕他!发财聪没中奖的时候,他老婆整天跟他吵架,骂他挣那么少,却每月要花一千买六1合1彩,换成你,阿明能不能长大都是问题。” 明哥撇撇嘴,“他老婆昨天都喜得发疯了。以后她应该能消停了!整天去金店骂发财聪,他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 关键是影响店里生意啊,有一回还被老板撞见,说他不会管理员工。冤枉死了。 明叔觉得儿子就是傻子,“消停?我看她以后都不能消停了!没钱的时候,发财聪还忍她!现在中了奖,你觉得发财聪还会要她吗?指不定像丢垃圾一样扔掉她!” 口水全瞪圆眼睛,“你们是说发财聪会跟聪嫂离婚?” 安叔这次站在明叔这边,“肯定的!你看他刚中大奖就辞职,连半个月工资都不要,说明他很快就会飘起来了。不信,你等着瞧!” 口水全将信将疑,阿聪那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做这么没良心的事呢。安叔肯定弄错了。 安婶也站在安叔这边,“我看十之八1九。他每个月四千多工资,花一千买六1合1彩,他儿子连补习班的费用都交不出来,你就可以看出来他不安份。这样的人什么样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这话言犹在耳,刚过12点,苏神算冰室正在准备午饭,外面就听到有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街坊们听到外面有八卦,全都跑过去凑热闹,阿珍蹬蹬蹬跑到门口,苏念星也跟在她后头一块瞧热闹。 原来是聪嫂正在拉扯发财聪的胳膊,一天不见,发财聪身上戴着大金链子,有小拇指那么粗,手腕带着金表,十根手指有三根戴着金戒指,头发抹着发腊全部梳到后面,身上穿着丝绸花衬衫,脚上踩着能照出人影的皮鞋,这形象几乎与苏念星上辈子看过的暴发户形象一模一样。 他胳膊还挽着一位打扮清凉的靓妹,年纪比聪嫂少了一轮,长得也靓,化着精致的妆容,眼神似勾子勾引男人的魂。 跟他们相比,聪嫂显得狼狈多了。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头发凌乱,眼睛下面全是黑眼圈。 她拉着发财聪的胳膊,又哭又闹,“你跟我回家!” 发财聪不耐烦地甩开她的胳膊,“不回啊!你拿块镜子照照你自己,看看你这张脸,看一眼就倒胃口啊……” 街坊们围在四周看热闹,见发财聪这么骂聪嫂,年纪大的都看不下去了。 阿甘婆让发财聪别这么无情,“她到底是你老婆啊,你们俩还有个儿子,你不能这么对她。” “不关你的事!老太婆。我已经找律师向法庭申请离婚。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不是夫妻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明叔听不下去了,“你没发达的时候,你老婆一直跟着你,你有钱了就翻脸不认人。你这样的人迟早会遭报应!” 发财聪像听到笑话一般,指了指自己,“我会遭报应?我要是会遭报应,老天爷就不会让我中大奖!” 他眼睛四下一扫,见所有人都冲他指指点点,只有一人没有。他松开搂着靓妹的手,搂住四眼仔,“同样都是买六1合1彩,四眼仔跟我一样,也买了十几年。这次的号还是他算出来的。可惜他那天急着回家给耽误了。我觉得他的号不错,就抄下来买喽。你们说!凑不凑巧?我就中了!看到没?这叫缘份天定!连老天爷都在帮我!” 众人一听还有这个这个缘故,无不同情四眼仔。 四眼仔没有老婆,三十多岁还单身,他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研究六1合1彩走势,听说他家墙面贴的都是走势图。没想到他差一点就中了。 发财聪说完,见大家无话可说,搂着靓妹欢欢喜喜走了。 聪嫂想追,有个律师过来给她出主意,“他是在婚内中的大奖,理当分你一半。你现在要的不是挽回这段婚姻,而是快点应诉,趁他没把钱花光前,分到一半,好保障孩子的未来。” 聪嫂是个只会发脾气,却没什么主意的女人,之前哭过闹过,发财聪就是不肯要这个家,现在有律师给她支招,她强打起精神,“我该怎么做?” “去我们律师事务所吧,我来教你。”律师指了指斜对面。 聪嫂点点头。 两位当事人都走了,没热闹可看,街坊们齐齐涌进冰室。 口水全向明叔翘大拇指,“明叔,安叔,还是你们厉害,居然能预料到发财聪是个贱男人。” 明叔嗤笑一声,“他平时就是好高骛远,有多难猜啊。” 街坊们都在谴责发财聪,认为他不修福报,将来迟早要遭报应。 也有的街坊让苏念星算算发财聪的面相。 刚刚人太多,苏念星压根没挤进去,没太看清发财聪面相,不过大家感兴趣,她也想锻炼自己的技能,于是扔了六爻金钱卦,算完后,她摇头叹息,“福祸相依,有了大福要修福报,但是他却做出抛妻弃子的恶事,老天爷会很快收回福报,他很快会有厄运缠身。” 街坊们一听,啧啧摇头。 阿甘婆叹了口气,“老话说得好:亏妻百财不入。他才中了一千万就抛弃结发妻子。这种人怎么可能一直旺下去。活该他倒霉!” “谁说不是呢。那些富豪发达了都只敢包二奶三奶,不敢休糟糠之妻。他可倒好,居然换老婆,活该他遭报应!” …… 街坊们议论纷纷。 今天客人尤其多,大刀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苏念星也得帮忙送餐。冰室只能交给阿珍和许沛珊负责。 苏念星见这么多客人,怕她们照应不过来,于是就道,“店里照应不过来,那就减员,不要太拥挤,免得汤洒了泼到客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阿珍点头表示记下了。 苏念星送完餐回到冰室,却见梁督察正在帮忙送餐,苏念星看向阿珍,“他肩膀的伤还没好呢?你怎么能让他做事。” 阿珍有些委屈,“不是我让他做事,是他自己要帮忙。” 梁督察见她生气,拍了拍她肩膀,“是我自己闲着无事。我们一起吃饭吧?” 苏念星点点头,冲阿珍说了声抱歉。 两人各点了一份饭坐在一张桌子。 “你下午有空吗?”梁督察吃个半饱,没话找话。 苏念星摇头,“没事。我晚上要去庙街摆摊算卦。” “那我们去约会吧?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梁督察试探开口。 苏念星点头答应了。 吃完饭,两人一块出了冰室,门口停着一辆豪车,苏念星刚开始以为自己生意来了,没想到梁督察上前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念星坐进去,看着司机,“这车是谁的?” 梁督察坐到她旁边,“我阿公的车,我肩膀还不能大幅度用力,阿公特地把车借给我,还让林叔当我们的司机。” 苏念星好久没有坐过豪车了,这车里的味道才是她熟悉的味道,清新自然,明明是皮革,却没有一丁点皮革的味道。 她朝后靠了靠,浑身上下就连毛孔都跟着舒服。 梁督察见她姿态慵懒,也学着她的样子将头往后靠,“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天天开这车。” 他说完,等她回答,却迟迟没有人回应,侧头一看,原来她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梁督察哭笑不得,这睡眠质量也太好了吧? 车子转弯,苏念星由于惯性往边上靠,却在脑袋即将撞到车窗时,他拿手挡住,将她的脑袋往自己肩头靠。但是车子停顿时她会下意识往前面滑,他只能用另一只手紧紧抚着她脸颊,让她睡得舒服些。 “林叔,开慢一点吧。” “是。”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终于停下来,苏念星悠悠醒来,她午觉不敢睡太久,要不然晚上会睡不着。她睁开眼睛,抬头对上梁督察完美的下颚线,他这张脸真好看,哪怕这个死亡角度,也无损他的英气。他凸起的喉结近在咫尺,正上下滑动。他身上有淡淡的雪后松木清香,清爽凛冽,与他的体温形成鲜明对比,就像他这个人外冷内热。 “醒了?”他的声音低沉悦耳,有种说不出来的磁性。 苏念星涨红着脸,他一定早就发现她醒了,但是她却一直赖在他肩膀不动。她尴尬起身,他趁她不注意时,小幅度揉了揉酸痛的胳膊,伸了伸已经发麻的右手。 “这是哪儿啊?”苏念星看着窗外郁郁葱葱,他们这是到山里来了吗? 梁督察打开安全带,与她一块下车,“是半山。我和雅静在这儿各买了一栋房子。我带你过来参观,顺便去山顶俯瞰香江。” 苏念星四下看了看,这儿的房子都是独栋的,她眼睛一亮,“这儿是半山?” “是啊。”梁督察带她往里走,“这就是我的房子,去年买了就一直放在这儿。” “怎么不装修啊?”苏念星走进去才发现里面是毛坯房。 “这儿风景怡人很适合长住,我打算结婚后一家人住在这里,地方也能宽敞些。不过我喜欢的风格可能我太太不喜欢,所以我得征求她的意见,就一直放着了。”梁督察上前握住她的手。 苏念星被他的话弄得面红耳赤,甩开他的手,骄矜道,“谁……谁是你太太?” 梁督察见她四处打量房子,也跟着笑起来,“你别有太大压力,装修房子要一年,然后再通风晾晒三年,这样才没有异味,住进来才舒服。你眼光这么好,品味也好,我想让你帮忙出主意。你不会连这点忙都不帮我吧?” 苏念星撅着嘴,“帮你可以。不过真要我做主?” 这儿真大啊,上下三层的。在寸土寸金的半山,这样一栋豪宅起码得几千万了吧?在跑马地都够买好几套大平层了。 梁督察颔首,“你全权做主。” 苏念星翘起嘴角,“这还差不多。我跟你说,你可以说我算卦不灵,绝对不可以怀疑我的审美。装修一定不要有太多颜色,最多三个颜色就够了。以后要往屋里添置东西。那些日常用的鲜花、水果、蔬菜、零食都是色彩缤纷,如果太多颜色,显得凌乱。” 她将三层全部逛完一遍,装修公司的人已经到了,苏念星把自己的想法说与对方听。 苏念星要求把工人房改成杂物间。 装修公司王经理提醒她,“那是保姆住的。”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87节 “太小了。住在那么小的地方太压抑,我们有这么多间房,可以留一间给保姆住嘛。”苏念星以前住过房,将心比心,那么压抑的环境会把人憋出病。 王经理冲梁督察笑道,“现在的富太太都讲私密,有事时叫一声,保姆最好立刻出来,没事时,保姆最好第一时间隐身。不像梁太太真的很善心,还特地给保姆留这么大的房间。梁先生,你好有福气能娶到这么好的太太。” 苏念星涨得通红,她刚刚说了什么啊,怪不得王经理会误会。 梁督察被她这懊悔羞愧的可爱模样,逗得眉眼越发柔软,他笑意蔓延至唇角,揉了揉她发丝,“是,我太太确实很善良。就按她说得办。” 王经理眼睛一亮,刚刚她的方案可要花不少钱,而且材料都用最好的,这可是大单子。梁先生居然全都采纳了,这么大的财主必须供好了,他好话不要钱似地往外蹦,全都是夸梁太太很有才,很善良,很有品味,梁督察全都一一受用了。 苏念星趁王经理不注意,掐了下他的腰。够了啊,她刚刚只是口误,他怎么还得寸进尺了呢。坏人! 第156章 苏念星与王经理商讨半天, 最终王经理表示回去后将信息整理完毕,拿给梁督察确定。 送走王经理,梁督察带着苏念星到山顶, 站在那里可以俯瞰大半个香江。 1991年的香江还不像后来发展那么快, 底下到处是密密麻麻的房子, 现在分为闹市和乡下, 闹市交通发达,高楼耸立, 人挤人。乡下大片大片的农田, 蜿蜒小道, 自建的房屋。 “这儿真的很美。跟荔枝窝一样空气清新,而且还靠近海边,可以听到海水声。”苏念星惬意地迎着风, 这儿有个观景台,可以站在台上眺望远方。 梁督察抬头看着天空,“快要下雨了,我们先回去吧。下回再逛。” 苏念星四下看了看, 后面不知何时飘过来一片黑云, 怪不得之前还烈日炎炎, 现在却这么凉爽。 两人沿着小道往下跑,刚走几步, 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几乎不给两人思考的机会, 雨势越来越大,跑到房子里, 两人被淋得半湿。 苏念星穿的是白衬衫,夏天的衣服又薄, 沾了水,几乎可以看清bra的颜色。 梁督察回头扫见,窘迫地扭身,将上衣脱下来,直接从头顶罩住她上身。 苏念星只觉得眼前一花,被衣服罩住,再睁开眼就对上他精瘦的身材,他赤着上半身,光影打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健硕的胸膛,蜜色的肌肤,充满力量的肌肉线条,一滴水珠顺着他的下颚流下,沿着肌理一直滚进腰腹,明明没有任何动作却带了几分魅惑。 苏念星脸上涨起一层红晕,桃花眼像是被烟雾熏过似的,带着迷蒙的醉意,她像是做坏事的孩子,偷偷背过身,却又控制不住偷偷瞄一眼,只一眼脸就热得像发烧,害羞地低下了头,“你?” 梁督察却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而是看着外面的天空,“雨看样子还会下一阵子。我们坐林叔的车下山买两套衣服吧?要不然该冻感冒了。” 苏念星胡乱点点头。 梁督察打电话让林叔把车开过来,等确定好对方将车开过来后。 她却忘了跟他一起行动,梁督察走了几步,见她低着头,像是地上有钱等着她捡似的,他疑惑地抓住她的手,拉着她重新冲入雨雾。 上了车,梁督察叹息,“早上查看天气预报,说今天没雨,一点都不准。” 苏念星看着窗外,随口道,“这是雷阵雨,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停了。” 梁督察点点头,却发现她一直没有看他,低头看到自己上半身,他突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作为糙汉,夏天时要赤着上身锻炼,他还真没注意到这点。现在见她窘成这样,也跟着紧张起来。 暧昧的气息在小小的空间回荡,下山时,豪车沿着蜿蜒的山道旋转,不受控制来回晃荡,苏念星一个没稳住,身体往旁边倾倒,后背撞到他有些冰冷的胸膛,抬头对上他的眼,他正盯着她,墨色眼眸流动着柔光,比往日还要多的情丝紧紧缠绕着她。 他改变坐姿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下颚抵住她发顶,温热的指腹在她侧脸仔仔细细摩挲着。 苏念星分明能听到他心跳加快的声音,情不自禁揽住他的腰,深嗅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车开到商场时,雨依旧没有停歇,商场门口聚满了被困住的客人。梁督察赤着上身牵着苏念星的手从车里下来,客人好奇看过来,冲着他指指点点。或赞叹或惊讶,甚至有相机的偷偷拍照留念,苏念星察觉到那人的小动作,挡在梁督察的侧面。 她抬头看了一眼梁督察,他板着一张脸,没有一丝情绪,跟刚刚温柔深情的他好似两个人。 “愣什么呢?快进去换吧,湿衣服穿在身上多难受啊?”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进商场,她被他带进一家女装店,手里塞了两件衣服,正是适合她的尺码。 苏念星看着他赤着上身,“你去男装区吧,换一身衣服。” “没关系。我等你。”梁督察大马金刀坐在等候区。 俊朗的脸,八块腹肌吸引无数女人或打量或赞赏的目光,他浑然不觉,眼睛一直盯着试衣间。 苏念星很快试好了衣服,拎着湿衣服走出来,尺码很合适。 “就这身吧。”苏念星不想耽误时间,示意销售员开单。 “这位先生已经付过了。”销售员笑眯眯道,眼睛扫了眼他的腹肌,哇,身材太好了。 梁督察接过苏念星手里的袋子,“走吧。去男装区。” 到了男装区,苏念星给他挑了一身,换完后,他满意地点点头,“你的头发还有点潮湿。我们找家理发店吧?重新把头发洗一洗。” 头发全部洗好吹干,梁督察又陪苏念星在商场逛了一圈,“你不是喜欢衣服吗?多买几身。过段时间阿公身体恢复了,可能会带你见他那些老朋友。” 苏念星惊讶看着他,“这么快?” 之前阿公才让她去家里拜访,现在直接带她见老朋友,是不是太快了? 梁督察侧头看着她,“你不是想打入富豪圈吗?由我阿公当引路人,再合适不过。” 苏念星迟疑,好是好,可是阿公带她见老朋友肯定会介绍她是他的外孙媳妇,可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梁督察指着模特身上的这件,“这个喜欢吗?” 苏念星回神,点了点头,“喜欢。” 梁督察示意销售员拿尺码,就在等待时,突然听到一道讨厌的声音,“哟?梁督察,苏神算,你们也来逛街啊?” 苏念星和梁督察侧头,就见阿景正带着一位靓女逛街。 这靓女长得并不如何漂亮,但身上有股特别的气质,落落大方,温婉娴雅,看阿景对她的态度,肯定是哪位富豪的千金小姐。 只是苏念星总觉得这人有几分耳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梁督察,这位就是澳门赌王的三女儿,陆琬舒小姐。就是我母亲想要介绍给你的千金小姐。”阿景一改之前的浪荡浮夸,看起来很绅士。苏念星心想:原来他是看人下菜碟。 梁督察打量陆琬舒一眼,朝她握了握手,“梁安博。” 介绍完后,又向陆琬舒介绍苏念星,“这位是我女朋友苏念星。” 苏念星听到陆琬舒的名字,总算想起来前世的八卦,这位不就是跟那位著名歌手拍拖,最后被家人拆散,不得不联姻的豪门千金吗? 苏念星冲陆琬舒点了下头,对方朝苏念星伸手,“苏念星?我听过你的名字,嘉欣说你算卦特别准。你有名片吗?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请你算卦。” 苏念星从包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有需要的话打这个电话预约。” “好!我会的。” 阿景见两个女人没有掐起来,有些失望,他转了转眼珠子,唯恐天下不乱冲苏念星道,“陆小姐不仅出身名门,而且在哈佛留学,是难得一见的才女。与苏小姐半路子神算可不一样。” 梁安博蹙了蹙眉,看着阿景的目光暗含警告,“陆小姐自小学习管理,将来一定是位出色的管理人才。我女朋友是玄学界唯一一位女神算,两人未来都能在行业有所建树。你平时跟女明星学习捧一踩一的伎俩,我睁只眼闭只眼,不想管你,但你也该分个场合。” 阿景被他教训,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梁督察冲陆琬舒点了下头,示意苏念星进去换衣服。 陆琬舒觉得阿景太过丢人。 长辈们想要联姻的念头还在初步协商,既然梁安博不乐意,她也不会勉强。 阿景当众下苏念星的面子,这不是给她拉仇恨值嘛。她不喜欢这样,冲梁安博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阿景见她没有理踩自己,冲梁督察道,“你清高!你了不起!你知不知道我妈为了你的将来,特地给你找澳门最有权势的豪门联姻。你不感激也就罢了,你还在后面给她拆台?有你这种家人,我真的是倒八辈子霉!” 梁督察冷冷道,“那请你回去告诉二姨妈,我从来没有同意过联姻。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请她不要再干涉!” 阿景指着他的鼻子,瞪了他一眼,“行!不管,以后你不要后悔!” 梁督察目光坦荡,毫无畏惧! 回去的路上,苏念星一直在回想陆琬舒的事情,陆琬舒迫于家族联姻,跟歌手男友分手,但是嫁入豪门的她并不幸福,丈夫在外面包二奶,后来歌手男友死了,陆琬舒给对方扶灵。许是看开了一切,她选择结束婚姻,一辈子都没再婚。 “怎么了?二姨妈想让我和陆琬舒联姻,她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同意。你别想多了。”梁督察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在介意陆琬舒,立刻解释。 苏念星摇头,“没有!我就是觉得你二姨妈联姻不是为了你。真要为你好就不会特地找澳门千金,你混的是香江政界,又不是商界,娶个澳门千金对你能有多少帮助!说到底她还是为了壮大公司。” 梁督察微微有些惊讶,“你连这都能猜到?” 苏念星有些好笑,她上辈子也是混豪门圈的好不好。虽然她和堂弟是菜鸡互啄,但是别家豪门斗得那是天崩地裂。她光吃瓜都吃饱了。 梁督察见她想开,让她不必担心,“二姨妈喜欢自作主张,我已经跟她说过了。这种事情我不配合,丢的是她的脸。她不会再犯的。” 苏念星点点头。 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雨,苏念星晚上没去庙街摆摊,而是直接回了公寓。 进屋却发现客厅和厨房被梁督察打理得一丝不苟,地板擦得能照出人影。说他有洁癖真的半点不夸张,一点灰尘都看不到,她都不舍得踩了。就怕破坏这么干净的环境。 东西也被他重新整理过,各个抽屉和柜子都塞满了东西,她有个坏毛病,用完东西就喜欢随手摆着,这样很容易招灰尘。 他在客厅茶几放了一张物品清单,哪些东西摆放在哪儿都清楚地列着。 苏念星看着他工整的字迹,想到他一板一眼写这些的严肃认真,再想到在车里他晦暗的眼神,不知不觉笑出了声。 “怎么了?傻笑什么呢?”梁安博拎着刚刚买的菜进来,就见她坐在沙发傻笑。 苏念星有些不好意思,“我没事。” 梁督察进厨房做了两菜一汤。他的动作又快又迅速,很快就将菜全部摆上桌。 吃饱喝足后,梁督察将桌子清理完毕,走到阳台,冲她招手,“今晚有星星。” 苏念星走到阳台抬头张望漆黑的天空,“这儿还能看到星星?” 香江比内地早发展三十年,雾霾很严重。大城市已经多年看不见星星。 她找了一圈,“哪有啊。根本没有星星,你在哪个台看的预告?一点都不准嘛。” 她扭头发现屋里灯灭了,她唬了一跳,“停电了吗?” 她侧头看向对面的大楼,那边怎么没停电? 正这么想时,四周彩灯在闪烁,阳台以及顺着阳台一直往外延伸,一直到对面大楼这一层,不知何时被布置十几条由彩灯组成的闪闪发光小路。这些彩灯像一颗颗宝石闪烁着耀眼光芒,唯美的音乐在耳边响起,梁安博从身后搂着她,在漆黑的夜里,人的五感被放大,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让她发自内心地安宁与满足。 他搂着她的腰,跟她一起起舞。没有什么技巧,就只是随着音乐摆动节拍。 “阿星?”他的声音听起来像醺醉后的美酒,如春草般芳香,让她脸上起了一层热意。 “这里有许多灯,它们每到夜里都会被人点亮,给人光明与温暖,见证我们每一天,我喜欢你,阿星,做我女朋友吧?以后我们可以做彼此的灯,照亮每一个漆黑的夜晚,永远陪着彼此,一直到尽头。” 苏念星靠在他怀里,不知何时她的心跳与他一起共鸣,她可以清晰感受到她从胸腔内发出的一声“嗯”,随即她后颈被他大掌扣住,他的吻扑天盖地落下来,凶猛而放肆…… * “嘿嘿嘿” 苏念星躺在被窝里,这个吻是梁安博开始的,也是他最先受不了的,他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公寓,连跟她告别都是背对着她。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88节 想到他尴尬到极致连后颈都跟着滴血,猜想他一定没什么经验,所以才那么快就破功。她听着外面潺潺雨声,不知不觉陷入梦乡。 梦里的她一改白日的骄矜,化身色魔将高大威猛的梁督察压在身下,伸手摸他的八块腹肌,看他害羞讨饶…… 她咯咯乐出声。 再醒来时,外面已是天光大亮。她居然睡了十个小时。 打了个哈欠,换好衣服走出房间,就见梁督察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看到她,他说了声早,又疑惑看着她,“昨晚做什么好梦啊?一直在笑。我在厨房都听到了。” 苏念星拍了拍还有些滚烫的脸颊,眼神躲闪,不敢看他,更不敢回答,她刚刚已经梦到她将他大卸八块啦!该死!都怪她给他算卦梦到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把她给带坏了。 “我梦到我最近可能要发笔大财,心情好嘛。”苏念星毫无心理负担立刻找了个理由。 梁督察摇头失笑。 转眼过去三周,梁督察肩膀的枪伤完全长好了,可以回警署复工。 苏念星问他要不要跟她一块晨跑。 梁督察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我们重案组来一起案子,每天步数都是几万步,脚底都能磨破了,这样的运动量再晨跑,膝盖可能会有损伤。还是算了吧。” 苏念星有些可惜,“那好吧。” 吃完早饭,苏念星去百德新街冰室。 刚走进去,就听街坊们叽叽喳喳吵起来,那议论声几乎可以掀翻整栋楼。她离老远都能听得见。 阿珍等人站在里面维持秩序,“别吵啦!大家都是街坊,怎么吵起来了?” “是啊。别吵了。你们这样我们还怎么做生意?” “你们把食客都吓跑了。” 苏念星疑惑,“怎么回事?” 见老板来了,街坊们这才纷纷落回自己的位置,但是谁也不肯认输,彼此背着对方,跟她前世用过的q1q表情“左哼哼”、“右哼哼”一模一样。 阿珍将她拉到一边,小声低估,“老板,发财聪死了。” 苏念星瞪圆眼睛,“啊?死了?怎么死的?” 她这话一出口,街坊们几乎全凑到她面前,叽叽喳喳发表自己的看法,你一句我一句,吵吵嚷嚷,把她耳朵都快震聋了。 苏念星让他们一个个说。 等大家说完,苏念星也听出来了,街坊们之所以起争执是因为动机。一方认为是聪嫂蓄意杀夫。一方认为聪嫂是失手打死丈夫。 认为是聪嫂干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发财聪是聪嫂当街打死的。发财聪在上庭前死,如果他死了,聪嫂和儿子可以得到全部遗产。更何况聪嫂已经被重案组拘留。 反对方的理由也很简单,他们认为聪嫂是母亲,她有个儿子,分一半财产也能养活儿子,不可能为了得到那一半就痛下杀手,让她儿子变成孤儿。再说了她失手杀死丈夫也要坐牢的,到时候她儿子由谁带? 双方都有道理,而且各自都有站得脚的理由,再次吵得不可开交,苏念星示意大家冷静些,“这案子交给重案组来查。我们只要等消息就行。别为了一桩案子就伤了彼此和气,你们说对不对?” 街坊们面面相觑,最后齐齐哼了哼。 第157章 “梁督察?你怎么来了?快快快屋里坐。” 坐在门口的明叔无意间回头, 扭头看向梁督察自外面走进来,立刻热情邀请。 梁督察带着组员迈入冰室,立刻受到街坊们广泛关注。 梁督察看了眼站在收银台前查看账目的苏念星, 见她没有看自己, 有些失落, 冲其他人点点头。 安叔看到他的眉眼官司, 与明叔打了个信号,一脸八卦问, “你和大师是不是在拍拖啊?最近你怎么天天过来?你这都上工了, 还来啊?” 之前他受了伤, 不在家休养,天天跑冰室蹭座位,现在都上班了, 还是不落下。这多少不对劲了吧? 梁督察冲大家笑道,“对。我和阿星拍拖了。这顿我请,你们只管点餐。” 安叔拍着巴掌夸张大叫,“到底是船王外孙就是大气!大家多多的吃。不能给梁sir省钱啊。” 其他街坊立刻跟着表态, 夸他们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 大林几个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怎么也没想到才一个月不到,两人就拍拖了。这速度也太快了。大林羡慕得不行, 很想向梁sir请教追靓女的技巧。 梁督察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笑闹后, 他拿着本子一本正经道,“现在是办公期间。请大家配合我们警察工作。” 明叔拍着他肩膀, “你和大师拍拖,也就是自己人, 你只管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其他街坊也都跟着点头,“对!你们是来查聪嫂杀夫案吧?我们当时都在现场,看得一清二楚。” 这么多目击证人,梁督察放了心,示意几位组员分开给这些人录口供。 明叔当时离得最近,他看得要比其他人更清楚,他给梁督察讲述今早发生的事。 大概是早上八点钟,当时聪嫂送完儿子上学,经过百德新街,看到发财聪搂着靓妹从酒店出来。聪嫂一看到他就疯了似地冲过去,问他要钱给儿子交补习班。街坊们这才知道发财聪自打中了大奖后,连家都不回,儿子也不管。 发财聪不肯给钱,聪嫂跟他争执起来,两人就扭打在一起,街坊们也不敢上手,怕他讹人,但是我们都在边上劝他们别打了。 谁知聪嫂可能是怒气上涌,一拳打倒了发财聪,他倒地不起,吐了许多血,然后就咽气了。 “梁sir,我们都是目击证人,我敢保证没有人碰发财聪。”明叔举手发誓。 其他人也都跟着一块响应,“我们都看到了,没有人碰发财聪。他那么没良心的人,谁知道他会不会倒打一耙,我们可不敢招惹他。” 刚开始还是陈诉事实,后面就有人发表自己的见解。 “他呀,迷了心窍啦!以前见到我们都客客气气,现在却是爱搭不理,还叫我们老家伙!”阿甘伯想起发财聪那气势凌人的样子就生气,脸上的皱纹一抖一抖的。 “你说钱真的能迷人心智吗?以前发财聪虽说也荒唐,但是跟街坊们客客气气,谁能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盛气凌人,狗眼看人低。不就是一千万嘛。我也不差他多少。你看我飘了吗?”安叔拥有百德新街好几家铺面,他的底气很足。 梁督察笑着夸赞安叔几句,又问他有没有见过聪嫂买药? “买药?”安叔被他问懵了,仔细想了会儿摇头,“最近没见过。她没生病买什么药啊。” 梁督察笑笑,“我就是随口问问。” 录完口供,梁督察等人出了冰室,又去别的地方录口供。 明叔见几位警察走进药店,有些糊涂了,“我们就是目击证人,他为什么还要去药店?” “谁知道呢。”安叔稀里糊涂。 晚上,苏念星去警署送晚餐,重案a组还在紧锣密鼓审案。 苏念星到梁督察办公室,将他那份盒饭递给他,“先吃饭吧。肚子没食,身体也吃不消。” 梁督察接过盒饭,看着里面不仅有他点的卤肉饭,还有煎蛋和青菜。 苏念星将保温盒递过来,“还有黑鱼汤。这可是我们员工餐,份量不多。没给他们带,你一个人全喝了吧?” 梁督察接过来,眯了眯眼,“嗯,不错。这黑鱼好鲜,肉质滑嫩,一定是活鱼。” “那当然。我亲自去菜场挑的。”苏念星问他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不等梁督察回答,她迫不及待问道,“你们应该没有证据证明聪嫂是故意谋杀吧?当时许多人都能证明她是情绪激动,一时错手才将人推倒。”她有些无语,“这个发财聪身体也太差了吧?推一下摔一跤就死了。” 梁督察摇头,“不是。他不是摔死的,是中毒而亡。” 明天报纸就登出来了,这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苏念星惊讶张大嘴巴,居然是中毒,怪不得推一下就死了。 她拍了下桌子,“那就证明不是聪嫂杀的呀。她之前压根没见过发财聪。发财聪发达之后就不沾家,她想给他下毒也没机会啊。” 话虽如此,但是梁督察有些忧愁,“但是凶手会是谁呢?” 苏念星摸摸下巴,“中毒肯定是提前下毒。怪不得你们要调查发财聪出事前的行踪呢?” 梁督察叹气,“查是查了,但是嫌疑人不是她。昨晚跟他鬼混的靓女还等着发财聪离婚娶她,现在杀人,对她可没好处。” 苏念星懂了,动机不存在。 她很快想到一个人,“我之前听发财聪说过,他中奖是因为抄了四眼仔算出来的号码,有没有可能是四眼仔?” 梁督察眼睛一亮,“果真?之前怎么没人提过?” “你没告诉他们,发财聪是中毒身亡啊。许多街坊都是亲眼所见,以为发财聪是聪嫂推了一下摔死的。他们没想到四眼仔。”苏念星摊了摊手。 梁督察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匆匆吃完饭,“你先回去吧。我今晚可能要加班。” 苏念星点点头,手握到门把又折回来,“明早你不用给我做饭了,多睡一会儿吧?” 梁督察却摇了摇头,“那怎么行。早上见到你,我一整天的心情都会很好,对查案更有益处。” 苏念星被他逗笑,倾着上半身,绕过大半张桌子在他侧脸吻了一下,鼻尖蹭了蹭他鼻尖低语,“这么说我成了灵丹妙药?” 说完,她转身离开,梁督察被她热气熏得面红耳赤,一直蔓延到脖子根。 苏念星打开门出来,就见传来一阵骚动,个个装模作样整理东西,一看就有问题。 苏念星走到大林身边,将他手里的报纸调个头,“你拿反了!” 大林尴尬得直挠头。 关淑慧夺过他手里的报纸砸了他一下,“笨死了!” 她偷偷看了眼里面,梁sir整张脸红透,正在扶案写东西,一点看不出他会说出那样肉麻的情话。 “我相信梁sir会追女仔了。他只是对着我们严肃,对神算就是另一副面孔。” 大林小声嘀咕,“梁sir家庭地位不高啊?居然是他做早饭。” 关淑慧白了他一眼,“梁sir一直都是自己做饭的呀。” “那他娶老婆干什么?”大林不解。 “你娶老婆就是为了当保姆?真下作!”关淑慧瞪了他一眼,扭头去忙活了。 大林见她生气,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刚要解释几句,就见梁督察从里面走出来,他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表情又是往常的严肃,“刚刚阿星提供一条有用线索。发财聪有个朋友叫四眼仔,发财聪中奖号码就是他提供的。这人有很大作案动机。” 张正博立刻拍着桌子,“我现在就去查他!” 重案组在忙着查案,苏念星也没闲着,趁着天气好,她带着大刀到庙街摆摊。 今天来得很凑巧,刚坐下就有一位靓女让她算卦,说出来的话也是鬼气森森,“大师,你说这世上有没有鬼上身?” 苏念星听着稀里糊涂的,“怎么了?你见过有谁被鬼上身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89节 靓女叫阿晴,是一名商场销售员,她有个同屋舍友大概三十多岁,“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妈妈被个男人杀死,她不仅不为妈妈讨回公道,向法官申请严惩凶手,反而向法官求情。最后只判了十年就出狱了。更可气的是那个男人出狱了,她居然还给那个男人找工作,还要跟他同居,你说她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苏念星也是惊得好半天没回神,居然有这种人,“我帮你算一卦吧?你是想要急卦还是慢卦?” 得知两种卦价钱差别甚大,阿晴立刻选择慢卦,她就是好奇,觉得舍友被鬼上身,怎么可能会花这么多钱长急卦。 苏念星扔了六爻金钱卦,卦象很糟糕,“她有没有鬼上身,我就不太清楚了,但是她可能会遭遇不测。” 阿晴拍着桌子,“那是个杀人犯啊。是那么好相与的嘛。不行!我要去劝劝她。” 说完风风火火跑了,苏念星拦都拦不住。 一直站在她身侧像个木头桩子的大刀终于开口,“你不劝劝她吗?” 苏念星摇头,“我看她面相没什么问题,应该不会出事。再说我拦得住嘛。” 她侧头看向大刀,“你当初为什么杀人啊?杀的是谁啊?不会是你老婆的前夫吧?” 她一直想问大刀,就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 大刀迟疑好半天才回答,“我认识林翠翠的时候,是个古惑仔,帮人收保护费。林翠翠经常在街上摆摊,我这样的人没有女人喜欢,但是林翠翠不怕我,每次都送东西给我吃,我很少收她的保护费。有一天她被她当时的老公家暴,我出手阻拦失手打死了她老公。有个长年被我收保护费的街坊指认我们之间有私情,说我是蓄意杀人,最后法官判了我十七年。” 苏念星叹了口气,“你们也算是苦尽甘来。” 接下来苏念星又接待了几对小情侣都是让她占卜姻缘的。这些年轻人没什么钱,自然不肯花大价钱算急卦,算的都是慢卦。 苏念星算完后,有吉有凶,将内容如实告之。但是很显然,陷入爱情旋涡的男女并没有将她的占卜内容放在心上。 骂了几句晦气后,又牵着手欢欢喜喜走了。 苏念星无语,花钱算卦就是想她夸他们一句“天作之和”吗? 翌日一早,梁督察没顾得上给她做早饭,因为他彻夜未归,跑去深水埗穷人区追凶去了,直到中午才将人抓住。 街坊们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纷纷炸开了锅,“为什么四眼仔会是凶手?” “听说发财聪是中毒死的。那就不是聪嫂失手推死,她就没有嫌疑啦!” “四眼仔肯定是嫉恨发财聪抢了他的发财机会。” …… 中午苏念星给警署送餐,梁督察等人还在审讯室审犯人。 关淑慧过来签单子,告诉她,“梁sir还在忙呢,今天估计没法跟你一块用餐了。” “真是四眼仔干的?”苏念星闪着八卦眼。 关淑慧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冲她点了点头,“有重大嫌疑。现在还在里面审。” 苏念星叹了口气,关淑慧给聪嫂办了释放手续。 苏念星见聪嫂瘦了一圈,精神疲惫,忍不住上前劝她想开些。 聪嫂眼泪哗啦啦流个不停,她哽咽着问关淑慧,“到底是谁杀的?抓到凶手了吗?” 关淑慧表示案件还在侦查当中,让她回去等消息,“案件查完会通知你过来领尸体。” 聪嫂点点头。就在这时,有个阿婆带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跑过来。 小男孩像炮弹似地冲到聪嫂身上,直接将她撞得往后仰,苏念星在她旁边,下意识伸手抓她,由于对方身体太过沉重,她手上又戴着蕾丝手套,对方这一抓,只抓住了她的手套,手滑了出去。 “哎!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快!”阿婆见女儿被撞个倒仰唬了一跳,这要是后脑勺着地,止不定摔出大问题。 小男孩担忧地看着母亲,“妈妈,你没事吧?” 聪嫂搂着小男孩,“我没事!” 她安抚完儿子,将蕾丝手套递给苏念星。 苏念星接过手套正打算戴上,聪嫂却歉意地握着她的手,“真的很抱歉!” 双手相贴时,苏念星看到三分钟画面:聪嫂与四眼仔并肩坐在一起,聪嫂神色悲凄向他哭诉丈夫的残暴,生性腼腆害羞的四眼仔笨拙地安慰聪嫂,说到激动处他咬牙切齿发狠,“我一定帮你除掉他。” 画面很快终止,苏念星不可置信看着聪嫂,竟是她指挥四眼仔杀人? 她侧头看向审问室,向关淑慧问道,“四眼仔招供了吗?” 关淑慧一愣,刚刚她不是说了吗?正在审啊。 聪嫂搂着儿子刚准备离开,听到这话,身体僵了一瞬,扭头看向关淑慧,“四眼仔?你们抓的人是四眼仔?” 关淑慧总觉得她的态度有点怪怪地,点点头,“是啊。他有重大作案嫌疑。” “不会的。”聪嫂搂着儿子,“他不会杀我老公。” “发财聪的中奖号码是四眼仔算出来的。”关淑慧反问她,“你觉得四眼仔会不会对发财聪恨之入骨?” 聪嫂被她问住。 阿婆见女儿脸色苍白,提醒她快点回家,“我给你炖了汤,回去喝两碗压压惊。管他是谁杀的呢?只要不是你,怎么都好。” 聪嫂回头看了眼审讯室,最终还是离开了警署。 等她走后,关淑慧总觉得聪嫂的态度怪怪地,她拧紧眉头,眼里闪过一丝怀疑。 苏念星提醒她,“你觉得聪嫂有没有可能和四眼仔狼狈为奸?两人合谋杀死发财聪?” 关淑慧有女人的直觉,但是直觉不能作为判案依据,经苏念星一提醒,她总算反应过来哪里有问题了,“我们会顺着这个方向查的。” 转眼早餐时,梁督察告诉她案子已经查清了。 “凶手是谁?”苏念星眼巴巴盯着他,“你们应该要开发布会,不算泄密吧?” 梁督察颔首,“对。凶手就是四眼仔。” “聪嫂呢?”苏念星追问。 “虽然四眼仔指认聪嫂撺掇他杀夫,但是没有证据。”梁督察给她夹了一块子菜,“她有个七八岁的儿子,那些陪审员都是有家庭的人,就算为了孩子,也会给她同情分,更何况我们拿不出聪嫂涉案证据,只靠四眼仔的口供可没用。” 四眼仔被抓后,被大林和张正博连夜熬鹰审讯,很快撑不住全都招了。他们按照四眼仔找到地下诊所,老板也能证实四眼仔就是从他们这儿拿的药。但是聪嫂涉案证据,他们就找不到了。 四眼仔当时没有录音,也没有人证,邻居只知道聪嫂去过四眼仔家里,至于他们说了什么,她就一无所知了。这不能作为呈堂证供。 苏念星真的很难想像聪嫂居然会有这么重的心机,她回想视频里的画面,两人姿态那么亲密,她又问,“聪嫂和四眼仔有没有奸情?” 梁督察摇头,“没有。不过四眼仔一直嫉妒发财聪,也想娶个老婆,但是他不懂得脚踏实地,只想着一夜暴富。好不容易算出个数字,还被他阴差阳错送给了发财聪。他能不恨对方吗?” 苏念星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他确实差了点运气。” 梁督察失笑,“就算他真的中了奖,也未必会幸福。你看发财聪就是最好的证明。虽然没钱,但是一家四口开开心心。天降横财后,以为能苦尽甘来,但是发财聪没有惜福,反倒死了。所以我们要学会知足。” 苏念星听他意有所指,“你怎么了?” 梁督察叹了口气,“我想跟你说,虽然我是船王外孙,但是我不太可能继承财产。如果我真的继承公司,也要承担相当责任,为公司谋福利。” 苏念星点点头,“我知道啊,你之前说过。” “我打算带你回去见亲戚,你不必为了我讨好他们。只要保持最基本的礼节就行。”梁督察不想看她陷入财产争夺战。尤其她心思还那么单纯,真的斗不过那些人。 许多人以为商战都是高大上,斗志斗勇,其实不然,真实的商战血腥又残忍。谋财害命从来都不仅仅是个命案,很有可能是为了更大的利益。他不希望她沾这些。 苏念星颔首,“你放心,我跟你阿公见朋友也只是为了我自己的生意。不是为了争夺公司,你不会连这也要拦着吧?” “当然不会。”梁督察笑起来,“等你攒够钱,我们就去内地投资。” “好。” 第158章 “为什么这个彩灯还没有撤下去?”苏念星指着外面十几条彩灯, 回头看着梁督察。 “这是我们在一起的见证,当然不能撤下去。”梁督察侧头看着她,握住她的手, “你不想天天看到它吗?” 苏念星笑笑, “夜晚看到彩灯还是很美的。这是36层, 你是怎么把彩灯弄到对面的?” 现在的无人机已经进入商用了吗? 梁督察笑道, “你玩过遥控飞机吗?我就是用遥控飞机,栓住细线一端, 细线另一端系着彩灯, 我遥控飞机到对面。将彩灯带过去。” 苏念星吃了一惊, 遥控飞机飞到对面可不容易,尤其两栋楼距离几十米远。万一掉下去可不得了。 梁督察见她看着楼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安排人在下面盯着, 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苏念星松了口气,“还别说,夜晚从楼下看着这些彩灯还是很美的。” 也不知是梁督察给了启发,还是公寓管理员为了保持统一, 没两天在二楼安装了彩灯。 一向大方沉稳的梁督察罕见地小气起来, “抄袭我的创意。太可恶了!” 苏念星哈哈大笑, “没事啦。我晚上回家时抬头就能看到彩灯,也不错啊。” 梁督察揽着她肩膀, 让她坐下,给她按摩穴位, “还疼不疼?” 苏念星摇头说没事,“这次多亏了大刀, 要不然我真的会挨一刀。” 说来是她前几天在庙街帮一位情侣算姻缘,靓仔有重大疾病。靓女回去一查, 果然男朋友有祖传精神病,他哥哥年纪轻轻就得了精神分裂症。 靓女吓得跟男朋友分手。靓仔受不了刺激,拿刀过来砍她。大刀及时将他控制,但是苏念星站起来往外逃时,直接扭到脚踝,现在还青紫着呢。 苏念星摇头,“我没事啦,你帮我抹了红花油又按摩后,好多了。” 梁督察又给她揉了揉,“还是不能大意。” 苏念星见他这么紧张,站起来蹦两下,转个圈圈给他看,“我没事啦!你别这么紧张。” 梁督察见她神色自如,这才松了口气。 “你们警察是不是有擒拿术?要不然你教我一招?下次说不定我能保命。”苏念星岔开话题。她并不能时时刻刻带着大刀,尤其上厕所的时候。 梁督察想了想,“如果想练习擒拿术。对付男的有三招:踩脚、插眼、踢裆。对付女的也是三招:踩脚、薅头发、扯胸。” 苏念星见他一本正经,抽了抽嘴角,“这些算不算下三烂招数?” 梁督察颔首,“你手上没什么力道。教你再好的擒拿术也不如这些管用。关键时刻保命要紧,没人给你发奖杯,不需要讲武德。” 苏念星点头表示记下了。 这天苏念星去了庙街摆摊算卦,也不知是刚刚下过一场雨天气有点凉,还是今天她运气不好,摆了一个小时连个问卦的人都没有。苏念星等着急,跑去买了两碗鱼蛋面,跟大刀一人一碗。 “哇,这个鱼蛋面好吃。” 香江有许多地道美食,苏念星这个地道北方人都不怎么爱吃。但是这个鱼蛋面就是她的最爱,翠绿的青菜,炸得金黄的鱼蛋,再搭配白色面条,颜色清清爽爽,汤汁鲜美,闻一口就口齿生香。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90节 大刀不怎么爱说话,但是他不能不响应老板,也跟着点头,“好吃。” 就在这时,有个靓女坐到摊前,“大师,我算一卦。” 苏念星立刻将吃到一半的鱼蛋面盖起来,递给大刀让他看好了。大刀也放下筷子,看老板给客人算卦。 苏念星擦了擦嘴问对方,“你想算什么?” 靓女挽了挽发丝,露出那张精致的容颜,“我想你帮我算算我什么时候能嫁入豪门?” 苏念星微怔,显些以为对方认出自己,她这身打扮,化了显老的妆容,她还能认出自己吗? 靓女见她不算卦,蹙眉提醒她,“算啊。” 苏念星松了口气,原来对方并没认出自己,她拿着六爻金钱卦,卦象却并不好。 她又测个字,这靓女喜欢攀高枝,贪财,浮躁,喜欢被男人追捧的感觉。后世俗称海王。 她仔细打量靓女的面相和手相,算了半天,“靓女,我建议你还是不要想着什么时候嫁入豪门?还是先保命要紧。我算出你近日可能会遭遇不测?” 靓女一听,心里一个咯噔,焦急问道,“那我该怎么化解呢?” 苏念星想了想,“你这次遭遇不测应该是与男人有关。我建议你别养太多鱼,只保留一个。免得对方误会你脚踩两条船,到最后受伤的还是你自己。” 靓女刚开始还以为有女人嫉妒她,没想到却是男人,“你觉得我会遭到男人报复?” 苏念星点头,“对!” 靓女忧心忡忡,不舍地抚摸腕上的手表,“可是我跟他们说清楚,这些东西肯定要还回去。我……” 苏念星叹了口气,“不该收的礼物不能收,尤其是穷人,他们送你这么贵的礼物以为你是她女朋友,你想想是礼物重要,还是你这个人重要?” 靓女定定打量她,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我明白了,大师。” 送走靓女,前些日子过来算卦的阿晴再次跑过来,坐到她对面,“大师,我舍友不见了。” “你不是说她要搬到那男人家吗?可能两人同居了吧?”苏念星随口回答。 “不会的。”阿晴告诉苏念星,她之前急用钱,借了舍友三千港币,约定今天还她钱,但是舍友一直没出现。 “她搬去哪了?”苏念星忍不住也跟着好奇。 阿晴摇头说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深水埗,具体哪栋大厦就不清楚了。” 她请苏念星帮忙算一卦,“我想知道她在哪儿?我最近眼皮总跳,感觉有坏事要发生。” 苏念星扔了六爻金钱卦,这卦象比刚刚那位靓女还糟糕。那靓女是遇到不测,但是性命无攸,这位却是死局。 偏偏阿晴跟舍友只是朋友关系,看面相、手相和测字都不管用。 她叹了口气,把卦象内容如实告之。 阿晴哆嗦着嘴唇,有些不敢相信,“你是说她死了?” “卦象是这么说的。”苏念星不用金手指有点心虚,不敢打包票。 阿晴失魂落魄走了。 苏念星继续吃她的鱼蛋面,大刀忍不住担忧起来,“那个女人是被杀了吧?杀她妈妈的凶手把她也给杀了。” 苏念星叹气,“应该是吧?但是好像没有报纸报导出来。” 大刀回想这几天的报纸,确实没有刊登。 这话言犹在耳,翌日苏念星到冰室就看到这篇报导。 标题也很惊悚,“女儿原谅杀母凶手反被杀!” 阿珍看着这篇报导,忍不住嘀咕,“这女人脑袋进水了吧?居然原谅杀母仇人?还给这种人求情?生她还不如生叉烧!” 提起这事,街坊们也都跟着一块骂。 “就是啊!这什么女儿!太不孝了!” 梁督察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大家骂骂咧咧,有些好笑,“怎么了?” 阿珍看到他冲苏念星挤眼睛,“老板,你男朋友来了,快去甜蜜一下吧?” 苏念星不理会她的打趣,冲梁督察眨眨眼,“你怎么来了?” “我来通知聪嫂领尸体,顺便过来定下午茶。”梁督察冲她笑笑,他见大伙没有凑过来问她,“聊什么呢?” 苏念星把报纸拿给他看,“这人的舍友找我算过两回卦,昨晚我替她算了,她已经死了。今天就刊登出尸体。你说凶手有没有可能是那个杀母凶手?” 梁督察接过报纸,这个案子他也有印象,之前上警校时看过。这个女人确实给男人求了情。 “有可能。”梁督察很快给出答复。 “杀人理由是什么呢?”苏念星想不通,“难不成他在牢里还没待够?还想进去待十年?” 这次可没人给他求情了,可能要把牢底坐穿。 梁督察之前研究这起案子,因为这个家属反人性行为让他觉得案子不简单,他后续查过,“这个女人生前给母亲买了保险,受益人是自己。” 苏念星微微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说她跟凶手合谋杀人?” 梁督察颔首,“应该是!可惜当时这个凶手一力承担认下所有罪,我们又没有新的证据,所以只能以此结案。” 凶手已经坐了牢,而且也认了罪,案子已经盖棺定论,翻案几率不大。 苏念星懂了,跟发财聪的案子同样结果,她有理由猜测,“这个凶手之所以会杀女人可能是分脏不均。” 毕竟是坐了十几年的牢,出来后,肯定要分走一半保险金。但是这个女人肯吗?如果她有那么多钱就不会跟人合租了。 转眼,苏念星又到庙街摆摊,刚坐下来没多久,阿晴就过来了,她红肿着双眼,“大师,你算卦真准。她真的死了。” 苏念星还能说什么,只能劝她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再说了她不清白。” 阿晴忘了哭,睁大眼睛看着她,“啊?为什么不清白?” 苏念星把她舍友给母亲买保险的事说了,阿晴微微瞪大眼睛,“啊?可是她有保险金为什么还那么穷。” 这……苏念星就不知道了,“可能是被她花掉了吧?” 阿晴擦擦眼泪,有些接受无能。 又过两日,凶手被抓了。对杀害一事,对方供认不讳。提及杀人原因,他倒也很坦然,原以为出来后他能有一大笔赔偿金。可是那个女人d博,把钱全输光了。 他白白坐了十几年牢,怎么可能原谅她!凶手迟迟要不到钱,愤而杀人。 “啧啧!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会原谅杀人凶手。原来事出有因。” “撺掇男人杀死自己的母亲,更不孝吧?” 之前只是圣母,现在却是主谋,更可恶好不好?明叔恶心死了。“这种人死有余辜!” 安叔叹气,“杀亲人骗保的案子真的太多了。我看马上保险公司要添加一条,凶杀不包括在内了。” “那保险可能卖不出去了。” 晚上到了庙街,几位算命大师围住她的摊位,虎视眈眈盯着她。 大刀见他们来者不善,挡在苏念星面前,“你们干什么?” 有位蓄着八字胡,长得贼眉鼠眼的算命先生冲着苏念星就是一拱手,“大师,你也给我们留点活路吧?你一卦只收28,我们还算什么?你稍微提点价钱吧?” 高个子的算命大师畏惧地看了眼大刀,“是啊,你把价格压这么低,我们很难做的。” “现在打小人都得五十,你算个卦才二十八。你这是破坏市场规则。” 苏念星还以为价格是大家自己定的,没想到还限价,她冲大家拱拱手,“好,那我涨到38……39吧。” 38太难听了,而且像骂人。 几位算命大师见她态度和善,总算松了口气,“行吧。” 苏念星重新做了个招牌,价格改成39。 其他算命大师各自离开。就在这时有位靓女坐到她摊前。 对方戴着口罩,眼睛赤红,“大师?我真的没想到会遭遇如此不幸。” 苏念星认了好半天才认出这靓女是之前找她算卦的那位海王。之前她来时可没有戴口罩,现在却把下半边脸遮上…… “你没事吧?”苏念星担忧地看着她。 靓女双手迟缓地打开口罩,之前她没有化妆都很精致的容颜,此时下颚处有几个小点点,有米粒那么大,在她白皙的脸上显得特别突兀,也破坏了这张脸整体美感。 苏念星倾着上半边身子,眯眼打量,“这是硫1酸?” 靓女重新戴上口罩,“是!就是硫1酸。我没想到他会拿硫1酸泼我。我只是收了他一块手表,他就以为我是他女朋友,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人。” 苏念星见她还没认清现实,叹了口气,“对于你来说这只是一块稍微贵重点的手表。但是对他而言,却是他半年工资。他家庭条件又不好,你还收他这么贵的礼物,所以他才会产生误会。” 这靓女摆明是想嫁给富豪,但是却又吊着这些穷男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才招致今天的祸事。 靓女眼圈通红,捂住眼睛哭起来,“大师,是我的错。我不该招惹那种人。他被抓了,可我的脸也毁了。”她擦擦眼泪,又急切地追问,“大师,我想去国外做植皮手术,要花很多钱,我想请你帮我算下我的手术能不能成功?” 苏念星可以看得出来这靓女之前把钱都花在打扮上了,估计手头的存款就是她全部积蓄,肯定不想鸡飞蛋打。 苏念星给她扔了六爻金钱卦。卦象内容还算乐观,“肯定会比现在要好。” 靓女松了口气,“多谢你。” 她掏钱付了三十九的卦金,付完后,手头没多少钱,她有些窘迫,“你救了我一命,照理说我应该付笔感谢费。但是我现在……” 苏念星可以理解,“没关系,你回去后多多帮我宣传也是一样的。” 靓女再三感谢,“我一定会帮你宣传。你算卦是真的灵。” “再灵也得你相信才行。如果你不信,我也救不了你。”苏念星在这儿摆摊,不是所有人都相信她。更多的人可能就是觉得好玩,图个吉利。尤其陷入爱情旋涡的情侣只想听好话。 靓女朝她笑了笑,“我平时不信命的,那天鬼使神差想算一卦。其实我的交际圈很窄,不认识有钱人,我原本想找个还算可靠的人嫁了,可惜就出现这种事。” 苏念星懂了,她吊着那些男人不单纯是为了虚荣,也是为了给自己留备胎,“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 靓女点点头。 第159章 “我穿这身好看吗?” 一大早, 苏念星晨跑完洗完澡就拿着之前买的新衣在身上比划。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91节 梁督察见她这么重视,摸摸她脑袋,看着镜中的她, “很好看。很符合身份。” 苏念星满意点头, 进去换了这身衣服。 上了车, 她还是有些紧张, 一直在吸气舒气缓解压力。 梁督察抽空拍了下她的手,“别担心, 我阿公你见过的, 就是与一哥聚个餐吃饭而已, 不是什么重大场合。他们几乎每年都会吃几顿饭。” 苏念星迟疑,“你们家只有你和我去吗?” 梁督察颔首,“以前阿公都是带阿景。这次阿公带我们。” 苏念星醋巴巴的, “你阿公对阿景真好。他就是个纨绔子弟,公司交给他,你阿公能放心?” “我二姨丈管理公司。”梁督察见她吃醋,被她的表情逗笑, “他干得很不错, 我阿公对他很满意。” 苏念星奇了, “你阿公为什么不生儿子啊?” 香江重男轻女的现象比内地还严重。内地大城市有不少独生女家庭,香江却很少。 梁督察表情有一瞬间的凝重, “我阿婆就是生第五胎死的。阿公没再娶妻。” 苏念星没想到问到伤心处,立刻道歉, “我没想到。” “阿婆死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梁督察见她满脸愧疚, 立刻补充,“不过我妈提起阿婆就很生气。她之所以会跟阿公不对付就是因为我妈出国留学选专业产生了分歧, 她想学造船,将来好接管公司,但是阿公不让,非让她学文职。最后我妈妥协了,但是恨上了阿公,后来更是移民国外。” 苏念星张了张嘴,有些难以置信,“你阿公宁愿把公司给你二姨丈,都不给你妈管?这也太奇葩了吧?” 梁督察叹息,“我阿公只想四个女儿嫁入豪门,每天都能过得舒舒服服,他答应阿婆会给她们挑个好夫婿,不想她们那么累。” 苏念星有些不理解,“夫婿再重要,也不如自己开心更重要啊?你妈想当女强人,他不该拦着。兴许在她的管理下,公司会更上一层楼呢。” 她有些烦躁,九十年代的香江处处都是看不起女人。许多女人只能做最简单的文职工作,升职加薪永远轮不到女人,除非她有资历有背景。如果有个女人没资历没背景,还能越过男人,一定会被人造黄1谣。 梁督察沉默好半天才道,“以前香江女强人很少,她们每一个都很辛苦。阿公不想她们辛苦。” 苏念星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幸好我混的是玄学界。只要证明自己的实力就行。”苏念星庆幸自己拥有金手指。就连苏秀慧这个豪门千金想要闯荡一番事业都不容易,但是她却有机会。 梁督察朝她笑笑,“是啊。你很幸运。我最欣赏你的就是你将商业和玄学结合在一起。我阿公提起你的冰室都觉得你是商业天才。” 苏念星被夸兴奋得脸颊通红,“我还差得远呢。等我把冰室开满香江,很快也能成为富婆。” “会的。”梁督察适时给她鼓励。 到了目的地,梁督察带着苏念星走进包间。 真的是吃个便饭,外面有许多保镖等候,苏玉白给一哥介绍梁督察和苏念星。 一哥看到梁督察,拍拍他肩膀,“你最近干得不错。你的组员和张督察一起抓捕了叶胜天一行人。青年才俊!将来大有可为。” 香江是资本社会,这就意味着他们的特首是选举出来的。而选举需要花大笔宣传费。富豪们就是最佳资助对象。 一哥跟船王的私人聚餐,坐的还不是上首位置,可见他也不敢对富豪颐指气使。 内地是官员教富豪们做事。香江是反过来。 梁督察与一哥握手寒暄,他是个豪门出身的贵公子,应付这种场面自然游刃有余。 介绍完后,梁督察又向一哥介绍苏念星,“这是我女朋友。” 一哥对苏念星还有印象,“你就是那位神算吧?居然可以算出叶胜天的藏身之地,了不得!我之前还想邀请你加入香江警队,被安博婉拒了。” 他假意埋怨梁督察,“安博,这么有才的女朋友要招入我们香江警队,为我们警队竖立威望啊。” 梁督察笑道,“不是我拦着,是她自己不想加入警队。” 苏念星颔首,“是。我算受害者比较准,算凶手时灵时不灵。之前安博被抓的时候,我比谁都着急,但是我很晚才算出来。” 一哥仔细一想倒也有道理,“你说得对!” 他对苏念星的算卦本事来了兴致,看向苏玉白道,“船王,你让你外孙媳妇给我露一手吧,让我也开开眼。” 苏玉白笑了,“好哇。” 他看向苏念星,“能不能算?” 苏念星爽快点头,“当然可以。” 她早就想对一哥说了,“一哥面有灰色,恐怕将有一件棘手的大事发生。而且这桩大事会对香江警队造成恶劣影响。” 一哥还没开口,苏玉白面露同情,“这是走了一个叶胜天,又来个李胜天啊。一哥,你今年是不是本命年啊?怎么专跟这些大盗杠上了?” 一哥之前要是没见过苏念星算卦,他肯定会像上回那次不当一回事,但是亲眼见过她算卦有多灵,而且她说她算受害者更准,他心里有些紧张,但面上却未表露出来,“你能不能具体说一说?” 苏念星笑笑,“想算得更仔细点,我需要看手相。” 一哥伸出手示意她随便算。 苏念星看着视频里的画面:香江悍匪许少富在启德机场带着团伙抢劫运钞车。这批现金,其中美元 1700 万,港币 3500 万,总值约港币1.7 亿。警察第一时间封锁现场,奈何对方早就踩好了点,逃之夭夭(1)。 警队声誉瞬间名声扫地,这还不是最可气的。 后来许少富在银行使用这笔钱,被警察抓捕,但是许少富的老婆到处撒钱找律师、找高人,在他们坚持不懈的上诉和运作下,香江法院以证据不足为由撤回了对许少富的判决,无罪释放。而许少富反而控告香江法院,索取赔偿。最后香江法院补偿给许少富800万港币作为精神赔偿(1)。 这事让香江警队在世界面前丢足了脸。 苏念星收回手,叹了口气,很快将大事和盘托出,“7月27号,启德机场,五名劫匪劫走运钞车。” 苏玉白还是头一次看到苏念星算卦,他以前也见过老朋友请的那些算命大师,他们说话通常会藏头露尾,并不会说得太详细,用他们的话说“不敢泄漏天机,免得遭天谴”,但是她居然可以算得这么具体。 苏玉白蹙眉,“7月27?那不就是后天吗?哪家银行要在7月27日运钞票?” 一哥是管警察,他对银行运转还真不清楚。 梁督察想起一桩事,“去年启德机场也遭遇过抢劫案。不过那些人抢的是价值三千万的名表。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但是经过警方查证,这桩抢劫案很有可能是许少富所为。” 香江富豪最痛恨许少富这种不安定份子,苏玉白没少给警队捐钱,就是想让他们能加强管理,把这些坏份子抓住。 “这次有没有可能还是许少富?”苏玉白问苏念星。 苏念星倒是没有隐瞒,“是他。做生不如做熟。” 一哥面容沉静,“我会劝护卫公司晚一天,如果他们执意要后天那就加强巡逻。” 香江护卫公司押送运钞车的安保人员可以持枪,但是劫匪们用的枪可比这些护卫公司的枪好多了。 回去的路上,苏玉白坐梁督察的车一块回去。 他看向苏念星,“香江富豪用的都是风水大师,你算卦这么准,偏偏不会风水,有点可惜了。你想通过算卦挣钱,不一定非要给富豪做事,可以走平民路线,就像那些明星一样。你可以让人逢凶化吉,提前规避风险,你的上限比那些风水大师还要高。而且有了名气,你的冰室生意一定红火。继续保持下去就行。” 苏念星之前就是这么想的,但是比起平民路线,富豪给的钱更多。难道她不能争取这些人吗?就算他们不像何先生那样每年给她五百万,至少平时也能找她算一卦。 梁督察迟疑,“阿公,如果阿星算得准,那些富豪应该也想找她算卦吧?” 苏玉白点头,“这倒是有可能。但是你要知道富豪们出入都有保镖跟着,发生事故的概率还是很低的。”他侧头看向苏念星,“你可以借着这次事件炒作。” 苏念星睁大眼睛,“啊?炒作?这要怎么炒?” 提前在报纸上刊登她的谶语?不行啊。报纸登出来,劫匪收手不干怎么办?她不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脸嘛。 苏玉白指点她,“可以找电视台,提前发布你的谶语。播出时,大家就能为你证明你提前预告了这次劫难。” 苏念星刚想找理由拒绝,梁督察比她快了一步,“不行!那些劫匪那么猖狂,连银行都敢抢,要是阿星提前预言,她的安全谁来保障。为了名气就置自己的生命与危险之地,还是算了吧。” 苏玉白想了想,他说得也有道理,很快放弃念头。 下午六点多,苏念星还是接到导演打来的电话,让她明天到电台来录制一档访谈综艺。不过这次不是让她说谶语,而是让她给明星算卦。这档综艺就是之前跟苏念星签约,后来又违约,赔了她十万块钱的那档综艺。 她这次不是作为常驻嘉宾,而是临时录一期,明早要确定台词,下午就得开录。请她把明天空出来,苏念星答应了。 晚上苏念星又去了庙街摆摊,这次算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有个阿婆的猫丢了,苏念星陪她一块去找,每到一个地方,她就要算一卦确定方位,但是当她在这个区域搜寻时,猫已经跑了,导致两个小时她都跟着猫移动。 好不容易把猫找到,苏念星累得筋疲力尽,“不算了,回家吧。” 翌日苏念星到电台录制节目,这些工作人员加班加点搞好布景。 “你们怎么会想起来请我呢?之前不是拒绝了吗?” “这次节目是船王赞助。”副导演笑道,“船王对你很好啊,听说他还要筹办一起综艺,到时候你也是嘉宾之一。” 苏念星吃了一惊,赞助?阿公是为了捧她? 又一日吃早饭时,苏念星把情况告诉梁督察,“阿公对我太好了。” “你是他未来外孙媳妇,他对你好是应该的。”梁督察让她不用放在心上,“而且你以为他只是单纯在帮你吗?” 苏念星疑惑,“不是吗?” “阿公想让你多多挣钱,以后我们就不愁钱了。”梁督察给她夹菜,“他想推你一把。” 苏念星恍然,“看来你阿公真的不会把公司给你。” 梁督察失笑,“阿公连我妈都不给,又怎么会给我呢。我对公司可一窍不通。不过……”他顿了顿,“阿公每年都会给我不少零花钱。你现在是我女朋友,过年时你也有的。” 苏念星乐了,“原来你的钱都是阿公给的呀?” 梁督察颔首,“有一小部分是我自己挣的。我考上大学、二十岁生日、还有升到督察,阿公都给了我大礼,平时过生日给的都是小礼。” “大礼多少?小礼多少?”苏念星上辈子不需要费劲心思在爸妈面前争宠,他们只有她一个女儿,将来一切都是她的,她不急。她爷爷倒是每年都会给她礼物。 “上大学给我定制一款豪车,被我妈给卖了,二十岁生日送了半山的别墅,升督察时给了我两千八百八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小礼就是给红包,八十八万,六十八万,五十八万等等,我阿公特别喜欢吉利数字。”梁督察摊了摊手。 苏念星捧着脸,满眼都是羡慕,“哇,好多钱哇。” 梁督察被她财迷的样子逗得开怀大笑,“以后这些钱都是你的。” 苏念星嘿嘿笑,“这话我爱听。” 梁督察叹气,“可惜我不会经商,不能钱生钱,大部分都是买房,小部分放在股市,这么多年也只翻了四五倍。如果你会经商,阿公一定很高兴。” 苏念星疑惑,“啊?你阿公不是反对女人经商吗?” “因为我妈跟阿公不对付,再加上现在日新月异,女性也出来工作,有些女性甚至做得不错。阿公内心才有所动容。”梁督察不知道阿公有没有后悔,但是他愿意帮阿星已经是一大进步。 苏念星恍然,“原来我是沾了你妈妈的光。真的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啊。” 梁督察点点头,正吃着饭,他的bb机响了。 “估计是安保公司的事,我先上工了。你就待在冰室,哪儿也别去。” 苏念星点头,“放心吧,我不会去启德机场。” 她又不是狗仔,又不需要争头条赚钱,“你是重案组,为什么call你呀?”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92节 梁督察换好鞋子,吻了她的唇,轻轻一碰便离开,“不太清楚,可能想让我调查是谁动的手吧?吃完后,你把碗放在池子里就行,晚上我回来再刷。” 他匆匆忙忙走了,苏念星扒了两口饭,没有把碗筷留给他,而是直接把碗洗了。 等她到了冰室,一切都很平静,这些街坊拿着报纸讨论最新明星花边新闻。 “哇,怎么搞的,《香江日报》为什么还没有送过来?”明叔拿着报纸骂骂咧咧进了冰室。 安叔听到他的话,“我刚刚去报亭也没有。该不会大罢工了吧?” “这谁知道呢。”明叔手里拿着一份快报,只看了几眼,他就放下了,他平时最爱看《香江日报》,因为它更贴合市民生活,不像其他快报都是刊登明星花边新闻,他又不追星,对明星的隐私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香江日报》的总编真该撤了。每天一期居然都不能准时,这些记者干什么吃的?” “兴许今天有大新闻呢?”阿甘伯到底是老人,对于报业的尿性比谁都看得明白,“他们也要挣钱。不可能胡来的。”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跑进来,“有特大新闻!” 众人回头看他,原来是明哥,他手里正拿着一份报纸,赫然是《香江日报》。 “出来了啊?什么大新闻啊?让我们也看看。”大家齐齐凑过来。 明哥刚刚已经看过了,“启德机场今天会发生一起抢劫案。” “啊?今天会发生?那怎么报纸今天就刊登出来了?”其他没有凑到报纸前的食客全都惊呆了。 经常看报的人都知道报纸都是前一晚印刷好,才能拿出来卖。写稿子的时间肯定还要更早。 今天还没发生,报纸就刊登出来了?这也太…… “这是预言吧?”安叔看完报纸,微微睁大眼睛,“哪位算命大师居然这么胆大包天,敢预言抢劫事件?” “兴许是一伙的呢?一个负责抢,一个负责预言。”有人脑洞大开。 苏念星被整无语了,瞪了眼发声的人,谁跟抢劫犯是一伙的。 “不是风水大师,这上面写了,是警队!一哥提前预警。”明叔见安叔看得不仔细,有点无语了,指了上面一行小字,“这儿不是写着嘛。” 安叔微微一惊,“一哥?他怎么会知道这些劫匪今天会抢劫启德机场?”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就在这时安婶从外面急匆匆走进来,“快快快!快打开电视,听说电视台在直播启德机场抢劫。” 众人傻眼了。直播?真的假的? 第160章 清晨的阳光柔和而明亮, 空气清新宜人,老人家在公园晨练,启德机场静悄悄的。周围只有零星几位工作人员踱步, 伴随着湿气的晨光, 一辆运钞车缓缓驶入机场仓库区, 停至华运行政楼前, 从车上跳下一名押运员到行政楼办手续(1)。 车内还有三名押运员,驾驶位和副驾驶位各一人。 突然一辆车驶到旁边, 运钞车的人并没有察觉出异样, 从车上跳出五名劫匪, 四人蒙面罩,一人没有戴,这人正是许少富, 是这伙抢劫犯的头儿,指挥着众人分散开,将车包围。 街坊们看着电视上的一幕,紧张地握紧手。这些劫匪用的可都是a1k47, 不是安保人员的霰1弹1枪, 外形霸气, 体型较大。但是它的缺点也很明显,射程短。而且第一枪通常都是空包弹。第二枪是橡胶子弹, 不致命。打中会造成巨大的疼痛感,降低歹徒的战斗力, 第三枪才是实弹。 这些劫匪可不一样,他们不会留情。 在众人紧张中, 有名劫匪绕到车前,想要拉开车门…… 阿珍几乎可以想象这些劫匪们持枪杀人的情景, 她吓得捂住双眼,“啊”了一声。 “不用担心,这些人要的是钱,又不是命。”苏念星拍拍她脊背。果然如她所说,劫匪们并没有开枪,因为他们压根打不开运钞车的车门。 就在这时司机总算发现了劫匪,他立刻启动运钞车,眨眼的功夫就跑了十几步远,有名押运员打开窗户,露出枪杆拿着喇叭在大声喊话,“这里是香江警队,你们被包围了!快点缴械投降!” 喇叭声音响亮,不停重播。 几名劫匪身形如电,动作迅疾,奔跑如飞,几步就逃到车身周围藏好身型,警惕地看着运钞车,互相使眼色,准备包抄运钞车。 还不等他们想出主意,突然空气中传来一声枪响,同伴栽倒在车前。原来不知何时之前进去里面办事的那名押运员办完事折回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当即躲在墙后射杀一名劫匪。 劫匪们回身还击。一时间可以听到此起彼伏的枪响。枪声震耳欲聋,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刺鼻味道,机场的行人吓得四散逃离,犹如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惊慌哭喊响成一片。 这是真正的枪战,没有电视剧里必有的缠绵悱恻的爱情或是感人肺腑的兄弟之情,只有生命与生命之间的较量。 没有蒙面的劫匪大喊,“先上车!” 他们没能抢到钱,反倒死了一个,许少富意识到自己中了埋伏。其他劫匪立刻上车。 押运员一枪打中轮胎,面包车晃了晃继续往前行驶。运钞车很快跟了上去,一枪又一枪来回交锋! 百德新街的街坊们捂嘴大叫。 “哇!好酷!” “那些不是警察吧?押运员是安保公司的,他们不要命了?敢追劫匪?”终于有人察觉出事情不对。 “是警察吧。你看他们用的枪也不一样啊。不是□□。用的是akm自动□□。” akm自动□□是a1k47的升级版,优化了a1k47后坐力大的缺点,同时提升了打击精度,还有可靠性,故障率也降低了不少,其它的配置跟a1k47差别不大。 “你们看!还有狙击枪呢。” 虽然这些劫匪逃了,但是警察已经将路段封锁,直播一直在继续,沿着大道一直往前走。 路上也被安置了各种路障,很快面包车无法行驶。 这辆面包车被困住,不多时四面八方的警察将他们包围。 “放下手里的枪投降,要不然我们会将你们击毙!” 狙击枪的红点照到驾驶室的司机身上,司机立刻将枪丢出窗外,“我们投降!投降!” 紧张刺激的追凶视频到这里画下结尾,视频里是警察将这些劫匪全部押上警车的画面。 街坊们齐齐鼓掌,“好酷!警察居然提前预判,将这些劫匪全部抓捕。” “哇,一哥出手,果然不同反响!厉害!” 电视主持人也在夸赞香江警队料事如神,避免一场世纪抢劫案。 中午香江警队就开了一场记者发布会,问及如何发现劫匪,警署这边调到了监控,原来这些人早在半个月就在附近踩点,有市民看到可疑报警,经过调查发现他们应该是劫匪。翌日几乎各大媒体都在称赞香江警队心细如发。以前报纸夸警队,总有报纸为了标新立异唱反调,现在却是清一色夸赞,甚至有些报纸把一哥的过人履历翻出来。市民对警队信心倍增。 苏念星作为提供重要线索的好市民,得到了一哥亲自签发的线人奖五十万,因为要保护她的个人隐私,所以并没有向外透露。 苏念星欠梁督察的钱全部还清后,又攒了点钱,下午约房产中介看商铺。 一个多月不见,商铺价格涨了十万。 苏念星咬牙买了一套,买完后她重新装修,让阿珍负责这家分店的事情。 百德新街的店面暂时由她和许沛珊共同管理。 许沛珊作为临时店长,招待客人没问题,但是她文化水平不高,需要进行收银培训。好在这家店平时苏念星和大刀都会待在这儿,可以帮忙。许沛珊倒也不用担心忙不过来。 苏念星打算再招个服务员,大刀问他老婆能不能过来? 苏念星颔首,“行啊。这边老人家多,确实需要个细心点的师奶负责。” 于是林翠翠很快安排到岗。 这天苏念星带着大刀到庙街摆摊,一直没能等到客人,她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成立个餐饮公司,然后由对方负责管理。 正发呆时,有个男人坐下来,“我算一卦。” 苏念星打起精神,“请问你想算什么?” “我想算我儿子的八字。” 苏念星被他弄懵了,从来都是拿着八字来批命,她还是头一回碰到有人算儿子八字,她迟疑,“你儿子丢了?” “不是。我儿子现在才八个月,还没生呢。我们老家比较迷信,尤其马上进入七月(阴历),预产期是七月十二号,日期不怎么吉利,我就想问问我儿子能不能生在吉时?再过些日子就是七月半(阴历),这不是撞上鬼节了吗?” 苏念星懂了,问他算急卦还是慢卦。 男人弄懂之后,表示算慢卦。 苏念星扔了六爻金钱卦,卦象并不怎么好,她拧紧眉头,又给他看了面相和手相,“你儿子……” 男人见她面色沉重,有些着急,“怎么了?” “他不是吉不吉利的问题,如果你坚持为了吉时出生,你儿子很有可能因为缺氧变成脑瘫。”苏念星还是头一次碰到三种卦最后出现同一个结果。这种情况几乎是稳了。 男人脸色大变,“你的意思是我儿子只能在七月出生?” “预产期在七月十二号,这很难到八月。”苏念星没生过孩子也知道,不能超过预产期太长,要不然孩子会出问题。 男人面露纠结,始终不说话。 苏念星冷冷道,“七月出生的孩子未必不吉利,但是如果它生下来就是脑瘫,那他一辈子都不会吉利,而且还会拖垮你们。你可要想好了。” 男人付完卦金,佝偻着身体,目光呆滞,宛如干枯的树叶般飘着离开卦摊。 苏念星不太了解这人的想法,扭头问大刀,“你觉得他听进耳里了吗?” 大刀微微一怔,还真看不出来,“他打击到了,至于会不会改变念头,真的很难说。” 苏念星自己就是算命大师,她真的很难理解,为什么有人会为了所谓的吉时罔顾常识。 天色不早了,苏念星没再算卦,直接回了公寓。 翌日,苏念星到冰室,街坊还在议论抢劫案的事。 虽说劫匪们没有成功,但是这桩案子引起极大反响,尤其是大家好奇哪位好市民居然能发现这么匪夷所思的异样。 街坊们讨论得热火朝天,外面有客人进来,这位客人大家都认识。 明叔看到对方还愣了好几秒,“你怎么来了?” 百德新街的街坊们几乎没有人没来苏神算冰室吃过饭。但是有几位比较特殊,他们一次也没来过。那就是同样做吃食的几位老板。 宝福酒楼的老板宝林就是其中之一,他的酒楼生意很好,每天都有剩菜,完全不需要光顾别家的冰室。 他进来时,街坊们都停止了议论,齐齐看向他。 安叔也惊讶看着他,“稀客啊?” 宝林眉宇有些许忧愁,他强笑着冲大家打招呼,明叔见他有异样,搂着他肩膀,“怎么了?你们酒楼又出现中毒事件了?” 去年宝福酒楼中毒事件闹得整条街的冰室都歇业停工,再来一次,他们连聚会的地方都没了。 宝林摇头,“不是中毒。是……”他四下看了看,没看到苏念星。 明叔见他在店里逡巡,猜到他要找人,于是试探问,“你是想算卦吧?”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93节 “对!”宝林叹了口气。 阿珍把苏念星喊出来,宝林把最近遇到的几桩奇葩事说了。 宝福酒楼生意不错,尤其是遇到宴席,每顿饭都会剩菜。他们多数都是留着自己吃或者带回家。当然他们也会剩下菜放在冰箱,留着明早作为早饭。 “我发现放在冰箱里的饭菜少了一点。刚开始只是少了一点点,我没怎么留心,以为是我自己记错了,可是后来有一天剩的是老婆饼。我明明记得是八个,但是第二天再看却是七个,这就不对劲了。” 做生意讲究吉利数字,八个意味着发,七个多难听。宝林觉得事情不对劲儿,可是他每天都是最后一个走的,伙计们不可能偷剩菜。 “后来我就留心,每晚饭菜都会少。”宝林叹气,“剩菜少点倒没什么,但是之前酒楼出现中毒事件,你们想想他能进来偷剩菜,万一哪天往食物里下毒,我防不胜防啊。” 明叔搓了搓胳膊,“听起来怎么那么像灵异事件呢?” “有鬼吧?”安叔也觉得这事很奇怪。 “你有没有在店里蹲守过?”苏念星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奇葩事。她不相信这世上有鬼,许多灵异事件到最后都是人为。 宝林摇头,“我没蹲守过,但是我临走前把上上下下全部检查过了,只要能藏人的地方,我都找了一遍。” 街坊们越发肯定有鬼,还有人直接双手合十表示要给观音大士烧香,乞求对方保佑自己。 苏念星见大家开始迷信,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劝了。 宝林继续道,“后来我装了监控。诡异的是我看到冰箱门自己打开了。” 街坊们惊呼,自己打开?难道这世上真有鬼? 苏念星问宝林有没有录下来。 宝林颔首,“录了。就放在我的邮箱里。”他四下看了看,见冰室有电脑,于是他打开电脑把视频找出来。 街坊们勾头趴在电脑前看。这年代的监控视频自然比不上后来,不仅很模糊,而且可视范围也不广。 宝林把监控就装在冰箱对面的上方,下面是桌子。 于是所有人都看到冰箱自己打开了,里面的食物被取走。 “哇!真的有鬼!” 苏念星盯着这冰箱,“你这视频冰箱怎么没录全啊?有没有可能人蹲着拿东西?” “不可能!”宝林示意大家看,“我家冰箱也就一米六五,视频录了一大半,也有一米三了,只剩下三十五厘米,你们想想哪个人蹲下来只有那么点?” 有人试着蹲下来,确实不太可能。 “肯定是鬼干的。”安叔一脸笃定,拍着宝林的肩膀,“我看你还是多给观音烧香,不要只想着发财,让他们保你平安。” “就是啊。肯定是你烧香不够勤,观音大士有怨言了。”明叔跟着附和。 其他街坊也跟着一起点头。 宝林觉得冤枉,“我天天烧香,一次都没落下。” 他巴巴看着苏念星,“大师,你帮我算一卦吧。看看到底是人还是鬼。” 苏念星拿着工具,“一万多,你确定?” 她在冰室只算急卦,慢卦都是在庙街摆摊才会给的价格。 宝林颔首,“确定。” 这件事困扰他很久,再这样下去,他精神可能会崩溃。 苏念星握住他的手指,很快看到一个诡异的画面:当一切陷入沉睡中,酒楼没有一个人时,一个矮小的柜子从里面被打开,一个小女孩从里面钻了出来,她大概有三四岁,眼睛像黑葡萄,迈着小短腿走到冰箱前,端走冰箱里的盘子,坐在地上吭哧吭哧嚼起来。 苏念星收回手,把刚刚的视频重新倒回去。 她指着打开冰箱那一刻,有只小手端着盘子往外挪。“你们看看,这儿是不是有只手?” 众人眯眼看去,视频太模糊了,辨认好半天,“有手吗?应该不是吧?手哪有那么小。” “怎么没有。小孩子的手不就很小吗?”苏念星理所当然道。 其他人面面相觑,宝林吃了一惊,“你说什么?小孩子?” “是啊。”苏念星问他,“你有没有检查柜子之类的地方,小孩子能藏人?” 宝林愣了好半天,摇了摇头,“没有啊。那些柜子那么小,大人也藏不进去,所以我就没有检查。”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不行!我得回去找找!” 他撒腿就往外跑,其他街坊见有热闹可看,追了出去。 阿珍惊讶张大嘴,“哇!小孩子怎么会藏在酒楼?这么久,都没人发现吗?” 苏念星也不太清楚,“可能是酒楼人很多,所以没怎么注意吧?” 如果是她这冰室,有个小孩天天出现,确实很引人注意。但是宝福酒楼上下两层,面积是她的十倍还多,还有那么多包厢,没注意也很正常。 不多时,外面传来嚷嚷声,是街坊们去而复返。 明叔看了一会儿,挤不过其他人就先回来了,“哇,事头婆,你好厉害!真的有小女孩藏在柜子里。宝林都吓傻了。” “谁家的孩子啊?”苏念星只能算出有个孩子,可没算出孩子的身份。 明叔摇头,“不太清楚,宝林正在问呢。那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不开口说话。” 安叔从外面走进来,“可能是个哑巴,怎么问都不开口。” “报警了吗?”苏念星问两人。 安叔点头,“宝林报警了。他问不出来,只能让警察帮忙找父母了。” 明叔啧啧感叹,“这什么父母啊?孩子丢了,他们都不知道。太不负责了。” 苏念星翻看今天的报纸,“天天都有刊登孩子丢失的新闻。但是年龄好像对不上啊?” 阿珍天天看报纸,也没看到,“可能是故意丢的?” “不能吧?谁这么缺德啊,故意把孩子弄丢?”安叔作为曾经丢过孩子的家长,想不出父母会这么狠心。 “后妈。”阿珍猜测。 安叔不说话了。 “后妈丢孩子,亲爸不可能不找吧?他不找,社工也会跟进的。到时候告他一个虐待罪!”明叔觉得阿珍的猜测不可能。 众人议论纷纷,也不知过了多久,梁督察带着孩子走进冰室,他是来找苏念星的。 “你想让我给她算一卦?找出她父母?”苏念星看着乖巧的孩子,试探问。 梁督察摇头,“不是。这个孩子可能是内地来的。你能不能帮忙问一问?” 苏念星张了张嘴,“啊?内地来的?” 她试探用普通话询问孩子。 小女孩听着并没有反应,苏念星又试探用川话,这小女孩终于有了反应,可能年纪太小,她说话语无伦次,根本回答不出父母姓什么,叫什么。只知道她有妈妈。 她给这孩子扔了六爻金钱卦,卦象内容并不乐观。她给这孩子看了手相,她年纪太小了,思维发散,只记得跟姐姐吃冰激凌的画面,没有可用信息。 她算出这孩子姐姐的长相,可是依旧没什么用,对方长着一张极为普通的脸,现在香江与内地联系需要通过国际刑警,短时间很难找到家人。 “这个孩子应该是被遗弃的。”梁督察作为拥有多年办案经验的警察,他在了解完事情经过,很快做出判断。 众人不是很明白了,“为什么要遗弃她?” “家里养不起了吧?”大家猜测。 “这孩子说的不是粤语,是川省,很有可能是川省过来的。”明叔猜测。 “这么点的孩子怎么可能从川省偷渡到香江。”安叔第一个反对。 梁督察让大家别再吵,“可能是偷渡客生下的孩子,但是因为他们没有身份证,只能将孩子偷偷养大,现在孩子身份见不得光,就想遗弃,也好让人收留她。” 众人觉得这个猜测靠谱。 梁督察抱起小女孩回警署,这个孩子暂时会有社工照顾,后续会交由福利院收养。 第161章 夜市总是充满人间烟火气。 日落下去, 路灯依次被点亮,灯火通明的庙街,到处闪烁着霓虹灯, 一排排小推车点起了火焰, 炊烟升起为宽阔安静的街道添增热闹。很快小摊前排起了长队, 食客们等得太无聊, 聊起了八卦。 苏念星和大刀顺着人群嗅着香气不仅不慢穿梭在人群中间。时不时打量摊位看看有没有她喜欢吃的东西。菠萝包、烤肉、臭豆腐、鸡蛋仔、鱼蛋面、刨冰等等都是她吃过的美食,直到走到一位摊前, 这家卖的是凉面。真难得! 苏念星记住位置, 穿过人群找到可以摆摊位置, 刚想去排队买份凉面,摊位前来了一男一女。 两人手挽手,一脸甜蜜, 十有八1九想算姻缘。 女人正往嘴里塞烤肉,看她吃饭的样子真的让人有食欲,反倒是男人率先坐下来,他迫不及待让苏念星帮他们定结婚吉日。 苏念星问他算急卦还是慢卦, 得到答复后, 她开始扔六爻金钱卦, 只是扔的卦象有些奇怪。 她又看了看男人的面相和手相,再让男人测了字。 看完后, 她面露古怪,“你确定让我说出来?” 以前苏念星给许多女人算卦, 算出她们的男朋友或丈夫是贱男。她还是头一次碰到贱男自己来算卦的。他就不怕她拆穿她?还是单纯过来找死? 男人迫不及待点头,“确定。你说吧。” 既然他自己都不怕, 苏念星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冲站在后面吃烤肉的女人道, “你男朋友已婚。” 大刀微微有些惊讶,看看男人又看看女人,显然也被这卦象震惊。 但是两人的反应却不是苏念星预想中的歇斯底里,反倒是满脸惊喜。 苏念星凝眉,这反应不太对啊。 男人两眼放光,双掌相击,“你居然连这也能算出来?果然是神算。民间有高人啊!” 这反应不太对啊,苏念星抬眸看向女人,对方也是吃惊多过于惊吓。这是吃惊她算卦很准,而不是吃惊她男朋友已婚。那这女人是二奶啊? 苏念星眼底闪过一丝憎恶,如果是被骗,她还会同情对方,明知男人已婚,她还跟对方交往,这就是人品有问题了。不值得救! “大师,那你能帮我算算哪天是吉日吗?我跟我老婆早就没有感情了。”贱男声音里透着兴奋。 苏念星憋着气,看着他的面相,“我算不出吉日,但是我可以算出,如果你不改掉脚踩两条船的毛病,你近日恐有一劫!” 这不是她诅咒对方,而是她切切实实看出来的。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94节 虽然她只能从面相看出这个卦象,手相和测字还看不出,不妨碍她以此为借口,拒绝替这种贱男算卦。 她脸上厌恶的表情不加掩饰,男人有些窘迫,一拍桌子想要发火,却发现对方身后正站着一位凶神恶煞的猛男,他憋到嗓子眼的怒火无处发泄,只能一甩头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苏念星面露嘲讽,“什么东西!” 大刀觉得她不该这么好心告诉他,“这种人不值得你救。我看他半点不思悔改。” 靓女却没有离开,而是蹙眉打量苏念星,似乎在想什么事情,苏念星与她目光相接时,对方被戳穿二奶都没有羞窘,这次却是目光躲闪,飞快移开目光去追男朋友了。 苏念星总觉得这个女人有点怪,可她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就在这时空气中的香气飘过来,苏念星肚里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她立刻丢下这些事儿,扭头跑去买了两份凉面。 香江人不爱吃辣,但是原身这副身体是川省人,苏念星原先不怎么能吃辣的人,也被传染,可以吃很辣的辣椒。她让老板加了两勺。 大刀瞧见她的凉面红通通的,头皮发麻,“你确定要加这么多辣椒?” “当然了,这边辣椒不辣。”苏念星付完钱,拿着刚刚到手的拉面吃一口,“哇,这老板一定是内地人。凉面好正宗啊。” 大刀尝了一口,赞不绝口,“好吃。比香江的凉面更有滋味。” “香江吃东西比较清淡,你这种重口味一定受不了吧?”苏念星见他爱吃,也跟着笑起来。 “是啊。”大刀看着她加了这么多辣椒依旧面不改色,“不过跟你比起来,我还是差远了。” 苏念星哈哈大笑,“那当然了。” 今天运气不怎么好,摆摊三个小时,只有刚才那对情侣来算卦。不过有一点值得欣喜,她现在的相面本事已经能做到十个当中九个灵。手相和六爻金钱卦也有显著提高,只要她能长期坚持,算卦本事一定会越来越强。 转眼过去几日,苏念星刚到冰室,就接到一张请帖。 “谁啊?”苏念星迫不及待打开请帖,上面居然是明叔和那位师奶的结婚宴席。 阿珍去新店装修了,人不在,苏念星找不到人询问。 等明哥过来吃早饭,苏念星迫不及待追问,“你怎么想通了?不拦着你老豆结婚了?” 之前父子俩为了再婚的事闹了别扭。现在明哥这么快就同意,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明哥叹气,“只要我老豆开心,我没什么意见。” 苏念星拍了拍他肩膀,“那位师奶挺可怜的,儿子年纪轻轻死了,她也没有别的依靠,肯定会跟你老豆好好过日子的。” 明哥点点头,“我就是看她不错,所以才答应的。” 他笑了笑,“到时候记得来啊。就在宝福酒楼,近得很,可不许找借口啊。” 苏念星乐了,“肯定给你们捧场。我还没去宝福酒楼吃过筵席呢。听安叔说他家菜口味不错。” “是不错!宝林厨艺很好的,祖上是名厨。”明哥闲聊几句,就回去上班了。 提起宝林,苏念星就想起那个孩子,翌日早饭时,她顺嘴问一句,“那个孩子找到妈妈了吗?” 梁督察摇头,“没有。我们在报纸上发了寻人启示,有不少人到警局,但是经过查问,都不是孩子的母亲。之前我猜测是遗弃,应该是真的。” 苏念星真的很难想像会有母亲故意丢弃自己的孩子。 梁督察还告诉她一条匪夷所思的事情,“这孩子有轻微戒断症状。” 苏念星疑惑,什么意思? 梁督察对上她清澈的眉眼,无奈解释,“她在母体时,她母亲可能有过吸毒史。” 苏念星睁大眼睛,面色煞白,“这!这什么不负责任的母亲。好可恶!” 梁督察握紧她的手,“你别担心,法医给她头发检测过,她出生后应该没有d毒,只有轻微症状,福利院这边会治好她的。” 苏念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怪不得这个孩子可以好几天躲在柜子里,恐怕他母亲的生活也是见不得光的。 又过了一周,孩子送到福利院,由于年纪小,再加上病症并不明显,很快被一对好心人收养。 “老板?你说名字对人的影响大吗?”苏念星在庙街摆摊,两个小时都没有客人登门,大刀站累了,坐到对面。 苏念星颔首,“有点影响。你想想,如果你给孩子起特别怪异的名字。比如说叫张老板,他上学时肯定会被同学嘲笑,孩子就会敏感自卑。那些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哪个不是落落大方,举止谈吐都让人舒适。” 大刀不是个笨人,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他抓了抓头发,有些羞赧,“老板,不如你给我孩子起个名吧?” 苏念星微微睁大眼睛,“啊?翠翠怀孕了?” “对!刚怀孕一个多月。她年纪有点大了,医生说得好好保养,我打算让她辞职。等孩子再大些,再出来工作。”大刀回答得很坦荡。他现在的收入足够养活妻儿,没必要让她冒险。 苏念星点点头,“头三个月是要注意点儿。” 想起他请她起名字,有些哭笑不得,“你孩子还没生呢?我得根据八字起名,这样才能补足命盘,平衡五行,辅助大运。” 大刀没见过苏念星用八字算卦,还以为她不会呢,闻言也笑起来,“好。等生下来再起名。” 苏念星看了眼手表,“天色不早了,今天没人算卦了,我们回去吧。” 大刀点点头,把摊位收好,跟在她后头穿出人群。 刚走到公交站台,就碰到一位师奶,对方精神状态有点不对劲,脸色苍白,走路东倒西歪,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一辆巴士开过来,她想走过去,也不知是身上没力还是怎么回事,差点一头撞到巴士,苏念星唬了一跳下意识扶住她,“你没事吧?” 女人很虚弱,身上一直流着虚汗,被苏念星扶住,身体的力量几乎全靠在她身上,“我……我好累。” “你怎么了?”苏念星示意大刀把折叠凳拿下来,扶她坐下。 女人半边身体靠着巴士站台的站牌,冲苏念星挤出一丝微笑表示感谢。 苏念星见她面色不好,“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听到医院两字,女人摇头,“不用了,我没钱。” 苏念星叹气,看了眼她面色,“你脸色很差,最近遇到麻烦事了吧?” 她观察她面色,“你的面相显示儿子似乎生了病?” 女人疲惫的神色露出惊讶之情,“你居然可以算出来?” “我是算命先生,擅长面相、手相、测字和六爻金钱卦。”苏念星问她要不要算一卦,“也可以帮你预测未来。” 女人双手捂脸痛哭起来,“你是个好人,是个有真本事的大师。但是我遇到了骗子。我老公说他找大师算过,只要我儿子在八月出生,将来一定否极泰来,一生顺遂。我就按照他说的吃安胎药。可是生下来后,我儿子是脑瘫,医生说孩子在母体中待太久,脑部缺氧,才会脑瘫。” 苏念星微微睁大眼睛,她总觉得这个故事有点耳熟。 大刀提醒她,“大概半个月前有个男人找你算卦,他想让儿子生在吉时,你告诉他,生在八月很有可能会脑瘫。” 苏念星也想起来,是有这回事。 女人听明白了,“你就是那位大师?”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腾地站起来,攥着苏念星的肩膀晃啊晃,像个疯婆子似的。 苏念星被她晃了两下,眼前一花,大刀已经挡在她面前,一只手掐住师奶的脖子,“再敢打人!我就不客气了!我不打女人,但是你也别逼我破例!” 许是他的凶悍震住了师奶,她吓得一个劲儿点头,等大刀松开她的手,她才委屈解释,“你害得我好惨。我儿子脑瘫啊,一辈子都毁了。” 周围都是等车的乘客,见师奶哭得这么惨,好奇围过来。 听了师奶的哭诉,乘客们愤怒地瞪着苏念星,觉得她是害人精。没有真本事却出来招摇撞骗。 苏念星可不能让她坏自己名声,“不是我!我明明跟你丈夫说了,你的预产期在七月十二号,不可能推迟到八月。如果推到八月,他一定会脑瘫。是你老公骗你,关我什么事?” 众人一听苏念星的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到底谁说的才是真话? 就在这时,之前找苏念星算卦的男人终于来了,他挤开人群,冲着师奶就是一通骂,“哭哭哭就知道哭。再好的财运也被你哭没了。” 这态度要多恶劣就有多恶劣,师奶吓得面无人色,她抹了抹眼泪指着苏念星,问丈夫,“老公,你是不是找她算的卦?” 男人回头,就看见苏念星和大刀,他眼神躲闪,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自然不能否认,“是她!就是她说我儿子在八月出生会一生顺遂。可是谁知道生下来会是脑瘫。” 周围人义愤填膺,对着苏念星指指点点。 苏念星和大刀显然没想到这人会倒打一耙。 男人有短暂的羞愧,而后挺直脊背,理直气壮。他儿子已经脑瘫了,生活的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而且生了脑瘫也不能丢掉,一辈子的累赘,他想找到可以供养他的长期饭票,这个恶毒的念头在一瞬间滋生,而后快速膨胀,他绝不能怂。 “告她!一定要让她赔偿!” 乘客们纷纷响应,替这对可怜的夫妻出主意。 苏念星被这么多人讨伐,她踩在折叠凳上,伸手往下压,“大家别急。如果这话真是我说的,那我确实该死。但是我有证据证明我没说过那些话!” 人群静了一瞬,男人微微瞪大眼睛,显然没想到她还有后招,他看了眼苏念星身后的大刀,“你找他证明?不可能!他是你的员工,法官不会采纳他的证词。” 苏念星颔首,“你说得对!但是我说的不是他。而是录音笔。为了避免客人跟我扯皮,就像你这样,明明我劝你不要改变出生日期,你却坚持已见,甚至拿我的话颠倒黑白,将错都推到我身上。” 她举起手里的录音笔冲男人道,“我每算一卦都会录下来,可以作为呈堂证供。” 她招手示意师奶过来,“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我让你听个明白。” 苏念星把录音笔的内容调到半个月前,找到这个男人算卦的内容。声音放到最大,其他乘客都是摒弃凝神,竖着耳朵倾听。离得近的师奶听得一清二楚。 她算卦会确定算卦人的个人信息,比如名字,年龄,而后才会给他算内容。 这分明就是他的声音。 乘客们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有人情绪激动,举起书包就打,“贱男!活该你儿子是脑瘫。” “明明大师已经劝他不要为了吉时推迟出生日期,他偏要!” “好恶心的贱男!去死吧!你个冚家铲!” …… 听完录音的师奶原先有多相信丈夫,现在就有多愤怒,她几乎是扑到丈夫面前,对着他脸就是一通挠,“你骗我!你骗我!是你害得儿子变成脑瘫!你怎么不去死!你……” 一顿脏话输出,苏念星见这些人疯了似地打人,连折叠凳都顾不上收,给大刀使了个眼色,挤出人群。 重新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苏念星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我的天,太疯了!我们别坐巴士,打车回去吧。” “我以前觉得你录音多此一举。现在再看,真的有先见之明。”大刀不得不佩服老板的英明。 苏念星被他夸顿时乐起来,“吃一堑长一智,我之前摆摊算卦可没少受欺负。如果一点都不长进,那不是白白混这么久了嘛。” 大刀抿了抿唇,“以后我也要多思多虑,不能再冲动。” 苏念星拍拍他肩膀,“多想想再行动没坏处。尤其你手上力道还那么大,万一把人打死,自己也要坐牢,确实得不偿失。” 大刀点点头。 正好有辆出租车过来,两人上了车。 司机看着站台乱哄哄的,一脸八卦,“什么事打这么凶啊?” 苏念星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司机骂骂咧咧,“这男人害人害己,一家子都不得安宁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95节 苏念星附和着。 司机越说越起劲儿,“你说他信命吧?他去找大师算卦,大师都提醒他了后果会很严重,他又不信。白花钱嘛!你说他不信命吧?他又找大师算卦。真是吃饱了撑的。” 大刀哼了哼,“兴许他就是想找个替死鬼!这种人固执己见,最可怕了。” 司机颔首,“是啊。命哪是那么容易就改的。这得做好事,修好报,这种人缺德,活该他没好报!” 司机骂骂咧咧,手上动作却不停,很快驶离站台。 第162章 “来来来!大家就当自己家, 千万别客气。” 八月初八,明叔在宝福酒楼大摆筵席,请亲戚朋友、街坊邻居前来庆助。 苏念星坐在街坊这桌, 安叔冲着大伙嘀咕, “看到没?人逢喜事精神爽, 你看明叔老当益壮啊, 六十多岁还能娶个老婆。口水全,你这么年轻抓点紧啊。” 口水全害羞地摸摸脑袋, “我们店长还没找老婆呢, 我不着急。” 说起明哥, 街坊们都很好奇,“明哥怎么还不找老婆啊?三十多岁的人了,都没拍过几回拖。” 正好明哥拿酒过来, 安叔把他叫住,“阿明,是不是上次被那个阿娇骗得太惨。不敢交女朋友啊?” 明哥笑着摇头,“没有的事。拍拖得讲究缘分。” “明哥, 你是不是要求太高。你该试试降低要求, 别那么死板嘛, 找老婆贤惠一点就行。既要家世好,又要长得靓, 还要身材好,哪那么容易就碰到啊?” 明哥让他们别逮着他训, “我老豆大喜的日子,别说我了。你们吃好喝好。” 等明哥走了, 口水全小声问苏念星,“大师, 明哥什么时候娶老婆?你能不能算出来啊?” 苏念星颔首,“可以啊。不过我得算一卦。” 听到她要算卦,安叔立刻坐直身体,“不是我要求你算的啊,不关我的事。” 其他人也跟着响应,“对啊,不是我要算的。我们不负责给卦金啊。” 大家齐刷刷看向口水全,让他出钱。 抠门的口水全哪里掏得起那么多钱,当即讪讪笑了,“还是算了吧?其实我也没那么好奇。” 见大伙吓得貔貅上身,苏念星扑哧一声笑了,“就是玩玩而已,不收你们卦金。” 听到不要付钱,大家立刻凑过来,“好哇,好哇。” 坐在对面的看不到,跑到她身后看她算卦。 苏念星摇着六爻金钱卦,又掐指算了半天,“不错!明哥红鸾星动,很快就能遇到自己的心上人。” 大家一听,立刻逡巡找明哥,却见他正在跟一位靓妹聊天,跟刚才的大大咧咧不一样,现在的他显得绅士多了,“哇,明哥在把妹啊。那个靓妹好正点啊。一看就是明哥喜欢的类型。” 其他人眼巴巴瞧着,“确实正点。” “也不一定在把妹,兴许是明哥的亲戚呢。”苏念星见大家这么会联想,一句话打破他们的猜测。 众人一听,好像也有可能。 安叔嘀咕,“这靓妹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 明哥带着女人到另一桌坐下,那儿坐的都是女方的客人。 安叔等人懂了,“没有血缘的亲戚,不错啊,可以结婚的。” 等明哥路过,安叔拉住明哥的胳膊,指着那靓妹问,“她是谁啊?” “哦,是阿姨的侄女。来参加婚宴的。”明哥瞄了一眼,很快回答大家的问题。 口水全冲着明哥暧昧地笑。明哥被他笑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神经病啊,笑得这么猥琐。” 口水全忙收起笑脸,“大师刚刚给你算了卦。说你红鸾星动,马上要拍拖了。说不定就是这位靓妹。” 明哥眼睛一亮,也顾不得招待客人,凑到苏念星面前,“大师,真的吗?我真的要拍拖了?” “是啊。你的桃花运要来了,而且一次来两个。一个是正桃花,一个是偏桃花,就看你自己怎么选了。”苏念星摊了摊手,眼里颇有看好戏的意思。 其他人纷纷凑过来,“明哥,你还喜欢谁啊?” 明哥摆手,“哪还有另一个。你当我是什么人啊,天天面对的都是顾客,那些女人来店里买金饰,都是名花有主,哪轮得到我啊。” 就在这时又来了一位靓女,明哥冲他们道,“不跟你们聊了,我去招待客人了。” 他很快跑去招呼客人。 口水全问苏念星,“大师,如果明哥选偏桃花,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能说婚姻可能会有点麻烦,不是彼此的菜,最终可能会离婚,也可能会磕磕绊绊过下去。”苏念星理所当然回答。 众人面面相觑。 …… 转眼过几日,明哥果然又变了一个模样,把之前买的西装又重新翻出来,把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兴高彩烈来上班。 吃饭时,突然会乐出了声。 口水全去冰室吃饭,被街坊们叫住,“阿明是不是拍拖了?他最近真的不一样。” 口水全早就想跟街坊们聊八卦了,可惜店长不让他说,不过现在街坊们自己问,那他没什么不能说的,他神神秘秘道,“是啊,拍拖了。这位靓妹真的很不错。每天都给明哥煲汤。” “哇,现在的靓妹连洗碗都不会,她居然给阿明煲汤,看样子是好女孩啊。看来她是阿明的正桃花啊。”安叔不知何时凑过来。 口水全狂点头,“应该是。反正我们都羡慕死了。” 苏念星端菜过来,安叔拉着她让她再给算一卦,看看现在这位靓妹是不是明叔的正桃花。 苏念星笑了,“谁付卦金啊?” 安叔挠挠头,装哑巴,“等明叔来吧。他儿子的终身大事,他比谁都着急。” 口水全见安叔不认账,笑喷了,“明叔哪有空管儿子婚事啊,他带老伴去度蜜月呢。好羡慕啊。等我到了这个岁数,要是也能旅游就好了。” 安叔觉得他异想天开,“你想老了旅游,现在就得攒钱,等娶了老婆再考虑这些吧。” 苏念星忙完冰室,到庙街摆摊,正好碰到明哥与那位靓妹约会。两人甜甜蜜蜜,靓妹在吃东西,明哥手里提着好几样吃食。 靓妹看到苏念星的卦摊,来了兴致,“我们算一卦吧。我想看看我们能不能在一起。” 明哥没有认出苏念星,他甚至没有认出戴了墨镜,化了妆的大刀,只拉着靓妹道,“别在这儿算了。我们百德新街有个神算,算得非常准。这个卦摊才三十九,一看就是骗人的。你想算卦,我带你去找神算。” 靓妹一听来了兴致,挽着他的胳膊往前走,“真的吗?她算卦真那么准?” “当然了。”随着两人越走越远,明哥的声音越来越轻,直至听不见。 苏念星松了口气,好在没认出她。 接下来苏念星又算了几个情侣,结果有好有坏。有的选择相信,有的不相信。 时间不早了,苏念星打算收工回家,她走到一个小摊前,看到有卖糖水,打算买两碗跟梁督察一块分享。正在等老板装糖水时,突然发现前面那个推着轮椅的女人有点眼熟。 她侧头看向大刀,“你认得她吗?” 大刀认了半天,“是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正说着话的功夫,女人推着轮椅走到跟前,跟旁边的女人道,“阿欣,我们买糖水吃吧,我好久没吃糖水了。” 那个叫阿欣的女人看起来很温婉,就像包容调皮的妹妹,“好啊,你买一份吧。”她抚了抚微微隆起的小腹,“可惜我现在不能吃,医生让我降血糖。” 三份糖水装好了,老板递给苏念星,推轮椅的女人无意间瞄了一眼,认出苏念星,立刻乐了,“原来是你啊,大师。” 苏念星恍然,原来真是自己的顾客,她每天要接待那么多客人,还真不记得对方,只礼貌地冲对方点头。 女人见苏念星不认得自己,蹲下身,跟男人并肩,“我们之前去你的摊位算卦,你还说他会遭遇不测呢。你没算错,他真的倒霉。你看他现在口歪嘴斜,连话都说不了。” 苏念星最近算过的卦象遇到不测的情况只有那几个,她突然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了。 她蹙眉打量男人,对方确实歪着嘴,眼神急切,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口不成言,只能用手攥住苏念星的裤子。 别看他不能说话,但是力气却不小,差点把她裤子给拽下来了,大刀唬了一跳,立刻出来阻止,“松手!” 可惜男人犟得狠,就是不松手,大刀正要掰开他的手,女人却比他快了一步,啪啪扇了两巴掌,男人疼得呜呜叫,终于还是松开了手。 女人冲苏念星道歉,“对不住,我没管教好,给你添麻烦了,你的裤子没事吧?” 苏念星摇头,“我没事。” 她不好跟个病人计较,只能拎着糖水往巴士方向走。 上了巴士,大刀才问苏念星,“那两人是谁啊?我怎么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苏念星提醒他,“就是之前来找我算卦,想让我给他和二奶算吉日那对情侣。” 大刀终于反应过来了,“是他?他怎么成这样了?” 苏念星也觉得怪怪的,“他刚刚似乎有话要对我说。” 大刀也觉得像,“他可能是想让你救他吧?毕竟你之前算得那么准。可惜他应该没听你的。还跟那个二奶搅和在一起。刚刚那个二奶对他的态度真的好差啊。”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扇巴掌。 苏念星对这事留了心。转眼,她在庙街摆摊,又遇到那个二奶,她依旧跟阿欣一块逛街,宛如亲生姐妹,聊着育儿经,彼此分享美食。 “大师?你能不能帮阿欣算算,孩子能不能健康出生?” 苏念星点头,“你们是想算急卦还是慢卦?” 得知价钱相差太多,阿欣舍不得钱,“慢卦吧。” 二奶却斩钉截铁道,“急卦。” 见阿欣似乎有话要说,她拍拍阿欣的手背,“现在没有什么比你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 阿欣眼里有动容,轻轻点了下头。 苏念星那股怪异的感觉又浮现了,她握住阿欣的手,看到对方生孩子的场面。 二奶推着瘫痪的男人守在产房门口,焦急等待。 也不知过了多久,产房门终于打开,护士推着婴儿车出来。 “恭喜你们!孕妇生下六斤二两重的女孩。” 二奶双手合十,朝着四周拜了一圈,末了蹲下身冲着瘫痪的男人道,“高兴吗?你女儿出生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96节 男人眼里没有亮光,只有死水般的平静。 苏念星算命的手差点不稳,阿欣肚里的孩子居然是这个男人的。那他们是什么关系? 还不等她算完,视频突然中断,阿欣似乎不舒服,抽回手捂着肚子嚷嚷着疼,“好难受。” 二奶急得额头冒汗,“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肚子疼?” 苏念星提醒她,“可能吃坏了东西?我算出孩子没事,会平安无事生出来。” 阿欣迟疑,“会不会是茹姐拿的汤。我就说她平白无故怎么会熬汤给我喝。” 二奶急得掐住男人的脖子,“说!是不是你撺掇茹姐打掉孩子?” 男人被她勒得面色紫涨,还不等他咽气,二奶见阿欣面色不好,立刻跑到附近公共电话亭打电话。很快救护车开过来,将阿欣扶上车,二奶也跟了上去,至于男人则被她们扔在卦摊。 男人冲苏念星挤眼睛,张嘴想说什么,苏念星靠近,奈何他真的讲不清楚,根本听不明白。 “快快快!他突然嘴歪口斜,一定是被那两个女人害的。” 一个师奶从街的另一头跑过来,立刻招呼身后的人将男人抬上车。 苏念星示意大刀阻拦。 师奶瞪了眼苏念星,“你们想干什么?我带我弟弟去医院看病,还有争求你们的意见吗?” 苏念星蹙眉,“你弟弟?” “是啊。”师奶拿出身份证,“你看清楚了,我是方爱茹,人称茹姐。” “那你弟弟跟阿欣什么关系?”苏念星觉得关系乱糟糟的。 “阿欣是我阿弟的老婆,你们也看到了,她跟那个阿琪搅和在一起。两人是那种关系。”茹姐似乎早就调查清楚了。 苏念星蹙眉,“可是那个阿琪是你老公包的二奶。” 茹姐眼神躲闪,“男人嘛,在外面逢场作戏,很正常。但是我弟弟突然就病成这样了,而她们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你们觉得正常吗?” 大刀在监狱也见过许多男人搞在一起,他对这种事几乎一想就透,“你是说她们是那种关系?” 茹姐却不愿多说了,“管她们什么关系,我要带我弟弟治病,她们蛇蝎心肠,害我弟弟不能说话。我要告她们坐牢!” 茹姐霸气一挥手,很快面包车开走了。 眼睁睁看着师奶将男人带走,大刀迟疑,“我们不阻拦吗?” 苏念星摇了摇头,“那是亲姐姐,我们怎么拦?” 她看了眼天色,“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家吧。” 回去的路上,大刀实在好奇,主动向她询问,“大师,阿欣和阿琪是不是联合一起把男人害成那样的?” 苏念星还真不知道,她算卦可没算到这些,“不论是不是,但是结果都不像茹姐期望的那样。” 翌日报纸上就报导这条新闻。 男人在外包二奶,一直鬼鬼祟祟不敢让老婆知道,突然有一天男人得了重病。男人的姐姐却查出老婆和二奶之间有私情。 “哇,这新闻够劲爆!”安叔啧啧感叹,“世界真神奇,两个女人也能拍拖。” “我觉得这条新闻重点不对。应该说一对百合碍于世俗选择结婚,最后其中一人当二奶勾引丈夫,上演二对一。最终旧情复燃。” “我看不是旧情复燃。是故意为之。”看惯各种狗血剧并且具有各种经验的何灵芸今天难得到苏神算冰室吃饭,看到这条新闻,她立刻脑补出一堆,“估计两个女人是精心挑中这个男人。你们看这个男人好色,有房有车,存款多。如果他失去民事行为能力,监护人就成了他老婆。她们可以合法将其占有,既能占用他的身份,又能拥有他的财产,而且还无惧他人的目光。” 阿珍搓了搓胳膊,“好渗人啊。怎么可以这么坏!” “这个大姑姐不是在告两人吗?”安叔看着报导。 何灵芸摊了摊手,“这个要怎么告?谁也没规定结婚前不能交男朋友或是女朋友。她们之间是道德问题,不是法治问题。” 众人面面相觑,好半天没有人回答。 “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他能坚守自己的底线,也不至于变成这样。”何灵芸啧啧,“所以出轨有风险,搞不好会丢命。” 安叔冲着其他小辈们道,“听到了吧?以后要是娶了老婆,千万别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小辈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口水全大吐口水,“还包二奶?我们连一个老婆都没有。” “就是哇,安叔,你担心这些纯属多余!” 安叔冲着明哥道,“阿明现在拍拖,而且还有两朵桃花,你要谨记在心。别忘了阿美和阿娇的教训。” 明哥听到安叔旧事重提顿感哭笑不得,“不会的。我很专一的。” 第163章 八月十五中秋节, 香江传统节假日,翌日放假,但是大家族会在中秋这天相聚。 苏念星作为梁督察的女朋友, 受邀参加他们的家宴, 到时候阿公会为她介绍身份。 苏念星换好了衣服, 给梁督察打预防针, “我记性不怎么好的,尤其你们家宴要去那么多人, 我就更不可能全部记住。” 梁督察哭笑不得, “我当然知道, 放心吧,没人会挑你的毛病。你别以为豪门争斗激烈,会当着阿公的面吵起来, 事实上他们每个人都在讨阿公开心。就连阿景都不敢闹脾气。” 苏念星懂了,阿公喜欢小辈们懂事,闹脾气那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 “那你阿公应该很喜欢你啊?”苏念星闪烁着八卦眼。 “喜欢是喜欢,但是小时候我妈不让我跟阿公多接触, 所以这喜欢也有限。”梁督察又给她介绍一遍流程。 总体上就是先认人, 然后大家聚餐吃饭, 长辈们发红包,陪长辈们一块打麻将。 苏念星眼睛亮得惊人, “打麻将?” 梁督察见她这副表情,立刻笑了, “你们川省人很会打麻将吧?我以前认识一个内地人,就是成都的, 听说他们那儿从出生起就开始认麻将。” 苏念星狂点头,她喜欢打麻将不是因为原身, 而是她本身就会打。她很爱玩,什么有趣就玩什么。她爷爷怕自己得老年痴呆,总喜欢约朋友跟他打麻将,她作为爷爷最喜欢的晚辈,当然也会在旁边看着,一来二去她也就会了。 “对付你们这些业余选手,绝对是绰绰有余。”苏念星自信满满,随即又想到什么,“我赢他们,没事吧?” 她记得以前看过电视,说有人会故意在麻将桌上输牌,给对方送钱。 梁督察笑了,“当然没事。你想赢多少就赢多少。长辈们有钱着呢。输个百八十万,对他们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苏念星摩拳擦掌,“那就好。兴许我这一下午挣的钱比我算卦还多。” 梁督察忍俊不禁,跟她开起了玩笑,“赢了可得请我吃大餐!” “那当然!到时候我们去半岛酒店吃一顿。”苏念星豪气干云,要多爽快就有多爽快。 梁督察见她生龙活虎的样子,忍不住拿起她的手在唇边吻了吻。 苏念星脸颊涌起两片红晕,那抹嫣红从颊边一直蔓延到她的眉眼眉稍,让这张好看的脸又添增几分美。 浅水湾,苏家别墅。梁督察的车直接驶入地下停车场。 到了正厅,梁雅静已经先到了,正在与表哥表姐们聊天。作为家族最小的孩子,梁雅静从来没什么存在感,大家更多询问她工作的事情。 等梁督察带着苏念星走进来,众人挑了挑眉,阿景动了动嘴唇到底没说什么。 “安博!”长辈们看到梁督察倒是不像小辈们那么拘谨,反倒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他。 作为家族里最为出息的晚辈,梁督察的前程无疑是光明的。 他能吃得了苦进入香江警队,年纪轻轻就当上高级督察,若是家族肯出力,未来一哥的位置并非不可能。 梁督察给长辈们介绍苏念星。 这些长辈们的态度倒是都不错,就连之前看不上她的苏秀蓉都罕见露出笑容。显然不想在阖家团圆的日子闹事。 二姨丈拍拍梁督察的肩膀,“不错!听说老爷子带你认识一哥。就该这样。明明家里有关系,何必非要瞒着。” 梁督察笑道,“二姨丈,不是我清高,不想借用家族的关系,要是我连高级督察都要家里人帮忙,将来的路肯定也走不长。” 二姨丈笑了,“好志向。脚踏实地往上爬,又不迂腐!现在的年轻人少有像你这样沉得住气的,很不错!” 二姨丈都夸了,其他长辈自然也不吝啬,苏念星瞄了眼阿景,他的白眼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他无意间扫到苏念星,她冲他露出得意的笑容,阿景磨了磨牙,扭头转向一边。 今天是梁督察第一次带女朋友回来,每位长辈都准备了见面礼。轻飘飘的,没有一丁点份量,肯定不可能是一张纸币,说不定是支票。 苏念星没有打开红包,她穿的是套装连衣裙,没有口袋,拿着也不方便,于是随手塞进梁督察的上衣口袋里。 梁督察侧头发现,亲昵地摸摸她的后脑勺。 郑健浩走过来,跟梁督察打招呼,“你最近的穿衣风格变化很大啊?” 梁督察今天穿的不平时很古板的西服西裤,而是皮质黑色外套,最近流行皮衣,这款外套搭配银色纽扣,内搭一件白色打底和黑色休闲裤,黑白搭配尽显潮流的同时又分外协调。 梁督察揽着苏念星笑眯眯道,“都是她的功劳。” 郑健浩笑着朝苏念星称赞,“苏小姐真的很有才华。不知苏小姐有没有兴趣进娱乐圈?” 梁督察给苏念星介绍,“阿浩是tvb监制。有许多电视剧都是他的代表作。”他列举了几部电视剧,还别说苏念星真的看过。 苏念星微微有些惊讶,“好厉害!” 郑健浩笑笑,“再厉害也没有你厉害啊。只靠自己算命就能这么快在香江站稳脚跟,不容易啊。” 他笑道,“我最近想准备一档玄学电视剧,有些知识需要专业人士才能解答,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苏念星想到他刚刚让她加入娱乐圈,想来他是想签她,“我不想进娱乐圈。” “你是不是怕遇到潜规则,还是怕安博不喜欢啊?”郑健浩笑了,“你放心,有安博的面子,我一定不会让乌七八糟的人骚扰你。你绝对放心。” 苏念星摇头,“不是。你让我客串还行,让我当主演,我没有那么多档期。我是给人算卦的,每天只能算三卦,拍戏要那么多时间,我安排不过来。” tvb的演员想要成名并不容易。一开始收入可能只够温饱。想要成名,需要下苦功夫。她没什么演技,还得参加培训。多耽误她挣钱啊。想想还是算了。 郑健浩有些可惜,不过听到她可以客串,又心花怒放,“等我让编剧把剧本写好,请你客串一下。多谢你!” 苏念星笑了,“我也有好处的。” 郑健浩问她可不可以给他算一卦,“我知道你的卦金。放心。我有钱。” 苏念星爽快答应,“我今天还有一卦,你想算什么?” “我想见识一下你的本事,你能算到什么就告诉我什么吧?”郑健浩随口道。 苏念星明白了,他是想借由算卦了解玄学这行,于是她就逐个给他算。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97节 先是面相,“你额头圆润饱满,表皮亦无坑洞,表明你前途光明,工作能力强,根基好,头脑聪明。你不愁钱花。” 又是算六爻金钱卦,“你最近事业运很旺。” 又是测字,“测字证明你桃花运很不错,一直不缺女人喜欢。” 给他看手相,苏念星心里一个咯噔,“你女朋友近期会被导演骚扰。你要记得关注这件事。” 正在跟姐妹们寒暄的三姨妈不知何时凑过来,“什么?你交了女朋友?什么时候交的,我怎么不知道。” 郑健浩躲开她眼神,“妈,我都这么大岁数,交女朋友怎么了?你干嘛大惊小怪的。” 三姨丈也在边上劝,“是啊,儿子大了,难道你不想早点抱孙子吗?” 三姨妈瞪了眼丈夫,扭头看向儿子,“妈不是反对你交女朋友,而是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船王外孙,你完全可以挑个家世,条件各方面都好的千金。你可不要像某些人交些不三不四的女明星。娶这种女明星进家门,对你一点帮助都没有。” 阿景见三姨妈看不起自己,面色不好哼了哼,“我只是玩玩而已,又没有娶她们入门。” 郑健浩怕妈妈把事情闹僵,“妈,不是这样的。” “够了,我不想听,总之你要快点跟你女朋友断了。除非你交千金小姐当女朋友,否则不许带到我面前。”三姨妈强势命令。 郑健浩觉得妈妈在无理取闹,“我又不需要联姻。将来公司也不会由我继承。你管我跟谁交往。” 三姨妈气了个倒仰,苏秀蓉见郑健浩不听话,帮着一块劝,“阿浩,你妈也是为了你好。感情?感情能当饭吃?你交个有钱有势的女朋友有什么不好?将来你的孩子可以赢在起跑线上。资产也不用缩水。” 一个个都不听话,非要找什么真爱。脑子都生锈了! 三姨妈颔首,“对!你二姨妈说得对。我们这是为你好。” 郑健浩不想再提,“这事我自己的事。” 就在这时,阿公拄着拐杖从楼上下来,“吵什么呢?中秋是团圆的日子,你们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怎么回事?” 郑健浩把自己交了女朋友的事说了。 阿公笑了,“交女朋友是好事啊?给家族开枝散叶。” 三姨妈急了,“爹地,他交的是平民女孩。” “平民女孩也有好的。像阿星这样,我很满意。”阿公让女儿别太死板,“只要人品好,人也上进,对阿浩一心一意,我不反对。什么时候带她回来见我。” 郑健浩见阿公支持自己,却没有急着带回来,“阿公,等时机成熟,我一定带她来见你。我们才刚刚交往,还没到那步。” 阿公白了女儿一眼,“你听,才刚刚交往,你着什么急!你这么沉不住气,还不如孩子呢。” 三姨妈抱着他胳膊撒娇,“爹地,我这不是着急嘛。蓉蓉说给他介绍澳门千金,这么好的联姻机会,阿浩却不珍惜,我替他着急。” 阿公笑起来,“联姻也得你情我愿,这样才能发挥最大作用,既然阿浩不愿意,那就让别人吧。免得结仇!” 三姨妈有些失望,跺了下脚,瞪了眼儿子。 苏秀蓉只能应了,“那我再想想吧。” 接下来小辈们要给阿公磕头行礼,苏念星现在还没有嫁入苏家,她不需要磕头,只需要鞠躬,阿公给了她一个红包,依旧是支票。 仪式完成后,就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 长辈们坐一桌,晚辈们坐一桌。 席间小辈们要向长辈们敬酒,并不是一定喝完,意思一样也行,主要是仪式感,表达尊敬的意思。 苏念星和梁督察一起给阿公敬酒。阿公身体不好,喝的是饮料。 他叫来郑健浩,询问他最近有没有工作。 郑健浩把自己马上要筹备一部玄学类电视剧说了,“原本我想请苏小姐当主演,她自带话题,香江人又喜欢算卦,大家肯定爱看。可惜苏小姐只肯客串,不愿当演员。有些可惜了。” 阿公笑道,“你倒是个机灵鬼。这么快就想到了。” 他沉吟片刻道,“你们那个tvb,缺钱得很,资金不到位,戏就得往后拖。我之前答应tvb拍一档综艺节目,这样吧,这个综艺我让你当监制。” 郑健浩迟疑了,“阿公,不是我不想接,而是我一直都是电视剧监制,对综艺不怎么熟啊,我怕害你损失。” “你放心吧。我要录的不是普通综艺,跟你们玄学相关的。”阿公看着苏念星,“阿星不是很擅长算命嘛,不如你举办一档玄学比赛。把全世界的大师都请过来,然后让他们在一起比拼。” 郑健浩眼睛唰得亮了,“果真?” “是啊,这主意是不是不错?我们爷俩是不是想到一块去了?”阿公得意洋洋地笑起来。 阿景插了一句嘴,“阿公,这样不就跟选港姐似的?” 阿公颔首,“你说对了,就像选港姐似的。到时候我们也让观众投票。” 苏秀蓉迟疑,“这要花不少钱吧?” 阿公笑容加深,“是啊。我准备投资两千万。” 两千万一出,就连郑健浩都惊呆了。tvb一档25集的电视剧制作费200多万,两千万绝对称得上大手笔了。 郑健浩觉得制作费高有好有坏,他迟疑,“阿公,玄学综艺收视率可能不行。至少我们没办法把版权卖到内地。” 苏念星狂点头,郑健浩说得没错,内地不允许搞封建迷信。玄学综艺肯定不能播。 阿公明白郑健浩的意思,“我也没说要挣钱。这两千万其中有一千万是奖金,这样那些大师才会冲着奖金过来参赛。越有本事的人越不愁钱。你看看那个张构林,如果你不出动大价钱,他可能参加吗?” 郑健浩面露惊喜,“阿公,你打算请张构林?” 如果张构林来了,那他们这档综艺收视稳了。 苏念星也是满脸期待,张构林啊?那可是李黎江的专属算命大师。 阿公笑眯眯道,“张构林要来肯定就不是当选手,而是当专业嘉宾,这样节目显得专业一点,观众也能看得懂。” 苏秀蓉看了眼苏念星,“爹地,你不会是为了捧人吧?” 阿公笑呵呵道,“捧人也得有真材实学才能捧得起来。就像忠耀,他有本事管理好公司,我才会让他当公司的总经理。他要是块朽木,就算我把他捧上皇帝的宝座,他迟早也会被人赶下来。” 苏秀蓉老公吴忠耀立刻表态,“爹地说得对。其实爹地想捧阿星,也算间接帮阿浩,让他们事业更上一层楼。爹地想让每位子女都有出息,也是人人之常情,我们又何必干涉老人家的决定呢。” 阿景端着酒杯凑过来,“阿公,你好偏心啊,只知道帮阿浩和安博。也不帮我。” “我没帮你?我帮得最多的就是你。”阿公瞪了他一眼,“可你自己不争气,让你学经商,你就光顾着把妹,不正经做事,我是管不了你,就该让忠耀收拾你。”他冲着吴忠耀道,“让他进公司做事,从底层做起,让他体会船员有多辛苦。” 吴忠耀点头应是。 这事就算敲定了,苏念星回到座位还神游天外,她握住梁督察的手,“万一我拿不到冠军怎么办?” 梁督察失笑,“不一定非得冠军才受别人追捧,亚军和季军同样行。我就没见过哪个算命大师是全才。你最擅长的是手相,张构林最擅长相面。还有些大师只擅长风水。只要你擅长算姻缘的名声传出去,肯定有无数人排队找你算卦,你带来的收益绝对比现在高。” 苏念星眼睛一亮,是啊,她可是一直说她最擅长算姻缘的。就连她见过的钟德堂和李韶光都不如她。 苏念星冲梁督察笑笑,“你阿公真好。” 梁督察莞尔一笑,“我阿公很喜欢投资人才。他之前也投资过阿景开公司,可惜阿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失败了。还有大姨妈的儿女也都投资过,可惜他们也都失败了。我们下一代,没有适合做生意的。可能你是个例外。” 苏念星闪闪发光,郑健浩就坐在梁督察另一侧,她问郑健浩什么时候进行海选。 郑健浩笑道,“我要先去备案,方案通过后,然后再发宣传片,这次阿公大手笔会进行全球票选,到时候海选人一定很多。等我确定好时间通知你。” 苏念星颔首,把自己冰室的电话告诉他。 郑健浩笑了,“安博有我的电话,你有什么事情只管找我。” 苏念星问他还拍不拍电视剧? “当然拍了,这么好的宣传机会,不拍电视剧蹭热度太可惜了。我们台的制作费不高,200万就够了,到时候我会安排副手帮我。放心,我一定给你的角色写得出彩一点。”郑健浩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好创意。 苏念星提意见,“可不可以保持我现在的人设。我喜欢漂亮衣服,喜欢化妆,长得还靓?” 郑健浩哈哈大笑,“行!” 第164章 吃完饭, 长辈们聊天,阿景的妹妹阿颜凑到苏念星面前,“大师, 你很会算卦?” 苏念星冲她歉意地笑笑, “我算手相最准, 但是我今天三次机会都用光了。我看面相没有手相看得准。” “没关系。你试试看。”阿颜只是单纯好奇, “我以前不信算命的,但是刚刚看你给阿浩算得这么准, 我觉得很有意思, 试试看喽。” 苏念星观察她的面相, “你眼睛弯如月,从面相上看你桃花运很旺,近期也有交的男朋友, 不过他不是你的正桃花,他有老婆。” 阿景蹙眉,“你脑子有病吧?堂堂千金小姐居然当二奶?” 阿颜白了他一眼,“谁当二奶了?是他自己主动献殷勤, 我就当多条狗喽。何况他只是我众多追求者之一, 根本不能称之为男朋友。你算错了。” 苏念星疑惑, “可是你……” 她还没说完,阿颜抢先一步开口, “够了,你可以不用说后面那句。” 苏念星无语, 不是你自己让我算的嘛。 梁督察见她突然发火,蹙眉, “你突然发什么大小姐脾气?不信命,你让她算什么卦?” 阿颜面色惨白, “我没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你想要隐私,她说之前你怎么不提?”梁督察却没那么容易被她糊弄,“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算卦,不就是想拆穿她算卦不准,让大家给你当个见证吗?现在她算卦这么准,你又来装无辜。你这样的伎俩我见多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骂,阿颜气恼地瞪了他一眼,冲着妈妈撒娇,“妈咪,你看表哥啊,他怎么这么凶啊。” 苏秀蓉拍拍女儿的肩膀,“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干嘛主动招惹他。回去后赶紧跟那个男人断了,你这样以后哪家少爷肯娶你。” 阿颜不情不愿地应了。 她刚要离开,梁督察叫住她,“慢着。” 阿颜不耐烦回头瞪他,“又干什么?你当督察了不起啊?这儿不是警局,不是你耀武扬威的地方。” “你让阿星帮你算卦,是不是该付卦金?”梁督察冷冷道,“都是亲戚一场,如果你好言好语说话,也不是不能看在亲戚的面上给你打折,可你刚刚是什么态度?” 阿颜气恼地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笔尖像是在跟他较劲,很快唰唰写了张支票,撕下来递给苏念星,“给你!” 苏念星接过支票,冲她道了声谢,低头一瞧,居然是一千。她在庙街看面相只要39,但是安博不知道。 梁督察看着支票,“阿星一卦是一万零620。这个少了一个零,不过看在亲戚的份上,这次就算了。” 到底是过节,他也不想闹得太僵,回去他就把差价补给阿星。 “谁要你打折。我现在就开给你。”阿颜气恼地瞪了她一眼,“你就这么算一下,居然就要一万多,你抢钱比土匪还凶啊?” 其他小辈们听到卦金这么贵,夸张大叫,“好厉害啊。一卦就要一万多。你一天算一百个,岂不是日入百万,一年就能上亿了?你这比上市公司还厉害!怪不得阿公要捧你啊。” 阿公听到这边的动静,冲大家道,“所以还是要有真材实学。如果阿星算卦不准,别人也不会花那么多钱请她算卦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98节 梁督察笑道,“是啊。阿星还给何先生算卦呢。每年有五百万顾问费。” 阿公眼睛一亮,“何先生?就是那个橡胶大王?听说他最近跟几个朋友搞房地产,赚得盆满钵满,原来是受了阿星指点。” 苏念星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也是他们自己资金充裕。” 吴忠耀笑道,“阿星算卦这么准,能不能也给我们公司算一卦?看看能不能让公司更上一层楼?” 苏念星微微一怔,“我对公司运作一窍不通,如果你们真的只要我算卦,我确实可以帮点小忙。” 阿景听见父亲要邀请苏念星算卦就气不打一处来,他阴阳怪气道,“你给何先生算卦确实可以根据地型判断风水,但我们公司是做船运的,你怎么算?水上又没有风水。” 苏念星纠正他的错误,“谁说水上没有风水?之前阿公不就是听说船翻了才住进icu病房。如果船在出发前请我算一卦。起码我可以帮你们算算会不会遇到事故,这样可以避免损失。还是二姨丈看得明白,这样互利互惠的事情,对大家都好啊。” 阿景被噎得不轻,三姨妈提出质疑,“你真能算这么准?” 苏念星摊了摊手,“刚刚我算了两卦,事情摆在面前。” “可是安博是警察,谁知道是不是他向你透露这些隐私。”三姨妈不信算命,只靠两个不痛不痒的卦象可打动不了她。 阿公示意大家安静,“这事也不急。阿浩不是马上就要举办玄学综艺,阿星有什么本事,大家看电视不就知道了。” 三姨妈蹙眉,“电视上都是演的。是真是假很难说,不信的人终究不信。” 阿公点点头,“你这话有道理。”他侧头看向郑健浩,“你让他们算卦的时候,尽量让他们占卜未来之事,这样等播出的时候,可以震惊所有人,节目效果也就出来了。” 郑健浩吃了一惊,“占卜?这个要怎么判断他们算得对不对?没有结果,就没办法选出谁才是冠军。” 阿公提醒他,“你可以在第一期就让他们预判三个月后发生的大事,到最后一期,结果自然就会出来了。” 郑健浩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我明白了阿公。” 阿公又看向苏秀蓉,“阿星当不当公司的顾问,我会和忠耀商量的,忠耀也是为了公司能够顺顺利利。” 吴忠耀适时表态,“是啊,上次公司遇到船难损失惨重,我也想公司好。阿星一年顾问费才五百万,如果她真能让公司顺顺利利,可以为公司挽回几十亿损失。这点花费还是值得的。” 苏秀蓉也点头,“是啊。上次船难,大家都怪忠耀,他也不想的。你们想想船难这是意外,人祸还能避免,天灾那是一丁点办法都没有。如果有人能够占卜吉凶,当然好!” 三姨妈见他们都这么说了,态度也终于软化,“我不懂公司的事情,既然你们都相信她,那就让她试试吧。如果她算得不准,钱得退回来。” 苏念星没想到自己来一趟居然捞个大单,虽说三姨妈说话难听了点,但是对于不信命的人,这点质疑根本不算什么,她颔首,“如果不准,我会原封不动返还。” “好啦,团圆的日子,大家别愁眉苦脸了。我们来打牌吧!”大姨妈招呼大家搓麻将。 总共只摆了一桌,除了苏念星这个晚辈,其他三个都是长辈,不过小辈们也可以参与,可以在旁边围观,然后押注。 梁督察不擅长打麻将,以往输多赢少,梁雅静比他还不如。两人每次都是参与押注。 见梁督察把钱全押在苏念星这边,梁雅静迟疑,“她行不行啊?我就靠红包过日子了,可别输光了?” 她一个人要供房,压力很大的。 梁督察在妹妹耳边小声嘀咕,“她是川省人。” 梁雅静对内地不太了解,川省人怎么了? 梁督察无奈提醒她,“川省人生下来就开始认麻将。你说行不行?” 梁雅静忙把自己的红包也押苏念星赢。 郑健浩没有压苏念星,他押的是他妈,毕竟他妈可是天天打麻将的老手,以往赢得最多的人就是她。 苏玉白听到其他人都有得压,自己没有,面皮抖了抖,“你们太不孝了吧?居然没一个押我?平时我都是让着她们,看来这次不亮出真本事不行啦。” 苏念星笑着接话,“我之前跟阿公下过围棋,他确实很厉害。” 苏玉白听阿星夸自己,立刻趾高气昂起来,“听到没?还是阿星有眼光?你们这些人少看不起人,我能把船厂开向全世界,打麻将而已,难道我会输给你们?” 其他人有些动容,面面相觑,真的假的? 还真有人押苏玉白。毕竟老爷子确实是个经商老手。人们都说无商不奸,能把生意做这么大,一定是个大奸人。他不可能不会打麻将。 大姨妈见儿子阿宝押了老爹,有些不高兴,“爹地,你唬弄别人还行,你糊弄自己的亲外孙,你心理过得去吗?” 苏玉白哼了哼,“这叫兵不厌诈。谁叫他那么容易受骗?” 阿宝想拿回自己的钱,阿景按住他的手,“落棋无悔,不可以拿回去。下次吧。” 阿宝只能遗憾地缩回手,盯着麻将桌。 一局之后,众人傻眼了,真的是苏玉白赢了。 苏玉白得意洋洋晃着脑袋,“看到没?我赢了!看看你们没眼光,还是阿宝厉害!” 梁雅静看向哥哥,“不是说她很厉害吗?” 得亏她只押了五万。要是全部押上去,她就血本无归了。 苏念星冲梁督察歉意笑笑,“跟我以前玩的规则不太一样。” 她玩的是北京麻将。番型较少,没有常见的大番型,所以胡牌的几率较大。香江麻将一共有54种番型,最高番型13番也称“役满”,其番型也是包罗了大多数常见组合方式,香江麻将规定了起胡番数,这点要求玩家要熟悉基本番型,灵活机动的打牌,比较特别的是香港麻将有“和”的概念,也就是流局。一共2种情况可导致“和”,一是:有庄家打出西风后其余3家都跟西的话就叫“四归西”,二是:一局中杠牌合计超过四组后也视为“和”俗称“四杠和牌”(1)。 中场搓牌,苏念星把香江麻将的其他规则都弄明白后,她才算放心。 第二局,梁督察依旧押苏念星,梁雅静考虑再三押了三姨妈,因为三姨妈确实是打牌好手。 阿景看着梁督察押苏念星,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你这是为了博美人一笑,舍大财啊。小心你血本无归啊。” 梁督察失笑,“没关系,输给你们,钱也没花到外人手上。” 苏玉白立刻大赞,“这话说得好。” 阿景撇了撇嘴,“就会拍马屁!” 第二局结束,苏念星率先胡牌,其他人傻眼了,“这么快?” 才打几局而已。 苏玉容在边上清点,“是胡了。没错!” 梁雅静哇地一声叫出声,“好厉害!居然真的赢了。” 第三局,梁雅静改押苏念星。梁督察依旧押苏念星。其他人有的押自己的妈妈,有的改押苏念星。 一连打到十局,都是苏念星赢。大姨妈红包输完了,换苏秀蓉上场。 三姨妈让自己丈夫上场,以往他是没资格上场的,因为他是专业麻将手,他们这些业余选手跟他打牌必输,“我今天可能运气不好,你来吧!” 以前他上场大家都很排斥,但是现在有个更厉害的,没人再反对。 三姨丈迟疑,“我一个大男人赢了你们也不光彩。” 苏玉白哼了哼,“你先赢了再说吧。阿星很厉害的。” 于是号称打遍无敌手的三姨丈,也输了。 苏秀蓉嘲笑他,“你是不是太久没打了?怎么出这么烂的牌?” 三姨丈蹙眉,不信邪,最后还是输了。 押注这边,一局重新开始,但是大家都押苏念星赢,阿景立刻黑了脸,“还怎么玩啊?让我这个庄家通赔?” 他的红包都输没了,“不玩了。别押了。” 苏玉白笑眯眯道,“我们再打一局就结束吧?天色也不早了。” 这一局苏念星输给了三姨丈。他高兴地蹦起来,“看到没?我赢了?!” 郑健浩同情地看着阿景,“可惜你没当庄家。要不然你这次赢麻了。” 阿景气得想捶墙,冲着三姨丈撒娇,“我押你赢的时候,你不赢。我不当庄家了,你又赢了?三姨丈,你这什么专业麻将手,一点也不专业。” 其他人哈哈大笑。 三姨丈原本想给他点好处费,可是他看看面前的钱,就算这局赢了,他还输了二十万。他哼了哼,“你不押我说明不信任我?还怪我喽?” 回去的路上,苏念星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梁督察有些好笑,“我以为你会在车上数红包。在想什么呢?” 苏念星斟酌再三告诉他,“其实我在庙街摆摊算卦只要39。但是我刚刚收了阿颜一万多。回头你帮我还给她吧。” 她刚刚顾忌他的面子,才没有讲出实情,但是她拿这钱不踏实。 梁督察侧眸看着她,“为什么相差这么大?” “我看面相不怎么准。”苏念星实话实说,“我去庙街摆摊就是为了锻炼自己的相面、六爻金钱卦和测字。” “可是我看你刚刚算得很准啊。”梁督察觉得她这价钱定得不合理,“我见过的算命先生,他们的规则是有钱人就多收点儿。没钱就少收点儿。一万多对于阿颜就是一天的零花钱。对于普通人可能是两三个月工资。你要是跟阿颜说你算一卦只要39,阿颜根本不会相信你的卦象,兴许还会说便宜没好货。我觉得你应该改下定价规则,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 苏念星微微一怔,这话也有道理,“我之前把价格固定是因为我相面不行,不能根据面相判断一个人有没有钱。现在不一样了,我绝大多数都能测出来。确实可以改一下规则。” 梁督察见她听话,也跟着笑起来,“这样才对啊。你就当锻炼自己的算卦技巧。根据面相判断一个人的财产应该是你们卦师的基本功吧?” 苏念星摇头,“不是,最容易算的是父母,财富会随着年龄变化而变化。但是父母却是生下来就有,跟他们的关系缘深缘浅都写在脸上。很好判断。” 梁督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苏念星想通之后,开始数钱包,哇,长辈们给的见面礼都是十万,船王给的红包是88万8。 她打麻将赢了368万。主要这些人的牌局特别大。 梁督察听她才赢这么多,“你在场上斗智斗勇,居然还没我赢得多?” 苏念星数了数他的红包,“哇,好厉害!389万。” “所以啊,d博要不得,一夜之间就能诞生个百万富翁,也能瞬间把无数个富翁搞得倾家荡产。”梁督察看她财迷的样子,忍不住唠叨一句。 苏念星哈哈大笑,“放心吧。我不会沉迷的。我是业余选手,面对你三姨丈这种专业选手,我输惨了。” 梁督察见她一点就透,也跟着笑起来。 苏念星憧憬着,“我新冰室要开业啦。这些钱可以买两间铺面,我又可以开两家分店啦。哇,到了年底我肯定能开十家冰室。每家冰室每月赚四万。一年光冰室的收益就有480万。好爽啊。” 她眉飞色舞的样子恨不得站起来高歌一曲,可惜这个是吉普车,不是敞篷跑车,只能哼着歌,梁督察也不嫌她吵,等她高兴够了,才问她,“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内地?” “先不急。”苏念星摊了摊手,“我现在没有香江身份证,回去不方便。等我拿到身份证,我肯定就能攒到一千万了。多攒点钱回去才能投个大项目。” 梁督察疑惑,“什么大项目?” “当然是房地产啦?”苏念星乐起来,可惜1991年的q1q还没出来呢。要不然她就投资马总了。不过更稳妥的是投资房地产,买下一大片地,等她有钱了,就可以盖商品房。想想就开心。 梁督察笑起来,“好,都听你的。”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199节 第165章 中秋节过后, 一切又恢复平静,苏念星受邀到苏氏国际航运公司选吉日。 他们有一艘新船要开运。 苏氏的船运公司大部分都是把船租给别人,但是他们通常也会自己运货到世界各地。一艘船最低也要几十亿的货, 这还不包括船本身价格。没人敢不小心对待。 吴忠耀让苏念星挑个黄道吉日, 最好路上不会遇到重大事故, 比如触礁沉船等风险。 苏念星扔了六爻金钱卦, 又给吴忠耀算了卦。他果然是个事业狂,一心记挂着船的安威。 这船顺顺利利, 并没有遇到危险。 吴忠耀付了她一百万的卦金, 香江只有这一家国际航运公司, 他们不需要何先生那样断其他人的生路。 在这点上,船王不愧是船王,竞争对手都是国际航运公司。 回了冰室, 苏念星就给梁督察打电话汇报这一好消息,他果然跟着高兴,“那我今晚给你庆祝,我们一起去吃日本料理吧?” 苏念星一听要吃日本料理立刻拒绝, “我不爱吃生的, 真的不行, 我们去吃别的吧。” 本来粤菜就够淡的,日料更离谱, 那么多生的,一想到生鱼片有寄生虫, 她就怎么都下不了筷子。 “我记得旺角那边有家地道的川菜馆,要不然我们去那儿?”梁督察见她不喜欢, 立刻换了一家。 “好哇。”苏念星眼睛亮了,川菜好, 天天吃清淡的菜,她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这么热的天就该吃点辣的刺激一下。 到了下班时间,梁督察开车过来接她。 “你们警署最近是不是没有案子?感觉你每天都能准时下班。”苏念星很喜欢下工后跟他约会,哪怕只是去海边散步,也觉得很惬意。 梁督察颔首,“是啊,希望到过年前这段时间都能天下太平。一来案子,我们就得忙好几个通宵。又累又困。” 苏念星忍不住同情他,“很不规律啊。” “是啊。” 到了川菜馆,梁督察特地定了包厢,不用到大堂跟别人挤。 苏念星问梁督察能不能吃辣? 梁督察见她盯着菜单馋得流口水,迟疑半秒点头,“没问题。” 苏念星怀疑地看着他,“真能吃辣?我就没见你做过辣的菜。” 每天早上都是清清淡淡。 梁督察解释,“那是因为早上吃太多辣的不好,容易伤胃。现在是晚饭时间,当然可以吃点辣的。” 苏念星将信将疑,“那好吧,要是不能吃辣别勉强。” 她一连点了好几道川菜:毛血旺、辣子鸡、鱼香肉丝、麻婆豆腐和宫保鸡丁。 “点这么多,吃得完吗?”梁督察惊讶不已。 苏念星失笑,“放心吧,我肯定能吃得完。也不知道你们这儿怎么回事,为什么晚上八点才吃饭啊?我以前在内地都是六点吃饭,生生晚了两个小时,真的很不习惯。” 梁督察哭笑不得,“你自己就是老板,不是想几点吃就几点吃?” 苏念星笑了,“那当然,我们平时都要提前一个小时吃饭,要不然怎么服务好客人。不过今天出来约会,肯定要晚一点啦。” 川菜上桌,苏念星迫不及待夹了一块辣子鸡,“哇,好过瘾!真地道啊。” 上辈子她也喜欢吃川菜,但是那时候她不怎么能吃辣,每次嘴巴都辣得红红的。但依旧乐此不疲点川菜。 梁督察看着这一盘辣子鸡鸡肉,花生和辣椒不分伯仲,看起来就辣,他有些不敢下筷子。 “吃啊,尝尝味道。我保证你会爱上它。”苏念星见他不动筷子,忍不住催促他。 梁督察试探着夹了一颗花生米,就这个花生米是他能接受的程度,可是刚放进嘴里,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钻满口腔,顺着口腔一直蔓延到他喉管,“好辣!” 他嚼了两下咽进肚里,这辣就像学武之人打通任督二脉,全身穴道都解开了。 苏念星噗嗤一声笑了,“你本来就不能吃辣,非要逞强!下次不许这样了。得亏给你点了鱼香肉丝、麻婆豆腐和宫保鸡丁,这三个菜的辣度很低,你应该能承受。” 梁督察整张脸红透,“我是想试试你能吃的辣度。一家人总不能做两样菜吧?” “这有什么不行的?口味这种东西是从小养成的。”苏念星摊了摊手,“就像我到了香江这么久,依旧不喜欢吃菠萝包,这种事情不能勉强。” “可是我想跟你一样。” 正好鱼香肉丝端上桌,梁督察夹了一筷子,“嗯,这个辣度就刚刚好。不怎么辣。” 苏念星看着他通红的嘴唇,他这也叫不辣?他分明连这个辣度也承受不了嘛。 “我重新给你点一份不辣的菜吧?蒸蛋吧?”苏念星实在看不下去了。 梁督察伸手阻止,“不用了,我不夹辣椒应该就不怎么辣了。” 不吃辣椒确实好很多。 苏念星让他别着急,“就算你想跟我保持一致,也得循序渐进。一下子就吃那么多辣椒,当心你胃疼得受不了。” 梁督察脸上露出羞窘之色,“我会注意的。” 苏念星叫了一杯酸奶,“这个可以解辣。你呀为什么非要跟我一样?没人规定情侣口味必须保持一致。” 梁督察跟她谈起一桩小事,“我平时没事的时候经常会到社区帮忙。我采访过那些老人,他们对老伴不满的地方,通常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其中口味就占极大比重。口味看似很小,但是谁能逃过一日三餐。口味成为家庭不和谐的刺,虽然这根刺很小,不会造成很大危害,但是刺就是刺,吵架时总会拿出来讲两句,然后就伤害彼此的感情。” 苏念星恍然,“这是不是叫以小见大?” “差不多吧。”梁督察笑道,“你别担心,我慢慢训练,刚开始就从不怎么辣的辣椒开始,逐步变成红辣椒。” 苏念星张了张嘴,“你这么迁就我,万一我们不能结婚怎么办?” 梁督察让她不用有压力,他摸摸她脑袋,“至少我品尝过川菜啦。我之前练习川菜,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现在尝了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是因为我没加辣椒,怪不得不好吃呢。” 苏念星挑眉看向他,“川菜不加辣椒?那得是什么味儿啊?你当你在做开水白菜啊?” 虽然川菜也有不辣的,但是大多数都是又麻又辣,不加花椒不加辣椒,口感直接下了一大截。真有他的。 梁督察苦笑,“所以雅静就以为我厨艺下降了。” 苏念星逗得忍俊不禁。 “来!干一杯!祝你以后都能接到这种大case,以后财源广进!”梁督察开了两瓶啤酒,一人一瓶。 苏念星跟他碰了一杯,“这次也算沾了你的光。” “你没有真本事,我就是把你介绍给港督,那也没用。”梁督察让她不要妄自菲薄,“你真的很厉害!” 苏念星被他夸得心花怒放,“你干嘛每次都夸我?我明明有那么多缺点。” 他好像真的很喜欢夸她,要不是知道自己不是天才,她真的会飘起来了。 梁督察笑道,“你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自信。你明明很棒啊。每次都能算得那么准。我见过许多算命大师。他们都不如你。” 苏念星想到郑健浩最近在筹备的玄学大赛,“等我真的拿到冠军,你再夸我吧。” “放心吧。你肯定行。”梁督察与她碰了一杯。 两人吃完辣的,又点了两份甜品解辣。 * 又是一个热闹清晨。 “哇!这条新闻好劲爆!”安叔拿着报纸从外面跑进来,街坊们闻声看过去,“怎么了?什么新闻?” “自打我见识过二女夺家产,我觉得什么新闻都不能引起我注意。” 安叔见他们还记得,立刻道,“就是那个二女百合借精生子,她们被警察抓了。” 这话一出,别说街坊们震惊,苏念星都好奇凑过来,“抓她们?为什么?她们是道德问题,警察还管这个?” 这么多街坊齐齐围过来,把安叔挤得东倒西歪,他示意大家别挤了,然后高声把新闻一五一十念给大家听。 原来那个茹姐查出弟弟口歪嘴斜不是意外,是人为下药。 “哇,好恶毒!摆明是有意为之。之前那个何小姐真的猜对了,这两个女人是串通好的,要害他!” “肯定啊。”街坊们啧啧感叹。 有位食客发出一声感慨,“果然最毒妇人心!” 这话一出,所有女人掐腰瞪对方,“你骂她就骂她。干嘛把我们也骂上。你看看这些报纸上的凶手,男人比女人多了那么多。要论毒,男人比女人更毒吧。” “就是!就是!你看不起女人,那你别来女人开的冰室。滚去你们男人窝吧!什么东西!” 食客被那么多街坊指着鼻子骂,涨红着脸逃出冰室。 转眼过去几日,报纸刊登出庭审结果,阿琪承认在男人的汤里下了药才会害他变成那样,一切与阿欣无关。男人决定跟阿欣离婚,律师将会全权代理他,跟阿欣打离婚官司。 有位懂行的律师直言,“阿琪把罪行一力承担,阿欣没有犯任何错。两人都出轨,恐怕两人会和平离婚。财产对半分。” 街坊们傻眼了,“那不是便宜这个女人了。她跟人合谋害丈夫,却分她一半财产。” “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那个男人不出轨,他也不会被二奶下药害成今天这副样子。” “也不一定啊,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眼瞅着街坊们就要吵起来,苏念星刚要出声阻止,没想到有人比她更快一步,阿景从外面跑进来,他神色慌乱,进了冰室逡巡一圈很快锁定苏念星,“大师,你快给阿颜算一卦。” 苏念星被他拉了几步差点被他带倒,听清他的话后,忙停下脚步,“我之前不是给她算过卦了吗?” “不是!”阿景忙道,“阿颜被警察抓了。” 苏念星悚然一惊,“啊?被抓了?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她交的那个男朋友,那男人脑子有坑,阿颜只是找借口跟他分手,谁知道他居然当真了,回家下毒害自己的老婆孩子,他老婆太热情,把汤分一半给邻居,却意外救了一命。警察以为阿颜是同谋,把她一块抓了。” 这个八卦比报纸上的新闻更劲爆,老公杀老婆,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有人听得稀里糊涂的,“为什么连孩子都杀?会不会不是亲生的?” “你没听他说嘛,老公出轨了,二奶想要断绝关系,拿他老婆孩子说事,他就发疯想要下毒。哇,这个男人太坏了,移情别恋,离婚就好了,为什么要毒死他们!” “是啊是啊。太缺德了。” 苏念星看向阿景,“你妹妹被抓,你应该给她找律师啊?你找我没用啊。我又不懂法律。” 阿景当然不是找她打官司,“我妈听到妹妹被抓晕倒了,我让你去给她算一卦,让她安心。你算卦不是很准吗?应该能算出我妹妹这次会不会出事吧?” 苏念星恍然,原来是这样,“那行。我跟你去。” 她示意他稍等,“我得拿工具。”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00节 她匆匆忙忙拿上工具,想了想,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给梁督察打了个电话,“安博肯定还不知道,我告诉他一声。” 阿景急得额头冒汗,见她动作这么拖拉,只能干着急。 梁督察很快接到电话,得知阿颜被抓,他表示会问清楚,“你先去给他们算一卦吧,照实说就行。” 苏念星答应了。 挂上电话,苏念星跟在阿景后头急匆匆上了他的豪车。 车子直接开进浅水弯的别墅,二姨妈一家是跟老爷子一块住的,这样方便照顾他。 两人到的时候,苏秀蓉已经醒了,律师正在跟她和阿公讲解这个案子的胜诉问题。 男方当时录了音。阿颜找借口跟男方提分手,“如果你没有妻儿老小,我确实可以考虑跟你在一起。” 这句话还不算什么,但是男方紧接着又问她,“如果我跟老婆离婚,孩子也给老婆,你会不会跟我在一起?” 阿颜原话是,“你跟他们离婚,难道他们就不存在吗?你一样要赡养他们,拿我的钱赡养你的老婆孩子,你当我是什么!” 接着是男人暴躁的声音,“你到底想我怎么做?” 阿颜哼笑一声,“不是我想让你做什么,是你当初骗我。你别装得很无辜的样子。” 录音内容都是真的,律师再三保证,“阿颜的案子肯定能打赢,她当时只是想甩了他。并没有指挥他杀妻杀子。是他自己想歪了,不关阿颜的事。” 苏秀蓉总算放了心。 阿公敲了下拐杖,“但是阿颜被抓的事情已经被媒体知晓,还拍到了照片,明天恐怕会登上各大头条,股价肯定会受影响。” 他看向苏念星,“你能不能算出这次事件会不会对公司造成重大损失?” 苏念星迟疑,“阿公,我没办法算股价。” 只要涉及到股价、六1合彩等发财项目,这金手指就跟死了一样。 阿公刚要露出失望之色,苏念星紧接着又道,“不过我可以算出阿颜会不会有事。” 阿公自然也担心阿颜道,“那就算一下吧。” 苏念星给苏秀蓉看了手相,对方确实担心阿颜,但是她好像更担心女儿名声会不会受损,会不会影响联姻。 她从视频中看到一年后的阿颜,对方确实跟一位豪门公子联姻了,但是婚姻生活过得很差。 她叹了口气,“这次阿颜没事。” 她思忖再三还是把阿颜婚后生活并不幸福的事说了。 阿公表情倒是没有太大变化,“只要这次没事就行。联姻的事暂时不急。先把影响降到最低。她恋上有妇之夫到底是丑闻。” 他看向苏秀蓉,“你拿点礼品去探望那对母子,送些慰问金,姿态做得足一点,再找家媒体宣传一下。” 苏秀蓉点点头,“我明白了。” 她看向苏念星神色颇有几分复杂,“没想到你算卦这么灵。得亏早点算出来。要是再晚点,谁知那些媒体会怎么写!” 只要沾上豪门,那些狗仔就跟苍蝇似的,怎么撵都不走。阿颜这次真的栽了个大跟头。都怪她平时把孩子惯坏了。 苏秀蓉扭头看向儿子,“你以后也给我安分点。别再约女明星,免得节外生枝。” 阿景动了动嘴唇,到底没说什么。 转眼过去几日,阿颜被警察放了,理由是:证据不足。 男方的妻儿老小洗完胃后,捡回一条命。苏秀蓉到医院送补品,大概她从未低声下气过,傲慢的态度惹怒了他们,对方把礼品扔出病房,这一幕被记者拍到,上了各大报纸。 好几天苏氏股价都在下跌。 又过了两天,苏氏发布一条季度业绩报表,营收比去年同期上涨了10%,属于重大利好消息,股价才扭转过来。 “这些豪门手段真多啊。之前那么大的事,这才过去几天啊,就风平浪静了。”安叔跟苏念星嘀咕,“你以后嫁入豪门,有你累的地方了。一点风水草动都能让公司股价波动。” 苏念星失笑,“有什么累的?我又不管公司。我只是负责算卦而已,他们也给我卦金了。我还赚了呢。” 安叔一想也对,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前来算卦的人特别少,一天三卦除了抽签那卦有人算,另外两卦都只卖出一卦,“你让梁督察阿公帮你多介绍几桩生意。他认识的有钱人多。” 苏念星扬了扬手上的风水书,“等我学会这些再说吧。” 马上就要比赛了,一点风水都不会可不行。 第166章 正说着话, 明叔从外面走进来,穿着旅游人士喜爱的花衬衫和草帽,“哇!明叔, 你可算回来了。你这次环球旅游有一个月了吧?你玩嗨了吧?” 明叔精神抖擞, “当然啦。有得玩, 谁还想起你们啊。怎么样?最近有没有什么八卦?” 口水全笑道, “你儿子交了新女朋友,算不算八卦?” 明叔惊讶看着他, 双手扣住口水全的肩膀, 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 “真的吗?什么时候?” “就是在你们婚宴上认识的,好像是你老婆的侄女。你认识的。叫阿娟的那个靓妹。”口水全一五一十全说了。 明叔面露惊喜,“阿娟?知根知底啊, 那可太好了。这样我就不怕他上当受骗了。” 安叔很快泼了他一盆凉水,“他确实不会上当受骗,但是结婚那天大师给他算了,说你儿子会有两朵桃花, 一朵是正桃花, 一朵是偏桃花。谁知道阿娟是不是他的正桃花啊?我劝他算一卦,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不肯算。正好你回来了, 劝劝他吧。” 其他街坊也跟着一块劝,“是啊, 万一是偏桃花,岂不是错过正桃花, 时机不等人啊,别浪费时间啦。” 明叔听到还有这回事, 扭头就往外走,很快把儿子拽过来。 明哥不情不愿进来,“老豆,算什么呀。阿娟那么好,你又不是没见过她。我们很合得来,等时机成熟,我们肯定会结婚的,你着什么急啊?” “不是我着急,是大师说你会有两朵桃花,你也不想浪费时间吧?”明叔见儿子犟,“你该不会又犯了小气的毛病吧?结婚可是大事,花点钱算一卦,可以防微杜渐,不浪费光阴。你不要因小失大啊。” 安叔狂点头,“是啊,阿明,你老豆说得对。你别怕花钱,你老豆有那么多棺材本,只是一万多而已,他掏得起。” 明叔颔首,“是啊是啊,我来替你出这个钱。” 说话的功夫他拉着儿子的手,示意苏念星给他算。 明哥却飞快抽回手,表情说不上的排斥,“老豆,还是算了吧。” “你不信大师?”明叔急了,“大师算卦这么准。她从来没有坑过人。我们都是好街坊,她就更不会坑你了。” 明哥见苏念星看过来,他忙道,“我当然不是怀疑大师算卦不灵。我是担心跟阿娟不合,但是我又喜欢她,分不了手,心里有疙瘩。人的感情怎么可能像卦象一样说断就断呢?” 街坊们面面相觑,明叔叹了口气,“可是如果你们结婚,婚后不幸福怎么办?” “婚后不幸福,也是我应得的。”明哥坦然面对,“至少这一刻我喜欢阿娟的心是真的。我不能因为怀疑她不是我的正桃花,我就算一卦,这是亵渎我们的感情。” 口水全激动得拍巴掌,“老板,你太酷啦!” 其他街坊齐刷刷看向他,口水全尴尬得直挠脑袋,“确实很man嘛,你们不觉得吗?” 老一辈的人可不觉得酷,只是有些担心明哥这次这么认真,回头受伤会更严重。 明叔劝不动儿子,只能随他去了。 苏念星却抱着胳膊幽幽道,“你都没算,怎么知道阿娟不是你的正桃花啊?你这么紧张其实就是担心阿娟不是你的正桃花。你连面对未来的勇气都没有。明哥,你这样可不行。” 明哥思忖片刻,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确实不够勇敢。” 苏念星笑了,“其实你应该勇敢一点。阿娟前一段感情受到欺骗,她一开始跟你在一起确实是赌气,但是相处过程中,她发现你确实很好,于是就对你动了真心。你未来会幸福的。” 街坊们面面相觑,“这么说阿娟就是明哥的正桃花喽?” 苏念星颔首,“是啊。我有跟你们说过不是吗?” 安叔摇头,“没有,没有,你之前说有两朵桃花,我们就担心他选错了。” 苏念星摊了摊手,“那个偏桃花确实在追他,但是他偏偏喜欢不怎么搭理他的阿娟,事实上他选对了嘛。跟着感觉走,总没错的。” 明叔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好好好!我就等着喝儿媳妇茶啦。” 明哥在这时反应过来,怪不得阿娟总是对他忽冷忽热,原来她一开始并不是认真的。听到她会对他对真心,巨大的欣喜砸向他,让他整个人晕呼呼地,“太好了。我一定会坚持下去,守得云开见明月,阿娟最终还是我的。” 他示意老豆付卦金,扭头跑了出去。 明叔摇头失笑,“这臭小子!三十多岁还学不会稳重。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啊?” “等结了婚,有了孩子,自然就长大啦。”安叔让他不用担心。 正说着话,电话铃响了,苏念星接起电话,那头是苏秀蓉,请她晚上和梁督察一起回来吃顿晚饭,目的是请她算卦。 苏念星答应了,扭头给梁督察打了个电话,他最近没什么大案子,都能准点下班,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下班,梁督察过来带她去浅水湾别墅。 二房的人都在,用餐时,苏秀蓉一直让苏念星夹菜,“你爱吃什么?下次你过来,我让厨房提前给你做好。” 苏念星笑笑,“我不太喜欢糖的菜。” 苏秀蓉恍然,“好,没问题,我听爹地说你是川省人,一定喜欢吃辣,下次就让人做点辣的菜。” “谢谢!” 吃完饭后,除了吴忠耀要回公司处理事情,其他人都没有离开。 苏秀蓉开门见山讲自己的用意,“我请你算卦是想给阿颜挑个联姻对象。在我们这种家庭,生来就富贵,外面许多人处心积虑想要嫁进来。但是这样会削弱我们的财产。当然我不是说你。苏小姐不一样,你是有真材实学的人,靠自己迟早就能闯出一片天。但是我两个儿女不争气,做生意不行,工作又不好好干。他们想要保住荣华富贵就得娶个贤内助。你上次说阿颜的婚姻不幸福,我这边有三个联姻人选,你能不能帮我算一下,哪个适合阿颜?” 苏念星早有预感,苏秀蓉不是只想梁安博和郑健浩联姻,她是一视同仁,认为富人就该跟富人联姻。她儿女自然也不例外。 阿颜有些不情愿,“妈咪啊,我才二十六岁,着什么急啊。大姐是在二十八岁结婚的,我还想多玩两年呢。” “玩什么玩!你看看你大姐,二十八岁结婚,都三十六了,还在拼三胎,你要是早点结婚早点生孩子,还用做高龄产妇?”苏秀蓉瞪了眼女儿,示意她闭嘴。 阿颜的意见被无情镇压了,她只能眼巴巴看向苏念星,“你给我好好算,不许耍花招!” 苏秀蓉拍了下女儿手背,“瞎说什么呢。她算卦那么准,你们又是表兄妹,她怎么会坑你呢。对她也没什么好处,以后说话要谨慎些,别不过大脑就胡咧咧!” 阿颜抿了抿唇,点了点头。 苏秀蓉冲苏念星道,“阿颜不是故意的,她就是小孩脾气,任性了点。你算吧。” 苏念星接过三张照片,其中一人就是阿颜未来老公,上回她用金手指看到阿颜婚姻并不幸福。 阿景见她这么快就淘汰出一个,惊讶张了张嘴,“你淘汰的这个是最老实的。你没算错吧?” 苏念星摇头,“他确实是三人当中最老实的,但是他性格古板,最厌恶不检点的女人,阿颜之前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早有耳闻,跟他结婚,他只会让阿颜守空闺,自己在外面包二奶,直到他继承财产后转移大部分财产而后跟阿颜离婚,最终两人为了分财产闹得不可开交。阿颜还倒赔他一部分嫁妆。” 阿景震惊得无以复加,“这什么男人啊,这么贱!” 苏秀蓉也冷了脸,“不能选他!那另外两个呢?”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01节 苏念星把另外两个面相的优缺点都说了,“这个男的从面相上看他是个工作狂,但是命不太好,会英年早逝。” 阿景大感惊讶,“啊?他居然是累死的?” 苏秀蓉蹙眉,“那他能不能继承财产?” 苏念星摇头,“就这两年了,还没等他继承财产就一命呜呼。” 偏偏这种人没法劝,要不然他会以为劝他的人是竞争对手派过来的奸细。 阿景啧啧感叹,“那还是算了,刚嫁过去就当寡妇,他们家的长辈肯定会说阿颜是克夫命,绝对不行。” 阿颜也表态,“对啊,我可不能克夫。” 苏秀蓉也不是真那么刻薄,她让女儿联姻是让女儿过好日子,明知对方会早死,而且还不能继承财产,她把女儿嫁过去不等于害了女儿嘛,她点点头,“这个不行。” 阿景叹气,“只剩下最后一个了。可这个人我在酒吧见过,不是什么好人。” 苏念星把最后一个人的情况说了。这个男人有点类似于阿景,他家公司的接班人是他同父异母的大哥,他只当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平时最爱的就是把妹,包二奶、三奶,私生活一塌糊涂。但是他也有个可圈可点的地方。他自小在国外长大,思想比较开放。并不认为妻子是自己的私有物。可以容忍老婆出轨。跟他结婚的日常就是各过各的。 听她说完,苏秀蓉好奇问,“他能活多少岁?” “他寿命很长,但是不代表他就能活那么多岁。你也知道爱玩的人出意外的概率也高。飙车、私生活不检点都有危险。”苏念星实话实说,阿景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 苏秀蓉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她给苏念星包了个红包,“多谢你。这事暂时先别对外人说。” 苏念星明白她的意思,“好。我一定会保守秘密。” 苏秀蓉看向梁督察,“你找的女朋友真的很不错,不仅有本事,而且很善良。安博,以前我还觉得你糊涂,是我想岔了。” 梁督察笑笑,“二姨妈也是关心我,我明白的。” 苏秀蓉让阿颜送他们出去,“有空多回来看望你阿公,他年纪大了,小辈们陪他吃顿饭,聊聊天,他都觉得开心。” 梁督察点头,“好,没问题。” 转眼过去几日,有天吃早饭,梁督察说到二姨妈给阿颜选的联姻对象。 “姓李的那家。” 苏念星蹙眉,“可是我觉得三个人都不怎么样,那个姓李的只是稍微好那么一丁点,不双标而已。” 梁督察点头承认,“可是阿颜也不是个贤妻良母,她喜欢享受男人追捧,香江本土长大的男人可受不了她。她又不可能不结婚,要不然将来二姨妈很有可能不会分给她财产。结婚起码有份嫁妆。” 苏念星恍然,倒也是,“我就是觉得你二姨妈真的很像古代大户人家的主母。” “她从小接受的就是这种教育。”梁督察笑了,“我妈跟她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在一起总吵架。” 苏念星点点头。正吃着饭呢,梁安博的大哥大响了,电话那头是郑健浩,通知她海选马上就要开始了,让苏念星记得过来参与海选。 聊了几句,通话就结束了。 梁安博将郑健浩的话一五一十转给她听。 苏念星眼睛一亮,“终于要开始了。” “这次可是在二十多个国家电视台打广告,而且会与他们共同宣传播出。你的名字一定会更上一层楼的。” 现在的网络远不如后世发达,想要成名靠的就是电视、报纸和广播。 苏念星的名气只在港澳湾三个地方,还没出国呢。这次能上这么多国家的电视台,一定会有更多人找她算卦,太棒了!想想就激动! “海选要多长时间?” “一个月时间。听说很多人报名。他们还要去国外进行初选。” 不是所有人都出得起机票钱。如果去外国初选,这样报名人数一定更多。 “除了初赛,二轮和总决赛都在香江。”梁督察笑道,“你可以省不少钱。” 苏念星颔首,太好了。 翌日电视台的广告就开始在电视、报纸和广播投放。这次大手笔,冠军有一千万,绝对吸引人眼球。 看到报纸的安叔将报纸推到苏念星面前,“大师!大师!你该去参加这个比赛啊。一千万啊。拿到这个奖金,你可以在半山买套豪宅啦。” 苏念星接过报纸一目十行看下去,果然是玄学比赛。上面还有热线电话,可以通过电话报名,也可以到现场报名。 苏念星先是用电话报了名,而后下午和大刀一块去电视台。 “我的天!好多人啊。怎么这么挤?”大刀看着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 电视台本来地方就不大,来了这么多人,就只好将他们安排在了门口的广场。 于是苏念星先去登记,然后拿到号码牌,再到等候区等着叫号。 大刀看着这些打扮稀奇古怪的大师们,只觉得开了眼界,他眼睛尖,看到前面一个熟悉身影,“老板,你快看,那是谁!” 苏念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真是熟人,在庙街摆摊的老爷子。天生眼盲,就属他生意最好。 苏念星啧啧感叹,“上了电视就能红,只要有真本事的都敢过来。” 正这么说时,有个人甩袖离去! “你们作弊!我明明算得对,你们却说我算得不对!一定有内幕!” 其他人面面相觑。 有人刚刚看完全程,见他诋毁比赛,冲大家解释,“没有内幕!是他算错了。” 有人追问他,“算什么内容?” “很多种。有的是相面。节目组安排人,根据面相算个人信息。” “还可以看手相。只要算出个人信息,就可以过关。” 随着那人介绍,周围人恍然,原来有那么多选择,面相、手相、测字、六爻金钱卦、易经、小六壬、紫微斗数、八字等等。 只要是有真本事,无论你是算出一条还是多条,都能通过初赛。 虽说方式不重要,但是结果却很重要。如果算不出来,那就直接被淘汰。 苏念星等了半个小时,终于轮到她。她相面最准,于是有个女人坐到离她一米外的地方,节目组让她根据这个女人的面相算出她的个人信息。事业、家庭、婚姻、房子甚至是宠物都行。 苏念星根据她的面相,算出对方已婚,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大的六岁,小的三岁。丈夫是个会计,年收入二十万。 节目组的人震惊地看着信息表,在苏念星的报名表上画了五颗星,代表她算得很准。 初赛通过后,苏念星走到场地外,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看看都有哪些算命大师。 以前她总听人说香江人迷信,现在这么多算命大师同时出现,可以佐证这话是真的。 而且这些大师许多都是有真本事,他们可以算出基本信息。比例大概是十个当中有三个能过初选。 除此之外,苏念星还见到了钟德堂和李韶光。两人也来参加比赛,很快就通过了初赛。复赛是在一个月后举行。 钟德堂看到苏念星,一如往常的倨傲,“这次我们终于有机会较量。只靠我们自己的真本事。” 看样子他还在为上次输给她耿耿于怀,苏念星笑了,“好!我们这次争个高低。我不会因为你是个男人就让着你。” 钟德堂愣了愣,飒然一笑,“好!让我们拭目以待!” 两人齐刷刷看向李韶光,“你呢?要不要也一块比赛?” 李韶光摸摸下巴,勉为其难答应,“虽然我是个侦探,不如你们专业,但是看在一千万的面上,我不介意比一回!” 三人翘起唇角,抱着胳膊同时不屑地哼了哼。空气中充斥着火1药的味道。 第167章 通过初赛后, 苏念星生活依旧没什么变化。电视台还没有正式播出,只是作为宣传片在电视台播出,其中她的片断只是一闪而过, 并没有对她的生活带来多大影响。 她每天依旧跑步, 然后与梁督察一块吃他精心准备的早餐, 再去三个冰室巡视, 当然也有可能一直待在百德新街的冰室,她还是更喜欢与街坊们闲聊。 香江是个晚睡晚起的大都市, 这天苏念星六点钟醒来就沿着百德新街一直往前跑, 拐个弯就可以到维多利亚公园, 她晨跑时喜欢到公园里,这里没有那么多人,而且还有塑胶跑道, 跑步更舒服。 这个时间点的人流量算是比较少的,苏念星按照往常的路线匀速前进。 到维多利亚公园门口,看到有对情侣似乎在吵架,靓女穿着一件红色连衣裙, 还别说这款式穿在对方身上将好身材展示得淋漓尽致。靓女似乎想买什么东西, 靓仔不同意, 靓女赌气坐在长椅上,靓仔转身就走。苏念星经过他时, 靓仔扫了她一眼,将头扭向一边。 在香江待了一年多, 苏念星习惯这边人爱八卦的习性,大家对此都很坦然, 她加快速度继续前进。 等她在公园里跑了十分钟,再折回时, 门口的区域却拉起了警戒线。大林正顶着翘起的鸡窝头打着哈欠给市民做笔录。 刚刚她经过这儿时还没什么人,这会儿日上三竿,却挤满了看热闹的阿公阿婆。 苏念星冲大林打了声招呼,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大林沉重的脸上带了几分惋惜,“死了个靓女,很年轻,才二十多岁。” 苏念星微微一惊,靓女?该不会是她刚刚见到的那个吧?她挤开人群,隔着警戒线看到那件红色的连衣裙,真的是她! 苏念星双眼发直,脚步虚浮,有种不真实感,十分钟前还有血有肉的人,十分钟后就失去宝贵生命。 原本该在家给她做饭的梁督察正扫视着四周,听着法医判断死亡时间,在一个小时内。这个范围已经很精准了,他示意张正博拿着死者随身证件去调查死者身份和她的关系网。 死者大清早在维多利亚公园门口,肯定是约了人,这个人很有可疑。 张正博应声而去,梁督察扫到正给群众录口供的大林,眼尾扫见苏念星,微微蹙眉,走上前,“你怎么在这儿?” 苏念星恍惚一阵,好似看到叶子摇曳的虚影,抬头就对上他担忧的视线,她咽了口唾沫,终于从慌张中回神,“我跑步经过这儿。十分钟之前我见过她,还活得好好的。” 梁督察微微一惊,她居然跟杀人犯离这么近,他上下打量她,“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刚刚还以为她是跑步流的汗,可是听到她可能接触过凶手,猜想她应该受了惊吓,他探手在她额头上碰了碰。 苏念星握住他的手,“我没事!” 梁督察确定她没有发烧才迟疑问,“你有没有见过她跟谁在一起?” 苏念星当然记得,“一个靓仔,年纪二十多岁,短头发,上面穿着白色t恤,下面灰色休闲裤。” 她将两人吵架,靓女赌气坐在长椅上,靓仔调头就走的事情说了。 梁督察等她说完,喊来张正博和大林。张正博负责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重点把她男朋友找出来。大林负责带苏念星去警署做模拟画像。 苏念星在警署帮忙绘制了嫌疑人画像,又录了口供,一个多小时才回到冰室,此时已是饿得头晕眼花,点了份小笼包和粥坐在位置上吃。 街坊们果真在议论维多利亚公园靓女被杀案。 这案子才发现不到两个小时,就已经传得这么快,香江人传八卦的速度真的太快了。 “照我说,肯定是她男朋友杀的。”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02节 “我也觉得是。” “也不一定,兴许是陌生人杀的。” 街坊们议论纷纷,各种猜测五花八门。 苏念星这个目击证人吃饱喝足后,并没有加入讨论。她只是看到两人吵架,也没看到靓仔杀人。怎么好乱说。再说当时靓仔两手空空,他穿得那么清凉,也没有藏刀的地方,那靓女却是胸口中刀,这凶器哪来的?总不可能是无缘无故变出来的吧? 到了中午,苏念星给重案a组送餐,他们忙得不可开交。 苏念星将食物放到桌上,扭头发现大林带着靓仔从审讯室出来,对方签完字被军装警带下去,要扣押48小时。 她拿了份盒饭给大林,“他是不是嫌疑人?” 大林点头,“还不太清楚。你走后他去维多利亚公园冰室买早点,而后去上工。从死者的死亡时间来看,他应该没有作案时间。不过我们还要核实他的口供。” 苏念星觉得凶手不是死者男朋友,明明是死者在生气,男朋友没理由杀她。 这桩命案很快上了报纸,媒体对凶手进行各种猜测,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也有记者蹭玄学大赛的热度,守在初赛门口请这些选手做预测。 这些大师嘴很紧,说着似是而非的答案。只有少数人给出性别、年龄和凶杀原因等答案。 当然所有人都在等铜锣湾重案a组的调查报告。 还不等警察给出结果,第二天早上同一时间又有一起命案,这次是在香江公园,死的依旧是个女人,不过年纪比之前那个大多了,这个是位师奶,四十八岁。她的家人说她买早点经过香江公园,然后就被杀了。 两桩案子都是一刀毙命,从对方用的刀和力道可以判定为同一人。之前那个靓女的男朋友洗清了嫌疑。但是市民依旧人心惶惶。既然两位死者没有交集,说明这是个连环杀人犯,她们这些普通人被杀的概率也将大大提升。 人人都怕死,苏神算冰室的街坊们自然也不例外,“是不是以后都不能穿红裙子?这谁啊?怎么这么丧心病狂。” “警察怎么还不把人抓住。还要害死多少人?” “一天死一个,这也太吓人了,我都不敢让我女儿单独上学。就怕遭遇不测。”包租婆忧心忡忡。平时最爱穿红的她,今天愣是连点粉都不沾。 一夕之间好像全香江的女性都在畏惧红色。上至阿婆,下至女童。 前来苏神算冰室吃饭的食客都比以往少很多。倒是订外卖的人数直线飙升。苏念星的冰室没有那么多外卖人手,突然来这么多单子,她只能延迟送货时间。 苏念星累得头晕眼花,去警署送餐时,她特地向大林打听,听说这桩案子会成立专案组联合办案。 翌日,九龙公园再死一人,这次死者依旧穿着红裙子,对方应该是个不爱出门的宅女,所以不知道外面出现市民谈之色变的红裙子杀手。 苏念星琢磨着要不要找梁督察给死者算一卦,但是她又觉得自己肯定算不出来。一刀毙命,死者死得太快,恐怕还未形成记忆就已经死去。之前那个无头尸体也是这种情况。她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中午冰室的食客果然又减少了,外卖再次增多。 “老板,你和大刀送餐速度太慢了。我们要不要招人送外卖啊?”阿珍之前一直在管新冰室,但是那边生意远不如这边红火,她就跑过来帮忙,看着堆积成山的外卖订单,她有些急了。 偏偏在这当口,郭云起还给苏念星介绍了一单大客户。 苏念星自然不能放弃结交富豪的机会,果断答应,只是看着这些外卖单,她麻爪了,“我这一时半会儿去哪招人啊?” 餐饮卫生安全尤其重要,万一招的人身体不健康,有疾病,回头她惹上官司可不好。 冰室里只剩下街坊们,见冰室忙不过来,于是热心帮他们送。 “我家有车,我给你送。外送费给我吧。”包租婆第一个响应。 其他人也表示可以帮忙送。就连明叔、安叔等老人家都要加入。 “我们不着急,就当锻炼身体了。慢慢送过去,也比你快。” 苏念星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如果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停下来歇息,千万别勉强。大不了这餐我不赚了,你们不能有事。” 明叔、安叔拍着胸脯,“放心吧,我会注意身体的。” 苏念星要去算卦,大刀和许沛珊都被阿珍派出去送餐了。 阿珍一个人负责两份工,既要收银又要擦桌子送餐。 苏念星坐着出租车到了半山,这是她第二次来半山,香江富豪喜欢把豪宅建在山上,看到维多利亚港的风景,几乎能够将整个香港的风景尽收眼底。当然也因为富豪们重风水,依山傍水就是最好格局。 她到了地方,有管家过来接待,将她引入客厅。 苏念星之前去过何先生和李家豪的家,他们的豪宅跟这根本就不能比。只有苏家别墅可以与之相较,这别墅客厅视野广阔,四周都是绿植,私密性极好。 管家将苏念星带到客厅,自动退到一边。 苏念星看着坐在沙发里的老者,对方气质儒雅,双手拄着龙头杖,浑浊的眼珠闪烁着锋利的光芒,出口时带着几分压迫,“你就是帮郭云起找地契的大师?听说你还给小何看过楼盘?” 富豪们算风水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发财。看风水是为了发财,看祖坟更是为了发财,所以张构林等人才那么受欢迎。 而苏念星这个擅长算姻缘的算命大师只在平民圈和太太圈流行。 她成功走入富豪圈,得益于她帮郭云起找到地契以及她帮何先生选的楼盘。 苏念星这时候不能露出敬畏的神色,必须表现得不卑不亢才能赢得别人尊重,她点点头,“是。” 对方示意苏念星坐下,问她都擅长算什么? 苏念星知道他在考验自己,像这种富豪在请她算卦之前肯定都把她的底细调查一清二楚,现在询问只是想试探她的本事。她介绍自己擅长算姻缘、事业、生命和房子。不过具体能算哪种,得取决于他心中最重要的那个。 郑益民敲击手里的龙头拐杖,“这样吧,你帮我算算我的寿数。” 苏念星摇头,“对不住,我不能算这个。寿数并非不可改,人为因素起关键作用。” 郑益民看了她半晌,就在这时,从楼上走下来一位拿着堪舆罗盘的风水师,对方从楼梯下来,指点旁边身穿红衣的女人,“切不可摆太多富贵竹。过犹不及。恐伤天和。” 他又一连指点好几处摆件的方位,形成聚水局,从此以后必定蒸蒸日上。 女人听得如痴如醉,走到客厅才发现苏念星这个陌生人,她警惕地打量苏念星,“这是谁?” 郑益民揽着她的腰,“这是我新请来的神算,很擅长占卜吉凶。” 苏念星心想:肯定是何先生说她擅长占卜,不过她也没有辩解。朝女人点了点头。 大概看出她年纪轻,女人不怎么信任,“老爷,不是请了康先生了吗?他看风水很准。” 郑益民点点头,示意管家拿红包送走康先生。 郑益民让苏念星占卜他最近一年会不会遇到不测。 其实等于问流年,苏念星没有拒绝,开始扔六爻金钱卦……一系列流程后,开始看手相,看完后,表情却不怎么好。 她实话实说,“老先生身体可能有恙,虽不是致命,却很难治愈。” 这个世界有许多不公平的地方,但有两样东西对所有人都很公平,那就是时间和生命。 郑益民养尊处优,但是疾病并不会因为他富贵就躲开他,反倒因为他年轻时的不懂节制,早早找上了他。想必他自己也察觉到,所以才要算寿数。 郑益民心机深沉,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倒是他旁边的女人急了,“不是说已经改变命数了吗?我也按照张老先生的指示,穿上了红衣。为什么老爷还是会生病?” 提起这事,苏念星就不得不提醒她,“最近外面有个红裙杀手。专杀穿红衣的女性,小姐最好还是别穿红裙子。” 女人表情不以为然,“这是张老先生让我穿的,为了给老爷增喜气旺他。” 郑益民看向苏念星,“你给阿善算一卦吧?” 看这女人骄矜的样子,不像是郑益民的女儿或孙女,倒有可能是他新包的二奶,苏念星也没有多打听,而是给阿善算卦。 阿善似乎不情愿的样子。 苏念星看阿善的面相并不好,“阿善小姐印堂发黑,近日恐有血光之灾。我建议阿善小姐近日不要穿红衣服。”她看向阿善的手相,对方的确死了,却不是被红裙凶手所杀。而是意外被水淹死。她又补充,“尽量远离水。” 阿善却不信,“你危言耸听。张老先生说了,我的八字旺老爷,怎么可能会有血光之灾。你个神棍,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可以糊弄老爷,我可不信。” 苏念星吃了一惊,虽说她之前因为叶盛天和父亲的事,名声损坏,但对方也不至于拿她当神棍吧?还是这位阿善小姐孤陋寡闻,没听过她的名字? “阿善小姐,我是苏念星。不是神棍。” 她以为自己报上名,阿善应该会相信她,没想到对方却嗤笑一声,“我知道你。不就是给叶胜天算卦。说他抢劫能顺利得手,没想到他被你坑进牢房?怎么你现在又来骗老爷了?” 苏念星见她什么都知道,也就不再废话,看向郑益民,“郑先生,算命本就是逆天改命,既然阿善小姐不信,那我也不强求。告辞。” 郑益民示意管家送她出去。 苏念星拿到了算卦的两万多卦金,并不多,甚至还比不上富婆们给的多,但是这管家又补充,“若是卦象应验,老爷会有大礼相送。” 苏念星总觉得他的话有哪里怪怪的,她的卦象应验?阿善小姐出事,还是他家老爷出事?应该是后者吧? 翌日,苏念星待在冰室翻看房产中介拿来的商铺信息。她最近在看商铺,地段好的商铺很少转让,为此她打算买新房的商铺,总不好一直让钱闲置在手里。 就在这时街坊们涌进来,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报纸,满脸愁苦似是被事情难住。 “这可怎么是好?又有一人死了。” 苏念星心里咯噔一声,她问安叔借了报纸,一目十行看下去,瞳孔缩了缩,“这?这个死者没有穿红裙?” “是啊。”安叔拍着大腿,激动得语无伦次,“之前说是红裙杀手?现在不是红裙也杀。后面会不会杀男人啊?这可怎么好?警察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迟迟抓不到凶手?” “说是联合办案,但是办了这么多天,愣是连条线索都没有。” “是啊,我今天把所有报纸都买了,没有找到一家报导凶手。全都是道听途说。” 街坊们人心惶惶,苏念星看着电话,犹豫着要不要打给梁督察询问案情进展,可仔细一想,案件还在侦办当中,他应该不方便透露,也就放弃了。 转眼又过去三天,依旧每天一个死者,整个香江都处于恐慌当中,市民不敢独自外出,就算不得已出来购物,也是呼朋伴友或是和家人一块出来。 铜锣湾是仅次于中环的商业街,夜市可以开到凌晨三四点,现在却犹如一座鬼城,市民八点多就下工回家。 苏念星一个人住,她现在看谁都像犯人,早上跑步不敢沿着街道跑,而是在公寓的健身房办了张卡,跑完步,洗完澡,换完衣裳到冰室吃早点。 路上她会和人群一起走,并不敢走小道,更不会为了节省时间就穿梭各个小巷子。 梁督察最近好几天都在加班,苏念星怕他受不了,不让他过来给她做早饭,晚上的约会也取消了。 苏念星中午给他送饭,也只能远远看他一眼。看到他嘴角起了燎泡,眼底一片青黑,她找他,提出给死者算卦。 梁督察沉吟片刻却道,“死者的信息已经全部找出来了。这次应该是连环杀人案。与死者之间并没有瓜葛。” 苏念星懂了,与死者之间没有关系,那她只能算出死者生前的信息,但是这对办案没有帮助。而且这次成立了专案组,死者的基本信息早就查出来了。 陌生人连环杀人案是最难破的,这等于无差别杀人。苏念星帮不了他,只能给他加油打气。 梁督察让她回去时小心点儿,不要轻易跟陌生人靠得太近。 苏念星见他这么忙还担心自己,心里暖暖的,“我没事。你要照顾好自己。” 第168章 这天早上, 她走在街上,看到许多市民举着牌子游1行示威,一问过知这些人要到警署门口抗议。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03节 香江游行事件屡见不鲜, 每当遇到不平之事, 他们就会这么搞。有时候有用, 有时候警察会前来驱散他们。 这次他们到警署门口抗议, 大骂警察无能,其实也是为了给上头施压, 让他们派出最好人手来查案。 苏念星心下一沉, 这些人到警署门口示威, 梁督察是负责人,他压力肯定很大。她几乎每天都会去重案组送餐,看到警察低气压, 那氛围能冻死人。梁sir那样爱干净的人愣是三天没回家换衣服,就躺在办公室加班。偏偏案子查不出,市民也不理解他们的工作。 苏念星到冰室,又听到街坊们捶着桌子大骂, “又死了一个!” 苏念星接过报纸, 看着上面熟悉的人脸, 瞳孔震颤,阿善不是三个月后才会意外被水淹死吗?为什么现在就死了?而且连死法都变了, 她也是死于一刀毙命。 阿善该不会也被红裙杀手害死的吧?她实在憋不住了,立刻走到收银台前给梁督察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久才有人过来接听, 电话那头却不是梁sir,而是大林, “梁sir出去了。” 苏念星想了想给梁督察打了个电话,表示想见他。 正说着话梁督察推门而入, 她挂了电话。 梁督察原本打算到九龙找线索,接到她的电话拐了个弯。 红裙杀手每天杀一个女人,市民人心惶惶。专案组已经成立了,他还是负责人,但是随着凶手在香江遍地杀人,这桩案子闹得越来越大。他们按照犯罪心理专家给的侧写,到处走访调查,警署上下每个人都绷着一根弦,就是找不到凶手。 苏念星带着梁督察到巷子里,看到他双眼充满红血丝。 “我还是去试试看吧。如果我能算出来。兴许对你查案有帮助。” 她之前试了六爻金钱卦,很可惜她只能算出凶手在四十至六十岁之间。这个区间太大了,对于查案没有多少帮助。 梁督察有些迟疑,“这次专案组成立,有许多部门的人都在。你去看尸体,我很难兜得住。” 如果只有铜锣湾警署的警察,他可以保证不会有人知道是她算出凶手。可是这么多人盯着呢,他长三头六臂都不管用。而且她这张脸很有辨识度,许多人都在报纸和电视上见过她。 苏念星笑了,“没事儿。我早就想好了。我可以化妆。” 她趴在他耳边嘀咕几句,梁督察思忖片刻点头答应,“那好吧。” 他歉疚地摸摸她脑袋,“上面已经拨了专案奖金,总共五十万,只要你能算出凶手,我可以向上面给你申请三十万。” 全部给苏念星不太现实,毕竟这次办案的人太多,需要各部门配合。他不能全权作主。 苏念星眼睛唰得亮了,“三十万?” 她示意梁督察等等,“我回去拿个化妆包,就可以跟你一块进警局。” 梁督察是开着车过来的,带苏念星回公寓,换了身职业装,拿上化妆包后,就在他的吉普车里化妆。 于是梁督察眼睁睁看到苏念星用神奇的化妆技能将那张明艳夺目的脸变得平平无奇,丢在人堆里都找不着的那种。 “你给我编个什么身份?” 梁督察笑道,“放心吧。我刚刚已经跟一哥通过电话,由他出面作证,你是从内地来的犯罪心理专家。” 现在的香江警队与内地警队联系要通过国际刑警,一般要花费很长时间。等他们查清苏念星的身份,这桩案子早就告一段落了。而且警队人员也不敢对一哥提出质疑。狗仔更没有机会接触一哥了。 苏念星觉得这主意不错,“但是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查出来。” 梁督察已经是穷途末路,苏念星就是他最后一丝希望,他也不强求,“如果连你都查不出,恐怕只能寄希望于目击证人了。” 凶手杀了那么多,有好几个目击证人,但是由于这些目击证人离得远(离得近早没命了),所以没有一个目击证人清楚见过凶手的脸,下一个目击证人能不能看到五官,谁也无法保证? 苏念星点点头,把自己曾经给今天报纸上的死者算过命的事说了,“她叫阿善,是郑益民新包的二奶。” 梁督察颔首,“对。她到奢侈品店购买生日礼物,等车时被杀的。凶手一个擦肩就不见人影了,周围人只看到对方戴着太阳帽和口罩,看不清长相。” 苏念星疑惑,“身高总记得吧?” “175左右,这个身高没有指向性。”梁督察苦笑,“关键是之前法证就已经推算出凶手身高。” 苏念星点点头,这倒是真的能算出来,一刀毙命快速离开,凶手肯定是站着刺进去,根据刀的角度换算下,可以算出凶手身高。 两人到了警署,苏念星在梁督察身后步入警署。 专案组的人见梁督察这么紧要时刻还乱跑,有些急了,“其他人都去查看死者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梁督察给对方介绍苏念星,“这位是一哥从内地请过来的犯罪心理专家季云。” 同样是重案组督察的roland打量苏念星,“内地?那儿能有什么好专家?一哥该不会是从哪找来的骗子吧?” 梁督察挥了挥手,“她是不是骗子,等她看完凶手再说。新死者,我回头会去看,不急于一时。” 梁督察说着,大步往前走,其他人自动让开道,都在打量苏念星,眼里有审视,也有瞧不上。 在这些人眼里,内地就是落后的,封建的,不自由的。突然来个内地的专家,还被梁督察和一哥这么看重,大家都有些好奇,思忖再三也跟去瞧热闹。 反正油麻地的重案组已经去现场了,他们从死者身上也得不到更多线索,还不如看看这位专家怎么做测写呢。 梁督察回头看了一眼,见大家都跟上,看向苏念星。 她对身后的尾巴毫不在意,“跟就跟吧。你帮我找死前最痛苦的三具尸体。我看看能不能算出。” 梁督察点头,“三具可能没有。但是有一具尸体跟别人不一样,她的心脏长在右侧。” 正常人的心脏应该偏左,而她偏右,这就导致她不是因为心脏刺中而死,而是因为刺中大动脉失血过多而死。这个死亡过程会极其痛苦。不像其他人一刀毙命,还没来得及感受,人就已经没了。 苏念星走入解剖室,因为死者遍布香江多个区域,所以铜锣湾警署这边只有两具尸体,第一个死者是苏念星在维多利亚公园门口见到的那位靓女。另一个死者就是梁督察说的心脏长在右侧的。 苏念星这回要充当犯罪心理专家,但她毕竟不是真的,所以她依旧按照自己的习惯看手相。当她触摸到死者手的时候,眼前浮现死者被杀时的画面。 这是个浪漫的西餐厅,灯光昏暗,只有桌前投射光柱,周围都是情侣坐在一起窃窃私语。靓女穿着红裙子时不时看一眼手表,焦急四顾,却迟迟等不到该等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情侣越来越少,靓女哭着用完这顿餐,随后落寞离开餐厅,她却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个男人跟着自己,在经过一个红绿灯时,她似有所察回头,却看到男人朝自己走过来,寒光一闪,刀柄灭入她胸口,她清楚看到他的眼。 两只眼睛一大一小,眼睑下垂,鼻翼中间有颗大黑痣,眉毛短且粗,戴着假发,看不清他本来毛发颜色。他的黑眼圈很重,眼睛布满红血丝。眼神疯狂而专注,好似他不是在杀人,而是在完成某项任务,不带一丝感情。 如果凶手站在她面前,她一定认得。但是仅凭她形容的长相,警察恐怕抓不到凶手。 苏念星再次观看,注意到凶手右手虎口处和下巴处都有刀疤,他的皮肤黝黑,一看就是户外工作者。 突然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那是一张票据,虽说没有人名,但是上面似乎是马匹的图案。 这是什么东西? 苏念星想起香江这边正规d博方式,分别是打麻将、六1合1彩、d马和球赛押注。但是不正规的方式却是比比皆是。比如许多古惑仔都经营的地下赌坊。因为正规马场赛马赌的额度并不高,而地下赌坊没有限制,所以赌徒更愿意去地下赌坊。内地地下六1合1彩也经常以香江六1合1彩赌马作为蓝本。 她收回手,看着梁督察,把凶手的长相形容一遍,她跟那些目击证人不一样。那些目击证人都是从很远的地方看到凶手,看得不够仔细,而她却是看得清清楚楚。末了又提出对方有d马的习惯。 长相就已经够惊悚的,现在连d马都说出来,其他人面面相觑,觉得不可思议,“犯罪心理不是说范围吗?怎么能说得这么细?” 他们脸上明晃晃写着“她该不会是骗子吧”? 苏念星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看向梁督察。 梁督察也没让她失望,“d马看赛马需要购买门票。既然他是d徒,其他人一定有印象,我现在就去查。” 他招手示意大家跟上,怕他们不尽心于是道,“一哥花大价钱请她过来,她说得对不对,我们跑一趟验证一下,也免得大家无事可做。” 众人:“……” 他们怎么可能无事可做,他们还要去油麻地看尸体呢。但是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他们还是跟上了。 苏念星不想来回化妆,于是就待在重案a组的办公室等待。 除了一位年纪大的警员正在整理卷宗,其余警员都出外勤了。 苏念星现在是办案人员,不像之前只是个算命先生,她现在可以看卷宗。在跟老探员要资料后,对方拿给了她。 苏念星看着上面的八位死者,年龄区间集中在20-50岁之间,跨度有些大。但无一例外是女性。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凶手一开始选红裙,后来又不再选了?难道是因为她们不再穿了?他也开始无差别攻击? 她翻着卷宗,突然看到犯罪心理专家做测写给出几点判断:刚开始死的几位确实都是穿着红裙子,但是后面这几位年龄却很有意思,都是本命年:24岁,36岁和48岁。 凶手会不会因为本命年触发了他心里那根弦,所以才更换了目标。 凶手可能是出于祭祀心理杀人。古代祭祀一般用的是女性,而且是为了祈祷好运降临。凶手应该是个赌徒。 犯罪心理专家给出的凶手画像是:男性,赌徒,出租车司机,年龄四十多岁,小学以下文凭。 苏念星看着这些信息,其实这位犯罪心理专家已经给出的信息很仔细,但是赌徒这个信息太有局限性,每年光买六1合1彩的赌徒都有几千万人次。更不用说香江还有大大小小的麻将馆,赌马投注站以及各种球赛。这还是放在明面上的d博,要是连地下d场算入在内,那数字更是无法估计,难怪警方迟迟查不到。 她把凶手局限在d马,由于正规赌马场只有官方,再加上她形容出具体外貌,所以应该很快就能锁定嫌疑人。 她一直等到晌午,阿喜过来送餐,发现警察都不在。 苏念星挑选一份,然后跟老警探一起吃。 阿喜没有认出苏念星,送完餐就离开了。 苏念星一直等到晚上七点多,天都黑了,这些人才姗姗来迟。 苏念星离老远都能听到他们说话声音,警署房间多,走廊发出一点声音,其他房间都能听到。 听着他们大声议论,言语中透着喜气,苏念星紧绷的弦终于松了,她眼巴巴盯着门口的人。 这些人在进来后,第一时间围聚到苏念星身边,排排站,就像等候长官检验的下属,要多乖顺就有多乖顺。 之前出去时,他们有多不信,现在就有多打脸。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她的意想天开居然是真的。 那个嫌疑人在看到警察时,下意识逃跑,还撞伤了路人,如果不是心理有鬼,在警察自报家门,为何撒腿就跑,被警察扣住时,他还敢持刀袭警?要知道嫌疑犯有刀时,警察可以合法开枪击毙对方。 梁督察没有过来询问,而是马不停蹄押着嫌疑人录口供。 大林和张正博进去审问,其他人只能围着苏念星,等她分析精彩推理过程。 苏念星麻爪了,她比上辈子参加高考还紧张。至少上辈子她父母没给她压力,能考上就上,不能考上就毕业。但是这些人用求知的眼睛盯着她,是想得到一个确切答案。她哪有? 她讪笑道,“是直觉。就因为我直觉够准,所以我跟别的犯罪心理专家不一样。” 众人:“……” 直觉?你还不如干脆称自己是天才。哪有人只看死者就能给出这么多确切答案的?而且她还不是看过所有死者,只看了一具就给出答案。这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鬼上身还差不多。 就在苏念星如坐针毡时,梁督察从监控室出来。 这些人也顾不上问苏念星,第一时间围住梁督察,“怎么样?嫌疑犯招了吗?” “招了。他供认不讳,之所以杀这些女人是因为他觉得穿红裙子可以旺他。后面改变目标是因为之前不管用。他又开始挑选本命年的女人。但是依旧没有中奖。”梁督察摊了摊手。 众人难以接受,“就为了中奖?” 这理由也太操蛋了。“本命年不是旺自己吗?哪有旺别人的?” “也有旺别人的。”有人道。 大林从审讯室出来,冲梁督察道,“梁sir,我去法证问凶器与死者身上的伤口匹不匹配?” 梁督察颔首,“去吧。”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04节 嫌疑犯已经招了,如果凶器也能匹配,这桩骇人听闻的连环杀人案就算破了。 但是大家并没有多轻松,往常他们破案都有解谜的爽感,但现在这种豁然开朗的解谜过程没有了,对方靠的是直觉这种玄之又玄的理由,大家不甘心,扭头想让季专家再讲几句,谁知扭头一看,对方居然不见了。 “咦?季专家去哪了?” “好像刚刚走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梁督察打圆场,“不管怎么说,这桩案子已经算是有重大突破,你们也能轻松一些了,我会让张sir过来,向市民汇报这一好消息。你们先回去歇息吧?” 之前忙得很,但是案件毫无头绪,现在进展突飞猛进,用不着他们了,他们却舍不得离开。 “梁sir,那个季专家住哪啊?我们警署也有许多案子,我能不能请她去看看?” “我们警署也有。有个连环杀人案一直抓不到凶手,她直觉这么准,让她帮忙看看呗?” 梁督察表示自己会转告,“她是来香江游玩,被一哥邀请过来的。我需要向一哥请示。” “梁sir,不用麻烦一哥,我可以自己去请,麻烦你告诉我地址。我保证不会怠慢客人,等事成之后,我亲自陪她在香江五日游,陪吃陪住陪聊陪玩。” 众人见张督察太阴险,于是也纷纷拍着胸脯道,“我也行。我也付得起。” 梁督察耐着性子将这些人请走,而苏念星却是深藏功与名,回到公寓后,她卸完妆,换回原来的衣服,直奔冰室。 太好了,凶手落网了。以后她可以到维多利亚公园跑步啦。 第169章 嫌疑犯被抓那刻, 守在警署门口的记者们得到一手消息,很快采访公共关系科的张sir,想询问线索。 警署终于一雪前耻将嫌疑犯抓捕归案, 这次十之八1九就是犯人。 张sir是扬眉吐气的, 立刻招开新闻发布会。 提起破获这桩案子的最大功臣, 就不得不提起内地犯罪心理专家季云。 张sir倒也没有隐瞒对方, 毕竟那么多人看着呢。而且这种人才陈警司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人留下来。现在故意遮遮掩掩,连名声都不愿透露, 一点诚意都没有, 这是招人的态度吗? 张sir透露季云的侧写结果。但是媒体下笔如有神助, 纷纷问他,“怎么得出来的侧写结论?” “眉心有颗痣,这个也能通过侧写出来?” 这个……当然不能, 张sir立刻以不方便透露案情为由拒绝。 记者也不好再追问,于是就调转枪头,寻问凶手如何挑选本命年死者。 穿红裙子不费什么力气,但是本命年该怎么锁定呢?总不可能见面就问人家是不是本命年吧? 这个问题倒是不涉及办案机密, 张sir很快就给出答案, “凶手闲来无事坐巴士听乘客聊天。第一位本命年死者是他从她与朋友的聊天信息中听到的。” 香江人爱八卦, 本命年需要挡煞,聊天时自然而然就带了出来。她是无心之失, 但是听者有意。凶手挑中后很快就将对方杀害。 杀阿善是因为对方那天生日,自己向店员透露是本命年, 凶手经过店门口刚好听到。 还有几位死者是凶手花钱从大楼管理员手里拿到住户资料,挑中本命年出生的住户。为了不引人怀疑, 他特地没有选在同一个区域。 这个凶手真的变态。谁能想到他会用这种手段? 记者又开始询问季云的情况。 比如说她是内地哪里人?有没有在国外留学经历?今年多大等等。 张sir接受采访一个多小时,直到被这些人问得额头冒汗, 才结束这场记者发布会。 冰室这边,街坊们都在看电视报导。 “案子终于破了。” “嫌疑犯落网。太好了。我们也能出来逛街了。” 还有人对季云感兴趣,“没想到内地那么落后,居然有这种高级人才。” “估计是国外留学的人才。如果她加入香江警队,以后再血腥的犯罪都能抓住!” “谁说不是呢。就不知道香江警队能不能把人留下。” 另一边,梁督察终于拿到法证的报告,证据齐全,凶手也招认,律政署那边看过没问题,等候开庭审理了。 他正打算将结案报告交给陈警司,没想到办公室电话先响了,他听到对面的声音,心下了然,“我马上过去。” 挂上电话,拿着结案报告走进陈警司办公室,对方正等他过来。 梁督察将结案报告递给陈督察,他随手翻了翻,示意对方落座,“安博,这桩案子确实办得不错。尤其是找到内地专家,你居首功。一哥的意思是让我们想尽办法把人才留下。你与季专家交情匪浅,你能不能代表警队把他招揽入警队?” 梁督察为难地皱眉,陈sir以为他不想嘛。但是苏念星不干啊。 陈警司见他这副样子,他立刻补充,“像季专家这种人才,在内地太浪费了。他们薪资连我们的零头都不够。这世上谁不想过好日子。季专家也是俗人,你多给点好处,他不可能不心动。” 见梁督察还不说话,他又补充,“我们可以给她香江户口,薪资按照专家顾问级别,刚开始可以开到六万。等她干一年,如果还像这次出色,工资翻倍不成问题。你觉得呢?” 陈警司算是非常有诚意了,只凭一桩案子就能开出这么好的条件,但是梁督察知道苏念星一定不答应。 其实她这人有一点很奇怪,明明内地的治安并没有比香江好多少,甚至火车站小偷横行,她却觉得香江治安不行,各种不放心,胆子小得可怜,甚至刚开始她对香江警队不怎么信任。 后来知道她算卦那么准,梁督察反倒可以理解她小心谨慎是应该的,“阿sir,我会尽力一试。” 陈警司让他一定要尽心将人才留住,“你让他有问题只管提。我们香江警队也有福利房,她不用担心住房问题。” 香江警队的福利房是给警察的福利,房租比外面便宜很多。 梁督察汗颜,他提出另一套方案,“如果她不愿意加入香江警队,我们能不能采用第二套方案?” 陈警司没有否定梁督察的话,毕竟这世上有爱财的,自然也有不爱财的。那谁谁谁不是宁愿拒绝漂亮国的百万年薪也要回国吗? “你说说第二套方案?” 梁督察跟苏念星认识也有一年,对她算是比较了解,她不是不想加入警队,她只是觉得太危险,而且钱太少,“如果我们保证隐藏她的身份,并且按照次数给她费用。或许她更愿意接受?” 陈警司蹙眉,“按次收费?不加入香江户口?” 从来没有过先例,他也做不得主。毕竟香江警队只允许香江和英国户籍加入,其他户籍不行。 梁督察点头,如果要为她保密身份,肯定就不能由警队出面给她办户籍。 陈警司思忖片刻,还是没法答应,不过他让梁督察先试试,如果她不答应,他再向上面申请。 梁督察很快找到苏念星。 “什么?让我加入香江警队做顾问?”苏念星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开什么玩笑。我嫌命长了?” 就她这个战五渣,随随便便一个古惑仔都能干掉她。她加入香江警队,这不是拿命在开玩笑嘛。 梁督察就知道她不可能答应加入香江警队,于是拿出第二套方案。 苏念星眼睛唰得亮了,“多少钱一次?” 如果每次都有这么多钱,她倒是可以考虑给警队算卦。毕竟季云是内地身份,而香江想要调查内地信息,那是比登天还难。 现在内地警务系统可没有联网,就算他们千里迢迢赶到内地,也找不到她的消息。 梁督察还没得到答复,“一次三十万肯定不行。警队出不起。” 不是每桩命案都能引起那么大热度。有些案子可能连新闻头条都上不了,就当个社会新闻播出去,没有半点水花。陈警司肯定不愿花这么多钱请她。 苏念星叹气,“巧了,我也不是每桩案子都能算得出来。除非死者死得很惨。” 梁督察见她答应,表示会回去跟陈警司商议。 苏念星见他要走,拽住他袖子,“我钱呢?” 嫌疑犯已经抓到了,案子也告一段落了,她钱也该到账了吧? 梁督察微怔,“我已经向上面申请了。应该马上就能下来。” 他顿了顿,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开口。 “怎么了?”苏念星见他似有难言之隐,忍不住开口询问。 梁督察摇头,“季云的身份是假的。为了你的身份考虑,每次得用我的账户给你开支票,可以吧?” 苏念星还真没想到这点,她空口白牙说自己是季云,警署肯定不认啊,人家认的是证件。她点头,“可以。不过别忘了扣掉税。” 梁督察见她每次都要提醒这事,摸了摸她脑袋,“知道了。” 转眼梁督察就将苏念星的话转述给陈警司。 陈警司这边已经跟一哥沟通过了,“按次收费可以。只要她确实是个人才,能为我们警署破案,我们求之不得。这样吧,一哥说了,每次给20万。你问问她这个价钱可不可行?” 梁督察眼睛一亮,20万算是不错的数字。比她给冰室那些人算卦贵多了。 “不过”陈警司话峰一转,“如果她不能破案或是她给的论断是错的,这个钱我们不付。” 梁督察明白他的意思,“我问问她吧。” 他想了想又补充,“她想要保密自己的身份,可能我得跟她一组查案。不知可不可行?” 陈警司愕然看着他,“你们重案a组可是我们警署破案率最高的组,你跟她一块查案,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既然季云可以精准给出嫌疑犯的特征,只要警察不是傻子都能抓到。他何必把王牌给她用? 梁督察苦笑,“我算什么王牌?之前查了那么久,我都没把凶手抓住。她只来了一个小时就给出侧写了。” 陈警司见不得下属这么自卑,“她是天才,你也不差。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如果连你都自卑,那其他组不都得去撞墙。” 他想了想道,“这样吧,你先跟她合作。看看她是真有本事,还是运气。” 梁督察朝他敬了个礼。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大林几个脑袋聚在一起似乎在议论什么。 他走到他们身后,听到关淑惠言之凿凿道,“我肯定没猜错。你们也知道我鼻子最灵了。家里有点灰尘,我就能闻得到。她肯定就是苏神算。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你们也知道她算卦有多准。算出杀人凶手有什么稀奇的。” 张正博立刻反驳,“可是长得不一样啊。季专家皮肤很白,一看就是知识份子。我不相信。” 于是两人看向大林,“你觉得呢?” 大林见两人都盯着自己,一个是暗恋女人,一个是好兄弟,他帮谁都不好。 张正博见他不开口,拍了下他肩膀,“你越没有主见,女人越不会喜欢你。” 大林被这话一激,“我觉得正博说得对。两人长得完全不一样,季专家不可能是苏神算。”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05节 梁督察心里一个咯噔,就知道瞒不住他们。 关淑惠这狗鼻子是真的灵,他叹了口气,瞒是瞒不住的,以后要一起办案,苏念星跟他们又很熟悉,迟早有露馅的那天,还不如一开始就叮嘱他们保密。于是他轻咳一声。 三人立刻站好。 关淑惠发现是梁督察,眼睛一亮,立刻凑到他身边,“梁sir,你快告诉他们季云是不是苏神算?” 对上三双眼睛,梁督察示意他们进办公室再说。 等三人依次站好,梁督察才点头,“季云确实是苏念星。但是要保密。她不方便透露身份。” 张正博和大林震惊瞪大眼睛,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关淑惠的异想天开居然是真的。 她的化妆技术也太牛了吧?居然能把自己化成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梁督察把陈警司的话交待给大家,“我们今后要跟她一起合作。” 最近没有什么案子,他示意关淑惠去档案室把陈年旧案拿过来。他要从中挑选案件,请苏念星帮忙算凶手。 关淑惠领命而去。 将神游天外的张正博和大林也送出办公室,梁督察打电话给苏念星,把陈警司的话原封不动转告。 苏念星怎么也没想到算一次卦居然会有20万。 这可比给富豪算卦省事多了。她只要算出凶手,梁督察等人就可以自己找凶手,快速高效,不像富豪的案子要等好久才能得到验证。 她果断答应,“你帮我挑吧。记得要死者死的很痛苦,而且死亡时间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梁督察明白她的意思,“放心吧,一定找个最符合你要求的死者。”他顿了顿又道,“24万已经到账了,晚上我去冰室找你。” “好!” 挂上电话后,苏念星喜得眉开眼笑。 阿珍凑过来,“老板,你有什么喜事吗?” 苏念星转移话题,“以后铜锣湾重案组的外卖都由我来送。其他外卖由别人送。” 阿珍愣了愣,点头答应,“好,没问题。” 她还想再问刚刚的喜事,苏念星已经走开了,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老板是故意岔开话题,她急着抓耳挠腮,到底是什么喜事? 苏念星出了冰室,坐上巴士开始四处寻找合适铺面。 一定要路段好的,这样生意才好。 别看罗素街租金比百德新街贵,但是它的生意却是好到不行。营业额是这边的两倍还多。她每月净利润七万多。 如果再开几家冰室,不用一年,她就可以攒够钱回内地投资啦。 她坐着巴士在外面逛了一圈,最终坐到旺角,这儿也是人来人往。 如果在这边开个冰室,生意一定更红火。 她找到房产中介提出租铺的要求,对方手里暂时没有合适铺面,“如果有铺面出租,我们一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 苏念星道了声谢就离开房产中介。 除了到旺角,她还去了尖沙咀和中环。 中环的人流量是最多的,当然房租比铜锣湾还要贵上一些。 苏念星不怕房租贵,就怕没有好铺面,所以登记完信息,她就折回冰室。 晚上十点,梁督察一个人来了冰室,街坊们都陆续离开了。 梁督察点了份夜宵,苏念星陪他一块吃,两人边说边聊,因为说话声音很低,其他人听不见。 梁督察将支票推给她,然后让她明天中午送饭去警署,再商谈新案件。 苏念星答应了。 不过她显然答应得早了,因为第二天她刚到冰室就被郑家司机请走了。郑益民住在私立医院,听说阿善死后,他大病一场,醒来后就想见苏念星。 苏念星之前给他算卦,卦象并不好,他并不相信,说是等卦象应验。但是她给阿善算卦,说她的死与水有关,但事实是对方被刀杀死,根本不是淹死。 她再次见郑益民,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对方找她是想兴师问罪吗?还是想让她退钱? 郑益民看到她,先是夸她一句算得准,“你说她的死与水有关,果然不假。” 苏念星愕然,啊?阿善的死跟水有关吗?不会啊,顶多跟铁有关吧?凶器用铁做的。 “那位凶手本名古西水,人称水哥。”郑益民补充。 苏念星这次是惊得说不出话,这都行?这也太巧合了吧? 郑益民问苏念星,“之前你不肯算寿数,我想问你,排除意外因素,我还能坚持多久?” 苏念星听他这么执着,只能给他再算一次。 这次的卦象居然跟之前不一样。明明她上回给他算卦,他是后年三月去世的,但是卦象却是明年十二月份。整整提前三个月。还有那个阿善,明明三个月后才会死,但是对方却提早三个月死了。而且连死因都变了。 之前阿善说她穿红裙子是为了旺郑益民,难道阿善提前死了,所以没有带旺他?导致他提前三个月死了? 苏念星最近才看风水书籍,还没看到风水局的篇章。穿红衣服真的能旺别人? 还有之前的管家说看她算命准不准,当时以为他是等应验郑益民的卦象,可现在看来更像是阿善的卦象。郑益民是不是知道阿善穿红衣可以旺别人,但是对她本人却有害? 可惜她的疑惑无人为她解答。 她心理满腹疑问,面上却不动声色叹了口气,伸出三根手指。 郑益民眼睛一亮,“三年?” 苏念星摇头,“十三个月。之前我算你这一年会犯有疾病,但是无法治愈,再拖下去也不会有好转。老先生还是早做打算吧。” 郑益民老迈的脸上写满了悲伤,没有人不怕死,尤其越富贵的人就越不想死。他迟疑问,“苏神算,你知道借命术吗?” 苏念星看过《三国演义》,诸葛亮就是想用七星续命灯延长续命,可惜他最后失败了。不过传闻历史上刘伯温用这个法术而且还成功了。当然这些都是小说或野史中记载,真假不知。 苏念星老实摇头,“我对风水不太擅长。不知道能不能借命。”她试探问,“郑先生之前请的风水先生应该可以布风水局吧?” 郑益民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原以为他名气这么大,应该有点本事。谁知……” 他幽幽叹了口气,“生死有命,非人力可挽回。你说得对!我是该好好打算。” 他让助理送苏念星回去。 出了病房,助理给苏念星递了个红包,里面居然是一张五十万的支票。 哇,之前只给了基本卦金,这次却给这么多,苏念星就跟做梦似的,她接过来,正打算离开,迎面撞上郭云起和郑菡宁。 郭云起眼睛一亮,“大师,你怎么在这儿?” 苏念星扬了扬手上的支票,“来算卦。” 郭云起和郑菡宁对视一眼,表情说不出的凝重。 郑菡宁迟疑问,“是不是阿爷身体出问题了?” 苏念星没有直接告诉她卦象,这点职业操守她还是有的,“好好照顾老人家吧。” 郑菡宁懂了,也就是说阿爷时日无多了。 苏念星跟两人告别后,很快离开医院。 第170章 结束半个月工作的梁督察终于回到家, 之前他忙于查案,就在警署睡一觉,有时候忙得只能回来换套衣服。 他刚打开门, 坐在沙发里看着电视的梁雅静就看过来, 按掉电视走过来, “大哥, 恭喜你啊,查完案子了。” 梁督察失笑, “总算对市民有个交待。我之前还以为这桩案子会成为悬案。” 梁雅静点点头, 她走上前嗅了嗅, “哥,你身上什么味啊?” 她捂住鼻子,“你都闻不到吗?” 梁督察天天看尸体, 警署那么多人,每人身上都有味儿,混在一起也就分不清了。见她这个反应,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三天没洗澡没换衣服了, 他尴尬点头, 转身回了房。 等他舒舒服服洗完澡,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夜宵。 “什么东西?” “我买了本食谱煮的糖水。那些炒菜太难了,而且油烟很伤皮肤, 我真的学不会。所以我就学了煲汤,这个一学就会。”梁雅静给他盛了一碗, “哥,你一定要尝尝。” 梁督察接过糖水, 抿了一口,香气喷鼻, “好喝。” 梁雅静闻到熟悉的香味,才重新把窗户关上,“哥,你刚刚不会就是穿着那身衣服见女朋友吧?” 梁督察微微一怔,还真是。他哪顾得上换衣服啊,当然是快点把好消息告诉她了。 “哥,不是我这个做妹妹的干涉你的感情生活。我觉得你真的要注意点形象。女人跟男人不一样,女人很细心,会凭借自己的感觉拍拖,可能因为你身上的气味好闻,或是你做事细心,或者你长得酷,因为一点小事下头,可能就不喜欢你了。” 梁督察听妹妹言之凿凿,“我之前忙着查案,阿星知道的呀?” “你可以洗完澡再去见她嘛。”梁雅静摊了摊手,“不必急于一时。” 听她这么说,梁督察瞬间紧张起来。 被梁督察惦记的苏念星此时正在跟阿香婆聊八卦,“我想找个风水大师请教问题。你有没有可以推荐的人选?” 阿香婆以为她要找老师,摇了摇头,“玄学这行都是师传徒,不可能教外人的。” “不是。我想找对方布个风水局。”苏念星总觉得郑益民的卦象有点奇怪。她想弄清楚到底能不能借运? 阿香婆一听就明白了,把自己前几天看的报纸找出来给她,“这个风水大师听说很灵验的。你打电话预约吧?” 苏念星看着上面吹得那么神,价钱也不便宜,一次收费五万。她拿了电话拨通,这么晚了,对方还没有睡,苏念星很快与对方约定时间。 翌日,风水大师易先生来了苏神算冰室。 他穿着一身道士服,留着长须,手里持羽扇,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街坊们还没见过风水大师,也都凑在身边围观。 苏念星问易先生会布什么风水局? 易先生摸着胡须,自信满满道,“金罡阵、八卦两仪阵、七星八卦阵、九宫八卦阵、五行八卦阵、阵、北斗七星阵、奇门八卦阵、四象阵、七煞锁魂阵等都可以布置。” “如果一个人生病了,寿数将近,可以布风水阵法救他吗?” 易先生微微一惊,随即笑了,“这个简单,只要种生基或是布七星续命阵即可。不过生死有命,阵法只能起到辅助作用,至于能不能成功还需要诚心。”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06节 这就是算命大师的免责条款,苏念星就是算命大师哪里听不出来,所以她问得更直白些,“你有没有过成功案例?” 易先生被她问住,有点尴尬,“至今还没有人找我布过这种阵法。种生基是种亦正亦邪的续命阵法,施术风水师有如贷款担保人,也会折损福寿。除非施术风水师得财之后,将之散去,方能自保(1)。违逆天意这是要折寿的,我会劝我的顾客不要冒风险。” “那你自己听过有人成功吗?”苏念星不死心追问。 易先生想了片刻,“种生基确实有过成功案例,之前那个郑益民不就是种生基挽回十年寿命嘛。至于七星续命阵,我就没见过了。我只听过野史说刘伯温用这个法术成功了。” 苏念星眼睛一亮,“郑益民种过生基?” “当然!”易先生混的就是风水界,自然比苏念星更懂,“他的风水大师康先生是我师祖的小徒弟。我们也算沾点关系。之前我听他吹嘘过,十年前郑益民犯重病住医院,那次很凶险,差点没救过来。不过医生说他时日无多了。于是郑益民就让康先生帮他续命。康先生教他种生基。他现在还活着,说明种生基成功了。康先生也成了郑益民的专用风水大师。这事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苏念星问他怎么种生基,易先生把流程简单说一遍,“首先要寻好的山川之龙穴砂水,随后将姓名、时辰八字写在稻草人上,连同头发、指甲放进棺材,一并埋在墓穴内。(1)” 当然龙穴不是那么好找的,需要财力和机缘。 “种生基一次成功后,还可以再种吗?”苏念星问题一个接一个。 “当然不行了。造生基改命续命是有时效限制的,并不是一个生基可以管无限年数的。”易先生问她是不是要种生基? 苏念星摇头说不是,她还想再问七星续命阵,对方却连提都不提这个阵法,他不肯摆这个阵。 苏念星见易先生被她问烦了,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好让对方帮她把新冰室做个风水局。新冰室生意一直不怎么样。易先生改变了招财猫的摆放位置,又将貔貅摆放在门的斜对角头朝门外、金蟾头朝里头向着收银台;店门的颜色改成红色,因为红色代表火,火生土(1)。 虽说易先生替她解释点谜题,但是苏念星的疑惑并不比之前少。但是她还能问谁呢? 她认识的算命先生还有王阳盛,但是这个心术不正。而且他是帮郭昌盛做事,她还是少招惹对方为妙。 她思来想去还是给郭云起打电话。 郭云起很快约她在餐厅包厢见面。 “最近老爷子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医生说他这次恐怕熬不过去。”郭云起叹了口气,“到时候郑氏会拆分。荔枝窝的生意也会受影响。” 苏念星让他不必担心,“我给荔枝窝算过卦,生意会一直红火的,你老婆很能干。” 郭云起松了口气,又问她,“你约我见面有什么事吗?” 苏念星不太清楚郭云起知不知道,“你认识阿善吗?” 郭云起愣了好半天才想阿善是谁?他点头,“认识啊,之前她是老爷子包的二奶。听说她的八字可以旺老爷子。所以她一直要穿红衣服。可惜她运气不好,碰到那个红裙杀手,被对方害死了。我与她接触不多,不是很了解。” 苏念星点点头,“她跟郑益民多久了?” “有半年了吧?”郭云起见她一直在问阿善,疑惑看着她,“凶手不是已经抓到了吗?你为什么还会问起她?难不成她不是凶手杀的?” 苏念星摇头,“不是。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别告诉别人。” 郭云起点头,“你放心。我肯定不告诉别人。” 苏念星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阿善出事前,我给郑益民算过卦,但是阿善出事后,我又给他算卦,他这次会提前三个月死。我在想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郭云起还真不知道,他是孙子辈,再加上还是外孙女婿,与郑氏不是一条心,他们关起门来开会也不会告诉他。 “我只知道老爷子很信任那个康先生,之前好像帮他种过生基改过命。” 苏念星问他知不知道康先生的联系方式,“我有问题想找他咨询?” 郭云起答应回去帮她问问,不过他劝她还是别找他咨询,“他跟着老爷子十年,听说在半山买了三栋豪宅。他收费很贵的,而且不接外单。” 苏念星倒吸一口凉气,居然这么贵?之前王阳盛找个穴要一百万,她就觉得贵得离谱,没想到这儿还有个更贵的。 转眼,郭云起帮她要到了康先生的联系方式。 苏念星打电话给对方,但是被对方无情拒绝了,一问才知原来对方在外面找穴位。 苏念星猜想对方应该是给郑益民找墓穴。 没能找到人解答自己的疑惑,苏念星只能将这事暂时搁下。 这天下午,冰室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对方拿着一个木匣子想让苏念星帮忙找到主人。 “这木匣的主人跟你什么关系?”苏念星看着木匣,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街坊们也好奇凑过来,仔细打量这木匣,“还找什么找啊。这就是个普通的木匣,根本不值几个钱。直接丢掉算了。” 明叔也跟着点头附和,“是啊,这种木匣也就是十几年前的产品,你看这木头都掉漆了。” 客人叫glauce,是一家婚纱店的老板,十年前有位女人来店里看婚纱,临走的时候忘了把木匣带走,“之前这个木匣是上锁的,但是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对方的信息,所以就把锁砸开,里面存着民国时期的小黄鱼,金子太重了,我就没带。我就想能不能找到她,把东西还给她。” 街坊们一听里面有小黄鱼,每个人都震惊地看着glauce,“这么值钱?你还要还给她?” 哇,这个女人是不是傻啊。 明叔打量glauce,“你很善良啊。明明自己没什么钱,还能拾金不昧。” glauce穿得很普通,跟他们差不多。 glauce笑笑,“我老豆从小就教我一定要踏踏实实,不能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你为什么不报警啊?”安叔觉得glauce来找苏念星有点怪。按照常理,她不是应该报警,让警察帮忙找这木匣的主人吗? 其他街坊也跟着疑惑,是啊,找人还是警察更在行吧? glauce情绪一瞬间低落起来,“十三年前,我老豆被人在街上杀死,明明有街坊指认凶手,但是警察到最后还是把人放了。那时候我就知道警察靠不住。所以我宁愿自己找。” 安叔懂了,也难怪对方不肯报警了。 glauce摸了摸匣子,“其实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在报纸上刊登,但是一直没人跟我联络。听说你帮郭云起找到地契。我就来试试。” 原本这个匣子的主人跟glauce没什么关系,算中的概率比较低。但是看得出来glauce是个很执着的人,一直没有放弃寻找。 苏念星示意她伸手,或许真能找到呢? glauce将手伸过来,苏念星很快看到三分钟视频。 这应该是一家医院,老迈的夫妻佝偻着身体到病房探望自己的女儿。床上躺着一位植物人,已经沉睡十年了。为了救回自己的女儿,老两口省吃俭用,在外奔波赚钱,仅仅只够她的医药费。 阿伯给老伴打气,“苏苏一定会醒的。她那么开朗乐观的人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 阿婆用湿纸巾帮女儿擦拭嘴唇,“可是我们两个年纪这么大了,万一苏苏真的醒不过来,医生肯定会放弃治疗她的。” 阿伯沉默了,好半天他才气愤地捶了下桌子,“都怪那个阿文,明明说好了要照顾苏苏一辈子,他却反悔。” “他们还没结婚。也不怪他。” “但是他拿走了我们留给苏苏的小金鱼,这就太贪心了。”阿伯愤怒难当,“苏苏都这么惨了。他怎么能这么自私。” 阿婆与阿伯齐齐叹气。就在这时,机器发出刺耳的滴滴声,把老两口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后,阿婆立刻跑过去找医生,让对方过来查看。 苏苏醒了。但是昏睡太长时间,她暂时还不能开口说话和走路。 即便如此,老两口也高兴得跟孩子似的,明明头发已经半白,但是走路都带风,见谁都是笑眯眯的。 苏念星收回手,听说植物人苏醒的概率很小的,没想到苏苏运气这么好。 她看着glauce,冲她道,“你要找的人在仁和医院住院病6楼602室。” glauce还不知道苏苏的情况,得知对方报出地址,她留下卦金,二话不说离开了病房。 glauce一走,街坊们好奇问,“为什么那个人不来找自己的东西啊?刚刚那位靓女说她的婚妙店已经开了十几年了,地址一直没变过。我丢东西一定会把原路重新找过一遍。她怎么会不找呢?” 苏念星把苏苏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 街坊们惊得好半天没回神,“好倒霉,居然成植物人了。怪不得她一直没来找呢。” “她父母为什么没有看报纸找过来呢?” “因为她父母一直以为女儿把小黄鱼给了未婚夫。”苏念星摊了摊手,“未婚夫在苏苏出事后,就抛弃了对方。所以……” 明叔懂了,所以苏苏父母更有理由怀疑是未婚夫私吞了小黄鱼。 “不管怎么说,glauce也算信守承诺把小黄鱼还给了当事人。她真的很善良,那么多金子都没有私吞。换成我,肯定藏起来了。”安叔觉得自己的心地肯定没有那么好。 “是啊。在金钱面前很少人能够禁得起考验。” …… 转眼这件事就上了好几家报纸的头版头条。 在金钱至上的年代,当一切都用金钱来衡量一个人的地位时,glauce的这种拾金不昧的精神引起许多市民好感,称赞她是个人善心美的店主,一时间排队找她定婚纱的新娘络绎不绝。 苏念星也跟着沾光,冰室又有不少人过来登记算卦。毕竟是她帮glauce算出苏苏的下落。 第171章 这天苏念星给客人算过卦后, 打开电视看到郑氏财产分割报导。 郑益民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物。当他决定要分家产时,动作是迅速的。 苏念星也接到了郭云起的电话,郑菡宁拿到了荔枝窝3%的股份。她的那些姐妹们只拿到了两套不栋产, 价值仅有两千万。 比起这些可怜的女孩们, 郑菡宁算是拿到家产最多的, 当然也得益于她为家族联姻作出的贡献。 而男孩们的财产就很多了, 每人至少分到一亿以上的财产。大儿子拿到70%的郑氏股份,而其他人平分剩下的30%。 郑菡宁的父亲是大房的, 但是她已经嫁出去, 将来父亲的财产与她关系不大。 郑氏财产分割占据好几天的头版头条, 市民们都在议论郑氏分配不公。股民们则在猜测郑益民是不是身体不好,所以才提前分配财产。 郑氏股价很快应声而跌,接下来就是郑氏发布季度业绩报告又是宣布豪门联姻, 股价很快挽回。 一连吃了好几天的瓜,苏念星终于迎来了玄学大赛的晋级赛。 玄学大赛晋级赛第一轮是在11月10日播出。提前一周录制。 初赛被剪辑成预告片,苏念星、钟德堂和李韶光都被剪进去,当然还有几位香江有名的算命大师。甚至还有一位大师, 苏念星也认识, 他叫张逸仙。名气仅次于张构林, 曾经帮漂亮国找到化石的大师。 他此次回香江参赛就是冲着这一千万以及提升自己的名气来的。 节目播出时,苏念星早早就到冰室, 却没想到街坊们更早,他们站好了位置, 就等着节目开始。甚至就连处于热恋期的明哥都放弃与女友约会,带她来冰室一块看节目。 这天的冰室挤得人山人海。首轮播出时间是在周六早上十点至十二点, 总共两个小时间。 “事头婆,你是多少号啊?这次能不能播到你?” 苏念星笑眯眯点头, “当然能了。所有人一起答题,我是387号。号码还算靠前的。” 第一轮比拼,谁算中的信息最多,谁就可以进入第二轮,第二轮是两两pk赛,直至剩下64人进入总决赛。 香江初赛总共有3689人报名,筛选出266人。远比苏念星预想中的要低。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07节 她是初赛第一天去看的,刚开始都是有真材实学的算命大师前去参赛,后来有不少浑水摸鱼的业余选手也去参赛,但因为说中的次数不多,所以直接淘汰。 其他20个国家总共筛选出734人,也会进入第一轮。 加起来总共1000人。首轮至少要淘汰600人。 第一轮的比赛规则是:节目组安排了三位嘉宾,列出三位嘉宾的八字,要求算出三位嘉宾父亲的出生年月日。可以采用相面、手相等等方式。 一千人全部参与答题,三位的面相、手相全都放在大屏幕上,可以供大家仔细看。 答完后,交上答卷,根据成绩采用淘汰制。 苏念星现在的相面本事只能算出对方的出生年份,月份和日那是相当困难。 苏念星不打算看手相,她直接用六爻金钱卦来算月份。总共12个月,她一个个扔,每个月份扔六次,她总共要扔144次,当然这是最差的状况,兴许三位父亲是一月,她只扔18次就成功了。 她敲定方案后开始扔六爻金钱卦,第一轮总共有40分钟时间,扔完后时间只剩下六分钟。第一个她算了十二号,也没算出结果,直接放弃了。 按照比赛规则,算中年份可以加10分,算中月份可以加20分,算中日可以加30分。答对加分,答错扣除相应分数。她不能鲁莽回答。 苏念星思来想去还是只答了出生年份和月份。 她写好后,将答卷上缴,然后等待其他人交卷。等全部答完后,主持人开始公布结果。 就在所有人期盼中,屏幕抖然一转居然是插播广告。 冰室的街坊们无语了,骂骂咧咧,“怎么在关键时刻插广告,太缺德了。” “电视台不都是这个德性嘛。” 也有人在讨论这次算命内容,“这个好难啊。算年份也就罢了,居然还算月份和日。” “不加大难度,节目组没法淘汰人啊。总共一千人呢。不可能全部让他们进入总决赛。” “我看好多人都空着日没有作答。只答了年份和月。有许多甚至连月都忘了回答。” 有街坊问苏念星,“你答了日吗?” 苏念星摇头,“没有。这个太难了。时间太紧,我只算了月。” “我看那个李韶光很牛啊,他的年月日都答了。” 苏念星刚刚也注意到了,“他非常精通紫微斗数,之前就在荔枝窝预言高达有血光之灾,可惜高达并没有放在心上。” 李韶光会的东西不多,但恰恰是因为他专攻两三门,才让他越练越熟。 明叔示意大家安静些,“好了,广告结束了,大家安静一下。” 广告结束后,主持人开始逐条公布结果。 一千个算命大师,算出第一位父亲年份的大师总共有689人。 “哇,好厉害!这些大师居然能算中年份。” 安叔嘀咕,“年份其实是最简单的,已经把嘉宾的年龄亮出来,这些人只需要根据嘉宾年龄往前倒推父亲的年龄,一般加个二十多岁就可以大差不差。” 明叔嗤笑,“大差不差管什么用啊,人家要算具体年龄,1961年,你写成1962也算你错。差一两年真的看不出来。” 阿甘婆点头,“是啊。相差几岁真的很难判断。” 主持人公布第二个嘉宾父亲年龄。 这次总共有578人答对。 “这个嘉宾是父亲的老来子,怪不得这么多大师算错呢。” 主持人公布第三个嘉宾父亲年龄。 这次总共只有421人答对。 “哇,这次为什么错这么多?” 街坊们都想不通,苏念星提醒大家,“应该是她化了妆。” 明叔好奇问,“化妆怎么了?” 苏念星跟大家解释,“算命大师要看面相,她化妆会遮掉皱纹,改变肤色,这些都是相面必看的特征。” 街坊们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个讲究。 “如果只会相面那就吃大亏了。还是看手相靠谱,不用担心嘉宾手心化妆。” “这一轮就淘汰了一半还多。” “不一定啊。有可能年份没答对,但是月份和日答对了呢。”明叔提出异议。 “大师说了,月份比年份要难,日比月份更难。所以节目组才会把日的分数定那么高。” “兴许有人算出日了呢。” 见大家吵起来,苏念星立刻打圆场,“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我们还是先看节目吧?” 其他街坊也跟着一块劝,“别吵了。看节目要紧。” 差点吵起来的两人停止争论,齐刷刷盯着电视。 当主持人公布第一位嘉宾父亲月份和答对人数时,众人傻眼了,“哇,只有218人答对。这个好难啊。” 苏念星给大家解释,“年份一般好算,因为可以根据八字来判断父母的大致年龄,而后再结合面相,就能测出来。但是月份光看面相看不出来的。” 这话很快得到明叔认同,“相差几岁都看不出来,就更不用说相差几个月了。” 阿香婆颔首,“是啊。反正我是算不出来月份的。我最多能猜中年份。” 这次阿香婆没有参加比赛。她不干这行了,也不指望成名。更不会肖想那一千万。 安叔好奇问,“你是怎么算月份的?是不是用手相?你手相测得最准,但是我刚刚看你好像用的是相面啊?” “是啊。”苏念星笑了,“我用六爻金钱卦算的,但这个需要花费很多时间。” 街坊们懂了,“所以月份才淘汰这么多。” 接下来的第二位嘉宾父亲和第三位嘉宾父亲只有一百多人答对。 “我看不用等到日了,第一轮就能淘汰八百多人,直接进入总决赛都行。” 苏念星摇头,“不一定。这次会相面的人吃了大亏。还是要给他们机会。” 主持人公布第三轮。刚开始不是公布结果,而是公布答题人数。 第一位嘉宾父亲的出生日,只有24人作答。 “哇!还真让我说准了。根本没有几个人作答。” “不敢吧?毕竟答错要扣30分。” “换成我,我也不敢。好不容易答对前面的,要是在出生日答错了,那就鸡飞蛋打了。” 主持人公布结果,这24人当中只有6个人答对。 苏念星摸摸下巴,“这么难居然还有人答对。” 等全部答案都公布后,主持人开始宣布晋级名单。 她是倒着数的,总分在50分以上晋级,总共有220人。 分数最高的是善于紫微斗数的李韶光,他拿了满分。 钟德堂跟苏念星的分数一样。苏念星的年份和月份都答对了,日没有作答。总共得了90分。他也没有答出生日。 “苏神算,你排名第六,成绩很不错啊。不过我觉得这次你太吃亏了,如果让你算手相,你绝对能答得更准。” 苏念星也为自己的真实算卦本事而惊喜,没想到她居然能得这么高名次。 听到街坊们的话,她笑着摇头,“尊重比赛规则,不能跟嘉宾有接触。” “好可惜!” 第一轮比赛到这里就算结束了。下一期在一周后。 苏念星明天要去电视台录制。 她看完节目,在冰室忙完,晚上和梁督察约会。 苏念星见到他就问,“早上有没有看我的节目?” 她满脸求夸的表情,梁督察冲她笑了笑,“当然看过了。你一定要小心张逸仙。” 苏念星记得这个人的名字,他这次排名第二,“你认得他?” 梁督察颔首,“认得。他是个为了达到目的就不择手段的人。以他的级别明明可以当主持人,但是他却参与比赛,肯定是冲着一千万来的。” 苏念星点点头,这倒是真的。总决赛时,张构林会出席,听郑健浩说过,他出场费是五十万。当然他老人家轻易不出山,之所以答应也是看在阿公的面子上。 张逸仙的级别比张构林要低,最多给四十万。比起一千万太少了。不过即便他想当主持人,节目组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苏念星有些奇怪,“他也是成名的算命大师,还会缺这一千万吗?” 梁督察嘴角露出一抹嘲讽,“那是因为我讨厌他。” 苏念星微微睁大眼睛,“啊?为什么?” “他的祖坟就是我挖的,而且我还让一位风水大师摆了风水局。祝他衰运连连,一辈子没好报。”梁督察说这话时是咬牙切齿的,好似跟对方有深仇大恨似的。 苏念星都惊呆了,她认识的梁安博是个情绪特别稳定的人,他少有被激怒的时候,更不用说还做这么匪夷所思的诅咒。 “你跟他有仇?”苏念星只能想到这一个理由。 梁督察也没有瞒着她,毕竟她要跟张逸仙对上,张逸仙回来后,肯定猜出她和他的身份,万一在算卦时下阴手,那他等于害了阿星。 “他曾经害死我初中同学生仔。当时生仔的母亲生了病,张逸仙说她被怨鬼缠上,需要种八十八万的生基,于是为了救回老婆的命,生仔父亲变卖祖屋,可是三日后老婆就死了。” “生仔父亲见房子卖了还没救回老婆,找张逸仙算账,却被对方嘲讽。原来他早已看出生仔父亲的祖屋即将拆迁,要发一笔大财,他看中生仔父亲痴情,就骗对方可以救回妻子。生仔父亲气极与他理论,反倒被他倒打一耙反杀了,他还跟警局说他是自卫。” “父母接二连三死了,生仔无人照顾,但是张逸仙不放心他,怕他过来寻仇,于是张逸仙使计让一个喜欢家暴的亲戚夺走他的抚养权,两个月后生仔被家暴而死。” “一家三口全部死在张逸仙手上。” 听完故事,苏念星久久不能平静。张逸仙肯定是算出生仔父亲即将发笔大财,于是利用生仔父亲爱妻心切,夺他的财产。 “我是在半个月后知道这件事,那时候张逸仙已经收到拆迁赔偿款到漂亮国定居了,我生了一场病,阿公着急,就给我找了个风水大师,当着我的面掘了他的祖坟,摆了风水局。但是我那时根本不信风水大师,所以也就图个心理安慰。不过也不知道风水局真的起了作用,还是怎么回事,他除了帮漂亮国找到恐龙化石外,没有其他作为,听说名气迟迟上不去。” 苏念星懂了,“他也想借助这个平台增添自己的名气。” “对!他这人很倨傲,以为自己算卦本事天下第一,比张构林还厉害。可惜香江富豪们都知晓他夺生仔家产的丑事,对他并不信任。” 苏念星嗤笑一声,“我要是富豪,我也不敢信任这种人。谁知道他存了什么坏心思。”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08节 “他肯定知道祖坟被我挖的事。但是碍于苏家的势力,他不敢轻举妄动。”梁督察握住她的手,“你一定要小心他。”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他得冠军。” 哪怕她用金手指,也要把对方拉下冠军的奖台。 梁督察歉疚地看着她,“对不住,都是因为我,才害你被张逸仙盯上。” 她向来胆小怕事,能不招惹就不招惹,这次却因为他,与张逸仙对上,他心里的愧疚快要将他淹没。 “也不一定是因为你。拿冠军就有一千万,而且还可以在二十多个国家成名。他肯定挤破头都想参加。”苏念星不是很在乎。 梁督察却道,“不如我搬过来吧?到时候也能照顾你。” 苏念星微微瞪大眼睛,啊?这就同居了? 他们交往也有好几个月了,亲吻更是如同家常便饭,之前吻得再激烈,他都能把持住,宛如一个不近女色的佛陀。有时候她会怀疑自己的金手指是不是出了问题,明明视频中的他那么热情,现实却是冷静自持,甚至堪称禁欲。她有时候化身妖精勾引他,他都能像唐僧一动不动。现在他却主动提出同居,他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苏念星打量他面色,却见他眼里只有担忧与愧疚,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提议沾了点旖旎的心思。 苏念星还在震惊中,梁督察却很快否决了这项提议,“你现在的房子一室一厅,太小了。不如重新换套房子吧。我在帝豪大厦有套千尺的屋,三室两厅。环境清幽,物业也好。” 就像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把苏念星刚刚冒出的色念头直接浇灭了,原来他提出同居是想一人一间房,并不是住在一起,他真的只是想保护她,并不是要趁机更近一步,是她想多了。 她的内心瞬间被羞耻心占据,脸颊滚烫,犹如火烧。在行事坦荡的梁督察面前,她就像个精于世俗的大姐大,几句话都能想歪。 “你怎么了?”梁督察见她不说话,小脸通红,探手摸了摸她额头,又摸了摸自己,“没发烧啊?” 苏念星轻咳一声,“我没事。我就是觉得你好像忘了,我有大刀这个保镖。” “大刀又不可能24小时陪着你。他晚上要回家睡觉的。”梁督察当然知道她有大刀这个保镖。但是香江的夜晚也不安全。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好像还真的只能让他保护她。 她想了想还是答应了,“行吧。” “我下午就去跟租户谈,等我打扫好卫生会叫来搬家公司。” 苏念星点头答应,“行。你来安排吧。” 她真的好讨厌搬家。尤其她现在的东西越买越多,搬家特别麻烦,找个搬家公司能省不少事儿。当然贵重东西还是让梁督察帮忙搬运。 苏念星又想起一件事,“之前你阿公找的风水大师能不能介绍给我?我想问他一点问题。” 她就是觉得那个阿善的风水局有点奇怪。偏偏书上并不能给她答案。最好的办法是找个专业风水大师询问。 梁督察已经好多年没有联系那个风水大师。因为张逸仙害死生仔一家三口,他对所有算命先生都不怎么相信,后来当了警察,他又破获许多大师装神弄鬼的案子,对算命大师更没有好感。直到他遇到真正的大师,才明白天外有人。 梁督察点头答应,“这次玄学大赛,他没有参加,我得找人问问。” 苏念星知道他最近查案很忙,于是道,“等你办完案子再查吧。我不着急。” 梁督察点头答应了。 第172章 晋级赛第一轮播出后, 翌日就上了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 由于郑健浩拿到了两千万投资,除了一千万作为奖金不能动,剩下的一千万全权由他支配。他毫不吝啬投钱宣传。 李韶光成为晋级赛第一轮冠军被各大媒体报导。他过往履历也被扒出。 除此之外, 还有其他大师的各项排名。其中有许多都是耳熟能详的知名算命大师。 苏念星作为第六名, 也小火一把, 前几日只能卖出一卦的她, 今天一上午就有三十多个预约。 “哇,好厉害!玄学大赛居然弄了彩票!”安叔看到一篇报导, 迫不及待拿给众人看。 其他街坊也凑过去, “真的吗?怎么买?” “就像d马那样, 一张票是20港币。最高可以赢一万大奖。”安叔将报纸抖了抖,“听说是跟节目组一起申办的。各大六1合1彩售票点都有卖。” “万一节目作假怎么办?那我们的钱不是白花了吗?”明叔很快提出质疑。 彩1票最怕弄虚作假,六1合彩的号码是由自动机械搅珠, 就怕有人给机器造假,每次都要现场直播,并且检查,体1彩最怕踢假球。但是那些有检测机制, 玄学大赛有机制吗? 安叔摇头, “不会的。你看他们公布的比赛项目, 接下来核心内容是预判。知道什么是预判吗?就是提前下谶语。” 苏念星之前听阿公提过,一定要让玄学大师下谶语, 这样才能选出谁才是真正有实力的玄学大师。 安叔乐了,“明叔, 你老婆有福啦。她的彩票站一定大卖。” 明叔和老婆结婚后,明婶并没有闲在家里, 刚好明叔有个小铺面到期了,租客不打算续租, 她就开了一家彩票投注站。上个星期刚开业,生意一直不温不火,但是比租给别人要赚得多一点,而且还可以打发时间。 明叔接过报纸,笑眯眯道,“我要定。大师,我支持你!” 苏念星笑着道谢,“顺便帮我问问我的赔率是多少?我也买点。” 安叔哈哈大笑,“大师,你这么肯定自己一定能得冠军嘛。” 苏念星自信满满,“那当然!” 她可是有金手指的人。如果她还赢不了冠军,那她真的是废物了。 其他街坊也跟着表态,“对!我们也给大师下注。” 明叔去彩票站一趟,回来时就拿着各种彩票。 第一轮有220人晋级,每个人的赔率各不相同。总的来说名气越高,赔率越低。 比如李韶光上次是冠军,他的赔率只有一比三。苏念星是第六,她的赔率是一比十。最后一名的赔率居然达到了惊人的一比500。 “哇,如果这个人得了冠军,买他的人不就赚翻了嘛。” 安叔啧啧,“一比十,也不错啊,如果赢了,我们就可以得到200港币。多买几张吧。”他拍着巴掌,“我要买一百张。” 安仔见老豆一次买这么多,有些迟疑,“老豆,我们要不要分散成本,也买点别人。” 说完,他才冲苏念星笑笑,“大师,我不是不信你。而是……” 苏念星示意他不用解释,“你说得对。分散成本也挺好的。” 她摸摸下巴,“我建议你们别投张逸仙。” 街坊们微微睁大眼睛,“为什么?” 有人在报纸上看过张逸仙的报导,“他很厉害啊,听说帮漂亮国找到恐龙化石?” 苏念星却抱着胳膊,“因为我一定不会让他赢。不过我只是建议啊,你们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街坊们面面相觑。 明叔笑道,“没事儿。他的赔率是一比五。我们没必要投他。可以多投几个,这个钟德堂也很厉害,他在香江玄学榜可以排到第三。” 阿甘婆嘀咕,“怎么没有张构林啊?如果他来,我一定投他。” “他是顾问,决赛会邀请他参加。” 街坊们互相商量着给哪些人投注。他们经常看报,对玄学大师算是比较熟,几乎眼熟的大师都投了注,当然投得最多还是苏念星。就连平时不买六1合彩的许沛珊都买了两张券支持老板。 至于苏念星自己买了两百张。虽说她对自己有自信,但是万一金手指失灵了或是节目组压根不让她碰手,那她的金手指就没了用武之地。 苏念星站在椅子上提醒大家,“虽然大家不差钱,但是我还是得提醒大家。彩票要适度,不可以沉迷。万一买的不是冠军,你们可能连本钱都捞不回。毕竟冠军只有一个。如果我赢了冠军,那你们投其他人的票都得作废,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街坊们纷纷响应,“好的。我们一定量力而行。” 翌日苏念星和梁督察一起吃饭时,她把街坊们争相买彩票的事说了,“几乎每个街坊都买了一百多张我的券。如果我没拿冠军就辜负了他们的心意。” 梁督察让她不用紧张,“你只要保持平时的算卦水平,一定行的。” 苏念星听他安慰自己,之前还觉得压力重大,现在却很坦然。 她挠挠头,“对了。你们那个旧案查得怎么样了?” 上次苏念星去警署送饭,帮助一桩陈年旧案的死者算了一卦。死者生前被人砍了三十六刀,不仅生殖器被砍掉,而且刀刀都不是冲着致命部位,直至身体鲜血流干而死。 整个死亡时间持续一个多小时。当时这桩案子上了新闻,闹得人心惶惶,到最后警察也没找到凶手,不了了之。 苏念星给算过卦,看到凶手的脸,但是十六年过去了,凶手的脸肯定有极大变化,还能不能找到当时的凶手,真的很难说。 梁督察最近就在调查这起案子,他把死者的关系网都查了一遍,然后让亲戚朋友看苏念星给出的凶手画相,看看有没有人认识。 死者有位朋友说画相跟一位朋友长得很像。但是发生命案没多久,对方就搬家了。可惜现在的网络并不发达,警署系统已经将市民信息录入网络,但是由于监控并不普及,所以暂时查不到他的生活轨迹。 苏念星叹了口气,“这种旧案最难查了。而且抓到他,他一定会招认吗?” 香江法律想给嫌疑人定罪需要一整套逻辑链。可是十六年前法证技术不发达,凶手也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梁督察让她不必担心,“我已经从银行系统那边查到他刷卡记录,就在深水埗。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他的地址。” 苏念星恍然,“我白担心了。” “你不懂查案,肯定不太了解警队查案顺序,这也怪不得你。”梁督察又跟她解释,“他之前在银行那边留的信息有过地址,但是后来他搬家了。我们可以调查他的关系网,人是群居动物,他不可能一点都不跟以前的同事和朋友联络。” 苏念星懂了,端起他早上刚熬好的汤,“祝你快点查到凶手。” 梁督察回敬她,“祝你顺利通过第二轮。” 苏念星参与第二期的录制,回来后又给冰室顾客算卦。 有位顾客是外国人,lawanda是这次被淘汰的选手。对方的签证马上就到期了,她在报纸上看到苏念星擅长算姻缘,于是就想请她帮忙算一卦。 担心苏念星不会说英语,她还特地带了翻译。 苏念星看完她的卦象,惊得好半天没回神,长舒一口气后才用英文回答,“你有个交往三年的男朋友。” lawanda微微睁大眼睛,“你真的很厉害!” 她以前没有来过香江,所以苏念星肯定不是作假的。这人是真的厉害。 苏念星又继续道,“你和你男朋友结婚后,未来会生三个孩子。” lawanda金色的眼睛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脸上的雀斑因为她的喜悦变得格外生动,“这么说我男朋友是mr right?” 要不然她不可能给对方生三个孩子。 苏念星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她,说出的话却像一盆冷水浇灭她满心的热情,“并不是!恰恰相反!” lawanda疑惑看着她,“为什么?” “你男朋友有特殊爱好。他工作不顺利,但是又缺钱,于是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你的杯里下药,然后带男人回来强1奸你。”苏念星摊了摊手,“然后会将视频保存。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打开他的电脑,他应该已经下手了。” 毕竟交往三年,特殊癖好早已形成。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09节 lawanda险些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如果对方说得不是英语,她肯定会怀疑翻译出了问题,事实上苏念星的英语发音很准,并没有词不达意,她眼中升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是愤怒,是怎么都掩藏不住的恨意和不敢置信。 她不敢相信自己交往三年的男朋友会有这么变态的爱好,她更愿相信他移情别恋喜欢上了别的女人。 不说她如何震惊,就连翻译都好半天没有回神。他经常出国,对国外许多人或事都不能理解,但他以为那是文化差异的缘故。现在这个不能用文化差异这种理由来解释了吧? lawanda再经过长时间的沉默后,终于还是认清现实。苏念星没有理由骗她,尤其她刚刚还说中她男朋友的一些信息。 lawanda压抑不住怒火,拍着桌子起身,付了卦金,急匆匆离去,翻译比她慢了一拍,很快追了出去。 刚刚她们说话用的是英文,这些街坊们都是学渣,初中时学的那点英语早就忘到脑后去了,根本听不明白。 见两人很快离开,街坊们闪烁着八卦眼凑到苏念星面前好奇问,“那位外国靓女算什么的?我看她刚刚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 “是啊,好吓人啊。她眼睛本来就大,瞪人时就更恐怖了。” 苏念星也没什么不能说,反正那是国外,也不会受八卦影响,于是把卦象内容一五一十全说了。 这次就连见多识广的阿甘伯和阿甘婆都好半天没有回答。 安叔揉了揉自己的脸,“每当我觉得我是个见过世面的老头,大师总能让我头脑清醒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怪胎!” 接着就是一顿脏话输出。 明叔疑惑,“外国人没有戴绿帽的说法吗?老婆没有出轨,他反倒自己先戴上了?这什么脑回路?” 口水全啧啧感叹,“奇葩!太奇葩了!” “兴许他就有这个癖好呢。你们也知道外国人跟我们不一样。他们拍的恐怖片真的好吓人!” “是吗?外国人这么变态?” 就在这时,外面又有一位外国人走进来,她名叫traci,也是来算姻缘的。跟那位不同,她还没有谈男朋友。 苏念星请她坐下,拿着工具给她摇六爻金钱卦,卦象很糟糕,她没有仔细观察面相,就给她看手相,算完后,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有街坊指着traci,冲苏念星道,“快快快!你快告诉她,她下面正往凳子上滴血。” 苏念星一低头就看到traci的座椅下面有血。虽然只有一两滴,但是滴在白色瓷砖地面在种惊恐的感觉。 traci捂着自己的肚子难以启齿地看着苏念星,“大师,我来了月经,你能不能帮我买包卫生巾?” 苏念星让阿珍跑去买,扭头看着对方,“我算出你这次不是卫生巾,你是大出血了。” 不是只有孕妇才会大出血,普通女性也有可能。有时候是生理性□□出血,有时候是出现宫颈病变。 traci惊了好半天,以为她算错了,“不可能,这只是一次月经。” 苏念星却握住她的手,“相信我,我是算命大师,不可能拿我的职业生涯开玩笑。如果我算得不准,需要全额退钱。我没理由有钱不赚。” 她指着墙上的价格表上面的一行字。 traci带来的翻译把内容解释给她听。traci沉默好半天才终于点头。于是苏念星给她拨通急救电话。 大出血情况很紧急,不能随意移动。苏念星可不敢就这么放她出去。 阿珍买完卫生巾回来,苏念星把厨师都请出来了。让traci到后厨换卫生巾,然后就躺在竹椅上。这竹椅是可以折叠的,她吃完午饭一定要午休一个小时才有精神。所以就在后厨准备了一张竹椅。 食客们等餐等得着急,苏念星把情况简单说一遍,“请大家谅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外国人到香江来也给我们创造了gdp,她现在有生命危险,暂时不能随意移动。请大家等半个小时。” 食客们立刻响应,“我们不急。等等再吃也没事。” 有的食客肚子饿,着急吃饭,就先离开了。 救护车来得很快,traci被抬上车,翻译跟着一块上车。 苏念星这才让厨师们到后厨继续工作,又给延误吃饭的食客们全都免了单,“抱歉啊!让你们等这么久。” 食客们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多等一会儿也没事。老板太破费了。” “应该的。不能让你们一直等。”苏念星冲大家笑道。 有食客问苏念星,“她能救回来吗?” 苏念星还真不太清楚,“尽人事听天命。至少我们努力了,也就没有留下遗憾。” 食客们朝她翘了个大拇指,“大师,你不仅算卦算得准,还人美心善,怪不得这么多人都喜欢找你算卦呢。你确实值得。” 苏念星笑了笑。 转眼过去几日,traci经过急救,又在医院修养四天出了院。 她在香江的签证到期了,不能一直待在医院,所以办好出院手续,她来探望苏念星,请对方给她签个名,“我一定要把你的签名挂在家里的墙上,以此留念。” 苏念星满足她的心愿。 traci是d国人,她这次来香江一是为了参赛,二是为了旅游,之前落选时,她就把香江逛了一遍,吃过许多美食,没想到到最后差点把命搭上,更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居然捡回一条命。 她问苏念星要邮箱。 这可把苏念星问懵了,这时候她还没有申请邮箱,不过为了以后能接d国人的单子。苏念星当即就申请了一个邮箱。 “以后多多联系。”traci临走时给苏念星留了一万感谢费。 之所以只给这么少是因为她之前旅游把钱都花光了。剩下的钱还要留着买机票,不能全部花光。 苏念星见她满脸歉意的样子,冲她笑笑,“没关系,这是你的心意,以后有什么需要只管联系我。” “好的。”traci也是个算命大师,可惜她算卦水平不行,以后要是遇到算不出来的顾客,她可以找苏念星这个外援。想想就觉得美! 第173章 苏念星一连好几天都是算的姻缘。于是街坊们齐齐感慨, “原来外国人的烦恼一点不比香江少。” “女怕嫁错郎,这很正常。”明叔理解般得点头。 不过今天终于有点不一样的,这位靓女进来后, 不想算姻缘, 她想找自己童年时期的好友, “我们已经有二十多年没见了。我听说你算卦找人特别准。就想过来试一试。” 苏念星让她仔细回想好友的长相以及童年时期的点点滴滴, 兴许她能看得更仔细些。 靓女仔细回想,“我现在很模糊了, 只记得她叫elyse, 有头黑色卷发, 眼睛很大,她是我的同桌,我记得三年级时, 老师让我们自己制作衣服参加学校举办的舞会。elyse很苦恼,她不会做衣服,也想不出来。刚好那天我腿折断了,于是我就把自己做的衣服让给她。但是她父母是经商的, 表示一定要用钱买, 于是我就收了她十美元。我想找到她, 把我的衣服买回来。” 苏念星微微有些惊讶,“可是这么多年过去, 那衣服可能早被她丢了。” 香江住房面积那么紧张,为了节省空间, 父母肯定会把孩子不能穿的衣服卖掉或扔掉。怎么可能一直保留?国外住房面积比香江大,但是应该也不会让家里乱糟糟的吧? 靓女明白, “我想试一试,万一她没丢呢。我还可以让我的孩子穿着我做的衣服去参加舞会。” 苏念星理解不了她的执着, 不过也没有再质疑。有些东西对她不重要,但是对于当事人可能很重要,尤其这件衣服是她设计的第一件衣服。 苏念星握住对方的手很快报出对方的地址。 靓女冲苏念星道了谢,急匆匆走了。 明叔等靓女走了挤过来,“大师,我发现除了算姻缘,有许多人都让你帮忙找人或者找东西。” 苏念星也发现了,她接这种case不比姻缘少,“可能是之前郭云起的事情太过深刻吧?” 安叔有些不理解,“为什么比赛不比找东西啊?如果比这个,你肯定一算一个准。” 苏念星失笑,“这有作弊嫌疑。” 之前媒体报导苏氏要办玄学大赛时,就有家报纸阴阳怪气说苏玉白想捧她这个未来外孙媳妇,比赛规则肯定不公平。 节目组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肯定不会安排这种可以引人质疑的项目。 正说着话,外面有位师奶进来,正是平时前来收厨余的芸姐。 开冰室的几乎每天都有厨余,芸姐每天免费帮他们送到垃圾站,好处费就是苏念星每天用剩的纸箱子、塑料瓶以及报纸等等都给她。当然芸姐自己也领一份薪水。 芸姐动作快,很快将厨余全部推走,明明才四十多的年纪,干起活来一点不比男人差。 阿甘婆每次看到芸姐都会跟她闲聊几句,今儿也不例外,等人走了,明叔好奇问,“她不休息吗?怎么每天都过来?” “她有三个孩子要养。家里就她一个人赚钱,那些同事知道她家庭困难都欺负她。她就指着这份薪水过日子,还能赚外块,所以就只能帮同事加班。”阿甘婆显然对她的情况很了解。 这话一出,街坊们忍不住同情起来。 明叔蹙眉,“她一个人赚钱?她老公呢?” “那男人死了。之前是帮派成员。在街上被人砍死的,就前几年发生的事。那时候她刚刚生下孩子。对了。那三个孩子只有一个是她亲生的。”阿甘婆提起这事就忍不住替芸姐辛酸,明明日子过得那么苦,却还要养着两个不是亲生的孩子。 安叔也加入讨论,“那两个孩子是养子?” 阿甘婆摇头,“不是!是继子,跟她没有血缘关系,是他老公的孩子。不过她都当亲生的养,所以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街坊们齐齐赞叹,“好女人通常遇不到好男人。这女人命也太苦了。” 安婶嘀咕,“她为什么不把孩子还给亲妈啊?自己搞得那么辛苦,真的一点也不值得。而且孩子也更想自己的亲妈吧?” “舍不得吧。听说那两个孩子的亲妈都是夜总会小1姐,干那种工作,让她们养孩子,迟早会教坏孩子。她辛辛苦苦养了好几年,有感情了,怎么忍心见孩子变坏。”阿甘婆笑道,“那两个孩子也孝顺,暑假时到处兜售东西,还帮楼里的住户买东西赚跑腿费。机灵得不得了。平时也会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三兄妹好得跟一个妈生似的。” 明叔笑了,“她很会养孩子啊,居然没有养出白眼狼。” 阿甘婆点头,“是啊。人心都是肉长的。知道养母对自己这么好,孩子也记在心里。三个孩子都很懂事。” “这样善良的人真的不多见。现在许多靓女靓仔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不肯养,生完就丢进福利院。这种负责任的人真的很好。”安婶忍不住同情对方,“等她下回过来,我把我的衣服送点给她。她身上的衣服都洗得发白了。” 家里有孩子的街坊也表示可以把孩子穿过又干净的旧衣裳给她。 于是等芸姐过来收厨余时,几位街坊把她叫住。 芸姐有些紧张,忐忑地停下脚步看着大家。 安婶把一个塑料袋塞到她手里,“这是我的衣服,都是干净的,拿着吧。” 她说得小心翼翼,生怕伤了对方的自尊心。 芸姐微微一怔,看着袋子里的衣服不仅面料好,而且有八成新,她点点头,“好,多谢你。” 其他街坊也把自己拿来的衣服给她,“这是我孩子的。你看看你家孩子能不能用得上?” 有的街坊比较贴心,还不忘补充,“小孩子长得快,没必要买那么多衣裳,我家儿子经常捡邻居家孩子的衣服。穿着不磨皮肤。” “谢谢!谢谢大家。”芸姐接过衣服,眼圈微微有些湿润。 街坊们浑不在意地摆手,“没什么。都是家里用不着的。拿出来送给你也算物尽其用。” “是啊。你不用放在心上。” 芸姐点点头,拿着衣服走出冰室。 第二轮比赛是两两pk赛。不过在开始之前,他们每人都要录制几秒钟的预测。 这个预测很重要,如果预测成功,可以加相应的分数。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10节 不过预测时间是接下来的半个月至三个月之内的事情。 时间给的很宽裕,有一周的测算时间。这是上期就留给他们的命题。 预测分数根据预测内容而定。 如果你预测的是国家大事,比如某个国家破产,可以得到两百分。 如果你预测某位明星死亡,可以得到八十至一百分。 无论预测国家还是明星,必须说出具体名称(名字),不允许用某某姓氏来代替,更不可以含糊其辞。 “哇。好难啊。”安叔看着电视里主持人给出的解说,忍不住惊呼出声。 明叔狂点头,“所以这个分数才那么高啊。” 主持人还在继续说规则,“最多可以说三条,答对加分,答错不扣分。当然也可以不下谶语。” 街坊们感叹,“这彩票最终得的冠军可信度真的很高。无数市民都可以当见证。” 明叔看着苏念星,“大师,你下的什么谶语啊?” 苏念星摸摸下巴,“留个悬念,看节目。我更想知道张构林下了什么谶语。” 街坊们惊呆了,“张构林也下了谶语?他不是顾问吗?为什么也要下谶语?” “对啊。” 苏念星还真不知道,“当时的主持人就是这么跟我们说的。你们继续往下看吧。” 虽说下谶语可能会导致翻车,但是这220人自问都是有本事的算命大师,几乎人人都下了谶语。 比如有位算命大师算出影视明星张秀仪会在三月后生下一个男婴。 这卦一出,明叔觉得这个算命大师有点鸡贼,“三个月后就生了,说明现在至少怀孕六个月了,医生可以看出性别,如果他事先买通护士或医生,这不一定是他算出来的。” 主持人给这个卦象定的分数并不高,只有三十分,估计也是看出这卦有作弊嫌疑。 还有一位大师算出武打明星周莫会在三个月内有血光之灾。 安叔抽了抽嘴角,“这个算不算碰概率?本来武打明星就容易受伤,这就属于血光之灾的一种。” “我发现这些算命大师并不实在。他们就好像碰概率一样。” 阿甘婆笑道,“其实已经不错了。至少他们说出具体的人名,不是那种似是而非的话。” 接下来出场的是张逸仙,他给出的谶语是即将上映的《逃龙》最终票房至少会达到4000万。但是又不会高于5000万。 “这个算谶语吗?”街坊们面面相觑。 “应该算吧?这电影还没举行首映礼。” “但是这部电视是名导加众多明星加盟,票房应该不会差吧?”安叔提出质疑。 “去年《赌圣》《赌侠》的票房都超过四千万。《逃龙》超过四千万也很正常。” 阿甘伯让他们别着急,“先看看主持人怎么说。” 主持人这边已经确定了分数,“四十分。” 虽说有历史数据作为参照,但是毕竟是新电影,还没有上映,可以称之为谶语,没有作弊嫌疑。 明叔不满嘀咕,“这些人好像都在打擦边球。就没有一个是实实在在的吗?” “别急。大师还没出来呢。”安叔见他这么着急,忙拍拍他肩膀。 苏念星还没出来,但是上次排名第一的李韶光出来了,他这次预测了两件事。 “明星李成杰会与老东家即将解除合约,并且另聘罗子为当自己的新经纪人。” “明星李成杰的经纪人罗子为先生会在三个月内有血光之灾。” 这两个卦象一出,众人都惊呆了,“哇,这个牛!他是玄学大师,与李成杰这种影视明星有接触,但是应该没有好到那份上。不可能把自己要解约的事告诉他。” 明叔摸摸下巴,“我听说李成杰的老东家是黑1道出身,如果李成杰真的要解约,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他。说不定真的会动手除掉他。” 许多黑1道大佬为了洗白都开始转站香江影视圈。 明叔总算摸清给分的规律,“前一个有四十分,后一个是五十分。看样子血光之灾分数不高,明确说出对方会死才会给八十分。” “肯定是啊。血光之灾的概念太过笼统。有可能受伤也可能不受伤。这个很难说的。” 正说着话,又过了几位大师,终于到了钟德堂,他下的谶语与案件有关。 “未来三个月内会在元朗发生一起凶杀案,死者为男性,四十多岁,外号大金,本名测不出来,职业是个菜农。” 这个是社会案件,级别要低于娱乐圈。不过因为他判断的是凶杀案,而且已经明确死者,所以给的分数是六十分。 他只下了一个谶语,接下来又有十几个算命大师,下的谶语五花八门。 有的大师给11月份的女排世界杯下谶语,得冠军的是日本队。得到的积分是九十分,这也是迄今为止最高的分数。 有的大师预言11月份的女足世界杯,得冠军的会是巴西队。积分也是九十。 除了球类谶语,还有其他各类比赛。 轮到苏念星时,她下了三个谶语。 她跟其他人不一样,大家说的是三个月内发生的事,给的是笼统的时间。 她第一个谶语,“香江东兴社和义安会在12月2日进行帮派械斗。总共死38人,伤67人。” 这个谶语一出,明叔整个傻眼了,“大师,你是不是听彪哥说了什么?” 苏念星摇头,“当然没有。我好久没见过彪哥了。” 东兴将产业漂白,现在已经不对外收保护费了。听说有意进军娱乐圈,也不知真假。 这个是帮派斗殴事件,主持人给她定了两百分。这么多人械斗,而且她把时间说得一清二楚,连点余地都没有。 接着她又下了第二道谶语,“《逃龙》制片人陆朗维会在12月18日被人砍死。” 呃…… 街坊们都沉默了。安婶忍不住有些担忧,“大师,你直接算出来。他会躲开的。万一他那天不出去,躲在家里,没有死,你这个谶语就会被扣分。” 苏念星失笑,“没死不是更好吗?至少我挽回一条人命。” 至少她还有另外两条谶语一定能拿到分数。 街坊们面面相觑,“但是你在比赛啊。你不想拿冠军吗?” 苏念星颔首,“拿啊,所以我才下三道谶语啊。就是为了防止这条翻车。” 见她想好,众街坊不再多说。 很快电视上的苏念星又说了第三道谶语,这个谶语远比另外两道更令人震惊。 “12月26日苏联会宣布解体。” 街坊们微微一惊,“大师,这个怎么算出来的?你不是只会看面相、手相、六爻金钱卦和测字吗?这个找谁算能测出来?” 苏念星信口胡诌,“我扔六爻金钱卦扔出来的。” 众人:“……” 好吧,他们不懂算卦,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扔出来。 明叔朝她翘了个大拇指,“大师,我觉得你这三道谶语都很危险。你把时间定得太死了。” “是啊。一点余地都没有。万一不在那天解体,你这谶语就白下了。” 苏念星莞尔一笑,“不会的。我还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可以改变国家大事。更何况还是别国的大事。” 众街坊互相使眼色,但是最终谁也没有说什么。 罢了罢了,大师这么厉害,就算三道谶语都失败了,至少还有淘汰赛呢。 这三道谶语,第一道给了200分,第二道给了100分,第三道直接给了300分。因为她预测的是国家大事,时间还卡得这么紧。一点作弊的可能都没有。 这一期两个小时,几乎全是放这些大师们的谶语。 翌日报纸头版头条都在刊登此事。几乎每位大师的谶语都列在上面。 市民们看得眼花缭乱,不知该信谁才好了。 梁督察百忙之中给苏念星做了早餐,他最近太忙,根本没有时间看电视,只能第二天看报纸,才知道苏念星下了那三样谶语。 他有些吃惊,“为什么你的谶语那么详细?” 苏念星狡黠一笑,“当然是为了得高分啦。说得越详细,分数越高。你没看到我最后一条谶语居然有三百分嘛。” 梁督察震惊看着她,随后又被她逗笑,“你这么自信就对了。我觉得你是里面最厉害的。” 苏念星被他夸心花怒放。 第174章 清晨的街道几乎没有人, 芸姐推着垃圾车正沿着街道清理垃圾,她从早上五点就要过来收垃圾,一直到七点结束。 她将垃圾倒进垃圾车, 里面有纸箱子、铁制品等等可以回收的东西, 她就会全部扔进前面的袋子里, 这些都是她的外快。 虽说收垃圾很脏很累, 还要早起,但是收入很可观, 又有外快, 足够她养活三个孩子。虽说日子过得紧巴巴, 但是等孩子长大,她身上的压力就能减轻些。 她刚准备将一个垃圾桶倒进车里,却发现这个垃圾桶很重, 重到她需要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勉强扶起来。 她蹙眉,打开垃圾桶,却发现除了垃圾,还有一个行李袋。 看这行李袋外形完整, 正好大安上中学需要一个行李袋, 这个还有六成新, 应该可以继续使用。她面上一喜,正打算将行李袋拉出来, 却发现这袋子很沉,沉得她几乎差点抱不动。 她松开手提袋, 打开拉链,猝不及防之下却发现里面是一沓又一沓的钞票。 芸姐倒吸一口凉气, 好多的钱!有了这笔钱,她就可以让三个孩子吃好的, 住好的。他们可以不用再挤在那么小的笼屋,可以租个三室两厅的房子,每人都有一间屋子,再买张写字桌,不用挤在一起写作业。 晚上起夜,也不用担心踩到谁。更不用担心吃了这顿没下顿,学费交不起的情况了。 贪念在这一瞬间滋生并且迅速膨胀扩大,芸姐几乎是抖着双手,警惕地看着四周,确定没人,她动作迅速将行李袋扔到垃圾车里,又将剩下的垃圾倒在上面,遮住行李袋。 做完这一切,她没有管剩下的垃圾桶,直接推着垃圾车就往家奔。 苏念星正在晨跑,离老远就看到芸姐,举起手跟她打招呼,“芸姐!早!” 可惜芸姐满脑子都是钱,没注意到有人跟自己打招呼。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11节 见对方行色匆匆,苏念星也不以为意,转身继续往前跑。 “咦?今天怎么回事啊?芸姐怎么还不来?”阿香婆从后厨过来,“厨余桶已经满了。” 苏念星探头看了眼外面,“是没来了。我早上还见到她的。可能有事耽搁了,我们自己送到垃圾站吧?” 她跟许沛珊一起合作,但是厨余桶没有装轮子,只靠两人抬,走几步就得停下来,真的太重了。而且稍不注意厨余的汁水就会洒到她身上。 苏念星揉了揉酸痛的手,“也不知道芸姐平时怎么运的。她力气真的好大啊。” “芸姐会用小推车,我们没有。”许沛珊解释。 “没有就没有吧。小推车太占地方。”苏念星揉好了,正打算再跟许沛珊一块抬,迎面撞上芸姐,她骑着垃圾车急匆匆赶过来,“我来吧!” 许沛珊和苏念星一起合力把厨余桶放到小推车上。 苏念星看她面色不怎么好,“你身体不舒服吗?如果不舒服千万别逞强,我们自己送也是一样的。” 芸姐摇头,“不是!我没事。我就是……” 她大概不会说谎,吭哧半天没讲出来。 苏念星以为她有难言之隐也没放在心上,“那行吧。你送去吧。” 芸姐这一送就是一个小时,晚上22点,苏念星已经让员工们先回去了,但是芸姐还是迟迟没有送回厨余桶,她有些奇了,也就几里地,一个小时还没走到吗? 她又等了半个小时,芸姐才姗姗来迟,不过她身上却换了身衣服。 “你这是?” 芸姐有些不好意思,“倒厨余时,没注意,汁水洒到衣服上,弄脏了衣服。我回去换了身。” 苏念星恍然,接过厨余桶拿到后厨房刷洗干净。平时这是厨师的活,现在他们都下工了,自然由她来清洗,要不然过了一整夜,味道不好闻不说,还有可能招苍蝇。 她洗刷完出来,却发现芸姐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椅子上,手撑着下巴一直在看报纸。 “你这是……”苏念星疑惑,“在看报纸?” 芸姐有些不好意思,“我想看看新闻。” 苏念星了然,不过天色不早了,她不可能等她把这么多份报纸全部看完,于是就道,“喜欢你就拿回去吧。反正明天还有新的报纸。” 芸姐朝她道了谢,将报纸卷起急匆匆走了。 苏念星拿钥匙正打算锁门,芸姐又折回来,面容忐忑,似乎有事情想问,憋了好半天她才开口,“大师,我想问下,我捡到一个包包,你可以根据包包找到主人吗?” 苏念星摇头,“算不出来。” 物品又不是宠物,没有自己记忆,她肯定算不出来。 芸姐也不知是失望还是满意,朝她点了点头,正打算离开,苏念星却叫住她,“你可以找警察,他们可以根据包包里的个人信息找到主人。” 芸姐摇头,“只是个行李袋,里面没有证件。” 苏念星恍然,“那就没办法了。那种普通行李袋没有独特标识,很难找到主人。” 如果只是个普通行李袋,丢了也就丢了。估计它的主人也不会找过来。 芸姐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苏念星回到家中,梁督察正等她回来,他今天把凶手抓到了,回家后就煲了一锅汤,可是久等等不来,他正打算穿上外套出去找她,没想到她就回来了。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苏念星笑笑,“没事儿。芸姐有事耽搁了。” 两人一起坐下来喝汤,聊着聊着,梁督察讲起今天b组的一桩案子,“有个师奶说自己的钱在酒店丢了。” 苏念星随口道,“估计是酒店工作人员偷的吧?手脚不老实。” “不太清楚,不过听说丢的钱很多,有两百万。”梁督察并不是负责这起案子的主管,所以只知道大概信息。 苏念星悚然一惊,“两百万?她拿这么多钱到酒店干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存在银行卡或是存折,再不济支票也行啊。” 拿那么多现金到酒店,多危险啊。 梁督察摇头,“好像是来这边谈生意的。” 翌日,苏念星就在闲聊时将这起案子跟街坊们分享。 明叔啧啧,“那么多现金,师奶是怎么拎进酒店的?她胆子真够大的。” 安叔也感叹这师奶太傻。 安婶拿着今天的报纸,“上了报纸了,还弄了个悬赏,十万港币。只要提供线索,保证兑现。” “肯定是酒店人员偷走的,要不然就是住客偷走的。”有街坊暗自揣测,“可惜我没看到。” 就在这时,芸姐从外面走进来。 阿甘婆看着她这身打扮,好半天没有认出来,“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今天不用运垃圾了?” 芸姐冲大家腼腆地笑笑,“我今天休息。” 安婶立刻邀请她坐下,“就该这样。哪能天天那么累呢。把身体都给熬坏了。你那些同事也很过份,凭什么都让你一个人加班啊。” “就是啊。”明叔劝她以后性子别太软,要不然会被别人欺负。 苏念星端了杯奶茶过来。芸姐忙从口袋掏钱,苏念星忙阻止,“不用了。这杯是送你呢。天天给我清理厨余,我还没感谢你呢。每次都想请你坐下来喝一杯,但是你总没时间。今天我请你吃顿饭,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明叔大笑,怂恿芸姐点贵的菜,“这位可是富婆。开了三家冰室,这种好事可不常见,便宜不占白不占。” 其他人也跟着哈哈大笑。 芸姐见大家都笑,也跟着笑起来,不过她到底有些拘谨,不好意思点太贵的鲍鱼饭,只点了排骨饭。 吃饭时,街坊又重聊刚刚的话题。 芸姐神色一僵,问安婶借报纸,一目十行看下去。看完后,她面色惨白,似乎有些紧张,神色也有点局促,鼻子更是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安婶见她神色不对,关切地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芸姐抿了抿唇,好半天才回神,“没……没有。” 她胡乱扒了几口饭,又急匆匆走了,连招呼都忘了打。 街坊们也没在意,毕竟芸姐有三个孩子,能出来这一会儿已经很难得了,不可能像他们这样悠闲待一下午。 晚上,苏念星回到家,梁督察喜气洋洋告诉她,“阿星,你知道吗?师奶丢的两百万破了。” 苏念星失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案子是你破的。” 梁督察笑了笑,“不是我破的,也是警署破的。到底是喜事。” “谁偷的啊?”苏念星就是随口说说,对凶手还是很感兴趣。 “不知道。”梁督察摇头。 苏念星怔了怔,“啊?你刚刚不是说破了?” “不是。钱已经找回来了。但是对方坚称自己是捡回来的。”梁督察摊了摊手,“捡到钱的人并不是酒店的工作人员也不是住客,根本不可能拿到师奶房间的门卡。所以钱应该不是她偷的。但是b组的警员把可疑人士都审了一遍就是没找到嫌疑人。你说奇不奇怪?” “是挺奇怪的。”苏念星点头附和。此时的她还不知道梁督察口中的捡钱人就是芸姐。直到第二天她到冰室,b组的李督察到冰室询问,她是不是每天都会沿着百德新街跑步。 苏念星颔首。 李督察问她三日前早上七点是不是在百德新街见过芸姐。 苏念星颔首,“是啊。不过我当时跟她打招呼,她可能没看到我,没有理会。” 李督察记下后,让她签字。 苏念星好奇问,“怎么了?” “没什么。芸姐说她在垃圾桶捡了两百万,已经上缴给警署。经过失主确认,确实是她的钱。”李督察表示可能需要她做芸姐的不在场证明。 李督察走后,街坊们炸开了锅,“哇。芸姐这么清高。捡到这么多钱居然没想着私吞。她品行也太好了吧?” “芸姐跟那个婚纱店的事头婆一样拾金不昧,都是好人啊。”安婶翘了个大拇指。 明叔摸摸下巴,“三日前?也就是说她捡到钱已经三天了?” 安叔立刻白了他一眼,“你管她几天上交呢?心动是人之常情,她现在已经交上来了,就别想那么多了。” “如果我捡到这么多钱肯定二话不说拿着去买套房子。以后再也不用租房了。” “芸姐肯定是经过再三挣扎才决定把钱交出来的。” “是啊。难得芸姐家境这么差,她还愿意把钱交出来,就更证明她人品高洁,值得结交。” 其他街坊也跟着附和,“是啊。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圣人。别对她要求那么高。” 正说着话,芸姐再次过来收厨余。她脸色有点不自然,一直低头不肯说话。 街坊们将她围住,“芸姐,那两百万是不是你捡到的?” 还有的街坊直接夸赞她懂事。 刚被同事奚落的芸姐眼眶涌出眼泪,她涨红着脸,有些羞愧,“其实我三天就捡到了,我想私吞那笔钱,但是我……” 街坊们都表示理解,“你别多心。如果是我,我就不止藏三天,我能藏一辈子。” “就是!那么多钱呢。谁不喜欢钱呢。你能交出来已经很了不起了。” “对啊。批评你的人才居心叵测。” 芸姐在这么多人的宽慰下,狠狠发泄一场,等她眼睛红哭了,她才不好意思擦擦眼泪,“对不住,我失态了。我先去工作了。” 她刚要把厨余桶弄上小推车,冰室来了一位客人,直接叫住她的名字,芸姐下意识回头,只扫了一眼,她就是一愣。 “这位就是丢失两百万的失主。”也不知谁开了口。 街坊们恍然大悟,可看着她表情不善的样子,对方该不会怪罪芸姐这么晚才交出钱吧? 安叔小声嘀咕:“可能她过来感激芸姐。” 明叔当即回怼,“感激?你见过什么谢礼都没带的感激者吗?” 安叔被他噎住。 街坊们自发站在芸姐两边,打算等对方过来质问时,就帮着劝几句。 芸姐确实起了贪念,但是她最终还是把钱交出来了,做人还是别太较真。 就在众人紧张中,师奶走到芸姐身边,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你叫郭小芸?” 芸姐一愣,点了点头,“对!”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12节 师奶哼笑一声,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你妈叫张志娟?” 芸姐更困惑了,找她还可以理解,但是她捡到钱这事跟她妈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妈死了那么多年。 芸姐打量她面色,好像有点眼熟,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她不确定地问,“你找我妈有事?” 师奶摇头,“我不找她,我找你。我是郭贵涛的女儿。我叫郭望舒。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芸姐面色白了一瞬,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甚至就连脖颈都染上一抹红,像是羞窘又像是惭愧,她低垂着脑袋,小声回答,“我妈已经死了,很多年前就死了。” 郭望舒看到她的反应,倒是半点不意外,颔了颔首,“我知道。不过我找你是想告诉你,爹地已经死了。你作为她的女儿需要出席他的丧葬仪式。他临死前一直记挂你。” 芸姐动了动嘴唇,终是点了点头,“什么时候?” “现在吧。”郭望舒侧头打量她旁边的厨余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要不然你先倒下垃圾?” 芸姐就好像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羞耻爬满整张脸颊,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念星猜出两人之间不太寻常,芸姐很有可能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女,于是朝芸姐道,“我自己倒吧。多谢你,芸姐。每次都让你帮忙。真的过意不去。” 芸姐冲她胡乱点了下头,跟在郭望舒后头离开了冰室,留下风中凌乱,一头雾水的街坊们。 安叔率先绷不住了,夸张大叫,“哇,芸姐是富豪的女儿?她过得这么艰难,怎么不去找她老豆啊?” 明叔见他这么激动,侧头看见安婶脸都黑了,忍不住拍了下他肩膀,冲他使了个眼色,“呃,你没听到吗?她老豆死了。这么多年对她不管不问,肯定不是个好父亲。” 安叔被他一提醒才反应过来,冲老婆笑笑,“我就是关心一下街坊。她三个孩子好可怜。”他叹了口气,“也不知她老豆有没有给她留遗产。” “应该留了吧?怎么说也是他的孩子。”安婶接话。 明叔也跟着点头,“我也觉得留了。要不然她那个姐姐也不会过来找她祭拜。祭拜是假,接受遗产才是真。” 众人也觉得是这样。 “哇,芸姐时来运转了。好羡慕啊。” 包租婆觉得这些人忘性真大,“芸姐吃了这么多苦才转运。我一点也不羡慕。而且她老豆之前对她不管不问,死后又能给她多少财产呢。恐怕只够温饱的。” “她日子过得这样艰难,哪怕找媒体曝光或是跪在豪宅门口。那些有钱人都要面子,就冲这个,他们都会给她钱。她却一直累死累活挣这份辛苦钱。真的傻到家了。” “她性子本来就绵软。要不然也不会被同事欺负。再说,如果她不听话,她那些家人肯定会找人收拾她。你以为豪门都是软柿子啊。” “是啊,他们手段多着呢。芸姐估计也怕招惹麻烦吧?” 街坊们议论纷纷,苏念星却是看着外面发呆。 包租婆刚刚被街坊们怼有点不开心,凑到她面前,“你怎么了?” 苏念星在那个郭望舒出现时就有种奇怪的感觉,“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她丢了钱,然后被芸姐捡到了。” 包租婆愣了愣。是啊,也太巧了吧。 第175章 苏念星觉得这世上有许多巧合到最后都是人为, 扭头她就把这事告诉梁督察,“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郭望舒把钱扔到垃圾桶,然后芸姐捡到的?” 梁督察蹙眉, “那她就是报假警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念星也不太清楚, “她说她来这边谈生意, 实际上却是过来找芸姐。这很难不让人怀疑。” 梁督察摸摸下巴, “回头我跟李督察说一声,让他跟进吧。” 苏念星点点头。 转眼就到了晋级赛第二轮比赛。不过在正式比赛前, 主持人让张构林发了谶语。 主持人让他预测谁是这届玄学大赛的冠军。 张构林巧妙拒绝发谶语, “如果我说了, 观众可能会觉得我作弊或者节目组作弊。我们不能自砸饭碗,到最后由观众来判断。他们都长着眼睛。” 他预测了今年的首富会是船王苏玉白。 主持人问及理由,他给的原因很质朴, “因为许多家族的掌权人都在分家产。再大的蛋糕分成好几份也会削弱家族的财产。船王身体还算硬朗,他的继承人早早选定,其他继承人要么在家族担任很普通的工作,要么游离在外, 根本不会威胁到他的地位。将来他继承家族的阻力是最小的, 不会给公司股价造成太大影响。” “可是去年首富郭昌盛身体也还可以, 并没有分家。为什么你认为他当不了今年的首富?” 张构林老迈的脸上添了几分沉重,“他面色灰败, 早年做下错事,招致麻烦。而且他祖坟也是葬在别人的地盘, 周围到处都是别家的坟墓,并且距离很近, 这会给阴宅风水压迫感,他的事业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一帆通顺。” 自打郑菡宁搞了荔枝窝祖坟拍卖, 郭昌盛的确拍到最好的地段,但是其他家出不起那么多钱,只能被迫迁祖坟。而许多中产阶级看中郭昌盛在荔枝窝建祖坟,就想借他的运,把自己的祖坟也迁过来,摆了风水阵。 郭云起又与郭昌盛处处不对付,他杀伤力虽小,但是手头有钱,于是就抢了他好几块地盘。把郭昌盛的计划打乱了。郭昌盛前期所有努力全部前功尽弃,造成不小损失。 别人才不管郭云起和郭昌盛有什么恩怨呢,他们的确看到郭昌盛的公司营业额下降,这无疑证实张构林的谶语,他今年当不成首富也在情理之中。 苏念星若有所思。这到底是不是祖坟的作用呢? 张构林还预测李黎江会在1999年成为香江首富,不过这个预言要在八年后才能应验,他不是参赛选手,所以发的谶语没有时间限制。 接下来是正式比赛,内容是各位选手在香江股市中挑一支股,预测十天之后,它的涨跌幅,最接近的选手,率先晋级。 郑健浩果然懂香江人的心思。知道市民们最爱看什么。 许多人找玄学大师,无非就是问自己有没有灾祸和什么时候能发财。 没有比股市更充满悬念,更具有玄幻色彩的比赛项目。 苏念星撑着下巴,要不是她知道郑健浩不可能知道她有金手指,她真要以为郑健浩是故意的。 之前初赛看手相不让碰手就不说了,发谶语就更难了,这次直接上股市,她的金手指一次都用不了。 街坊们全都炸开了锅,“哇,大师,你这关很难过吧?” 安叔都替苏念星可惜,“谁都知道你最擅长算姻缘了。这节目不是梁督察阿公出资吗?节目组怎么不比赛你擅长的项目啊?全是你不擅长的。” “是啊。看手相不让碰手。这次更离谱了,居然直接算股市。你又不会算。” 苏念星见大家安慰自己,冲大家笑笑,“没关系。至少其他人也没有擅长算股票的。” “这里面有没有擅长炒股的?”明叔觉得这个节目出得不太合适,“如果这些玄学大师是老股民,他们肯定占优势。” 苏念星失笑,“我也炒股。不过我都是放长线钓大鱼,这个是短线,我从来没炒过。” 安叔无语了,看着电视上的大师们正在算卦,有的是紫薇斗数,有的是六爻金钱卦,有的是掐指,还有的用水晶球。 “咦?这个水晶球是什么?怎么算的?” “那个是国外玄学大师用的工具。要算卦人看着水晶球,大师可以看到一团光影或暗影来判断走向。不过股市可没有求卦者。”苏念星摸摸下巴,她也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方式。 比赛场上,大师们占卜方式五花八门,苏念星也在预测股市。 她实实在在不会预测,所以她就选择成绩最稳定的一只股票,这样她预测涨幅时,只需要预测两个数字。 她洗干净手,扔了六爻金钱卦,确定无误后,直接填写成绩。 扔六爻金钱卦最好不要重复扔,免得成绩摇摆不一,反复涂改。 她这次答题算是最快的。其他大师比她慢很多。 主持人采访她为什么这么快,苏念星坦然承认自己不擅长算股市,她擅长算姻缘、找人、找东西,可惜你们一样也不比。 现场观众被她逗笑了。 主持人也是一脸无辜,“不是我不比,而是你未来表哥不比。我们也没办法。” 街坊们看到这一幕,明叔担心起来,“负责这档比赛是梁督察的表哥?他为什么不照顾自家人啊?他是不是跟梁督察有矛盾啊?” “面和心不和,小心他在背后捅刀子。” 苏念星失笑,“当然不是了。表哥人很好的,他想证明我是真的有本事,而不是靠着家里上位。” 接下来选手陆续上交比赛结果。 明叔看着时间,“今天周六,得周一才能拿到结果。你们明天怎么录制啊?” 苏念星笑道,“这一轮不淘汰人数,有五十分。下面是一对一pk赛,然后两轮分数加在一起,排名靠后的会被淘汰。” “一对一怎么pk?”明叔好奇。 苏念星之前就拿到比赛规则了,“每人准备一样东西放在盒子里,让自己的竞争对手猜里面是什么东西。答对得分,答错没有分。” “哇!这个好。不用担心作弊,你们都是竞争对手。而且抽签也是现场抽才能看到对手。之前也不知道。”安叔觉得这个创意满分,忍不住翘了个大拇指,“你表哥果然懂观众心思。” 苏念星也很认可郑健浩的能力,“是啊。他真的是严防作弊。让我们在等候区不许交流,更不可以传字条。” 当然也没人会交流就是了。毕竟大家都想借这个平台成名。没实力的选手早在前面两轮就已经淘汰掉了。 这一期比赛没有剑拔弩张的味道,但是观众们都悬着一颗心,等待后日结果。 “好激动啊。也不知谁能预测成功。” 有人好奇问,“如果看这档比赛的观众听了大师的话去买了他推荐的股票,导致股价上涨,偏离他的预测,怎么办?” “是啊。算卦只能根据当时情况预测吧?” 明叔幽幽道,“如果是神算肯定会把这情况也算入在内。” “哇,这个趣味性更大了。” 街坊们议论纷纷,有炒股的街坊提议,“你们要不要也去买几只大师推荐的股票?我刚刚看到有好几支涨势都不错。” “可以试一试。少买一点,大师推荐肯定许多人追着买。” 苏念星觉得他们听风就是雨,很容易吃亏,“这档综艺是在一周前录的。周六周日不开门,你们周一才买,万一大家都跟你们一样跟风,第二天很快就跌了。那你们岂不是买在最高峰了?” 众人面面相觑,安叔小声嘀咕,“大师说得有道理啊。” “还是算了吧。不掺和这热闹了。” 就在这时,梁督察从外面走进来,苏念星诧异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梁督察笑道,“你不是想见风水先生吗?我找到人了。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现在就有空。”苏念星最近很忙,既要参加玄学比赛,又要找铺面,还要巡视新店。不过再忙也得见风水先生。她有疑问在肚子里怎么都不能安心。 梁督察带她上了车。 苏念星问他从哪里找到的。 “他之前一直待在乡下,不再给人算命。”梁督察叹气,“他说给人布阵要承受因果。当初他为了帮我布阵是为了救自己的小孙子,到底有伤天和,所以这么多年一直行善积德,建了一所学校。附近的孩子都可以免费入读。” 苏念星默默听着,“看样子这位是真大师。” “是啊。他祖上就是做这个的。但是这一行是窥探天机。他的儿子早早就去世,儿媳也改嫁了。”梁督察眉宇间有些忧愁。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13节 苏念星见此,疑惑问,“你是不是后悔挖对方祖坟,布风水局了?” 梁督察摇头,“不是。我有点担心你,你算卦这么准,会不会也遭到反噬?” 苏念星以前确实不信命,不过他觉得忌讳,她也确实该改变一下,于是就道,“等我们回到内地,我可以捐点钱,帮助那些穷苦孩子。你知道吗?内地有许多女孩子根本上不了学。我想帮助她们。” 她现在财力有限,没办法全部捐了,只能尽力而为。她打算拿一半存款给这些女孩盖一所学校,让她们可以上好点的学校。授人以渔,不如授之以渔。 梁督察见她打算好了,终于松了一口气,“那我跟你一块建。我之前光想着报复,替生仔出口恶气,虽然我不后悔,但是万一遭到反噬就不好了。” 苏念星点头,“好啊。我们合力建一所学校。” 吉普车开到一家会所,梁督察带苏念星到了一间包厢,大师正在里面等着呢。 他看起来很淳朴,脸上的皱纹深且厚,看起来足有九十多岁,满头华发。 梁督察给两人互相介绍,然后将话语权交给苏念星,方便她问问题。 苏念星看着老先生,把自己最近的疑惑问了,“为什么我前后两个卦象会不一样?这里面有什么关联吗?” 老先生沉吟片刻道,“他应该是遭到反噬了。” “反噬?”苏念星疑惑,“阵法还会反噬?” 老先生抚了抚胡须,“万事万物都有阴阳,一切都是注定的,他用不法手段给自己续了十年的命,本就不合情理,向上天偷来的。现在又要借命,看样子阵法不起作用,他当然会遭到反噬。你之前算出他还有十三个月的寿命。我恐怕他连三个月都撑不到。” 苏念星瞪圆眼睛,难以置信,“这也是反噬?” “是啊。向上天借寿命,失败后,肯定要还回来。反噬自然更为凶猛。”老先生问她是谁做出这么阴损的招数。 苏念星把情况一五一十全说了,“就是郑益民。” 老先生蹙眉,“有没有他的生辰八字?” 苏念星摇头,报纸上只有郑益民的出生日期,生辰可不知道。不过她想到一个人,于是用大哥大给郭云起打了个电话,询问他知不知道。 郭云起还真不知道。他没事问老爷子生辰八字干什么,不过他让苏念星等一等,很快从他老婆口里要到了。 苏念星把八字报给老先生听,“听说他十年前得了一场重病,医生说他命不久矣,但是一直活到现在。听说他是找人种生基。” 老先生看着八字,当着两人的面掐指,算了好半天,他示意两人跟他来。 苏念星和梁督察只好跟着老先生走。居然是来了一家医院,不过不是郑益民住的私立医院,而是公立医院。 当走到住院部,苏念星突然觉得眼熟,再仔细一看,这不是那个苏苏的病房吗?她之前从卦象中看到过。 果然,老先生在苏苏病房门口停下来,透过门上半边的窗户看到里面的画面。 苏苏醒了,正在做复健,现在已经能说话了,不过语速还很慢。 阿婆见女儿跟自己开口说话,忍不住唠叨起来,“多亏那个靓女心地好,一直把小黄鱼留着,要不然你以后怎么过呀。” “要我说,多亏那小黄鱼丢了,要是你真的去找未婚夫,恐怕早就要不回来了。” 苏苏冲他笑笑,“老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就在这时门被推开,走进来好几个人。 为首的老先生穿得跟叫花子似的,阿婆警惕地看着他,“你们找谁?” 老先生直截了当开口,“请问你女儿的生辰八字是?” 苏念星抚了抚额,这老先生是不是在乡下待傻了,哪有人上来就问生辰八字的?不怕遇到坏人吗? 梁督察刚要替老先生解释,就见阿伯突然看到苏念星,上前握住她的手,“你不就是那个苏念星吗?算出我女儿下落的那位大师?” 苏念星颔首,“对对对,是我。” 她与对方寒暄,又聊了几句苏苏的情况,聊得热火朝天。 老先生冲苏念星使了个眼色,可惜她没看到。 梁督察靠近苏念星身边,“你问下他女儿的生辰八字。” 这一家三口都很热情,苏念星开口询问,这次阿婆没再防备,而是直接报出来。 老先生叹了口气,“难怪呢。” 众人疑惑,难怪什么? 老先生却转身就走。 又重新回到包厢,苏念星好奇死了,“大师,怎么了?” 老先生指出,“那个苏苏的命格非常好,本该是百里挑一的子午双包格,一辈子平安顺遂,将来也会大富大贵,有贵人相助。但是她最美好的十年却是在病床上度过,你们觉得正常吗?” 子午双包格指四柱地支是两午两子,或两子包一午,或两午包一子,逢命入此格者,都是贵命(1)。 苏念星和梁督察齐齐摇头,“不正常。” 老先生沉吟道,“她是被借运了。我刚刚用郑益民的生辰八字与苏苏的生辰八字一对照,原来苏苏是被人借运了。不过不是种生基,而是换命转病。” 苏念星这次是真震惊了,“这!怎么会有这么缺德的人!难怪他这次布局没有成功呢。” “你给我仔细说说他是怎么布阵的?” 苏念星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风水大师建议他找个八字好的女人穿红衣,说是可以旺他。” “没那么简单!这个女子八字肯定与他相合。最好是本命年,因为这时候八字最弱。” 苏念星狂点头,“对对!确实是本命年。” 说起本命年,梁督察很快想起前阵子那个红裙杀手,“大师,这个本命年女人是不是越多越好?” 老先生摇头,“也不是越多越好。布阵有定数的。” “本命年女孩总共死了七个。”梁督察回答他。 老先生颔首,“那就是七星续命灯。本来这个阵法不需要女人献祭,但是他之前用了换命转病法,只靠点灯已经不足以维持他的性命,所以只能用恶毒之法。” 梁督察蹙眉,“有没有什么办法抓到他?” “那倒不用。他已经遭到反噬。很快命不久矣。你不抓他,他很快也会死去。”老先生让他不必放在心上,“不过这个风水先生能想出这么阴毒的招数,你们以后一定要防着他。” 梁督察颔首,“我知道了。谢谢大师。这个风水先生会不会也遭到反噬?” “按理说会的。不过他毕竟不是当事人,不会有生命之危。” 苏念星得到解答,忍不住询问老先生,“如果每位算命大师都会破这种局,市民岂不是很危险?” “布阵讲究机缘。郑益民那么有钱,布阵不是照样失败。所以人要学会知足,不能太贪心。” 第176章 说完正事, 梁督察叫服务员点餐。 老先生有些拘谨,梁督察却笑道,“吃完饭再走吧。” 苏念星从包包里掏出她买的风水书籍, 她总共买了三十多本, 但是她随身只带一本, 就是边看边学习。 说实话她学其他都很快。面相、手相、六爻金钱卦甚至是测字, 虽说不能完全算出来,但是也算学个七七八八, 剩下就要多实践。 可是风水太难了。光看书完全学不会。各种穴位都有讲究, 进展缓慢。 “大师, 我对这个阵法不怎么懂?你能不能给我讲讲这个地方为什么风水这么好?”苏念星为了提高自己看风水的本事,特地跑去好几个地方拍人家的祖坟。比如被王阳盛盛赞的荔枝窝福水宝地,她也去拍过。 老先生看着照片, 微微蹙眉,“不大的地方,幺蛾子倒是挺多。” 苏念星惊讶看着他。 老先生指着这几家祖坟现挖出来的小水沟,“你看看!这么好的地方, 居然摆了那么多阵法。阳气阴气一通乱蹿, 这儿风水都给破坏了。” 苏念星听得稀里糊涂的, “那这个地方会受影响吗?” “太恶劣的影响倒不会,这个地方的风水的确很好, 是个风水宝地,你看四周的格局:四面环山, 水流湍急不息,是很好的抱山流水局。就是之前想旺子孙的目的可能达不到了。”老先生直白道。 苏念星又问了他几个问题, 老先生却不肯回答了,“你想拜师?” 苏念星有点尴尬, 但还是点头承认,“是。我也是做这行的,但是我刚刚接触风水,看书看不明白。” 老先生哼笑一声,“那是当然。那些书写得那么深奥,全是一些术语,你看它,没被它绕晕就不错了。还怎么学会真本事呢。这些书就是糊弄外行人罢了。” 苏念星趁机提出想拜他为师。 老先生却是摆摆手,“算了!做这行容易遭到反噬。我看你面相这么好,以后不愁钱花,没必要再增砖添瓦。” 苏念星还想再说什么,老先生却已经铁了心。 吃完饭,梁督察先将苏念星送回冰室,他则送老先生回家。 晚上苏念星早早回了家,梁督察微微有些惊讶,“今天怎么这么早?你不用看商铺吗?” 苏念星坐在沙发上翻着书,“好难啊。我真的看不懂。” 怪不得阿香婆说风水学都是一对一传授,这没办法不请老师,光看书根本就看不明白。 梁督察见她耷拉着脸,有些好笑,揽着她的腰。 苏念星靠在他怀里,“我学风水也不单纯是为了挣钱。而是精尽所学。你看那些成名的算命先生都涉及风水。而我却是一窍不通。我被他们比下去了。” 她从小到大都没什么上进心,哪怕跟堂弟争家产,她也是躺平模式。考大学也只是单纯想试试自己能不能考上。她还是头一次起了攀比心,这种感觉让她着迷。 她鼓着腮帮子,眼里有不甘也有不加掩饰的野心,梁督察掐了掐她带着胶原蛋白的脸,“可你以后会很辛苦的。他住的地方很偏,来回不方便。” “我不怕。我可以买辆车嘛。我马上就能拿到身份证了。”苏念星早就想给自己买辆代步车。她以前就很喜欢开车到处玩。不过那时候开的是房车,现在么,还是买辆越野吧。 梁督察见她都打算好了,也不再劝说,“还是算了吧。你一个人开车过去,我可不放心。还是我带你去。” 苏念星无所谓了,他有时间一块去也行。不过……现在想这些是不是太早了?她叹了口气,“可是他不同意收我为徒。你说我是不是买点拜师礼贿赂他?你之前说他在乡下开了一间小学。我可以给他的学校捐点书啊。” 梁督察笑起来,“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他已经同意收你为徒了。” 苏念星瞪大眼睛,原本是跟他一起并排坐在沙发上,听到这话,立刻坐到茶几上与他面对面,“真的?你说服他的?” “我说给他捐书,又跟他说,玄学本身没错。而是人心坏了。你学了之后未必会做坏事,反倒是坏人做了错事,你学了之后可以拆穿对方的伎俩。这等于为玄学界扬名。玄学届名声这么差就是因为这些人品败坏的人污染导致。”梁督察摊了摊手,“你想啊,炸1弹那么危险,但是它本身没错,反倒是使用它的人用于犯罪才有错。所以他不该让他祖上的东西失传。你就是最好的传承人。他答应收你为徒了。” 苏念星脸上洋溢着大大的笑容,双手捧着他的脸大力揉搓,“哇,梁安博,你怎么这么好哇~爱死你了。我一定能成为香江最有名的玄学大师!” 她乐得蹦起来,甚至跳到他身上,吻了吻他的唇。 梁督察享受着她的热情,但是吻着吻着他有些承受不住。她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他的心就像被电过一般,酥酥麻麻,脸涨得通红,他不敢再让她乱动,而是按住她的后脑勺,声音有些沙哑,“阿星,别动。” 苏念星见他浑身紧绷,捏了捏他像烙铁一样滚烫的肩膀,他发出一声闷哼,“别动!”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14节 “你没事吧?” 梁督察缓了好一会儿,松开抱她腰的手,将她放到沙发上飞快站好,背对着她,声音发飘,“你饿不饿?我煲了银耳红枣汤,你最近不是有点气虚吗?多喝点。” 他起身去厨房盛汤。 苏念星看着他怪异的走路姿势。脑海突然浮现一个念头:她两辈子都是学渣,不仅仅是她智商不高,也因为她自制力不行。天热了,她静不下心。天冷了,她只想躺在被窝。而他呢?明明都那样了,他还能憋着。这定力真是绝了。 她舔了舔嘴唇,要不然她主动勾引他?哎呀,不行啊,之前试过,他宁愿去泡冷水澡。 要不然她直接跟他说?不行啊。她应该矜持一点,太主动会吓到他。在他眼里她是从民风保守的内地过来的。 她正胡思乱想时,梁督察已经盛完汤端出来,“快尝尝味道。” 苏念星坐过来,接过一碗,喝了一口,“嗯,好喝。真香啊。” 梁督察笑笑,“汤其实并不是熬得越久越好。尤其银耳不能熬太久,要不然没有嚼劲,全都化了,吃起来就没有那个口感了。” 苏念星点点头。 梁督察见她神思不属,像有心事的样子,疑惑看着她,“怎么了?还有心事吗?” 苏念星刚想摇头说没有,转了转眼珠子又改了口,“你知道吗?阿珍和阿喜同居了。” 梁督察跟两人不太熟,听到也只是哦了一声,“不错啊。” 苏念星两辈子就没有这么尴尬过。上辈子她也追过男人,但是那些人可是一点就着,根本不用她费心思,梁督察这是怎么回事?她都点出来了,他怎么跟傻了似的? “那个……”苏念星撑着下巴,“我还没进过你房间呢?我能不能进去看一看?” “当然可以啊。”梁督察随口回答,“你想去就去。不用通知我。” “我什么都能看?”苏念星得寸进尺。 梁督察想了想,“有个东西不能看。” 苏念星疑惑,“什么东西?” “我的日记本。”梁督察脸上染起一抹飞霞。 苏念星自打毕业就从未写过日记,闻言有些惊讶,“你还写日记啊?” “嗯。”梁督察吐字如金。似乎不愿多聊。 苏念星之前还没那么好奇呢,听到他写日记就更想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可是他都说了不能看日记,她偷偷翻阅是不是不合适啊? 喝完汤,梁督察去洗碗,苏念星看着他书桌的日记本,心里有个小人在催促她快点打开,打开她就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可是又有一个小人在阻止她:不能打开,要尊重他的隐私。 苏念星将目光移到其他地方,房间布置很简单,一张床、衣柜、书桌和椅子,但是衣服、书却不少,但是都摆得整整齐齐,打扫得一尘不染,跟他一比,她的房间都不配敞开。 她正打算离开,梁督察却从外面走进来,“怎么了?” 苏念星摇头说没事。 梁督察拿了换洗衣服,“你先洗澡还是我先洗?” 这话就是字面意思,绝对没有半点暧昧。 苏念星揉了揉脸,“我想喝点红酒,你去买一瓶吧。我先洗。” 梁督察微微一怔,“怎么想喝红酒了?” 苏念星含糊道,“想喝呗。听说烛光晚餐好浪漫的。我想试一试。” 梁督察懂了,“之前在餐厅不是吃过吗?在家里搞这些,没有那种氛围。” 不过见她坚持,他还是去买了。 苏念星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特地换了身特别顺滑的白色丝绸睡衣,大v领吊带,领口是蕾丝,裙摆到大腿,露一半后背,性感又撩人。 梁督察买完红酒回来,见她躺在沙发上,双腿翘起,姿势妩媚,血气上涌,飞快移开视线,“我去洗澡。”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苏念星将头埋在沙发里,憋不住乐了。哈哈哈,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她趴在沙发上翻看最新杂志报导。也是关于这次玄学预测的。杂志也在预测这次冠军,各抒己见。还有人做了市场调查,在街头采访市民,让他们投票。 苏念星得到的票数排在第三,仅次于钟德堂和张逸仙,李韶光居然排在第四。不过杂志这个排名倒也很中肯,毕竟李韶光擅长的并不多,他向来以侦探自居。 她看着看着脑袋越来越沉…… 梁督察洗了个热水澡,想到刚刚的画面,他又把热水转成冷水,折腾半个小时才出来,却发现始作俑者早已睡着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抱起她,将她送到房间。 …… 苏念星一觉睡到清晨,闹钟响了,她按掉闹钟,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再看看周围,什么都没有。她揉了揉头发,昨晚她又迷迷胡胡睡着了,她的打算又落空了。 她正想下床找衣服,却发现房间大变样,书桌上的书籍、纸张被整理得齐齐整整。脏衣篓里的衣服全没了。 再看地面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这是田螺姑娘来了? 她套上衣服,转身出了房间,梁督察已经做好菜,正在阳台晾刚刚洗好的衣服,看到她出来,冲她道,“内衣一定要每天洗,容易滋生细菌。你要是没时间,每天就把脏衣篮放到门口,我给你洗。” 苏念星热气上涌,她昨天睡着了,哪顾得上这些。 她尴尬转身,“我去晨跑。” 晨跑完,洗完澡,坐下来吃早餐,苏念星默不作声吃着他精心准备的早饭。 怎么全是翠绿翠绿的。连粥都换成了青菜粥。 梁督察见她一声不吭,“怎么了?怎么耷拉着一张脸,你不高兴吗?” 苏念星拿着勺子叉着粥,百无聊赖回答,“没有啊。” 她匆匆吃完早饭,冲他打了声招呼,“我今天约了房产中介看房,先走了。” 梁督察点点头,目送她出了门。 苏念星回到冰室,一直神思不属,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为什么那么能忍? “芸姐?芸姐?你来啦!” 明叔的声音把苏念星拉回现实,她下意识抬头就见一身靓丽的芸姐从外面走进来。她穿着一套高档时装,头发特地弄了个时下最流行的烫卷发造型,化着精致的妆容,让灰头土脸的她焕发别样的光彩。 “芸姐,你这是大变样啊?你是不是继承你老豆的遗产啊?” “肯定啊,芸姐以前哪舍得花钱打扮自己啊。现在有福喽。” “芸姐,你这身衣服可真好看,多少钱?” 街坊们问题一个接一个,原本还有些紧张的芸姐瞬间忘了局促,她冲大家笑笑,“我老豆确实给我留了点钱。不过不多,我分到一套房子,还有一笔钱可以足够我养活三个孩子。” “不错啊。”安婶拍拍她肩膀,“以后你身上的担子也能轻松些。” “上回那个是你姐姐啊?她为什么特地叫你回去祭拜,是不是为了宣读你老豆的遗嘱啊?”众人实在好奇。 芸姐倒是没有瞒着,“确实是这样。不过我妈年轻时背叛过我老豆,我老豆怀疑我不是他的种,就把我们母女赶出来了,也不肯认我。可能是他老了,良心发现觉得我可能真是他的孩子,又做了亲子鉴定。得知我真是他的孩子。但是大妈不愿财产分给我这个外人,他年纪大了,有些事情想补救也来不及了,所以双方达成协议,如果我人品还不错,就分点财产给我。如果我人品不行,就只有那两百万。” 包租婆懂了,抢先回答,“这么说之前那两百万是郭望舒考验你特地设的陷阱?” 芸姐点点头,“对!我把捡到的钱还给她,所以她才肯带我回去继承财产。” 包租婆看向苏念星,双眼放光,“大师,你真的神了,你之前说世上没有那么巧的事情,真让你料准了。” 街坊们全凑过来,“大师就是大师,肯定料事如神啊。” 明叔问芸姐,“你房子在哪啊?离这儿远不远?” 芸姐点点头,“不远。明后天我就可以搬到新家。”她看向苏念星,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其实我这次来找大师,是想问问你们店还招不招工?我想到你们店做事。” 苏念星确实在招工,林翠翠怀孕后就辞职了,冰室现在是大刀充当服务员和外卖员。而她新招的服务员都被安排到新冰室那边。门口贴着招工启示,她一直在招聘,新来应聘的年轻人要么嫌工资低,要么嫌活辛苦,来了好几个吃不了苦就陆续辞职不干了。 苏念星最近不打算招年轻人,就换年纪稍大些的师奶,不仅肯吃苦,而且为人和善。她点头,“当然可以。你先搬完家再过来试工。” 芸姐做事还是很勤恳的,之前一直负责运垃圾是因为她要养三个孩子,只能干最辛苦最累的活。现在她没有生活压力,可以找个相对轻松点的活计。服务员不需要太高学历,勤劳能干就行。她绝对可以胜任。 芸姐冲苏念星道谢,“回头我整理好家里就过来。” 芸姐人逢喜事精神爽,跟苏念星说完后,就告辞离开了。 街坊们议论纷纷。 安叔感慨,“她只分到这么点钱,居然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她太容易满足了。” “不满足又怎样?她老豆就给她留了那么些钱。”安婶随口怼她。 明叔笑道,“已经不错啦。她养了三个孩子,要是没有这笔遗产,她迟早会累病。这笔钱算是救了她的命。” 正说着话,电话响了,苏念星扭头跑过去接听,电话那头是郭云起。 “阿爷去世了。” 苏念星心里一个咯噔,之前她算出郑益民有十三个月寿命,这才过去一个月,这反噬也太快了吧?老先生果然是高人。 苏念星冲那头说了声节哀顺变,挂上电话后,打开电视,上面果然在播报郑益民去世的消息。 街坊们立刻将芸姐的事丢到一边,全都聚到电视面前,“好突然!前几天分家产还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医生可能早就下了病危通知单。要不然他也不会提前就分家产。看样子,早有预谋啊。” “郑益民这一死,郑氏就得看大房的,也不知道他大儿子能不能顶事!” “他都在公司干了那么多年,早就把公司上上下下都掌握了吧?” “不一定。有父亲撑腰,那些股东多少会顾忌些。现在郑益民没了,那些老股东肯定会找他茬。你们且看看吧,有好戏看喽。”明叔看热闹不嫌事大,也学玄学大赛下起了谶语。 其他街坊哭笑不得。 第177章 “《逃龙》上映, 你想不想去看?” 最近苏念星心情不太好,梁督察觉得她可能是临近比赛有些紧张,就想带她约会放松一下心情, 吃早饭时, 他把这提议说了。 苏念星微微一怔, 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个张逸仙预测《逃龙》票房4000万,我们去看电影不是帮了他嘛。” “他预测的是4000万至5000万。如果票房超过了, 谶语就不准了。”梁督察失笑, “而且我们只贡献两张票, 对总票房影响不大。” 苏念星上辈子听过这个电影,是星爷当主演,最终票房好像是4300多万。还真被张逸仙预测对了。他果然有两把刷子, 就是心术不正。 “好,去看看吧。”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15节 这时候的网络还不发达,需要到电影院排队买票,梁督察买完票就给苏念星打电话。 街坊们也在议论新出的电影, “我们也去看吧。星爷拍的, 肯定好看。还有那么多明星加盟。” “好啊好啊。” 街坊们闲聊几句就跑去排队买票, 冰室瞬间少了一半人。 苏念星向芸姐交待工作内容。这些活计都很简单,也是她干惯的活。芸姐记下后, 倒是做得像模像样。 苏念星让她好好干,“我马上就要开分店了, 到时候你有机会当店长的” 她又叮嘱许沛珊好好教芸姐操作收银台,学会使用电脑。 许沛珊点头。 苏念星和大刀一块去新店视察, 阿珍把最近的报表拿给她看,“前几天我们做了活动。又在冰室贴了好几张你的海报, 客人越来越多。” 苏念星点点头,“确实不错。辛苦你了。” 阿珍喜滋滋道,“老板,那个易大师果然厉害,他调整了一下摆设,生意就好得不行。以后开冰室都照这个布置来。” 苏念星哭笑不得,“每个冰室方位不一样。他把银行台的位置调整了,冰室显得更亮堂,其他冰室就不适合了。你也别妄自菲薄,冰室生意好,最大的功劳是你,你怎么把功劳往外推呢。” 阿珍挠头傻笑。 苏念星交待她几句,和大刀一块去看商铺,最终把一家商铺定下来。 这个月她总共买了五家商铺,把身上的钱全花光了。她一时半会儿培养不出那么多人手,暂时把铺面先租出去。等培养出人手再开分店。 “老板,你最近怎么不去庙街摆摊了?”他们回来时坐的巴士,大刀坐在她旁边保护她。 苏念星侧头看着他,“你想去摆摊?” “我就是问问。”大刀有些不好意思。 苏念星最近忙得脚不沾地,还真没空,“等以后吧。我最近没时间。” 好不容易把钱全部花光,她想歇一歇,晚上看电影。 不过她显然打算得太早了。 她和大刀刚回到冰室,就见屋里气氛有点古怪,扭头一看居然是十几个古惑仔,大马金刀坐在位子上,食客们全都吓跑了,街坊们也早已不见。 苏念星走到彪哥面前跟他打招呼,“彪哥好久不见。” 她确实好久没见过他了。自打上回帮他算过命,她都是从街坊口中道听途说听来的。 彪哥示意她坐下来,“你在节目中说你算中我们东兴会跟义和械斗,死了38人,伤了67人,我问你谁死得多?” 苏念星坦然道,“根据我的卦象,双分损失不分伯仲。” 她扫了眼傻强,又指了指他的弟兄,“这几个都会死。” 傻强几个眼里闪过害怕,但还是挺直脊背看着她。 彪哥眼眸闪烁,“那你能算出在什么地方吗?” 苏念星摇头,“算命讲机缘,不是什么都能算出来的。我只是偶然算出来的。还不知真假。” 彪哥颔首,“你看看我这里有没有奸细?” 苏念星被这话问懵,愣了好几秒摇头,“彪哥,不是我不愿帮你算。而是我能力有限。我真算不出来。” 彪哥还有些不信,苏念星把电视打开,“上期算的是股市行情。现在股价已经收盘了。不信你们看看,我算得未必准。” 电视上正在重播上一期的玄学比赛。主持人挨个把收盘股价与之前他们预测的价格相对应。 总共220人预测股价,有几个预测得一分不差。比如张逸仙,李韶光,钟德堂,还有几位大师。 也有六十多人预测的股价很接近,只差了一点点。比如真实股价是5.2,他预测了5.1,只差了0.1。 当然更多的是算得偏差很大。比如苏念星,她选的这只股票平时不温不火,每天在涨跌0.2%的位置徘徊,时间线拉成跟条直线没什么区别。但是也不知道这周怎么回事,跟打了鸡血似的,居然飙到3.2%。苏念星预测的可是0.21%。 这五十分她是一分没拿到。 东兴社的人面面相觑,傻强忍不住开口,“彪哥,我看她是真的算不出来。” 彪哥定定看着苏念星,又冲傻强道,“你们几个暂时先跟着她,我不想这件事节外生枝。” 苏念星懂了,原来是她算得一点不差,彪哥以为有奸1细告诉了她。当然彪哥也是防止她走露消息。 等彪哥带着其他人走了,傻强几个留下。 傻强几个憋不住了,“大师,我们真的会死吗?” 苏念星摊了摊手,“我的卦象是这样。”她同情地看着这几个,“如果你们不想死,最好的办法是脱离东兴社。你们几个都是五大三粗,还怕找不到工作?” 傻强是有点傻,但是他也知道这事不简单,“进了东兴社,一辈子都是东兴社的人。谁也逃不掉。” 苏念星见他坚持,也就没再说什么。 傻强待在冰室,凶神恶煞的表情吓退无数个食客,苏念星让傻强到后厨帮忙,至于其他几个弟兄,让他们守在门口,反正她暂时不出去。 傻强答应了。他到后厨看到阿香婆,臭着一张脸,“之前你算出我今年有儿子。我儿子在哪儿呢?” 阿香婆移开视线,心虚道,“要不然我把卦金赔给你?” 傻强幽幽看了她半晌,直到阿香婆额头滴汗,他才收回视线,“算了,不跟你计较。” 阿香婆长舒一口气。可算躲过去了。 晚上苏念星跟梁督察一块去看电影。 电影院座无虚席,上座率百分百。就连梁督察都感慨,“这部电影票房一定很高。” 果然这部电影很快破了香江影史记录。 媒体都在大肆报导这部电影的佳绩。 也有报纸把张逸仙在玄学大赛作出的预测刊登出来,照现在这个势头,《逃龙》的票房不输去年的票房冠军。 就在市民们琢磨着看电影时,郊区某废旧厂房双方已经充满硝烟。 这是个注定你死我活的赌局,没有人肯让出那么好的地盘,更不会容许别的帮派抢走属于他们的蛋糕。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明目张胆打架。 现在《逃龙》票房火爆,军装警都在闹市维持秩序,更方便他们决一胜负。 另一边,苏念星忙完手头的事情,打算跟梁督察一块去乡下向老先生请教问题。 大刀迟疑,“不用我跟着一块去吗?” 梁督察刚要说“不用了”,他bb机响了,他用大哥大拨回总台,很快得知帮派围殴事件。 挂上电话,梁督察冲苏念星道,“我有急事先走。你让大刀陪你去吧。” 他用纸笔把地址写下来,匆匆离开了。 苏念星和大刀找了辆出租车。 乡下的学校比市中心学校看起来要简朴,这里都是要么是留守儿童要么是孤儿。老先生名叫叶继明。 这个学校是他一手操办,看着这些孩子,他就觉得满足。 苏念星让大刀把带来的东西交给叶继明分配,“这些是我的心意。” “梁督察上次来了已经捐过了,你没必要再捐了。”叶继明不想欠她人情。说话语气有些硬。 苏念星笑道,“这不是给你的谢礼,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叶继明颔首,“虽说我答应教你。但是我不想轻易收徒,我需要考虑一段时间。” 苏念星怔住,对哦,拜师是要行拜师礼的。她还真没想过,她理解般点头,“行,没问题。” 苏念星把自己带来的书向他请教,她的问题真的很多,全部记在一个本子上,挨个向他询问答案。 叶继明倒是说话算话,并没有因为她现在还不是他的徒弟就故意搪塞,反而很认真为她解答。 叶继明见她听得认真,却不拿笔记下来,有些火了,“我讲了这么多,你都能记住?” 苏念星老实摇头,开玩笑,她怎么可能记住。 叶继明敲了敲书本,“记不住,你还不拿笔写下来?学习要有学习的态度。” 苏念星愣了下,从包里掏出录音笔,“叶老师,我录音了,回去后我可以听录音录笔记,这样可以加深印象。” 叶继明张了张嘴,惊讶看着她,扶了扶眼镜。 苏念星知道他一直待在乡下,可能没见过,于是先按了暂停,播给他听。果然声音录得一清二楚。 叶继明理解般地点头,“这东西好!” 接下来,一个人负责提问,一个负责解答,相处得很融洽。 叶继明问苏念星学风水是为了什么。 苏念星老实答道,“一是为了赚钱。二是为了精尽所学。三是为了做慈善。” 赚了钱可以帮助想帮的人。 叶继明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还挺贪心。” “谁不贪心呢?我要是真不贪心,我就该出家,而不是学这些。”苏念星侧头看着叶继明,“叶老师,如果你想扬名,我也可以帮你。这样你的学校就可以得到许多捐款。” 如果她会风水,早就有富豪雇佣她了。当然现在也有就是了。 叶继明摆手说不用,“善款已经足够了,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再怎么喜欢他们,也得量力而行。我不知道你学了之后会怎么样,但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帮人做恶事,会损你的阴德。” 苏念星颔首,“我明白的。” 上完课,苏念星和大刀没有多逗留,直接坐出租车回了百德新街。 由于路程较远,下车时,天已经黑了,苏念星刚好赶晚饭前回来。 今晚的冰室没有几个街坊,他们之前有的买到电影票了,有的没买到,就改成今天。 芸姐正在给食客们送餐,看到她回来,冲她笑了笑,“今晚好热闹啊。这么多年轻人出来。” “有电影看嘛。”苏念星看着冰室,“情侣也很多。” 这些食客吃完饭,急匆匆走了,都是赶着去看电影的。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吵闹声,似乎是一对情侣走路不小心撞到另一对情侣,四人在大街上就吵起来了。 苏念星四下看了看,“怎么没有军装警啊?” 以前每隔一段时间都军装警过来巡视,现在可倒好,吵了十来分钟,眼瞅着要打起来,居然没人过来拉架。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16节 大刀站在苏念星旁边,“老板?今晚人特别多。” 苏念星颔首,“是很多。” 她示意大刀上前阻拦,“别让他们在门口打架,影响我们冰室做生意。” 大刀明白她的意思,上前阻拦。 这两对情侣看起来年轻气盛,一看就是斯文人,并不会打架斗殴。大刀上来轰人,看到他的冷脸,双方撂了几句狠话就离开了。 大刀折回冰室,苏念星跟芸姐聊起来了,“怎么没见傻强几个?他们不是负责看着我吗?” 芸姐愣了下,摇头说没看到人。 苏念星摸摸下巴,“难不成叫回去了?” 芸姐表示不知。 晚高峰过去后,苏念星就回了家,她还要把今天上课的内容做成笔记,重新巩固一下。这一忙就到了晚上23点,但是梁督察不见踪影。 想到他之前查案都是熬夜加班审讯,苏念星洗了澡先回房睡了。 翌日一早,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也没有早餐,苏念星晨跑完,洗了澡,去了冰室吃小笼包。 街坊们聚在一起吃早点,议论纷纷。 苏念星刚开始以为他们在聊电影,可是凑近一听,居然不是。 “你们说什么?东兴和义和打起来了?什么时候?” 今天才11月30号,不是12月2号啊。怎么提前了两天? 明哥见她震惊,摊了摊手,“你不知道啊?我听说就是铜锣湾警署率先抵达现场,o记是后来才赶到的。梁督察没告诉你?” 苏念星摇头,“他没回家。我不知道这事。” 她还以为他这次接的是命案,何着是帮派斗殴。这不该是o记负责吗?他重案组跑去掺什么热闹。 苏念星匆匆吃完早饭,就要去打电话询问他,没想到还没等她走到收银台,梁督察已经从外面撩帘走进来了。 苏念星见他完好无损,拉他坐下,又让芸姐上两屉小笼包和一碗粥。 吩咐完,这才看向梁督察,问他怎么回事? 街坊不知何时悄悄凑过来,“梁督察,明哥听人说东兴和义和打起来了?真的假的?” 明哥也是道听途说,他不太清楚事情真假。 梁督察颔首,“是真的。昨晚约在百轮自行车废旧厂房持枪械斗,死了38人,伤了67人。” 众人总觉得这个数字有点耳熟。 明叔想了半天,“神算,你之前预测的数据是不是这么多人?” 苏念星颔首,“是这么多人。但是我时间错了。” “也不一定是你错了。”梁督察幽幽道,“昨晚o记把他们全部抓起来了,连夜做了审讯,听说他们一开始定在12月2号,但是双方都以为是对方泄密,所以把时间和地点提前了。” 明叔急道,“他们为什么打斗啊?” “争地盘,争生意呗。”安叔见他问这么傻的问题,直接开怼。 明叔当然知道,“我是想问他们这次能不能坐牢?老大有没有去?” 梁督察还没回答,安叔又怼道,“老大肯定不会去啊。彪哥才是东兴社铜锣湾的堂主,老大在幕后遥控指挥。” 说完,他双目炯炯有神盯着梁督察,似乎向他求证。 梁督察颔首,“对!双方老大都不在场。来的是高级成员。” 苏念星见大家只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于是盯着他,“傻强他们?” “死了。”梁督察摊了摊手,“双方损失惨重。” 苏念星叹了口气,这个人真的一点都不听话。 明叔看向苏念星,“你之前下的三道谶语,这个已经提前出现了。你能得到多少分?” 这个问题不仅明叔可知道,其他街坊也都想知道。 “我连时间都算错了,肯定没有分。”苏念星摊了摊手。 “这个是帮派械斗,死了那么多人,你都预测出来了。就算不给你两百分,给一半也行啊。怎么能一分都不给呢。”明叔看向梁督察,“你跟你表哥说一声啊,让他通融一下。” 梁督察愣了愣,下意识掏出大哥大,“我问问他吧。” 苏念星却摇头说不用了,“我还有另外两道谶语呢。不能让市民觉得我在作弊。” “不算作弊吧?你把数目都算出来了。时间提成两天而已。”街坊们劝苏念星脑筋别这么死。 “没事儿。你们相信我。不靠表哥通融,我也能赢!” 梁督察迟疑,“你确定?” 苏念星颔首。就在这时梁督察的大哥大响了,接起一听,电话那头正是郑健浩。 他问苏念星谶语出了时间差的问题。 苏念星把自己的话又原封不动重复一遍,电话那头的郑健浩好半天没有说话,“你确定?” “对。不用担心我。不靠这个谶语,我照样能拿冠军。” 郑健浩与她闲聊几句就挂了电话。 第178章 翌日各大报纸都在疯狂报导这桩新闻。 从八十年代开始, 古惑仔就已经改变作风,不再喊打喊杀,陆续将产业洗白。时隔这么多年, 突然两大帮派大规模械斗, 这种大新闻绝对能引起香江市民们关注。 有的媒体直接报导两大帮派械斗战况, 有些直接刊登起因, 有的则把过程写得热血沸腾。也有媒体刊登苏念星的神预言。 在其他大师的谶语还没有应验之前,苏念星的第一道谶语先应了。 她在一周前成功预言(播出时间), 两大帮派会械斗, 死38人, 受伤67人。 记者从警署口中了解到情况,伤亡数量与苏念星预测一致。 只有一点她失误了,她预言的是12月2日, 但是两大帮派看到这责报导,把时间提前了两天。 “所以你觉得她的预言是对了,还是没对?”明叔看着报纸最后一句结尾,暗暗磨牙, “当然对了!如果帮派人员没看玄学大赛, 肯定会选12月2号。” 安叔手里捧着一份报纸, “这个标题真能让人笑死。‘黑1老大’都在收看玄学大赛,你还在等什么!” 其他街坊凑过来, “真的假的?这是广告吧?” “看着不太像,你看还有报导呢。这篇写的也是大师神预言的事情。” 不止这两家报纸, 就连电视台都在播报这条新闻,结尾还来了一句转折, “关于玄学大赛提前预知帮派械斗一事为真,不过苏念星预言的是12月2号, 与真实情况存在两天偏差。” 街坊们看报导看得起劲,苏念星冰室的电话响了,有媒体想要采访她,询问她下谶语的事情,苏念星果断接受采访。 下午就有记者过来采访,问她为何能算出帮派械斗一事,苏念星三言两语解释了。 这篇采访很快放在电视台播出。因为稿子都是提前商议好的,审过没问题后,按照流程来走。比一期综艺制作得要快些。 街坊们得知播出时间,纷纷守在电视台前观看。 不止他们,就连重案a组的成员们也兢兢业业守在电视前。 当主持人问道她为什么不像其他嘉宾把时间定得那么死,“如果你用的是含糊的时间,可能会很准。你现在这个预言让节目组很被动,你确实预言了事件,却没有说对时间。” 苏念星笑道,“其实我在算卦之时,也在考虑要不要把时间说得太具体。但是考虑再三,我还是定了准确日期,不是我目中无人,也不是我太自信,而是我想告诉大家,算卦确实是窥探天机,就算我提前告诉你们会发生这件事,并不意味你们就能躲过一劫。你们只改变时间,不改变起因就等于治标不治本,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主持人继续追问,“你这话好像另有深意啊?可以详细说说吗?” “我下的第二道谶语是在提醒《逃龙》制片人陆朗维会在12月18日被人砍死。我想告诉他,如果他不改变自己的脾气,就算那天他把自己关在家里,那天之后他又恢复原样,该来的还是会来。” 主持人懂了,“你是说天命不可违?” “当然不是。风水学有句话叫: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你看改变命运的途径那么多,却没有避开时间这条。”苏念星摊了摊手。 主持人继续下一个问题,“这条谶语你说得很对,但是比赛看的是整体,如果节目组宣布你这条谶语不成功。不给你分,你会不会失望?” 这是采访时常见的引战手段。玄学大赛的收视率比最火的电视剧还高,而且它同时在二十多个国家播出,这么舍得砸钱的节目真的不多。难免让其他节目心生羡慕,甚至想蹭一波热度。 苏念星笑道,“这个节目的负责人是我男朋友表哥,昨天他打电话给我,说我谶语只应了一半,想给我一半的分。但是我拒绝了。” “啊?拒绝?为什么?” “没有精确算出来就等于没算出来。没有一半这个说法。我不是在给帮派人员算卦,我是在给节目组做谶语,他们收听这个节目,并且会根据我卦象做出相应改变也应该在我的预判之内。这样才算是个称职的算命大师。”苏念星摊了摊手,“我要赢也要赢得光明正大,坦坦荡荡。要不然别人会怀疑表哥作假,觉得他故意在捧我。” 虽然阿公确实想捧她,但是郑健浩还是尽量公正,不让人怀疑节目的真实性。 听到这话,大林几个直接哇哇大叫,“大师就是大师!这话说得大气!” “一百分啊。她说不要就不要了?”关淑惠觉得好可惜,“这些谶语是要等决赛时加进去的。分数很重要的。她居然不加。” “谁说不是呢。”张正博也站在关淑惠这边,“现在可是在比赛,她确实说对了一半嘛。拿一半的分也是应该的。” 大林啧啧感叹,“她在节目上这么一说,那个陆朗维说不定会改掉自己的脾气。就算一时半会儿改不掉,也有可能躲开那天。那她的卦又不灵了。” “还有那第三个谶语,好家伙,她居然敢预言苏联解体。这种国家大事是她这个算命大师能预判的吗?”张正博都开始为苏念星着急。 之前他们确实不怎么了解她。但是她几乎每天都过来送饭,而且还是梁sir的女朋友,他们当然拿她当自己人了。现在见她犯傻,一个个急得上蹿下跳,恨不得把人揪过来好好批评。 梁督察从外面走进来,见大家正在看电视,拧紧眉头走过来,“没事做了?看电视?当心被陈sir看到。” 大林忙把电视关了,这才冲梁督察解释,“梁sir,我们刚刚在看大师的采访呢。她居然跟你表哥说她不要那一百分。你该劝劝她,别糊涂!一千万奖金呢,怎么也不能便宜外人啊。” “是啊。她不是很缺钱嘛。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关淑惠也跟着一块劝。 张正博更是催促他现在就打电话,“你是她男朋友,你说的话,她肯定听。” 梁督察见他们这么关心苏念星,眼里多了几分笑意,不过又很快收敛起来,“我知道你们是为她好,但是她已经决定了,我们还是尊重她的意见。而且你们怎么就肯定她接下来的两个谶语不准呢?” “那两个帮派可是看了节目把时间给提前了。那个陆朗维就是混娱乐圈的,他还有那么多朋友,除非他突然瞎了聋了,否则他不可能听不到。明知道自己那天会死,是个人都知道躲起来吧?”张正博不愧是警察,说起话来有理有据。 这点就连梁督察都不可反驳,“不是还有第三道谶语吗?” 这回三个人面面相觑,张正博张了张嘴,虽然实话伤人,但是他不能不说,“第三道?连港督都不敢预判的事,她在节目里直接就给说出来了。她真敢说啊。我之前看节目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我妈问我她是不是在预测苏联解体。她还当个乐子来听。你可以问问其他人,这预测是不是异想天开。” 大林和关淑惠狂点头。真的,没有比这更离谱的。她说她算出港督是杀人魔,她都深信不疑。谁叫她是这方面的神算子呢。但是算苏联解体这种大事,真的……不是她看不起苏念星,而是太远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17节 算命得根据求卦人批命吧?算苏联解体,求卦人是谁啊?她想不通苏念星是怎么算出来的。 不止重案a组的人觉得苏念星异想天开,其他市民也都这么想。 有些人觉得她可能错失唯一一次加分的机会。有人觉得她自信过了头,反倒失去唯一一次加分机会。 不止重案组的人这么想,就连陆朗维的朋友都在问陆朗维,“那位大师在节目中咒你会死,你那天干脆闭关在家,别出来了。” 陆朗维刚知道这事确实觉得晦气,可后来看节目看她算卦这么准信了几分。 不论别人怎么想,苏念星依旧我形我素。 每天除了算卦、学习、就是去冰室跟街坊们闲聊。 终于到了周六,玄学大赛第三期终于播出,这次是pk赛。 苏念星这次的运气有点背,抽中了张逸仙。 “哇,大师,你直接跟张逸仙对上。胜负难料啊。” 张逸仙之前预测股市走势可是精准预测对了。也就是说他现在就有五十分。而苏念星却是一分都没有。 pk赛只进行一轮。每人准备一样物品,然后让竞争对手猜测。猜中得五十分。 比赛规则是:算卦者可以摸箱子,但是不能移动,更不可以打开观看。 物品主人会给十个选择题,然后算卦者需要从十个选择题当中选走一个正确答案。 物品也有要求,必须很常见。比如狗就只能写狗,不能写京巴犬、雪纳瑞、藏獒让人难以分辨,要写大类。 苏念星没办法使用金手指,于是她根据这十个答案,逐一扔六爻金钱卦。 得亏这里面没有商业秘籍,要不然她真的担心算卦又开始失灵。 她扔六爻金钱卦比不上相面,扔跟钱无关的东西是最准的。 扔完后,她将答案奉上。 张逸仙这边也同步完成了。结果两人都答对了。 苏念星带的是文具,张逸仙放的是卦盘。两人打平局,各得五十分。 “哇,大师,打平局!太紧张了。我还以为你算错了。这个人好鸡贼,把卦盘和罗盘都写了,这不是存心误导你嘛。” 苏念星笑笑,“没事。” 不过这次让苏念星大跌眼镜的是李韶光测算出错了,紫微斗数是根据求卦者的生辰八字来算命盘。但是节目组并不告之竞争对手的八字,所以他没算对。 “好可惜。他之前测股票那么准,却差在这儿了。”明叔也买了李韶光的彩票。可是他这次输了,很有可能会被淘汰。 安叔见他垂头丧气,宽慰他,“不会被淘汰的。他之前股票得了五十分。跟大师一样都能晋级。其他人可不如他们。” 的确,这种盲盒猜测,许多大师只擅长相面、手相根本测不出来,而会易经、六爻金钱卦和紫微斗数的人水平不到家也会算错。 这一期只放了48组两两pk赛,有一点非常搞笑:有十几个组成员都猜错了,得了零分。 之前说要留64人,但是从今天的比赛结果来看,可能根本凑不够64人。 明叔指出这些算命大师必须会好几种才行,“只会看面相太过局限。” “是啊。”苏念星的六爻金钱卦也有局限性,而且她到现在除了谶语,就没用过金手指。 “不知道决赛比什么?”安叔忍不住好奇起来。 “决赛应该也是两两pk赛吧?到时候测对方?”明叔猜测。 苏念星觉得不太可能,“那样就重复了。他肯定会设置更新颖的比赛项目。” “还能有什么新颖的项目,总不可能是猜世界杯吧?之前有大师发谶语就已经提前预测了。”明叔摸摸下巴。 苏念星还真不知道,“接下来还有四组就结束了。轮到我时估计是下个月才能播出。” “不是。大师,这轮是双周都会播放。明天这个时间也有一期。”明叔提醒她,“你可别把时间安排错了。” 苏念星走到收银台前看了眼时间表,还真是。下周就开始录制总决赛了。 “你的第二条预测下周就可以知道能不能应验。但是其他人什么时候才会应验啊?他们都没说具体时间。” “三个月内,这个答案太笼统了。”明叔心急难耐却又无可奈何。 闲聊几句后,有人过来找苏念星,想请她算一卦。 这是个外国占卜师,他名叫miles,儿子从事高危职业,他一直劝儿子改行,可惜儿子怎么都不听。这期的谶语他看了,得知她可以算出这么危险的事,他有点担心自己的儿子,于是来找苏念星算一卦。 苏念星最近接到的顾客许多都是算命大师。 她看了这位父亲的卦像,这个人的儿子是个战地记者,总是去危险地带采访,只是…… 苏念星也不知还来不来得及,“你儿子三年后会得癌症,我不知道现在是良性还是恶性。但是你回去得带他去医院检查。” miles瞳孔缩了缩,“癌症?一定是在外面染上的。他总是去那些卫生堪忧的地方,他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他唠唠叨叨说了一大通,苏念星只能尽力安抚他,“你跟儿子的关系并不好。如果你直接提议他去检查身体,他肯定不会听。我建议你采用柔和点的方式。比如说通过朋友劝说。癌症确实跟环境有关,但有时候也跟心情有关。比如说乳腺癌。” miles听懂了,“你是说我儿子得的是乳腺癌?” 苏念星沉重地点头,许多人以为乳腺癌是女人病,其实男人也会得这个病。虽然概率比较低,但是不代表没有。 miles是个算卦水平一般的占卜师,他的收入不高,再加上年轻时爱玩,对家庭付出不够多,儿子并不亲近他。年纪大了,想管儿子,可惜儿子根本不听他的,喜欢跟他对着干。 miles很受伤,颓废地揉了揉头发,想哭却又哭不出来,他沮丧地揉搓自己的脸,“我真是个失败的父亲。” 苏念星点头,“你确实很失败,但是你确定把时间浪费在反思上面?你现在能做的该是补救,把你的孩子从鬼门关拉回来。他之所以喜欢当战地记者就是他喜欢刺激。你应该让他学会发泄自己的情绪,而不是一直生闷气。” 她传授几个方法,miles听得如痴如醉,甚至到后面记不清,他借了纸笔写下来。 付了卦金后,miles问苏念星要了冰室的电话,表示如果他跟儿子关系有所改善一定会打电话通知她。 苏念星祝他好运。 第179章 “大师, 我是专程从漂亮国过来找你算卦的,听说你最擅长找人。你能不能帮我算算儿子在哪?”又有一位外国人涌进来。 他叫fitch,是个游客。 苏念星看他急成这样, 示意他先坐下, “你先告诉我你儿子的情况, 什么时候丢失的, 在哪丢失的?” 她拿着工具坐到他对面。 fitch一看就是急性子的人,衬衫凌乱, 胡子拉碴, 恐怕刚下飞机就直奔这儿, 连背包都没卸。 fitch把自己儿子丢失的情景讲一遍。 五年前,他儿子十三岁在家门口走丢的。那天他在后院修剪花园的树,儿子在门口玩球, 等他折回前院,儿子不见了。 前院的门被人打开了。 “你妻子呢?”苏念星询问,“她有没有看到儿子走丢时的情形?” “我和妻子早在几年前就离婚了,她不跟我们住。儿子走丢后, 她不相信孩子是走丢, 非说我把孩子丢弃。我百口莫辩, 我把小镇翻遍了,也没能找到儿子。警察局我更是跑了无数次。”fitch提起前妻的无理取闹就头疼。 苏念星仔细观察他的面相, 外国人跟华国人长相有区别,比如这个人颧骨很高, 眼睛很小,这种男人一般都是比较胆小怕事的, 从个人的事业发展角度考虑问题,丝毫不会顾及他人的感受(1)。但是他显然并不是个胆小怕事, 如果用华国的相面知识来判断,错误率会很高。 苏念星只扔了六爻金钱卦,眉峰不自觉拧紧。 “怎么了?是不是不好?”fitch急切追问。 苏念星的卦象有两点,“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坏消息是:你的儿子应该是被人绑架了。好消息是:他离你家并不远。” fitch微微睁大眼睛,几乎是下意识反驳,“不可能!我们小镇并不大,只有三千多人。我几乎挨家挨户都问过,没人见过我儿子。大师,你是不是算错了?” 苏念星不是第一次被人质疑,她开口问他,“你儿子是不是脸上长满雀斑,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额头还有块疤。” “疤痕?没有。”fitch摇头,“我儿子额头没疤。” 苏念星蹙眉,“这个疤痕可能是新产生的。他已经丢了五年。” fitch想到什么,解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张照片,“这是他12岁时拍的照片。” 苏念星接过照片,跟她在视频中看到的男生一模一样,她颔首,“绑架他的人是个男人,褐色的头发,蓝眼睛,他应该是你的朋友。你儿子叫他tony叔叔。” fitch悚然一惊,“tony?不!不可能!他是我的朋友。他怎么可能会绑架我儿子。” 他说话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似乎想到不同寻常的地方。 他儿子丢失那天,他以为儿子去了tony家,他带儿子去tony家坐过客。那时候tony对他儿子非常关心,但他只以为tony刚刚离婚,太想孩子的缘故。但是那天tony在屋里,他喊了好久,他才过来开门,会不会那时儿子已经被tony绑架了。 还有他离婚后开始折腾他的房子,总是从地下挖了许多泥,当时他问了一句,tony说他想挖个地下室。会不会就是用来藏人。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儿子会是tony地下室的第一位住户。 fitch崩溃地抓住头发,整个人跌坐在椅子里,他几乎是颤抖着声音,“我儿子有没有事?” 苏念星一直不知该怎么回答。被绑架五年,她说没事,他相信吗? fitch久久得不到她答复,他现在买票也来不及了,于是借用苏念星的电话打起了国际长途。 他似乎是打给警察,请他们去解救自己的儿子。 为了让他们上门,他谎称自己曾经在地下室见过儿子的衣服,觉得不正常。 挂上电话后,fitch一直站在收银台前等消息。 街坊们见他背着个大包,像个没头苍蝇似地来回转,围住苏念星,“他怎么了?好像有急事的样子?” 苏念星把情况解释一遍。 明叔以为自己听错了,“儿子?不是女儿?” 绑架13个男孩干什么?难道绑他当苦力? 苏念星面露尴尬,不知该怎么解释。明哥显然比他老豆懂得多,推了他一把,“还能干什么!外国人玩得很花的。他们更喜欢男人。” 明叔惊悚地看着儿子,是他想得那个意思吗? 安叔搓了搓胳膊,骂了一句变态。 街坊们齐齐炸开了锅,“国外好像很开放。男男在一起都很常见。听说男男还可以结婚呢。” “真的假的?这要怎么结婚?又不能生孩子。” 苏念星没有加入讨论,而是让fitch先坐下来。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18节 “就算他们放下电话立刻去解救,也没那么快就结束。” fitch敲击着腿弯,“我好紧张。” 他舔了舔嘴唇,思忖片刻又给前妻打了个电话,虽说他们感情破裂,但是她同样关心儿子。他在国外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如果儿子被解救出来后第一时间看到他,应该能有安全感。 不过他前妻接到电话后,把他臭骂了一顿。 苏念星看着双方隔着电话咆哮,互飙脏话,她默默往旁边站了站,看样子两人离婚离对了。这种沟通方式太伤感情了。 挂完电话,fitch心情好多了,还有闲心跟苏念星闲聊,“大师,你帮助多少人找到孩子?” 苏念星还真没统计过,“我并不能百分百保证找到孩子。与我有缘才行。” fitch笑了,“我们确实很有缘,你远在香江,我在漂亮国,但是那么巧,我看到你发在漂亮国的广告,所以找过来。” 苏念星疑惑看着他,“什么广告?” 她没在国外打过广告啊。 “就是玄学大赛啊。几乎通篇都在介绍你。当然也有其他选手。但是他们没有你亮眼。”fitch见苏念星满脸困惑,也有点懵,“你不是susie?” susie确实是苏念星的英文名,但是玄学大赛主推她,真的假的?郑健浩之前没跟她说过啊? 她忍不住给郑健浩打了个电话,他似乎很忙,好久才接电话。 苏念星把情况简单问了一遍,郑健浩倒是很爽快回答,“当然宣传你了。阿公花这么多钱举办这个玄学大赛不就是为了捧你吗?你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奇怪吧。” 苏念星有些窘,之前她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自打玄学大赛开始后,她好像没有享受过什么优待。突然知道国外都在宣传她,她能不好奇吗? “不过国外宣传片也不全是你。还有几位大师也宣传了。只是介绍你的篇幅更多。”郑健浩让她好好比赛,不用想太多,“如果你能得冠军,后续阿公还会再掏宣传费帮你宣传。” 苏念星有些不好意思,“你们这具玄学大赛能收回本吗?” “你把一千万赢回来,收支应该平衡了,要是拿不回来,那就是亏本的。”郑健浩开起了玩笑,“别想太多,等你名气上来了,把卦金提高,赚的钱更多。” 苏念星怔住,再提高卦金?她现在卦金一万多已经很高了。 郑健浩那头是真的忙,跟她闲聊几句又去忙别的了。 苏念星扭头给梁督察打了个电话,把这事告诉他。 梁督察倒是一点震惊都没有,反而有些困惑,“这不是应该的吗?我阿公肯定要宣传你啊。宣传别人,他又捞不到好处。” 苏念星被他这理所当然的态度弄得有点懵,是她小题大作了吗? “他就不担心我拿不到冠军?上期预测的是股票,我一分都没得到。” 电话那头传来梁督察的笑声,“没关系。只要能增添一点名气,阿公这钱就花得值。而且你别听阿浩瞎说,这档综艺在二十多个国家同时播出。版权费就卖不少。虽然不能让他发大财,但是发笔小财还是没问题的。他在跟你哭穷呢。你跟他多接触,你就了解了。他要是哪天不跟你哭穷,你就要小心他在憋大招了。” 苏念星被他逗笑,仔细回想她见过的郑健浩,虽然没有明目张胆哭穷,但是被他忽悠几句,她连演出费都没谈,就答应帮他出演角色了。这个人好像确实有点本事。 跟梁督察聊了一会儿,苏念星心情好多了,扭头发现fitch急不可耐催她挂电话,他解释,“我想再打个电话。” 苏念星看了眼时间,“没那么快吧?才半个小时而已,你住的小镇那么远,他们哪那么快啊。” fitch显然听不进去,又打了一通电话,那头让他过半个小时再打过来。 苏念星见他这么着急,给他冲了一杯冰的奶茶,“喝一杯败败火吧。” 负责学习冲奶茶的芸姐刚刚眼睁睁看着她加了七汤匙的糖,觉得老板是不是放错了。再一看fitch接过奶茶,咕嘟咕嘟喝起来。 她眼巴巴看着对方,想问他齁不齁,可惜她不会英语。 fitch喝完,特地看了一眼杯子,“好喝。”他砸砸嘴,“就是有点太淡了。” 苏念星无语,加七汤匙还淡。看来外国人嗜甜的传闻是真的。 fitch等着无聊,又要了一杯奶茶,特地要她多放点糖。 于是苏念星加了十五汤匙的糖。 芸姐整个看傻眼了。 fitch却喝得津津有味,甚至翘起大拇指称赞这奶茶好喝。可惜飞机上不能带太多水,要不然他肯定要带一杯回去给儿子。 在品味奶茶中,半个小时后,fitch终于打电话给警察,儿子被救出来了。 他跟儿子通了电话,儿子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fitch表示他马上就买机票回去。 电话那头是儿子与前妻又哭又叫的声音,fitch看不到儿子的脸,但是却哭得眼睛通红,街坊们看着都忍不住同情这位父亲。 虽然语言不通,但是街坊们还是拍拍他肩膀,翘起大拇指给他鼓励。 fitch抱着苏念星,再三感谢她帮忙找到儿子,付了钱后就急匆匆离开了。 街坊们赞叹这世上的坏人太多,“连自己朋友的儿子都下手。这个男人不是个东西。” 苏念星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又有一位外国人进来,他叫ward,是个塔罗占卜师,这一期被淘汰了。 预测股票他没成功,猜箱子里的东西,他又没成功。直接得了个零分,这一轮惨遭淘汰。明天就坐飞机回去。不过临走前,他想找苏念星给他刚出生的孩子算一卦。 国外占卜不忌讳孩子,甚至他们认为给自己占卜更准。塔罗牌是反映内心的一面镜子,所以在替自己占卜的时候,可以同时学习牌意,学习抽象的图像与实际生活之间是如何连结。有个著名塔罗牌占卜师就是纯粹替自己用塔罗做四年心理分析后才开始为别人占卜(1)。 苏念星问他想算什么? ward之前做过调查,“你能算什么就算什么吧。我听说华国给孩子算命有忌讳。” 苏念星懂了,“那好。我试试看。” 她还没开始算,ward却开始滔滔不绝讲自己这次来参赛才见识到人外有人。 “我来之前还想拿大奖,如果我有一千万,家庭能改善很多。但是这些参赛选手太厉害了。我更没想到那些算命大师居然能算股市走向,而且还一算一个准。分毫不差。”ward又表示自己之前找过几位算命大师,让他们帮忙算卦。 有位大师不愿意给孩子算,有位倒是算了,“他说我的孩子将来会子承父业。日子过得富足。” 苏念星没有询问他找哪几位算命大师,直接扔六爻金钱卦。 卦象并不好,她将铜钱收好,开始给他看手相,视频里的画面吓得她手抖了抖。 画面断开,苏念星惊恐地看着ward,她的心砰砰跳,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的呼吸都因为看到的画面急促加重,牙齿控制不住地打颤,怎么会碰上这么倒霉的事情。 她几乎是飞快冲到收银台面前,拿电话的手心直冒冷汗,开口说话时声音都开始颤抖,她蹙眉看向ward,“你老婆家的电话是多少?” ward微微一怔,“什么?” 苏念星让他先别说话,“我算出你孩子马上就有危险,你现在马上打电话给她,告诫她不要走奥斯大道。” ward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她要走奥斯大道。” 苏念星让他先打,“回头我再告诉你。人命要紧!” 这时候就体现同行的好处了。ward并不像普通求卦者非要苏念星说个明白,而是先听从她的吩咐给老婆打了个电话,让她不要走奥斯大道,改走另一条小路,那条路要绕远,还有红灯,但是安全。 ward的老婆不明白他为什么让她改道,不过她没有质疑他,答应了。 ward放下电话,看向苏念星,“奥斯大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会遇上游行示威,因为警察暴力冲散游行队伍,你老婆的车被人砸烂,孩子也受了伤。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脑袋跟豆腐差不多,受这么多暴力砍砸,脑子受了不可磨灭的损伤。” 苏念星神色说不出的凝重,ward显然被她的卦象震住,他嘴张开好半天,扭头又给自己的朋友打了个电话。问他奥斯大道是不是发生游行示威活动。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吵,震得ward耳膜发颤,直等他把窗户关掉,才回答他的问题,“是啊。你不是在香江吗?难道香江也报导我们这边的事情?” ward侧头看了眼苏念星,却见她正在整理今天的收据,他与朋友闲聊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ward看着苏念星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你比我的偶像还要厉害。你居然可以算千里之外的事情。” 苏念星冲他笑笑,让他付卦金。 ward爽快付了卦金,然后问她,“你有没有意向到漂亮国发展?我可以把你介绍给我的老师,他是漂亮国最出名的占卜师,曾经判断过许多事情。” 苏念星冲他笑笑,“对不住,我不想出国。在香江挺好的。” ward有些失望,问她要了电话号码,并祝福她可以夺到这次大赛的冠军。 苏念星笑道,“借你吉言。” 第180章 送走ward, 冰室迎来新客。正是苏念星认识的苏玉白。 他只带着两个保镖,由于冰室太小,两人没有跟进来。 苏念星忙迎上来, “阿公?你怎么来了?” “你之前不是邀请我过来嘛, 欢不欢迎?” 苏念星扶着他坐下, “当然欢迎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一份。” 苏玉白四处打量冰室, 之前还欢喜爱笑的街坊,此时就像哑了似的, 全都盯着他们看。 苏念星给阿公点了一屉小笼包, 不敢多点, 因为他生了病,医生让他吃清淡一些,不能吃太多肉品。 又端上来一份减糖的奶茶。 “阿公, 你尝尝看,这是我们店的招牌。” 苏玉白接过来尝了一口,“嗯,味道不错。很适合我们香江人的口味。” 他蹙眉, “就是奶茶太淡了。” “你不能吃太多糖, 所以就减糖了, 这是水果奶茶,跟传统奶茶不太一样。奶味要清淡一些。”苏念星问他还想吃点什么。 苏玉白摆手说不用了, “现在也不是饭点,我不饿。” 苏念星问他是不是让人帮她在国外宣传了。 “是啊。”苏玉白诧异看着她, “这不是应该的嘛,我自己出钱投资的节目, 当然要宣传自家人了。” “香江这边的好像并不是主宣传我。”苏念星之前一直没想到,就是因为她不是主力。 “你在香江名气够大的, 再宣传也宣传不出花来。但是在其他国家,你的名气就稍微……”苏玉白刚想说逊色些,可是一想哪是逊色,是查无此人吧。 苏念星嘴巴像抹了蜜一样甜,“阿公真好。” 苏玉白很是受用,“那当然。你要嫁给安博,就是我的外孙媳妇,我肯定要对你好。”他看了眼冰室,“你还有事忙吗?我约了安博一起吃饭。你也去吧?” 苏念星微怔,之前打电话给梁督察,他压根没提啊,“你这是突击的?”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19节 “对!”苏玉白笑笑,“正好过来办点事。约你们一起吃饭。我在会所定了包厢,还让阿浩也过来了。我们一块聚聚。” 苏念星点头,“没问题。” 她交待许沛珊几句,就扶着阿公一起上了车。 到了包厢,刚坐下没多久,郑健浩就过来了。他最近真的很忙,既要忙玄学比赛的事情,又要忙自己的新剧。 刚坐下来就猛灌半杯水,“好渴!” 苏玉白见他牛嚼牡丹似的,让保镖拿帕子给他擦擦汗,“再忙也得记得喝水。别老了像我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郑健浩擦擦额头的汗,冲保镖道了谢,这才看向苏玉白,“阿公,怎么约我过来吃饭啊?” “我不约你,你能有空见我?”苏玉白抱怨几句,又问他电视剧筹备得怎么样了。 “资金已经到位,编剧也写好剧本。马上就能开拍了。”郑健浩看向苏念星,“阿星,别忘了答应我客串,把时间空出来。” 苏念星颔首,“没问题。你把时间告诉我,我提前把事情都安排好。” 郑健浩从包里掏出文件,“我已经让他们排好时间了。你记得在这个时间点过来就行。” 苏念星接过来看了一眼,他特地给她安排在同一天,只需要录制七场戏就成。台词不是特别多,两页纸,她提前一个星期背下来就行。 她将文件收起来,苏玉白问郑健浩,“像阿星这样出名,她出入是不是需要保镖啊?” 郑健浩微微一怔,“她不是有保镖吗?” 之前听安博提到过。 苏念星点头,“对。我有一个保镖,身手还不错。” 苏玉白又换了个问题,“她也算明星了,是不是得找个经纪人帮她处理各方面的工作。” 郑健浩看了眼苏念星,“确实该找个经纪人。她现在的名气这么大,肯定有许多人找她算卦。你冰室的生意也会受影响。本来想找你定餐,但是却有许多人找你算卦。耽误别人定餐。这个体验不太好。” 苏念星还真没想过,“但是我招个经纪人要给他分成吧?经纪人的作用是帮忙洽谈生意。我不需要啊。” “如果只招个助理,水平不太够。”郑健浩笑道,“其实经纪人的分成并不是很高。这只是一份工作。你应该出得起。” 苏念星愣了下,是哦,这可是香江,又不是三十年后的内地,演员的工资都不高,又怎么指望经纪人的工资高呢。 苏玉白看着郑健浩,“你应该认识这方面的人吧?不如给阿星介绍一个。我觉得她当个算命先生很有前途。完全可以像捧明星一样把她捧上去。她就只差点火候。” 郑健浩颔首,“她不会营销。那些大师之所以成名也是靠人宣传。阿星好像没有自己打过广告吧?” 苏念星有些不好意思,“刚开始摆摊,我生意不怎么好,在报纸上打过广告。” “那是广告,不算营销。”郑健浩摆手,“这是不一样的。营销要固定宣传。这些都是必要开支。回头我就给你介绍一位经纪人,精通四国语言,由他帮你洽谈,你肯定能像国际巨星那样红火。” 苏念星张了张嘴,“啊?” 正说着,梁督察推门进来,听到最后一句话,“什么像国际巨星一样火?你又要捧谁?” 郑健浩把情况简单说一遍,“阿公想捧阿星。让我帮忙介绍经纪人。” 苏玉白笑眯眯道,“是啊。我看阿星算卦这么有本事。她又想开冰室,一个人搞不过来。所以我就想帮帮她。” 梁督察看向苏念星,“你想不想火到国外?” 苏念星点头,“想啊。我还想当最有名的算命大师呢。” 虽然她得靠金手指帮忙,但是谁不想成名呢。有了名气,她就可以赚很多很多的钱,她就可以当富婆了。 梁督察便没话说了,扭头看向郑健浩,“要介绍人品好的。” 郑健浩做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她火了,我也能跟着沾光。” 苏玉白让他们先点餐。 等服务员下去后,苏玉白又看向苏念星,“我看你的冰室产品确实很适合开分店。你开了几家分店?” “三家。”苏念星老实回答,顿了顿又解释,“不过我还有五家商铺。” 郑健浩有些疑惑,“为什么不把它们全开成冰室?” “我没那么多人手。”苏念星发现自己算卦赚钱的速度比开冰室的速度快多了。 开冰室除了要装修,还要培养人才,她哪有那么多时间。 苏玉白直截了当指出她冰室的一些毛病,“你开分店的速度确实有点慢,但是你的资金又很足,我建议你成立一家餐饮公司,然后招聘员工做培训。正好我有时间,我可以帮你招聘管理人才,给你搭建公司框架。” 这……香江首富来给她当顾问?苏念星脑袋有点晕,她做梦都不敢有这种离谱念头,居然在现实中存在了。“这……你身体会不会受不了?” 苏玉白哈哈大笑,“没事。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帮你掌掌眼。又不用我干活。我就出个嘴就行。” 苏念星自然求知不得,“好。等我建成后,我一定给您包个大红包或者送你股份也成。” 苏玉白笑着满脸褶子,“我已经好久没听到有人要给我发红包了。” 苏念星羞得满脸通红,但是又很满足。 郑健浩羡慕得哇哇叫,“阿公,你太偏心了,你怎么不教我成立公司啊?” “我教你有什么用?你有那么多钱吗?”苏玉白可不惯着他,“等你什么时候有出息,不给人打工,有当老板的自觉,我肯定帮你。” 郑健浩就是开开玩笑,他才不耐烦管公司呢,当制片人多爽啊,剧组老大,想怎么拍就怎么拍。 吃饭时,苏玉白又问梁督察最近工作顺不顺利。 梁督察颔首,“很顺利。” “你们什么时候内部升迁?你该考警司了吧?”苏玉白显然很清楚他的情况。 梁督察颔首,“对。马上就要面试,只要半年内没有犯错,应该没问题。” 苏玉白笑道,“你做事认真,我对你很放心。” 苏玉白和梁督察聊着,苏念星跟郑健浩聊起他的处女作《误入》,“拍得不错。就是没想到人可以那么坏。” “这是真实原型。电影还是美化了,那个男人在法庭上还叫嚣着不放过女人。” 苏念星恶心得不行,“他把女人害得那么惨,他还好意思报复?果真坏人没有下线。” 郑健浩点头,“我们正常人跟坏人是有沟的。” 说起这事,他突然问梁督察,“《误入》原型是不是快要放出来了?” 梁督察点头,“已经放出来了。” “你说他还会去找那个女人报复吗?”郑健浩眼里闪着八卦。 梁督察哪里知道。 聊着聊着,苏玉白说起郑益民的事情,“前几天参加郑益民的葬礼,发生一件怪事。” 三人齐齐看向他,“什么怪事?” 苏玉白看向苏念星,“他的坟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垒不起来,垒完就塌。你说这是什么原因啊?是不是很不吉利?” 苏念星点头,“确实不吉利。他生前应该做过缺德事。” 郑健浩闪烁着八卦眼,“什么缺德事?” 苏念星倒是没有眶着,郑益民种生基这事早就不是秘密,但是他们不知道种生基其实有危险的,“他可能是遭到反噬了。” 苏玉白叹了口气,“生死有命,活到九十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遵从天命,他老糊涂了,想不开。” “他才不是老糊涂呢。他是怕死,知道自己生前做过缺德事,死后会遭受报应,所以才拼命想要活着。”郑健浩一针见血,他笑道,“回头我就把这段加进电视剧里。反正我拍的电视剧有鬼怪,加进去一点也不突兀。” 苏玉白让他小心点儿,“虽说郑益民死了,但是他几个儿子还活着。没必要隐射他。” “阿公,你放心,我肯定不会直白说出来。我可以润色嘛。”郑健浩跟所有作者一样,心里有个脑洞就一定要写出来,管他天王老子,他才不在乎呢。 转眼,苏玉白就手把手教苏念星开公司,他先带苏念星到附近租了间写字楼。 “确定要租这么大吗?”苏念星震惊了,一个月二十万租金,不过了?租这么大的地方。 苏玉白见她小家子气,哼了哼,“你好歹也是年收入上千万的人了。怎么这么不稳重。” 苏念星讪笑,“我怕一次开五家分店,忙不过来。” “怎么会忙不过来呢。只要你把人员安排整齐,研究菜品为一组,出菜为一组,财务为一组,营销宣传为一组,每组安排得井井有条,怎么可能忙不过来。”苏玉白指点她,“想要快速赚到钱,最好的办法就是采用流水线作业。这才能提高效率。” 苏念星边听边记,肉疼地租下一层写字楼。 签完合同后,她又按照苏玉白的吩咐在报纸和电视上打了招聘广告。 接下来就是选择管理人员。在这方面,苏念星只有一招,算卦。 苏玉白却让她把工具收起来,“你找的是精英,不需要鉴定他们人品。” 他教苏念星怎么根据简历筛选需要的人才。 到底是当了多年老大,他眼睛很尖,只凭借简历就可以将人看得七七八八。 初步淘汰后,就开始面试,他也不需要苏念星算卦,而是教她怎么面试,该问哪些问题。 “你不会管理,公司运转就得交给总经理,这个人不仅要学识好,人品好,还要有一定的工作经验,这样才能把这家新公司快速经营起来。前期的投入一定要舍得下本。不要吝啬。” 苏念星认真听着,一边记一边询问细节,比如说她不会管理,应该怎么防止总经理欺上瞒下,她总不可能每次开会就给对方算卦吧?先不说她能不能算出来,就算她每次都用金手指,她就能确定对方最关心的是公司吗? 苏玉白颔首,“监管部门就非常重要。财务必须是自己人。采购也要安排信任之人顶上。” 苏念星点头记下。 一连好几天,苏念星都在快速学习知识。上辈子她爸妈没空教她的东西,阿公手把手教她。 回到家,她还要复习阿公教的内容,她每天都把时间表卡得死死地,忙得团团转。 这天苏念星刚到冰室,就给一位顾客算卦。 算完后,还没等她歇息,大林从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他一把拽起苏念星的胳膊,“大师,江湖救急,这次事件太大了。” 苏念星被他带了几步,“你别急啊,等我拿完工具,我再跟你去。” 大林只好松开她的手,等她拿上工具,带她上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 上了出租车他就焦急道,“是这样的。前阵子放出来一个囚犯,他想要报复害他坐牢的女人。但是那个女人移民了。他想不开,就从黑1市买了炸1弹,藏在某个地方想要与市民同归于尽。我们怎么审他,他都不肯招供。你有没有办法算出炸1弹藏在哪儿?” 苏念星还是头一次算炸1弹,还真把她难住了,“我试试看吧。我可以给嫌疑人算卦吧?” 如果是以前,苏念星肯定没有资格与嫌犯接触,但她不是还有个季云的身份嘛,大林果断点头,“当然可以。” 苏念星回家拿了化妆包,在出租车上画了个属于季云的妆容,卡上眼镜,整个人的气质完全变了。 苏念星这身打扮到了警署,其他组的警员在走廊里看到,一个个瞪大眼睛,冲着其他警员招手,“快快!是季云!”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20节 季云的大名红遍整个香江警队,没有人不好奇她的侧写技能。之前重案组做过复盘,始终想不通她是怎么得出的结论。 等苏念星到了审讯室,监控室聚集了十几个重案组成员。 “这就是季云?听说她侧写特别准。她能从嫌疑人口中套出炸1弹地址吗?” “这谁知道呢?这个嫌疑人明显是报复社会,进来后,他只说了自己藏了炸1弹,但是地址在哪儿,他一句话都不肯透露。这种人最难搞了。” “大林那么会审犯人都拿他没办法。她一个犯罪心理专家能问出来吗?我不信!” “信不信的,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大林和苏念星并排坐在一起,大林负责审问,苏念星走进来后,嫌疑人看到她是女的,倒是没再耷拉着头,而是挑眉看了她一眼,幽幽道,“你长得很像她。如果你不是晚生十年,我一定选你做我的猎物。” 苏念星没有被他激怒,倒是大林直接踢了下他的椅子,警告对方老实点,“现在好好交代你的问题。” “阿sir,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炸1弹?我哪有那个本事弄到啊。我就是吓唬你们警察而已。”男人嚣张地耸了耸肩膀,将两手摊开。 大林脸色铁青,偏偏又拿他没办法。 苏念星朝男人伸手,“认识一下吧,我叫季云,是警署的顾问。” 男人挑了挑眉,显然没想到她的态度会这么和善。他得意地冲大林笑了笑,伸手握了过去,却没有舍得松开,而是猥琐地将手放到自己的鼻端深嗅,露出陶醉的表情,“美人,果然很香。” 监控室的人看见这一慕,不知不觉想起他之前在受害人身上实施的暴行,全都露出嫌恶之色。 关淑惠偷偷看了眼梁督察,却发现刚刚还镇定自若的梁督察脸都绿了,双手不知何时紧握在一起,身体紧绷,好似下一秒就要冲出去。 第181章 苏念星看完视频, 对上男人黏腻的眼神反手就是一巴掌,“再敢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大林整个人呆住, 监控室内的人都傻了。他们是装看不到呢?还是看不到呢? 梁督察眼含笑意, 嘴角往上勾了勾。 审讯室, 男人却没有生气, 抚摸自己被打的地地方露出意犹未尽的欠揍表情,“季顾问?如果你讨好我, 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炸1弹的下落。你知道我用的是多少公斤的炸1弹吗?总共22公斤, 足以炸毁一座学校。几百上千个学生的性命全都交托在你手上, 为了他们,你牺牲一下也没什么吧?更何况你还是香江警员,为市民牺牲都是应该的。” 他黏腻的眼神仿佛沾在苏念星身上, 大林又踢了一下他凳子,“你在放什么屁!” 男人冲大林笑,“警官说脏话,当心我去告你, 让你升不了职。” 他不再搭理大林, 挑眉看向苏念星, “季顾问,你考虑得怎么样?” 苏念星定定看着他, “你知道吗?每一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独特的气味。就好像你幻想自己可以把炸1弹藏进学校,可真实情况是:你却连学校的大门都进不去。你想用虚假消息浪费我的时间, 你省省吧?你可以接触到人口密集的地方是住宅、工厂、写字楼或是商场。那么到底是哪个地方呢?” 她斜靠在椅子里,姿势说不出的慵懒, “香江用人单位严苛,你之前犯的是刑事案件, 哪怕只是到工厂做最普通的工作,他们也不肯招收像你这样有前科的人。写字楼就更不可能了。住宅?高档大楼配备精良物业,你更不可能进去。低档又管理不好的住宅跟你一样都是穷人,你之所以挑选珍丽这个受害者,不是因为她有多美,而是她出身比你好,你嫉妒她拥有你得不到的良好家境,所以你不会选择跟你一样的底层人士报复。你只能把炸1弹埋在商场。你身上有商场特有的香水味儿。” 商场为了保持高档,不仅会将卫生搞得干干净净,而且还会喷香水驱除异味。 “你身上沾的香水是只有卫生间才会喷的浓烈、去臭性型香水。所以你一定是把炸1弹藏在卫生间。”苏念星笃定地看着他。 男人原来调笑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很快大笑起来,“就算你闻到了味道,也确定了我把炸1弹藏在卫生间,那又怎么样?香江有那么多商场,你一个个搜,等你们找到的时候,炸1弹早已砰地炸了。” 他双手做了个爆炸的手势,再配合他脸上的表情,要么欠揍就有多欠揍。 苏念星翘起了二郎腿,“我都能把商场判断出来,难道我还不会缩小范围吗?你买炸1弹的钱是偷来的。你出狱后就一直住在九龙,你却跑到铜锣湾来报案。你故意在误导警方。炸1弹那么重,提着上巴士或叮当车太危险,唯有坐出租车。香江出租车那么贵,你财力有限,可见你扔炸1弹的位置只会在两者之间。” 苏念星朝着地图比划,“排除掉这条线,总共有六家商场。有两家在维修,还剩下四家。你想引起巨大反响,置地广场是奢侈品聚集地,人流量相对要少一些,你拎着重物,不方便躲开安保,所以这个可以排除。你选的商场一定是最大,人流量最密集的海港城。安保监管不到位,才有可能被你躲去!” 男人定定打量她,表情逐渐变得僵硬,他想去掏口袋里的烟,却发现自己双手颤抖,手伸在上衣口袋好久也没翻出烟,他才反应过来登记时,警察就已经把他全身上下都翻找过了。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要紧张,学着没事人一样哈哈笑了两声,“我一定选海港城吗?崇光百货也不错啊,时代广场也很火爆。” “崇光百货面积有12万平方尺,时代广场确实很多人,但是你不会这么笨,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让我们有机会挽救。”苏念星弯了弯嘴角,冲着镜子的另一边道,“梁督察,海港城,三楼男卫生间。谢谢!” 男人的神色变得极为难看,眼神森寒幽深。 苏念星觉得自己浑身凉飕飕的,皮肤好像爬了一条毒蛇,正簌簌吐着蛇信子。 就在她浑身不自在时,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梁督察开门进来,在男人肩膀握了握,目光冷厉盯着对方。大林立刻侧站,将摄像机挡住。 梁督察充满压迫性的眼神,以及差点把他肩膀捏碎的力道让男人身体抖了抖,额头很快沁出细密的汗珠,面色惨白,嚷了一声“疼!” 男人就像无理取闹的孩子做错了事,等别人拆穿他,他开始不知所措,露出最无能最卑劣的一面。 梁督察松开手,握住苏念星的手腕,带她出了审讯室。 苏念星疑惑,“你不去找炸1弹吗?” “我已经安排拆弹专家去解决了,我们只要等消息就行。”梁督察将她安排到位置上坐下,又给她倒了杯热水,让她暖暖身体。 还没等他安慰几句,审讯室哗啦啦走出十几个警员将苏念星团团围住。 “季顾问,你怎么确定一定是海港城?” “上次那个凶手侧写,你怎么确定古西水喜欢d马?” “还有他脸上有痣,这个你是怎么得出来的?” 问题一个接一个,苏念星根本招架不住,梁督察挤开人群,“一个个来!着什么急!每个人办案都有自己的见解。顾问靠的是直觉,又不是人人都有。你们与其让她给你讲直觉,还不如拿案子过来,让她帮你们分析。” 警员们一听,立刻回去找卷宗。 梁督察将水杯放到她面前,“喝点水吧。查案很难,抽丝剥茧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待会儿你看着挑选吧。如果有线索,你就接。算不出来,那就不接。” 苏念星接过杯子咕嘟咕嘟灌了一大杯,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好!” 她放下杯子,梁督察揉了揉她的手。 苏念星疑惑看着他,“怎么了?我手不酸。” 她刚刚只是扇了对方一巴掌,也没打疼。 梁督察表情严肃,就像戴了一副面具,让人看不出他真实想法,只道,“我看有点灰尘,给你擦一擦。” 苏念星懂了,“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握一下手都不行。” 梁督察严肃的脸上带了点窘迫,“不是。他眼神太恶心。” 回头他一定要给这个变态安排最变态的舍友,让他在牢里好好享受被人折磨的滋味儿。 苏念星扑哧一声笑了,忍不住掐了一下他的脸。 噗通!东西掉地的声音,苏念星扭头发现张正博几个正侧站着,明明手里在忙事情,却是装模作样,一看就假。 苏念星收回手,重新拿起杯子将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梁督察接过空杯子又去给她倒了一杯,其他重案组的成员已经挤过来。每组手里都抱着一大堆资料。 “这些都是未解的悬案。”这么多卷宗一股恼堆在桌上,差点把这个小茶几压趴。 大林嚷嚷着过来,“你搞什么啊。季顾问是我们组的,这些悬案又不是你们接的。你们拿过来干嘛。” “我们也不想的。可是我们最近没有接案子啊。” 最近只有重案a组有案子,其他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自己就能搞定,不需要季专家出马。事实上警署也不可能天天发生命案。 梁督察之前就查过这些卷宗,“回头我会一一挑选的。季顾问也不是什么案子都能查出来。你们别把她神话了。” 警员们有些可惜。 倒是b组有位警员挤到前面说了一桩案子,“前几天有位师奶来报案,说自己的儿子丢了,有人证说他失踪前和街坊站在一起聊天。师奶找上门,对方说没见过。我们走访调查时,再问他,他又说见过,只是后来分开了。我觉得这个街坊有些可疑,他前后口供不一致。季顾问,你能不能帮忙找到师奶儿子的下落?” 苏念星最擅长找人,她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行啊。你让师奶过来吧。” 见她肯接案子,b组的警员们立刻一蹦三尺高,马上有人借电话找师奶,让她现在过来。 苏念星又补充,“你能不能把那个街坊也一块叫过来。我两个一块审问,概率更大些。” 并不是所有父母都疼爱自己的孩子。万一师奶算不出来,她还可以算那个街坊。 b组警员立刻点头,“没问题!他确实有嫌疑,我们可以拘留他48小时,如果时间还不够,我再想想办法。” 苏念星笑道,“足够了。” b组忙着找人,梁督察把其他组的组员全都轰走,“快回去忙吧?” 其他组员要把卷宗拿走,梁督察按住,“先放在这儿吧。让她先看看哪个能查。” 警员们也没有说什么,转身回了自己组。 梁督察示意苏念星自己看,“你看看哪些案子能算。” 苏念星翻开一个卷子,入眼就是几张血腥的照片,触目惊心,她瞳孔不自觉睁大。好恐怖! 居然是碎尸案!她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把早饭吐出来了。 梁督察唬了一跳,赶紧把卷宗合上,给她拍了拍背,“你没事吧?” 苏念星摇头,“我没事。就是……冲击太大了。” 梁督察叹了口气,“怪不得你之前不想当警察呢。连照片都看不了,亲眼看到现场,你不是更受不了?” 苏念星之前看过几回现场,尤其是三婆杀子,她吓得一晚上没睡好。 “我胆子小。”苏念星真的受不了这么血腥,她怕自己做噩梦。 梁督察见她情绪稳定,摊开卷宗,“还是我念给你听吧。” 苏念星点头。 梁督察把卷宗用简洁的语言概括给她听,尽量不涉及血腥描写。 但是一连几个案子,苏念星都没法算。 比如有个案子,死者被人杀了,有目击证人看到嫌疑犯在那段时间到过现场,但是没看到他行凶。而且迟迟找不到证物。这案子过去五年了,嫌疑人肯定把凶器扔了,怎么可能一直留在家里。这注定是一起悬案。 “我发现你们好像可以查到凶手啊?就是没法定罪。”苏念星忍不住道,这些嫌疑人在她看来可以定罪了,但是证据不够,不足以起诉。 梁督察颔首,“是啊。我们警察有自己的直觉,通常可以锁定凶手,但是给凶手定罪却很难。要有完整的逻辑链,少一个环节都不行。” 苏念星同情地拍拍他肩膀,就在这时,梁督察的办公室电话响了。 他去办公室接听,很快从里面出来,“拆弹专家已经找到了炸1弹,成功拆卸。” 大林几个欢呼雀跃,“好厉害!大师,你太厉害了!” 梁督察轻咳一声,“什么大师?是季顾问。” 大林忙改口,“对对对!季顾问。” 梁督察吩咐大林和张正博跟法证一块去采证,又让关淑惠去办理扣押手续。 如果证据不足就得把嫌疑人给放了,但是现在有证据就可以合理将对方扣押,直至上庭,再移交到监狱。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21节 重案a组的警员全被他派出去,苏念星疑惑,“你不用去吗?” 梁督察当然不可能一直待在办公室,他有些担心,“你一个人能搞定吗?” “没问题。不就是找人的下落嘛。你知道的,我最擅长找人。”苏念星让他不必担心。 梁督察想了想,“如果对方提出质疑,你直接说无可奉告,不用担心他们对你有意见,你本来也不是属于他们组的。不是非要接他们的案子。” “没事啊,给他们算,我一样能拿到钱。”苏念星想得很开。 其他人找她算卦也就一万多,给警署算卦却有二十万。翻了十几倍呢。 梁督察哭笑不得,“行吧。” 重案b组的警员过来请苏念星,“人已经到了。” 苏念星冲梁督察笑笑,“你去忙吧。我也要忙啦。” 苏念星到了b组这边,师奶正在询问室做笔录,“我儿子一定是被他藏起来了。他那人很坏的,总是故意找茬。我身体不好,我老公早早没了,我一个人养大儿子,他们家总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警员不可能把这些废话记录在册,只能捡重要的问。 苏念星走进来,警员就把主动权交给苏念星。 苏念星不会审问技巧,就像街坊一样跟师奶聊天。 监控室的李督察和一众下属看着两人聊了半个钟头,他揉了揉头发,“她在干什么?不是说她很会审犯人吗?她就是这么审的?” 李督察之前听过季云的名声,说她是内地犯罪心理专家,被一哥请过来,但是她加入香江警队,满打满算只参与三起案子,名气却吹得整个香江警队都知道。可见这人很会营销自己。 人们对没见过的事情第一时间是不信,要么怀疑自己,要么质疑对方。查案是他的专长,他自然不可能怀疑自己,所以他质疑苏念星的本事。 有位警员弱弱地道,“但是我听说她真的很厉害。那个红裙杀手就是她侧写出来的。还有炸1弹也是她问到的。刚刚我去a组,梁督察说炸1弹已经找到了。” “是啊。她真的很厉害。刚刚我们在监控室看到她直接把地址报出来,嫌疑人吓得脸色都白了。” “听说a组有个尘年旧案也是她侧写出嫌疑人,才把凶手抓捕到案的。” 李督察深吸一口气,也许是他太敏感了。或许这人只是喜欢出名,并不代表她没本事。 他又耐心听了半个小时。这次更离谱,连聊都不聊了,就一直听师奶在那唠叨,而她本人魂游天外。他指着镜中的人,“她在发呆?” 警员们面面相觑,这次他们也不好替季云辩解。她好像真的在发呆啊,十分钟了,她连眼珠子都没怎么转过。 她怎么搞的?这时候开小差? 有位警员弱弱举手,“李sir,我要不要进去提醒她?” 李督察掐腰,“不!我倒要看看她搞什么名堂。像个菜场师奶那样聊几句家长里短,再发呆,就能算出下落。那她不是该来警署当专家,她该去参加玄学大赛!” 他又把警员数落一通,“让你们平时多用点心。不要迷信什么专家顾问,多走访调查,搜集线索,比什么都强。” 警员们被骂得狗血淋头。 有个警员弱弱举手,“可是梁sir那组破案率很高啊?” “以前没有季云,他们组破案率也很高。你们先学会走,再学飞。踏踏实实,一步步来。不要急。”李督察眼睛一瞪。 “李sir?我问完了。不用再审那个街坊了,孩子就埋在他家后院。”苏念星敲开监控室的门,理所当然开口。 李督察与一众警员面面相觑。 有个警员疾步跑过来,“怎么问出来的?” “那个师奶说了,她一直盯着对方,他们一家出门时都没有带东西。说明她儿子一定还在街坊家中。”苏念星理所当然开口,“她之前也去找过,屋里都看过了,只剩下后院没去。你们去找找吧。” 说完,她率先离开了,也不管他们信不信。 警员们齐刷刷看向李督察,意思是“行不行动?” 李督察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瞪了一圈,“看我干嘛,去弄搜查令。我们把他家翻个底朝天。” 警员无语了,刚刚还说不信,现在又根据她的话弄搜查令,打脸来得猝不及防。 第182章 重案b组的人很快从街坊后院找到了师奶儿子的尸体。 警员们抬出尸体, 师奶甚至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我儿子怎么会死了?” 她一直以为街坊只是跟她不对付,想吓唬她。万万没想到, 他如此丧心病狂会杀她儿子。 她发疯似地想要扑到儿子尸体上面, 被警员们拦住, “陆太太, 你节哀顺变。孩子死了,凶手还没有定罪。上面还有线索, 不能破坏死者的情况。” 师奶赤红着双眼, 浑身发抖, 像个雕塑看着警员,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突然她啪啪往自己脸上招呼, “都怪我!都怪我!我为什么不去后院看看?” 如果她当初去后院看看,或许她儿子就不会死。 她可怜的刚仔,他才十六岁啊,怎么能死了呢。 李督察一边示意军装警把尸体抬走, 一边安排女警员安抚家属情绪。 负责查案的警员小声议论, “季顾问真是神了, 只是随意闲聊几句就确定后生仔已经死了。” “她是怎么侧写出来的?就凭两家不对付吗?” “谁知道啊。问她她也不告诉我们。” 李督察听着警员们议论,这一次没再叱责他们, 只重重叹了口气。 被李督察惦记的苏念星此时正忙着装修自己的新店,这回她亲力亲为当监工, 忙得不得了。 这天梁督察过来接她回去,见她这么累, 有些不忍,“如果忙不过来就先把不重要的事停一停。” 苏念星颔首, “会的。” “阿公教得怎么样?”梁督察仔细观察她脸色,“以前阿公也给阿景当过顾问,但是每次都不欢而散。” 苏念星笑了,“我还好啊。阿公教得挺好的。”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梁督察看着她,“怎么了?你有话直说。” “阿公花钱太多了。我手头有点供应不上。”苏念星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她其实算是非常能挣钱了,三家店每月分红加起来也有十几万。再加上她算卦。 可是阿公今天又买了十几个冷柜,还找了装修公司把五家商铺都给重新装一遍,把她最后一点活钱也给薅光了。再这么投资下去,她可能真的撑不住。 “还差多少钱?我借你吧?”梁督察想也没想就道。 “那怎么行。你的钱都买房了,怎么能让你违约。”苏念星抿抿唇,“我问过阿公了,他说后面没有太烧钱的地方,但是我怕五家分店同时开业。回头生意不好,我鸡飞蛋打。” 梁督察见她不自信,忍不住揉揉她头发,“要是你亏了钱,回头我把钱贴补给你。” 苏念星嘴巴张成o型,“那怎么行!” “你是相信我,所以才相信阿公。我贴补你也是应该的。” 苏念星噗嗤一声笑了,“哪有这个道理。我相信你阿公是因为他是船王,凭借自己的头脑才把事业做这么大。” 梁督察面露古怪,“但是我阿公可从来没有投资过餐饮。” 苏念星傻眼了,“啊?没投资过?那他怎么说得那么自信!一口一个‘听我的准没错’。” “他霸道惯了。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在家里,从来都是一言堂,只有我妈有胆子跟他顶嘴。”梁督察将车停到地下停车场,解开安全带,却见苏念星两眼发傻,“你怎么了?”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我惨了!我可是投资了三百万。何先生刚到手的一百万,我还没捂热呢,全花光了。” “没事没事!”梁督察揉了揉她的头发,“不是说好了,如果亏了钱,我贴补给你。” 苏念星抬头瞪了他一眼,“你的钱将来都是我的,左手倒右手,总量又没变。” 梁督察哭笑不得,“好好好!那你就当买个经验。” 苏念星心想:这经验真够贵的。她幽幽叹了口气,“我算是知道大忽悠是什么样了?就是你阿公这种有社会地位的富豪。明明没投资过餐饮,但是他还很自信,愣是把我糊住了。我完全没有怀疑他。” 梁督察见她懊悔得不得了,有些忍俊不禁,“没事的。也许真能成呢。餐饮是传承几千年的行业。跟阿景搞的新兴产品还是不一样的。阿公的经验应该没有过气。” 苏念星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她解开安全带,挥了挥手,“行吧。等开业再说。我们先回去吧。” 她的动作潇洒又酷把梁督察看得一愣一愣的,刚才还像霜打过的茄子,怎么这么快就生龙活虎了? 梁督察大步追上去。 “我好久没去算命了,今天你正好有空,不如陪我一块去庙街摆摊吧?”上了车,苏念星突发奇想。 梁督察颔首,“可以啊。” 苏念星告诉他庙街夜市有许多好吃的,“川菜特别多。我好想吃爆炒蛤蜊。” 她馋得流口水的样子让梁督察忍俊不禁,她不是想去算卦,是想吃好吃的吧。他莞尔一笑,“好,我跟你一块去。” 两人回去拿了工具和卦桌,直接开到庙街,连饭都没吃。 直接吃这边的路边摊就行。 苏念星点了一份凉面和一分爆炒蛤蜊就放在卦摊前大快朵颐。 梁督察现在只能吃少量的辣椒,只点了一份加了一丁点辣椒粉的炒面,再配上一瓶冰可乐,又辣又过瘾。 “好吃!” 苏念星与他碰了一杯,“预祝我们今天旗开得胜。” “你还有卦吗?”梁督察好奇问。 “看手相没有。但是其他可以算。”苏念星笑道。自打第一道谶语出来后,她的卦不愁卖不掉,虽说不像之前那样疯狂,要提前半年打电话预约,现在最起码要提前一个月。 “为什么你看手相要限制,看面相和六爻金钱卦不用限制呢?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吗?”梁督察这个问题还真不是个例,不止他想问,其实许多人都好奇。 苏念星早就想好了说辞,她把手相说得特别奥秘,需要大量的脑力运算,如果一天算太多次,她就会头脑发晕。 “面相不是比手相更难吗?”梁督察指了指自己的脸,“如果我的脸长皱纹,也比掌纹要多。” 这话听着外行,但是理由很充份啊。毕竟掌纹就那几道线,脸上的皱纹却是多得数不过来。 苏念星叹了口气,“因为我学了很多年手相,其他都是自学,学艺不精,算得不怎么准。” 梁督察默了默,再问下去,就该伤她自尊了。 两人填饱肚子,梁督察将垃圾扔到垃圾桶,苏念星给两位客人算卦。 又待了半个多小时,她看着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只算了两个?我看你没挣多少钱啊?”梁督察刚刚看了全程,她收这两人的卦金不到二十,连今晚的饭钱都不够。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22节 “他们太穷了,我在这边算卦得看人下菜碟。”苏念星冲他笑,“越有钱,我收的越多。不止39。” 梁督察哭笑不得,能来这个夜市就证明不是有钱人。 他将折叠桌收拾好,一只手提着袋子,另一只手牵着她往前走,路过的行人无不好奇看着他们,似乎在猜测他们的身份。 有两个靓妹因为好奇,一直盯着他们瞧,其中一个超正点的靓妹盯着苏念星不放,显然在困惑,为什么这个高大威猛、气势十足的男人会跟样貌如此平庸的女人在一起。 另一靓女觉得朋友看得太入迷,正主都看过来,有点丢人,拉了一下朋友的手,冲她小声嘀咕,“可能是家姐?” 苏念星突然扯了下梁督察的手,又夹着嗓子坏心地喊了一声,“老公?” 走在前面的梁督察差点一个踉跄,不可思议地侧头看着她,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喉头上下滚动,眸中翻滚着别样情绪,对上她戏谑的眼神,他一时呆住。 身后的两个靓妹惊恐地瞪大眼睛,嘴巴能张成o型,显然在吃惊。 苏念星眼尾扫见,拼命憋着笑。 梁督察无奈又好笑,刮了下她的鼻子,“调皮!” 苏念星偷偷回头看了眼,那两人肩膀靠一起交头接耳,因为太过震惊微微发抖,她可以预见她们回去后一定跟自己的朋友们诉说“有个酷酷的靓仔,高大威猛,穿着一身名牌,却跟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女人拍拖。我还听到她喊他‘老公’,一定是钞能力的作用!” 哈哈哈!虽然她现在还不是富婆,但是不妨碍她臆想自己已经是富婆啦! 苏念星上了吉普车,脸上绽放着鲜花般明媚的笑意一直沿至眉梢,笑声像黄鹂般悦耳,也像一只桃子从树上坠落,调皮地落入泥土中,散发着诱人的桃香。 苏念星拉着安全带的一端正打算扭头扣上,一转身却发现自己的唇被吻住,随后那只熟悉的大掌扣住她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这一次没有温柔眷恋,只有渴望与疯狂,直到吻得她舌根发疼,拍了下他肩膀,他才恋恋不舍结束这个吻,却依旧不舍得松开,额头相抵,他的声音清润低醇,像清晨的水滴敲打在她心间,“阿星,以后别这么叫我。” 苏念星退后疑惑看着他,“为什么?” 他应该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 梁督察一只手抚了抚她脸颊,大拇指轻轻摩挲,“我怕我忍不住!” 苏念星低头扫了他一眼,梁督察浑身僵硬,大掌挡住她眼睛,声音有些羞恼,“别看!” 苏念星拉开他的手,见他脸如火烧,自己这个多年老司机竟也跟着紧张起来,她躲开他眼神,声音轻飘飘的,“我也没让你忍啊。” 梁督察倾着身体,将她脑袋按在他肩头,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这种感觉让她很安心。 他的声音听起来沙哑,他的气息也是滚烫的,“阿星,你会惯坏我的。” 苏念星一只手扣住他肩膀,“你是我男朋友,我对你好是应该的。” 梁督察松开她,眼睛直视着她的眼睛,“别犯傻。拍拖只需要考虑感情合不合。婚姻却是很严肃的一件事。它的核心不是爱情的归宿,是在自己身上背着家庭的责任。” 苏念星被他问住了,她只是想吃肉,他怎么扯到结婚了?他的脑回路好像跟她完全不一样。 梁督察已经启动了车子,苏念星诧异看了他好几眼,实在憋不住了,“梁安博,你的贞洁要留在结婚当天?” 虽说九十年代的香江比不上后来那么开放,但也不至于这么保守吧? 梁督察没有回答,而是来了个急刹车,解开安全带,苏念星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前面堵车了,她也跟着一块下车。 这条路并不宽,香江多数都是单行道,这么多人围在一起,道路被堵得严严实实。 偏偏这么晚了,军装警没经过这儿,这些人就一直争吵下去。 苏念星站在外围,看着梁督察掏出证件挂在胸前,挤进人群冲他们道,“怎么回事?” 原来有个老伯被摩托车撞了,老伯问车主要赔偿,但是车主却说自己根本就没撞到他,不可能赔钱。 围观群众分为两拨,一方认为老伯在碰瓷,车主很倒霉,不肯赔钱是对的。 另一方认为老伯很可怜,摔一下骨头肯定脆了,车主应该赔偿。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谁也不肯让步。 老伯见梁督察是警察,拉着他胳膊,可怜兮兮哭诉自己日子不好过,“我儿子也不管我。我现在被他撞着了,他还不赔偿,我肯定会被赶出家门。阿sir,你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这个老伯真的很可怜,衣服邋遢,瘦瘦巴巴,佝偻着身体,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 反倒是车主眼神锐利,满嘴都是脏话,听到老伯反复诉说自己可怜,围观市民纷纷指责他,他脸色铁青直接骂起脏话,“你老你有理啊。我没撞到你。你少诬赖我!” 两人都是理直气壮,办案无数的梁督察一时也分不清谁在说谎。他打量一圈四周,终于看到一家冰室门口装着监控,他指着那监控冲着两人道,“那里有监控,你们两个都坚称自己是受害者,那就跟我一块去调监控吧?” 老伯眼神躲闪。 梁督察看着对方,“老伯,跟我一块去吧。我一定还你清白。” 老伯不吭声,梁督察刚要再说几句,却听摩托车的车主大哥大响了,也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有些不耐烦,“行啦!我马上就到!催什么催!催命啊。” 挂上电话,车主手指着老伯,“算你今天运气好!我没空跟你调什么监控。两百是吧?” 他从裤兜里掏出两百港币扔到老伯身上,语气嚣张,“这钱就当给你上坟!拿好了!” 围观市民见他不肯去看监控,认为他心虚,纷纷指责对方,“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啊。明明就是你撞到人。要不然为什么不敢去?” “就是!看监控能花你几分钟时间?” “我看他就是心虚!” 车主被这么多人声讨,冲着大家挥手撵人,“关你们什么事。老子今天有事,没空跟他玩!行不行啊?” 他戴上头盔,跨坐在摩托车上,启动车子发出呜呜地声音,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摩托车留下一阵浓烟,很快驶离街道。 梁督察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看向老伯,“走吧!我们去看监控!” 老伯对上他了然的神色,将刚刚到手还没捂热的钞票塞到梁督察手里,“给你!他没撞到我!我没管他要钱,不关我的事。” 那些原本替他出头的市民见他甩锅,立刻急了,“怎么不关你的事?我们为你讨公道时,你自己也答应收两百。你现在说不是你的本意太不要脸了吧?” 老伯涨红着脸,不敢与其他人对视,缩着肩膀,低头任他们训斥。 看见他这样,围观市民转身就走。 梁督察让老人签完字,就放他离开了。市民见没热闹可看,自动散开。 等上了车,苏念星好奇问,“你刚才怎么不阻止那个男人给老伯钱啊?” “他赶着办事,我要是出来阻止他,回头耽误他的事,他说不定会到警署投诉我。放心吧,我把他的摩托车号码登记下来了,回头把钱退给他。”梁督察向她解释。 苏念星恍然,“说不定他还会向你道谢呢。” “你看他三句不离脏话的样子,不投诉我就不错了。”梁督察摇头失笑,显然不报希望。 苏念星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怎么了?”梁督察见她不出声,疑惑看着她。 “刚刚那个男人好奇怪啊。明摆着不是他撞人,但是他却掏钱给了老伯。”苏念星总觉得这里面有猫腻,“他到底有什么事这么着急啊?两百港币说给就给了。我看他的言谈举止不像老板啊?” 倒像个无业游民的古惑仔,所以事发这么久,他手里明明有大哥大却一直不肯报警。 梁督察猜测,“兴许家里有急事?” “可是我看他的面相,眉毛过粗,奸门暗黑,山根有黑痣,眼神充满戾气,似是凶相。近日会有牢狱之灾。”苏念星刚刚站在外围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能大概看到这么多。 梁督察一听对方要犯法,瞳孔缩了缩,侧头看着她,“牢狱之灾?那他是犯了法?” “可能吧?”苏念星也不是很确定。 梁督察将车停在路边,让总台帮忙寻找刚刚那辆摩托车的行动轨迹。务必找到对方,阻止他犯案。 可惜这时候的监控还不像后来那么普及,找了一天愣是没找到。 倒是三天后,各大报纸都在报导一起凶杀案。 第183章 案件发生在元朗, 离铜锣湾很远,但是这桩案件很奇葩,死者为男性, 四十三岁, 外号大金, 以种菜为生, 因为包地与朋友起争执,被对方杀害。凶手在抛尸途中遇到军装警, 形迹可疑, 被军装警拘留。 本来这桩案子应该与苏念星无关, 但是看到报纸上的男人,她悚然一惊,原来他就是这么坐牢的? “哇!钟德堂算得真准!居然真有个外号叫大金的菜农被杀了。性别、年龄、地点都对得上, 他真的神了。”明叔看见报纸,跟街坊们闲聊起来。与之前买的报纸一一对应,他的谶语算是应验了。 “如果大师那道谶语不算,他的谶语算是第二个应验的。”安叔啧啧感叹, “这些大师可真厉害!居然连这都能算到。” 之前还有位大师算中女足世界杯冠军。 “他的六十分拿到手了。”明叔一想到苏念星的一百分就为她可惜。钟德堂只是预测一位死者, 但大师可是预测38个死者。居然一分没得, 好可惜。 “这六十分是加在哪儿的?” “听说是总决赛!总决赛是积分制,这个分数可以直接加在一起, 好重要的。”安叔之前看过节目预告,一直期待总决赛的到来。 玄学大赛因为这桩案件再次登上各大媒体头版头条。钟德堂第一次被许多媒体争相报导。 之前各大媒体预测总冠军, 有媒体预测钟德堂是第一,但也有些媒体嘲讽他近几期的比赛大失水准。 晋级赛时, 钟德堂排名与苏念星一致,直到他预测股票成功才挽回名誉。 这次他预言成功, 媒体们的话峰再次变了。听说最近许多人都在买他的彩票。 明叔和安叔在商量着要不要加购。虽然钟德堂现在的赔率变小了,但是胜算比以前大,多买点兴许能捞回之前的损失。 相对于其他人的激动,苏念星这边就要淡定多了。 她原以为这桩案子到这儿已经结束了,毕竟已经板上钉钉,可是很快有个人找过来。 “大师!你救救我儿子!” 一位师奶从外面飞奔跑进来,大概是太着急没留意,整个身体直接撞上玻璃门,街坊们唬了一跳,立刻有人上前帮忙,“你没事吧?” 师奶捂着撞疼的额头,再看看玻璃没被她撞坏,她摇头说没事,绕过对方跑进来,飞快冲到收银台前,“大师?” 苏念星正在翻看自己的风水笔记,看得直打哈欠。这些太深奥了。真的好难学啊。看得她眼睛都花了。 听到有人叫自己,她下意识抬头,一位五十出头的阿奶冲到她面前,隔着收银台紧紧拽住她胳膊,声音急切而焦躁,“大师?大师?我儿子是无辜的。他不可能杀大金。” 街坊们迅速围过来,苏念星被她晃得头晕,示意她先冷静一下,“你从头再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儿子阿杰被警察拘留了。说他杀了大金,但是不可能的。阿杰跟大金无冤无仇,怎么会杀他呢?”这师奶可能没什么文化,说话颠三倒四,总是重复同一句话。 苏念星听累了,“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为什么不能杀大金?阿杰年纪轻,血气方刚的年纪冲动杀人,不是很正常吗?” “不可能。”师奶一口回绝,“阿杰看着凶,其实最胆小怕事。他不可能杀人。” “但是他自己都承认了。”明叔觉得这师奶有些糊涂,找大师有什么用啊。应该劝他儿子不要认罪才对。 师奶摇头说自己见不到儿子,“我请不起律师!大师,我天天收看你的节目,你算卦这么灵,只要你肯站出来说一句,那些警察肯定会忌惮。”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23节 苏念星被她理所当然的态度弄得一愣,她什么时候有这么大威望了?如果是季云,在警队话语权确实还可以。但是苏念星可没有这个能量,这完全就是两个行业。 安叔觉得这师奶在道德绑架,“大师又没有预言你儿子杀人。你应该去找钟德堂啊。他才是预言出大金会死的神算。” 师奶脸色发白,嘴唇抖了抖,“我找过了,但是我进不去他住的地方。” 苏念星对香江法律不太懂,但是内地没钱可以找援助,“如果你真想帮你儿子,律政署有免费的法律援助,不用花钱。” 师奶咬着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见她不说话,街坊们催促她快去,“大师擅长算命,她不懂查案。你找她也没用。” “是啊。你儿子的案子发生在元朗,我们这是铜锣湾,不是一个警署。”安叔说得更为隐晦。毕竟苏念星的男朋友是铜锣湾督察,如果是他负责,苏念星确实能帮点小忙,换成元朗警署,那才是半点力都使不上。 师奶被他们催促,突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街坊们看着她痛苦的样子,都是当父母的人了,天然就对母亲有同情心。听着她断断续续的抽泣,众人又同情又难过。却又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等她哭累了,她擦了擦眼泪,哽咽地说,“我不知道阿杰是失心疯了,还是怎么回事。他跟警察说他认罪,人是他杀的。但是我知道他不可能杀人的。” 苏念星听明白了,“他是不是有时间证人?” 师奶眼神躲闪,但还是点头,“是!” 听到有时间证人,其他人有些糊涂了,“你让证人出来替他作证啊?这样你儿子就清白了。” 师奶支支吾吾就是不说话,明叔觉得她肯定有事在隐瞒,“为什么你不说?” 被这么多人步步紧逼,她终于憋不住,跺了跺脚,“他……跟有夫之妇私会,我找过那个女人,她打死都不肯出来替阿杰作时间证人。我拿她没办法,这才过来求大师。” “这女人肯定是想保住自己的婚姻,不如你威胁她,如果她不帮忙作证,你就找她丈夫把她的奸情抖出来?”明叔提议。既然这个女人在乎婚姻,那一定不希望自己老公知道。 师奶叹了口气,“别提了,她老公根本不信我的话。还说我是疯子。” 众人:“……” 这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居然能让两个男人对她死心塌地? 安叔提议,“你让阿杰跟警察说。让警察去查。” 师奶低低回答,“他不肯跟警察说实话。” 众人整无语了,宁愿承认自己杀人也不把情人供出来,阿杰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苏念星却觉得不是这么简单。跟杀人相比,私会情人只能算是道德瑕疵,连牢都不用坐,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除非对方有蹊跷。 苏念星很同情阿杰,但是对方自己都放弃了,她这个外人又能怎么办。她看着师奶,“你找我算卦没问题,但我只会算卦。无法干涉警察办案。” “没关系。我可以拿着你的卦象找媒体,只要你说一句,警察肯定会重视的。”师奶自信满满,看起来比苏念星本人还要自信。 苏念星暗含警告,“你找媒体说我的卦象没关系,但是你得实话实说。我会录音的,而且还有这么多街坊可以为我作证。” 她可不想被这位师奶当枪使,可怜人不等于好人。尤其她还救子心切,肯定会抓住一切救命稻草。 明叔几人立刻力挺她,“是啊,我们都会支持大师。你千万别搞那些小心思。” 师奶吓得一个劲儿摆手,“当然不会!我一定实话实说。我儿子确实是无辜的。不信你自己算一卦。” 苏念星将信将疑,如果真无辜,就不会承认自己是杀人犯。 她握住师奶的手,很快看到精彩三分钟。 明光大厦1908室住宅楼,阿杰与一位妩媚娇艳的女人阿花在床上颠鸾倒凤,墙上却挂着阿花与丈夫的结婚照。两人你浓我浓,情意绵绵。 事后阿花向阿杰哭诉老公没用,经手的基金全亏了,家里没米下锅,儿子和女儿又要补课,样样缺钱。 阿杰见不得她难过,立刻表示会拿钱给她。 阿花果然破涕为笑,夸阿杰是个好男人,说了许多甜言蜜语,阿杰被捧得心花怒放。 偷偷从阿花家里出来,阿杰在街上闲逛,偶遇好朋友阿奇,两人一起吃饭,阿杰问对方有没有好工作介绍给他。 阿奇大吐口水,“我自己刚被解雇,哪有工作介绍给你啊。你缺钱的话,可以找陈哥。” 几杯黄酒下肚,头脑不清醒的阿杰被阿奇哄了几句就找陈哥借了高利贷。 阿杰将刚刚到手的钱全给了阿花,她果然对他热情似火,他身心得到巨大满足,惬意地搂着她,“只要你跟你老公离婚,我一定娶你。” 阿花就是跟他玩玩,怎么可能会跟他结婚,敷衍几句就以老公快回来为由让他离开。 一连几天阿杰都没能见到阿花,他一脸落寞回到住处,却被高利贷追讨,屋里的东西被陈哥带人砸得稀巴烂,甚至就连他最爱的摩托车和大哥大也被对方扣押,用来抵债,但是这些仅仅只够利息。 高利贷利滚利,短短几天时间,欠款已经翻了一倍。阿杰压力大,约朋友阿奇出来喝酒,他想喝醉酒麻醉自己,不想这些烦心事。 阿奇表示他欠了一个人的钱,对方要去告他,但是他不想坐牢,就把对方杀了。他想阿杰帮忙顶罪,条件是帮阿杰还高利贷的钱,等他坐完牢出来,无债一身轻。 被高利贷逼得走投无路的阿杰只得接受这个要求。 苏念星松开手,对上双眼期盼盯着自己的师奶,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阿杰借了高利贷,就算他可以无罪释放,但是那些高利贷会放过他吗? 苏念星思忖再三把自己能说的部分说了,“我只算出阿杰从高利贷那边借了一笔钱给那个女人。” 师奶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脸色灰败,恨得咬牙切齿,“阿杰糊涂啊。他怎么能借高利贷给那个女人呢?那个女人就会花言巧语,她压根不管阿杰死活!” 明叔被这案子雷得好半天没说话,“这算不算色令智昏?” 安叔左手拍右手,“怪不得阿杰不肯出来呢?他这是在躲高利贷啊?” 明叔啧啧,“阿杰的路被堵死了。就算他无罪施放,他能躲得过那些高利贷吗?” “除非他能找个好律师去法院告那些高利贷。只还本金和少量利息。否则他出来照样没活路。”阿甘婆叹了口气,还是头一次碰到借高利贷给女人钱的糊涂人。 “那些好律师都是看钱。他要是有钱,还用去借高利贷吗?”明叔觉得阿杰没希望了。出来是个死,不出来至少还能活着。 现在可没有死刑,杀人坐二十几年的牢应该足够了,如果表现好,还能提前出来。 师奶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阿杰是被那个女人骗的,他就是太单纯,以为她喜欢他,其实都是骗局!” 苏念星也不好替师奶选择,当事人阿杰自己都承认自己杀了人,而且证据对他很不利。现场也有阿杰的指纹。他那个朋友摆明是故意坑阿杰。 至于杀人动机?古惑仔杀人还需要理由吗?冲动就是最好的解释。 师奶失魂落魄走了,苏念星知道她没钱,只象征性收了两港币,就放她离开了。 今天三卦很快算完,苏念星早早回家复习功课,却始终看不进去。 梁督察下班回来,敲了敲她卧室的门。 苏念星现在已经习惯让他进屋。也不在乎自己的房间乱糟糟被他嫌弃。因为只要他看到,一定会帮她打扫干净,省了她的事。 梁督察见她捧着腮帮子发呆,“怎么了?是不是遇到问题了?” 苏念星回神,示意他坐下。 梁督察拉了张凳子坐到她旁边。 苏念星没有跟阿杰母亲说得太详细。但是对梁督察就没必要隐瞒了,她把阿杰的情况一五一十全说了,“如果阿杰的情人给阿杰做时间证人,警方能够接受她的说法吗?有没有证据证明不是阿杰干的?还有阿杰可能是为了帮朋友抵罪,才承认自己杀了大金。阿杰的朋友阿奇和大金之间一定有矛盾。这个人就是突破口。” 梁督察早上也关注过这起案子,毕竟之前他跟阿杰接触过。那就是个没脑子的古惑仔。阿杰还真有可能跑去借高利贷。 苏念星揉了揉眼睛,“阿杰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一时冲动跑去借什么高利贷。可是他想摆脱高利贷不一定要替朋友坐牢啊?他可以逃到国外,也可以等97年回归后告对方。反正高利贷是非法的。” 虽然逃到国外当黑工很可怜,但是也比坐牢强吧? 梁督察见她这么有正义感,拍拍她脑袋,“好,我明天就打电话问问元朗警署那边案件进展。” 苏念星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他是铜锣湾警署的督察,跟元朗警署完全不沾边,她却想让他插手别区的事,会不会招致别人反感?他现在正在考总督察升职考试,她不想给他添麻烦。 梁督察失笑,“不会。元朗警署那边有我的老同学。问问而已,又不是问他怎么查案。” 苏念星松了口气。 转眼梁督察就把自己问到的结果告诉苏念星。 “你的意思是说元朗警署那边找过阿杰的姘头,对方不承认当天跟阿杰在一起?”苏念星叹了口气,阿杰母亲说得没错,那个女人果然见死不救。还真的是露水情缘,一点都不靠谱。 梁督察颔首,“我老同学办案很认真。不会听信她的一面之词,更不想冤枉无辜。我听他说他确实发现有几个地方与阿奇说法不一致,甚至可以说是蹊跷。” 苏念星睁大眼睛,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我同学查到,他和大金从来没有来往。如果真是阿杰杀人,那就是陌生人杀人案。这个人的性格必须是非常暴躁,一点就炸。阿杰显然不符合这种情况。我们都见过阿杰,他个性确实冲动些,智商一般。但是那天那个老伯明摆是想讹钱,阿杰很生气,但他也只是骂对方,甚至到最后他做出妥协,给了老伯两百港币,并没有做出过激行为。为什么他突然性情大变会跟大金无缘无故起争执,而且还狠到杀了他?” 苏念星点头。梁督察说得有道理。阿杰确实傻了点,脾气差了点,但是并不代表他会一言不合就杀人。他还是稍微可以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 “还有第二件事,法医说阿杰杀人时的衣服血液喷溅痕迹不符合常理。”梁督察双手比划他与苏念星的距离,“一刀插进去,两人离得那么近,阿杰身上的衣服一定会沾有大金的血迹。但是阿杰身上的血迹却是拖拽尸体时留下的条状,这不符合逻辑。或者说现场一定有第二个人存在,而那个人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苏念星懂了,“警方现在只能证明阿杰搬运尸体,却不能证明阿杰杀了人?” “对!”梁督察又补充,“而且还查到一件特别巧的事情。阿花丈夫和阿奇是朋友。阿花丈夫欠了大金一笔钱。” 苏念星之前怀疑阿奇是故意让阿杰替自己抵罪,要不然阿杰也不会稀里糊涂借了高利贷。可是听到阿花丈夫欠了大金一笔钱,她有些糊涂了,“大金不是个菜农吗?” “是啊。但是大金以前住在铜锣湾,还是个拆迁户,他手头有不少闲钱投资基金。阿花的丈夫正是负责他的基金经理。”梁督察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可能事情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但他毕竟不是这起案子的负责人,所以没办法知道太多内情。 苏念星摸摸下巴,“你是说这里面有人在捣鬼?”她眼睛一亮,左手拍右手,“是不是阿花丈夫得知老婆出轨,然后伙同阿奇和老婆一块作局陷害阿杰?” 既解决了奸夫,又可以眛下大金的钱。阿花丈夫是整个案件最大受益人。 梁督察没有回答她的疑惑,这些只是她的猜测,见她双眼放光,显然很感兴趣,于是顺嘴问了一句,“你想不想参与这起案子?” 苏念星微愣,指了指自己,“我?” 反应过来后,原来他指的是季云。的确,季云是香江警队的顾问,她可以申请参与警署所有案子。 “那你帮我申请一下吧?”苏念星对这个案子还真感兴趣。她只能从阿杰母亲那边算出阿杰是冤枉的,却算不出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如果她亲自参与,那就可以查得一清二楚。 第184章 梁督察是个行动派, 很快就将她的调令拿到,苏念星化了季云的妆容,带着大刀一起去元朗警署。 元朗离铜锣湾真的好远。好像回到了乡下。 原先大金祖宅在铜锣湾, 但是那边拆迁后, 他就到元朗租了几亩地种菜, 他本身没什么大本事, 也没有文化,就指着种菜和基金收益过日子。 没想到所托非人, 最后连命都没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24节 苏念星原以为自己到元朗警署要走几个小时的流程, 没想到事情远比她进展的要顺利。 元朗重案组的督察是梁督察的老同学, 两人在警校时关系就不错。周督察听说她要来,而且不跟他们抢案子,等于她是替他们破案, 这么光明正大偷师机会,自是非常热情。 等苏念星到了警署,周督察立刻以最大的热情,示意底下的警员们鼓掌欢迎她的到来。 “之前wilson说你对这起案子很感兴趣。我还不相信,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周督察握住苏念星的手, 让她有问题只管问, 需要用人只管跟她说。 真的是一句废话都没有,单刀直入。 苏念星请他介绍一下案情。关于这起案子, 她都是从报纸上得到的消息,警方有些内情是不方便对外透露的。 周督察也没有跟苏念星客套, 把案情说了一遍,跟苏念星之前从报纸上看到的大差不差。唯一有区别的是一些细节:比如死者中了两刀, 凶器类型,伤口深度, 角度和凶器上的指纹对比。 “我们查到阿杰身上的血衣血液喷溅痕迹不合常理,还有凶器上的指纹也不对,只有一组。正常人第一次持刀杀人就连刺两刀,刀口位置不一样,肯定会调整角度。刀落地时,砸到脚附近,照理说阿杰鞋面也会滴到血迹。” 周督察把他在凶案第一现场拍摄的照片给苏念星看,刀尖往下滴血时,由于滴的位置离脚很近,可以看出鞋尖的弧度。 但是他们逮捕阿杰时,他鞋面干干净净,并没有血迹。 “从我的推测来看,阿杰应该不是凶手。至少他不是行凶之人。”周督察把情况逐一分析给她听。 苏念星双掌相击,“精彩!” 周督察叹了口气,“可惜阿杰一直不肯供出真正的杀人凶手。” 苏念星理解他的说法,“我之前让梁督察告诉你们,阿杰在外面借了高利贷。他很有可能是不想出去面对高利贷,所以才承认自己杀人。你们查了吗?” 周督察摇头,“我们把地下钱庄都扫了一遍,就是没发现你说的陈哥。你从哪得到的消息?” 苏念星只好找了个借口,“查不到?那可能是我的线人给错消息。” 周督察没再追问,“关于这起案子,季顾问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他们可能是串谋杀人,然后让阿杰抵罪?”苏念星不像其他警员说得少,做得多,她单刀直入,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口。 事实上办案时,不可能凭借一点巧合就大胆假设。这会先入为主误导其他警员。 但季云是顾问,一哥特聘回来就破获了红裙杀手案,这个案子至今仍是警队巨大谜题。许多人都好奇季云到底是怎么侧写出凶手。 听到她也这么想,大家就以为她有证据,眼巴巴看着她,等她公布答案。 苏念星却问他们,“阿花和她老公呢?能把他们叫过来吗?” “没问题。我们可以让他们协助调查,但是48小时之后就得放人。” 苏念星弯起唇,自信满满,“不用48小时。” 警员们面面相觑,但是谁也没有看过她审问犯人,所以还是选择相信她。 于是警员很快将两人提过来,包括阿奇。 苏念星早上给一位顾客算过卦了,今天还剩下两卦。 苏念星先给阿花算卦,毕竟她是这件案子的起因。应该是三人里面知道得最多的。 果然她很快从阿花的手相中看到案子的全过程:阿花老公回到家,发现垃圾桶里有用过的安全套。他火冒三丈掐着阿花的脖子逼问对方。这才知道阿花在外有姘头。阿花老公计上心头。 原来阿花老公私自挪用大金基金户的钱私自炒股,亏损大半,窟窿填不上,被大金发现,要去告他。要么坐牢,要么还钱。偏偏两样他都没有。于是他就起了杀心。得知阿花在外有姘头,他就威胁阿花拿阿杰当替死鬼。要不然阿花要跟他一起偿还一半债务。思忖片刻,两人决定贿赂阿杰的朋友,双方一合计,演了出双簧。至于高利贷是阿花夫妻找人假扮的。 也难怪周督察查不到陈哥。 这个卦象内容与苏念星之前猜的差不离。苏念星诈阿花,说她丈夫已经招供了,“你丈夫说一切都是你主使。对了,你老公想让阿杰坐牢后,就跟你离婚,其实他并没有把钱拿来炒股,而是早已把大金账户里的钱转到另外一个账户。你有没有话要说?” 阿花一听丈夫全推在自己身上,还打算抛弃自己和孩子,面色惨白,激动摇头,“我没有!我只是按照他说的,问阿杰要钱。后面他会搞定。我没想他死,但是我老公逼我,如果不让阿杰顶罪,我就要跟他一起偿还债务。我还有两个孩子要养,我不可以有事。” 阿花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结果与苏念星之前想的基本一致。 为了不还钱,所以把大金杀死,又为了脱罪找阿杰这个傻子当替死鬼。而且一分钱没花就让阿杰坐牢。 苏念星不知该感慨阿杰太傻,还是这对夫妻太会挑人。 就连阿杰母亲在知道儿子欠了高利贷后都选择默默忍让,不再执着救儿子出来。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几乎是为阿杰量身定做的。 但凡阿杰智商稍微高那么一点点,他不被女色所迷,不那么相信自己的朋友,他都不可能上这个当。 但是知道真相后,苏念星又能让三人落网吗? 现在的关键是她没有证据。那伙假办高利贷的演员,苏念星只知道长相,可不知道阿花是从哪找来的群众演员。阿花老公挪用大金账户的证据,也得需要调查。现在最主要的是拿到三人口供。 苏念星思来想去,决定以阿杰朋友阿奇作为入口,他毕竟只是串谋,罪名相对轻一些。 当苏念星把情况阿花说的内容一五一十说出口,“阿花夫妻已经承认他们串谋起来杀大金,并且说你也参与一块杀人。你有什么想说的?” 阿奇年纪也不大,听到这话,立刻拍着桌子瞪过来,“他们哪根筋不对啊?我怎么可能杀大金。我跟他无冤无仇的。我都不认识大金!” “但是阿花说你收了他们夫妻的钱,然后串谋陷害阿杰让他顶替你坐牢?阿杰当时跟阿花在一起,他们有时间证人。” 阿奇蹙眉,“不可能?阿花凭什么说我杀人?我为什么要陷害阿杰,我跟阿杰可是好朋友。madam,他们夫妻想要杀大金,不关我的事,我没有参与,你说我杀了大金,你有什么证据吗?” 苏念星审了半个小时,阿奇就是不承认自己杀过人。这个人远比阿花要难啃。 苏念星见阿奇审不出来,又去审阿花老公,考虑到之前她给阿杰算命并没有算出这些,她还是决定给阿花老公也算一次卦。 这次看到的结果与阿花有些许出入。 阿花老公与阿杰朋友阿奇居然有私情,两人是一对gay,因为阿花察觉到丈夫心有所属,以为他在外面包了二奶,阿花不是个善茬,既然你不忠,那我也没必要替你守着,于是她出轨阿杰。但是她舍不得老公的高工资,所以不愿跟老公撕破脸,更不想离婚。 阿奇却不高兴了,“说好了,生两个孩子,你就跟她离婚。你是不是想反悔?” 阿花老公被阿奇磨得没办法,答应与他远走高飞,于是开始转移客户的资金,却没想到被大金发现。于是两人决定杀死大金,再双宿双飞。 阿花老公在阿花面前上演捉奸戏码,又逼她一起对付阿杰。 这…… 苏念星雷得里焦外嫩,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了。 这远比她想得还要炸裂! 松开阿花老公的手,苏念星幽幽道,“当一个gay一定很辛苦吧?既要向家人隐瞒自己的性取向,又害怕周围人异样的目光。还要跟老婆办演恩爱夫妻。但是你对女人不感兴趣。当她出轨时,你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终于有理由甩开她,跟她离婚。” 阿花老公猛地一惊,监控室的警官们一时也愣住。她从哪些方面看出阿花老公是个gay?走路姿势?穿衣打扮?还是说话语气? 可是阿花老公很普通,跟其他男人一样,没有任何出格的地方。 但是看阿花老公这惊恐的眼神,大家都相信苏念星的话是对的。这人确实是个gay。 “你骗你老婆,说你挪用了客户的资金用来炒股,把钱都赔光了。其实并没有,你把客户的钱全部转移到了国外,你要与阿奇一起到国外生活。那边不会有人用异样的眼神盯着你们。”苏念星语出惊人,欣赏完阿花老公错愕的眼神,她笑了笑,“你应该猜到是谁说的吧?你老婆确实招供了,但是她并不知道你是个gay,更不知道你早已打算抛妻弃子。” “不!不可能!”阿花老公不愿相信自己的恋人会背叛自己。 “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苏念星摊了摊手,“他说大金是你杀的。生死面前,他只是想替自己减轻罪责。” “什么?他说是我杀的?明明是我们合伙……”阿花老公急切辩解,却在下一秒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但是为时已晚。 警员们在监控室,亲眼目睹苏念星诈阿花老公,对方以为是阿奇把罪推到他身上,一股恼全招了。 阿花老公真的杀了人,他杀人动机从基金公司可以调出来。杀人罪证也很快被找到。 他确实是个很精明的人,和阿奇合谋杀完人后,将东西埋在菜地,又把阿杰的罪证留在现场。 那菜地每天都要翻晒,很难被人发现。但是他遇到了苏念星这个怪咖。 警员们跟着苏念星办案,被她支得团团转,却干劲十足,每天都能学到新知识。 “季顾问!你真的好厉害!你是怎么得出作案工具埋在菜地这个结论?”警员实在太好奇了。 苏念星笑道,“我诈他的。你们不是把大金家都翻遍了吗?他家附近也没有河,那唯一的地方就是埋在地里。当时他匆匆埋的,只能埋在菜地里。” “但是他也有可能埋在别人家的菜地?那儿不止大金一个种菜。” 苏念星失笑,“所以我才说是诈他的。” 警员们朝她翘大拇指,“你不愧是警队顾问。真的很厉害!” 苏念星找到罪证,再去审问阿奇。对方得知恋人已经招了,他这次没再抵抗,一五一十把案件全部说了一遍。 问及有没有后悔,阿奇苦笑,“madam,后悔能让我减刑吗?” 苏念星见他死不悔改,叹了口气。 这桩案件很快刊登在各大报纸。阿杰很快被无罪施放,阿花、阿花老公和阿奇三人涉嫌串谋杀害大金,被警察收监,等候法庭审判。 元朗警署门口,阿杰母亲抱住儿子又哭又叫,“阿杰,我的儿子,你终于洗清冤屈,老天爷开眼了。” 阿杰还不知道案件真相,那些警察说‘他已经没有嫌疑,可以走了’,他还以为是阿花站出来替自己作证,正感动阿花宁愿放弃婚姻也选择自己,现在见到母亲,他突然福至心灵急切追问母亲,“是不是你求阿花?她才站出来救我的?” 欣喜若狂的阿杰母亲见儿子还在心心念念那个坏女人,忍不住给了他一巴掌,扇完后又后悔得跺脚,“你个糊涂蛋!她骗你的!” 她把案件内情原原本本讲一遍,“她分明就是故意引你上勾!你怎么这么糊涂!” 阿杰如遭雷击!他根本不信善良温柔的阿花会如此对自己,“不可能!她不可能这么对我。你骗我!” 阿杰母亲从报亭买了一份报纸抖到他面前,“不信!你就看报纸。你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上面怎么写的。” 她被儿子的执着气得浑身颤抖,她怎么会有这么糊涂的儿子。 阿杰接过报纸,这上面的真相颠覆他的认知。温柔善良的阿花是个美女蛇,一步步诱他进陷阱。他信赖的朋友推他入深渊。 阿花三人合伙设局陷害他!一切都是他们的谎言。 “要不是季顾问,你这次死定了。我们回家烧香拜佛驱除晦气!”阿杰母亲见儿子大受打击,不忍心再责备他。 …… 百德新街的街坊看着报纸,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居然是这样?一环套一环。逻辑自洽!就算阿杰察觉出自己上了当,但是为了不还债,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认罪。” “这个阿花老公好牛啊。占了客户的钱,还想借机把老婆甩了,顺带让奸夫替自己坐牢。可惜他运气不好,遇上了季顾问。他一双儿子好可怜,没人养,只能送进福利院了。”安叔最心疼孩子,看到这篇报导差点气得肝疼。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的父母。光想着自己快活,把孩子都给丢了。 “这个阿花也好可怜。先是被当成生育工具,现在又被害得坐牢。连孩子的抚养权也没了。” “她可怜?她可怜,也不是她陷害阿杰的理由。” “这三个没一个好人。活该他们被抓!” “那个阿杰遭此一祸也是他命中注定。谁叫他跟有夫之妇来往。做人还是要善良一些。”明叔啧啧直摇头。 这桩新闻一度霸榜各大媒体,直到第四天,又被新的新闻覆盖,这次的新闻虽然不那么炸裂,但是明星自带热度。 “李成杰与老东家合约即将到期。未来不再续约!” “李成杰对老东家有怨念,六部合约只完成三部。”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25节 “六百万签约金只履行一半。李成杰即将再签新经纪人。” …… 明叔看着报纸,忍不住赞叹起来,“哇!李韶光好厉害!他居然预判出李成杰会与老东家解约。新经纪人是罗子为。” 安叔忍不住嘀咕,“李韶光还预判他的新经纪人罗子为会有血光之灾。他一解约,罗子为居然还敢跟他签合同。不怕出事吗?” “这谁知道呢。兴许他不相信李韶光的预言。而且只是血光之灾,并不代表他一定会死。他可以招保镖。” 街坊们议论纷纷,显然都在担心罗子为这次会不会遭遇不测。 第185章 在李成杰解约事件闹得沸沸扬扬时, 玄学大赛终于迎来总决赛。 上一轮淘汰人数太多,最终只有58人成功晋级。相当于只要超过三十分就可以进入总决赛。即便如此还是有许多人没有得到这个分数。 尤其是第二轮,猜盒子里的东西, 许多人都答错了。 反倒是股票, 有人跟苏念星一个想法, 专挑波动不大的, 而他们运气比苏念星要好,选中的股票并没有突然间抽风上涨。由于分数接近也得到了相应分数, 反倒让他们进入了总决赛。 不过也有人之前被淘汰, 这次却成功晋级。比如之前成功预言世界杯的一位算命大师, 之前被淘汰,这次可以直接参赛。当然晋级的90分可以直接加进去。 这位算命大师运气有些不好,原本女足世界杯的决赛是在11月30, 那天刚好碰上苏念星预言的帮派械斗,各大媒体都在汇报这件新闻,反倒没人关注他的谶语。 直到节目组发现,然后才大肆宣传。让他上了头版头条。 “好紧张!总决赛到底要比什么啊?我感觉许多东西都已经比过了。”明叔紧张得一直抖腿。明明不是他比赛, 但他却比苏念星本人还要紧张。毕竟这关系他能不能得到大奖。 其他街坊跟他一样紧张, 历时两个月, 海选后,又进入初赛, 又是晋级赛,又是淘汰赛, 现在终于进入总决赛,他们能不激动嘛。 “我买了两百张彩票, 能不能中奖在此一举了。” 电视很快开始,主持人在宣读比赛规则, 总决赛也有三轮,全部采用积分制,答对得分,答错不扣分。与谶语得的分数相加,按照总分排名次。 由于谶语是三个月的,有许多人的谶语还没有应验,但有些人已经应验了。按照现在的排名,最高分是90。最低分是0分。 “第一轮:我们从香江户籍处拿到一百万多张证件照。请大家根据这些人的面相答题。每题总共有十个选项。” 概率相当于十分之一。这一轮会相面的算命大师要有优势,当然也可以用六爻金钱卦、紫微斗数和易经等等。 “每道题十分,先进行十轮。然后淘汰末尾二十人。” 当主持人说完,明叔忍不住嘀咕,“这个项目不太合适吧?他们就不怕观众质疑他们泄露题型吗?” 的确。虽说照片很多,但是挑中的照片却是人为控制。如果市民质疑节目组向苏念星泄露题型,很容易引起市民不满,怀疑比赛的公正性。 “一百万多张照片,我就是神仙也记不住,而且节目组选照片的方式也很奇特。跟你们想得完全不同。”苏念星一脸笃定,让大家不用放在心上。 一百多万照片同时放在透明滚球机里,这个透明滚球机是从六1合1彩借来的工具。让节目组的三位嘉宾一一上去转动,然后再挑选十位参赛选手挨个上去转动,彻底把照片顺序打乱。 最后由张构林上去抓一把照片出来,总共有38张照片。 又有一位嘉宾上去选择问题类型:总共有四个选项:父母、子女、事业、婚姻、个人情况。 这位嘉宾上台选的子女。 题目是:求卦者从38张照片中判断,哪个人的孩子最少?注意:孩子指的是亲生孩子、养子养女和私生子女。 由于这里面有孩子照片,暂时没法判断他们有几个孩子,所以只算大人即可。 38张照片,除去6个孩子,还剩下32张照片。 每次答题只有三分钟。 “哇,这么短的时间,还要算这么多人。这总决赛难度提高不是一星半点啊。”明叔啧啧称赞。 安婶觉得这个比赛对于易经不是很友好。 “那个李韶光最擅长紫微斗数,这次只给面相,没有八字,他算不出来吧?”安叔一直对李韶光很看好。可惜他会的种类太少了。 “这次大师应该能显神微吧?你擅长面相啊。”明叔看向苏念星。 苏念星笑笑,“还成。” 果然一题下来,只有二十人答对!概率还不到一半。 “哇,我觉得不用十轮,三轮就可以淘汰一大半。”明叔激动得哇哇叫。这些题目太难了。 “时间太紧张了。三分钟啊。算三十二个人的面相。比的是眼速。” 果然下来,十轮之后,答对一两道题的选手占了九成,只有两个人全部答对:张逸仙和钟德堂。苏念星答错一道题。 李韶光不擅长面相,算紫微斗数需要八字,他没有八字,算得很慢。不过他还会易经,到底还是让他算对四题。 二十人被淘汰,这些人要么一题没答对,要么只答对一道题。 这一轮只淘汰二十人,电视机前的观众却是看得胆战心惊。 张构林是相面大师,由他来解说怎么看面相。 经过他专业解说,大家听得如痴如醉,“好难。还分男女。” 原本很厉害的选手都能答错,可见算命一行本就不容易。 苏念星原以为这期比赛很快又会登上各大媒体头版头条,事实上却是另一桩事抢占了头条,彻底引爆香江娱乐圈。 《逃龙》制片人陆朗维在12月18日被人砍死。 相比市民从报纸上看到的消息,苏念星要比他们提前知道。因为陆朗维原本打算12月18日一整天都待在家,所以他提前一晚约朋友出去嗨。然后当天晚上他和朋友在酒吧喝酒,遇到了明星陆诗意,邀请她去他的包厢并要其献唱一首,但是陆诗意表示自己是和朋友一起来放松的,所以婉言拒绝(1)。 陆朗维觉得自己身为制片人,陆诗意再红,也只是个小明星,被地方拒绝,觉得丢了面子,当即打了陆诗意一巴掌。 陆诗意签约的经纪公司是混1黑出身,她出了酒吧,立刻给公司高层打电话。 高层得知此事后,立刻派了小弟想给陆朗维一个教训。小弟带了一伙人找到醉酒后的陆朗维,一群人蜂拥而上。 大半夜,梁督察被bb机吵醒,等他闻声赶来时,陆朗维已经身中29刀倒在了血泊之中(1)。 梁督察示意警员们将人送到医院。但是很不幸的是陆郎维很快不治身亡。 大林几个互相咬耳朵。 “大师真的神了。说18号死就是18号。你看现在凌晨一点了。” “他自己作死。大师都提醒他了。这人要是改掉脾性,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关键是那么多人一起上,很难判断是谁杀死的,不好给他们定罪。” 梁督察为了给这些古惑仔录口供,一整晚没回家,问得口干舌燥,根本顾不上做早餐。苏念星的早饭是在冰室吃的,然后听街坊们议论最新新闻。 “我还以为他这次会躲开呢。有帮派械斗这个前例,他应该知道改日期才对,没想到他还是死了。难道这就是命?” “说命中注定也对。但是大师让他收敛脾性才能改命。他偏不听啊。明知道自己第二天就死了,他前一晚还在惹事生非,你说他是不是糊涂啊。” 报纸上也都是这个论调。真没见过上赶着找死的人。 “这个谶语用在他身上真的太浪费了。”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明叔半点不同情这个陆朗维,这就是个糊涂蛋。 相比街坊们的淡定,其他人就不那么镇定了。陆朗维事件被各大媒体报导,却率先引起娱乐圈的剧烈反响。 以前他们只听过苏念星算卦很灵,但是对于不怎么信命或是有自己喜欢的算命大师,他们对她的本事保持怀疑态度。但是她在节目上下谶语,提前一个月预告。陆朗维还是死了。这也太神了吧? 明星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让自己的助理预约她的号。 以前苏念星也给明星算过卦,比如当红明星王嘉欣、李玉荷都曾找她算过卦。但是她们的影响力终究有限。 这次却是真的火了,甚至有许多男明星都找她算卦,而且是扎堆,一蜂窝全跑过来预约。 有些人档期急,就想问能不能加急。 苏念星说双倍卦金,对于这种尖子顶端的明星来说,两万多也就是小意思。 于是很快冰室就迎来许多香江巨星,比如武打巨星,未来的四大天王,歌王歌后等等。 事业狂的明星问的是事业。 “好莱坞邀请我去拍一部戏,你帮我算算这部戏能不能火?” “这部武打戏,动作很危险,给的钱很高,我想问下能不能让我的事业更上一层楼?有没有危险?” 想结婚的明星问的是婚姻。 “我和经纪人地下恋已经好些年。但是不适合公开,我想问下我和她结婚会不会影响事业?” “公司高管看上我了,她长得又老又丑,但是对我事业有帮助,我想问下我错过她,还能不能红?” 也有的明星担心父母身体,让她算身体状况。 “我老豆胃不好,早年做武替,身上有许多遗留伤,会不会影响他的寿数?” “我母亲是肺癌晚期,我想算算她还有多少日子?” 街坊们每天都像过年一样,看到许多大明星出入冰室。 刚开始是疯狂尖叫,后来他们学会行动,买了许多明星照请他们签名。 当然也有明星注意隐私,请苏念星单独吃饭,为了让街坊们开心,她还是拿了照片请他们签名,然后再逐一发给大家。 “大师!你太好了!”明叔看着新得的签名,喜得见牙不见眼。 安婶也捂着自己的成龙签名,乐得傻笑。 口水全摸着女神的照片,哇哇大叫,“等我交了女朋友,我就将这照片送给她,她一定会被我感动死。” 明哥也是眉飞色舞,“阿娟特别喜欢邓丽君,之前我们一起去邓丽君的演唱会,马上就是她生日,我要是把这张签名照送给她,她一定会乐疯的。” 相比街坊们的欢天喜地,苏念星就不那么美了,她以前对香江明星多多少少有点滤镜,现在可倒好,知道他们那么多隐私,滤镜碎了一地。 可惜她的心情没人可以分享。 梁督察见她茶饭不思,“怎么了?是不是菜不合你胃口?我要不要给你加点辣椒?” 他现在做菜还是没办法加很多辣椒,但是她又吃不惯这么清淡的,他就买了一本书学习怎么熬制川省人爱吃的辣椒油。她没胃口时,加一勺进去,立刻胃口大开。 苏念星摇头叹息,“明星只适合远距离崇拜,不适合近观。” 梁督察哭笑不得,“你就是为这事?” 苏念星点头,“是啊。”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26节 “明星也是普通人,他们也有自己的七情六欲。他们想要爬上去,就只能给自己找个靠山。其实你真的没必要崇拜他们。”梁督察以前办案遇过许多明星,也见识过他们的私生活。跟fans们心里的形象大相径庭。所以他对明星既不崇拜,也不会用异色眼睛看他们。每行每业都不容易。 苏念星面露古怪,“我马上也是明星了。” 她已经帮郑健浩拍完了电视剧的镜头。虽然出场次数不多,但是郑健浩果然很够意思,把她的角色写得特别出彩。她在剧中的服装特地找设计师量身定做的。听说花了不少钱。 梁督察见她很快又露出得意的表情,有些好笑,“你这角色切换很快啊?这么快就从影迷切成同行了?” 苏念星脸皮厚,脸上嘴角蔓延一抹甜美的笑容,“反正我也改变不了。就只能往好的方面想。” 他说得对,明星也是人。她不该因为角色,对他们有滤镜。 转眼过去两天,苏念星收到了出版社送给她的样书。 她摸着书爱不释手,“我都快把这事忘光了。” 苏念星跟写手沟通过后,把自己算过的案例整理给对方,偶尔会接到对方的电话,回答他的问题,就再也没有联系过。谁能想到这么快就写出来了。 “请你在三天之内把它看完,给我们答复,好吗?如果没有问题,我们想借着这次玄学大赛的名气早点把它刊印出来,到时候肯定能卖个好价钱。”编辑再三叮嘱她。 苏念星表示没问题,“等我看完,我再给你们答复。” 于是苏念星除了算卦,她就待在冰室看书,由于是样书,只有一本,她还没办法让街坊帮忙,只能自己看。 可能她天生不喜欢安静,更不喜欢老老实实坐下来。看书真的会让她犯困,尤其这些案件都是她曾经算过的,读书时那种被故事牵引的新意也没有了,她很快就失去兴趣。哈欠连天。 阿珍过来向她汇报工作,见她揉着眼睛,“老板,你不喜欢看就别看了吧。” “那怎么行。”苏念星打起精神继续看。 回到家,苏念星就窝在沙发里继续看。 梁督察回来后见她直犯困,脑袋一点一点往下落,弯腰把书从她手里抽出来。 苏念星打了个盹,听到动静,咯噔一声醒了,她揉了揉眼睛,“你回来了?” 梁督察看了眼书的封面,居然什么都没有,“你怎么睡着了?” 苏念星打了个哈欠,“看自己的书都能犯困。我成绩不好是有原因的。” 梁督察哭笑不得,“不想看就不看吧。这些字都是繁体的,你在内地学的是简体,看得太累。” “那怎么行?这可是署我名字的书,万一里面有h国言论,以后就是我的黑历史。而且我成了背锅侠,这绝对不行。还有三观不正的句子也不行。我一定得好好挑出来。”苏念星现在也算是有名气的人了。虽说她现在还没在内地火,但是等内地发展起来,肯定就会放开。 她绝不能被人抓住小辫子!再说了,就因为她偷懒蒙受不白之冤,多划不来。 她说完,用手掐了下自己的眼皮,梁督察都替她疼,忙按住她的手,“行了!你别看了。快回屋睡觉吧。我给你看。” “你看?”苏念星挑眉打量他,“你不累啊?” “没事!我看完再去睡。正好我想看看你算卦技巧,说不定也能用到案子里。你算卦的故事,我好多都没听过呢。”梁督察扬了扬手里的书,“也方便我了解自己的女朋友,加深印象。” 苏念星被他逗笑,“那好吧。”不过到底有点不放心,将荧光笔塞到他手里,“一定不能有歧视内地的句子,更不允许有h国、h党、三观不正的话。” 梁督察颔首,“放心吧,我一定会认认真真看完,绝对不会漏掉一条。” 苏念星在他侧脸吻了一下,放心回屋睡觉了。 第186章 清晨阳光温暖, 空气清新,苏念星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打开卧室的门, 却发现往常该在厨房做饭的梁督察却侧躺在沙发上, 一只手拿着书, 一只手拿着笔放在胸前, 那笔捏在指尖,耷拉在沙发边沿呈悬空状态, 正摇摇欲坠。 苏念星蹑手蹑脚走过去, 抽出笔和书放到茶几上, 又折回他的卧室拿了毯子给他盖上。 她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跑,顺道从她的冰室拿了些小笼包和粥。 她推开门,梁督察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大概是刚刚睡醒,脑袋还有些迟钝,弄不清状况,打了个哈欠, 揉了揉眼睛又想继续翻书。 “别看了!先去洗漱一下, 过来吃早饭吧?”苏念星回到厨房把小笼包和粥放在碗里。 她还打包了一点小菜, 可以一起吃。 梁督察洗漱完毕坐过来,有些受宠若惊, “你们冰室的小笼包还是不错的。味道也好。” 苏念星失笑,“如果你忙的话, 我晨跑完可以带一份回来,不是非要你天天起来做饭。” “我喜欢做早饭, 小笼包好吃,但天天都吃这个也会腻的。”梁督察揉了揉眉心, “今天起来晚了,下次不会了。” 苏念星问他什么时候睡的,“你昨晚没回房吗?怎么一直在沙发上啊?” “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梁督察努力睁开眼睛,“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的。” 苏念星问他故事怎么样?“我听说有人看小说可以彻夜不睡,这书是不是写得很无聊,我看得直犯困。” 梁督察却不是这么认为,“故事写得很精彩,但是因为是短篇故事,没办法像小说留悬念,所以看完一个,困了,想睡也就睡了。” 他看了眼手表,急匆匆吃完早饭,“不行!我今天还得开庭,得早点走,等我晚上回来再帮你看吧?” 苏念星有些好奇他昨晚看得怎么样了。 饭也没吃完,就把茶几上的样书拿过来,一边看书一边吃饭。还别说他看书真的很认真,连错别字都标注出来了。 除此之外,还有句子写得不合适,充满对女性的偏见。还有许多歧视内地的段落,也不行。h国和h党虽然少,但是也有几句,让苏念星头皮发麻,这书要是原原本本印出去,她得背多少黑锅啊。得亏她坚持要看一遍。 梁督察看了一大半,还剩下一小部分,苏念星忍着打哈欠的冲动,把剩下的部分也给看完了。 因为有三天时间,苏念星也没急着现在就拿回去给编辑,她把书拿回冰室,让街坊们帮着一块挑挑这里面的毛病。 明叔和安叔闲着没事,苏念星让他们帮忙,两人自觉接受一项伟大的事情,拍着胸脯保证会完成任务。 安婶有些无语,“你答应得这么快,回头嫌眼睛疼,大师的事情都耽误了。” 安叔见老婆瞧不起自己,再三保证一定会看完。 苏念星笑道,“这两天你们的伙食记在账上,我请客。” 安叔一听可以免费吃饭,得意地挑眉,“没想到我都这把年纪了,还可以赚个免费餐票。” 阿甘婆和阿甘伯有些吃醋,“其实我们也可以看的。我们俩比他们文化水平高,我们可是培养出大学教授的父母。” 苏念星哭笑不得,“我是怕你们眼睛太累,所以才请他们。如果他们累了,需要休息眼睛,你们也可以帮他们看看。” 明叔和安叔忙摆手,“不用!我们不累。” 其他人追问,“大师,这书什么时候印出来啊?到时候我也买一本。” “快了。出版社想赶玄学综艺这波热度。” 街坊们纷纷期待起来,“太好了。” 不过也有街坊比较心急,让明叔和安叔朗读书上的内容,这样大家帮着一块挑刺。 两人一口答应。 于是原本该看电视的街坊们,改成听书。如果有其他食客大声嚷嚷,看到这个场景,也会不自觉放低声音,竖着耳朵倾听。 一直到下午五点多,冰室来了一对母女,想要算卦。 “我想算算我女儿能不能考上大学?”师奶显然很紧张女儿的学习。 苏念星迟疑,“你女儿不满十八岁,我不给未成年算卦。” 师奶显然是个霸道性子,女儿几乎是被她拖拽着进来,此时低着头一声不吭。师奶不死心,“那你帮我看看我女儿什么时候能考上大学?” 苏念星无语了,这不是同一个问题吗? 这种执拗的顾客,苏念星不想跟她废话,一般都会用大价钱吓走她,“你现在是急卦,需要付双倍卦金。要两万一千一百四十二。你确定要算吗?” 师奶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这么贵?你们抢钱啊?” 原以为听到这么贵的价格,师奶会打退堂鼓,谁知对方骂骂咧咧后,又忍着肉疼,“那就算吧。你自己说的,不准退钱!” 苏念星见师奶没放弃,于是道,“之所以不给未成年算卦,是因为未成年的未来大有可期。如果她现在就努力学习,她未来很有可能考上。如果她现在就放弃自己,很有可能考不上。” 师奶没什么耐心,从兜里数了一沓钞票,“行了!我付给你卦金。我这是为了不耽误她。如果她考不上大学,趁早换个门路。考警校也好,当演员也好,甚至是找别的工作也好,免得浪费时间。” 在师奶说话的时候,靓女一声不吭,像个逆来顺受的乖女儿。 苏念星见劝不住,只好给她算了,“那我试试吧。” 苏念星先是扔了六爻金钱卦,这卦象是个凶兆,她又测了字,同样如此。又给她看了面相,这靓女子女宫丰厚,这…… 她给靓女看手相,得到的结果,却久久不能回神。 “我女儿能考上大学吗?” 苏念星回神,“我算出另一件紧要的事情,比考大学还重要。你要不要听?” 师奶愣了一下,不明白还有什么事情比女儿前途还重要,有些不高兴,“我让你算我女儿能不能考上大学,你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有街坊凑过来,听到这话,立刻用过来人的口吻劝她听一听,“一般都是更大的事,比考大学还重要。生命之类的。” 师奶瞳孔缩了缩,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听到这话,立刻催促苏念星快说。 苏念星却在这时冲她道,“这事不能告诉别人,我们先去隔壁茶楼包厢说吧?” 师奶见她神神秘秘,一时分不清到底什么事情这么重要。难道她女儿得了绝症?还是怎么回事? 等三人到了茶楼包厢,苏念星这才和盘托出,“我算出你女儿怀有身孕。已经有五周了。” 靓女放在桌上的手紧了紧,猛地抬头惊恐地看着苏念星。 师奶反应明显慢了半拍,她先是茫然,眼神有些困惑,耳畔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面前的靓妹瞬间化成吃人的厉鬼,她随即反应过来,难以置信扭头看向自己的女儿,继而大声咆哮,“谁的孩子?哪来的孩子?” 靓女肩膀禁不住地颤抖,这一个多月来,她内心承受极大的惶恐与不安,到此时才觉得踏实,好似这种山雨欲来的时刻终于到了。 她眼泪几乎是不受控制落下,她的手腕已经被母亲攥得咯吱作响,她却丝毫不觉得疼,只怯怯地回答,“我……我也不知道。那天我和阿婷一起在餐厅喝酒,我们喝醉了,醒来时我就发现自己在宾馆里。我真的不知道。” 啪! 巴掌狠狠地扇在靓女的脸上,她姣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 师奶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我早就跟你说过,一定要跟那个阿婷断绝来往,那就是个小太妹,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话!我是你妈,难道我会害你吗?” 靓女对上母亲歇斯底里的怒吼,吓得开始打嗝。 师奶气得胸脯上下起伏,但是这样依旧不解气,她把刚刚服务员送上来的茶杯全部砸到地上。 靓女吓得身体抖了抖。 苏念星看着这一切,冲师奶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女儿不听话?”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27节 师奶这才注意到苏念星还在,她脸色很臭,“你可以走了!” “照理说我不该告诉你。但是你这样会将女儿越推越远。”苏念星看着靓女,她轻信朋友固然有错,但是这个师奶独断专行,发起脾气暴躁如虎,太吓人了。所以才把女儿养成这种懦弱的性子。 “如果我不告诉你,你知道你女儿会发生什么事吗?” 师奶猛地看向她,等她下文。 “她惧怕你,所以偷偷打工攒钱去打胎,可是那时候胎儿已经很大了,而且正规医院不打胎(除非胎儿有问题)。她只能找黑诊所。因为医生手术技术不过关,她死在手术台。”苏念星看着她,“你女儿的命只有一条。你爱她,为什么要用锋利的言语对她?” 师奶和靓女显然都被她的话震惊了。两人对视片刻,久久没有回答。 苏念星言尽与此,转身出了茶室。 她刚回到冰室,屋内静悄悄的,明叔和安叔并没有读书,许沛珊指了指旁边一家三口,“这位想让你算一卦。” 苏念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这一家三口穿得很不错,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才能养出来的阔绰。但是夫妻俩都是满脸愁容,似乎有心事的样子。 许沛珊小声提醒她,“刚刚那个男人发了好大脾气。把街坊们都吓住了。” 苏念星恍然,难怪冰室这么安静。 苏念星拿着工具坐到空余的位置,“你们想算什么?” 师奶年纪并不大,也就三十多岁,但是任谁都可以看到她被折磨得身心俱疲,她的情绪敏感又脆弱。 男人跟他老婆情况差不多,心力交瘁后的疲惫。 倒是这个十岁出头的男孩,似乎很坦然,还在饶有兴致的品尝美食。 男人名叫何智伟,在经过短暂的挣扎后,终于开口,“我儿子查出得了白血病。但是一直找不到可以匹配的骨髓。我想问下你能不能帮我们算算。” 苏念星张了张嘴,她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要求。 她确实擅长找人或是找东西,但是人与东西必须属于本人。这骨髓又不属于本人,这要她怎么找?这也太为难人了。 她唯一能用六爻金钱卦,算出找骨髓这件事顺不顺利。但是就算顺利,她也算不出骨髓在哪? 师奶见她露出为难之色,就猜到没戏了,她显然并不是第一次算卦,也不再报任何希望,双手捂脸嚎啕大哭,“涛仔,我可怜的孩子,老天爷不开眼。为什么要折磨你!” 何智伟听到老婆哭,他眼圈也红了,但还是不放弃,“大师,真的没救吗?不是说你最擅长找东西吗?骨髓也是东西吧?” 街坊们听到这边有热闹可看,纷纷围过来。 刚刚被何智伟吓得闭嘴的街坊们不敢开口,倒是阿甘婆说了一句公道话,“但是那东西得是你的。大师才能帮你找。这骨髓又不是你的。” 她年纪大,何智伟看到她,也不好跟老人家较劲。 “可是我儿子等着骨髓救命。”何智伟从包里掏出支票本,唰唰唰写了一张十万的支票。 这次不是苏念星不想清高,而是她有心无力。 何智伟见她不收,将支票塞到她手心,握住苏念星的手,“大师,你帮我算一卦吧。不管准不准,起码给我个希望。涛仔还这么小,你忍心看着他还没看过这个世界就没吗?” 得亏苏念星一直有戴手套的习惯,否则突然这么握住,一卦又没了。 她侧头看着小男孩,他不知何时已经放下手里的吃食,笨拙地安慰妈妈。 这么小的孩子,苏念星也确实于心不忍,但是她的能力摆在这儿,她斟酌片刻道,“这样吧,我帮你们试一试。如果算不出来,那只能说明我们没缘。” 何智伟听她愿意帮忙,点头如捣蒜,“好好好!你试试!” 这夫妻俩都很担心自己的儿子,苏念星给谁算都行,于是她掐住何智伟的手指。 很快看到三分钟的视频。 只是这视频有点超出苏念星的认知。不是在医院,也不是在家里,居然是在殡仪馆。 场景也不是悲恸,纪念死者的场面,反倒是两个男人在打架。 苏念星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两人身是,而是看着背景,赫然是小男孩的灵堂照。 她叹了口气,继续看下去,却看到何智伟正攥着一个人的衣领大声叱责,“你的骨髓明明跟我儿子匹配,为什么不救我儿子?你可是他的亲叔叔。” 苏念星瞳孔缩了缩,亲叔叔?的确,亲人匹配骨髓的概率是要大些。 两人的争执却远远没有结束。 画面一闪,何智伟的弟弟与弟媳闹离婚,弟媳找上门,告诉何智伟一件事,原来在叔叔给他们家装修房子时,把儿童房用了放射性物质,所以涛仔才会得白血病。 弟弟那心虚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苏念星抖然松开手,没有再看混乱的打斗场面。 她双眼紧紧盯着何智伟,“你家房子是你弟弟装修的?” 众人皆是一愣,怎么问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看书的明叔和安叔不知何时也凑过来。听到苏念星问这句话,明叔稍微懂点工程,“是不是用的材料不好?所以孩子才会生病啊?” 何智伟微怔,“是吗?装修还会让人得病吗?” 九十年代的香江还没有后世那么发达,对环保的概念也比较笼统。 师奶忘了哭,脸色煞白,紧紧盯着苏念星,“大师?是不是差材料会引起白血病?” 苏念星点头,“会。尤其是油漆,气味大的油漆含有大量甲醛。” 何智伟拍了下桌子,“阿坤肯定是被人骗了。我们要去告那个厂家,怎么能生产劣质油漆!” 苏念星见他还相信自己的弟弟,叹了口气,“你弟弟知道。他给别家用的都是好油漆,就是怕惹上官司。但是你们不同,你们很信任他。如果涛仔没了,他就可以继承你们的财产。” 何智伟和老婆不敢相信这话,但是大师没有理由骗他们。尤其大师刚刚还算中他们家的房子是他弟弟装修的。 何智伟深吸一口气,刚准备夺门而出找弟弟算账,苏念星下一句话却让他驻足。 “你弟弟的骨髓跟你儿子匹配。” 这话一出,师奶立刻否认,“不可能啊。他之前去医院验过,明明不匹配。” “他把结果调包了。那天的化验结果是他去拿的。你们忘了吗?”苏念星提醒两人。 何智伟和老婆对视一眼,也想起来了,“是!那天确实是他自己去医院拿的。” 何智伟握紧拳头,“我去让他移植骨髓,他要是不移,我告他坐牢!” 一家三口很快离开冰室。街坊们却是瞬间沸腾。 “这什么叔叔啊?害自己侄子。” “丧心病狂啊!这种人就该天打雷劈!” “一定告他坐牢。” “告他坐牢?谁给他孩子捐骨髓啊?肯定要他先捐骨髓再说啦。” “就该让他捐骨髓?谁叫他这么坏。自家人坑自家人。这种人最可耻了,就会内斗,让家庭不和谐。” 街坊们发泄过后,芸姐不知何时凑到苏念星面前,“大师,你能算出匹配的骨髓吗?” 苏念星摇头,“不行!我刚刚只是凑巧。那个人刚好是他叔叔。但是这种概率很难说的。别太迷信我。” 芸姐恍然,“那也不错了。居然能算出这么多。” 第187章 晚上九点多, 冰室客人渐渐减少,街坊们也都各自回家。 明叔和安叔恋恋不舍合上书,“我可以把书带回去看吗?” “不行啊。”苏念星摇头拒绝。 她还得过第二遍, 所以要把书拿回家。 送走街坊们, 苏念星开始盘点今天的账目, 就在这时有个靓仔走进店里。 芸姐迎上前问他想吃什么? 靓仔迟疑半晌, 声音低低道,“来碗碟头饭吧?最便宜的那种。” 芸姐一愣, “最便宜的是雪菜肉丝, 可以吗?” “好。” 很快, 芸姐将一盘碟头饭放到他面前。 靓仔拿起筷子就开始狼吞虎咽,芸姐看得一愣一愣的,收拾桌子时, 好几次侧头打量他。 他吃饭的动作过于响亮,苏念星听到动静下意识抬头,对方几乎是埋在盘子里大快朵颐。 等吃完饭后,芸姐上前收账。 靓仔羞愧地低下头, “我没有钱!我可不可以给你们干活抵债?” 芸姐来冰室这么久, 还是头一次碰到吃霸王餐, 一时间也愣住了,下意识抬头看苏念星, “老板,他没带钱, 怎么办?” 冰室就这么大点的地方,这儿的动静, 苏念星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她打量靓仔,年纪不大, 也就十六七岁年纪,眼神稚嫩,带着几分羞愧。 “你是哪里人?你父母呢?” 靓仔被她打量紧张地捏紧衣摆,听到她的询问,他抿抿唇,好半天才道,“我不想回去了。没人希望我回去。” 苏念星蹙眉,“你是被父母赶出来?还是怎么回事?” 靓仔好半天不说话。 苏念星换了套说法,“如果你想找份工作,我这边正好缺人,可以聘用你,但是我得了解你的家庭状况。” 靓仔一听她要招工,立刻喜得眉开眼笑,“可以吗?我找了好几家,他们都不肯用我,说我年纪太小了。” “你有证件吗?”苏念星打断他。 靓仔立刻从上衣口袋掏出自己的身份证,17岁了,到了法定工作年龄。 “你家人什么情况?”苏念星让他一定要实话实说,“你可能没听过我的名字,我可是香江有名的神算子,你瞒不了我的。” 这个靓仔一看就是从乡下来的,眼神透着没见过世面的好奇与羞涩。 靓仔低下头,“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别告诉其他人。更别把我送回去。” “我为什么要把你送回去?”苏念星哭笑不得,“我又不是警察,还能限制你行动?”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28节 这靓仔一看就是没有经过事,不太了解外面的情况。得知她不会强制送自己回去,把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 他亲生老豆死了,母亲改嫁给继父,那人喜欢酗酒,总是骂他,还想打人,以前力气小的时候,他总是默默承受,现在他长大了,终于鼓起勇气反抗,跟对方打起来,因为继父酗酒,没什么力气,不敌他,被他狠狠收拾一顿,然后他就逃了。 “如果你把我送回去,我肯定会被他打。”靓仔撸起自己的袖子,全是被打后留下的旧伤和疤痕,触目惊心,太吓人了。 芸姐有三个孩子,哪里受得了这个,眼圈立刻就红了。 苏念星给他看了手相,事实与他说得相差无几。苏念星让他暂时先在这家冰室学几天,“等我的新冰室开业,你就到那边工作。” 靓仔答应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见他撸起袖子就要去做事,苏念星先叫住他。 “我叫唐元正,我老豆叫我元仔。” 苏念星笑道,“那我们叫你阿元吧?元仔感觉没成年似的。” 唐元正自然没什么意见,到后厨帮忙洗碗。 苏念星将书拿回家,梁督察早早回来了,正在找东西,看到她手里拿着书,拍了下脑门,“我还以为我把书丢了。我找了半天。” 苏念星失笑,“你不会打电话问我啊?” “正打算问呢。你就回来了。”梁督察接过她手里的书翻到昨天的位置,却发现后面已经做满了标记,“你看完了?” “对啊。”苏念星笑道,“你这么累了,今天还是早点睡吧。” “我看一会儿再睡。多看几遍,多检查。本来两地关系就很生疏,你是从内地来的,将来肯定也要回内地扬名,万一有些句子不合适,会让人觉得你忘本。” 苏念星洗漱出来后,梁督察还在看书,招手让她过来,把自己新划的地方指给她看,“这边有句写内地治安比较乱。我觉得还是别写出来比较好。反正去掉这个句子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苏念星微怔,现在内地治安确实比较乱。尤其前面写了许多香江□□的案件比内地乱多了,她就没划掉。 梁督察见她懵懂,就解释给她听,“现在内地还在限制迷信活动。但是以后恐怕会放开,十年后,治安可能就不一样了。如果那时候治安好了,你这书再传过去,不了解情况的人会误会。” 苏念星一想也对,“那就去掉吧。” 她看了眼时间,“你先去洗澡吧。今天早点睡。” 梁督察颔首,“放心吧。看完这章就去洗。” 苏念星想起一件事,“陆朗维的案子审得怎么样了?凶手能定罪吗?” “口供和笔录都做好了,凶器上的指纹擦干净,没办法给某个人定罪。”梁督察遗憾地叹了口气。 “你的意思是要放了他们?”苏念星都不可置信了,众目睽睽之下行凶,那么多人下手,军装警抓个现行,居然还能放了。 “疑罪从无。每个人都承认自己打人,但是没有人承认杀人。”梁督察摊了摊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苏念星发现这些古惑仔真的会钻法律漏洞。杀了人都可以不用坐牢。 转眼,苏念星将样书交给编辑,让对方把她划的句子全部删除。 “我不在乎赚多少钱,但是我的书不能毁掉我的名声。你明白吧?” 编辑翻看她标出来的地方,是写手夹带的私货。不符合她的个性也很正常,果然点头,“行,我回头就把这些删掉。” 苏念星想了想道,“不如换个人吧?如果让这个写手把写过的句子删掉,他可能不太乐意。换个人删除会好些。” 写手不署名,只拿钱。只要钱到位,他自然没有意见。 编辑也是个人精,猜到苏念星的用意,她只想早点把这书刊印出来,果然答应。 送走编辑,冰室来了一位师奶。 芸姐认识她,“这位是我邻居,刚刚坐完月子。她听说你算卦特别准,所以找你算一卦。” 苏念星打量师奶,坐月子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瘦得跟皮包骨似的。 “你是生病了吗?” 阿雪摇头,“不是。我没有生病,就是照看孩子太累了。” 她坐下后喋喋不休诉说带孩子有多辛苦。 街坊们聚拢过来,“你老公呢?你阿婆阿公呢?他们不给你带孩子吗?” “我没有阿公阿婆,他们早早就去世了。”阿雪眼泪控制不住落下,她是趁着孩子睡着时过来的,着急着回家照顾孩子,她让苏念星给她算一卦,“我老公不知道怎么回事?自打孩子出生后,他整个人都变了,以前他很疼我,买花哄我,可是现在却不耐烦,一点小事都会发脾气。大师,你能不能帮我算算,我老公是不是鬼上身?” 苏念星之前已经算完三卦,现在只能自己给她看。 她观看阿雪的面相,“我看你的面相,你老公并不是个贴心惜花之人,他天性凉薄,喜欢花言巧语,喜新厌旧,对家庭天生没有责任感。” 阿雪都惊呆了,“这怎么可能。我老公结婚前对我很好的。他还会给我做爱心便当。带我一起看电影,送花,吃烛光晚餐。很会制造精喜。” 明叔懂了,“大师的意思,他结婚前很会伪装。” “这种男人很鸡贼。结婚后才会暴露本性。” “不是结婚后,是生完孩子,自觉把你绑住了,他觉得你没了工作,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所以就开始暴露本性。” “阿雪,作为过来人,我得劝你,这种男人不可信,你一定要早点醒悟过来。先把孩子照顾好,等孩子稍大一点,就找份工作,挣钱养活自己。”阿甘婆说得隐晦,没有直接让对方离婚。她知道这个师奶对丈夫还有感情,肯定不想离婚。 果然她的话一出,阿雪就爆发了,“不可能!我老公不是这种人。他一定是被鬼上身或者被哪个狐狸精迷住了。” 她五官狰狞,逡巡一圈街坊,仿佛这些人都是拆散她幸福家庭的恶魔,疯狂摇头,“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说着,她推开冰室的门,飞快跑了出去。 “哇,这什么人啊?大师给她算卦,她不信也就罢了,居然不给钱?”明叔骂骂咧咧。 芸姐歉疚地红了脸,“老板,她的卦钱多少?我替她出吧?” 苏念星摆手,“她又不相信我的卦,相当于没算。不用付钱了。” 芸姐有些过意不去,“还是收点吧。” 苏念星没有收,还不忘提醒她,“阿雪精神不太对劲,你劝劝她丈夫多多关心她,你跟她说话一定要保持距离。” 芸姐微微一愣,显然没明白苏念星的潜台词。 明叔懂了,“你是说她有暴力倾向?” “她可能是产后抑郁症。”苏念星不是医生,她只是根据卦象得出的判断,这个女人印堂发灰,不是个善茬,行为可能会过激。 这时候许多人对产后抑郁并不清楚,不过芸姐知道老板算卦很灵,点头表示记下了。 第188章 “大师, 你说这世上有鬼上身吗?” 等阿雪走后,街坊们围到苏念星面前。 苏念星没见过,含糊地说, “可能吧。” 转眼到了翌日, 提前预约的客人过来, 告诉她一桩诡异的事情。 “我觉得我男朋友可能被鬼上身了。” 听到真有鬼上身, 街坊们好奇看过来,“为什么这么说?” “他有点不正常。以前他说话很温柔, 和和气气。但是最近脾气很古怪, 我试探他, 工作没有遇到问题,家里也没有发生变故。”说到这里,靓女的语气变得鬼气森森, “之前答应陪我一块去潜水,他却怎么都不肯去后来在我的坚持下还是去游泳了,明明拿过游泳冠军,但是他那天差点被水淹死。你们说不是鬼上身是什么?” 安婶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鬼故事, 害怕地搓了搓胳膊, “以前会游泳, 现在却不会?这确实不正常啊。” 苏念星疑惑,难道像她一样穿越了? 靓女还告诉他们一件事, “他知道自己的名字,也能知道一些信息。我爱吃什么, 他也记得。但是我问他之前送过我什么礼物,他完全不记得。” 明叔拍着巴掌, “肯定就是鬼上身了。知道原主部分记忆,但是对你们之前的信息就很模糊。” 安叔也觉得像, “没想到这世上真有鬼上身。看来阿雪老公可能也是鬼上身。” 明叔见他质疑大师的算卦水平,立刻不高兴了,“大师都说了,她老公是装的,不是什么鬼上身。是那师奶不肯接受现实。你怎么听她胡扯。” 靓女见他们吵起来,扭头看向苏念星,“大师,你觉得呢?” 苏念星没有算过卦,还真不好判断。 “我给你算一卦吧。” 靓女颔首。 苏念星给她扔了六爻金钱卦,眉峰拧紧,“奇怪。根据你的卦象你男朋友没有问题。” 靓女更加疑惑了,不是鬼上身,为什么突然间就不会游泳了,他又没有出车祸撞伤脑袋,不可能失忆啊。 苏念星给她看手相,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她就说嘛,怎么可能会有鬼上身这种事。她穿来的又不是灵异世界。 “大师?到底怎么回事?”明叔见苏念星不说话,反倒盯着靓女,欲言又止的样子,率先憋不住问出口。 靓女还以为苏念星在算卦呢,没想到对方已经算出来了,也追问,“怎么样了?” 苏念星叹了口气,没再隐瞒,“你的感觉不错,你现在的男朋友确实不是以前的男朋友。” 安叔一听,惊恐地望过来,“这世上真有鬼上身?” 安婶忙不迭要去烧香拜佛。 “哇,我以前听说鬼上身,还以为是假的。原来这世上真有鬼上身。” “我小时候村里有个老头说自己是天上下来的神仙,大家都以为他是疯子,有一天他不见了,难道他真的是神仙?” 街坊们议论纷纷,苏念星被整无语了,怪不得内地要禁迷信呢?她都还没说什么呢,这些人自己就会脑补了。 她抬头打断大家的异想天开,“不是鬼上身。我只是说她现在的男朋友不是之前的男朋友,没说鬼上身啊?” 街坊们糊涂了,“不是鬼上身怎么会突然之间就不会游泳了?” “不是一个人?那就是……”安叔脑洞大开,“难道有人去韩国做手术把脸整成你男朋友的样子冒充他?” 靓女先是吓了一跳,可是紧接着又点头,“有可能啊。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改变。” 苏念星颔首,“安叔猜得有点接近了。不过他没有整容。他就长那样。两人是双胞胎,长得很像。”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恍然大悟。 “我怎么就没想到是双胞胎呢?” “是啊!双胞胎长得一样,脾气不一样。这才符合常理啊。”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29节 “双胞胎为什么要搞这一出?哥哥让弟弟替自己跟女友约会?这也太下流了吧?” 靓女双手捂住嘴,胃里一阵恶心,她付完卦金,飞快跑走了。 等她一走,街坊们议论纷纷,“怎么会有这种男人!没时间约会,就改天再约嘛。让弟弟冒充自己,太缺德了。” “是啊。欺骗靓女感情。这种人太无耻。” 就在这时,何智伟带着老婆孩子到冰室,还拎了许多礼品。 “大师?多亏你!”何智伟将礼品放到桌上。 “要不是你告诉我们真相,我儿子真的无药可救。”师奶抚摸儿子的脑袋,脸上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街坊们听出来了,“你叔叔承认他是故意换了油漆?” 何智伟脸上写满沉重,“是啊。” 他早年自己创业成功,但是弟弟却没能赶上好时候,一直靠给人包工程过日子。由于弟弟不擅长与客户打交道,收入很少。嫉妒他这个哥哥,所以就想霸占财产。 “医院已经把他的骨髓和涛仔做了匹配,完全符合要求。他已经答应捐骨髓给涛仔。” 明叔心直口快,“他是害怕坐牢吧?” 何智伟苦笑,“报仇以后再说。我现在只想救涛仔。” 他再三向苏念星表达谢意。 与街坊们闲聊几句,一家三口就离开了冰室。 跟之前的身心俱疲相比,现在的他们对未来充满希望。 安叔忍不住赞道,“大师,你救了这一家三口。” 苏念星莞尔一笑,“如果我以后能救更多的人就好了。” 最怕的是错误已经铸成,来不及挽回。 转眼又过去一天,苏念星吃完早饭回了冰室,却发现阿元和许沛珊忙得脚不沾地。 阿元是刚来的,还不会收银,他只能负责擦桌子,收拾东西,忙得晕头转向。 苏念星在店里逡巡一圈,“咦?芸姐呢?她怎么没来?” 许沛珊一副“你别问的表情”,头也不抬回答,“不知道啊。今天早上就没见到她,阿元刚来,做事不够麻利。今天客人还多。后面的碗堆成山了,没功夫洗。” 自打玄学综艺火了之后,苏念星的冰室就没缺过人。尤其是小笼包,卖得最火。 苏念星接替她收银,许沛珊帮着阿元一起收拾桌子。 好不容易过了早高峰,客人变少,他们忙得过来,苏念星才有空问阿甘婆,“有没有见到芸姐?” 阿甘婆摇头说没看到,“她现在搬家了,不住在我那栋楼,我只在冰室能看到她。” 到了晌午,芸姐才姗姗来迟。 她吊着一条胳膊,街坊们唬了一跳,“这是怎么了?谁弄的?” 芸姐这回是真的倒霉到家,她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一遍。 那天芸姐的邻居阿雪过来算卦,苏念星算出对方可能得了产后抑郁。并且告诉她,她老公可能不是个好人。 阿雪不信,坚称自己老公被鬼上身。 “我昨晚闻到屋里有股臭味儿,于是昨晚回了家,我就带着两个孩子把家里打扫一遍。但是打扫完,臭味还是没散。我就觉得奇怪。我们家现在有冰箱,吃不完的东西我都会放在冰箱,食物顶多两天。从来不会到第三天。”芸姐怎么都觉得不对劲,“等两个孩子睡着之后,我就翻箱倒柜找臭物源头,然后我发现不是我们家,是隔壁闻来臭味。” 芸姐刚开始也没多想,只以为阿雪这几天带着孩子,可能没时间丢垃圾,她就想着第二天上班时,顺带帮阿雪带一下垃圾。 早上送走三个孩子后,她就敲了隔壁的门,问阿雪要不要带垃圾。 “你们是没看到她的神情。当时就觉得她脸特别白,看人的眼神就跟鬼似的,让人毛骨悚然。”芸姐文化水平不高,她不太会形容,反正当时她就有点害怕,但是她当时没往别的方面想。 阿雪摇头说不用,她待会儿会扔垃圾。 芸姐怕她忘了,于是主动提出帮她扔垃圾,她可以帮忙看一会儿孩子。 说到这里,芸姐明显打了个寒颤,“然后她突然就发疯,说我要抢走她的孩子。” 芸姐吓得不轻,“我只是好意。我自己就有三个孩子,我抢她孩子干什么?” 街坊们点头附和,“是啊。然后她怎么样了?” “她抱着孩子直往楼上跑。”芸姐当时也没多想,只以为阿雪担心她抢走她的孩子,那她就别追过去,免得对方误会。她正准备走,却闻到一股非常刺鼻的臭味。有许多蚊蝇嗡嗡叫,她轻轻推开门就发现阿雪老公躺在客厅,蚊蝇趴在尸体上方。 香江是亚热带气候,空气潮湿,哪怕冬天也有蚊蝇。 街坊们听到芸姐的形容,吓得哇哇大叫。 胆子小的当即就让她别说了。 胆大的让她继续说,“后来呢?” 芸姐不想再形容那恐怖画面,“我想到老板说她精神不对劲,担心她伤到孩子,于是也跟着跑上楼。我在天台找到她,她打算抱着孩子跳楼自杀。” 她抚了抚自己吊伤的胳膊,“为了救孩子,我上前阻止她自杀。但是她情绪太激动了,我只来得及救孩子,没拉住她。” 后来警察来了,她到警署做笔录,一直到现在。 “哇!得亏你没拉住她。要不然你跟她一块掉下去。”安叔学的是跌打功夫,对人的力道比较清楚。危机时刻拉住人,那是电视里才会演的戏码。真实情况是两人会一起坠楼身亡。 “阿雪杀了她老公?”有些街坊反应慢,这会儿才想到这个可怕猜测。 “肯定是啊。他们家只有三个人,肯定不是婴儿啊。那就只剩下阿雪了。她那天就古里古怪。大师都告诉她,她老公不是好人了。她却坚持说她老公鬼上身。她那时候就有些不对劲了。”安婶头一个反驳。 “宁愿相信自己老公鬼上身,也不相信自己所遇非人。这个女人真的是奇葩。”明叔连连摇头。 “照我说她应该是产后抑郁问题没能得到纾解,她本来就是产妇,身体处于虚弱当中,还要照顾baby,还被老公埋怨嫌弃。她心理出了毛病。所以才会走极端。”苏念星叹了口气,“可惜她没有重视我的卦象,及时做出调整。” “大师?你之前怎么不告诉她,她有血光之灾啊?”明叔好奇问。这个问题其他街坊也都好奇。 “不是所有血光之灾都能看出来的。尤其阿雪的血光之灾还是她自己引起的。这就更看不出来了。”苏念星失笑,“要不然钟德堂那么擅长相面,为什么发谶语时,他只算出一个人出事呢?就是因为变数太多。” 街坊们似懂非懂,“好像很有道理。” 安婶拍拍芸姐肩膀,“你这次救了个婴儿,肯定能当好市民奖啦。恭喜你啦!” 芸姐哪里奢望好市民奖,她只想把自己看到的画面从脑海赶出去,真的太吓人了。她怕晚上回去做噩梦。 第189章 “大师。我真的很爱我的女儿。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父女重归于好?” 中午最忙的时候, 苏念星见到这位提前预约一个月的顾客。要不是对方肯花一万多来算卦,她真要以为这个男人在跟自己开玩笑。 她是算命大师,不是情感专家。父女不和找她有什么用? “先生, 我只负责算卦, 不承接许愿业务。如果你想让你的女儿接纳你, 你找你女儿, 跟我说没用。”苏念星天天见到各式各样的人,这位先生西装革履, 看着也是精英人士, 没想到开口说的话那么奇葩。 “我也知道。”男人退而求其次, “不如你帮我算算我女儿什么时候可以原谅我。” 苏念星颔首,“这个可以算。不过你要等一会儿,我现在很忙。” 男人明白她的意思。 等午高峰过去后, 食客陆陆续续离开,只剩下街坊们在看电视。苏念星拿着工具坐到男人面前。 看到这动作,街坊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纷纷凑过来围观。 男人看了一眼周围, 想了想, 没有阻止他们旁听。 苏念星问男人, “你跟你女儿不和的原因是什么?” 男人把原因简单说了一遍,“我再婚, 她不同意,我们吵了一架, 她就离家出走了。” “你女儿多大?”这是明叔的声音。他之前再婚的事,也跟儿子起了争执, 但是后来儿子还是选择祝福。 男人叹了口气,“她今年十九了。” “十九岁, 也不小了。你好好哄几句,她刚开始可能接受不了。等你结婚后,依旧对她好,她就会明白你最爱的还是她。也就不再生气了。”明叔以过来人的口吻给男人支招。 但他的招数显然不适合男人,他摇了摇头,“我之前再婚时,她情绪也很激动,但后来还是接受了,这次却说什么都不肯原谅我。无论我怎么说好话,她都不肯理我。甚至连我的电话都不接。” 安婶是个女人,天然站在女性立场考虑问题,“一定是你这个老婆不合她心意。要不然她没理由同意之前那个,现在又不同意这个。” 安叔有些奇了,“再婚这个为什么离婚?” “没有离婚,她生病没了,留下的儿子太小,我得再娶个老婆照顾他。”男人脸上是化不开的愁云。 众人倒是可以理解他,“你既要赚钱又要养家,确实没办法照顾孩子。可能你女儿不喜欢现在这个后妈吧。” 安婶问,“现在这个后妈是不是年纪很轻,她叫不出妈。” “我也没让她叫妈,哪怕叫阿姨也行啊。”男人似乎不愿再提,眼巴巴追问苏念星,“大师,你能算出来吗?” 苏念星扔了六爻金钱卦,这卦象很奇怪,她完全不会解。她又看了面相,也是解不出来。 等她看了手相,一切恍然大悟。 她几乎是难以接受,猛地拍了下桌子,狠狠瞪了男人一眼,“你还有脸让你女儿接受?!正常人都无法接受吧?” 街坊们被她突然的动作唬了一跳,“怎么了?” “他娶的再婚老婆是他上一个老婆的亲女儿。从小叫他爸爸,他女儿叫姐姐的。” 众街坊齐刷刷看向男人,嘴巴统一张成o型,男人被这么多人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额头冷汗滴落,弱弱为自己辩解,“可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她是我前老婆跟前任丈夫生的。” 明叔想骂娘,亏他刚刚还替他出主意,“但是她毕竟叫了你多年爸爸。你这不是乱l吗?变态啊!” “你是不是有那个癖好?!”安叔厌恶地瞥了他一眼。 阿甘婆敲了敲餐桌,“人跟动物的区别就在于人可以克制自己的欲望。你是个成年人,怎么能干这种事!” 简直离谱!怪不得他女儿没办法接受。正常人谁能接受。 “你儿子长大,到底是叫你姐夫,还是该叫你爸啊?你可笑至极!” “我就说嘛,你女儿怎么可能这么不懂事。原来是有人年纪一大把不懂事!太荒谬了!”阿甘伯年纪大,思想较为传统。还真没办法接受这种事情。 男人被这么多人骂,承受不住压力,连苏念星的卦象都来不及听,挤开人群就往外跑。 苏念星也没有拦住对方,任由对方走了。 “太离谱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30节 “这什么人啊!跟这种人同一个性别是我的耻辱!”明叔骂骂咧咧。 香江人猎奇,却讲究伦理,哪怕法律没问题,但是道德有问题也很让人生厌。 就在这时,口水全从外面悄悄走进来。 “你上班时间怎么跑过来了?”苏念星看到他鬼鬼祟祟的样子,探头瞅了一眼,“明哥不在?” 口水全笑道,“不是!老板来了,让我过来订下午茶。” 苏念星给他打单子,口水全悄悄告诉她,“大师,我想请你帮我算一卦。有没有便宜的卦象?” 口水全的抠门,苏念星是领教过的,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可以啊。你想算什么?” 口水全脸颊通红,偷偷看了眼街坊,小声道,“算姻缘。我邻居给我介绍一位靓女,温柔贤惠,对我有好感。我想让你帮我算算,我们俩能不能成。” 苏念星懂了,这个不需要金手指,她自己就能算。 于是道,“别说我不关照自己人,39一卦。付得起吧?” 口水全狂点头,“当然付得起!回头我就带她过来。” 他拿着奶茶兴冲冲离开冰室。 口水全一走,街坊们正好聊起他。 安叔问明叔,“你也让阿明介绍靓女给他,口水全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确实抠门点儿,但是人品还是不错的。” 明叔失笑,“阿明帮他介绍过,他说有喜欢的靓女了,正在拍拖。” 街坊齐刷刷看过来,七嘴八舌追问,“口水全在拍拖?谁啊?” “怎么没听他提过?” “我也没见过。”明叔失笑,“放心吧,等他结婚,肯定会请我们的。” 安婶却不这么想,“他之前谈了两个全是骗子,我们也是担心他。”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是啊。他这么老实,我们当叔叔婶婶的,平时要多照看他。免得他上当受骗。他挣钱也不容易。” 虽说口水全是他们的街坊,但是他父母只留给他一套房,并没有商铺,所以他赚钱很辛苦的。 苏念星听到大家不放心,笑了笑,“没事儿,他待会儿会带女朋友过来让我算卦,你们也能看看。” “那可太好了。” 等口水全带着女友过来,收获一双双或打量或好奇的目光。 口水全直奔收银台,冲女友道,“这就是之前我向你介绍的大师。她在玄学综艺大火。你看过这个节目吧?” 靓女年纪二十多岁,穿得有点土,闻言摇了摇头,“我住的地方没有电视。” 口水全冲苏念星点了下头,意思是让她算卦。 苏念星拿工具坐到两人对面,靓女微微一怔,不明白其意。 “我让她帮我们算一卦,看看我们能不能修成正果?”口水全见她脸色不好,“你别担心卦金我来出。不用你花钱。” 靓女挤出一丝笑脸,“我小时候遇到过跳大神,脸上画得五花八门,特别恐怖。我瞧着渗人。” 口水全哈哈大笑,“不会的。你们村那是装神弄鬼的神婆,我们这个是真大师。不准不要钱。” 靓女神色有些不自然,盯着苏念星的手,看着她摆弄那个乌龟壳。 苏念星扔了六次金钱卦,眉头蹙在一起。 她抬头看了眼口水全,又看向靓女,掐指算了半天,示意两人写个字。 看完后,口水全急切追问,“怎么样?” 苏念星招手示意口水全靠过来。 口水全微微一怔,倾着半边身子,苏念星附手在他耳边询问,“你有没有碰过她?” 口水全足足愣了好几秒,反应过来,大力摇头,“没有。” 苏念星懂了,放下手里的乌龟壳,看向靓女,“你怀孕两个月了,你打算怎么办?” 靓女双眼瞪得比牛铃还大,口水全猛地侧头看着靓女,“谁的?” 街坊们早在口水全带着靓女进来时,就盯着这边。怕靓女不自在,所以他们没有凑过来。此时听到口水全拔高声音,众人皆是一愣,齐齐看向靓女。 靓女吓得面色惨白,紧紧捏着衣摆,“我……” 她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是我老公的。” 街坊们雷得好半天没有说话。明叔率先憋不住,眼睛一瞪,“你有老公,你还出来跟人相亲?你这不是骗婚吗?” 靓女吓了一跳,疯狂摇头,“不是。我没骗婚。他死了。前段时间帮派械斗,他被人打死了。我一个人养不活孩子,也付不起房租,我就想找个男人结婚。我……” 她歉疚地看了眼口水全,“我想等我们感情好点,我再告诉你真相,我怕你现在没办法接受这个孩子。所以我才隐瞒的。” 苏念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这个靓女年纪真的很轻,看着连二十都没有。 安叔打量她一遍,“靓女,你这样可不对。你想给孩子找个老豆,这没什么。但是你不该瞒着口水全。这就是诈骗。” 靓女脸唰得变红了,坐在那里局促不安,期盼地看着口水全。 口水全在经过短暂的挣扎后,终究还是无法接受,“我可以接受你之前结过婚。但是我没办法接受这个孩子,我还是更想要自己的孩子。” 靓女眼泪夺眶而出,她想为自己辩解,但最终还是道,“我是真心想跟你过日子。” 阿甘婆年纪大,对年纪轻轻就走上歧路的女孩格外宽容,“这世上没有几个男人能接受老婆怀着别的男人种。你年纪还这么小,连养活自己都困难。还不如趁着月份小,把它打掉。你不用担心医院不给打,可以让口水全带你去鹏城大医院打掉。那边医院正规,不会对身体有太大影响。千万别去黑诊所。” 大概从来没有人真心为靓女着想,她看着阿甘婆慈爱的眼神,充满关切的话语,眼泪像珠子簌簌落下,她上前握住阿甘婆的手,“阿婆,你是为我好,我知道。可是我没钱。他活着的时候,不让我出去工作,我没有一分钱。他每月只给我几百块生活费。我现在还在流浪。” 众人叹了口气。 口水全有些不忍心,“你跟你老公感情怎么样?” “他总是打我骂我。”靓女想起以前的生活真的是生不如死,她擦擦眼泪,“我想打掉孩子,可是我没钱。公立医院也不给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父母呢?他们不管你吗?”阿元不知何时凑过来。 靓女苦笑,“我妈早就死了,我老豆娶了后娘,对我不好。要不然我也不会跟虎哥跑来大城市。我原以为虎哥会对我好,可他总是在外打架,命也没了。我没办法才想再找个男人。” 众街坊无不同情这位靓女,苏念星盯着她,“你今年多大了?” “18。”靓女抹着眼泪低低抽泣。她长得有点黑,但是五官确实不错。人也老实。大概从小缺爱,所以才被虎哥用几句甜言蜜语骗走了。 口水全咬牙道,“我带你去鹏城打胎。” 靓女脸上浮现一抹惊喜,“真的?” 口水全颔首,“真的。” 街坊们见口水全似乎对靓女贼心不死,再加上她年纪是真的小,估计之前是被那个虎哥从乡下骗进城。对虎哥没有太留恋。 大家也跟着一块出主意,“去鹏城得□□件,口水全,你帮她跑一趟吧?她年纪小,虽说之前确实骗了你,但是她现在这个情况,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安婶从兜里掏出两百港币,“我这边有点钱,先借给你。等你有钱再还给我吧?” 靓女接过钱,心里暖暖的,泪水从眼眶流出,顺着眼睑滑落到嘴边,她擦了擦眼泪,轻声道了声谢。 其他人见此纷纷捐了点钱。数额比不上安婶,大多只是几十。但是这些钱足够她打胎了。 口水全比靓女大十岁,不好跟她计较,“我们俩的事以后再说吧。” 靓女知道他现在不相信自己,也没有纠缠,她看一圈四周,“等我打完胎,我就可以工作了。到时候我一定会把钱还给大家的。” 安婶叹了口气,“以后别再傻乎乎被人骗了。得亏你遇到的是口水全,要是换成别的男人,得知你骗婚,肯定会发火。你以后的日子才难过呢。” 靓女羞愧地低下头。 苏念星眼睁睁看到之前还是薄命相的靓女,命运在这一瞬间发生改变,又看了眼神预言的安婶,心想:其实她才是真大师吧? 第190章 “大师?我看你算姻缘这么多。有没有根据他们的情况总结一些经验?比如说年龄差, 属相,甚至是个性?” 这是苏念星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主持人提出的问题。 苏念星当时给出的回答是,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 不能因为别的情侣不幸福, 就以为自己也不幸福。就比如许多人认为男小女大的夫妻会不幸福。事实上我认识一位情侣, 他们就很恩爱。能不能走到一起,靠的是两人共同努力, 而非外人经验。” 明叔看着电视里侃侃而谈的苏念星, 忍不住赞叹, “大师,你现在说话越来越有水平了。” 安叔笑道,“是人气越来越旺才对?现在有许多人慕名前来找大师签名。成名之后烦恼也不少吧?” 苏念星哭笑不得, “我还好吧?电视台也没刊登我在哪家冰室。我也不常出去,如果是出去玩,那就不一样了。” 街坊们羡慕得不行,“现在也是大明星了?” 街坊们笑闹着, 就在这时有人从外面走进来。 师奶拽着女儿, 她脸色有些臭, 进来逡巡一圈后发现有这么多人,有些不高兴, “我来算卦的,怎么这么多人啊?” “都是食客。”苏念星看了预约名单, “你叫刘文淑?” 刘文淑看到与电视上有七分相似的苏念星,颔首, “对。我叫刘文淑,这是我女儿张美娥。” 苏念星见两人不自在, 于是提出到旁边的茶室,“那儿有包厢,环境清幽,没人打扰。” 苏念星原以为刘文淑会同意,没想到她却拒绝了,“算了。就在这儿说吧。正好你们也评评理。” 张美娥有些不服气,但也没说什么。 刘文淑坐下来后就开始讲事情起因,“我女儿要嫁的男人属狗的,她是属鸡的,你也是算命大师,应该知道鸡犬不宁这个成语吧?两人属相不合。她应该嫁给属蛇的人。她非不听,非要跟我犟嘴,大师,你来评评理,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明叔和安叔对视一眼,他们刚刚看完大师的采访,突然就来个实例,这也太巧了。 苏念星失笑,“鸡犬不宁形容的是动物不和,你女儿喜欢的是人,她也是人,都是同类。” 张美娥见苏念星站在自己这边,愤怒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抹笑容,“大师,你说得对。是我妈太迷信了。” 她扭头又看向自己的亲妈,“妈,你听?大师都这么说了。你这是迷信。” 刘文淑有些不高兴,“大师,你知道谁付卦金吗?” 这算是轻微的威胁,苏念星却没有改变自己的立场,“我不能因为你付卦金给我,我就附和你的话,其实我不是在帮你,这会让你白白浪费一万多卦金。你们挣钱也不容易。既然是来算婚姻,我当然要用最专业的方式帮你们预判。免得你们走弯路。” 这话一说,两人脸上都有了笑模样,算是接受她的说法。 苏念星摇了六爻金钱卦,又看了面相,“你们家庭还算富裕。反倒是你男朋友家境一般,或者说有些困难。他有两个弟妹都未成年,父母长年有病。”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31节 刘文淑颔首,“对!大师你说得都对。” 张美娥咬住嘴唇,“但是他很努力,他从来不曾放弃,是个很好的人。” 刘文淑听到这话就来气,“努力?这世上比他努力的人多得是。但是还是有许多人翻不了身。你知道为什么那些富豪会信命吗?” 街坊们齐齐看向她,想听她有什么见解。就连苏念星都停下占卜,等她下文。 “因为那些富豪知道,努力一辈子还不如会投胎。这世上有多少人能改变自己的命运?美娥,你别傻了。”刘文淑苦口婆心劝女儿。 张美娥很不舍,“可是我跟他是真心的。你就是嫌他穷?你以为我不知道?” “是啊,我就是嫌他穷。从小到大我哪里亏过你。我把你养这么大,给你吃好的穿好的。就是为了让你嫁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你是怎么做的?看上那种男人。”刘文淑气得牙痒痒。 苏念星见母女俩吵起来,忙打断两人,“其实你男朋友财运确实不错。” 刘文淑一愣,张美娥也呆住,齐刷刷看向她。 明叔抢在两人面前开口,“他未来是不是会变得有钱?” 苏念星颔首,“反正比你们家要富。他确实是个经商奇才。未来十年会有大财运。” 刘文淑眼睛一亮,惊喜浮在脸上,“什么?” 张美娥没想到还有时来运转的时候,也跟着笑起来,“太好了!”她扭头看向母亲,“妈,这下你不反对了吧?” 刘文淑面色果然好多了,不再像之前那么排斥,“只要他不让你过苦日子,我当然不会反对。” 谁知苏念星却摇头,“虽说他有财运,但是你们的婚姻会走到尽头。”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不明白本该是大团圆结局,为什么还会结束。 张美娥不能理解,“为什么?” “因为他事业有成,他工作会很忙,就没有时间陪你。”苏念星直指问题的核心,“你喜欢他是因为他对你温柔体贴,关心你,爱护你。但是当他事业有成后,他有很多应酬,还会跟女人逢场作戏,甚至是有染。终于有一天你受不了他的冷待,而他更喜欢在外面被人捧着。你们俩吵了无数回架,最后你主动提出了离婚。” 冰室在这一瞬间万赖俱寂,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刘文淑刚刚还浮现在脸上的笑容尚且来不及收走,瞬间又凝结成冻。 张美娥显然不敢相信,“你说他包二奶?不!不可能!” 陷入爱情旋涡的女人是最难搞定的,苏念星不是专业分手大师,她不擅长劝分,只会重复刚才的话,“我没理由骗你。你妈付了我一万多的卦金,我就要为我的卦象负责。” 张美娥看看妈妈,又看看苏念星,调头就跑。 上一个这样跑的人还是阿雪,后来出现了严重的后果。这个…… 苏念星叹了口气,看向刘文淑。对方表情说不出的古怪,“我女儿性格执拗,不撞南墙不回头。”她看向苏念星,“他是结婚后成功的吧?” 苏念星愣了下颔首,“是。” 刘文淑松了口气,爽快付了卦金,“还好!至少我女儿没有白白跟他一场。” 说完,她转身离开。 明叔看着她的背影,回头看着其他人,“我敢打赌她不会再阻止女儿嫁给男朋友。” 安叔失笑,“肯定的。她女儿那么犟,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有些人是这样,无论怎么劝都没用。就得撞一回南墙死了心才能长大。不过她女儿运气还不错,至少挑到的男人可以成材。” 安婶不能理解,“她明知道自己女儿会离婚,她还不阻止?这个当妈的真是认钱不认人啊?” 阿甘婆却能理解刘文淑的作法,“她女儿明显在热恋上头,与其跟女儿关系闹僵,还不如嫁这个呢。起码她女儿到最后没有吃亏啊。” 好歹是共同财产,离婚后她女儿也能分走一半。 苏念星也不好说什么。张美娥明显不相信卦象,她妈妈倒是相信,但是这次却不会阻止。所以她算卦的意义在哪里? 她看了眼天色,“今天得早点回家。” “怎么了?要跟梁督察约会啊?”明叔好奇。 街坊们齐齐闪烁着八卦之光。 苏念星无语,“不是。明天有五家冰室要剪彩,我得早点睡觉,明天开业典礼。” 一听有五家冰室,街坊们惊讶地看着她,“这么快?” “我招人负责的。”苏念星只要想起她之前花的钱就肉疼,“早点开业才能早点回本。我现在穷得叮当响。” 明叔一副“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每次你都哭穷,跟我们也不说实话。我们又不会嫉妒你。” 苏念星真不是怕他们嫉妒,她是真穷啊。可惜说实话没人相信。 翌日,苏念星坐着苏玉白的豪车到了第一家冰室。 为了给新店热场子,苏玉白特地请来媒体做宣传。 苏念星抽了抽嘴角,靠近苏玉白,“阿公,花了多少钱?” “不贵。”苏玉白面不改色,比划手势,“也就十万。” 苏念星腿软。十万?一个月的盈利,全没了? 苏玉白示意她看镜头露出笑容,“别担心,开业要有好彩头。你有名气也没用。你又不经常到这边的冰室。还是要靠打广告。我已经帮你定了电视台的广告,一年一百万。”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不是一次性付清吧?”她恐怕要割肉了。 “不用。按月付的。” 第一家冰室剪彩结束后,又去第二家…… 五家冰室全部剪彩结束,已经到了十一点。 苏玉白让她把抽奖号码放在这边,“新店需要积攒人气。你现在名气很大,不利用就浪费了。” 他顿了顿又道,“我还预约了敲锣团队。只要有人中奖,就敲锣打鼓提醒周围的市民。这样就会有人过来光顾。” 苏念星一一记下来。在宣传方面,船王的确是个能人。 “你现在的小笼包价格定得不错。既不会太高,也不便宜。”苏玉白叮嘱她,“抽空一定要去写字楼查验包子,千万不能出现食品问题。” 这个不用阿公叮嘱,苏念星都会记住。 回去的路上,苏念星依旧坐苏玉白的车,因为他要介绍一位经理。 “他叫范明,以前在一家食品公司做副总。现在香江地价太贵,许多工厂都开不下去,转移到了内地,他家里孩子小,老婆又生了病,不方便去内地发展,所以就投了我们公司。我觉得他是可造之材。你看看喜不喜欢?如果觉得没问题就录用他吧?这样你不用太累。”苏玉白对这事很上心。 苏念星真的太忙了。既要忙着给人算卦,还要学习风水,还要管新冰室。公司得找个专业人士帮她管理。她才能放心经营她的算命事业。 苏念星明白,“好,没问题。” 到了写字楼,范明已经等着了。 苏念星扶着苏玉白走进办公室,范明看到苏念星有些拘谨。 “认识吗?”苏玉白指了指苏念星。 范明点头,“在广告牌上看过她。但是没看过电视。” 玄学综艺的广告打得到处都是。只要不是住在村里,大多数香江人都认识苏念星这张脸。不过没看过她节目的市民,可能对她的算卦并不相信。 苏念星问了他几个问题后就想给他算一卦。 范明也没当一回事,他毕竟是留过学的硕士,对算卦根本不信,听到她要算卦,他有些局促,“要怎么算?” 苏念星没有带工具,示意他将手伸过来,“我帮你看个手相就行。” 范明伸手过来,苏念星掐住他手指,看完后,她了然,“你的上个老板欠了你六十万的分红?” 范明瞳孔不自觉放大,突然又反应过来:不一定是她算的,很有可能是她打听到的。毕竟上一家公司老板跑路的事,前段时间还上过报纸。她可能看过也不一定。 不过他也没有像个愣头青,疯狂打老板的脸,很配合地笑道,“苏小姐算得很准。一定师从名门吧?” 他的演技果然很不错,至少苏念星没看出他是故意讨她欢心,于是顺着他的话问道,“你想不想找到他?” 范明愣了下,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移民国外了。我之前打官司把他告赢了,可惜找不到人。” 苏念星给他指点迷津,“明天下午三点,他会在机场出现。你可以带人去机场门口堵人。” 范明对上她笃定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怔愣,“什么?” 苏玉白见他发呆,觉得这人之前瞧着很机灵,现在怎么跟个傻子似的,“她算一卦要一万多。你是员工,白送的。还不快快谢谢你老板。” 范明下意识道谢,反应过来后,眼里迸发出惊喜,“真的?你从哪得到的消息?” “真不真?你去不就知道了?”苏念星翘起二郎腿,“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范明摇头,她可是自己未来老板,只会在他面前竖立威信,怎么可能开他玩笑呢。可她是怎么算出前老板明天会回来呢? “如果你不相信我算卦灵,可以看看玄学综艺。”苏念星怕他不相信卦象,特地提醒他。 她发现学历越高的人越不容易相信她。那些学历低的人反倒只听了她几句话就对她深信不疑。 范明确实对玄学综艺不怎么了解,不过他老婆爱看,打算回家问他老婆。 第191章 回到家, 他老婆迎上来,“刚煮的甜汤。你快尝尝。” 范明接过甜汤。 他老婆问他工作怎么样。 “很顺利。这个新老板是个女人,脾气很和善。她就是那个算命大师苏念星。”范明随口回答。 老婆一把握住他的手, 双眼迸发璀璨般耀眼的星子, “苏念星?” “是啊。”范明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激动。 老婆苍白的面色焕发出浓浓的生机, “她算命好准的。之前那个陆朗维一个月前她提前预告, 然后前几天真的死了。” 范明是不相信这世上有算命大师,不过都是神棍而已, 他迟疑道, “可能是巧合吧?” 老婆摇头, “她还算中两大帮派械斗。伤亡人数都算得分毫不差。只有时间差了两天。” 范明笑了,“那她还是不准啊。” “不是。她提前算出来,那些黑1老大就把时间提前了。不能算她错。” 范明将信将疑, “有那么准吗?她还给我算了一卦。”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32节 老婆眼睛像灯泡瞬间被点亮,抓住他胳膊,“算什么?” 提起这事,范明就觉得挺可笑的, “她算出我前老板明天会从国外回来。他都移民了, 怎么会回来呢。我不相信。” 老婆急得不行, “你一定要信。他欠了厂里那么多工人的钱,你带领大伙一块去把人堵住。” 范明知道老婆已经着了魔, 反问她,“万一他没回来。大家不是白跑一趟?” “不会的。大师算得很准, 只要你找的人值得信任,不要对外泄露。肯定没问题。” 范明见她言之凿凿, 再想到之前她说的两件谶语确实有点准,想想还是答应了, “行。我明天带人去试试。反正也不吃亏。” “是啊。就算堵不到人,你也没什么损失。” 转眼范明带着前工厂的同事们在机场堵人。 同事a问范明,“范总,你怎么知道老总今天会回来?” 范明倒也没瞒着他们,“我昨天应聘一家新公司,老板是个神算。她告诉我说老总今天回来。” “神算?”同事b追问,“张构林?还是李韶光?还是钟德堂?” “都不是。是苏念星。”范明只听过张构林的名字,另外两个连听都没听过。 几个同事齐刷刷看向他,“苏念星?真的假的?” “怎么了?”范明见他们一惊一乍,心脏差点跳出来。 “她算命好灵的。我之前也想找她算命,但是我打电话过去,她的卦已经排到一个月后。她现在一卦一万多啊。”同事a啧啧感叹。 同事b笑了,“我就不一样了。我花钱买小笼包,也能中奖。我有个同乡就是买小笼包中的奖。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发财,然后她说三天后,他就能发笔小财。果然三天后,他买的股票就涨了12%。她算卦真的好灵。” “我也听过她的名字。铜锣湾有名的神算子吗?之前一直觉得她是骗子,后来看她的玄学综艺,看她发谶语,真的很准啊。” “范总,跟这样的老板,你有福啦。”同事a羡慕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范明原先只有三分信,听到这么多人推崇,信任值加了两分。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同事c指着人群,“快看!那是不是老总?” 众人也顾不上八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穿着西服打着领带,一副人模狗样的男人可不正是老总嘛。 几个人一窝蜂扑上去。老总想跑,奈何这么多人他根本逃不掉。 范明掏出大哥大先是给警署打了个电话,随后又给老婆打电话汇报进展。 等挂断电话,几个同事压着老总,脸上洋溢大大的笑容,“范总,神算就是神算,料事如神啊。” 范明神色颇有几分复杂。他原以为这世上的算命大师都是骗子,没想到居然遇到真神了。 同事c见大家与有荣焉的样子,笑话他们太单纯,他拍了拍范明的肩膀,“范总,给神算做事,还是小心点儿。她连素不相识的人都能算到。对自己手下动作肯定会了如指掌。” 范明微微一怔,随即笑了,“如果真那样就好了。” 作为一名管理人员,范明可以说是合格的,但他也有自己的短板,对未来形势看得不够透彻。至少他之前没有预料到香江许多产业会向内地转移。如果老板真是神算子,她就可以补足他的短板,那企业将大有前途。 被范明惦记的苏念星此时并没有闲着。新开业五家店,她要把最新抽到的奖都放到这边,所以她吃完早饭,打了辆出租车就来了深水埗这边的冰室。 深水埗是香江著名的穷人区。人多钱少事还多。 由于这边的食客消费水平不高,所以苏念星把菜单上面的库存做了些修整。太贵的菜,量准备少一点。平民食品供应多一些。 阿元也陪她一起过来,他以后就在这边上班。因为阿元找的笼屋就在深水埗,步行几分钟就能到。 很快有个食客抽中了奖,她特地请的仪仗队开始敲锣打鼓,吸引周围的客人。 她在门口支了张桌子,当着众人开始算卦。周围挤了一圈看热闹的食客或行人。大刀稳稳站在苏念星旁边,警惕地盯着所有人。 “你想算什么?” 男人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他满脸喜色,“我马上要结婚了。我小时候有个玩得很好的朋友,当时我们说好了,结婚一定要做对方的伴郎。我想请你帮我算算他在哪里?” 找人?苏念星最擅长这个。她扔了六爻金钱卦,卦象指向西方,“看来他的地址一直没怎么变过。” 她刚捏住他手指,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直到消失不见。 她舔了舔嘴唇有些不敢对上男人含笑的眉眼,但是她不能不说,搓了搓手,“他在一年前已经死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不同情看着男人。 男人脸色唰得变白了,“他还那么年轻。为什么?” “意外被水淹死的。”苏念星叹了口气,继续看下去,这次脸色更加难看,几乎是面沉如水,抬头时,她朝四周逡巡一圈,这边到处都是人。拾荒老人、辛苦打工的工作人员、流浪者,她找不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其他人被她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怎么了?” 苏念星叹了口气,“你有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你?” 男人足足愣了十秒,也学着苏念星的样子到处逡巡,“有吗?谁啊?” 苏念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扔了六爻金钱卦,“西南方向。” 男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没看到认识的人。 苏念星却冲着身后的大刀道,“把那个穿红衣的女人带过来。” 大刀顺着她看的方向锁定目标。 很快大刀握住红衣女人的胳膊将人带到面前。 男人认了半天,“我不认识她啊。” 红衣女人突然被大刀提过来,还喊打喊杀,听到这话,不可思议扭头看过来,“你说什么?你不认识我?太可笑了!你连自己的女朋友都不认识?谁信啊。” 众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怀疑的眼神打量着男人。 男人脑袋懵了一瞬,对上女人充满谴责的眼神,他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失了忆,要不然他怎么什么印象都没有。 “我们交往已经六年了。你居然说不认识我?你对得起我吗?”红衣女人歇斯底里地咒骂男人,表情说不出的激动,大刀力气那样大都险些控制不住。 男人刚刚还怀疑自己,听到六年这个数字,他瞬间打了个机灵,什么六年?他回香江才三年,“你胡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 “但是她不可能污蔑自己的名声,靓仔,你长得斯斯文文,没想到会是这种人。”有位师奶面露嫌恶,站在红衣女人这边。 很快有人附和,“是啊。难道她会坏自己名声?你个贱男人,脚踩两条船!” “他还装得那么无辜?!我差点信了。” “演技太逼真了吧?” 男人张了张嘴,向来自信从容的他从来没有这一刻觉得语言并不能表达他的意思。向来斯文有礼的他罕见地发了火,“你是谁?为什么要坏我的名声?我与你无冤无仇?” “英华哥?你不认得我了?我是阿鸿啊?”阿鸿眨了眨眼,试图唤起英华的回忆。 英华想了半天,才终于模糊想起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你是不是我上中学时的学妹?” “是啊。我们还是一个社团的呢。”阿鸿见他终于想起来,脸上终于露出笑容,“那时候你成绩特别好,经常帮同学补习功课。我有一次也跟着听课。” 周围人听着好像不对劲啊,“中学?那不是十年前的事了?你们是青梅竹马?” 阿鸿害羞地低下头,“是啊。后来英华哥出国留学,我们就断了联系,不过英华哥让我等他回来。”脸上露出一抹娇羞,可是下一秒又飞快变了脸色,“可是他搬了家。前阵子我终于找到他,却发现他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英华哥,你对得起我吗?” 周围人纷纷责骂英华不该骗人,“你让她等你好几年,你却移情别恋。太贱了吧?” 英华被这么多人责骂,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为自己辩解,“我没有跟她拍过拖,我只当她是学妹。我都不记得她了。更没有让她等我。” 阿鸿抹着眼泪哭得梨花带雨,他长得柔柔弱弱,有种我见犹怜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他。 被这么多双白眼横过来,英华有些胆怯,转身想要离开,苏念星却叫住他,“躲是躲不掉的。如果他去你女朋友面前胡说。你觉得她会相信你吗?” 英华一想也对,于是没再离开,“大师,我真的没有跟她拍拖,我只当她是学妹。也没有让她等我。” 他声音有些紧,显然是被人误会后,他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变得有些焦躁。 苏念星耐心安抚他,“我知道你没有。而且他也不是你的学妹。” 她抬起阿鸿的下颚,“你们看!他是个男人。” 众人看着他小小的喉结,要是不注意还真看不出来。这…… 围观群众傻眼了,连性别都有可能造假。那他说的话还有几句是真的? 刚刚一直力挺阿鸿的师奶破口大骂,“你变态啊!男装女!” “有病!” 阿鸿被这么多人骂,有些委屈,“可是我们真的在一起了。他带我一起去公园约会,还带我喂鸳鸯。我们一起坐摩天轮……” 随着他说一样,英华就摇头否决,“从来没有。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这回大家都不相信阿鸿的话,开始站在英华这边。但是也有人质疑,“他说得跟真的一样?有没有可能真的拍过拖?外国不是有男人跟男人吗?” “你信他的话?他就是个骗子!”很快被人否决。 苏念星冲大家解释,“他得了妄想症。这些都是他的臆想。” 围观群众恍然大悟。看着阿鸿的眼神有同情,也有害怕。 英华不想再跟他掰扯,只警告他不许再跟着自己,随后挤开人群跑了。 阿鸿被周围人指责,呆愣在原地,围观群众见少了一个当事人,没什么可看,纷纷散开。 苏念星问阿鸿家人的联系方式,他却狠狠瞪了眼苏念星,“你为什么要拆散我们?” 苏念星不好跟病人计较,好声好气解释,“我没有拆散你们,你跟他从来没有在一起过?你看他刚刚连你的性别都没想起。” 阿鸿变了脸色,哭丧着脸,“他忘了我!忘了我们许下的誓言!” 苏念星见他衣领有个卡片,一把抄起卡片,上面是个电话号码,她打过去。那边是阿鸿的母亲,得知儿子走丢,她立刻过来接人。 阿鸿却陷入自己的情绪中,“他跟别人走了。他不要我了。” 阿鸿母亲耐心安抚他,“我带你去找他。” 阿鸿乖乖跟着母亲离开。 等上了车,阿鸿母亲冲司机道,“安宁疗养院。” 出租车很快驶离,大刀好奇问,“他是不是得了精神病?” “差不多吧?”苏念星揉了揉眉心。 “看起来跟正常人没两样,没想到居然是个疯子?”大刀忍不住感慨。 苏念星不置可否。 就在这时,又有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范明从车上下来,苏念星疑惑看着他,“明天才是正式开工,你怎么现在就来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33节 范明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矜持道,“我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没有老板不喜欢勤劳的员工,苏念星自然也不例外。 “老板,我在机场找到前老总了。拿到了赔偿金。谢谢你。”范明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恭喜恭喜!” 第192章 苏念星将新店丢给范明处理, 自己则和大刀回了百德新街。 到了熟悉地盘,她整个人都放松多了。 “大师?新冰室怎么样?生意好不好?”明叔好奇问她。 苏念星拿了杯奶茶,喝了一口才回答他的问题, “生意还可以。人流量很大。就是卫生差了一点。” “那是当然。”安叔笑道, “我们街道这边卫生搞得最好。深水埗那边乱得很。” 看着他得意的样子, 苏念星没有说什么扫兴的话, 只看向芸姐,“预约的客人到了吗?” 芸姐摇头, “她刚才打电话过来, 会准时过来接你。” 明叔眼睛一亮, “接你?大师,要么是富豪要么是明星。你最近人气真的火啊。” 安叔笑了,“那当然了。大师现在可不是一般人。找她算卦得排着队。” 苏念星哭笑不得, “你们一唱一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给你发钱搞宣传呢。” 食客们哈哈大笑。 不多时,豪车终于来了,苏念星到收银台拿工具, 街坊们趴在门口探头往外瞅, 想看看豪车里的人是谁, 可惜贴着车膜,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看这车就知道很有钱。” 苏念星带着大刀一块坐到车上, 副驾驶的女人回头冲苏念星打招呼,“你好啊。苏小姐, 我们又见面了。” 苏念星微微一愣,“陆小姐?你想找我算卦?” 车上坐的人不是别人, 正是二姨妈之前想让梁安博联姻的澳门首富三女儿--陆琬舒。 陆琬舒摘下墨镜,她画着时下流行的妆容, 慵懒蓬松的自然长发,显得很有气质,“是啊。我之前跟你提过,但是后来有事耽搁了,等我再找你算卦,却发现你那么火,我提前一个月才预约成功。” 到了包间,大刀和司机站在外面,陆琬舒和苏念星点完餐,才开始步入主题,“我想算算我未来前景。婚姻、事业都行。你能算到多少就算多少。”她面露苦笑,“我也不瞒你,爹地要我联姻,但是我心有不甘。” 她说得很隐晦,但是苏念星从报纸上看过关于她的花边新闻。 她有个歌手男朋友,但因为对方是大家族私生子,没有继承权,所以她父亲要她跟门当户对的富二代联姻。 她与男友的感情很不错,奈何她又是个孝女,再加上大哥死后,另外两房虎视眈眈,她弟弟年纪还这么小,不足以继承家产,所以她母亲想让她占住位置。 苏念星上辈子见识过许多豪门联姻,互相喜欢的是少数。更多的是各取所需。当然也有两看相厌,但是为了继承财产,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不喜欢的人结婚。 苏念星看着她,“男方是谁?” “许明杰” 苏念星恍然,许明杰父亲是以房地产起家的,许明杰是他的三儿子,是公司董事。 不过听说他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没什么能力,耳根子也软。未来公司大权会落在他大哥手里。 苏念星其实不用看手相,她也能算出来,但她还是扔了六爻金钱卦,“你们俩的婚姻不会长久。最多维持三年就会分居。他花心滥情,而你心有所属,你们就像被绑在这条婚姻小船,谁也没有付出真心。” 陆琬舒曲起手指面无表情敲击着桌面,久久没有回答。 这样的评价恐怕早在她预料当中,苏念星又继续道,“你喜欢的人会因为你结婚而郁郁寡欢,最后染上酗酒的毛病。” 一直像个木头的陆琬舒听到这话脸色终于变了,“什么?” 苏念星不得不重复一遍。 陆琬舒抬起一只手,那双手颤抖得不像话,她又用另一只手死死握住,将手收了回来,她定定看着苏念星,似乎在判断她话的真实性。 苏念星任她打量,好半天陆琬舒终于消化了这个噩耗,却也让她陷入两难。 这个看似温柔坚强的女人控制不住落下一滴泪,她没有擦掉它,而是不知所措地看着桌面。 服务员就在这时进来。端着刚刚两人点好的食物以及两杯红酒。 陆琬舒端起红酒大口大口往脖子里灌,由于喝得太急,她差点被呛住。 苏念星唬了一跳,下意识劝她,“别喝了!” 陆琬舒将喝了大半的酒杯放到桌上,一只手紧紧捏着刀叉,开始切刚刚烤好的牛排。 苏念星见她不说话,也只好跟着一块吃饭。 这顿饭是在两人沉默中吃完的。 苏念星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对方始终没有要谈的意思,甚至没有向她讨主意。 等到她将盘子里的食物全部扫光,她才抬头看向苏念星,双眼赤红,“后来呢?” 苏念星嗫嚅着嘴唇,“后来他染上酗酒的毛病。直到明年的十月二十八日他用酒服用安眠药而昏迷,送到医院抢救无效。” 陆琬舒不可相信自己的眼睛,“明年?” 苏念星颔首,“明年。” 陆琬舒左手握右手,眼神失去焦距,好半天她终于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多谢你。” 苏念星端起酒杯回敬她,“不客气,应该的。” 陆琬舒显然没有带纸币的习惯,苏念星收到的是支票,她很大气,一给就是五十万,解了苏念星的燃眉之急。 苏念星刚回到冰室,芸姐就告诉她,“郭老板来电话了。” 芸姐口中的郭老板指的是郭云起。 他三不五时会打电话过来,芸姐也就记得了。 苏念星回拨过去,郭云起告诉她一件大喜事,他老婆怀孕了,想从她这边预约号码,算算孩子能不能顺利出生。 苏念星答应明天帮他算卦,就结束了通话。 “哎?事头婆?你今天没看报纸吧?”阿甘婆抖着报纸。 苏念星还真没顾得上,她忙得晕头转向,听到这话坐过来,“有什么好看的明星八卦吗?” “明星八卦倒是没有。不过又有个卦象应验了。”阿甘婆一副你遇到竞争对手的表情,“你猜猜是谁?” 苏念星想了想,“肯定是李成杰的新经纪人会出事吧?之前的谶语好多都已经验过了。” 比如预告世界杯的,过了时间,那就算应卦了。只剩下几个还没有应验。 其中就有李韶光的这个谶语,苏念星之前也看过罗子为的面相,确实会出事。 明叔凑过来,“对!就是这事儿!昨晚罗子为在街上被人开枪,好在危急时刻被保镖救了。但是肩膀挨了一枪,送到医院抢救。” 安叔冲苏念星道,“大师,李韶光这两卦加起来也是一百分。跟你一样。接下来你可得小心应对。” 安婶见他给大师这么大压力,白了他一眼,“大师还是很厉害的。虽然这次比赛不比算姻缘和找人,但是大师综合实力最强。其他人都有短板。像那个钟德堂擅长看面相和算股市,但是他的谶语得分不高。李韶光擅长紫微斗数和八字,却不擅长面相。” 明叔也跟着紧张起来,“那个张逸仙也不好对付啊。他预言《逃龙》票房现在已经有三千五百万了,看来他这次的谶语也会应验,而且上次的十轮比拼他全答对了。” 安叔好奇问,“大师,你们这期录完了吧?你得分怎么样?有没有他们高?” 街坊们齐刷刷看过来,苏念星做了个拉链的手势,“我签了保密协议,不能泄露。” 街坊们心急如焚,却碍于时间,只能等待。 阿甘婆让大家耐心点儿,“六天都等下来了,还差这一天嘛。明天十点就能看了。好饭不怕晚。” “我想看看第二轮比什么。上一轮好刺激。” 无论他们再怎么着急,也只能等。 翌日,苏念星去了郭云起的家--深水湾别墅。 郑菡宁脸色很差,与之前见过的她大相径庭,没有女企业家的气势,好像得了重病。 郑菡宁看到苏念星来了,忙招呼她坐下,又扭头看向紧张兮兮的郭云起,“我真的没事。你别这么紧张。” 郭云起经过修养,脸色倒是比以前红润,穿衣打扮也以舒适为主。他不爱出去社交,参加活动也多是以公司为要。 苏念星问郑菡宁情况怎么样。 郭云起忙替她回答,“她怀孕之后就一直不舒服。总是呕吐,吃不下东西。医生还说这是正常情况。哪家正常情况吃不下饭啊?这还不把身体饿瘦了。” 他啰啰嗦嗦的毛病让郑菡宁哭笑不得,冲苏念星道,“他太紧张了。医生都说没问题,偏他不信。” 郭云起不想跟她吵架,只侧头看向苏念星,“你先给她算一卦吧?” 苏念星见他这么紧张孩子,也没有废话,给郑菡宁看手相。 情况远比她想得要好,“孩子会顺利出生。” 郭云起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郑菡宁这才笑了,“我早就说了孩子没事。偏偏你这么紧张。” 苏念星失笑,“他这把年纪能重新有个孩子,紧张是很正常的。以后有了孩子,你在外打拼,他专心带孩子,多好啊。” 郑菡宁听着她的计划满意地点头,“不错!” 郭云起也跟着笑起来。 聊完这事,苏念星问起郭云起最近的打算,“你念书怎么样了?” 提起这事,郭云起就头疼,“我可能要学一辈子。真的太难了。” 他丢下书本三十年,现在让他捡起来那是比登天还难,他摆手,“别提读书,我们还能多聊一会儿。” 苏念星哈哈大笑,“我们俩这么聊得来,有个共同点就是因为我们都是学渣。” 郭云起点头如小鸡啄米,“我跟你说不爱学习就可以理直气壮,跟阿宁说,她就很难理解。” 郑菡宁哭笑不得,“有你们想得那么难吗?那书不是很容易就会吗?” 郭云起见她要长篇大论,立刻捂耳朵,“快饶了我吧?我天天被老师追着学,你再念叨,我真没活路了。” 苏念星见他们夫妻处得这么好,也松了一口气。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34节 郭云起聊起郭昌盛的八卦,“上周我又截了郭氏一块地,郭昌盛被我气病了。他长子接管公司没多久,听说在抛售内地房地产。” 苏念星蹙眉,“为什么要抛售内地房地产?” 郑菡宁倒是知道一些,“这个月八号大毛、二毛和小乌宣布独立。他担心内地也会受影响,所以先逃了。” 苏念星不太理解,“这两者有什么关联吗?” 郑菡宁见她不懂,比她还要困惑,“你之前不是还预测12月26号苏联解体吗?他们都是同一个制度,苏联解体,内地还会远吗?” 苏念星张了张嘴,郭家长子竟是这样想的?难怪郭氏后来走下坡路呢。投资眼光比他老豆差远了。 第193章 苏念星回到冰室, 街坊们正在聚精会神收听新一期的玄学比赛。 这一期是总决赛第二轮,规则做了调整:这次是猜数字。 上回淘汰20人,这轮只剩下40人。这次要淘汰28人, 只留下12人进入下一轮。 节目组准备一个大箱子, 有一面是透明, 面对观众。然后由选手上前抽号码球, 第一轮是抽自已上场顺序。第二轮上去抽的数字就是自已的答题顺序,如果答题人是自已, 需要再抽一次。 比如苏念星第一轮抽中5号, 第二轮抽中的是10号。这意味着她第五次上台抽号码, 第十次上台答题。 算命大师可以用手相、面相、八字等等,只要与数字无关的算命手段都可以。答对一题得十分,答错不扣分。总共十轮。每次抽中的人都会不同。 明叔听完规则, 冲苏念星道,“大师,你不擅长这个吧?” 上一回猜股价,苏念星一分没得。 苏念星微微一笑, “还好。不是最差的。” 只要与钱无关的算法, 她的准确率就会高一点。 在正式比赛之前, 主持人开始宣读40名选手的得分。 许多选手之前发布的谶语已经成功了。 比如李韶光,两个谶语都成功, 他加了100分。再加上之前那轮的40分,得了140分。 钟德堂发布的谶语是40分, 上一轮得了100分,他是140分。 张逸仙发布的谶语暂时还在进行中, 需要再等几天才能出结果。上一轮他得了100分。 苏念星发布的三道谶语,有一个成功, 得了100分,再加上之前一轮的90分,她总共得了190分。 算是目前为止得分最高的选手。 主持人问其他选手的感想,“有没有信心拿到冠军?” 钟德堂回答相对保守,“我觉得还是有机会的。” “你觉得冠军会不会是苏念星?” 钟德堂上回荔枝窝输给苏念星是不服气的,这次同样如此,“我承认她谶语很厉害,但是猜数字是她的短板。所以这一轮我的胜算很大。” 主持人就喜欢在紧要关头制造火药味儿。又问李韶光。 李韶光同样自信满满,“这一轮可以用八字算卦,这是我的强项。” “那你有自信能胜过苏念星吗?” “她确实是个不错的竞争对手。但是正如钟德堂所说她有短板。” 主持人又问张逸仙。 他的回答带着高高在上的倨傲,“冠军是谁不好说。但是这一轮的冠军一定是我。” 他说这话是自信的,毕竟他最擅长猜数字。 主持人问及张构林,“大师,你预测冠军会是谁?” 张构林失笑,“如果之前我不敢预判,担心有作弊嫌疑,但是我看你们节目组把规则定得天衣无缝。我不妨猜一猜。” 他沉吟片刻道,“我觉得这一轮张逸仙、李韶光和钟德堂都能拿到满分。他们很擅长易经。但是苏念星不会。” “你觉得她不会是冠军?” 张构林笑得神秘,“那倒未必,不是还有下一轮吗?一切皆有可能。” 主持人提醒他们,“你们别忘了,她还有一道谶语呢?八号三个国家已经宣布独立,苏联解体不是不可能。” 说起这事,就不得不提起之前苏念星发布这三道谶语时,大师们的反应。 许多人觉得她在意想天开,“这种国家大事连港督都左右不了,她一个算命先生有什么资格预判?” 当时大家都觉得她疯了。可直到八号三个国家宣布脱离苏联,众人的嘲笑心态发生转变。都在心里祈祷她预判失败。 参与比赛的大师们也忍不住担忧她真的能预判成功。 这会儿主持人提起,有个算命大师忍不住讥讽,“就算苏联会解体,也未必会在26号。” “是啊。如果她预判成功,我们不用进行总决赛了,冠军直接送给她吧。” 毕竟一轮总分才100分。而她的第三个谶语是300分。就算她每道题都答不对,有人每道题都能答对,也根本不可能胜过她。 主持人问苏念星,“你觉得你能拿到冠军吗?” 苏念星笑道,“我对这一轮没什么信心,但是我对我的谶语有信心。之前帮派械斗是因为他们人为改变日期,但这一次他们不可能收听我的玄学综艺就会改变日期。所以冠军我志在必得!” 底下观众发出唏嘘声。 冠军就意味着钱。香江人爱看豪门争斗,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们希望豪门能够一直赢。这样会显得他们底层市民很没用。 在所有选手里,买苏念星彩票的市民占了20%,钟德堂一开始呼声很高,后来有几次表现不佳,比重有23%,李韶光是22%,但是远不及张逸仙的票数,他是所有人里最高,达到惊人的28%。一是他之前吹出的名声,二是他的确是个有才能的人,几轮比赛下来,他的表现都很不错。 正式比赛很快开始,紧张刺激的音乐响起,街坊们直了直身体,“开始了!” 正如之前预测的那样,苏念星在这一轮大失水准,虽说这次算的不是金钱,但是仅靠六爻金钱卦在三分钟之内出结果,也是到达了她的极限。 十轮下来,她只答对了四道题,低于她平时六成正确率水准。不过也比之前猜股票来得要好,至少她得分了。 除了张逸仙、李韶光和钟德堂得了满分。其他选手的正确率和苏念星不相上下。甚至有几个还不如苏念星,只答对一两道题。 这一轮下来,张逸仙总分200,李韶光和钟德堂都是240,并列第一。苏念星230,排名第三。 “哇,大师,好险啊,这一轮要不是有之前的分打底,你就要被淘汰了。” “所以下一轮至关重要,分数咬得特别紧。” “如果张逸仙的谶语预判成功,加上40分,他这次也是第一。” “三个并列第一。好刺激啊。”安叔啧啧感叹,“下一轮也不知道比什么?会不会还是比股市?” “不能吧?”明叔一听股市就头疼,他可是买了许多大师的彩票,如果比这个,大师肯定输惨了。 苏念星摇头,“不是。” 安叔眼巴巴看着她,“大师?你明天就会参加新一期录制吧?能不能告诉我们冠军是谁啊?到时候我提前买彩票。” 苏念星摇了摇头,“彩票今天是最后一天。” 安叔失望不已。 “节目组也是为了防骗。”明叔早就想好了,“这次比赛规则制定毫无破绽,确实很公平。就是太公平了,没一个大师擅长的。” “说不定最后一轮是算姻缘呢?”安叔忍不住憧憬起来。 安婶嗤笑,“怎么可能。上一轮猜的就是子女。考的是面相。这次不可能再猜了。我觉得可能会是算事业。” 她这话一出,立刻有人反对,“怎么可能。” 街坊们议论纷纷,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苏念星过去接电话,是节目组打电话过来的。 她接完后,包租婆凑过来,“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苏念星摊了摊手,“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一个?” “好消息。”明叔抢先回答。 “好消息是明天可以买彩票。” 安叔奇了,“节目组不怕造假啊?彩票中心也能同意?” 安婶搓着胳膊,“大师,明天你录完节目记得告诉我们结果,我去买彩票。好歹能挽回点损失。” 这算盘打得噼啪响,奈何苏念星摊了摊手,“坏消息是我也不知道结果。因为节目组打算最后一轮进行直播。” 街坊们齐齐傻眼,“啊?直播?这么刺激?” “哇,这一轮肯定很精彩。那么多观众眼睛盯着呢。节目组要是敢做假,观众一目了然。那整个节目就毁了。” 苏念星不置可否,“兴许会猜恒生指数。那我就惨了。” 明叔一听,立刻呸呸呸,“千万别乌鸦嘴,好的不灵坏得灵。我们都投了你,你得对自己有信心。” “是啊。大师,你算卦这么灵。名声还这么好。肯定能赢。”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有时候不是她没信心,而是形势比人强。 晚上苏念星收工,打算和大刀一块回去,没想到梁督察先来接人。 “你怎么来了?” 梁督察接过她手里的东西,“马上临近比赛了,我担心你。” 苏念星哭笑不得,“你怕我被人算计?” “防不胜防。一千万足以让许多人铤而走险。”梁督察提醒她,“最近不要接外单,免得节外生枝。” 苏念星愕然,“你担心有人会把我叫出去?” “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梁督察不放心。 苏念星想着只有一周,不接就不接吧,爽快答应。 翌日冰室有许多食客,苏念星忙得头晕眼花,等客人少的时候,明叔指着她的头发,“怎么回事?好像少了一点?” 苏念星上回剪完头发后就一直有意留长发,她的脸型很适合烫大波浪,但是谁这么缺德把她头发剪断一小截,就像西瓜被人咬了一口。 她刚想骂出口,突然想起之前跟叶继明学风水,他说过种生基改运就是将姓名、时辰八字写在稻草人上,连同头发、指甲放进棺材,一并埋在墓穴内。现在她少了头发?那指甲? 苏念星下意识看向垃圾桶,早上她确实修过指甲,但是垃圾桶怎么空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35节 芸姐见她一直盯着垃圾桶瞧,于是道,“早上有个客人不小心把垃圾桶打翻了,他把垃圾带走了。”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想去找叶继明问问怎么破阵。可是想到路途遥远,万一半道出事耽搁比赛,那就得不偿失了。 回到家,苏念星把这事告诉梁督察。 他蹙眉,“种生基怎么才能成功?” “很难说。”苏念星才接触这行,叶继明还没教她怎么布阵,“种生基是阵法,有可能成功,也有可能失败。” 梁督察有些不放心。 翌日,他请了假去趟乡下,找叶继明问情况。 叶继明表示,“布阵只有到了时限才能知道有没有应验。没有破阵的法门。” 梁督察蹙眉,“就没有反击的方法吗?难道让她等着被人害?” “如果布阵之人失败了,自然会遭到反噬。”叶继明直言,“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失败。” 梁督察跑了一趟只得到不确定的答案,有些失落。 叶继明见他担心,表示可以替他算一卦,“你和她关系这么近,由你来占卜,应该可以成功。” 梁督察眼睛一亮,按照叶继明的吩咐摇签筒,在他晃了十几个回合,终于有一根签从签筒坠落。 叶继明看着签,露出满意的笑容,“你不用担心,她会逢凶化吉的。” 梁督察看着竹签上的签语,总算放了心。 第194章 “大师?大师?你怎么了?一直没精打采的?” 冰室生意最火爆的时候, 苏念星打起了哈欠,明叔见她这么困,劝她早点回去, “挣多少钱是个头啊。还是自己身体要紧。还有几天你就要去比赛了, 可得养好身体。” 安叔也跟着附和, “是啊。快回去睡吧。” 苏念星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我昨晚早早就睡了。照理说不该这么早就犯困的。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特别困。” 现在可是十二月, 又不是春天, 怎么会春困呢。 安婶劝她喝点安神茶, “你肯定是临近比赛压力太大,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包租婆也觉得她太累,“你看你一次开了五家冰室, 还要兼职算命,上节目,铁打的人也承受不住啊。” 苏念星喝了两口茶,精神好了点, “我没事。现在白天睡太多, 晚上该睡不着了。” 正说着话, 外面有人走进来,“请问你这边还招工吗?” 苏念星愣了一下, 看着对方有五六十岁的年纪,头发已经半白, “我们招的是服务员。对不住。” 她需要好几个服务员。刚开始招的是阿喜阿珍这种年轻靓仔靓女,后来又开始招勤快的芸姐之类。但是她不会招年纪大的男性当服务员。 “服务员也行?我很勤快的, 什么活都能干。”男人生怕苏念星不同意,急切回答。 苏念星还没找理由拒绝, 没想到安叔看到来人,微微有些惊讶,“德义?是你啊?” 李德义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识侧头,对上安叔含笑的眉眼,他愣了好半天也没想起来。 安叔见他想不起来,立刻招呼老婆,“我是阿安啊,这是我老婆阿琪。记得吗?” 李德义看到安婶突然想起来了,“原来是阿安阿琪啊?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安叔手搭在安婶肩膀上,“我们来这边吃饭。我和我老婆离开公司后,就回来收租。整天无所事事。不像你,还有精力出来工作,老当益壮啊。” 李德义老迈的脸上有些不自在,他大概觉得丢人,与安叔安婶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也没再央求苏念星招他。 明叔见安叔整个人都精神了,“谁啊?” “我以前在房地产公司待过,他担任副总经理。最不是个东西!”安叔撇了撇嘴,“他负责拆迁,每次都把拆迁款克扣一部分给自己。我离开那会儿,他买了四套房子。”说到这里他觉得奇怪,“我们家只有三套房子,我和我老婆都安安心心养老了,他比我们可有钱多了,这把年纪居然出来找工作。这太奇怪了吧?” 安婶见他又想八卦,白了他一眼,“他的事跟我们无关。你少打听。” 安叔哼了哼,“我当然要打听。当初他明知道我们俩在拍拖,他还想约你看电影。摆明是想挖我墙角。” “我不是没跟他去嘛。你这么小气?一直记到现在?”安婶翻了个白眼。 “但是你妈一直觉得你嫁给我委屈了。每次都抬高他,看不起我。我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安叔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行!我得问问以前的同事,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 安婶见他听风就是雨,还要找人打听,想伸手阻拦,可惜根本拦不住。 安叔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出冰室。 明叔哈哈大笑,“几十年前的事了,他还这么小心眼。看样子他被你妈伤得不轻啊。” 安婶不想搭理这种幼稚鬼,“他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安叔这一去就是四个小时,再回来时,天已经黑了,正是晚高峰。 他跟街坊们坐在一起吃饭,说起他刚刚打听来的八卦。其他人竖着耳朵倾听。 “听说德义那个儿子染上d瘾,他以前挣的钱全拿来填窟窿。” 街坊们争相发表意见,“d博可不得了。那就是个无底洞。他不会教孩子。怎么把孩子惯成这样?” 安婶也有些惊讶,“他儿子不是很聪明吗?以前上学成绩可比我们家安仔要好。” 安叔嫌弃得撇嘴,“好什么?李德义年轻时只知道捞钱养女人,对儿子不管不问。他老婆只知道穿衣打扮,老两口只知道惯着孩子。小学时成绩确实不错,上了中学不得了,把女同学搞怀孕了,后来更是染上d瘾,那孩子跟安仔一般大,现在连个老婆都讨不上。工作也没有。还要李德义这把年纪出来打工挣钱给他花。” “这儿子算是养废了!”明叔直摇头,“孩子不能一直惯。就得教他责任与担当。” “谁说不是呢。”安叔幸灾乐祸起来,又扭头冲老婆道,“看吧?幸好你没听你妈的话嫁给他,要不然有你苦头吃呢。” 安婶见他扯到自己身上,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呢?” 阿甘婆忙拉架,冲安叔道,“你胡说什么!如果你老婆真的嫁给李德义,肯定能把日子过好。阿琪多会教孩子啊。” 阿甘伯也跟着劝,“就是。安仔能长这么大,还这么孝顺,阿琪有一半功劳,可不全是你一个人的功劳。” 见这么多人都站在老婆那边,安叔悻悻住了嘴,“我就是顺嘴一说。” 每次他岳母都说李德义有多出色,说他配不上阿琪,他心里能没有火嘛。 明叔拍了下他肩膀,使了个眼色,“你傻啊,把老婆往外推,你老了不是还得指望阿琪?阿琪又没什么错。当初你确实没有李德义有本事,你别不服气。” 安叔到底没有再揪着老婆不放,把话题扯回来,“他是有本事,只知道坑别人?却没想到后院失火。我看他就是报应!当初坑了那么拆迁户的钱,现在老了连个窝都没有。做人还是要善良。” 其他人跟着附和,“可不是嘛。” 安婶追问,“他老婆呢?跟他一起挣钱养儿子?” 安叔摇头,“没有。那女人在李德义拿钱给儿子还d债就跑了。” 安婶幸灾乐祸起来,“当初你可是夸她漂亮的?如果当初你娶了她,你儿子就得捡垃圾了。” 安叔面露尴尬,“我只是夸她会打扮而已。” 众街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口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吃完饭,街坊们各回各家,苏念星打了个哈欠,收拾完东西也打算早点回去,就在这时梁督察从外面走进来。 “我来接你回去。” 苏念星点点头。 梁督察打量她面色,“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昨晚一直在做梦,有点犯困。今晚回去好好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苏念星揉了揉眼皮。 梁督察把自己去找叶继明问风水局的事说了,“他说你很有可能是被人布了阵。不过他让我抽了签,是上签,你应该没事。不用担心。” 苏念星松了口气,“那就好。” 她拧紧眉头,“会是谁呢?张逸仙会风水吗?” 这次前来参赛的大师会风水比较少。因为有好几轮都是手相、面相和易经,只会风水没办法赢到最后一轮。 梁督察颔首,“他在漂亮国找恐龙化石用的就是风水学的堪舆术。” 苏念星跺脚,“肯定是他搞的鬼。这人心思太恶毒了。” 梁督察深吸一口气,“我没想到他居然会给你种生基?” “没事。他又不知道我的八字。”苏念星拍拍他肩膀。 梁督察苦笑,“他不知道,可以找你父亲啊?” 之前她父亲还接受媒体采访控诉她不孝,可见不是什么慈父,为了点钱出卖自己的女儿真的太正常了。 苏念星却是笑而不语,她又不是原身,原身的八字对她根本不管用。所以也就难怪张逸仙种生基会失败。 这一夜,苏念星睡得并不安稳。她一整晚都在跟蛇打斗。 也不知道是她的想象力太丰富还是怎么回事。她梦里的蛇全都成了精,有楼房那么高,全都来攻击她这个渺小的人类。而她这个战五渣似乎也有了点体能。拥有上辈子那样训练有素又矫健的身体,爬山涉水不再话下,拿着上古神剑与蛇一起相斗。 但是蛇太大了,她的剑再锋利,也无法伤对方一分一毫。急得她爆青筋,就在她计划着坐飞机斩蛇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阿星?阿星?” 经过剧烈的挣扎后,苏念星缓缓睁开眼,眼底是来不及消散的恐惧,房间的灯不知何时打开了,梁督察的脸就在她正上方,担忧地看着她。 梁督察拿着纸巾给她擦额头密密麻麻的汗,“是不是做噩梦了?我在隔壁听见你喊‘救命’。” 梦虽醒了,但是噩梦带来的心悸却迟迟消散不去,苏念星喘着粗气,瞳孔紧了紧,眼前浮现大蛇想吞没她的可怖场景,“好多蛇来找我。我想挣脱,但是根本不行。它们缠住我的手脚……” 梁督察握住她颤抖的手,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抚摸她的背,“那只是梦,都是假的。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苏念星抱紧他的腰,“你别走!就在这儿陪我。” 梁督察点头说好。苏念星往旁边让了点位置,不等他坐下,她又想起一件事,“你去把书桌上关于解梦的书拿来,我想看看。” 梁督察按照她的指引找到解梦一书。 这书买来之后,苏念星就没翻过。主要她太忙了。 苏念星找到梦蛇那一篇,她不可思议瞪大眼睛,“差点把我吓死,居然还是吉兆?” 梁督察笑了,“吉兆是好事啊。难道你想噩兆?” 苏念星一想也对,将书扔到床头柜,看了眼时间还早,将身体往下滑了滑,梁督察也跟着她一块躺好,一只手揽住她。 她整颗脑袋枕在他肩膀,他胸膛宽阔,让人很有安全感,没一会儿她又陷入梦乡。 可怜梁督察一动不动,她身体紧紧贴过来,像只树袋熊紧紧抱着树,一条腿不安分地压住他的腰,甚至因为她无意识地上下摩挲,触碰到不可言说的部位,他身体处于紧绷之中。空气中时不时飘过她身上的香味,那是清甜美味的果香夹杂着花香,味道很淡,却像一缕线香飘荡在空中,让他失了心神,透不过气,他的周身几乎被她的气息覆盖。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36节 他喉头滚动片刻,她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像猫爪挠过,痒得发紧。他忍不住想做点坏事,侧头看她时,对上她香甜的睡颜,只能将不安份的心压下。 “你可真是随时随地都在挑战我的上限。” 梁安博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见她脑袋往下滑,又将她脑袋扶好,嗅着她的发香,缓缓闭上眼。 第195章 苏念星这一觉睡得很安稳, 等她醒来时,枕边已经没了人。 她揉了揉眼睛,看向床头柜上的闹钟, 居然已经八点了, 可是闹钟怎么没响? 她坐起来想看闹钟是不是出了问题, 梁督察推门而入, 见她醒来,立刻笑了, “快起来吃饭吧?” 苏念星疑惑, 晃了晃闹钟? “早上响了, 我怕打扰你,就把它关了。”梁督察有些担心,“你今天没有重要事情吧?” 苏念星摇头, “没有。” “昨晚做了半夜噩梦,头疼不疼?”梁督察担忧地看着她脸颊,虽说后半夜没再做噩梦,但是睡姿不怎么安分。 苏念星摇头说没事, 抬头对上他的眼, “你怎么有黑眼圈?昨晚没睡好?” 梁督察尴尬地咳了咳, “我没事。可能换床睡,不习惯。下次就习惯了。去洗漱吧, 饭菜一会儿该凉了。” 苏念星听话地“哦”了一声,想到半晚他好像一直抱着她睡觉, 可能她脑袋太沉压得他睡不着吧?下次还是别这样了。 吃完早饭,苏念星没时间晨跑, 直接去了冰室。 刚踏进去,就被街坊们叫住。 “大师!出大事了。” 苏念星疑惑走过来。 明叔把今早的报纸拿给她看, 指着上面的图片,“你们那个玄学比赛导演昨晚被人杀了。” 苏念星心里一个咯噔,导演被杀?真的假的?她一把夺过报纸,一目十行看下去,还真是玄学比赛导演。 前晚导演在家中被人刺死,昨天早上邻居送孩子上学,发现他家门口有血脚印,觉得事情不对,所以报了警。警察强行开门后,发现导演死在家中。经法医初步判定,死者身中多刀,失血过多而亡。警方正在侦查当中。 “你们比赛是不是得往后延迟啊?”安叔忍不住担忧起来。 苏念星将报纸看完,郑健浩是制作人,他并不懂拍摄,整个玄学综艺导演就是一把手。他死了,换个新导演,直播还能搞起来吗? “你们这玄学比赛真是倒霉,都到总决赛了,居然会出现这种恶性事件。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凶手吧?”安婶叹了口气。 “他们也不想的。导演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啊。” “最讽刺的是这么多玄学大师居然没算出导演会有血光之灾?”有位食客忍不住大声讥讽。 众人看过去,明叔气得跟他吵起来,“血光之灾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这导演又没有上台算卦,谁知道他面相怎么样。” 安叔也跟着附和,“就是!如果他让大师给他算一卦,保证能看出来。” “导演负责拍摄,这些大师在台前,接触很少。没算出来很正常。” “就是啊。节目导演得避嫌,万一有人传她作弊怎么办?” 刚开口的食客被这么多人怼,脸颊涨得通红,讪讪住嘴,坐下了。 就在这时,有人打电话过来找苏念星。 芸姐招呼苏念星过去接电话。 电话那头是节目组的人,通知她比赛照常进行。 苏念星问对方,“报纸上说的是真的吗?导演真的出事了?” “对!不过节目组已经找了新导演,所以你不用担心。” 聊了几句,对方就挂了电话,苏念星看着报纸上的导演照片,从面相上看不是短命之相。难怪她之前没看出来。 一上午几乎所有食客都在聊导演被杀案,对于凶手,大家众说纷纭。 之前有报导过这位导演。说他有才,但也贪财好色,性格还暴虐。 有的说,有参赛选手行贿导演,被对方拒绝,恼羞成怒把人杀了。 有的说,导演嫖c,因嫖z谈不拢,女方奋起反抗失手把人杀了。 有的说,导演遇到入室抢劫犯,对方偷东西,他出声阻止,被对方杀了。 苏念星听着食客们五花八门猜测,说着自己都不确定的答案,就像听故事般津津有味。 到了十点多,食客渐渐减少,冰室来了一位熟悉又陌生的客人。 “李韶光?你怎么来了?”苏念星有些惊讶看着对方,眼睛根本挪不开,无他。李韶光这脸色真的很吓人,进来就软趴趴瘫在桌上,那张因为常年在外奔波的小麦色面庞,失去朝气磅礴的生机,只剩下一个躯壳般无力。 “你怎么了?” 街坊们不知何时停下议论,好奇看过来。 明叔也认得李韶光,还买过他的彩票,见他这样,忍不住担心问,“生病了吗?你脸色真的好吓人。” 其他人也眼巴巴看着他。不是一般的吓人,好像灵魂被抽走般可怖。 李韶光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冲苏念星招手,“你能不能帮我算一卦。我真的很不舒服。但是我去医院查过,说我没事。可是我浑身没力气。” 苏念星还没开口,安叔抢先一步回答,“那怎么行!你们玄学界不是有个规矩嘛,不算同行。你也是同行。” “是啊。”明叔附和,“你让她替你算卦,因果算谁的?” 李韶光浑身疼得厉害,“我不是算命大师,我是侦探。我开的是侦探事务所。” 众人愣了下,好像也有道理。李韶光确实是侦探,他学紫微斗数也只是为了破案。 街坊们齐刷刷看向苏念星,自动给她让出位置。 苏念星坐到李韶光对面,“你哪里不舒服?” 李韶光揉了揉脸,“我也说不上来。精神萎靡,晚上总是做噩梦。我半夜走在山里,蹿出许多老虎、狮子想吃我。到处都是鲜血,我的肉被撕得一片片,我亲眼看着自己的胳膊被老虎撕扯下来,嚼啊嚼……” 他还没说完,胆小的街坊吓得哇哇大叫。 安婶觉得他的话太过渗人,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没必要描述得这么详细。”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你可能是被人种生基了?” 这话一出,街坊们困惑看着他,李韶光挺直脊背,瞳孔睁大,“种生基?这要怎么种?” 作为玄学人士,李韶光当然比街坊们明白种生基的意义。 所谓种生基,就是把生人当作死人去办,用生人的头发指甲精血还有生辰八字等用符咒封入坛中,埋入一处龙穴,以达到转运的目的。(1) 一生人只可做一次延寿的种生基,年期最长为十二年,之后龙穴便不能再延寿。(1) “可是种生基不是旺自己吗?我没有种生基啊?” 苏念星叹气,“自然界存在的法则是能量转换。如果有人种生基想旺自己,而跟他一起竞争的人就会受影响。” 明叔抢答,“冠军只有一个。他得了冠军,你们这些热门选手,肯定就会遭受厄运。” 李韶光面色惨白,“是谁用这么恶毒的法术?” 苏念星没有证据,不好直白说出来,“肯定是参赛选手。” 李韶光纠结一瞬,“那就是懂风水的人才能布这个阵法?” 他现在没时间去查对方的资料,问苏念星怎么破阵。 苏念星摇头,“无法破阵,只要你坚持下去,对方失败,他自然就输了。” 李韶光从来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得知是风水阵法,他冲苏念星道了谢,“我去找人破阵。” 他捂着肚子疾步出了冰室。 明叔等人围过来,冲苏念星道,“大师,你算卦好准的,也是热门选手,你也得仔细点儿。千万别出了差错。” “是啊。千万别被人种生基。”安叔搓了搓手,“怎么会有这么邪门的法术。杀人与无形,太恐怖了。” “其实只要对方不知道你的生辰八字,这个阵法很难成功的。”苏念星叹气,“李韶光一直自诩是侦探,对自己的八字从来没有隐藏,所以才会被人盯上。” 街坊们恍然,原来八字还有这个用途?那以后他们可得仔细些。 苏念星见大家如林大敌的样子,又宽他们的心,“龙穴不是那么好找的。可遇不可求。” 明叔懂了,“巨大的利益才能舍得下本。” “是啊。” 苏念星与街坊们闲聊几句,带着大刀去新开的几家冰室逛逛。看看这边的营业额。 还别说,打广告真的有用。 之前苏念星开的第三家冰室,因为是新店,活动结束后,好些日子生意都很惨淡,可这边的新店,做完活动,每天营业额依旧可观。 范明把业绩表拿给她看,“我给新店的菜品做了调整。这边食客讲究实惠,所以菜品主打量大管饱。饭量加了一些,菜品也换成更实惠的菜。生意好多了。” 苏念星满意地点头,除了堂食,还有许多外卖定单。由于香江人工贵,这边的外送费很贵,单人很少会点外卖,多数都是公司统一定餐。 范明很擅长用人,开业仅仅两天,接的外卖定单已经有百德新街的一半。 “不错!好好干!若是做得好,回头我给你股份。” 范明眼睛亮得惊人,“谢谢老板!” 苏念星给这边中奖的客人算了卦。又做了一波宣传。等她回到百德新街的冰室,从安叔口中得到一个消息。 杀了玄学综艺导演的凶手不是别人,正是李德义的儿子阿东。 苏念星没想到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会凑在一起,“他为什么杀导演?” 明叔凑过来,“还能为什么?那个阿东都魔怔了,d瘾好严重,他老豆不给他钱花,他就开始偷抢,现在更过分了,直接入室抢劫。” 苏念星听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信了几分,“你们从哪知道的?” “电视台播出的。”安叔指着电视,“中午你不在的时候,记者采访了公共关系科,听说重案组通过脚印找到他的。” “他在现场留下脚印和指纹。他之前又有前科,重案组在指纹库里一对比,一查一个准!我没想到这次破案这么快。这小偷也太笨了!”明叔也佩服警察这次办案之高。 今天的报纸铺天盖地都是关于导演被杀的新闻。那么多市民都在关注这起案子。要是警察迟迟找不到凶手,公信力会大大下降。现在可倒好,居然一天时间就破案了。警队扬眉吐气啊。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37节 苏念星跟着附和,“可能是第一次杀人没经验。” 街坊们齐齐感叹,“千万不能让孩子沾上d瘾,你看看多恐怖。好好的孩子被毁了。” “是啊。”安婶叹了口气,“惯子如杀子。社会可不惯着他。” 安叔幸灾乐祸起来,“李德义这会儿头疼呢。谁叫他之前那么缺德,坑了别人那么多钱。” 他整个人眉飞色舞,言语带了几分刻薄,“当初他坑人的时候,就该想到自己会遭报应。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正说着话,他胳膊被老婆推了一下,安叔刚要表示不满,支发现眼前的街坊们齐刷刷看向他身后,他扭头,冰室门口站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口中的李德义! 第196章 安叔的脸唰得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窘得不敢抬头。 李德义却好似没看到他,径直奔向苏念星,“大师!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他出事了。” 苏念星示意他坐下来。 街坊们也齐刷刷凑过来。 明叔与李德义没有感情, 说话没有顾忌, “电视上已经播了, 你儿子上门偷东西, 被导演抓住,恼羞成怒把人杀了。” “不!不会的。我儿子连鸡都不敢杀, 他怎么敢杀人呢。”李德义见他们知道事情原委, 也不再遮遮掩掩, 立刻替自己儿子辩解。 安叔也忘了尴尬,“可是现场留下你儿子的指纹和脚印。你不能否认吧?” 李德义面色僵了僵,“是!他承认他确实去偷过东西, 但是他没有杀人。我儿子不会说谎的。” “沾了d瘾的人证词没有可信度。”明叔觉得他应该拿出更有利的证明,“他说他没有杀人?可是现场有他的指纹。” “就算有真的杀手,可是那人是谁呢?”安婶不愿把人往坏的方面想。 李德义问过律师,对方给出的答案并不乐观, 所以他才来求苏念星, “大师, 你这么厉害,一定能算出真正的杀人凶手吧?” 苏念星蹙眉打量他, “我从来没说过我可以算出杀人凶手?” 明叔跟着点头,“是啊。大师不是警察, 她只是个算命大师,顶多可以算出血光之灾, 算不出杀人凶手。我看你还是找警察吧?” 李德义有些失落,正打算离开。 苏念星却叫住了他, “我先给你算一卦吧?看看你儿子会不会有牢狱之灾?” 李德义重新坐下,眼巴巴盯着她,等她答复。 苏念星握住他的手指,眼前很快浮现画面。 导演住在顶层,阿东背着一捆绳子顺着下水管道蹑手蹑脚从外墙往下攀爬。他早已踩好了点,这户人家有钱,却经常不在家,正方便他偷东西。 他顺着管道往下爬,敲碎玻璃,爬了进去,偷走几样贵重物品,比如:劳力士手表、金饰、电子设备等等,装完卧室的物品,他转战客厅,却发现客厅玄关处的地板上正躺着一个男人,身中多刀,地上流了一大滩鲜血,却没有死,阿东正打算蹑手蹑脚离开,没想到导演却看到阿东,他眼里迸发出求生的欲望,伸手向阿东求救。 阿东抱着脏物躲开导演的手,他思来想去还是选择夺门而出。由于他跑得匆忙,丝毫没有注意到脚底踩到血迹。 苏念星收回手,这个阿东还真不是凶手。 “你儿子不是凶手,但他确实偷了东西,会根据所偷物品的价值承受牢狱之灾。” 这话一出,李德义眼睛唰得亮了,“真的?” 苏念星颔首,“我算出你儿子没有杀人。但是我没有证据证明他无罪。” 李德义脸上浮现一抹惊喜,“我就知道,我儿子肯定不会杀人。他不可能杀人。” 他握住苏念星的手,“大师!多谢你!” 他打开钱包,把全部的钱都掏出来放在桌上,有零有整,却只有几百港币,他窘迫得搓搓手,“大师!剩下的钱,我会还给你。我已经找到工作。你再等几个月,我一定能挣到钱还给你。” 照理说苏念星应该同情他,但是考虑到他之前做事不地道,她没有发善心免了他的卦金,答应他的分期付款。 等他一走,街坊们议论纷纷。 “居然真不是阿东杀的?” “他儿子也不无辜。入室偷窃。最起码三年牢。交保证金可以免坐牢。但是他又没钱。” “他要是我儿子,就算我手头有钱,我也不交。就让他待在里面改造,兴许能把d瘾给戒了。” “d瘾是那么好戒的?有些人手指被砍断都不管用。”安叔并不看好。 另一边,铜锣湾警署,负责导演被杀案是重案c组。警察们正在来回忙碌。警员a从审讯室出来。 警员b迎上来,“怎么样?人招了吗?” “没招。只承认自己入室抢劫,不承认自己杀过人。更不肯供出凶器下落。”警员a颓废地将审讯报告扔到桌上。 警员c拉着椅子坐过来,“还以为这次抓到凶手呢。没想到这人嘴巴这么严,一点都不往外透露。” 大林在这时经过门口,警员b叫住他,“你们案子结了吗?” 大林颔首,“昨天就结了。” 说完,转身离开,三名警员羡慕得不行,“以前羡慕他们总出风头。可等大案真的落到我们头上,才觉得压力太大。” 王督察从里面走出来,“压力大就转化为动力。a组能破的案子,没理由我们c组破不了。阿东不承认,那就去找线索。他不是把名牌包包的地址供出来了吗?看看能不能从包上找到线索。” 警员a迟疑,“就算找到,也不能作为呈堂证供吧?那么多人碰过了。” “现在是找线索,又不是打官司。找出他涉案证据。如果他偷东西时被屋主发现,包上肯定会溅有血迹,他抵赖不了。” 警员b眼睛一亮,立刻应是。转身就想离开,却发现李德义从外面走进来。 看到他,众人都有些头疼,王督察示意警员a负责接待,他正打算离开。 李德义知道王督察才是负责这起案子的负责人,忙拦住他,“阿sir,我儿子是无辜的。我刚刚已经找过大师了,苏念星,你们知道吧?她帮我算过了,我儿子没有杀人。他只是偷东西。” 几人面面相觑。 警员a早上被人烦过,耐性有限,见他扯着王督察的胳膊,忙上前把人拉开,“苏念星说他没有偷东西又怎么样?我们这儿是警署,不是算命馆,不接受她的判断。” 李德义慌乱地拽住他,“阿sir,苏大师算卦很准的。她说我儿子不是杀人犯就不是。不信的话,你们可以看看她的节目,她算卦真的灵。” 警员b和c将人请出警署,“请你不要妨碍我们办案。” 大林几个看到李德义在那边一口一句“苏念星”,竖着耳朵听了几句。 “这么说凶手真的不是阿东?” 关淑惠见他们把李德义请走,去c组打听内幕,很快回来汇报。 “c组现在的案子,现有证据还不能证明阿东就是凶手。” 张正博忍不住同情他们,“哇,c组这次惨了。这起案子那么多人关注。众目睽睽之下,把阿东抓住,上了好几份报纸,发现阿东不是凶手,48小时之后就得放人。肯定会被媒体糗的。” “谁说不是呢。现在的媒体嘴巴好毒的。c组迟迟找不到凶手,肯定会连累警队声誉。” 大林有些担心,“但是我看他们并不重视苏念星的卦象,还要盯着阿东这条线索。破案黄金时间就那么点儿,就这么浪费好可惜!” “浪费时间是c组的事儿。跟我们没关系。你要是提醒他们,人家还会嘲讽我们搞封建迷信。”关淑惠让他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督察可不比李督察好说话。一直嫉妒我们梁sir。” 大林把那颗想要帮助隔壁组的好心按捺下去。 …… 被警员请出警署的李德义站在门口不肯离开,他这把年纪身无分文已经不可能再有一个孩子,阿东就是他唯一血脉,哪怕阿东不懂事,染上d瘾,他也想捞他出来。可是这些警员一直误以为阿东就是杀人凶手。根本不听大师的卦象。他该怎么办呢? 恰在此时,一个身影蹿到他面前,“请问你是阿东的父亲吗?我是《香江晨报》的记者,我叫吴兴德。请问你对儿子成为杀人凶手,有什么感想?” 如果阿东真的杀了人,那他将来面临牢底坐穿的境地,他来问父亲,无疑是在李德义的伤口上撒盐。但李德义坚称自己儿子没有杀人,看到记者,他不仅没有躲开,反倒是眼前一亮,“我儿子不是杀人凶手。苏念星给我算了卦,她说我儿子只是偷窃,并没有杀人。” 记者愣了一下,眼神微眯,“苏念星算卦?” “对!我找她算卦。她亲自给我算的。”李德义以为他不信自己,“不信你可以亲自去问她。我没有说谎。” 记者给李德义做了采访,但是他不放心,还是去了趟苏神算冰室。 把李德义的话重复给苏念星,“你真是这么说的?” 苏念星颔首,“确实是我的卦象。他确实是偷窃,并没有杀人。” 吴兴德很快结束采访,正打算离开,却被人叫住,“阿德?” 吴兴德回头,就对上一位年长者的脸,瞧着有几分熟悉,但一时半会儿又认不出是谁。 安叔见他没印象,指了指自己老婆,“你小时候叫我安叔的,这是你安婶,我们就住在你隔壁,想起来了吗?” 吴兴德打量二人,安婶经老公提醒才想起来,“原来你是阿德?居然长这么大了。我一点都没认出来。” 吴兴德想了好半天,终于有了点印象,“你们是那个房地产的职工?” 提起那个房地产,安叔一副别提的架势,“我们早就不在那里干了,地都是从市民手里骗来的,太缺德。” 安婶握住吴兴德的手,“你们家当时也拆迁了。后来搬去哪了?” 吴兴德有些不自在,抽回手,“我们搬到了深水埗。” “你老豆怎么样?以前我和你老豆关系不错。”安叔蠢蠢欲动。 提起父亲吴兴德的脸上露出遗憾,“他去世多年。” 安叔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拍拍他肩膀,“苦了你。我就住在这儿,你有什么需要只管提。” 吴兴德点点头,以回去写稿为由,离开冰室。 安婶看着他的背影,“以前多开朗的人啊,现在一句话都没有。” “他老豆年轻时身体不好。那时候就指着拆迁款救命的,可惜最后也没能活过来。” 安婶忍不住咒骂,“还不是房地产公司缺德,总是卡他们的拆迁款,钱迟迟不下来,最后耽误了病情。” 提起往事,安叔也是满脸愤恨,“就是李德义造的孽。要是他当时不克扣拆迁款,他儿子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活该他儿子被抓。” 安婶叹了口气。 苏念星听着他们交谈心不在焉,她想起李韶光,思忖片刻,她还是决定打电话给郑健浩,从他手里要到钟德堂的联系方式。 钟德堂在家里躺着,说是身体不舒服。 看样子他还不知道自己是被人种生基才出了毛病。 挂上电话,她看了眼日历,明天她第三道谶语会应验,而张逸仙必然会因为种生基遭到最严重的反噬。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38节 第197章 香江人爱看玄学节目, 就意味着有极大的市场。除了最火的玄学比赛,其他综艺节目也跟着分一杯羹。 尤其是tvb主办的明星秀,就是让各位神算给明星算卦, 从玄学角度揭露明星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私。 这档综艺苏念星曾经上过, 钟德堂和李韶光都上过, 曾经创造收视神话。 想要在香江杀出一片天的张逸仙也想通过这档综艺爆火。 他在漂亮国开算命馆, 也参加过类似综艺,总是出各种问题。直到他接到亲戚的电话, 得知祖坟被挖, 接二连三霉运罩在身上, 他才明白自己被人种了生基。 种生基最长只有十二年,所以他重新杀回来。 他花掉积蓄在香江各大报纸打广告,再加上香江部分人喜欢崇洋媚外, 得知他留洋归来,曾经还预言过恐龙化石,在香江玄学界也算站稳脚跟。 这次玄学综艺邀请他前来,给的薪酬并不多, 但是对提升名气很有帮助, 他果断答应了。 “张老师, 这是台词。待会儿我们就照着这上面的念。可以吧?”场务拿着台词再三跟他确认。 张逸仙昨晚已经看过台词,只允许揭露一段不为人知的情史, 不必透露太多,他与这些明星要打好关系, 不能把人得罪太狠,爽快答应, “没问题。” 沟通好后,导演开始录制。 后面有编导嘀咕, “玄学比赛的导演死了,我们这次综艺说不定会爆火,一定要把他拍好。” 另一个靓女摇头,“不能吧?我听说制片人又向台里找了别的导演。不会空档的。” “那么多彩票就等着最后一轮揭秘。怎么可能不办?买彩票的市民也不能同意啊?” 导演听到后面嘀咕,有些心烦,冲两人瞪了一眼,“你们俩能不能安静。要想说话去外面。” 两位编导住了嘴。 导演立刻冲台上的人道,“继续!” 台上的演员们立刻进入状态,进行嬉笑打闹。 就在这时,制片人从外面推门进来,他似乎有些着急,“不得了!” 导演刚要发火,扭头发现是制片人,不仅没有生气,还站起来,将人请到旁边落坐,“王总,你怎么来了?” 王总让他先歇一歇,“我们这节目肯定会火的。” 导演觉得王总别太乐观,“王总,你别看香江玄学综艺现在只有我们这两档,但是我们跟玄学比赛相比,还是差远了。人家那投资下了血本。我们差太多。” 他这话明里暗里在点王总,想让他再出点血。王总却像听不懂似的,“你还不知道吧?玄学比赛总决赛可能不比了。” 导演嗤笑,“不可能。导演死了,还有下一个导演啊?他们台本都写好了,换个人照样开拍。台里很重视这档综艺。不会让它黄的。” 王总掐腰乐起来,“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他们这次搞大了。” 不等王总开口,张逸仙的助理从外面跑进来,“大师?不得了。苏联真的解体了。” 导演愣了愣,其他人也愣了好几秒。作为竞争对手,他们自然也看过玄学综艺的节目,知道苏念星下的三道谶语。她被称为预言家,确实名副其实。 能够预言两大谶语,这已经很了不起。第三道谶语,他们谁也没当一回事。毕竟国家大事与他们这些小市民无关。 可是就是这样看似天方夜谭的谶语,居然成功了。 “你说什么?”台上的张逸仙不知何时蹲在台边,居高临下望着助理。他浑浊的眼珠幽暗森冷,就像狂风卷着暴雨席卷整片大地,凌厉的光芒透着寒冰。 助理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结结巴巴重复那句,“苏联解体了。就在刚刚,电视台转播。” 这句话就好像开关,瞬间将处于震惊中的观众拉回现实,随即爆发出惊人的议论声。 “哇,她居然真的预测出来了?我还以为她是不自量力。” “我也是!真没想到她居然能预测出来。她怎么能预测出来呢?” “这种国家大事,她居然都能预测出来?她还有什么不能预测出来的?” “她是冠军了吧?” “肯定啊。第三轮也是一百分,她这道谶语是300分。甩了别人几条街。” “哇!一千万到手了。她好牛啊!” 随着周围人越来越多发出赞叹,张逸仙觉得自己脑门嗡嗡的,就好像有万千蝼蚁在啃噬他的脑髓,他浑身上下的血管好似在冲破皮肤咕咕往外冒。 噗嗤! 一道鲜血自舞台上方喷涌向下,站在台下发出惊叹的观众被喷了全身,随即人群发出刺耳的尖叫。 “啊啊啊!” 王总就站在下方,他身上的高定西装是受灾重区,他恼怒地转身想要找始作俑者算账,却发现一道黑影径直朝他砸下来。 其他人下意识想要接住对方,却因为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根本阻挡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摔落在地。 哐当一声响,周围万籁俱寂,谁也没有发生声响。 王总到底年轻,被扑倒只是摔了一跤,伤了腰。但张逸仙年纪不小了,从台上坠落,哪怕那台子并不高,也就一米多,就这么直直砸下来,脑袋还磕到瓷砖,助理跑过去扶住他,却发现扶住脑袋的地方黏腻,再一低头,鲜血顺着张逸仙的脸颊滴滴答答往下落血点。 助理面色骇然,吓得瑟瑟发抖。正想将人扶起来,却被人按住肩膀,“他磕到脑袋了。千万别移动!” 导演率先反应过来,指挥其他人别靠近,随后找到大哥大拨打急救电话。 演播厅内人仰马翻,地面更是一片狼藉。 与此同时,苏神算冰室同样挤满了人,不过与演播厅不同的是,这里的人都在狂欢。 明叔激动大叫,“大师!你真的太厉害了!买你果然没错!” 虽说他买了好几个人得头名,但是他买苏念星算是最多的。 安叔也乐得手舞足蹈,与明叔抱在一起狂欢,“啊啊啊!我终于中奖了。” “大师!你是这个!”激动过后,安叔朝苏念星翘了个大拇指,“居然能算中苏联解体!” 明哥上班时间从自己的店里跑出来,见冰室内的街坊都在庆祝,也跟着大喊,“大师!你太酷啦!” “哇!我中了大奖。”口水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刚刚在店里听说苏联解体,只想到大师的第三道谶语应验了,感慨大师真牛。还没联想到自身,看到明哥冲出去,他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买的彩票中奖了。 生平头一次买彩票,他居然中奖了。哇!一次就是两千。他好幸运! 街坊们在冰室内狂欢还觉得不过瘾,跑到外面向行人炫耀。 “知道吗?我买的彩票中奖了。” 虽然中的不是几百万那样的大奖,但是几千上万还是有的。行人忍不住询问事情始末。 得知玄学大赛的冠军已经产生,有些奇怪,“冠军不是要等直播才会产生吗?” 他脑袋出问题了?节目还没开始呢?怎么会产生冠军。 见对方不知道,这些街坊谈性正浓,于是一五一十讲苏念星发布的第三道谶语。随后行人发出惊呼。 一时之间,苏神算冰室挤满了人,全都是来观摩冠军。 一千万啊。这么多钱可以买好几套房了。他们也来沾沾喜气。 苏念星刚开始还能应附这些热情的客人,可是随着人潮涌动,冰室挤得水泄不通,大刀护在她身前都不管用,她只好使出金蝉脱壳的办法,挤开人群回了家。 她走了,但是关于她的传说却在发酵。 郑健浩整个人头大了。他算是很有经验的制作人,拍了好几部电视剧都很成功。这次综艺是首次,他找的是最好的导演,设备全是好的。广告也全铺。大把大把花钱。就是为了把这档综艺搞好。 担心观众觉得节目作弊,他甚至把规则定得毫无作弊的可能。收视率确实如他所料,一直稳坐第一。 远以为这样的好结果会一直持续到比赛结束。谁能想到在最后一关出了岔子。 导演被杀。他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认识许多朋友,再换个导演就是。 可是万万没想到,总决赛还没正式开始,冠军已经产生了。 他刚刚谈好的广告商,就等着直播大捞一笔,现在全没了! “郑总?怎么办?这还怎么搞?”新导演头都大了。为了搞好直播,他可是费尽心思找来了许多罪犯的照片,就是想让参赛选手抽签给这些凶手算卦。 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乌龙呢? 另一边,铜锣湾警署,重案a组忙得不可开交,他们倒是没有接到大案,今天接到一起偷窃案,集体出动走访调查,终于找到小偷。 每个人累得腿发飘,口干舌燥,回到重案组歇息,大林打开电视放松心情,看到电视台播出的新闻,集体诈开了锅。 “哇!真的解体了!”关淑惠揉了揉张大的嘴巴,不敢相信大师真的料到了。 张正博啧啧感叹,“我一直以为她只会算命,没想到她连这种国家大事都能算出来?这……怎么办到的?” 大林左手拍右手,“太强了吧?这个冠军算不算预定了?” 关淑惠率先憋不住,很想去跟别的同事分享这个消息,还没等她跑出门,直接撞上梁督察,她紧急刹车,差点撞到门框,梁督察下意识拉了她一下。 关淑惠这才站稳身体,涨红着脸,像做错事的孩子。 梁督察刚刚向陈警司汇报案件进展,见他们在看电视,立刻道,“别看了。现在又不是休息时间,其他组看到不好?” 大林却顾不上其他人,指着电视冲梁督察道,“梁sir,不得了。大师预言的苏联解体真的成了。刚刚电视台播报这消息。” 梁督察有一瞬间的怔愣,他下意识以为大林在跟他开玩笑,毕竟警察工作压力大,有时候他们就是这么不着调,总喜欢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他相信阿星能得冠军是基于对她实力的了解。但是苏联解体这种大事跟撞大运也没什么区别。他记得她曾经说过,她最擅长面相和手相,只有六爻金钱卦才可以算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而她在这方面的准确率只有六成。 如果阿星算的是内地或是香江的国家大事,准确率还能高些。算苏联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国家,准确率低得吓人。 梁督察扫了三人一眼,“你们开我玩笑可以,别开她的玩笑!阿星很重视这次的比赛。” 大林见梁sir不相信自己,气得跺了跺脚,扭头看向张正博,让他给自己作证。 张正博为人要沉稳一些,而且总是以梁sir为榜样,从来不会跟梁sir开玩笑,他帮大林作证,“梁sir,是真的。我们刚刚看到香江新闻插播这条消息。” 这毕竟是国家大事,不是娱乐消息,不存在误传的可能。 梁督察冷硬的面容发出点变化,他接过大林手里的遥控器,按到其他电视台。 一连转了几台,终于有条新闻在播苏联解体的消息。 梁督察瞳孔震颤,眼里的喜色压都压不住,“居然真的预测成功了!” 似乎是验证他的话,走廊外传来其他警员的叫喊声。 “你们知道吗?苏联真的解体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39节 “真的假的?那么多国家就这么解体了?” “昨天那个戈尔巴乔夫宣布辞去苏联总统职务,我就猜到苏联会解体。” “苏联解体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激动什么?” “你们是不是不看玄学比赛啊。两个月前,苏念星就已经预测到苏联会解体。时间都预测出来了?” …… 警察们正在工作时间,谈及八卦要收敛些。但是有些地方就不那么收敛了。 苏玉白在接到郑健浩的电话前,还在跟二女儿苏秀蓉商量阿景的婚事。 苏秀蓉满脸愤恨,“澳门首富拒绝了联姻。” “她没看上阿景?”相比苏秀蓉的怒火,苏玉白明显要从容,他精心修剪花枝,说的话也直击核心。 苏秀蓉帮着插花,动作轻巧,说出的话却带着明显的恶意,“不是。听说她与父亲闹了一场,说是想要跟男友继续在一起。真是笑话。她那个男朋友就是个戏子,还是陈家的私生子。将来分不到一毛钱的财产。我原以为她是哈佛的高材生,应该有点脑子,没想到她也会被爱情冲昏了头。宁愿不要遗产,也要跟那个戏子在一起。” 苏玉白面色丝毫没有变化,“现在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长辈也不好强逼。阿景玩心大,还没有收心,以后再说吧。阿颜不是已经听你的话联姻了吗?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苏秀蓉委屈,“光阿颜一人听话有什么用?安博,阿浩都是青年才俊,大把的千金小姐供他们挑选,偏偏不听我的话,非要选没身家没背景的灰姑娘。” “灰姑娘有什么不好?”苏玉白让她别忘了,“我以前也是白手起家才闯下今天的家业。安博和阿浩想跟自己喜欢的靓女在一起,没什么不好。” “安博就不说了。他找的女朋友算是有本事,将来说不定真能成为富婆。可阿浩找的小明星靠阿浩给的资源上位。她将来嫁进来就是豪门太太,与那么多男人拍过吻戏,说出去也不好听啊?”苏秀蓉作为千金小姐,脑子里的封建思想是根深蒂固的。 苏玉白以前也是站在二女儿这边,但他年纪大了,只想一家人和和气气,闻言摆摆手,“你管好阿景就行。一家人不要闹得那么难看。他们有自己的父母管着。你毕竟只是姨妈,还隔着一层。别多事。” 苏秀蓉揉了揉眉心,“就是因为一家人,我看他们走弯路才替他们着急。要是外人,我才不操这个心呢。” 苏玉白笑道,“我知道你的心是好的。但是别人不领情,反倒埋怨你。你又是何苦。你有那时间还不如好好培养阿景,让他收收心,踏踏实实从小职员做起。我说句不好听的,虽然安博和阿浩在婚事上任性,但是他们俩在事业上面可比阿景强多了。” 这点就连苏秀蓉都不能否认。安博年纪轻轻就成了高级督察,很快就会升至总督察。阿浩投资几部剧,收益都很可观,在业界也算闯出点名堂。反倒阿景,折腾过那么多行业,最后什么都干不好,一事无成。如果阿景一直没出息,等阿景接手产业,不用几年就会被他败个精光! 就在这时,苏玉白的电话响了。 是阿浩的声音,苏秀蓉好奇看过来。 也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苏玉白脸上浮现大大的惊喜,“真的?” 苏秀蓉没听见,似乎是喜事,她倾着身体靠近爹地,想要听得仔细些。却听苏玉白道,“决赛当然要搞下去。冠军已经出来也没关系,这是好事啊。收视率一定会爆的。对!还搞直播。你跟其他国家的电视台商量打广告,三日之内,我要让二十多个国家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挂上电话,苏玉白不等苏秀蓉询问,就竹筒倒豆子把苏念星预言苏联解体成功的事说了。 苏秀蓉陪着老爷子看了好几期比赛,当然也看过苏念星发的三道谶语。当时就觉得苏念星有点冲动,别人都是含糊时间,偏她与众不同,把时间定得那么死。万一那些人看到节目,改了日期,她这不是鸡飞蛋打嘛。 后来果然如她所料,帮派械斗改了日期。苏念星的第一道谶语白白预测,没有得分。 第二个谶语阴差阳错应验,是对方执迷不悟,不听劝非要作死。 第三道谶语,预测的是国家大事。苏秀蓉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她敢打赌,不是她一人不放在心上,恐怕听过的人都不会相信这道谶语能成功。 万万没想到,这条最不可能成功的谶语,居然成功了? 苏秀蓉嘴巴张成o型,眼底是难以相信的匪夷所思,对上父亲含着喜悦的眉眼,再怎么不敢相信,这就是事实! 她机械地拿起电话拨打号码,苏玉白愣了下,“你要打给谁?” 苏秀蓉没有回答父亲的问题,下一秒脸上切换得意的笑容,“你听说了吗?苏联解体了?安博的女朋友两个月前就预测出来了?” “是啊。她真的很厉害!” “没有。虽然她家境不好,但是我很喜欢她。她还给我们公司算过卦呢?你想找她算卦?那你得提前预约,她的卦很难约。” 看着女儿半通知半炫耀,苏玉白将剪好的花枝插进花瓶,弄了个独一无二的造型,他满意地点点头。 好花配好瓶才能双赢! 第198章 苏念星窝在家看电视, 一个人总归太无聊,最终她还是回了百德新街。毕竟下午还要给客人算卦。没她不行。 原以为事情过去好几个小时,应该没有那么多客人登门, 谁知并没有减少。 仿佛一个上午, 几乎所有香江人都知道这件事。 明明报纸还没有登出来, 只有电视和广播以及街坊们的口口相传, 但是冰室挤满了人。苏念星就像众星捧月的明星享受大家的注目礼。 冰室的电话更是响个不停。 芸姐根本忙不过来,安婶自告奋勇帮忙接电话登记, 大多数都是想要预约算卦。当然也有人想邀请苏念星接受采访。 安婶将电话给苏念星。她有选择地接受几家媒体邀约。 “大师!你这次是真的火了。肯定没人再质疑你的算卦本事。” 苏念星之前心心念念的是成名, 她也想过自己会因为这档综艺而火, 但是火到这种程度却是她始料未及。 “明天估计会有更多人。” 安婶颔首,“肯定是的。你去参加节目吧?这些人只是蹭喜气。并不是来算卦。” 直到客人登门,看到这热闹场景, 约她到旁边的茶楼包厢,苏念星才终于得到片刻安宁。 算完卦,回到冰室,苏念星接到李韶光的电话。 “我身体不疼了。肯定是冠军定了, 生基已经破除了。”李韶光声音透着喜气, 并没有因为没得冠军而遗憾, 反倒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你之前找人破阵,没找到?”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沉重, “找不到。我找的风水大师说已经种了生基只能等。好在他失败了。你听说了吗?张逸仙在录制节目时,听说你的谶语成功了, 他从舞台跌下来。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他下的谶语?我给其他人打电话,他们都没事。只有他出了事。” 苏念星心想果然是他, 这次她没有否认,“我估计也是他。害人终害己, 这种人活该遭报应!” “他自己就是玄学大师,居然还敢布阵害人。真是没有半点忌讳啊。”李韶光声音透着讥讽。 苏念星也跟着附和几句,两人就结束通话。 翌日一早,苏念星跑步时,特地买了几份常看的报纸,几乎有一大半的报纸都在刊登这条新闻。 更有媒体评选她才是香江第一神算。之前她被称为香江第一女神算。现在这个性别称呼直接划掉。 “这也太不谦逊了。” 梁督察见她嘴上谦虚,但是嘴角却高高翘起,显然对这称呼很受用,揉了揉她发丝,“真厉害!” 苏念星得意地咧嘴笑起来,“以后我不愁没人找我算卦了。我们这行讲究口口相传,只要我给一个人算卦算得准,这个人就会源源不断给我介绍客人。” 梁督察颔首,“是啊。” 他提起总决赛怎么办,“还办不办?” 苏念星昨天接到郑健浩的电话,“办的。他说我现在名气这么旺,直播收视肯定更火。” 她把张逸仙出事的消息说了,“李韶光说的,应该是真的。所以一定是他种的生基。” 梁督察颔首,“肯定!所以他这次才会遭报应。” 苏念星真的想知道张逸仙的情况,一个龙穴只能种一次生基,他居然还失败了。 他都这把年纪了,情况能好吗? 苏念星忍不住想到一个坏主意。 她用梁督察的大哥大给李韶光和钟德堂各打一个电话,约他们一块去探望张逸仙。 李韶光跟苏念星一个想法,看看对方的下场。钟德堂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到底是一起比赛的竞争对手,对方生病,其他人都去探病,他不去好像显得不合群,最终还是答应了。 苏念星顺嘴问一句,“你病好了?” 钟德堂声音听起来清脆有力,“好了。可能是之前出海游玩着了凉。歇一晚就好了。” 苏念星啧啧感叹,看样子钟德堂的风水学跟她一样不怎么样。 挂上电话,苏念星想到张逸仙看到他们三人活蹦乱跳,一脸便秘的样子,忍不住偷笑。 梁督察见她这副表情,哪里猜不出她的用意,有些好笑。 “你去不去?”苏念星愤愤不平,“他害你同学一家惨死。你跟他讲几句话,兴许他会被你气死!” 梁督察可不是苏念星,他今天要正常上工的,听到她的话,他觉得可以去一趟,“兴许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挖了他的祖坟。” 苏念星打量他,“他不知道?那你还让我搬过来跟你同居?” 梁督察躲开她眼神,弱弱道,“这些只是我的猜测。我没办法确定他知不知情。我总不能直接找到他,‘嘿,你知道你家祖坟是我挖的吗?’” 苏念星面露古怪,他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转回刚刚的话题,“去不去?” 梁督察确实想给生仔报仇,大概是叶继明当初不想沾上因果,所以布的风水阵只是破坏张逸仙的事业运,并没有对他赶尽杀绝。但是这太不公平了。 凭什么生仔一家三口惨死,张逸仙还可以好好活着? 他打电话向陈警司请了假,随后就开车带着苏念星一起去了医院。 两人在地下停车场等到了李韶光和钟德堂。 就是李韶光这身打扮,怎么那么怪。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上台走秀呢?”苏念星围着他转了一圈,又将目光停留在他头顶,“你还特地做了个造型?这么舍得下本?” 李韶光把自己压箱底的定制西装都翻出来了,就是为了气张逸仙。谁叫他那么缺德,为了得冠军就种生基。有本事就光明正大比一场啊。 他跟苏念星嘀咕,“我要让他知道,我没病,还好好的。我还接受了媒体采访。气死他!” 钟德堂看到梁督察和苏念星表情说不出的尴尬。 向来骄傲的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输,而且还是一连两次输给同一个人。 上次他还可以找借口,这次却连借口都找不到。 钟德堂骄傲,但也服输,等苏念星看过来时,他主动伸手向她道喜,“这次你确实厉害!我输得心服口服。” 苏念星笑着回礼,“你也很厉害!” 李韶光等不及要见张逸仙,见两人在客套寒暄,忍不住开口催促,“快点吧!我下午还有事呢。” 苏念星待会儿也要接受媒体采访,也有事情要忙,示意他在前面带路。 四人刚从电梯里出来,走进走廊,就看到好几位记者守在住院部走廊,等着采访张逸仙。 今天报纸的头版头条是苏念星,她现在是全香江最红的名人,但是并不是所有媒体都能采访到她。而那些没有门道的记者就开始找与她有关的新闻。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40节 比如:听到苏念星第三道谶语成功,被气出病的张逸仙。 香江媒体是没有同情心的。为了新闻,他们手段无所不用其及,丝毫没有想到张逸仙此时正是需要人关心的时候。 看到李韶光四人,记者们眼睛一亮,一窝蜂涌上来。 苏念星四人转身想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电梯已经下行。身后的记者们却是三两步就围过来。 “苏念星,请问你是怎么预测到苏联解体的?” “李韶光?请问你对苏念星是玄学大赛的冠军,有没有什么想法?” “钟德堂?你们几个过来探望张逸仙,有何目的?” 苏念星三人被围住,只有梁督察一人被推开。他愣了一下后,挤开记者,将苏念星拉过来,“我们不接受采访!” 他一人挡住几位记者,示意他们别跟上来,“我们是来探望病人的。请你们遵守医院秩序。不要大声喧哗。” 记者们眼睁睁看着三人进了病房。 梁督察见他们没有跟,快步追上去。 张逸仙住的是普通病房。他积蓄不多,住不起单人间的vip病房。 这间病房还住着一位病人,此时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这是个植物人。大概是久病床前无孝子,躺在床上十几年,探望的亲人都少了。 苏念星四人进了病房,助理正在给张逸仙喂药,“医生帮你做了全身检查,除了轻微脑震荡,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可我浑身疼得厉害?当真没事?” 助理刚要回答,一抬头对上四人,助理愣了一下,下意识站直身体,“你们怎么来了?” 张逸仙手上还插着针管,正在打点滴,闻声也望过来。 离上次录制才十天,苏念星几乎快要认不出这人。 张逸仙只有五六十岁,在算命这个行业,越老越吃香,参加节目时他精神矍铄,一点都不显老。现在呢?老年斑,半白的头发已经全白了,看不出半点黑色。皱纹沟沟壑壑爬了大半张脸。说他八十都有人相信。 李韶光来之前是为了气他,但是看到他变成这样,他那些恶毒话语反倒说不出口,只呢喃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助理拼命冲李韶光使眼色,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他刚刚忽悠住张大师,现在他直白道出来,要出事的。 果然张逸仙听到李韶光的话,立刻催促助理去拿镜子,他抚了抚自己的脸,声音透着焦躁,“我怎么了?是不是老了?” 助理被他吓了一跳,不敢惹他生气,只好去找镜子。 等镜子送过来,张逸仙看到镜中老迈的脸,他内心开始战栗,似乎有什么情绪在血管膨胀,逐渐沸腾向四肢溃散,那是多年压在心底的恐惧,那是无法阻止的恶业在向他索要赔偿,它来势汹汹,强悍而迅猛,唤醒他深藏多年做下的恶事。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被他抬抬手就轻易收割,现在是到了需要偿还的时刻。 他的嘴唇哆嗦,牙齿咯咯打颤。 偏偏此时,苏念星却靠近一步,眉眼弯弯,“大师?你没事吧?我来是告诉你,我第三道谶语成功了。节目组的一千万马上就能到手。我听说你擅长风水学,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好事才能积攒功德求个善果?” 她笑嘻嘻的话语就好像成千上万的钢针扎向他。 善果? 是了,玄学讲究今世因,来世果。这辈子他没有做好事,下辈子要下地狱的。 “张大师?你还记得生仔吗?”梁督察的声音冷硬,眼神夹杂任何人都不可抵挡的恶意,“生仔家的祖宅马上会拆迁,你看到了他即将发笔大财,但是你并没有告诉他们,反倒利用生仔父亲想要救妻子的急迫心情,让他们把祖宅卖给你。最后人没有救回来,你却凭借他家祖宅发了笔大财。甚至让生仔的亲戚打死生仔。” 这些事情过去十几年,久到张逸仙已经忘了当初他为什么能去漂亮国。 但是他忘记,并不代表事情没有发生。张逸仙想到那个年轻时渴望发财,渴望成名的自己,他是那么轻而易举就取得生仔父亲的信任,然后夺走那块祖产,挣到人生中的第一个一千万。 那是他迄今为止挣到最多的钱,却也是最后一次。从此以后他的事业就走了下坡路。 “后来你的祖坟被人挖了。大家都说是报应!”梁督察眼睛如鹰,闪烁着挑衅的光芒,“如果真是报应,害死他们一家三口的你为什么可以活这么久?老天爷何其不公!” 他的话铿锵有力,却并不阴森,就像正义的使者,但是做贼心虚的张逸仙却是愤怒地发颤,手指着梁督察,嘴唇抽搐,“你……你是谁?” 他的嗓音变得异常尖利,就好像声带被人劈开一般,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出来他在恐惧。 梁督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李韶光却在听到他做过这么多恶事,收起自己的同情心,蹦到他面前,“你说是不是你?你给自己种了生基?害我这几天一直在做噩梦。你好恶毒啊?想得冠军,就光明正大赢我们。怎么能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你就不怕遭到反噬?还是说你现在已经被反噬了?” 被人戳穿,张逸仙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紫,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抓紧被子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的胸脯剧烈起伏,双眼直直盯着梁督察不放,好半天才从牙关挤出两个字,“是你?是你?对不对?” 他半生为了成名不择手段,却屡屡不顺,就是祖坟被人破坏。原来始作俑者竟是他! 他指着梁督察,刚想再说话,却发现自己再也开不了口,热气上涌,随后跌落在被褥里。 助理在短暂的震惊后,终于反应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医生,你快来看看。” 医生急匆匆赶过来,推着病床前往急救室。苏念星等人被护士一股脑全轰了出来。 “真的吗?他真那么坏?为了谋夺别人祖宅,他害死别人一家三口?”李韶光是个急脾气,出了病房依旧不安生。 梁督察颔首,“是真的。十几年前的事,年纪大点的富豪们应该都知道这事。要不然以他的名气,为什么没有富豪请他?” 钟德堂摸摸下巴,“我就说嘛。他连种生基都会,为什么没人请他,原来是作恶太多,富豪不敢用他?” 外面的记者们并没有因为梁督察的驱赶就放弃采访,他们等啊等,终于把他们盼到,见几人一起出来,凑巧听了一耳朵,忙把他们团团围住。 “谁作恶太多,富豪不肯用他?” 苏念星把张逸仙做过的恶事说了,“我们也只是道听途说。不知道真假。但是他看到镜子被吓得神智不清。嘴里一直在说报应。” 记者们唰唰记笔录。 第199章 苏念星把几位记者忽悠住, 就上了梁督察的车。 李韶光和钟德堂有自己的车,与他们分开。 梁督察驶出去好几米远,才充满歉意地道, “阿星, 对不住。我之前也不相信你能算出苏联解体。” 苏念星并不在意, “许多人都不相信。昨天冰室挤进好多人, 都跟疯了似的。” “他们是外人,不一样。我是自己人, 却不相信你, 真的不应该。”梁督察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阿星, 但这次的事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是太保守了。他应该更相信阿星才对。 这话让苏念星很受用,“那下不为例,你以后多信任我一些。” 梁督察见她并不生气, 脸上不禁浮现幸福的笑容,“你很宽容。” 苏念星面露古怪,“你这话意有所指啊?” 梁督察讲起自己办过的案子,许多夫妻吵架闹矛盾, 总会歇斯底里质问对方“你不相信我?” “我觉得夫妻之间的感情最直观体现就是信任二字。没有信任的感情只能是海市蜃楼。” 苏念星脸上笑容更加古怪, “你办案子时是不是喜欢联想自身?” “那当然!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幸福的婚姻都是一样的, 不幸的婚姻各有各的不幸。总结他们的不幸,学习美满婚姻的秘诀, 将来我也一样幸福。”梁督察爽快承认,“我以前总担心工作太忙会疏忽另一半。但是你好像从来不会乱吃醋。你真的是很好的女朋友。” 苏念星被他夸顿时心花怒放, 傲娇道,“你做正事, 我当然不会生气。” 她甜美的笑容纯真又自然,像一朵盛开的栀子花, 梁督察眼神越发温柔,轻轻吻了下她手背,嘴角噙着分明的笑意。 苏念星回了冰室又有许多市民慕名前来,有的想让她签字,有的想跟她合影。还有的是求卦。 除了最后一个要排队,其他几项,她大多数都会满足这些人的需求。 等记者来了之后,苏念星接受采访。 台词本需要事先核对,苏念星填写完内容,然后到隔壁茶室正式开录。 送走记者后,苏念星给预约客人算卦,又坐出租车去电视台参与节目录制。 路上,司机好几次打量她,“你是那个苏神算吗?” 苏念星颔首,“对!你也看玄学比赛?” “是啊。”司机乐得牙花子都出来了,“没想到你长这么靓。” 大刀危险的眼神盯过来,司机如芒在背,他忙改了口,“你是怎么算到苏联解体的?” 苏念星还是那套说辞,“巧合。” 到电视台录制,虽是访谈,但是也有现场算命的桥段。底下观众全都坐满了,当主持人问谁想算卦,许多人抢着报名,“我!我!” 主持人点了两个后,苏念星按照流程给她们算卦。 等她结束录制,出了电视台,也不知是谁泄露了她的行踪,外面围满了她的fans,想要她的签名。 为什么苏念星这么肯定这些人是她的fans呢?因为这些人手里举她的照片,时不时呼喊她的名字。 苏念星想成名不是为了当明星,而是为了算卦挣钱,如此多的fans,还这么热情,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她跟他们合了影,路人却在这时涌过来,而且越来越多,只好给大刀使眼色。 大刀给她开路,带着她上了一辆出租车,甩开这些人。 “成名也不是这么好。”苏念星打了个哈欠,“有可能被他们神话。” 大刀深以为然。 回到冰室,依旧有不少人围观,不过有街坊们帮衬,这些人倒不那么疯狂,自己站在收银台前与苏念星合了张影,就自动离开了。 苏念星听到芸姐汇报进展,“船王打电话给你,说有事跟你说。让你回来给他回个电话。” 苏念星觉得这事情紧急,立刻回拨过去。 “阿公?有事啊?” 苏玉白告诉她,给她找到了经纪人,“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跟他签合同。后续事情由他来处理。” 之前苏玉白一直想要给苏念星找个经纪人,这位确实很有能力,不仅在香江很吃得开,在国外也有门路。 苏念星看了眼手表,今天的事情已经结束了,答应半个小时后在会所相聚。 挂上电话,芸姐又拿了十本一模一样的书给她,“早上编辑送过来的。说是昨天已经开售了。” 苏念星翻看书籍,原本应该是总决赛那天开售,没想到提前几天就印出来了。速度够快的呀。 她拿了八本书,然后用袋子装好,带着大刀一起去了会所。 没等多久,苏玉白带着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进来。 他五官立体,眼睛深邃,似乎是中外混血,他英文名叫kern。 苏玉白将苏念星介绍给kern,“她是香江有名的神算子。你可以帮她承接业务。她在香江名气很大,这次的玄学综艺在二十多个国家同步播出,很快会有人找她录节目,你帮着斟酌参加。分红就按照你们顶尖明星走。” kern大概听过苏念星的名字,跟苏念星打了招呼后,就好奇问她怎么算出苏联解体。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41节 苏念星没有大包大揽,“我很少算国家大事。偶尔会预测出来。这种可遇不可求。” kern懂了,“没关系,我们照样可以利用这次预言让你名声大噪。我在欧美认识许多人,可以帮你上他们的节目。只要你有真本事,我一定能让你成为世界巨星。” 苏念星担心他像打造影视明星那样宣传她,她提出自己的想法,“我宣传自己只是为了挣钱,不打算拍太长的戏,最多只接受客串和节目采访。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kern颔首,“明白。你想当神算,不想当影视明星。你不会特地学表演。” 苏念星乐了,“对!就是这个意思!” 与kern聊了自己的职业规划,kern在香江长大,了解本土情况,所以沟通起来毫无障碍。 苏念星与他签了合约。kern表示自己会去国外帮她找节目。让她等他消息,“国外的综艺节目也是同期播出,他们肯定也知道你谶语应验了。只要配合宣传,你一定会更红。我希望你可以练习英语,到时候上节目用得着。” 苏念星颔首,她英语没问题。 送走kern,苏念星问苏玉白,“阿浩怎么样?有没有头疼?” “他有点犟!节目还没走到总决赛,冠军就产生了,把他的计划打乱了,他整个人就慌了。还是太年轻,不像安博沉稳。”苏玉白对孩子的情况很了解,“经此一事,他就长了经验。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们又没有作弊。你拿冠军是实至名归。市民也不会说节目作弊。” 苏念星失笑,“也不怪他惊慌。阿公投资这个节目是为了捧我。阿浩是想做好这个节目,给他的履历增添一笔耀眼的成绩。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但是他没有,需求不一样,反应自然也不同。” 苏玉白笑了,“还是你通透。跟安博很配,你们俩应该吵不起来吧?” 苏念星仔细回想了下,除了刚开始时,他不相信算命,两人有过一点矛盾,后来好像都没有。 “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 苏念星瞪圆眼睛,“结婚?” 她瞪得比牛铃还大,显见这事对她来说根本没有考虑或者说短期内,她不打算结婚。苏玉白叹了口气,“我年纪大了,就想看你们小辈们结婚。安博明年都三十了,我在他这个年纪,孩子都能栽花了。” 苏念星尴尬挠头,“我还没想过。安博现在是总督察考察期,等他正式当总督察工作会越来越忙。我不想打扰他。” 苏玉白倒是没有揪着她不放,“你们自己决定就好。我就是随口问问。” 苏念星可不觉得他是随口问问,阿公该不会担心她成名后过河拆桥吧?她立刻道,“我对安博是认真的。” 苏玉白拍拍她手背,“我知道。你是个心志坚定的好孩子,肯定是安博,那孩子是个慢性子,做什么事情都得提前计划好,他不着急,倒是把旁观者急得抓耳挠腮。” 苏念星扑哧一声笑了,“阿公真了解他。” 与苏玉白闲聊几句,将带来的书送给阿公,苏念星和大刀坐着出租车往回走。 路过书店时,看到书肆老板正在迈力吆喝,“苏神算亲自写的书。学会你也可以当神算!” 原本只是经过百德新街的行人听到苏神算的名字,眼睛一亮,扭头买了一本。 苏念星瞠目结舌,好半天才呢喃道,“这些人该不会以为算命很容易吧?” 大刀失笑,“一本书也不贵,如果真能当神算,他们参加比赛也能得冠军,拿到一千万。这可比买彩票容易!” 苏念星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比买彩票容易。 正这么想时,前面的路被堵住,许多人围在彩票站门口等着兑奖。 明婶是老板,她站在门口解释,“总决赛还没出来。等官方宣布总决赛的冠军是苏念星,我再给你们兑奖。我只是站点,钱还没给我。我没办法给你们兑奖。请大家理解。” 明叔见老婆嗓子都快喊哑了,也跑过来帮忙一块喊。 有人不确定,“冠军都出来了,总决赛还办吗?” “会办的。苏神算亲自跟我说的,节目组并没有取消总决赛。” 有人急了,“冠军都出来了,为什么还有总决赛?难道他们这次还要比赛?” “这不公平。之前说好了第三轮是一百分。怎么能更改。” 可怜明叔也不是节目主办人,但是为了安抚这些人,只得劝他们回去再等两天,“肯定会给大家兑奖的。” 等明叔将这些彩迷们驱散,街道才重新恢复流通。 苏念星进了冰室,街坊们也在议论总决赛的事情,“直播照常进行。到底比什么呀?” “会不会直接宣布冠军,然后就结束了?” “这不可能!”安婶当即否认,“前期那么多钱都花了,最后收官,只讲一句话?节目组多亏啊。” 明叔忍不住感叹,“说不定这次又让嘉宾们发谶语?这次不限制时间,发几年的谶语。” 其他人觉得有可能,“反正冠军已经出来了。他们不需要担心这些人说的谶语准不准。” 街坊们议论纷纷,就在这时,有一位熟悉的客人找过来。 武昌崇眉眼含笑走进来,“大师,还记得我吗?” 苏念星笑了,“当然记得。” 武昌崇去年找她算卦,之前还给她提供过工作。 他听了她的话去内地建厂。一年下来,生意确实不错,内地用工成本要比香江便宜多了。眼瞅着电子厂马上要回本,可是苏联解体了。这消息看似与生意人无关,其实关系甚大。 武昌崇忧心忡忡,“许多外资都往外撤。我有些担忧。你能不能帮我算一卦?” 苏念星没有急着给他算卦来安他的心,而是问得更细,“外资在大量撤股?” 她对这段时间的历史了解得并不深,只知道内地处于改革开放初期。治安不怎么好。她爷爷创业时被许多流1氓欺负。 “是啊。鹏城许多外资工厂都在打折往外卖。你也知道苏联解体,内地跟他们一个体制。苏联倒下了,漂亮国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是内地。”武昌崇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如实告之,方便苏念星算得更准。 苏念星心里忍不住咯噔一声,原来郭昌盛的儿子不是个例,许多外国人都这么想。 那明年的内地应该处于最糟糕的境地。后来内地是怎么度过难关的?她苦思冥想好半天也想不起来。 “大师?大师?”武昌崇见苏念星发呆,忍不住出声提醒。 苏念星回神,冲他笑笑,“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告诉你,不会的。内地不会是下一个苏联。苏联是许多国家拼凑成的整体。内地早在秦朝时就大一统,国情不一样。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们会从内部瓦解。至于漂亮国会不会对付内地,那就更不用担心,内地现在一穷二白,打内地根本捞不到油水。他们会将目光放在别的国家。” 武昌崇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那就好!我刚刚捞回本,还想趁机发笔大财。不打仗就太好了。” 虽说苏念星肯定内地会逢凶化吉,但不代表武昌崇本人也能顺利度过眼下难关。苏念星还是给他算了卦。 见她眉峰拧紧,似有麻烦的样子,武昌崇咯噔一声,“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苏念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算事业,居然算出婚内出轨来了,她尴尬地挠挠头,“你的事业没什么问题。但是你老婆和你的好友未来会走得很近。” 武昌崇愣了好半天,不敢置信看着她,“你的意思是他们会背叛我?” 苏念星纠正他的说法,“现在还没有。” 武昌崇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苏念星一时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好半天,他才开口,“怪不得我这次回来,她总是跟我吵架。说我总是忙工作,不陪她。” 苏念星颔首,“她现在只是抱怨。当女人真的不抱怨时,大概心也死了。” 武昌崇苦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总是两地奔波,疏于照顾她。难怪她要变心。” 苏念星直指问题核心,“你做生意时会跟客人应酬,你接电话时又不知避讳,她很难不多心。” 其实这对夫妻根本不适合在一起。武昌崇是个商人,逢场作戏犹如家常便饭,但他老婆却是个需要男人呵护的小女人。 武昌崇静默片刻,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他不可能不挣钱,他想过好日子。可是他也确实抽不出时间陪老婆,难道他要跟老婆离婚?那怎么行?! 送走武昌崇,苏念星接到港岛办事处的电话,她的身份证已经下来了,让她过来拿。 苏念星眼睛一亮,半年了,可算下来了。 苏念星扭头叫大刀跟她一块去港岛办事处。 拿到身份证,签了字,苏念星顺道又去办了港澳通行证。大概要十个工作日,有了这个,以后去内地会很方便。 办完手续,回到冰室又给预约的客人算了卦。 晚高峰依旧有许多食客慕名前来,跟苏念星合影,让她帮忙签名。 书肆的老板看她这边人气这么旺,捧着一大摞的书站在门口吆喝,“跟苏神算学算卦,找到如意郎君!事业更上一层楼!” 还别说这么吆喝真管用。许多食客挤不进去不想空手而归,就在门口买一本书回去翻看。 街坊们实在受不了这么挤,连饭也不吃了,直接溜出冰室。 苏念星一直待到晚上十点,才把热情的客人全都送走。她打算明天先在家歇息一天,一整天对着客人笑,给他们签名,太累了。 晚上芸姐和许沛珊一起盘点,看着飙升的营业额,两人乐得又蹦又跳,“老板,今天营业额是平时的两倍还多。” 这两天客人多,食客们买了就走,压根不会在冰室用餐,冰室的小笼包都是提前做好的,而且卖完就可以让写字楼送过来,压根不用担心没库存。 一天光卖小笼包就卖到两千多屉。更不用说奶茶。 “老板,你明天一定还要来。我们能不能破记录就靠你了。” 苏念星看着这么多钱,因为签名带来的疲惫一扫而空?她现在腰不疼,手不酸,就连笑僵的脸揉了揉又能重新露出笑容。 “好哇!我一定会来!” 谁也别想拦着她发财。签名怎么了?她就喜欢签名! 第200章 苏念星回到家中, 梁督察还没有回来,直到凌晨,他才归家。 看到她窝在沙发里看东西, 他坐过来揽着她的肩, “看什么东西?” “采访稿, 明天还要接受湾湾和澳门媒体采访!”苏念星打着哈欠, 转了转脖子,“好酸啊。一整天忙来忙去, 应付那么多客人。” 梁督察示意她转身, “我给你捏捏。” 苏念星侧过身, 背对着他,梁督察给她按摩肩膀,“怎么样?还舒服吗?” 苏念星惬意地眯了眼, 突然一愣,“你接到新案子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没有。”梁督察敲击着她的肩膀,确认好力道,沿着左肩一直敲击至右肩, “我找了叶继明, 带他去看了张逸仙。想让他帮忙看看张逸仙用什么阵法。” “是不是种生基?”苏念星之前一直都是猜测, 不像梁督察喜欢刨根问底。 梁督察摇头,“你们三人同时做噩梦, 他总不可能找到三个龙穴,给你们三人都种生基吧?而且你的头发和指甲也被拿走了, 这也太奇怪了。我想确认一下。” 苏念星不会阵法,还真不知道这里的玄机, “我师父怎么说?” “他说张逸仙确实种了生基,不过不是给你们种, 而是给他自己种。此消彼长,他太想得到冠军,所以你们这些热门选手都遭了罪。你们的情况算是轻微的,毕竟只做了噩梦。如果不是他之前作恶太多,你们恐怕会断腿断手。” 梁督察只要一想起他做过的恶事,他就恨得牙痒痒,偏偏张逸仙用的术法,法律根本制裁不了他。 “那我的头发和指甲怎么回事?”苏念星坐不住了,扭头看向他。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42节 “叶继明猜测,张逸仙一开始可能占卜出你会夺冠军,他想用换命转病术让你大病一场,这样他得冠军的几率会增加,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失败了,所以就给自己种生基。他想催旺自己,但是大概催得太猛,或者你得冠军的希望太大,他失败了,然后就遭到反噬,他才变成那样。”梁督察小声道,“我去看他时,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就这两天了。” 苏念星张了张嘴,这反噬效果真的是立竿见影。 她撇撇嘴,一脸嫌恶,“谁叫他害死生仔一家三口,让他活了这么多年,算是便宜他了。” 梁督察算是替生仔报了仇,他得偿所愿又去生仔一家的坟墓前祭祀,算是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回来时晚了,他叹了口气,“希望他们能够安宁。” 苏念星握住他的手,“会的。生仔有你惦记,他很知足的。” 见他心情不好,苏念星岔开话题说件好事,“我拿到身份证了。” 她掏出证件在他面前晃了晃,“以后我可以去内地投资啦!” 梁督察接过来看了看,也跟她一块高兴,“太好了。什么时候去?” “怎么也得等我拿到奖金吧?”苏念星撑着下巴,“我还想把现有房产全部抵押给银行,贷到更多钱。凑够两千万。” “这么多钱?”梁督察不可置信,“万一失败了,那可不得了。你想好了?” “我不是冲动,我是真的相信内地会越来越好,回报也会越来越高。”苏念星拍拍他肩膀,“你相信我准没错。” 梁督察之前确实相信她算卦很灵,但是看了节目,他反倒不怎么自信了,惊讶看着她,“你之前不是说你不擅长帮人发财吗?” 他被她弄糊涂了,比赛时她算股市一分没得。现在又信誓旦旦说回内地投资会发财。他快要被她绕晕了。她这水平怎么忽上忽下的? 还不等苏念星为自己解释,他却反手握住她的手,笑眯眯道,“那我跟你一起。你投什么,我就投什么?” “不怕我把你的钱全亏了?”苏念星挑眉看着他。 “没事。我又不是把钱全部都投了?”梁督察笑道,“回头我也凑两千万跟你一起投。失败了,我还有那么多房产,不会影响现有生活。” “你哪来那么多钱?”苏念星这次是真震惊了。 当警察工资确实高。但是他喜欢买房,应该把钱都花得差不多了吧? 梁督察早就想好了,“我今年年底就三十了。阿公应该会给我一千万。我还在股市投了些钱,再加上我爸妈的存款也在我手里。他们一直都让我帮忙理财。” 苏念星羡慕得不行,“你阿公会给你一千万?” “之前我当上高级督察就是给了一千万。三十岁是整寿应该也有。”梁督察只是根据实际情况的预估。 苏念星相信他可以凑到两千万了。 梁督察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去内地。 苏念星不太清楚在香江抵押贷款要多少天才能拿到钱,“等拿到钱再去吧。” 梁督察想起阿公之前给他打电话,“你不是签了经纪人吗?他要带你去国外参加节目。你还有空去内地吗?” 好不容易火起来,应该要乘胜追击。要不然过了这阵风,大家可能就忘了。外国的节奏可比香江还快。 苏念星颔首,“他说帮我去外国联系节目组,现在还没找到。如果年底去不了内地,那就过完年再去吧。先把手头的事情都忙完。我还想带你去内地好好玩玩。吃京菜呢。” 梁督察点点头,“那行。” 翌日苏念星接受澳门和湾湾几家媒体采访。 又过一天,终于来到玄学大赛的总决赛。 主持人先向观众告罪,“张逸仙张大师于昨天凌晨三点辞世。他预言的《逃龙》票房已经达到了四千万。” 昨天有几家媒体都在报导张逸仙作恶多端,终招恶果。甚至还有媒体采访张逸仙的助理,得知他种了生基,失败后遭了反噬,最终死去。 这件事很快被发酵,甚至有许多媒体采访苏念星等人。询问他们关于种生基的事情。 苏念得三人提及做噩梦的事情。这些话等于坐实了张逸仙种生基。他的名声一落千丈。 除此之外,张逸仙害死生仔一家的事也被翻出来。观众以前对他有多信任,现在就有多厌恶。 作为算命大师连职业操守都没有,难怪他遭到反噬。 现在得知他死了,不说电视机前的观众如何反应,现场观众却是长长嘘了一声。 苏念星双眸闪烁,心想:不知道张逸仙是不是看到这些报导才气死的。那些媒体可比她缺德多了,光看标题就能让人七窍生烟。 一段悲催的音乐过后,主持人开始步入正题,“由于之前苏念星发的谶语三百分,加上之前得的分数已经遥遥领先其他人。所以节目组不得不调整。这次直播不再比赛,而是让他们再发布谶语,至于什么时候应验,大家拭目以待。当然我们节目组也布置一道题目,就是前几天本档节目导演之死。嫌疑人已经抓到了,但是经过警方多方调查,此嫌疑人只承认自己偷盗,并没有杀人。” “刘导演是这个节目的功臣,制片人想让各位大师出一份力,算出凶手的特征,供大家参考。” 参与节目的12位算命大师齐齐傻眼,显然没想到节目组会让他们算这个。 苏念星举手提要求,“我可不可以见死者的家属,我通过他们或许能算到凶手。” 主持人颔首,“当然没问题。我们已经找到了刘导的父母和儿子。” 刘导妻子多年前已经跟他离婚,没必要请对方前来。 主持人又问其他人,“还有什么要求吗?只要合理,我都可以提供。” 钟德堂还真有,“可以提供犯罪现场照片吗?” 李韶光提议,“有死者的生辰八字吗?” 主持人思忖片刻道,“犯罪现场照片只能提供不太清晰的几张照片。生辰八字可以提供。” 其他算命大师表示想看手相和面相。 面相可以拿到以前的照片,手相已经不可能了,节目组没办法接触死者。 接下来有半个小时的占卜时间,主持人通过切换镜头,播放这些大师算卦占卜的过程。 苏念星是给亲属看手相算卦,然后主持人在旁边给大家解释,“苏念星最擅长手相,但是从节目刚开始到上一轮,她一次都没有用手相算过卦。用的都是面相和六爻金钱卦,这次终于用到手相。希望她能够算出有用信息。” 他还举例苏念星给哪些名人算过卦,甚至节目现场还请来这些明星。 由于苏念星并没有向外透露这些名人的卦象内容,大家对她的评价都很高。 “她算卦是真的灵!说中许多事情。” “之前好莱坞邀请我拍戏,担心去国外水土不服,在犹豫要不要接。我找她算卦,她替我算了,票房果然不错,没想到之前是我多虑了。” “我找她算算我父母健康问题。她说我父亲胃出了问题。上周我带父亲去检查,果然得了早期胃癌。她是名副其实的神算!” “我请她占卜姻缘,她说我现在的男朋友是朵烂桃花,我的有缘人很快就会到。上周我遇到了他,真的很感谢大师!” …… 这么多明星助阵让电视机前的观众惊喜连连。 明叔更是赞叹,“不愧是大制作,居然能请来这么多明星。好厉害!” 安叔失笑,“冠军都已经得了。如果再不搞点新花样,谁还看直播啊。” 安婶担忧苏念星算不出凶手,“她只能算受害人。你们见她什么时候算过凶手啊?” “之前算叶胜天,她就失手了。这次算真正的杀人犯,什么信息都没有。这个很难算吧?”阿甘婆也跟着担忧。 “算出基本信息也好啊。比如说性别、年龄、职业等等。警察迟迟找不到凶手。这案子不知何时才能破呢。”明叔觉得不必太过担忧。 镜头开始切换到其他人,有的算命大师已经算出来了。率先说出自己的占卜内容。 比如有位大俄选手,她擅长塔罗牌,占卜出凶手是位女性。 接着又陆续有几位选手,答案各不相同。有的说是位男性。 有的说出年龄,三十出头。 答案自相矛盾,警方看了直摇头,这算帮他们吗?这分明就是添乱。 李韶光算完紫薇斗数,“我算出他欠了别人钱财,所以才惹来杀身之祸。” 苏念星也通过导演母亲,算出真正的杀人凶手,但是她不可能当着电视的面直接把凶手说出来,于是她选择性地说出自己的占卜内容,“我算出凶手与死者有长达一年的地下恋。曾经借过钱给死者。” 主持人还想让她多说些,“还有吗?” 苏念星摇头,“没了。” 主持人有些失望,不过钟德堂这边已经算出结果,“是位女性。年龄在三十至三十六岁之间。” 铜锣湾警署,重案a组的人也在看这档综艺。 大林摸摸下巴,“那么多人都说是个女人。那应该是个女的。” “钟德堂居然可以算出年龄,他之前算卦水平也不错,应该是真的吧?”关淑惠有些着急,“我们要不要去c组提醒一下?” “提醒什么?”张正博立刻反对,“王督察未必会领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 大林小声道,“王督察不怎么样。但是我跟阿乐关系不错。我想提醒他一下。” 关淑惠也眼巴巴看着张正博,组员与组员之间不可能没有交集。她与cindy关系也不错。 张正博想了想,“那你提醒他们一声。别让王督察知道。” 大林立刻应是。 于是大林和关淑惠趁着休息时间把人叫出来,然后指着电视,“玄学比赛在猜凶手呢。你们顺着这思路查一查呗。兴许有结果呢。” c组为了这起案子已经加了好几天的班。上头给的压力越来越大,王督察的脾气也越发暴躁。 听到有人指明方向,不管有没有用,两人一合计都打算试试。 直播依旧在进行,这次是发谶语。 这次的谶语没有时间限制,任凭大家自由发挥。 有位大师直言,“未来五年房价至少会涨一倍。” 也有大师断言,香江人均收入未来五年会翻两倍以上。 李韶光这次依旧是看面相算卦,“我算出张乐荣五年内会有血光之灾。” 钟德堂依旧算的是刑事案件,“明年会有一起特大凶杀案,死了十五个人。” 轮到苏念星这边,她先说出自己算的谶语,“其实我以前参加过节目,说过这个谶语,不知道有没有人相信。1997年亚洲会有金融危机,只有香江才能度过难关,其他几个小国家的股市会大幅度缩水。” 主持人微微一愣,“可我记得你之前算股市,一分没得吧?你确定你发这样的谶语吗?” “我在股市方面比较擅长算长线,大事件,不擅长算短线。”苏念星眨眨眼,“当然,信不信随大家。” 主持人请来了财经方面的专家,显然他是有备而来。 专家觉得苏念星危言耸听,“她应该是预言出苏联解体,所以飘了。我个人觉得未来经济向上,不会出现经济过热的现象。” 经济学家却表示苏念星的判断并非空穴来风,“1927年漂亮国就曾出现过股市大崩盘。1997年发生金融危机也并非不可能。” 在短暂的分析后,主持人结束这场谈话,其他又采访另外几位算命大师,让他们说出自己的谶语。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43节 之后就是重头戏--给冠军颁奖。 按照排名,苏念星是冠军,张逸仙、李韶光和钟德堂并列第二,其他人根据积分各自排名。 比赛正式结束。 街坊们看完电视后,第一时间跑去兑奖。 每个人都拿到属于自己的奖金。有的人买的多,但是并不意味着利润就高。就像明叔买了好几个人的彩票,他赚了6200元。 其他人买其他人比较少,赚的钱反而比他多。 阿甘婆就是挣得最多的人,他们老两口有儿子女儿给的家用,平时也没什么花销,买了不少彩票,而且只买苏念星。这次赚了三万多。 明哥从金店跑出来兑奖,心情大好,给同事们每人定了一份下午茶。 街坊们兴高彩烈庆祝属于他们的成果。重案a组这边同样进行此类操作。 大林从抽屉中抽出一沓彩票,“我要去兑奖。你们去吗?” 张正博看了眼外面,“你疯了?现在是上班时间。” “我没疯!”大林小声道,“我刚刚打电话给冰室,说我亲自去取餐,不用他们送来。当然顺便再兑个奖。” 张正博眼睛一亮,从自己的包里也取出一沓,“你一个人能拿得了那么多吗?我跟你一块去吧?” 关淑惠买的彩票并不多,只有十来张,“你们帮我兑下吧?” 大林接过来。 两人正打算离去,却被开门的梁督察叫住,“去哪?” 大林忙道,“苏神算得了冠军,冰室肯定忙不过来,没办法给我们送餐,我还是自己去拿吧。” 张正博跟着附和,“他一个人去不方便,我帮他一块拿。” 梁督察颔首,“顺便帮我看看彩票点人多不多?” 大林眼睛一亮,“梁sir?你也买了?” 梁督察理了理上衣,“我买有什么奇怪的。” 张正博想到梁sir的性子,“你一定买的都是大师吧?” 不像他,他几乎把热门选手买了遍。他刚刚算了一笔账,他只能挣到两百港币。亏大了。 梁督察觉得张正博问的话有点奇怪,“不买她,还能买谁?” 张正博尴尬得挠挠脸。 关淑惠指着张正博,哈哈大笑,“因为他买了许多人。花了好几千港币,兴许还没有我挣得多呢。” 张正博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有关淑惠挣得多。 第201章 另一边, 苏念星结束完直播,就带着大刀一起往回赶。 芸姐告诉她一件事,“你的经纪人打电话过来, 说给你接了一档综艺, 一周后。让你明天买机票过去。” 苏念星刚办完身份证, 她现在还没有护照呢, “我没那么快。” 她想了想,给kern回拨过去。 kern那边是夜晚, 正在睡觉, 听到她的为难, 他也愣了,不过他并不当一回事,“放心吧, 你现在是个名人,想要办护照,完全可以走加急通道。” 苏念星将信将疑,真的假的? 她想了想, 还是按照kern的指示去入境事务处办理护照。 她刚走进去, 就被许多人围住, “请问你是苏念星吗?” “苏神算吧?可以给我算一卦吗?我是你的fans啊?” 入口处挤满了人,苏念星被围在中间, 大刀想阻挡这些人,奈何他只有两只手, 根本拦不住这么多人,只能将人护在身后, “我们是来办理护照。不方便算命。想算命的市民请打电话提前预约。” 工作人员见这么多人,立刻让保安人员将人请进来。 苏念星坐进vip招待室。负责人看过苏念星的节目, “原来你就是那位神算?你算卦真的好灵。我是你的fans啊。” 苏念星给这位热情的fans签了名,合了影,随后又给他看了基础面相,然后对方办了加急护照。 五天后就可以过来拿证件。 苏念星谢过对方帮忙,随后在负责人的指引下,她和大刀从后门开溜。 他们坐车时经过前门,那些fans并没有离开,一直守在门口,甚至还有许多媒体闻讯赶来。 回到冰室,苏念星接到苏玉白的电话,他有几位老朋友想见她,问她有没有空。 苏玉白的老朋友自然是非富即贵,苏念星爽快答应。她果断表示自己有空。 她带着大刀一起去了一家私人会所。 以她上辈子的眼光,这个地方身家不过亿都进不来。 她走进包厢,苏玉白和苏秀蓉都在场,看到她来了,苏秀蓉立刻招呼她过来坐,“阿星现在很忙,请大家谅解。” 苏念星冲大家点点头。 苏玉白挨个给她介绍,香江富豪很多,有的人喜欢上报纸,有的人喜欢低调,这类人从来不参与富豪排名。 这些人的公司甚至没有上市,遍布许多个国家,谁也猜不透他们到底有多少财产。 有一位是专门做投资的邱黎武。还有几位是做实业的老总,比如建筑材料的刘总,机械设备的张总,机电设备的陈总,都是苏念星并不熟悉的领域。 这些富豪喜欢的大师一般要会两种:一是风水学。二是可以助他们财运。 偏偏苏念星哪样都不会。但是苏玉白告诉他们,苏念星善于占卜吉凶。如果他们想知道公司将来会不会遇到麻烦,可以请她占卜。 这无疑是比算姻缘更有用的技能。 做投资的邱黎武问苏念星,“我刚刚看了你的直播,你算出97年亚洲会有金融危机?” 苏念星颔首,她对金融真的一窍不通,让她解释里面的道道,她也不会。但她是算命大师,完全可以用自己的职业来忽悠,“我确实能算出来。如果邱总不信,可以拭目以待。” 刘总笑呵呵道,“老邱,你可得注意点儿。她连苏联解体都能算得出来。算中金融危机不是什么难事?” 张总也跟着附和,“是啊,像你这种搞金融投资就更得注意。” 陈总倒是没有说什么难听话,他率先问苏念星能不能给他算一卦。 苏念星点头答应,“可以啊。我还有两卦。” “两卦?我们有四个人。”邱黎武急了。 苏念星笑道,“如果你们不着急的话,我可以分为两天帮你们算。如果着急的话,我可以先给你们看面相,看谁的事情比较着急。” 苏玉白帮腔,“这样好。什么事情都有个轻重缓急。老邱的事情没必要这么着急,97年才有金融危机,还有好几年时间呢。你不用急。” 邱黎武双手一摊,飒然一笑,“是!你们先算吧。也让我开开眼。” 苏念星给剩下三人先看了下面相,她选了张总和刘总。 陈总开起玩笑,“看样子我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急事。” 张总和刘总无端有些紧张。越有钱的人越迷信。尤其许多富豪手上并不干净,看到张逸仙因为种生基被反噬而死,他们难免担心自己也会遭罪。 苏念星先给张总算卦,先说了他的情况,“你一生红颜无数,却只有两子。其中大儿子在三岁那年死了。” 张总是个很低调的人,他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他的家人也被保护得很好。 当然并不意味着他就相信苏念星的卦。毕竟他跟苏玉白关系不错。如果她事先听苏玉白讲过他的情况。那也算不得神算。 苏念星继续道,“你早年为了积攒家财,手段狠辣。那时候你并不放在心上,但是等你第一个孩子死了,你开始介意了。这些年对员工还算不错。” 虽然不到慈善家的地步,但是比起其他资本家好那么一丁点儿。至少员工对他的评价并不差。 张总颔首,“你算对了。继续说!我公司将来会怎么样?儿子能不能成才?” 苏念星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其他人,“我有一件私密的事情,你确定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苏玉白听着不太对,“要不然我们先到隔壁避一避?” 张总却阻止了他们,“直接说吧。他们也想看你算得准不准。” 苏念星见他自己都不介意,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你的儿子并不是你亲生孩子。”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苏秀蓉惊讶张大嘴巴,显然没想到这么大的老板居然还会被人戴绿帽。 张总脸色铁青,他腾地站起来,几乎要把椅子掀倒,他一拍桌子,直接爆粗口,“你放屁!” 陈总唬了一跳,紧接着也反应过来,“你是不是算错了?他儿子跟他长得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怎么可能不是他亲生的。” 张总的儿子今年都三十了。算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孩子。如果儿子不是亲生,那事情可不妙。 苏念星点头,就因为长得很像,所以张总才没有怀疑二奶出轨。 她摊了摊手,“那是因为你儿子是你父亲的儿子。他跟你是同父异母的关系,长得很像,很正常。” 众人傻眼了,陈总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张总的老爸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你若不信,可以带儿子去做亲子鉴定。”苏念星满脸笃定,一副随你去验的表情。 张总刚开始还愤怒,对上她坚定的眸子,他反倒不确定起来。难不成他二太太真的背叛了他?一想到他未来家产会被背叛他的人继承,他再也没办法冷静,也无法维持他的风度,“我现在就去验!” 等他一走,苏玉白叹了口气,“性子还是这么急。” 其他人倒是能理解张总,毕竟那可是唯一的儿子,如果不是自己生的,那得多呕血。 张总一走,剩下就是给刘总算。他有些忐忑,生怕自己也被戴绿帽,可是仔细一想,他孩子多着呢,总不可能所有女人都给他戴绿帽吧? 他坦然地伸出手,“你算吧!” 苏念星掐住他手指,他的确没有被人戴绿帽,也不存在背叛问题。她微微眯了眯眼睛,“你们公司最近是不是接了一个欧美大单?” 刘总微微一怔,颔首,“是啊。他们那边催得急。” 苏念星同情地扫了他一眼,“这个大单是假的。其实是你们公司的总经理找人合伙诈骗。想把材料运到国外,然后人间蒸发。” 众人微微睁大眼睛。好家伙,里应外合,这谁能防得住。 苏念星又扔下一颗炸1弹,“你们公司的财务是你二儿子在管。但是他不务正业。并不怎么关注,财务经理是总经理的同谋。两人合谋,要把公司账上的资金全部挖走。出纳也被他们收买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44节 骗单还不够,还要挖走现金流,这是想赶尽杀绝啊。 刘总经过短暂的震惊后,也绷不住,快速往外跑。眨眼间,屋内少了两个人。 苏玉白叹了口气,“早就让他引进国外先进管理模式,他非要搞家庭作坊。监管不到位,钱财都要被挖空了。” 陈总和邱黎武眼巴巴看着苏念星,显然他们对她的本事信了几分。可惜她一天只能算三卦。不能继续算。 苏念星对上他们渴望的眼神,摊了摊手,“我看手相是最准的。但是一天只能算三卦,这需要大量的脑力运算。相面准确率只有九成。” 邱黎武和陈总不差钱,也不急于一时。 陈总立刻道,“我明天让司机去接你。” 邱黎武也跟着表态,“明天下午三点,我们不见不散。” 苏念星冲他们干杯。 苏玉白笑道,“她是晚辈,你们有什么事情只管找她。” 苏秀蓉也跟着附和,“是啊。她还年轻,在开冰室,正是积攒资金的阶段。” 这话不用直白说出来,邱黎武和陈总立刻会意,“放心吧。只要算得准。百八十万的卦金,我们还是付得起的。” 苏念星眼睛一亮,居然有这么多卦金?太爽了。 与他们一起用了餐,回去的时候,苏念星坐着苏玉白的豪车。 苏秀蓉坐在副驾驶,扭过来跟苏念星说话,“以后你还是把卦金提高些。太低可不行。” 苏念星知道她的意思,“我现在都是因人定价。” 苏玉白很赞同她的定价策略,“就该如此。算命不能只给富人算卦。这世上的富人毕竟是少数。给穷人算卦可以积攒功德,还可以增添名气。你冰室用你的形象打广告,生意多好啊。” 这话苏念星是认同的,她拍的第一支广告就是自己的冰室,听范明说这几天生意比之前还要火爆,许多市民排着队买小笼包和奶茶,就是想中一回奖。 苏秀蓉从前面递了个盒子给她,“拿着大哥大吧?你家里也不安个电话,联系你太不方便。” 苏念星之前也有个大哥大,原本想随时随地打电话,但是现在的大哥大有个坏处,充电八小时,却只能维持半个小时。 她用着特别不习惯,后来直接半价转给别人。 但是长辈送的东西,苏念星不好拒绝,“谢谢二姨妈。” 苏秀蓉笑道,“这款大哥大是新品,一天只要充两次。每次可以打三四个小时。” 苏玉白也跟着帮腔,“这可不便宜。” 苏念星原以为也就一两万,可是等她回去一问,原来这款大哥大要五万块,难怪可以打这么久呢。 第202章 苏念星回到冰室, 芸姐告诉她有位外国人看到她的节目,千里迢迢从国外赶过来,想让她算一卦。 今天三卦已经算完了, 苏念星让客人明天早上再过来。 送走客人, 苏念星又给fans签名, 梁督察给她打了个电话, 让她今天早点回来。 回到家,梁督察已经做了丰盛的晚餐, 桌上还摆了红酒。 苏念星看着这布局, 心想他终于开窍了, 脸上情不自禁浮现笑意,“这是什么?” “庆祝你夺冠!特地给你做的大餐。新鲜的澳洲大龙虾,还有入口即化的和牛以及新西兰的鲜奶冰激凌。还有我阿公珍藏多年的红酒。”梁督察也不知从哪买来的精致瓷器, 让食物更添了几分高雅和贵气。 苏念星还没尝过,但是光听着都很好吃,“有心了!”她有些疑惑,“你之前不是说在家里喝红酒没有氛围吗?” 梁督察点头, “在餐厅吃饭确实有氛围, 但是食材不够新鲜。这些是我特地定的。拿来后就直接烹饪, 保证口感独一无二。” 这倒是真的,餐厅都是提前备货, 就像她冰室的小笼包都是提前一两天包好,现包现蒸, 那是手工作坊。苏念星端起红酒与他碰了一杯。 “恭喜你!也恭喜我!” 苏念星疑惑,“恭喜你?你升总督察了?” “总督察流程还没走完呢。你夺了冠, 我买的彩票也中了奖。”梁督察抿了一口红酒,脸上露出“你快猜”的表情。 苏念星想起上回打牌, 她在牌桌上斗智斗勇,脑细胞死了那么多,到最后却没有他赚得多。有些好奇,“你赚了多少?” 梁督察比划了下数字。 苏念星眼睛一亮,“两千万?” 梁督察差点被红酒呛着,咳了好几下才缓过劲,“我没那么豪!两百万。” 虽然没猜对,但是一次就能中两百万也很了不得了,苏念星乐了,“这么说你花了二十万买彩票?你就不怕赚不回来?之前你还提醒我不要沉迷,你却花这么多钱。” 梁督察解释,“二十万只不过是我两个多月的工资。要不是支持你,我压根不会买彩票。中奖率低到离谱,跟做慈善没什么分别。你千万别学我。你挣钱不容易。” 苏念星心想:你挣钱也不容易吧?拿命博回来的。不过这么欢乐的气氛,不适合聊这种话题,她笑了,回敬他一杯,“不管怎么样,恭喜你!” “恭喜我们两人才对。我这次也算妇唱夫随了。沾了你的光。”梁督察眼里的笑意更盛,“快吃吧。回头有惊喜送给你。” “什么惊喜?”苏念星深吸一口气,双眼亮得惊人,忍不住期待起来。 “我珍藏多年,独一无二的东西。”梁督察温柔的声音充满诱惑。 也不知是他喝了酒,还是她喝了酒,亦或者灯光的缘故,苏念星总觉得今晚的他看起来格外诱人,就像上好的果子等着她采摘。 她一颗心砰砰跳,一只手捂住翘起的唇角,他是不是要进行下一步了?哎呀妈呀,等得花儿都谢了。她还是头一次跟柏拉图式的男友拍拖。虽然很美妙。但她是个食肉动物嘛,天天住在一起,他只让她吃草,太没意思了。难得他开窍,她怎么也得成全他。 她几乎没怎么品尝这些上等食材。 “吃这么快?”梁督察看着她风卷残云将他精心烹饪的食材全部扫进胃里,“看来你真的很心急啊。” 苏念星放下筷子,坐直身体,像个乖巧的小学生,“嗯,我吃饱了。” 梁督察只得加快速度。 吃完饭,他也顾不上收拾碗筷,立刻带她回房间。 苏念星没有看到满地花瓣或蜡烛,好吧,他很务实,不会制造浪漫,不能苛求他太多。他已经很好了,人不能既要又要。 苏念星看着床发呆,突然他从后面环住她,“来!打开看看!” 苏念星期待的亲吻没来,居然是礼物。 “这是什么?” 梁督察给她打开,“这是我满月时阿公送的平安玉。我从小带到大,一直保佑我平安到大。这是一对,你一个,我一个。” 这玉是平安扣的样式,但玉却是一黑一白。 苏念星惊呆了,“你说珍藏多年的好东西就是玉?” 梁督察颔首,“是啊。” 想像中的惊喜没有浮现在她脸上,他疑惑看着她,“你不喜欢吗?这玉品质很好的,我阿公拍到的极品好玉。他当时定制了十多块,每个小辈满月礼都送这个。” 苏念星尴尬挠头,“我不是嫌弃它!我很喜欢。”原来是她想歪了,他压根没有那个想法。 梁督察审视的目光看过来,“可是我刚刚看你好像很失望。你是不是想要什么东西?我不太会猜女人心思,你直接告诉我吧?” 苏念星脸如火烧,好丢人。不想让他看出来,她催促他,“没有。我只是没想到是玉。我以为是项链什么的。不过玉也不错啊。你快给我戴上吧?” 梁督察笑了,“原来你喜欢项链啊?贵金属戴久了对身体不好,玉却可以挡灾。” 苏念星摸了摸,入手生温,确实是好玉,“我一定会珍惜的。” “我去洗碗,你先回房拿衣服洗漱吧。”梁督察抚了抚她的脸,催促着。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抱住他的腰,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 “怎么了?”梁督察揽住她后脑勺,想看清她的眉眼。 苏念星却箍得更紧,“安博,我已经是大人了,不是小孩。” “我知道啊。我还没那么变态,跟小女孩拍拖。你今年21嘛,过完年就22了,我记得。”梁督察有些好笑,“难道让你洗碗,你就是大人了?” 苏念星愣了愣。一头黑线:谁想洗碗了。她看着他紧绷的胸肌蠢蠢欲动,手刚刚触到肌肤就发现他身体紧绷,一只手攥住她手腕,他的声音变了音色,“阿星别闹!” “我没……”苏念星的话还没说完,梁督察的bb机响了,脸色当即变了,“罗素街发生一起命案,我先去看看。你先睡。” 说完,不等苏念星反应,大步走了出去。 转眼又过去一日,大清早苏念星到了冰室,早高峰的客人依旧络绎不绝。 昨天来的外国客人来了,不过因为冰室内客人太多,一直到十点,苏念星才有空给她算卦。 求卦者名叫molly,是r国人,她一直很苦恼,“我跟丈夫结婚十年,生了四个孩子,每个孩子都是刚出生没多久就夭折。医生给我和丈夫都做过身体检查,说我们没有遗传疾病。我不知道是受诅咒还是上帝在惩罚我。大师,你算卦这么准,你帮我算一卦吧?我什么时候才能拥有属于我自己的孩子。” 这个女人快四十了,也不知是外国人显老,还是怎么回事。苏念星看她像五十多岁。她的皮肤松弛,脸上还有怀孕时才会有的斑点,看样子这事一直在折磨着她。 “你丈夫呢?他没跟你来吗?”苏念星听着两人结婚十年,应该很恩爱才对,为什么她是一个人来的。 molly叹气,“他想陪我来的。他真的很体贴,如果没有他支撑着我,我根本坚持不了。但是他签证没有办下来。我心急知道原因,所以提前过来了。大师,你能帮我算出来吗?” 看样子她是真的很着急,苏念星也不好再耽误她,示意对方伸手。 这次视频画面却让她久久没有回神。她一直以为国外没有儿女强制孝顺父母的法律,不存在偷婴事件,事实上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她在短暂的惊讶后,一字一句道,“你的四个儿女并没有死。” 怕她听不懂,苏念星尽量让自己发音准确。 但molly显然懵了好半天才回神,“这不可能。” 外国人习惯情绪外露,她突然拔高声音,吓了街坊一大跳,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她夸张的表情已经显露出她根本不相信。 苏念星摊了摊手,“我没理由骗你。你四个孩子,第一个是儿子,出生三天,医生就说他心脏衰竭。第二个是女儿,出生第二天,医生说她脑内缺氧。第三个也是女儿,刚出生就送进医疗保护箱,最终没救活。第四个是儿子,出生第七天,他肺部感染,没能救活。这些只是医生的诊断,事实上,他们都还好好活着。” molly刚刚只是说她生了四个孩子,可没有说孩子的情况,现在听她对四个孩子的情况如数家珍。她一时怔住,巨大的喜悦袭击她全身,她情不自禁握住她的手,“他们没死?那他们在哪儿?” 苏念星把四个孩子的地址大致说了一遍。更详细的地址需要molly自己去查。 molly捂住嘴,她眼泪控制不住落下,“我要告诉我先生。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她看到收银台前有电话,提出想打个国际电话,还不等她站起来,苏念星按住她的手,“丢了四个孩子,你就没想过原因吗?” molly问住,她几乎下一秒就想到罪魁祸首,“是圣玛丽医院的医生对不对?每次都是他接生。我要告到他倾家荡产。” molly脸上浮现一丝阴狠。这是为母则刚的气势。 苏念星却道,“你躺在病床,不能走动。是你丈夫料理孩子后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孩子没有死。你丈夫不无辜。”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45节 molly仿佛被雷劈了似的,一动不动,大脑一片空白。她挚爱的丈夫,对她体贴周到,因为孩子夭折后,一直细心照顾她的丈夫居然是头披着羊皮的狼。她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这么对她,但是怀疑的种子就像一把刀割开美满婚姻的外皮,露出里面最残忍的真相。 他对她的好更像是一种奖赏,奖励她让他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在她休养后,他依旧忙于工作疏忽她。而她则是为没能给他留下孩子而自责。一轮又一轮,反复陷入恶性循环。 何其讽刺,她居然跟这样的男人结婚十年。 molly一只手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好半天她终于下定决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大师,你能不能为我保密。” 苏念星颔首,“当然可以。” molly给她签了二十万美元的支票。 苏念星微微一惊,“这也太多了?” “不多。只要能找回我的孩子,给再多钱,我都乐意。”molly是个内心强大的女人,当她有了目的,她不再伤春悲秋,反而打起精神,想好了对策。 爱情会让女人迷失,但是失去爱情的女人却会迅速化身为勇士,何其讽刺。 送走molly,外面有辆豪车,苏念星带着工具去给另外两位富豪算卦。 他们没有什么狗血事件,唯一的问题是争遗产。 别说富豪,就是在普通人家都会因为遗产吵起来。 苏念星算完卦就回来了。 第203章 翌日, 苏念星没在家吃饭,梁督察接了一起谋杀案,连家都没回, 在警署通宵, 她吃完早饭一忙就是十点多, 客人才渐渐减少, 街坊们齐齐将对方围住,“大师?大师?你知道吗?凶手已经被抓住了。” 苏念星脑袋懵了一瞬, 才反应过来街坊口中的凶手指的是杀导演的人。 她微微有些惊讶, “你们怎么知道的?今早报纸没登啊。” 明叔笑得满脸褶子, “早上我遇到重案c组的人,他跟我是邻居,经常过来这边用餐, 听说他们按照你们给的信息锁定了嫌疑人,然后真的抓到了人。他也在看你们的直播,做贼心虚,想逃到内地, 被海关拦下来了。” 安叔见他一股脑全说出来, 自己没有说话的机会, 忙把人挤开,“重案组的人把人抓到警局, 还没怎么审呢,她自己全招了。” 安婶跟着补充, “她跟导演有地下恋,借给对方一百多万, 导演最近跟另一个明星好了,想把她踹了, 但是钱也不给她,所以就动了杀机。哎,这贱男真是缺德。骗钱骗色,活该他短命啊。” 明叔直摇头,“所以做人要善良,不可以那么缺德。” 他话刚说完,眼睛直勾勾盯着后面,众人回头一看,却见李德义带着儿子阿东找过来。 阿东没有杀人,但是他偷东西,面临法院起诉,正在等候开庭。 李德义带他过来找苏念星,想让对方帮忙看看能不能免除牢狱之灾。 苏念星听到他的需求,并没有给他算卦,“你儿子偷盗只能等法官裁决,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李德义有些失望,只能带着儿子走了。 两人走后没多久,吴兴德来了,很自然跟大家打招呼,“我来吃饭,没想到听到案子破了。” 安叔看到吴兴德就觉得亲切,“是啊,你可以打给公共关系科,他们应该能提供更详细的线索。回头你有得写了。” 吴兴德笑笑,“好哇。多谢你们。” 他转身想往外走,突然又折回来看苏念星,“大师?你说这世上真有报应吗?” 他问得很认真,绝不是随口闲聊,苏念星可以听说他话里的郑重,她斟酌片刻道,“应该有。你看张逸仙种生基遭到反噬,不就害了自己吗?其实他的寿命不低的。” 吴兴德低头想了想,刚准备离开,苏念星却叫住他,“不如我帮你算一卦吧?” 吴兴德疑惑她怎么会主动要给他算卦,她应该不愁没人算才对,他摇头表示拒绝,“我没什么好算的。” 苏念星却道,“可我看你印堂发黑,近日恐有血光之灾。” 这话一出,吴兴德怔住,安叔变了脸色,忙拽住吴兴德的胳膊把人往收银台前拉了拉,“大师算卦很灵的。你快让她看看,你到底怎么回事。血光之灾不是小事,避不过很有可能会没命。千万不能大意。” 吴兴德沉吟片刻,到底没有拒绝。 苏念星知道他待会儿还要去找张sir,不想耽误他,所以直接给他看了手相。 卦象内容却出乎她意料。视频中并不是他有血光之灾,相反他才是血光之灾的主谋。他找到几个擅长作局的d棍,让他们给阿东下套,让对方染上d瘾。 看着阿东不成器,李德义为了救儿子不得不卖掉房产,他老婆跑了,吴兴德露出大仇得报的喜悦表情。 原来他一直记恨李德义当初迟迟克扣拆迁款,让他老豆错过最佳治疗时间。老豆死后,他母亲改嫁,还拿走大部分钱财,他的日子可想而知。他把自家的悲剧全部归结在李德义身上,对李德义恨之入骨。 李德义身上没有破绽,但是他儿子和他老婆却是一勾就上当。果然他拆散了李德义一家三口。 原以为大仇得报,他会幸福。可惜他选的这伙d棍没有原则。 他们赖上了吴兴德,时不时敲诈勒索,否则他们就会把真相告诉李德义。李德义为了儿子连四套房都肯卖,如果知道儿子染上d瘾是因为被人陷害,他的结局可想而知。 为了摆脱他们,吴兴德设局将他们一一杀害。 但是法网恢恢,吴兴德最终还是被警察怀疑。因为执枪拒捕,他被警察当场击毙。 他的血光之灾就是这么来的。 苏念星收回手,好半天没有回神,现在吴兴德还没有杀人,一切还来得及,可问题是这样执拗的人会听她的劝吗? “如果你不放弃心中的恶念,你会失去性命。” 她说得这样严重,安叔唬了一跳,忙握住吴兴德的手,“什么恶念?阿德,你千万别乱来啊。你还这么年轻,还有大好年华,不能做傻事啊。你老豆要是地下有知,他也会阻止你的。” 吴兴德眸底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他眯了眯眼打量苏念星,好似想把她望到心底,也像在评估她的危险性。 大刀对别人恶意的眼神很敏感,将苏念星拉到身后,冷酷的双眼紧紧盯着吴兴德不放,这动作好似在说“想杀她,先过我这关。” 吴兴德就是个文弱书生,哪里是大刀的对手,他下意识移开目光,却也没有因为苏念星的一句谶语就改变念头。 不是她算得不准,而是他戾气太重,不想回头。 安叔见他不说话,急得拉住他胳膊,“阿德!你听我的,千万别做傻事。你知道我吗?其实我不止安仔一个儿子,我还有个儿子叫峰仔,刚出生就被人换走。他在乡下长大,情况还不如你呢。但是他现在很能干。你读了这么多年书,能力比峰仔还强。你没必要走上绝路。” 大概母亲改嫁后从来没有人在意他,吴兴德对上安叔关切的眼神,久违的温暖包裹着他。 安婶也适时开口,“是啊。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大师也说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到,时候未到。你千万别想不开。你看那个李德义不就遭报应了嘛。他连房子都没有,这把年纪还出去给人打工。这就是作恶的下场。” 苏念星见他神色有些动容,看来还有救,叹了口气,也跟着劝,“其实也不是一定要走上歧途,你可以到别的地方发展。湾湾、澳门都不错。” 吴兴德默然片刻,冲他们挤出笑脸,“你们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会做傻事。我不跟你们说了,我还要去公共关系科找线索呢。” 说完,不等其他人挽留,飞快跑出冰室。 明叔看着他的背影,也有些可惜,“看他斯斯文文,没想到居然会走歧途?” “可能他老豆去得太早,没人教导,所以才会走歧路吧?”安叔扭头看向苏念星,“大师?他还有救吗?” 苏念星叹气,“我只能告诉你,他现在还没有犯法。可未来就不一定了。” 安婶跟着担忧起来,“犯法?这么严重?他刚刚听进去了吗?” “谁知道呢。” 安叔安婶忧心不已。 翌日,苏念星到了冰室,街坊们都在吃早点看报纸,原来今天各大媒体都在报导玄学综艺助警察破案的消息。这档综艺的名气再次掀上高潮。 虽说她现在已经很有名,但是谁还会嫌名气小呢。又有几档电视台邀请苏念星接受彩访,苏念星挑了几家答应接受他们的彩访,不过暂时还没有播出。倒是tvb把之前的几期拿过来重播。 当然也有报纸刊登罗素街的凶杀案。 明叔看着报纸暗暗咂舌,“现在男孩子回家都得注意,大晚上突然有人从后面袭击,也怪吓人的。” “听说凶器是扳手,那东西很重的,砸下去,脑袋开花。”安叔揉了揉后脑勺,想想就觉得恐怖。 安婶也跟着附和,“我们要早点回家,晚点可不得了。” 明叔叫住苏念星,“梁督察怎么说?报纸上面说是他接的案子。” 苏念星颔首,“案子确实是他在查,但是他这两天忙着查案,连家都不回,我不太清楚。” 她最近很忙,也没空去警署送饭,还真不知道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过了晌午,有辆豪车停在冰室门口,是刘总请苏念星吃饭。 苏念星带着大刀一块去赴宴,依旧是上回的会所,这次的包厢要小一点。 苏念星先到,等了十分钟,刘总才姗姗来迟。 “刘总?你们公司外单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张总被戴绿帽,要查dna,可能还要英国那边配合。估计要过段时间才有结果。刘总这边查得应该很快。 刘总颔首,“幸亏你提醒我。我找会计所查账,原来账面现金几乎被他们联起手来挖空了。我也取消了外单,虽说做好的材料短时间没办法消化,但是也比被骗好。多亏你阿公把你介绍给我。” 他递上一束包装精美的鲜花,“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听说你们年轻人都喜欢花,我就买了一束红玫瑰,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表示感激,希望你喜欢。” 他的年纪都可以当她爸了,而且还有那么多女人,苏念星自然不会多想,“你太客气了。” 刘总又递上一张支票,“这次多亏你。这是给你的谢礼。” 苏念星接过来,扫了一眼,瞳孔争大,“这也太多了。” 只是算一卦,再怎么因人制宜,她也不能收他五百万啊,都够买套千尺豪宅了。 刘总却说她误会了,“这不是一次的谢礼。其实这支票是一年的。我想聘用你当我们公司的顾问。我不要求你做什么,你只要帮我算出此类重大事件就行。尤其是财务,千万不能再出现这种贪污事件,让我很被动。” 苏念星懂了。阿公说过,刘总的公司一直没上市,采用的是传统家族模式,这类公司有个显著特点就是:任人唯亲。很容易出现贪污事件。 她想了想,劝他,“刘总,现在社会日新月异,你为什么不随大流,改变公司模式呢。现在家族式企业已经很落伍了。尤其不利于优秀人才进入企业核心阶层。更加没办法做大做强。” 刘总笑了,“你说得也有道理。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有的人喜欢闯,喜欢拼,但是我年纪已经大了,而我的几个儿子都是资质平庸之辈。如果吸引优秀人才进来,我怕他们压不过这些人。有时候人有自知之明,才能保住现有财产。” 苏念星不知道他说得对不对,不过他的选择对她有好处,她没理由拒绝,“那就每个月给你的财务算一次卦,再给你算一次卦。应该没问题了。” 财务每月盘点一次。每月算一次卦很合理。 刘总爽快答应,“行。就按照你说得做。” 第204章 “阿公, 我接了刘总的单子,他聘我当他公司的顾问……” 苏念星与刘总告别后,坐上出租车给阿公打了个电话。怎么说也是阿公给她介绍的生意, 应该知会他老人家一声。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46节 与苏玉白闲聊几句, 并让他代为谢过苏秀蓉, 她的大哥大就没电了。 “什么玩意!这么快就到三四个小时了。”苏念星将大哥大扔给大刀, 让他记得充电,“一点都不方便。” 大刀疑惑, “三四个小时已经很不错了, 我见过的大哥大只能通话半个小时。” 这意思就差说她不知足了, 但是苏念星还真不是不识好歹,而是上辈子最普通的手机也不会三个小时就没电。 她揉了揉眉心,见天色还早就让大刀帮她去买花瓶。 大刀疑惑, “这么好看的花束为什么要买花瓶?” 苏念星颔首,“花束是好看,但是很容易枯死,如果放在花瓶里, 起码能多活几天。” 到了百德新街, 苏念星路过一家理发店, 进去问能不能烫大波浪。 理发师看着她的脸型,“可以哇, 王祖贤的发型好靓的,你的脸型跟她类似, 烫了一定好看。” 苏念星后面被剪了一点,“这个会不会影响?” “没事。只有一点, 影响不大。”理发师拍着胸脯保证。 于是苏念星花三个多小时烫了个慵懒的大波浪卷。 她走进冰室,街坊们看着她的新发型, 全都围过来,“好正点。” 明叔想起来了,“像王祖贤。” 安叔嘀咕,“我看像张曼玉。” 见两人又吵起来,安婶立刻当和事老,“别争了,她们都烫过这种发型。” 阿甘婆有些疑惑,“怎么突然之间烫头发啊?” 苏念星撩了撩长发,“我想换个造型。总是扎马尾,有点太普通了。” 这倒是真的,换了发型,看起来更靓了,阿甘婆冲她笑道,“你要是用这个发型上电视绝对能迷倒一大片靓仔。” 就在街坊围着她的发型议论纷纷时,预约的客人来了。 这位是个靓妹,看她年纪,应该不大。 靓妹有些紧张,“大师,我看你算卦很准,你的卦金因人而异,到底多少钱啊?如果太贵的话,我可能出不起。” 苏念星看得出来她家境不好,不仅仅是穿着,还有因生活窘迫带来的自卑,富人是演不出来的,她最近接到大单,心情正好,也乐意做善事帮助别人,于是宽容道,“没事。你就付三十卦金吧。” 靓妹松了口气。 苏念星见她紧张,示意芸姐倒一杯茶给她,“你别紧张。我是算命大师,不是警察,不会盘问你。” 靓妹握住杯子,缓了好半天才开口,“我叫邹娴姿,我有一位笔友,通讯一年多了,我父母离异各自再婚,他们谁都不肯要我,我一直住在阿公家,一直都很孤单,但是这位笔友很关心我,鼓励我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他知道我没钱,时不时还资助我,给我生活费,他让我觉得安心。但是最近两周,他没再给我写信,我担心他出了事。可是我又不知道他的地址,所以我想问问你能不能算出他的下落。” 街坊们凑过来。 安婶有些奇了,“不知道地址?你们怎么通信的?” 邹娴姿有些不好意思,“他的信都是寄到公司,用的是笔名。我不方便找上门。” 众街坊恍然,原来是怕引起误会。 明叔让她不用担心,“苏神算最擅长找人和找物。你的笔友跟你通信这么长时间,就是跟你有关系,她一定能帮你找到的。” 安叔让他别说大话,“她本人都没见过笔友,又不是家人、恋人,只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这很难算出来。你别乱说。” 明叔眼巴巴看着苏念星,“大师?能算吗?” 苏念星还真没办法保证,“我先试试。” 她给邹娴姿扔了六爻金钱卦,卦象不怎么好,但也没坏到严重地步。 她没看面相和测字,直接算手相。 看完后,她之前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刚刚她还以为算不出来,没想到邹娴姿跟笔友未来居然会有纠葛,她不禁松了口气,“他没事。只不过前段时间受了伤,他不方便行动,所以没办法给你写信。” 邹娴姿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他出事了,担心很久。” 她付了卦金刚准备离开,苏念星却把她叫住,“你想不想知道他是谁?” 邹娴姿微微一怔,眼睛一亮,“可以吗?”,下一秒想到对方在信中说不想被她打扰,她很快又拒绝,“还是算了吧。他可能有自己的生活。我们当个笔友,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苏念星却道,“你必须知道,因为未来有人会冒充他的身份骗你。” 邹娴姿愣住。 明叔一听有人冒充,火气蹭蹭往上蹿,“这可不行。这位笔友是你的朋友,还是你的恩人,有人冒充,那就是欺骗你的感情。” 安叔跟着点头,“是啊。你就算不跟他相认,也得知道他是谁,要不然将来被骗,那就辜负了真正的恩人。” 邹娴姿其实也想知道自己的恩人是谁,听到未来会有乌龙,立刻把顾忌抛在脑后,“我知道了。他是谁?” 苏念星叹了口气,“他就是你家楼上的住户。” 邹娴姿愣了一下,“你说阿朗?” 她脸上浮现一丝喜意,“怪不得他对我的情况一清二楚,原来他一直都在关心我。他自己读书,听说在一家大公司当职员,很有前途。” 苏念星见她误会了,忙摆手,“不是阿朗。是他大哥阿伟。” 这话一出,邹娴姿脸色当即变了,捂住嘴,不敢置信摇头,“这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他。” 街坊们面面相觑,明叔奇了,“阿伟怎么了?他不好吗?” 邹娴姿还是不敢相信,“阿朗是大学生,或许会鼓励我念书。阿伟是古惑仔,打架斗殴,他怎么可能会说出那么有哲理的话。” 安叔听着也觉得不可思议,“是啊。古惑仔那么贴心吗?还专门写信安慰你。” 苏念星摊了摊手,“因为他的信都是请他弟弟帮忙润色和誊抄的。也因此后来阿朗拿着信冒充身份,你才没有怀疑。” 街坊们恍然大悟。他就说嘛,邹娴姿看起来聪慧过人,怎么可能连自己的恩人都认不出来,原来冒充人根本就是写信人。 明叔啧啧,“好阴险啊。让人防不胜防。” 安叔显得宽容多了,“难怪你认错。换成我,我也会认错。” 只有安婶觉得奇怪,“阿朗为什么要冒认哥哥的身份。他是大学生,看你的样子对他有好感。何必多此一举呢。” 其他人经她一提醒也反应过来了,是啊,阿朗为什么这么做。 邹娴姿在经过短暂的震惊后,刚刚消化自己暗暗喜欢的人是个骗子,没想到又有新问题覆盖。 邹娴姿还是觉得不太对,“我只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他有什么理由骗我?” 苏念星不知该同情还是该欣慰,“你父母不肯养你,不是因为他们怕拖累,而是因为你不是他们亲生的。你是捡来的。” 一波三折,而且一次比一次恶化。街坊们无不同情地看着邹娴姿。 邹娴姿被接二连三的打击,整个人已经呆呆地,她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其实我已经猜出来了。我跟他们长得一点也不像。他们离婚后就把我扔给阿公,一次都没有回来看我。再亲生的父母也不会做得这么狠吧?我一直不肯相信。谢谢你让我知道真相。那样我就不会再期待。” 明叔觉得做人不能这样,“就算你不是他们亲生,既然领养了你,就该好好养大。怎么能随意将你丢给老人。这种人就是用着的时候,把你当个宝。用不着的时候,弃如敝履。” 安叔跟着点头,“就是!这种人良心坏了。你是个婴儿嘛,如果送到福利院,说不定有好人家收养。许多人生不起孩子的。” 这倒是真的。福利院每年有那么多人想要领养孩子。邹娴姿身体健康,又是婴儿,许多人抢着养。 邹娴姿苦笑,“大概我运气不好吧。他们把我养这么大,我也不会怪他们。只能说我们缘分已尽吧。” 邹娴姿转身想离开,安婶却按住她肩膀,眼巴巴看着苏念星,“大师,你还是没说阿朗为什么要冒充哥哥身份。” 苏念星见她这么急性子,忍不住失笑,“因为她亲生父亲是路通机械设备的老板。” 众街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连邹娴姿都呆愣在原地,安婶率先反应过来,“路通机械设备?那她岂不是千金小姐?” 苏念星颔首,“是啊。” 她冲邹娴姿莞尔一笑,“你走运了。我刚好认识你亲生父亲。” 她走到收银台前,拉开抽屉找出张总的名片拨过去,电话那头一派其乐融融,看样子张总还没有跟二奶摊牌,也是!现在正是搜集证据的时候,不宜节外生枝。 苏念星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张总几乎难以置信,“真的?我马上过来。” 张总来得很快,原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没想到居然还有沧海遗珠。 半个小时后,张总的豪车停在冰室门口。 张总踏入这个小小的冰室,逡巡一圈,很快将目光落在邹娴姿身上,他打量她片刻,“你母亲是谁?” 邹娴姿根本不知道亲生母亲是谁,苏念星代她回答,“李慧娟,其实她母亲生她时大出血而死,她被养父母收养,她没见过她的亲生母亲。” 邹娴姿现在还有点晕呼呼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我父亲。我们可以先验dna。” 张总见她穿着普通,猜到她家境应该不好,“那行。我先取你几根头发,这事……” 他看了一圈四周,怎么这么多人? 苏念星忙道,“这些都是我的街坊,他们可以为你保密。” 张总沉吟片刻,还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我先带你回家。放心,我会保护你安全。没人可以伤害你。” 他扭头看向身后的保镖,“再帮我找四个保镖,两男两女,从今天开始24小时不离身保护她。” 保镖响亮应了声“是”。 邹娴姿就这么晕呼呼跟着张总上了豪车,她提出先回家拿行李,张总答应了。 等他们一走,街坊们看着豪车羡慕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哇!她老豆好有钱啊。难怪阿朗会起坏心,冒充亲哥骗财产。” “邹娴姿时来运转,她养父母估计会后悔!” 安叔叹了口气,“只有我为阿伟可惜吗?原本他可以当有钱人的女婿。” 安婶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你刚刚也看到了,邹娴姿根本不喜欢阿伟。倒是对阿朗有好感,所以那些信只能算是锦上添花。并不是爱情的见证。” 阿甘婆跟着点头,“阿琪说得有道理啊。邹娴姿与阿伟无缘。所以阿伟才一直不敢表露身份。她对阿伟有偏见。” “像这种乖乖女害怕古惑仔很正常。”包租婆很能理解邹娴姿,“小女孩嘛,当然喜欢斯文俊秀的大学生了,谁会喜欢满口粗话的古惑仔呢?又不是在拍电影。” 安婶眼巴巴看着苏念星,“大师。你觉得邹娴姿跟阿伟有可能吗?” 苏念星摇头,“没有可能。邹娴姿只是感激阿伟。再说阿伟也不喜欢邹娴姿。” 众街坊惊呆了,“不喜欢邹娴姿?那他为什么写信鼓励她、接济她?” 苏念星不是乱说的,她从视频中看到的,“阿伟以前学习也不错,但是因为替父亲还债,所以早早辍学打工。邹娴姿学习好,长得靓,但是她家里没人重视她,他不想她走上歧路,所以就接济她。他对她没有男女之外的想法。” “同情?”明叔见过那么多杀妻骗保,杀夫骗保,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暖心的故事,它暖心到让他觉得不像是真的。他也会同情别人,但也最多给个几百块钱。让他一直接济别人,他恐怕办不到。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47节 “就因为同情,他就给那么多钱。他不是个古惑仔吗?心地那么好?”安叔还是难以置信。 “他是负责催债的,对老赖自然要凶巴巴的,才能收到钱。”苏念星摊了摊手,“但是他很顾家,要不然也不会辍学替父还债,一个人养活三个弟妹和母亲。他真的很能干。” 阿甘婆叹了口气,“他其实不是同情邹娴姿,他只是想挽救当初的自己。” 街坊们久久没有回答。这世上有许多的不幸都是成年人造成的,但是受苦的却是孩子。 第205章 晚上, 苏念星早早回了家,梁督察一直到很晚才回来,见她躺在沙发上看文件, 有些心疼, “你不用等我回来。你困的话可以先睡。” 苏念星打了个哈欠, “你这个案子办了好久, 要不要我帮你?” 梁督察失笑,“没事。我们已经抓到嫌疑人, 他不配合, 所以我们打算采用熬鹰的方式。我先回来歇息一晚, 明天继续审。” 他打量她的新发型,“怎么想起来换发型了?” “明天我要去澳门参加活动,特地做的新发型, 好看吗?”苏念星撩了撩长发。 梁督察点点头,“好看。就是跟你平时的风格不怎么像?” “以前都是马尾,发型都看腻了。换个新发型,人也靓一点, 街坊们都说我这个新发型好看呢。”苏念星很喜欢这个发型, 不那么幼齿, 很有女人味。 梁督察关注点却不在头发上面,“你要去澳门?” “是啊。我带大刀一块去。我的港澳通行证已经办好了。”苏念星让他不用担心, “我只去两天就回来了。” 从香江到澳门坐轮渡只要一个小时,很方便。 梁督察蹙眉, “什么活动?” “澳门首富新开业的酒店,我负责剪彩。你还记得陆琬舒吧?她是负责人, 邀请我过去。只是剪个彩,就有一百万。我没理由不去啊。”苏念星摊了摊手。 梁督察有些担心, “你去那边,我不放心。澳门和香江一样乱,那边d博是合法的。许多d徒都去那边拼一把。你又是个算命大师,那些d徒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这话倒不是无的放矢,但苏念星已经答应了,“我总要去澳门参加活动的。不能因为赌徒那么多,我就不做吧?而且陆琬舒会请保镖保护我。不会让我有事的。” 梁督察握住她的手,“要不然我陪你去吧?” 苏念星知道他在担心自己,但是他去了不管用,“你是香江警察,又不是澳门警察,你的枪带不过去。而且你还要查案,走不开。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她如此坚定,梁督察也不可能真的让她一直留在香江。她还要去国外参加节目。那些国外都是合法执枪,街头□□也是常有的事。 “可能是我胡思乱想了。”梁督察揉了揉有些疲惫的脸。 苏念星让他快点去洗漱,“两天没洗澡了,你不觉得你身上有味吗?” 梁督察嗅了嗅,还真是,他居然带着体味跟她聊天,一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现在就去洗。” 翌日,梁督察送苏念星和大刀上了轮渡,再三叮嘱大刀要好好保护苏念星。 大刀面容沉静,点头应是。 原本海上应该有好风景,奈何现在是冬天,风太大吹得人不舒服,苏念星并没有站在甲板聊天,而是站在轮渡眺望远处的渔民捕鱼。 “咦?大师?” 苏念星看得正入迷时,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居然是吴兴德。 “你怎么会在这儿?”苏念星有些惊讶。 吴兴德苦笑,“你说得对,我不该为了别人就枉顾自己的性命,惹不起,我躲得起,所以我打算到澳门避一避。你呢?” 苏念星摊了摊手,“参加活动。” 吴兴德乘胜追击,“我想问下大师最近有没有侦破什么案子?我到澳门也打算当记者。你在那边也很火,如果写你的故事,销量一定很好。” 苏念星没有说保密案件,只讲她帮一位靓妹找到笔友。 吴兴德朝她翘了个大拇指,“大师真的很厉害,连素未谋面的笔友都能算出来。” 正说着话,旁边的人听到两人交谈,很快认出苏念星,忙涌过来想跟她合影签名。 许多乘客站在甲板看海上风景,听到船舱有吵嚷声,好奇看过来。 “怎么了?” “不知道啊。是不是有明星啊?” “不是!是苏念星啊。她算卦很灵的。想算卦的人可以找她。机会难得啊。她的卦已经预约到三个月后了。一卦难求啊。” 这些乘客疯了似的往船舱里挤,苏念星身边被围得水泄不通,哪怕吴兴德和大刀一左一右护住她,依旧不管用。 最后工作人员过来维持秩序,扯着嗓子喊,“大师算一卦要五万。没钱的乘客不要往前挤了。” 一听要五万,囊中羞涩的乘客不敢再进前,但也不舍得离开,而是站在外围看她算卦。 还别说,哪怕五万,依旧阻挡不住真正想要算卦的人。 这是个阿婆,年纪七八十岁,带着个六七岁的孩子,“我儿子五年前到澳门出差,说是一周后就回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去不回。他老婆丢下他跟别的男人跑了,我独自抚养路仔,可是我年纪大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亲戚觊觎我的房子,我不敢将路仔交给他们抚养。我听亲戚说在官也街看过他。我就带路仔找他。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路仔的亲生父亲,应该抚养路仔到大。” 苏念星还是头一次听说连儿子、母亲都丢下不养的,这也太不孝了吧? 苏念星给阿婆扔了六爻金钱卦,卦象结果不好,她又看了阿婆的面相,与儿子亲缘浅薄。 她握住阿婆的手,视频里的男人d博后,脾气暴躁。见人就踢,毫无同情心。阿婆找上门后,其实他失了忆,根本不记得她,但是听说她有房产,他立刻计上心头,将房子骗到手,然后将儿子卖给别人。 路仔落入一个有ltp的男人手里。不仅身体被虐待,心理也受了不小创伤,这孩子在十四岁愤起反抗杀死那个男人,而后找到亲生父亲,一刀结果了他。 连杀两人,他的结局可想而知。 苏念星侧头看着涛涛海面,路仔不想进牢房再遭受折磨,他最终葬送在这冰冷的海里。 苏念星把卦象内容说了一遍,“有些父亲还不如外人。你还是别去找他了。” 阿婆得知路仔将来会这么惨,拍着大腿骂儿子是个畜生,“虎毒不食子,他居然这么对路仔。他不是个东西!” 吴兴德曾经是个钓鱼人,他太知道一个d徒有多疯狂了,“他现在已经没有了记忆,不存在亲情。你的小孙子年纪小,如果你担心亲戚觊觎他的财产,不如给他成立家族信托,再给他设立信托保护人,等他30岁才能取出这笔钱。” 阿婆年纪大了,听到有这么先进的东西,“万一路仔的监护人想要取钱怎么办?” 她活了这把年纪,连儿子都信不过,又怎么可能信任外人呢。 “放心吧,你有房子,可以把房子作为基金固定资产,不允许任何人买卖。这些是有法律文书,监护人没资格买卖。就连路仔本人都不可以。”吴兴德不愧是记者,对这方面知道得比苏念星还深。 阿婆问他认不认识好的信托。 吴兴德之前采访过一家有名的信托公司,他从包里取出名片递给阿婆,“你去找他吧。” 苏念星看了眼名片,上面居然有照片,这人面相和善,人品不错,值得信赖。 阿婆谢过吴兴德,想掏钱给苏念星,但她只收了一张港币,“你小孙子年纪还这么小。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阿婆没想到会遇到两个好人,“多亏你。如果真的去找他,路仔一辈子就毁了,我在地下也不会安宁的。” 说着话的功夫已经到了港口,原本还有乘客想要找苏念星算卦,都被吴兴德和大刀隔开了。 刚出港口,她身后跟着许多乘客,“大师?大师?给我也算一卦吧?” 苏念星快步往前走,不给这些人阻拦的机会,直到她的路被人挡住,原来是陆琬舒带些保镖过来接人。几十个保镖一起围过来,人群自动退开。 她给苏念星开了车门,自己跟着坐上豪车,摘掉墨镜,看了眼外面,“一大早梁督察就打电话给我,让我一定要保护好你的安全。没办法,我只好亲自过来接人。幸亏来对了,真的好多人啊。你人气这么旺,我请你剪彩算是请对了。” 苏念星见她神色爽利,“你最近怎么样?” 陆琬舒深吸一口气,“我跟爹地摊牌,他刚开始不同意,还说不给我财产,后来见我态度坚决,终于不再逼我联姻,但是他要我做出政绩给他看。这个新酒店是我负责的第一个项目,不能出事。所以我才请你过来帮我把关。” 她说得很笼统,但是苏念星可以猜到她一定牺牲了自己的利益,她颔首,“放心吧。我一定尽力帮你。” “我带你去酒店vip客房。看看有没有风水问题?你会风水吗?”陆琬舒顺嘴问。 苏念星学了一些,“我暂时还不会布阵,但是如果别人布阵,我应该能看得出来。” “那我们先去吃饭,回头你再仔细看。明天才是正式开业,还有半天可以调整。”陆琬舒说完,给她介绍澳门。 透过车窗的确可以看到许多风景,与香江截然不同。但在这时代已经很发达了。 豪车很快驶到一家豪华莲花建筑前,这是澳门特色莲花。 这家看似是酒店,但名字却是娱乐场,不是酒吧或ktv,是综合度假村模式的酒店,酒店共有两栋大楼,各式餐厅、酒吧、卡拉ok厅、游泳池、健身室、按摩室、 桑拿浴室、饼店、银行、当铺、找换店、珠宝店、投注中心等。(1)。 当然重头戏是大型娱乐场,这里有四间赌场及一间角子机娱乐场,有200桌牌游戏和350台老虎机。 苏念星蹙眉,所以她不是给酒店剪彩,而是给d场剪彩? “你之前说的是酒店,不是d场。”苏念星扭头看向陆琬舒。 陆琬舒疑惑,“这是个综合度假酒店,住宿、shopping、d博、spa都可以啊。为什么要分得那么细?” 苏念星摇头,“不!我不会住这个酒店,也不会给它剪彩。如果你一开始跟我说d场,我根本不会过来。我们算命大师讲究行善积德。这些人因为d博倾家荡产,未来甚至会走上歧途。如果这些业障会算在我头上,每人哪怕只是一丁点,我也承受不起。” 陆琬舒还是头一次被人拒绝。一百万,她完全可以请到香江最有名的巨星撑场。要不是看在她给自己算卦的份上,怎么可能会轮到她。她把发财机会让给她,她居然不领情,她只觉得匪夷所思,“我给你的一百万,你完全可以用这笔钱做很多善事。” “行善积德不是这么算的。陆小姐,我很感谢你邀请我,但是我有权拒绝剪彩,我还没跟你签合同。”苏念星转身就要离开。 陆琬舒叫住她,“你之前还在节目中阻止两个帮派械斗,那些人杀人如麻,而且做的还是非法勾当,你都发善心阻止他们。我们做的是合法生意,你却不肯接,你不觉得你双标吗?” “我阻止他们械斗是因为他们会伤及无辜,而且会有警察牺牲。你们确实做的是合法生意,但是老天爷可不管人间合不合法,他通通会记录在册。”苏念星其实并不相信因果报应,但是她过不了自己这关。她现在是名人,如果她的fans看到d博广告,染上d瘾,那她就成罪人了,她自己的良心过不去,所以坚决不能接受,也只能拒绝,“陆小姐,我给谁剪彩是我的自由,你应该不想我阳奉阴违吧?” 陆琬舒定定看着她,不放过她每一丝微妙的表情,见她丝毫不肯让步,无奈做了个请的手势,“你请自便。” 第206章 “老板, 我们去哪啊?”大刀看着外面湍流不息的街道,整个人都懵了。 上百万的剪彩活动,说不干就不干了。他不是很理解, 但是老板怎么做, 他就怎么做。不敢置喙。 苏念星叹了口气, “我们先去吃点饭吧。下次剪彩, 我一定要事先问清楚。害我白跑一趟。” 大刀疑惑,“也不算白跑吗?你明天不是还要接受这边媒体采访吗?” “嗯, 但是为了一次采访跑过来不值得。”苏念星四下看了看, 这附近的d场不止这一家, 几乎每隔几步就有一家,“这儿看来是d场窝了。” 大刀颔首,“应该是。” “那边有家茶餐厅, 先填饱肚子再说。”苏念星走过去。 这家茶餐厅很小,与香江冰室一样拥挤,点了两份澳门咖喱牛杂以及这边的特色小吃木糠布丁。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48节 这冰室用透明档板隔住,可以清晰看到厨师在里面烹饪。老板将煮好的牛杂从热腾腾的锅中捞出, 再用剪刀将牛杂剪成小块, 他动作娴熟, 加调料的动作信手拈来,让人看着赏心悦目(1)。 这牛杂经过长时间烹煮后酥软而不烂, 再浇上店家特制的咖喱酱汁,咬上一口令人回味无穷。 “好吃!很特别的味道。” 大刀失笑, “香江也有的。不过百德新街没有。” 苏念星颔首,“香江粤菜比较多, 还有川菜。” 木糠布丁就是饼干碎与柔滑的奶油相融合,味道甜而不腻。 “老板, 我们住哪啊?”大刀来时就再三被梁督察叮嘱过这边不安全,让他一定要保护好老板,此时也不免担心起来,“我们最好还是去好点的酒店。” 苏念星点头,“就去旁边这家吧。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住得起,安全应该有保障。” 大刀松了口气。 正说着话,外面十几个人走进来,看着他们的走路姿势就不是善茬,苏念星惹不起躲得起,她刚要在大刀的护卫下离开,却在与对方擦身而过时,被那个大哥拦住。 “你看着面熟?”为首的男人三十多岁,面相凶狠,眼带鼓起,看着就不是好人。 苏念星还没回答,他的几个小弟已经认出来了,“波哥,她是那个神算啊。听说明天要给陆家酒店剪彩。” 苏念星见他们说起陆家带着几分嘲讽,猜到他们可能与陆家有仇,立刻补充,“没有。我已经拒绝剪彩。不信你们明天早上看。我来这边是接受一家杂志采访。” 波哥打量她,“长得靓,还会算卦。来!陪我喝几杯。” 苏念星吓得往后退,声音带着胆怯,“我不会喝酒。我只会算卦。” 似乎是这话惹怒了他,波哥一拳拍在桌上,胳膊紧紧将她往怀里带,苏念星脖子被他箍住,整个人喘不过来气。 大刀唬了一跳,立刻出来阻拦,将苏念星拦在身后,就在苏念星以为他会动手时,他却行了90度大礼,脸上尽是谄媚,“波哥,她是算命大师,必须七天斋戒禁欲,要不然算出来的卦不准。这世上长得比她靓的女人多得是。但是算得比她准的人却很少。” 苏念星吓得眼泪落下来,由于她化着妆,用手抹了几下,那眼睛就像调色板似的。 波哥什么色心都没了,嫌恶地摆摆手,“行!你给我算一卦。要是算得不准,当心你的小命!” 苏念星也顾不上擦眼泪,掏出六爻金钱卦,掐指算了半个小时,波哥等人有些不耐烦,“怎么还没算完?你这也叫神算?磨磨蹭蹭。”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我算出你们近日会有笔大财。但是具体数目算不出。” 波哥等人露出喜色,“果然是神算啊。就是料事如神。” “只要我们拿下街市伟的娱乐场,我们就可以日进斗金。”他冲着苏念星满意点头,“以后有需要,我会找你的。” 苏念星抿了抿唇,带着大刀转身离开,至于卦金,古惑仔怎么可能会有这个意识。苏念星压根不敢收。 两人马不停蹄到附近酒店办手续。 进了房间,她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这什么世道啊。怎么这么乱?” “澳门本来就比香江更乱。你别看这儿只有香江十分之一大,但是却有四大帮派。”大刀神色说不出的凝重。 苏念星叹了口气,叮嘱他别告诉梁督察,“他知道这事肯定会更担心我,他还在查案,一时半会也走不开。我不想他耽误自己的工作。” 大刀想想还是答应了。 苏念星想到他刚刚护着自己,于是就道,“你今天表现不错,没有冲动行事,我会给你包个大红包。” 大刀挠挠头,有些羞窘,“我打不过他们,那就只能识时务为俊杰。” 苏念星颔首,“明知打不过还硬打,只会两败俱伤,低个头也没什么。谁叫我们是外来人口呢。” 她睡了个午觉,醒来后,已是下午三点。她和大刀去逛了澳门风景--大三巴牌坊,建筑风格是欧洲与东方建筑相融合,雕刻精细,巍峨壮观。 逛了一圈已经到了夜晚,苏念星不敢在外面逗留,直接回了住处。在楼上从上往下看夜景,真的很美。 酒店有餐厅,大刀去下面给她打饭。 端上来的菜有葡式蛋挞、干炸大虾碌、骨香鲳鱼球和咸老公饼。 葡式蛋挞就是奶油酥皮馅饼,又香又脆,但是对于苏念星这种不喜欢吃甜食的人来说,它有点甜,只吃一个就腻了。 干炸大虾碌的做法相对简单,将虾剪干净,调上料汁,再经过油炸,肉质鲜爽,红艳明亮,吃起来酥脆。 “好香。” 骨香鲳鱼球闻着香喷喷,色泽焦黄,吃起来香嫩酥软。 她端着一杯红酒坐到窗前,看着对面的夜景。 对于d徒来说,正是他们狂欢的时刻,成群结队的人涌入大大小小的d坊。 “老板,其实我觉得你不接这个剪彩,也改变不了他们。”大刀平时不是个多话的人,但他觉得她还是太冲动了。 苏念星不置可否,“可能吧。但是他们不是我带进去的。所以我不用内疚。有时候人不是被敌人打败的,而是被自己。” 大刀若有所思。 苏念星咬了一口咸老公饼,“我还是头一次吃这个。” 咸老公饼是参考甜老婆饼改变而得来的糕点,咸老公饼馅心以椒盐味为主,皮薄馅靓,馅心滋润软滑、味道咸而不腻(1)。不过不符合她的口味,吃一个就放下了。 正打算放下叉子,对面似乎有人在打架,苏念星立刻招呼大刀,“快看!” 大刀走至窗前,心里一个咯噔,“好像打起来了。” 似乎验证他的话,下一秒就传来枪击声,苏念星唬了一跳,下意识捂住双耳,躲在角落,大刀也很快站到另一边,偷偷看着窗外。 “好像是两大帮派火拼。这些人好像在抢地盘。” 苏念星不太了解澳门的情况,“不是说澳门首富也是□□起家吗?在他的地盘都有人闹事?” 大刀摇头,“他定下的规矩只有他的手下遵守,肯定有人不服气。最好的办法就是抢。” 这场火拼持续了十分钟,才有警察赶到。 “还没开业就有人闹事。明天剪彩肯定不安份。”大刀忍不住看向苏念星,“你不参加是对的。” 苏念星看着楼下那一具具尸体,只觉得荒诞。 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她梦到自己负责剪彩,有帮派带头闹事,拿她来祭枪,一枪打在她眉心,她挂了。临死前,她双眼圆睁着。 她腾地坐起来,额头全是细汗,她走到窗前,外面黑漆漆的,但是d坊却依旧灯火通明。这些人狂热着做着一夜暴富的美梦,却不知道自己才是那d盘上的棋子,一轮又一轮将他的荷包榨干,直到他身无分文被扔出d坊。 她看了眼手表,现在是凌晨三点,别人正在梦乡中。 苏念星重新爬到床上,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这一觉直到日上三竿才醒。 大刀将早餐送过来,苏念星早早吃完,填饱肚子后,给自己化了个精致的妆容,待会儿杂志社要给她拍照的。 化完妆,她带着大刀到楼下的咖啡厅等对方过来。 昨天她已经联系过记者,将时间提到上午,又把见面地点也给改了。 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记者赶了过来。 采访进行到一半,外面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记者扫了一眼,“是对面酒店进行开业典礼,请了明星助阵。” 他有些疑惑,“之前不是请你的吗?报纸都登了,今天怎么临时换人了?” 苏念星笑笑,“我不知道是d坊,所以拒绝了。” 记者恍然大悟,“原来算命大师还有这个忌讳。” “是啊。”苏念星正要提醒他继续,谁知外面传来“砰砰”的枪响。 大刀护着苏念星躲到桌下,咖啡厅里的人也都四处躲散。不过这枪响看似离得近,却并不是冲着他们。 记者胆子大,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拿着相机咔咔咔拍照,半边身子探出去,“是对面开业典礼在闹事。昨天那伙人不甘心。” 从80年年开始,澳门就引入了场内高利贷和赌场承包制,崩牙驹一直不满这个分配方案,所以就从国外运来ak147开始明抢。 记者啧啧感叹,“死了这么多人,很影响生意的。” 苏念星听着这个崩牙驹是个不安定份子。 大刀偷偷靠近苏念星身边,“大师,波哥死了。” 苏念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个斜靠在酒店门口,双目圆睁的男人可不正是波哥嘛。昨天还嚣张跋扈,今天就阴阳相隔了,苍天能饶过谁! 就在苏念星暗道“老天有眼”时,大刀却把她拉回现实,他声音有些忧虑,“他的属下会不会找你算账?” 虽然他们应该忙着料理波哥后事,顾不上他们,但是谁知道这些古惑仔会不会把波哥的死怪到苏念星头上。 苏念星昨天给他算卦时,就已经看出他印堂发黑,他横尸街头一点都不奇怪,而且他态度太恶劣,苏念星压根就不想救他,但是她没想到他会死得这么快。她思忖片刻道,“那你待会儿把轮渡和机票各买两份。让他们分不清我们到底怎么离开。” 大刀颔首,“好!” 十分钟后,警察来了,那些古惑仔四处逃窜,只留下几具尸首。其中之一是波哥,剩下的都是客人。 苏念星给记者做完采访,就回酒店等大刀。 好在波哥的马仔忙着争波哥留下的地盘,根本顾不上找苏念星算账,两人平安回到香江。 第207章 苏念星回到香江依旧不放心。她之前只带大刀一人到澳门是因为陆琬舒家里就是澳门最大的势力, 完全可以保护她安全,谁知会闹掰。害她在澳门两天都没怎么逛,一直胆战心惊。 她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再聘几个保镖。 大刀得知她的打算, 有些迟疑, “冰室装不下那么多人吧?” 苏念星叹了口气,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冰室装不下, 那就让他们站在外面。” 这也是苏念星为什么不多招几个保镖的原因。她平时都是待在百德新街的冰室,指甲盖大的地方, 街坊再加上这么多保镖, 食客都挤不进来。真就只能让他们站在外面。顺便充当安保作用。 “你之前不是打算从安保公司聘用临时保镖吗?怎么又要长期聘用了?”大刀当然希望越多保镖越好, 但是她平时真的不怎么出去,聘用那么多保镖划不来。 苏念星揉了揉眉心,“日常出行还是多招几个为好。你一个人挡不住那么多fans。” 大刀仔细一想也对, “去哪招?” 苏念星带他去了阿伟家里。 阿伟能够不图回报资助邹娴资,可见他人品还是不错的。 找保镖的必要条件有两个:一是能打,二是人品好,不能出卖雇主。阿伟两样都符合。 大刀前去敲门, 阿伟过来开门, 迟疑看着两人, “你们是?” 苏念星摘下墨镜,阿伟一眼就认出她, “你是那个神算?”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49节 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谁啊?” 阿伟冲里面应了一声, “是苏神算。” 没一会儿阿伟的弟妹和母亲都从屋里走出来,就像看猩猩一样打量她。 阿伟妈妈招呼苏念星进去坐, “大师,多亏你啊。谁能想到阿姿居然是张老板的女儿呢。” 苏念星走进去, 这家真的很拥挤。四百尺的房子堆得满满当当,到处都是东西,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坐到沙发上,阿伟到厨房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两个孩子好奇打量苏念星。 阿朗今天要加班,并不在。 苏念星接过茶,还不等她表明来意,阿伟妈妈就竹筒倒豆子把她做的好事说了。 “昨天阿姿来了。原来她不是她父母亲生的,是张老板的女儿。”阿伟妈妈感叹,“她说是你帮她算出来的。大师真厉害!” 苏念星笑笑,“也是凑巧算出来的。” 阿伟妈妈感叹命运的神奇,“昨天阿姿来了之后,非要资助阿伟读书,还说感谢他这么多的帮助。还给了张支票,我们不要,她非要给。” 阿伟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和她是笔友。我看她年纪轻,成绩又好,辍学下来太可惜了,所以时不时接济她。她认回亲生父亲,非要感谢我。”他苦着脸,“但是我都辍学这么多年,再上学也跟不上,让人笑话。” 这倒是真的。成年人永远不可能像小孩那样天真,他们需要脸面,苏念星思忖片刻建议他,“你不想重回校堂也行,但你可以学其他手艺。一直帮人收账还是太危险了。我觉得你这么喜欢车,完全可以学汽修。有成人学校专门教这个。” 阿伟迟疑,“我怕我跟不上。” 阿伟的妹妹握起拳头给他打气,“大哥,你一定能跟上的。你骑摩托车的样子酷毙了。” 弟弟也赞成,“是啊,大哥去学吧。张小姐给的钱足够我们生活,你不用再像以前那样累了。” 对上学的渴望以及弟妹的支持,阿伟思忖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好!那我去学汽修。” 他扭头看向苏念星,“大师,你有什么事吗?” 苏念星叹了口气,“原本想雇你当保镖,现在你要去念书,我还是找别人吧。” 阿伟得知来意,蠢蠢欲动,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苏念星让他出来送她。 阿伟送她下了楼,等出了大厦,苏念星提醒他,“你弟弟阿朗好高骛远,心浮气躁,不思感恩,不值得信赖,你以后小心点儿。” 不管他听不听,苏念星言尽于此。 阿伟却道,“阿姿提醒过我了,多谢大师。她还说会继续跟我当笔友。” 苏念星面露古怪,阿姿会不会误会阿伟喜欢她,所以才特地补充这句话。但是阿伟好像没有听出阿姿的潜台词。罢了,他们各自都没有想法,她挑破反倒不美。 回去的路上,大刀忍不住询问,“老板,你怎么推荐他去学汽修啊。我看他是个练家子,身手不错。如果当你的保镖肯定不差。” 苏念星揉揉眉心,“他有好未来,还没有家人拖累,好不容易能上学,我怎么能拦着他。我想找保镖,外面多得是人。又不是非他不可。” 大刀却不是那么乐观,“擅长打架的古惑仔很多,但是人品好的却不多。” 苏念星突然道,“不找古惑仔,找武替也不错啊?那些人的身手都很厉害。” 最主要的是武替工资不高,而且不露脸,只要她花高薪聘请,他们很乐意转行。 大刀眼睛一亮,这倒是真的。武替是合法职业,人要比古惑仔懂规矩。 苏念星拿起大哥大给郑健浩打了个电话,让对方介绍可以当保镖的武替。 对方一口答应。 苏念星又问他,有没有好的安保公司介绍,“我想找能出国的保镖。” 郑健浩告诉她联系方式。大刀拿笔记下。 苏念星让大刀帮她约人,“带二十个保镖跟我去国外,一周时间。” 大刀将她送回家,然后去安保公司,她回了家倒头就睡。 睡觉时总觉得有什么人在抚摸自己的脸,她睁开眼,就见梁督察正坐在床边,手摩挲着她的脸。 她靠墙坐起来,“上班时间,你怎么回来了?” “听说你回来了,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你。”梁督察打量她上下,“我看电视说酒店出事了,你没事吧?” 苏念星摇头,“我没事。” 她把自己跟陆琬舒闹掰的事说了,“她应该很生气。” 梁督察不禁松了口气,“她凭什么生气?明明就是d场,却非说酒店。她请你过去就该保护你安全。” “她可能以为我直接坐轮渡回来了。”苏念星不是帮陆琬舒说话,毕竟陆琬舒不知道她第二天还要接受杂志采访。 梁督察打量她,“你为什么找阿浩帮你雇保镖?你在澳门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苏念星无语了,郑健浩的嘴怎么这么松?她请他帮忙找保镖,他居然还要事先通知梁安博。 梁督察见她表情变幻莫测,于是道,“我刚好有事找他帮忙,他顺嘴问了一句。” 苏念星知道瞒不住,就把自己在澳门遇到波哥的事说了,怕他担心,她又补充,“他已经死了。应该不会有人再找我麻烦。” 他面色温怒,眼眸失去温度,冰冷彻骨,好像瞬间就能把人冰冻。 苏念星握住他的手,“我没事。真的。” 梁督察反握住她的手,眼里有自责也有害怕,“是我不好,我应该陪你去的。” “你不是要查案吗?”苏念星见他自责,“我现在好好的。而且我不喜欢你为了我耽误自己的工作,也不希望你成为我工作路上的绊脚石。我们彼此进步,这样不是很好吗?” 梁督察明白她的意思。她不希望他过多干涉她的工作,他深吸一口气,“那我帮你找保镖。我们警署有许多当累这份差或是遭遇家变或是混不出头的警察,不得不辞职。我认识好几个年轻的辞职警察。我把他们带来给你挑选。” 苏念星眼睛一亮,警察?是啊,还有比这些人更懂规矩吗?既不会给她惹事,又有一定的忠诚度。 “好啊。”苏念星吻住他的唇,将他往床上带,“你真好!” 情到浓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梁督察从来没见过这么热情的她,身体开始不受他控制。 就在苏念星以为自己终于要得逞时,那烦人的bb机又响了。 滴滴滴,像催魂一样,旖旎心思瞬间化为泡影,苏念星烦躁地捶了捶枕头,“凶杀案还没破吗?” “上次抓的疑犯已经招认了,但是还有个主谋。这个人狡猾多端,大林几个不是他的对手,我得亲自审讯,”梁督察重新将衣服穿好,“现在天色还早,别睡太长时间,要不然晚上又该睡不着了。” 苏念星点点头,目送他离去。 这一晚梁督察都没有回来,苏念星没有去冰室,在家休息继续学习玄学书籍,而后上床睡觉。 翌日一早,苏念星晨跑后到冰室吃早饭。 街坊们将她团团围住,“大师,听说澳门那边有帮派打架,你没事吧?” “肯定没事啊?大师这不是好好的。”明叔觉得对方在明知故问。 苏念星笑笑,“我没事,谢谢大家关心。” 安叔扒拉开明叔,挤到苏念星面前,满脸求知欲,“大师,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会有帮派枪械事件?” 苏念星哭笑不得,“怎么可能。我又不能给自己算卦。” 安叔将今早的报纸抖开,示意她快看,“报纸就这么说的。” 苏念星接过报纸。还真是。 媒体说她缺席澳门首富的酒店剪彩是因为事先料到会有帮派械斗,夸她料事如神。 “这些记者也太会吹了吧?压根没人采访我啊。”苏念星哭笑不得,这什么跟什么。不问当事人就胡吹,这不是愚弄大众嘛。 “但是你昨天确实没有出席剪彩,而且他们也确实出了事。”明叔觉得记者也不算瞎吹。 “我不参加是因为我事先不知道它是d坊。”以前报纸上刊登她算卦有多灵,许多市民都不相信,怀疑她的本事。现在她成了名,明明她压根没那么神,媒体都能自己脑补。这就是神算的待遇吗?这也太儿戏了。 安叔觉得这个理由拿出去,市民也不会相信。 苏念星居然无法反驳,所以这次的神算事件,她解释也没用,别人根本不相信她临时改变主意才会阴差阳错躲开危机,更倾向于她是自己算出来的。 她有些啼笑皆非,“这年头说实话居然没人信。” 明叔觉得这是好事,“你算得越准,大家越信任你。这可是别的算命大师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你没必要澄清,再说也不会有媒体刊登。” 安叔也跟着附和,“以后你要是算得不准,这些媒体会毫不犹豫落井下石,你现在神算的名头火嘛。他们找不到黑料,那自然就捧你喽。媒体惯会捧高踩低,你应该要习惯。” 苏念星点点头,“我明白。” 第208章 苏念星看着报纸蹙眉发呆。 大刀见她眼睛都直了, “老板,你怎么了?” 苏念星眉心多了几分忧虑,“你说陆小姐会不会误会我?” 她这猜测不是无的放矢, 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对d博深恶痛绝, 但是陆小姐在澳门长大, 那边d博是合法生意。从陆小姐的角度来看, 她给的理由太过荒诞。 大刀仔细想了想,“如果我是陆小姐, 我确实会误会。她本来就对你的算卦水平深信不疑, 你能提前预知灾难对她来说没什么稀奇的。” 他这人性子直, 不会搪塞她,苏念星欣赏他这点,她思来想去还是给陆琬舒打电话, 也不知对方太忙,还是在生她的气,电话一直没人接。 苏念星揉了揉眉心,想了想给阿景打了个电话, 请他帮忙转告陆琬舒, “报纸上是胡吹的, 我并没有事先算出酒店会出事。” 虽然不知道陆琬舒相不相信,但是她已经尽力解释了。 苏念星的大哥大响了, 原来是梁督察帮她找的几位保镖约好了时间。让她中午别出去。 安叔站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大师?你要请保镖啊?有大刀一个不够吗?” 明叔推了他一把, “当然不够了,大师现在这么红, 去哪都会被人围观。还是多找几个保镖比较好。” 苏念星颔首,“是啊。现在去哪都不方便。还是有自己的保镖更安全。” 等她吃完早饭, 四位保镖陆陆续续来了。 这几人从警队退伍各有各的原因。 苏念星问及他们理由。 有个年轻人是因为说话太直,被市民投诉三次,做了五年军装警,迟迟升不了职,一气之下就辞职了。 另外几个是家庭方面的原因。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50节 警察工资是高,但是需要24小时待命,结了婚有了孩子,许多事情都顾不上,老婆一个人既要上班,又要照顾孩子,根本忙不过来。为了家庭,他们只能换份稳定点的工作。 由于警察的资历,他们出来后很容易找到工作。 苏念星只看他们的气势就能看出来,很有威严,带出去确实能唬人。 苏念星开的底薪是一万二,如果做得好,还有红包可拿。工资跟重案组的普通警察差不多。不过有一点好,她大部分时间待在香江,基本上到点就能下班。 “你们以后就跟着大刀吧。他来吩咐你们做事。” 大刀微微有些惊讶,“我?” 苏念星颔首,“是啊。你来教他们。我的要求不高,保护我的安全,还要对我的工作保密,我每天见了什么人,接了什么工作,说了什么话,都得保密。你让他们签了保密协议。就让他们先去办理护照。” 大刀点头应是。 这些多型男走出冰室,明叔拍着胸脯庆幸,“好酷啊!大师,你一次请五个保镖,每月光工资都得七万二。好有钱啊。” 苏念星哭笑不得,“我现在的名气跟以前不一样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出行。如果我不找保镖,我怕自己哪天遇到私生饭。” 除此之外,她还要雇佣助理、会计、造型师和化妆师。 助理会由kern来找,会计她让公司的会计兼任。好的造型师和化妆师可遇不可求,她得慢慢看。现在先由她自己担任。这么多人为她服务,每个月花销至少得二十万。 “什么是私生饭?”街坊们齐刷刷看过来。 苏念星挠头,现在还没这个词吗?她尴尬解释,“就是会侵犯明星隐私的fans。” 她有许多秘密,万一真被人跟踪那就不好了。 街坊们恍然大悟,阿甘婆让她别担心,“确实会有这种不知分寸的fans,但你的情况要好一点,你不是影视明星,你是神算。许多fans会把你当神崇拜。” “哇,那更恐怖啊。她明明是人,却被当成神,万一她哪天没算出来,岂不是会被报复。”明叔听着都觉得渗人。 “所以多招几个保镖很有必要。”苏念星笑道。 明叔冲她道,“你招这么多保镖,冰室又挤不下。你想不想再租个铺面?” 苏念星疑惑,“你有铺面出租?” 安叔指着明叔就笑,“你太鸡贼了吧?居然坑街坊。大师可帮过你不少忙,你坑她,太缺德了吧?” “什么坑她?”明叔不乐意了,“我只是问问她要不要租铺子,租给别人也是租,租给她也是租。而且我看在街坊的面上,还会给她优惠,你不知道别瞎说。” 苏念星忙把人拉开,“怎么回事?” 安叔就解释,“他老婆开的彩票点,生意不怎么好。一个月累死累活,只比租金多两千。忙的时候,连饭都吃不上。他就劝他老婆别做了。他老婆同意了,他最近在找人租店面。” “一个月才挣两千?是少了点儿。那地方有我这一半大吧?一个月怎么也得挣一万。”苏念星懂了,现在普通工人工资都有三千多,她自己开店收益还不如给人打工,划不来。 “我老婆不擅长招揽生意。”明叔眼巴巴看着苏念星,“大师?你要租吗?” 苏念星摸摸下巴,每次客人来算卦,确实不怎么方便。 “如果我有属于自己的铺面确实会正规。”苏念星爽快答应租下店面。 明叔乐得合不拢嘴,“好好好!我现在就去告诉她,让她把店里的机子都转了。你什么时候要用?” “我还得重新装修一下。你先把店面清理一下吧,桌椅板凳全部搬走。我会重新买。”苏念星笑盈盈道。 明叔自然没什么不同意的。 苏念星打电话叫来装修公司的负责人,与对方商谈装修方面的事情。 设计师打算在屋内挂许多玄学画像,这样更专业点。但苏念星走的是高档路线,所以一定要体现她足够专业,“你们应该给律师、心理学家的办公室装修过吧?就按照布局来。” 设计师自然要听从客户的需求,见她执意要装修成这样,立刻改了方案。 确定好后,设计师去铺面量尺寸,测完给她报价。 苏念星瞧着价钱合适,就与他签了合同。 等设计师一走,安叔偷偷靠过来,“大师。这两天你不在冰室,香江又有大案了。死得有些蹊跷。” 苏念星疑惑,“什么大案?” 安叔把昨天的报纸拿给她。 原来旺角发生一起凶杀案。 “很普通的案件啊”苏念星看着报纸,“腹部中了一刀,失血过多而死。怎么就蹊跷了?” “这个死者生前是个老好人,与街坊们的关系不错。开着一间杂货铺,为人和善。又不是抢劫,怎么会突然被杀呢?”明叔也觉得这事很奇怪,“你想想啊,连好人都会被杀,那我们这些人多不安全啊。” 安婶把其他报纸也拿给她看。这些街坊对他的评价都很不错。 “他家人都说他是个好人。从来不打牌,也不与人争吵,甚至邻里有事,他也很乐意伸把手。” 苏念星看着报纸上的面相,“粗看一下确实是个好人。是不是路上被人抢劫?” “不是!他在家里被杀的。”安婶指着一段细节。 “可能有人一直在身后尾随他,跟踪他,入室抢劫。你也知道这种老好人可能不敢反抗。”明叔猜测。 之前他们就因为这件事吵过,安叔这会儿又重申自己的意见,“抢劫而已,没必要杀他吧?而且他家的钱财并没有丢。” 苏念星奇了,不图财,就图命,偏偏这又是个老好人。总不能他运气不好,碰上一个反社会人格吧?那死者的运气也太背了。 苏念星只是听个八卦,但是没想到转眼这案子就被派到她面前。 旺角警署那边查了一天,把跟死者有关的家人、亲戚、朋友、街坊全部排查遍,没有可疑,迟迟找不到嫌疑人,对警队名声有损,于是上头提议请顾问季云来协助调查。 苏念星看着死者的照片。腹部中了一刀,失血过多而死,说明死的时间很长,那应该是极其痛苦。说不定她真能算出来。 她答应参与这起案子。 旺角警署负责这起案子的田督察向她汇报情况,“死者社会关系简单,家中只有老婆和十七岁的儿子阿远。父母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事发时,他们在哪?”苏念星没有看卷宗,实在是太多了,全部看完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还不如直接问。 “死者老婆在事发时去参加亲戚的婚礼,阿远在同学家补习功课。我已经问过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 苏念星听完,两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可以洗清嫌疑,所以还真有可能是个反社会人格犯的案。 她去停尸间看死者,直接掐住对方的手指,却没想到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画面。 收回手时,她深吸一口气,好半天才让自己的心情平复。 “你把阿远的不在场证明人叫过来。”苏念星看向田督察。 田督察吩咐警员去叫人,问及原因,“有什么可疑吗?” 苏念星叹气,“你的报告也说了,门上面有伪装撬锁的痕迹,这说明凶手有钥匙。一家三口除了死者就只剩下老婆和儿子。老婆参加的是婚礼,那么多亲戚朋友当证人。但是儿子却只有同学。谁说谎的可能性更高?” 田督察不太理解,“可是他确实是在同学家写作业。同学妈妈也可以作证。而且阿远之前弄丢过钥匙。兴许有人偷偷跟踪死者,配了他的钥匙上门行凶。” 苏念星看到死者生前的情况,所以不会是外人。她问田督察,“同学妈妈有没有进去他们的房间检查过?” 田督察被问住了,确实没有。 等警员将顺仔带过来,他表现得若无其事,半点不心虚。 但是当苏念星问起顺仔是不是在打游戏? 顺仔脸色当即变了。 苏念星直接报上他们打游戏的地址,“阿远已经把全部罪都推到你身上了。还说他老豆是你杀的。” “他放屁!明明是他!” 顺仔被她一激,得知自己会坐牢,没几个回合就开始把好朋友卖了,原来他和阿远一直合伙偷钱打游戏。 他承认自己替阿远做了伪证,阿远当时并没有在他家打游戏,他趁着顺仔母亲在厨房做饭时偷偷回家杀了父亲。 田督察简直要惊呆了,“那是他亲生父亲,对他一直很好。为什么他要杀死亲生父亲?” “阿远问他老豆要钱打游戏,他老豆不同意。还逼他从此以后不许再打游戏。” 被警察带到审讯室的阿远看起来格外从容,“如果他不阻止我打游戏,我根本不会杀他。” 这凉薄的话语让一众警察听了胆颤心惊。这孩子竟是丝毫没有悔过之心。反倒认为杀了父亲,就没人可以再阻止他打游戏。 第209章 从旺角警署出来, 苏念星给梁督察打了个电话,问他案子查怎么样了。 “凶手已经招供了。接下来就做报告就行。今天会准点下班。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梁督察来案子时会特别忙,为了弥补她, 会给她做大餐或是出去约会。 她这两天去澳门应该很累了, 还是在家吃大餐比较好。 苏念星狡黠一笑, “好哇。不过你别自己做了, 直接从餐厅打包吧。我想吃牛排,再来一份饭后甜点。” “好。” 苏念星又给大刀打电话, 让他帮忙买鲜花和香薰。 等她回到家时, 大刀已经买好东西在门口等着呢。 “之前的花都已经枯萎了, 你帮我带下去扔了吧。”苏念星开门让他进来,把花瓶里的鲜花拿出来扔掉,换上新的。 大刀将东西放在茶几上, 就拿着枯枝离开了。 苏念星把鲜花插好后摆放到餐桌上,拆开大刀买的香薰,居然是除臭的。 苏念星雷得里焦外嫩,想给他打个电话, 可是她该怎么解释呢?想想还是算了。自己去买吧。 苏念星戴上口罩和帽子, 到楼下的专柜买了二十多个她喜欢的蜡烛香薰。 把房屋打扫一遍, 又去洗了澡,洗了头发, 吹干后,又滴了点香水, 整个人香喷喷的。 梁督察开门进来,就见房间的灯是关着, 只有阳台、餐桌、茶几摆放着蜡烛,散发着朦胧的光。 苏念星穿着酒红色长款蕾丝长裙, 背对着站在阳台,她一只手端着红酒,一只手捧着腮看着窗外的夜景,她慵懒的卷发随风摇摆,显得妩媚又撩人。 梁督察一时间看傻了眼。 苏念星听到动静扭头看着他,“怎么不进来?” 梁督察恍然回神,反手将门关上,古人说:灯下看美人。在这么柔和的灯下,她朦胧的五官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怎么不开灯?”他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正打算开灯,她却止住,“我不想开!这样才有气氛嘛。” 梁督察看着餐桌上的鲜花,竟是无法反驳。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51节 他将打包好的饭菜拿盘子装好,招呼她过来一起吃。 “你没撞到吧?”苏念星见他进厨房都不开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没事,厨房摆放什么东西,我闭着眼都能摸到。”梁督察给她夹了菜,“怎么样?好吃吗?” 苏念星颔首,“不错。” “你案子查怎么样了?”这气氛总觉得怪怪的,梁督察思忖片刻还是开了口。 苏念星也不指望他说什么甜言蜜语,把案情简单说了一遍。 梁督察只觉得匪夷所思,“这孩子被惯坏了。丝毫没有感恩之心。” 苏念星叹了口气,“小时候父母没有原则,一味惯着,终于酿成苦果。” “这游戏也是害人不浅。” 苏念星觉得也不能全推在游戏上面,“说到底还是心智不够坚定。从小到大,他父母就没拒绝过他。突然拒绝,他就受不了了。就算没有游戏,他迟早也会栽跟头。只是没想到他如此丧心病狂连父亲都杀。” 梁督察查案多年,也算见多识广,“有些案子比这还可悲。” 吃完饭,苏念星催促他先去洗澡,“你可以开着灯。” 梁督察有些好笑,“浪漫已经结束了,再不开灯,我怕把碗打碎。” 苏念星尴尬挠了挠脸。这才刚刚开始,哪里就结束了。 不过她也没有跟他解释。 听到他洗完澡的声音,苏念星重新换上撩人的姿势侧躺在沙发上。 梁督察擦着头发出去,看到这一幕,默了默,“你穿这么少会不会着凉?还是回屋睡吧?” 苏念星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不解风情的男人,他简直比唐僧还圣人。 她跑回卧室,咬着手指想第二个对策。很快计上心头。 梁督察换完衣服,正打算坐到书桌前写个日记,突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他一回头就见她斜靠在门口,她的姿势有点像动漫人物的造型,她的睡衣很好的勾勒她婀娜丰满的身体,裸露出来的肌肤白皙如雪,嘴里叼着一枝娇艳欲滴的鲜花,她艳如玫瑰的红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轻轻挑了下眉,媚眼如丝,浑身散发着妩媚至至极的气质,她伸出手指勾了勾,只一下就叫他失了魂。 “怎么了?”梁督察咽了口唾沫,整张脸因为害羞红得犹如煮熟的虾子,不敢再看她。 苏念星已经豁出去了。她其实并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她还是头一次谈半年恋爱都没把人拐到手。要是上辈子,半年时间都够她甩十个男朋友了。她怜惜他第一次拍拖,没有经验,但是他不能跟个木头似的清心寡欲。 苏念星学着模特大幅度摇摆腰肢走到他面前,坐到他腿上,双手环住他脖子,吻住他的唇。 她真的不是个淑女,在感情方面,她从来都是俯视另一方,行动也多是占主动,但是跟梁安博拍拖,可能是她太紧张,也可能是她第一次以平等的姿态对另一半。她反倒失了节奏。也因为她怕吓到他,小心翼翼隐藏自己的本性。 现在么?装得好累,尤其他还是个食古不化的得道高僧,等他主动,阿喜和阿珍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她的吻急切而狂野,甚至会发出求偶时才会有的喘息声。 梁督察被她带动,整张脸红透,可是等她的手按过来,他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手,“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买错香薰了?里面有催q成分?” 苏念星懵了一瞬,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这么会破坏气氛。” 她侧头吻住他下颚,咬住他的喉结,他身体瞬间紧绷,下一秒又抓住她的手,“是不是红酒的问题?”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面对这么执拗的他,恐怕真的只能说得明明白白,他才肯踏出那一步,“你为什么跟我同居?明明张逸仙并不知道你挖他的祖坟。” “这……怎么又提这事?”梁督察原以为这事已经翻篇了,没想到她居然会旧事重提。 苏念星打量他半晌,梁督察终于败下阵来,小声解释,“我们工作都太忙了,有时候好几天才约一次会。如果住在一起,对增进感情有帮助。” 苏念星蹙眉,“可是我们不住在一起,你不是照样可以过来做早餐?” “我想晚上也见你。”梁督察看着她,眼神有些局促,还有些忐忑,生怕她会生气。 苏念星没想到向来大义凛然的梁督察居然会套路她,更可气的是他套路她,居然真的只是为了多见一面,并没有别的想法。难道她很没魅力吗? 苏念星忍不住掐了一下他的脸,硬邦邦的,手感不怎么好,她哼了哼,“我算是知道你有多会骗人了。” “你直接说想同居不就好了?”苏念星掐腰撅着嘴装作不满瞪他。 梁督察涨红着脸,高大威猛的警探此时露出又羞又窘的神情,就好像戴着粉花的狗熊,说不出的可爱,苏念星忍不住手痒想欺负他,不过她还是忍住了。 “我怕吓到你。” 苏念星想起来了,梁督察跟她讲过他以前去过内地出差,遇到的女孩都很保守。所以这就是他婚前不碰她的原因? “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同居吗?”苏念星双手环住他脖子,整个人像是挂在他身上。 梁督察微微一怔,“不是因为张逸仙吗?” 苏念星颔首,“他是其中之一。但还有个重要原因。” 梁督察试探道,“你能有个免费保姆?” 她不喜欢打理内务,以前一个人住她都是请保洁,和他同居后,全都由他负责。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好吧,这确实是其中之一,“再猜。” 梁督察试探道,“你也想天天见我?” 苏念星点了点他的鼻子,“有点浅了。” 梁督察真的猜不出来,“你直接说吧。” 苏念星见好就收,没再让他猜,而是一五一十道,“同居等于试婚。我对男朋友的要求只有三样:一是生活需求,你这方面做得比我还好。二是精神需求。我沮丧的时候,你能够陪在我身边安慰我,鼓励我,做得也很好。三是生理需求。我要跟你结婚前,我得确保你身体没问题。否则我跟你结婚,我不得守活寡嘛。香江离婚那么难。” 梁督察整张脸涨成猪肝色。她竟是这样想的? 苏念星从上至下打量他一遍,眼神带着明显的挑剔,“但是我都这么主动了,你好像不……”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将她腾抱而起,她唬了一跳,双手下意识揽住他脖子不让自己摔下来,“你突然起来,吓死我了。” 她眼含愤怒,却对上他赤红的双眼,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将她轻轻放到床上,还不等苏念星反应,他上衣脱掉,露出精壮的腰身,随后是解皮带的咔咔声…… 夜色悄然褪去,微风吹拂窗纱,两道黑色的身影交叠,不知何时,天边泛起红晕,已是清晨。 苏念星迷迷糊糊醒来,枕边已经没了他的身影,侧头看到床头柜放着一个信封。难不成他有事出去了? 她随手拿起信封,打开来一看,却发现不是留言,而是他写给她的一封信。 “阿星,我很高兴,你愿意将自己交给我。我有很多缺点:洁癖,强迫症,做事慢,不会说甜言蜜语,外表很严肃。但是你从来不会嫌弃我的缺点,一直包容我,称赞我。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快乐。 从小到大,我一直梦想找到一个包容我缺点,欣赏我优点的女友,谢谢你的出现。 我会永远爱你,一辈子疼你,照顾你。 永远爱你的梁安博。” 这些情话他平时羞于用语言表达,此时却毫不吝啬写出来。 她撑着身体想坐起来,却发现火辣辣的疼,她居然忘了,第一次会很疼,尤其她昨天说的话太狠了,惹急了这个从未开荤的老男人,一次又一次,她眼皮都开始打架,他依旧不肯停,非要证明自己。 想到昨晚,她忍不住偷笑。虽然他行为幼稚了点,但是学霸有学霸的好处,学习能力超强,将理论与实际相结合,让她生平头一次拥有快乐。 说来她上辈子也有不如意的地方,她交往过那么多男朋友,各种类型都有,型男也有,但是她没有体会过一次快乐。有些人会反思自己的问题,但是她不!她从来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她将问题归结于她找的男人太菜。 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对的,有些天赋异禀的男人就是能让女人快乐。 苏念星咯咯笑,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笑声淹没在被子中。 第210章 “怎么了?为什么要闷自己?”梁督察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他怕她呼吸不够顺畅,将被子拉开。 苏念星憋住嘴边的笑意,将信收好, “没什么。我很喜欢。” 梁督察低头想吻她的唇, 苏念星手心挡住他, 头往后退了退, “我还没洗漱呢。” “快点洗漱吧。我早饭已经做好了。”梁督察抚了抚她的发丝,示意她起来。 苏念星有点尴尬, “好疼!起不来。” 梁督察面红耳赤, 从床头柜拿了药, “我刚才去药店买的。我来帮你涂吧?” 苏念星忙摆手,“我自己来!” 他点头出去,没一会儿又回来了, 手里拿着刚刚买好的盆,给她接了水,让她就在盆里洗漱。 “要不要这么夸张?”苏念星惊呆了。 “疼的话就别下来了。” 苏念星洗漱完毕,他将盆拿到洗漱间, 然后从外面推了一张长桌子过来, 这桌子有床那么宽, 可以横垮整张床,他端来了早餐, 一一摆在上面,“吃吧。” 大概是他一个人吃饭太无聊, 他把自己的碗也端了过来。 “我没那么虚弱。”苏念星哭笑不得,“你不怕卧室有菜味啊?” 她以前也见过洁癖, 最讨厌在屋里吃饭。他应该也差不多吧? “没事。回头我通通风就行。”梁督察给她夹了一块猪肝。这是补血。 除此之外,四红粥和红枣糕也是补血的。 苏念星吃着这与众不同的早餐, “这个四红粥很好吃。” “喜欢的话,下次我再给你煮。” 两人吃完饭,梁督察将碗筷端出去,又给门和窗户都打开,通风散味。 苏念星不想吃完饭还躺在床上,这样会长胖,她试探着走下床,还是有点疼,但是比之前好些了。 她回自己房间换了身衣服,梁督察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拿着盒子,“之前就想给你了,这几天忙着查案,我给忘了,刚刚洗碗才想起来。你看看喜不喜欢。” 苏念星看着这么大的盒子应该是首饰,打开一看,果然是项链。 细细的白金链子上镶嵌了一枚浪漫的心形切割钻石,既精致又低调。三十年后这种款式烂大街,但现在却很最流行。 苏念星脸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好漂亮!” 这种基本款很好搭配衣服,不会夺走衣服本身的色彩。 一抬头,对上梁督察浸着笑意的眸子,她情不自禁弯起唇角。他走到她身后,帮她把项链戴上,“你要是不喜欢那个玉坠,回头我找人帮你編成手链。” 苏念星颔首,“好。” 她摸了摸怀里的项链,走到穿衣镜前打量,白衬衫与项链真的绝配。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52节 梁督察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抵着她发顶,吻了吻她的发丝,看着镜中的她赞道,“很美!” 苏念星抚了抚他的脸,“谢谢!” 她转过身揽住他脖子,“你之前为什么不肯碰我?” 如果她不是用金手指帮他算过卦,再结合他平时的表现,她真的会怀疑他身体有问题。 梁督察表情有些不自然,在苏念星的坚持下,他才道出原委,“你现在还不想跟我结婚。” 苏念星点头承认,“是啊。我还这么年轻,暂时还不想结婚。这跟你碰我有什么关系?” 梁督察紧紧拥抱着她,感受她的温暖和美好,眼中充满柔情,“我怕将来我们结不了婚。你未来遇到比我更合适的人,万一对方介意你不是cn呢?” 九十年代的香江还远不如后来那么开放。有许多男人都介意女性婚前性行为。 苏念星推开他,眼里难以掩饰的诧异,“你没想过跟我结婚?” 这不可能啊,他这个人有点死板,谈恋爱就是冲着结婚去的。怎么会以为他们结不成婚。 梁督察深情地注视着她的眼睛,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眸底多了一丝忧伤,“当然不是。我是警察,一直位于前线,工作还是很辛苦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不想耽误你的幸福?” 苏念星松了口气,“原来你说这个?这种是小概率事件。就像我遇到枪击事件,许多澳门本地人一辈子都碰不到。你会没事的。” 梁督察抚了抚她的脸,“我知道。但是我可以察觉到你暂时还不愿意嫁给我,我以为是我工作太忙或是我哪些地方做得还不够好。我不想耽误你。但是我没想到你不想结婚的原因竟是因为你要试婚?” 所以他陷入了死胡同。 苏念星想到他之前好几次都忍着,不得不佩服他的忍功,“我就是算命大师,你为什么不直接让我给你算姻缘?” 梁督察面露古怪,“我找你算姻缘,这不等于逼婚?” 苏念星愣了下,还真是。 “这证明我还是不够成熟,只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问题。从来没有站在你的角度考虑,是我不好。”梁督察温柔地吻住她额头,苏念星抱住他的腰,头抵着他胸口,声音柔和得不像话,“就是你不好。我还以为我自己没有魅力。我还在想,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害我伤心好久。” 她冲他撒娇,梁督察低头吻住她的唇…… 事后,两人躺在床上,她背对着他,他从身后怀住她。苏念星握住颈间的项链,这项链太好看了,等她去漂亮国,她要多买几套衣服。那边大牌比香江便宜。 “以后你想要,我随时都可以给你。”苏念星还在胡思乱想时,梁督察在她耳边呢喃。 苏念星转过身,正想数自己要买的东西。 谁知梁督察又补充一句,“不过公共场合例外。” 他至今都想起上回在夜市,她突然叫他‘老公’,他差点破防。还是先提醒她一下。 苏念星蹙眉。为什么公共场合不行?她又不是得寸进尺的人。她好像从来没要求他给她买过特别贵的东西吧?她幽幽道,“你之前追我时还说给我买珠宝首饰、豪车游艇呢?你这变得也太快了吧?” 梁督察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完全曲解了他的意思,一时怔住,窘迫地不行,脸涨成猪肝色,“我没变。我只是……” 他解释不出来,最后只好败下阵来,“你想买什么?只要你喜欢,我买得起,我都给你买。” 苏念星还真有,“我想在家里买个懒人沙发。坐着特舒服的那种。” “好啊。” 他答应得爽快,苏念星突然反应过来,“今天不是周末吧?你不用上班吗?” “案子已经查完了,我加了好几天的班,可以休息一天。”梁督察轻轻刮了下她鼻子,“这么迷糊,你就这么去漂亮国,我可不放心。我打算休一周的假陪你一块去。” “那我去内地,你还有假期吗?”苏念星当然想他陪她,但是她更担心他不能陪她去内地。毕竟去内地投资,非他不可,到时候他也要签字的。 梁督察颔首,“可以啊。我有好多年假。到时候一次全用了。” 苏念星乐了,从床上爬起来,将他拉起来,“现在就陪我去买。” 梁督察哭笑不得,“这么快就生龙活虎了?晚上可不许那么早睡。” 苏念星惊呆了,盯着他素来严肃的脸,“梁安博,你学坏了?!你再也不是那个纯洁的梁督察了。大白天开车。” 梁督察被她闹了个大红脸,轻轻咳了咳,慢条斯理扣上衬衫。 穿完衣服,他没有急着离开,突然走到她面前扣住她肩膀,“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很自私,我每天面对的是青春靓丽的你,但是你面对的是越来越老的我。我看到你漂漂亮亮会很开心,你会不会觉得变老的我没有魅力?” 苏念星愣住了,“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想以后多跟你沟通,有的女人很喜欢做饭,但是我们同居以来一直都是我做饭,我担心你会介意。”梁督察紧张地看着她,她总是善解人意。他见过张正博交女朋友,来案子时,几天不能回家,他女朋友就很生气。 但是苏念星不会,他取消约会,她也不会怪罪。她明明那么喜欢吃辣,但是他吃不了,她也从来不要求他加许多辣椒。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女朋友。 苏念星摇头,“不会啊,男人的魅力是一心一意。你专心为我做饭的魅力格外动人。我们华国人不像欧美人喜欢把爱挂在嘴边,表达爱意的方式就是通过食物。你为我精心烹饪菜肴,这就是你爱的方式。我很喜欢。我以后绝对不会跟你争厨房使用权。” 梁督察长长舒了口气,“我享受把食材变为美食的过程,这会让我很有成就感。” “那打扫卫生呢?” “打扫卫生是把杂乱无章的东西归整到原位,心里会很舒服,就像查案一样。”梁督察说起自己专业领域,那种嗜好得到满足的表情真的很迷人。 苏念星不爱做家务,她真的不理解他的心态,不过不妨碍她鼓励他,“那以后家务就交给你。省了找保姆和小时工的钱。也为我们的小金库攒了一笔。” 两人一块去家具店买了懒人沙发,买完后,苏念星发现这时候居然有卖按摩椅的,她一直以为按摩椅是十年后才发展起来,没想到现在就有。 她坐上去体验一下,还别说,功能是少了点,但是按摩效果却出奇的好。 “家里是不是没地方了?”苏念星躺下来就舍不得离开。很想买,但是她刚刚添置了懒人沙发,现在又买个按摩椅,担心家里摆不下了。 梁督察笑道,“回头把我的床挪出去,就能摆下了。” 他这话就是暗示每天他们都会睡在一起,想到以后的性1福生活,多年老司机苏念星脸上竟也浮现不自然的红晕。 “还要不要再买什么?”从家具店出来,梁督察侧头看着她。他不喜欢家里东西太多,所以房间显得很空,但是她是个很热爱生活,比较喜欢摆些小配件。 苏念星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梁督察带她到楼上,“你看看要不要添点配饰。” 到了楼上,全是家居配饰,琳琅满目的商品。 有可爱的毛绒绒公仔,精致的水晶灯,造型千奇百怪的花瓶和假花束,还有造型可爱的陶瓷摆件。 “好可爱!”苏念星看花了眼。没想到这些摆件现在就很流行了。 梁督察走到水晶树前冲苏念星招手,“销售员说这个是发财树。要不要买一棵?” 苏念星摆手拒绝,“不能在家摆。可以在我的工作室摆。” 她把自己租了明叔的铺面说了,“离冰室很近。这样不耽误食客用餐,而且顾客想要隐私,我直接带他们到里面的包间就行。” 梁督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你有那么多保镖,让他们一直站在门口,确实不太好。” “是啊。到了夏天,那就不是工作,而是体罚了。”苏念星觉得还是有个固定工作点比较好。 到最后两人挑中几套可爱玩偶摆件,蠢萌的猫猫,造型各不相同,有单手托腮,有仰着脖子喝奶,有双手捧脸仰望天空,有躺在地上晒自己的大肚皮…… 她还买了一套专门摆在他的车里,“有人坐你的车,就知道这是我买的,肯定会夸我有创意。” 梁督察哭笑不得,“会不会夸你,我不太清楚,但这确实不是我的风格。” 苏念星还买了几个花瓶,上次让大刀买的花瓶,可能是他审美太过直男,选的花瓶花团锦簇,玫瑰花那么娇艳都抢不过瓶身的色彩,她实在欣赏不来,还是她自己买的好看。 第211章 转眼苏念星和梁督察带着十位保镖一块去了漂亮国。 她自己的保镖有三位, 另外两位保镖护照还没办下来,这次去不了。其余保镖都是从安保公司雇来的。 kern到机场接她,看到她带这么多保镖松了口气, “我还在想等你过来, 给你找几个保镖呢。最近这边不太平。” 梁督察听着紧张起来, “怎么不太平?是不是有帮派械斗?” kern愣了一下, 摆手阻止他的胡思乱想,“不是帮派械斗, 是这几天发生一起连环杀人案。专门剥皮, 死了六个男的, 三个女的。媒体都在报导这篇新闻,闹得人心惶惶,你们要注意, 不要给陌生人开门,晚上八点之后尽量别单独出门。” 听到是杀人案,梁督察的心提了起来,握住苏念星的手紧了紧, “如果你想出去, 一定记得叫上我。千万别独自行动。” 苏念星上辈子也看过不少外国血腥电影, 当时只以为是艺术效果,没想到刚来就听到这么变态的新闻, 原本坐这么长时间的飞机就有点恶心,这会胃里翻滚想吐。 梁督察见她面色不好, 从包里给她拿了橘子皮。新鲜的橘子皮挤出来的汁水喷到鼻子下方可以让鼻子通畅,也能抑制呕吐。 苏念星吸了吸橘子味儿, 这才登上kern的车。 其余人则是坐计程车。 上车之后,kern开始给苏念星说这七天安排。 七天内, 她要参加三档节目:一档脱口秀、一档亲子鉴定节目和一档爱情节目。 kern已经安排得井井有条,“除了参加节目,剩下的四天要参加酒会,给人算卦。你之前上的玄学综艺,有许多人都认识你,想要请你算卦。我根据他们的情况定了卦金,最低两万美金。你也知道这边花销比较贵,所以我不能不提高价格。” 苏念星颔首,“好,就按你说的来吧。” “参加节目也有费用,第一档综艺最贵,录一期是十万美金。其他两档都是六万。”kern让她别嫌少,“等你上完三档节目,有了名气,会有更多电视台请你,当然不成名也没关系,算命这行靠的不是群众基础有多广,靠的是富豪。只要你给一位富豪算得灵,会有源源不断的富豪找你。在漂亮国,这里有成千上万的富豪。” 苏念星点头,她在香江之所以上电视增添名气是为了她冰室生意。她在漂亮国又没有冰室,不需要积攒太多名气。最重要的一点是,漂亮国贫富差距很大,许多人根本出不起卦金。所以她营销也没用,只能靠富人间的口口相传。 一行人到了kern给苏念星租的别墅。地方还算宽敞,完全可以容纳他们一行人。 kern已经付过了租金,还买了些零食。 天色还早,kern见苏念星气血红润,没有时差影响,决定趁着天黑前,把她的三卦给用了。 kern之前给香江巨星当过经纪人,后来与对方分道扬镳,他在这边积攒了些人脉。这次就是带苏念星去咖啡厅见两位老朋友,梁督察不放心也跟着一块去。 咖啡厅离他们住的地方并不远,附近是有名的富人区,犯罪率要远远低于贫民区。 坐下后,kern就给苏念星介绍左边的黑发男人,“richard是好莱坞的制片人。你可能不认识,但是与我关系最好。他一直想请你算一卦。” 苏念星看不出richard的年纪,不过鉴于他爬到这么高的位置,苏念星猜测对方应该有三四十岁。 richard与苏念星握手,“cecilie su,我之前看过你的节目,我很喜欢。” 苏念星与他闲聊几句,知道他是单身汉,一心扑在事业上。 richard从包里掏出十几份文件,摊在苏念星面前。 原来他找她算卦,是想她帮他从这么多剧本中挑出一部可以挣大钱的电影。这要求可以说是相当投机。 kern耸了耸肩,“我之前跟他说过,你不擅长算财运,但是他不死心,非要让你帮忙挑选。我估计他自己挑花眼了。只是想找人帮他选择罢了。” 苏念星确实不擅长算财运,不过谁叫他的要求正好对应她重生身份呢,她看着面前这些剧本,想从中挑选耳熟能详的作品。 只要有名气大的作品,她多少都听过。还别说真让她看到两部熟悉的名字。 她挑完后,然后扔六爻金钱卦再占卜,看看能不能火。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53节 她将其中一部剧本递给他,“这个应该可以火。” richard看了眼标题,“这部是新人写的,我一直下不定决心,既然大师说不错,那我试试。” 另一位朋友ward长着一张厌世脸,褐色的眼睛有几分迷雾,还有些邋遢,他是位知名导演,苏念星记不住大多数外国人的脸,她一般只看电影,没办法将电影与导演对上号。但是ward是个例外,一来他拍的电影很红,在内地也上映过许多部,而且票房都很高。二是她以前看过这位导演的报导,有许多好莱坞演员吐槽他在片场是出了名的坏脾气。 ward年纪四十多岁,大概总是用脑,头顶稀疏,面容沧桑,微微佝偻着背,从外表很难看出他是位导演,说他是个流浪汉都有人相信。 ward却对苏念星的算卦本事产生浓厚的兴趣。他提出想让苏念星帮忙看面相。 苏念星还真没办法帮他看面相,“外国人的面相与华人不同,面相总结的是华人脸孔,给你算的话不太准,不如我用手相吧?看手纹也是一样的。” ward恍然大悟,“我之前看节目,你只看对方的脸就能算出对方的情况。真的很神奇。我还想试试,没想到……” 他耸了耸肩,露出遗憾之色。 kern见ward失望,哈哈大笑,“ward,你不用失望,其实她手相比面相更准。节目是为了防止选手作弊,才没有算手相。给你算卦,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ward听他这么说,期待地看着她。 ward自小家境不错,家里一儿一女,他与老婆很早之前就离了婚。不过身为导演,哪怕他脾气很差,但是只要有人想要成名,他就永远不缺女人。这么多年他身边一直没断过女人。 苏念星问他想算些什么,ward抓耳挠腮想了好半天,“我不知道自己想算什么。不如你来告诉我,我最想算什么吧?” 苏念星懂了,像ward这种才华横溢,而且已经靠着才华名利双收的导演,他什么都有了,事业也已经到达顶峰,人生没什么渴求,只想见识新事务。 苏念星掐住他的手指,原以为她会看到他内心身处最幸福的时刻,但事实却截然相反。 在ward看来,他事业顺利,儿女懂事,与女友感情和睦,事实上,他的儿女正遭受保姆gale虐待。 gale是ward的邻家姐姐,比他大十岁,从小就很照顾他。可以说gale是ward心目中的第一位女人。可惜gale运气不好,接连三次嫁的丈夫都很渣,抛弃了她,雪上加霜的是她的两个孩子在两年之内生了病没了。 ward在跟前妻离婚后,想找保姆,遇到了gale,许是年少时的情愫在作祟或是出于同情对方,他请她担任保姆,照顾两个孩子。 刚开始gale确实把孩子照顾得很好,但是时间长了,看到ward接二连三带女人,她想到ward小时候对她的依恋,心态发生了变化。她开始利用ward对她的信任虐待孩子。 他儿子rock,今年十七岁,原本该是活泼好动的年龄,但是因为gale长时间严格管制,他只能待在自己的房间研究怎么才能杀掉gale。而ward却以为自己儿子专注力强,一直坚持给儿子买各种配件。 他女儿ruby,今年十五岁,比rock性格懦弱,因为刚生下来就是gale照顾,一直胆小怕事。但是学校有个男同学喜欢她,并且带她偷偷逃学,两人发生关系,ruby不可避免怀孕了,但是男同学知道后,直接把她甩了。她很害怕,再加上医院禁止堕胎,她根本不敢告诉gale,因为gale是个基督教徒,在基督教中,禁止堕胎、婚前性行为、同性恋行为等行为。 如果gale知道她怀孕,一定会殴打她。而父亲对gale言听计从,只会以为她不听话。 ruby很害怕,一直胆战心惊,拖了半个月,直到她肚子鼓起,月事没来,她知道藏不住了。就在这晚,她做了傻事。 苏念星松开手,几乎不敢相信,紧紧掐住自己的胳膊迫使自己冷静,再抬头时她眼里的惊惧还没有消失,她紧张地舌头打结,“ward,你一双儿女住在哪里?” ward微愣,下意识回答,“就在纽约。” 苏念星看了眼手表,现在是18点,“现在开车赶过去,需要多长时间?” “一个小时。”ward不明所以,但还是很诚恳回答。 苏念星默默计算着时间,她深吸一口气,一切还来得及,她不能慌张,她双眼锁住ward急切道,“我算出你的女儿ruby马上就要自杀。而你的儿子rock为了替妹妹报仇,会设计杀死gale。” ward惊恐地看着她,显然分不清她话里的真假,gale一直把ruby和rock当亲生儿女,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惨事。ruby为什么要自杀? richard之前去过ward家,也见过ruby,那是个安静的小淑女,很喜欢读书,“不能吧?” kern不了解ward家的情况,这会儿反倒比ward和richard要冷静。 kern自然相信苏念星算卦有多准,他率先反应过来,“那就先打电话让gale去你女儿房间看看。” 这个情况反倒更遭,以gale的敏锐一定会察觉ruby为什么要自杀,到那时才是真的救不回来了。她几乎是立刻制止他这个念头,“不能打电话。那个gale一直虐待两个孩子。你打电话给gale并不能救活自己的女儿,反倒会让她遭受毒打。你现在回去阻止ruby还来得及。” ward定定看着苏念星,不错过她一丝细微表情,虽说他找她算卦只是出于好奇,并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神算,但是他赌不起,他的一双儿女是他的支柱,他不容许他们出事。他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她,拿起东西飞快跑出去,只留下一道残影。 其他人也紧紧跟在后头,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所有人都坐上richard的车。 上了车,苏念星手心开始冒汗,ruby能救回来吗?那个gale会不会上楼发现了ruby的异样? 梁督察听到她急促喘息声,握紧苏念星的手,“你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 richard负责开车,ward焦急地看着窗外,一只手曲起手指敲击大腿,一只手抖得不像话,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嘴唇艰难地蠕动着,心理翻腾着无数个念头,嗓子急得快冒烟。如果她说的是真的,他的一双儿女岂不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虐待。 ward将大拇指放在嘴边啃咬,回头看向苏念星,“大师,你能不能告诉我ruby为什么自杀?” “她怀孕了。”苏念星语出惊人,“她不敢告诉你。家里的电话也被gale监管着。没办法打给你。而且你未必会相信她。” ward一时之间怔住,他回想女儿怯懦的神情,原本他以为女儿是个小淑女,乖巧懂事,现在想来,正常孩子该是爱笑,爱闹,可她呢?从来不出去玩。反倒喜欢在家。这根本就不正常。 richard怕他撑不住,“这也不能怪你。孩子太小,至少rock知道保护妹妹,是个好孩子。” ward脸上写满欣慰,是啊,儿子两岁时才被gale照顾,很勇敢。 苏念星欲言又止,那可不是勇敢,那是没办法不得不反击。而且这个孩子后来也长歪了。他找到杀戮的快感,最终走上歧途。 ward对上她的脸,看出蹊跷,心里一个咯噔,“怎么了?” 苏念星把实情说了一遍,“他也被虐待,之所以喜欢玩机械小实验,是因为他一直在谋划着杀死gale。” ward面色沉了几分,心中却是一片骇然,脑海浮现各种恐怖猜想,他是个导演,想像力自然比普通人要强一些。儿子宁愿不告诉他,也要一个人对付gale,这意味着在儿子心里,他这个父亲根本不值得信任。小小年纪就谋划着杀人,将来的路又会怎么走? 他嘴唇泛白,双手微微发抖,脑海发出嗡嗡的声音,就好像有无数苍蝇在他耳边飞来飞去,啃噬他的心,让他忍不住烦躁、焦虑,他从来没有觉得汽车的速度这么慢。 “再开快点!”ward抖着腿不停催促,时不时看眼手表,还是太慢。 richard已经把车速飙到最高了,“不能再快了,这儿没有路灯,撞到人就不好了。” ward只能安奈住激动的心情。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家门口,漂亮国有钱人都是住在郊区,风景很美的地方,当然这也意味着,此时已经到了晚上,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门口的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当richard将车停在门口,ward不等他停稳,已经率先一步打开车门,像离弦的箭冲了出去,他用钥匙打开门,几乎是奔跑着冲上楼。 苏念星和梁督察慢了半拍,跟在他身后。 gale正在客厅看电视,听到动静下意识回头,就见对她很尊敬的ward急匆匆上了楼,随后两个黄皮肤的陌生人走了进来。 gale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是谁?为什么跟进来?” 梁督察用英语解释,“我们是ward的朋友。”他指了指后面,“richard和kern在后面。” richard停好车也走进来,他以前来这边坐过客,gale还认识他,卸下防备,可是她随即想到什么,扭头冲上楼,将剩下的客人全部丢在客厅。 richard四处打量客厅,这是他见过最干净整洁的屋子。 第一次来时他还夸赞过gale是他见过最称职的保姆。他不敢相信这样温柔的女人会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可现在看她惊慌失措到狼狈的动作,他对苏念星的卦象信了几分。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争吵声,richard立刻跟了上去。 苏念星和梁督察也跟在他身后。 二楼楼梯靠左的房间,ruby口吐白沫倒在地毯上,ward将女儿扶起来,正在不停给她催吐,但是好像不管用。她已经神智不清。gale不明白情况,惊慌不已,“我去打电话!” 她刚准备到楼下打电话,却见rock从自己房间跑出来,他满脸惊慌,手里拿着自制的枪,对着gale大喊,“是你!是你害她自杀。你这个恶毒的巫婆!” 他双眼含着泪,紧张地腿一直在打哆嗦,显然他以为自己的妹妹没救了。 gale举起双手,眼神像含了碎冰,“给我回屋!你妹妹还在昏迷中,你别添乱!” 她背对着ward,语气看似温和,但是苏念星四人站在楼梯口,明显看到她五官狰狞,就像吃人的厉鬼。 四人谁也不敢进前,毕竟那自制枪同样可以杀人。ward看到这边剑拔弩张的场景,想到苏念星算出儿子的结局,一颗心几乎跳到嗓子眼,他扶着女儿的上半身冲儿子焦急大喊,“rock!我刚刚已经知道她在虐待你们。你放心,我以后都不会让她再欺负你们。我会把她送去坐牢!你妹妹还没死,还活着。你别做傻事!” rock不敢置信看着他,眼里有不可置信,“可你之前不信我!你宁愿相信她!我才是你的儿子!” 他双眼赤红,眼里含着泪,冲着父亲不停嘶吼,控诉他的过错。 ward想起从前,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他羞愧地低下头,“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们。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她虐待你们,我们要寻求合法途径,你杀了她,你也得坐牢。我不想你坐牢。” ward此时不再是那个严厉的导演,他卸下了他的盔甲,他不再骄傲,就只是个想要挽救儿女的可怜父亲。 大概是父亲的话让他动容,也可能是担忧妹妹的处境,rock最终还是放下了枪,跑到父亲身边焦急地叫着妹妹的名字。 外面传来救护车的滴滴滴声。 richard对上好友充满感激的目光,他没有领功,而是指了指苏念星三人,“他们让我叫救护车。你还是先把孩子送上车吧。” ward看着苏念星,眼里含着泪,更多的是感激,“多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就要失去两个宝贝!” 苏念星冲他笑笑,目送他和儿子上了救护车。 richard负责送苏念星三人回了住所。 第212章 翌日一早, 所有人早早起来,梁督察带着大刀出去买早点。 现在亚州人到这边并不多,唐人街离得有点远, 再加上梁督察根本不知道在哪, 所以就去附近的店铺购买, 这边吃食多是以西式餐点为主。 早餐是炸鸡和面包。梁督察尝了一口, 这面包甜得齁人。他爱吃甜食的人都忍不了,阿星那么讨厌吃甜食就更不可能吃得下去了。 梁督察只好去这边的超市买了面粉、鸡蛋、盐、油、锅等等生活用品。 苏念星洗漱完毕下了楼闻到香喷喷的味道, 保镖们正在吃刚刚买来的炸鸡和面包。 “一大早就吃这么油腻?”苏念星惊呆了。 大刀苦笑, “我们只能接受这个。” 炸鸡是油腻了一点, 但是它不甜啊。这面包明明看着很有食欲,但是吃进嘴里怎么那么甜。 梁督察端着刚刚煮好的粥放到桌上,招呼大家, “想吃粥的自己去厨房盛。这边口味与我们不一样。大家坚持几天吧。” 苏念星拿了一个面包尝了一口,直接吐出来,“好甜啊。怎么这么难吃?!” 梁督察让她别吃了,按住她肩膀坐下, “我给你煎了鸡蛋饼, 我去盛过来。你先喝粥。” 鸡蛋饼、粥和一道炒青菜端上桌, 苏念星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 “这边的面包太甜了。他们不怕得糖尿病吗?”苏念星有些疑惑。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得糖尿病,但是这边的肥胖问题真的很严重。”梁督察耸了耸肩。这些人肥胖还不是一般的胖, 而是超级胖的那种,可见这个国家的饮食结构很有问题。 大刀吃到一块不太甜的面包, “哇,这个好吃。你们快尝尝。” 其他人立刻翻找跟他一样的面包, 尝了一口,“嗯, 这个确实不太甜。我们也能吃。就是数量太少了。” 梁督察看了眼包装袋的标签,这上面有甜度占比,“以后再买面包看一下标签。” kern从楼上下来,打着哈欠,闻到香味,勾头看了一眼,“哇?哪来的?这儿没有卖中式早餐。”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54节 “我自己做的。锅里还有,你自己盛吧?”梁督察给苏念星夹了青菜,脸上写满歉意,“这边的超市不卖中式调味料,我只能做最简单的菜。” “没关系,多吃青菜有好处。”出差在外,肯定比不得家里,苏念星让他不用担心,她还没那么娇气。 kern端着刚刚出锅的鸡蛋饼从厨房出来,“这还不简单。回头我带你去一家华国人开的超市,那边什么调料都有。我们还要在这边住六天,你们自己做饭能省不少钱。至于买的锅碗瓢盆就放到我家仓库,以后过来,再拿出来用。” 苏念星觉得这主意不错。 梁督察看着其他保镖,“回头我买了食材和工具,你们选个厨艺好的自己做吧。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他还从来没给这么多人做过饭呢。量太大了,他怕耽误大家吃饭。最好还是错开时间点,这样才能保护好阿星。 大刀笑道,“我会做饭。刚刚买了电饭煲。我们自己蒸饭,再买点食材随便炒一炒就行。” 也有几个保镖跟着附和,“我们也会做。自己解决伙食就行。只要不让我天天吃面包怎么都好。” 炸鸡的味道还行,但是这面包真的不符合他们的口味,太难吃了。 吃饭的问题已经解决。kern跟苏念星说一下今天的安排。 “吃完饭,我带你去节目组。你今天要录制的节目是亲子鉴定。”kern打开电视让苏念星先看两期,熟悉一下节目规则。等她上台时才知道怎么录制。 所有人都跟着一块看。 看节目名称就可以猜出节目内容。给孩子做亲子鉴定。嘉宾都是普通素人,共同的特点就是——不知道娃的亲爹是谁!?或者说他们怀疑孩子不是自己亲生。(1) 亲子鉴定价格高昂,普通家庭根本承受不起,现在上节目就能拿到鉴定书,许多人趋之若鹜。 比如刚播的这一期,就是主持人公布完孩子是不是他亲生。得知不是自己的孩子,孩子父亲在节目中手舞足蹈尬舞庆祝。 大刀的英语水平几乎等于零,但他还是听懂得“yes”和“no”,他有些不确定地问,“老板,主持人刚刚是不是说孩子不是他亲生的?” 苏念星颔首,“是啊。不是亲生。” 不了解这边规则的保镖们都惊呆了,“不是亲生,他还高兴得跟中大奖似的。他脑子不会坏掉了吧?” 大刀也觉得匪夷所思,“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戴绿帽还这么开心的?!这个国家的人真是……”他一时找不到词来形容。 苏念星帮他补充,“奇葩。” 大刀狂点头,“对!奇葩!” kern摇头失笑,给他们解释,“我们国情跟他们不同。在漂亮国不管是孩子已经成人,还是刚出生的婴儿,亲生父亲都要付一笔赡养费,而孩子母亲只要还没再嫁,就能得到‘合理没工作’期间的生活费。而且这笔抚养费与个人收入直接挂钩,亲生父亲赚得越多,给得越多。他不是亲生的,这就意味着他不需要付赡养费。(1)” 虽说香江法律和漂亮国法律都属于海洋法系,但是思想还是受中华文化圈影响,认为妻子戴绿帽是丢人的行为。 保镖们恍然大悟。 苏念星问kern,“我到节目当嘉宾是不是提前占卜?” kern颔首,“对!主持人公布的结果与你的卦象做个对比。你在这边名气很旺的。兴许能给节目注入新鲜血液。” 梁督察失笑,“这应该是你最擅长的吧?”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如果是华国人,我光看面相也能算出来,但是现在只能用手相了。我只能猜三次。可以吧?” kern表示没问题,“我已经跟节目组说过了。你只算三次。” 吃完饭,kern开车带着苏念星和梁督察一起出发。其他保镖都是坐着租来的车跟在他们身后。 到了电视台,kern、苏念星与节目组的人商量接下来的录制工作,其他人在外面等候。 亲子鉴定没有剧本,苏念星只需将她的算卦说出来就行,当然她的要求,节目组也会尽量满足。 “只是看下手相就能算出来?”节目负责人询问。 苏念星颔首,“对!” 谈完录制内容,苏念星开始参与录制。 kern和梁督察在家属区等候,保镖只能在外面等。 “节目开始了。” 音乐响起后,先是第一对嘉宾登台,这对以前是夫妻,但是分开了,一对双胞胎孩子由母亲抚养,父亲付赡养费,一次付两个,可见他的生活压力有多大。 父亲始终觉得孩子不像自己。母亲坚持认为孩子是他的。于是两人来了节目组。 双方上台后就各执一词,父亲诉说自己的冤屈,母亲诉说自己的委屈。台下的观众看着孩子与父亲长相对比。有的说不像。有的说很像。说什么的都有。一时分不清是男人疑神疑鬼,还是女人在撒谎。 就在气氛被吵热时,主持人邀请苏念星登台。 《玄学大赛》在二十多个国家播出,但并不是所有国家都很火。尤其漂亮国有许多综艺,比它更舍得花钱。而且还是黄金档。它的收视率一直不理想,直到苏念星预测苏联解体的消息传来,这档综艺的总决赛迎来巅峰极的收视高峰。 许多人都想看那个可以预言出国家大师的神算有多灵。 见到此势头,郑健浩又在媒体上打了苏念星的广告,成功让她成为好几天的头版头条。 苏念星的名字出现在观众耳里,立刻众人欢呼。 苏念星早上看了一档节目,观众都会来一段即兴舞蹈,这是他们的特色。 坐下来后,主持人提出让她帮忙占卜,这对双胞胎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 苏念星提出给父亲算卦。主持人示意她请便。台下有许多观众盯着这一幕,倒是不用担心作弊。 算完后,苏念星直接告诉观众,“两个孩子是异卵双胞胎,大的是你的,小的不是。” 母亲听她说有一个孩子不是亲生,立刻不满瞪着她,说她污蔑自己。 台下观众一阵唏嘘,等气氛被炒热后,主持人拿着新鲜出炉的鉴定报告,这是节目的高潮时刻。 无论之前说得有多自信,在真正的证据面前,一切都会现原型。 当主持人公布的结果与苏念星的算卦内容一致时,母亲瞬间哑火,男人喜忧参半看着前妻。 接下来的一对嘉宾,苏念星成功算出结果。 一连两次都算出来,观众们惊呼她算卦神奇。 第三对嘉宾登场,主持人让她先把结果遮盖,等他公布完结果,再揭密她的卦象。 kern眼含笑意,冲梁督察道,“主持人怕风头全被苏念星抢了。” 梁督察也跟着笑起来。 这次的嘉宾有些特殊,她曾经带着七个男人来找亲生父亲,但是一直找不到。这是第八次,主持人这次学聪明了,没让苏念星算男人是不是亲生父亲,而是问她,亲生父亲是谁? 苏念星给母亲算过卦,而后写下结果。 这次的算卦内容与前七次没什么两样,又不是亲生的。当主持人揭秘时,他问孩子的母亲,“你确定要看这个结果吗?” 孩子母亲颔首。 当主持人揭开内容时,观众一时之间愣住,因为她没算出亲生父亲是谁,只是算出这位母亲做的是精子移植。 这里就要提下精子库了。如果男人给精子库捐精,他不是孩子名义上的父亲就不需要抚养孩子。 这位孩子母亲明知道孩子是从精子库挑选的,却来做亲子鉴定分明是欺诈,为的是成名。 这世上有一类明星专门靠黑而红。尤其在漂亮国,性如此开放。一个女人曾经跟许多男人在一起,在他们的观念里证明她有魅力。事实上这位母亲也确实长得很漂亮。 因为这档综艺黑红后,她还上过许多报纸和杂志,赚足了噱头。 孩子母亲见苏念星质疑自己,立刻炸了,冲到苏念星面前露出挑衅的表情。 安保人员将她拦住,主持人也在节目最后表示会起诉她,因为她违背了节目组签的保密协议。明知孩子不是亲生,还非带着男友前来鉴定,这就是欺诈。 kern脸上浮现一丝得意,“看样子,主持人已经相信苏念星的卦象。” 梁督察忍不住担心起来,“她刚刚曝光那位嘉宾的隐私,会不会被起诉?” kern摇头,“放心吧。来参加这档综艺事先都已经签了合同,苏念星是算命大师,她只是在节目中说出自己的卦象,并没有违规。” 结束录制,苏念星从台上走下来,主持人还依依不舍,想邀请苏念星给他算一卦,他这些年一直在找弟弟,可惜一直找不到。 苏念星表示今天三卦全部算完了,主持人问明天能不能算。 kern走过来打岔,他翻看时间表,“后天还有一卦没人约。如果你需要的话,15点到玫瑰咖啡店。找人的卦金是五万美金。” 约好时间,kern带着苏念星等人出了电视台。 “明天就可以正式播出。等你算完卦,我们就可以知道节目收视率了。”kern忍不住期待起来。 苏念星惊讶看着他,“这么快?” 她一直以为漂亮国做事效率很低的,没想到他们制定节目速度这么快。真的让她刮目相看。 “这档综艺周一至周五每天一期。制作时间很短。”kern笑道,“如果这档综艺效果好,我们还可以接受更多邀约。” 梁督察松了口气。kern只在漂亮国有人脉,如果苏念星在漂亮国火了,其他国家说不定也会邀请她去录制节目。 苏念星明白他的意思,“这边综艺真的很开放。我以为我自己够活泼的,但是跟他们一比,好像还是太拘谨了。” “没事。”kern笑道,“只要你算得准就行。再加上你的美貌。一定能火起来。” 正说着话,kern的电话响了,是ward给他打的电话,他女儿已经救回来了,让他帮忙向苏念星表示感谢。 kern与他闲聊几句,就挂了电话。他扭头向苏念星汇报这一好消息,又补充道,“你救了ward的一双儿女,他在好莱坞名气很大,好友众多,用不了多久,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来找你算卦。” 苏念星忍不住期待起来。 第213章 “今天的任务已经结束, 我带你们去超市购物。把需要买的东西先列个单子,别缺了什么。”kern心情很好,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 他未来的财路有着落了。 梁督察笑道, “我早上已经列好了单子。待会我们按照单子采购就行。” 轿车到了超市门口, 苏念星和梁督察在里面挑选, 保镖将他们包围,确保其他人不会靠近。 挑完东西, 苏念星一行人回了家。 吃完饭, 苏念星和梁督察带着保镖去商场shopping, 买了许多衣服和化妆品。 梁督察见她买这么多,看了眼保质期,“保质期只有一年。你脸这么小, 买了用不完就浪费了。” 苏念星摇头失笑,“这个香水是买给街坊和员工的。我来一次国外,怎么也得给他们带些礼物。你也买点吧。给你的组员们带些。让他们工作更卖力。” 梁督察想了想也行,“那你帮我挑吧。给大林几个每人带一瓶。” “男的也送香水?”苏念星乐了, “那就换成男款香水。” 梁督察摆手, “不!就送女士香水。”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55节 苏念星疑惑看着他, “为什么?大男人喷女士香水会被人笑的。” 梁督察见她误会,忙解释, “他们都拍拖了。我送给他们,他们就可以拿回去转送给女朋友, 替他们省了一笔。多好。” 苏念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意思, “还是你想得周到。” 梁督察被夸有些脸红,他不是想得周到, 他是不想整个重案组办公室都是密集香水的味道,失了警队威严。 “你挑的这个护肤品套装,雅静能不能用?”梁督察挑完下属礼物,也想给妹妹挑不一样的。 苏念星扭头问他,“你妹妹是干皮还是油皮?” 梁督察问懵了,摇头说不知道。 苏念星哭笑不得,于是提议,“那就给她买口红吧。这个绝对不会出错。” 梁督察看了眼价格,“口红太便宜了。雅静好歹是妹妹。” “如果你买一套,档次自然就不一样啦。”苏念星晃了晃套装。 梁督察以为她在开玩笑,这里面12支。她就是天天擦,也擦不了这么多。“雅静是医生,平时要戴口罩,基本不用口红。” “你这就不懂了吧?无论能不能用得着,只要你送,她就开心。而且她还会觉得我哥真好,没有重色轻妹。”苏念星摊了摊手。 梁督察被她的话逗笑,虽然觉得浪费,但他还是买了,“行吧。” 苏念星在商场买了上百套衣服,走的时候,每位保镖都拎着袋子。苏念星走在前面,引起周围人注意,在看她是谁。 回到家,之后就没再出去,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kern把客人约到了家里,“他是位明星,出去外面总会遇到fans,来家里坐客能省不少麻烦。” 苏念星觉得可以。 等了半个小时,客人终于姗姗来迟,在看到本人时,苏念星惊呆了,居然是詹姆斯。 她上辈子很喜欢他的篮球赛,真的超棒! 苏念星立刻化身小迷妹,请他签名。 詹姆斯是个黑人,个子很高,站在一米六二的苏念星面前,就像一座大山,但是他为人很和蔼,也没什么架子,爽快签了名。 梁督察请对方喝了中式茶点,詹姆斯三两口喝完,末了皱了皱脸,“好苦。” 苏念星扑哧一声笑了,“这茶要慢慢的品,全喝下去当然苦了。” 梁督察给他拿了瓶矿泉水,明明在她手里很大,在他手里却好像缩小板的玩具。 詹姆斯仰着脖子咕嘟咕嘟喝个精光。喝完水,他才说明来意,“我父亲在三个月前死了,迟迟找不到尸首,但是我知道一定是我继母干的。” 说起对方,詹姆斯双眼冒着绿光,手里的塑料瓶被他捏扁,拧眉看着她,“你能帮我查查我父亲尸体在哪吗?” kern冲苏念星露出歉意的微笑,“我之前跟他们说,你最擅长找东西或人。我没想到他会让你找尸体。你不擅长的话,可以直接拒绝。没关系的。就连那些警察都找不到。” 苏念星没有回答能不能找到,而是问詹姆斯,“你为什么认为你父亲死了?你刚刚说他尸首根本没找到。” 詹姆斯表情凝重,重重叹了口气,“在我父亲跟继母结婚时,我就提出明确反对,她那么年轻,怎么可能会看上我父亲。但是他被那个女人勾住魂,什么都听不进去。一年后,他就失踪了。我前阵子听说继母给父亲办了死亡证,拿到了身故保险金。” 苏念星惊讶张了张嘴,尸体没找到,也可以办死亡症吗?还可以拿到保险金?这边的保险也太随意了吧? 詹姆斯双掌相击发出脆响,“你们想想,丈夫失踪两个月就办死亡证明,这是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更何况她还提前买了保险。保险刚生效,我父亲就死了,这未免太巧合了。” 梁督察听着也觉得有蹊跷,“你父亲怎么失踪的?在哪失踪?” “早晨出去跑步,然后就失踪了。警察已经把家里翻了遍,什么都没找到。”詹姆斯颓丧地揉了揉头发,而后双眼放光盯着苏念星不放,“大师,你能帮我找到父亲吗?你放心,只要你能找到他,我一定加倍给卦金。”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我试试!” 她小手放在詹姆斯的大掌,低头看他掌心纹路,眼前浮现一段清晰画面。 这是清晨,阳光透过树叶洒进地面,斑驳的光点投在人的脸上,一个男子穿着运动衣腰间垮着包他沿着小道匀速奔跑,时不时能够传来他奔跑时的喘息声。 跑了一段,突然茂密的草丛间传来沙沙声,他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出声的地方,那儿只有粗壮的树木和野草,并没有人。 他收回视线正想继续往前跑,突然有人一拳砸过来,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凶手四下环顾,确定没人后,将尸体往丛林里拖。 漂亮国地广人稀,许多小镇只有一两千人,这种小道没有人很正常。 他将人拖到事先挖好的坑将人踢下去,随后将土掩埋,种上一棵红刺柏,拍拍土固定好,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苏念星收回手,这个三分钟视频全程没有交流,她没办法判断具体地址。 苏念星问詹姆斯,“事发时,你父亲和继母住在哪里?市区还是乡下?” 詹姆斯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不过他还是老实回答,“乡下,我父亲喜欢乡下的空气,在乡下买了一座农场。我继母一直不喜欢乡下,她更喜欢市区繁华的都市生活。两人结婚一年就因为这事吵架。” 苏念星点点头,“你父亲平时喜欢跑步吗?” “对!不过他平时都是在家锻炼。那天可能跟继母吵架,所以他出去跑步了。然后再也没回来。我怀疑她是故意的。” 苏念星不清楚继母和凶手到底是不是一伙的,但是看得出来他父亲跑步路线是随机的,也就是说凶手可能是临时决定杀了他,并不是预谋。 “你继母现在在哪?” “她得了赔偿金,已经跟别的男人勾搭上了,她那么年轻怎么可能会独守空闺。”詹姆斯疲惫地盖住眼睛。想到父亲下落不明,继母就迫不及待寻欢作乐,他就为老头子不值,“她还继承了父亲的财产。虽然不多,但是加上赔偿金也有两百万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两百万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kern听着这个继母真的有可疑,“会不会是杀夫骗保?” 梁督察让他别这么轻易就下判断,“如果她真的想杀夫骗保,为什么早上还特地吵架引人怀疑呢?” kern不是警察,被他问住。 詹姆斯想了半天,问苏念星,“能算出来吗?” 苏念星表示自己要亲自到出事地点,用风水堪舆帮忙找人。 詹姆斯自然没问题,“现在开车去乡下,两个小时就够了。” 苏念星见他这么着急,点头答应。 詹姆斯留下吃饭。 在做饭的空档,kern帮她约的另外两位客人到了。这两位都想算姻缘。 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两人跟现在的情侣只能维持几年婚姻,随后就分道扬镳,而后又继续交往,结婚。 外国结婚、离婚真的很常见。他们不介意多谈几段恋爱。 虽说结果不怎么美好,但是走的时候,两人神色如常。 kern让苏念星别多想,“你算姻缘很准。但是周期太长,一时半会还真没办法确定卦象真假。” 苏念星还真没有焦虑。反正她这次接的单子足够抵她这次花销。她已经很知足了。就当出来玩。 吃完饭,他们一行人开车到乡下。 这是个偏远的小镇,远离城市的喧嚣,空气也变得格外清新,还有周围茂密的树木。 之前她在视频里看到的树木在四周随处可见。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法确定是哪条。 车子停在屋子门口,苏念星拿着风水罗盘下车,沿着之前在视频中看到的方向一直往前走。 詹姆斯正打算开门,见她不进屋,反倒往别的方向走,立刻跟了上去。 梁督察看着风水罗盘的指针与她走的方向并不一致,有些糊涂。 kern看着她往前走,越走越远,“这地方很偏啊?你继母就算真的动手,她也不是你父亲的对手吧?” 这倒是真的,他父亲常年健身,他继母就算年轻,也打不过他父亲。 詹姆斯叹了口气,“警察也是这么说的。” 他快步跟了上去。 就这么走了半个小时,刚开始还能看到一两个行人,再往前走,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见不着,只有林子里的鸟儿时不时叫唤几声。 kern平时不怎么锻炼身体,走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她停下,他有些着急,“大师?能找到吗?” 可惜苏念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听到。 梁督察拉住kern,让他别吵,“她还在找呢。如果你累了,可以先回去车里等。” kern四下看了看,周围这么荒,太吓人了,还是算了吧。 就这么来回走一个多小时,主要苏念星走错了好几段路,不得不原路返回,然后再从另一条路,终于走到视频中的小路。三个月过去,草已经枯萎,但是树木还在。尤其有几棵百年老树很明显。 她拐进一条更为隐秘的狭小路段,四周是灌木枯萎后的树枝,一行人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 终于走到一片红刺柏前,苏念星收起风水罗盘,指着其中一棵树,“就是这儿!挖吧!” 众人惊恐地看着红刺柏,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詹姆斯仿佛被钉在原地,他与这棵红刺柏形成鲜明对比。严冬时分,红刺柏依旧翠绿,他浑身上下去像枯木般一动不动,整个人透着青灰的死气,那大掌不知何时已经攥紧,正死死盯着面前的红刺柏,好似那不是一棵树,而是自己的仇人。 kern一时间石化了,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冲身后拿着工具的保镖道,“挖吧!” 于是十个保镖轮着来,这会儿是冬天,土地冻得硬帮帮,没一会儿大家就累得额头冒汗。 kern时不时走到坑前,“还没挖到吗?” 保镖木然摇头,“没有。” 挖了一米多深,依旧没找到尸体,大刀有些不自信了,“大师,会不会算错了?” 不是他不相信苏念星,而是他跟了苏念星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看到她用风水堪舆。她才学风水没多久,可能技术不过关。 苏念星早就环顾过四周,有几处能证明她的判断无误,“没错!挖吧。这个坑很深的。” 保镖只得继续挖。一直呆立的詹姆斯终于缓过劲,他夺过一位保镖手里的铲子,大力挖起来。 他这么大的块头,一看就有劲儿,吭哧吭哧挖了半个小时,终于发现下面有布料,他睁大眼睛冲着其他人喊了一嗓子,“有了!” 其他人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全部凑过来。 kern跑到坑前,这个坑真的很深,足有两米,“确定是人吗?”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詹姆斯小心翼翼,动作不再粗鲁狂躁,反倒像对待珍爱的宝贝小心翼翼,生怕把宝物弄散了。 直到露出白骨,没有当过警察的保镖们吓得往后退。 kern深吸一口气,上前拍拍詹姆斯的肩膀,“打电话报警吧。” 詹姆斯的眼睛早已被泪水浸湿,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父亲没死,只是失踪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56节 他擦擦眼泪,掏出大哥大,却发现这儿没有信号。 梁督察跟詹姆斯商量,他带着保镖先去报警。他们留在这儿等他们。 詹姆斯点头答应了。 这次没再绕路,詹姆斯很快回到小镇,报了警。 这片区域很快被警察封锁。法医过来勘验尸首,因为已经成骷髅,暂时没法判断是不是詹姆斯的父亲。 有位白人警察过来做笔录,询问谁是第一发现者,众人下意识看向苏念星。 警察看着她,“你是怎么发现死者的?” 苏念星动了动风水罗盘,“用这算出来的。”她指了指詹姆斯,“他请我帮他找父亲。” 警察看着风水罗盘,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他呆呆看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算卦?” 詹姆斯解释,“她是算命师。你看过玄学比赛吗?她就是那个预言苏联解体的神算。” 这警察显然对玄学并不相信,听到他的话,嗤笑一声,“没想到你这样的篮球巨星居然会迷信。” 詹姆斯面上有些许不快,也来了火气,“我倒是愿意相信你们,但是我父亲失踪三个月,你们连他尸首都找不到。我找她算卦,不到半天,她就找到了。你告诉我,我该信谁?!” 警察被詹姆斯喷得狗血淋头,想反驳一时又找不到理由,他怀疑的眼神扫视苏念星,将她上上下下全部打量一遍,好似她就是凶手。 kern见他怀疑苏念星,担心警方要她协助调查回头再耽误录制,立刻补充,“她是香江人,前天刚来漂亮国,没有犯案时间。而且她与死者根本不认识。” 詹姆斯也跟着表态,“是我找她帮我算父亲下落。三个月前,她还在香江录制比赛呢。” 那时候的苏念星在漂亮国压根没有名气。不可能是她! 警察登记完,露出不屑的表情,“也许是碰巧。” 苏念星对这警察明显的恶意有些倒胃口,明明自己没找到尸首,还推卸责任,她勾起嘴角,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你会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 詹姆斯这样的篮球巨星就是狗仔的追逐对象。他父亲被杀,一定会上新闻。警察这个态度,一旦被媒体曝光,肯定会被万人唾骂。国外崇尚言论自由,他们可没有不能骂警察的规定。 果不其然。 翌日,苏念星就看到这边的报纸,詹姆斯控诉警察不作为,迟迟找不到父亲尸体。 kern看着头版头条乐得合不拢嘴,因为詹姆斯紧接着又夸苏念星算卦如神,标题写得也很吸人眼球“借助东方神秘力量找到父亲尸首”。 虽说没有刊登苏念星的照片,但是有需要的人看到这篇报导一定会联系詹姆斯,请他帮忙介绍。 kern问苏念星,“你能不能算出凶手是谁?如果你能算得出来,詹姆斯一定会重重谢你。” 苏念星还没回答,她的手就被梁督察紧紧握住,冲她无声摇了摇头,而后替她回答,“肯定是个男人。我之前检查过,那个尸体只有一处伤口,女人很少有这么大的力道。” kern点点头,算是认可他的判断。那么深的坑,女人可挖不了。 苏念星打开詹姆斯给的二十万支票,如果所有求卦者都有这么大方该有多好,她不用一年就成为大富翁,她看向梁督察,“我在这边没有银行账号,支票是不是要去银行兑成现金?” 梁督察颔首,“如果你不开户,回香江只能带走两万美金。就算我们每人都帮你带。还会剩下很多。” 苏念星惊呆了,“也就是说我必须把钱全部花光?” “也不是。可以到银行办理电汇。这样会自动转到你在香江的账户。”梁督察提醒她早点存到账户,“现金携带不方便,而且小偷很喜欢偷亚洲人的钱。” 苏念星看时间还早,“那我们去转吧。顺便在四周逛一逛。” kern让他们注意时间,“待会儿还有客人过来。早点办好早点回来。” 苏念星颔首。 第214章 苏念星和梁督察沿着街道在外面闲逛, 现在还是白天,外面飘着雪花,但是街道却搭着好些帐篷。 这些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他们的全部家当都在这里。 看着这些瘦骨嶙峋的人, 苏念星眯眼打量, 梁督察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别看!这些人都是x毒者。” 苏念星叹了口气,她也看出来了。就是觉得漂亮国其实远没有人们想得那么好。 “外面好冷, 我们先回去吧。” 办完卡, 苏念星不想在外面逗留。 梁督察见她冻得脸颊微红, 握住她的手放在怀里暖了暖,“春天过来会好些。” 苏念星点头。 两人走着,迎面走过来一对亚洲夫妻, 这还是苏念星第一次在这边碰到亚洲人,一时分不清他们是哪个国家移民过来的。 不过苏念星没打算询问。正要走过去,擦身而过时,那个女人一直盯着苏念星, 突然指着她问, “你是苏念星吗?” 她用的是粤语, 苏念星和梁督察怔住,侧头看着她, 点了点头。 女人三两步走到苏念星面前,急不可耐解释, “我是你的fans。我在香江收看过你的节目。我原本想找你算卦,但是预约已经到了三个月后。我着急过来找儿子, 所以……大师,我可以找你算一卦吗?” 苏念星迟疑, 她今天三卦已经约满。但是师奶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女人见苏念星不答应,她立刻从兜里掏出证件,“我是香江人。我叫张珍仪,我儿子失踪了,我想问你,你能不能帮我找到儿子。” 张珍仪的老公叫许林清,他满脸渴求看着她,“大师!我知道有点强人所难。但是我儿子失踪两个多月了,如果再找不到,我真的担心他出事。请你帮帮我们吧。我们来时带的钱不多,如果再找不到儿子,我们就得遣送回国。” 苏念星到底不忍心,“那好吧。我帮你算一卦。” 张珍仪喜极而泣,“大师!多谢你。我们一定会付卦金给你。” 她掏出支票本,给苏念星写了一张两万港币的支票。这笔钱在香江还多了,但是在漂亮国就不够看了。 苏念星见他们风尘仆仆,也不好直说,先给她算了一卦。 她握住张珍仪的手,看到她儿子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苏念星原以为他是冻着了,可是等她看仔细,才发现他是d瘾发作。 她收回视线,冲两人道,“你们儿子现在在亚瑟大道,他染了d瘾,你们要注意些。” 夫妻俩眼里露出惊恐,就像晴天霹雳一道在头顶炸响,将两人的神魂勾走,他们送儿子到漂亮读书,怎么会染上d瘾呢? 夫妻俩骂儿子不争气,但现在还是找回儿子要紧。 谢过苏念星,两人兜头往后跑。 梁督察叹了口气,“夫妻俩辛辛苦苦供儿子读书,谁能想到儿子这么不争气。” 苏念星将支票收好,“你还是先帮我想想回去怎么跟kern说吧。他帮我把行程表都安排好了。” 梁督察见她满脸愁苦,“照实说吧。他应该可以理解你的。” 苏念星可不看好,她接了这单害kern少赚一点钱,他应该会很生气。 梁督察见她眉峰紧拧,“没事的。你才是做主的人。kern只是你的经纪人。” 苏念星当然明白,不过她加重了kern的工作量,还要让她跟顾客赔礼道歉,到底不太好。 回了家,苏念星刚要开口告诉kern自己已经给一位顾客算过卦,没想到kern先说了,“主持人说明天再过来。他今晚有事。” 苏念星眼睛一亮,“这么说空了一卦?” kern颔首,“对。我临时联系客人,大家都有事要做。” 苏念星摆摆手,把自己遇到一对华人夫妻并且给对方算卦的事说了。 kern得知只有两万港币,有些不赞同,“你怎么不跟他们直说呢?在这边算卦最低也得两万美元。” “我想着都是同胞,而且他们明显没带那么多钱。”苏念星有些歉意,“我在香江时定价并不都是收很高的卦金,我冰室每天都有个免费卦。这是行善积德,你就当我日行一善吧。” kern拿她没办法,“你临时给别人算卦,一定要事先通知我。我还要做出变动。如果你不好意思拒绝别人,由我来说。这样不会影响你的名声。” 苏念星并不是瞒着他,“我从国内带的大哥大到这边没法用。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告诉你。” 这事算是达成一致。 苏念星见kern在看电视,问他有没有好的节目。 kern给她遥控器,让她自己挑选。 苏念星按了两个台,看到一档新闻正在说詹姆斯父亲被杀的案子。 凶手已经抓到了。是那片区域负责种树的工人,也是同一个镇的住户,因为嫉妒詹姆斯父亲教出一个出色的儿子,又有一位漂亮美丽的年轻老婆,心理扭曲,痛下狠手。 苏念星咂舌,“嫉妒杀人,詹姆斯父亲好惨。” “有些人是这样的,自己得不到,看到别人有就很嫉妒。”kern叹气,“詹姆斯一直以为是继母杀人,没想到结果不是,只能说造化弄人。” 梁督察倒是可以理解詹姆斯,“警察查案一般都是从身边人查起,因为亲人才会有利益纠纷,陌生人反倒没有。反社会人格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案件都是亲近之人作案。” kern听着觉得有道理。 这时客人来了。 kern给苏念星介绍,“edward是做科技公司的经理,他母亲是华国人。” edward长着一张亚洲面孔,为人有些严肃,可能与他的职业有关,瞧着还有几分拘谨,苏念星跟他打完招呼,问他想算什么。 edward有些难以启齿,不过最终他还是吐露实情,“我交往过许多女朋友,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们到最后肯定会出轨。我最近遇到一位心仪的女人,她真的很美,是我的同事,我对她很有好感,但是我担心再次被背叛,所以想让你帮我算一卦,她是不是我的另一半。或者我们交往后,她会不会背叛我。” 看样子被女人接二连三背叛,edward已经不相信女人了。甚至开始怀疑对方。这样的态度对于刚步入爱河的男士不是加分项。长此以往,他可能连女人都追不上。 苏念星忍不住有些同情,“你有没有问过她们为什么要背叛你?” edward叹了口气,“她们说我是烂人。” 苏念星听着奇怪,“是不是有人在散波谣言?” edward刚开始也想为自己辩解,但是他面露苦笑,“我问过,她们不肯说。” kern给他作证,“edward工作一直很认真,而且交际圈很窄,并没有不良嗜好,不知道那些女人怎么回事。有的还玩失踪,打个电话就分手了。” 苏念星越听越蹊跷,用六爻金钱卦给他算,结果却是一团迷雾。 她又算手相,这次看到分手场面。结果却出乎她意料,“你是不是有个好友robert?” edward疑惑看着她,“是啊。你怎么会知道他?跟他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苏念星忍不住有些同情,“是他向那些女人散播你的谣言,说你是gay。那些女人就信以为真,再加上你确实有些怪癖。” 她看着他翘起的兰花指,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 edward顺着她的视线看着手指,苦笑,“我小时候把食指弄伤了,不得不用纱布包起来,所以不得不翘起尾指。就因为这,他们就相信我是gay?我自己的性取向,我自己难道会不知道吗?”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57节 苏念星耸了耸肩,“你交往的那些女孩对你了解不深。再加上robert苦苦哀求她们不要告诉你,所以他屡屡得手。” kern忍不住爆粗口,“太贱了!他是不是嫉妒你?你之前跟我提起过他,在公司做了十年依旧是个小职员。他嫉妒你年纪轻轻就年入二十万。而他连你的五分之一都不到。” edward皮肤白皙,生起气来,他的脸瞬间爆红,脸上青筋暴露,他腾地站起来要去找对方算账,“枉我当他是好朋友。他事业不顺利,又不是我害的,为什么要害我?” 苏念星见他要冲过去,忙把人叫住,“你先别激动!他并不是恨你!” edward回头,不可思议看着她,“他毁了我的姻缘?这还不算恨?那什么才叫恨?难道非得杀了我吗?” 苏念星面露古怪,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又不得不说,“他不是恨。他是爱你。他一直都爱你。你和他十几年的朋友,他对你暗示过无数次,你应该知道吧?” edward呆愣当场,就连kern一时之间都词穷了。爱?所以robert是gay? 梁督察抚了抚下巴,“robert应该是跟你的女朋友成为朋友,然后再告诉她们‘真相’。” edward胸口剧烈起伏着,有些人可以接受txl,有些人却觉得恶心,edward就属于后者,一想到自己的朋友对他有非分之想,甚至还搞破坏,他就气愤难当,不等苏念星再说什么,他立刻冲了出去。 苏念星叹了口气。 kern好奇问,“他以后交往的女朋友还会给他戴绿帽吗?” 苏念星摇头,“不太清楚。我只能算到这么多。” kern没再追问。 没过多久,下一位客人来了,这位跟之前的几位客人有点不一样。 他是个富二代,跟word一样喜欢见识新鲜事物。他之前看过玄学综艺,看到那些选手只看面相就能算出家庭觉得他们肯定在作弊。要节目事先安排好的。可是等苏念星算出苏联解体,他的想法动摇,但他是个较真的人,得知kern可以约到苏念星,他就来试试。 matthew提出自己的想法,“你不可以跟他交流,但是你要说出他的各方面信息。比如他个人情况,父母或孩子都行。” 苏念星表示自己不能看外国人的面相,只能看手相。 matthew不纠结面相还是手相,只要她能算出来就行。 matthew打开门,示意站在门口的朋友进来。 这是个年轻人,瞧着二十出头。 因为牢牢记得matthew的吩咐,所以他进来后一直没有说话,只冲大家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 苏念星也没有多废话,掐住对方的手指,“父亲在她三岁时就死了。母亲独自将她抚养大。她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 matthew眼睛一亮,这些都算准了,“还有吗?” “去年她生了个女儿。”苏念星继续往下说,还不等她继续爆料,kern激动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继续往下说,梁督察则是打量年轻人,显然也被她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大刀性子直,小声提醒,“老板,这是个男人!” 他挠挠头,难道他听错了,老板说的不是‘生’,而是‘有’。 苏念星抬头对上众人或担忧或尴尬的眼神,她侧头看向年轻人,“是啊,你生完孩子后,不是做了个变性手术吗?” matthew拍了下茶几,震惊看着她,“你居然连这都能算到?” 年轻人同样不敢相信,之前matthew让他过来考验算命先生,他还抱着看戏的想法,想着一定要揭开东方人虚伪的面纱。谁能想到这位神算子居然是真的。 kern听到两人语气,这才缓过劲,松开握着苏念星手腕的手,冲两人得意大笑,“这算什么。她还可以协助警察办案呢。你们看过玄学大赛最后一期吗?她成功预言出凶手的信息。” matthew一听更来劲,“那你能算出面皮杀手吗?” kern微愣,苏念星想了想,“只能算出部分信息。不能完全对上号。” matthew也不失望,“那我能不能请你算一个。不瞒你说我叔叔就是fbi的探员,这起案子就是他也有份参与,但是一直查不到凶手。” 苏念星侧头看向梁督察,他拍拍她手背,冲matthew道,“算凶手的话,也只能给出部分信息。能不能抓到凶手或是什么时候抓到凶手,她无法判断。” matthew刚刚才见识过苏念星算卦的神奇,他对她的本事多了几分信心,“没事!我就当卦金打了水漂。” kern适时补充,“算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危险系数很高,而且很难算。十万卦金可不够。必须加钱。” 他伸出巴掌,“五十万美元。” 五十万美元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相当大一笔钱。但是matthew不一样,他是个顶级富二代,每月零花钱就高达上百万美元,玩豪车美女已经腻了,他现在对玄学产生浓厚兴趣。闻言,立刻掏出支票本写了价钱,“什么时候可以算?” kern接过支票,掏出行程表,“最快明天,最晚后天。” 苏念星让matthew帮忙把受害者家属带过来,“我需要给死者家属看手相。” 这不是什么难事,matthew满口答应,“好!还有什么要求吗?” 苏念星摇头,“如果家属也看不出来,我能不能看尸体?” matthew这次犯了难。因为尸体在警署,他不是警务人员,根本接触不到,不过他在短暂的沉吟后,终是点了头,“我会跟叔叔交涉。” 苏念星没有别的要求。目送两人离开。 第215章 matthew一走, kern掏出支票左看右看,激动地手舞足蹈,“大气!要是我们每天都能接到这种大单该有多好。” 苏念星让他别高兴太早, “这个凶手到处作案, 不是那么容易抓的。” “抓凶手是他们的事。你只要给他算卦就行。”kern看着她, 有些不确定地问, “你能算出凶手信息吧?” 苏念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他, “fbi有没有公布过凶手侧写?” kern之前关注过这起案子, 很快把之前买的报纸找给她看。 一行人把所有报导汇总, 很快得出结论,警方这边已经侧写出凶手的职业、年龄和性别。 梁督察蹙眉,“已经侧写的内容肯定不行。你只能算出凶手的原生家庭或杀人动机, fbi才能将嫌疑人锁定。以前漂亮国也发生一起剥皮连环案,杀手长期受母亲高压管制,母亲死后,他接受不了现实, 杀人剥皮是为了替代母亲。这次凶手不一样, 他杀了六个男人, 三个女人。犯罪动机很难判断。” kern眼睛一亮,“《沉默的羔羊》的原型就是面皮凶手。” 苏念星倒不是担心算不出来, 因为这些死者死得都很凄惨,新闻上说了这些死者是在生前被人剥皮, 而且没用麻醉,可以想像死者生前遭受怎样的折磨, 死得越痛苦,她越能算出凶手。可是她怕自己做噩梦。 偏偏她又没办法跟别人说, 只沉默的祈祷这次只给家属就能算出凶手。 梁督察见苏念星忧心,握住她的手,“没事。如果真的算不出来,那就把卦金退给他。你也没答应他一定能算出来。算卦本来就是随缘。” kern也笑道,“是啊。别多想了。我们看电视吧。你的首档节目马上就要播出了。” 梁督察见时间还早,到厨房做了几样菜,大家可以边吃边看。 还别说这档综艺看似奇葩,但是观众却不少,尤其许多场景都很可乐。 每个人都很沸腾,只有苏念星看着很笃定,观众一时分不清她是故作镇定还是真的胸有成竹。 “老板,你英语可真好。”大刀感叹,苏念星在节目里,英语流利顺畅,一点口音都没有。 苏念星失笑,“练练就会了。” kern之前在现场看过,这次再看,苏念星很上相。 不提这些人看完节目有何感想,就说matthew,他开着豪车直奔叔叔logan的住宅,三言两语把logan与女友的约会搅散。 logan气得脸色铁青,“你搞什么名堂?为什么要这么做。” matthew笑嘻嘻近前,“叔叔,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不再破坏你们的好事。否则今天的情况还会再重演。” logan耐着性子,“什么事?”他一摆手,“你是不是又醉驾了?这个不行,我没那么大能耐接二连三帮你摆平。你死了这条心。” matthew愣了下摇头,“不是醉驾。我最近不打算赛车。我迷上算命。最近不是有起面皮杀手吗?我让她帮忙算凶手。她想见一见死者。你给行个方便吧。” 他说话的语气就好像他要见的不是尸体而是他亲戚,logan惊得目瞪口呆,“你胡闹什么!你当fbi是你家客厅吗?想进就进?你还找算命大师算凶手?你怎么不直接把财产分给他呢。” logan将matthew骂得狗血淋头。matthew找算命先生算凶手,这不是把钱扔水里吗? matthew被骂半点不生气,“我验过她的能力。我把我的朋友带去,她算出他的个人信息,甚至连他以前是个女人也算出来了。她确实有点本事。我想看看这世上是不是真有神算。logan,比起酒驾,只让你带个人去看尸体,这只是件小事。我可是你的侄子,你不会连这点忙都不帮吧?” logan气得胸口发堵,他这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会有这种混不吝的侄子,“你讨债吗?为什么只找我?” matthew笑嘻嘻道,“因为logan最好啊。而且是家里唯一一个可以理解我的人。” 像他们这个家庭,生来就拥有特权,而logan却特立独行,非要当警察,等于自己找罪受。logan在家族并不被长辈们理解,听到侄子的话,他脸色好看了些,“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matthew朝他敬了个礼,“ok!” 翌日,苏念星还在睡梦中,房门就被人拍响,她醒来一看,梁督察不在,估计在楼下做饭呢,她揉眼过去开门,kern站在门口,激动地拿着手上的报纸,“昨天你的节目收视率爆表了!快看!” 苏念星打了个哈欠,接过报纸,一目十行看下去,还真是。 “只有一份报纸?” kern愣了一下,有些好笑,“别太贪心。国内巨星到这边拍片,都没机会上头条。你可是独一份。快起来洗漱,待会儿要去录制节目。早点去给导演留个好印象。你的镜头才能多些。” 昨天的节目,苏念星的镜头很少,尤其揭密时,只有她的镜头只是一闪而过。 看样子主持人也怕风头被她一个人抢了。所以才故意删减那么多镜头。没想到观众对她印象这么好。 文化水平越低的人,越容易相信这世上有神的存在,尤其这个国家有许多宗教。 苏念星一连三次算中,跟dna一样准,速度却比dna快。 苏念星下楼时,kern的大哥大响个不停,原来有许多观众通过节目组要到他的联系方式,想约卦。 kern说出卦金,大多数人骂骂咧咧挂了电话。 最低两万,卦金比dna还贵,许多人根本出不起。 kern也不以为意,让苏念星别担心,“我们做的本来就不是平民生意。你想日行一善,在香江就好。在这边没必要。你就是对他们再好,他们也不会拿你当同胞。” 苏念星点点头,kern的话其实侧面验证华人在这边的处境,备受他人欺负。尤其这边种族主义严重。她来这边是赚钱的,不是来做善事的。 梁督察端着刚刚出炉的早餐过来,冲kern道,“我们这次带的保镖都是香江人。在这边无法合法执枪,你让她算凶手,太危险了,不如再给她找两个保镖吧?” kern看向苏念星,“你的意见呢?” 苏念星颔首,“可以啊。” kern做了个ok的手势,“那我从安保公司找两个可以执枪的保镖。” 吃完早饭,一行人到了电视台,开始新一轮节目录制。 这节目名字叫《今夜秀》,漂亮国非常火的综艺节目。有独白、采访嘉宾和乐队演唱三部分组成。时长大约50分钟。 每期都会邀请许多嘉宾,这次有部新电影要上映,节目组邀请主创过来坐客。 主创总共有八个人,男主角、女主角、男二、男三、男四、男五、男主青春期和导演。 苏念星插进来,是给他们算卦,预测票房。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58节 想要预测一部电影的票房就得从这么多演员里找出这部电影对谁最重要。 无疑主角最为紧张这部电影。漂亮国的娱乐圈很残酷,一旦你主演的电影滑铁卢,接下来就没有好的团队会找你。 而女演员的机会要远远低于男演员。 她给女主角看了手相,说出电影的总票房,“全球票房3.3亿!” 主创发出惊喜的叫喊声,外国人习惯情绪外露,尤其在录制节目就更得表现出综艺感。 几位主创大跳热舞,观众更是大呼过瘾,主持人也是哈哈大笑,提醒他们,“这只是她的卦象,还没有得到证实。” 见他们都相信她的卦象,主持人直呼不可思议。 男主角哈哈大笑,“她算卦这么灵,一定是真的。” 其他人也称赞这部电影有多好,请大家一定要去看。 由于主创过来是宣传电影,所以哪怕他们对苏念星很好奇,也没有在节目当中过多询问。她更多是个隐形人。原本主持人只让她算个卦就行。 不过今早报纸登了她的头版头条,所以主持人临时决定给她加镜头。 除了让她预测票房,还让她算算主创队伍谁将来会很红。 看似是下谶语,但是“未来”这个词充满不确定性,这时候的西方人生活节奏很快,三天前发生的事情都会被人遗忘,更不用说未来这个词,意味着十年以上时间。 苏念星上辈子看过不少国外电影,能被她记住脸的外国人,就代表已经出圈。出圈就意味着红到国外。 她看了一圈,指着站在角落的年轻男生,他演青春期的男主角。电影里,他因为家庭变故才走上英雄道路。 “他未来成就斐然。” 其他人唏嘘看着这一切。主持人更是恭喜男生,“兴许你就是下一个巨星。” 男生受宠若惊,一个劲儿向苏念星道谢。 苏念星冲他笑笑,随后看向女主角,“你会因为这部电影走红,但是你要记得克制自己的欲望。尤其不要轻易相信男人,更不能被对方引诱尝试d品,那会让你万劫不复。” 女主角面色惨白,“这不可能。我从来不吸。” 苏念星点头,“你现在确实不吸。但是你未来的男朋友会引你步入歧途。所以你一定要小心他。” 其他人惊讶看着女主角,“她男朋友叫什么名字,你不说名字,她怎么避开?” 苏念星耸了耸肩,“我只能算出这么多。” 女主角握住她的手再三道谢,“我一定会小心的。” 第216章 录完《今日秀》, 苏念星就被接上了车,kern告诉她,matthew已经打通了关系, 她可以直接去警署看尸体。 由于这是个连环杀人案, 而且死者遍布好几大州, 所以matthew带苏念星去的警署就是离他们最近的纽约警署。 “不是先算家属吗?怎么先看尸体了?”梁督察见过苏念星不能接受血腥场面, 算家属不用面对尸体应该会好些。 kern摊了摊手,“matthew说算家属得要跟他们沟通。你找家属算卦, 如果算不到凶手, 还得再算尸体, 他就想一次搞定。你觉得呢?” 他的话也不无道理,苏念星深吸一口气,“行吧。那就算尸体吧。” 他们到警署门口, matthew已经在那儿等着,他旁边还站着一位男士,看他的年纪应该是matthew的叔叔logan。 logan打量苏念星,“你就是那个预言苏联解体的神算?” 他说话语气生硬, 显见只是把她当成撞大运的神棍。 苏念星见过太多这种人, 尤其对方还是高智商, 就更不会迷信神算那一套。他们把宗教当作工具,而不是信仰。 苏念星冲他点了点头, 算是回应他的话。 logan见她没有炫耀自己,自觉无趣, 转身进了警署,一边走一边叮嘱她, “我只能带你一人进去。时间最多半个小时。你之前说只看手相,希望你说到做到。” 苏念星答应着。 其他人在外面等候, 苏念星跟在logan身后走进停尸间,他与管理人员交涉,那个fbi的牌子似乎很管用,管理人员看一眼就放行了。 管理人员将尸体从冷冻柜拉出来,拉开尸体袋,猝不及防,苏念星看到那血肉模糊的脑袋。 明明她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真的看到尸体,她还是不可避免地转身想要呕吐,好在她随身带着清新剂,放在鼻端嗅了几下,她脸色才好些。 一抬头对上logan那戏谑的眼神,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那眼神明晃晃在说“就这胆子还要看尸体”,苏念星收回视线,扭头看向尸体的手,那手正在往外冒寒气,皮肤毫无血色。 她深吸一口气,闭眼想像那五十万美元,换算成港币就是390万。这一卦相当于平时的两百多卦。血腥一点又怎样。 她摸上那冻得发硬的手掌,装作仔细看掌纹的样子,视频很快浮现在眼前。 这是白天,天气很好,男人开车到超市采购一袋生活用品,正往车上拎时,突然车子发出报警声,他将后备箱盖上,绕到车头检查,却发现没有任何毛病。正打算打开车门,扭头被人狠狠重击,整个人晕了过去。 随后凶手将人拖到后车座,自己打开车门坐进去,车子驶出停车场一路去往乡下。 凶手将男人带回自己家,绑到椅子上,随后开始准备各种工具。 男子幽幽转醒,发现手脚被绑,拼命挣扎,凶手朝他嘘了一声,“小声点!” 他明明拿着刀,说话却很温柔,好像对待不听话的宠物。 男子惊恐地看着他,随后更拼命地挣扎、呼喊,终于他惹怒了凶手。 对方直接给他大腿来了一剂麻醉针。这个可以半麻,打完后,他腿以下的部位失去知觉。 男子想动动不了,而凶手慢慢逼近,寒光闪过,他手上拿的赫然是手术刀,他温柔地抚摸男人的脸,“别激动!你会破坏这么好的皮囊。” 随后他的刀划开男子下颚的皮肤…… 那股恶心感再次袭来,苏念星正打算掏出清新剂,一扭头对上logan放大版的脸,她吓得跌坐在地,两眼发直,一动也不敢动。 “胆子这么小?我只是想问问你,尸体的手都冻成这样,掌心的纹路早就没了,你还能算出来吗?” 他伸手想要拉她起来,苏念星刚刚摸尸体时,把手套摘下来了,哪肯碰他的手,她重新将手套戴上,而后自己爬起来,“我算不出凶手的作案动机。我只能算出他的家乡在丹麦村。他父母在去年死了。他没有哥哥姐姐,是个独子。” 她一口气说完,搓了搓冻得发凉的胳膊,忙不迭开门出去。 logan定定看着她的背影,低头沉思,“丹麦村?那不就是索尔万?” 苏念星走出停尸间,看着忙碌的警察走来走去,有的在办案,有的在闲聊,有的在喝咖啡。她顺着来时的路到了大厅,看到坐在长椅等候的梁督察和保镖们。 梁督察见她面色发白,三两步迎上来,握紧她的手,“怎么了?是不是太冷了?” 她的手很冰冷,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凉气,头发丝甚至有冰霜。 他曲起手指弹掉冰霜,脱掉外套盖在她身上,苏念星趴在他怀里,汲取他身上的暖意,“那个人死得好惨,脸都没了。” matthew偏偏在这时扫兴,脸上写满古怪,“面皮杀手专门剥皮的,你不会现在才意识到吧?” 梁督察扫了他一眼,眼里暗含警告,揽住她肩膀,搓了搓她有些冻僵的上半身,“没事的。把画面从脑子里抛开,多想些美好的事情。你不是给街坊们带了许多礼物吗?你想想回到香江,把礼物分享给他们,他们一定会很开心。” 街坊们拿着礼物,一定会怪她破费,扭头又会向亲戚朋友炫耀。 苏念星噗嗤一声笑了,等身上暖和了,她才重新将衣服还给他,“你别冻着了。” matthew见她恢复如神,问她算得怎么样了,“我叔叔呢?他怎么没出来?” 苏念星不太清楚,“我已经把卦象告诉他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她打开手里的录音笔,“你可以听一遍。” matthew接过录音笔,听完卦象,将录音笔还给她,“这结论怎么得来的?” 苏念星像看傻子地看着他,“当然是算出来的。你不会还要我告诉你怎么算吧?那可太难了。我只是算命大师,不是老师。不负责答疑解惑。” kern帮忙打圆场,“玄学的事情哪是一句两句能解释清楚的。我看你还是让你叔叔按照这个卦象来找吧。他们之前不是也给出侧写吗?两者相结合,一定能找到凶手的。” matthew想了想,冲他们点头,“好,回头我再联系你们。” 苏念星一行人上了车。 明明她已经恢复了,但梁督察还是让她靠他怀里,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揽着她肩膀。 苏念星问kern,“今天还有几卦?” kern看了眼工作表,“节目中你算了两卦,还有一卦是是刚刚的凶杀案,之前定的客人和主持人那个卦得往后挪了。他昨天临时有事,今天的卦又满了。” 苏念星笑道,“刚刚在节目里我只算了一卦。” 梁督察愣了,“不是两卦吗?预测了票房和谁是未来最红的明星。” 在其他人看来苏念星确实是算了两卦,但是有一卦不是她算出来的。她笑了笑,“有一卦看面相就能算出来。” “你给外国人看面相不是不准吗?”kern疑惑看着她。 “我偶尔看面相也能算得很准。”苏念星摊了摊手。 kern丝毫没有怀疑,“那我联系之前的客人,让他今天过来。” 苏念星点头。很快他们就到了住处。 这次的客人是kern一早就联系好的。 他名叫bowen,家境看起来一般,他要算的内容并不是很难。所以kern只收了两万美元卦金,但这已经是对方大部分积蓄。 漂亮国的人只有少部分人有储蓄习惯,他们有钱更习惯买股票或是购买喜欢的东西。 bowen有浓重的黑眼圈,看起来有些拘谨,不停地搓手,“我有个弟弟得了白血病。前阵子我们全家人都做了匹配,只有我的骨髓与他匹配。我们家人都想让我捐骨髓给他。但是我很害怕。” 他承认自己慌了,他也想救弟弟,可是他害怕自己会有影响。 苏念星疑惑看着他,“你想让我帮你做决定?对不起,我没办法帮你。” bowen摇头,“你不是神算吗?你不能给我算一卦,算算我移植骨髓给他,他能活多少年。还有我的身体会不会有后遗症。” 苏念星还是头一次接到这种请求。她一时没法确定自己能不能给他算出来。 她只提醒他,“从你让我给你算卦起,你的未来就充满了不确定。我现在给你算,他手术顺利,也不代表接下来就一定顺利。人的心情会对事件造成很大影响。” bowen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之前在节目上说过人要改变自己才能改变命运。我想把你的卦象做个参考。” 苏念星懂了,其实他自己拿不定主意,所以把她当成半神,希望从她这边得到启示。而他信任的宗教没办法给他答案。 苏念星示意他伸手。 bowen将右手伸过来,苏念星看到的场景与他所求的有些出入,他弟弟手术很顺利,活到八十多岁,但是他却在此次手术中伤了脑神经,醒来后就疯了。 她怔怔看着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告诉他。她告诉他,他说不定会拒绝移植骨髓,他脑子不会再受伤,可是他弟弟必死无疑。她算是救人还是害人?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59节 “大师?你怎么了?”bowen见她算完卦,一直在发呆,忍不住开口提醒。 苏念星猛然回神,经过短暂的挣扎后,她将选择权交给他本人,她把卦象内容原封不动重复一遍。 bowen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两眼发直看着她,耳朵仿佛失去听觉,明明她的嘴在动,他却什么都听不到,耳边反复循环她那句变成傻子。 kern惊讶看着他,“移植骨髓会伤脑神经吗?不是说抽的是血吗?” 苏念星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医疗事故吧。变成傻子后,他只知道找吃的。但是……” 她耸了耸肩,结局可以预料,家人不会再照顾他,只会将他送到精神病院。 而他的弟弟娶妻生子,偶尔会去精神病院探望自己的哥哥。 bowen猛然回神,他几乎是跌跌撞撞走出别墅,连招呼都忘了跟大家打。 kern叹了口气,“没想到他命这么苦。原本他父母就不怎么喜欢他。成年后就将他赶出来了。现在又要求他捐骨髓。所以上天对他不错,还知道提醒他。” 苏念星看着他,“他不会再捐骨髓给他弟弟了吧?” kern微愣,理所当然回答,“肯定啊。明知道自己会变傻还捐骨髓,除非他现在就是傻子。” 苏念星长长舒了一口浊气,两眼无神,梁督察握住她的手,“怎么了?” “我在想,我这样算帮人吗?”苏念星不太确定。她现在算卦越准,越不确定这世上到底有没有因果。 这个哥哥是可怜人,弟弟有点忘恩负义,她告诉他卦象算是对了。如果反过来呢?哥哥不好,弟弟是好的,她告诉卦象,她是不是等于害了一个人? 梁督察稍微一想就明白她的意思,握住她的手,“你只是告诉他卦象,做选择的是他。你收了他的钱就等于了结这段因果。他如何选择与你无关。你别胡思乱想。” “是啊。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多做点善事。我看许多玄学大师都热衷做善事,行善积德会有好报的。”kern主动宽慰她。 苏念星冲大家挤出一抹笑,“我没事。我只是在想算命大师不仅算得准,还要经得起诱惑。” “所以你的存在才那么受欢迎。”kern举起拳头向她加油打气。 第217章 苏念星累了一天, 梁督察陪她上楼休息。梁督察坐在她床边陪她。看得出来她还在恐惧,不敢让她一个人待在房间。 翌日清晨,醒来后, 苏念星揉了揉脸, 问起梁督察, “香江有没有这种变态杀人狂?” 梁督察沉吟片刻点头, “以前出过一起碎尸案弄成人肉包子想卖给食客。” 苏念星捂住嘴,那股恶心感又来了。 梁督察将她揽在怀里, “你做的是好事, 只有把这些恶人抓起来, 他才不会继续害人。你别害怕,外面有这么多保镖,我也在你身边, 不会让你出事的。” 苏念星轻轻点了下头。 外面传来kern的声音,主持人来了。 苏念星和梁督察下楼。 梁督察看了眼手表,马上快到晚饭时间,他去厨房准备饭菜。 主持人名叫pasco, 他是个黑人, 有个弟弟名叫majerus, 十六岁时就失踪了。 “很平常的一个早晨,他约好跟朋友去街头当艺人, 可是直到晚上,他的朋友也没等到他。我们把周围找遍了, 始终没有找到他。”pasco面露苦笑,“他至今已经失踪十年。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放弃。” kern插了句嘴, “警察怎么说?” “警察说他可能离家出走去追自己的歌手梦。但是我知道他不会这么做。我们家没有人阻止他追梦。他没理由不辞而别,而且连行李都不带。”pasco无奈摊了摊手, “警察的力量是有限的。我原本不报什么希望,但是听说你算卦特别准,我想请你帮忙找他的下落。” 苏念星最擅长找人,但是她确定地址需要根据视频中的对话,所以她没有保证,只说自己愿意试一试。 pasco点头,伸出手任她算。 苏念星握住右手,这次视频没有majerus被绑时的场景,可见pasco更担忧自己的弟弟。 慵懒的夏日里,蝉鸣不断,一望无际的花木枝条繁盛,入眼所见皆是绿意,那橙黄的花朵点缀在茂密的枝条更添娇艳,花海上方是叽叽喳喳的鸟儿,时不时划破天空飞过,让夏季多了几分欢快和雀跃。 与这些欢快的鸟儿相比,在花丛中干活的人却是另一番光景。 男人赤着黝黑的上半身,额头大颗大颗汗水滴落,正弯着腰吭哧吭采收花朵。 他干活慢一些,背后会立刻挨一道鞭子,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那行凶的男人看起来还没有他强壮,仔细一看原来他脚踝戴着沉重的镣铐,限制了他的行动。 苏念星倒吸一口凉气,全程只有男人干活和鞭打声,没有人交流,她根本无法判断地点。唯一特殊的是冬天也能开着太阳花的地方。 说明这个地方气候温暖,可是在漂亮国此类地方并不具有唯一性。 苏念星收回手,表情说不出的凝重,“我只能算出他待在种植太阳花的地方。” pasco挑了挑眉,“太阳花?现在吗?” 苏念星颔首,“对!现在!开得很旺盛,大片大片的农田。” 虽说没有算出具体地址,但这个信息已经很有用了,kern看着pasco,“现在是冬天,能种太阳花的城市并不多。” pasco可以想到几个城市,“我现在就去找人。谢谢你。” 苏念星祝福他早点找到弟弟,而后跟着kern一起送他出来。 梁督察端着炒好的菜,发现pasco早就走了,“怎么样?有没有算到地址?” 苏念星把卦象简单说了一遍。 梁督察听着应该不容易,毕竟漂亮国这边地广人稀,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不过他们显然都料错了,pasco没有一个个去找,而是在报纸上刊登信息,他想找个拥有太阳花的田拍照,请fans有这方面的信息打电话给他。 kern抖开报纸,“聪明的家伙!他很快就能找到弟弟的。” 苏念星问梁督察,“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可以陪你一块去。今天不用录节目,只要算三卦就行。我们有很多时间。” 梁督察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有哪些地方,他试探问,“去百老汇看音乐剧?” 苏念星尴尬挠头,她以前学过音乐,一看就犯困。 kern提议去看魔术表演。 梁督察眼睛一亮,侧头看向苏念星,“你想去看吗?” 苏念星觉得这主意不错。 于是kern独自去买了十三张电影票。 他回来后,客人也到了。这位客人名叫jayden,有点特殊,年纪只有十五岁。 苏念星一般不给未成年算卦的,但是他要算的内容有点奇特,“我家人好像被恶魔附身了,我想问问你能不能把恶魔赶走?” 苏念星哪里会驱魔,只好求助kern。 kern跟对方好说歹说,对方不要求她驱鬼,让苏念星算卦,“我父亲对我很冷淡,你算算他的真实信息。” 虽说不驱魔了,但是却让她算出恶魔真正的身份,苏念星抚了抚额,“如果你父亲真的被恶魔附身,我就算真的算出来,你怎么确定我算的是真的?” jayden被苏念星问住,他低头想了半天,退尔求其次,“这样吧,只要你算出我父亲分配遗嘱方案,我就算你赢。” 苏念星呆愣当场,话题转变速度也太快了,之前还让她驱魔,现在又让她算遗嘱分配。 她揉了揉眉心,“这是你父亲的隐私,我没办法算。” 她以前给何太太算过遗产,对方知道结果,差点要杀人,她险些酿出祸事,又怎么可能明知故犯。 jayden有些不高兴,发起火来,大骂她是神棍,这也不能算,那也不能算,分明是在耍他。 梁督察见他骂人,也来了气,“不想算卦,那就滚!你提这些不合理的要求,谁能答应你呢?” kern立刻上前安抚,冲梁督察使了个眼色,竖着一根手指意思是这位顾客给了十万的卦金,让他忍一忍。 苏念星握住梁督察的手,阻止他发火。 kern把jayden拉到一边,把苏念星擅长的内容说给他听,“她不是什么都能算到的。她善于算姻缘、找人或找东西。” jayden对着kern发了半天的火,kern好脾气地安抚他。 最终在kern的调解下,jayden让苏念星帮忙算他母亲佩戴的宝石在哪里。 “粉色宝石,拍卖价3000万美元。我母亲对它视若珍宝。”jayden依旧臭着一张脸,“只要你算出地点,我就算你过关。” 苏念星疑惑看着他,“这么贵重的宝石,我就算真的帮你算出来,你也拿不到。肯定有保险柜的。” jayden明白她的意思,“我要知道他没有把宝石卖掉就行。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不能便宜别人。” 这要求还算合情合理,苏念星示意他伸手。 她很快看到剑拔弩张争财产的画面。 jayden想要的宝石并没有被他父亲卖掉,对方也没有将宝石留给他,而是留给了他的小儿子。让jayden在外面自立更生。 jayden质问父亲为什么这么做。 父亲却拿出遗嘱,让他好好看清楚,他母亲的遗嘱里明明白白写着,这颗宝石留给了小儿子,并没有给他。 jayden不相信,质疑父亲买通律师,弄假遗嘱。 父亲露出嘲讽的表情,“当你把你母亲送去坐牢时,就该想到有这一天。” jayden崩溃,冲着父亲大声嘶吼,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对自己。 父亲却道,“你嫌你母亲管得太严,你居然送她去坐牢,这样不懂得感恩的人,你还问我为什么?” 画面戛然而止,苏念星收回手,这信息量很大啊。 她看向jayden,疑惑看着他,“你把你母亲送去坐牢了?” jayden怔住,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kern替他回答,“他母亲虐待他,被判入狱三年。怎么了?” 苏念星冷冷看着jayden,“你母亲真的虐待你了?还是你嫌她管得太严,污蔑了她?” jayden脸色惨白,被她充满厌恶的眼神扫过来,暴跳如雷,几乎是下一步弹跳而起,“我只是让你帮我算出珠宝,不是让你审问我的?”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不想跟傻子计较,她冷冷道,“他没有卖掉宝石,那宝石被他放在银行保险柜。” jayden得到答案,逃也似地离开别墅。 待他一走,大刀憋不住了,“老板?你刚刚问他什么了?他突然那么暴躁?” 苏念星把卦象简单说了一遍。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60节 kern不敢置信看着她,“他妈妈没有虐待他,他居然跟警察说虐待。他妈被判入狱三年。怎么会有这种人!” 其他保镖也跟着表态,“这种人在香江能被骂死。太混账了。” 梁督察有些不确定地问,“他是他父亲亲生的?” 苏念星没有从卦象看出不是亲生的,“大概是他太不成器,又很凉薄,所以他父亲不喜欢他。” kern哼道,“如果他是我儿子,我也不喜欢他。生他还不如生块叉烧。” 他紧接着又补充,“不过好多叛逆期的孩子都会干出这种混账事。告自己的父母虐待。” 苏念星疑惑,“父母被抓,他们怎么办?” “如果只抓一个,另一个会养大。如果全部被抓,就会被送到寄宿家庭,等着别人领养。”kern摊手,“我们香江法律倾向于让社工帮忙,如果实在过份,才会夺走父母的抚养权,但是外国一经发现强制分离。” 苏念星摸摸下巴,“有好的地方,也有不好的地方。过度的保护孩子反倒让父母束手束脚。” “各有优缺点吧。毕竟有些父母真的不配当人,会把孩子往死里打。”梁督察办过虐童案,所以很难说清哪边法律更好。只能分情况。 就在这时,kern的电话响了,是matthew打过来的,原来他叔叔已经把面皮杀手抓到了。 “确定是他吗?”kern没想到fbi速度这么快,一夜过去就把凶手抓到了。 matthew笑道,“当然确定。他犯案时,我叔叔把他抓个现行。不信你们现在可以打开电视,正在播报这个情况呢。” kern按了电视按钮,调了一个台,正好在播报这条消息。 凶手蒙着面,双手被fbi铐住,押上警车。现场聚集许多民众。 苏念星看到凶手胳膊上的纹身与她视频中看到的一模一样,这个凶手是真的。 第218章 嫌疑人已经抓到, kern激动地搓手,“大师,我们可以借这次机会出一把风头。” 梁督察蹙眉, “阿星会不会有危险?” “她只是提供了部分信息, 那些警察也是根据之前的侧写得出的结论。只是迟迟锁不定凶手。”kern提醒他们, “如果fbi把她暴露出来, 回头那些记者找不到大师,自己添油加醋一通乱写。大师的麻烦只会更多。还不如我们自己大大方方告诉他们, 你算出哪些内容。你有那么多保镖, 你怕什么?!你又不是漂亮国人, 再有三天你就回香江了。” 他的话也不无道理,梁督察没再阻止。 另一边,logan躲避记者的采访, 找到matthew,将他往小巷子带,勾头看着外面,确定没人跟着, 他才扭头冲侄子道, “你让那位大师算卦, 有没有跟她签保密协议?” matthew愣了下摇头,“没有。她需要算卦成名, 怎么可能会签保密协议。而且她算的是凶手,又不是我的隐私, 我没理由让她保密。” logan恨铁不成钢,耐着性子问, “你有那位大师的联系方式吗?” matthew嚼着口香糖,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整个人吊儿郎当,“叔叔,你该不会想跟她长期合作吧?” logan没有辩驳,他只是道,“我们部门正在挑选新负责人,我有望入选,你帮我联系她,让她闭嘴,不要把你找她算卦的事暴露出来。” matthew惊讶看着他,“你想把功劳据为己有?” logan没有否认,他就是这个意思,“如果让上级知道我找神算算凶手,恐怕会把我革职,而且fbi也会颜面扫地。他们不会让东方神棍挑战他们的威严。我是为了大家好。她来漂亮国只是为了赚钱。不差这一次。” matthew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一瞬间他好似不认得自己的叔叔,“你不是喜欢查案吗?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logan被侄子这眼神打量得不自在,但他很快又恢复镇定,“我年轻时也像你这样天真,等你接触到政治,你就会发现梦想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我现在只要权利。明白吗?” matthew一时难以接受自己的偶像突然间变成世俗中的大叔,他还在愣神,logan却已经没了耐心,“现在马上给我办。要不然你以后别想让我帮忙。” matthew见他命令自己有些不快,但还是耐着性子提醒他,“我没有权利让她不跟媒体说,她就是靠名气赚钱,我只是个普通人。她是个名人,我没那么大能量。” logan提点他,“她刚来漂亮国对这边国情不了解,你吓唬几句,她肯定不敢说出去。只要错过这个时间点,她以后就是想说,也没人会相信。” “她有录音。”matthew提醒叔叔,“那录音里有你的声音。” 这还真是有点麻烦,logan踢了一下旁边的墙壁,爆了句粗口,“那就花钱把录音买下。让他们签字,不许把这事暴露出去。最多一百万!” 说完,他的大哥大响了,logan接了个电话,急匆匆出了巷子。 matthew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经过短暂的挣扎后,他终于拨通kern的电话。 kern这边刚联系了记者,听到matthew报价,他答应会把录音给他。 挂上电话,kern把matthew的话重复一遍。 苏念星明白这件事的背后含义,“他们不想知道是我算出凶手?” kern颔首,“我已经答应他。如果没有fbi探员为我们证明,可信度会很低,你有录音,但是录音里的声音与现实人声有些不同。如果他矢口否认,我们也会很被动。” 说到底,信的人会更信,不信的人会认为她为了出名,不惜造谣。 苏念星经过短暂的思考后,“那就给他吧。” 梁督察看着kern,“你刚刚还叫了记者,他马上就来了,你要怎么解释?” kern笑道,“没事!我来打发他。” 记者先matthew一步过来。 对方得知kern有大新闻,而且还是关于面皮杀手的案子,他一路飙车过来的,推门进来时,眼里冒光,“你有什么大新闻?” kern将他请进屋,给他介绍苏念星。 记者不信命,但是干这行,就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对她有些印象,他与苏念星打了声招呼,随后突发奇想,“你是不是提前算出了凶手?” 苏念星愣了一下,摇头说没有。 记者有些失望,他没耐心跟kern周旋,问他有什么大新闻。 kern告诉他,如果你给苏念星介绍一位顾客,她可以给你两成提成,卦金最低两万。 记者气得一把推开kern,“我推了大新闻,你居然让我当托?你当我什么!” kern见他生气,也拿出强硬的姿态,“她可是算出苏联解体的神算。她上了亲子鉴定的综艺,算出许多事件。如果你帮她介绍一个,你最低可以得到四千美金,你想想你当记者一个月才能挣多少钱。你不吃亏。” 记者的基本工资其实并不高,他们主要靠的是报导新闻,尤其是报导出大新闻,他们可以名利双收。他很快压制住自己的脾气,从中思索这条路的可行性,“我怎么知道她一定算得准,万一她算不出来呢?我不是白忙活了?” 他的担忧不是无的放矢,kern也不能要求所有人都信命,这不现实。他想了想道,“你给她介绍生意,我把各个项目的收费单列给你。你帮她找到相应的客人。介绍一人,我按照最低标准支付佣金。如果他们给的卦金多,多的部分我们也会给你。但是你必须保证你介绍的客人有足够能力支付卦金。” 记者可以接触各个层面的人,甚至kern见不到的名人,他也认识。闻言他想了想,“好!就按你说的。” kern把价目表交给他,记者还要急着采访面皮杀手,又急匆匆走了。 苏念星看着kern几句话就把记者忽悠走,朝他翘了个大拇指,“你真厉害!” “我在这边只认识华国人和娱乐圈的人。记者认识许多名人。有他帮忙介绍,我们能接的单子会更多。”kern之前一直犹豫要不要找人帮忙,毕竟要拱手让出两成,他还是舍不得的。现在么?眼瞅着她要回香江,他每天三卦却还有卦没有着落,不免有些着急。 正说着话,matthew过来了,他神色恹恹的,不复之前的游戏人生。 他将支票递给kern,苏念星把录音笔给他。 kern听完录音,确定内容准确无误后,又让他们签了字。这是一份保密协议。 签完后,matthew就要离开,kern叫住他,“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matthew回头看着他,又看了眼苏念星,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容,“我没事!如果有需要,我叔叔可能还会请你帮忙。” 苏念星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大方的主,她点头答应,“没问题。” matthew转身离开别墅。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转眼又来了一位客人算事业,苏念星帮他们挑了未来他会感兴趣的领域,客人心满意足离开。 下午苏念星带着保镖们去看大卫·威廉姆森的魔术表演。 看完扑克表演和绳索表演,所有人都热血沸腾。这不需要用语言,只看他的动作就能理解魔术师的用意。 翌日一早,苏念星还在睡梦中,就被kern叫醒,原来记者给她介绍一位客人。 “他老婆失踪了,想让你帮他算出老婆的地址。” 苏念星看了眼时间,早上六点,大家还在睡梦中呢,他居然就来了。可见这人有多担心老婆。 她刷完牙,随便擦了下脸,没有涂护肤品就完事。 梁督察被她吵醒,也跟着一块下了楼,保镖们也依次站在她身后。 这是位有钱的客人,带了五六个保镖,名叫geoff,是家搏击馆的老板。 “我老婆在一周前就失踪了,我在各大报纸都刊登过寻人启示,却迟迟找不到下落。听说你最擅长找人,你能帮我算出她在哪儿吗?”geoff脸上写满焦急。 记者告诉他们,“他老婆不能生,他都不肯离婚,他真的很疼他老婆,geoff住在加州,他得知你能算出他老婆下落就马不停蹄赶过来了。” 苏念星问geoff,“你老婆什么时候走丢的?” geoff无奈,“一周前,我陪她去商场买衣服,她去试衣间试衣服,而后就走丢了。” 苏念星心里一个咯噔,她想起t国试衣间事件,难不成他老婆也被人绑架做成了玻璃娃娃? 她示意男子把手伸过来。 这是个非常偏僻的小镇,四周野草茂盛,小道几乎没有人,一位疲惫的中年女士拎着一篮刚刚从超市采买的水果,眯着眼惬意地享受太阳洒落在自己身上的温暖。 突然一个男人走到她面前,女人吓了一跳,倒退三步。 男人没想到会吓到她,有些拘谨地将刚刚从地里采摘的野花递给她,冲她露出歉意的笑容。 女人警惕地看着他,却不肯收,并冲他道,“我暂时不考虑感情。” 说完急匆匆离开。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表情说不出的失落。 女人回到家,这是个破旧的房屋,女人费力地收拾卫生,自己挂灯泡,自己粉刷墙壁。隔壁邻居过来帮忙,问她为什么拒绝matt。 女人见她热心,主动说起自己的过去,“我没有离婚。我老公是个暴力狂,总是殴打我。” 她掀开自己的衣摆,上面斑驳的伤痕少说也有半年,却依旧清清楚楚刻在上面,并且会永远伴随着她。 “我打不过他,但我想活着,所以我逃跑了。”女人苦笑,“matt是个好人,我不想连累他。” “为什么不找律师?” 女人苦笑,“律师费高额,我现在连活着都困难。” 邻居不再多说,拍了拍她肩膀,“祝你好运!”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61节 女人安静地收拾着房间。 夜晚来临时,外面的树木变成一个个鬼影刺激她敏感脆弱的神经,女人胆怯地躲到床下,当树影晃动时,她的身体跟着一起打冷颤。 第219章 苏念星收回手, 整个人犹如惊弓之鸟,她抬头对上男人期待的眼神,就是这神情欺骗了她, 在外装深情, 在内却虐待妻子, 虚伪的贱男人! 她胸口上下起伏, 强按住心中的火气,硬邦邦道, “对不住!我算不出。” geoff整个人呆住, 她这神情可不像算不出来的样子。如果她真算不出来, 那眼神该是心虚和愧疚,而不是斩钉截铁拒绝他! 他下意识握住苏念星的手,卑微地乞求她, “大师,你一定能算出来,对不对?你连尸体都能算出来,没理由算不出活人。你是不是嫌钱少?我有的是钱!” 他冲身后的保镖一招手, 对方打开手提箱, geoff指着钱, “这里是五十万。只要你说出我妻子的下落,这些钱都是你的。” 记者看着钱双眼放光, kern同样是期待的眼神,他之前跟的是位香江巨星, 到好莱坞一部戏也能挣一百万美元,但是一部戏至少要拍半年, 而她呢?两天就能挣这么多。 她的收入比巨星还要高!跟着她果然更有前途! 他正打算躬着身体将钱收下,却见苏念星倔强道, “对不住!我真的算不出!” 所有人齐齐傻眼。她的那些保镖倒是没有怀疑她的能力。毕竟这世上没有百分百的神,她也不是什么都能算出来的。 只是有些可惜她没能接到这单生意。 但是geoff不相信,他已经把她的亲戚朋友挨个问了遍,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神算是他唯一的希望,她明明知道,却不肯说!果然女人就是得打!不打根本不老实! 他捏着苏念星的手收紧,苏念星脸色惨白,手往后抽,“你快松开我的手!好疼!” geoff不肯放手,双目圆睁,“你快告诉我啊!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说!你这个贱女人……” 他话还没说完,梁督察的拳头已经砸过来,geoff不得不松开苏念星的手以求自保。 梁督察将苏念星护在身后,指着大门,“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geoff愤愤看着两人,又看着这屋子的保镖,哪怕他很能打,可是他只有五个保镖,她的保镖是他的双倍还多。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不甘心离开了别墅。 kern没想到客人会突然发飙,等人走了,这才缓过劲儿,他刚想问苏念星怎么回事,记者却把他拦住,“我的佣金呢?” kern心滴血,没赚钱,还倒贴,但是为了对方继续给他介绍生意,他还是如约付了钱。 等记者走后,kern才有机会问苏念星,“为什么拒绝这笔生意?” 大刀听他质问的口气有些不高兴,“你没听到吗?大师说她算不出来。你别把她当神,她只是神算而已。” kern错失大单,正憋着火呢,指着大刀,让他闭嘴,“我跟大师说话,有你什么事!” 大刀气得脸红脖子粗。 苏念星揉了揉眉心,后背靠在沙发里,“这个男人家暴!他老婆是被他打跑的。如果我告诉他地址,他老婆会被他打死的。” 梁督察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这男人好贱,明明家暴妻子,还装得那么深情!”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你不接他的单子是对的。” kern有些生气,“大师啊。五十万美元啊,你说不接就不接。你视金钱如粪土。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啊?” 梁督察侧眸看着他,眼里带着警告,“你挣钱没底线啊。阿星是算命大师,不能沾染人命的。” kern见他发火,财迷心窍的他突然反应过来,是啊,这可不是影视明星,这是算命明星,她接单子有忌讳。他拍了下脑门,忙认错,“是我一时被五十万美元迷了心窍。不过我觉得你接了也没什么,他未必会打死妻子。你刚刚也看到了他很紧张他妻子。” “那是变态!不是关心。”苏念星觉得kern三观有问题,“如果把人打死叫爱,那面皮杀手杀了那么多人,他一定是天下第一情圣喽。” kern被她怼得好半天说不出话,他赌气,“我只是觉得太可惜了。” 苏念星却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揉了揉眉心,“我有些累了。” 梁督察见她面色惨白,“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又做噩梦了?我扶你上楼休息吧?” 苏念星点点头。 kern看着两人的背影,掏出电话本挨个打电话,今天只有一卦预约,还空了两卦,不算就太可惜了。 楼上,苏念星靠在梁督察怀里,他给她按摩太阳穴。 苏念星闭上眼,“我现在觉得压力好大。” “怎么了?”梁督察疑惑她哪来的压力。虽说kern说话不中听,但是kern只是经纪人,要听她行事。她又没有长辈,谁会给她压力。 苏念星握住他的手,转过身与他面对面,“我就是觉得找我算命的人不一定是好人。他们或许没有作奸犯科,法律制裁不了他们,但是心地不好。比如那个把母亲送去坐牢的烂仔。还有这个喜欢家暴的男人。他老婆没钱,根本请不起律师告他。这些人找我算卦,上天就把裁判权交给了我。” 如果她不能甄别坏人或是她明知这些是坏人却没能禁得起诱惑,告诉他们答案,她会不会遭到反噬。比如上天收回她的金手指。 虽说她现在算卦水平有所提升,但是跟金手指相比,还是不够看。尤其她来漂亮国算卦,没法看面相,完全依赖金手指。这种依赖和权利的下放让她惶恐。 “我害怕有一天我没能甄别出坏人,然后助纣为虐。上天会不会罚我?”苏念星整张脸因为焦虑泛红。 梁督察紧张握住她的手,“你别胡思乱想。你已经很棒了!面对诱惑时,你能够斩钉截铁拒绝他们。你已经比许多算命大师,哦,不,你已经比许多人都强!这世上有没有神很难说。但是你确实做到自己该做的。这世上没有人一丁点都不犯错误。你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苏念星苦笑,“对我来说,我可能只是犯了个错,可是对他们而言却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这种一个念头就能决定别人的生死,这么大的权利好可怕!” 而且她居然不用负法律责任。她的顾虑比警察还要低。 梁督察明白她的意思,“你的焦虑其实警察也有。不是所有犯人都能被抓入狱,有许多真正的犯人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按照你的说法,我岂不是也要害怕?可是不行!如果连我们警察都要退缩,那些手无寸铁的市民该怎么办?” 苏念星被他问住,仔细一想,他的话也不无道理。警察并不是万能的,尤其现在的破案率还那么低,许多犯人都逍遥法外。 梁督察定定看着她,语气说不出的温柔,“阿星,虽然你确实可以窥探一丝天机,但是你不是神,你是人,你要容许自己犯错。不要自暴自弃,要记得及时修正自己的错误,并且在错误无法更改时汲取教训,提醒自己下次不要再犯。” 经过他的一番安慰,苏念星的心情终于好受些。她紧紧靠在他怀里,“有你在身边真好。” “阿星,你年纪还这么小,有许多事都不懂,我是你男朋友,还虚长你几岁,教你是应该的。你别害怕!”梁督察抚了抚她的发丝,“你也别听kern的话,他这人钻进钱眼里了。你要有自己的判断。” 苏念星点点头,“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正说着话,外面kern敲门,喜气洋洋通知他们,“大师,ward打电话过来。约你一起去礼堂,你有没有空啊?他打算请你客串新戏啊。” 苏念星打开房门,惊讶看着他,“我?” “是啊。ward女儿已经好了,他把保姆告上法庭,听说他最近在准备新戏。可能是你给了他灵感,也可能是报答你,他邀请你陪他一起参观礼堂,可能要取景,反正我不是很懂。”kern好似忘了刚刚的不愉快,整个人又生龙活虎。 如果苏念星真能在ward的新剧露脸,她名气一定会更高。就算提升不了名气,至少她也能在片场认识许多当红影星,说不定也能接几单生意。 苏念星问他在哪儿? “教堂不远,就在纽约。我开车带你去。”kern示意她快换衣服,他去下面准备。 很快一行人出发,到了礼堂,ward还没来,不过礼堂这会儿有人在里面办婚礼。 苏念星等人可以坐到后面参观,也算见证新人的幸福时刻。 梁督察看着牧师正在宣读誓词,“你觉得婚礼在教堂举行,还是在酒店更好?” 苏念星压低声音回答,“我喜欢办中式婚礼。在酒店办,请些亲戚朋友一块聚一聚,更有氛围。” 梁督察惊讶看着她,“中式婚礼?” 苏念星颔首。 “是不是广东的龙凤褂裙?”梁督察有些不确定,他以前参加过中式婚礼,听说新娘的衣服制作起来很麻烦,需要提前一年定。 苏念星摇头,“不是龙凤褂裙!是凤冠霞帔。你没见过?” 梁督察还真的没见过,正想再问时,苏念星突然朝他嘘了一声,她倾着半边身体,勾头往前看,似乎在打量什么人。 梁督察疑惑看着她,“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苏念星看向亲友席,那个位置坐的不是新郎的父母就是新娘的父母,不过鉴于新郎是黄种人,那对夫妻也是黄种人,所以他们只有可能是新郎的父母,“那对夫妻看起来好陌生啊。” 梁督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对夫妻确实很陌生,全程无交流,中间隔的距离几乎可以再坐一个人,就是普通人都不会隔这么远,更不用说夫妻了。他想了想提醒她,“有可能已经离婚了。你也知道外国人结婚离婚很普遍。” 离了婚,自然不可能很亲近,撕破脸闹到法庭都有可能。 苏念星看了半天,“可是不对啊。这两人的夫妻宫都是单的,说明他们没有结过婚。” “可能是未婚生子?”梁督察又猜测起来。 “不!”苏念星摇头,“他们子女宫都是青色,显见他们没有孩子。台上的新郎根本不是他们的孩子。” 梁督察试探问,“有没有可能是养子养女?” “不可能!养子养女也能体现在子女宫,他们没有孩子!”苏念星斩钉截铁道。 梁督察一时词穷了,四下看了看,周围没有摄影机,这婚礼是真实的,并不是演戏。 所以究竟怎么回事? 第220章 恰在此时kern的大哥大响了, 亲友团看过来,他冲大家不好意思笑笑,示意苏念星, “ward来了”。 苏念星等人离开教堂。 ward带着一双儿女, 他们看到苏念星, 亲切地跟她打招呼, 围着她问东问西。 苏念星好脾气回答他们提出的各种问题。 两个孩子兴奋得眼睛发直。 ward提议去教堂里面商量,苏念星摊了摊手, “里面正在举行婚礼。” ward笑笑, 打算等婚礼结束再进去, 突然里面传来争吵声。 众人趴在门口好奇看过去,只见原本和乐融融的场面突然乱成一锅粥,新娘和新郎分别被两方人马围堵。 有人从里面出来, kern看到有个黄种人,拦住对方,用粤语寻问。 对方根本听不懂,“你会说普通话吗?” 苏念星立刻用普通话询问他, “里面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 男人耸耸肩, “这些亲友团都是雇来的。新郎和新娘自称是富人, 其实他们都是骗子,在里面扯皮呢。” “那些人还挺讲义气, 居然还知道找对方算账。” “不是!他们是找对应的人要演出费。”男人冲他们神神秘秘解释。 “怎么爆出来的?”梁督察想到苏念星刚刚算出新郎不对劲。但是新娘不是黄种人,她没有看出来, 难道还有人比阿星算卦还厉害?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62节 “刚刚新娘团有个人和新郎团的某个人是兄弟,他们互相打招呼, 刚好就被新娘听到了,随后……”男人摊了摊手, 很快离开了教堂。 ward听着津津有味,两个孩子也是满脸八卦,两双眼睛充满求知欲,“爹地,他们为什么不让自己的亲人参加婚礼?” ward想了想,“可能他们的家人不同意他们骗人,他们非要骗。所以只能雇人。” 两人恍然大悟。 发生这种乌龙事,新婚夫妻闹得不可开交,牧师嫌他们丢人将他们赶出教堂。 ward带着大家坐进教堂,随后讲自己要拍一部戏,想邀请她客串一个小角色,“是个东方巫师。” “什么时候?” “剧本还在打磨,大概要下半年开拍。可以吗?”ward笑问。 “我之前在香江也客串过此类角色。服装能不能用中式的,不要搞得太奇怪。”苏念星提出自己的想法。 ward颔首,“可以。这个角色出场并不多。可以给予主角提示的谜语人。” 苏念星笑了,“角色出场多不多没关系。只要让我本色出演就行。我没学过表演。” “可以。”ward很宽容,“我就是按照你的形象写的角色。你就按照你之前的表现就行。” 与ward商谈后,苏念星原本打算离开。 ward的女儿ruby却不舍得苏念星,一直紧握她的手。 苏念星有些感动,答应下次过来再看她,她依旧不肯松手,她紧张地看着父亲,“能不能让她给carina算一卦?” ward蹙眉,“carina是谁?” ruby垂下头,“她是我的好朋友。但是她生了病,休学了。我想算算她还能不能救活?” rock让妹妹别任性,“carina休学是因为她父母没钱给她治病。医生说了,她的病只要花三十万美金就能治。” ward揽住女儿的肩膀,“她得的不是绝症,医生也说能治,取决权不在大师,在她父母。” ruby抬头期盼地看着苏念星,“她父母不舍得卖房子,如果你告诉他们,治好后,她能活很久,他们一定乐意给她治的。” 苏念星有些为难,“可是他们不一定相信我的话。” ward见女儿犯了倔,冲苏念星歉意地笑笑,“不如你跟我一块去吧。卦金我来出。总要让孩子死了心,那毕竟是她唯一的好友。” 苏念星看向ward,看样子他是弥补之前亏欠女儿,所以才想伸一把手。 苏念星点点头,答应了。 于是一行人开车去了carina的家。 他们来得不凑巧,夫妻俩正在为carina的病吵架。隔着很远都能听到夫妻俩歇斯底里的叫喊。 母亲candy想把房子卖掉救女儿,父亲don却质问她,卖掉唯一的住房,他们一家住哪儿?万一女儿没有救回来,他们什么都没有了。 双方各有道理,谁也说服不了谁,carina和弟弟妹妹缩成一团,谁也不敢出声。 ward在外面敲门,don过来开门,见到ward,他神色有些不自在。 ruby向carina打招呼,“我好久没见你了,你还好吗?” don将人请进屋,ruby牵着苏念星的手向大家介绍,“她是算命大师,很准的。就是她给我爹地算卦,挽救了我的生命。” candy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帮詹姆斯找到父亲遗体的东方神算?” 苏念星愣了下点头,“对!是我!” ruby在边上补充,“她还算出苏联解体。她算卦真的很灵。” candy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你给我女儿算一卦吧。看看她做完手术能不能救活。” 苏念星看了眼don,等他答复。 就算她算出来能救,don不愿意卖房也是白搭。 don对上大女儿期盼的小脸,一时五味杂陈,轻轻点了下头。 苏念星握住candy的手,再松手时,脸上浮现一丝喜意,“你女儿可以救活。” candy激动得双眼落泪,她捂脸痛哭,“我就知道。我女儿一定能救活。她还这么年轻,你怎么忍心不救她。” don被她哭得心烦,“可是卖完房子,我们住哪?一家人全去流浪吗?” 他指着两个年纪小的孩子,“tony身体不好,如果去流浪,他这么虚弱,不到一个月就会生病,我们拿什么救他。” candy看着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将他们搂在怀里哭成泪人。 don坐在沙发里揉着头发,这一瞬间他衰老了十岁不止。 任谁看了都同情他们,可惜三十万美元不是一笔小数目。 苏念星疑惑看着candy,“你以前有没有买过保险,也可能是基金、信托?” 众人皆是一愣,candy擦掉脸上的泪,不明所以,“没有啊。” don也看着苏念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苏念星却告诉她,“我算出你有一笔投资款,大概在三十五年前。” candy微微一愣,“三十五年前我刚满十八。” 久远的记忆突然被打开,她想起年轻时发生的一件事,“那时候我继承了叔叔一笔遗产,有五万,我父母怕我乱花,所以就让我投资股票,但是我后来忘了这件事。” 众人:“……” 这也能忘? candy平时不炒股,而且他们家也没闲钱给她炒股。candy经苏念星提醒,突然兴冲冲问,“那股票涨到多少钱了?” 苏念星还真不知道,因为candy是十年后才想起自己投资过股市,可惜那时候大女儿早就死了。 candy一刻也等不下去,她找到股市经理的电话打过去。 三十五年过去,属于她的账户还在,变动的是股价和股值。 所有人都盯着她,期盼她可以带来好消息。 candy拨通电话后,问她所在账户的持有股票和总金额,得到准确答复后,她双眼发直,一只手紧紧捂住胸口。 don见她发傻,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怎么了?是不是没挣钱?” ward觉得不太可能,“指数都翻了三倍。她不可能一点都不赚。除非她买到已经退市的股票。” 就算退市也有赔偿金。 don眼睛一亮,“如果有十五万,那我们再凑一半就够了。我们可以把现在的房子卖了,换个小点的房子,carina就有救了。” 说到底carina是他的女儿,但凡能救一救,他怎么忍心看着女儿死。 他握住妻子的肩膀,激动地晃了晃,“到底有没有15万?” candy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don看不懂了,“什么意思?” candy激动握住他胳膊,脸上浮现大大的惊喜,“不是啊!不止15万。有50万!哇!我们发财了!” 她抱着丈夫,眼泪忍不住落下。 carina睁大眼睛,她一直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她很想活着,可是家里没有钱,她实在说不出让父母把唯一住房卖掉的话。没想到她还有峰回路转的这天。她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置身在梦里,直到她父母紧紧抱住她,将她举起来,她才觉得这不是梦,这是现实。 ruby突然抱住苏念星,“大师!我就知道找你算卦一定行!” candy一家抱着转圈圈,听到ruby的话,他们才反应过来。 candy握住苏念星的手,“大师,真的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女儿carina一定没命了。真的很感谢你。” 苏念星摇了摇头。 candy一家留他们吃饭,苏念星谢绝了,他们急着给女儿治病,还是别打扰他们了。 送他们出来时,candy主动付了卦金,苏念星见她钱包干瘪,显见囊中羞涩,只收了两千卦金,“祝手术顺顺利利。” 回去的路上,ward夸赞女儿做了件好事,“你挽救了carina的命。” ruby骄傲地挺起胸脯,显见也为自己的好朋友高兴。 第221章 夜晚的纽约褪去喧嚣和繁华, 万籁俱寂,头顶繁星闪烁,四周漆黑一片。 苏念星和梁督察依偎在壁橱的沙发里烤着火。 “今天做了件好事, 我真高兴。”苏念星转动手里的红酒, 红色的液体晃动着微弱的波纹, 漾起一片涟漪。 梁督察举起酒杯与她碰了一杯, 酒杯相碰时发出清脆的相击声。 他啜了一口红酒,“这是职业带来的满足感。无关挣钱, 而是心灵的满足。” 苏念星点头, 就像她上辈子拍了那么多照片, 虽然没有挣过钱,但是听到许多人拿它们当屏保,她就很开心了。 梁督察给她头皮按摩, 轻轻叹了口气。 苏念星侧头看着他,“怎么了?是不是跟我来漂亮国很无聊?” 还别说,他这几天一直陪着她,没有出去玩。他应该也想到处看看吧? 梁督察摇头, “当然不是。我每天陪你算卦, 我觉得很有意思。只是我有一点顾虑, 我想跟你说。但是我又不想你多心,我不是故意干涉你的工作。” 他表情这么严肃, 苏念星不自觉坐直身体,神色也凝重几分, “什么事啊?你直接说吧。” “我觉得那个kern不适合待在你身边。你本来就容易心软,而他又这么强势, 他三观不正,很容易带累你。你是算命大师, 不可以沾染人命。我觉得还是换个心地善良的经纪人比较好,你觉得呢?”梁督察已经憋了半天,他知道让阿星跟kern解约,她要赔钱,她可能会不愿意,但是比起她的安全,钱又算得了什么。 “你半年后还要来这边拍戏,我不可能每次都有空陪你。”梁督察握住她的手,“阿星,你说我小肚鸡肠也好,说我伪君子也罢,我真的不放心这种嗜钱如命的人待在你身边,谁知道他将来会不会出卖你。他对那个被家暴的女人丝毫没有同情心,很可怕的。” 苏念星努努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好像把她当成无知小孩。 “你别担心,解约的钱我来帮你出。你不用担心阿公,虽说kern是阿公介绍给你,但是阿公的本意是想减轻你的负担。你也知道阿公很疼我,你是他未来孙媳妇,他爱屋及乌,也是为了你好。只要我跟他解释清楚,阿公会理解你的。”梁督察期盼地看着她。 他把所有路都安排好了,苏念星没理由不答应,但是她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有过这个念头。所以晚饭时,我偷偷给他算了一卦。你也知道,我胆子很小,又是在异国他乡,我没安全感,我不是故意要窥探他的隐私。” 她知道她这么做有点不地道,也不好意思告诉别人。既然他主动开口说了,她也不好再隐瞒。 梁督察拍了下大腿,是哇,阿星今天只算了两卦,还有一卦没算,原来她禀持不浪费的原则悄悄给用了。阿星就是聪明! 他双眼放光,“怎么说?他将来会不会背叛你?”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63节 苏念星摇了摇头,“我看到了他的过去。他很小的时候,他父亲就遗弃了他,他母亲没有生存能力,只能选择卖身养活他们。后来得了花柳病死了。那一年他十岁,还有个七岁的妹妹,进了福利院,那里面其实并不安宁,年纪大的孩子没人领养。他是混血,被别的小伙伴歧视,为了保护妹妹挨了不少打。后来早早出来做事,又进了娱乐圈,先从助理做起,慢慢才熬成经纪人。” 说到这里,她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他是混血儿,到西方没有遇到多少阻碍,后来为了帮那位巨星到好莱坞发展,他陪老男人睡觉就为了对方手里的资源。后来巨星在好莱坞闯出名堂,却没有跟他续约。” 梁督察眼睛陡然睁大,他认识的kern半点不像个gay。为了成名,他居然可以牺牲到这种程度。怪不得他可以为了钱漠视别人的生命,因为他狠到连自己的尊严都不顾。 “不过他也算混出头了。巨星跟他解约,赔偿他很多钱。”苏念星深吸一口气,“他内心深处渴望找到自己的父亲。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从来没跟我提过。” 梁督察倒是半点不奇怪,“他这么拼就是向父亲证明自己有能力养活自己和妹妹。不找你算卦是因为香江法律:哪怕父亲不赡养他们,他们依旧要赡养父亲。真要找到父亲,那是恶心自己。” 苏念星点点头,算是认可他的分析,“我觉得他应该不会背叛我。我可是下蛋的母鸡。他没必要杀鸡取卵。他只在香江有合法身份。在国外没有国籍。他迟早要回到香江,他没必要铤而走险跟苏家对上。” 梁督察仔细一想,也有道理,“那就再考察一段时间。如果他真的不可靠,你再辞退也不迟。” 苏念星颔首,“放心吧,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而且大刀对我忠心耿耿,他绝对不会背叛我的。” 梁督察见她自信满满,偷偷问她,“你是不是也给其他保镖算过卦?” 苏念星转了转眼珠,“当然了!我的生命安全交给他们,我当然要查得一清二楚啦。” 她攥住他的衣领,将他的脸往前拉,嬉皮笑脸冲他笑,“我不仅偷偷给他们算卦,我也给你算过卦。你怕不怕?” 她的表情就像一条美女蛇,吐着蛇信子,危险又霸道。 梁督察吻了吻她的唇,“我心里想什么,我比你知道。” 他的星目闪过点点星光,似拢散了清辉的月华,微微泛着晶莹的光泽。 苏念星想到之前算过的婚礼场景以及少儿不宜的画面,双手攀上他脖颈,将整个人揉进他身体。 翌日一早,苏念星起床后,kern端着梁督察刚刚出锅的鸡蛋饼往外走,她叫住他,“外面下着雪呢,你端去哪里?” kern解释,“刚刚邻居送了点汉堡和热狗,我们礼尚往来,让他们尝尝中式早餐。” 苏念星坐下来,桌上摆着十来个汉堡和热狗,大刀拿了一个,咬了一口嚼得津津有味,“原来不是每个漂亮国人都那么喜欢吃甜食。这个汉堡就很好吃,很香。” “饮食喜好本来就因人而异。”苏念星见他吃得这么香也拿了一个,咬了一口,还别说味道真的不错。最关键的是汉堡刚刚做好,麦香味浓,这个热狗都是实实在在的肉,很新鲜,嚼起来也筋道。 kern送完早餐很快回来,他弹掉身上的雪花,“隔壁的martin夫人是个家庭主妇,每天都把家打扫得干干净净。做的饭也很美味。” 苏念星没见过,但是听kern对martin夫人评价这么好,想来这人的确还不错。 吃完饭,kern提醒苏念星,今天要去电视台录制节目,“下午还有一卦。” 他脸上充满歉疚,“今天三卦可能还会剩一卦。” 苏念星拍拍他肩膀,“你不用过意不去。我觉得也挺好的,天天都开工,神仙也扛不住!” kern怔怔看着她,没想到她会这么宽容,双眼直直盯着她。 梁督察端着刚刚煎好的鸡蛋饼过来,也接了一句,“是啊。你现在不缺钱,阿星也不缺钱。没必要把自己崩得这么紧。漂亮国这边的有钱人很多,但也不是个个都信命。这个行业本来就是文化水平越低越容易相信,那些有钱人更相信科学。” kern收回视线,结结巴巴道,“好……好啊。” 苏念星问梁督察,“正好今天有空,我们不如去逛逛吧?你觉得去哪边玩比较好?” 梁督察来之前做过攻略,“自由女神像,华尔街,中央公园,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帝都大厦,纽约时代广场,百老汇,布鲁克林大桥,第五大道和现代艺术博物馆。” 苏念星率先否定几个,“自由女神像就是个雕塑,没什么好看。而且它的象征意义更多于雕塑本身。自由?漂亮国的自由是针对资本阶级,穷人从来没有自由。中央公园也没什么意思,博物馆?还不如去内地看呢。历史不比这边悠久?倒是可以去华尔街、纽约时代广场和百老汇看看。其他的没有必要。” 梁督察颔首,“好。如果时间允许,我们可以先看华尔街和纽约时代广场,百老汇进去看舞台剧和音乐剧,要事先买票。买完票,估计也没那么多时间。我们可能来不及。这次就算了吧。下回你过来拍戏,如果感兴趣可以去看看舞台剧。” 苏念星颔首,“行。” 吃完饭,苏念星化了妆,出来时,看到邻居太太拎着垃圾出门,kern与她打招呼,苏念星扫了一眼,看得出来,对方很疲惫,忙着给家人做早餐,头发都来不及梳,随便扎了个马尾就行了。 苏念星一行人到了电视台,跟着节目组一起到录制场地。 这是个爱情综艺节目。 节目组找到了三十个单身男性,其中有一个身价百万的富二代,当然也有不少人是穷人。还有三十位美女,让他们互相组对。美女们都在摩拳擦掌,想让富二代看上自己。 漂亮国的人都很直接,丝毫不介意展示自己爱钱的一面。 她们大方展示自己的好身材和美貌,期待获得富二代的青睐。 苏念星作为评选人,算出这里面哪位美女可以跟富二代牵手。 她之前说她最擅长算姻缘,这次节目组只是增加一点难度。让她先从中挑选谁是富二代。 苏念星只录一期,但是她给男女嘉宾算卦却是分为好几期播出,揭秘到最后才会播。 这里面有几个黄种人,苏念星可以看他们的面相,但其他人都只能用六爻金钱卦测算。 她先是测他们的财爻和福爻。富二代必定是财爻和福爻都旺的人。 两者相结合,如果两者皆旺,就证明这人就是她要找的人。 其他嘉宾都在约会,苏念星就在边上算卦象,直到全部算完。 三个小时后,她先收工,其他临时凑对的嘉宾还要一起准备午餐录节目。 苏念星抽空看了一眼,这些嘉宾拼命展示自己的魅力,瞧着很有意思。 苏念星与节目组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录制场地,挤出包围圈,她甩了甩自己的胳膊,扔了这么多次,手都酸了。 梁督察迎上来,关切地看着她,“你手怎么了?” 苏念星摇头表示没事,“我拍完了,我们去吃饭吧?今天去外面吃大餐。节省点时间。” 梁督察给她按摩手臂,笑着提醒她,“好啊。kern说这边有家法国餐厅很有名,我们去那儿吧。来这边好几天了,居然没去餐厅吃过饭,有点说不过去。” kern冲她使眼色,那眼睛都快眨出去了,“是啊,离这儿不远。我们去吃一顿,不枉来一场。” 他偷偷告诉她,法国大餐每人要几百美金,让她考虑清楚,要不要带这么多人去吃大餐,“如果你想省钱,我们可以打包回去。你自己一个人吃就行。没必要这么大方。那些保镖只是工人,你这么大方,他们会把你当冤大头的。” 苏念星见他替她省钱有些感动,不过还是拍拍他肩膀谢过他的好意,“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我们就回去了,算是给大家的践行酒。吃顿好的吧。” kern见她自己都不介意花钱,他还能说什么,只能在前面带路。 第222章 虽说苏念星主动带他们去吃法国大餐, 但是她显然算错了一点。那就是这家餐厅生意很好,客人很多,根本没有那么多空桌子提供给这么多客人。 最终苏念星只能带着梁督察, kern带着大刀四人进了餐厅, 其他人到附近吃饭。 苏念星给他们每人两百美元, 让他们自由选择, 一个小时后到门口集合。 走入餐厅,入眼就是华丽的水晶灯投下淡淡的光晕, 柔和的光影给餐厅添了几分优雅与浪漫。此时餐厅坐满了人, 有对情侣旁边站着一位小提琴家, 正忘我地演奏着,舒缓柔和的音调多了几分浪漫的气息。 “你喜欢吗?叫他过来给我们表演?”梁督察见她专注地看着对方表演,猜想她可能很羡慕, 立刻提议。 苏念星果断摇头,“不啦。我不喜欢被人盯着。” 她现在是个名人,总是走在聚光灯下。哪怕在漂亮国的街头,也有fans找她签名。如果吃饭遇到fans, 她会对美食失去兴趣。 服务员端上餐点, 她收回视线开始细细品尝这些美食。 这些餐点摆盘精致, 份量很少,吃起来更多是原料本来的味道。 最好吃的是鹅肝, 味道清香,吃起来口感细腻, 粉粉嫩嫩。其他菜也很不错,但要说多么好吃也谈不上, 最主要的是新鲜健康和氛围感十足。 吃完饭,大家去华尔街和纽约时代广场逛了一圈, 已是下午四点半,还有一单生意,所以看完,他们就折回。 大刀忍不住嘀咕,“跟我们香江相比,好像也没有多么发达啊。” “是啊。所以外国的月亮并不比华国的圆。”苏念星耸了耸肩。 她逛了一圈有点累,但是客人迟迟不到,她回楼上休息,“等客人到了,你喊我下来。” kern播打着客人的电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没人接,听到她的话点头答应。 苏念星睡了半个小时,是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的。仔细一听并不是自己这栋楼,而是隔壁。 梁督察正站在窗前,探头往下看,苏念星揉了揉眼,“怎么了?” “隔壁夫妻吵架,好像在闹离婚。”梁督察听得不是很真切,只能看到隔壁的男人正在往皮卡车上搬东西,女人跌跌撞撞追出来。 苏念星走到窗前,发现kern正站在自家门口探头张望,可能是怕隔壁不自在,所以他没有靠得太近。 很快隔壁的两个孩子也跑了出来,跟着男人一起指责女人。 女人大喊大叫,似乎在发泄着什么,但是她的反应显然并没有引起同情,反倒让他们反感,孩子随着父亲一块上了皮卡。 苏念星听得不太真切,依稀能听到几个音节,“他们刚刚是在指责母亲吗?” 梁督察颔首,“应该是。” 苏念星啧啧,“这母亲生了两个叉烧啊。” 皮卡渐渐驶离,女人崩溃大哭,周围很快恢复平静,苏念星下了楼,窝在沙发里。 久久没有看到kern进来,苏念星让大刀出去叫人。 大刀神神秘秘走进来,凑到苏念星身后小声汇报,“那个kern正在安慰martin夫人。老板,是不是该提醒他啊,她还没离婚呢。人家只是夫妻吵架,他就这么凑上去不太好。会被人议论的。” 苏念星眨了眨眼,“你是不是想多了。kern怎么可能会看上有夫之妇?” 大刀面露古怪,“这有什么不可能的。现在可是恋爱至上。许多人没有三观的。” 还别说,大刀的猜测真不算多心。毕竟就连电视剧的主角都在大言不惭说出“爱情中,不爱那个才是第三者”这种三观不正的话。kern从小没有受过良好教育,干出这种事还真有可能。 kern从外面走进来,大刀忙站直身体,苏念星不好干涉kern的私事,轻咳一声询问,“客人还没来吗?” kern解释,“客人临时有事,一个小时后过来。时间来得及。” 苏念星颔首,不再提这事。 她将十个保镖分为两组,每组放一个小时的假,让他们去买些纪念品。 保镖们表示不想买,这边东西太贵了,不划算。还不如回香江再买。 苏念星失笑,“起码给女朋友或是老婆买只口红啊。这边大牌口红更便宜。” 大部分保镖都听劝,决定买一两个化妆品,当然也有几个保镖没有女朋友,苏念星也就没有勉强。 解决完保镖的事情,苏念星问kern,“你不打算跟我们回去吗?” kern摇头,“我打算去欧洲看看能不能帮你接到单子。我有几位朋友去那边发展混得不错,通过他们介绍,应该能招到生意。” 马上过年了,苏念星不想跑来跑去,“如果他们真的想算卦,那就到香江找我吧。年前我不想再跑来跑去,年后我要回趟内地。时间大概是一个月。接外国的单子至少要五月。” kern跟她确定了时间表,至少有两个多月时间,他有些想不通,“去内地做什么?那边人很穷的,没几个人算得起卦。”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64节 苏念星失笑,“我去内地不是为了算卦,我是为了投资。你想不想去?” kern不是很理解,“可我听许多外国人说,他们把华国的生产线迁出来了。在这当口,你跑过去投资,你不怕你的钱打水漂?” kern也算是有点人脉,毕竟许多香江人都不知道这事。 苏念星自信满满,“你放心吧。他们听风就是雨,很快就会回归的。” kern一时分不清谁说的是对的。照理说那些跨国公司经验更丰富,更懂得投资,但是苏念星算卦是真的灵,她可以预测许多大事件。或许她是真的。 求财心切的kern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这是自己的绝佳投资机会。如果所有人都不看好内地,而他在这时入股,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发笔大财? kern突然改口,“那我年后跟你们一块去内地。行不行?” 苏念星没什么意见,投资款自然越多越好。 就在这时,客人来了,名叫shirley,她衣品很好,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就连戴的眼镜也很高档,看样子是位有钱太太。 苏念星看着对方,总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shirley摘下墨镜,冲苏念星打招呼,“我先生是adston miller。” 苏念星总算认出来了,这位是漂亮国杂志的名媛,家产丰厚,嫁的老公也是有名的富豪。 shirley摘下名牌包包,直接坐到沙发上,跟其他人囫囵打完招呼,开门见山就道,“大师,我长话短说。我有三个孩子,两个大的最近在青春期,一直给我惹是生非。只有jessica很乖巧,但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是长吁短叹。我问她,她说没事。我带她去看心理医生,说她有抑郁倾向。我真的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她又为什么抑郁。大师,你能不能帮我算出来。” 苏念星疑惑,“你问她,她也不肯说?” “她说自己没事。但是我问过两个儿子,说她半夜不睡觉,喜欢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她还大把大把掉头发。我一开始以为学校有人欺负她,我找老师问过,没有人欺负她。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之间她就变得特别沉默。有时除了回答我的问题,她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我两个儿子不懂事,以前欺负她,她会愤起反抗。把他们压在身下打。现在可倒好,明明是两个哥哥做错,她居然认为是自己的错。” 苏念星不是医生,还真不知道抑郁症起因。但是父母没有给她压力,两个哥哥调皮了些,但明显他们不是主因,学校也没人霸凌她。所以怎么回事? 梁督察突然问,“你老公呢?他有没有说什么?” shirley愣了一下摇头,“我老公平时工作很忙,孩子都由我照顾。我很喜欢jessica,她是我最爱的孩子,我喜欢带她一起去逛街。她就像我的天使一样。” 苏念星想不出原因,示意她把手伸过来。 shirley将手放到桌上,紧紧盯着苏念星不放。 kern有些担忧,“你们家有没有发生什么变故?” “没有。也没有人去世。”shirley真的急疯了。两个儿子在青春期调皮惹事,没想到女儿也出了问题。难道是她教育方法不对? 苏念星收回手,摇了摇头,“她确实没有问题。” “但是她不说话。” 苏念星叹了口气,“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shirley愣了愣,不敢置信看着苏念星,“她怎么会知道?” 苏念星耸了耸肩,“她之前出了点小问题去医院查了血型,然后她发现她的血型跟你们对不上,所以她知道自己不是亲生。” 所以她才变得隐忍。明明被哥哥欺负,她却说是自己的错。 shirley捂住嘴,眼睛睁大,“不是这样。她不该这么想。” 她承认自己有点自私,“我之前一直隐瞒,不告诉她真相,因为我想让她拿我当亲生妈妈,她从婴儿时就由我照顾,我一直都拿她当我的亲生孩子。我这也不能算错吧?” 苏念星点点头,“你没错。但是她知道真相后,产生了自卑感,觉得自己不配跟两个哥哥相提并论。” shirley心疼得眼圈通红,“我可怜的孩子,我要告诉她,她就是我的女儿,她不该自卑。” 她擦了擦眼泪,付了卦金,就匆匆离开了。 第223章 客人的事情解决, 苏念星和梁督察一起到厨房做饭。她帮着打下手,梁督察负责煮。两人边做边玩。 吃完饭后,各自回房歇息。 kern回房后就开始汇总自己名下的财产。 他这些年忙于工作, 投资多是以房产和股票为主, 还有些现金和工厂, 他现在要把不怎么赚钱的项目砍掉, 弄出现金。一时之间还真有些麻烦。 他这一忙就到了晚上九点多,突然房间明显比刚才亮了一些, 他疑惑抬头, 侧头看去, “我的妈呀。这……怎么着火了?” 楼上,苏念星和梁督察还没有入睡,两人窝在温暖的房间感受彼此的温度, 就在梁督察蓄势待发迎接最美妙的时刻,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大师?大师?你有没有睡?” 苏念星扯住被子偷笑,梁督察脸色阴沉, 赤着上半身走到门后, 压低声音问, “怎么了?” “隔壁发生火灾!”kern说完,急匆匆下了楼。 隔壁房间睡的是保镖, 他们也被吵醒。等下了楼,走出房门, 隔壁门口已经停了消防车,消防员正在灭火。 martin夫人披着羊毛毯, 赤着双脚冻得瑟瑟发抖,她的头发也被淋湿了。估计刚刚触发了报警器淋了水。 kern上前安慰martin夫人, “你还好吗?” martin夫人就像做错事的孩子,看到kern扑到他怀里痛哭。 kern手足无措将人带别墅,给她送上一杯热水,又找了双拖鞋让对方换上,还把已经冷掉的壁橱重新点燃。 苏念星和梁督察依偎在一起,看着kern细心照顾martin夫人,她扫了眼大刀,对方冲她耸肩膀,意思是“你看,我猜中了吧”。 martin夫人肚子饿得咕咕叫,她揉着肚子,有些不好意思。 kern询问,“你没吃饭?” martin夫人机械地点头。 kern跑到厨房给她煎了个鸡蛋饼,还做了起司面包,弄了杯牛奶。 martin夫人吃得津津有味,苏念星啧啧,“kern,我可是你老板,你的衣食父母,我们认识这么久,我都没这个待遇。kern,你这是有异性没人性啊。” martin夫人对上苏念星戏谑的眼神,疑惑看着kern。 在火光的照耀下,kern的脸有些泛红,悄悄给苏念星使了个眼色,冲martin夫人解释,“她是我老板,是位算命大师。cecilie su,不知你有没有看过她的节目。” martin夫人是位家庭主妇,确实看过《亲子鉴定》,但是外国人看黄种人,不太能认清。而且上节目会化妆,苏念星现在是素颜,她之前看过苏念星进进出出,还真没认出来。可是经kern介绍,她突然反应过来,“你是那位大师?你算卦好灵的。” 苏念星冲她点点头,“对!是我!” martin夫人看到苏念星,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偶像,追着她问,“这世上有没有因果报应?” 苏念星颔首,“应该有的。我见到过许多做坏事遭了报应。” 她举了好几个例子,都是她之前给人算卦,经历过的实例,martin夫人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拍手叫好。 当苏念星问她为什么会发生火灾时,martin夫人变得沉默。她纠结半天弱弱为自己辩解,“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喝醉了酒,无意之中引发了火灾。” 苏念星没有嗅到她身上的酒味,猜到她可能是为了面子,才故意说自己是失误,她叹了口气,“以后还是注意点吧。婚姻并不是女人的全部,离婚后,女人一样可以活得很精彩。” martin夫人哭成一个泪人,“可是我的孩子们不要我。他们更愿意跟着martin先生。” 苏念星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martin夫人显然是把重心放在孩子身上,这世上没有比被亲人背叛更难过。 kern却道,“你不必伤心,他们很快就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你先生以前忙于工作,没有照顾过他们,等真的跟了他,他就会发现自己能有现在的好生活完全是因为你的付出。他在外面的女人不可能做到这点。” 说到这里,他突然看向苏念星,“大师,你给她算一卦吧?” 苏念星怔了下,没有反应过来,就见kern使了个眼色,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这意思是“她的卦金,我来出”。 苏念星啧啧,这家伙留下来真是要去欧洲给她谈生意吗?她怎么看,他都是想留下趁虚而入啊。 她冲他点了下头,“行。我来算一卦。” martin夫人有些受宠若惊,“我马上要离婚,应该可以得到赔偿。稍后我会把卦金通过kern转给你。” 苏念星点点头,她是该把钱给kern。 她握住martin夫人的手,看完后,她脸上的惊讶藏都藏不住,她一时不知该怎么评价这人的运气。明明找了个出轨的丈夫,但是她的财运却又很好。 kern见苏念星不开口,自己反倒憋不住,迫不及待追问,“怎么样?她能不能跟martin先生离婚?她能分到多少赡养费?他有没有转移过财产?她能不能拿到两个孩子的抚养权?” 他连珠炮弹问了这么多问题,看得出来他比martin夫人本人还紧张。kern对上其他人异样的眼神,忙往回找补,“我们是邻居,我也是关心她。” martin夫人巴巴看着苏念星,“我在婚前跟他签了婚前协议。婚后共同财产就是他的工资,也多数都是用于家庭,除了那栋房子,我应该分不到多少钱吧?” 她双手捂脸,满心都是后悔,“我那时候年轻,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婚前协议稀里糊涂就签了。等我意识到不对时,我已经怀了孩子。” “离婚后,你也可以得到赡养费。”kern对漂亮国的法律不是很了解,试探询问。 martin夫人摇头,“我问过律师,只有我拿到孩子的抚养权,我才可以得到赡养费。但是我们的孩子已经很大了,而且他们更愿意跟父亲生活。我就算打官司,也未必能赢。” 众人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就在气氛如此紧张时刻,苏念星却开口,“如果离婚,你确实分不到多少钱,大概只有两成。但是你老公运气不好,他在半个小时前死了。” 众人:“……” martin夫人呆呆看着她,险些以为她说的不是英语,而是火星语。死了?他之前搬家时还好好的,怎么会死呢? kern却是眼睛发直,这可比拿到孩子的抚养权更让人兴奋,他盯着她,“他怎么死的?” “他办了个单身派对庆祝自己即将离婚,但是因为饮酒过量,再加上被人加了料,送到医院抢救,无效身亡。你作为他的未亡人,合理继承他的财产。”苏念星摊了摊手,不知该庆幸martin夫人的好运,还是该惋惜martin先生一条鲜活的人命就这么没了。只能说不作死就不会死。 大刀忍不住憋出一句话,“这是我见过现世报最快的一次!” 这才几个小时啊,居然就死了。 梁督察赞道,“我们有句俗语叫:亏妻百财不入。martin夫人为了这个家无私奉献,他们却不感恩,他遭了报应。” 苏念星提醒martin夫人,“你之前教孩子教错了,不该事事包办,把他们养成不思感恩的性子,如果你想掰正他们,就不要再惯着。” 漂亮国不能体罚孩子,但不惯着一样可以教育孩子。 martin夫人就好像没听到一样,整个人呆呆地,双眼发直看着前方,但是又不是看着人。 kern缓缓伸出手试图触碰她,想把她拉回现实,却见对方突然转过身,紧紧握住kern的手,脸上浮现灿烂的笑容,“kern,你说得对。他很快会遭到报应。孩子们也会回到我身边。” 苏念星抚了抚额,感情她刚刚讲的话,她根本没听进去。 kern冲她点头,“是啊。你看上帝都在帮你。你没理由放弃自己。孩子也要好好教育。如果实在不好教育,就放他们在外面飞翔。” martin夫人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说得对,我的教育方法的确出了问题。” 天色已经不早了,苏念星让kern给martin夫人安排住房,她带着梁督察上了楼,保镖们也陆续回了房间。 翌日一早,苏念星还在睡梦中就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她走近窗前,发现自家门口站了好几个警察,kern正带着martin夫人与他们谈事情。 苏念星洗漱完毕下了楼,走到门口,警察们上了车,martin夫人坐到里面。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65节 苏念星疑惑看着她,问kern,“怎么回事?” “martin先生昨晚死了,警察过来了解情况,通知她去办理后事。”kern朝她笑笑,“你算卦真的很准,与警察刚刚说的一模一样。” 苏念星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警察把martin夫人当作杀人凶手抓起来呢,原来是她想多了。 她折回去吃早饭。 之后开始收拾行李,正在打包行李时,kern提醒她,martin夫人回来了。 “她不是去警局领尸体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苏念星吃了一惊,要知道遗体处理在哪个国家都很麻烦,要办理死亡证明,还要去火化,这才一个多小时应该办不完吧? 苏念星下了楼,martin夫人迎上来,将一样礼物送给她,“我先生刚刚去世,我暂时还取不到钱。这是我先生之前的珍藏,是你们华国的宝贝,送给你当礼物。谢谢你昨天给我算卦。我原以为我的人生没了希望,没想到还有峰回路转的一天。” 她昨晚为了面子,没说自己自杀,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昨晚是想烧死自己一了百了,可是她运气很好,来了消防车救了她。 苏念星接过盒子,看了一眼,这是宋朝的碗,一看就是官窑出品,也许比不上青花瓷值钱,但是也算一件珍贵藏品。 苏念星侧头看向kern,毕竟昨晚他说卦金由他支付,这碗也该是给他。 kern却道,“既然送给你的,你就收下吧。” 他昨晚以为她跟丈夫离婚,分不到多少钱,才会帮她出卦金。既然她马上就成为富豪,自然要由她自己出钱了。 苏念星冲她道了谢,martin夫人还要回去处理丈夫的遗体,送完东西就先行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kern送她出去。 等他折回就对上苏念星戏谑的眼神,“你是不是喜欢她?” 她刚刚分明看到他眼里似有不一样的情愫。 kern也没否认,“我认识她有好几年了,她是个很好的女人,可惜傻了点。我心仪她,但是我还不知道她的想法。所以……” 他耸了耸肩,一切尽在不言中。 苏念星也没揪着不放,正在这时,电话响了,kern过去接听,随后露出欣喜之色,不等苏念星问,他盖住听筒冲她道,“pasco找到弟弟了。” 这几天都是给外国人算卦,英文名一大堆,她根本记不过来,还是梁督察提醒她,她才想起来pasco是那个主持人,弟弟被绑去种太阳花的可怜黑仔。 “他弟弟怎么样了?被关在哪里了?” “关在凤凰城。听说pasco挨个地点找,总算找到弟弟。”kern听完pasco的汇报,恭喜他找到弟弟。 kern将电话给苏念星。pasco想请苏念星吃饭。 苏念星把自己马上就要离开漂亮国的消息告诉他,他有些遗憾,“下次来漂亮国一定通知我,我一定好好感谢你。没有你,我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我弟弟。” 挂完电话,苏念星继续收拾行礼,随后给两位漂亮国保镖结算了工资,带着剩下的人坐车去了飞机场。 临上飞机时,kern接了个电话,又有人想请苏念星算挂,被他三言两语拒绝了,“如果你急着算挂,就到香江吧。她已经回香江了。” 苏念星与kern挥手告别,进了登机口,离开了这片国土,重新回到属于她的地盘。 第224章 从纽约飞到香江要十六小时, 来时她还有兴致看看下面的风景和云层,回去时苏念星几乎一大半时间都在睡觉。 下了飞机,苏念星给保镖们放假, 让他们各回各家, 除了大刀要送她回去。 其他保镖提着自己的行李欢欢喜喜离开, 大刀和梁督察帮她提行李送回住处。大刀拿着自己的东西回家。 梁督察将大哥大插上电, 与苏念星一起收拾东西。 “你什么时候回警署上班?今天还是明天?” 梁督察想了想,“我想先去找雅静, 把她的礼物送过去, 下午再去警署。” 他将买来的礼物分别用袋子装好, 待会儿就可以拎过去。 收拾完礼物,他又把家里重新打扫一遍,一周没回来, 屋里到处都是灰尘。 等他打扫完,已是一个多小时,走廊里传来街坊的走动声,马上就到上工时间了, 他拨了个电话到警署。 电话那头是大林, 隔着电话都能听到他在抱怨, “梁sir,你终于回来了。我们要忙疯了!” 梁督察心里一个咯噔, “发生什么大案了吗?” “没发生大案,但是最近小偷特别多。” 梁督察看了眼时间, 现在是早上八点,大林居然就到警署了, 看样子是真忙啊。 他想了想,改变计划, 先回警署,等晚上再去找雅静。 他去外面买了两份早餐,与苏念星一起吃完,而后拎着礼物先去上工了。 苏念星也没有在家待着,把自己买的礼物拎到冰室。 街坊们看到她纷纷迎上前,“大师!大师!你可算回来了。” “大师?你这衣服真好看。”安婶看着她身上的大衣,好显身材,穿上后靓了十个度。 “大师,你的口红什么色号的?我也想买一支。”也有食客凑过来搭腔。 苏念星一一应付着大家的疑问,与街坊们闲聊。 十点后,食客几乎走光了,苏念星将买来的礼物分给街坊们和员工。 街坊们乐得合不拢嘴,嘴上却客气几句,“太客气了,你去趟漂亮国,还给我们带礼物。这得花不少钱吧?那边东西多贵啊。” 嘴上谦虚,手上却没闲着,早已迫不及待打开包装。 明叔欢天喜地打开包装盒,“这是香水?” 苏念星颔首,“是啊。外国化妆品进入我们香江要交税,在国外买要便宜些。这个很不错,是女款香水,送给你老婆刚刚合适。” 明叔笑了,“你想得真周到。” 安叔看了眼老婆的袋子,睁大眼睛不可思议,“你不会也送我香水吧?她一个人用得完两瓶吗?” 苏念星冲他晃了晃手指,“不不不!你老婆用不完,但是你有两个儿子啊,他们年纪也到了,该交女朋友了吧?两瓶香水刚刚好。” 安婶乐得合不拢嘴,“我这把年纪喷什么香水啊。送给安仔和峰仔刚刚好。” 她冲着苏念星道谢扭头看向阿甘婆和阿甘伯,“你们也是香水?” 阿甘婆打开盒子,“面霜?这个适合我们老年人用,不错,我很喜欢。” 阿甘伯的是香水,直接给老伴。 当然也有不一样的,比如阿香婆的礼物是儿童护肤品,小孩很适合。 “大师,漂亮国好玩吗?那边的人好不好说话?” 苏念星笑道,“还行。” “他们找你算卦吗?听说漂亮国人很有钱的,他们给的卦金多不多?” 问题一个接一个,苏念星应接不暇,没一会儿就口干舌燥。 芸姐不知何时凑到苏念星面前,“大师?之前有几个外国人打电话给你,想邀请你到他们国家算卦。我把名字和电话记下来了。你看着回过去吧。” 苏念星震惊看着她,“你居然能听得懂英语?” 芸姐摆手,“不是我!是何小姐,她刚好来店里吃饭,顺便帮我接了电话。” 苏念星恍然,“何灵芸?下次请她吃饭。” 她打开记录本,上面好几个国家,都是之前玄学大赛认识的同行,之前那个traci被淘汰,就专门过来找她算卦,后来还记下她电话,估计是有事情想让她帮忙。 她回拨过去,traci提出邀请她到r国。 苏念星以马上要过年谢绝了,不过她确实打算五月份到欧洲,到时候顺道去看看。 traci高兴挂了电话。 接下来又打了几个电话都是邀请她过去,苏念星以同等理由回绝。 挂上电话,明叔凑过来,“你在漂亮国是不是很红?” 苏念星挠挠头,“还成吧。” 她综艺表现一般,但是算卦确实很准,许多观众都想请她算卦。 她把自己在漂亮国算的几个卦讲给大家听。不涉及隐私,只说一些能说的卦。 听到她到亲子鉴定算亲生父亲,嘉宾们的反应。 街坊们哪里见过这种奇葩,居然喜欢戴绿帽。 “外国人脑回路真的跟我们不一样。” “可能外国人养孩子也不容易。”安叔猜测。 “还有个家暴男让我算妻子,我给拒绝了。那个烂人还想威胁我。幸好我带了保镖。”苏念星一想到那个肌肉男就有些害怕。 街坊们跟着一块骂,“这种男人太缺德了。他不疼老婆就罢了,居然还把老婆当沙袋打,这还是人吗?” 明叔一脸古怪,“外国怎么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苏念星下意识接起,电话那头居然是陆琬舒。 “你从漂亮国回来了?” 苏念星之前以为她生气,没想到她居然主动联系自己,一时拿不准对方的意图,笑了笑,“是啊。刚回来。” “我想请你帮我算一卦。还是上次在我门口闹事的烂仔。”陆琬舒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可以吗?” 苏念星这次倒是没有犹豫,“可以啊。只要你别把我供出去就行。” 陆琬舒笑了,“好,我待会儿派人去接你。” 苏念星挂上电话,让芸姐去大刀家,把大刀叫过来。 芸姐愣了一下,匆匆忙忙去叫人。 明叔还想让苏念星再讲漂亮国的事情,苏念星又说了martin夫人的事。 安婶拍着大腿直呼过瘾,“就该这样!老婆勤勤恳恳照顾家庭,他不仅不感激,还背叛老婆,简直就是人渣!” “是啊!活该他遭报应!”安婶也跟着附和,“夫妻俩就该互相帮助。怎么能过河拆桥呢。” 议论几句,大刀就过来了,苏念星让他陪自己去见陆琬舒,他点头应是。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66节 陆琬舒的车很快过来,而后开到一家会所门口。 苏念星再次见到了陆琬舒,跟之前相比,她神色颇为憔悴,看样子酒店出事没少让她操心。 陆琬舒将菜单递给苏念星,点完餐,她叹了口气,“原本我很生气的。你临时放我鸽子。后来看到报纸说你提前预知,我就更生气了。不想接你电话。可是等我把事情解决完,理智回笼,我才想明白你应该不是故意的。人在生气的时候,没办法保持风度。” 她端起酒瓶要给她倒酒,苏念星有些受宠若惊,“是我道歉才对。我从内地来的,那边禁d,我还是头一次见过综合酒店。后来媒体的事情是记者胡乱写的。枪战发生时,我当时就在你们酒店对面,吓得躲在桌子底下,我长这么大没见过这种场面,真的好吓人。” 陆琬舒哈哈大笑,“事情说开就好。” “你们酒店怎么样?有没有受影响?” “酒店生意慢慢步入正轨,只是豁牙冬不见了。”陆琬舒咬牙切齿,“他害我的酒店名声受损,澳门声誉更是沦为笑柄。我不可能饶过他,你告诉我他的地址,我现在就把他抓回来。” 看得出来她很恨豁牙冬,毕竟她可是在父亲面前立下军令状,酒店出了那样大的事,前期肯定要亏本酬宾,她的压力也很大。苏念星示意她伸出手。 收回手时,苏念星没有先报地址,而是问,“你不打算报警抓他?” 陆琬舒怔了下,哂笑一声,“我怎么可能报警!澳门没有死刑的,他杀了四个人,大部分都是无辜游客,却不用死,你觉得公平吗?” 苏念星被她问住,的确是不公平的。 “既然法律无法制裁他!那我就用自己的方式!这与你无关。你只是告诉我地址,又没有叫我杀人,应该不用担心报应吧?” 苏念星还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遭报应。不过她报了地址,陆琬舒啧啧感叹,“居然藏在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怪不得澳门警方加强警力都不管用。” 她举起酒杯与苏念星碰了一杯,随后将支票推给她。 苏念星接过来,“希望你可以顺利找到人。” 陆琬舒点头,很快拨通大哥大的电话,把地址告诉对面的人,而后与苏念星继续享用美食。 “这个龙虾味道不错!你尝尝看!” 苏念星尝了一口,“还是我们香江的龙虾更新鲜。” 等她们这顿饭吃完,陆琬舒的大哥大也响了,那边汇报了好消息,她脸上露出陶醉之色,哼起了欢快的音调,“来!再碰一杯!” 苏念星与她碰了一杯,这一瞬间她好像从陆琬舒身上看到了大姐大的气场。用温柔的语气轻描淡写下命令,好酷! “怎么了?”陆琬舒饮了半杯红酒,曲起手指敲着桌面,看着她双眼放光盯着自己,有些许不自在。 苏念星挠头傻笑,为自己的脑补羞窘,“我就是觉得你刚刚的样子好靓!” 陆琬舒淡笑一声,轻挑了下眉,晃动手里的酒杯,又浅浅饮了一口,“这世上有些人就是看不起女人。我非要让他看看惹怒女人的下场。” 她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我先走了。以后有需要,我还会再找你。” “好!” 第225章 苏念星带着大刀一块回了冰室, 刚下车,就见街坊们站在街道与人闲聊。 安婶正给认识的邻居喷香水,让他们闻闻香味, “我这一辈子勤勤恳恳, 没享受过老公一点体贴, 没想到大师去漂亮国, 还给我们带礼物。” “哇,这香水可不便宜。大师对你可真好。看来以后我也要去她店里吃饭, 说不定她下回也送我一瓶。” 安婶乐了, “早让你过来吃饭了。你非不听。这下好了吧?好东西没你的份!” 苏念星有点尴尬, 让司机再往前开一点点。她先看看新铺面装修得怎么样了。 出租车停好,苏念星走进新店,这边已经大变样, 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开业了。 明叔从外面走进来,笑眯眯道,“新店装得不错吧?我天天过来帮你盯着。你再摆个风水局,保证财源广进!” 苏念星笑笑, “借你吉言。” “什么时候开业啊?以后我们可以到你这边聚一聚。在冰室会影响你生意, 在这儿会好些。”明叔看着店面, 迫不及待她能早点开业。 苏念星还真没想好,“我得让阿香婆挑个黄道吉日!” 看完铺面, 苏念星又去了其他几个冰室,将礼物送给员工, 而后又去了趟写字楼。 范明看到她过来,忙迎上来, “老板,你回来了?” 苏念星把礼物放在会计这边, 让他给员工发下去,而后走到办公室,问他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情。 范明把账本递给她,“临近年关,生意比平时好些。我最近新看了三家铺面,打算继续开分店,我已经跟店主商谈了租金,现在等你签字。” 苏念星接过他的报告书,“那就继续开吧。” “你之前的铺面都是买的,这次要不要买下来?”范明接着问。 苏念星想到1994香江房价会下跌,还不如回内地买,于是摆手拒绝了,“租吧。” 她又提出一条,“我们公司也算步入正轨,我会兑现我之前的诺言。这样吧,你让财务那边拟定股份,从你之下都可以购买相应股份。你们出一半,公司出另一半。三年后可以找财务按原价赎回,当然如果上市,股价不好说。员工自愿,别强求。” 范明微怔,“老板,你想做上市?” “上市资金多,可以更快占领市场。以后冰箱价格也会打下来,速冻食品也是一条不错的销路,我们可以扩大规模生产。”苏念星上辈子的父亲就是靠这条路上市的。她直接复制父亲的老路。 范明眼睛一亮,“那我们要去内地建厂了?” 苏念星颔首,“是啊。所以早点把市场做起来,有资金,我们才好去内地开厂。” 范明深吸一口气,眼前浮现巨大前景,远比他之前预想的还要光明,“我明白了。我会跟员工们说的。” 苏念星让范明把财务叫过来。 范明颔首,很快叫进来一个戴眼镜的靓妹,她叫张安钰,年纪二十多岁,港大毕业的高材生,别看衣着朴素,做事很认真。长得也很讨喜,圆溜溜的眼睛,白皙的皮肤,斯斯文文,是个乖乖巧巧的邻家女孩。大概是外面员工喷的香水太过刺激,她进来后就一直在打喷嚏。 苏念星把她在漂亮国的各项入账递给她,让她快点盘账,这样方便年底交税。 张安钰接过账本,磨磨蹭蹭不肯离开。 范明瞧了她一眼,“你还有事吗?” 张安钰咬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范明被她盯得头皮发麻,尤其老板还在这儿,万一怀疑他跟她有什么瓜葛,那可糟了,他面色一沉,“你有事说事!” 张安钰咬住唇,“经理,我怀孕了。” 苏念星瞪大眼睛,看着惊慌失措的范明,已经脑补出始乱终弃的戏码。 范明这会儿反倒冷静了,他拧紧眉头,“你只是刚刚怀孕,难道还要公司照顾你?你干的本来就不是体力活。” 他说完才反应过来,“不对啊,你上个月不是说你男朋友劈腿,被别的女人抢走了吗?你这孩子该不会是他的吧?” 原来她是想打胎,向他申请假期吗? 张安钰抹着眼泪,肩膀一耸一耸的,范明被她哭得心烦,但还是耐着性子劝她,“如果真是那个贱男人,趁肚子还不大,赶紧去内地把孩子打了。” 张安钰抬起头,紧紧地抿住唇,脸上布满泪痕,“我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语出惊人死不休!范明怎么也没想到素来乖巧的张安钰居然会干出这种糊涂事,“你是不是参加一些乱七八糟的派对,被人搞大了肚子?” 否则为什么会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还是说她无缝接新,又重新交往了男朋友,可怎么没听她提过呢? 张安钰摇头,“我没有!” 她攥着拳头扭头看向苏念星,就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眼里满满都是哀求,“大师?老板!我想请你帮我算一卦。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想不起来那天的男人是谁,我找不到孩子的父亲。医生说我的体质很难有孕,我打掉孩子,可能这辈子都怀不上,我想把孩子生下来,但是我一个人养不活孩子。” 苏念星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糊涂的员工,“那你怎么怀上的?” 张安钰看向范明,欲言又止,当着经理的面不好说。 范明看了眼苏念星,对方冲他点了下头,意思是让他回避。大刀也跟他一起走出办公室。 等其他人不在,张安钰才觉得自在些。 苏念星让她坐下说话。 张安钰回想那天的事依旧混沌模糊,“我被前男友甩了,到酒吧喝酒,喝醉了,有人来搭讪,我借着酒劲把他们骂跑了,我回了酒店开房,原本想睡一觉,可是我稀里糊涂走错了房间。然后跟个男人发生了关系。醒来后,我吓死了,我连对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就跑了。” 苏念星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这时候难道没有事后紧急避孕药吗? 她给张安钰打预防针,“如果他未婚还好,如果已婚,你这个孩子可能会破坏他的感情。” 张安钰这些天一直承受着煎熬,“我没想跟他发展感情,但是我真的想生下这个孩子。” 苏念星没话说了,“我先帮你算算吧,但愿你运气够好。” 张安钰点点头,将手伸过去,紧张盯着她。 苏念星没想到这一卦居然还跟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她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你孩子父亲我认识,但是我跟你说句实话吧,你绝对进不了他家大门。” 张安钰紧张地钻着衣领,惊恐地看着她,“那我的孩子?” 苏念星还真不知道阿景会怎么决定,她拿起桌上的固定电话,掏出电话本照着按,“我先帮你把他叫过来。” 张安钰已经六神无主,只能由着她安排。 电话那头很快被接通,那头很吵闹,苏念星报了自己的名字,对方才找到安静的地方,“你有事找我?” 苏念星让他现在过来一趟,“还记得上个月八号,你在福顺酒店发生的荒唐事嘛。我跟你说你闹出人命了!你赶紧过来负责!” “什么人命?我最近一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我怎么可能会闹出人命?”阿景觉得她神经病,可是紧接着又反应过来,“你说的人命是不是孩子?” “是啊。你别说不是你干的?”苏念星让他快点过来善后,“如果你不来,我就通知你妈,到时候……” 她还没说完,阿景已经率先打断她,“我现在就过来!你把人安抚住!” 挂上电话,苏念星看向张安钰,“未婚妈妈生养孩子很难的。你确定你要生下来?” 张安钰颔首。 “可是未来他们很有可能会把孩子夺走。”苏念星觉得苏秀蓉可能无法容忍私生子的存在,如果对方知道,可能会逼着张安钰去打胎。如果张安钰坚持生下来,她也不能拿张安钰怎么样,毕竟她可是自诩名门闺秀,不会做出违法乱纪的行为。但是她可能不会让孩子住在贫民窟。 张安钰脸色苍白,“不!不行!这孩子是我的!谁也不能把孩子从我身边夺走。” “孩子两岁之内,法律规定会判给母亲,他们确实夺不走,但是等孩子稍微长大一点,他们家大业大,很容易就能把孩子夺走,到时候你要怎么办?”苏念星只是把最坏的情况分析给她听,如果她连最坏的结果都能接受,那就ok了。 就怕她稀里糊涂生下,还没能力养孩子,最后把一辈子都葬送了。 张安钰被她问住了,她傻呆呆坐着,脑海思绪乱飞,不知该怎么办?好像哪条都是死路。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景终于姗姗来迟,推开房间看到张安钰,他仔细辨认半天,“那天是你?我记得我叫的是coco。” 张安钰垂下头,羞窘得说不出话。 苏念星替她解释,“她那天喝醉了,走错了房间。”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67节 她把张安钰的b超照片递给他,“她去医院做过检查了。确实怀孕了。” 阿景哪里会看,他觉得自己很委屈,“小姐?你怎么会走错房间?怪不得coco后来骂我是贱男。我还觉得她无理取闹,原来都是你搞的鬼。” 苏念星拍了下桌子,“行啦!她也不想的。现在想想怎么解决问题。你抱怨她有什么用?她喝醉了,你也喝醉了吗?” 阿景被她怪罪,有些不自在,“我那天确实喝了一点……” 但是他以为这个新人是coco叫来的替代品,所以也没当一回事。 “算了,我也不想追究了!”阿景趴在桌上写了张支票,“这些钱足够你打胎,剩下的钱当你的营养费。” 张安钰整张脸红透,“我不能打胎!” “喂!你不能太过分啊。要是让我妈知道,你连工作都保不住。何必闹得这么僵呢。”阿景不想被母亲唠叨,“这件事我们俩都有错,我给你五万块钱已经仁至义尽。你要是嫌少,我再给你加倍!再多不行了!” 他又重新写了一张递过去。 苏念星把支票拦住,“医生说她很难怀孕,如果打掉,她以后想怀也怀不上了。你不能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 阿景瞪着她,又扭头看向张安钰,“不是吧?你这么搞我?这是私生子啊,你确定要生下来?” 张安钰抬起头,“我确定!” 阿景觉得她脑子不清醒,“我跟你说你要冷静,虽然我们苏家确实有钱,但我只是个富三代,我名下没有任何不动产,只有一辆豪车而已,你打官司,赢不了多少赡养费的。你确定你要生下孩子?” 张安钰对上他的目光,斩钉截铁道,“我确定!” 阿景烦躁地揉了揉头发,“那你要多少钱?” 张安钰还真不知道养一个孩子需要多少钱,她思忖片刻道,“你每年给我十万,给到十八岁。” 阿景惊讶看着她,“十万?你确定?” 张安钰点头,“我确定!但是你必须向我保证你不能夺走我的孩子。” 阿景摆摆手,“我以后会娶老婆,放心吧,不会跟你抢孩子。但是不许告诉我妈!要不然她会不会夺走孩子,那我可没法保证。” 张安钰见他这么怕他妈,有些急了,“你不能阻止你妈?” “我怎么阻止?她是我妈。一不高兴就能断了我的附属卡。”阿景一脸光棍,显然他也知道自己离了父母扶持,他什么都不是。 张安钰深吸一口气,“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每年给我十万赡养费,我就不打扰你和你的家庭。” 阿景将支票递给她,“等你生完孩子,我要做亲子鉴定。如果孩子不是我的,我们的口头协议就算作废!” 张安钰看向苏念星,点了点头,“好!” 阿景也看向苏念星,不好强硬,只能压低声音哀求,“你能不能别告诉我妈这事。要是被她知道我就惨了。” 苏念星叹气,“算了,就当上回你帮我转告陆小姐的谢礼吧。” 阿景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与两人商谈完,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苏念星让范明进来,“我估计你也猜出大概,这件事要咽回肚子里。谁也别告诉。” 范明看了眼张安钰点点头,“我明白。” 张安钰擦了擦眼泪,将一张支票递给苏念星,“卦金。” 苏念星将支票推回去,“算了,这卦金就算我给孩子的谢礼吧。好歹我跟它也有点关系。” 张安钰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冲苏念星道了声谢,很快离开办公室。 第226章 苏念星原本想把阿景的事情告诉梁督察, 谁成想他很晚才回来,她今天忙了一天,迷迷糊糊睡着了。 翌日, 梁督察做好早餐, 苏念星跑完步, 她才在饭桌上告诉他。 梁督察怎么也没想到阿景会干出这种糊涂事, “男人喝醉酒根本硬不起来。阿景还能行房肯定没有喝醉。太缺德了!这不是害了人家嘛。他就是混不吝的性子,只要是个女人, 长得再好看一点, 他就能带上床, 没有一点原则。” 苏念星想到视频中看到的画面,“这两人都有错。阿景是把她当成了coco,张安钰被男友背叛, 存心想报复男友,两人阴差阳错有了孩子。你说爹妈都喝醉了,这个孩子生下来能健康吗?我觉得她脑子有坑,一个人就敢跑酒吧买醉, 如果她在酒吧被人强了, 或是在酒店遇到的不是阿景, 而是身体携带病毒的贱男人,她一辈子就毁了。还有阿景也是!没有喝醉, 他居然还跟人家上床,万一张安钰身体有病怎么办?他怎么连点保护意识都没有!” 这两人运气还算好的, 毕竟都没病,但是梁督察依旧不放心, “二姨妈还在给阿景挑联姻对象,他弄出人命, 怎么对得起女方!” 苏念星叹了口气,她现在都不敢继续想下去,要不然她发现自己陷入了死胡同。告诉对方真相,苏秀蓉很有可能会逼张安钰打胎,万一张安钰以后真的生不了孩子,她岂不成了罪人?一直隐瞒又对不起阿景后来的老婆,她好像怎么做都不对,里外不是人。她现在只能当阿q,“可是生育权取决于张安钰,我们不能逼她打胎。” 梁督察给阿景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找张安钰,让对方签放弃遗产继承书,“你也别什么都听她说。阿星说她算命只能算到你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可算不出医生具体怎么说的。你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确定她说得是对的,你该负责就负责!你跟她约定,以后会按时付赡养费,能别见面就别见面。万一你以后的老婆知道,还以为你在外面金屋藏娇呢。” 阿景答应了。 苏念星见他还生着气,拍了拍他肩膀,“事情已经解决,你也别气了。”她岔开话题,“你们警署很忙吗?” 梁督察颔首,不是一般的忙。临近年关,企业事情多,商场生意火爆,小偷赶业绩,警察为了维系治安,只能加班加点排查。 “大林几个嗓子都喊哑了。” 苏念星忍不住有些同情,“你们真的好辛苦啊?” 梁督察颔首。 “你给妹妹买的礼物送过去了吗?” “昨晚很晚才回来,我给她打电话,她值夜班,不在家,我今早会送过去。”梁督察跟她讲昨天早上把礼物送给下属,“他们都很开心。我以前去国外,没想过给他们带东西。没想到只是几瓶香水,他们就乐得跟什么似的。他们还夸你人美心善呢。” 苏念星被夸得脸红,弯起嘴角,“礼轻情意重。收到礼物大家都会很开心。” 她把陆琬舒找她算卦的事与他说了。 梁督察笑道,“她有这样的心性迟早会成功的。她想拿下公司大权就得学会忍让,不能总是给自己竖立敌人,尤其你对她没有任何威胁。” 苏念星点点头,陆琬舒的确后来很厉害。可能人就得经事才能成长。 吃完早饭,双方各自上工。 苏念星早上先去看范明看的三家商铺,她要看周围的人流量,如果真的可投,她才会签字。 五位保镖站在两侧和身后保护她,也不知是不是她错觉,总觉得他们今天干劲十足,精神一直紧绷着。 苏念星问大刀,“你老婆什么时候生?” “明年六月。”大刀满脸喜色。 “我送的香水,她现在还不能用。”苏念星提醒他,“香水里有麝香,对孕妇和孩子都不好。” 大刀颔首,“她也是这么说的。不过我给她买的化妆品她很喜欢。她怀孕脸上长了许多斑,之前一直跟我闹。我买了孕妇能用的化妆品,她很开心。” 苏念星笑笑,看完这边的商铺,她又去另外两家,确定人流量没问题,她才折回百德新街的冰室。 刚坐下来没多久,就来了一位外国女人,说的还不是英语。 苏念星听不懂,不过这人自己带了个翻译。 经过翻译解说,苏念星恍然,原来这个外国女人看过她的玄学比赛,特地找过来想让她帮忙算一卦。她想找她儿子。 翻译听雇主说完,再翻译给苏念星听,“她说她有个儿子,今年25岁了,从前年开始就不见了。” 苏念星疑惑,“她没报过警吗?” 翻译点头,“报过警了,但是她儿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她写信,寄东西,但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甚至连电话都不肯透露。她怀疑自己的儿子被人谋杀了,凶手为了不让警方怀疑,所以才每隔一段时间就写信,寄东西。” “她是亲妈,应该看过她儿子写过信吧?” 翻译听完外国人的话,这才回答,“字迹确实是一样的。但是信可能是她儿子生前写好的。” “警方怎么说?”苏念星疑惑。 “警方倾向于信是她儿子本人写的。但是他们不认为她儿子死了。所以不肯出动警力。”翻译满脸无奈。 明叔凑过来,“会不会根本没死,只是不想露面。有些人确实不喜欢与人交际,就喜欢闷在家里。”他指指安叔,“他那个邻居就是。” 安叔跟着点头,“是啊,我家隔壁的年轻人,学的是计算机,一整天都待在家里,足不出户,他在网上帮人找bug也能挣到钱。她儿子可能就是这种情况。” 翻译没有将明叔和安叔的话翻译给外国人听,而是看向苏念星,意思很明显“她能不能接”。 苏念星一时也猜不出原因,先扔了六爻金钱卦,从卦象来看,对方根本没死。 她又给外国女人看了手相。算完后,她整个人雷得里焦外嫩。 明叔见她露出这种表情,双眼放光,就像马上就要听到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招呼其他人,“快!拉好椅子坐下。大师又要宣布毁三观的事情了。保证惊掉你们下巴!” 安叔拍着胸脯自信满满,“我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世上再离奇的事情都不足以让我震惊!大师,你尽管说来。” 街坊们不理会他们俩的胡闹,眼巴巴看着大师,等着她的惊人之语。 苏念星抚了抚额,这些人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冲他们道,“待会儿别发出奇怪的声音,免得吓到客人。”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众人心里犯起嘀咕,难不成这次的事情更奇葩?那他们可得好好听听。 苏念星看向翻译,示意对方帮忙解说,“其实她的儿子一直没有离开,就待在她身边。” 翻译疑惑看着她,什么意思?苏念星示意他先翻译。 外国女人听完,脸上全是迷惘,一串叽里咕噜的话说出来。 翻译问苏念星,“是谁?” 苏念星叹了口气,“她儿子整成了女人,住在她隔壁,经常跟她说话聊天,时不时一起去咖啡店。” 街坊们倒吸一口凉气,翻译也是愣了好半天,倒是外国女人急得抓耳挠腮,扒拉翻译的胳膊,让他快点翻译。 翻译压低声音解释给对方听,街坊们却是炸开了锅。 安叔拍了下桌子,朝着苏念星翘了个大拇指,“这个比之前那些故事更炸裂!那些事件的主人公都是千辛万苦害别人。这个不一样,他害自己,他够狠。可是他到底图什么呀?” 安婶也想不通,“女人变成男人有什么好处?他一个男人变成女人,这不是把自己的晋升道路堵死吗?” 虽说香江近几年在倡导“男女平等,同工同酬”,但是男女地位依旧不平等,不说别的,就拿警署来说,虽说也有女警,但是她们升职速度可远远比不上男警。还有各大公司的高管就没见过几个女人。 外国女人听翻译说完,整个人如遭雷击,往后退了两步,扶住桌子的手指尖泛白,嘴里呢喃着什么。 街坊们想劝,却又不会法语,只能干着急。 苏念星让翻译劝她想开些,“事情已经这样了,想挽回也来不及,就只能接受。” 外国女人脸皱成苦瓜脸,她用法语道了声谢,付了卦金就带着翻译离开了冰室。 看着她扶着墙慢慢走出冰室的落寞背影,街坊们齐齐看了口气。 明叔联想到自身,“如果我儿子做出这种糊涂事,我能打断他狗腿!”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68节 安叔也是觉得这孩子太混账,“我始终想不通,他图什么呀?” 苏念星猜想,“那边六十年代就已经出台《平权法》,工作当中男女平等,女性升职同样有优势,就拿漂亮国来说,最高法院大法官有三分之一是女性。他变性为女性并不会损害他的利益。可能他就喜欢当女人。” “啊?”街坊们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 苏念星叹气,“他本人没影响,但是他母亲受到严重打击,她看起来好难过。” 如果她的孩子敢这么任性妄为,她肯定要被气死。 街坊们也都是当了父母的人,听到这话,也跟着点头。 “谁说不是呢。就算再想当女人,也没必要做手术吧?多疼啊。” “穿点女装过过瘾就行了。非要做手术,这还得定期打针吧?把身体都搞坏了。” “孩子不听话,心疼的只有父母。” 第227章 翌日一早, 苏念星带着大刀一块去了百德新街的冰室,刚进店,芸姐就急得上火, “老板, 这电脑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直蓝屏。” “没有重启吗?”苏念星绕过收银台, 看向电脑屏幕。 “重启后也不管用。”芸姐急得快要哭了,这电脑可不便宜, 一台要大几千块钱。坏了是不是要她赔?那她两个月白干了。 苏念星重启后, 依旧蓝屏, 她翻了下抽屉里的名片,想找电脑公司的人过来维修。 明哥刚好在店里,买完小笼包冲她道, “千万别找电脑公司的人修,一个个全是黑心佬。你这蓝屏,他们肯定说是内存条出了问题,一次就能宰你两三千。你不如去外面找维修小哥。” 明叔给他作证, “上次阿明的电脑坏了, 就是找原厂公司, 坑了他不少钱。听他的吧。” 安叔提议,“我家隔壁那个后生仔就是学电脑的, 不如找他吧。我看他应该挺厉害的,足不出户就能赚大钱。” 苏念星眼睛一亮, “安叔,你把人叫过来吧。” 安叔做了个ok的手势, “我现在就去给你叫人。” 没过多久,安叔就带着一位后生仔进来, 他瞧着二十出头的年纪,头发一看就是好几天没洗,毛毛躁躁,穿着格子衬衫,下身浅色牛仔裤和球鞋,要不是知道他已经毕业,从这穿着,别人还以为他是大学生呢。 他沉默如金,进来后与苏念星点了下头,就直奔收银台修电脑,也不知道怎么操作的,一会功夫电脑就恢复如初。 苏念星问他多少钱。 后生仔打量一圈,“不用给钱了,你请我吃顿饭就行。” 苏念星见他有些拘谨,立刻让芸组给他上了一份最贵的鲍鱼饭。 后生仔找位置坐下,明叔等人围过去。 “你电脑这么厉害,除了帮人维修,还能做什么?” 后生仔有些不好意思,“我平时不给人维修。维修是硬件,我学的是软件,给网站找bug。” “什么是bug?”明叔追着问。 安叔之前就问过这个问题,这会儿得意洋洋替他解释,“就是找茬,帮人家看东西完不完美,有没有什么缺陷。” 明叔恍然大悟,“原来找茬也能赚到钱,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好啊,赚钱好容易。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被社会淘汰了。” 后生仔腼腆地笑了笑。 “你叫什么名字?”明叔没话找话。 后生仔涨红着脸,“我叫庄理群。” 明叔翘了个大拇指,“好名字。”正在此时,芸姐端着刚刚出锅的鲍鱼饭,明叔让他快点吃,“这边的饭菜很好吃的,大师算卦很准。你有什么需要只管找他。” 庄理群微怔,看了眼苏念星,恍然大悟,“难怪我觉得她眼熟呢,原来她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苏神算。” “是啊。”安叔乐得合不拢嘴,“冰室名字就叫苏神算,你刚刚进来没发现吗?” 庄理群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我没怎么注意。” 他尝了一口鲍鱼,眼睛登时一亮,“好吃!” 他动作飞快,明叔和安叔看得目瞪口呆,明叔怕他噎着,立刻提醒他,“哎,我让你快点吃,没让你这么快啊。你嚼了吗?又没人催你,你慢慢吃也行的。” 庄理群嚼了嚼,“太香了。我天天吃泡面,有些腻了,这个真好吃。” 他三下五除二把一份鲍鱼饭吃完,包括送的开水白菜汤也喝个精光。 苏念星见他盘子都吃光了,担心他没吃饱,“要不要我再给你添一点?” 庄理群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吃不了那么多。你们冰室能不能给我送饭?” “可以啊。”苏念星拿出本子,“什么时间段?送什么饭?” 庄理群看了眼价格表,“就按照你们的价目表,从上往下轮着来。每天给我送不一样的碟头饭,中午送过来就行。” 苏念星惊讶看着他,“啊?只吃碟头饭吗?炒面炒饭要不要?” “炒饭炒面没菜,没什么胃口,还是碟头饭更好吃。”庄理群一口回绝。 苏念星登记完,庄理群直接在柜台充了一千港币,“等用完,我再充。” 苏念星看着钱傻眼,“你确定要送餐吗?每餐送上去要五港币。” 这时候的送餐费很贵的。尤其没有专业的快递员,都是店员自己送,会耽误冰室生意。 庄理群坚持送餐。 苏念星也不好说什么,帮他登记。 送走庄理群,苏念星送了安叔一个led的手电筒,这个是新货,价格不便宜,“多谢你给介绍一笔生意。” 安叔乐得哈哈笑,“我也没想到他会定餐。” 他打开手电筒,“这个很实用,以后走楼道再也不怕黑了。我们那栋楼老是停电,烦死人了。谢谢啦!” 正说着话,外面走进来一位年轻靓仔。 他大概二十五六年纪,身高腿长,皮肤白皙。 这靓仔一看就是来算卦的,在店里逡巡一圈,锁定目标,直奔而来,“大师!我是前来预约找你算卦的人。” 苏念星核对完信息,确认无误后示意他坐下说话,“你想算什么?” “我觉得我老婆好像出轨了。但是我找不到证据。”被戴绿帽的男人满脸苦闷,“你能不能帮我算算?” 苏念星还没开口,安叔已经抢先一步询问,“你自己跟踪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找大师算?” “我工作忙,没时间跟踪。而且她认得我,万一被她发现,她肯定会倒打一耙,说不定还会跟我分手。”男人满脸不赞同。 明叔凑过来,“你这种情况找私家侦探更好,拍到照片,那就是铁一般的证据。你找大师算卦,就算大师告诉你真相,但是你拿大师的话找你老婆质问,她也有话反驳,反倒认为你是故意找茬。” 算命的受众还是很有限的。尤其年轻人和高学历都不信算命。 靓仔却摇头,“不会的。她很相信大师。我也相信,大师,你给我算吧。” 苏念星掐腰白了明叔和安叔一眼,“你俩嫌我赚钱太多,想给我生意降降火?我好好的生意,你俩把顾客往外撵,你们俩可真行。”她视线扫到安叔,“亏我刚刚还夸过你,你礼物还没捂热呢,你真是半点经不起夸啊。” 安叔讪讪摸了摸耳朵,“我这不是觉得他很奇怪吗?怀疑老婆出轨,他明明可以自己跟踪或是找私家侦探找证据,以后才好作为证据离婚,他偏要你算!” 明叔伸出右手附和,“你算卦这么贵,他明明可以找别人却非要找你,我们是为你降低风险!” 安婶揪住安叔耳朵往上提了提,“有你什么事啊?人家就相信大师,就想找大师算卦,要你多嘴多舌?” 安叔踮起脚尖夸张哎呦喊疼,“松手!快松手!我耳朵要被你拽掉啦!” 明叔往后躲了躲,这悍妇也太凶悍了,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扯男人耳朵。 其他街坊哈哈大笑,苏念星也不是真的生气,忙打圆场,“我开玩笑的!别动手,这么多人呢。” 安婶这才松手,瞪了眼老公,“要不是看在大师的面子,我肯定饶不了你!” 笑闹过后,苏念星拿着工具坐到男人对面,“你为什么觉得你老婆出轨了?” 靓仔说了些小细节,“以前她从来不喷香水,也不化妆,衣服也都是普普通通的几样。可现在她头发也烫了,喷香水,还天天化妆,衣服更是不重样,可是她工资不高啊,怎么能买得起这么多东西。” 苏念星眉峰紧拧,表情变幻莫测,“你老婆没有出轨。” 靓仔松了口气,还不等他将这口气吐完,只见苏念星盯着他的面相继续道,“她是个小姐,以卖身为生,不能算出轨。” 语不惊人死不休!众街坊齐齐傻眼,啊!这比出轨还糟糕啊! 靓仔脸都绿了,握紧拳头,“什么时候?” “比你晚一个星期。”苏念星再度语出惊人。 靓仔双眼眯起打量她,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气。 街坊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半天明叔推了安叔一把,“什么意思?” “是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安叔反过来推他一把。 明叔又拍回去,“就是那个意思!” 安婶喜欢刨根问底,指着对方看向苏念星,“大师,他是个男人!” 苏念星颔首,“是啊。香江有许多富婆,上了岁数,老公又死了,她们不怕花钱,只想找合心意的男人哄自己。” 街坊们面面相觑,最后齐齐落到男人脸上,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的确是个俊后生,富婆果然会挑人。 包租婆一时嘴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俩是同行,就别互相嫌弃了。” 靓仔阴沉着张脸,“我是为了这个家。她是犯贱!” 苏念星不理会他的歪理,什么为了这个家,明明就是眼高手低,她示意他支付卦金。 靓仔一口气憋在嗓子眼,有火发不出,只能丢下卦金,头也不回走了。 等他一走,街坊们又议论开了。 “我还以为他们能锁死,以后躺在床上也能互相探讨技术呢。” “你想多了。这种人才不会委屈自己。” “只有我好奇他老婆为什么突然变了吗?”安婶弱弱询问。 所有人都看向苏念星,她耸了耸肩,“她发现老公做这行,觉得他太脏,她自觉吃了大亏,就把自己也弄脏了。” 众人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了。这俩是一丘之貉,主打互相伤害。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69节 第228章 翌日一早, 苏念星没有先去冰室,而是去了写字楼。 “我昨天看了三家铺面,人流量不错, 你跟商铺老板签合同吧?快点把铺面租下来, 重新装修, 争取年后开业。” 范明点头, “好。我马上就去办。” 说完正事,范明指了指外面, “老板, 张安钰昨天去医院检查, 医生说她有流产征兆,已经跟我交了辞呈。” 苏念星蹙眉,难不成真被她的乌鸦嘴说中了, 孩子真的出了问题? 她示意范明看着办,等人走出办公室,她给阿景打了个电话。 阿景说她身体确实不能打胎,要不然以后就怀不上了, 她现在已经有流产征兆, 需要卧床静养。 “孩子会不会有问题?你们俩都喝酒了。孩子大脑会不会有损伤?”苏念星不是医生, 但是她见过她闺蜜备孕期都要戒烟戒酒。这两人还都喝醉了。 阿景沉默一会才道,“可能就是因为喝酒, 所以她才会有流产征兆。至于婴儿脑子会不会有问题得后期筛查,现在胚胎太小。” 苏念星听他没有嬉皮笑脸, 更没有耍嘴贱,猜想他估计也被折磨得够呛, 与他闲聊几句就挂了电话。 回到冰室,苏念星发现街坊们正在聊八卦。 她凑过去听了一耳朵。原来是包租婆的一位住户。 女儿跟一位有钱人家的少爷拍拖, 但是少爷亲妈不乐意,非要将两人拆散。 “哎哟,那个靓妹哭得可惨了。我看着都心疼!”包租婆激动拍巴掌。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这种事。那家到底多有钱啊?就这么看不起女孩?”安婶忍不住好奇。 “他父亲经营一家大饭店,就像宝福酒楼那么大。名下有三套房子,是家中独子。靓妹家里没有房,一直租我的房子,母亲身体不好,父亲早亡,还有个正在上学的弟弟,只靠她一人养家糊口。”包租婆叹气。 香江阶级固化严重,一个是只能住贫民窟的穷人,一个是已经跨入富人圈的中高产阶级,娶了她,以后就得养着一家老小,也难怪男方家不愿意了。 安叔感慨万千,“现在年轻人娶妻讲究门当户对,哪有我们那时候简单啊。” “靓女就算嫁进去,也不见得会幸福。男方家明显看不起她,等爱意慢慢消散,她就像粘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到那时她弟弟和妈妈要怎么办呢?”阿甘婆作为老人,经过的事多,她早就看透了情情爱爱。在其他人看来男方吃亏了,但是在她看来,明明吃亏的是女方,她这是拿男方的良心在赌自己一家的未来。这不是明智之举。 安婶也赞同阿甘婆的话,“齐大非偶!靓妹嫁进门的日子不好过!还不如现在就断了。” “可是她嫁给穷人,她的路会更窄!除非她不嫁。可是这对她太残忍了。她明明长得那么靓,身材也好,选港姐都绰绰有余。”包租婆很喜欢靓妹,不免替她说好话。 每个人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还真没法替她决定。 阿甘婆一回头就见苏念星双眼亮晶晶看着这边,笑起来,“大师,你嫁进苏家,有没有什么想法?” 苏念星疑惑,“什么想法?” “齐大非偶啊?”明叔替阿甘婆回答。 苏念星失笑,“我不一样,我未来就是有钱人,而且我嫁的也不是苏家,安博未来不太可能继承公司。所以……” 众人懂了,两人也算是门当户对。 苏念星说完,回柜台看账,外面走进来一位师奶,着急买了一份小笼包,正要离开,包租婆叫住她,“你有急事?” 师奶看到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了不得!发生一件大事。” 包租婆见她急得额头冒汗,也跟着焦急起来,“怎么了?你女儿没跟那个靓仔断掉?” 其他街坊凑过来,眼巴巴听着。 师奶拍着胳膊,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古怪,看似懊悔,又像是无法言说,最终化为深深的叹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变了一个人!” 包租婆心里一个咯噔,她见过有些靓女拍拖不成变成神经病,难不成这师奶女儿也是?她心里发紧,“怎么变了?” 师奶左手拍右手,最终狠狠心一咬牙告诉大家,“她变成了男人!” 街坊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明叔挠挠脑袋,想起之前那个外国女人,“她也做了变性手术?” 安叔白了他一眼,“怎么可能!变性手术得花不少钱。你刚刚没听说吗?她家租的房子。” 明叔恍然,紧盯着师奶不放,“怎么变成男人了?” 其他人也扒拉师奶的胳膊追问。甚至就连苏念星都绕过柜台走过来听八卦。这世上还有不用手术就能变成男人的? 师奶摇头直叹息,“她说她不是我女儿,是许志用。” 其他人眨着好奇的眼神,心里都在想:许志用是谁。 包租婆想了一会儿终于明白,“许志用是不是你女儿拍拖的那个靓仔?” 师奶忧心忡忡点了点头,“是啊。你说好好的女孩怎么就成为男孩呢?她还吵着闹着要回自己家。我只好把她关在家里,自己出来买东西。” 她说完,急匆匆离开。 街坊们面面相觑,而后大家齐刷刷看向苏念星,“大师?这世上真有灵魂转换?” 苏念星摇头,“我不知道啊,我从来没见过。” 她心里忍不住犯起嘀咕:难不成她这辈子穿的不是平行世界,而是玄幻世界。怎么连灵魂互换都出现了?这也太离谱了吧? 她满腹好奇,很想弄个明白,但是她今天三卦都已经约出去了。而她相面又不能保证百分百正确,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前去验证。 不过她没去,不代表别人不会来找她。 下午她给第三位客人算完后,许志用的妈妈许太太找上门,神神秘秘告诉苏念星,她儿子好像换了芯子,“他交往一个贫民窟的女孩,那家人太穷了,我强制他断了,今早起来后,他完全变了样。走路姿势,说话语气都像女孩。他说自己叫张静婷。你说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苏念星一时也分不清到底有没有灵魂互换,她思来想去道,“我今天三卦已经算完了。我明天给你儿子算一卦。” 许太太很心急儿子的病情,但是她再怎么心急也没办法让时间加快,只能慢慢等待,“那好吧。明早我来接你,麻烦你到我家给她好好看看。” 苏念星颔首,她想了想又问,“你有没有找过张静婷的家人?你儿子变成了张静婷。” 许太太面色有些不自在,“我才不信这世上有灵魂互换。我儿子肯定是被脏东西缠上了。大师,你给施个法,把他变成原样吧。”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固执,宁愿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接受儿子娶个平民女孩,苏念星也不好说什么。 送走许太太,街坊们全围了过来,“大师,还真有灵魂互换?这世界也太奇妙了吧?” “奇妙什么?”明叔觉得大家都傻了,“如果好好的儿子换成陌生人,你觉得他还会孝顺你吗?” 众人被问住了,“那还是祈祷没有这种事。要不然这世界还不乱套了?” “是啊!真的太恐怖了。好好的孩子突然装个陌生人的芯子。如果掩饰得好,令人防不胜防啊。” 包租婆啧啧感叹,“有没有可能是那天两家人撕扯的时候,太过激烈,撞到了门,所以把魂给撞错了?” 众人没有看到那天的场景,还真不知道有撞门事件,于是让包租婆仔细说说。 包租婆简单说了一下那天的情况。 两人不愿分手,许太太就强制让人把儿子绑走,一对小情侣紧紧抱在一起,死也不肯分开。也不知怎地,他突然挣脱保镖,抱着张静婷一起撞到了门。 “当时我就站在旁边,听到好大一声响,我当时就注意到他们脑袋撞出个大包。瞧着挺严重的。但是男方母亲丝毫没有心软,强制把他们拆开!” “哇!该不会真的灵魂交换吧?那这两家必须得结婚了。” “是啊。成为一家人,孩子才能孝顺,要不然只有壳子,没有芯,很容易出事。” 街坊们议论纷纷,各种脑补,好像已经确定这世上真有灵魂互换似的。 苏念星听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翌日一早,苏念星把这事告诉梁督察,他想起之前听过的那个前世今生的故事,“回头你算完,一定打电话告诉我。我太好奇这世上真有这么离奇的事情吗?” 苏念星笑了,“你这几天不是都要待在外面维持秩序吗?你有空接电话?” 梁督察揉了揉有些发干的喉咙,“等过完年,我们就能轻松一些了。” 吃完早饭,苏念星到达冰室,这会儿是早高峰,许太太已经来了,看到苏念星,她迫不及待拉着苏念星到她家。 苏念星先稳住她,“我把张静婷和她母亲叫过来吧。如果真的施法,也得把当事人叫过来,才能更快把灵魂送回自己身体。” 许太太眼睛一亮,“你说得有理!” 苏念星示意大刀跟着包租婆回去把张静婷和她母亲叫过来。 等了半个小时,一行人就到了。 张静婷在看到许太太那一刻,几乎是小跑着过来,“妈!我饿死了,你快给我买点好吃的!” 许太太被这眼神看得发慌,有些不自在,“你喊谁妈呢,我不同意你俩的婚事。” “妈!我是你儿子啊,你怎么认不出我呢?”张静婷攥住许太太的胳膊,“你好好看看我,我真的是你儿子。” 周围食客看见这一幕,明明是个靓妹却说自己是儿子,这人脑子不正常吧?大家议论纷纷,许太太嫌丢人,看向苏念星,“快走吧。大师!赶紧做场法事把人换回来。” 张静婷听到这话,侧头打量苏念星,“你就是那位算命大师?” 苏念星示意大家先换个地方,“这儿人太多,别耽误大家吃饭。” 她都这么说了,其他人只好跟着转移阵地。 一行人去了许太太家的豪宅,这边私密性好,面积大,足够容纳这么多人。 许太太让保姆把少爷叫下来,其他人都在客厅等候。 张静婷看着苏念星,“大师,你算卦这么灵,相信这世上有因果报应吗?” 苏念星颔首,“有的。我亲眼见过许多因果报应。” 张静婷笑了,“那就好。我和静婷说好了一辈子在一起,谁也不能背叛对方。如果有一人背叛另一方,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 她说话的语气轻描淡写,但是话却有些渗人,这人怎么这么疯? 苏念星一时错愕,盯着她不放。 师奶大概觉得女儿这话不好,忙扯了下她胳膊,低声训斥,“你胡说什么!” 很快许志用被保姆带下来,看到这么多人,他直接扑向张静婷,“志用,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众人看着两人头皮发麻。 许太太搓了搓胳膊,有些接受不了,扭头示意苏念星赶紧施法。她真的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苏念星想要给许志用看手相,对方却甩开苏念星的手,握住师奶的胳膊,“妈!你不认得我了,妈!我是你的静婷啊。” 师奶听着他叫自己‘妈’,面皮抖了抖,这语气确实像女儿,可是这张脸真的就是一张男人脸。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70节 她握住许志用的手,“如果你真的是我女儿,那就听大师的话,好好让她算一卦。” 她牵着许志用的手将之交给苏念星,而后沉默地走到女儿身边。 许太太脸色好看一点。 苏念星握住许志用的手,足足看了半个多小时,久到其他人都累了,她才收回手。 许太太迫不及待看过来,“大师?要不要作法?需要什么工具尽管说,我现在就让人置办!” 苏念星摆手,“不必作法。这是人为。” 这话一落,许志用和张静婷的眼神交汇,而后齐齐低下头,一个紧张地擦着手心的汗,一个掐着自己的手指,死死咬住嘴唇。 许太太终于弄明白了,指着儿子的手哆嗦着,由于太过愤怒,她直接给了儿子一巴掌,“你连你妈都敢耍!你翅膀硬了,是吧?” 师奶比许太太慢了一拍,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她苍白着面色指着女儿,“你糊涂啊!你以为你们搞这一出,他们家就能让你进家门,你想得太简单了。齐大非偶啊。我们就是普通家庭,你就算嫁给他,也不会幸福的。静婷,你还是认清现实吧。” 张静婷眼里含着泪,“妈!我是真的喜欢志用。我们俩是真心相爱的。” 师奶却不听,拽着女儿的手将人往外拉,“静婷,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赶紧跟我回去。我们穷,但是心不能穷。你不要让人家看不起你。” 张静婷泪眼朦胧看着许志用。 许志用在挨了母亲一巴掌后,眼圈通红,一只手捂住脸,“妈!不管你接不接受,我真的很喜欢静婷,她不是贪图我们家的钱。她是真心喜欢我这个人,请你成全我们吧?” 许太太见儿子依旧执迷不悟,拍着巴掌,“我真是作孽。怎么生出你这么个逆子!你想气死我嘛!”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苏念星,“大师!这是卦金,孩子不懂事,劳你跑这一趟,我就不送客了。” 这是想把人送走,再关起门来教育儿子。 保镖们自动走到苏念星旁边,打算护送她出去。 苏念星接过红包,却没有离开,而是问许太太,“二十五年前十月十二日,你在圣彼得医院生的孩子,对吗?” 许太太微愣,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点了点头,“是啊。那时候我们许家还不像现在这样富裕,我老公在街口摆摊,从早干到晚,真的很辛苦,才有今天的家业。我又怎么可能让志用重新走他爸的老路呢。” 许志用低下头,心里有些愧疚。 苏念星又看向师奶,“你当时也在那边生孩子吧?” 师奶微微一怔,“是啊。” 许太太和师奶对视一眼,两人都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大师为什么要提起这些事。 苏念星深深叹了口气,“你们想得没错。当时你们在同一家医院生孩子,当时接生医生是个外国人。她很讨厌值夜班,每次碰到夜晚出生的孩子,她就会换孩子。” 她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浇在许太太头顶,她感觉身体的力量好像在这瞬间灰飞烟灭,再也撑不住她的身体,她一个踉跄往后倒,师奶从震惊中回神,唬了一跳,赶紧扶住她,“许太太?你没事吧?” 许志用也缓过劲来,焦急地跑到母亲身边,打量她脸色,“妈?妈?你没事吧?” 这声“妈”瞬间把许太太拉回现实,她勉强站直身体,双手抚摸儿子的脸上上下下打量,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可是她怎么看这张脸都没有一处像她或是她老公,所以……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巨大的恐慌袭击她脆弱的心灵,她艰难地扭过头看向苏念星,哑声问,“大师?我的孩子在哪里?” 苏念星叹了口气,指着张静婷,“她才是你的女儿。你儿子其实是她的儿子。”她又指了指师奶。 所有人都被这消息惊得说不出话。得亏街坊们没有跟过来,要不然看到这么炸裂的消息,他们还不得乐疯了! 许太太不肯接受现实,不停摇头,“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苏念星见她不信,摊了摊手,“如果不信,你可以去做亲子鉴定!以你们许家的财力应该不怕花这个钱。” 许太太看向张静婷,这孩子的眼睛确实长得像她妹妹,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许志用握住许太太的手,怕她心脏承受不住,焦急道,“妈!妈!不管我是不是你儿子,你永远都是我亲妈!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服药?” 许太太身体胖,有高血压,刚刚确实热血上涌头有点晕,现在倒是好些了。她摆了摆手,看看许志用,又看看张雅静,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那就验一验吧。我脑子好乱,你们先回去吧,我要好好休息。” 她看向张静婷,再也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几乎是乞求般地开口,“你能不能给我几根头发?我想去验一验。” 张静婷抬头看了眼许志用,轻轻点了下头,扯了几根头发交给许太太,而后扶着母亲离开了许家。 看到前面的苏念星,张静婷叫住她,“大师?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苏念星嘴角勾了勾,故意吊她胃口,“真不真,你们去验一验,不就好了?” 张静婷这会儿倒是信了几分,“谢谢你,大师!刚刚真的很抱歉!” 她指的是下地狱那句话,苏念星哈哈大笑,“你说的是你下地狱,又不是我下地狱。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张静婷挠挠头,“我当时想拿我的命威胁你。” 苏念星拍拍她肩膀,“你倒是很诚实。但是你能威胁到的人都是在乎你的人。我不在此。” 张静婷抿了抿唇,“我真的很幼稚吧?” “也不算幼稚,至少你没有咒我下地狱!”苏念星诚恳问,“许志用代替你当了二十五年的富家少爷,你不恨他吗?” 张静婷微愣,“为什么恨他?这不关他的事。是那个医生狠毒!” 苏念星用赞赏的眼神打量她,“不错!是个善良的女仔。你们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张静婷听到她的话,不知怎地,松了一口气。 第229章 苏念星回到冰室, 街坊们围过来询问进展,苏念星示意他们等等。 她打电话给梁督察。 大概是到了午饭时间,所以他这会儿正在警署, 很快接起了电话。 苏念星把刚刚的乌龙事告诉了他。 电话那头好一阵沉默, “那个医生换了许多孩子?” “是啊。二十五年前, 那个医生应该不是第一次作案, 你们能查得过来吗?”苏念星不记得圣彼得医院还在不在,但是就算还在, 每天接生那么多孩子, 每个都得跟父母做dna, 这工作量得多大。 挂完电话,苏念星一抬头,街坊们齐唰唰看着她。 明叔焦急追问, “大师?你刚刚说的是真的?他们两家的孩子从一开始就交换了?” 安叔白了他一眼,“当然是真的!大师说得很清楚。哎呀,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么离奇的事情。一开始是灵魂互换,没想到是身份互换。好绝啊。” 安婶啧啧感叹, “照我说更离奇的是两人居然相爱了。他们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 也很有缘啊。” 阿甘婆也是感慨万千,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好歹养的是未来女婿, 以后两家人一家亲,和和睦睦比什么都强。就怕棒打鸳鸯后, 才发现孩子不是亲生的,那才麻烦呢。” 明叔看向包租婆, “我估计用不了多久,两家就能联姻, 请你去喝喜酒呢。” 包租婆拍着胖乎乎的手,“这两家人真的很有缘。这样居然都能碰到。” “这种就是缘份。真的很奇妙!” 一直没有出声的阿甘伯终于憋不住,他发现这些人只喜欢看大团圆,完全没想到还有个炸1弹,他挤开明叔和安叔,凑到苏念星面前,“大师,你刚刚说医生把孩子换了?她换了多少?” 街坊们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于这两家人算是喜事,可是对于其他家来说,却是赤1果1果的悲剧。他们可没有大团圆,只有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明叔也是父亲,如果有人告诉他,他儿子不是亲生的,亲儿子另有其人,一个是养子,一个是亲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估计得疯! “我的天!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医生。” “现在连治病救人的医生都有可能是坏人。这个世界还能相信谁?!”包租婆的胖手拍在桌上,气得脸色的肥肉一颤一颤的。 街坊们骂骂咧咧,何灵芸走进冰室,就看到他们歇斯底里骂人场景,凑到苏念星面前,“你又算出贱男人了?” 苏念星以前擅长算姻缘,总能算到贱男,也不怪何灵芸这么想,她把事情经过从头至尾仔细讲一遍。 何灵芸惊讶看着她,“啊?换了许多孩子?这是大案了吧!” 之前那个医院爆出偷孩子,就够离奇的!这个就更离谱,不喜欢值夜班就换孩子,一次毁两个家庭。太缺德了! 原本苏念星请她吃饭,这会听到有大新闻,她也顾不上吃饭,“我得去警署跟进这条新闻。回头再约你吃饭。” 说完,急匆匆跑了。 明叔凑过来问,“这个案子要查多久啊?” 苏念星不太清楚,“要通知家属,还得验dna,怎么也得几个月吧?” 大家都有些着急,但是这次涉及到的新生儿太多,要挨个通知,时间久远,那时候许多人家都没有电话,再换了地址,还真不好查。 接了大案的梁督察带着下属熬夜加班,直接睡在警署,苏念星早上没看到人,自己到冰室吃了早餐,打包几份早点到警署。 大林几个熬了一夜通宵,眼底全是黑眼圈,看到苏念星,就像看到救命稻草,“可算来吃的!我要饿死了。” “大师!你真牛啊,算个卦居然也能算出大案。” 苏念星看着他们累得头晕眼花,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你们本来就忙,接了大案会更忙吧?来!我给你们买的早点!” 其实这个案子不归梁督察,但是她自己的私心作祟,想帮他快点升职。倒是把这些人累得够呛! 关淑惠哈哈大笑,“千万别这么说。接了大案,我们才能升职加薪啊。” 她偷偷告诉苏念星,他们组每个人都升职了,她拍着胸脯自豪道,“我现在也是一名警长啦!” 关淑惠指指大林,“他马上要升沙展。张正博要升见习督察啦。现在在考察期,等梁sir升上总督察,我们都要跟着往上升。” 张正博过来拿早餐,听到这话笑得合不拢嘴,“跟着梁sir办案,立大功,我们都能升职。大师,你以后遇到什么案子只管跟我们讲。多多提携我们。不怕查不了,就怕没案子!” 苏念星懂了,警署升职靠查案立功评奖章。这规则倒是挺好的。 见梁督察还待在办公室没出来,苏念星拿了一份走进去。 梁督察还在扶案看着文件,她坐到他面对,“快吃吧。你一夜没睡?” 梁督察抬头,对上她的笑颜,不自禁也跟着笑起来,“睡了六个小时。但是这个案子人物太多了。那个医生工作三十年,在圣彼得待了十年,还有二十年待在其他医院,也得查。只查她的夜班,我们查到2452个孩子。今天要挨个通知父母,这工作量简直不敢想像。待会儿我要找陈警司加派人手!” 苏念星叹了口气,“可惜没有照片,要不然我只看照片也能帮你们配对!” 梁督察有些意动,随即又摇了摇头,“还是算了。不是所有人都相信算命,而且现在法律并没有把玄学纳入证据。还是用dna白纸黑字才能告倒这个医生。” 苏念星一想也对。 送完早餐,苏念星回了冰室。到中午时分,预约的两位客人已经算过卦,倒是有一位客人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下午五点钟,有位师奶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 这位师奶经常带孩子来冰室吃早点,她进来后在冰室逡巡一圈,问街坊有没有见过她孩子。 明叔见她这么着急,“你孩子怎么丢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71节 师奶急得眼圈通红,“我今天收工早,回到家,发现她不见了。” “你没请菲佣吗?”安婶见不得孩子走丢,也跟着过来询问。 “我家请不起菲佣,可可一直很乖巧的。”师奶在冰室逡巡一圈,地方很小,一目了然,没找到人,她就急匆匆走了。 安叔站在门口看着她焦急的背影,“好好的孩子怎么走丢了?” “会不会被人贩子拐走了?”安婶之前丢过孩子,最讨厌人贩子,想到这个场景,立刻扭头想找苏念星。 苏念星在后厨,正在与阿香婆商量过年的安排。听到有人叫自己,她从后面走出来,“怎么了?” “大师?你今天是不是还有一卦。” 苏念星颔首,“是啊。” 安婶想把师奶叫住,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明叔让她再等等,“兴许孩子下楼买东西,如果实在找不到,再让大师算一卦。” 安婶想想也就同意了。 师奶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没能找到人,再次路过冰室门口,被安婶叫住,“让大师帮你算算吧。万一真被人贩子拐走,早算早好。” 师奶有些犹疑,她经常来这边吃饭,当然知道苏念星算卦有多准,可是她算卦也是真贵,她一个人养孩子很辛苦,手头的钱只够明早的伙食,真的出不起这么多卦金。 安婶见她踌躇不前就猜到她担心钱,于是拍着胸脯道,“我来替你出卦金!早点找到孩子!要是可可落到坏人手里,不定要受多少委屈呢。” 师奶不好受她这么大恩惠,可是救子心切,她握着安婶的手一再保证等她有钱一定还给安婶。 安婶搂着她进来,“可可那么可爱,我也喜欢。” 她将人带到苏念星面前。 苏念星也没有废话,看了她的手相,面露古怪,“你儿子没有出事。就在你们那栋楼,三层303,他帮人家打扫卫生,赚取零花钱。因他年纪小,收费低,再加上做事认真,所以很多刚毕业的大学生都喜欢找他。” 街坊们哇得叫出声,“你儿子不是才上幼儿园吗?六岁还是七岁?” 师奶边哭边笑,“六岁。” 明叔眼睛放光,“这么点的孩子居然就会打扫卫生?也太乖了吧?” “我家儿子油瓶倒了都不扶!”安叔羡慕得不行。对自家两个臭小子忍不住嫌弃起来。 街坊们都在夸,师奶却只有心疼,捂住脸失声痛哭,“都是我没用!可可才会跟着我受苦。如果我有本事,可可也不会这么小就给人打扫卫生赚钱。” 安婶立刻安慰她,“你已经很厉害了。一个人养活孩子真的很能干!” 其他人也跟着一块劝,“别哭了。孩子懂事是好事啊。有这么个懂事孝顺的好孩子,你现在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师奶擦了擦眼角的泪,冲大家露出感激之色。 安婶把卦金付给苏念星。 苏念星没有收,冲师奶道,“不必了。我也没做什么。你儿子打扫完卫生就会回家的。”她顿了顿又道,“其实他帮人打扫卫生已经有一个月了,只是你之前一直忙着加班,所以没发现。孩子是心疼你。” 香江工资高,但是居不易。尤其师奶一个人养活儿子,要住单间,花费惊人,师奶又没有学历,只能做最基础的工作,工资低,生活入不敷出,儿子看在眼里,就想为母亲减轻负担,是个小小男子汉。 师奶冲两人再三道谢,而后离开冰室。 街坊们看着她的背影,露出羡慕的表情。 “我们家庭条件比她好。但是养的孩子可没她孩子懂事。” “是啊。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第230章 圣彼得医院的新闻很快刊登在各大媒体, 虽说警方暂时还没有掌握有力的证据,但是铜锣湾警署几乎全员出动调查这起案子,还是引起媒体关注, 并且快速报导。 市民们也很快知道事情是由苏念星爆出来的。 苏念星刚到冰室, 还没坐下来就被许多媒体围堵, 采访她为什么会算出来换婴案。 苏念星征求过许太太和师奶的意见, 把他们两家发生的事说了,“一切都是巧合。至于医生到底换了多少婴儿, 还得由警察细查。我暂时算不出来。” 媒体拍照, 涉案医生也被警署扣留协助调查, 这起案子在香江引起巨大轰动。 有许多孕妇都在圣彼得医院接生过,却发生这种丑闻,市民一时间人心惶惶, 医院生意一落千丈。警署门口有许多父母带着孩子排着队过来做亲子鉴定。 梁督察是这起案子的主办人,忙得脚不沾地。苏念星只能偶尔从他口中得知一些事情进展。 街坊们会围着苏念星问个不停,“大师,案子查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苏念星叹了口气, “有些父母已经去世, 没办法做亲子鉴定。有些父母离婚, 天各一方,做亲子鉴定最好是父母双方一块做才更准, 所以没那么快。” 她顿了顿,“不过许多家庭都因为孩子离婚。” 以前没有亲子鉴定, 但是生的孩子一点都不像父母,丈夫怀疑妻子出轨, 妻子冤枉,原本和和美美的家庭因为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 甚至走上离婚这条道。 一连数日,媒体都在跟进这起案子,街坊们也在讨论这条新闻。 他们认识的某某夫妻也带孩子去检验了。 直到数日后发生一桩大新闻才把这条新闻压住。 澳门发生一起骇人听闻的案子,之前组织帮派械斗的豁牙冬横尸街头,除了一张脸,身上遍体鳞伤。 警署正在弄警戒线,调查他的死因。 街坊们立刻停止议论,看向电视上的最新新闻,“哇,这个豁牙冬就是敢去澳门首富酒店开业剪彩现场捣乱的古惑仔吧?没想到这么快就没命了。” “那边黑吃黑,抢地盘比我们香江还狠。我们这边的古惑仔都开始洗白,他们还在闹事,脑子都不好使。”安叔啧啧感叹。 “肯定是首富派人干得。真狠啊,打得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扔在大街上,又通知媒体,这是要杀鸡儆猴啊。”明叔摸摸下巴,已经脑补出一堆。 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听说首富家现在当家作主的是他三女儿。没想到她手段这么狠。难怪其他人都不是她对手了。” “豪门出来的,他们手段多着呢。” “看样子她不会联姻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脑补出一段豪门大戏。 第231章 “这些孩子吃不饱, 穿不暖,住在昏暗的茅草房,父母早早去逝。请大家可怜这些孩子, 慷慨地捐出手头的零钱, 就可以帮助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 电视上播放着公益拍卖活动, 主持人动情地呼喊底下的企业家捐款。 各个大佬慷慨解囊, 每人都捐了几万,十几万等数额。 直到香江著名慈善家潘元良举手, 他豪气掷下一百万, 引起全场哗然。 主持人欣喜若狂, 激动地语无伦次,不停感谢潘元良的慷慨捐赠。 街坊们看着这一幕也赞叹。安叔首先撑不住,翘起大拇指, “潘先生果然是个善心人。今年他光捐款就有好几千万,不愧是香江第一善人。” 明叔嘴角露出嘲讽的微笑,“你太天真了。捐款可以抵税的。你真以为他这么好心?” 安叔有些不乐意了,“他捐几千万, 你捐多少啊?” 明叔被他怼, 有些不高兴, “我是没有捐,比不得他善心, 我只是就事论事。” 其他街坊忙打圆场,“看个慈善晚会, 你们也能吵起来,这有什么好吵的?” 安婶让苏念星帮忙换台, “这两人天天斗嘴,一刻都不得闲!” 苏念星正在跟阿香婆说事情, 听到这话,下意识按了一下按钮,直接把电视关机了。 众人没电视可看,给纷围过来听八卦。 “阿星,我觉得你现在很火,商铺已经粉刷好了,可以趁着这势头开业。一周后的星期六就是开业好日子。” 阿香婆按照苏念星的要求帮她算开业吉日,很快翻到一个好日子。 苏念星点头,“这日子不错。就这么办吧。” kern还在国外没回来,她就让大刀跑一趟报社,刊登一周广告。 苏念星带着保镖们去选桌椅板凳,很快将新铺面布置齐全,街坊们闲着也是闲着,巴巴跑过来凑热闹。 明叔打开后面的门,“这儿宽敞吧?还有私密空间。可以服务各个层次的客人。” 安叔跟着走进来,“不错!” 这里挂着许多锦旗,都是苏念星之前的顾客送的。因为冰室主打温馨,而且是吃饭的地方,她只挂了两展锦旗。现在这边就是专门算卦的地方,就是把整面墙都挂上,也不会显得突兀。 “大师!快点开业。到时候我们都来给你捧场!”安婶逛了一圈,觉得这地方不错,很宽敞,地方也多,很适合算卦。 苏念星笑道,“下周六就开业。到时候会举行剪彩仪式,大家别忘了过来!” “一定一定!” 就在这时,梁督察带人走进来,苏念星微微有些惊讶,“你怎么有空过来?” 他查医院的案子忙得连家都不回,现在怎么有空? 梁督察冲大家打完招呼,然后才把身边的朋友介绍给苏念星,“这位是林建国,我在鹏城的朋友,我以前跟你提过,我去那边办事,就是林哥照顾我。他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你今天还有卦吗?” 苏念星还没回答,林建国扯了下梁督察的胳膊,“算卦?” 他眼睛逡巡一圈,一眼就看出这是什么地方。这也太儿戏了吧?他来找他帮忙,他现在有案子忙,以后再帮也成。怎么能求助神棍呢。都说香江人爱迷信,警署都摆关公。他还觉得夸张,现在看来,那些话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梁督察对上林建国的眼神就猜到他的想法,他拍拍他肩膀,“你女儿是黑户,这类人在香江就是隐形人,我们没有后台资料可供查阅。放心吧。她比警察都快。找她准没错!” 林建国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一个警察不相信自己的专业居然更相信一个神棍。这是侮辱自己身上的制服!还不等他反应,街坊们挤挤眼睛,“梁sir,好久没见。大师最近天天到冰室吃早餐,我还以为你跟大师分手了呢。” 梁督察笑着摆手,“怎么可能,我和阿星感情好着呢!我刚接了医院的案子,忙得不可开交。你们知道的啊。” 林建国听懂了,何着他们是情侣。警察居然找神棍女友?这是什么奇葩组合。 林建国还在震惊时,苏念星已经开口询问,“你就在这儿算,还是去里间?” 林建国还在想怎么委婉谢绝她,梁督察已经替他做了决定,“就在外面吧,他女儿丢了。”他侧头看向林建国,“什么时候丢的?” 林建国下意识回答,“去年丢的,她叫桃桃,今年十六岁,原本被人拐到山区当媳妇,我上个月抓到了人贩子,找到了买家,却发现他们嫌她不听话,把她转卖给了别人。我辗转找到好几个买家,终于确定她被蛇头买走,偷渡来了香江。我就来找你帮忙。” 现在的内地和香江联合办案要通过国际刑警,时间会很长。林建国不想等那么久,他就以私人名义来请梁督察帮忙,谁成想对方居然会带他来找算命大师。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72节 苏念星点点头,示意林建国伸手。 林建国唬了一跳,不仅没有伸,反而警惕地看着她,“为什么伸手?” 内地现在民风保守,男女交往都不一定牵手,更不用说陌生人了。 街坊们见他一副良家少男被人调戏的防备表情,乐得哈哈大笑。 “我以前听说内地人保守,我还不相信。现在看到你,我终于信了。” “你都这把年纪了,被大师碰一下手怎么了?” “是啊。只是碰一下手,梁sir都不吃醋,你至于这副表情吗?” 街坊们调侃,林建国闹了个大红脸,梁督察冲他笑道,“没事。就是碰一下手,她算手相比较准。” 林建国无奈,只能将手伸过去。 视频很快展开,一个女孩跟在一个中年男人身后,他要给她介绍一份高工资的好工作。 女孩年纪不大,跟在他身后,刚走进一家店面,门啪得从后面被关上。 随后有人捂住女孩的鼻子,女孩失去了知觉。 中年男人舔着手指数刚刚到手的三千块钱,确定好数目后,他将钱揣进裤兜,很快离开店面。 之后就是女孩醒来后,发现自己到了山区一户人家当媳妇,她不愿意挨了打,她反抗,只能挨更毒的打,伤好后,她学会忍让,等男人想过来行房时,她直接把对方的子孙根根咬断。又挨了一顿打,考虑到买她不便宜,没被打死,之后被转卖。 直到她被卖给蛇头,偷渡到香江。 苏念星收回手,示意梁督察和林建国随她一块进屋。 关上门后,苏念星开门见山说出地址,“她在潘元良家里,但是你进不去啊。” 梁督察蹙眉,潘元良?这可麻烦了。 林建国有些急了,“潘元良是谁?你是警察,不可以去他家里搜人吗?” 梁督察摆手,“不行!我们香江警队必须掌握一定证据才能申请法院搜查令,跟你们内地不一样。” 内地现在连私人律师都没有。警察办案权限很高。 林建国忧心忡忡,“那该怎么办?” 梁督察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好办法,“她为什么会去潘元良家里?是做帮工,还是什么?” 苏念星抬头看了眼林建国,对方这会儿已经顾不上神棍不是神棍,只想救回自己女儿。她叹了口气,“潘元良有那种癖好,他女儿长得很漂亮。就被蛇头献给了他。” 都是男人,而且又都是警察,接触过这世上许多穷凶极恶的罪犯,两人瞬间都明白苏念星话里的潜台词。 爱女心切的林建国一想到女儿被那个禽兽□□,心像是被什么人揪住一样,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多日奔波的他双眼充满红血丝,一拳狠狠砸在墙上,“都是我没用。” 梁督察看他自责心里也不好受,扭头看向苏念星,“她被关在哪里?他家的保姆和工人知不知道?” 苏念星颔首,“知道!他们都是帮凶!” 梁督察明白了,“我回去调查这些人,看看有没有人犯过案,如果有,我要让他们做污点证人,只要有证人,我们就可以拿到搜查令。” 他拍拍林建国的肩膀,“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人救出来!” 林建国不太理解,“非要这么麻烦吗?直接把人叫到警署问话,不就行了?” 梁督察解释,“我知道你心急,但是香江警队办案没有这么简单。如果不按程序来,我会被投诉的。以后升职加薪就成了奢望。” 林建国听他说得这么严重,唬了一跳,也不好再发表意见,“好!就按你说得来!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说!” 梁督察笑了,“还真有事要你帮忙。” 他搂着林建国冲苏念星告别。 等人走后,街坊们将苏念星齐齐围住。 “大师?这次是不是又有蛇头案?” “这次能不能拔出萝卜带出泥?一抓就是几十个?” 苏念星见他们这么八卦,有些好笑,“等调查出来再说吧。我现在还不能说。” 安叔见她没有驳斥,想来是真的,他叹了口气,“这些蛇头怎么就抓不干净呢。去年刚抓了一窝,今年又蹿出来一批。怎么都抓不干净呢。” “这行利益大呗。”明叔很能理解,“都说内地禁毒力度大,可还是有许多毒贩跑过去找死,不就是因为利益高嘛。” “可怜那些靓女,没有身份只能做最辛苦的活计。” 阿香婆想到苏念星之前也是偷渡过来,“做最辛苦的活计都算好的。许多女孩没有一技之长,又不想吃苦,可能只能进夜总会当小姐。” “真的很可怜啊。” 第232章 苏念星忙着新店开业, 晚上回到家,梁督察刚好回来拿换洗衣服,洗完澡, 还要去警署继续加班。 苏念星问他潘元良的事情怎么样了, “你现在正在侦办医院案, 还能接他的案子吗?” 梁督察叹气, “我已经找陈警司说过了。潘元良社会地位高,其他督察可能顶不住压力, 所以还是我来接。医院案子马上就结束了。” 苏念星惊讶看着他, 医院案子才过去不到一周, 居然就查完了。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警署其他文职都过来帮忙,挨个通知,又有媒体刊登, 许多父母看到新闻,主动过来做检测。样本已经开始检测,一周后就能出结果。”梁督察摊了摊手,“正好这段时间可以接这起案子。” 苏念星恍然。不过这次警署办案效率真的很高, 一周就全部通知到位, 还都做了检测。看样子媒体报导给他们不少压力。 转眼过去两日, 苏念星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新闻:潘元良的司机撞到内地游客,不仅不赔礼道歉, 还口出狂言。 这内地游客赫然是林建国。就是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故意惹怒对方。 司机被带到铜锣湾警署协助调查。 转眼苏念星的新铺子开业, 在各大报纸打广告。 郑健浩帮她邀请台里几位当红明星剪彩。 开业这天,百德新街堵得严严实实, 军装警过来维持秩序,免得发生踩踏事故, 许多车主只能绕道而行。 “大师!这是我们街坊送的花篮!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明叔捧着一个大大的花篮,他身后跟着好几位街坊,全部穿着簇新的衣服朝苏念星拱手贺喜。 苏念星笑着邀请他们站到边上一起剪彩。 快到吉时,梁督察跑步过来,脸上全是汗,他开着吉普,根本拐不进来,只能将车停在路口,跑过来,他手里捧着一束鲜花,“阿星,恭喜你开业!” 苏念星接过花,笑得眉眼弯弯,“你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过来?” “我请一个小时的假。”梁督察看了眼手表,“还来得及。” 苏念星让他站到自己旁边,然后让摄影师准备拍照。 “原本阿公也想过来给你助威,但是我担心你这边人气太旺,他身体不好,回头被人冲撞。所以没让他过来。”梁督察压低声音解释。 苏念星笑笑,“没关系。” 他躬腰侧头在她耳边说话这一幕,很快被媒体拍到。之前就有媒体拍到他们拍拖的绯闻,现在拍到这么亲密的照片。无疑坐实这一点。 不多时,又有人送花篮过来,看上面的标语,是苏玉白送过来的。 除了他,还有钟德堂和李韶光。 自打玄学综艺结束后,苏念星就没见过他们。不过节目中,他们的表现也很亮眼,应该不愁生意。 到了10点整,剪彩仪式正式开始! 摄影师拍完照后,梁督察冲苏念星做了个离开的手势,她点点头,他飞快挤开人群往外跑。 苏念星招呼几位明星进店签名。 送走明星,就是今天的重头戏,所有客人都可以到前台那边领号码牌看面相,原价九十九,现在只要十港币(仅限于黄种人)。可以算:家庭、子女、财运、父母等等。如果想找人,找东西,算姻缘等,需要看手相,需要预约登记,价钱五十至五万不等。 原本苏念星名气就旺,今天又是开业大酬宾,许多囊中羞涩的人争相过来排队算卦。 十港币也就是一顿饭的价钱,许多市民都能消费得起。没一会儿门口就大排长龙,拿到号码牌的人可以算卦。没拿到号码牌的人也不必再排。 “好可惜!我没轮上!”有些人来得晚,排在后面也晚了,跺了下脚。 “我也是!听说今天开业算一百个呢。我居然都轮不上。我这运气也太背了。” “一百个?要是两百个该有多好。” “这是算卦,又不是包子,大师也要休息的嘛。不可能一直给你看。” 外面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没有拿到号的人遗憾离开,拿到号的人在外面等待。街坊们自发在外面维持秩序。 一整天苏念星都在给人看面相,说得她口干舌燥。直到下午六点,她才算完全部。 “好久没有这么累了。”苏念星喝了杯胖大海,这才觉得喉咙的痛缓解了一点。 得亏这活动只举行一天,如果天天举行,她真怕自己变成哑巴。 翌日,苏念星新店开业的新闻刊登在各大媒体,引起许多市民讨论。 也有娱乐新闻八卦,苏念星何时会嫁入豪门。 快到下午时,苏念星接到梁督察的电话,让她记得收看电视。 苏念星打开电视,原来新闻正在直播,香江警队破获史上最大换子案。 圣彼得医院,femke医生在任职的三十年间,值夜班总共接生2452名婴儿,其中被她恶意调换的婴儿有2298个。 街坊们一阵哗然,“我的天,只有一百多个没换。这人真是坏透了。” 安叔曾经也是受害者,大骂她无耻,“这种人枉为医生。她不图好处,纯粹就是做恶。” 安婶也跟着骂,“医院也有疏忽,怎么能如此大意,那些护士就没发现吗?” 女婴换女婴没发现还能解释。可是女婴换男婴,怎么会没有护士发现异常呢? 说到底还是他们工作态度有问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现场记者还采访了受害者,这些人表示会联合起来告医院和医生。 有律师分析,这次受害者众多,而且护士做了污点证人,人证和物证齐全,圣彼得医院很有可能会面临倒闭。 虽说这么多受害者并不都是在圣彼得医院接生。哪怕只有三分之一,一个受害者赔偿五万,近八百个受害者,也得要四千多万。这是医院十年盈利。医院账上可没有那么多赔偿款。 “我比较关心那个医生会遭受什么处罚?”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73节 “牢底坐穿吧!几十年或是上百年?” 安叔忍不住咒骂,“怎么就没死刑呢。这种人就该枪毙,让她下地狱!” “她今年都六十二岁了,活了这把年纪,她死了也值得。可是这两千多个家庭因为她遭受这么大的煎熬。她简直不是人!” 街坊们骂骂咧咧,苏念星也是满脸愤慨,换这么多孩子,居然都不用死刑。 记者在最后还采访一些名人,比如著名慈善家潘元良。 他这些年一直致力于资助孤儿,让他们能有舒适的环境,他当即抹着眼泪,大骂这家医院管理不当,femke医生是个人面兽心的恶魔。 安叔跟着附和,“骂得好!有人资助孩子,有人摧毁孩子,人与人的差距怎么那么大。” 明叔这次没跟他犟,“femke操纵婴儿的命运,这是把自己当上帝了。” 苏念星想到桃桃,也不知这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林建国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他,苏念星忙迎上来,“怎么样?” 林建国之前跟司机起了冲突,关了48小时,这会儿被放出来了。 他有些急躁,“潘元良替司机交了保证金,他已经被放出去了。梁督察说他不肯配合,他需要想办法,才能进去搜查。” 他挠挠头,“可是他把桃桃转移怎么办?”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苏念星让他别担心,“你要相信梁sir,他一定能帮你救出女儿的。” 林建国点点头,随后又笑了,“我听梁督察说你是内地人?” 苏念星一愣,“是啊。我没跟你说过吗?” 林建国摇头,感慨万千,“你能在这边站稳脚跟不容易。这边军装警排查外来人口比内地严格多了。” 苏念星笑笑,没说什么。 林建国没有地方待,原本他拿了双程证,只能在这边待七天。不过因为梁督察说他涉案,需要留下调查,所以可以一直待到案子结束才离开。 林建国穿着有点土,在街上三不五时就会遇到军装警排查,他烦不胜烦,就过来这边等消息。 在这儿待了半天,看到墙上,苏念星的算卦记录,这算卦本是以前前挂在冰室,开业后被移到这边。 他亲眼见过苏念星给几位求卦者算了卦。又听街坊们炫耀苏念星的算卦史,原本不信算命的他,忍不住也信了几分。 他心里忍不住想:如果当初桃桃丢失时,他第一时间找她算卦,桃桃是不是就不会被卖这么多地方了? 转眼过去两日,苏念星正在店内算卦。 她现在不需要去庙街摆摊,每天在店内就可以。每天她能接到的普通卦(相面)也有几十个。 相面不接受预约,来了就可以算。 这天苏念星给几位客人算完,外面传来警车拉起的长鸣声。 街坊们听到动静,立刻跑到门口,拉住一位行人问,“什么事情?” 行人不太清楚。 “好几个军装警都跑过去支援了。” 明叔脑洞大开,“难不成又有人抢金店?” “不能吧?阿明哪那么背!”安叔觉得不太像,这些军装警驶离的方向也不是金店啊。 明叔跟在后头瞧热闹,“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其他人没有跟在身后,不多时,明叔过来汇报进展,“潘元良被抓了!听说警察在他家搜到了非法偷渡客。是个未成年大陆妹。” 一直是个隐形人的林建国腾地站起来,随后跑了出去。 街坊们愣了一下,也没放在心上,围在明叔身边,“为什么抓潘元良?” “不知道啊。案子还在调查当中。” 安叔觉得很奇怪,“潘元良不是慈善家吗?就算家里搜到了非法偷渡客也可能是看对方可怜,把她带回家照顾,警察为什么要抓他?” “肯定犯了别的事!”明叔猜测,“带队的是梁督察,你也清楚他的性子,没有证据,他不会贸然行动!” 街坊们也觉得潘元良被抓这事非同小可。 这晚,苏念星回到家,梁督察居然很早就回来了。 从他口中,苏念星得知,潘元良的家被警察搜了一遍,所有工作人员都被带走调查,从地库中找到桃桃。 桃桃被蛇头送给潘元良玩乐,潘元良试图强1奸她,但是她不从,被对方用鞭子抽打虐待。多亏桃桃从小身体底子好,再加上父亲是警察,她也算会些保命手段,才没有被打死。 “除了桃桃,他还喜欢年轻男孩,那个男孩被他打得奄奄一息,身上没一处好肉。” 苏念星恨得咬牙切齿,“人渣!” 专挑少男少女下手,这种人根本就是个变态! 第233章 香江狗仔找新闻的态度是积极的, 这桩案件又涉及名人很快被跟踪报导。虽然公共关系科没有提供细节,但是只漏了一丁点,也足够让市民们愤怒。 潘元良涉非法拘禁大陆妹, 涉嫌强1奸, 将面临牢狱之灾! 潘元良慈善家的好形象为他争来许多好感。这世上总归喜欢善良人更多, 这些年他立好人设给他公司带来许多业绩。现在形象崩塌, 也遭到反噬。 不少市民大呼上当。 墙打众人推,潘元良之前是香江第一慈善家, 警队公布这么多证据, 他百口莫辩, 请的律师也无法帮他脱罪。一时间他被信赖他的市民唾骂! 他所在的公司被市民扔了许多臭鸡蛋,员工纷纷离职。 街坊们齐齐炸开了锅,安叔不敢相信自己崇拜的人居然是个小人。 “太可恶了!” “之前他在节目中捐钱帮助孤儿, 还以为他是好人。没想到全是演出来的。” “强1奸未成年!他怎么敢!真当香江法律是摆设!” 之前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恶心,安叔骂的是最狠的。他甚至随大流跑去公司门口大闹一场。 随着潘元良的落网,香江警队的扫黄组又进行一波大扫荡。 许多非法偷渡客被警方查到, 遣送回内地, 还有些马夫也被当场抓走。 至于蛇头的下落, 交给扫黄组继续跟进,梁督察的工作到此为止。 尖沙咀码头, 苏念星和梁督察给林建国和桃桃送行。 经过几日休整,桃桃身体已经恢复一些, 因为赶着回去过年,所以她不好一直躺在医院。 梁督察给林建国买了些礼物, “上次去鹏城,多谢你关照, 这些吃的用的,路上用得着。” 林建国握了握手,“多谢你。” 他又看向苏念星,主动伸手,“也谢谢你!很抱歉,之前不相信你能算出来。是我小看你的本事。” 苏念星倒是不介意,内地不许传播迷信,林建国会有此想法并不奇怪,她哈哈大笑,“没事儿。我们是同志嘛。” 林建国微微一愣,也跟着笑起来,“好,苏同志,梁同志,我们先走了。以后去鹏城,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二位。” 林建国带着桃桃上了车。 桃桃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因为她的嗓子之前喊太多,哑了,一出口就火辣辣的疼,上了药,估计得一周才能恢复。 苏念星挥手向他们告别。 人都走了,她还眺望远方,梁督察见有路人瞧过来,担心他们过来要签名,握住她手腕,“快走吧!要不然一会儿走不了了。” 上了车,苏念星看着越行越远的轮渡,眼里多了点不一样的情绪。 梁督察侧头看着她,“是不是想回内地了?” “是啊。看到他,我觉得很亲切。”苏念星抿抿唇。虽说内地穷苦了些,落后了些,但那里是她的根,是她一辈子也割舍不下的地方。 “正月初八,我们去内地吧?到时候一切都恢复了。”梁督察问她,“你过年打算怎么办?” 苏念星笑道,“今年阿香婆带雯雯一起去钟先生家过年。我一个人啊。可能会去看电影。” 梁督察见她的计划里没有他,有些失落,“你就没想过跟我一块过年?” “你爸妈回来吗?”苏念星有些好奇,还有四天就过年了,但是他就没提过父母。 梁督察摇头,“他们研究的项目正在关键时刻,今年回不来了,而且外国人也不过华国新年。他们没有假期。” 苏念星恍然,“那你打算怎么办?” “阿公让我们一起去苏宅,你跟我一块去吧,还有雅静。”梁督察提议。 苏念星噘嘴,装作思考的样子,“那好吧。那你要陪我看电影。” “好啊。” 香江这边的年味也很浓,大街上贴满了红色的喜庆图案或春联。 就连苏玉白的浅水湾别墅同样如此。明明是西式建筑,贴上红色春联,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过年当天与中秋节有些类似,所有亲戚一块吃团圆饭。 饭桌上,苏秀蓉在跟阿景怄气。 原来昨天苏秀蓉带阿景去参加宝石大王的宴会,原本想让他跟宝石大王的千金相看。谁成想他偷偷跟朋友议论女方长得丑,打扮土。 刚好被女方听到,自尊心受了打击,当场就反击回来,说他是个浪荡子。 双方在宴会上闹得不可开交。 作为男方先出声讥讽就是不对,苏秀蓉只能给女方家赔礼道歉,她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丢足了脸。怎么能不气。 偏偏阿景还振振有词,“你也不看她长那样,还好意思嫌弃我花心?妈,你就算给我相看,起码也得找个靓妹吧。” “好看的千金小姐能轮得上你?别家的孩子要才华有才华,要能力有能力,要学历有学历,要长相有长相。你有什么?你一样都没有,你还好意思挑剔别人!”苏秀蓉气不打一处来。她费尽心思给他挑联姻对象,他不领情就罢了,还处处给她惹事生非。 吴忠耀和苏玉白在中间拉架,最终以阿景给苏秀蓉赔礼道歉结束。 苏秀蓉想让苏念星帮阿景算姻缘,阿景怕她爆出自己干的糊涂事,躲到苏玉白身后,“我不算。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你不是让我收心做出成绩吗?我听你的话,我不玩了。” 苏秀蓉见他愿意上进,也没再坚持,“是你自己说的!不许反悔!”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74节 阿景赌咒发誓。 聚餐之后,就是长辈们发红包。 除了苏玉白,大姨妈,二姨妈,三姨妈都发了红包。梁督察的父母没回来,他代父母准备了红包,送给其他人。 苏念星光红包就收到了一百多万。其中阿公给的最多,有58万8,其他亲戚都是八万八。 收完红包就是打麻将。 打麻将这个环节,由于之前中秋节,苏念星在麻将桌上碾压所有长辈,以致于她跟三姨丈一样被他们强制淘汰出局,只能站在边上围观,跟其他人一样押注。 这桌上的四人水平旗鼓相当,以致于风水轮流转,谁都有可能当赢家。押注的人亏亏盈盈,最后庄家赢得最多。 苏念星押了一圈,输了十来万,就没再押了。 过年比中秋多一个环节,就是去祭祖。 由于苏家发家史比较短,所以祖坟埋的先人并不多,只有苏玉白的爷爷,奶奶,父亲和母亲。 苏玉白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好,所以并没有叫媒体宣传,而是一家人祭祀完,就回了家。 大年初二苏家宴请出嫁的闺女,这些人苏念星之前就认识,倒也不觉得多么突兀。 郑健浩告诉她,“之前拍的电视剧已经通过审核,很快就可以开播了。” 梁督察还没看过她拍戏,有些意动,“什么时候播出?她是第几集?” 郑健浩笑道,“还有两周就能开播,她的戏份在后面,大概十八集。” “总共多少集?” “二十集。” 梁督察仔细算了下时间,“正好,从内地回来后,正好播到你的戏份。没有错过。” 郑健浩听到他们要去内地,有些诧异,“你们去内地干什么?” 他看了眼苏念星,挤挤眼睛,“该不会是拜访亲家吧?” 梁督察微怔,苏念星却道,“不是。我要去内地投资和做慈善。” 郑健浩不擅长投资,只擅于拍片,闻言不怎么感兴趣,倒是苏玉白对此来了兴趣,“我们公司在内地也投资了好几个港口。你们打算投资什么项目?” 梁督察笑道,“阿星打算去那边买地,投资房地产。” 二姨丈吴忠耀提醒他们,“你们别以为内地拿地便宜,其实他们有限制的,两年之内必须建设。他们卖地不是为了赚钱是为了让工人再就业。你要投资房地产,钱不多的话可以直接买现成的房子。钱不够的话就得贷款。如果过了时间,他们有权收回地的。” 梁督察还真不知道这些,苏念星上辈子买过不少商品房,但是她没买过地,对这方面也不太了解,闻言恍然大悟。 “那边地有多便宜?”苏念星好奇问。 “得看地段,鹏城的地价已经不便宜了。如果你们钱不多,又想做房地产,可以去首都。现在还没怎么开发,未来潜力大,值得投资。”吴忠耀不搞房地产,但他毕竟是个商人,管理经验丰富,眼光也好。 这与苏念星之前的计划不谋而合。她打算到首都买地,到鹏城投资开厂,再到川省建一所慈善学校。 苏玉白得知梁督察要去内地投资,将他叫到自己的书房,“你和阿星什么时候结婚?我还等着抱重外孙呢。” 梁督察有些不自在,“阿星年纪还小,她现在还不想结婚。” “我看她对你的态度明显跟以前不一样。是她不想结婚,还是你不想结婚?你是不是又在搞什么计划?你做什么事别慢慢腾腾,好饭都凉了。我在边上看得都着急。”苏玉白有些恨铁不成钢。 梁督察觉得委屈,“真不是。如果阿星不想结婚,我现在求婚,就等于逼婚。感情肯定会受影响。” “你说你笨得!你求婚了吗?你就说她不想结婚。如果你求了,她说不想结婚,你还可以换个说法‘阿星,我们能不能先订婚啊?’,这样不就行了?”苏玉白学得惟妙惟肖,梁督察忍俊不禁。 苏玉白见他稳如泰山,急得直跺脚,“我都这把年纪了,说不定哪天就走了,你们一个个都不急。个个都是不孝子孙。” 梁督察心想阿景已经给你生重外孙了,可是想想还是没有说,只道,“阿星最近工作比较忙,再等等吧。” 苏玉白与梁督察对视片刻,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比起执拗,他不是他的对手。 他臭着一张脸给了他三千万的支票,“过完年,你就年满三十,这钱先给你吧。去内地投资总不能比自己的未来老婆差。” 梁督察微微一怔,有些好笑,“男人应该在外拼搏,怎么能跟自己老婆比这些。” 苏玉白意味深长道,“钱是男人的胆。如果你没钱,别人会说你吃软饭。你现在还年轻,不懂的地方多着呢。听阿公的准没错!” 从浅水湾出来后,梁督察告诉苏念星,阿公给了他三千万支票,“再加上我自己的股票,凑了一千万,总共四千万。” 苏念星啧啧感叹,“你阿公真疼你。” 梁督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刚刚跟阿公斗气,他确实感受到阿公的生命在缓缓流逝,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让他有些心疼,可他又毫无办法,他叹了口气,“阿公想我们以后都能顺顺利利的。” 第234章 回到家, 两人一起商量怎么投资。 “五十万盖一座学校应该足够了。”苏念星列完计划,“到鹏城投资建厂,我要先买地, 然后建厂买设备, 五百万肯定够了。” 梁督察有些好奇, “你想建什么厂?” “食品加工厂啊。”苏念星已经想好了, “你看我们冰室的包子卖得多好啊。” “但是内地不一样。我之前去过鹏城,那边的包子都是纯手工, 你们用机器, 竞争不过他们。你想卖速冻食品, 但是现在许多超市都买不起冷柜。” 现在冰箱价格还没打下来,中高产家庭才能用得起,普通小康之家都未必有冰箱。 苏念星怔住, “开厂太早了?” 也就是说不是她爷爷不如爸爸,而是因为时代的原因? 她很快换个思路,“那我开什么厂才好呢?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我不能浪费了。” 梁督察让她别弄那么多花样, “你不是说房地产未来会有起色吗?不如先把房子建成, 也不必费劲心思卖出去。直接出租。等那边发展起来再把房子卖了。” 他的话突然给苏念星提了个醒, 她爷爷说他最吃亏的就是没有四合院,如果买了, 能挣很多钱。 比起买地,是不是买四合院更划算?不过她也不能都买四合院啊? 她该怎么把这七千多万花掉呢? 苏念星一时想不到好办法, “如果我成立房地产公司,我就得在内地雇人, 我这个老板不在公司,很容易出问题。” 别看她现在不怎么管公司, 都是放手让范明来做,但是她重心在香江,时不时就能去公司,范明不敢卷款逃跑。 房地产工程不是个小数目,就算刚开始接手之人不心动,但是看到那么多钱,他还能保持初心吗?人心最是易变,她不敢拿这么多钱跟对方赌。 她想找到一个人品值得信赖的人真的很难。 “先去把地拍下吧,等你找到信任之人再帮你开发。”梁督察想了想,“如果你实在找不到信任的人也不要紧。你不是说内地将来能发展起来吗?那你现在先囤地,到期你就继续交税。等发展起来你再把地转卖?是不是更好些?” 他的话倒是给苏念星提了个醒,“之前郭云起说他要投资地产。你说他有没有可能去内地投资?” “他还不如你呢。”梁督察面露古怪。 苏念星晃了晃手指,“他确实不如我,但是他老婆很能干。很善于管理公司。找她一起投资,我可以省心。” “她不是怀孕了吗?”梁督察觉得她有点健忘。 “我先把地拍下来,等她生完孩子,我再跟她谈合作啊。到那时她孩子已经生了,荔枝窝是个成熟旅游景点,能开发的地方已经全部开发了。她肯定会把重心放在内地。我们一起合作多好啊。”苏念星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最关键的是郑菡宁不会丢掉自己在荔枝窝的项目,她用得放心。 梁督察仔细一想,“可以啊。”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在荔枝窝不是有股份吗?去年没有分红?” “我去参加会议了,去年开发许多个项目,欠了银行不少钱。所以就没有分红,后面应该能分到钱。菡宁说,如果我急用钱,可以出售部分股份。她叔叔有想买的。她可以为我介绍。”苏念星摊了摊手,“不过我暂时不用钱。” 梁督察也就没再提,“不知道什么时候内地公司才能在香江上市,如果在香江上市,我们就不用发愁了。” 两人都不擅长投资,苏念星却已经想到好办法,她记得许多上市公司的名字,她可以在它们没上市之前就投资,这不比上市之后再投资更赚嘛。“我们先去内地考察吧。如果不错,还可以投资。” 他们这么多钱自然不是到股票市场以散户入场,而是直接以资金入股。 苏念星和梁督察敲定投资项目,将港币转成人民币,可是kern却迟迟不见踪影。 直到初七晚上,kern主动打电话给她,说他有事耽搁了,暂时回不了香江,下次再跟她一块去内地投资。 苏念星忍不住跟梁督察抱怨,“他肯定在追martin夫人,没空过来了。” 梁督察觉得也有可能,“外国人在感情方面比较开放,martin夫人的一双儿女不够贴心,如果kern能够在边上支持她,她说不定能重拾信心。” 两人收拾完行李,早早入睡。 他们第一站先坐飞机去首都,然后再去川省,随后再到鹏城,然后坐轮渡回来。 这次五个保镖都办好了通行证,可以一起跟去。 “如果人手不够,我们到了首都,可以再雇佣一些人手。”梁督察让她不必担心。 苏念星有些好笑,“该担心的是你们吧?你们不会普通话,首都人民听不懂粤语和英语,你们连问路都问不了。所以还是乖乖跟着我。” 梁督察见她露出得意的神情,吻了吻她的脸颊,“那你可别把我弄丢了。” 他这样严肃的人突然露出委屈的神色,苏念星哪里受得了,乐得哈哈大笑,“放心吧,姐一定会照着你。” 梁督察满头黑线,姐?小八岁的姐吗? 翌日一早,苏念星一行早上10点飞机,坐四个小时到首都。 刚下飞机,一行人往外走,苏念星无意间扫到立在两旁等候的人手里举着牌子,居然是梁督察和她的名字。她微微有些惊讶,摘下墨镜,示意保镖们走到那边。 “你们这是?” 为首的男人穿着黑色外套,打着领带,头顶秃了一大片,主动握起梁督察的手,“你好!你好!我是招商局的局长,我叫张安康。请问你是梁安博和苏念星小姐吧?” 梁督察不会说普通话,但是他听得懂,闻言冲他点了点头。 苏念星替他问,“你们怎么会过来迎接?” 还带了这么多人。 张安康笑道,“入境处说你们想来内地投资,我们招商局怕你们不熟悉这边的情况,所以就派人来迎接。我们已经帮你们安排了酒店,也准备好了酒宴,请跟我来。” 梁督察询问苏念星的意见,她点点头,“行吧。有他们介绍,我们也不用费劲心思自己找了。” 苏念星一行人坐上招商局的桑塔纳,这个车型在国外已经禁产了。 苏念星看着外面的街道,这时候首都发展很落后,到处都是土路,就算到了三环内,建的柏油路也远不如后世宽敞。 街上几乎没有几辆汽车,却是数也数不清的自行车。年轻人的衣着多以棉服和羽绒服为主,因为现在天气还有些冷,所以穿裙子很少。偶尔路过几个穿裙子的女生,也多以长裙为主,差不多到脚踝的位置。上了年纪的人衣着要普通,颜色以暗色为主。 唯一引人注意的是这边的人很多,跟香江一样的多。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75节 现在是饭点,经过工厂门口,可以看到许多工人下班,蜂拥着往外挤。 “这儿的高楼大厦要少些。更多的是民房。”梁督察见她盯着外面瞧,忍不住开口。 苏念星颔首,“所以我们可以买地。” 一行人到了酒店,这儿一看就很有上百年历史,苏念星等人跟着进去,由于这边必须已婚才能住一间,所以苏念星和梁督察分开住,一人一间房。 办完入住手续后,苏念星一行人到了酒店的餐区,张安康已经定了包间,准备了一桌菜。 原本该是招商局提供的经费,但是苏念星一行人坚持自己付钱,并且表示,你们也不容易。 大概是她这句话触动了张安康脆弱的神经,他一时也忘了男女大防,选择坐在她旁边跟她交流,为她介绍。 张安康忍不住赞叹,“苏小姐的普通话说得真好。” 苏念星失笑,“我不是土生土长的香江人,我是内地人。” 张安康笑得更加亲切,询问他们这次过来想投资哪些方面。 苏念星表示想投资房地产。 张安康认识的许多香江富豪来内地投资都首选房地产,他倒是半点不奇怪,“还有呢?有没有兴趣投资制造业。” 苏念星表示可以看看。 张安康笑得合不拢嘴,“明天我安排你们到厂里视察。” 接下来,张安康还想介绍,苏念星让他先歇一歇,“我们会在首都逗留十天,不必急于一时。” 她侧头给梁督察介绍这边的菜肴,“你快尝尝京酱肉丝。这道京菜很经典,非常好吃。” 梁督察尝了一口,他之前也学过这道菜,也不知是师傅教的不正宗还是怎么回事,炒的肉丝不够滑嫩,酱汁也不够均匀,它这道菜咸甜适中,酱香浓郁,风味独特。 张安康见他对菜的做法感兴趣,叫来厨师让对方讲讲做法。 梁督察听对方介绍完流程,原来这道菜要用黄酱和甜面酱,他恍然大悟,“我一直用的是甜面酱,所以风味不够好。” “我们走的时候多买几瓶。”苏念星提议。 “好!” 除了京酱肉丝,还有北京烤鸭。果木炭火烤制,色泽红润,肉质肥而不腻,外脆里嫩。原本梁督察也想学,但是得知要用挂炉焖烤,他直接放弃了。 小小的薄饼卷上烤鸭肉,外皮酥脆,咬一口满口生香。 “怪不得你到香江总是没胃口,这边美食真的很多。” 张安康听不懂粤语,但看他吃得这么满意,表示回去也可以带些烤鸭。 苏念星摆手,“不要!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等回去后早就坏掉了。” 烤鸭不同于酱,保质期不够长,很容易坏掉。 第235章 吃饭时, 张安康聊起两人的职业,“你们是商人吗?” 苏念星摇头,指了指梁督察, “他是香江警队高级督察。我是算命先生。” 张安康以为自己听错了, “算命先生?” 几个招商局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显然不太理解为什么算命先生会来内地投资, 这种职业不该是穷困潦倒, 艰难度日嘛。 大刀见他们互相交换眼神,眼底多了点看神棍的怀疑表情, 梁督察用瘪脚的普通话道, “你们别小看算命先生, 她可是这个!”他翘了个大拇指,“她能算出苏联解体。也能算出你们最想知道的个人信息。一卦要两万。” 他知晓苏念星要来内地投资,自学了普通话, 但是说得磕磕绊绊,语调不怎么标准,有些词甚至还是粤语的口音,但是大家还是听懂了, 可正是因为听懂了, 脸上的表情才更加夸张。 张安康怔愣好半天, 冲苏念星道,“苏小姐, 我不管你在香江怎么样。但是你来了内地,我就要提醒你, 千万不可以搞这些封建迷信,要是被警察抓进去, 会很麻烦。” 他说得严厉,但语气却很温柔, 眼神甚至带了点乞求,苏念星猜到他很为难,既想让她投资又不想惹麻烦,她好奇问,“我不赚钱,只是自己玩,没事吧?” 张安康颔首,“自己玩没事。只要不传播迷信就行。” 苏念星笑了,“放心吧。我这次过来只为投资,不是为了算卦。” 招商局的人长长舒了口气,张安康更是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吃完饭,苏念星要求先回屋午休,下午他们自己出去看看。 张安康等人不她再打扰他们,先行离开了。 上楼的时候,大刀有些想不通,“他们为什么那么怕?我刚开始还以为他们歧视算卦先生,可是后来表情更像是怕招惹麻烦。” 苏念星解释,“以前这边有破s旧,许多搞封建迷信被抓进来,阿香婆就是因为这个才逃到香江。国家在这块查得很严的。” 大刀觉得他们太严格了,“不如香江自由。” 梁督察倒不这么认为,“内地许多地方的百姓文化水平低,而算卦先生水平不一,一千个里面有九百个骗子,容易受这些骗子鼓动做出糊涂事。你们想内地这么大的地盘,各地方管理人员良莠不齐,再加上他们不会区分谁算得灵,谁算得不灵,所以就一刀切。真不怪他们,管理成本太高了。” 苏念星颔首,“是啊。以前那个诸葛居士也是个骗子,煽动那么多人闹事。” 大刀恍然大悟。 在房间睡了一个小时,梁督察没有午睡习惯,所以在她房间翻看书籍。 午休过后,一行人沿着街道四处闲逛,大概是他们的穿着打扮与其他人格格不入,路过的行人时不时回头打量他们一眼。 有那机灵的小贩扛着冰糖葫芦跑到他们面前,吆喝着,“大哥,冰糖葫芦要吗?一毛钱一串,大姐,来一串吧?” 苏念星确实好久没吃过冰糖葫芦了,她刚要伸手要,梁督察蹙眉,有些不放心,“路边有这么多灰尘,你想吃的话,我回去给你做吧。” “没事儿。我经常吃路边摊,百毒不侵。”苏念星问其他人,“你们要不要吃?很便宜,一根才一毛,还这么新鲜。” 其他保镖没有梁督察的洁癖,再加上知道老板素来大方,闻言也没客气,“我们也要一根。” 苏念星当即买了六根,这时候的冰糖葫芦还没有那么多花样,苏念星冲着小贩道,“你想卖得比别人好,就得有新意,多添几种款式。” 小贩惊讶看着她,冲她点头道谢。 大刀咬了一口,“还是内地的好吃。山楂更新鲜。” 香江是亚热带气候,不适合种山楂,都是从内地运过来,不怎么新鲜,味道没有这个正宗好吃。 苏念星一行人沿着街道往前走,他们没有目的地,就随便逛逛。 苏念星上辈子出生在1995年,等她有记忆起,她家里就非常有钱,出入都是豪宅豪车,有司机接送,根本没怎么在外面逛过。等她有记忆,能够独立出来闲逛,首都已经非常现代化,到处都是高楼大厦,而现在么? 街道是窄的,两旁有电线杆,上面交错着电线和天线,就像一张网,麻雀停在电线上叽叽喳喳。两旁的招牌多以白底居多,上面是方方正正的红字或蓝字。店铺的种类有理发店、招待所、快餐店、小吃店等等。 苏念星边走边逛,时不时停下来要梁督察给她拍照,偶尔她要跟梁督察合影,就让大刀帮忙拍。 回去的路上,正是下班高峰期,许多自行车骑在主干道,大刀叹为观止,“他们不怕被车撞吗?” “路上都没几辆车,怎么会被撞?”苏念星觉得这是个极佳拍照机会,这是时代的证明,她示意其他人站到边上,她要给这些下班工人拍照留念。 她松开梁督察的手,站在车道与人行道的栏杆处,将这个场景拍下来,人行道窄小拥挤,不是所有人都有自行车,更多的人是步行回去,他们这么多人,并排站着会把道路堵死,所以只能竖着站。 梁督察见她踩着栏杆,怕她掉进车道,只能扶住她的腰,“拍完了吗?” 她逆着人潮对他们拍照,拍了几张后,她扭头想要抓住梁督察的手下来,突然手上一松,一辆自行车唰得从她侧面走过,下一秒梁督察已经翻过栏杆指着前面那个男人大喊,“小偷!我是警察!你给我站住!” 苏念星怔愣,看了眼自己的手--空空如也,她的照相机被抢了。 梁督察双腿跑不过对方,他随手拦住一个骑自行车的男人,朝他亮出证件,“我是警察,征用你的自行车!” 不等男人反应,他夺过对方的自行车唰得一下骑得飞快!眨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男人手里的自行车被抢,气急败坏追在后头,“哎!我的自行车!土匪啊!强盗啊!你抢我车子?” 他气得直跺脚,追在梁督察身后,那奔跑的狠劲儿像要使出全身力气,但他可能是个文职,体力不行,只跑了一段就累得气喘吁吁。 正是下班时间,拐几个弯,人影就消失不见。男人追不上,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的老天爷,当街抢我自行车,还有天理嘛!” 周围很快聚拢一堆看热闹的人,纷纷给他出主意,“去报警吧。” “现在抢东西的飞车党特别多,你要小心!” “以前听过抢帽子,抢钱包,还是头一次听说抢自行车!” 苏念星抚了抚额,“他当他还在香江当督察呢,可以随意征用百姓自行车。他可真行!” 苏念星挤开人群走了进去,掏出钱包,“那个男人是我男朋友,你那自行车多少钱,我买了。” 男人转了转眼珠子,伸出两根手指,“两百!” 苏念星刚刚经过一家自行车售卖点,知道价格,不过没有说什么,拿了两张钞票正要塞过去,大刀忍不住了,“现在一辆新自行车才一百五,你要两百。你黑心!” 男人涨红着脸,“我……他抢我车子,我还摔了一跤呢!” 苏念星低头看了一眼,脚踝确实擦伤了,她冲大刀摆手,“算了,这事确实是我男朋友做得不对。多余的钱就当你的伤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男人接过钱,从地上爬起来,弹了弹裤子的尘土,喜气洋洋走了。 苏念星勾头往前看,人山人海,梁督察跑哪去了? 苏念星带着保镖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走,不多时,看到梁督察停在路边,两辆自行车躺在一起,有个警察站在边上帮忙,朝那个小偷脑袋来了一巴掌,“你给我老实点儿。” 苏念星等人走过去,梁督察看到她,朝她挥了挥手里的相机,“找回来了!” 苏念星嗔了他一眼,“你真当以为这是香江啊。你刚刚抢别人自行车是抢劫。” “我跟他说了,我是征用。我损坏了自行车会照价赔偿。”梁督察微微一怔,下意识回答。 苏念星哭笑不得,“你又不是这边的警察,你哪来的办案权限。” 梁督察回答完也反应过来,他不在香江,他是在内地,他挠挠头,“那该怎么办?” 他往后看了看,失主早不见踪影了。要不然登报寻人?还是让警察帮忙寻人。 他指着自行车牌,“这个是不是可以找到主人?” 警察点头,梁督察松了口气,苏念星冲他一笑,“我已经买下来了。还给了他补偿,这自行车现在是我们的。” 警察这边要梁督察和苏念星跟他回去派出所做笔录。这个照相机的数额足够大,已经达到立案标准。 苏念星指着警察从抢劫犯身上搜到的物品,“这些应该也是抢来的,能找到主人吗?” “这些暂时还不能证明是他抢的。”警察解释,“不过我们会去他的住处调查,询问他的家人,是不是他买的。不过看他的样子,十有八九是偷的。” 这个钱包是粉色的,一看就不是男孩会用的。至于自行车上面的牌子没了,估计也是抢的。 梁督察见她盯着丢失物发呆,疑惑看着她,“你还能给物品算卦?”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76节 苏念星被他的异想天开弄得哭笑不得,“怎么可能。物品又不是活物,怎么算卦。” 她看向正在挨训的抢劫犯,弯起嘴角,“但是他知道!” 第236章 东城分局派出所, 苏念星一行人正在登记资料。 苏念星把自己被抢时的情况如实说出来,当问及照相机的发票,她摇头说发票在香江, 没有带过来。 登记完后, 照相机被收进收纳袋中, 由于犯人是多次抢劫, 已经立案,所以要等刑事判决结束后才能返还赃物。 苏念星问及时间。 “大概是在一个半月, 最迟不超过三个月。” 苏念星抚了抚额, 那时她已经走了。 “这两样物品暂时还没找到主人, 只有找到失主才能一块立案。”警察见她有些不满意,只得诉说难处。 “如果他不肯说,你们拿他也没办法啊。” 警察笑道, “丢失的人肯定会报案,我们会找到失主的。” 苏念星可不觉得,这时候的警察并不联网,如果失主在东城区丢失, 小偷在西城区被抓, 失主去东城区报案, 自然找不回丢失物。 苏念星示意大刀掏出工具,刚刚大街上连张桌子都没有, 根本没有算卦的地方,这会儿就没有顾忌了, 她掏出乌龟壳,将铜钱放进壳内摇啊摇。 警察微微一怔, 随即明白她在做什么,脸色骤然大变, “哎,女同志,你这是搞封建迷信。这是没用的。” 苏念星疑惑,“我没有让你相信,我只是自己算。” 警察咽了口唾沫,虽然你没传播迷信,但是你这……想到她是香江人,他又不好说太多,只好由着她算。不过担心所长看到,他赶紧将门关上。 扔完卦象后,苏念星走到犯人面前。 现在的派出所远没有后世那么正规,至少两人是一块做笔录的,而她可以直接握住他的手。 “你技术这么熟练,肯定不是第一次抢劫。你应该抢过许多回吧?”苏念星看着对方。 对方被扣住,不敢再造次,低下头。 苏念星定定看着他,冲一旁想要阻止她的警察道,“他第一个抢劫对象是个小女孩,抢了她手里的棒棒糖,而后又抢了别人的帽子,眼镜,甚至是金耳坠。对了,这自行车是你三天前抢来的,是个中年男人,他当时将自行车停在三里屯路边,打大哥大时信号不好,他不停找信号,你趁他打电话时,飞快抢走自行车。他的名字叫陈大强。这个钱包的失主是个女大学生,她身上还穿着校服,是北大女生。她长着圆脸,穿着白色衬衫,下身牛仔裤和白球鞋,名字叫刘玉芬。你在前门大街抢的。” 犯人惊恐地看着她,这些确实是他抢来的,但是抢劫犯嘛,一眨眼工夫就抢走了,怎么可能知道太多信息。可是为什么她可以知道这么多? 警察微微一怔,总觉得天还没黑,他已经开始做梦了,他疑惑看着苏念星,“他抢劫的时候,你就在路边?” 苏念星摇头,“我今天刚下的飞机,怎么可能。我是算到的。” 警察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你刚刚可是算出这么多!”算得比本人都清楚,不是亲眼目睹很难说得通啊。 苏念星见他不信,让他给招商局的张安康打电话,“他今天亲自到机场接机。我没说谎。” 警察知道这一行人是港商,尤其现在要招商引资,其他部门要为招商部大开方便之门,他只是小小的民警,可不敢破坏上头的计划,只好去请示所长。 所长当即给招商部的张安康打电话。 张安康这会儿还没下班,他正要与部下讨论可以让港商投资的工厂,忙得头晕目眩,得知所长找自己,他不耐烦地挥手,“我没空!没看到我正在开会嘛。” 接线员小心翼翼提醒,“局长,那个……今天来的港商被带到东城派出所了,听说他们在街上拍照,相机被飞车党抢了。” 张安康腾地站起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个站不稳差点摔倒,会议室里的人顿时一阵人仰马翻,扯凳子的扯凳子,扶人的扶人,“局长,你没事吧?” 张安康推开旁边人的搀扶,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气得将文件摔在桌上,“这些狗杂种是不是还想严打?!” 他天天给人当孙子,这些狗杂种净会坏他的事! 他拿衣服的手开始哆嗦,去年年底苏联解体,外国资本家唱衰华国,纷纷撤资,就连港商都蠢蠢欲动,今年刚开年,他接到消息就已经有几百家工厂入不敷出,上头都快忙疯了。就连总书记为了稳定南方市场亲自去考察,他们这些招商局天天求爷爷告奶奶,让入境处想办法拉港商,他们才好招商引资,这些狗杂种在这当口捣乱。 这世上没有一个商人喜欢在治安差的地方投资。这不是要他的命嘛。 “快快!快跟我去接人!” 一个小时后,张安康亲自过来接人。 当他以为苏念星等人气愤难当,对警察咄咄逼人时,推开大门却见其乐融融场景。 所长正在向苏念星讨教,“你只凭借这个乌龟,就可以算出失主?” 苏念星解释,“这是六爻金钱卦,不是乌龟。我还会看面相和手相。我最擅长手相。” 她扫了眼所长的面相,“你有三子两女,父母都是公职人员。住在筒子楼。” 所长微微有些惊讶,“神了!你居然真能算出来。不愧是可以算出‘苏联解体’的神算啊。”他压低声道,“你放心,我已经派警察去找失主了。会尽快立案。” “好,多谢!”苏念星见他这么和蔼,有些受宠若惊。上辈子她也见过所长,可没有他这么亲切。而且这人衣着还这么朴素,刚刚进来时,她还以为他是看门大爷呢。 张安康推门进来,笑呵呵走到苏念星等人身边,“没事吧?” 苏念星摇头,“没事。我相机在街上被抢了,来派出所做笔录。他们找不到其他物品的失主,我就帮忙算了一卦,这个不算传播迷信吧?” 张安康下意识看向所长,他哈哈大笑,“不算!你又没有收费,也没有让他们做坏事。多谢你配合。” 苏念星看了眼天色,“我们晚饭还没吃呢,先走了。” 她站起来,冲所长告辞。 张安康让她先等一下,指着那相机冲所长道,“相机给她啊。她是港商,案子一个半月才判,她不可能待这么久。” 所长有些为难,按照惯例,丢失物得案子判决后才能返还给失主。 张安康提点他,“你们在报告中写明物主是港商就可以了。回头我给你签字,不会让你为难。” 所长还是头一次这么办,“能行吗?” “你要是把招商引资搅黄了,上头能跟你急!”张安康压低声音提醒他。 所长没话说了,只得让他把相机拿走。 出了派出所,张安康表示想请苏念星等人吃饭,“给你们压惊。” 苏念星冲他笑笑,“没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抢劫犯而已,我带了这么多保镖,真遇上不省心的,我们自己解决就行,这么晚了,你还没下班,不好耽误你。” 张安康等人不好强求,不过怕路上再出什么变故,他还是让派出所的民警远远跟着。 苏念星一行人回去时,并没有去饭店吃饭,这个点了,估计也没什么可口的饭菜。所以他们打算光顾附近小吃店。 虽说已经是夜晚,但是路灯明亮,小吃店更是挤满了人。 一般生意好的小吃店,饭菜都不算差。 他们就是拐进这样一家店。店主是个夫妻档,店内卖混沌,还有老北京人最爱喝的豆汁儿。 苏念星让老板每人来一份混沌,还有店内的褡裢火烧。 老板响亮应了一声去忙活。 苏念星冲其他人眨眨眼,笑道,“这店里卖豆汁儿。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如果你们谁能喝下一碗,我就给你们五百,你们喝不下一碗,就输给我五十。要不要赌?” 五位保镖面面相觑,梁督察疑惑看着四周食客,“什么豆汁?” “就是他们喝的那个。”苏念星指着他旁边那位大爷。有点像豆浆,但是颜色呈豆绿色。 看着那大爷喝得香甜,大刀豪气干云,“他吃得那么香,我有什么不敢的!老板,五百块钱,你等着掏钱吧!” 苏念星看向其他保镖,“你们呢?要不要赌?” 保镖们瞧着那大爷一脸陶醉,宛如吃珍馐美味般,也立刻点头,“好哇!我们一定喝得下去。” “对啊。我连中药都喝得下去。只是豆汁而已,没什么喝不下去的!” “我哪怕捏着鼻子往下灌,也一定喝完!” 苏念星冲梁督察挤眼睛,“你要不要喝一碗?一块玩玩!” 梁督察爽快答应,“来啊!给我一碗!也让我赢一回!” 苏念星冲老板要了两碗豆汁。 梁督察疑惑,“两碗?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分?” “我是怕浪费。你们先一人尝一勺!如果能喝下去,再买一碗也不迟!”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齐齐看向大爷。可对方真的喝完了,而且没有任何勉强。 大刀不确定问,“是那碗吧?” “对!” 豆汁是现成的,不像其他两样需要现做,很快端上来。 苏念星先喝一碗,她已经好久没喝过了。她先端一碗啜了一口浅浅品尝,“嗯?好喝!” 示意其他人拿勺子,“一人一勺,确定挑战再喝!不愿意挑战就算输!” 大刀示意梁督察先喝。 梁督察拿起勺子,看了眼苏念星,她刚刚已经喝了半碗,很美味的样子,他舀了一勺,还未放进嘴里,嗅到一股特殊的味道,说不清是什么味,微微的酸臭,他放进嘴里,入口的第一感觉有些苦涩,之后口中有淡淡的怪味,吞咽下去,喉咙马上会有一种泔水的气味冒出来,他怎么都喝不下去,直接呕了出来。 苏念星快速勾了下垃圾筒到他脚边,梁督察咳了好几声,才觉得那股味道散掉。 大刀见他这么快就败下阵来,“到底是富家公子,身娇肉贵。我粗人一个,肯定没问题!” 苏念星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大刀也拿了勺子尝了一口,他比梁督察好一点,他是想吐时,自己捂住嘴,硬生生咽了下去,然后整张脸都绿了。 苏念星拍着巴掌朝他翘大拇指,“厉害!要不要挑战一碗!五百块哦。机会难得!” 大刀忙不迭摆手,一口已经是他的极限,一碗还不要他的命!五百块钱而已,其实也没那么有吸引力。 其他保镖不敢向前,问大刀,“到底什么味儿?” 怎么其他人喝得这么香,老板也喝得津津有味,他们就跟喝了毒药似的那么夸张。 大刀想解释,但是他一张口就一阵恶心,只能无力摆摆手。 最终有两个保镖退出,不愿尝试。有两个硬着头皮上,结果没比梁督察好多少。 苏念星乐得哈哈大笑,将自己那碗豆汁喝完,“你们没口福。第一口是很难喝的,但是喝下之后会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无限回甘的感觉。” 大刀说话直,“酸不溜丢的,涩了吧唧,还清香?老板,你味觉坏掉了吧?真的很难喝哇。” 他现在感觉反胃。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77节 正好混沌和褡裢火烧端上来,苏念星示意他们快吃,“这个保证好吃!” 其他人压根不敢碰筷子,她刚刚还说豆汁好喝呢,她的‘好吃’真的没有说服力。 梁督察见大家不肯吃,主动拿起筷子,先喝了口混沌汤,汤色纯白如牛奶,香味浓郁,“好喝!” 其他人一听,立刻拿起筷子开吃。 褡裢火烧皮薄馅大,色泽金黄、外焦里嫩,大刀吃得赞不绝口,“哇,这个好吃!很脆!” 大家早就饿了,再碰上这么好吃的美味,每个人都吃得狼吞虎咽,光褡裢火烧就吃了二十多个。 食客们听到他们说的不是普通话,好奇看过来,“你们是哪来的?” 苏念星笑着跟对方攀谈,“香江来的。刚刚他们尝试豆汁儿。喝不下去。” 大爷听到香江就觉得亲切,“许多外地游客都喝不惯豆汁儿。你这女娃倒是跟其他人不一样。” 苏念星哈哈大笑,“兴许我上辈子是首都人。” 有大爷告诉她,“豆汁要配着焦圈才好吃。你要不要尝尝?” 苏念星刚刚没看到焦圈,她还以为卖完了呢,闻言立刻问老板。她笑道,“有啊。可以现炸。” 苏念星立刻要了十个。 很快端上来,这焦圈色泽深黄,形似手镯,吃起来焦香酥脆,“这个还行!很好吃!” 这时候首都物价低,七个人吃了这么多,花费连一百块钱都不到。 第237章 不提苏念星这边, 张安康解决完苏念星的事,直接回到局里继续加班,很晚才回家, 他老婆赵红梅还没睡, 正在灯下缝衣服。现在国家困难, 有许多工厂都开始发不出工资只能打白条。大家都节省着过日子。 赵红梅听到动静, 放下针线去厨房给他端吃的。 张安康听到小舅子房间传来滴滴的声音,蹙眉打开房门,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又打游戏?” 赵红亮冲他笑, “姐夫, 这不是游戏,我这是发明。不懂别瞎说!” 张安康饿得筋疲力尽,没空跟他贫嘴, “这么晚了,光线也不好,你歇歇眼睛吧。明天再玩。”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赵红亮闷闷应了。 赵红梅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桌,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今天来的港商没谈妥?” “刚下飞机, 哪那么快就谈妥。”张安康随口回答。 “你觉得有希望吗?”赵红梅继续缝衣服,“我听说自行车厂又停工了。那些港商愿不愿意投资?” “不好说。”张安康喝一口汤, “不过这次来的港商脾气不错,吃饭住宿都不用我们招商部的经费, 他们自己付钱。下午还遇到飞车党,他们也没有大喊大叫。” 赵红梅吓了一跳, “飞车党?” 之前有个港商遇到飞车党,连夜跑了, 一毛钱都没投。 张安康让她不用大惊小怪,“他们没说什么。”他笑道,“你一定猜不到他们是什么身份?” 赵红梅听他说得这么神秘,随口道,“不就是商人喽?还能有什么身份?难不成是警察?” 张安康笑了,“就是警察,胆子比较大。还有个是神算。” 赵红梅缝衣服的手顿住,抬头看着他,“神算?封建迷信的那个神算?” 张安康颔首,“不过她很有本事,不是神棍。听说还预测过苏联解体,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听说在香江非常有名。只去香江两年就挣了几千万。” 赵红梅眼睛瞪大,还没来得及说,突然小房间的门打开,赵红亮从里面冲出来,双手撑着桌子看着姐夫,“几千万?” 张安康唬了一跳,这小子又偷听,他没好气道,“入境处说的。他们这次带了不少投资款,所以上头的意思是让我们千方百计请他们在内地投资。” 赵红亮转了转眼珠,紧紧抓住张安康的手,“姐夫,你带我一块去吧。我的游戏也有投资前景,说不定他们能看上呢。” 张安康让他别捣乱,“这些可是大客户,你那什么破游戏,谁能看得上。” 赵红梅也跟着一块劝,“红亮,你姐夫办的是大事,你自己玩游戏也就罢了,可别祸害你姐夫。各大厂子可都指着你姐夫呢。” 赵红亮见一向疼他的姐姐都不站在他这边,只能松开手。 张安康怕他胡闹,冲他解释,“他们明确要投资房地产。你那是游戏,不相关的产业。” “你不是说她几千万嘛。我们首都要卖的地又不多,她就算全买了,还有得剩。你就是不想帮我!”赵红亮怒气冲冲回屋,狠狠摔了下门。 赵红梅见弟弟使性子有些头疼,冲丈夫道,“别理他!一天天只知道玩。要不是现在不好找工作,我真想把他撵出去。” 张安康没放在心上,“如果这次投资真能成,我安排他进厂,不能再这样胡混下去。” 赵红梅笑眯眯应了。 翌日一早,苏念星醒来,在酒店吃的早饭。 酒店的早饭准备得很丰盛,既有中式的小菜、粥、油条、包子等早餐,也有西式的面包、三明治等。甚至就连水果都有。 吃完早餐,张安康等人也过来了。 他罗列了十几家工厂给苏念星过目,“这儿都是本市著名大厂,可以与港商一起合资或者直接收购。” 苏念星看着上面的数据,还别说种类很多,比如北京日化四厂,燕牌自行车、北京保温瓶厂、北京手表二厂、燕牌缝纫机等等。 自行车的辉煌期是八十年代,现在市场已经饱和,现在是电瓶车、摩托车和汽车的天下,投资它等于把钱扔进水里。 缝纫机也是同等情况,没有投资的必要。 至于手表厂,国外手表大量涌入国内,国产手表没有一席之地。 她指着前面的北京日化四厂,“这个厂生产什么?” 张安康道,“紫罗兰雪花膏,卖得很火的。” 苏念星叹了口气,未来外国货涌入市场,大量的韩货化妆品便宜又舍得打广告,高端市场还有日货和欧美。这个品牌的销量只会越来越低。 看着这些厂,她突然没有投资的兴趣,如果她合资,她就拿不到工厂的大权。如果她全盘买下,但是她又必须解决国企工厂的冗员问题,买下他们的工龄,根本不划算。还不如买下地皮,自己盖厂,自己买设备。 可就像她之前担忧的那样,她找不到信赖的人才。 除非她留首都,把框架都搭建好了,然后找到可以信任的人才交给对方管理,她才能回香江,然后再派遣香江的管理人员过来当老大。 她看了一圈单子,唯有一家保温瓶厂可以投资。不过这个工厂全部拿下也不知多少钱。 她随意点了自行车厂和保温瓶厂,表示先去看看。 张安康示意他们上车,很快就到自行车厂。 厂长带着厂里的领导站在门口迎接,上方还拉着横幅“欢迎港商前来工厂指导”。 当苏念星等人下车时,这些人敲锣打鼓,热烈欢迎。苏念星只觉得尴尬。梁督察等人看着一头雾水。 张安康示意厂长给苏念星讲解。 这个工厂真的很大,除了有生产车间,还有各种部门,苏念星听都没听过,她爸的工厂算是很大的上市公司,都没有设立这么多福利部门。有企管办、质管办、房管科、行政科、膳食科、幼儿园、医院、技校、职工大学…… 苏念星疑惑看着这些部门,问他们是做什么的。 厂长解释,“企管办是负责牵头制定公司中、长期发展规划和年度方针。” 这个还能理解,但是房管科,对了,这时候的工厂还送房子。这开销肯定很大。 幼儿园、医院、技校和职工大学全都要花钱。 她问厂长,“有没有算过你们厂生产的一辆自行车成本是多少?”她指了指部门的门牌,“算上这些花销。” 厂长道,“一辆车大概是120。” 苏念星提醒他,“可我在外面闲逛,一辆自行车才卖150。” 一辆车只赚30,这还不包括运费,难怪濒临倒闭呢。 她冲张安康道,“如果我要买下这个厂,会全资,但是我不会要这么多的无关人员。幼儿园等等这些东西全部砍掉,我只负责出员工的工资。” 张安康笑道,“应该的,这些是计划经济时代,是厂里的福利。如果改成私营,自然由你说了算。” 厂长欲言又止,被张安康狠狠瞪了一眼。 接下来,苏念星又去看保温瓶厂,这边的情况与自行车厂的情况差不多,一样设立那么多无关部门。这么庞大的非生产部门人吃马喂,再赚钱的工厂也撑不住多久。 她离开厂子,向张安康询问,“这两个厂子如果全部买下,我一个员工都不要,重新招聘。价格多少?” 张安康微微有些惊讶,“一个都不要?” “也不是不要。是我重新招聘有能力的人才。没能力直接辞退。”苏念星又道,“不过我会派自己信任的管理人员和财务。” 也就是说她只会招底层员工和小中层管理员工。 张安康之前已经询问过这些厂的报价,“这个自行车厂已经被拆分了。85年的时候自行车总厂将所属的红光机械厂、机械配件厂、自行车飞轮厂、手闸厂、自行车车铃厂、自行车零件三厂共 6 个自行车零件生产厂划出,各自独立。这个厂只能生产机械配件。” 苏念星刚刚去车间看过了,“我知道。” 她唯一看中这个厂的点就是地方很大,把幼儿园、医院、技校、职工大学全部拆掉,很方便扩建。 张安康道,“如果你要买下这个厂,而且不要工人,总报价是一千万人民币。这里面包括地价、工人安置费和设备等费用。” 苏念星没有说什么,“那保温瓶厂呢?” “保温瓶厂要贵一些,它是成熟的产业链,而且现在销量不错,如果不要工人,需要一千五百万。” 苏念星低头沉思,一直站在她旁边不说话的梁督察突然眉峰一拧,径直朝墙边走去,不多时从拐角处拽出个贼头贼脑的男人。 “这个人从酒店开始就一直跟着我们。说不定又是抢劫犯!”梁督察冲苏念星道,“我把他拎去派出所吧。他肯定图谋不轨。” 苏念星看着这男人贼眉鼠眼就不是好人,刚要点头,就听他可怜兮兮嚷道,“姐夫?姐夫?你快救救我!” 张安康恨不得面前有个地缝,他好钻进去,他恨铁不成钢瞪了他一眼,然后冲梁督察拱手,“这位是我的小舅子,估计是跟踪我的。你们别送他去警局。一切都是误会。” 梁督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确定没有威胁,才终于松开手。 赵红亮揉揉酸痛的胳膊,疼得他呲牙咧嘴,张安康冲他使眼色,“还不快谢谢人家,你说你不学好,窝在家里打你的游戏就罢了,你跟踪我干什么?” 赵红亮原先还想抱怨几句,听到这话,他立刻来了精神,“我这不是想让港商看看我的游戏吗?我做的游戏真的很好玩。” 张安康恨不得堵住他的嘴,赵红亮却不依不饶,“老板,你们看看吧。我的游戏不贵,只要给我一点专利费,我就卖……” 眼瞅着张安康要把赵红亮推出厂门口,苏念星心中一动叫住他,“什么游戏?” “猫捉老鼠的小游戏。我自己做的。”赵红亮冲他们道,“我学的是计算机。”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78节 苏念星来了兴致,“那去你家看看吧。” 张安康推搡的动作顿住,赵红亮推开他,巴巴跑到苏念星面前,“真的?那快走吧!我家离这儿不远,坐车也就一个小时。” 苏念星无语,整个首都才多大,坐车一个小时,岂不是从城南一直开到城东。 不过她刚刚已经开口了,这时自然不好反悔,示意他在前面带路。 梁督察等人也跟在她身边,招商局的人看着张安康,“局长?” 张安康示意他们先回局里,“剩下的由我来。” 众人点头应是。 第238章 苏念星一行人到了张安康的家中。 赵红梅不在家, 赵红亮直奔房间,他的房间很小,只有一米宽的小床, 摆着电脑桌和椅子就满了, 这么多人根本挤不进去。 还有股怪味儿, 苏念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张安康觉得小舅子脑子有坑,忙把房间窗户打开, 又示意他们到外面。 赵红亮忙着开电脑, 哪有功夫, 头也不抬就拒绝。 苏念星也想速战速决,冲张安康摆摆手,“不用了, 就这儿看吧。” 这电脑是老式机子,大屁股那种,很笨重。买的时候花了不少钱。 赵红亮平时当宝贝一样,不许任何人碰。 他用的还是dos系统, 界面出来后是输入各种指令。 张安康见他只顾着摆弄键盘, 担心苏念星等人着急, 不停催促,“怎么还不出来游戏界面?” 赵红亮冲他道, “不是已经运行了吗?” 电脑的确在运行着,不过不像电脑城那些游戏, 可以操纵手柄,这个只有手指在键盘上移动。 赵红亮一边输指令一边道, “我之前想找发行商帮我移植,但是他们只肯出一万块钱买断。我不同意。” 苏念星瞧着这游戏还可以, 过程也很简单,就是猫在后面不停追老鼠,遇到各种障碍物。 她试探问,“如果我们自己做,要多少钱?” 赵红亮没有做过,“我之前问过发行商,他们说如果自己做,大概要五万。” 这时候五万很值钱的,苏念星昨天看报纸,首都现在房价才1200每平。 苏念星默然片刻道,“那我试试吧。” 内地现在没有私人律师,她来的时候找律师写了专业模板,照着填写就行。 “我给你一成提成,版权归我。我会拿它申请专利。然后找发行商移植,可能会在内地和香江两个地方上市销售。” 苏念星上辈子很喜欢玩游戏,但是她玩的都是手游、网游,还是头一次玩这种很简单的小游戏。反正价格也不贵,她先拿它试试手。 赵红亮忙不迭签字,“好哇!” 她让赵红亮帮她打电话联系这边的游戏发行商,得知是港商看中这款游戏,对方让他现在就把游戏拿过来。 将游戏拷贝下来,一行人又去了中关村找发行商,与对方谈判半个钟头,五万做好,销售方面也由对方负责,利润五五分,苏念星这边分一成给赵红亮。 忙完已到了饭点,张安康提出到附近吃饭。 “这边有许多饭店,川菜,淮扬菜,粤菜,鲁菜,京菜都有。你们想吃什么?” 苏念星看向梁督察。 “去川菜馆吧?我想尝尝这边正宗的川菜。”梁督察笑道。 张安康微微有些惊讶,“我见过的港商多数都吃不了辣,没想到你这个土生土长的香江人居然能吃辣。” 梁督察握住苏念星的手,笑着解释,“辣椒可以祛湿,香江多雨,潮湿,多吃点辣椒也不错。” 很快到了川菜馆,辣菜和不辣的菜各点一半。主要五个保镖不能吃辣,不能只顾着自己。 吃饭时,张安康要喝酒,梁督察拒绝了,“我们下午还有事情,不喝了。” 保镖们也是一再推拒。他们要保护雇主,不能喝酒误事。 于是饭桌上,他们只吃菜,喝饮料,聊天。 苏念星问及能不能看土地。 张安康却说不急,“我需要跟土地局那边沟通。我们招商局负责的是企业招商,土地不归我们管。” 苏念星恍然,“也行。那下午我们就自己逛逛,你们不用跟着了。” 张安康还想再劝,“你们在这儿人生地不熟,我给你们当向导吧?免得再发生昨天的事情。” 苏念星拒绝了,“没事,我带的这几个保镖以前都是警察,很能打。他们可以保护我安全。” 张安康也不好坚持。 赵红亮凑到苏念星面前,“老板,你什么时候还会再来首都?” “我在首都只待十天,后面还要去别的地方。游戏的事情会派人过来负责。”苏念星问他有没有兴趣开发新游戏,“以后国内肯定会接入网络。你想不想开发网络游戏?” 赵红亮狂点头,他当然想,但是网络游戏要好多钱,他一个人根本搞不定。 苏念星笑道,“我会派人过来组建游戏公司,你很有想法,可以考虑加入。” 赵红亮求之不得。 吃完饭后,苏念星一行人直接回酒店午休。 梁督察和苏念星回到她的房间。 “阿星,你觉得自行车有投资价值吗?”他在自行车厂的时候,就想跟她提了。但是考虑到那么多外人,不好驳她面子,所以一直等到现在。 苏念星颔首,“以后我们的交通工具会往摩托车、电瓶车和汽车方向发展。如果我买下自行车厂,我会让他们研发电瓶车。其实永久已经有电瓶车,只是续航能力不行。” 梁督察低头一想,她的话也不无道理,“还是你想得周到。” 苏念星继续道,“还有啊,虽说自行车饱和,但是市面上的儿童自行车却很少。以后大家有钱了,自行车不再成为奢物,家长也会给孩子们买。还有啊,我们还可以做山地自行车,欧洲那边不是已经提出环保的概念嘛。内地现在还是空白。” 梁督察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忍不住对她刮目相看,“你以前还说你没有做生意的头脑,可现在却这么多点子。” 苏念星被他夸有些脸红,“你别以为我很聪明,其实他们不笨的。他们是国企嘛,多做也拿不到奖金,反倒会惹麻烦。如果成立私企,我给他们开高额提成,放权给他们,能够充分调动他们的积极性。生意自然就好起来了。” 梁督察若有所思,“我也觉得他们的厂太冗杂了,好多支出。幼儿园确实是很好的福利,但是全部有企业承担,真的很难赚钱。香江警队算福利很好了,但是也没有能力提供免费幼儿园。” 苏念星耸了耸肩,“计划经济嘛。所以现在才要放开啊。” 她有些累了,躺到床上午休,梁督察在旁边看报纸,他不会简体字,看这边的报纸有些吃力,只能看些广告,了解这边的行情。 半个小时后,房门被人敲响,梁督察侧头看了眼苏念星,见她睡得正熟,担心被吵醒,走过去开门。 门外是昨天见过面的所长。 梁督察反手将门关上,用不太熟练的普通话问,“你有事?” 所长冲他笑道,“昨天的失主已经找到了。他们同意告那个抢劫犯,我这次专程过来感谢苏小姐协助。” 梁督察恍然,指了指房间,“她在午休,回头我会告诉她的。” 所长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 梁督察疑惑,“还有事吗?” 所长搓了搓手,斟酌片刻道,“是这样的。我有个表弟……” “滴滴滴--” 闹钟响了,苏念星醒来时,房间灰暗无光,她开了灯,打了个哈欠,听到外面有叽叽咕咕的声音,她立刻开门,就见梁督察与所长在讨论着什么事情。 梁督察回头,冲她道,“醒了?他想请你帮个忙。” 苏念星揉了揉眼睛,请他进来,“什么事情?” 她拿着梳子重新扎头发,所长进来后,这房间没有椅子,也不好坐床,只能站着。 所长三言两语把事情原委解释一遍。 他表弟是化肥厂的工人,那天晚上加班,大概22点下班,回家路上经过一片玉米地,有个女人被奸杀,朝阳警区的警员锁定他,认为他是凶手。 他百口莫辩,再加上上头施压,为了尽快查清案件,还死者一个公道,他们严刑逼供,这时候的警队素质良莠不齐,殴打犯人并不罕见。 “我相信我表弟,他不可能杀人。他有两个孩子要养,而且老婆贤惠,还有份好工作,他又不是心理变态,怎么可能突然奸杀陌生女人?”所长坚持不相信表弟会杀人。 但是当时那个时间点,只有他一人经过,实施犯罪的人只有他。 梁督察刚刚已经听过案发经过,分析给苏念星听,“警方那边有两个证据:一是案发现场有自行车的轮胎印。与他表弟的自行车一致。还有他几乎每天都经过玉米地,当天晚上有证人看到他。” 在香江这样的证据并不能定罪,但内地不一样,凶手已经认罪,这案子算是板上钉钉。 苏念星疑惑,“奸杀?那就是说体力留有□□?那就是可以检测出dna了,验一验不就行了?” 虽说内地已经推出结扎,但是她记得男性结扎的人数一直以来都很少。 所长叹了口气,“死者死了六天才被发现,那时体内分泌物早就检测不到dna了。” 苏念星蹙眉,“那你找我想让我帮你算什么?” “你连失主都能算到,肯定也能算出真正的凶手吧?”所长有些急切,“一审已经判决了,他不服已经上诉,如果二审维持原判,那就真的要立即执行了。” 这是一条人命,苏念星很想帮助对方,但是她需要保密,“你不能把我能算出凶手的事说出去。” 所长举手发誓,“我肯定不会。我要是传出去,我自己也会有麻烦。” 苏念星微微一怔,算是明白了,内地不允许传播迷信,尤其他还是警察的头儿,更不能带头违反规定。 苏念星放了心,表示想见他表弟一面,“我需要给你表弟算卦或者给死者算卦也行。” “死者不太可能,都已经火化了。”所长表示可以带她去见表弟,“要是案子还没判,外人还真见不了。现在已经判了,可以见一见,你不是家属,我需要打点一下,明天我再过来找你。” 苏念星颔首。 第239章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79节 送走所长后, 苏念星重新换了套衣服,梁督察这才有空跟她聊游戏公司的事,“你真要搞游戏?” “是啊。在饭桌上, 你不是听到了吗?”苏念星疑惑看着他, “怎么了?” “我就是觉得那个赵红亮不怎么靠谱。贼眉鼠眼的, 常言道:相由心生。他之前还把他姐夫供出来, 就不怕他姐夫丢了投资?一看就不是好人。”梁督察语气硬邦邦的。 苏念星疑惑,“他是不是好人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他妈。” 梁督察震惊看着她, “他人品不好, 你也用他?” “我开公司, 招他也只是当个程序员。我只要保证一把手、二把手和财务人品过硬就行,如果我连个小员工的人品都要管,那我开的不是公司, 应该是警署。” “你就不怕他使坏,把公司辛辛苦苦写的游戏拷贝拿走?” 苏念星噗嗤一声笑了。这个问题问得很业余,让她想起上辈子一件事。那段时间她和朋友迷上一部偶像剧,那个男主开的就是游戏公司, 有个剧情就是女二偷公司的游戏代码, 用的还是u盘。 她朋友学的就是计算机, 当时她的话至今她还记忆犹新。 “偶像剧真的不能细看。游戏代码那是放在服务器上的,大型游戏至少得四五台服务器。只有管理员才可以登录, 而且服务器用的是dos系统,copy时只能传输, 哪能用u盘。” 苏念星把朋友的话原封不动重复一遍给梁督察听,而后摊了摊手, “他只是普通程序员,登不上服务器。就算他真的那么做了, 服务器也会留下记录,他签了保密协议,就得坐牢。” 梁督察恍然大悟。 苏念星让他不用担心,“他人品不行,但是眼光和创意确实好。如果我不招他,他出去自己组建公司搞游戏,那我是给自己弄了个竞争对手,得不偿失。” 现在做游戏的程序员很少。这可不是三十年后,现在的程序员很吃香。尤其肯做游戏的程序员更是寥寥无几。毕竟许多家长认为游戏不务正业。再加上这又是个新兴职业。国内没有几家大学开了这门课程。 “是我想多了。” “你也不是想多。你是警察,选人优先考虑的是人品,我是商人,只看价值。”不过他的话倒是给苏念星提了个醒,她要再去一趟中关村。 梁督察疑惑不已,“上午不是去过了吗?为什么又要去?” “上午是为了找发行商。这次我想拉个游戏公司团队。你知道吗?首都的计算机人才多数都在中关村,他们都是想要创业的有志青年。”苏念星对这时代的历史没什么概念,许多东西记得都很混乱。 既然知道中关村,那她肯定要利用这个机会。 梁督察见她想好,果然点头,“好。那就去吧。” 一行人又去了中关村,跟三十年后相比,这儿更像是个市场,门面写的也是电子市场。 “我们先不急着找人才,可以先看看这边的产品。”苏念星带梁督察从大门进入,这边摆着各式各样的电子产品,有国产的微机,也有国外的电脑。 “小姐?要电脑吗?”有个年轻小伙挤过来,满脸堆笑给苏念星当向导。 苏念星以前跟同学来过这边买电脑,知道这年轻小伙是推销员,所以点了点头,“是啊,组装一台电脑多少钱?” “如果用国产联想要便宜些,一台大概是一万,如果用的是国外进口,大概是一万五。” 苏念星挑了挑眉,联想原来这时候已经有了,她到了年轻小伙的摊位前,这儿的摊位前堆了许多商品,就连柜台摆的都是一台台电脑显示屏,这边也有笔记本电脑。 只要是国外产的,价格都比香江要贵,那是因为香江对许多产品都免关税。 她问年轻小伙,“还有哪些国产的货?” 年轻小伙热情回答,“国产的产品不多,有四通公司ms-2401文字处理机。还有长城486微机性能也不错。” 苏念星挑眉,四通?四通不就是第一个在香江上市的内地公司吗?她老爸早期的好朋友,不过后来他一系列操作,她老爸看不上眼,就与对方断了交情。她挑了挑眉,这时候的四通居然还没上市?那她现在投钱,岂不是稳赚不赔? 她看了一圈,没看到几样国内产品,又不好白白耽误他这么长时间,于是就买了个俄罗斯方块游戏机。 苏念星问年轻小伙,“你知道四通公司在哪儿吗?” “知道,在海淀大街,南大街,拐个弯就能看到了,它的牌匾很大。”年轻小伙指着门口。 苏念星谢过他,带着其他人往右拐,先路过了中关村科技园。 梁督察疑惑,“这儿应该就是你说的创业园吧?” 苏念星颔首,“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这时候的科技园远不如后来那么豪华,地方很小,也很拥挤,进去就看到电脑室,有点类似于网吧,但是数量并不多,只有四五台。每个位置前都有年轻人正在玩。除此之外就是各个大学在这边成立的科研院所。 难不成现在还不对外开放? 她满腹疑惑很快得到解答,大概他们一行人太过惹眼,很快有位老师走过来问她想找什么? 苏念星笑笑,“我听说这边有科技创业园,想过来看看。我们是香江过来的。”顿了顿,她又补充,“过来投资。” 老师眼睛一亮,立刻招呼她进来,“我们这边有以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为代表的高等院校40多所在这边成立了科研所,专门研究各类项目。不知你想投资什么?” 苏念星学的是旅游,她对计算机只会用,压根不怎么了解,她认识的名人也仅限于马芸、马化藤,可这些人还没毕业吧? 她想了想,“我听说四通发明了打字机?” 老师笑道,“对!卖得很火。但是科技日益发展,需要不停进步。” 他带着苏念星到自己的科研所介绍,可惜他对牛弹琴,苏念星压根听不懂他在讲什么,梁督察就更是一窍不通。 苏念星谢过对方后就告辞离开。 出来再往前走几步就看到了四通,这时候的四通已经是个很牛的科技公司,光看那高大的红字招牌就能看出来。 她带着一行人进去,“我想见你们公司老板,我想投资你们公司。” 前台微微一怔,打量苏念星的穿着,瞧着很有气势,忙打电话给秘书。 “老板不在,出去了,但是秘书在。请你们稍等。” 前台把他们带到会议室,很快秘书下来。 苏念星给了他名片,秘书微微有些惊讶,“神算?” 他倒不像张安康和警察那样惊慌,更多的是震惊,“苏小姐刚刚说想投资我们公司?” “对!”苏念星颔首,“你们公司产品卖得还不错,我觉得有投资价值。你们想做大做强就得需要大量资金。” 四通产品是卖得不错,但是等打印机出来,打字机就算是废了。 不过它幸运的是,在打字机废之前,它已经上市了,所以不缺资金。 秘书颔首,“我们老板出去了,这么大的事,我一个秘书也做不了主,能不能请你们留下住址,等老板回来,我一定通知他。” 苏念星疑惑,“你们这么大公司,老板不在?总经理也不在?” 秘书有些不好意思,“他也出去了。” 做主的人都不在,苏念星也不好说什么。 她带着梁督察一行人折回。 梁督察见她颓废,牵住她的手,“你别担心,投资这事急不得,得慢慢来。” 苏念星颔首,“大不了我全投房地产。” 梁督察好笑,“你之前还想投制造业,现在又要投科技公司,你的想法变来变去,我都快跟不上你了。” “我这不是想看几样,回头我们好从中挑选嘛。不一定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苏念星还是想让自己的选择余地多些。反正她哪个都不擅长,还不如找个将来可以上市的。至少她将来脱手也方便些。 梁督察笑笑,“行啊。就按你说得办。” 天色不早了,他们打车回了酒店。刚进门,就见门童朝她鞠了一躬,指着侧面的等候区,“有几个男人从下午三点多等到现在。” 苏念星以为是张安康等人,侧头一瞧,不是。几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那几个男人也看到了她,径直冲他们走过来,“几位是香江过来的商人吧?我姓段,名叫段中基。” 苏念星微微一怔,段中基?不就是四通老板吗?他怎么会在这儿? 段中基冲梁督察也握了握手,然后又介绍自己带来的人,“这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副总经理和财务总监。” 苏念星疑惑,“你们这是?” “各位都是从香江来的,应该知道未来的发展方向是科技,我们四通公司的打字机卖向全国,占领国内市场70%,年销售额十亿,我们公司注册资金就有一亿,正打算到香江上市。需要大量资金……” 苏念星瞪圆眼睛,原来现在就开始筹措资金上市了?哇,她的运气真好! 苏念星捏了下梁督察的手,冲他们道,“我肚子有点饿了,我们到餐厅边吃边聊吧。” “好啊。”段中基迫不及待点头。 苏念星特地要了间包厢,上菜这段时间,段中基向苏念星介绍公司的情况,包括公司销售表也带来了。 业务报表确实很拿得出手,一台打字机卖五千,净利润足有一半还多,也是相当惊人。算是这个年代第一批吃螃蟹的公司。 后面公司主要业务往打印机方向发展,还要与外国公司一起合作,苏念星觉得这个方向是对的。她看完后,再递给梁督察。他常年面无表情,明明他不懂计算机。但是他演技精湛,至少她这个枕边人都看不出他其实一点都不懂。 一阵讨价还价后,苏念星答应入股四通三千万,占股22%。 段中基是从朋友口中得知首都来了位有钱港商,他才带着下属来堵人,原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这么快就成功了。 段中基提出要举办个仪式,到时候再邀请媒体报导,这样方便他联系更多商人加入。 显然三千万还不够上市,他需要更多资金。 苏念星答应会出席活动。 菜品接二连三端上桌,段中基热情招呼他们吃菜,由于苏念星等人不饮酒,所以其他人也都没有叫酒,只喝饮料,谈公事。 第240章 吃完饭, 段中基等人就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付了账。 回到酒店, 苏念星先洗了个热水澡, 换上睡衣将整个人扔进被子里。 就在这时, 门铃响了, 是梁督察。 苏念星前去开门,他也洗了澡, 还洗了头发, 身上穿着睡衣还披着浴巾, 这里没有吹风机,他只是将头发擦干,这会儿又开始往下滴水, 落在浴巾上不会打湿衣服。 “你不困啊?” 苏念星趴在床上,梁督察坐在床沿给她揉小腿,“你今天走了好多路,我给你按一按, 应该会很舒服。” 苏念星侧着, 单手撑起, 打量着他,“你真贴心。” 梁督察调整坐姿将她的小腿拿到自己腿上, 轻轻按摩着,“我觉得这个老板有点……”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不怎么认真。” 苏念星被他的形容逗笑了,“你不如说他钻进钱眼里去了。” 梁督察颔首, “对!就是这个词。我们去科技园,那个老师一直在跟我们讲发展, 讲技术,他只讲挣多少钱?”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80节 苏念星朝他翘了个大拇指,“你算说对了。他这个人不是普通的技术宅,对外界看得多,未来他的心思可能不在科技上面。” “那你还投他?”梁督察以为她投四通是看好科技。原来是他想错了。 “可是这样的人才能规避危机啊。科技需要大量科研投入。”苏念星摊了摊手,“方向对了,研究出来了,自然是赚得盆满钵满,输了,那就是鸡飞蛋打。” 这个四通搞了打印机后,后面就没再搞科技,而是转战金融,倒还真让他们做成了。不过后来他们从香江股市退出,转为私股。 “你给他算过卦了吗?”梁督察还是不放心。 苏念星颔首,“走的时候,我不是握了下他的手吗?算过了。我猜得没错。四通未来发展还不错。” 梁督察松了口气,“那就好。” “我打算过几年再投资技公司。”苏念星想到那两位马总,那才是科技大牛,未来的潜力股。四通就当她的过墙梯吧。上市后,她的钱就能翻十倍以上。她没理由跟钱过不去。 她侧头打量他,“我刚刚许了三千万,你要不要加一份?” “说好一人一半。”梁督察点头。 “可你比我多一千万啊。”苏念星提醒他。 梁督察让她看着办,“我对投资真的一窍不通。在香江时,我就只会买房,你帮我选吧。” “那好,我到时候就帮你买现成的商品房。”苏念星开起了玩笑。 “可以啊。现成的商品房更省事。还不用像工厂、公司那样整天担心业绩不好,财务与经理里应外合,时不时还得查账。”梁督察觉得这主意不错,“回头再找个中介,让对方帮忙收租,给对方佣金就成。” 苏念星朝他翘了个大拇指,“你想得真周到。” 他按摩的手法真的很精湛,苏念星斜倚在被垛上,乌黑的长卷发散落在身侧,衬得小脸越发精致,娇好的身材玲珑有致,惬意地眯起眼睛,粉唇微勾,说不出的妩媚撩人。 梁督察有些蠢蠢欲动,随即想到这不是家里,警察突击来查房就不好了。 苏念星将他的挣扎尽收眼底,忍不住弯起嘴角,“梁安博,你知道吗?这个酒店的住客非富即贵,除非特大案件,警察一般不会来查房。” 梁督察微怔,用浴巾胡乱将头发上的水珠擦了擦,刚将浴巾扔到床头柜,一转身,她柔软的身体已经靠过来…… 翌日,张安康接苏念星等人再去看厂。 苏念星拒绝了,“我只打算投资那两个厂,你先帮我联系能做主的领导吧,我要跟他们详聊。” 虽说张安康开了价钱,但是细节部分肯定要落实到合同里,苏念星亲自见过领导,跟他们详谈才行。 张安康面上一喜,吩咐属下去打电话。 苏念星又问他,“土地局怎么样了?现在有没有地出售?” 张安康有些为难,“首都的土地批复很谨慎,土地局也得开会讨论才能做决定,你稍微再等两天,我一定帮你问。” 苏念星蹙眉,原来还有这个区别。 半个小时后,他们约在政府会议室见面,商谈收购自行车厂事宜。 由于这是家国企,出席活动的话事人是国资委的几位领导,官最大的是主任,除此之外还有自行车厂的厂长、书记、副书记、副厂长、工会主席、纪委书记和总工。 当苏念星把自己的要求说出,自行车厂的几位领导当即反对。如果她全权收购,那他们这些厂领导就失业了。就算买断他们的工龄又如何?他们这把年纪难道还能南下打工吗? 苏念星又补充,“我不是全部辞退,还会择优招工。” 但是她的话显然并不能让他们放心。 国资委王副主任让自行车厂的几位领导别激动,“这只是商谈阶段。她提出诉求,我们还可以商谈。” 王副主任让苏念星继续往下说。 苏念星拿出昨天罗列的内容,“我希望砍掉福利房、幼儿园、医院、技校和职工大学等福利。现在有许多素质更好的大学生,我想从他们中挑选有才之士,让他们研发新品。” “既然你想全部收购,这些方面当然可以去掉。不是什么问题。幼儿园可以到别的公立学校就读,福利房、医院、技校和职工大学也是如此。” 这点自行车厂的几位领导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他们还补充,“现有的福利房不能收回。上头还得给我们发证。” 苏念星倒也不是真的没有人情味,她对此没什么意见,国资委这边答应会给他们□□。 接下来又谈了些小细节,都没什么问题,只有人工方面,他们谈不拢。 自行车厂的领导们不许辞退工人,甚至就连国资委的领导也在劝。 苏念星退一步只收三分之一员工。但是他们坚持留下八成员工和全部领导。 苏念星觉得这些领导思想都是计划经济,不利于私人工厂运营,但是这些人寸步不让,她有些头疼。 国资委见双方谈不拢,接下来还要主持保温瓶厂的收购事宜,于是让自行车厂的领导们先回去等消息。 保温瓶厂这边的情况跟自行车厂一样,裁撤福利部门可以,但是裁员不行。 谈了四个小时,已经到了十二点,苏念星肚子饿得筋疲力尽,只能暂罢会议。 她下午还有事,所以让他们考虑清楚再来叫她。 这就是没有转圜余地的意思。保温瓶厂的领导们面色不好看。 张安康在边上打圆场,“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哪有一棍子打死的。” 回去的路上,张安康劝苏念星别这么犟,“这些厂领导为了工厂一辈子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现在卸磨杀驴,把他们全都辞退,这事不地道。” 苏念星微讶,“我给的钱足够你们给他们发补偿款。” “但他们年纪都不小了,还都有家累,你直接把他们辞退,他们再也找不到工作。再过几年他们就能领退休金。你留下他们,也发不了几年工资。何乐而不为呢?”张安康提点她。 苏念星微微一怔,这倒是她没想到的。她蹙眉沉思,“我再想想。” 她发现自己对这年代真的一无所知。而且她隐隐觉得有哪些不对。 午休后,所长过来找苏念星去看守所探望。 所长表弟叫周有根。三十多岁年纪,老实巴交长相,神色颇为憔悴,瞧着像四十多岁。 一副生无可恋的厌世表情,所长来之前告诉苏念星,他暂时不打算告诉周有根实情,担心她算不出凶手或是他们找不到凶手,再让表弟失望。 所以也难怪周有根会如此颓废。 看到所长,周有根面无表情问着家里情况,“我爸妈还好吗?两个孩子怎么样?秀娟怎么样?” 所长一五一十回答。 周有根垂下脑袋,“让秀娟照顾好两个孩子。” 之后再无话可说,苏念星提出握他的手,警察大概之前被所长打点过,头转向另一边,并没有看他们。 周有根微微一怔,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握手。 苏念星没有解释,直接握住他左手,看到的画面却是他家人。这个场景半点不意外,因为他一审已经判死刑,二审被改判的可行性不高,这时候的他已经不纠结谁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了。他报着必死的决心,唯一放不下的是家人。 她蹙眉看着周有根,“你恨那个真正的杀人凶手吗?” 周有根眼里闪过阴狠,“恨!怎能不恨!” 他恨不得把对方千刀万剐! “你在心里默默想他的长相,想他到底是怎么杀人的。现在就想!”苏念星不停催促。 周有根唬了一跳,大概是太老实,所以他压根没有细问,就听话地闭上眼睛,一直在回想并诅咒对方。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看守时间快到了。苏念星才终于给他算手相。这次画面终于变了。 漆黑的夜晚,下夜班回家女子拿着手电筒疾步而走,身后传来自行车的铃声,她下意识回头,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缓缓往这边而来。她不由加快脚步,但怕什么来什么。 明明可以并行好几个人的道路,男人的自行车却直直朝她撞过来,她揉着酸痛的膝盖,不敢与对方争辩,径直往前走。 男人拎起地上的自行车再次撞过去。女人只能跑到地里,而后男人也追了下去,将人拖入玉米地。 女人大声呼喊,可这个时间点,路上哪还有人。 男人捂住女人的嘴,将她硬生生捂晕过去,随后实施□□,又因为女人刚刚看到了他的脸。他一狠心将对方杀害。 苏念星松开手,冲所长点了下头。 所长朝周有根道,“回去吧!” 周有根脸上还残存着对生命的渴望,快被警察带走时,他突然冲所长喊,“表哥,你帮帮我,我真的没有杀人。你帮帮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所长擦了擦眼角的泪,“他不可能杀人。他胆子真的很小。” 苏念星示意先出去再说。 出了看守所,苏念星把真正凶手画像告诉所长。 所长当即带苏念星去了城东警察局,这时候用的是透明塑料做的卡片,鼻子、眼睛,嘴,耳朵,脸型全用一个卡片,然后组合在一起。 苏念星按照自己看到的画面,组合出人像。 “还有个显著特征,男人右侧脸上有块抓痕,被女人抓伤留下的。”这个抓痕挖得太深,几个月压根没办法复原。 第241章 所长看着这画像, 突然想到什么,立刻翻动桌上报纸,从一沓报纸中取出一份, 上面的画像与苏念星给的一模一样。 “这人叫王金, 他是个通缉犯!”所长震惊看着苏念星。 苏念星微微有些惊讶, “啊?通缉犯?” 所长急得团团转, 还有两个月他表弟就开庭了,如果没有有力证据, 他要判死刑的。可通缉犯, 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 所长急得抓耳挠腮问苏念星, “能不能给他父母算?” 苏念星问他,“他父母对他怎么样?疼不疼他?” 所长摇头,“父母感情不合。对他疏于管教。” 苏念星蹙眉, “给他算,看来不行了。” 她想到另一个人,“死者家属或许可以。” 他们才是最关心凶手能不能判刑的关键人。 所长有些为难,“我之前去见过多次, 他们对我很防备。” 苏念星能够理解, “没关系。他们不认识我, 我可以去见他们。” 从警局出来,苏念星一行人拿着所长给的地方, 直奔死者康梅花家中。 女儿惨死,康家气氛自然不好。尤其康梅花家境并不好, 父母都是农民,家里还有个哥哥, 在外打工。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81节 看到苏念星一行人,很快村里聚满了人。 梁督察亮明身份, 自己是香江的警察,对这起案子感兴趣,想采访他们。 康家人原本不愿意,但是当苏念星提出采访费一百,囊中羞涩的他们忍着悲痛接受了采访。 苏念星提出让死者的父母回想凶手的下落,想他现在的处境。 虽然不明白她的用意,但是拿人手短,一百块钱已经相当于工人半个月的工资,康母还是忍着悲痛回忆。 苏念星握住她的手,很快确定王金目前所处之地,所长就在村外的小道上等着。 看到苏念星等人过来,他迫不及待迎上前,“怎么样了?能不能算到?” 苏念星颔首,“他就在首都,潘家园后面第三家的民房。你多带些人手过去抓捕。” 所长重重点了下头,“好!” 所长要送他们回去,苏念星让他先去抓人,“我们再去别的地方逛逛。” 所长只好先走了。 苏念星和梁督察等人没等到出租车,改坐公交车,到了后海附近。 “这边有许多四合院,地理位置好,还是民国时期的老房子,将来有升职空间,我们让中介帮着找吧。”苏念星提议。 梁督察颔首,“好啊。” 在附近逛了一圈,没发现有中介公司,找了个小卖部向老板请教。 对方让她明天早点过来,“这个点已经收摊了。” 苏念星这才明白这时候的中介公司根本没钱租铺面,都是在路面摆地摊,把各种房屋信息用大字报写好,夹在绳子上,就像晾衣服那样。 谢过老板,天色已经不早了,他们回酒店吃饭,而后回房休息。 翌日一早,苏念星一行人下了楼,就看到酒店门口站了好些年轻人。刚开始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他们在追星,可是这些人在看到她,蜂拥着往她面前挤,“苏小姐,我是清大计算机的高治,这是我的计划书,你能不能看一看。” 苏念星刚接过计划书,还不等细问,面前又挤了一个人,“苏小姐,你知道笔记本电脑吗?我想做国产笔记本电脑……” “苏小姐,你知道苹果手机吗?我想……” …… 保镖们都被这些人挤开,只有梁督察因为一直牵着她的手,才没有被这些人分开。大刀把保安叫过来一起维持秩序。 苏念星收下他们的计划书,随后将这些人劝走。 上了出租车,苏念星看着成摞的计划书,有些只是个创意,有些却是写了完整计划,“这些人怎么会知道我的地址?” “可能是昨天的老师告诉他们的。”梁督察采用的是排除法,首先排除段中基,阿星还没跟四通正式签署协议,肯定不会把她信息泄漏,给自己招惹竞争对手,更不想出现什么变故。 招商局那边也是同样的道理,他们更想为国企工厂操心。这些学生拿来的计划书都是私企。不归他们管。 苏念星仔细一想,还真有可能。 她现在要去参加收购会,让大刀把计划书送回房间,等她晚上回来再看。 等大刀的时候,张安康带人急匆匆赶过来,“昨天开会开到很晚,苏小姐考虑得怎么样了?” 苏念星淡淡道,“我昨天刚刚与四通老板达成合作,投资三千万到他们公司。” 张安康脸色大变,“苏小姐不是想投资工厂吗?” “是啊。不过你们不让我裁员,我很被动,我这人怕麻烦。”苏念星顿了顿又道,“不过我还有些钱。除了买下一块地,我还可以再买下一座工厂。自行车和保温瓶厂,我只会收购一家,谁的工厂可以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收购谁。如果都不行,那就都算了。” 大刀从楼上下来,苏念星坐上出租车,张安康跟在后面,眉峰紧拧。 出租车停在政府大楼,刚下车就看到大院挤满了人,吵吵嚷嚷,像是在闹事。 刚开始她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他听到他们高喊“不许裁员”,她才恍然这些人都是厂里的员工。 市政府的领导从上面急匆匆下来维持秩序,表示还在商谈,并没有落实。 张安康见此情景,立刻招呼属下挤开一条道,示意苏念星等人上楼。 看到她,这些员工喊得更大声。 梁督察握紧苏念星的手,“他们这是在示威吗?” 苏念星压低声音道,“估计是厂领导想利用员工逼国资委领导,不许他们裁员。” 梁督察紧张看着她,苏念星捏捏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现在是掰手腕的时候,各自出招罢了。 到了会议室,国资委的领导才姗姗来迟主持工作。 “我们继续昨天的话题。关于裁员这块……”王副主任刚打算开口,苏念星先抬手道,“我先说一下,回来内地之前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投资实业。说实话,我对这块一窍不通,我更想投资房地产,昨天我去趟中关村,发现四通这家很有潜力的公司。真的很对我胃口。我在香江也玩电脑,未来是科技公司的天下。所以我决定投三千万给四通。我说完了。” 她示意王副主任继续。其他人却是面色大变。 自行车厂已经一年半打白条了,厂里已经入不敷出,全厂都在等富商收购,好给大家发工资。也有领导想拿下厂,但是需要三百万,可惜他们谁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她肯出一千万,对厂里无疑是件大喜事。可她是一来就要裁掉那么多员工,甚至连厂领导都不肯要。多少让人反感。 接下来大家心思各异,根本达不成协议。 苏念星只阐述自己的观点,她不可能全部接收员工,“厂里效益不好,总不能一直入不敷出。我还想聘请大学生团队帮忙研究新品。这些都是成本,我需要择优录取。” “我们再商量一下。”国资委见她态度远不如之前,也不好再勉强。 从楼上下来时,苏念星这次没再谢绝张安康送他们回去,而是带着他一块去看房。 “你知道哪儿可以买四合院吗?” 张安康微微有些惊讶,可是随即想到她应该是给自己买个落脚点,立刻帮忙带路。很快找到一个摊位。这边专门帮人租铺子,转卖房子。 得知苏念星是港商,想买四合院,摊主立刻帮她找到两套,“这边就是。一套大的,面积大概200平,150万。一套小的,面积大概100平,80万。” 苏念星问他可不可以现在看房。 摊主点头,“可以。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看。” 这时候首都住房困难,转卖之前都是自己住在里面。 苏念星先看大套房子,200平的四合院大概没怎么翻新过,看起来很古朴。 这家人要移民国外,所以想趁走之前把房子卖掉。 自打改革开放后,许多首都人都选择移民。这倒是半点不奇怪。 苏念星看了一圈,问梁督察,“怎么样?” 梁督察小声问,“买下,是不是要自己重新装修?” “是啊。”苏念星点头。 梁督察有些不想要,因为他之前的房子就是他盯着装修,真的很辛苦。在香江已经够麻烦了,在首都,天南海北,他更没办法盯着,他叹气,“你做主吧。” 苏念星听他语气似乎不情愿要。不过她没说什么,只让老板拿房契,“走!我们去签合同!” 众人:“?” 这就谈成了?不要再考虑一下吗? 苏念星摊手,“我在首都待不了几天,没必要考虑。” 摊主愣了好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他这是开单了?哇,150万,按照1%的提成,也是一万三啊。他发了。只一单就发了。 摊主晕呼呼的跟在他们身后上了出租车。房主拿着房契跟在后头。 到了房产局,双方很快过户,又到了银行,她将账上的钱转到对方存折。 交易圆满达成。 张安康见她这干脆利落的动作,与下属们面面相觑。这还是他们见过买房最快的一次。 去看第二套时,苏念星依旧爽快签单。 办完房产证后,苏念星交待摊主办一件事,“你明天再帮我问问附近的四合院,还有没有想要出售的人家?得到消息到酒店找我,我看上眼还会再买。” 摊主眼睛发直,他一天之内挣了两万三的佣金。要知道现在普通工人的工资才两三百,他喜得快要疯了,点头如捣蒜,“好,我一定帮你问。” 第242章 回去的路上, 张安康忍不住追问,“你不打算投资工厂了?” “可能吧。我发现买旧工厂远不如直接买地盖新工厂来得省事。”苏念星叹气,“而且首都的营商环境不适合外来人投资, 远不如沿海城市放开力度大。” 这话张安康是没法反驳的。事实上也确实如她所说, 他有些紧迫, 却又无可奈何。他笑道, “但是首都也有优势,未来潜力大。” 回到酒店, 张安康一行人先回去了, 苏念星刚进酒店, 就听门童说有人找她,侧头一瞧,原来是所长。 所长走过来, “我们已经抓到了贼,我想亲自过来请你吃饭感谢你。” 苏念星正想询问细节,爽快答应,“好啊。去哪里?” 所长笑道, “我认识一家私房菜馆, 老板以前是御厨, 味道很不错。离这儿也不远。” “行。前面带路。”苏念星眼睛一亮,她之前就想吃御厨做的菜, 但是最近太忙,没时间去找。现在有本地人带路, 再好不过。 一行人很快到了一家餐馆,位置有些偏僻, 现在是饭点,却没几个客人, 看来好酒也怕巷子深啊。 所长冲他们解释,“这家店的老板囊中羞涩,租不起铺面。所以就在这儿开了家餐馆,平时都是我们这些老客介绍生意。” 苏念星笑了,“没事,只要饭菜好吃就行。” “这儿不点餐,可以吧?”所长有些忐忑。 苏念星不在乎这些。 老板去后面准备菜肴,所长把今早抓捕王金的过程说了一遍。 由于昨晚天黑,不方便抓捕,所以他们一直在外面监守,一直到天亮才开始实施抓捕。将睡梦中的王金抓个正着。 “我们突击审讯,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所长脸上浮现喜悦,“我已经将王金的审讯记录交给了上级,王金的口供成为二审的有力证据。我表弟很有可能会被无罪释放。” 苏念星拱手向他道喜。 所长反过来向她道谢,“多亏你,要不然他真的很有可能会死。遇到你是他的幸运。” 苏念星哈哈大笑,“我们算命先生窥伺太多天机,平时就要行善积德。大家是各取所需。” 所长见她半点不居功,心里越发钦佩。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82节 很快饭菜端上桌,苏念星示意梁督察吃菜,“今天终于让你吃上御膳了。” 梁督察尝了熘鸡脯,看似是一道简单的家常菜,但是吃进嘴里却是嫩滑爽口,让人佩服老板厨艺精湛。 所长问起苏念星投资的事情,“还顺利吗?” 提起这事,苏念星叹道,“厂子倒还好。就是土地一直没有下文。我有些担心。” 所长直言,“南方的土地都是拍卖。但是首都却一直没有这么做。能拿地的人都是关系户。你们是外来人,想要拿地,恐怕不容易。” 苏念星蹙眉,“现在不是在招商引资吗?好多外企都撤资了,我肯出来买地,可以带动就业啊。” 所长颔首,“外资都更想买地建厂,但是那些濒临倒闭的旧厂和老员工怎么办?所以上头肯定会收紧土地政策。” 梁督察听着这么麻烦,“要不然还是去南方买地建厂吧?离香江还近些,以后来回也方便。” 苏念星有些好笑,“南方买地同样会有麻烦,而且那边地价更贵。首都有首都的好。” 首都才是她的家乡,她还是更希望在首都多些产业。当然工厂方面,她有的是办法。 她侧头看向所长,“我确实看中两个工厂,还在博弈阶段。你说如果我把两个工厂都拿下,再让他们卖我一块地,是不是可行?” 所长略微沉思就明白了,“应该可行。那个自行车厂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拆分成六个厂,这样方便往外卖,来了一波一波的外国人,但是一直谈不拢,从去年开始许多外国人都在撤资,卖厂就泡汤了。我听说他们已经一年半发不出工资。大部分员工都待在家。你想买,巴不得有人能出手收购呢。” 苏念星放了心,“他们想让我留下八成员工和所有领导,但是我想择优录取。如果我连开除员工的权限都没有,那些喜欢偷奸耍滑的员工和吃拿卡要的领导又怎么可能老实为我做活?我这不是请了一堆祖宗回来吗?” 所长明白她的用意,“你开除员工可以。但是开除所有领导,我觉得你有点异想天开。能当领导要么有能力要么有关系。有能力,你肯定也想继续用他,这个就不提了。有关系的领导,你把他开除,他回头用他的关系捣乱怎么办?让你的厂三不五时就来个大检查。你的工厂还开得下去吗?” 梁督察若有所思,苏念星冲他笑道,“多谢你提点我。” 所长冲她一笑,“不用谢。” 吃完饭后,各自分开。 苏念星回到酒店,梁督察叹气,“我突然发现二姨丈其实很不容易。要管理这么多人,这些事情就得应付。” 苏念星失笑,“你是不是又打退堂鼓了?” 梁督察默然,算是承认了。他在香江警队也算是长袖善舞,但是他发现到了内地,他的手段好像都不管用了,“我就是发现这个地方不一样。香江的地靠的是钱。谁出的钱多,就卖给谁。当然也有些人利用骗术。这边的政府权力太大,而且还要靠关系,我们是外来人口,根本没有。” 苏念星拍拍他肩膀,“这些事情来之前我就料到了。你以为我看厂的时候为什么提出要全部开除员工和领导?” 梁督察看着她嬉笑的神色,终于反应过来,“你是故意的?” 苏念星耸了耸肩,“收购就是用互相的痛处砍价。我们这次买厂,有三股势力要注意。一是国资委,这些人想将厂子卖得贵些,收回更多的钱,缓解财政压力。一是市政府,这些人想要保住员工和厂领导的岗位。一是厂领导,他们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不受影响。” 她掏出笔记本划了三个圈,排列像三角形,“其中影响最大的是市政府,国资委也得看市政府这边的态度。这些人的要求就是底线,所以我瞄准的就是这些人的岗位。” 梁督察定定看着她,突然明白她的用意,“你是想拿岗位要挟降价?” 苏念星捧着他的脸噗嗤一声笑了,“刚开始确实想降价。但是所长的话让我改了主意。这世上有许多东西用钱买不到。比如土地!为什么张安康一直不带我们看地?因为他做不了主。但是市政府可以!他们才是关键人物。” 梁督察疑惑,“可他们没有出面。” “不出面的才是大人物。”苏念星把张安康给她的工厂分布图掏出来细看,“如果他们同意我的要求,我拿下这两座工厂也不是不行。” 梁督察疑惑,“可是那么多员工,你全部留下,根本没办法降低成本。恐怕还没等新品研发出来,这厂就得倒闭。” 总不能他们在香江挣钱,然后贴补员工吧?那这不是投资,是做慈善。 “市政府的底线是我给工人留住岗位,可没要求我一定按照原来的岗位安排工人。”苏念星敲了敲自行车厂的幼儿园,“自行车厂有那么多福利,等幼儿园这些地方搬迁拆除,我想建个写字楼。把那些偷奸耍滑,不好好做事,全部弄去做小工,这也不算违约。” 梁督察恍然大悟,“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打这个主意不行。那么多吃闲饭的,不给他们安排工作。我的厂子迟早得倒闭。”苏念星笑了,“你看,我白得这么多土地!这个厂的位置在三环,建一座写字楼不愁租不出去,这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 梁督察忍不住翘了个大拇指,“阿星,你好厉害!我一直以为你没什么心机,没想到你比谁都聪明。” 他顿了顿又问,“那些厂领导怎么办?” “那也好办!”苏念星也想好了,“有能力的就继续管理,当然我还是得派二把手过来当老大,原厂的领导用着不安心。至于关系户就让他们发挥余热,专门为公司开疆辟土。我每年都有那么多钱,这些钱不能浪费了呀。我专门为他们成立一个部门,让他们帮我拿地,我给他们高额佣金,我相信他们很乐意帮我跑关系。”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尤其这还是合法提成。如果不愿意跑关系,那就当个闲职养着,就当用他们的补偿款给他们发工资。她也不算吃亏。 梁督察啧啧感叹,“阿星,你这是物尽其用啊。” 苏念星被他夸有些脸红,因为这完全不是她的能力,而是她以前听她爸提过。小时候她问爸爸为什么不在首都建厂,她爸说,他来首都时,拿不到地,只有国企工厂,他很难收购,他们宁愿一折卖给原有领导,也不愿意高价卖给私企。 为什么她要在外资撤股的情况下过来呢?这时候是最利于她过来投资的。 苏念星掏出员工工资表,“来!你快帮我算算。我每个月要亏多少钱。我才不信他们一辆车的成本只要120。要是真有利润,他们也不至于那么早就停工了。” 梁督察帮着一块算。 厂里给的员工工资表都是真实的,因为厂领导希望她以后还照着这工资付给员工,不会弄虚作假。 每月生产自行车的数量和现有库存也都是真实的。毕竟关系到收款。 唯一会产生腐败的地方是采购。她没必要细看。 拿工资跟自行车的生产数量做平均,一辆自行车需要人工成本是一百二。这还不包括材料费。 “自行车的材料成本至少得四十,加起来是一百六,但是往外卖却是一百三。一辆自行车亏三十,厂里就是有金山银山也不够啊。怪不得厂里已经停产呢。”梁督察看着数据,久久无法回神。 苏念星失笑,“这么多闲职,人工不贵才怪了。你放心吧。如果把厂里的员工挪出三分之二。那我们的成本只剩下八十。外面卖一百三,我们还是有利润空间的。”苏念星拍拍他肩膀,“现在的自行车厂私企还不多。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早点拿下才能早点占领市场。” 梁督察仔细一想倒也有道理,“要拿就快些。我们时间不多了。” 苏念星见他态度抖然间180度大转变,哈哈大笑,“越到这时候就越不能急。你要是在这时候泄底。那就功亏一篑了。” 梁督察面无表情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第243章 翌日一早, 苏念星一行人到餐厅吃饭,张安康等人来了。 苏念星问他谈得怎么样。 张安康表示还在开会,“市领导这边不允许辞退员工。这关系到首都治安问题。这是底线。我想劝你再考虑一下。” 这话倒是对的。苏念星以前看过一篇报导, 当失业率提升一个百分点时犯罪率会提升0.72个百分点。现在首都治安这么差, 就是因为失业率很高。 张安康又继续游说, 苏念星没有接话, 而是问他要买的地怎么样了? 张安康露出为难之色,“土地局那边还在开会讨论。” 苏念星耸耸肩, “工厂谈不拢, 土地又没有, 我看我应该早点结束首都之行,选择南下吧。我男朋友一直劝我到鹏城开厂,那边离香江近些。语言也相通。” 梁督察适时表态, “是啊,这边还没有鹏城放开力度大。那边买地没那么多限制。可以直接买地盖厂。你在这边浪费太多时间。” 张安康又劝了几句,苏念星没有打断他的游说,只敷衍地应和两声。 等他说完, 苏念星才道, “今天上午我要去参加四通的发布会。收购工厂的事情, 后天再谈吧,我给你们两天时间, 你回去好好劝劝他们。我不是全部辞退,我是要择优录取。工厂得活下来, 我才能继续招工。” 在酒店门口,各自分开, 苏念星等人去了四通。 这边已经请了媒体宣传,门口贴了横幅, 还有庆祝仪式--敲锣打鼓。 电视台的记者还专门采访苏念星和梁督察,问她为什么会投资四通。 苏念星表示,“未来的发展重心在科技。香江已经引入网络,未来内地也会发展起来,我很看好这个行业。” 采访后,就是签署文件,媒体拍照。 仪式结束后,已到中午。 段中基邀请他们到附近酒楼吃饭,席间也算是各得其所。 饭后各自分开,苏念星一行人在街上闲逛消食。 “天色还早,不如去故宫逛逛吧?”梁督察提议。 总是在街上漫无目的闲逛,被那么多人像观猴似的打量,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去景点逛逛呢。 苏念星上辈子都逛腻那些景点,这辈子压根没想起来,听到这话,她拍了下脑门,“你瞧我这记性。” 她逛过,他还没有啊。 “那就去看看吧。”她想了想,“故宫很大的,几个小时根本逛不完,不如去天坛吧。” 梁督察没什么意见,主要他都没有逛过。 苏念星在前面给他带路,梁督察见她兴冲冲就往前走,忙拉住她的手,“你知道去天坛怎么走吗?我们还是打出租车吧?” 苏念星失笑,“不用打出租车,沿着这条街往前走,再拐个弯就到了。离这儿就两里路,我们走过去吧。在这边打车不太好打。” 这时候首都出租车非常少。人们普遍用自行车或摩托车出行。 梁督察诧异,“你什么时候弄清的路线?我怎么没听你问过?” 苏念星调皮眨眨眼,“我不告诉你。” 她拉着他往前走,路上有吃的,她就会停下来,如果恰好是她喜欢吃的,她就买下来尝尝。 天坛位于天坛公园,最标志性的建筑物是大祀殿,这时候的修缮工作远不如三十年后,但建筑却依旧宏伟壮丽。 不说几个保镖,就连梁督察这个见过世面的人也看得两眼发直,“真美啊。” 跟它一比,香江那些古建筑弱爆了,这个才有大国的风范。怪不得能够给两朝祭祀呢。 他立刻提议拍张照片,“能不能把我跟大祀殿整个拍进去?” 苏念星让他离得远点,这样可以以大祀殿当背景,拍出来的照片才会好看。 于是他们一行人在这边拍来拍去,先是苏念星给梁督察拍,后他帮苏念星拍,再之后是给保镖们拍,之后再叫路人合影。 拍完后,又进去逛,祈年殿为三重檐圆殿,殿顶为蓝瓦金顶,精工雕琢,威武又神秘,花纹更是繁华典雅。 逛了四个多小时,眼瞅着天色快暗下来,苏念星催促他们快点回去。 原本他们还要去逛别的地方,被她严词拒绝。再逛,她腿要断了。 回到酒店,苏念星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看之前大学生给的计划书。 还别说他们的创意都是很好的。有的想做大哥大,有的想做电子邮箱,有的想做笔记本电脑,还有想做个人电脑。 每个人都很有创意,苏念星想做游戏,这里面有个叫林志强想做电子邮箱就很适合。 她拿起电话,照着计划书上的电话拨过去。 这是宿舍楼管的电话,她拨过去等了半个小时才有人接。 “我是苏念星,你给我的计划书,我看了。我想跟你谈谈,你明天下午有空吗?”电话那头传来粗重的喘息声,估计是跑步过来的,苏念星等对方平复才开口。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83节 那头很快回应,“我有空。” 与对方闲聊几句,苏念星就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林志强挂断电话后,忍不住蹦跳起来,打了好几个拳,楼管惊愕看着他,他尴尬挠挠头,而后跑回去告诉兄弟们。 他刚跑回寝室,就冲正在敲击键盘,忙着写代码的舍友们大喊,“成了!成了!” 几人忙停下动作看着他,“什么成了?” “前几天我从导师那边提到一位香江富婆的地址,许多人都去酒店门口堵她,我也去了。我把计划书给她看。刚刚就是她打来的电话。她对我的创意很感兴趣。”林志强脸上是控制不住的欢喜。 他舍友们的高兴不比他少,纷纷上前抱住他,勾肩搭背蹦蹦跳跳,庆祝着喜悦。 等大家高兴劲儿过了后,终于有位舍友道,“她什么时候见你?什么时候入股?” 林志强摇头,“她说明天下午见我。还没谈入股。但是她肯定对我的计划书感兴趣。” 其他人跟着点头,“那你一定要快点说服她。我们马上就毕业了。要是再不成功,我们可能要各奔东西。” 林志强深吸一口气,“我会的。” 翌日上午,苏念星一行人去参观故宫。 苏念星以前逛过,刚开始时来哪哪都是新奇,可是再来,她只觉得好累,哪里都是墙和宫殿。她忙着给他们拍照,对景点没什么兴趣。 梁督察却是看得眼花缭乱,时不时赞叹,“真的很美!要是阿公和雅静也来就好了。他们一定会很喜欢的。” 苏念星晃了晃手上的相机,“那你多拍些照片,拿回去给他们看吧。” 逛了五个小时,梁督察依旧兴致不减,苏念星饥肠辘辘,好在他们来时带了饮料和吃食,她招呼他们坐下来吃饭。 “吃完再逛。等你逛完,我们再回去!” 梁督察拿着饼,撕开后用筷子夹菜,“这个中式汉堡不错。得亏你想得周到。” 苏念星咬了一口,“可惜凉了。要是热的,味道只会更好。” 填饱肚子,又继续逛。 这时候还没开始流行后宫的电视剧,所以梁督察等人也没有去后宫逛的意思,只粗略扫了一眼就折回了。 苏念星踢了踢自己的脚,她真的很庆幸现在没有后宫电视剧,再逛下去,她腿真的要废了。 出了故宫,他们坐出租车回了酒店。 林志强已经等候半个小时,酒店有专门议室的会议室,苏念星特地要了一间,然后让大刀上楼拿计划书。 “你想做电子邮箱?” 林志强颔首,“对!国外已经有电子邮箱,可以收发信息,快速便捷。内地未来肯定也会引入网络,对我们只有好事。” 苏念星捏着下巴,未来确实有公司做电子邮箱起家,但不是林志强。 互联网从来都是寡头,一家独大,其他同类产品连喝汤的余地都没有。 她颔首,“你们缺大量的资金,而我也不可能给你们提供那么多资金。这样吧,你们给我做一款网络游戏,做出来后,我给你们的电子邮箱投一百万。算是你们的启动资金。你愿不愿意?” 林志强微微有些惊讶,“网络游戏?《凯斯迈之岛》?” 苏念星颔首,“对!我打算先在香江上线,等国内开通网络后,我会将它引入国内。你要不要接这个任务?” 林志强低头沉思。 苏念星摊了摊手,“电子邮箱根本不难。难的是宣传。你没有钱,根本没办法让用户使用它。只有赚很多很多的本钱在线下打广告,你才能让用户使用你的电子邮箱。这是你的机会。不是谁都舍得花一百万。你考虑一下。” 林志强看着她,“你不看好电子邮箱这个创意?” 苏念星摇头,“我承认电子邮箱是很好的创意。但是我不觉得你们这个大学生团队可以笑到最后。资金才是最困难的。你有个现成的团队,但你不是好的推销员。至少你的计划书没有说服我投资。而我现在只想做网络游戏。制作周期大概一年。你要不要接?” 这时候的电脑运行速度很慢,如果换成后世的电脑,可能只用半年就行。 “你想要做什么网络游戏?”林志强被她的一百万说服了。他之前不是没出去找过风投,但是没有人出得起这笔钱。她可以。 “大概是金庸系列小说。我需要回香江跟他聊版权问题。到时候会给你打电话。”金庸系列就是现成的脚本,不需要她费神挑剧本。 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看金庸的小说,林志强自然也不例外。他很快拍着桌子做出决定,“好!我答应你!” 苏念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决定了,脸上倒是多了分欣赏,“那你先帮我申请注册游戏公司,还要租场地。”她顿了顿又把赵红亮会加入的事也说了,“他很有创意,我买过他制作的一款小游戏。他是个不错的程序员。不过不适合当管理者。” 林志强拿笔记录下来。 苏念星把薪资也跟他们说了。这时候的计算机专业不怕找不到工作,苏念星开的工资算是比较丰厚的。普通工人一个月200-400的工资,她给他们底薪就开了500。等游戏制作完成后,她还会额外给他们一笔奖金。 当然林志强负责的工作比较多,苏念星给他开了800的工资,“以后工资上涨,我也会给你们涨。” “以后公司的事情交由你处理。每一笔都要记账,回头我会派人过来查账。”苏念星将事情一一交待清楚。 林志强颔首,“好!” 苏念星给了他十万作为购买电脑和租房的花销,“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她怕自己有遗漏的地方。 林志强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就这些吧。以后我想到什么再打电话问你。” “好” 第244章 送走林志强, 苏念星走到大厅,遇到昨天给她介绍四合院的摊主。 他冲苏念星道,“老板, 我今天帮你跑了。还有两家四合院想卖。面积比之前那个大, 应该是有钱人家的院落。800平的, 要价600万。还有一个是600平, 要价400万。” 苏念星挑眉,“你帮我跟他们砍价, 800平的, 我最多出到500万, 那个600平的,我最多出价350万。如果他们同意,你明天帮我约人。上午我还有事, 你直接告诉前台给我留条口信就行。” 摊主微微有些惊讶,却也不敢说什么,点头说“好”。 送走摊主,苏念星上楼, 梁督察有些疑惑, “你之前没跟他们讨价还价。现在怎么又还价了。” 苏念星微微一笑, “之前是当着张安康的面,我隐晦告诉他, 如果他再不下决定,我就把钱全部花光。现在他不在, 我当然要能省则省。” 梁督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缘故。他就说嘛, 她平时也不是挥金如土的人啊。怎么突然间就变了。他有些刮目相看,“你的手段真的一套一套的。”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 “明天就是最后商谈阶段,成败在此一举。我要早点休息,养精蓄锐,你快回去吧。” 梁督察揉了揉她脑袋,出了房间。 翌日一早,苏念星和梁督察等人吃完早饭,张安康就来了。他今天很奇怪,居然主动提出要带他们看地。 张安康还不忘替自己邀功,“现在首都土地收紧,我跟土地局领导商议半天,他们最终同意出售一块。” 苏念星总觉得他这态度变得有点快,“我之前没问,首都地价多少啊?” “得看地段,如果是市区,每平米大概是500,偏远的地方会便宜一点。”张安康叹气,“不过好的地段太少了。我这次带你看的地段位于郊区。” 这时候的郊区可不是三十年后几乎与临市接壤的郊区,而是位于三环外。 他们的车辆最终停在一块土地前,这儿种的是农田,这种地是最方便拆的。一望无际全是良田,中间隔着一条河。苏念星看着这河突然觉得眼熟,等她四下环顾,再看看张安康递过来的地形图,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河不正是她家别墅门口那条小河吗? 她家别墅位于郊区,现在还没有建,倒是在她意料之中。 她看着这条河,她爸是她奶带大的,有点迷信,所以特地将别墅买在靠河的地方,寓意财源如水滚滚而来。 一行人沿着河边小路往前走,“苏小姐,这块地面积是158.3亩,我们领导的意思是以三千万的价格卖给你。不过领导的意思是让你把自行车厂和保温瓶厂一起收购。而且不能辞退任何一位员工。” 苏念星懂了,这是领导拿地吊着她。 梁督察蹙眉提醒,“阿星,我们没有这么多钱。” 买地要三千万,自行车厂和保温瓶厂是两千五百万,加起来是五千五百万,他们来之前凑了七千港币,换算成人民币是七千八百万,刚投资四通花掉三千万,买四合院的两百三十万,她手头只剩下四千五百七十万。差了整整一千四百三十万。 苏念星侧头看着张安康,“如果员工全部留下来,那收购金只能打对折。这些人都是几十年的老工龄,每个人的赔偿金都不低于七八千。两个厂子少说也有两千名员工。那就是一千五六百万。” 张安康瞪圆眼睛,“哪来七八千赔偿金?” 如果真有这么多赔偿金,他们就不会到市政府门口闹着不许辞退了,“这些员工的赔偿金也就一两千块钱。” 苏念星抬手,“如果想要我全部留下他们,两个厂子最多一千两百万。” 张安康瞠目结舌,比打对折还狠!“厂里有许多员工都只工作四五年,按照现有的赔偿标准,也就只能赔偿1500块钱。两千员工也才三百万。你一下砍掉一千三百万,你这也太狠了。” “如果你真觉得赔偿金只需要花三百万,我宁愿出双倍赔偿金六百万将他们辞退好了。你们答不答应?”苏念星左手拍右手,“现在关键是我没法辞。养着这么多员工,为了盈利,我必须继续加大投资,让他们都有工作。每个月光工资,我就得花六七十万。四五个月,这三百万就没了。到底哪个更划算,你应该会算这笔账吧?” 论起算账,没有一个政府官员会是商人的对手,张安康经她这么一说,要是不给她降价,就是他们不讲道理。 不过他的目的也不是价钱,而是打量她,“你还会继续加大投资?方便透露吗?” 苏念星也没什么不能透露的,她就算告诉他创意,他们手头没钱也没办法。 她把自己打算要建写字楼的事说了,“厂里的职工太多了,如果全部让他们做原来的活计,厂子迟早会倒闭。如果我拨出三分之二建写字楼,可能人手还不够。我还得再招些人。也算替你们解决就业问题了。” 她的账倒是没有问题,但张安康却是吃了一惊,“你哪来这么多钱?” 他挑眉看了眼梁督察,刚刚这人还说他们带的钱不够呢。 苏念星挽着梁督察的胳膊,笑眯眯为他隆重介绍,“我男朋友可不是普通督察,他是船王苏玉白的外孙,未来苏氏船业的继承人之一。这次他阿公只给了他三千万。如果他回去跟长辈说,他带的钱不够,他阿公还会再给他的。” 张安康就是再没见过世面,也知道苏玉白。内地许多港口都有苏氏船业的商船。他冲着梁督察点头,“怠慢了。” 他没再怀疑苏念星的打算,他沉吟片刻道,“这事有点大,我一个人做不了主,等我回去后,我会向领导们汇报。” 苏念星无可无不可地点头,“没问题。我还会再待几天,你们好好考虑。” 一行人不知不觉走了半个小时,大概是冬天,周围几乎没有多少农人。只偶尔有一两个行人。 不远处有个男人似乎在钓鱼,可能是运气不好,摔进了河里,从河里爬上来后,他缩着脖子,穿着湿哒哒的衣服急匆匆跑走了。 她走下河道口,这边有一条下坡的小道,估计农人为了方便给农田喷农药时从这边汲水,所以特地挖的土梯。此时小土梯被一道水渍浸湿,估计是刚刚那个男人溅湿的。 她小心翼翼踩着没有湿过的位置,弯腰看着河面,早晚都会结一层薄薄的冰,这会儿倒是全化了。 跟三十年后相比,这儿的河水更绿,下面长着青苔和水草。 也不知是她看得太入神,还是最近太辛苦,她额头突然传来刺痛,浑身好像脱力的感觉,她一个闪身差点跌入河中。 梁督察见她身体晃晃悠悠,唬了一跳,三两步下了小道,扶住她,“阿星?你怎么了?” 张安康也是面色大变,站在岸边焦急问,“怎么了?是不是受了凉?” 今天风有点大,气温也比昨日低,他忙道,“快上岸,我们先回去吧。” 苏念星捂住发慌的心口,这种感觉很熟悉,有点像她之前算卦太多那次相同感受,但她今早起来没给任何人算卦。难不成她的金手指出了问题?她心里一个咯噔,立刻摘下手套,握住梁督察的手,看到熟悉的视频画面。 不对!金手指没有问题,那她为什么会脱力?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84节 她重新戴上手套,“安博,我总觉得有点发慌。我扔六爻金钱卦看看今天会不会有事。” “要不然还是回去吧?”梁督察看着她脸色苍白,忍不住开始担忧起来。难道是昨天逛故宫太久,她身体虚弱承受不了了? 他还在胡思乱想时,苏念星已经蹲下来,掏出一方帕子铺在台阶上,拿着乌龟在扔铜钱。张安康站在岸边默默看着这一切。 虽说她之前帮着警察算出失主的下落,但他总觉得跟听天书似的。这会见她真的在扔铜钱,越发荒谬。 招商局其他工作人员四下打量,确实没人靠过来,他们才松了口气。 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扔这个,要是传出去,他们要被批评立场不坚定了。 苏念星扔完铜钱脸色骤然大变,“不行!大凶之兆!” 梁督察惊讶看着她,又看了眼河面,“是不是你会落水?那我们快点上岸吧?” 说完,不等苏念星反应,他将铜钱和乌龟捡起来,扶着苏念星上岸。 苏念星却还是觉得刚刚的刺痛不太对,她蹲在地上继续扔,“我给这河算一卦。” 保镖们的面色如常,但是招商局的工作人员却是如临大敌,将他们围成一个圈,不让过路人看到。 这条河上有一座小桥,离这儿也就十几米远,时不时有行人路过,让他们看到这一幕就不好了。 苏念星继续摇,依旧大凶之兆。 她掏出小镜子,左看右看,“我今天不会出事啊。” 她又给其他人也挨个看了一遍,“你们今天也不会出事。” 没有人印堂发黑,也就是说没有人会出意外。为什么会是大凶之兆? 她目光移向河面,只有细小的涟漪在浮动,她看着小道上那滴滴答答的水滴,她扭头冲梁督察道,“你下河帮我看看河里有什么古怪?”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恐看着她,都以为她神经出了问题。 张安康紧张咽了口唾沫,不可思议转头望向她,“苏小姐,现在是冬天!你让他下河,你不怕他冻感冒啊?” 苏念星握住梁督察的手,死死盯着他,脸色惨白,靠在他怀里的半边身体都开始发抖,“安博,我算出是凶兆!” 她又看向保镖,“你们也下去!互相有个照应!” 张安康退后两步,疯了!疯了!这就是个疯子! 他握住梁督察的胳膊,“你别听她的。” 这可是船王外孙,要是出了事,这交易就算黄了。开什么玩笑! 梁督察却没有看向张安康,素来严肃的脸上多了几分让人摸不清看不透的情绪,他声音发沉,“你能算出是什么凶兆吗?” “算不出来。我只能算出来是大凶!”苏念星见他们没动,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要求有多么不近人情,她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算了,你们别下去了。我自己下去。” 她撸起裤管,就要脱掉羽绒服。梁督察飞快按住她的手,“我去!” 他三两下将身上的羊绒大衣脱掉,随后飞快跳下河。大刀也紧跟其后,不过他比梁督察脱得更多,连毛衣也脱了,全身上下只留一条裤衩。 招商局的人瞪圆眼睛。当着女同志的面,他居然脱这么多,如果他不是香江人,肯定会被安个耍流1氓的罪名。 其他保镖缩着身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阵冷风吹来,他们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保镖们面面相觑,“老板?我们……” 苏念星没有搭理他们,而是踩着土梯到最后一阶,静静看着水面,“怎么样?有没有东西?” 回答她的是两个人下河后水面荡漾后的波纹。 张安康终于反应过来,老天爷!这么冷的天,她怎么敢让他们下河?偏偏这些人还真听话,居然真的下去了。 他扭头冲其他下属连连催促,“快快!去附近农民家里借两条棉被!” 两个文员沿着河道急匆匆往桥上跑。这么冷的天跳下河,万一生病,这可不得了。 他们刚跑上桥正打算上车,就见水面突然溅起水花,梁督察一跃而起,他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定睛一看,居然是个人! “快!水里有个孩子!” 大刀没能找到东西,听到声音,停止寻找,游到他身边跟着一块帮忙。 也是靠近后,他才发现这孩子身上还绑着一块大石头,粗略估计有五六十斤,怪不得梁督察这么高大威猛的警察抱着这么小的孩子会这么吃力,他绕到梁督察身边,发现双手没办法解开石头上的绳子,他扭头示意岸上的保镖递刀。 虽说他们没办法带枪,但是军刀之类还是要随身携带的。 很快有个保镖递给他一把刀,大刀将绑在小孩身上的绳索割开。梁督察抱着孩子上了岸。 张安康已是惊呆了,“哪来的孩子?!”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梁督察正在给孩子做急救。这个孩子面皮发白,也不知溺水多久,还有没有得救的可能,但是再微弱的希望,他们也得试一试! 第245章 梁督察清除孩子口鼻, 确定没有堵塞,而后双手抓住孩子的两个脚踝背在背上使对方倒立,这样可以充分将孩子胃内、呼吸道内以及口腔中的水吐出来。 “安博!我来吧!你快点把衣服穿上。” 苏念星见孩子依旧在吐水, 倒是梁督察的嘴唇已经冻得发紫, 担心他着凉生病, 催促他快点换衣服, “你别担心,我也会急救。” 她确实会些急救知识, 上辈子总是天南海北的跑, 也救过落水的小孩。按照她的经验, 五分钟之内落水,救回来的希望还是很大的。就是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落水的。 保镖们这时也反应过来,该是他们表现的时候, 忙道,“我们来吧!” 梁督察让开位置,交给其中一名保镖,三名保镖轮着来。 梁督察将湿哒哒的上衣脱掉, 拧开水份, 将身上的水珠擦了又擦, 苏念星把自己的围巾贡献出来,给他擦身体。 梁督察伸手阻止, “别冻着!” “我没事!”苏念星帮他擦掉身上的水珠,“你裤子刚才没脱, 会冻坏的。先去车上暖暖吧。” 虽说车上没有衣服,但是密闭空间, 没有风,还能暖和些。她侧头一瞧, 却发现停在桥上的两台桑塔纳不知何时少了一辆。 “不用了。我想看着孩子醒过来。” 张安康终于从震惊中回神,冲她解释,“我已经叫人去借两床被子。马上就送过来。” 梁督察披上羽绒服,这才觉得身上恢复些温度。苏念星用围巾给他擦头发。又扭头看向大刀,他刚刚脱得很彻底,把内裤脱掉后,直接换上其他衣服,倒是没有受罪。 很快两名文员过来,抱着被子,梁督察将湿哒哒的裤子脱掉,裹着被褥,焦急看着保镖给孩子急救。 等孩子内腔的积水终于吐干净,开始做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 “能不能救活?要不然还是先送去医院吧?”终于有人憋不住开口。 梁安博裹成一个粽子,“医院太远了。送过去太耽误时间。他们以前都是警察,学过急救技巧。这个孩子落水时间太长了。” 张安康回头看着水面,有些想不通,“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将孩子丢入河中?” 加了这么重的大石头分明是想溺死。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倒是有个文员突然想起刚刚那个落水的男子,“会不会是他?刚刚我就觉得他古怪。这么冷的天居然跑河边钓鱼,还落了水。” 张安康仔细一想,倒也合理,他们刚刚只是扫了一眼,没记得长相。尤其对方有意避着他们,一直侧着半张脸,根本看不清。 “醒了醒了!”就在他们回忆凶手长相时,一直盯着孩子的苏念星终于叫出声。 “咳咳咳!”孩子虚弱的声音传来,微微睁开一条眼缝,那眼睛因为泡水时间太长,变得又红又肿。 有个保镖听到孩子醒了,立刻松开手,将孩子抱起来,就往车边跑。 梁督察冲其他人招呼,“快去医院!” 大家立刻跟上。 上了车,张安康和孩子、抱孩子的保镖上一辆车,梁督察贡献一条被子给孩子。苏念星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其他人只能坐另外一辆车。来的时候,人刚刚好,回去的时候,有两人没有座位。招商局的两名文员只能走路回去。 孩子很快被送到医院,张安康抱了警,警察很快过来调查。 这次来的不是城东派出所的民警,而是朝阳区民警。 他们对苏念星的了解仅限于她是香江富婆,来首都是为了投资。得知这一行人从水里捞出孩子,民警询问溺死孩子凶手的长相。 苏念星当时只是扫了一眼,只能大概回想出身高,体型,长相如何真的一点印象都无。 她给孩子算卦,这个孩子对自己被拐的情景印象更为深刻。 拐他的人并不是刚刚在水边的男人,他们的体型完全不一样。 “这个孩子叫亮亮,拐卖他的人是他三叔,卖给那个拐子。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把他溺死。” 民警如实记录,只是记载的时候,时不时看她一眼,似乎在好奇她为什么可以知道这些。 至于凶手的长相算不出来,倒是梁督察记忆力惊人,很快形容出男子的长相。 其他几位略作补充,很快拼出相貌。有一个文员还说出男子身上穿的制服应该是电工的衣服。洗得有点发白。 “这个孩子不知道是哪里人。你们要尽快找到孩子的父母。”张安康也是当父母的人,自然知道丢失孩子的父母有多着急。 民警点头应是,“我们会尽快找到的。” 噗嗤! 梁督察打了个喷嚏,苏念星扶住他,“我们先回去吧。你还没换衣服呢。” 苏念星冲民警和张安康等人告辞。 等他们一走,民警追问张安康,“她真的只是算卦就确定水里有人?” 张安康颔首,“是啊。当时水面并没有太大的水花,但是她扔了几个卦之后,就让她男朋友和保镖下水看看。我们当时都吓傻了。” 民警眉峰紧拧,“有没有可能是她弄虚作假?” 张安康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当即摆手,“不可能!原本她要去市政府开会,是我临时决定带他们去看地,她事先并不知道地点。不可能提前布局。” 民警做完笔录,看向医生,“孩子什么时候能录口供?” “长时间的缺氧可能会导致脑细胞损伤,这事急不得,我们得观察才能做判断。”医生让民警别着急。 民警只好先回去找报失信息,逐一核对。 另一边,苏念星一行人回到酒店,梁督察冻得瑟瑟发抖,躺在床上,苏念星陪着他,“你还冷不冷?” “我没事!可能之前吹风吹多了。”梁督察是香江人,那边冬天只用穿一件外套,到了首都,他得穿很厚的衣服才行。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85节 苏念星帮他擦干头发,又给他揉了揉太阳穴,“你先躺着,我去厨房给你做一锅姜糖水。” 梁督察点点头,“让保镖陪你去。” 苏念星颔首。 她带两名保镖下去,又让大刀回房歇息,“可别仗着底子好就逞能,得了风寒就不好了。” 大刀只好回房歇息。 煮了一锅姜糖水,苏念星让保镖送给大刀,让他好好喝一碗,再躺在床上睡一下午,“我下午不会出去。让他先歇息。” 她拿着剩下的姜糖水进了房间,给梁督察倒了一碗。 喝完一碗姜糖水,浑身都是暖的,甚至冒起了汗。苏念星脱掉羽绒服。 梁督察侧头看着她,“怎么了?” “我下午不出去,跟你躺在一起聊聊天也不错。”苏念星脱完上衣,脱下裤子钻进被窝,与他并肩躺在一起。 “你下午不是还要买四合院吗?你约了人的。”梁督察让她别担心,“你带剩下的四个保镖去吧。我没事。” “我不放心。”苏念星顿了顿又道,“我想陪着你。” “那怎么行。约好了见面,你现在食言,以后再让人家做事,可能就叫不动了。”梁督察摸摸她的脸,“别任性。” “我可以让保镖帮我跑一趟送个信。”苏念星双腿夹着他的腿,让他蹭蹭她的体温,“可我想陪着你。” “我没事。我也没有生病。只是冻着了。暖暖就好了。”梁督察揉揉她发丝,“我不想耽误你的正事。” 苏念星见他坚持,“真的不用我陪?” “真的不用。”梁督察突然又想起来,“你还有钱吗?我们这次带的钱可能只够买厂买地了吧?” 虽然还剩下三百多万,但是她还要去川省建学校。这个钱不能省。 苏念星让他不必担心,“买地的话,我只需先交三成定金就成,剩下的可以贷款。我听张安康的意思,国家打算出售国库券,到时候银行会放宽贷款。我们有土地,有工厂,贷款额度放得很宽。” 也是因为张安康提起国库券,苏念星才恍然明白为什么内地可以度过这次危机。就是国库券的功劳。 梁督察恍然,“那倒是好事。” “是啊。所以你不用担心没钱盖写字楼。我们还可以利用手头的钱再拍更多的地,买更多的四合院。”苏念星得意洋洋笑起来,如果有尾巴,她肯定会翘得高高的。 梁督察忍不住有些担忧,“可是贷款利息不低!” 盖一栋写字楼至少需要几千万甚至是上亿,他平时做事很谨慎。宁愿少赚点,也不愿冒太大风险。 “不过跟未来升值空间相比,已经不算什么。等写字楼盖完后,我们全部租出去,也能赚不少钱。”苏念星绝对有信心,要知道她之前逛过,首都的大楼几乎都是住宅,没有几家写字楼。这就是极好的机会。 现在的商铺又那么少,未来首都是科技中心,不愁租不出去。 苏念星与他闲聊自己的打算,梁督察也被她一一说服。不再对贷款存有疑虑。 没过多久,保镖过来送午饭,苏念星陪梁督察吃完饭,又休息一会儿,她才带着四位保镖去了后海的摊位。 昨天的摊主已经与两位房主谈好了价钱。 苏念星跟着房主去看房,确定房子没问题后,房主要求苏念星全款,“我们急着搬走。只要你现在付完钱,我们马上就能搬。” 看得出来,这种大面积的房子不好出售,苏念星知道他们未来肯定会后悔。对于这个要求,她没什么意见,很快和他们去房产中心办好了过户手续。 买完房,付完中介费,苏念星带着保镖就想往回赶。 摊主忙叫住她,“老板,你还要四合院吗?” 苏念星颔首,“我还有两天就要离开首都,如果你来得及,就帮我再找吧。我对大小没要求。” 摊主忙不迭点头应是。 第246章 翌日, 梁督察发了低烧,人有些不济,身体软绵绵的, 鼻头阻塞, 看来还是感冒了。 这个温度没办法吃退烧药, 只能物理降温, 再喝些姜糖水给他暖暖身体。倒是大刀看起来比较精神。没有发烧也没感冒,生龙活虎。 当他得知苏念星会奖励他一万块钱时, 他更是乐得在门口打拳, 舞得虎虎生风。 “我待会儿要去医院探望病人。”苏念星拿着勺子给梁督察喂汤。 梁督察还是头一次享受这待遇, 正美呢,听到她的话,他有些惊讶, “亮亮?” 苏念星点头,指指自己的脑子,她对于昨天无缘无故会头晕的事情耿耿于怀,她这两年里给那么多人算卦, 少说也有上千, 她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奇怪的事情。 “我想知道怎么回事?我翻遍玄学书籍, 没有一个说头疼与溺水者有关,所以我想看看亮亮到底有何特殊之处。” 梁督察经她一提醒也想起来了, “你昨天的反应确实很奇怪。去看看也好。” 虽说阿星算命,也能未卜先知, 但是她不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 梁督察经过一早上的休息,人恢复些许精神, 体温也降下去了,只是还有些感冒, 说话有点鼻音。倒是不影响他出门。 苏念星一直在翻阅八字书籍,她需要亮亮的八字才能对着那河边的风水占卜。 一行人去了医院。 他们来得有些不凑巧,孩子昨晚发了高烧,医生刚给他打完点滴,这会儿正呼呼大睡。那么冷的天,他在水里待的时间比梁督察长多了,再加上年纪小,抵抗力不行,发烧很正常。 值得庆幸的是,朝阳派出所的民警是个尽职尽责的警察,经过多番查找,终于找到孩子的母亲。她是天津人,坐火车很快就到了。 民警给她介绍苏念星的身份。 得知亮亮是她救的,亮亮母亲周小英握住苏念星的手,甚至要给她下跪,“多谢你!要不是你,亮亮就死了。” 周小英形容憔悴,嘴上起皮,显见儿子走丢,对她打击很大。 苏念星劝她保重身体,“亮亮还需要你照顾呢。孩子还太小了。你要是撑不下去,孩子该怎么办?” 周小英哭着抹眼泪,苏念星趁机问,“你男人呢?他怎么没来?” 这话似乎戳到周小英的心肺,她双手捂脸痛哭流涕,“他去年没了。就是因为我们孤儿寡母,为了他留下的宅基地和十亩田,他三叔才那么混账,把亮亮卖了。” 农村其实并不是民风淳朴的地方,吃绝户的恶人不少。尤其女人继承不了宅基地和良田,亮亮三叔把亮亮卖了,就可以撵走周小英,霸占他哥留下的宅基地和良田。好歹毒的心肠。 “他拐卖人口,公安局一定会抓他,他没有好下场。”苏念星捡好听的安慰她。 周小英擦擦眼泪,“是!警察也是这么说的。” 苏念星适时问她亮亮的生辰八字,周小英没有多想,一五一十全说了。 苏念星又问了亮亮的情况,没什么特殊的。这个孩子真的很普通。如果说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就是他的八字很轻,五行缺水,如果按八字命理,他应该是早夭之相。原身也是短命相,她师傅之前给她算过,她应该活不过二十。不过命是可以改的。所以改命后就可以逢凶化吉。 探完病,苏念星一行人回了酒店。 “怎么了?有没有算出来?”梁督察忍不住有些担忧。 苏念星冲他笑笑,“可能是以前我也差点溺死,所以我俩之间有心灵感应吧?” 梁督察疑惑,“你差点溺死?什么时候的事?” “我偷渡到香江就是游江过来的。当时差点死了。”苏念星不愿再提过去的事,“好在我逢凶化吉,活了过来。” 就在这时门被人拍得啪啪作响,大刀过去开门。 朝阳民警经过一天一夜排查和封锁街道,终于在三里屯那边抓到了人贩子。由于亮亮还在病着,暂时没办法指认,所以他们让苏念星等人到警局帮忙确认。 苏念星一行人赶到朝阳派出所。 隔着玻璃,从一排六个人中挑选出嫌疑人。 苏念星已经认不出来,梁督察帮忙认出第三个就是人贩子。 认完人,民警想送他们出去,苏念星突然想起她给亮亮算卦时,她看到人贩子那熟悉的口吻,“既然他是人贩子,就不可能只贩卖亮亮一个孩子。我能不能给人贩子算卦?看看他还拐过哪些孩子?” 几位民警面面相觑,这算是封建迷信了吧?可是如果人贩子真的作案多起,那判刑时也会更久一些,而且他们等于解救多个家庭。他们的功劳也更大些。 这个诱惑太大,也值得冒一回险。胆大的民警没有先拒绝,而是冲其他人使眼色,“能不能让我们先商量一下?” 苏念星点点头。看着那几位民警到隔壁会议室。 经过他们轮番商量,最终还是接纳了她的意见。请她给人贩子算卦。 苏念星单独在审讯室见到了人贩子。跟昨天相比,他整个人憔悴多了。 苏念星没有急着给他算卦,而是问他,“为什么要杀亮亮?他还那么小。” 人贩子定定看着她,以为她是警察,好半天才开口,“他记得自己的家。” 苏念星不敢置信,只是因为亮亮太过懂事,知道自家地址,所以这人就狠心杀了他! 她深吸一口气,忍着恶心掐住他的手指。很快她看到一个肮脏的屋子,大概有二十多平,没有灯,只有破旧的玻璃,几束亮光投射进屋内,可以看清一颗颗脑袋挤挤挨挨待在一起,他们发出呜呜的叫声,像是小兽,可怜又无助。 眼前这个男人叼着根稻草推开门,笑嘻嘻看着里面的孩子,就像看着一沓沓钞票,他眼里只有钱,他拿着本子一个个数,“一个,两个,三个……三十六个。” 不大的房间挤了三十六个孩子,最大也不超过五岁。最小才满月,正躺在角落的破床上,正哇哇大哭。 数完后,他关上房门,冲着坐在客厅的男人躬了躬腰,“六哥,已经数完了。没少。” 那个叫六哥的男子长得憨厚老实,半点没有人贩子该有的奸诈狡猾,平凡的好像地里的庄稼汉。 他翻出一个记账本,“**东家村的老李要个男娃。老陈要个媳妇……你把孩子给老李送过去。再让老刘送个媳妇。” 老刘不在,六哥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很快对方从另一个房间跑出来,他脸上还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六哥?我来了!” 六哥白了他一眼,“你给我老实点!我们要卖个好价钱,要是她寻死,我饶不了你!” 老刘勒了勒裤腰带,“不会!六哥,你放心,我晓得规矩,不会做什么。她也不会死!我捆得严实着呢。” 他话音刚落,刚刚他跑出来的房间发出哐哐哐的拍门声,之后就是呜呜咽咽的声音。 老刘面色白了白,大概是太丢面子,他脸上闪过一丝阴狠,扭头大步朝那房间走去,一脚踢开房门,随后传来拳拳到手的鞭打声音。 再出来时,声音消失了,“六哥,好了!” 六哥也没跟他计较,“快点去卖!别耽误正事。我在陆西村等你们凯旋归来!” “是!” 两人应声而去。 苏念星看着这视频,大概是这个人贩子最志得意满的时候,时间仅仅只管过三天。这些孩子可能大部分还没有转走。 而视频里的地点也被这个叫六哥的男人清晰暴露出来。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86节 她松开人贩子的手,眼睛像是淬了毒的剑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她阴恻恻看着对方,“你的同伙一定会被活捉!你的好六哥,还有那个老刘很快会进去陪你!” 人贩子惊恐地看着苏念星,显然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知道六哥和老刘?她明明什么都没问,可是却胸有成竹。 苏念星不愿搭理他,腾地站起来,走到监控室,房门正好从里面打开,几名民警神色复杂,她也顾不上自己的举动有多么惊世骇俗,飞快道,“我算出来了!” 第247章 朝阳区民警在得知对方抓了至少三十多个儿童时, 几乎每个人都像被雷劈了一样,现在还是两会期间,各区民警都在加紧巡逻, 居然还会出现这么大的案子, 这些人贩子简直嚣张。 刚开始每个人都想立功, 听到这话, 反倒开始骂娘。 接下来没有苏念星什么事,民警领配枪布局抓人。 要知道这个人贩子已经被抓, 万一那两个听到风声跑了怎么办。 他们急匆匆忙着抓人, 苏念星带着梁督察等人直接回了酒店。 招商局的人在这儿等候多时, 看到他们回来,忙迎上前,“你们现在有空吗?我们领导想开会继续讨论。” “同意了?”苏念星挑了挑眉。 “对。不过还需要书面文字。”张安康冲她点了点头。 苏念星颔首, 这是当然,不签合同算什么同意。 于是一行人又去了市政府办公大楼,就些细节方面再次讨论。 先是跟自行车厂的领导们一起开会,国资委和市政府领导也一起陪着。 先是确定占地面积, 再是确定厂里的各项设备, 库存, 员工工资和福利房的土地归属权。 其他方面都没什么问题,不过苏念星签署员工这块, “不得开除员工这块,我不能这么签。如果真有偷奸耍滑, 我还不能开除,我这是做慈善了。我们按照现有的员工数目来定。自行车厂有1213人, 我可以保证我开一个,我就招一个。而且优先招内地员工。” 几位领导面面相觑, 到旁边的会议室讨论,最终同意她的要求,不过他们还提出,“如果你开除老员工,必须把他之前的工龄也算上。” 苏念星爽快答应,“没问题!就按照你们现有的工龄为准。” 自行车厂这边敲定,保温瓶厂也是如此。 细节全部搞定后已是晚上九点,苏念星一行人先回去,明天到厂里交结,无误后会签名,走流程。 之前只吃了点盒饭,味道不怎么好,苏念星没吃几口,现在饥肠辘辘。 苏念星带他们去吃涮羊肉。 这些羊肉切成薄薄的片,放进热气腾腾的锅中,立刻卷起,放进自制的油料碟,鲜嫩可口。 “嗯,还是首都这边的羊肉好吃。”梁督察忍不住赞叹。香江人冬至有吃羊肉的习惯,但是香江的羊肉店却不多。 尤其羊肉运到香江都不怎么新鲜,远不如内地这边好吃。 “可能这家店用的是蒙古羊,首都离内蒙古比较近。”苏念星猜测。 梁督察看着她的油料碟,“那个绿色的是什么东西?你吃得这么香?” “韭菜花。”苏念星将蘸料递给他,“你试试看。” 梁督察还是头一次听说韭菜花也可以做成酱,他烫了一片羊肉,蘸了蘸,放进嘴里,入口就是鲜辣,既有鲜果的香味,又有辣椒的辣味儿,“好特别的味道。配上羊肉真的一绝!”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去弄点来尝尝。但是很快露出痛苦的表情。 苏念星哈哈大笑,“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吃这种酱。你们按照自己的喜好就行。” 吃完涮羊肉,一行人回酒店。 翌日一早,他们到自行车厂和保温瓶厂交接。 自行车厂的领导们陪着他们一样样过,确定没问题后,苏念星会签字,之后到市政府与国资委签合同。 全部办完已到午饭时间,苏念星邀请自行车厂的领导们一起吃饭。 席间自是说出各种委托他们照应好自行车厂,而后又说出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派个信任的人过来管理,而后会成立扩展部门,让有能力者出去交际,“我们厂资金雄厚,各位都是有能力之辈。只要能为厂里做出贡献,我会给予丰厚奖励。” 听到她还要买地,有关系的领导确实蠢蠢欲动,纷纷询问她多少奖金。 苏念星拿自己现有的土地举例,“我会按照1%奖金给你们。如果你们的拿价比它更便宜,省出来的部分,我会额外给你们10%的提成。” 她买的这块土地是3000万,1%的提成就是30万。这时候工人的人均工资只有两三百,三十万可以买三套房。这奖励可以说相当丰厚。更不用说如果拿价便宜,提成更高。 这些领导之前还以为苏念星会把他们边缘化,毕竟之前她压根不想雇佣他们,想将员工和领导全部开除。 听到她给这么多提成,还当什么领导啊,帮她搞地拿提成多好。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为了尽兴,苏念星喝了点红酒,回到酒店呼呼大睡。 等她再次醒来时是被梁督察晃醒的,“阿星,别睡了。再睡晚上就该失眠了。” 苏念星揉着额头醒来,去洗手间醒神,才觉得自己恢复了清醒。 她洗完脸,重新护理了下头发,确定自己的卷发造型没有被压塌,这才走出洗手间。 没想到房门打开,梁督察站在门口与人说话,她走过来一瞧,是朝阳区的民警,“你们抓到人贩子了?” 这些人居然还会过来通知她。真的太够意思了。 “你们解救多少妇女和儿童?”苏念星看到的视频已是三天前,这几天时间那个六哥肯定又陆续出售。 民警冲苏念星笑笑,“总共解救8位妇女,当场抓到的儿童是23人,我们审讯后,他们招供出售了13名儿童,他有账本,我们已经派出民警照着地址逐一寻找。只是有个儿童比较特殊。听说你后天就走了,我们想趁你走之前,帮他算一卦。” 苏念星现在的卦几乎每天都用不完,听到这话,果断答应,“好啊。” 苏念星一行人上了警车,民警在车上说出这个孩子的情况。 这个孩子抓来时是个好好的孩子,但是人贩子为了多赚点钱,让他在街上装瘸子乞讨。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孩子某天不说话了。买家嫌他是哑巴,不肯买他。人贩子生气就把他踢瘸了。 “这孩子很可怜。别的孩子拐来时间不长,说话口音都没变,我们联系当地派出所,都能找到父母。这个孩子不说话,我们没办法确定他家在哪里。” 苏念星忍不住开始同情,“孩子多大了?” “已经六岁了,我们审过那个人贩子头目,说他抓来的时候是四岁,刚记事没多久,可能记得不太多。”民警神色忧虑,他不太想让孩子去福利院,他瘸着一条腿,没有自理能力,去那里肯定会被欺负。 苏念星到了派出所,见到了这个男孩,民警说他六岁,但是他瘦瘦小小,脸上没有一丝赘肉,用皮包骨来形容也不为过。最让苏念星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神,明明才六岁,可他却没有生存的意志,一副厌世之态。 明明该是活泼好动,向往外面一切的年纪,却有弃世的想法,多么可悲。 她蹲下来,将刚刚从路边买的糖画塞进他手里。 男孩不哭不闹,静静舔舐着糖画,苏念星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有父母接到民警的电话,从家乡急匆匆赶过来,找到自己的孩子后,一家人抱着孩子嚎啕大哭。 苏念星看着这一幕也为他们高兴。 等他们哭完,再次感谢民警。他们还带了礼物,直往民警手里塞。 民警不肯接受,让他们签完字,就可以领着孩子回去了。 这是孩子丢得不太久,父母和孩子可以互相认识。如果丢失时间长,孩子记忆出了问题,认不得亲生父母就得查血型,验dna,等候时间会很长。 苏念星侧头看着这一家人时,男孩也看着,他的眼里是藏不住的羡慕。 是啊,没人不想要自己的亲生父母。有了他们才有了家的感觉。 苏念星握住男孩的手,来的时候,她已经做好准备,也许算不出来。孩子的世界是很奇妙的。他们没有太多的意识,更多的是被情绪支配。愤怒的,美好的,暖心的瞬间都有可能被他们记录下来。 但这个男孩最在意的却是自己装瘸,瘫在街上向行人乞讨的场景。 苏念星心里一个咯噔,这样的话,她可能算不出他的家乡或是他亲生父母了。 可事情却出乎她的意料。 男孩病歪歪躺在地上,他旁边坐的男人正是那个人贩子六哥,他装成哑巴,呜呜咽咽朝着行人磕头。时不时还会扫视众人,确定可以下手的目标会格外留神。 他们当了这么多人贩子,之所以没有被抓住,就是因为他够谨慎,抱走孩子前,他们会踩点,确定好逃跑路线才会下手。 男孩作为陪衬,由于他瘦小的可怜,而且打的是治病救人的旗号,有许多年轻人动了恻隐之心,扔下一分两分。 男孩麻木地磕着头,他被抓后一直很老实,人贩子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因为他不想挨打。他期待有一天他爸妈可以救回他,将他接回家中。人贩子对他很放心。出来乞讨时,也最喜欢带他。他才得已有机会出来。 他的视线时不时看向这些大人,期待有位心明眼亮的大人通过他渴望的眼神发现他是逼不得已,从而将他救出。 突然他眼前被一个身影吸引,那么熟悉,那个高大的身躯,他曾经坐过无数次。那个人总是笑着自豪地冲邻居炫耀,“我家金宝以后一定有出息!” 那是他的爸爸!男孩刚要张嘴,却想到自己的嘴巴在来前已经被‘毒哑’了,根本发不出声音。他双眼死死盯着父亲,期待他能回头看看自己。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灼热,爸爸终于回了头,与他目光相接。 第248章 男孩激动得浑身颤抖, 他爸爸看到他了,爸爸高大威猛会像大英雄从天而降救走他,将他带回家, 让他骑大马, 他可以回到属于他的家。 可是他期待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当他手舞足蹈朝爸爸挥手, 咿咿呀呀求救时, 爸爸突然转移了视线。 他以为爸爸没有认出自己,他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灰, 又看到了妈妈, 她还是那样年轻, 此时她也发现了她,正要朝他跑过来,可是走了几步, 她突然顿住。爸爸攥住她手腕,说了几句什么,他突然拽着妈妈扭头就走。 男孩傻傻看着他们,直到眼泪模糊了他的眼睛, 他们的身影一点点消失, 他依旧没有眨眼。 他的心底传来一道讥讽的笑音, “金宝,你看!当你是瘸子和哑巴, 连亲生父母都会嫌弃你!” 这句话像一道魔咒,原本期待父母能够救回自己, 渴望回到家的他,突然明白他永远回不去了。 他的爸爸妈妈不要他了。他们嫌弃他是哑巴, 嫌弃他是瘸子。他们不会再爱他。 苏念星收回手,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她该告诉民警, 孩子的父母是哪里人吗?可是他们根本不想认回金宝。就算金宝被带回去,他们会好好对他吗? “阿星?怎么了?算不出吗?”梁督察见她松开手就一直看着孩子发呆,忍不住有些好奇。 苏念星看了眼浑然不觉的孩子,示意梁督察跟她出去。 两人到了楼梯间,苏念星把自己的算卦内容原封不动重复一遍。 梁督察简直惊呆了,“自己的亲生孩子不认?这还是人嘛!他们把孩子当成什么?” 苏念星嘴角露出一丝嘲讽,“这世上有一种父母把儿女当成猪宰来养。希望他们长大后可以回报自己。金宝又瘸又哑,只会成为家庭的拖累,没有未来!长大后根本回报不了他们。所以他们在看到孩子时,没有相认,只想当他不存在。” 梁督察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这边的福利院怎么样?”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87节 苏念星见过三十年后的福利院,说实话许多孩子的待遇都很不错。可是这个年代就不一定了。经济萎靡,许多工人都失去了工作,国家也很拮据。 这是个选择题,偏偏两个选项都看不到前景。苏念星没办法替他做选择。 就在这时,民警终于忙完手头的事情,过来找苏念星,“苏小姐?原来你在这儿啊?算出来了吗?” 苏念星把选择权交给了民警。 对方听完后,眼底闪过一丝厌恶,“现在国家这么难!这对夫妻自己孩子不养!这是遗弃!不能便宜他们!是他们自己生的孩子,凭什么不养!” 他从苏念星口中问出金宝父母口音,立刻联系那边的派出所。 当孩子失踪时,父母第一时间会去派出所报案。民警都会登记在册。 如果找到孩子,又知道孩子的名字和年龄,很快就可以找到父母。反过来就不那么容易了。 那边民警很快查到父母的地址,表示会尽快联系他们。 挂完电话后,民警朝苏念星握手,“多谢你的帮忙。这次多亏你,我们才能将人贩子一网打尽。” 苏念星知道他还有事要忙,与对方握完手,就带着梁督察等人离开了派出所。 离开时,她回头看了眼孩子,他正麻木地吃着糖画。 “别难过了,这个孩子不是真的哑巴,他的腿不严重,他父母要是知道能治好,不会不要他。”梁督察见她情绪低落,怕她自责,握紧她的手宽慰她。 苏念星叹了口气。 回到酒店,昨天那的天摊主又过来找她看房。 翌日,苏念星宴请了保温瓶厂的领导层,跟他们吃了饭,交待了任务。 回酒店后,苏念星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去川省。 “自行车怎么办?我们不好带回去。这东西是铁的,一段时间不用就生锈了。”梁督察突然问。 苏念星想了想道,“那就送给张安康吧。好歹他为我们的事情忙了那么长时间。” 梁督察没什么意见。 苏念星一行人将自行车推到招商局见张安康,将自行车送给他。 他这边要找领导报备,苏念星请他到附近喝茶。 梁督察想起一件事,“我想定做传统嫁衣,首都有这样的店吗?” 他握紧苏念星的手,怕她多想,压低声音解释,“我们先定做。免得以后用着时,再找人做也来不及了。” 苏念星见他还特地解释,有些好笑,“我也没说不让做。你紧张什么。” 梁督察脸颊微微有些发红。 张安康看着两人浓情蜜意的样子,恭喜他们,随后道,“确实有。我认识一位非常出色的绣娘。她是双面三异绣的创始人。” 苏念星来了兴致,“好啊。你带我们去看看吧。” 张安康颔首,“没问题。” 他将自行车推进办公大楼的停车处,随后开车带他们到王府井的购物街,“她在这边开了工作室。刺绣厂改制,下岗失业后,她就到首都讨生活。” 苏念星和梁督察走进工作室,这边有许多刺绣作品挂在墙上供人欣赏。 工作室有两个人,一位正在里面刺绣,一位停下来接待。 张安康认识她,帮她介绍苏念星等人的身份,而后给苏念星介绍,“她叫张秀萍。擅长双面三异绣。” 张安康冲张秀萍道,“他想做一件嫁衣。” 张秀萍给梁督察翻看古代嫁衣种类。华国五千年历史,每个朝代的嫁衣各不相同。当然她的画册并不能完全一样,都是经过她的改良。 梁督察翻看画册,见苏念星盯着这些刺绣看个不停,忙招呼她过来,“你看看喜欢哪种款式。我们照着做一件吧。” 苏念星走过来,款式的确都不错,不过她不喜欢自己的嫁衣跟别人一样,于是问张秀萍,“如果我先请你单独为我设计,我买下这个设计,可行吗?” 张秀萍颔首,“当然可以。你喜欢什么类型?” 苏念星翻看这些嫁衣,汉朝的嫁衣黑色为主,红色为辅,这绝对不行。唐朝婚服红男绿女,这也不行。宋朝是在唐朝的基础上稍微做些改动,明朝的是凤冠霞帔。 苏念星盯着衣服,“我不喜欢袖子这么宽大。能不能改成窄袖?” “可以。”张秀萍立刻掏本子记录。 “男款不太好看,你能不能设计出红色的飞鱼服,勒紧腰身显身材,特别酷!”苏念星眨眨眼睛。 张秀萍也有飞鱼服的款式,不过没有大红色,只有暗红色。 梁督察瞧着图片上的男子,手执宝刀,确实威风凛凛,很威武!原来她喜欢这种! “女士婚服要跟男款相配。花纹要一致。”苏念星继续提要求,“要显身材,后面要有长长的披风,敬酒时方便脱卸。” 张秀萍点头,“可以啊。” “香江天热,披风别太厚。”苏念星想了想,叮嘱她。 “还有吗?”张秀萍继续问。 苏念星摇头,“没有了。等你设计完,然后打电话给我。到时候会有人过来拿。” 说完嫁衣,苏念星又提及另一件事,“我打算制作一款戏服,参加电影录制。我喜欢苗银首饰,你能不能做一款与之相配的服装?” 张秀萍颔首,“可以。你什么时候要?” “六月份。可以吗?”苏念星追问。 “可以。不过你要快点确定样式,我才能快点把它绣出来。”张秀萍叮嘱她。 苏念星颔首,“可以。到时候我让人过来拿。” 谈完后,张秀萍把价目表列出来,“因为是定做,需要付五成定金。” 这时候的刺绣不算贵,定做设计是一百,制成后的嫁衣是五千,她做的戏服是两千。据张秀萍所说,一款嫁衣至少要绣半年。 苏念星指着她绣好的作品《一枝独秀》,色彩明艳照人,又有光影的变化,文理清晰可见,荷叶上的露珠更是光洁剔透,宛如真正的水滴。从背面看,图案又是另一幅荷花的图案。完全不一样的作品。 “这幅刺绣不错,多少钱?” “这款两个绣娘绣了四个月,售价2000。”价格不便宜,这幅绣品很考验绣娘的针法。 苏念星看向梁督察,“我们来首都不能什么都不带,不如把这绣品买下送给你阿公吧。好歹他给你三千万。” 梁督察愕然,“送我阿公绣品?” “这有什么关系?我们要去川省,首都的土特产也不好带。这些绣品又不会坏。礼物贵重就行。”苏念星提醒他,“你阿公思想传统,他肯定喜欢绣品。” 梁督察想想也行,“不能只给我阿公一人带,给大姨妈,二姨妈和三姨妈各带一幅。” 苏念星看向张秀萍,她有些为难,“这个没有存货,都是定做。这个作品一直都是作为样品展出才放到现在。” 当然也是因为价格太贵,普通人买不起。 梁督察看向其他作品,虽说不是双面三异绣,但是针法也不错。于是他给每位长辈都买了一份。给雅静买的是扇子。 苏念星给街坊们买了手帕和钱包,女的送手帕,男的送钱包,因为面积小,只绣了花瓣、竹子等图案。 付完钱后,工作室会将东西送到酒店。 比较大件的就是给阿公的那幅双面三异绣屏风。他们要去川省,梁督察打算托运回香江,“到时候让雅静去港口提货。” 苏念星颔首,“可以。” 回了酒店,朝阳区的民警又找上门来,“苏小姐,还请你帮个忙。” 苏念星疑惑看着他。 “我们找到金宝的父母,但他们说孩子不是亲生的,孩子走丢前,他们就发现血型对不上,所以想请你算出孩子亲生父母。” 第249章 苏念星被他的话惊得好半天没回神, “不是亲生,是医院抱错,还是怎么回事?” 民警刚得知消息就赶过来, 生怕苏念星走了, 见苏念星感兴趣, 他把事情原原本本解释一遍。 金宝的父母妻得知金宝已经被警察找到, 原本不想要孩子,让民警把孩子送到福利院。 民警告诉他们, 如果不来领孩子, 警察会告他们遗弃, 金宝爸爸这才坐汽车来了首都,两地离得不算远。也就两个小时就到了。 他们在四岁时发现儿子血型不对,原本想找去医院算账, 可是儿子丢了,这事就不了了之。 梁督察听着有些奇怪,“如果真是抱错,直接去医院不就好了, 为什么要找阿星?” “她算卦不是很准嘛。如果真是护士抱错了, 那家医院所有孩子都得重新验一遍, 这工作量就太大了。”民警叹了口气,“这对父母摆明不想要金宝, 他们想找回自己的孩子。所以我们想速战速决。这事拖久了对孩子也不好。金宝也不能一直待在派出所。” 这时家家都难。也不能让警察领回家养着。 苏念星冲梁督察笑笑,“没事。我去看看, 反正我现在卦也用不完。” 梁督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于是一行人又到了派出所。 办公室里, 金宝面无表情坐在凳子上,时不时偷看自己的爸爸, 金宝爸爸坐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一直没有靠近,好像这个孩子跟他毫无关系,眼睛偶尔会落到金宝的腿上,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又飞快移开。 苏念星推开门走进去,金宝爸爸飞快站起来,冲民警问,“警察同志,我可以走了吗?我家有四个娃呢,都等着我养。我这出来太久,他们该不放心了。” 民警之前还对金宝爸爸不满,觉得他遗弃自己的孩子,不是个好人。可得知孩子不是亲生,态度倒是和善了些,示意他坐下,“先不着急。如果孩子真是抱错了,那得换回来。难道你不想找到自己的亲生孩子吗?” 金宝爸爸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 民警给苏念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帮忙算卦。 苏念星拉了张椅子坐到金宝爸爸面前,朝他伸手,“我叫苏念星,你好!” 金宝爸爸愣了愣,有些局促地看着她的手,下意识握住。 苏念星笑眯眯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周建平。” 他回答完,想抽回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死死捏住,他微微一怔,有些不明白,侧头看向民警,无声询问“这是什么意思”。 民警没法跟他说算命,要是传出去,他要挨批评,于是笑眯眯解释,“她是医生,帮你检查一下身体。” 周建平将信将疑,他还从未见过医生会握别人的手看诊,就算是中医也得把脉吧?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88节 他疑惑,“为什么要让医生给我看病?” 民警费劲心思与他周旋。时不时拿眼瞧苏念星。 苏念星这边进展顺利,但是算卦的内容却是大跌眼镜。 金宝的确不是周建平的儿子,但不是护士抱错,而是周建平得知老婆连生三个女儿才生下的儿子瘦弱矮小,担心养不活,故意交换的。 他家穷困,连生三个女儿才得来这么一个孩子,如果这个儿子死了,还不知道下一胎能不能是个男孩,正好隔壁产妇也生了个儿子。这产妇是一个人到医院接生,她的丈夫是名军人,并不在身边,公婆都在老家,第一次生孩子,可能孩子营养太好,足有八斤重,生时有些艰难,生完孩子后,夜里大出血,好几个医生连夜抢救,好不容易才救回来,正好方便周建平偷换孩子。 苏念星收回手,冲着民警使眼色。 民警示意周建平再等等,“我先出去一下。” 出门时,苏念星让梁督察在门口守着,“别让那个男人出去。” 苏念星带着民警到隔壁房间,冲他道,“这个金宝的确不是周建平亲生的,因为他换了隔壁床产妇的孩子。你们可以去首都第一医院查。产妇是个军嫂,医院应该有记录。” 民警怔了好半天,“你是说他也是人贩子?” “对!”苏念星叹了口气,“我记得医院档案会保存三十年。你们应该很好查吧?” 民警见识过她算卦有多灵,丝毫没有怀疑,“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刚要谢过苏念星,谁知外面传来杀猪般的叫喊声,他下意识打开房门,就见隔壁房间门口,梁督察正扣着周建平,让他无法动弹。 周建平蜷缩着身体,黝黑的脸庞涨成青紫色,“疼!快松开!”看到民警,他立刻朝对方告状,“快!这人是个疯子!不让我离开!” 民警上前,冲梁督察道谢,“我来吧!” 梁督察松开手,周建平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他甩了甩被掐得通红的手指,满脸不耐烦,“我还有事,我要回家!这孩子不是我的,你不能强逼着我养。” 他转身就想离开,却见民警已经从腰间解开手铐将他一只手铐上,“周建平同志,你涉嫌拐卖儿童,请你协助调查!” 周建平脸色骤然大变,骂了一句脏话,“放你娘的屁!我什么时候拐卖儿童?我是受害者,我儿子被人换了。” 民警根本不听他废话,示意另外一位民警过来,立刻开始审讯。 苏念星见他有事要忙,冲民警打了声招呼,就带着梁督察一行人先离开了。 “老板?怎么回事?那个男人也参与拐卖儿童了?”出了派出所,大刀实在憋不住了。他刚刚实在没看懂。不是说孩子不是他亲生的吗? 苏念星三言两语把事情原委解释一遍。 大刀无语了,“他把孩子当什么!这些人简直就是人渣!” 梁督察突然道,“刚刚他说自己又有了个孩子,你说这个孩子是亲生的吗?” 苏念星被他问住,她刚刚没算到这些,不太清楚啊。 她想了想,“要不然我去提醒民警一声?” 于是一行人又折回去,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民警谢过对方,“回头我们会跟进调查。如果金宝真是军嫂的孩子,他跑不了。” 苏念星一行人回去。 “你们要不要买些特产?”苏念星看向五位保镖。 保镖们面面相觑。大刀不想买,“还要去川省,买吃的也放不了那么长时间。买穿的,没必要。买帕子就挺好。” 大刀想起一件事,“老板,你买这么多四合院,将来一定能赚钱吗?我听说许多外国人都撤资了,我看这边的报纸经济也不景气,会不会亏本?” 苏念星失笑,“买房本来就是在赌。我相信未来内地能发展起来。” 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她有些好笑,“你也想买?” 大刀摇头,“四合院太贵了,我买不起。但是我看报纸,这边的房子很便宜。我可以买一套,但是……” 苏念星看了眼时间,“你们想买可以约着一起去看房。我们下午的飞机,还来得及办手续。” 梁督察笑道,“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一起去看吧。” 他侧头看着大刀,“你说哪个楼盘?” 大刀回屋拿报纸,上面的确有个楼盘在出售,这时候还没有预售房,都是现房。 苏念星问另外几位保镖,“你们呢?要不要买东西?” 他们想了想,“我们也去看房吧。兴许真能涨。” 老板算卦这么准,她的预测肯定是对的。反正一套房不到十万,他们买得起。 于是一行人都去看房。 首都这时候平均房价是1200,这个新楼盘在三环,离主城区偏远。单价888。户型不大,最小的是54平,最大的也才112平。 梁督察瞧着这边户型还不错,南北通透,问苏念星要不要买一套。 苏念星拒绝了,“还不如多买几套四合院。以后出租也方便。” 她现在已经有八套四合院了,面积最小的是100平,最大的是2000平,古色古香,还有园林设计,占地面积很大,未来升值空间比这种高层大多了。 梁督察见她坚持没再说什么,坐在边上看着几位保镖选房子。 等他们都选好了房子,然后售楼小姐带他们一块去看现房。 这时候的房子都是毛坯房。几人叹了口气,“买完后,还得过来装修。从香江到首都机票不便宜啊。” 苏念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大刀却是下定决心要买一套,“老板有这么多产业在这边,以后肯定会经常过来出差。我们也可以利用这时间找人装修,然后把房子租出去。” 几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答应买房。 由于他们都是全款购房,不存在找人担保。所以签了合同后,明天就可以到房产中心□□。 签字交完钱后,苏念星一行人就回了住处。 翌日,苏念星和梁督察去了自行车厂视察,保镖们则是去□□。下午三点的飞机。两点钟赶过来就行。 中午他们是在厂里吃的饭。未来食堂会被拆掉。 如果把食堂、幼儿园、技校等地方拆除,可以清除很大一片空地。苏念星目测过,至少可以建两栋写字楼。 吃饭时,厂长凑过来,“老板,什么时候新厂长会过来?” 苏念星含糊道,“很快会过来。你先顶着。”她侧头打量他,“有事?” 厂长颔首,“老板,我也想加入扩展部。” 厂长工资不高,而且劳心劳力管那么多厂员工,等新厂长过来,他就得当二把手。谁都知道二把手是最难的。他都这把年纪对权利已经不那么看重。他只想干票大的,赚钱给儿子买房。 苏念星颔首,“可以啊。回头等人来了,你就去扩展部。不过在他来之前,你要把工厂管理好。不能再像以前,把工厂当成仓库,谁都可以进货。” 厂长惊恐地看着她,嘴上说着,“这不能!” 苏念星似笑非笑看着他。这话可不是她胡乱猜测,国家工厂是公有制,所有人都想着分一杯羹。 “私厂要是出现这种事,那就属于偷盗。”苏念星让他管得严一些,“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出了事。我不会姑息任何人。现在外面工作多难找啊。” 厂长颔首,“是是是。我一定会管得严一些。” 苏念星敲打过,也适时给颗甜枣,“我相信你。以后我还要多仰仗你呢。” 厂长战战兢兢走了。 下午一点多,保镖们全回来了,他们拿着行李,准备坐出租车到机场。刚将行李搬上车,就见民警急急忙忙挡在出租车前拦住她的去路,“苏小姐!苏小姐!” 第250章 苏念星疑惑看着他们, “你们这是?” 难不成警队没有找到金宝亲生父母?不可能吧?住同一间病房,还是个军嫂,指向性很高了啊。还是那36个孩子里有谁还没找到亲生父母? 民警双手拍着车头, 累得呼哧带喘, “苏小姐!苏小姐!这是公安局的局长。” 他绕过车头给苏念星做介绍。 苏念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这是个中年男人, 没有官员该有的大腹便便,反而精瘦干练, 再加上皮肤黝黑, 举手投足间有军人气质。 明明两人一起跑过来, 民警累得满头大汗,他却呼吸平稳,半点不勉强。 他绕到另一边, 弯下腰冲苏念星道,“我就是金宝的亲生父亲。多谢苏小姐帮我们找到亲生孩子,要不然我一辈子都蒙在鼓里。” 苏念星恍然,原来是来感谢的, 她下了车, 冲他握手, “没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 男人道,“我叫许国强, 不知苏小姐有没有空?我想请苏小姐帮个忙。” 苏念星看了眼手表,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于是冲他道,“你先说说什么事。我还要赶飞机。” 许国强也不好再耽搁时间, 他压低声音道,“兵工厂最近丢了三十二支a1k47和45把黑星手1枪, 我想请苏小姐帮忙算出内鬼。” 苏念星瞪圆眼睛,啊?枪丢了?这是大案了吧? 梁督察打开车门,握住苏念星的手,“阿星,我们得抓紧了。飞机还有两个小时就起飞,我们得提前过去。” 这世上准时准点起飞的飞机还是很少的。大多数都得提前。 苏念星看着时间,肯定是来不及了,她握住梁督察的胳膊道,“我想帮他们算一卦。你去机场把机票改签吧?” 梁督察看了眼许国强,“改签没问题,但你得告诉我什么事情?” 苏念星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梁督察瞳孔缩了缩,枪丢了?这买1枪的人肯定会弄出大动静。想到在香江闹出抢劫大案的几名劫匪枪1支都是来自内地,他浑身汗毛炸起。 他深吸一口气,拍拍她胳膊,“好!我去改签。什么时候走?” 苏念星想了想,“改到三天后吧。” 梁督察颔首,“行!” 他让门童把行李全部送回酒店,继续住,又让大刀几个跟着苏念星,自己则去机场重新改签。 苏念星则跟着许国强去了兵工厂。 她有些疑惑,“枪怎么会丢了呢?” 许国强沉默着,苏念星恍然,这事不方便外人知道,她只好改口问,“谁有可能偷盗?” “全厂职工都有可能。仓库的锁被人撬了,当然也有可能是管理员监守自盗。现在每个人都在协助调查。但整个工厂两千多员工,一时半会儿很难调查清楚。”许国强以前是军人,他是军队大裁员后转业当的局长。 这桩失窃案事关重大,他把局里最能干的警察都调过来,可惜迟迟找不到枪支下落。上面一直在催,他压力很大。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89节 从民警处得知苏念星可以算出亲生父母,他想借助她的力量来破案。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不能对外透露你的身份。能不能以医生的名义给他们做个身体检查,我听说你很擅长手相?”许国强担心影响不好。没有人敢在军中搞迷信。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们都得挨批评,严重点还得写退休报告。 此举也正合苏念星之意,她一口答应,“行啊。” 一行人进了兵工厂,到门口全部下来检查。 苏念星有许国强临时办的证件,可以跟他进工厂,她的五位保镖只能留在门口等候。 “丢了这么多枪支,管理比平时要严格,希望你谅解。”许国强有些歉疚,为了出厂时不被排查,他们将车停在门口,徒步走进工厂。 苏念星摆手,“没关系。” 到了厂长办公室,许国强跟厂长交涉,他没有将苏念星的身份如实告之,只说让医生给工人做检查。 厂长自然不肯,“我们厂里有卫生员,不需要别的医生。现在正忙着找枪呢,你捣什么乱啊。” 许国强只好信口胡诌,“我这是想借着给他们做体检,一个个排查谁有可疑。要不然逐个谈话,会让他们有抵触情绪,容易引起工人不满。” 厂长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好吧。” 那么多枪丢了,政府和武装以及军区都紧急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寻找线索,却迟迟没有结果,甚至连谁偷出去的都不知道。这事引起上面领导叱责。所有人都挨个处罚。尤其他这个厂长最为失职。现在能将功补过,好歹处罚能轻一些。 他立刻叫来厂里的管理层,让各个车间按照顺序挨个检查。 兵工厂的工人都是军人,他们入伍后学的第一道口令就是服从上峰一切指令,不需要有意见,只需按章办事即可。 这事很快吩咐下去,许国强这边也从派出所调了民警配合。 几名维持秩序,一名负责念名字,一名负责记录。如果有可疑的人选会在名册上面做勾选。 很快第一组工人过来,苏念星不可能给每位都看手相,所以她就借着把脉,先给他们看面相。谢天谢地,这些都是黄种人,她在这方面算是比较精通。 工人们议论纷纷。 “为什么要体检?” “不清楚啊。来的好像还是中医,给我们把脉呢。速度好快。” 许国强看着苏念星的速度,微微有些惊愕,最快的工人几秒钟就过了,最慢的工人要一两分钟。 他没有亲眼见过她算卦,不免有些忐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就到了晚饭时间。 苏念星总共算了345名工人,她只能先收工回去,明天再过来算卦。 许国强看着记录的名单,上面有13位人名,他有些担心,“这些工人是不是有可疑?” 苏念星颔首,“有的确实有可疑,有的是我暂时看不出来。我需要再用别的方式。” “别的方式?”许国强疑惑。 “六爻金钱卦和手相。”苏念星现在的六爻金钱卦已经突飞猛进,差不多可以算出八成。但是她不能当着工人的面算卦,所以只能等晚上回酒店再扔。 许国强恍然大悟,“多用几个方式也好。” 苏念星想明天都算完,与许国强约定明早七点就过来。 许国强自是欣然应允。 两人走到兵工厂门口,梁督察等人在门口迎接,看到她出来,问她进展怎么样,“三天能搞定吗?” 苏念星也不太清楚,“回去再说。” 吃完饭,苏念星洗完手,开始按照名单挨个扔六爻金钱卦。 梁督察在边上陪着她,时不时给她喂点零食。 扔完后,名单只剩下三个。 梁督察之前已经听她提过,今天算了345个,现在还有三个,兵工厂总共有2000多名工人,按照这个比例,起码有17个可疑之人。 “三天能走吗?要不然我把机票退了,等你确定了,我们再买票?”梁督察有些不放心。 苏念星让他先留着,“兴许三天之内能算完呢。你要知道丢失枪械肯定是团伙作案。我算出一个可以揪出一串。” 梁督察微微一怔,倒也有点道理。 “你今天三卦算完了?” 苏念星点头,“给许国强、厂长和副厂长各算了一卦。” 她运气不太好,三人都没问题。 翌日,苏念星六点多就起床了,她还是头一次这么早,累得眼皮子打架,可是一想到那么多枪支下落不明,她只能硬着头皮爬起来。 梁督察已经帮她兑好了热水,这时候还没有天然气,只能用酒店提供的暖水瓶到水房打热水到房间洗漱。 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好冷!” 梁督察扫了一眼窗外,“下雪了。往工厂的路不好走,回头得让司机开慢点。” 苏念星点点头,“你也进不去,不如就在酒店多睡一会儿。” 梁督察摸摸她发丝,“没事儿。我在车里等你也是一样的。” 苏念星见他不放心,只好随他去了。 吃完早饭,急匆匆上了车,随后赶到兵工厂,再挨个给他们看面相。得亏给她安排了办公室,要不然这么大的雪,她在外面肯定会冻成雪人。 就这么看了一上午,中午苏念星在这边食堂吃的饭。许国强在食堂打了热饭热汤送到门口给梁督察等人。 下午又继续算卦。快到四点时,苏念星给一位工人看了面相,这人的面相有些特别,她给他算了手相。 许国强面色微微一变,因为她之前说过,如果她给人看手相,说明这人有可疑。他不由自主看过去。 算完后,等对方出去,苏念星冲许国强使了个眼色。 许国强让民警先不急着叫下一位,示意其他民警先出去,不让工人靠近,之后将门关上,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这个人不是这次的小偷,但是他之前把合格品当瑕疵品运出去,然后再组装成完品走私给香江人。这些年经他的手运出去的枪支少说也有十几把。”苏念星摊了摊手。更绝的是之前叶胜天用的a1k47就是他们的货。 许国强脸色铁青,下意识想要拍桌子发泄心中的怒火,可是想到这不是自己的办公室,只好压下怒火,他倒不是真的没有头脑,很快又道,“瑕疵品要被销毁的。他一个人不能成事。” “对!他有四个帮手。”苏念星逐一把名字写下来,让他照着名单将人找出来。 许国强接过名单,面容沉肃,“好!你继续算。我会将人抓起来严审。” 他转身出了办公室,示意其他民警继续叫号。 第251章 苏念星还在忙着为工人算命时, 兵工厂领导层却已有了大动作。 许国强亲自带队将五名工人压到派出所严审,工人们立刻人心惶惶。 “是不是抓到小偷了?真是大宝几个干的?” “不知道啊。我平时就见他们贼头贼脑,明明大家工资差不多, 他们却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我早就觉得有问题。看吧?被我料到了。” 这时候工人是按照级别发工资, 所以工资很透明。有个不合群, 很快就能引起别人注意。 有人觉得不太对, “他不是说他跟妻弟合伙到南方做生意赚的吗?” 那人立刻嗤笑,“什么去南方合伙?你就听他吹吧。我以前见过他妻弟, 那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 他不倒贴就不错了, 还帮忙赚钱!” 工人之间议论纷纷,有些人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有些人是想看热闹,而有些人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这会儿只能装作不知道。 厂长以为这次真的抓到小偷了,想让许国强把医生撤走,却没想到对方道,“这几个人确实倒卖过枪支, 但这次不是他们。” 厂长脸色大变, “他们说这次不是他们?” 许国强理所当然道, “当然!” 没有人可以逃过警察的审问。尤其内地还不像香江有太多法律束缚,操作起来更为方便。只两个小时不到, 一五一十全招认了。 工厂里的动静很快引起梁督察等人的注意。 下工后,许多工人讳莫如深, 疾步回家。 大刀瞧着今天的气氛似乎不太对,“刚刚许局长不是抓到小偷了吗?为什么还没出来?” 梁督察也分不清, “且等着吧。” 就在这时,苏念星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她与许国强打了声招呼就上了梁督察的车。 “算完了吗?”梁督察将她衣服上的雪花弹掉,握住她的手帮她暖手。 苏念星摇头,“还没有。明天才能全部算完。这个工厂问题还真不小。” 出租车驶离兵工厂,梁督察也从苏念星口中得知事情始末。 大刀咂舌,“老板,你这技能真牛。帮他们全部过一遍可疑人士,真的好强。你应该给你自己的两个工厂算卦。” 苏念星哭笑不得,“这么多人全都算好累的。而且我是私人工厂,只要管得严一些,偷盗事件就会减少。” 自行车是大件,不方便偷盗,而暖水瓶是易碎品,还不值什么钱。管理稍微严格,没人会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偷盗。但是枪就不一样了,它的利润太高。禁不住诱惑的人会铤而走险。 翌日,苏念星再次去工厂,许国强这边已经全部审完。成功追回六把枪,早期的枪已经出手,暂时查不到下落。现在的六把枪还是因为最近风声紧,他们不敢贸然出手,所以才留到现在。 许国强成功破获一起偷枪案,让他对苏念星越发有信心,“还要多谢你帮忙。” 苏念星摆手,不必谢。 许国强特地跑去全聚德买了烤鸭,用的还是他自己的工资,这时候的烤鸭可不便宜,一只就要八块钱。他一个月工资才三百多。这一买就是七只。 苏念星有些受宠若惊,“没必要买这么多吧?我们也吃不了这么多。太奢侈了。” “应该的。”许国强不好为她请功,就只能私人买给她。 他瞧着剩下的名单,“今天应该能全部算完吧?” 苏念星颔首,“大部分都可以。”她从包包里掏出工具,“等我全部看完面相,我再用六爻金钱卦确定这些可疑之人。下午三点前应该能全部算完。” 许国强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坐到旁边,示意民警开始叫号。苏念星把工具收起来。 没过多久,有工人进来。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90节 这一算就是两个小时,直到有名工人,面相很奇怪。她摘了手套,许国强不由坐直身体。 等她算完后,苏念星冲许国强使眼色。 等工人出去,许国强迫不及待问,“是不是他?” 苏念星摇头,“偷枪的人不是他,但他是间1谍!” 她是真没想到这个工厂居然有这么多卧龙凤雏。别的工厂顶多一两个小偷,这个工厂小偷按窝的。现在么?小偷已经不算什么了。居然有藏匿多年都没被抓到的间谍。 她语出惊人,震得房间所有民警好半天怔愣。 许国强瞳孔睁大,啊?间1谍?兵工厂里居然有间1谍,他下意识翻看这名工人的履历,上面的信息并不多,只有人名、年龄、性别、进部队时间、进厂时间和工资。 进部队时间分明是二十年前。官职已经升到了科长,下一步就是副处长了。 许国强一阵后怕,他强压下心中的惶恐,冲苏念星小声道,“你先别告诉其他人。我会向上面汇报。你继续给其他工人算。” 他转身刚要离开,却听苏念星道,“他还有个上线,负责往外传消息,住在九□□同12号,代号叫老鹰。” 许国强深吸一口气,“多谢你!我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苏念星提醒他,“不能将我供出来。” “放心吧!我会派人监视他们。”许国强早有对策,既然是间谍,肯定有一条完整的线,他要将他们全部揪出来。 又过了一个小时,许国强折回来,苏念星把名单递给他。 “这是?”许国强还有些发怔。 苏念星耸了耸肩,“这些人借着采购的名义贪污厂里的钱。他们把钱全部换成了小黄鱼,就藏在老家墙砖。” 许国强深吸一口气,大概之前算出间谍,这会儿遇到稍微轻点的罪名,他居然可以泰然处之。 “我会处理。”他有些疑惑,“还没算出来吗?” 小偷明明是个链条,至少也有三个人配合,怎么会一直没算到呢。 民警在边上解释,“有些工人请假了,局长,这些人会不会有猫腻?” 许国强倒是没料到这种情况,他让民警把名单拿过来,“我去找厂长,让他把地址写下来,我们去家里拜访。” 民警将请假名单交给他,许国强拿着名单去找人。 一直到下午两点,苏念星都没能算出真正的小偷,她忍不住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漏掉了谁。要是再过一遍,这工作量又太大了。她胡思乱想时,又进来一位工人,这人瞧着年纪并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矮小瘦削,一看就营养不良。 对方怯怯坐下来,冲苏念星诉说自己最近的问题,“我嘴里长疮,你这边能不能给开药?” 苏念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手搭上他脉搏后就仔细观察他的脸。 从表面瞧着没问题,但是仔细看时,却有些许不同。她微微眯起眼,摘下手套,仔细观察他手相。 月黑风高夜,几个小偷身姿矫健翻墙而过,躲过巡逻的保安,蹑手蹑脚溜到门边,从身上摸出一根细铁丝,三两下撬开门锁,推开门招呼其他人跟进去。 一支,两支…… 黑暗中不知谁说了一声,“多拿点儿!” 于是枪支越拿越多,待外面传来保安的脚步声,在外面望风的人将锁挂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之后越来越远,直至消失,望风的人将锁重新打开,他们才悄悄溜出仓库,翻墙逃跑。 苏念星收回手,冲民警使了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立刻跑去通知许国强。 许国强刚刚在厂长办公室周旋。这次事情闹得很大,小偷已经不算什么事了。 偷国家财产,间谍问题层出不穷,厂长这时候已经不奢望将功补过,他现在连自己的位置都有可能保不住。 许国强和厂长是亲戚关系,自然不忍心让对方为难。只好卖个人情,让厂长率先向上头举报,查出账目有问题,证明他的能力。 两人正在跟厂长商量细节,听到苏念星叫自己,他冲厂长道,“小偷应该是找到了。” 厂长立刻跟在许国强身后,苏念星把名单递给他们,“这些人就是小偷。你们去抓人吧。” 许国强看着名册,大多数都是请假的工人,只有一个例外。 他看向厂长,对方立刻心领神会,“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 接下来没有苏念星什么事。她和梁督察回宾馆,吃着许国强特地买的烤鸭。 已经凉了,苏念星让厨房重新热一遍。味道不如刚出炉的好,但是蘸上酱汁,味道同样鲜美可口。 饭吃到一半时,自行车厂的厂长找过来,说有事要跟她商量。 苏念星将他请到包间一起吃饭,“外面还下着大雪,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厂长吃着烤鸭津津有味,听到她的话,立刻放下筷子,说明自己的来意。 原来他打听到最新消息,市政府这边有意出售西直门那边的地,“有35亩。那边是西二环,面积又大,价格不便宜。所以我想过来打听,能不能买?” 35亩?又是西二环,也就是说单价比她之前买的那块地要贵。 她侧头看着他,“多少钱?” 厂长举起手指做了个手型,“至少六千万。” 苏念星倒吸一口气。梁督察蹙眉,“就算只付三成,我们手头也没有这么多钱吧?” 苏念星笑道,“不至于。我可以把自行车厂和保温瓶厂全部抵押给银行,至少可以贷出六成。” 之前那块地只付了三成,剩下都是贷款。但是两个工厂付的都是现金。这些都是实业,可以从银行抵押到贷款。再加上她手头还剩下一些,买这块地绰绰有余。 不过这块地到底数目不小,她有些不放心,“我明天去看看再做决定。” 厂长见她有钱,也就是说有一半的机率能买,他不由松了口气,“好。我明天带你们去看。” 约定好时间,大家继续吃饭。 第252章 翌日一早, 苏念星先给许国强打电话询问案件进展。 “他们已经全部招认。但是枪支已经散出去了。”许国强也有些无奈,“听说有十把a1k47转给了香江人。追不回来了。” 苏念星侧头看向梁督察,他面色发苦, 还真叫他料到了。 “剩下的呢?”苏念星继续追问。 “有三把已经找到了, 剩下的还在追查。”许国强表示谢过苏念星。 苏念星好奇问, “要不要我帮你们查查其余小偷在哪里吗?” 许国强先是道谢, 随后道,“不用了, 我们已经找到了线索。今天会实施抓捕。” 苏念星与他闲聊几句就挂了电话, 扭头对上眉峰紧拧的梁督察, 握住他的手,“别想那么多了。” 梁督察确实也无可奈何,香江说小也不小, 有几百万人口,想要搜枪,哪那么容易。 大刀在外面敲门,“老板, 车来了。” 苏念星和梁督察打开门, 走了出去。 昨晚雪停了, 街上的道路已经被环卫工人清理完毕,一路畅通无阻, 开了十来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这边有一座立交桥,道路都是铺好的柏油大马路, 政府要卖的地就在立交桥旁边。 这块地也有住户,不过大多数都是农民, 盖的是瓦房,四周是花草树木, 还有大片的农田,如果拆迁,政府成本会很少。 “这儿不适合盖住宅。”梁督察瞧着两面车来车往,“声音很吵。” 苏念星四下环顾,“确实没法盖住宅。可以建医院、商场和写字楼。” 厂长也补充,“对。这儿是商业用地,不允许建住宅。” 刚下完雪,小路全是泥泞,苏念星等人只能在四周围观。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有农民的房子和田地。 重新回到下车的地方,上车后,苏念星让司机继续往前开,看看附近有没有医院或商场。 往前开了两百多米,就到了西直门内大街,这边确实有片生活区,不仅有菜场、超市还有麦当劳。 街上人来人往,卖水果的小摊正在吆喝,一派其乐融融场景。 “砰” 一声枪响,整条大街隐入混乱,行人到处抱头逃窜。苏念星还在好奇是枪声还是鞭炮声,梁督察已经拉着她躲到车里,又招呼保镖们各自躲好。 “快!快开走!”梁督察冲司机吩咐。 司机早已吓破胆,听到他的叫喊声,颤颤巍巍抬起头,飞快看了一眼,又很快缩回去,“不行啊。这么多人,开车撞到人怎么办?” 梁督察一只手压住苏念星的脑袋,让她别冒出头,一只手稳住车窗,朝着出枪的地方看去,原本声音离得很远,可这会儿连匪徒的身影都能看到。 不知何时车头多了几个民警,正朝着不远处的人哐哐哐开枪。 梁督察侧头看向位于车头右侧这位民警时,匪徒们也发现了对方,枪口立刻调转过来。 突然一声响,车窗的玻璃被打中,直接炸裂,梁督察压在苏念星身上。这边是宽敞的马路,足有四五米宽,路边只停了两辆车以及卖水果的摊位,此时老板早已吓跑,摊位太矮,一览无余,根本没法藏身。只有躲在这辆出租车前。 其他几位民警躲在两旁商铺里,时不时冒出补两枪。 一声响,站在车前的民警被打中大腿,枪脱落在地,甩在地上,他疼得倒在地上,根本爬不起来。 正常人中了一枪根本站不起来。眼瞅着匪徒要朝这位民警补枪,突然出租车车门打开,原本落在民警身上的枪打在车门上。梁督察飞快捡起地上的枪,朝着不远处的匪徒瞄去。 砰砰砰! 三发三中! 身后传来喇叭声,这是许国强的声音,“我们是警察!快点投降!” 匪徒们却在这时,扣住行人的脑袋,让警察们退回去! 许国强投鼠忌器,不敢置人质于不顾,只能放他们离开。 许国强示意民警四处检查,“看看有没有群众伤亡?” 他大步走到梁督察身边,看到车内苏念星安然无恙,有些疑惑,“你们怎么在这儿?” 苏念星放开捂耳朵的手,“原来你在这儿抓人?我来这边看地。” 她耳朵现在还嗡嗡的,应该是耳鸣了,她捂住一只耳朵,“那个人好像拿的不是a1k47啊?” 她没见过刚刚那些匪徒开枪,但是她看到枪声似乎不连贯,隔几枪就会停一下。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91节 许国强点头,“对!a1k47拿着不方便,他们在前面吃饭。我们原本想将他们围堵在巷子里,没想到他们率先发现了我们。” 他看向苏念星,“你可以算出他们现在的地址吗?” 苏念星只能扔六爻金钱卦,确定大概方位,“如果你们想算具体地址,我需要给这些匪徒亲人算卦。” 许国强蹙眉沉思,民警过来汇报,“局长,八名匪徒死亡,一名匪徒肩膀受伤,四名匪徒逃跑,有23名群众受伤。民警有一人负伤。” 苏念星眼睛一亮,“我可以给这个受伤的匪徒算卦。” 民警又继续道,“其中有三位匪徒是被……”他侧头看了梁督察一眼,“被他所杀。” 许国强示意民警给梁督察做笔录,而后冲苏念星道,“匪徒手里有人质,等他将人质放了,你再给受伤匪徒算卦。” 他的顾虑不能说是优柔寡断,毕竟匪徒不可能带着人质逃跑。 民警将受伤群众和匪徒送往医院,苏念星也跟去医院,她有些耳鸣,要去医院做下检查,看看还能不能坐飞机。 等她在医院检查完,吃完午饭,许国强过来看她,“人质已经被放了。” 苏念星跟着他到那名受伤匪徒的病床前,帮对方算卦。 匪徒已经坐火车去了河北保定,在一家民房住下来。苏念星将地址告诉他们。 许国强带着民警急匆匆去抓人。 苏念星问梁督察,“你怎么样?需不需要你上庭?” “这边做完笔录就没事了。”梁督察看着她,“医生怎么说?” “我没事。不过医生建议我下飞机时戴上耳塞。”苏念星冲他一笑,“我们明天就走吧。土地的事情回头再过来。这边只是有意愿,等厂长真的搞定,我再过来付账。” 梁督察见她已经打算好了,便没再说什么。 下午三点的飞机,她不好再耽误时间,带着保镖们离开,直奔川省。 相比首都,川省显然要落后多了。到处都是山,只有市区路况稍微好一些。 唯一好些的是川省气温较暖,这儿不用穿羽绒服,只需要穿毛衣和外套就行。 下飞机后,他们找个条件好点的酒店住下。 由于这次不是过来投资,所以他们没有联系招商部,打算明天去教育部。 “川省这边可以看大熊猫,你要不要看?”苏念星见梁督察有些累,想带他一块去玩玩。总不能一直工作。 梁督察眼睛一亮,“大熊猫?” 这时候的香江还没有大熊猫。他只在电视和杂志上见过,蠢萌蠢萌的,这世上没人能拒绝大熊猫的诱惑,他立刻来了兴致,“哪里有?” “动物园。”苏念星现在还有点耳鸣,决定晚一点再去找教育部,“不如我们明天就去动物园看看吧?顺便再拍几张照片。” 她记得这时候游客可以跟大熊猫合影。可惜她上辈子没能赶上好时候。 于是,翌日一早,苏念星带着一行人直奔成都动物园。 十元可以进笼子喂熊猫、拍照。 苏念星想多拍几张照片,她有些不放心,“这大熊猫不咬人吧?” “不会。”饲养员自信回答。 苏念星先付五百块钱,她是摄影师,以前也拍过大熊猫,但那时只能隔得很远拍摄。现在人们生活水平不行,许多民众自己都吃不饱,自然不可能带着孩子过来游玩。所以动物园里游客稀少,远不如三十年后的人山人海。 “这熊猫叫什么名字?” “苏苏!”饲养员给了她些竹子,让她喂。 苏念星抬头,居然跟她的姓氏一样?太有缘分了。 “安博,你坐到它旁边,我给你们合张影!”苏念星见梁督察蠢蠢欲动,就是没有上前,忍不住催促。 “我给你合影吧?你不是想喂它吗?”梁督察确实想摸摸它的手感,毛茸茸的,一看就很软,太可爱了。只不过他还能克制住诱惑。 苏念星摆手,“没事!你去合影,我先给你拍!” 梁督察只好拿着竹子,过去喂养它。等苏苏不再排斥他,他才上手摸摸它的耳朵,真的好软。 咔! 素来严肃的他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苏念星一连拍了好几张。有喂竹子的,有搂着它合影,一坐一立,一站一爬。 由于熊猫喜欢安静,人多就会暴躁,所以他们只能进去一个人。 苏念星进去后,也是先喂大熊猫竹子,先熟悉后,才开始与它合影留念。 大概是太无聊,它合完影就开始跑去爬树,明明那样笨重,可是爬起树来又快又矫健,屁股一扭一扭,又萌又莽,唰得一下,爬拐个弯,到侧枝上面荡秋千。 “好皮啊!”梁督察揪心。 似乎验证他的话,下一秒苏苏就从枝条掉下来。 哇!苏念星下意识捂住嘴,这树高足有六七米高,如果人这么摔下来,不死也残。 可是摔下来后,它滚了两圈又继续爬。 “我算是知道它为什么是国宝了。这么摔法,能活到现在也是奇迹!”苏念星看得胆战心惊。她心脏病都快吓出来了。 拍完照,一行人出了动物园,吃完饭后,苏念星找了个固定电话给许国强打过去,询问他案件进展。 “人已经全部抓捕到案。他们手里的枪全部找了回来。”许国强声音透着欢喜,“听说你去川省了。下次来首都,我一定好好款待你。” 苏念星突然想起另一桩事,“你之前养的孩子送回去了吗?” 电话那头叹了口气,“之前孩子一直是我老婆在照顾,她刚开始舍不得,但是我一想到他父母苛待金宝,我就无法原谅他们,我跟老婆吵了一架,最终还是把孩子送回去了。” “他们会被判多少年?” “他老婆没有偷孩子,孩子是周建平一人偷的。他最近又偷了一个婴儿。两个孩子加起来至少判六年。”许国强不觉得心狠,事实上他还要给金宝找医生治病呢。医生说孩子的腿想要治好,必须把骨头打断重新接,如果周建平当初能救回金宝,孩子的腿根本不会瘸。更不用说金宝现在还说不了话,医生说这孩子被苛待过,有心理疾病,得慢慢暖,才能恢复正常。 苏念星叹了口气,与他闲聊几句就挂了电话。 第253章 “苏小姐, 这个地方山多地少很容易滑坡,不适合建学校。您要不要考虑在市中心建一所学校。” 看完大熊猫,苏念星一行人到了教育部, 提出免费建一所女子高中。想给贫困地区的女孩上学机会。当然她做这个善事还有另一重目的, 恶心原身父亲。 按照她的计划建的学校一定要在原身出生地富荣县。离得太远就达不到她想要的效果。 如果原身父亲没有将女儿嫁给那样一个糟糕的男人, 原身就不会去香江, 更不会被淹死。 她在当地建学校,宁愿把钱捐给别人也不给他, 就是明晃晃告诉所有人, 她有钱, 很有钱,但是她宁愿把钱扔了,也不给他一分。 因她受益的人自动站在她这边, 时不时就提醒原身父亲,“如果你当初对她好一点,不把事情做得那么绝,也不至于一分好处都没得!” 只要想想就觉得美! 听到教育局局长的话, 她微微挑眉, “我要建的学校比较大。市中心有那么大地方?”苏念星不是不想在市中心建学校。但是市中心的地紧张, 而且有点贵。她是学校,又不是商场, 去偏远的地方也是一样的。 局长颔首,“有的。” 他指着地图东侧的方位, “这边全是土地,可以用来建学校。” 苏念星只看地图肯定不行, 她提出实地考察,确定这边真的适合建学校才行。 于是局长带着一行人到东城区考察。这边的确都是空地, 可能是土地过于贫瘠,种的麦子稀稀拉拉。 “我们县山多地少。许多农民根本没有机会走出大山。如果你这所学校真能建成,是我们富荣县之福啊。” 苏念星四下环顾,“这地方确实够大,地价多少钱?” “这块地大概是360亩。如果你是商业用地,买下要360万。建学校,而且还是免费女子高中,我们会向政府申请优惠,五十万就能拿下。再加上建学校用的教学楼,差不多也要五十万。一百万应该足够。” 苏念星诧异看了他好几眼,这还是她头一次碰到主动减免。她刚要感谢,只听对方道,“不过私立学校恐怕申请不到优惠,如果换成公办,应该没问题。” “公办?”苏念星愕然。 “对!公办由政府拨款,也接受私人捐赠。”局长冲她解释,“其实我们教育局早在去年就商量着办一所女子高中,但是现在财政压力紧张。上头一直没有批准。如果前期款项由苏小姐负责。后续等财政压力缓和,也会加大投资。” 如果换成是生意,这等于画大饼。不过苏念星投资这所学校不是为了赚钱。如果上面真的能投点钱。哪怕只是给学校一些减免政策,也能帮助更多人。 她思忖片刻问,“如果是公办学校。那工程交由谁做?” “如果苏小姐愿意全权负责,我们教育局这边还省事了呢。说实话之前一直没建就是因为钱不够。”局长虽是教育为主,但不代表他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生,相反他对人□□故方面也是精通。 苏念星明显是不相信外人,担心有人从中中饱私囊。他也不想好事变坏事,寒了真正办善事之人的心,立刻交事情交由她来办。 苏念星颔首,“可以。我来找人负责。你帮我把手续办好。” “没问题!”局长爽快答应,如果这事真能办成,他也算有功一件。他很乐意帮忙。 他甚至提出,“可以由你担任第一届校长。你又是女性,在香江有那么多产业,也算是她们的楷模。” 当然了,他不可能对学生说苏念星靠算卦起家。只会宣传她名下产业,给学生立个榜样。 与局长商量完细节,苏念星一行人就回了酒店。 梁督察听着稀里糊涂的。他普通话说得磕磕绊绊,刚刚两人用的是家乡话,十句有五句听不懂,根本插不进去。回到酒店,他憋不住问,“你要留下来吗?” 苏念星摇头,把局长的话原封不动重复一遍。 梁督察惊愕,“私立不好吗?为什么要公办?以后做主的人都不是你了。” “我不需要做主。只要我的钱能帮到人就行。”苏念星又道,“他明晃晃说了办的是女子高中,我以后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这边。由他们来主持,也挺好的。” 她当然可以雇人主持。但是她无法保证她雇的人就一定正直。反倒是这个局长要靠着这所学校挣业绩,一定会尽心尽力。 不过前期她还是打算自己找人建设。 在局长帮她拿地的时候,她在全国各大报纸打广告招标这项工程。 现在经济不景气,别说私人建筑公司,就连国企建筑公司都前来招标。 别看工程量不大,但是只要接到工程就有钱赚,只是赚多赚少问题。 苏念星上辈子做慈善都是亲历亲为,她要保证自己每一分善款都用到实处。她招标工程不是看谁报价最低,而是看他们的用心程度。当然上辈子没有金手指,只能依赖这些公司的履历和接手工程来判断。 这辈子有了金手指,她就省事多了。 她先给每位投标者看面相,再从中挑选靠谱的人,然后再给他们看手相。 “我这边要建两栋教学楼、四栋宿舍楼和操场。”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92节 这些楼最多只建五层,没有电梯。操场也不是后世用的塑胶跑道,而是一半水泥地的篮球场和一半泥地的操场。 她看完后,将中标的公司负责留下与对方详谈,其他人就让他们离开了。 她这一谈就是两个小时,快到响午,肚子饿了,她才结束工作,带着梁督察到附近酒楼吃饭。 刚出教育局的大门,听到门口有人叫她的名字,她侧头一瞧,就见十几个男女蹲在墙角,双手插兜,缩着脑袋打量她。 “谁啊?”梁督察疑惑问。 苏念星定定看着他们,这些人正是原身的亲人。为首的那个老汉是原身父亲,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好似在给她估价。他旁边的吊儿郎当的年轻男人是他的儿子,头发乱糟糟,一看就没什么出息。 后面这些人是原身的亲戚,姑姑姑父、大伯大娘、三叔三婶以及她不认得的亲戚。 “小星!我是你爸!”男人激动地跑过来,刚想抓住她胳膊,还没到跟前,就被梁督察拦在身前。 他结实的身体将这些人挡得严严实实,苏念星错开半边,看向来人。 农村人很显老,哪怕苏父今年才四十出头的年纪,皮肤黝黑,被风吹过的皮肤皲裂,让他老了十岁,此时他满脸愁苦,“小星,爸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前几天我撞伤了人,那人要我赔偿十万,要不然就家里的房子扒了,你不会看着我流落街头,对不对?” 苏念星静静看着他表演。原身的记忆里,这个父亲永远都是恶劣且高高在上,总是用命令的口吻吩咐她做事,哪怕就连嫁人都像是施舍,真难得,居然还能看到他用拙劣的演技表现怀柔这一面。 亲戚们见苏念星无动于衷,立刻推搡着想要靠近,七嘴八舌劝说,“小星,你爸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很不容易。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你爸生你养你,没有他哪来的你。你可不能记仇啊。那就是没良心!” 苏父适时抹着眼泪,苏念星的弟弟扶着他。 苏念星冲他露出挑衅的笑容,“你不就是要钱吗?还骗我说你被人讹钱,你忘了我做什么的了?我是神算,我知道哪些是骗子。这种伎俩前来对付我,是不是太小看我了?我可以明晃晃的告诉你,我有钱,我有很多很多的钱,但是我不会给你一分!” 她前几句话让他们欣喜若狂,可后一句话却让他们坠入冰窖,苏父恨不得将她的笑容撕掉, “你个狗杂种!”他的笑容落下,随后朝这边扑了过来。 疯狂、愤怒、恨意、对钱的渴望全部化为动力,财是他们的嘴里充斥着歇斯底里的怒吼和谩骂,朝这边挤压。 苏念星被保镖们围成一个圈,没有人可以伤到她,却也没有人可以带她离开。 “住手!住手!”教育局的人很快发现这边的异常,局长急匆匆跑过来,让保安将这些人拉开,“你们怎么回事?这是县里请来的贵客。你们想撒泼回自己家去!” 农村人是怕老师的,尤其这些人还是老师的头儿,是官员。于是很快就停下动作,讪讪看着他。 苏父指着苏念星,讨好地笑,“她是我女儿。我来找她!可这死丫头居然敢让保镖拦着。” 局长不是个傻子,他是本地人,苏念星说的也是家乡话,早就得知苏念星是本地人。他稍微一打听就知道苏念星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无论是出于人道主义,还是出于对未来前程的关心,他都不可能让眼前这个男人坏他的事。 他冷着脸,“你也知道她是你女儿?那你还敢带着一群人来闹事?她不要面子吗?” 他扫视其他人,“你们的孩子都在哪里上学?我倒要问问你们是怎么教孩子的?当街拉拉扯扯。你们还想把她囚禁不成?她现在已经是香江人,你们要是敢囚禁她,那就是犯罪!” 亲戚们吓得面无人色,生怕这人会找他们孩子的茬,躲在苏父身后,不敢再冒头。 苏念星冲局长拱手,“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局长颔首。 苏父追在后头喊,“小星?我是你爸!” 苏念星侧头,保镖们站在她旁边警惕地看着苏父。他们还是头一次碰到手劲这么大的人。刚刚他们六个差点没有挡住这些人。 苏念星哂笑一声,“你从小饿我肚子,不肯让我吃饱,什么脏活累活都丢给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你是我爸?你还想为了你那废物儿子把我嫁给一个暴发户,他年纪比你还大!那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你是我爸?你为了记者那点钱,出卖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你是我爸?你现在知道你是我爸了?你也配!” 她的声音并不高,反倒很温和,但说出的话就像巴掌扇到他脸上。 苏父脸色涨得通红,一口黄牙差点咬碎,他双眼冒火,“你不孝!” “我就是不孝了!你又能拿我如何?”苏念星抬了抬下巴,露出挑衅的笑容,“不孝又如何?我又不靠孝道吃饭?既然你生我养我就是像猪崽那样赚钱,那你就应该知道投资有风险。我到这儿来就是告诉你,我有再多的钱,我也不会给你一分。” 她轻蔑地扫了他一眼,很快在保镖们的簇拥下上了出租车。 苏父还想追上去,奈何他哪里跑得过出租车。只能恨恨看着轿车越来越远。 第254章 “阿星, 你没事吧?” 上车之后,苏念星就一直沉默着,梁督察刚刚听不懂他们在吵什么, 但是光看那些人歇斯底里的表情, 多少也能猜出些。这世上最伤人心的不是外人, 而是亲人。 苏念星愣了一下, 侧头看着他,摇头说“没事”, “我在想我们去哪边玩玩?鹏城那边人多, 治安又乱。不如在这边多逛逛吧?这边风景很美。” 梁督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只盯着她不放,苏念星被他看得发毛,哈哈笑起来, “我没事。我才不会被他们道德绑架呢。” 梁督察见她表情不似勉强,才终于松了口气,“可以啊。你做主就行。” 苏念星给他细数这边的风景,“九寨沟绝对是最值得去的地方。那儿的风景美得不似人间, 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她以前给九寨沟拍过许多照片。不用修图就很美的地方。每一张照片都可以当壁纸的程度。三十年后尚且如此, 这时候工业还不发达, 几乎没有对空气造成什么污染,只会更美。 “再去峨眉山。那儿也很美。对了……乐山大佛也得去。”说起乐山大佛, 苏念星想起前世的一个段子,不由噗嗤笑起来。 梁督察跟着笑起来, “怎么了?” 苏念星笑道,“你知道怎么怼人圣母吗?” “圣母?”梁督察觉得这个词可能不单单是字面上的意思。 “就是乱发善心, 慷他人之慨的人。”苏念星解释,“比如许多人觉得我不孝。说如果是他, 一定会好好孝顺父亲。这种人就是慷他人之慨,如果他真的是我,我敢保证他做得比我还绝。” 梁督察握住她的手,“你不用管他们。” 苏念星摇头,“我没在意他们。如果这种人当着我的面说,我会怼他,‘四川有个乐山,乐山有个大佛,你去找那个大佛,让他起开,让你坐着’。” 她说完,忍不住乐起来。上辈子看到这个段子,她就笑得停不下来。这会儿自己说又忍不住。 梁督察也被她逗得忍俊不禁,保镖们面面相窥,大刀哭笑不得转头看向苏念星,“老板,你真的有才。” “哈哈,不是我说的。是我想起的一个段子,分享给你们听,原创不是我。” 笑闹一阵后,气氛很快回升。 去酒店吃完饭后,他们接着到教育局开会。 苏父已经带着亲戚走了,局长找过来,让苏念星不用担心,“如果他们再来闹事,我会将他们轰走。” 苏念星冲他笑笑,“好”。 与合作方商谈后,苏念星这边先交了头期款,他们好回去准备材料。局长这边保证在一星期之内搞定一切手续,之后就可以开工。 苏念星将电话号码留给合作方,剩下的事情由这家建筑公司来负责。 翌日苏念星带着梁督察一行人到了九寨沟。 果然如她之前所料,这儿的风景比后面更美,湖水碧蓝澄澈,四周高山葱翠相映,犹如一幅山水图。瀑布如纱如雾,像缥缈的丝绸自上而下倾泻。 她上辈子是秋天来的九寨沟,那时候彩林就像彩色的海洋,金色的树木夹杂着红枝,色彩纷呈…… 这时候是春天,风景一点不比秋天逊色,虽然树叶并不全是金色,但是绿色松树中夹杂着黄色以及不远处的郁郁山峰,多层次交叠,就好像一幅上好的水墨画。 “这儿好美!”梁督察看傻了,“怪不得你说这儿美得不似人间,比仙境还要美。真该告诉阿浩,他拍的那些风景哪里美,这才是真正的风景啊。大自然赐予的美景。” 其他保镖也是看得如痴如醉。大刀文化水平不高,就只会“好靓!” 就在这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哭声,苏念星四下环顾,终于看到有个跨篮子的姑娘正蹲在地上哭。刚刚进来的时候,她看到这个姑娘,是个卖货的小姑娘。 “你怎么了?”苏念星蹲到她旁边。 姑娘大概十五六岁年纪,皮肤黝黑,大概是因为风吹,两颊有抹山里红。她脖子围着红色碎花围巾,正局促地看着苏念星,听到她的话擦了戏眼泪,小声回答,“刚刚有个客人给了我一百块钱,我给他找零,刚刚发现他给的是假1钞。” 苏念星瞪圆眼睛,站起来四下环顾,“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这时候前来旅游的人并不多。一眼可以望到头。 “不知道。应该走了。”姑娘低下头,“我爸得了癌症。我找不到工作,只好来这边卖东西贴补家用。我回去该怎么办呢!” 她又哭起来,苏念星这次却没有同情,“你爸得了癌症?” 姑娘点点头。 苏念星示意姑娘把假1钞拿给她看。姑娘不明所以,从衣兜里掏出钱递给她。 梁督察等人听到这边的动静也顾不得看风景,“怎么了?” 苏念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钞票放在太阳底下照,字不会变色,还真是假1钞。她将钱还给对方,“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大概是这么多人,她有些局促,四下看了看,想要离开。 苏念星疑惑看着她,“你没考上高中?” 姑娘咬着下唇,“考上了。但是我爸得了癌症,家里供不起我,退学了。” 苏念星深深看了她一眼,斩钉截铁道,“你爸没有得癌症。” 姑娘愣了下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愤怒,“他得了。我有必要骗你吗?难道我还会咒自己的父亲?” 她转身就想离开,苏念星却冲她道,“你家中有四个孩子,你是老三,上面两个姐姐,下面一个弟弟。我说得对不对?” 姑娘回头,不可思议看着她,仔细打量好半天,“你认得我?” 苏念星摇头,“不认识。但是你父亲确实没有得癌症。” 她刚刚还以为这姑娘是想骗她钱,可是刚刚她拆穿她,她的愤怒是真实的,并不是恼羞成怒的心虚,让她不由好奇起来,“我叫苏念星。” 她摘下手套,伸过去。 姑娘愣了愣,年纪小的她恍惚觉得这应该是社交礼仪,伸手握上去。 苏念星与她的手相握,而后问,“你叫什么名字?几年级了?” “我叫刘静。上高二了。” 回答完,刘静迟迟没有等到回答,不由自主看向对方,却发现她盯着自己的手不放,她有些害怕,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梁督察用蹩脚的普通话一字一句问,“你成绩怎么样?我们是香江人,过来这边旅游,她准备建立一所女子免费高中。如果你成绩不错,可以到学校就读。” 刘静听得十分吃力,等他用手势描绘,她才明白,眼睛一亮,急切问道,“真的?我成绩很好的,我去年期末考试考了全县第二。” 梁督察赞道,“成绩不错!”他微微一愣,“成绩这么好,为什么要辍学?” 他当然相信阿星的卦象。她父亲根本没有得癌症。她成绩这么好完全可以改变家里的困境,不应该努力让她继续读书吗?还是说刘静的父亲也跟阿星父亲一样是个重男轻女的垃圾? 刘静觉得他可能健忘,她刚刚已经说了,她父亲得了癌症。 梁督察见她这副表情就猜到她心中所想,他有些同情,说话都变得利索了,“她是算命大师,算卦很灵的。你爸估计没有得癌症。他是骗你的。” “不可能。我爸有医院开的诊断单子。”刘静显然更相信自己的亲人。 苏念星终于收回手,神色颇为复杂,“你有个远房亲戚在隔壁县的医院当医生,你爸求他他开的假诊断证明,就是为了让你辍学。不信的话,你可以带他去大医院再做一次检查。”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93节 刘静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她很想反驳她的话是假的,可是生活中的异样却让她开始怀疑。得了癌症,父亲并没有像其他病人那样衰弱,他照样下地干活,照样喝酒打牌。她以为是他心态乐观的缘故,有没有可能,真是父亲骗她的? 许多事情不能往细了想,她残存的理智也被她的话炸得七零八落。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很想质问父亲为什么?可是内心深处,她又在反问自己“你真的不知道吗?” 是啊,怎么可能不知道。因为她是女儿啊,她将来迟早要嫁人。她就算再有出息,也不是这个家的人。她父亲怎么可能会为她投资?她心脏刺痛指尖发颤,像是被人狠狠戳了一下,她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这次不再是小声抽泣,而是发泄似的哭,像是把这些年受的委屈全部哭出来。 苏念星蹲在她旁边,看着她哭,一声不吭。 偶尔有游客经过,好奇打量他们。苏念星冲他们解释,“收到假1钱了。” 游客便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对方,而后又很快离开。 等刘静哭累了,眼圈通红,擦干眼泪,她想提着篮子继续叫卖。 苏念星却叫住她,“你成绩这么好,不读就太可惜了。现在刚刚开学,还来得及。你去学校报道吧。我供你继续读,一直到大学毕业。” 刘静呆住,不可思议打量她,连生她养她的父亲都不肯供她,为什么她愿意? 刘静突然想起来刚刚这个男人说的话,恍然大悟“他刚刚说你的学校免费?” 难道是真的? “那学校还没建。你的学业却已经等不及。知识很快会忘掉。”苏念星问她,“你以前在哪所学校读书?” “县一中。”刘静下意识回答。 “明天我会去你的学校帮你交学费,生活费也会打到你的卡上。”苏念星想了想又拿出钱包给了她五百,“这是你的交通费。” 如果之前刘静还有些存疑,这会儿就是被大奖砸懵的眩晕,她刚刚还被父亲骗而恼怒,这会儿又被个好心人帮助而暖心,她怔怔看着苏念星好半天没有回神,“我……我不能要。” “拿着吧。”苏念星催促她,“如果你真的想感谢我。以后可以到我的公司做事。” 刘静接过钱,不知怎地眼泪落了下来,她还是不敢置信,“我爸真的骗我了?” 苏念星叹了口气,被至亲所骗一般人很难接受,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这世上不是所有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你现在可以伤心,但是要坚定自己的信念,不要被别人打败。人这一辈子改变命运的机会并不多。读书就是最好的出路。” 她拍拍刘静的肩膀,又带着梁督察等人去下一个景点。 刘静看着她们的背影,低头看着手里的钱,一时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哭。为什么陌生姐姐都可以帮她,而她父亲却骗她? 第255章 翌日, 苏念星到县一中交学费。从校长口中得知刘静成绩不错,因为家庭原因退学。 苏念星提出免费供对方读书,校长自是欣然应允, 并再三保证一定会将刘静叫回来继续念书。他说完, 忐忑地搓搓手。苏念星以为他想要好处, 却听他道, “其实刘静这种情况还有几个。都是成绩优异的好孩子。” 苏念星懂了,她撑着下巴问, “有没有名单和他们的成绩单, 我想看看。” 校长没想到她真的愿意资助, 立刻喜出望外,连连点头,“有!有!” 他立刻翻找文件, 学生退学要他签字,所以他这边有记录。 他很快找到几份退学的名单,“都是开学之后,陆续没来。班主任上门家访, 因为各种原因退学的。我们也是无可奈何。” 他这是公办学校, 学费是上头定死, 谁也没资格给学生免学费。 苏念星看着名册,居然有五十八个学生, 其中女生占了四十九个。 “这些学生有希望考大学吗?”苏念星想让自己的钱花在有用的地方。能考上再资助,考不上, 他们照样得辍学,没什么意义。 校长自信满满, “我们县一中本来就是全县学习最好的学生,本科上线率可以达到99%。” 苏念星算了一笔账。一学期学费是四五百, 就按五百算好了。再加上每月一百的生活费,10个月就是一千,再加上交通费五百,一年花销是两千五。五十个学生就是十二万五千。比她盖一所学校还划算。 她颔首,“那行。你让这四十九个女生全部过来念书。我会继续供她们。” 校长微怔,“那这些男生?” 苏念星交握双手,淡淡问,“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免费供这些学生念书?” 校长试探道,“苏小姐心地善良,怜惜这些苦命之人。” 苏念星摇了摇手指,“不不不!别把我想得那么善良。我愿意帮助她们,不是为了让别人称赞我善良,我只是想挽救曾经的自己。我以前想念书时,所有人都劝我爸,‘女孩子念什么书,以后不是还要嫁人’。后来我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现在我有能力了,我想帮助这些人。如果你觉得我只帮助女孩,还不够善良,那你就去找更善良的人。我捐钱只是为了让我自己开心。” 校长被她这一番话说得面红耳赤,明明她没有批评他,但是他的话却像一道闪亮的耳光扇到他脸上,他忙道歉,“我明白了,苏小姐请放心。” “你能劝多少就劝多少。我先按照五十人的份额给你。如果有的女生没来,那钱就作为下一学年资助。我出的钱就得按照我的意愿来做。否则它就只有一次,没有下次。” 这是明晃晃的警告,校长再三保证,“我一定按照苏小姐的意思。” 苏念星打完一棍,也要适时给颗甜枣,“如果校长能将这事办得漂亮,下次过来我可以捐赠一栋教学楼,改善学校的教学环境。” 校长眼睛瞬间被点亮,他脸上浮现难以掩藏的惊喜。这时候的学校很难收到善款。难得碰到一位土财主,他能不高兴嘛。 接下来的几日,苏念星一行人去峨眉山爬山,到乐山大佛祭拜,到都江堰走吊桥…… 一周后,他们飞到了鹏城。 鹏城这边有许多黑户,所以苏念星等人不敢乱跑,她特地去找了武昌崇。 武昌崇在这边开了电子厂,生意很不错,看到她过来,立刻帮忙找酒店,“大师到这边做什么?” 苏念星把自己要在这边买地建厂的事说了,“先把地买下来。厂子先不急着建。” 主要现在的电器价格很贵,普通家庭根本不会买速冻包子。 武昌崇恍然,“我听说马上又要举行土地拍卖。你把钱准备好,回头我带你去。” “哪一天?”苏念星追问。 “我之前只是听人提了一嘴,你先住下,我去帮你打听。”武昌崇有些不好意思。 苏念星谢过对方,又问这边怎么招工,“我还想招厂长和助理。” 梁督察微微有些惊讶,“在这边招厂长?你不打算去香江招工了?” 苏念星这几天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从鹏城招人比较好。香江确实有许多企业管理人才。但是到了首都,一是语言不通,二是许多政策都不了解,肯定会水土不服。 就拿梁督察举例,他在香江各届都能吃得开,到了首都,他就完全抓瞎。他不懂生意,他就全权放手给她。可如果他一人过来,他肯定会走不少弯路。她的工厂买来是为了赚钱,可不能让他练手走弯路。 所以她觉得还是在鹏城招有私厂经验的人才更好。 她把自己的顾虑说了,梁督察细想了下,倒是很有道理,于是不再说什么,“你决定就好。” 武昌崇笑道,“招工简单。只要在报纸上打招聘广告。舍得出钱,肯定能吸引不少人才。我之前跟你说过有许多外企都在撤。这是你的好机会。” 苏念星说干就干,按照武昌崇的提议在鹏城本地的报纸打广告。 武昌崇去帮忙打听消息,梁督察提出去找林建国。 苏念星闲着也是闲着,跟他一块去。 梁督察去了林建国所在的警区,却发现他已经被调走了,好在这边有林建国以前的同事,知道他家地址,于是梁督察一行人到了林建国的住处。 刚走进家属院,还没问人哪户才是林建国的家,就听到有街坊议论纷纷。 “听说先是被卖到山区,又卖到香江。做那种营生……” 苏念星蹙眉,这些人说的是桃桃?看来林建国将桃桃带回鹏城后,日子并没有过得顺遂。 这时候民风保守,桃桃被辗转卖到多个地方,就成了邻居茶余饭后的谈资。 桃桃才十七岁,这些人半点不留口德,小姑娘怎么受得了? 她正担忧时,就见家属区冲下来一个姑娘,掐腰瞪着那几个说话的街坊。 “婶子们有话大大方方的说!我被人拐了又怎么样?我是受害者!到你们嘴里,我就成了荡1妇了?你们有没有良心?” 这话一出,立刻有人不乐意了,“哎,桃桃,你这话怎么说的?又不是我们拐的你?谈什么良心?” 这时又从楼上冲下来一个中年男人,死死拦住桃桃的胳膊,让她不要说了。 “林组长,我们只是在这边说话。没有指名道姓,你女儿就这么没规矩,指着长辈骂!她的教养呢?” 林建国脸色铁青,却碍于对方是自己上司的老婆,不好得罪对方,只能弯腰冲女人道歉,却是半句不肯承认自己女儿有错。 但是这行为已经惹怒桃桃,她气得一甩袖子跑上了楼。 梁督察和苏念星有些尴尬,站在门旁不知该不该进去。 不过这里面有些街坊倒是明事理,歉疚上前,拉住刚刚出声的婶子,与林建国言语几句,各自散开。 林建国疲惫地叹了口气,刚准备走出家门抽根烟透透气,迎面撞上梁督察和苏念星。 他微微一惊,立刻喜上眉稍,“你们怎么来了?” 看着两人站的方位,猜到他们可能看到了,窘迫地搓搓手,“让你们见笑了。” 梁督察摇头,“没事!我们来鹏城,有些事情不太了解,想请你帮帮忙。” 林建国立刻笑了,“好啊。来!到家里坐。” 他在前面带路,苏念星一行人跟他上了楼。 这边是警察家属院,住的是单位发的福利房,面积只有六十多平方,一家三口住着。各种生活用品堆积在一起,有些紧凑。 林建国将人邀请进客厅,冲里屋喊了一嗓子,“桃桃!快看谁来了!” 他拿起热水瓶泡茶,而后笑呵呵道,“你们事先怎么不打个电话?我去火车站接你们。门口太乱,你们东西没被偷吧?” 他说的是梁督察第一次来到鹏城时,东西全部被偷的事情。 梁督察将带来的礼物放到桌子上,冲他解释,“我们坐飞机从川省过来的。” 林建国恍然大悟,“怎么跑川省去了?”他突然想起来苏念星是川省人,立刻哈哈大笑,“你们是打算结婚,过来拜见老丈人,是吧?” 梁督察微微一怔,摇头说不是,“她去川省做慈善,打算在那边建一所学校。帮助许多女孩子念书。” 林建国认认真真看了苏念星好几眼,朝她翘了个大拇指,“大师果然有风范!” 就在这时,桃桃从里屋出来,她眼睛大概是哭过,又红又肿,看到苏念星和梁督察,忙挤出笑脸,“你们怎么来了?” 说完,又意识到自己这话听起来有赶客的意思,忙解释,“一定要留下来吃饭,我去买菜!” 林建国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递给她,“多买点好菜。” 桃桃接过来。 梁督察和苏念星没有拒绝。 梁督察问起他是不是调职了? 林建国这才说明事情原委,他为了找桃桃耽误许多工作,上头对他很不满意,所以就把他调到了闲职,“我才四十多岁,正当壮年,这工作真的没什么意思?”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94节 生活中并不都是尽善尽美,找到女儿好像就会幸福一生。那是童话故事,不是现实。 苏念星忍不住有些同情,“我刚刚在门口听到他们议论,你有没有想过送桃桃去别的地方生活?” “哪儿也不如家安全。”林建国也想保护女儿,可是这儿才是桃桃的家。去农村,流言蜚语只会更多。而且他大哥大嫂也会有意见。 苏念星想了想,“我觉得桃桃性格强硬,不如帮我做事吧?我正好缺个助理。” 林建国下意识摇头,“不行。她没有香江身份证,去那边待不了多久就得回来。” “不是长期待在香江,就在内地。我在川省投资了慈善项目,还在首都投了不少产业,但是我又不可能来回跑。所以我想招个助理帮我跑腿。”苏念星说完,突然想到桃桃的安全问题,“只是她一个人可能不安全。” 林建国默然,这的确是份好工作,可是桃桃之前被人贩子抓走,现在放她出去做事,难免不会重蹈覆辙。 “我愿意!”桃桃不知何时走进来,手里拎着刚刚在楼下买的猪肉,“大师!我愿意。我不怕被抓,比起那些恶人的伤害,我在家才是生不如死。” 林建国刚想反驳,可是想到刚刚那些人的话,重新低下头。 “大师!我以前不小心才会着了他们的道。但是以后不会了。”桃桃眼里闪过一丝阴狠,“我一定要堂堂正正活着。不要憋屈。” 第256章 苏念星看着这个充满稚气的姑娘, 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好!鉴于你要三个地方来回跑,我每个月会给你开一千块钱的工资。” 这时候鹏城的工资要比首都工人高一些。不过一千块钱的工资至少赶得上科室领导了。 桃桃眼睛一亮, 一千?那不是比她爸工资还高?只是她有些忐忑, 大师给她开这么高工资是不是在可怜她? 林建国忙摆手, “大师, 这不行!你肯用她已经是帮她,做人不能得寸进尺。” 苏念星哈哈一笑, “真不是!其实这是高薪养廉政策。给高工资是为让员工禁得起诱惑, 不会被别人收买。她当我的助理接触的都是机密。如果被人挖走, 我损失惨重。” “就算不给高工资,她也得对得起你。你可是救了她的命。”林建国坚持不肯接受。 桃桃赌咒发誓,“对!大师, 我不会背叛你。” 苏念星却坚持要给,“来回奔波,其实也很辛苦的。” 推来推去,桃桃只肯接受八百块钱工资。 外面有外人听墙角, 苏念星不好再推辞, 只好同意这个价格。 接下来, 桃桃一直跟着苏念星一行人,给她当向导或是买吃食。 苏念星在报纸上招聘, 有不少人前来应征。苏念星先是看简历,随后面谈, 问他们有没有意向到首都发展。 就这么挑选,最终她找到三位符合她要求的负责人, 一位叫李学工,一位叫陈红武, 一位叫钱继军。 李学工以前在国企干了十年,后来下岗来鹏城找工作,给一家外企工厂当副厂长,但是去年外企撤资,厂子卖给国内商人,待遇没有以前好,他就想着重新找一份工作。 苏念星对他的工作经验还算满意。如果真的只管过私厂,没管过国企工厂,可能面对那些老油条会很被动。有经验,处理起来得心应手。 陈红武的情况跟李学工差不多。不过他不是嫌弃工厂待遇差,而是被老板小舅子排挤出来的。他不喜欢工人监守自盗,可能也不愿背黑锅,看到老板小舅子贪污,他就将这事告诉老板,老板娘不干了,硬逼着老板把他辞退。 钱继军学的是数学,以前是个老师,他在电脑工厂当科长,算是接触过电脑这行。这时候想找个纯正的软件人才,那是很难的。只要会写代码,自己在网上接活都能挣到钱。 苏念星让李学工管理自行车厂,关于未来的发展,她已经对自行车厂做了一系列规划。比如生产儿童自行车、折叠自行车,研发山地自行车等等,他只要按照她的计划施行即可。 陈红武负责保温瓶厂,厂里的销路没有问题,但是以后随着电水壶的崛起,它的销量只会越来越少,所以苏念星让陈红武在保证销量的同时,搞不锈钢暖水瓶和电水壶研发。 梁督察有些疑惑,“工程呢?你不招人负责?” 苏念星颔首,“我不要自己做,找谁都不安全,还是把工程包出去,然后我找专业人士验收。” 这时候包工程都是先预付材料钱,然后再付工人工资,只要工程验收合格,不用担心他们烂尾。 这里的压力全都在承包方,如果甲方不给钱,他们可能一整年都白干。当然承包工程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甲方都是生意人,不会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反倒是承包方会想尽办法克扣工人的工资。 苏念星想起一事,“不过我还是要找懂工程的人帮我全程盯着。” 她让桃桃帮她跑一趟报社再登一份招聘广告。 桃桃出去没多久,武昌崇姗姗来迟,“大师,我终于打探到一条可靠消息。三天后土地局会拍卖几块地。你可以去参选。” 他将资料拿给她,“如果你想实地考察,可以约土地局的干事一块去参观。” 苏念星看着资料上的信息,总共有四块土地,最大的面积是128.42亩,最小的是10.5亩。 “这边土地多少钱一亩?” “去年拍卖过,单价大概在160万每亩。”武昌崇感叹,“想当初第一块土地12.8亩拍卖525万,我们还觉得贵,没想到才五年时间,差不多翻了四倍。以后可能还会再涨,你现在买是对的。” 苏念星看着地址,现在的鹏城分为关内关外,这些地都是关外的。160万每亩的性价比还不如首都。不过首都的地可不好拿。 “不过你是建厂,工业用地,鹏城对工业用地优惠力度很大,单价会便宜一半。”武昌崇又补充,他指着比较小的那块地,“这块地就是工业用地,足够你建个食品厂。” 梁督察再次提醒她,“阿星,我们没那么多钱。” 她还要买首都那块地呢。总不能现在就把钱全部花光吧? 苏念星算了一笔账,如果拍卖最小的10.5亩,按照单价80万每亩,也就是840万,头期款三折,就是252万。她未必拿不出这笔钱。 “我可以让范明把账上资金先调过来。不过这块地超过850万,我就不能拿了。”苏念星还是想去看看,哪怕她拍不到,也想熟悉一下拍卖流程,为下次拍卖做准备。 武昌崇见她想要,“那我帮你联系人。” 苏念星一直请他帮忙,有些不好意思,“这次多谢你。你有没有什么想算的?” 武昌崇暂时还真没有,“我听说你现在一卦难求。我想讨好你,以后需要的时候再找你算,请务必别拒绝我。” 苏念星向他保证,“只要你有需要,我一定会给你算。” 武昌崇笑了,“那我们一言为定?” 苏念星与他双掌相击。武昌崇又补充,“到时候我也跟你一块去,正好我也想看看拍卖规则。我想扩大下厂的规模。现在的厂还是太小了,只是资金不太宽裕。要再等两年。” 苏念星懂了,他想了解一下拍卖情况,之后再做打算,她颔首,“好。” 武昌崇很快帮她联系到土地局的干事,实地考察后,这边的确很荒凉,周围只有民房。 梁督察瞧着有些不放心,“把工厂建在这儿,安全有没有保障?” 他对鹏城的治安至今都心有余悸。他听林建国说过路霸事件层出不穷。尤其鹏城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外来人口特别多。 武昌崇提醒他们,“想要在这边建厂一定要把厂子管得严一些。你是食品厂,除了保安,车间尽量少招男工,免得出事。” 他这也是经验之谈。别看电子厂需要的男工比女工多,但是武昌崇宁愿招女工。女工心细,而且不闹事,安安份份。男工休息就会出去闲逛,有些男人很喜欢与人喝酒约架,出了事就得工厂赔,他做生意的最怕赔钱。 苏念星点头记下了。 很快到了拍卖日,苏念星一行人递交了申请资格,带着保镖一行人进入会场。 虽说只有四块地,但是参与拍卖的公司却不少。 武昌崇四下看了看,他来这边已经有一年多,也认识不少生意人。看到熟人,就与对方打招呼。 “你前面第二排穿蓝衣服的男人是搞房地产。他要的是住宅用地,不会抢你的工业用地。” “你右侧第三个穿紫衣服的女人是背靠工商银行,手头有钱,估计瞄准的也是住宅用地。” 他往后看了两眼,随后大变,“惨了!你遇到竞争对手了。” 苏念星疑惑。 武昌崇示意她看右后方坐在最后一排的男人,“那个是煤老板,最喜欢拍地。无论是工业用地,还是住宅用地,他都会拍。你要小心。” 苏念星侧头看了一眼,直到武昌崇说对方穿红色polo衫,她才锁定对方。长得不起眼,脸有点胖。 “呃,你别一直盯着人家。太失礼了。”武昌崇尴尬症都要犯了。偷偷打量就罢了,怎么一直盯着人家瞧。 苏念星收回视线,“他马上要破笔大财。” 武昌崇瞪大眼睛,扭头看了几眼,与对方四目相对,又飞快收回视线,侧头看向苏念星,“你说真的?” “当然!你不相信我算命?”苏念星理所当然道。 “可是你没有看他的手相啊?”武昌崇只让苏念星算过两次卦象。第一次时,苏念星明晃晃说她面相不行,看手相很准。第二次,她相面有所长进,但给他看的还是手相。 苏念星淡淡道,“我现在能看准了。而且他面相那么明显。” 武昌崇不懂相面技巧,只侧头问,“你提醒他吗?” 苏念星下意识回道,“怎么可能。” 她每天要见那么多人,如果有人破财,她都要去提醒,还不把她累死。而且只是破财而已,又不是死人。没必要插一手。 武昌崇若有所思。 “你该不会想上去提醒他吧?”苏念星一句话戳穿他的想法。 武昌崇没什么不能承认的,“他那么有钱,如果我能跟他交朋友,以后我的生意肯定越做越大。” 虽说生意场上无父子,但是互相投资也很常见。尤其煤老板手头现金最多。 苏念星无奈摇头,“可他未必相信你。” 武昌崇咬咬牙,“总要试试!如果我现在说了,他不信,等他应验的时候,就会想到我。到时候……” 接下来就不必多说。武昌崇指了指后面,“你是亲自去说,还是我帮你说?” 苏念星摇头,她早已过了主动拉生意的阶段。只要她想,天天都有人找她算卦,何必主动凑上去推销惹人厌。 武昌崇便自告奋勇去推销,梁督察坐在苏念星另一侧,见两人进来后就一直嘀嘀咕咕,有些好奇,“他去哪了?” 苏念星压低声音把刚刚的事情说给他听。 梁督察回头看了眼武昌崇,对方已经坐到煤老板身边,“他不怕被打啊?” 这么重大的场合提醒对方马上会破财,这跟诅咒有什么区别?生意人讲究风水,这是找晦气呢。 苏念星噗嗤一声笑了,“富贵险中求!他精着呢!” 梁督察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他想跟对方攀关系?看来武老板也深谙内地人的处事哲学了。” 内地的关系诚然有一部分靠的是血缘,但也有相当一部分靠的是经营。武昌崇主动上前提醒,如果卦象应验后,煤老板一定会对他感激。这关系自然就亲近了。 “他都在这边待了一年多,如果还没有一丁点长进,那他的工厂还怎么做大做强?”苏念星侧头,余光可以看到武昌崇被煤老板黑脸赶走的一幕。 第257章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95节 “你没事吧?”苏念星看着灰头土脸的武昌崇。 武昌崇摇头, “我没事。可惜内地不允许传播封建迷信,要不然他一定认得你。” 苏念星没有说什么。 拍卖马上开始。 喧闹的拍卖会渐渐恢复平静,主持人是土地局的局长, 亲自上前主持拍卖活动。 每块地都有起拍价, 每次加价一万。三次叫价没人跟, 就能成为最后得主。拍下后要交一定保证金, 剩余资金在有效期内付清,如果付不清, 将没收保证金。 很快开始拍卖第一块土地, 这块是住宅用地, 大部分都是房地产企业参与竞拍,当然也有不差钱的煤老板参与竞争。 苏念星有些眼馋,这些可都是钱。 武昌崇低声道, “每年都会举行好几场拍卖活动,只要你手头有钱,迟早能拍到地。” 苏念星点点头。 第一块地最终被煤老板买走,也让地价比之前上涨了一部分。 第二块依旧被煤老板买走, 苏念星有些担忧, “我看他拍卖跟玩似的。接下来不会还拍吧?” 武昌崇也有些担忧。 事实上苏念星的担忧不是无的放矢, 第三块拍的就是苏念星看好的商业用地,拍到800万的时候, 苏念星没法再跟,但是煤老板穷追不舍, 一跟再跟,880万时, 苏念星放弃。煤老板竞得。 梁督察拍拍她手背,“没关系。以后等我们手头宽裕了, 还可以过来拍。” 苏念星笑笑,没再纠结这事。 从会场出来,煤老板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找那几位房地产公司合作。 看样子他想把地作为股份与他们共同开发。 武昌崇看了眼煤老板,侧头问苏念星,“大师,他的卦象还有多久会应验?” “一周之内。”苏念星伸出两根手指,“至少两百万。” 两百万不是一笔小钱。在鹏城可以买十套房了。 武昌崇深吸一口气,“那我等他。”他侧头看着苏念星,“大师,你呢?什么时候回香江?” 苏念星还不急着回去,她要留在鹏城把房地产公司的手续办好,以后过来拍地不用再申请。 在鹏城拍地很方便,坐轮渡一天就可以来回。 苏念星找专人负责,桃桃帮忙跑腿,其余时间她带着梁督察一行人在鹏城考察这边的市场。 两天后,鹏城发生一件震惊全国的大案,一位出租车司机被人发现死在城郊果园。 鹏城百姓人心惶惶,到处都是警察巡逻的身影,就连林建国这样的闲职都被调去查访。 苏念星一行人去工厂考察,坐出租车时也被拦住盘问。 这事仅仅过去一天,又有一位出租车司机被杀,这次尸体并没有掩埋,而是直接丢在垃圾桶。 苏念星不想出去被人来回盘问,只能待在酒店看报纸。 梁督察来回踱步,“阿星,这是个连环凶杀案,凶手迟迟没有落网,以后还会死更多人。” 苏念星点头,“但是我们帮不了忙。林建国现在不是查案的民警。你是香江警察,在这边没有执法权。” 她确实可以给死者算卦,查出真正凶手。毕竟第一位死者生前承受极大痛苦。可是她除了林建国,谁也不认识,民警压根不会让她接触死者。 梁督察还是想试试,“你的身份没办法,但是我可以。” 内地对警察的接受度比神算高多了。他在香江好歹也是高级督察,或许他可以试试。 苏念星也没拦着他,任由他去操作。 她对他的行动并不看好,这时候香江还没回归呢。现在的香江人要么入了英国国籍,要么没有国籍。内地可以接受香江富豪投资,却不会接受他们插手政务。 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梁督察居然成功了。 他喜气洋洋回来,“他们接受我作为顾问参与这起案子。” 苏念星挑了挑眉,坐直身体,“你怎么说服他们的?” 梁督察摊了摊手,“林建国给他们立军令状,说我参与这起案子一定可以抓到凶手。否则他会承担一切后果。” “他也加入这起案子了?”苏念星微微睁大眼睛。 梁督察颔首,“对!我听林建国说这起案子很难查,负责这起案子的警官迟迟找不到凶手,被上头叱责,于是他就把林建国推出来。林建国也想查这起案子,就顺水推舟接下了,然后他邀请我一块加入,所长同意了。” 苏念星乐了,“那我也可以帮你们。” 梁督察有些犹疑,苏念星蹙眉,“怎么了?你不乐意?” 梁督察摇头,面色惨白,“那个……尸体刚死有一周,现在是巨人观。” 巨人观?这名字听起来就想吐,苏念星胃里一阵翻滚,她伸手压下,“那最近这个尸体呢?” “这个尸体是后脑勺被中击而死,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你应该也算不出什么。”梁督察摊手。 苏念星搓了搓自己的鸡皮疙瘩,也就是说她现在只能接受算这个巨人观尸体?可她要触摸死者的手啊? “气味还不怎么好闻!”梁督察又补充,“哪怕解剖室有冷气都压不住的腐败气息。” 苏念星面色更白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梁督察是个洁癖,他无法忍受自己的地盘脏乱,所以就特别理解阿星不喜欢自己的手触摸不干净的地方。她的洁癖仅限于手,要不然也不会在那么热的天都坚持戴手套。 苏念星头皮炸开,她能不能反悔? “我们初步侦查过现场,应该是团伙作案,至少有三人。”梁督察继续跟她说自己知道的信息,“死者都是司机,体型较大,一个凶手无法将对方挪到果园,甚至很快就挖坑掩埋。” “第二个尸体也是如此,尸体表面有多组指纹,都在手脚位置,可以判定三人行凶,一前一后两个人将死者按压,第三人执刀杀死死者。” 梁督察让她不必担心,“我去走访调查,你要是出去,一定要带着保镖。” “我……”苏念星叫住他。 梁督察抚了抚她的脸,“我没事。” “我想去算!”苏念星忍着恶心开口。 “你能行吗?这次的尸体真的不一般。”梁督察还是不想她冒险,“我这样身经百战的探员进去都会吐。你胆子那么小,还是算了吧。” “可是凶手已经接连杀了两个人,如果我不去,肯定还会死更多人。”苏念星可不想天天待在酒店,更不想那么多无辜之人惨死。 梁督察握住她的手,带她到医院开了一盒可以止吐的药,“吃了会好点儿。” 苏念星一行人到了派出所,还没进去,就见林建国带人急匆匆出来,看到他们,立刻招呼梁督察跟上,“又发现一具尸体。” 梁督察立刻带苏念星一起跟上去,“在哪里?” “就在郊外河边。”林建国沉重地叹了口气,“这些凶手行事越来越张狂了。之前还会将尸体掩埋,现在却是随意丢弃。” 梁督察蹙眉,“凶手在进化。手段只会越来越娴熟,留下的线索也会越来越少。” “这次死的也是出租车司机吗?”苏念星追问。 林建国还不太清楚,“到了再说吧。” 一行人到了河边,林建国从死者身上找到一个bb机,这会儿已经没电了,让民警去查死者的家庭信息,确定对方的职业。 梁督察蹲在旁边,看着死者的双手,“手心和指关节有厚茧,说明经常握方向盘。” “也有可能是农民。”林建国觉得他下决定太早了。农民经常使用农具,手心也会有茧。 梁督察颔首,指了指他的脊背,“但是农民不会有脊椎病。” 脊椎病一般是久坐带来的职业病。农民常年弯腰更容易得腰肌劳损。 林建国挑眉,“你还懂看病?” “我妹妹是医生。”梁督察笑道,“耳濡目染也就知道了。” 林建国摸摸下巴,看着死者的脖颈,“这次是勒死的。” 梁督察看着死者里侧的衣服,上面是英文,“这是香江的品牌,衣服有九成新,不像是内地的出租车司机。” “也可能是他到香江买的衣服?”林建国猜测。 梁督察觉得不太可能。内地衣服物美价廉,这个牌子又没有在内地打过广告,就算为了虚荣心,也该买大牌,没理由特地跑香江买个不知名的品牌。 林建国示意民警把尸体搬上车。 刚刚林建国和梁督察看尸体时,苏念星等人在外围,不方便凑近,等林建国收工,发现她还守着,“苏小姐,尸体看了要做噩梦的,你还是回去吧。” 这儿到处都是人,苏念星也不好直说,只道,“我闲着也是闲着,随便看看。” 一行人回到派出所,负责调查的民警也过来了。 死者并不是内地人,而是一位香江富豪的司机。司机送富豪到大楼开会,他在楼下等富豪,谁知对方居然会死在二十里外。 富豪开完会没等到司机,然后用bb机呼对方。接电话的是民警,这才知晓死者的身份。 之前杀的都是本地出租车司机,这次居然会换私家车的司机。 这给办案带来了新思路,林建国笃定,“富豪到大楼开会至少要三个小时,私家车的司机不可能载客。但是如果有人向他搭车,他应该很乐意挣这份外块。” 最近凶杀案弄得人心惶惶,司机也该有点警惕心,梁督察点头,“而且搭车的人是个女人。” 林建国拍着巴掌,“对!必须是个长相很美的女人。” 林建国敲定后,示意民警到大楼附近找目击证人,想要拼出拦车的女子容貌。 第258章 在民警去摸查线索时, 苏念星示意林建国带她看死者,她要看手相。 林建国还是头一次听说死人也能看手相,“人都死了, 掌纹都消失不见了, 你也能看?” 苏念星忍着恶心, “能!” 林建国是见识过苏念星算卦有多神的, 见她如此笃定,也没有怀疑, 立刻道, “好!我带你去!” 他带着苏念星到了停尸间, 握着门把手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给你看之前那具尸体吧?早先找到的那具尸体已经腐烂了, 你看了可能会吃不下东西。” 苏念星面有菜色,从包里掏出一颗药塞进嘴里,“不用了,就看第一具尸体。”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96节 林建国诧异看着她, “你确定?” 不是他小瞧她, 女人比男人爱干净, 这种腐臭味儿许多人都接受不了。甚至有些胆大的男人都会恶心呕吐。 苏念星迟疑地点了点头,“嗯!” 这声音跟蚊子嗡嗡似的, 林建国看向梁督察,无声询问“真让她看?” 梁督察握住苏念星的手腕, “受不了就出来,千万别勉强。” 苏念星点点头。 林建国打开停尸间, 抽出尸体,随即一股浓烈的腐臭味充斥整个房间。苏念星面色惨白, 看着那尸袋,安博说得没错,这么冷的房间都冻不住这种异味儿。 梁督察跟在她旁边,冲林建国道,“只把手露出来就行。” 苏念星补充,“男左女右。” 林建国忍着不适,打开尸袋,用袋子将裸露的部位盖住,只露出一只手。 哪怕只是一只手也让苏念星胃里一阵翻滚,她扑到垃圾桶前大吐特吐,把中午吃的饭吐个干净。 林建国想将尸体放回去,“我就说嘛,没有几个人能忍得了这个。” “别!别放回去!”苏念星吐完,捂着肚子挪过来,她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颤颤巍巍伸过去,滑腻得像是膏体,不像是手。好在她没有太多感受,眼前很快出现画面。 漆黑的夜里,霓虹灯闪烁,酒吧和夜总会播放刺激的音乐,到处是欢乐的场景。夜总会门口,几辆出租车停在路边,静静等待客人。突然有位年轻姑娘从里面走出来,她穿着性感的衣服,化着浓艳的妆容,踉踉跄跄着走出来,瞧着似乎已经醉了。 路边的男人瞧见这一幕,有的冲过来想要扶她,被她一把推开,她歪歪扭扭走到一辆出租车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出租车往前开了一段,司机问她,“小姐去哪里?” 姑娘撩起长发,报了地址。 是关外,能挣不少路费,司机兴奋地“嗯”了一声,将车子往前开。 姑娘一直闭眼,司机也不多话。 直到出租车快到地方,司机才出声提醒,姑娘睁开眼,往外瞄了一眼,四周黑漆漆,她冲他道,“停在路边就行。” 城里灯红酒绿,城外却是伸手不见五指,道路空无一人,司机按照姑娘的指示,终于停在路边一户人家门口,此时正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正焦急看着这边。 出租车停靠,两人凑过来,“小妹,是不是你?” 姑娘应了一嗓子,“是我!我钱包丢了,你们快给我付账!” 女人立刻摸兜掏出钱,男人打开后车座的门,想要扶妹妹下车,出租车司机手正要伸出窗外,接过女人递过来的钱,突然后后颈被人困住,正在递钱的女人将手里的钱塞回自己兜里,打开车门,死死将他的腿抱住,之前还醉得不省人事的姑娘不知何时坐到副驾驶的位置,手里正拿着一把刀。 大概是第一次杀人,姑娘力道没有掌握好,一刀刺下去,司机并没有死透,但三人谁也不知道,等三人将尸体运到果园,挖坑想要掩埋,但是司机的手还在动,嘴里发出呜咽的求救声。 男人一铲子拍下去,司机最终晕死过去,之后他被拖入坑中窒息而亡。 他的死亡时间持续二十多分钟。可以说承受极大的痛苦。 苏念星收回手,再次对上那令人作呕的场景,她下意识收回手,急匆匆冲出停尸间,跑到卫生间,将手搓洗几十遍,才终于将那股腐败的臭味散去。 但是身上不可避免沾上那股难闻的味道。她从包包里取出香水喷到自己身上,这味道更怪了。 从卫生间出来,正好对上梁督察和林建国,两人齐齐打了喷嚏。 “回去换身衣服就好,你这喷上香水,味道反倒凝聚在身上。”林建国说话有些直,一连打好几个喷嚏。 苏念星想立刻回去换衣服,但是想到那三个凶手还逍遥法外,立刻跟着林建国到他的办公室排出画像。 苏念星还报出视频里醉酒姑娘向司机报的地址,虽然不知道他们现在还住不住在那儿,但是他们之前肯定出现在那里,说不定有人认识他们。 林建国拿到这么多有用消息,冲她一笑,“多谢!如果真能找到,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苏念星忙完,不用梁督察送,自己先回酒店洗漱。保镖们跟在她身后。 她到了酒店,桃桃正守在门口,看到她回来,立刻迎上来,“老板,手续已经办好了,等你签完字就可……” 她话还没说完,立刻打了个喷嚏,一股又香又臭的气息传过来,她捏着鼻子,“这什么味儿啊?” 苏念星让她先进来等着。 等苏念星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才拎着塑料袋出来,她让大刀把衣服丢掉,“洗完估计还有味道,还是扔了吧。” 大刀点头,拎着袋子出去。 桃桃已经从保镖那边问出苏念星之前去了警局,朝她翘了个大拇指,“大师,你真厉害!” 苏念星似乎又闻到那股恶心的味道,摆摆手示意她别提。 她接过桃桃的文件,“签完字还有多久才能能好?” “大概要半个月至一个月。一周后要冻结注册资金。”桃桃已经问过了。 苏念星可等不了这么久,“等你办完这边的事情再到首都吧。他们刚过去,还得整理厂子,你去了也帮不了什么。” 桃桃颔首,“好!” 苏念星又交待她一些私人事情,比如要帮她去刺绣工作室拿稿子,到时候跟公司的证件一块送过来给她。 桃桃拿笔一一记录下来。 办完事,桃桃先走了。 半个小时后,房门被人拍响,苏念星疑惑,“这么快就找到凶手了?” 大刀开门,门外站的不是梁督察,而是武昌崇。 他擦着额头的细汗,“大师!果真被你算准了,那个煤老板出事了。他的矿听说塌方死了好几名工人。” 苏念星蹙眉,“死人?” 挖矿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一不注意就有可能引起塌方或爆炸。尤其许多私人矿场不舍得花钱洗煤,出事概率就很高。 “这次死了好几名工人,煤老板最少要出一波血。”武昌崇还在嘟哝,“你算他即将破大财,但是人命值不了两百万啊。” 苏念星点头,这时候的人命不值钱,旷工一条命也才两万赔偿金。难不成煤老板挡掉了? “他有没有找你?”苏念星想不通就不想了,顺嘴问了一句。 武昌崇摇头,“他连夜坐火车赶去山西处理这些旷工的身后事。他没来得及跟我打招呼。估计事后才会找我。” 武昌崇来得快去得也快,“有消息,我再将他引荐给你。他那么有钱,知道你算卦这么准,一定会请你算卦。” 苏念星失笑,“好啊。” 转眼过去一日,林建国终于将六位凶手抓住。 是的,并不是只有三位。这个团伙作案刚开始确实只有三人。由貌美女人坐车将人引到郊外,在目的地合伙杀了司机。后来案件报导出来,出租车司机有了警惕心,他们开始骗私家车司机,由貌美女人色1诱,再实施犯罪。 随着他们越做越顺手,这个队伍也开始壮大。由三人升到六人。 他们将抢劫来的车运到别的城市卖掉,这时候还没有gps定位,二手车市场交易混乱,很难查到失车。 再加上这时候的车子很昂贵,一辆车至少能卖好几万。每人干一票都能分到一万多。工人的工资每月才几百块钱,一万多算得上天价。 他们将卖车的钱挥霍一空,很快又会干下一票。 林建国抓他们时,钱财已经被他们花得七七八八,正琢磨着干下一单。 梁督察没有跟去实施抓捕,不过抓到人之后,他亲自参与审案。 比起香江那么多条条框框,内地审问犯人就要粗暴多了,没过多久,犯人全部招供。 苏念星得知凶手的行凶过程,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梁督察问她什么时候回香江。 “再过几天。”苏念星还要再看看这边的食品厂,“暂时投资不了冷冻食品,我在想要不要投资这边的食品加工厂。” “投资?”梁督察猜出她的用意,“是不是只占部分股份?” “对!”苏念星这几天看了许多食品厂,有些甚至是上市品牌,现在还没上市,正是她的机会。 “那就再等等。” 翌日,苏念星一行人去看食品厂,回来后,发现武昌崇守在门口,看到她迫不及待迎上来,“大师,出大事了。” 苏念星疑惑,“什么事?” “那个煤老板在火车上被人勒索两百万。”武昌崇胆战心惊。 苏念星疑惑,绑票案不该归警察管吗?武昌崇怎么会知道? “他家人付了赎金,绑匪将他放了。”武昌崇搓了搓手,“他现在躺在医院呢。我去探望他,他拉着我痛哭流涕,一个劲儿说自己后悔了。然后我就跟他说,是你算的卦。他想请你帮他算一卦。” “算什么?”苏念星挑眉。该不会让她算绑匪下落吧?就算她真能算出来,明面上也不能答应。 武昌崇神神秘秘道,“看看他接下来有没有血光之灾,是不是该布个风水局?” 苏念星弯起嘴角,“我帮他算一卦。风水局就算了。” 她现在风水还在学习阶段,不好随便帮人布风水局。 第259章 苏念星到了医院。 煤老板被关了一天一夜, 挨了揍,此时鼻青眼肿,本来就胖的脸此时肿得跟馒头似的。 苏念星一行人进来时, 煤老板激动得想要从床上爬起来, 奈何他还吊着水, 护士示意他别乱动, “伤口蹦开,还得重新扎针。” 他这才躺好, 只眼神热切地看着苏念星, “大师!大师!你快帮我看看我是不是流年不利?” 生意人向来是最信风水的群体之一。他们不像公职人员那样有诸多顾忌, 得知苏念星算卦准,他就迫不及待开口。 苏念星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仔细打量他面色, “破财相已经破了一半。如果你想以后顺顺利利就要做好事。” 煤老板点头如捣蒜,“我一定多做好事。大师,我给你捐点香油钱?” 苏念星愣了一下,武昌崇抚了抚额, 冲他解释, “老郭, 大师不是道士,也没有道观, 捐什么香油钱。你给她卦金就行。” 煤老板从善如流改口,“好!给卦金。大师, 我怎么才能改命?” 苏念星示意他伸手。 煤老板立刻两手往前伸,示意她随便算。 苏念星掐住他左手, 很快算出他的破财来源。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97节 “你还有一半破财,这个没办法改。旷工已死, 不赔钱,致使怨念缠身,你的矿厂麻烦只会更多。” 煤老板肉疼,死一个人就得赔偿两万多,这次死了八个就是十六万。他刚刚损失两百万身家,肉疼得不行。 他狠狠心,一咬牙,“那就赔吧。” 苏念星紧接着又补充,“不过闹赔偿的人不是家属。如果你想死者不要缠着你,就要把钱赔给真正的死者家属。” 煤老板没听明白,“不是真正的家属?不可能啊。我们矿上来的人必须有人作保,没有单独进来做工的。” 主要是起个监督作用,日常也好管理。如果天南海北的人都能来,语言也成问题。 苏念星摇头,“不是!那些死者不是他们的亲戚。你们矿上出事,都是由亲戚代领抚恤金,而且矿长都是主动赔钱,不想把事情闹大,影响不好。可是这被有心人利用。于是有伙人就采用分工协作的方式,到各地骗老实巴交的农民带到矿上做事,然后再杀死他们,让矿上赔钱。” 煤老板怔愣好半天,眼睛瞪得溜圆,这才明白自己是着了别人的道,他深吸一口气,“如果我不把钱给真正的家属,他们的冤魂会缠着矿上?” “对!”苏念星斩钉截铁道。 煤老板颔首,“好!我明白了!” 他冲助理招了招手,对方递过大哥大。 煤老板拨通电话,冲那边道,“等我回去再给他们发抚恤金。” 随后就挂了电话。 苏念星见他动作干脆利索,于是又道,“我算出你之前交的赎金有很大概率可以拿回来。” 不等煤老板兴奋,她又补充,“不过他们已经花去一些,全部拿回不太可能,只能拿回一部分。” 煤老板本来就没指望警察可以追回那两百万,不是他小瞧警察,而是那伙绑匪不是善茬,他连他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警察又怎么可能抓到? 谁能想到居然还有峰回路转的时候。 他示意助理将红包递过去,“大师!多谢你!这是卦金。” 苏念星接过红包,内地老板不喜欢签支票,他们喜欢用实打实的钱。所以这个红包又厚又鼓,看起来很有份量。 “对了,如果我按照你的要求,把钱赔给真正的家属。我未来会顺利吗?” 苏念星没有直接回答,“等你把这事解决了,我再给你算。你现在破财的面相太明显了。其他事情都被遮盖,反倒不好算。” 煤老板似懂非懂,又追着她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比如“能不能弄个风水局”,“家里摆什么东西可以旺自己”,“要不要算个八字”等等。 苏念星一一回答完,而后离开病房。 武昌崇还要跟煤老板商谈合作的事情,苏念星一行人去了派出所。 林建国正在忙着写报告,看到他们过来,立刻招呼他们坐下,“来得正好,我正想请你们到饭店吃一顿呢。这次多亏你们,要不然还真抓不住这伙丧心病狂的杀人犯。” 苏念星摇头说不用谢,梁督察哈哈大笑,“以后我麻烦你的事情才多呢。” 这时候香江警察找内地警察要通过国际刑警,那要等不少时间。梁督察和林建国有私交,而内地警察管理不像香江那么严格。以后要是有匪徒逃到内地,只要向上面反映情况,林建国可以帮忙找人。 林建国将报告合上,“走!我请你们到一家新开的酒店,听说是淮扬菜。” 淮扬菜的口味符合大部分人,不麻辣,不那么甜腻,不酸,口味不重的广东人都能接受的承度。 苏念星却急着让他帮忙抓人,“我刚刚给一位煤老板算卦。他在火车上被人绑架了,给了两百万赎金。现在人已经被放出来了。” 林建国瞪圆眼睛,立刻掏笔记录,“你说!” 苏念星把地址报了一遍,人已经不在鹏城了,逃到羊城大吃大喝去了。如果现在就赶过去,还来得及。要是再等一天,可能他们就挪窝了。 林建国不敢耽误,立刻叫属下进来,向上头申请配枪。 由于他这次抓到连环杀手,上头给予他肯定,他很快拿到申请令。 示意属下去领配枪,他回到办公室,“等我抓捕完绑匪,我一定请你们吃饭。” “没事!来日方长。”梁督察知道时间不等人,他也不差这顿饭,主动宽慰他。 林建国冲两人点点头,很快带着下属坐上警车飞快驶离派出所。 苏念星一行人回到酒店,桃桃迎上来,“老板,又有一位来面试总工程师。” 这几天一直有人来面试,但是苏念星却迟迟招不到合适的人选。 也不知是不是这个行业有巨大的利益,还是怎么回事。前来面试的人员要么水平不够,要么有贪污史。苏念星都开始心灰意冷了。 不过她不能不找人盯着工程,于是冲她道,“人呢?” “在大厅。”桃桃迟疑,“要不要把人带上来?” 苏念星摇头,“我去下面面试吧。” 于是一行人在酒店客厅,见到了求职者。 这位年纪四十多岁,似乎很拘禁,大概因为长期缺水,嘴上已经起皮。 苏念星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梁督察坐在她旁边,桃桃以及一众保镖立在身侧或身后。 董益民被这么多人同时盯着,有些不自在挪动坐姿。 苏念星翻看他的履历,以前在国企建筑队做过三十年,最高位置是工程师。 “为什么辞职?” 董益民抬头看了她一眼,挣扎再三开口,“上个项目被水淹了,我第一时间跑去疏散工人,但是功劳却被上级领了,还得了领导的奖励,当时他明明在家睡觉,根本没有做事。我太生气,在背后骂了他几句。可能有人向他告密,他给我穿小鞋,四处挤兑我,把他的工作也安排给我。我实在干不完。所以就辞职了。” 苏念星疑惑,“你为什么不向他上级反应?” “他的上级跟他是亲戚。我告了也是白告。”董益民无耐扯了扯嘴角。 苏念星没再揪着这事不放,把自己要在首都建写字楼,然后请他作为监工的事说了。 董益民大概是个实诚的性子,他的嘴开开合合好半天,最终实在憋不住,“老板,这活没法干!” 苏念星挑眉,“为什么没法干?你嫌我开的工资少了?” 不应该啊,她可是向行业人士打听过,总工程每月工资也就是五千左右。她给开了一万。不算少吧? 董益民给她科普盖房子有多复杂,材料的好坏要区分,如果工程方为了利益,用差的材料,短时间很难看出后果。 他是工程师,但是也没办法盯着所有角落。 如果他们趁着他不注意,在水泥里掺了差材料,肉眼是区分不出来的。 这就跟装修时少刷一层粉,肉眼根本看不出来。 “就算我真的能验出他们用了差的材料,后续也是双方扯皮。难道他们还真能推倒重盖?你盖写字楼是为了挣钱,大钱都掏出去了,没办法签收,就扣押剩下的工程款,耽误的也是你自己的钱。” 他的话让苏念星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计划。她一时间招不齐那么多人手。所以才想着把工程承包出去,这样她可以省事。可是正如董益民所说,承包出去,只靠验收这一关并不靠谱。 “你的意思是?”苏念星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问他的想法。 “老板,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帮你拉起一支团队,建工程要自己招人才放心。要是谁的活做得不好,谁敢偷奸耍滑,我直接将人辞退。”董益民又向她保证,“还有材料,我亲自采买,有问题我来承担。” 苏念星定定看着他,这相当于放权给他了。 董益民被她看得不自在,后背渐渐沁出一层汗,他尴尬解释,“老板,你之前的想法不可行,没人敢签。做到我们这个职位,靠的就是名声。回头楼塌了,我的名声也毁了,以后谁还敢用我?” 他这话也不算无的放矢。总工程师算是这个行业的顶尖人才。如果他负责的大楼坍塌,没人肯用他。 “你兄妹四个人,你排行老大,有三个儿女,都在老家上学。”苏念星突然开口。 董益民愣了愣,瞳孔微微一缩,这人调查过他? “你听过我的名字吗?”苏念星翘了个二郎腿。 董益民老实摇头。从来没听过。难道她是明星?可是不对啊,桃桃介绍身份时说过,老板是港城来的富婆。 桃桃解释,“我们老板是香江有名的神算。你心里在想什么,她全都知道。” 苏念星很满意桃桃的配合,主动向他开口,“你要不要让我算一卦?” 董益民不相信这世上有大师。他年少时正赶上破除封建迷信最疯狂时期,见证过许多大师落魄。算命先生几乎与神棍等同。突然听到她要算卦,他没有丝毫排斥,如果她真能算出来,那等于自证清白,这无疑是件好事。他下意识伸手。 苏念星掐住他的左手,很快又收回手,微微挑眉,“你媳妇在七年前一直在做倒卖生意,将食物和衣服运到莫斯科赚回皮革,后来她在当地开了一家小卖铺,生意一直很不错。” 董益民浑身汗毛炸开,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四下环顾,确定周围没人偷听,他才长长舒了口气。虽说现在已经没有倒爷,但是这毕竟是非1法买卖。要是她去举报,他媳妇说不定要坐牢。他脑子乱糟糟的,也顾不上自己的工作,迫不及待追问,“你怎么会知道?谁告诉你的?” 他老婆把这事瞒得死死的,连她亲爸亲妈都不知道。苏念星一个港城来的富婆怎么会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 “我刚刚不是跟你说了,我们老板会算卦。”桃桃觉得他可能健忘,她刚刚才说的事情,他居然就忘了。 董益民怎么可能接受这个说辞。他看看桃桃,又看看苏念星,再看向她身后的保镖,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拱拱手示意她别将他媳妇倒卖的事情说出去。 苏念星笑了,“放心吧。我是你老板,自然希望你好。” 她招了招手,桃桃将一份文件递给他,“这是就职合同。签完后,你到首都报道。” 董益民眼睛一亮,“老板同意了?” 苏念星颔首,“对!就按你说的来!后面桃桃会跟着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打电话给我。” 董益民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改变想法,喜得眉开眼笑,重重点了下头。 第260章 “老板?我们什么时候回香江?” 送走董益民, 大刀忍不住凑到苏念星面前。 苏念星挑了挑眉,“你想老婆了?” “想了。但是我想知道时间,回头好给她买些东西。这边的东西真的好便宜。我想多买些。”之前去的是首都和川省要坐飞机, 不方便买太多东西。但是鹏城不一样, 他们坐轮渡, 可以带回去的东西比较多。 苏念星初略算一下, “最晚七天。办理公司的手续要冻结账上资金,只能由我签字。” 大刀笑了, “好。” 翌日, 苏念星打算再去参观几家食品厂, 刚出大厅,就撞上武昌崇,他急急忙忙走进来, “大师,你还有没有卦?煤老板想请你再算一卦。” 苏念星来了兴致,昨天给煤老板算卦,他付了十万卦金。算是相当大的手笔, 去参观食品厂不急于一时, 于是让他在前面带路。 “煤老板什么时候回去?” 上车时, 苏念星顺嘴问一句。 “快了。他不敢再坐火车,已经买了机票, 下午就会飞走。”武昌崇笑呵呵道。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98节 苏念星见他眉飞色舞,“你这是得偿所愿了?乐成这样。” 武昌崇立刻冲她拱拱手, “还要多谢大师成全。”他矜持地挠挠头,“煤老板打算投资我的电子厂。” 苏念星冲他一笑, “恭喜啦!” “同喜同喜!”武昌崇哈哈大笑。 苏念星与梁督察对视一眼,两人皆是一笑。 到了医院, 煤老板的病床站满了人,全都是病人家属,吵吵嚷嚷全是关心煤老板。但是他显然无福消受家人的关心,蒙头装作睡着的样子。可即便如此这些家属依旧不肯离开。 武昌崇挤进去趴在煤老板耳边嘀咕几句,煤老板立刻掀开被子,坐起来,示意大家让开道,把人请进来。 于是家属们自动让开一条道,煤老板的媳妇是个会看眼色的女人,原本大咧咧坐着,看到老公如此礼遇她,立刻站起来,示意苏念星落坐。 苏念星也没跟她客气,坐下来后冲煤老板解释,“我之前跟你说过,你得先给死者家属赔偿,我才能帮你算别的。” “我知道。”煤老板指了指站在老妈身边的矮个男人,对方戴着厚厚的眼镜,“这是我弟弟。给他看,可以吗?” 苏念星挑眉看了一眼,年纪瞧着三十五六,但是子女宫空虚,与苏念星眼神对视时,也不知是太过内向,还是怎么回事,下意识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你给我过来!”煤老板看到弟弟这熊样就生气,一把揪住弟弟,“他打小成绩特别好,年年拿第一,现在是在读博士。但是结婚十年,连个孩子都没有。我带他们两口子去医院查了,专家号也挂过,但是两口子谁都没毛病。大师,你帮忙看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煤老板的老娘叫郭翠花,是个农村老太太,别看没什么文化,但是能培养出大老板儿子,她也算苦尽甘来。听到大儿子的话,她诧异看了苏念星好几眼,“大师?什么大师?这么年轻就成大师了?儿子,你该不会被她骗了吧?” 其实不止郭翠花一人这么想,她的家属们也都是如此,怀疑的眼神接二连三落在苏念星身上。苏念星也不怪他们会怀疑,学医向来是最吃苦的,除了家学渊源的中医,西医至少都得是大专,得亏这是九十年代,学历很值钱,要是换成三十年后,本科生也就只能实习,想升上去至少得研究生。 以苏念星的年纪撑死了刚刚大专毕业,工作经验没几年,怎么能称为大师? 煤老板无奈一笑,向老娘解释苏念星不是医生,是算命大师,“前几天我们在拍卖会上认识,她当时就算中我会破笔大财。那时候我没相信,你看……我前几天不是没了两百万嘛。” 郭翠花一看就没什么文化,这类人是最容易相信算命大师的群体,她的态度立刻180度大转变,将小儿子往苏念星面前推了推,“大师,那你快给大华算算。他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其他人将信将疑看着苏念星,虽说算卦不像医生需要学习,但是这么年轻就能被称为大师,还是没什么可信度。毕竟在老家都是头发花白才敢出来摆摊。 苏念星没有在意这些人的目光,她慢条斯理摘下手套,露出那只纤细洁白的手,光看这手就知道她平时很爱保养。 她握住对方的手指,还没开始算,郭翠花突然叫了一声,吓得她一个哆嗦,大华的手从她指尖脱落。 郭翠花紧张地看着苏念星,“大师,我儿媳妇没跟过来,只给大华一人算行吗?” 苏念星冲她一笑,“我先试试。” 她重新掐住大华的左手,所有人都紧张盯着苏念星。 三分钟对于苏念星来说是紧张刺激的。但是对于其他人却是漫长的,尤其她一声不吭,一直盯着手心瞧,这动作无端让人疑惑,手心只有掌纹,有什么好瞧的? 在这等待期间,有人终于憋不住,一口咬定,“估计是大华媳妇不能生。他媳妇好像也是个博士?可能是常年久坐影响生育?” “我就说嘛,女人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连生孩子都不会。” “大华太老实了,不能生离婚再娶一个就是了。大华心善,非不肯!” “也不一定是大华媳妇的问题。可能就是两人气场不合。我听说有的夫妻怎么都怀不上,但是离婚后,各自都有了孩子。” …… 他们说的是家乡话,梁督察等人压根听不懂,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几乎可以掀翻屋顶,医院护士过来提醒,反被他们骂,委屈地跑了。直到苏念星松开手,议论声才渐渐消停。 苏念星重新戴上手套,还不等她开口,郭翠花眼睛巴巴凑过来,迫不及待问,“大师,是不是我儿媳妇的原因?” 苏念星叹了口气,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她在香江也给不少人看过不孕不育,她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她摇头说不是她儿媳妇的原因,扭头看向大华,“你和你老婆至今没有同房?”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不可思议看着大华,而后将目光下移,看向那不可言说的位置。 不知谁发出一声笑,郭翠花恼了,想瞪回去,却又不知道是谁,只好把所有人都瞪了一圈才觉得解气。她看向小儿子将对方从头至尾打量一遍,“你不是去医院做过检查了吗?医生是不是说你没问题?” 大华愣了一下点头,“是啊。我没有问题。”他扭头谴责苏念星算卦不灵,“你算错了!我们几乎天天躺在一张床上。” 苏念星对上他直不愣蹬的眼神,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悲,内地对性教育是缺失的,尤其大华从小父亲去世,他只要埋头念书,不用操心生计,家里没人给他科谱这方面的知识。偏偏他遇到的老婆跟他一样。 她无奈抚了抚额,“我说的同房不是字面意思。”她扭头看向煤老板,“你给他科谱一下吧。” 煤老板对上她的视线,突然反应过来她的潜台词,不可置信看向弟弟,又扭头看向苏念星,“不能吧?他可是博士!” 苏念星摊了摊手,“他又不是生物博士。” 一时间病房鸦雀无声,最终还是郭翠花率先打破这寂静,她狠狠拍了下小儿子的背,“你个傻子,你怎么连……那事都不知道?你!你想气死我啊!” 她气得语无伦次,很想拿棍子抽小儿子,可是她真的太爱这个小儿子了,到底没舍得抽,又气又笑,“你个笨瓜!你气死我了。回头让你哥好好教教你。” 其他人顿时发出笑声,“我的天,我还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事。” “怪不得大华媳妇怀不上孩子呢?她怀上才有鬼吧?” “这夫妻俩真逗!居然什么都不懂。你们结什么婚?!” …… 议论声此起彼伏,就在这时,病房门被人推开,屋内瞬间安静,扭头看向来人。 只见门口站着林建国,他象征性地敲了敲门,“请问谁是郭大富?” 煤老板在里面应了一声,“我是郭大富!”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林建国看到梁督察和苏念星,愣了一下,冲他们点了下头,才看向煤老板,“我们接到一起绑架案,听说你在三天前被人绑架,勒索两百万。我们已经抓到人了,请你到警局认人。” 煤老板立刻拔掉手上的针管,眼睛直勾勾盯着林建国,“果真?” “对!不过钱财被绑匪花了一部分。还剩下180万。” 三天时间花掉二十万,这些绑匪花钱够快的。郭大富内心腹诽,但是能够找回大部分已经是天降横财,不能要求太多,他迫不及待点头,“好,我现在就跟你去认人。” 他刚走两步,突然想起什么,扭头握住苏念星的手,“大师,你算卦真准。你说能追回大半就能追回大半!” 他冲助理招了招手,助理立刻塞了一个红包递给苏念星,“大师,别客气!” 苏念星冲他笑了笑,“应该的。” 其他人议论纷纷,“居然还能找到?鹏城警察不错嘛。” “我们老家有户人家被偷了,丢了三万多块钱,警察来来回回查了半年,愣是连个小偷的影都找不着。” “谁说不是呢。” 其他人想要跟上,但是林建国让他们在后面跟着,“派出所不方便接待这么多人。你们派两个家属就行。” 于是郭翠花和助理跟了上去。 第261章 郭大福一行人离开后, 苏念星也打算离开病房,她还要去参观食品厂呢。她冲这些人点了下头,刚准备告辞离开, 却被郭大福媳妇叫住, “大师, 我也想请你算一卦。” 苏念星正好还有一卦, 从善如流点头,“可以。你想算什么?” 郭大福媳妇金蝴蝶冲对面招手, 一个年轻男子被推到苏念星面前, “这是我弟弟, 这几年一直开店,但是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要么进的货价格太贵卖不掉,要么款式选不好, 一直挣不到钱,我想请大师帮忙算算,他做什么生意可以赚到钱?” 有钱人家的媳妇并不好当。尤其夫家起势,娘家一直拖后腿, 为了让弟弟出息, 她经常接济弟弟创业, 可是每回钱都是扔进水里打水漂,多少次后她开始心灰意冷。想着给弟弟找份安稳的工作, 兴许也能过好。只是刚好碰上苏念星,想着让对方算一算, 兴许能找到赚钱法子。 找她算事业的顾主向来不多,苏念星来了兴致, 她盯着眼前男子的面相仔细观察。 金宴州大概是个性格腼腆的男子,长相没有姐姐靓丽, 反倒有些腼腆害羞,被苏念星直白打量有些不自在,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苏念星冲女方摇头,“你弟弟这辈子没有太大财运,他不适合创业,一辈子踏踏实实当个打工人也不错。” 金蝴蝶神色不太好,却也知道这事跟大师没关系,正打算掏钱,却听苏念星又补充一句,“你弟弟眼下不是钱的事情。我看他头顶有绿。他媳妇应该出轨了。” 这话一出,屋内所有人哗然,金蝴蝶掏钱的手顿住,什么?出轨? 她还没反应,金宴州却是瞪圆眼睛,黝黑的脸涨得通红,“不可能!巧惠不可能这么对我。你是个骗子!” 如果她刚进来就给金宴州算卦,大家的确会跟着金宴州一起谴责苏念星这个神棍,可是看到她给郭大福和郭大华算卦有多灵后,大家不再怀疑她的本事,双眼闪烁着八卦之光,盯着苏念星,期待她说出奸夫。 有人觉得巧惠出轨有些蹊跷,“宴州对媳妇多好啊。听说每回巧惠回家都大包小包,还给她买各种衣服,还不用她做饭,特地请了保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是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相对于弟弟的恼羞成怒,金蝴蝶反倒平静多了,她本来就不喜欢巧惠这个弟媳。长得漂亮又怎么样,那女人就是个破落户,每次她让弟弟创业,巧惠都会泼弟弟冷水,经常哭哭啼啼,她怀疑弟弟的财运就是被巧惠哭没的。 金蝴蝶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声音听起来不再温柔,反倒添了几分狠毒的意味,“那个奸夫是谁?” 苏念星示意金宴州伸手,相比金蝴蝶的雷厉风行,金宴州似乎有些胆怯,不敢算卦,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金蝴蝶可不管他能不能接受,一把抓起他左手送到苏念星面前,示意她随便算。 苏念星掐住手指,开始的从容自信渐渐消失不见,她眉峰拧紧,连三分钟都没到,很快放下手冲他们道,“不好!他们要私奔!” “啊?私奔?”出轨不是要离婚吗?为什么要私奔?大家交头接耳讨论。 虽然九十年代离婚很少,但也不是没有。有必要私奔吗?一辈子见不得光。 有人替金宴州报委屈,“私奔就私奔吧。省得找回来添堵!” 苏念星提醒金蝴蝶,“你弟弟没有离婚,他就娶不了媳妇。要不然就犯了重婚罪。” 金蝴蝶当然知道这些。但是男人有钱在外面包二奶,也没见哪个男人被抓。 金宴州这会儿不再害怕,反倒着急起来,“她为什么要私奔?我到底哪里不如那个奸夫?那个男人是谁?” 他连珠带炮地追问,快急哭了。 苏念星刚要开口,金蝴蝶冲苏念星道,“他们现在在哪?我要把人拦下来问清楚。就算他们私奔也得跟我弟弟离完婚再走,要不然她不是耽误我弟弟再婚嘛。” 金宴州不争气地哭出声,苏念星冲金蝴蝶道,“他们现在在你们老家火车站等发车。大概还有半个小时。” 小城市到大城市的车票都是按点买。有时候一天只有一班车。 金蝴蝶掏出大哥大,立刻叫她自己公司的下属去拦人,“务必把他们拦下来。” 电话那头响亮地应了声‘是’,金蝴蝶挂上电话才有空问苏念星,“奸夫是谁?”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你老公的表哥卫红星。” 金宴州擦了擦眼泪,“卫红星?我知道他们以前处过对象。但是他家掏不起彩礼钱。” 金蝴蝶骂骂咧咧,“我必须把他们拦下。让她赔钱。既然不喜欢你,那就把彩礼钱还回来,才跟你结婚一年,连个孩子都没生就想走。她想得倒美!她哪有那么值钱!” 这种脑子不清醒的女人就该给她个教训。结了婚还不老实,还在外面勾三搭四。明明结婚是她自己点头,领结婚证也没有人逼她,现在装什么无辜! 金蝴蝶瞪了眼弟弟,警告他不许哭,“再哭我就再也不管你。让你跟她当个苦命鸳鸯,看看她能跟你几天!明明就是冲着你的钱,你还整天跟她谈情。你傻不傻!” 金宴州被姐姐骂,垂下脑袋一声不吭。 其他人瞧见这一幕,纷纷指责巧惠糊涂,不该这么做。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299节 半个小时后,金蝴蝶的大哥大响了,下属已经将两人拦住,她让他们看紧一点,“我弟弟现在就回去。” 她扭头看向金宴州,“回去就把婚离了。她家要是不还钱,就把他家房子给扒了!” 金宴州还想说什么,金蝴蝶警告道,“我再帮你找个更好的。比巧惠更漂亮。” 金宴州唯唯诺诺地应了,他还靠着姐姐养,没有立场反对,也不敢反对。 金蝴蝶从包里掏出红包递给苏念星,“大师。多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弟弟以后的孩子都得是私生子,上不了户口。” 苏念星冲她一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其他人也想让苏念星算卦,但是他们没有那么多钱。尤其她的卦金是真的贵,那红包鼓鼓囊囊,一看就不少钱。 有人壮着胆子问,“大师,你算卦多少钱?” 苏念星冲他们一笑,“我今天没卦了,要是想算卦,明天再来找我吧。” 大家待会儿就得坐飞机回去,等不了明天,只好遗憾目送她离开。 苏念星一行人去视察这边的食品厂,确定好几个不错的工厂,打算后续再投资。 翌日一早,苏念星一行人去银行冻结资金。由于是房地产,资金量较大,所以她注册资金是两千万。 冻结两日,解冻后,她就可以回香江。 出了银行,林建国请苏念星等人到一家餐馆。 苏念星看着这家餐馆,有些担忧,“你不会请我们吃饭,把一个月工资都给花光了吧?” 这装潢比香江也不差多少。菜品都是淮扬菜最奢侈的。 林建国给他们倒酒,“你们都是有钱人,我要是请你们去路边摊,显得没有诚意。而且我确实很感激你们,如果没有你们帮忙,我不可能抓到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和绑票案的凶手。所长亲自表扬我。” 苏念星晃了晃手里的红酒,冲他一笑,“也不算是帮你,毕竟那几个凶手害我连门都出不了。” 林建国拍拍胸脯,“心意都埋在心底。以后你们有需要尽管找我。只要我能帮得上忙一定帮。” 苏念星冲他笑笑,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兴许她真有事会请他帮忙。 酒到八分时,苏念星一行人还在聊天,谈未来鹏城的发展,苏念星给大刀几个放假,让他们出去采购礼物。 有林建国在这儿,不会有人找他们麻烦,大刀几个点头走了。 “你们知道绑架煤老板的劫匪是谁吗?”这案子本来就是苏念星提供线索,林建国告诉她也不算违规。 苏念星之前只算到地址,还真不知道劫匪与煤老板的关系,老实摇头。 梁督察是个经验丰富的警探,他随口道,“据漂亮国的调查研究显示近70%的绑架是受害者的家属或熟人。” 林建国朝他翘了个大拇指,“正是!那几个劫匪把老大供出来了。是煤老板的表哥。” 表哥?带着金宴州老婆私奔的男人也是煤老板的表哥,是不是同一个人?苏念星挑眉追问,“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叫卫红星?” 林建国眼睛唰得亮起,朝她翘了个大拇指,“厉害啊!这都能算到。” 苏念星啧啧,“怪不得他要带着巧惠私奔呢?何着是东窗事发,提前跑路啊。” 这话林建国是听不懂的。直到梁督察跟他解释苏念星之前给煤老板妻弟算卦,算出私奔案,他才明白。 林建国张了张嘴,“这人胆子可真大。连亲戚的老婆都敢勾搭。” “你不觉得他的时机选得很好吗?正好煤老板被绑架,他分到赎金,然后带着女人逃跑。煤老板的老婆也顾不上弟弟的事。他逃得远远的。”梁督察都不能不佩服这男人心思缜密。 “你们怎么没去抓人?”苏念星疑惑看着他。 林建国摆手,“谁说没有。我们审完这些绑匪之后,就开始派人到山西省抓人。可是他不在家,后来又请当地派出所帮忙把人抓住。” 他不是亲自去的,所以对抓捕细节不太清楚,只知道大概过程。 苏念星已经很高兴了,能抓到就好。只是那个巧惠眼睛有点瘸啊,找的奸夫居然是个犯罪份子。 第262章 等大刀买完礼物, 过来接苏念星回酒店,刚到门口就被武昌崇叫住,“大师!我有急事找你。” 苏念星看着他身边的女人, 五官标致, 三十多岁, 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 可惜穿得很普通。难不成这是武昌崇新娶的老婆,带来让她算算姻缘? “她老公拿了我的货, 迟迟不给我结货款, 我去他公司找人, 员工说好久没见到人。我不知该怎么办了?你帮我算算他去哪了?这是他老婆。”武昌崇急得抓耳挠腮。 女人有些局促,“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了。他已经一个星期没回家了。” 武昌崇才不信她的话,只盯着苏念星, 让她帮忙算。 苏念星颔首,握住女人的右手,三分钟后,她放开对方。 武昌崇急切盯着苏念星, “大师, 人在哪里?” “她老公转移财产, 带着小三逃到国外了。”苏念星语出惊人。 武昌崇震得好半天没回神,女人猛地抬头看向苏念星, “这不可能!我老公怎么可能会跑。我们还有个儿子。难道他不要他儿子了吗?” 苏念星对上她谴责的眼神,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你儿子是你的宝,但是你老公什么时候抱过他?哪来的感情?他眼里只有自己和钱。” 她的话赤1果1果, 难听至极,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挖她的心窝, 让她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周围人无不同情她的遭遇。 武昌崇可没心情同情她,他现在只同情自己,“那我怎么办?他欠了我五十万货款呢。” “他公司还在,还有地皮,你可以打官司,尽早把地皮划到你名下。”苏念星给他出主意。这公司唯一值钱的就是那块地皮。面积不大,可能也就值五十万。三十年后,这块地皮起码上亿。可惜那个男人没眼光,错把珍珠当鱼目,自己丢掉最值钱的东西。 武昌崇听到她的提议,脸上立刻挂起幸福的微笑,“好好好!我现在就去找律师!” 他给苏念星塞了个钱包,兴冲冲往外跑。 女人蹲在地上哭,苏念星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提醒她,“你先别哭了。马上那些债主会找到你。他们会让你还钱。你想想你手头还有没有钱?” 女人慌忙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显然也被她的话吓住,“我没钱!他每个月只给我三百块钱。我哪有钱帮他还债!” 老公带着小三逃跑,让原配应付这些债主。没有比她更可怜的女人。 “我该怎么办?我没有家,没有钱,我和儿子该怎么办?”女人急得团团转,显见已是六神无主。 苏念星叹气,这个女人确实没什么钱,她老公每月给的工资全部用于家庭开支,根本存不下钱。如果债主找上门,她和儿子的生活肯定会受影响。她于心不忍,诚然这是个傻女人,可是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你初恋一直未婚,还在等你,你可以找他帮忙。” 女人不可置信看着她,下意识回道,“不可能!” 苏念星也不管她信不信,只提醒她,“如果想跟初恋在一起,那就去法院起诉离婚。不要拖。免得以后鸡飞蛋打。” 女人对上苏念星轻描淡写的表情,哪怕再不愿相信,这时候也信了几分。原来他还记得她? “我明白了。大师,多谢你!” 苏念星冲她一笑,只象征性地收了一块钱就目送她离开。 转眼苏念星注册公司的资金解冻,剩下的事情交给桃桃负责就行。她带着梁督察等人到附近买些礼物。 鹏城发展迅速,许多商品应有尽有。 这次不再局限于刺绣,可以买些食品。鹏城许多特产口味清淡,与香江很类似。比如说烤乳鸽,明明一样的东西,鹏城价格只有香江的十分之一。 除此之外,还有广式香肠,云雾茶,珍贵药材等等。 将东西送回酒店,他们在附近吃饭,这次不是吃大酒店,而是到一家特色店吃海鲜。 都是今天刚从海里捞出来的新鲜货。明明一样的生蚝,一样的鲍鱼,一样的龙虾,但是鹏城价格是香江的十分之一。 “多吃些。我请客。”苏念星特地请了桃桃。最近小丫头跟着她东奔西走,忙得团团转,是该好好犒劳她。 桃桃看着这么大的龙虾不好意思下筷子,没想到老板率先给她夹了,有些受宠若惊,还有些感动,她拿起一只大虾吃起来,也不知店家用了什么调料,滋味好得很。 “这蒜蓉酱真好吃。”梁督察看着精心烹饪的生蚝,有心琢磨做法。 苏念星随口回答,“这个是蒜蓉加蚝油做的吧?” 梁督察摆手,“肯定有特殊的烹饪方法。我做的蒜蓉酱就没这个好吃。” 他招手问老板买蒜蓉酱的秘方。 老板有些为难,“这酱不是我们调的。是位大姐每次做好送过来,赚份辛苦钱。” 不过他也是老板,以前他也做过蒜蓉酱,只是他嫌太麻烦,而且那位大姐卖价不贵,所以他就偷懒买了对方的酱。他把自己家之前的作法讲了一遍。苏念星听着没什么难的。 要说有什么特殊,那就是熬酱步骤更为精心,蒜末要分为三次下锅,听着就麻烦。 “你回香江肯定会很忙,哪有空窝在厨房调制酱料?而且香江气温高,你又不加防腐剂,很容易放坏。还是直接从老板这边买吧。”苏念星有时候很会心疼人。 梁督察很受用,“那好吧。” 他请老板帮忙多做几瓶,他明天过来取。 老板笑呵呵应了,“行。” 正说着话,不远处走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挑着担子,一个担子里坐着八个月大的孩子,一个担子里装着瓶瓶罐罐,全是蒜蓉酱。 老板乐了,“正好她来了。你们想要多少只管拿。” 苏念星和梁督察齐齐侧头,看向女人,对方穿着朴素,皮肤微黑,但五官长得极好。 这么多人齐刷刷看过来,她有些局促,却又努力忽视大家的目光,冲老板道,“二十瓶蒜蓉酱送来了。” 她的蒜蓉酱是现做的,没有防腐剂容易坏,所以她每天都会在这个时间点送过来。二十瓶是老板一天的量。 老板示意服务员把蒜蓉酱拿到后厨,又给对方介绍苏念星等人,“这些都是港城来的商人。看上你的蒜蓉酱了,你明天能不能做好。他们要……”他看向苏念星,对方一笑,“二十瓶。” 女人脸上浮现欣喜,“好!我加班加点帮你们做。” 苏念星付了一半的定金给她,女人大概从来没有接收到预定金,傻呆呆看着苏念星。 直到苏念星解释是预定金,她才窘迫地接过来,小声道,“我一定帮你们做好。” 苏念星点点头。就在这时,担子里的孩子哭起来,女人唬了一跳,立刻上前哄孩子。 这孩子现在还不能走,正是喜欢到处爬的时候,一不留神很有可能出事,苏念星疑惑,“这孩子没有爷奶吗?” 这女人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她的粤语说得跟苏念星一样生硬。 女人问老板要了一碗热水,再把自己带的盒饭打开,那里面是米糊,热水放进去,搅和几下,拿着勺子喂给孩子。 女人这才有空回答苏念星的问题,“我是个单亲妈妈。” 苏念星点头,她当然看出来对方没有丈夫,甚至她还能算出更多,“你是未婚。” 女人手里的勺子撞到铁制盒饭发出沉重一声响,这时候有流1氓罪,未婚生子会让人看不起。她眼神躲闪,刚想否认,却听对方道,“你想找到孩子的父亲吗?我可以帮你算出来。”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00节 女人疑惑看着苏念星,算出来?这要怎么算?不怪她没猜到苏念星的职业,因为前些年破除封建迷信,算命大师早就夹着尾巴做人。 苏念星冲她一笑,递了张名片递给女人,“不准不要钱。” 女人接过名片,上面是“香江神算”,这……她捏着名片的手紧了紧,因为窘迫,黝黑的脸涨得通红,“可是我没有钱。” 这确实是实话,她不是本地人,有个孩子拖累自己,没法进厂工作,卖蒜蓉酱赚的钱只够她和孩子的吃喝,剩不了多少钱。 苏念星冲她一笑,“没事儿。付我一元就行。我对你的面相很感兴趣。” 她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具有挑战性的面相。 面相最难算的不是纯粹的好人或坏人,而是偶尔会做点好事的坏人或是偶尔做点坏事的好人。 这个女人就是如此,她不是纯正的好人,小时候也偷过虾,说过别人坏话,甚至被人蛊惑做过错事,但是她的错又不大,许多时候达不到立案标准。偶尔她也会做些好事,比如免费帮人缝补衣服,帮邻居临时照顾下孩子。 这个女人年纪轻,脸上就有细细的皱纹,这在相面都是有深意的,让苏念星想要一探究竟。 女人听到只要一元,这点钱从牙关省省,还是出得起的。她迫不及待点头,“好。你帮我算吧。” 听到苏念星会算卦,食客们好奇聚拢过来,保镖不再吃东西,纷纷围到身边保护她。 苏念星问女人要不要到包厢。 女人没钱,摇头说不用。 苏念星没有先看手相,而是盯着女人的面相,“你父母有五个女儿,一个儿子。你排行老三。” 女人点头,“对!” “这个孩子并不是你跟男人处对象时生下的。确切地说你没有见过他。”苏念星又道。 围观人群奇了,“那是怎么生的?难道是试管婴儿?” 这是见多识广的人才知道试管婴儿。事实上1988年,内地才诞生第一例试管婴儿。 女人窘迫,“不是。但也差不多。” 第263章 原来她是在报纸上看到的“富豪招人生子”的新闻。 有位富豪因为原配年纪大了, 不能生育,所以出资两万请女人帮忙生孩子。 她那时候身无分文,看到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她就去参加了。 很快她见到了一个男人, 对方拿了一份合同让她签字, 她识字, 但是那些法律条文生涩难懂,她根本看不懂。不过两万块钱是真的。他给了她一管□□, 让她送入体内, 如果怀孕会给她两万块钱。 之后的事情很顺利, 她怀孕,生下孩子,也顺利拿到两万块钱。但是她没想到, 对方根本不要孩子。 “这两万块钱是我生孩子和养孩子的所有花销。”女人语气说不出的后悔。她原以为这两万只是帮对方生孩子,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想养。她带着个孩子,连嫁人都挑不到条件好的。 有食客觉得两万块钱很多了,“那你怎么过得这么窘迫?” “我把户口迁到鹏城, 又在乡下盖了个瓦房落户, 钱已经花光。”女人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自然舍不得丢下,她想找到那个男人负责。 食客们觉得这个女人明知道对方已婚, 还帮人家怀孕生子,现在有此报应也是活该。 女人也后悔, 可是再怎么后悔也晚了。 苏念星握住她的手,很快看出始末, “那位富豪是鹏城首富。你找他没用,你当时签的是无责任条款。也就是他免费将精子提供给你, 出于人道主义给了两万块钱费用。他不是孩子的父亲。没有法律义务。” 国内也有捐精,主要是给没有精子的夫妻提供。提供精子的一方不承担任何责任。这官司别说在内地打不赢,换成任何一个国家都打不赢。 有人不太理解,“鹏城首富?他为什么不认自己的儿子?” “是啊。” “我记得鹏城首富有儿子吧?好像有三个。人家不缺儿子。那条新闻根本就是假的,骗这些无知小姑娘。” 食客议论纷纷,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 无数人谴责的目光落到女人身上,她整张脸通红,很想转身离开,可是她不甘心,她挣扎好半天才问苏念星,“他为什么这么做?” 明明是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不肯养。如果没有钱也就算了。他明明那么有钱。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儿子跟着她受苦受累? “有的男人是繁殖癌,喜欢在全世界留种。但是又不想承担责任。懂了吗?”苏念星语出惊人,又扔下一颗炸1弹,“而且他在全国各地总共有四百多个私生子。你不是个例。” 哇塞!这绝对称得上大新闻了。大刀双眼闪烁,心里疯狂呐喊:要是在香江,这绝对是头版头条。 就连见多识广,曾经破过无数案子,见证过人种多样的梁督察也是雷得好半天说不出话,“这世上还有这种人!” 食客们也是震惊不已,互相咬耳朵讨论。 所有人都在八卦这条新闻,只有孩子专心致志吃盒饭里的米糊,等到肚皮鼓鼓,女人拿着帕子给孩子擦嘴,这才抱着孩子挤出人群,挑着胆子走了。 苏念星看着手心里的一元,正打算喊老板付账,其他食客蜂拥往这边挤,“大师!我想请你算一卦!” “大师,给我算一卦吧!” 苏念星看了一圈,没有找到具有挑战性的面相,所以谢绝大家的请求。 翌日下午,苏念星和梁督察一行人坐轮渡离开了鹏城。 临行的时候,林建国和桃桃给他们送行。 上了船,海风吹着,苏念星头脑也开始清醒,“等回了香江,我又得忙起来了?” 在内地闲逛的日子太爽了。几乎不怎么算卦,出去逛街或是看风景,体会人间的生活百态,这种惬意是大城市所没有的。 梁督察失笑,“我每年都有假期,到时候再陪你过来。下回可以去桂林,不是说那边山水甲天下嘛。” 苏念星乐了,“好哇。我也喜欢桂林。” 船越来越近,很快到了码头,保镖们负责提行李,上了出租车直奔住处。 行李摆放到客厅,苏念星给保镖们放假,让他们回去陪家人,自己负责规整行李。 保镖们归心似箭,得到答复后,火速撤离现场。 苏念星环顾一遍屋子,“你妹妹把房间打扫得很干净。” 前天,梁督察特地打电话提醒妹妹把屋子通通风,晒晒被子,再把卫生打扫一遍,现在屋内干净清爽,能省他们不少事。 梁督察随手摸了摸台面,“肯定不是她打扫的。她请的帮佣。” “你妹妹工作那么忙,不想亲自打扫也很正常。”苏念星示意他帮忙把东西摆好,“我们先回趟浅水湾吧?出来这么久,也该去见见你阿公,告诉他,你把钱都花到哪些地方了。” 梁督察颔首,把给家人带的礼物全部整理好。 想起礼物,他四下看了看,从书房拖出之前从首都运过来的屏风。雅静只是帮忙把包裹拿回来,但是并没有拆开。他自己拆开后,确定没问题,才将东西摆上后备箱。 拎着其他礼物,他们去了趟浅水湾。 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去上班了,苏秀蓉跟富太太聚会,苏玉白一个人在家,看到他们回来,立刻迎上来。 梁督察让门口的保镖把屏风搬进来,苏玉白来了兴致,“什么东西?” 待看到这屏风两面不一样,他立刻笑了,“这是双面绣吧?不错!这可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瑰宝。” 梁督察提醒他从侧面看,颜色也有区分,苏玉白惊奇,“这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双面三异绣,可以根据角度不同,图案也有不同。”苏念星解释。 苏玉白满意点头,“把这屏风摆在这边,客人来了都能瞧见。” 保镖把屏风调整好角度,苏玉白越看越满意。 等他欣赏够了,才问他们在内地玩得怎么样? 不等梁督察回答,他自顾自道,“我年轻时在内地待过,别看经济不怎么样,但是风景是真的美。香江根本没有可比性。” 梁督察颔首,“是啊,我们先是在首都看了故宫,不愧是皇宫,建筑巍峨壮观。又去了川省,那边风景就像仙境,没有人工的痕迹,全是自然形成。” 他不太会形容,不过苏念星早就考虑好这点,于是把早就洗好的照片递给苏玉白,让他仔细看。 这些照片是苏念星在内地摄影店洗出来的,价格比香江便宜许多。她洗了许多张,准备回来挂在冰室供人观看。 苏玉白看得目不暇接,“好漂亮!这照片谁帮你们拍的?” “是阿星拍的。我摄影技术不如阿星。她拍的这些风景照真的很美。角度选的也好看。”梁督察指着几张美轮美奂的风景照,大夸特夸。 苏玉白啧啧感叹,“真该让阿浩跟阿星学学,他拍的那电视剧,风景可不如这些好看。多美啊!” “如果去内地,制作费肯定要花不少钱。”梁督察替阿浩解释。 苏玉白颔首,“这倒是。他那公司抠得很。一部电视剧三十多集,总投资才两百万。” 提起这事,梁督察突然想起阿星拍的电视剧,“是不是已经上映了?阿星有没有出来?” “我看啦!但是没看到阿星出场,说是明晚才会出现。”苏玉白看着苏念星,“你应该当女主角,这样才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找你算卦。平时瞧着挺精明的,怎么关键时候傻呼呼的。” 苏念星哭笑不得,“阿公,我不会演戏,客串一下还行,当主演那得学演技。我没空。” 苏玉白一想也是,没再纠结这个问题,问他们在内地投资怎么样了?“那边有没有出事?” 在他看来,外国人撤资肯定会对内地经济造成很大影响。 梁督察把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说了,苏玉白点点头,“看来他们挺过去了,外资肯定还会再回去。你们手头有钱就抓紧投。要不然花费就贵了。” 梁督察失笑,“你给的钱大部分都花完了。剩下的钱还要继续拍地。” 苏玉白满意点头,“不错!有阿星这个神算子帮你投资,我以后不用担心你没钱花了!” 在香江,没有钱比没有权更可怕。没有钱,任你再怎么能耐,依旧升不上去。这世上的人从来都是捧高踩低,雪中送炭是很少的。 梁督察握住他的手,“阿公,我会好好的,你不用担心。” 苏玉白拍拍他手背,什么都没说。 他们陪阿公吃完饭,就打道回府,到了大楼下面,苏念星要去买份今天的报纸,“出去这么久,我要了解一下这边的行情。” 梁督察点点头。 苏念星买了十来份报纸,回到家,她和梁督察翻看今天的报纸。 还别说,真看到有个大新闻,许少富越狱了。苏念星啧啧感叹,“我的妈呀,香江的监狱是纸糊的吗?怎么一个两个都能逃出来?” 许少富就是当初苏念星给一哥算卦,想要抢运钞车的那伙劫匪,当时直播时被抓,为香江警队挽回声誉,一哥一时名声大噪。谁能想到入狱还不到一年,居然就成功越狱,他这是把警队名声按在地上踩啊? 梁督察一目十行看下去,“他生了病只能到医院诊治,又有人在医院接应,劫持两名人质,才让他们逃脱。” “你们能抓到吗?”苏念星有些不放心。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01节 梁督察面容沉静,说不出的严肃。 苏念星叹了口气,“可惜我没办法帮你们算出下落。” 许少富的亲人早就没了,而被他放弃的兄弟估计也不是最在乎他的人,所以根本没办法算出对方下落。 “不用担心,只要他敢犯案,我们一定把他抓住。” 第264章 翌日一早, 梁督察回警署销假,苏念星也开始正式上工。 她先是去写字楼,范明把报表递给她, “老板, 我又看了好几家新店, 地段都不错, 原本我想等你回来,约房东签合同, 但是你又把钱要到内地。这些新店可能要等等。” 苏念星之前要钱是为了拍地, 但是她运气不好, 没拍到,这会儿让他按照原计划执行。 范明点头应是,“那我让助理约房东过来。” 她问门店怎么样, “生意有没有受影响?” 她这个月在外面游玩,她担心冰室生意会冷淡。毕竟她的冰室打的是神算名头。 范明把各个门店的销售额打印给她看,“确实受了点影响。但是也还好。你这不是回来嘛。回头你免费给顾客算卦,再找媒体宣传, 很快又能挽回名气。” 苏念星昨晚打电话给kern, 对方在漂亮国有事耽搁了, 要半个月后才能赶回来。 她这边可以先安排给中奖的客人算卦,去欧洲的事情等kern办完事才去也不迟。 查完账目, 苏念星将自己从鹏城买的礼物送给范明。 送给男士的有两样,一是刺绣钱包, 一种是刺绣扇子。 范明果断选择钱包。上面绣的是竹子,倒是风雅。 从写字楼出来, 苏念星直奔百德新街的冰室,她的算卦商铺一直没开门, 街坊们又挪回来了。 这会儿正在讨论新八卦。 原来是安叔隔壁住的后生仔,那个叫庄理群的大学生,听说大公司邀请他加入,他都不肯。 “这后生仔傻透了。每个月三四万工资多好啊,非要自己创业,十几天都不出趟家门。人都锈了。” 明叔就劝他想开些,“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他这还算好的,至少他能养活自己,有些正在读书的后生仔天天待在电脑城玩游戏。学业都给荒废了。父母才着急呢。” 阿甘婆跟着附和,“外面的诱惑太大了,心智不全的孩子很容易受蛊惑。” 她话刚说完,眼前的亮光被遮盖,下意识看向门口,乌压压全是人,她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古惑仔。定睛一看,原来是大师! 她老迈的脸上立刻扬起笑容,“大师!大师!你回来了?太棒了!” 其他街坊听到这话齐齐看过来,随后全围到苏念星身边。 “大师!你怎么才回来?你都瘦了。” 苏念星心想:她哪里瘦了?明明胖了。每天除了玩就是吃。 “大师!你这次怎么去那么久啊?上回去漂亮国也才一周时间。这次居然要一个月。” 安叔挤到苏念星面前,“是啊,大师。你去内地有人找你算卦吗?” 明叔把安叔挤到一边,还不忘白他一眼,“大师去内地是为了投资!又不是为了算卦。你忘了,大师说内地不允许传播封建迷信。” …… 街坊们七嘴八舌,就连在对面金店卖货的明哥都跑过来凑热闹,“大师!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苏念星等他们激动完,打开包袱,“还有更好的!给你们每人都带了刺绣。这可是正经的苏绣。” 香江这边由于跟鹏城相接,所以珠绣和粤绣比较多。 尤其是结婚时,新娘穿的龙凤褂也多是从广东那边定做。 街坊们每人都领到属于自己的礼物,“好漂亮。这些都是人工一针针绣上去的吧?太精致了。” “这么细的线,绣上一段时间,眼睛都花了。会不会近视啊?” “肯定啊。以前绣娘为了贴补家用,眼睛都能熬瞎了。” 苏念星见他们在讨论刺绣,把自己拍的风景照挂在墙上。 合适的相框裱好,挂在墙上,感觉上了档次。 “哇!这些照片好美。大师,这是哪里?”街坊们停止议论刺绣,反倒被照片吸引。 “九寨沟。”苏念星冲他们解释,“全都是我拍的。美吧?” 街坊们齐齐点头。美!太美了! “这风景怎么会这么好看?这水怎么五彩斑斓的?” “因为树叶颜色五彩斑斓,所以映到水里也就是彩色的。”苏念星给他们一一讲解这些景点的特色。 看到她和熊猫合影,女人们都被萌化了,“哇。好可爱,这也太萌了吧?” “这是我们国家的国宝。听说只有内地才有,独一无二的。”明叔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他兴冲冲朝苏念星道,“大师。你看我儿子小两口刚结婚,有了新房,也该挂些相片增添点喜庆。你拍的这些照片花花绿绿,真的很美,我也看得懂。你能不能把胶片借我用用,我拿去冲洗店也洗几张挂在家里。” 他这话一出,安叔立刻指着他笑骂,“好你个贪便宜的。人家辛辛苦苦拍的,你可倒好,拿回自己家,你也好意思。” 明叔还想跟他理论,没想到安叔紧接着也冲苏念星道,“大师,我也想冲洗一份。这太美了。” 对于摄影师而言,每张照片都是自己的心血,有他们喜欢就是对她最大的安慰,她颔首,“好啊。” 她把照片全都洗出来了,让他们自己选,然后拿去放大挂在家里,“不一定非得选跟我一样的。我这是为了贴合店里的气氛,所以选的照片比较有冲击力,可以吸引人眼球。你们自己家选温馨一点的比较好。” 街坊们争相凑过来欣赏这些照片。 除了有风景照,还有苏念星与梁督察的合影或是单人照。 “哇,靓仔!”安婶看着梁督察站在皇宫前的照片,背景是巍峨的宫殿,再配上他严肃的表情,好像浑然一体的感觉。 “这张也好看!这皇宫真大啊。你看上面的花纹好美。” 街坊们议论时,芸姐凑过来,“大师,你不在的时候,有好些人找你算卦。其中有一位富豪最着急。出五十万办个加急。” 苏念星挑眉,“好啊。你联系他吧,我今天正好有空。” 芸姐立刻掏出电话本拨了过去。对方约在一家会所见面,时间是半个小时。 苏念星听到地址,看了眼手表,现在赶过去刚好就是半个小时。 她把交卷给街坊们,就带着保镖们上了出租车。 她冲大刀几人道,“你们谁有驾照?” 有两人举手,“我有!” 苏念星笑了,“等我从欧洲回来,我就买辆车。总是打车有点不方便。” 大刀兴冲冲问,“老板,你打算买什么车?吉普还是加长版林肯?” “安博的车就是吉普,他是为了办案方便。我不喜欢。我还是更喜欢精致又耐用的。听说郭云起的车装了防弹玻璃,我也得装上。我这么有名,肯定有许多人盯着。” 大刀颔首,是该如此。 一行人到了会所,苏念星见到了富豪,刚开始她没什么反应,不过就是找她算卦。直到对方想让她算地块。 苏念星愣了一下才拒绝他的要求,“我已经跟何先生签了合同。只给他算房地产的动向。抱歉!” 富豪大概也没想到她人来了,居然还不给算,他眯了眯眼睛,“你知道我是谁吗?” 苏念星老实摇头,她还真不知道。香江有许多富豪喜欢闷声发大财,低调行事,并没有在媒体露过面。 周富生定定打量她,突然哂笑一声,“你说的何先生,不过是个小开发商,每年也就建一两栋楼。你给我算卦,我给你的资金是他三倍!你考虑一下。” 他说得大义凛然,苏念星却没办法接受,“我已经答应何先生,也签了合同,要是违约,我就得赔钱。算命这行吃的就是信誉。如果我为了钱财就毁约,以后也会见钱眼开出卖你。周老板把生意做这么大,应该比我更懂诚信的好处。” 她四两拨千金,把话堵了回去。 周富生哼笑一声,“你胆子倒是不小。” 他身后的保镖齐刷刷站出来,拦住苏念星等人的去路。论起保镖数量,苏念星带来的五个连人家零头都不够。而且这些人充满煞气,大刀几个拍马都比不上。 苏念星心里一个咯噔,难不成这位也是洗白的大佬? 她忙笑道,“老板。我可以帮你个人算一卦。只要不是房地产都行。” 周富生很满意她的识相,“行!你给我个人算一卦,看看我未来的发财路在哪里。” 苏念星坐到对面,伸手碰他的左手,片刻后,又将手松开。 周富生没有开口,只静静打量她,看着她拿着工具忙来忙去,刚开始是摇那个乌龟壳,后来又是掐指,之后又盯着他的面相,最后还测字。 一个半小时后,苏念星终于算完。 她先扔下一颗炸1弹,“周先生未来的投资项目在四个方面:一是d坊,二是娱乐场所,三是房地产,四是影视。” 周富生颔首,“你继续说。” 这个不算什么,毕竟都是明面上的产业。 苏念星排除掉前面两项,“我们就说房地产和影视。据我所知,你投资房地产的运气不怎么好,未来会亏钱。” 她的话刚说完,周富生旁边的男人就指着她鼻子破口大骂,“你放屁!姓何的给了你多少钱?你要这么死心踏地跟着他?” 周富生抬了抬手,示意他冷静一点,“你先等她说完。” 苏念星拿不准周富生的态度,继续开口,“不过你在影视方面会很赚钱。倒不是你有多么精明,而是你不干涉他们创作,所以拍的电影都很卖座。” 周富生拍电影是为了将钱洗白。他又怎么可能会干涉电影创作。但是这世上有许多事情都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周富生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冲后招了招手,刚刚出声的男人递来一张支票。 苏念星冲他点了点头,接过支票就带着保镖们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大刀有些不快,“老板,你刚刚对他们的态度太好了。我就不信他们真的敢跟我们动手。” 现在可不是以前,这些大佬都在洗白,明目张胆打人,谅他们也不敢。 苏念星失笑,“你跟将死之人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大刀惊讶看着她,“啊?” 将死?老板刚刚怎么没提醒他?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02节 苏念星见他这副表情就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噗嗤一声笑了,“他让我算事业,又没让我算生命,我为什么要告诉他?” “那他还有多长时间寿命?”大刀忍不住追问。 “半年吧。”苏念星摊了摊手,“像他这样刚愎自用的人恐怕不会相信我的卦,反而以为我是何先生的人,一心只想帮何先生扫清障碍,所以他必死无疑!” “那你又说他的影视会赚钱?” “是赚钱。可惜跟他没什么关系了。”毕竟人都死了。 第265章 苏念星回到自己的玄学铺子, 几个保镖负责打扫卫生,她负责给前来算卦的客人算卦。 也不知这些人从何处听到的消息,她刚开门, 这些人就齐刷刷涌进来。 他们想算的并不是昂贵的手相, 而是便宜的相面。 每卦39, 就连底层的工薪阶层都能出得起这笔钱, 所以门口很快挤满了人。 苏念星只能让保镖们帮忙维持秩序。一次叫十个人进来,每人算卦五分钟。 下午三点多, 轮到明叔, 他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 苏念星疑惑, “你要算卦?在冰室时怎么不说啊?” 明叔摆摆手,示意她给身边的朋友算,“他最近烦透了。想请你算一卦。你看看他还有没有救?就算那个贵的。” 这话一出, 中年男人连连摆手,“不用了,我没什么事情。” 他起身想走,明叔将人按下, “行了。你就别要面子了, 你家的事, 我们全楼栋的人都知道。你装什么装。现在是要面子的时候吗?你赶紧解决问题才对。她都要甩了你们老两口,你还给她留面子。你糊涂啊。” 苏念星听得云山雾罩, 这个中年男人苏念星也认识,许多人都称他为六叔, 以前经常到冰室买小笼包,他们老两口一直想要有个自己的孩子, 但是六婶身体不好,一直没能有亲生孩子, 后来他们就从福利院收养了一个女婴,悉心照顾,去年考上了大学。 现在又说甩了老两口,这是什么意思? 六叔最终还是被明叔劝下来,他叹了口气,“大师,你帮我算算,我们和佳颖的亲缘关系是不是要断了?” 他说得隐晦,明叔替他开口,“大师,你知道佳颖吧?她是六哥的养女。今年年初你不在的时候,她的亲生爸妈找她相认,那家条件比六叔好,她就与他们走动。六哥六嫂有些不乐意。其实你也能理解,对吧?毕竟是自己从小养大,亲生父母没有喂养过一天,现在上大学来认了,换谁心里都不乐意,他们就吵起来了,佳颖生气,说要回去亲生父母家。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不孝女。” 六叔神色说不出的难堪,很想为佳颖辩驳几句,但是他被养女伤透了心,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苏念星没有急着算卦,而是问他,“验dna了吗?确定是亲生父母?” “验过,他们确实是佳颖的亲生父母。”六叔叹气。 苏念星看着他的面相,其他方面都很简单,只有亲缘方面比较复杂,如果不仔细算,还真可能算不出来。 她算完后,给他看手相。 收回手时,她问六叔,“六婶以前是不是打掉孩子?” 六叔惊讶看着他,明叔比他更震惊,猛地拍了下他肩膀,“你们还打过孩子?你们不是一直想要孩子吗?” 这不是脑子有病吗?亲生孩子不要,非从福利院领养别人家的孩子。 明叔不知想到什么,突然问,“是不是孩子有问题?” 他也见过孕妇打胎,那是孩子畸形,不能不打。 六叔垂下头,脸上带了几分苦涩,“年轻的时候,我家境很差,她家里条件比我好,她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逼着她把孩子打了,后来她嫁给前任丈夫,她家道中落,一直没怀上孩子,那男人嫌弃她,就跟她离了婚。后来我又遇到了她,攒了点钱,日子过得还算可以。她父母就没再阻止我们,只是一直没能再怀上孩子。” 明叔拍拍他肩膀,没再说什么。 一直没能生孩子,他们曾经都为那个孩子可惜过,可是事情已经过去,六叔不想再提,他看向苏念星的眼神带着钦佩,“大师果然厉害,居然能算到这么久远的事情。” 这件事连明叔都不知道,苏念星却可以算出来,可见她算卦有多准。 六叔叹了口气,“我在想,我们是不是遭了报应,随意放弃自己的孩子,所以辛苦养大的孩子才会放弃我们。” 这纯粹是伤感了。 明叔见他气馁,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人要往前看。” 六叔点头,看向苏念星,“大师,我们和佳颖的关系真的无法回到从前吗?” 苏念星摇头,“她相信了亲生父母的苦衷。而且一厢情愿认为你们能力不行,苛待了她。如果没有你们收养她,她可以到条件更好的家庭。她从根子上就坏了。” 明叔嘴角露出嘲讽,“她不是相信养父母的苦衷,她是被钱财迷花了眼,以为他们会将财产分给她。可她也不想想她亲生父母还有三个儿女,怎么可能轮到她!分明就是因为她上了大学,有出息,能找份好工作,可以帮衬家里。偏偏她还看不透。活该她被骗!” 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六叔哪里能随便割舍父女之情,两眼控制不住落泪。 苏念星突然道,“其实你之前的孩子并没有死。” 明叔呆了呆,“啊?没死?” 六叔愣了一下,下意识反驳,“不可能!如果没死,我老婆不可能不告诉我。” “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告诉你?”苏念星摊了摊手。 当时六婶死活非要生下那个孩子,父母被她逼得没办法,只能让她生下。但是生下来后,他们就告诉她,孩子夭折了。六婶信以为真,以为自己和男友真的没有缘分,所以选择听父母话分了手,另嫁他人。 “那我外父外母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他们明知道我们为了要个孩子吃了那么多苦。”六叔没有嫉恨外父外母当初不让女儿嫁给自己,毕竟他那时条件确实不行。可是他们后来结婚了,为什么外父外母还要隐瞒真相? “那个孩子从生下来就是个兔唇,而且被人领养走了。他们想找到孩子再告诉你们,可惜他们出了车祸,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就死了。”苏念星摊了摊手。 这理由算是站得住脚,但是理解归理解,六叔还是没法接受,身体晃了晃。 明叔扶住他,“你先别晕,先问问孩子在哪里?” 六叔刚要开口,突然想到苏念星说的“孩子已经被领养”,一盆凉水兜头浇下,他激动的心瞬间冷下来。 “发什么呆啊?”明叔催促他,见他没反应,又扭头看向苏念星。 苏念星看向六叔。 对方面露苦涩,“他们辛苦把孩子养大,我再上门认亲,这不是过河拆桥吗?我跟佳颖的亲生父母又有什么区别。” 明叔和苏念星对视一眼。 明叔急了,“你又不是故意不养孩子。孩子会理解的。” 六叔执意不肯,“我不想打扰她生活。” 明叔觉得他太死脑筋,“别人都来打扰你的生活,你还为不相干的人考虑,何必这么善良?这世上好人没有好报。” 他气得说胡话,心地善良的六叔却有自己的考量一声不吭。 苏念星却道,“但是她养父母对她并不好。” 六叔猛地抬头看向她,“不好?不是给她做了兔唇手术吗?” “我没说啊。”苏念星摊了摊手,“她的兔唇手术是你外父外母给福利院捐钱,后来技术发展起来,她才能做。并不是她养父母的功劳。他们后来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所以对你女儿并不好。” 六叔只想女儿好好的,可是听到女儿不被疼爱,他再也忍不住,“她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找她。他们不疼,我自己疼!” 苏念星把地址报给他,六叔急急忙忙就要往外冲,突然门口走进来一个靓妹,看到六叔,忙把人拦住,“老豆,快给我钱,我要去国外玩……” 她还没说完,六叔停下脚步,“你不是要解除领养手术吗?我去找律师,你过来签下名字吧?” 佳颖不可置信看着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现在可是大学生。” “我知道!但是人没有良心,学历再高也没用。”六叔冷冷看着她,眼里哪还有父女之情,“你说了那么多寒心的话,你觉得我的心不会冷吗?我们当初的确做错了,不该耽误你去好人家。现在我们放你自由,你回自己家吧。” 他握住佳颖的手,将人往外拖,正好附近就有律师事务所,直接带她拐了进去。 佳颖被他拖了几步,才反应过来,想要挣扎,力道哪里比得上长年干重活的六叔。 苏念星和明叔跟在后头看热闹,其他等着算卦的人也都看着这一幕。 “报应!这样才解气!”明叔抚掌大笑,“仗着翅膀硬了,就开始嫌弃家人。全是自作自受!” 苏念星侧头看他。 明叔被她看得发毛,讪讪解释,“我是他们邻居,自打她亲生父母找上门,她对六哥六嫂就没个好脸色,我为他报不平!这次六哥终于威武一回!太解气了!” 其他人听到前因后果,纷纷附和,“是啊。这种没良心的人就不该再养她!免得以后来争家产!” 六叔办完手续,忙着找亲生女儿,急匆匆走了。 佳颖拿着文件出来,整个人几乎是飘着出来的,门口有几阶楼梯,她差点摔了一跤,爬起来后,她像是不可思议,也像是得到了解放,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 “哈!她还以为没了养父母掣肘,她就可以回到亲生父母家。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回去!”明叔一眼看穿她的想法,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 苏念星仔细打量佳颖的面相,她与亲生父母一脉相承,皆是凉薄之人。 “六叔这次断亲断得干脆利索,对所有人都是好事。他亲生女儿怯懦自卑,跟佳颖对上,完全没有胜算。” 明叔狂点头,“就该如此。” 第266章 苏念星忙了一下午, 直到晚上七点,她累得口干舌燥,请客人明天再过来, 才终于能喘口气。 准备关门的时候, 苏念星接到郭云起的电话。 “大师, 我告诉你一件好消息, 郭昌盛死了。” 电话那头的他声音透着雀跃,比中大奖还要开心一万倍, 苏念星愣了好半天, 等他心情平复才开口, “死了?怎么死的?” 郭云起的声音透着洋洋得意,“我怀疑是被我气死的。” 原来郭云起破坏好几桩郭昌盛的生意,郭昌盛年老体衰, 将事情交给大儿子。原本能力就不如他,又被郭云起蓄意破坏竞争,好几处生意受影响,大概是觉得自己后继无人, 忧思多虑, 郭昌盛缠绵病榻半年, 最终还是死了。 “这是心病,他知道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 他太害怕我,所以自己给自己吓死了。”郭云起猜测。 苏念星觉得不太可能, 郭昌盛可是靠着父辈积攒的钱,然后将企业做大做强, 怎么可能会被郭云起吓住。她蹙眉,“我估计是反噬。” 郭昌盛为了图谋郭云起在荔枝窝的地皮, 所以才散布他是衰仔云的称号。有些倒霉事情确实是为人,但有些受事件影响。玄学讲究因果。他种下了恶因,自然也会结恶果。 郭云起不懂玄学,但他的命因苏念星而改,自然对她深信不疑,“那他是自作孽不可活。” 苏念星轻咳一声,冲电话那头说了声抱歉,“对不住,我之前算得不太准。” 郭云起曾经找苏念星算过郭昌盛的寿数,但是她给的答案是四年后。所以她才怀疑郭昌盛的死是遭到反噬。毕竟之前那个郑老板就是因为遭到反噬提前死亡。 当然不是说所有提前死亡都是因为寿数,有的是因为意外、生活不规律、从事高风险行业等等。所以她一般不给人算寿数。 郭云起哈哈大笑,“不用在意。他提前死,我只会更高兴。”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03节 苏念星被他逗笑了。仇人提前四年死,的确值得高兴。 “我明天会在帝豪大酒店庆祝生日,你有没有空过来?”郭云起适时邀请她。 好歹是生意伙伴,苏念星自然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爽快答应明天会准时出席。 既然参加生日宴,苏念星就不可能空手过去,她挂上电话,关了店门就到附近商场买了个造型精致的摆件,当作明天的生日礼。 回到家时,梁督察已经回来了。 苏念星诧异关上门,“我以为你今晚会加班。” 休假一个月,苏念星以为他的工作会堆积如山。毕竟张正博等人一直很依赖梁督察,没有他,估计像个无头苍蝇。 梁督察颔首,“本来确实要加班,不过我打算明天早点去上工。今晚还是要早点回来看你的电视剧。” 苏念星这才想起,今天晚上的电视剧会有她的画面。 她洗漱完,窝在沙发与他一起看电视,“不知道拍得怎么样?当时盘发,我头发扎得特别紧,疼死了。” 这部是古装玄学剧,她饰演的角色是隐居岛屿的神算子。 女主父亲惨死想为父报仇,在玄学方面,越亲近的人越算不出来,她只能求助于同行。这些同行与她素来有瓜葛,她担心被人利用欺骗,就想到了苏念星饰演的高人,由于对方不出山,所以不用担心她说假话。 苏念星住在桃花源,所以女主团通过奇门遁甲种种考验才成功进入神秘地方,终于见到了高人。 今晚播出的是苏念星电视剧首秀。 一段幽暗古怪的音乐响起,堆放杂乱无章的石头自动让开,石碑后缓缓露出一条小道,周围全是绿色灌木,树叶长得郁郁葱葱。沿着小道一直往前走,一位身穿白衣的年轻女子正闭眼摇六爻金钱卦,对外来客的闯入无动于衷。 直到她掐指算完,才缓缓睁开眼睛。她的头一句话不是“贵客有失远迎”,而是嫌弃地扫了他们一眼,“把我的地方都弄脏了,每人付五两银子!” 梁督察忍俊不禁,“居然还是个小财迷!” 苏念星捧着脸,“哇。我脸这么瘦,拍出来怎么圆圆的?” 她明明是鹅蛋脸,但是在电视里成了圆脸。 梁督察失笑,“我觉得圆脸也好看,脸上全是胶原蛋白。” 苏念星嘟着嘴,“其实我想戴苗银,穿苗服。但是导演说她的人设是洁癖,爱干净,小财迷,所以必须穿白衣,才显得她很爱干净。而且有不入仕的仙气。” 梁督察颔首,“导演说得确实有道理。而且你的古装扮相确实很美。” “导演说人设要有反差感。明明长得很美,但是性格却很跳脱,这样能够最快把人设立起来。”苏念星不太懂这些,但是导演是郑健浩请来的,总不会坑她,所以想想也就答应了。 接下来的剧情比较跳脱。因为主角团千辛万苦闯进来,身上的财物全都没了,苏大师让他们做活还债,开始给她清理地盘。 苏大师也见识了外面的新鲜事物。比如锋利的匕首,杀人于无形的袖箭,甚至是可口的饭菜。 除此之外,她还会随时随地给他们算卦。比如她直接戳破男女主之间的窗户纸。原本暧昧的感情瞬间得到升华。 比如她预言天下即将大乱,却不肯出山。 一集很快播完,主角团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开始启程返回。接下来她只在主角团的回忆里。 苏念星捧着下巴,“没想到我的扮相还挺好看。比女主还好看。” 女主灰头土脸到了小岛,衣服破破烂烂,蓬头垢面,像个假小子。 “你的人设本来就该是美女啊。”梁督察笑道。 苏念星摇头,“不是。我听那些演员说,配角不能比主角出彩。要不然没法凸出主角。你看那些男女配的衣服和服装都不如男女主。除非演的是大美女,才会特地给他们设计衣服。其他人穿的衣服都是用了好多年的道具。” 梁督察也想起来了,“怪不得阿公说他们拍戏很省钱。” 看完电视,苏念星跟他聊起明天去参加郭云起生日宴的事情,“你没空就别去了,我一个人就行。” 梁督察愣了一下,“他生日是现在吗?我怎么记得是冬天啊?” 之前办荔枝窝的投毒案,梁督察登记过郭云起的资料。他记得好像是十二月。生日还能提前吗? 苏念星微怔,“可能登记错了吧?” 内地有许多人的资料都是胡乱登记,并不准确。香江可能也差不多。 梁督察倒不觉得是登记错了,他怀疑可能是时间太久,自己记错了。 翌日一早,苏念星拿着礼物带着保镖们到了酒楼。 明明只是个生日宴,而且还不是整寿,但是郭云起打扮得花枝招展,穿的西装是大红色,还有各种刺绣,里面的衬衫是金色的,金光闪闪,再看门口铺的红色地毯,门牌挂的五彩气球以及门口立着的喜庆队伍。 她瞠目结舌看着这一切,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可是这张脸确实是郭云起,她没认错。 “怎么愣在这儿?”郭云起迎接完客人扭头发现苏念星待在原地,忙迎上来,“快来!” 苏念星打量他一遍,“你不是搞生日宴吗?为什么让客人都在门口杵着。还有你结婚时都没这么热闹。一个普通生日,你搞这么大阵仗?” 难道这就是大仇得报带来的快感?!她怀疑郭云起就是借着生日乐呵乐呵。 郭云起朝她翘了个大拇指,“不愧是大师。一语中的。”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向对面。 苏念星扭头看去,对面一排排店铺,有茶餐厅,影碟厅,小卖部,理发室…… 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咦?正对面那个好像是殡仪馆吧?一辆辆豪车开进地下停车场,苏念星还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郭昌盛的大儿子。 不远处有媒体扛着相机过来拍照。 “就是你想得那样。他死了,我来给他庆祝一下。”郭云起兴冲冲道。 苏念星懂了,“他们今天是不是举行吊唁仪式?” 许多生意伙伴或亲友过来吊唁,之后还会下葬,郭云起这是想恶心郭昌盛,让他压不住自己的棺材板。 郭云起颔首,“是啊。” 苏念星抚了抚额,却又无法说他什么。毕竟郭云起与郭昌盛可是有血海深仇。 郭云起抬了抬手,一直作为装饰的音乐队终于敲锣打鼓演奏起来。 苏念星听着调子觉得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这是内地的民歌,叫《好日子》,是不是很喜庆?我有个保镖是内地人,他推荐给我的,正适合在今天放,跟郭昌盛的死很相配。”郭云起嘚瑟着,笑得见牙不见眼,甚至他还走到临时在酒店门口搭的台子随着锣鼓大唱,“今天是个好日子歌词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郭云起没有请生意场上的朋友,主要他在公司不管事,以前接触的都是底层百姓。这些人很给他面子,站在台下拍巴掌为他喝彩。 “唱得好!” “郭老板再来一首!” 这是郭云起特地为郭昌盛练的歌,他只想唱这首歌。为了不让大家腻烦,他朝台子上的箱子里抓了一沓红包朝台下撒,“来!大家都跟着沾光!” 台下的观众疯了似地挤在一起抢红包。 有人打开,看到里面是一百港币,抢得更起劲。 等他撒了一会儿,台下的观众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就连机动部队都过来维持秩序。 “老板?他这是疯了吗?”大刀不清楚郭云起与郭昌盛的恩怨,但是光看这阵仗也猜得出来,他就是觉得这人脑子有毛病,就算再怎么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啊。 苏念星沉默不语,郭云起不是有毛病,他的心里一直背负着家人的死,不敢享受,不敢放松。现在大仇得报,他肩上的担子才松下来。 在郭云起唱得更起劲时,对面的仪式结束,开始下葬。 仪葬队抬着花圈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走,直至将骨灰送到墓地。 郭昌盛的儿子请来了许多人员送父亲。他们全部穿着黑色的衣服,戴着白花跟着队伍…… 却在这时,郭云起的庆祝队也响起来,与他们并肩而行。 两家顿时吵起来,但这时郭云起又表现得很谦逊,做了个请的手势,“丧事先行!” 郭家人见他识趣,不好发火,只好示意队伍先走。 等队伍过去,郭云起跟在后面,他手里拿着话筒哼唱好日子,他带来的保镖将他围成一个圈保护他,音乐队敲锣打鼓为他伴奏。围观路人瞧见这一幕,一时分不清这是丧葬队伍还是喜庆队伍。 第267章 街道挤得人山人海, 保镖们原本将苏念星围起来,直到有市民认出苏念星,场面顿时乱成一锅粥, 她不敢再待, 叫了辆出租车驶离这条街。 回到百德新街的铺子, 苏念星打开电视, 看到有媒体正在直播这一幕。 这些记者也是人才,居然连郭云起和郭昌盛的龃龉都查得一清二楚。 “哇, 这个郭云起好惨。”街坊们从外面走进来, 每人手里都拿着杯奶茶。 “谁说不是呢。以前我在电视上看到他, 明明拥有那么多钱,他却一脸苦瓜相,现在才明白他心里有多苦。” 大家骂郭昌盛不是东西。 安婶举手, “只有我觉得他唱的那首歌好听吗?” “是挺好听的。” 大家讨论这首歌的出处,“也不知是哪里的民歌。以后我们要是开业,也可以请人唱这首歌,多喜庆啊。” 正说着话, 外面有人走进来, 大家立刻停止交谈看向来人。 明叔挤到最外围, 招呼对方,“六哥, 你怎么来了?” 他看向六哥身后的靓女,年纪很轻, 还有些拘谨,顿时福至心灵猜道, “这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六叔人逢喜事精神爽,“对!这是宝灵。我的亲生女儿。大师帮我找到的, 我带她来谢谢大师。” 街坊们齐齐围过来,他们当然也是认识六叔的,可是从来没听过他有亲生女儿啊,七嘴八舌问他怎么回事,“你的女儿不是佳颖吗?” 明叔担心六叔没能找回亲生女儿(也怕对方不肯认六叔),他没有将这事告诉其他人。这会听说明叔有亲生女儿,大家都震惊了。 六叔把情况简单说一遍。 街坊们骂佳颖糊涂,又仔细打量宝灵,“是个好孩子。以前吃了太多苦。” 宝灵刚开始有些不自在,可是听着大家亲切的话语,她渐渐放下紧张。 等街坊们寒暄完,六叔这才带她到苏念星面前。 宝灵大概常年在太阳底下干活,皮肤有些黑,但是那双漆黑的眸子与六叔如出一辙,正好奇打量父亲口中的神算。 苏念星冲她笑笑,“你的动手能力不错,我建议你以后学习木工,未来会有大前途。” 宝灵眼睛一亮,她确实很喜欢做木工活,尤其是做出许多创意家具,很有成就感。大师果然是大师,连这都能算到。 六叔对女儿的事业不怎么在意,他迫不及待问苏念星,“宝灵未来顺不顺?”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04节 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女儿,自然希望她一生顺遂。 苏念星看着宝灵的面相,“大磨难没有,只不过你的养父母不好相与。以后你给他们钱,一定要通过银行转账,免得他们不认账。其他方面你都会顺顺利利。” 虽说养父母并不疼她,但是按照法律,宝灵必须赡养他们。给现金,他们很有可能说谎不认账,最好的办法是转账。 宝灵点头答应,六叔也松了口气。 与大家闲聊几句,六叔就带着宝灵离开了铺子。 街坊们的话题依旧围着他们。 除了讨论宝灵哪些地方长得像六叔六婶,更多的人在议论佳颖糊涂,这么好的养父母不要,非认回亲生父母,以后有她好受的。 这些街坊都已经步入中年,他们的人生阅历远非佳颖这个年轻靓妹可比。他们见识过人心险恶,见识过物种的多样性,更知道世上的父母并不都是好的。 苏念星听着大家的讨论,点了点头。他们说对了。六叔六婶与佳颖解除关系,不肯再为她出学费。她只好找亲生父母,但是他们与她并没有感情,只想着她以后赚钱好贴补家里。于是借口说家里有经济困难,让佳颖自己贷款。 她贷完款念完大学,出来找工作,将赚来的钱一半付贷款,一半给亲生父母。 等她结婚时,让他们拿钱,他们却始口否认,说她的钱是家用,并没有存款。 佳颖这时候才知道上了当,可也晚了。 她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街坊,而是继续给顾客算卦。 一直忙到中午,苏念星接到郑健浩的电话,邀请她参加一场综艺节目。 电视剧马上要步入尾声,为了让收视更上一层楼,特地上综艺节目拉人气。 参与这部玄学电视剧的主创们都要参加,苏念星不算主演,但是她在这部剧里的人设非常好,再加上在香江有超高人气,所以邀请她一块参加。 苏念星现在除了给客人算卦,没有旁的事情可做,生活有些单调,她思来想去还是答应了。 翌日一早,苏念星到了电视台,见到了主创团队。 她的戏份不多,与大家只有几面之缘,录完节目后,她就离开了剧组,并没有与大家有多少交集。 录制综艺时,分组比赛节目,大家碍于她的名声太过响亮不敢靠近她。 只有女主陆诗意主动跟苏念星搭档。 主持人故意制造话题,问陆诗意,“录制时,你与苏神算同框时,美貌输了一大截,你怎么看?” 陆诗意四两拨千斤,“我在戏中饰演的神算,无论在剧中怎么神,但是现实生活中我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她是真神算,输给她,我心服口服。” 之后主持人又问导演和制片人偏心,陆诗意用超高情商化解。 苏念星不得不佩服她的机敏。至少这些陷阱放到她面前,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可能是她的神算名头太有杀伤力,主持人并没有刁难她。 节目录制结束后,大家一块聚餐,纷纷围过来,请苏念星算卦。 这不算正式算卦,只是看个面相大概算一下。 比如许多演员想让苏念星算他们什么时候能红。 苏念星根据面相,给他们个大概数字。 直到陆诗意主动请苏念星算姻缘。 她是正式邀请,要付卦金,不像其他人多数是娱乐性质,苏念星便给她算了一整套。 演员们全都凑过来看她操作。 他们只在电视上见过她算卦有多灵。没想到现场就能亲眼所见,太好了。 苏念星先给她算面相,测字,再是六爻金钱卦,最后是手相。 看手相时,她看到陆诗意的三段情史。 第一位男友也是混娱乐圈,拍戏时认识的,因戏生情,谈了七年恋爱,没了新鲜感,男方主动提分手。 后来她参加酒会时认识一位富二代。这人很大方,出资拍戏,捧红了陆诗意。当她事业正好时,他却听从家里的吩咐与名媛定婚,对方知道陆诗意,故意找报社抹黑她。招致黑粉抨击,她一度犯上抑郁。最终选择分手。 后来她拍戏时,又认识一位导演,他重新将她翻红,但是刚红没多久,她就怀孕,息影生子。一直到孩子七岁,导演陷入一起暴力殴打案,他涉嫌殴打女艺人,被警察批捕,后交了保证金,但是事业却一落千丈。没人肯用他。 事业低迷,他将压力全部宣泄向妻子。陆诗意成了他的出气筒,后因为家暴被媒体拍摄。陆诗意为了争夺儿子的抚养权,与他打离婚官司。 虽然她最终夺得儿子的抚养权,但是这期间耽误太多时间和精力。 为了赚钱养家,她不得不复出,但是她早已今非昔比。她没有年轻时的美貌,没有傲人的身材,只能出演妈妈类的角色。 但她的事业运也的确很好,在五十三岁时,因为演女主的妈妈再次夺得大奖。 苏念星收回手,看着陆诗意的眼神带了几分复杂,“陆小姐,你命犯桃花,烂桃花居多,婚姻注定坎坷。但您演技不错,事业线会蒸蒸日上。” 她算的是姻缘,陆诗意并没有让其他人回避,于是其他人都围着陆诗意,纷纷向苏念星请教,“能不能布个风水局?我听说有桃花阵,可以招来桃花。” “招桃花也没用。”苏念星很不看好,“如果是烂桃花,招再多,也改变不了结果。” 陆诗意事业运的确很顺。除了她长相正点,为人谦和,她还是个很善解人意的人。就像一枚硬币有正面也有反面,太过善良,太过善解人意,反而会让那些烂桃花不思感恩。 陆诗意现在的男朋友正是她第一段情史。她已经察觉到对方的冷淡,要不然她也不会花这么多钱请苏念星帮忙算卦。 要知道tvb演员工资并不高。哪怕陆诗意是主角,她还不算一线明星,一部戏也才十几万。她拿出两万付卦金,可见她还是很看中这段感情。 但是结果却并不如她所意。 其他人也都知道她的男友是谁。香江狗仔早就爆料过。这会儿都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陆诗意经过短暂的震惊后,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没事。我只是……” 她实在找不到理由。 旁边的女配拍拍她肩膀,“男人都靠不住。以后别拍拖了。至少你的事业运不错啊。已经比许多人都强。我就很想红。” 这话很快得到共鸣。没成名前,这些演员的收入真的很低,甚至有人不得不做兼职养活自己。听到陆诗意以后会红,大家都很羡慕她,“是啊。以后把精力放在事业上面。” 陆诗意冲大家点点头,“你们说得对!我应该将精力放在事业上。” 她掏出大哥大给男友打了个电话,直接说分手。 对方求之不得,也没有挽留,果断答应,生怕她反悔。 陆诗意听到电话那头的嘟嘟声,只觉得荒谬,可是很快她又打起精神,举起酒杯,冲大家邀请,“大家庆祝我恢复单身!” “是啊。陆姐,我等你事业腾飞,冲出亚州!” 其他人也跟着举杯,“陆姐。你一定红!” “祝我们所有人都能红!” 第268章 苏念星录完节目回了铺面, 陆续给几位客人算卦,快到下午时,kern回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 而是martin夫人一起回来。 苏念星看看他, 又看看martin夫人, 满脑子疑问。 kern请她到宝福酒楼吃饭, 特地要了个包厢,然后把martin夫人遇到的事情告诉她。 martin先生死了, martin夫人继承她大部分财产, 但是她与孩子们的矛盾却升级了。 起因是孩子们想要独立, martin夫人想管教儿女,让他们往好的方面发展,孩子不服从, 于是双方吵起来。 漂亮国的孩子拥有一定的权利,比如他们可以告自己的父母虐待,从而摆脱父母的掣肘。 martin夫人的儿女为了自由,选择这么做。 martin夫人被孩子们告, 身心俱疲, kern本来就对martin夫人有好感, 自然不会在这时候离开她,于是陪着她一起度过难关。 最终martin夫人输掉了孩子的抚养权, 又将属于儿女的财产划给他们。 为了散心,kern带martin夫人到香江游玩。 苏念星冲martin夫人道, “我们华国有句老话叫‘儿孙自有儿孙福’,人的一生很短暂。你该为自己而活了。” martin夫人是幸运的。因为她丈夫想要离婚时, 就出意外死了,她继承大部分财产。 martin夫人冲她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又侧头看了眼kern,“我一个人不敢出来旅游。是kern说服了我,希望你别嫌我跟着你们碍事。” 苏念星笑笑,“怎么会。多个人也能说说话。” kern跟苏念星说起接下来的打算,“我已经联系好了欧洲那边,三天后我们出发。可能会参与录制几档节目,再给几位大人物算卦。” 苏念星没什么事情可忙,爽快答应。 与kern吃了顿饭,晚上回家,苏念星与梁督察聊起自己的安排。 梁督察的假期已经休完了,不可能再跟着她出去,再三叮嘱她一定要每天打电话给他报平安。 苏念星一一答应。 梁督察又查了那边的天气,打算周末带她去商场购物。 苏念星知道他最近工作很忙,让他不必担忧,“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你最近有没有大案?要不要我帮忙?” “我没事!”梁督察让她不用担心,“许多案子其实没那么复杂。我能搞定。” 这话倒是真的。犯罪本身就是小概率事件,尤其许多人是冲动型犯罪,很容易就能查清犯案人。 转眼过去三日,苏念星带着保镖跟随kern一起到欧洲。 这边枪支合法,所以kern又从安保公司雇佣两位执枪保镖一路保护她安全。 她每天的行程安排得很满,要么录制节目,要么给大佬算卦。 不过kern在欧洲的人脉不如漂亮国,所以录完节目和给四位大佬算过卦后,她就无卦可算。 她提出去拜访几位朋友。这些朋友都是在玄学大赛认识的。 “他们之前一直邀请我来他们国家做客,顺便他们的客人解决麻烦。” 这些人算卦本事是有的,但是水平不如苏念星。 如果有他们介绍客人,苏念星也能精进自己的算卦本事。 “我在琢磨是不是该给外国人编个相面技巧的书。”苏念星每次看到外国人想算卦,但是她又没办法算更多,就开始冒出这个念头。华国古代的相面书籍也是人写的。为什么她不可以根据外国人的面相自己写一本。为了实现这个宏愿,她开始有意识搜索这方面的素材,以便将来分析。 kern自然满口答应。来一趟欧洲花费不低,如果她自己能找到顾客,当然好。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05节 苏念星首先去的是miles家,这位也是占卜师,找苏念星算过卦。后来也有过联络。 以前的miles很爱玩,对家庭不负责,后来苏念星给他算过他儿子三年后会得乳腺癌,他开始洗心革面改变自己,在当地开了一家小卖部,收入比他当占卜师要高,有大把时间可以陪儿子。 得知苏念星要来,他立刻举办了派对欢迎她,为此他通知亲戚朋友和街坊前来参加。 外国人很爱举办派对,一来是迎新,二来是联络感情。 鉴于miles现在很靠谱,对家庭也比较负责,所以亲戚朋友和街坊都愿意赏脸参加。 席间miles将苏念星介绍给大家,刚说完,就有人想起来,“怪不得我觉得你眼熟,原来你是那位大师。” 之前的玄学综艺很有名,再加上miles也参加,大家都以为miles会出名,谁知第一轮初赛就被刷下去。 得知苏念星是冠军,算卦还很灵,大家蠢蠢欲动,很想让她算卦。 miles告诉大家,她算一卦要五千欧元。 这个价格已是相当昂贵,瞬间吓退许多人。 miles给大家介绍苏念星的算卦范围,“姻缘、事业、找人都行。” 婚姻在欧洲并不是一件多么稀罕的事情。有许多人会结几次婚姻。至于事业,他们多数窝在这个小镇,无疑是放弃自己的事业心。 只有找人对一些人有诱惑力。 miles冲一位街坊道,“rashad夫人?你想找到丈夫吗?” rashad夫人的丈夫已经失踪二十三年,独自抚养孩子,她对丈夫的感情已经趋近于零,之所以想算卦,是因为她得了绝症,医生说她还有一半寿命,她想在临死前找到丈夫,质问对方为什么要抛弃她和孩子。 她想要个答案,想在临走前,心灵得到安宁。这在外国文化中很常见。 苏念星问对方是当着大家的面算卦,还是找个私密点的地方。 她在算卦前都会提醒算卦者,毕竟有些人很注重隐私,不愿让别人知道自己家的事。 这位老人家已经五十多岁,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这么多年独自照顾儿女,她变成一个超人,心胸豁达,早已不在乎没用的脸面。 她无所谓地摆手,“算吧。我这个年纪也不好独自去找他,还是得让儿女帮忙。” 苏念星不再多说,先是看她的面相,毫无疑问,她得到的信息并不准。又给她测了字,对方写的是外国字母,跟汉字有很大不同,这个也没办法按照以前所学来判断。她又摇了六爻金钱卦,关于这点算是她所学里最没有种族主义的。无论是外国人还是本国人,正确率都能达到八成。 算完后,她开始看手相。 这是个繁忙的大都市,四周高楼林立,犹如一座赛博朋克之城。街道来回穿梭着汽车,男人身穿黑色外套快速走在街头的人行道,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他手执黑色雨伞,步履从容,神色坚毅。就这么沿着街道一路往前,直到他走上一辆黑色的豪车,驶离市区到达郊外一栋别墅。 一栋具有欧式风情的精致别墅,四周环绕着苍翠灌木,远离了城市的喧嚣,环境清幽,外面是剪得整整齐齐的草坪,偶尔开着各色花朵,庭院中嵯还有一个小型喷水池,晶莹的水珠喷洒在花朵上,让这场小雨加重几分。 男人无奈看着,敲了敲门,一位风情万种的中年女人打开门,递给他一个扳手,“水笼头又坏了。” 男人拿着扳手,拧了几下,水珠不再喷水,男人进了屋,换上拖鞋,与中年女人亲吻。 中年女人端上准备好的晚餐,一双儿女从楼上下来,与他们一起共进晚餐。 接下来就是熟悉的日常,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和谐。 苏念星收回手,看着老太太的眼神带了几分同情。 老太太似乎读懂了她的潜台词,宽容地笑笑,“没事,我已经料到了。无论是他死亡或是背叛,我都可以从容接受。” 苏念星把卦象原封不动重复一遍,所有人都炸开了锅。 外国人比华国人性格要开放,他们表达震惊会惊叫出声,于是苏念星听到此起彼伏的叫喊声。 “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做!”这是老太太的儿女歇斯底里的叫喊。 朋友们则是各种指责和不可思议,“没想到rashad先生是这种人。他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他不知道rashad夫人独自抚养儿女有多艰难吗?” 年老的人指责rashad先生对家庭不负责任,“就算他爱上别的女人,也该负起应有的责任。也该放rashad夫人一条生路。怎么能不告而别。” 大家彼此发出不满,直到有人问苏念星rashad先生的新家在哪。 苏念星看向rashad夫人,对方点了下头,“我的儿女想要一个答案,告诉他们吧。” 苏念星将地址原封不动说了出来,rashad夫人的儿女一刻也等不了,出了屋子,开车就走。 rashad夫人静静看着这一幕,既没有出声阻止,也没有跟去质问。 有人提醒rashad夫人,“你不去看看吗?” rashad夫人神情平静,“我的儿女会告诉我答案的。” miles是个急性子,他不好意思跟上去看热闹,于是小声问苏念星,“大师,你觉得为什么rashad先生要抛弃妻子儿女?” 苏念星张了张嘴,这种事情不好直说。因为实话真的很伤人。 rashad夫人见苏念星知道,她笑道,“没关系。比起隐瞒,我更想知道真相。”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因为他不想付抚养费。” 是的,就是这么简单。因为欧洲离婚要付给另一半高额赡养费,直到妻子找到另一半为止。 rashad先生是个自私的人,他既厌倦妻子,对她没有感情,也不愿再养孩子。于是他换了身份,到别的城市重新打拼定居。 这时候的欧洲也没有比香江发达多少,信息依旧存在时间差。警察想要在全国范围查到另一个已经改名换姓的人是很难的。 认识rashad先生的人纷纷骂rashad先生无耻,是个滑稽的小丑。 rashad夫人却很从容,她得到了答案,而她也将得到rashad先生一半的财产,临死前,她再也没留下什么遗憾。真好! 第269章 rashad夫人的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rashad先生为了不坐牢, 答应付八成资产给rashad夫人。 考虑到孩子们的生活,rashad夫人不打算起诉rashad先生,但是rashad先生的妻子得知丈夫已婚, 对他不再信任, 决定跟他离婚。 他的新家荡然无存。 miles将一份请帖送给苏念星, “是rashad夫人举办的派对。她用前夫给的钱买下附近一座庄园。想让大家去庄园庆祝。” 苏念星答应会出席。这边的舞会挺有意思, 既可以谈心聊天,又可以给客人算卦。 rashad夫人新买的这个庄园是古建筑, 有两百多年历史, 经过修缮改装后, 入住很舒适。 原庄园的主人移民漂亮国,决定把庄园卖掉。一直对外出售,可惜没人出得起这笔钱。直到rashad夫人得到赔偿款, 这庄园才迎来新主人。 苏念星拿着请帖,带着一行人到了庄园。 这庄园是古欧洲的布局,花纹夸张夺目,因为年代久远, 表面有青色的锈迹。 rashad夫人喜欢鲜花, 庄园被她打扫干净后, 摆满各式各样娇艳花朵。 苏念星一行人在庄园里参观一圈后,又到了大厅, 这儿是说话谈天跳舞的公众场所。 旁边桌上摆着各式瓜果、点心和酒。 苏念星在这边吃不到中式餐点,尤其这时候华国餐厅不多, 她只能入乡随俗吃这边的食物。 她听不懂这边的语言,就只能看着大家跳舞。 “大刀, 你尝尝,这个点心味道不错。”苏念星尝着点心, 扭头冲大刀道。 大刀在她旁边保护她,不好去尝点心,只冲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就在这时,一曲舞蹈结束,有几个年轻靓丽的女孩簇拥走到苏念星面前,有个满脸甜蜜的姑娘想请她算卦。 “算姻缘?”苏念星见她的表情适时问。 女孩点头,“对!” 苏念星正好还有两卦,爽快答应。她握住女孩的手,很快得到想要的答案,“你的婚姻还算幸福。未来会有三个孩子。” 女孩惊喜地捂住嘴,其他姑娘纷纷打趣,祝她幸福。 她们簇拥着离开,询问她什么时候办婚礼。苏念星看着她们笑闹,找她算出美满姻缘的并不多。她还是更喜欢圆满结局。 就在这时,有个年轻女人走到她面前,由于这是个化妆舞会,每个人都穿着复古的裙子,这个女人的装扮很显嫩,金色的头发,戴着乖巧的蝴蝶结发夹,穿的是乖巧的泡泡袖连衣裙,一直到脚踝,这么热的天,她腿上还套着白色连裤袜,在民风开放的欧洲,这身打扮太过保守。 苏念星之前在miles举办的宴会见过对方。 当时这人只是怯怯地站在人群外围打量她,似乎想过来认识,又因为太过羞涩不敢上前。 苏念星不知道她为什么有勇气过来打招呼,可能她有麻烦想找她帮忙吧? “苏小姐,我是stacey,我听说过你的名字。听说你算卦很灵,你为什么会来欧洲?” 明明这么乖巧,说出的话却充满攻击,苏念星对她的好感瞬间消失,她淡淡道,“我是受邀前来。” “你会给我的国家带来灾难!”stacey语气笃定,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这眼神让苏念星无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还有她的话太奇怪了。 她只是个算命大师,怎么可能会对国家造成灾难。她又不是灾星。 苏念星蹙眉,叫住她,“stacey小姐,为什么这么说?我自问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算卦这么灵,难道不是与魔鬼做了交易?” 苏念星瞠目结舌,“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stacey似乎已经认定,她朝着苏念星说了一段本土话,苏念星没听懂。见她要离开,苏念星叫住她名字,“stacey小姐,你想不想知道我给多少欧洲人算过卦?” stacey来了兴致,“多少人?” 苏念星摘下手套,每念一个名字就掰一个手指,stacey眉峰跟着拧紧。 她的反应不太正常。苏念星不觉得自己得罪过stacey,她继续道,“等节目播出后,我的人气会比现在更高。到时候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找我算卦。” stacey眼里闪过一丝凶狠。 苏念星伸手挠了挠头发,装作很抱歉的样子,“我是不是在炫耀?stacey小姐一定听烦了吧?” 她从怀里掏出记事本和笔,唰唰写下自己的住址,“这是我住的地方,stacey小姐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 stacey微微一怔,下意识接过便签。 苏念星伸手,示意与她握手。 stacey伸手握了一下,想飞快移开,苏念星将手握紧,“对不住,你的姓氏是?” “garcia。”stacey冷淡地转身。 大刀也察觉出不对,“大师?她怎么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06节 苏念星眉峰拧紧,朝他使了眼色,意思是“回去再说”。 miles端着酒杯过来,苏念星顺势问他认不认识stacey。 miles点头,“我们这个小镇人口很少。我的小卖部是独一份,我大部分都认识。stacey是个不爱出门的年轻人。” 派对结束后,苏念星跟着保镖们回了住处。 进了房间,大刀迫不及待问,“老板,怎么样了?” 苏念星把情况简单说一遍,并且让他们一定要打起精神守着。 大刀听到事情这么严重,果断点头。 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黑夜中,人的五感会被放大。床上的人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凌晨时分,房门被人从外面撬开,一个黑色的身影走到床前,想用帕子捂住对方的口鼻,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什么咒语。 就在这时,房间的灯突然被点亮,黑影想要夺路而逃,却无所遁形,只能被突然出现的人们堵得严严实实。 她低头一瞧,她捂住的地方哪里是人,分明是个塑胶模型。怪不得刚刚发不出半点声音。 酒店老板不可思议打量stacey,“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进来的?” 苏念星站在酒店老板身后,示意他看看stacey上衣口袋,“她拿的是什么东西?” 保镖们已经将stacey制住,酒店老板拿起上衣口袋的瓶子,打开盖子嗅了嗅,居然是汽油。 再看看她另一口袋东西,居然是火柴盒。 酒店老板瞠目看着stacey,“你想烧死她?” 事情已经摆在眼前,容不得stacey抵赖,她凶狠地瞪着苏念星,“她是巫女,只有巫女才能够得到巫术。只有将她烧死,我们国家才能迎来光明。” 她眼神透着决绝与凶狠,酒店老板被她的眼神吓住,“她没有用巫术害人。她只是个算命大师。不是巫女。” “不!我是多萝茜,只有我才能杀死她。你们只是普通人,杀不死她。”stacey疯狂地摇头。 酒店老板劝不住,觉得她疯了,只好打电话让警察过来处理。 等待的过程是极为漫长的,尤其现在是深夜,正是犯困的时候。 大刀问苏念星,“她说的多萝茜是什么?” “漂亮国童话《绿野仙踪》中唯一杀死巫女的人。”苏念星叹气,“她觉得我算卦很灵是巫女。” 大刀无语,怎么会有人把童话故事当真? 等了一个小时,警察终于过来将stacey带走。 临走的时候,stacey还在大喊大叫,“我是多萝茜,她是巫女,我要消灭她!” 警察给她戴上手铐,押上警车,酒店又恢复清净。 miles得知昨晚stacey想要烧死苏念星,急急忙忙跑过来,见她没事,他才松了口气。 “太疯狂了!stacey居然会做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苏念星拍拍他肩膀,“她自己陷入魔怔。不用管她。” 她在欧洲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跟miles告别,“我要回香江了。” miles不敢留她,担心再发生这种事。 在这边待了十天,苏念星打算回香江,kern帮苏念星去别的国家谈生意,不跟她一块回香江。他们在机场分道扬镳。 临行的前一天,她给梁督察打了电话,告诉他飞机信息。下午三点会降落。梁督察在机场接到她。 而且开的是新车,苏念星围着新车转了一圈,“好酷!我喜欢这辆车!” 吉普好是好,但是太大了,开起来有些笨重,不像这辆车精巧。 车上坐不下这么多人,苏念星冲保镖们挥了挥手,让他们歇息一天,后天再上班。 送走这些人,苏念星迫不及待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好舒服!” 梁督察也坐进来,系好安全带,苏念星侧身打量他,“这车很贵吧?” 梁督察失笑,示意她看向前面的储物小格,“里面有东西!” 苏念星疑惑打开,里面是份购车合同,上面居然写的是她的名字。 “你这是?” “买给你的。”梁督察冲她笑了笑,“我们拍拖这么久,我还没送过你贵重礼物。你不是想买车吗?我就自做主张帮你买了一辆。这车窗是按照你的要求特地做的防弹玻璃,而且还贴了膜,从外面看不到里面,最大限度保护你的隐私。” 他又指了指座椅,“你不喜欢真皮的味道,我特地换成人造革。不注意看是分不出来的。” 像这种高档的豪车一般配套的是真皮座椅,但是阿星受不了真皮的异味,而且新车很难立刻去除那股味道,所以还是直接换成人造革更省事。 苏念星四下看了看,哪哪都满意,她狂点头,“我喜欢!” 她又看了眼后面粉色爱心的抱枕,前面的摆件也是她最爱的可爱玩偶造型。 她脸上的笑意止不住,“你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布置这个?” “工作再忙,这点时间还是有的。”梁督察侧头看着她,“喜不喜欢?如果你不喜欢黑色,可以换别的颜色。” “不!我就喜欢黑色。如果天天洗车,擦得蹭亮,很上档次。”苏念星眉眼弯弯,脸上绽开一个鲜花般美丽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扬,眼尾轻轻扫了他一眼,那笑容有种勾魂摄魄的魅力,像森林中的精灵。 梁督察轻咳一声,启动车辆,“走吧!回家!” 第270章 “这车多少钱啊?”苏念星撸了撸前面的水晶小熊挂饰, 侧头问。 梁督察笑道,“六十五万。” 苏念星眉眼含笑,“我很喜欢。谢谢!” 梁督察也跟着笑起来, “喜欢就好。” 车辆往前行驶, 苏念星瞧着这路好像不是回铜锣湾, 微微有些惊愕, “不回家吗?这次住的是酒店,不好买中式调料, 我只能吃那边的食物。现在只想吃点好吃的。” “半山的屋已经装修好了, 先带你去看看。”梁督察看了眼手表, “现在离天黑还早,还来得及。” 苏念星恍然,她之前帮忙出过主意后, 设计师画过图纸,她瞧着不错就通过了,后续一直没有关注,倒是他一有空就去盯着。实物与图纸还是有区别的。她也想去看看。 行至一半, 天空飘起雨, 刚开始是蒙蒙细雨, 之后雨势越来越大,雨刮器来回摇摆, 但是视野依旧不好,几乎看不清人影。 前面是座山, 梁督察打了个转,调头将车往回开, 拐进旁边的小道,“雨太大了, 这是雷阵雨,等雨停了,我们再走!” 苏念星透过朦胧的车窗看到周围是茂密灌木丛,只有这一条小道,想来是人为开辟出来的小道。 “你在欧洲玩得怎么样?有没有人找你算卦?”梁督察解开安全带,主动询问。 提起这事,苏念星就有话说了,她把自己在欧洲的行程简单说了一遍。 梁督察得知她参加当地人举行的派对,心中一动,“欧洲人喜欢跳舞,你跳了吗?” 苏念星遗憾摇头,“我不会跳他们的舞蹈,有点复杂。” 西方人喜欢跳舞,尤其这些舞蹈是社交必备技能,以后她接欧洲单子,肯定也得学会这些基本技能。 “肯定有许多靓仔邀请你跳舞吧?” “是啊,很多,那边人很开放。”苏念星侧坐着身子,兴致勃勃聊当时的事情。 梁督察抿了抿唇,没有出声询问,只示意她继续说。 “有个靓仔长得像精灵王子,邀请我跟他跳舞,可惜他的眼神太过炙热,我就没跟他跳。”苏念星有些遗憾,“要是你也去就好了。我可以跟你跳。” 梁督察自动忽略她后面的话,侧眸打量她,“他喜欢你?” “应该喜欢!”苏念星点头,“但是我不想跟他发展露水情缘。” “为什么?”梁督察眸色加深。 苏念星抬眸打量他一眼,“哪有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世上靓仔那么多,我见一个就喜欢一个,那我要累死。” 车内有些闷热,偏偏又不能打车窗,梁督察从储物盒里拿了一份广告牌给她扇风,只是他的唇一直紧抿着,像是跟人生气似的。 “你在吃醋?”苏念星挑眉打量他。 梁督察摇头,“没有。” 苏念星嘟嘴,不高兴了,“有人约我,你不吃醋?” 她最后一句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要是拍过拖,有过经验的男人肯定会说几句甜言蜜语。 可惜梁督察没有经验,有些不知所措,只认真为自己辩解,“不是不吃醋。而是我必须要保持我的竞争力。” 苏念星刚开始只想让他哄哄她,听到他一本正经解释,有些哭笑不得,“什么竞争力?” “你未来会给全世界的人算卦,会接触行行色色的男子。有的人开朗活泼,有的人幽默风趣,有的人知识渊博,有的人帅气多金,而我统统都没有,我古板无趣,工作又忙,就连钱也是阿公给我的,如果我连体贴大度都做不到,我想不出我还有什么值得你喜欢?” 苏念星惊呆了,她从来没想过他是这么想的,“你就不怕我脚踩两条船?” 这世上既要又要的人并不少。有许多男人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梁督察抚了抚她的发丝,那张坚毅的脸上写满笃定,“你不会。倒不是因为你有多爱我,而是我知道你的性格不会做出这种背德的行为。” 他们目光相接,一种暧昧的气息在传递,不知不觉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隔着只有一指距离时,他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阿星,我只是比你大八岁,不是修练成仙,你别太高估我。” 苏念星噗嗤一声笑了,额头抵着他额头,蹭了蹭他的鼻子,“我知道,我逗你玩的,我就想让你吃醋。” 他总是这样理智,她就从来没见过他发脾气,她忍不住就想逗他。 梁督察不理解她的思维,“偶尔一两次吃醋,你可能会觉得有情趣。次数多了,你会厌烦,还会嫌我管得多,认为我不相信你。吵架会消耗彼此之间的感情。” 苏念星大写一个服! 她双手环住他颈部狡黠地眨眨眼,“这儿算不算公众场合?” 他们拍拖后,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长时间。老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可是整整十天没见。她不仅想吃他做的饭菜,还馋他身子了。 梁督察用行动给她答案,侧头吻住她的唇。 炙热的吻落下,滑嫩的舌尖被他卷入口腔,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她的脑袋渐渐有些发昏。 偶尔他会停下来,说着平时很吝啬的情话。有些男人喜欢在运动的时候,爆粗口,但是他不一样,他喜欢说甜话。苏念星就喜欢他夸她哄她,让她格外着迷。 梁督察眼眸加深,唇角勾起,伸手放倒她的座椅,摊开手掌与她五指交握,车窗外电闪雷鸣,那一刻好像外面的世界都黯然褪色,耳边是他们彼此的呼吸声,她看着狂风卷着枝条,雨水被吹成斜线,噼里啪啦的雨点像冰雹敲击着车窗…… 突然一张男人脸出现在雨雾之中,他打着一把大黑伞,越来越近,直至走至车窗前,双手作喇叭状往车里张望。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07节 苏念星攥住梁督察的胳膊,示意他往外看。 梁督察额上已经沁出汗珠,看到这一幕,微微眯起眼,冲她道,“外面看不到的。” 话虽如此,但他依旧选择背对那人,帮苏念星重新扣好上衣,自己也理了理衣服,拢了拢头发。 车窗响起敲击声,苏念星有点尴尬,就算他看不到,但是车身摇晃,明眼人都知道里面在干什么。 “别开门。直接开走吧。”苏念星不想社死。 梁督察却道,“他是警察,大雨天出现在这里,估计是为了查案。” 苏念星惊愕看着他,这人又没穿警服,他为什么知道对方是警察?难不成他认识这人? 似乎验证他的话,梁督察将车门打开,车外的男人瞬间呆住,他透过缝隙看到车内的苏念星,两人目光相接时,苏念星看到他眼里的错愕。 看来她猜对了,梁督察的确认识对方。 男人先是掏出警官证,自我介绍。 他叫魏俊聪,是港岛总区重案组的督察。苏念星挑了挑眉,跟梁督察是一个警署的(铜锣湾警署隶属港岛总区)。 魏俊聪掏出纸笔给两人做口供。等说完信息后,男人又问,“前面山脚有人死亡,你们有没有看到?” 梁督察摇头说没有。苏念星也摇头,这儿离前面的山有点距离,而且周围还有灌木遮挡,根本看不清。 “你们是什么关系?” 梁督察定定看着他,“她是我女朋友。” 魏俊聪看向苏念星,她点了下头,“对。他是我男朋友。” 登记完,雨势减小,现在行驶应该没有阻碍,苏念星看向魏督察,“我们可以走了吗?” 魏俊聪朝她一笑,“谢谢配合!” 他将笔递过来让他们签字,梁督察签完后,递给苏念星。 魏俊聪问梁督察,“这就是你喜欢的类型?她有哪点比得上希瑶?” 梁督察面露不快,“我对张希瑶没有任何男女之情。我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而且我不觉得阿星比不上张希瑶。张希瑶除了傲人的家世,论起人品连阿星一点点都比不上!” 魏俊聪挑眉看了眼苏念星,“一个靠你阿公捧红的神算。还是大陆妹,她凭什么跟希瑶比?如果你不是苏玉白的外孙,你觉得她看得上你?” 梁督察眼含警告,“你对张希瑶死心塌地,那是你的事情,不要拿你的情感来揣测我和阿星。就算阿星真的是因为我阿公跟我在一起,那又如何?我不在乎。” 梁督察不想再跟他打嘴仗,当苏念星将签完名的口供递给他时,他顺手塞给魏俊聪,转身就上了车。 魏俊聪一只手搭在车窗,矮着身体直视他,“希瑶死了!” 梁督察不可思议看着他,“什么?” “你不知道?”魏俊聪比他还震惊,“她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居然连她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梁督察的确是不知道的。 他的表情惹怒了魏俊聪,他哂笑一声,“她那么爱你,她死了,你连她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梁督察真的烦透了别人将他和张希瑶扯到一起,他脸上带了几分不快,“她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知道她什么时候死的。你说她爱我?她差点害我被警队开除!整天像个跟踪狂跟着我,让别人都以为我是欺骗她感情的贱男。这样的爱意我承受不起!” 魏俊聪揪住他的衣领,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她已经死了,你嘴下留点口德!” “我没想侮辱她。但是你别总是一副我欠她的表情。我对她从来问心无愧。如果她爱我的方式就是强迫我接受她,阻碍我的事业,那我很庆幸没跟她在一起。”梁督察胸口剧烈起伏,满眼的怨恨与不解,“更何况她还害我失去一位好兄弟。” 他甩开魏俊聪的手,又恢复平日的沉稳,他理了理衣服,“你说得对,如果我不是苏玉白的外孙,我根本不可能跟阿星在一起。因为我压根甩不掉张希瑶。我很庆幸我是阿公的外孙。” 他深深看了魏俊聪一眼,转身上了车,启动车辆离开。 第271章 车子往前行驶一段距离, 看到前面有路障,交警在维持秩序,苏念星看到了大林和关淑惠, 两人正在尸体旁查看什么。 苏念星以为自己看错了, 直到两人看到她, 冲她点了下头, 苏念星才恍然明白,自己没看错。 “你要不要停下来查案?我一个人开车回去。我开车技术很好的。”苏念星不想耽误他工作。尤其这是命案, 刚发生时的72小时是破案黄金期, 必须争分夺秒找凶手。 梁督察冲大林和关淑惠点了下头, “我已经调到d品调查科当总督察了。” 苏念星下意识忘了总督察三个字,她被‘d品’两个字惊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所有警察里,缉毒警察死亡率最高。 她很敬佩缉毒警察, 可是自己的男友要当缉毒警察,她不可避免担忧他的安全。 梁督察似乎猜到她所想,“我没事!再危险的工作始终得有人做。我已经待过扫黄组,重案组, 也该轮到缉毒组了。我会保护自己, 你身边有大刀几个, 平时也要注意安全,一个人千万别去危险的地方。” 苏念星见他还有空交待自己, 又气又急,可是她不好干涉他的工作, 正如他从来不干涉她的工作一样。好半天,她才道, “你出任务时,一定要找我算卦。” 梁督察对上她担忧的眸子, 拿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轻声说了声‘好’。 又走了一段路,苏念星才开口,“那个张希瑶是不是之前害你跟好兄弟决裂的女人?” 梁督察颔首。 “魏俊聪是你以前的好兄弟?” 梁督察再次点头。 苏念星叹了口气,“看样子,他很喜欢张希瑶。人都死了,还对她念念不忘。” 梁督察没有发表意见。如果魏俊聪不是真的喜欢张希瑶,他们也不会闹得那么僵。 苏念星有些好奇,“张希瑶怎么死的?” “不太清楚,关于她的事情,我不想知道。”梁督察语气硬邦邦的。 苏念星被他吓了一跳。 梁督察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语气不太好,忙道歉,“对不住。我只要一听到她的名字,整个人的神经都得绷紧了。我从来没有那么讨厌一个人。” 苏念星见他反应这么强烈,忙道,“那就别想了,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好奇。” 梁督察深吸一口气,想了想,还是将车停到路边,“我还是告诉你吧。现在大林和淑惠是他的下属,未来你们可能会有接触。免得从别人口中听到添油加醋的版本。” 苏念星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梁督察是先上的大学,后读的警校,这是所有警队人员入职后都要参与的训练。 张希瑶是他在大学认识的,这个女人开始缠上他,经常做些让他丢脸的事情。跟踪已经算是轻的,写情书,在宿舍楼下摆鲜花表白,假借他舍友的名义约他,甚至偷偷溜到他宿舍…… 因为这些奇葩事,他几乎整天被人议论,让他烦不胜烦。 甚至有许多男人还觉得他是故意拿乔,连送上门的女人都不要。 后来他入了警队,她故意接近他的好兄弟张俊聪,对方爱上了张希瑶,于是这段关系开始崩坏。他成了那个倒霉鬼。 “她家境很好,从小就是被父母宠到大。”梁督察苦笑,“如果我阿公不是苏玉白,她父母一定会用各种手段逼我屈服。” 张家在香江经营各种产业,听说以前也混过黑,不是个善茬。 可惜她运气不好。张家再有钱,家世也比不上苏玉白,再加上他是警察,所以他才能全身而退,没有伤筋动骨。 如果他只是个家境很差的警察,他连自己的工作都保不住。 苏念星握住他的手,“都过去了。她死了,以后不会有人再烦着你了。” 梁督察讲完后,人也轻松些,“我以前跟我的朋友诉苦,他们不仅不同情我,反而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说她长得那么正点,配我不吃亏。这根本不是吃不吃亏的问题。而是我不喜欢她,我不想有人成天跟着我,像苍蝇似地围着我。” 他以前念中学的时候,有位穿衣打扮都很有品味,长得也很酷的男老师。许多女学生暗搓搓喜欢他,某天有女学生向他表白,他吓得砸碎玻璃从二楼跳窗逃跑。那时候他还觉得夸张。等他长大了,经历跟老师同样的处境,他才明白这种感觉有多糟糕。可惜大多数人都没经历过他的情景,所以也很难理解他的做法。 苏念星可以理解他的感受,“我明白!” 梁督察如释重负,“你没说我矫情,真的很感谢。” 他真的庆幸阿星能够理解他,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喜欢八卦他的桃色新闻,一遍遍问他,为什么不喜欢张希瑶。 苏念星哭笑不得,“这怎么能算矫情?她已经给你的生活带来麻烦。她是跟踪狂啊。如果她还活着,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 梁督察深吸一口气,“我与他们绝裂后,我听说她后来出了国。不清楚为什么会死。” 他启动车辆,“不过不关我的事,我们回去吧。” 苏念星颔首,突然想起一人,“张正博哪去了?” “他升了见习督察,调到扫黄组了。”梁督察冲她笑笑,“大林现在是沙展。淑惠也升了警长。” 苏念星脸上浮现笑意,“全都升职了,真好。” 梁督察笑道,“之前工作一直很忙,我想请他们一起到半山bbq。你有没有空?” “可以啊,我两个月后会去漂亮国拍戏。你来定日子吧。” “我先问问他们吧。他们刚接了一起重案,可能要等案子查完才能过来。”梁督察眉眼带了几分担忧。 苏念星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随口问,“最近香江太平吗?那个许少富找到了吗?” “许少富一直没有犯案。警方一直在排查。不过最近出了好几起自杀案。”梁督察随口道,“刚刚那个死者估计也是自杀。” 之前就是大林他们组接的自杀案,案子一直没有查完。除非定为悬案,否则大林不可能接其他大案。这个死者跟之前的案子是一起的,所以才做并案处理。 苏念星看了眼外面,又开始飘雨,“刚刚那山很偏,千里迢迢跑到山上再跳下来自杀?死者死意很坚决啊。” “之前的几桩都是跳楼,从很高的楼往下跳,死得血肉模糊,死意都很坚决。”梁督察又接着补充。 苏念星疑惑,“他们为什么跳楼?确定是自杀吗?” “法证确定自杀无可疑。重案组也查过死者的背景,要么是欠了高利贷,要么是炒股赔光家底,要么是家境贫困。” 苏念星奇了,“既然是自杀,那为什么还会并案?不该是作为个案来查吗?” 梁督察朝她翘了个大拇指,赞她心思缜密,“一开始确实没有并案。但是后来查到死者写的遗书几乎是同一个模板,像是人为操控。” 苏念星恍然大悟,“这些人其实只是一时走投无路,才会被别人利用。这背后主谋一定是个冷血之人。以操纵他们自杀取乐。” 这种事情在三十年后并不少见。举个简单例子:有人一时想不开跳楼,有人就在下面起哄,“不跳不是人”,从而导致悲剧发生。 梁督察点点头,他张了张嘴,似乎欲言又止,苏念星疑惑,“怎么了?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你之前一直以季云的身份参与重案组的案子。这个案子你有兴趣吗?” 其实他私心里不想让阿星参与这起案子,倒不是他与魏俊聪有矛盾。而是魏俊聪眼睛很刁,阿星每次变成季云都是通过化妆。但是她这张脸已经具有知名度,稍微懂点化妆技巧,兴许就认出了她。毕竟当时淑惠就认出来了。 苏念星沉思两秒,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我不想再当季云。那个魏俊聪一直盯着我看,恨不得把我头发丝都数得一清二楚。如果我跟他一块合作,我的马甲就漏了。他又不像你会替我保密。还是算了吧?” 梁督察见她想得明白,不禁松了口气,“那我明天跟一哥打申请,帮你推掉之前顾问的身份。”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08节 苏念星颔首,“行。” 他们车子驶到半山脚下,梁督察必须全神贯注开车,快到拐弯时,后面的车突然超车,他吓了一跳,立刻往旁边躲闪。 “这什么人啊。这么弯曲的路还敢超车?”苏念星忍不住想骂娘! 梁督察一直跟着前面的车,直到车子停下,梁督察停在自家门口,侧头打量车里的人,居然是中介带着顾客来看房。 这么糟糕的天气来看房,苏念星也是无语了。 刚刚差点出事,梁督察不可能当不知道,立刻上前警告他们,“刚刚那路根本不适合变道,你们刚刚的做法违规!” 带他们看房的中介,也就是刚刚开车的司机,冲梁督察道歉,“刚刚是我们冲动了。对不起!” 他双手合十,显然不想将这事闹大。 苏念星打量他身后的那两人,眼睛眯了眯。 她看对方的时候,两人也在看着她,其中那个女人眼睛一亮,冲苏念星不确定地问,“你是苏念星苏大师吗?” 苏念星微愣,点了下头,“对!” “我好喜欢你的节目,你算卦真的很灵。我能不能请你给我算一卦?!” 苏念星今天就没算过卦,既然有人主动送上门,她也没有拒绝,“好啊。不过我算卦很贵。一卦要两万多呢。” 女人惊讶张了张嘴,她扭头抱着男人的胳膊撒娇,想让对方出这笔钱。 男人打量苏念星一眼,眼神带了几分审视,最终他甩开女人的手,冲她不耐烦叫了一声,“你哪根筋不对。两万多算个卦?你哪里值这么多钱?” 女人被男人暴跳如雷的表情吓得六神无主,一个劲儿赔罪。 苏念星冲她一笑,“我今天心情好,这样吧,我免费给你算一卦。” 免费?女人眼睛一亮,刚要答应,男人看了苏念星一眼,扭住女人胳膊,冲中介道,“快走!不是说要看房吗?” 中介一再向梁督察道歉,而后三人走进前面的豪宅。 梁督察转身要离开,走了几步见苏念星不动,叫了她一声,“阿星?怎么了?” 苏念星收回视线,挽住梁督察的胳膊,“那个男人面相凶恶,面带横肉青筋突露,估计马上就会犯案,你可以派人盯着他。” 哪怕没有回头,梁督察也觉得如芒在背,拍拍她手背,“好,交给我!” 第272章 进了别墅, 房屋已经打扫干净,软装已经全部布置好。甚至屋内屋外摆了各式盆栽。 “什么时候住进来?”苏念星将楼上楼下参观一遍,实物比图纸更直观好看。 “刚刚装修完, 通风一年以上, 住进来比较好。”梁督察冲她一笑, “不过我们偶尔可以进来聚一聚。现在住的屋还是太小了, 不适合聚餐。” 苏念星点头,那边确实小了。 她走到别墅后面, 这边有游泳池, 现在已经打扫干净, 还没有放水。 梁督察笑道,“现在天气还不够热,你想游泳, 可以再等一个月。” 苏念星越看越满意,以后要是住在这儿,风景秀丽,每天都像度假, 太爽了。 梁督察走到厨房, 他提前买了菜放在冰箱, “饿了吧?我现在做给你吃。你看会儿电视。” 苏念星颔首。 这别墅空间很大,从厨房出来走了好一会儿才到客厅, 这边用的是视野宽广的落窗户,窗户一角可以推开进入院子, 下面就是山边,此时已经围起了玻璃栏杆, 房子建在半山腰,从下俯瞰, 可以看到香江的地貌。 如果夜晚俯瞰,只会更美。 她回了客厅,打开电视,上面正在播报又一起自杀案,正是之前他们路过的那座山。 死者是个学生,因为高考失利,被父母埋怨,精神压力太大选择轻生。 父母被警察拦着,哭得快要晕厥过去。苏念星叹了口气,既可怜他们,也恨他们给孩子太大压力。 这位死者是这个月以来第六起自杀案。 苏念星摸摸下巴,也就是她离开香江之前,自杀案就已经发生,只是那时候警方以为是单纯自杀,并没有当回事,直到发现遗嘱有问题,才被立案调查。 看着这些年轻人一个个失去生命,她心情格外复杂,上辈子她经常旅游,也曾经在景区看到过游客跳崖自杀,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国,谁会想要自杀呢。死了就一了百了,什么都没有了。 “阿星,洗手吃饭吧?” 梁督察端菜出来,苏念星立刻关上电视,洗完手到餐桌前坐下。 桌上是四菜一汤,苏念星惊呆了,“怎么做这么快?” “我提前处理好食材,直接下锅就行。”梁督察给她倒了杯果汁,“你在欧洲肯定喝了不少红酒,今天换成果汁吧?” 苏念星笑道,“好啊。果汁更健康。” 两人碰了一杯后开始吃菜。 夜幕降临时,两人站在阳台看着楼下的万家灯火,又回到二楼度过一个奇妙的夜晚。 翌日一早,苏念星醒来时,梁督察已经上班先走了,大刀几个在楼下等她。 将行李搬上车,苏念星谢绝大刀主动帮忙开车的建议,“我自己开。” 这可是她的新车,她要感受一下。 豪车开起来就是很舒服,甚至开到大路,其他车辆自动与她保持距离,生怕碰到她的车,免得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她一路疾驰到了百德新街,客人暂时还不知道她回来,所以苏念星先将店门打开,自己到冰室与街坊们闲聊。 街坊们正在聊最新的自杀案。 安叔最为同情孩子,得知刚死的那个学生才十七岁,心疼得不行,咒骂孩子父母无能,“他们自己都很平庸,为什么不能接受一个平庸的孩子。” “谁说不是呢。硬生生把孩子逼死,他该多绝望。” 街坊们议论纷纷,苏念星站到收银台前查账,没有参与讨论。 不多时,有个师奶走进来,她精神似乎不太好,听到街坊骂人,她吓得浑身颤抖,苏念星抬头时刚好碰见这一幕,微微蹙眉,打量她,对方似有所觉,下意识躲开她视线。 “大师,大师!”就在这时,阿甘伯不知何时挤过来,“你能算出幕后凶手是谁吗?” 苏念星摇头,“不行。我只能根据受害者亲人算出受害者。” 阿甘伯失望叹了口气,苏念星问旁边的师奶,“请问你要什么?” “给我两屉……不,一屉小笼包就行。” 苏念星颔首,帮她打单子,又扭头示意后厨拿小笼包。 阿甘伯侧头看到师奶,与她打招呼,“严师奶,来买包子啊?” 严师奶侧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一声不吭。 “小笼包好了。”苏念星将袋子递过去。 严师奶接过,由于她手臂抬高,不可避免露出手腕上的一截皮肤,上面青紫交加,显见是受了虐待。 苏念星下意识问道,“你受伤了?” 严师奶唬了一跳,转身就走。 苏念星还想叫住对方,阿甘伯却道,“别叫了。那是被她老公打的。” 苏念星脑海瞬间蹦出“家暴”这个词,“她为什么不离婚?” 听到这边的交谈声,大家不再讨论自杀案,那个案子确实轰动,但是离他们很远,远不如严师奶更有讨论度。 阿甘婆叹了口气,“她拿什么离婚?她还有两个女儿,全靠她丈夫养。” 接下来阿甘婆把严师奶的情况一五一十全说了。原来她是内地人,嫁到香江。年初丈夫失业,又找不到好工作,就开始频频家暴严师奶,她也曾逃到社署庇护中心,但是丈夫几次三番给她打电话说好话,她选择相信丈夫,重新回了那个家,却没想到遭到更重的殴打。 她打了社署的电话,成功逃到社署庇护中心,工作人员联系了两个女儿的学校和警方一起商讨处理方案。 结果却是严先生没有家暴的意图,所谓的威胁和恐吓只是发脾气时说的气话。最终严师奶必须回到原来的家,与严先生继续生活。 之后她又陆续举报几次丈夫家暴,但是每次都选择原谅丈夫。 她或许也兴起过离婚的念头,但是香江的法律跟内地也没什么两样,没有经济能力,根本拿不到孩子的抚养权。而且香江离婚更为漫长。 在此期间,严师奶遭受更严重的家暴,相比以前的粗犷,严先生精进了自己的手法,打完人,他会处理现场,不给警察留把柄。而且严师奶报警后,他一再认错,于是警察将这起家暴案定为家庭纠纷。 苏念星忍不住咒骂这些警察无能,“明明就是家暴,还一再纵容,装作看不到。” 阿甘伯年纪大,看得比较远,“这也不能怪警察。她三番两次心软选择原谅丈夫,谁还敢给她主持公道?不怕被她出卖?” 明叔也觉得这个女人糊涂,“我以前的邻居也喜欢家暴,他前一个老婆就是被他打跑的,后来娶的老婆不是个善茬,结婚当晚被男人家暴,她直接报警,警察过来调解,谁说话都不管用,公公婆婆跪下来求她,要把他们名下的房子转给她,她都不同意,坚持要告丈夫。最后丈夫被判坐一年牢,她马不停蹄找律师打离婚关系,成功离了婚,之后移居国外。像这种性格软弱的女人,很容易背刺警察,一来二去,人家的心都凉了。” 阿甘婆见苏念星情绪低落,慈爱的眼神安抚她,“大师,你算卦确实灵,但是你帮不了她。” 苏念星只是物伤已类,觉得同为女人被家暴,她想帮助对方,可是正如阿甘婆所说,她帮不了对方。 晚上,苏念星将这件事告诉梁督察,他倒是没有多意外,“以前大林做军装警的时候,他有个同事工作积极性很高,也很有热忱,是位尽职尽责的好警察,有一次他去处理家暴案,女方被打得鼻青眼肿,他劝女方离婚,可是转眼那个女人被丈夫哄好,他被女人丈夫投诉,说他蓄意挑拨离间,破坏别人家庭关系。最终他被留档记案,升职没了指望,后来只能转行。” 苏念星难以置信,“总不能因为某个女人懦弱,就对所有女人的求助都视而不见,以劝和为主吧?” 梁督察摇头,“不!我们警察多数会看,可以通过这些人的语言和神态判断她到底想不想离婚。如果对方执意要离婚,谁劝都不管用。我们也会尊重她的意见,帮她安排庇护所,为她作证。但是多数女人放不下孩子或是没有经济能力,如果劝她离婚,那警察的结局就会跟大林同事一样。” 这时候警察是份高薪职业,考警校也并不容易。在为市民解决问题前,首先要保护好自己。 苏念星心里有些沉重,却又不知该如何帮助对方。 “我在想要不要成立一个家暴互助小组。可以帮助这些被家暴的女人,让她们重拾信心。”她想做点什么。诚然严师奶怯懦,反复无常,可是她就活该被打死吗?不是的。 梁督察不太清楚她创办这个小组结果如何,不过她是好心,所以他没有泼冷水,“既然你想做那就做吧。人生在世总要有点追求。” 苏念星见他同意,问他成立这种公益组织,有没有什么限制。 “限制倒不会有。但是你在招募人员的时候,一定要考虑会这些女人的安全。”梁督察提醒她,“还有工作人员的安全。” 苏念星点头,“我知道了。” 她说干就干,开始选地址,安排一间办公室,然后再招募志愿者。再招些体型健硕的保镖保护这些志愿者和求助者的安全。 她忙得团团转,转眼却从阿甘伯口中得知一件事。 “严师奶跳楼自杀了。就在昨天,我亲眼所见。” 苏念星有些不敢相信,“不是家暴而死?”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09节 阿甘伯摇头,“她跳楼前确实被丈夫家暴过,但是跳楼自杀并不是丈夫鼓动。她可能是想结束这种生活。” “她老公呢?” “已经被警察抓了。说他涉嫌虐待罪。” 阿甘婆还告诉她,被家暴后许多人都会有轻生的念头。她会自杀一点也不奇怪。 苏念星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如果她想自杀,为什么不把丈夫一块带走?难道她就不担心两个女儿在丈夫身边被虐待? 第273章 “阿星, 周六有空吗?大林这天有空出来bbq。” 这晚回来后,梁督察告诉苏念星这条消息。 苏念星回神,“自杀案已经查清楚了?” “没有。”梁督察叹了口气, “这案子太复杂, 幕后凶手太过隐秘, 一时半会很难抓到。他们之前一直加班, 好不容易放一天假。” 苏念星一想也是,总不能案子一直查不出来, 他们就一直不放假吧? 梁督察见她神色凝重, 刚刚他进来时, 她居然在发呆,仔细打量她面色,“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念星摇头, “不是。严师奶死了,跳楼自杀死的。” 梁督察重重叹了口气,紧紧搂住她,“你千万别自责, 这世上每天都有人死亡。非人力可以改变。” 苏念星没有自责, 她只是觉得蹊跷, “我听说大林也去了,或许他们怀疑严师奶的死有可疑。” 梁督察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你想参与这起案子?” 苏念星没有否认,“我不用季云的身份, 就告诉大林几个就行。” 梁督察惊讶看着她,“你就这么告诉他们, 那就没有奖金了。” “我现在也不缺钱。”苏念星不喜欢看到悲剧发生,尤其这些人并不作恶, 不该被恶人利用而死。 梁督察见她打定主意,“既然你自己乐意,那就去做吧。” 周六晚上,苏念星和梁督察在别墅准备食材。 梁督察已经提前将菜洗好,晾干水份,她要做的就是把菜用串串起来。 这活很简单,苏念星也不是什么活都不会干。 梁督察瞧见她动作迅速,毫不吝啬夸赞,“串得很好,不容易掉。” 梁雅静今天有空,也过来参与他们的聚会,听到大哥夸赞,有些哭笑不得。这种活就连小学生都能做,大哥居然夸得这么认真。大师还一脸得意的表情。这不是在撒狗粮吗? 她心里吐槽,两人丝毫不知避讳,听到外面门铃声响起,她立刻冲他们道,“我去开门!” 没一会儿,大林几个拎着礼物姗姗来迟。 既然来聚餐,就没有空手来的道理。有的带了元郎老婆饼,有的特地跑去深井买烧鹅。 张正博拎的是红酒,“我来得比较匆忙,没时间去买吃食,就买了红酒,大家别嫌弃。” 梁雅静接过来,“怎么会嫌弃呢。”看了眼商标,“哇,张sir,升职加薪,人也豪气了啊。居然买这么贵的红酒。” 大林不懂品酒,好奇问,“这个很贵吗?” “很贵,一瓶要一万多。” 大林夸张大叫,冲着张正博挤眉弄眼,“不错啊。这么大方。” “大家开心就好。” 笑闹一阵后,大家一块帮忙布置场地和搬饮料。当然不能只喝这一瓶红酒,还要喝啤酒和果汁。 靓女们负责串串。 大林搬了一箱啤酒,舔着脸凑到苏念星面前,“大师,我来帮你吧。” 苏念星让他负责烤,“我马上就好了。” 大林拿着她穿好的肉串放在架子上烘烤,烤好一盘后,他献宝似地端到苏念星面前,“大师,你快尝尝!” 梁督察去杂物间拿纸巾,梁雅静见他向苏念星献殷勤,冲他挤眉弄眼,“大林,你是不是想讨好大师,让她给你算卦啊。” 大林被戳中心思,倒也坦率,他苦着脸冲苏念星解释,“梁sir调到d品调查科当总督察,张正博也被调走了,我们组调来了新督察,最近接了自杀案,查了一周了,一点线索都没有。我想让大师帮忙算个卦。” 关淑惠咬着唇走过来,也期待看着苏念星,显然她也想让苏念星帮忙。 梁雅静之前也看了报纸,这些自杀案大概率是因为被人挑唆,所以才会自杀。这种案子很难查的。人每天要接触那么多人,如果对方有意隐藏自己的身份,那就更不好查了。 张正博听着有些疑惑,“这些自杀的人要么是学生,要么是沉迷炒股,要么是家庭主妇,他们每天接触的人有限。你们把他们接触的人交叉问询,不可能找不到啊。” 这时候监控没有普及,尤其许多楼里都没有安装监控,只能走访调查。效率必定低很多。 “就是这么干的,但是我们走访调查后,发现他们之间没有交集。家人朋友也说他们平时不怎么接触外人。”大林叹了口气。 他倒不怕走访调查,可关键是腿都走细了,也没有结果,这案子查得就很憋屈。 关淑惠还补充,“尤其是那个学生,之前一直准备高考,他连门都没怎么出过。我们把他家邻居全部走访一遍,确定没有人可疑。” 梁督察拿着纸巾走到后院,见他们全围着阿星,多少猜到是因为案子。 他冲大林道,“你们那个督察是我以前的朋友,关系不怎么好。不能让他知道阿星是季云。” 大林和关淑惠都有些失望。 梁督察看了眼苏念星一眼,她笑了笑,“不过我可以免费给你算凶手,只要你们保密。” 居然还有峰回路转的时候,大林和关淑惠狂点头,“好,我们一定帮你保密。” “你们想想那几个苦主,哪些人是真正查到真凶?”苏念星算命一定要找到求卦人。要不然只能用六爻金钱卦来算。 六爻金钱卦一般只能算二级管问题,要么是,要么不是。没办法算得太仔细。 关淑惠立刻排除掉刚死的严师奶,“她老公已经被捕,而且他并不关心自己的老婆。” 大林也跟着补充,“那个炒股死的,老婆知道这事跟他离婚,这人也不行。” “欠高利贷的那个也不行。” 梁雅静见他们短短一分钟排除掉这么多人,瞠目结舌,顺嘴问一句,“那个学生父母呢?” 大林摇头,“这个也不行。他们恐怕更担心自己的未来,听说最近琢磨再生个孩子。” 梁督察叹了口气,“如果没有这种混账父母,孩子也不会被人鼓动几句就跳楼自杀。” 在他看来这对父母才是主因,那个幕后真凶只能算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两人排除一大批,最后只剩下那个家庭贫困的靓妹。 “这个靓妹的父母生了重病,需要她一个人照顾,身上担子太重,挣的钱还不够他们的医药费,压力太大才自杀。她的父母确实有几分真心。” 这算是瘸子里面选将军了。但是也比没有的好。 “就他们吧。”苏念星问他们什么时候有空带她过去。 大林道,“明早吧。” 明天是周末,不用特地请假。 这事就算敲定了。 “来!别聊工作,我们快点烤吧。”梁督察招呼大家继续烤。 苏念星不会烤,她站在边上看着大家,时不时从他们烤好的串里分走一两根。 其他人都在等梁督察手里的串,因为他的厨艺是公认的好。 等他烤完,很快被瓜分干净,每个人都吃得津津有味。 苏念星好奇问,“你们以前在家聚过餐吗?” 大林笑道,“梁sir刚调来重案组的时候,我们在他家聚过一回餐。” 关淑惠面露古怪,“只有那一次。那感受我至今无法忘怀。” 苏念星眨眨眼,这语气听着怎么不对劲呢。 张正博看了眼梁督察,忍俊不禁,只顾埋头闷笑。 其他人都给梁督察留面子,只有梁雅静不会,她毫不迟疑揭亲哥的短,“他们聚餐的时候,把沙发搞得特别脏。我大哥有洁癖就追在他们后面收拾。” 当领导的给他们收拾垃圾,尤其是新长官,还不怎么熟。大林当时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当然关淑惠的表现没比他好多少。 “后来我们再也没去过他家聚餐。说实话,这次要不是因为有你在,我们根本不敢来。”张正博说了句公道话。 苏念星奇了,“我还有这么大作用?” 她可没看出来梁督察的洁癖被她治好了。明明他在家依旧忙个不停,只要桌上有垃圾,不出一分钟,肯定会被他清走。 其他人意味深长交换眼神。 梁督察烤好递给苏念星分发。每人都分了几串,她自己也留了几串,放进嘴里,香得很。 嚼完后,她嘴上不可避免沾了调料,刚要找纸巾,梁督察已经侧头递给她。 其他人看着这一幕。 关淑惠挤挤眼睛,小声道,“看吧,只要有你在,他就顾不上我们了。” 苏念星咳个不停,行吧。 …… 翌日一早,苏念星带着保镖与大林一起去了受害者刘静静家里。 这对夫妻生了病,一个瘫痪在床,一个虚弱地很,只能做些轻省的活计。 女儿死后,他们没了经济来源,有媒体报导他们家的事情,得了几万块钱的捐赠。但是也只够维持半年。 苏念星问过他们的病,都不是绝症,却能拖死人。 母亲叫洪小英,她打开门后,也没有招呼他们,径直坐在桌前,摩挲着女儿的照片,眼里全是悔恨,“早知如此,我不该苟活,应该带着老公去死,免得拖累孩子。” 她确然是伤心的,求活是每个人的本能。自杀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10节 苏念星看得出来洪小英并不认识她。这也不奇怪,洪小英身体不好,连家门都出不去,又怎么可能听过她的名字。 不过她还是很顺利就算了卦,来的时候她带了些礼物,放到桌上,让她好好保重身体。“警方一定会找到凶手的。” 洪小英颔首,握住她的手,一再表示自己的感激。 收回手时,苏念星的眼里多了几分憎恶的情绪,原来如此!怪不得警察查不到幕后之人。 第274章 苏念星给大林使了个眼色, 意思是出去再说。两人正打算告辞离开,门铃响了,大林离门最近, 顺手开了门, 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魏俊聪。 苏念星听到大林喊“魏sir”, 回头看了一眼, 与魏俊聪四目相接,对方蹙眉走进来, “你怎么来了?” 他扭头用谴责的目光看着大林, “案子还在侦破当中, 你居然带外人前来,要是他们出了什么事,你负得起责任吗?” 大林低头不吭声, 苏念星不高兴了,“这不关他的事,是我看报纸,得知他们家里条件差, 所以让大林带我过来。我只是尽爱心, 你们警队都能接受社会捐赠, 凭什么有困难的市民不能接受其他人的捐赠?” 她蹙眉打量魏俊聪,“还是你认为我就是那个幕后真凶?” 魏俊聪被她一顿怼, 面上有些下不来,“案子还没查清之前, 任何人都有嫌疑。” 大林忙解释,“魏sir, 不可能的。她之前去欧洲,一直不在国内, 回来后才知道这些案子,这事跟她没关系。” 魏俊聪冷着脸,“下次如果有人想要捐赠,可以通过警署转交。不能带外人过来。” 大林点头应是。 苏念星与洪小英道了别,带着大林离开了房间。 大林长长松了口气,这副表情就像老鼠见了猫,苏念星有些哭笑不得,“这么怕他?以前怎么不见你怕安博啊?” 大林窘迫地挠了挠头,“梁sir只是外表凶,相处久了就知道他还是很温和的。魏sir各方面都很严格,尤其不能违规。我们得小心谨慎。” 苏念星拍拍他肩膀,表示理解。 上了车,苏念星收了笑容把自己刚刚算到的卦象内容说了,“我算到刘静静生前喜欢去电脑城上网,她之前登录一个网站,提供兼职,网站上面有电子邮箱,网友们想接工作就会加电子邮箱,跟站长联系,熟悉之后,站长教唆她自杀。不信的话,你可以打开死者的电子邮箱,里面有许多信件。” 大林愣了愣,虽说香江八十年代就开始倡导电脑办公,但是正式接入网络才三年。许多人压根想不到有人会专门建个网站教唆别人自杀,这种手法真的闻所未闻。 苏念星见他六神无主,叹了口气,“你要不要找电脑高手打开他电子邮箱?” 大林下意识点头,随即又道,“这个得先让邮箱公司配合吧?” 毕竟他不知道死者的电子邮箱地址,更不可能知道密码。 苏念星点点头,这肯定要借助警队的力量才行。 大林有些为难,“我担心魏sir不会同意。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是通过电子邮箱交流。” 苏念星愣住了,是啊,她是算出来了,也能提供网址,但是谁能证明死者生前浏览过这些网页?要知道他们上网都是在电脑城,那些电脑每天都会定时清理,痕迹早就没了。大林空口白牙让魏俊聪向上面申请,他未必会同意。 苏念星突然想起一人,“其实不用向上面申请。你可以自己找个黑客。” 反正这些死者都死了,没人会告他们,不用担心惹上官司。 大林眼睛一亮,“可以啊。” 苏念星刚好就认识一个水平很不错的电脑高手,于是一行人到了百德新街找到安叔。 安叔得知他们要找庄理群帮忙破案,二话不说带他们去庄理群家里。 庄理群一个人住,他一门心思扑在自己的事业上面,家里乱糟糟的,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庄理群问了死者的个人信息,得知大林不知道对方的电子邮箱,他无语了,“你没有邮箱,我怎么帮你破解密码。总不能让我猜吧?” 苏念星问大林,“刘静静之前找工作,应该会在简历里标出电子邮箱。你可以问她公司要她简历。” 大林觉得有戏。他从安叔家借了电话,打给刘静静所在的公司。那边提供了刘静静的电子邮箱。 庄理群根据这个电子邮箱开始试密码,在键盘上一通敲击,半个小时后,成功打开。 这时候的电子邮箱是有漏洞的,经常会收到垃圾信息。 一目十行看下去,未阅读过的内容不必看了。只看已经打开的信息内容。 死者与其中一人联系很频繁,刚开始刘静静在网站上接些打字类的兼职挣了些钱,她很感激对方,对方有意引导她,当她的知心人,刘静静开始诉说自己的苦闷,比如压力大,家人不理解等等。日常生活中没人喜欢听别人诉苦,但是对方不停安慰他,让刘静静觉得安心。后来对方故意引导放大她的焦虑和痛苦,让她加深对现在生活的不满,逐渐产生倾生的想法。 到最后,刘静静的信件里甚至发出“我不想活了,我要死,一定要死”的字样。 庄理群逐条看下去,忍不住咂舌,“这个人太坏了,这是引诱别人自杀啊。” 大林问他能不能找到嫌疑人的信息。 庄理群颔首,“可以。这边有他的电子邮箱,我直接破解密码就行。” 半个小时后,对方的电子邮箱被打开,除了刘静静,嫌疑人总共给十三个人发过此类信息。 庄理群帮大林把这些信息内容打印出来。 大林面色凝重,“有了这些信息,我可以向上面申请抓人了。” 他冲庄理群道了谢。 庄理群提醒他,“我不是免费的。别忘了付钱。” 大林颔首,“我会向上面写申请的。” 案子有了重大突破,上头批经费也会大方些。 大林马不停蹄去找凶手,安叔与苏念星冲庄理群道完谢就离开了他家。 “这人太坏了。本来他们就很脆弱,他还火上浇油!”安叔骂骂咧咧。 苏念星叹气,“他是故意的,有些人以杀人取乐。要不然也不叫变态了。” 她再三交待安叔要保密,“等抓到凶手再说。” 安叔原本想向别人炫耀,听到这话,也只能按耐住心情。 回到百德新街,苏念星到自己的店铺,很快街坊们进来,大家一起聊八卦喝茶,偶尔有客人进来,苏念星询问客人的意见,想要隐私就到里面包厢,不介意隐私,就在外面算卦。 送走一位客人后,外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街坊们齐齐跑出去看热闹。 苏念星站在门口,勾头往外看,“什么情况?” 大刀出去一圈,回来后告诉她,重案组在对面大楼布控抓人。 他话音刚落,苏念星就看到大林押着一个男子从楼里出来,媒体咔咔拍照,上前采访这些组员,询问情况。 魏俊聪不搭理这些媒体,只招呼警员将嫌疑人带上警车。 人都走了,热闹散开。 安叔兴冲冲跟街坊们炫耀,那个人就是害死七个人自杀的真凶。 媒体听到他知道内情,忙围过来。 安叔怕惹事,不敢再多说,谢绝他们的采访。 翌日一早,苏念星刚到店面给客人算卦,大林就兴冲冲过来找她,还特地绕道买了一份蛋糕。 “大师,特地请你的。”专家费肯定申请不到了,大林只能自己掏钱买东西表达谢意。 苏念星问他查怎么样,“凶手有没有招认?” 大林眉飞色舞乐起来,“他刚开始不肯招认,我们熬鹰审讯,一晚上后,他终于招认了。” 他撺掇十三个人自杀,成功了七个,剩下六个舍不得死,无论日子过得有多难,死亡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这些幸存者就是人证,会出面作证告他。 明叔挤过来,“他为什么要撺掇别人自杀?” “坏人是没有理由的。”大林叹了口气。 他忙了一夜,跟他们闲聊几句就接二连三打呵欠,苏念星让他快点回去睡觉。 大林身上的担子终于卸下,转身离开了铺子。 安叔从外面冲进来,手里还拿着报纸,“快看今天的头条。” 好几家报纸都刊登这起案子。除了信件内容没有透露,媒体曝光了嫌疑人的作案手法。 “居然有人会听了别人几句话就杀人,这也太好骗了吧?”有人觉得不可思议,不太能理解。 “是啊。他让我死,我就死啊,他算老几啊。”明叔只觉得匪夷所思。这些受害人也太容易轻信别人了。 “他们本身就处于崩溃边缘,如果再蓄意引导,很容易走上歧路。”苏念星觉得也不全是这些受害者的错。当压力到达一定程度时,心理本来就处于崩溃状态。 如果有人鼓励几句,他们兴许也能重拾信心。相反,必定会造成惨案。 苏念星打开电视,上面是警署招开记者发布会。 自杀案之前一直被媒体关注,就好像有一只无情的手在掐住心理最脆弱的人类,多少让人胆怯。 负责这起案子的魏俊聪回答记者提出的提问。 明叔问苏念星,“这起案子不是梁sir负责的吗?” “不是,他调到d品调查科了。”苏念星冲他笑了笑。 明叔恍然,“难怪这起案子查这么久。要是梁sir,一定很快就能查清。” 苏念星失笑,立案八天就破案,这速度已经很快了。 他看着电视中的魏俊聪没有提到大林的名字,只说是重案组上下齐心协力破案。也不知对方会不会给大林请功。 她的疑惑很快有了答案。两天后,大林特地请苏念星吃饭。张正博有工作要忙,没空过来,关淑惠和梁督察都来了。 “魏sir为我请功,这次多亏你帮忙。”大林将菜单递给苏念星,让她只管点好的。 苏念星失笑,“其实这次我真的没帮什么忙。我没有算出凶手长什么样。只算到他们是通过电子邮箱通讯,你们只是一时没想到,说不定多调查一段时间也就想到了。” 提起这事,关淑惠就懊悔不迭,“之前我走访调查时,确实听那个学生父母说孩子喜欢上网。但是我没当一回事。只以为他上网打游戏。谁能想到有人会用电子邮箱遥控别人自杀。真的是匪夷所思。” 其他也不怪他们想不到。因为现在网络并不怎么发达。尤其后世许多主流软件,这时候压根没有。 梁督察觉得以后警署真得重视网络这块,“网络发达后,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就很短了。遥控自杀都算轻的。如果是用电子邮箱联系散d,那才是防不胜防。” 关淑惠迟疑,“现在的网络人才很吃香。学会电脑后不怕找不到工作,他们没必要铤而走险吧?” “什么工作总有饱和的一天。尤其d品一行一本万利。”梁督察丝毫不敢大意。 这话确实有道理,关淑惠赞道,“查案也得与时俱进,要不然会被犯罪分子牵着鼻子走。”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11节 第275章 自杀案后, 香江又恢复了正常。 这天苏念星在铺子里给客人算卦,桃桃来了,大刀亲自去机场接的人。 她带来了几份手稿, 是关于戏服的设计。 苏念星看着设计图, 整体设计还算不错的, 只有一点小瑕疵, 大概是这位设计师主职是刺绣大家,所以她体现的是刺绣部分, 而不是整体服装, 它的协调性不够好, 有些繁琐。除此之外,服饰太过保守,她想要的是改良版的苗服, 要不然她为什么要出设计费?直接让她照着苗服的样子来做不就行了吗? 她打电话与设计师沟通,把多余的部分给去掉,再把腰身部分剪短,上身要像吊带款式, 露出纤细的腰身。 结束通话后, 苏念星问桃桃首都怎么样。 “我去两个工厂看过, 他们已经开始整顿了。对了,原来的自行车厂长被调职成科长了, 他让我告诉你,那块地已经谈得差不多了, 问你什么时候过去?” 苏念星满意点头,“那我买机票, 跟你一块去一趟。” 她们在包厢里谈事情,正热闹时, 外面传来街坊们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刚开始她也没当一回事,只当他们又有别的乐子,直到有人提及“火灾”两个字,她微微凝眉,走了出去。 电视上正直播一起火灾事件,豪庭大厦32楼发生火灾,记者的镜头摇摇晃晃,但是离得那么远,也能看清有浓烟从屋内飘出来。 “哇!这么高的楼,消防车赶过来也没用吧?” 消防车能达到的最大楼层是18层,这可是32层,差了十几层呢。 “肯定赶不上。这火烧速度多快啊。一眨眼的功夫居然就烧得这么旺了。” 有街坊跑到门口朝豪庭大厦方向张望,也能看到有烟雾在上空飘。 刚开始大家都在感慨这户人家怎么这么不小心,可是苏念星突然想起来,豪庭大厦32楼,安博以前和雅静住的房子好像就在豪庭大厦,也是32楼,该不会就是她家吧? 她瞳孔缩了缩,立刻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拨通,那头是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听到对方自报家门,“这里是重案组,魏俊聪督察办公室。” 苏念星才突然反应过来,梁督察升职了,换到了d品调查科。她还不知道他现在办公室电话。 她直接将电话挂断,然后拨通梁督察的大哥大,但愿他的大哥大还有电。 大概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呼声,大哥大很快被接通。 苏念星冲他飞快道,“豪庭大厦32楼发生火灾。雅静在家吗?” 梁督察顿了顿回答,“在家。她昨晚夜班,今早才回家。” 苏念星心下一沉,也顾不上跟他多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她冲保镖们招手,“快跟我去豪庭大厦。” 保镖们立刻跟在后头,其他街坊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间反应过来,这烧的是梁督察妹妹的家啊? 苏念星上了车,心跳得飞快。人在睡梦中会被烟雾呛醒,可是如果她在卧室里,应该察觉不到吧?等她反应过来,很有可能来不及逃跑了。 她紧张地看着前面的路。明明只有不到十里路,可是时间过得好慢,她不安地敲击着前面的椅背,不停地舔舐自己的嘴唇,会不会真的出事了? 可是她之前给梁雅静算命,没算出她会出事啊。 难不成是蝴蝶效应?因为梁督察现在跟她一块住,所以梁雅静自己煮饭吃,然后发生火灾?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老板,前面已经堵住了,根本开不进去。” 前方道路,司机的喇叭声此起彼伏,有些司机甚至出来张望,看看前面是什么情况。 大刀叫住一位折返的司机,从对方口中得知前边的路已经被军装警封锁,私家车不许开进来,要让出消防通道。 苏念星只好让大刀把车停在路边,然后带着保镖往前跑。即便如此,他们也只能离大厦很远,根本不能进去包围圈。 “那边发生火灾,要是东西掉下来会死人的。”这个军装警脾气很温和,“从32楼扔下一颗鸡蛋都能砸死人。大家还是从别的道绕路吧。” 苏念星站在包围圈外,她旁边站着许多市民正在看热闹,她透过缝隙看到梁督察已经先她一步过来了,正在跟军装警沟通。 也不知他说了什么,那边终于给他放行,他径直进了大厦。 一旦发生火灾,电梯都是禁用的,他只能爬楼。 苏念星仰着脖子看着高楼,太高了,什么都看不到。站在她周围的市民有些是路人,有些是这栋楼里的住户,年轻人白天要工作,只有师奶或年纪大的阿公阿婆在家,这会儿咒骂这户人家不小心。 “万一烧到我们家可怎么办?” “这么高的楼层,消防车拿它也没办法啊。” 有人觉得奇怪,“豪庭大厦的防火措施一直很好啊。我炒个菜冒个烟都会报警,洒水。为什么这户人家没有警报声?” 由于开发商提前安装感烟火灾报警器,并不是由着各家喜好来决定。为什么她家的警报器不管用了? “是啊,太奇怪了。我就住在31楼,我也没听到警报声。” “可能是火势太大,所以那点水不够吧?”有人猜测着。 苏念星听着若有所思。难不成她家的感烟火灾报警器坏了?这也太巧了。 她正在腹诽时,终于有消防车开进来,长长的吊车支起,但是那高度,根本上不去。不过每层楼都有消火栓,所以这些消防员直奔大楼。 苏念星双手合十,祈祷这些消防员能够及时营救梁雅静。 只过去两分钟,她就看到大厦出来一个人,哦不,确切是两个人,梁督察扶着妹妹梁雅静。 她并没有被烟雾迷倒,只是人看起来有些虚弱,灰头土脸的,穿着居家服,整个人很狼狈,胳膊擦伤,一只鞋甚至丢了。 苏念星见到他们出来,冲他们招手。但是离得太远,两人根本听不见。 他们走到医疗区,有医生给梁雅静胳膊消毒,苏念星冲军装警解释,“那是我妹妹,让我过去看看吧。” 军装警回头看了一眼,让她稍安勿躁,“她人已经没事了,你在这儿等她吧。” 苏念星只能等待,梁督察无意间朝这边扫了一眼,发现了她,立刻大步走过来,“雅静没事。” 苏念星看了梁雅静一眼,对方正抬头仰望着高楼,看样子没什么问题,她不禁松了口气。 梁督察冲妹妹喊了一声,梁雅静一只手按着伤处,走过来冲苏念星笑了笑,“大师,我没事。” 苏念星点点头,“没事就好。吓死我了。以后可不能自己做饭了。太危险了。” 梁雅静愣了一下摇头,“不是啊,我没做饭。我天天都买着吃。” 梁督察面色有些凝重,“可能是太阳太毒,聚焦生热,把阳台的窗帘点着了。” “那报警器呢?”苏念星追问。 梁雅静摇头,“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我煮粥把锅烧糊,那时还有用的。突然就坏了。” 她平时不怎么做饭,所以不太清楚火灾报警器什么时候坏的。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惊呼声,“哇!火势更大了。” 梁雅静回头,只见熊熊烈火烧得更旺,有消防员站在吊机喷水。 “咦?是不是高度不够啊,怎么喷31层,不直接对着32楼的大火喷啊?” “不太清楚,可能高度不够吧?” “什么高度不够。只要再往上伸一伸就够了。”有些市民觉得这理由牵强。 有懂行的人解释,“喷下面是为了降温。以免烧着下面一层。32层的火由里面的消防员来灭。” 梁雅静有些担忧,握住梁督察的胳膊,“哥,他会不会出事?” 梁督察拍拍妹妹的手背,“不会的。他也是消防员,肯定没问题。” 这场大火直到下午一点多才终于消灭,消防员开始收队。 梁雅静朝着其中一位消防员走过去,看她的表情似乎在向对方道谢。 苏念星眯眼打量那个消防员,离得有点远,她只能看到对方的轮廓,但是这人给她的感觉好熟悉,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她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梁督察冲苏念星解释,“我来晚了,爬到二十层,烟雾灌满整个楼道,根本上不去。是他把雅静救出来的。” 他现在想想还是后怕。雅静睡觉很沉,轻易叫不醒。如果不是这人闻到烟味去敲门,雅静必死无疑。 “他怎么会刚好在这儿?”苏念星眼里难掩惊讶。刚刚那些消防员明明来得比梁督察要晚。 “他去年搬过来的。就住在楼上,雅静和他认识。”梁督察让她先回去,“这边太乱了,我还要把房子清理一下。” 苏念星让他只管忙,“我待会儿就走。” 接下来的事情确实很繁琐。刚刚烧过的屋子自然不能住人,要把东西全部搬出来,然后由专业人士检测看看要不要加固承重墙免得楼上出问题。 梁督察在买这层大屋时,特地买了保险,雅静得救后,他联系了保险公司,让他们过来核查。确定无误后保险公司会赔偿。 梁督察叫了保洁过来清理。 虽说消防员来得很及时,但是大火吞噬的速度更快,屋里的东西几乎全部烧成灰,有些物品还有残留,比如金饰,现在已经被烧成黑色,梁督察找袋子装起来,打算交给妹妹。 梁雅静听到哥哥叫自己,答应一声。 站在她面对的男人道,“没事。你快去吧。我还要回队里写报告呢。” 梁雅静冲他笑笑,“回头我请你吃饭。” “好!” 第276章 大火烧过的屋暂时没法住了, 保险公司可以全额赔偿,但是发生火灾不是只烧一家,楼上楼下烧毁的墙体都得由她来赔偿, 粗略估计要赔偿一百多万。 梁督察找律师处理此事, 梁雅静搬到他之前买的警察公寓, 这边治安不错, 而且楼层较矮,着火也不怕。 不过差点被烧死, 梁雅静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 梁督察除了上班, 大部分时间都去陪妹妹,苏念星也去看过两回。 之后,她回内地签了合约, 又缓回香江。 梁雅静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人也恢复精神。 她父母得知女儿差点出事,从国外缓回香江开导她。 苏念星前去探望,见她神色好些, 不禁松了口气。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12节 梁雅静计划回去工作, “不能再请假了。要不然我升职会遭遇阻碍。” 苏念星这才想起梁雅静要竞争科室主任的位置, 她眼里多了几分担忧,那个男人也该出现了吧? 外面门铃响起, 梁雅静脸上扬起笑容,“一定是光耀来了。” 她兴冲冲跑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位年轻男子,身穿西服, 打着领带,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 要多隆重就有多隆重。 苏秀惠和梁工实看到他,立刻招呼他进来坐。 梁督察见苏念星盯着对方看,小声解释,“上回就是他救了雅静。你不记得了?” 上回苏念星确实见过,但是离得太远,她看得不是很清楚,这次离得很近,她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她会觉得对方熟悉,原来她早已见过对方。 苏念星冲梁督察道,“他就是雅静未来结婚对象。” 梁督察微微一怔,随即想到阿星说过雅静结婚后要当家庭主妇,他心里有些不满意。可是光耀救过雅静的命,两人估计是因为这件事而结缘。他好像没有理由反对雅静嫁给他。 “发什么呆啊?”苏秀惠将人迎进屋,就见两人站在客厅发呆,也不叫人,忍不住出声提醒。 梁督察立刻回神,朝对方笑了笑,“快请坐!” 问对方喝什么茶,得到答复后,他很快到厨房泡茶。 梁雅静给徐光耀介绍苏念星,“这是我哥的女朋友,苏念星,苏神算,你认识她吧?” 徐光耀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觉得她有点眼熟呢。原来是苏神算。” 他下意识冲苏念星点头,苏念星也回之以微笑。 梁雅静让他先坐着,自己去厨房拿些水果,徐光耀陪苏家父母说话,他的态度非常恭谨,老两口很满意,眼里难以掩饰的欣赏。 苏念星在边上观察,这人确实是个精英。他的面相也很复杂,她肉眼难以分辨出好坏。 很快,梁雅静端着水果拼盘,梁督察端着茶水过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苏念星突然开口道,“徐先生,我对你的卦象很感兴趣,不知能不能给你算一卦?” 众人皆是一愣。 徐光耀局促地搓了搓膝盖。 梁督察挑了挑眉,冲徐光耀解释,“阿星一直在精进自己的算卦技巧,可能你的卦象奇特,她觉得有挑战性。她一般不主动给人算卦的。” 梁雅静听到哥哥这么说,立刻喜笑颜开,“奇特卦象是什么意思?是将来会有大造化的意思吗?” 苏念星没有否认,“或许吧。” 苏秀惠和梁工实以前并不相信算命大师,两人毕竟是科研人员,学历相当高,但是之前见过苏念星算卦,救出儿子,他们对苏念星的算卦水平多了几分信任。闻言也是一笑,“上回没有亲眼见证,这次可算能开眼界了。” 徐光耀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那个……怎么算啊?” “手相吧?”苏念星冲他一笑,“你放心,我只收你一港币。” 这话一出,梁雅静羡慕得眼珠子快掉下来了,扭头催促他一定要算,“我之前找她算命,花了五百。现在她的卦要一两万。还供不应求。你有福了。” 徐光耀定定看着苏念星,面露踌躇。 梁雅静见他迟迟不说话,“怎么了?你是不是不想算?” 徐光耀轻轻点了下头,“我不习惯当着这么多人面算个人隐私。是我的问题。” 苏秀惠忙打圆场,“没事。不想算就不算吧。有些人确实比较注重自己的隐私。也就是我们香江人口密集,才很难注意这些。” 梁雅静有些失落,不过也不好说什么,“那好吧。不算就不算吧。” 家人留徐光耀吃饭,梁督察负责炒,梁工实和苏秀惠负责打下手,梁雅静在客厅招呼徐光耀和苏念星。 多数是梁雅静和徐光耀聊天,苏念星在边上观察两人的相处模式。她很快察觉两人之间确实有暧昧情愫。 “大师,要不要看电视?”梁雅静怕冷落了苏念星,忙提议。 遥控器就在苏念星旁边的茶几上,她打开后,按了一个台,又示意坐在中间的徐光耀把遥控器递给梁雅静,“我什么电视都行。你挑选你喜欢看的吧。” 徐光耀看着遥控器迟迟不接,苏念星催促,他才反应过来,捏住遥控器的一角接了过来。 苏念星微微蹙眉。 梁雅静翻到一档搞笑综艺,“这个节目很有意思。” 不多时,饭菜准备齐全,梁督察端着饭菜过来。 将饭菜摆好后,又支开桌子。这是个两室两厅的屋,面积并不大,用的桌子是折叠桌,平时是长方形,人多的时候可以展开成圆形。 当梁督察将桌子展开后,大家依次排开。 梁工实和苏秀惠坐在上首的位置,左右各是梁督察和梁雅静,梁督察旁边坐着苏念星,梁雅静旁边坐着徐光耀,正好苏念星和徐光耀坐在一起。 由于坐椅是笨重的木头椅子,难免会磕碰到一起。 苏念星挪动椅子时,不小心碰到徐光耀的椅子,他往旁边让了让。这动作迅速,好像她有传染病似的。 接连两次对她避之不及的态度反倒让苏念星来了兴致。 吃完饭,徐光耀告辞离开,苏念星提议,“我们也回去吧。” 梁督察点头答应,冲父母告别。 梁雅静送他们下楼,苏念星提议四人去酒吧喝一杯。 梁雅静最近一直待在家里,确实有些憋闷,兴冲冲答应,“好啊。” 徐光耀面上带了几分难色,“我明天还要上班,得早点回去了。” 梁雅静有些失落,不过对方是为了工作,她也不好说什么。 苏念星朝徐光耀伸手,“那好,告辞。” 这是常见的社交礼仪,与认识的朋友握手告别。 徐光耀看着她的手迟迟没有握上去,梁雅静见他盯着苏念星的手瞧,“怎么了?” 梁督察到底是警察,敏锐察觉到他似乎很排斥与阿星接触,瞳孔缩了缩,“你不会以为握手就是算卦吧?” 徐光耀听他这么一说,下意识回道,“当然不是。” 他只好伸手握上去,只轻轻一握就快速松开,又冲其他人飞快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挥手告别,梁雅静也冲他挥手。 梁督察冲梁雅静道,“阿星之前给你算过卦,她算出来你就是为了徐光耀选择放弃自己的事业选择当家庭主妇。我希望你能分清,救命之恩和爱情不是一回事。” 梁雅静确实对徐光耀有点好感,听到哥哥的话倒是没有多惊讶。她甚至想到更多,徐光耀跟她说过他父母都已经不在人世。 如果她真的爱上他,选择嫁给他,将来不放心请来的保姆,真有可能会辞职照顾孩子。 “发生火灾那天他休息在家,没有穿防护服,冒着生命危险从火海里把我救出来,这样的人品值得信赖。如果将来我真的跟他结婚,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毕竟没有他当初的舍命相救就没有现在的我。”虽说他们的爱情刚刚萌芽,但是梁雅静对徐光耀的感激之情却处在巅峰时刻。 她的话确然是有道理的,梁督察也无法反驳。他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妹妹死在火里。如果她经过深思熟虑后,觉得一切都是值得,他也没理由阻止。 他拍拍她肩膀,“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我不会干涉你。” 他冲妹妹一笑,搂住苏念星肩膀,示意他们走吧。 苏念星却按住他的手,不打算离开,而是严肃地冲梁雅静道,“他并不是你的救命恩人。那火是他放的。他之前就已经剪断了报警器的电线。” 一般人可不知道报警器的电线在哪,除了电工,就只有消防员了。 梁雅静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明明对方说的是粤语,她却觉得对方说的是天书,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放火? 梁督察经过微微的惊讶后,瞬间反应过来,“你是说他故意放火,然后救雅静,就是为了让雅静对他产生好感,然后嫁给他?” 苏念星朝他露出欣赏之色。她只开了个头,他就可以补足剩余部分,果然是个经验老道的警探。 梁督察气得脸色铁青,“他是不是有英雄情结?” 国外许多消防员都是纵火犯,因为纵火可以领取高额津贴,还可以得到别人敬仰,甚至是收获爱情。 苏念星颔首,“对!他年纪已经不小了,家境也不好,迟迟得不到晋升,他就想通过这一石三鸟的纵火案得到自己想要的。他得到表彰,马上就会升职……”看了眼梁雅静,“得到一位条件很好,事业有为的女性青睐,将来步入婚姻。你富裕的家境可以助他高升。当然就算没能结婚,他现在也可以得到高额津贴。” 梁雅静终于从甜美的爱情之梦中缓过神,她当然不会怀疑苏念星的算卦本事,她只是难以理解,“怎么会有这种人!” 是啊,哪怕是见多识广的梁督察也被这人的无耻气笑了,“怪不得他不肯让阿星算卦。” 这样的隐私怎么可能让人窥探。 梁雅静气得眼圈发红,眼泪在眼眶着打转,“有什么办法告他吗?!” 他害他受了惊吓,还害她损失上百万。怎么会有这么坏的恶人!她恨不得将对方吊起来打一顿。 苏念星冲她道,“有!” 她看向梁督察,“住在对面大楼18户的摄影师,他儿子当时就站在对面拍照,正好拍到徐光耀站在楼上向下投放火种的一幕。只是那孩子太小,不懂得发生了什么。” 后来摄影师洗照片发现不对。拿着照片勒索徐光耀,可惜被对方反杀了。 梁督察深吸一口气,看向妹妹的眼神带了几分安抚,“放心吧,交给我。” 梁雅静点点头,只是脸上多了几分愤懑,“为什么是我?我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梁督察没法给她答案。这世上有许多事情是没有答案的。 苏念得却道,“嫉妒。因为你的条件比他好多了。他辛苦一辈子也买不起那么好的屋,而你却投了好胎就能拥有。” 梁雅静只觉得匪夷所思。 第277章 “这不是你的错。”梁督察安抚妹妹。刚刚阿星没有说出卦象前, 妹妹愿意放弃事业选择爱情,可见她对徐光耀是有好感的。 得知真相后,爱意全部化为恨意, 他很担心妹妹的心理状态。 梁雅静抿了抿唇, 又看向苏念星, “大师多谢你。” 苏念星冲她摇头一笑, “没关系。” 看着妹妹上楼后,梁督察带着苏念星一起去拜访那位摄影师。他是警察, 亮出身份后, 请对方配合警方办案。 摄影师这会还不知道儿子拍了什么照片, 所以很快就拿出相机,将胶卷递给梁督察。 拿到胶卷后,梁督察先将苏念星送回家, 他则转去警署给案子立案。他现在不是重案组,不能负责这起案子。 重案组这边很快立了案,梁雅静被叫到警局录口供,徐光耀也在工作时被阿sir带走。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13节 这让其他消防员大惊失色, 纷纷询问他出了什么事。 案子还在侦查阶段, 重案组这边没有透露内情, 但这些消防员却是议论纷纷。 如果只是协助调查,警察不会将人带到警局。他该不会犯了什么事吧? 转眼过去一周, 苏念星这天在店铺给客人算命,好不容易把客人都送走, 出来后,看到街坊们捧着报纸讨论什么事情。 看他们说得眉飞色舞的表情, 苏念星几乎可以猜出有大事发生,于是走到他们身后, 好奇问,“有什么事情吗?” 街坊们看到她出来,将她围成一个圈,七嘴八舌告诉她,“大师,就是你未来小姑子,她之前的屋不是被火烧了嘛。我一直以为是意外。没想到是人为!” 一张报纸怼到她面前,苏念星接过报纸,率先印入眼帘的是,豪庭大厦32层飘出浓烟的照片。 标题写得也很骇人听闻,“英雄救美其实是罪犯!” 苏念星恍然,这起案子只过了一周,就被重案组查得水落石出。更让她意外的是居然刊登出来了。 “以后谁还相信消防员啊?”明叔啧啧感叹。 安叔觉得也不能这么说,“消防员只是职业,什么职业都有坏人。不要有滤镜。” “一般来说,救命之恩都会有感激之情。这人太坏了,专门挑条件好的单身靓妹下手。心思够深的。”到底是阅历深的老人家,阿甘伯从字里行间解读出更深一层的作案动机。 其他街坊也都认同他这话。 安婶有些同情梁雅静,“那么好的靓女居然被人盯上了,坏人太多了!” “男人也是一样。条件好的男人也会被人盯上。之前阿明不就被骗了嘛。”有人旧事重提。 这下大家又有话说了。 有的说,老实的也会被骗。比如口水全。 有的说,年纪大的也会被骗,比如明叔、兴叔。 大家仿佛开防诈大会般,把别人上当受骗经历揭露给大家听。一时间人声鼎沸。 晚上回到家,苏念星说起报纸上的事情,并问他,“雅静没事吧?” “她好多了。”梁督察叹气,“最近在忙升职的事情,没空瞎想。忙点也挺好,不会胡思乱想。” 苏念星点点头。 梁督察侧头看了她一眼,苏念星有些奇怪,“怎么了?” “我爸妈回去了。” 苏念星也没当一回事。他父母工作这么忙,这次待这么久确实够久的。 梁督察似乎有话想说,但是当苏念星问他时,他又说没事,“他们想临行前请你吃饭。这次多亏你帮忙。” 苏念星爽快答应,“好啊。” 约定好时间,到了定好的餐厅吃饭。 为了一家人说话方便,特地定的包厢,除了梁雅静,还有苏玉白。 苏玉白得知女儿女婿要离开,脸拉得老长,责备她每次都这么快就走,“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能见你几面!你就不能回香江?” 苏秀惠与苏玉白关系一直不怎么和睦,说不到两句话就会开怼,“有二姐陪你,你还能想得起我?” 苏玉白脸色铁青,“你还是嫉恨我!” “是啊。我当然嫉恨你。别人都说你公平,对所有孩子一视同仁,只有我知道,你其实没有把我当成独立的人。我喜欢的事情,你偏不让我做。我凭什么不生气?”苏秀惠脸色不快,丝毫不给面子。 梁工实见外父气得不轻,忙打圆场,“爸,不是我们不想回来,而是项目在紧要阶段,不能离开。等这个项目完成后,我们一定回来陪你。” 苏玉白脸色这才好看了点。 饭桌上,苏玉白问起苏念星,什么时候结婚。 苏念星有点尴尬。 梁督察忙道,“阿公,我现在事业正忙,哪有时间照顾家庭。现在就不错。等我事业稳定了,我们再考虑结婚。” 苏秀惠哼了哼,“你又只想着自己,安博想什么时候生就什么时候生。你不要总想着做孩子的主。你生孩子的时候,没有询问他的意见,为什么其他事情又要他们听你的?” 这话在三十年后可以说是司空见惯,但在孝道极重的香江却是大逆不道。 但是苏玉白却是适应良好,无奈地摆摆手,“行吧。你们自己决定就好。” 梁督察给苏玉白倒茶,“阿公,您心态放平,以后我和阿星会有孩子的。” 苏玉白看了看他,又看看阿星,“你们俩长得都好,生的孩子肯定也差不了。” 好不容易吃完这顿饭,送走苏秀惠和梁工实,他们才得以回家。 刚回家没多久,梁督察的bb机就响了。 他看了一眼,面色有些凝重,他立刻拿起家里的固定电话拨了过去。 苏念星看着新出来的电视剧,等她看完一集,他的电话才打完。 他走过来坐到苏念星身边,“还记得上次你让我盯的那个男人吗?” 苏念星点头,当然记得。 “我让便衣警察跟踪,对方跟丢了。不过对方说那个人经常在浅水湾一带看房,却迟迟没有定下来。” 苏念星疑惑,“看房没定很正常啊。那边房子很贵的。” 梁督察摇头,“他一天看同一套房源好几次。” 苏念星奇了,同一套房为什么要看那么多次?她想不通对方看房的目的。 梁督察心里有猜测,但他还没有得到证实,打算先回趟警局。 苏念星点头,目送他离去。 她看完电视,洗了澡,回房睡觉,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早上,看了眼床边,没有印子,难不成他昨晚没回来? 她打电话给对方,可能大哥大没有充电,根本打不通。 转眼过去一日,梁督察还是没回来。 这天早上,她去外面跑步回来后,厨房传来声响,她走到门口,梁督察正在厨房做早点。 “回来了?快点吃饭吧。” “你不困啊?”苏念星看着他的黑眼圈。这么重肯定一晚上没睡。 人逢喜事精神爽,梁督察将饭菜摆上桌,又将刚刚出锅的鸡蛋饼推到她面前,“这两天我们一直跟踪那个人,听到他盯完稍都会跟人打电话,你猜对方是谁?” 苏念星疑惑,看样子她认识?她想了半天还是毫无头绪。 梁督察也不勉强,“你猜猜他犯什么案子?” 苏念星夹起煎得酥香的鸡蛋饼,边咀嚼边思考。半山可是富人区,他一直在那边看房,有没有可能是盯着某个富人? 她试探问,“是不是绑1票案?” 梁督察满意地点头,“厉害!一猜一个准!” 苏念星得意地笑起来,“真的是绑1票案?” 梁督察颔首,“对!便衣警察跟踪他好几天,看他一直盯着阿景的别墅,然后又一路跟踪对方到目的地。后来对方绕道,便衣警察跟丢了。我们连夜计划,确定他应该是想绑架阿景。之后就开始盯着阿景,当对方想要实施绑架时,将他们抓个正着。” 哇,这应该是警察出警最快的一次了。 苏念星很为他高兴,正要商量为他庆祝时,家里的电话响起来,他起身去接听,随即脸色大变,“什么?李英杰被绑架?” 他挂上电话,冲苏念星道,“想绑架阿景的正是许少富,那个男人专门负责盯稍,我原以为他只负责盯稍阿景,没想到他还盯着李英杰,他们分为两组,一组负责绑架阿景,一组负责绑架李英杰。他们手上有ak147。有几位军装警接到报案,在半路拦截军装警,死了两个军装警。” 苏念星微微一惊,还不等她说什么,梁督察已经穿好鞋,与她说一声急匆匆出了家门。 苏念星想起之前她在张梦嫣的婚礼上给李英杰算过卦,对方会在十年内遭遇绑架,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当苏念星到店铺时,门口挤满了人。不少记者守在这儿等她过来。大刀几个差点拦不住。 苏念星站在门口,让他们每人问一个问题。 原来这些记者都是过来询问李英杰被绑架的事情。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苏念星是香江知名算命大师,又是船王苏玉白看中的外孙媳妇,再加上她最近上了一部戏,虽说不是主演,但是名气很高,她的身份和职业具有超高话题。 这些记者也是神通广大,居然翻到她给李英杰下过谶语的信息,所以过来向她求证。 苏念星没有否认,当时婚礼现场有许多人都知道。 “我确实在三年前就给李英杰下过谶语,可惜那时候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有记者问她,“你知道是谁绑架了他吗?” 还不等苏念星回答,又一个问题抛过来,“他能否平安回来?” 又有一位记者问,“绑匪会不会撕票?” 问题一个接一个,苏念星哪个都没法回答,她让大刀几人将这些记者拦在外面,在街坊们的帮助下,她千辛万苦终于回了商铺。 明叔也挤进来,“这些记者好可怕!” 第278章 记者们不死心一直守在门口。 明叔觉得这不是个办法, 他饿得肚皮打鼓,站在门旁盯着外面,急得团团转, “这些记者怎么那么烦人。” 苏念星打开电视, 上面也在播报李英杰被绑架的报导, 还有人采访李黎江, 可惜对方根本不搭理记者,急匆匆走了。 苏念星低头陷入沉思, 她之前给李英杰看手相时, 对方并不是在今年被绑架的, 而是要晚几年,为什么会提前?哪里出了问题? “大师!他们走了!” 苏念星猛然回神,探头看向外面, 原本围堵在门口的记者朝着一个方向跑。 明叔打开门,“他们怎么了?” 刚刚大刀站在前面,听得清清楚楚,立刻回道, “估计去警署了, 听说绑架李英杰的人是许少富, 他枪杀三名军装警,四名警员受伤, 绑架一名人质后逃跑了。” 苏念星心里一个咯噔,逃跑了?那抓到岂不等于大海捞针? 到了下午, 电视台果然播出记者采访,负责这起案子的人是港岛总区重案a组, 也就是大林那组,并不是梁督察负责, 看来他现在不能接手绑架案。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14节 绑架案闹得人尽皆知,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 本来香江市民就爱八卦富豪们的私生活,现在李英杰被绑,少不得要付巨额赎金,多少存了看戏的心思。 外面有市民走进来,听到大家议论,示意他们快看翡翠台,“听说李黎江谢绝警察在家里安装监听,把警察都给轰出来了。” 明叔立刻调到翡翠台,上面果然在报导重案组受阻的新闻。 “连这些富豪都不相信香江警队!” “不是他们不相信,而是他们投鼠忌器,更想自己的儿子活下来。那点赎金对我们来说是天价,对他们而言只能算是零花钱。”明叔不知是嫉妒还是幸灾乐祸。 苏念星看着新闻,眸间多了几分忧虑。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她拿起电话,那头是梁督察。 “阿星,如果大林找你算李英杰的下落,你千万别算。” 苏念星微微一惊,他为什么会阻止?他不是那么小气,不让大林沾她的光。除非里面有特殊原因,她有些好奇。 电话那头的梁督察似乎不方便,只道,“等我晚上回家再跟你详说。” 苏念星答应了。 晚饭时分,大林果然来找她。 苏念星特地把他叫进包厢。 大林搓着手,有些忐忑,“大师,你真的帮帮我。这次事关重大,要是抓不到许少富,我们香江警队肯定会被市民嘲笑。” 这话确实有道理。现在就已经有不少市民骂香江警队无能了。居然能让通缉犯逃脱。 但是他们也不想想,这些军装警和重案组的配1枪哪里是ak147的对手。 苏念星却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反问他,“如果我能算出李英杰的下落,你要怎么说服你的督察去我算的地点抓人?” 这可不是上回查案,大林能找到理由糊弄,这次必须得有人证。 很显然,他找不到可以信赖的人证。 大林被她问住了,他迟疑好半天才问,“能不能告诉魏督察实情?” “当然不行。”苏念星暗含警告,“如果你告诉他,我今后都不会再给你算卦。我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大林一时也找不到理由,“那好吧。我先回去了。” 苏念星见他转身想离开,又补充一句,“那个魏督察就是安博之前闹掰的兄弟。他们关系不合,对我也有意见。” 大林惊讶看着她,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个缘故。他忙伸手保证绝对不会出卖她。 苏念星目送他离去。 晚上回了家,梁督察比她回来得还晚。 看到她在看电视,梁督察看了眼手表,“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苏念星打了个哈欠,将电视关上,“原本想等你回来,没想到看电视入迷了。” 她拍拍旁边的沙发,示意他坐下,“你下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梁督察颔首,“之前我不是带队抓到了另一组绑架犯吗?不是许少富,只是他的同组搭档。他们打算做完两票就回内地。” 苏念星也没想到许少富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同一时间发动两组绑匪抢劫。 她静静听着,等待下文。 梁督察握住她的手,“许少富入狱前,他的钱都花光了。他□□的钱是叶胜天给的。我审问这些人,从他们口中得知叶胜天可能猜到你是出卖他的人。” 叶胜天入狱的时候,苏念星的名气其实并不算大,再加上叶胜天本身并不相信命理学说。可是随着玄学综艺播出,她预测出苏联解体这样的大事件。 叶胜天不得不相信她确实是个神算。 既然她是神算,那她当时为什么给他算卦算不准?因为她早已算出他的身份,所以她将计就计。要不然他们在罗素街抢劫的时候,为什么会被警察提前蹲点? 基于这个事实,他会怀疑诸葛居士可能只是个幌子。幕后真凶一直躲到背后逍遥法外,将他耍得团团转。 他半身瘫痪,已经时日无多,想要亲自报仇,不可能了。 于是他把自己买ak147的门路告诉许少富,甚至将他剩余的钱财留给对方。他只要求许少富帮他杀掉苏念星。 许少富买完枪,他打算干两票后,就过来杀苏念星。 当然也因为苏念星行踪飘忽不定,总是跑来跑去,他们想蹲守,都没办法固定时间。 苏念星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目标,她面色惨白,下意识握住他的手,“那我怎么办?我是不是该去找李黎江算出李英杰的下落,让警察把那些人全部抓了?” 只有抓住这些人,她才能高枕无忧。 梁督察摇头,“香江没有死刑,就算真的将他抓进牢里,也不能拿他怎样。他还是可以拿钱买1凶1杀1人。你请的那些保镖没有枪,根本没法保护你。”他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不如来个一了百了。” 苏念星几乎很少在他脸上看到这样仇恨的情绪,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怎么做?” “内地有死刑!我们把他们引到内地。”梁督察早就想好了办法。 苏念星仔细琢磨,这法子还真可行。操作上也有可行性,他们在内地有人。如果她让林建国打配合,他肯定乐意帮忙。而且许少富在内地也绑架过富商,再加上他购□□支的渠道是非法途径,还真有可能会判死刑。 怪不得他不让她帮大林算出地址。 “那我怎么做?”苏念星觉得对方现在应该顾不上她。 梁督察已经想好了,“趁他们没时间,不如你接受媒体采访,提出近期要去鹏城投资的计划。” “我到鹏城,他们怎么找我?”苏念星到内地可就没办法接受采访了。 梁督察让她不用担心,“我估计一直有眼线盯着你。就像那个去半山看房的男人一样。” 苏念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仔细想想他的猜测很有道理,百德新街每天有那么多行人,有人在附近盯稍,真不奇怪。 “那他们为什么不动手啊?”苏念星有些奇怪。 “这边军装警经常过来走动,再加上你还有保镖,只有一个人没办法保证百分百完成任务。一旦打草惊蛇,你生了防备之心,他们再想杀你就难了。”梁督察早已问清楚缘由。 苏念星一想也对。她立刻道,“那我明天就坐轮渡去鹏城。” 梁督察到底有些不放心,他回屋打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打开后,居然是三把□□。 苏念星瞪圆眼睛,“哪来的?” 梁督察叹了口气,“以前买的。但是一直没有用过。” 他平时用警枪居多。这三把私人枪支也是以备不时之需。 “正好你的保镖有几个以前是警察,他们也会开枪。到时候让他们保护你。” 苏念星有些担心,“可是内地不允许执枪,会不会被没收?” 梁督察颔首,“没事。到内地被没收就没收吧。你的安全最重要。” 他眉头一直紧锁,苏念星揉了揉他的脸,“别担心,我肯定没事的。” 梁督察看得出来她在故作欢笑,她明明胆子那么小,但他却要她冒这么大危险,万一失败了,她很有可能会死。 他握住苏念星的手,“阿星,我会保护好你。你放心。” 苏念星惊讶抬头,“你也去?你请得下来假?” 他刚刚调到d品调查科,正是最忙的时候,突然请假会不会不太好。 “我有那么多保镖,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别为了我耽误你的工作。” 梁督察冲她笑了笑,“我没事。只是请假而已。上面领导已经批了。” 他都已经办好了,苏念星也不好说什么,只还是有些奇怪,“既然你也跟着,为什么还愁眉不展?” “如果你不当诱饵,你现在给李黎江算卦立刻可以算出下落,我们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可是你当诱饵,就有几分危险。”梁督察也是人,让阿星拿着生命冒这么大风险,不可能不害怕。 苏念星恍然,“你不是说了,只有我自己当诱饵才能将他们送到内地受审吗?这是一劳永逸的办法,冒点险是值得的。如果我不死,他们可能会一直躲在香江,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摆脱他。” 更主要的是她并不完全行踪飘忽不定,至少她经常去写字楼和铺子。如果他们在这两个地方门口蹲守,一守一个准。她还真有可能丧命。 梁督察紧紧握住她的手,“阿星,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苏念星回握他的手,“我知道。” 梁督察感受掌心的硬度,“你能不能摘下手套?” 他总觉得这么温情的时刻摸到蕾丝手套怪怪的,有点破坏氛围。 苏念星点点头,梁督察松了口气,刚刚触碰那纤细洁白的手,还没等他感受更多,突然肩头一沉,侧头一瞧原来阿星太困,昏昏欲睡,脑袋枕上他手臂。 梁督察:“?” 第279章 翌日苏念星一行人去内地。 大刀不明白老板今天为什么临时决定到鹏城, 他只能急匆匆回家收拾行李。 上船的时候,苏念星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后面,这么多陌生面孔, 一时也分不清谁才是蹲点盯稍的人。 梁督察搂住她肩膀, 低声在她耳边提醒, “别回头。要是让他们发现不对劲就前功尽弃了。” 苏念星点点头, 努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往前走。 也不知是她之前就有预感,还是真的有人盯稍, 她总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好在一切都很顺利, 到了内地, 他们出了码头,有机器负责金属检测。 梁督察三人认命上缴枪支。得亏这时候还没有颁布禁枪令,要是再晚几年, 他们可能要到派出所配合调查。 打了辆出租车,到了入住的房子。 梁督察掀起窗帘一角,这栋别墅是林建国特地帮他们挑选的住处。附近只有两家商铺,人烟稀少, 真的发生枪战不会伤及无辜, 房间位置选的也特别好, 透过窗纱可以看到楼下的情况。 “怎么样?有人盯着吗?”苏念星坐在床边,见他一直盯着窗外, 忍不住开口询问。 梁督察示意她靠过来,指着站在电线杆的位置, “看到那个人了吗?我刚刚在船上也看到他了。” 他是警察,眼力比寻常人要好些。苏念星已经完全没印象, 他却可以记得这么多。 这人长得很普通,要说有什么不同, 那就是看起来格外憨厚淳朴,与路上其他人没有分别。 梁督察解释,“这次许少富叫了许多大陆仔参与绑架。这些人不在香江系统,不好查,许少富也不怕他们出卖他。”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15节 苏念星恍然大悟。 “我要一直待在这里不出去吗?” 梁督察摇头,“不行。一直不出去很让人怀疑。” 苏念星一想也是,“那我还像以前一样四处参观。” 梁督察颔首,“你每天去不同地方,他们就摸不到规律,无法在半道下手。只会在门口动手。正好方便他们布局。” 苏念星点头答应了。 “林建国呢?我们什么时候跟他接头?” 梁督察正要告诉她,“林建国不方便露面,我们之前一直跟他有过接触。有他在场,那些劫匪说不定不敢来了。所以他派了便衣警察充作保镖保护你的安全。” 她原先有五个保镖,又添几个也不算什么。 为了安全着想,梁督察不打算叫出租车,而是从这边的租车公司租了个防弹汽车。内地汽车要比香江贵,租金不便宜。 苏念星每天坐车去外面考察,忙得脚不沾地。 一连过去三天,外面的人一直守着,但是却迟迟没有动手。 倒是第四天下午,梁督察给大林打电话,从对方口中得知,李黎江已经付了6亿赎金赎回儿子。也就是说许少富成功了。 有钱之后,他下一个目标就是杀掉阿星给叶胜天一个交待。 “许少富的家人在哪里?他会不会把钱给他家人?”苏念星觉得还露了一点。 梁督察摇头,“他没有老婆,父母早就过世了。拿到赎金后,肯定会来内地。” 苏念星松了口气。只是她等啊等,眼瞅着七天快过去,梁督察的假期要结束了,许少富依旧没有动静,甚至就连对面负责监视她的人也都撤了。 “你说许少富有没有可能变卦了?”苏念星满心焦躁,嘴角甚至起了燎泡。 她这猜测也不是不可能。许少富和叶胜天是在牢里认识的。为了前期的投资,他自然答应得爽快。可是等钱财到手,他可能就不想冒险了。 梁督察也开始不确定起来,之前有人监视时,他可以肯定许少富还没有放弃。可是人都撤了,很难不让他多想。 苏念星拍拍他肩膀,“你不能再请假了。你刚刚调到d品调查科,得抓紧笼络下属,不能为了我耽误工作。我有大刀几个保护没问题的。” 梁督察面露迟疑,“要不然你跟我一块回香江吧。” “还是算了。”苏念星冲他一笑,“我最近看上一个食品厂,觉得很不错,正好何先生付了我三百万尾款,我打算投资这个厂。我还要再考察一段时间。” 投资是大事,梁督察也不好阻止她的安排,“行吧。” 翌日,梁督察在林建国叫来的便衣警察护送下离开鹏城回了香江。 苏念星则带着保镖继续留在内地,她白天除了视察食品厂,其他时间都不怎么出去。早餐都是他们自己现做的。 午饭和晚饭都是在食品厂食堂。 可是半个月过去,她过腻了这种生活,而林建国也不能一直让便衣保镖跟着她,于是从原先的十人缩成三人。 苏念星也不怪他,毕竟警员也有自己的主职工作。就算她是香江来的大老板,也不能派这么多人保护她。 这天早上,苏念星打算去外面吃早饭,天天吃保镖几个做的饭菜,她吃腻了。他们做的饭菜确实干净卫生,但是厨艺真的不敢恭维,跟安博比起来差远了。 大刀也有点尴尬,“老板,我去外面买吧?” 苏念星想了想,“还是算了。我们去店里吃吧。” 她总不能为了那个许少富连早饭也不敢出来吃。憋死她了。 他们一行人步行走了三百多米,终于到了一片商业区,这边有一座工厂,厂门口就是生活区,吃的用的都有。 苏念星要了一份肠粉,看到有油条,她好久没吃了,也要了两根,再配上粥。 “哇!好香!” 苏念星一口下肚,整个人活了过来。最近她吃不好,睡不好,人都憔悴了。 “老板,你确定真的有人想对付你吗?”大刀压低声音问。也不怪他如此想,因为这么多天,真的没有人刻意接近他们。 苏念星现在也不肯定了,“等我们签完合同就回香江吧。” 大刀松了口气,太好了。总算可以回香江了。 苏念星见他这么开心,突然想起来他老婆生了,不禁也笑起来,“你老婆现在一个人忙不过来吗?” “我给她请了菲佣。但是菲佣晚上不管孩子,我老婆坐月子,夜里孩子哭,她睡不着。”大刀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他在香江,晚上就能帮忙照顾孩子。 苏念星笑笑,“快了。” “苏念星?” 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苏念星下意识侧头,随即愣住,“你怎么来了?” 魏俊聪走过来,冲她一笑,坐到她对面,“许少富逃到内地,我过来这边请他们协助调查。你怎么在这儿?” 苏念星耸了耸肩,“投资啊。” “安博没有陪你?”魏俊聪语气熟稔,让苏念星产生一种他们很熟的错觉。 她冲他一笑,“没有。我有保镖陪着。” 正好已经吃完早餐,苏念星冲他礼貌一笑,“我们先走了。你慢用。” 魏俊聪也察觉到她的冷淡,冲她笑了笑,目送她离开。 保镖们簇拥着苏念星离开,这次她不再像出来前那样镇定,反而有几分慌乱,“许少富来内地了,他肯定是冲着我来的。” 大刀微微一凛,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可疑之人,护送她回住处。 晚上,苏念星学着梁督察的样子,站在窗前盯着外面,之前消失的人还是没有出现。 翌日一早,天晴气朗,苏念星让大刀几个去买鹏城特产,他们准备回香江。 大刀几个离开住所,一路上都在商量买什么东西带回去。只有苏念星一人留在住处,当然还有内地的便衣警察陪着她。 一个多小时后,房门被人敲响,苏念星喊了一嗓子,“谁啊?大刀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门刚刚打开一条缝,随即被一股大力撞开,几个执枪男人涌进来,他们有的手里拿着黑星,有的是ak147,进来就是一通扫射。 负责开门的并不是真正的保镖,而是一套小机关。便衣警察在看到这伙人后,立刻找掩体躲闪。 苏念星在楼上,听着下面传来激烈的交战声,吓得躲到门后,捂住双耳。 这些人的武器装备太齐全了。如果不能制服他们,她可能真会死。 想到这里,她看着玻璃窗户,没有铁丝网,顺着窗户滑下去可以溜之大及。 但是外面说不定有望风的。她下意识靠近窗边,原以为会看到望风的绑匪,谁知居然是两个熟悉身影。她瞳孔颤了颤,他什么时候来的? 楼下,梁督察率先解决了望风的劫匪,随后和魏俊聪一左一右躲在门旁,朝着屋□□击,由于这些绑匪只顾着前面,一时分不清枪声是前面还是后面传来,就被后面的人一枪爆头。 一个!两个!三个!一个接一个倒下去,眼瞅着所有火力都给到自己,许少富果断扔下枪支,双手投降。 一旦投降,警察就不能再杀人,要不然就是违规,要遭到处罚。 有警察过来踢走他脚边的枪,随即警察将许少富双手反扣身后,就在这时,一直躲在楼上不露面的苏念星从楼下冲下来,她一眼就看到人群中最亮的那道风景,“你怎么回来了?” 她笑意盈盈的目光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雀跃和欣喜,梁督察漆黑的眸子瞬间射出耀眼的色彩,说出的话带了几分温柔,“我担心他们是因为我在你身边不敢动手。所以先假意回去,再折回来。” 苏念星抿住嘴边的笑意抱住他,“我还以为死定了。” 梁督察将她拥入怀中,嗅着她身上的花香,“怎么会呢。我不会让你死的。” 第280章 他们在这边你情我浓, 赤红着双眼的许少富突然挣扎叫喊,“苏念星,你别得意, 我有钱, 我不会死的。” 林建国从外面走进来, 听到这话, 狠狠踢了一脚,“说什么屁话!” 魏俊聪看得目瞪口呆, 居然可以打人? 他冲林建国握手, 要把许少富引渡到香江, “他在香江犯了好几起绑架案,金额高达6亿。” 林建国哂笑一声,“那又如何?你们在香江没本事抓人。我们内地警察抓到了, 还能让你带回去?等他在内地受完审,坐完牢,回了香江,你们再接着判吧?” 他挥了挥手, 示意便衣警察将人带回拘留所。 林建国与苏念星和梁督察闲聊几句, 回去办这起案子了。 他压根没理会魏俊聪, 对方脸色铁青。 到底救过自己,苏念星不好看戏, 于是松开梁督察,问他怎么会有枪。 “我从别的渠道拿到的。”梁督察只隐晦点了一下, 苏念星也不好追问,抬了抬下巴问魏俊聪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他得知许少富逃来内地就想让内地公安配合抓捕, 但是他在这边没有人脉,没人搭理他。我在附近蹲守, 他听到枪声,刚好撞上。” 魏俊聪见梁督察跟林建国关系很密切,想让梁督察帮忙说合,但是他与对方关系闹得很僵,根本不好开口,于是他转向苏念星,“苏小姐,许少富在香江犯过多起绑架案,这关乎我们香江警队的声誉,能不能请你向林组长通融一下,让我们引渡回香江受审?” 他刚刚确实帮了他,苏念星知道她这么做有点忘恩负义,但是比起还恩,她更想许少富死掉,她直勾勾盯着他,“回香江受审,他只会坐牢。但是在内地,他会死。你觉得哪个结果对我有利?” 魏俊聪微怔,顿时哑口无言,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果然够自私。你男朋友为了你的安全,放着工作不做,来内地保护你。你丝毫没想到他是香江总督察,警队声誉也事关他的荣誉。” 梁督察面露不快,“你把他引渡到香江,他迟早会出狱再抢劫杀人,在你眼里香江市民的生命比不上警队荣誉吗?” 他说完不再搭理对方,牵着阿星的手往外走,“我们也跟去看审讯!” 魏俊聪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苏念星和梁督察走出门口,没多久就遇到大刀,他们离老远就听到枪声,急匆匆赶过来,却碍于身上没枪,不敢靠近。见他们平安无事出来,忙把人围住,“没事吧?” 苏念星冲他们摇头,“许少富已经被抓了,你们先把东西放回去,我们去趟派出所。” 大刀几人立刻将东西放回,又快步跟上他们。 到了派出所,林建国正在审讯,他们不能进去,只能在外面等消息。 半个小时后,林建国满脸愤慨出了审讯室,一拳砸在桌上,“这龟孙不是个东西!” 苏念星见他生气,立刻让他坐下,“怎么了?他不肯招供?” “不是!他叫嚣着要引渡回香江接受审判。” 他当街蓄意杀人。性质恶劣,照律可以判死刑并没收家产。林建国怎么可能同意引渡。但是这人在香江也有人脉,可以请得起律师,他很有可能把之前绑票得来的钱上缴给内地官员以图引渡回香江受审。 别说林建国,就连苏念星自己都觉得为了这笔钱可以对许少富网开一面。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16节 苏念星示意他们进办公室再谈。 关上门后,她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我可以帮你算出他那笔钱的下落。” 许少富没有钱,那他就没法通过上缴赃款回香江。 林建国微微一怔,他知道她可以算出人,原来钱财也行吗?他脸上立刻绽放笑意,“好!你说钱在哪儿?我现在就去找出来。” 苏念星提出要给对方算卦,林建国自是没有不同意的。这时候的内地法律不像香江需要走流程。只要办案人员同意,就可以见到外人。 苏念星坐到位置上,打量许少富。 他神色颇为冷淡,“难怪叶胜天说你狡诈多端,让我再三小心。你果然不是善茬。” 苏念星没有跟他废话,示意旁边两名民警按住他,她搭上他的手。许少富猜出她的用意,剧烈挣扎。 片刻后,苏念星收回手,看向许少富,“既然叶胜天知道我的能力,我又怎么可能会让你活着!” 许少富哈哈笑了两声,“你算出来又怎么样,我做了两手准备,你等着一茬接一茬的杀手吧。” 苏念星哼笑起来,“你忘了我是谁。区区三亿就想杀我?那也要看你女朋友能不能拿到那笔钱。” 她转身出了审讯室到了办公室,梁督察立刻迎上来,“算出来了吗?” 苏念星颔首,把许少富的藏钱之地告诉林建国。 他立刻带人去搜。 梁督察见她面有难色,“怎么了?” “许少富有个女友。他将六亿赎金一半给了她,一半带回内地。”苏念星忧心忡忡,“这边的三亿没问题。但是香江的三亿在他女朋友手里。” 梁督察心下一凛,立刻拿起桌上的固定电话,打给陈警司,把许少富被内地警察抓走的事情说了。 陈警司已经先他一步知道了结果,魏督察告诉他的。 原本魏督察想通过陈警司施压,让他把人引渡到香江受审,但是陈警司把他臭骂了一顿。 倒不是说陈警司不想挽回香江警队颜面,而是引渡带来的影响比在内地受审更严重。 在内地受审,许少富会被判死刑,可回香江,他只会罚款坐牢。市民会觉得他们在助纣为虐,浪费纳税人的钱。他何必拿自己的名声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陈警司甚至还冲梁督察道,“法庭已经颁发了限制资产令。从他们的住处搜到了三亿港币。但是听说她花重金请了律师,官司未必会输。” 这算是善意的提醒,梁督察心里一个咯噔。 香江法律向来是为富人量身定做的。只要有钱就能请得起顶级律师。甚至他们还可以贿赂法官。 梁督察将陈警司的话原封不动讲给苏念星听,并且很快做了决断,“我们得回香江。如果输掉官司,他女朋友就有大笔钱雇凶杀你。” 苏念星之前也忧心这个,听到这话,她心下一惊,“我该怎么做?” “我们分三步做。一是调查他们的律师,你想方设法给对方算卦,让他无法对付你。二是给法官算卦,看看对方有没有受贿。第三步再给警方这边的律师算卦,看看他们有没有尽力。” 苏念星松了口气,原来她算卦还有这么多用法。她果断点头,“好。就这么办!” 他们不也不等林建国回来,直接带着保镖们返回住所,拿起行李奔赴香江。 梁督察找他在律政署那边的朋友打听到这桩案子。许少富的女朋友叫罗娟。 “她请了业界最擅长打这类官司的律师。十三位。每一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以上是他朋友的原话,梁督察把这些律师的名字写出来,罗列给她看,“你可以去拜会。但是未必能见到本人。” 毕竟许少富跟别人不一样,他知道阿星算卦有多灵,罗娟肯定也知道。她或许会提醒那些律师,不要跟苏念星见面。 苏念星心想:明面上不行,她可以走歪门邪道。 这些律师也是人,也得吃饭。她可以去他们就餐的餐厅假扮服务员,然后趁机算卦。 不过能用正道,她还不想走歪路。 她让大刀帮她预约这十三位律师。 还别说,真让梁督察猜准了,罗娟可能真的提醒过他们。十三位律师只有一位律师愿意见她。楚振华之所以见她,还是因为他压根不相信命理玄学。 律师也是高学历才能担任的一份工作。高学历就意味着不容易接受玄学。 香江许多市民都相信玄学,把苏念星奉为神明,封魔般膜拜他,多少让他不以为然。 楚振华想揭穿对方虚假面皮。当然他也承认自己有嫉妒的成分,他打一场官司累死累活,搜集各种资料,也只能挣几万。她呢?一卦就敢收两万。太黑心了。 如果他能揭穿对方,或是打败她,那他的名气一定会超过其他人,成为香江律师界的金字招牌。 见到苏念星后,不等她开口,他主动提出请苏念星算卦,不过他没有钱,只肯付五十卦金。 楚振华就算羞辱对方,也不打算出重金。这是身为律师的修养。 苏念星没想到这么顺利,莞尔一笑,“好啊。如果我能算出来,我希望你能退出这场官司。” 如果律师也有段位的话,罗娟请的十三位律师就是顶级水准,警方请的律师却只有二级水准,差了一个档次。 少一个顶级律师就意味着输的风险减少了一层。 楚振华一口答应,“好!我答应你。” 苏念星握住对方的手,很快算到楚振华内心深处最不想提的一件事。 他家境富裕,父母让他回家继承公司,但是他不肯,执意要当律师,想在这行闯出名头。那年他还只是一名事务律师,接了一起富二代□□案,这件案子闹得很大,各大媒体都在报导。如果打赢这起官司,他的人气一定很旺。毕竟当时他还不算有名,委托人是那位受害者,他报着极大热忱想打赢这起官司。 富二代家大业大,有许多证人串谋给假口供。但他依旧不肯放弃,功夫不尽有心人,他终于找到一位重要人证肯出庭作证。这位证人比富二代请的证人可信度更高。 谁知临出庭前三天,富二代找来媒体污蔑受害者。受害者不堪压力选择自杀,侥幸未死,但媒体却说她是羞愧自杀,这事闹得很大。 出庭当日,证人出来作证,眼瞅着他快要赢了。 辩方律师问受害者,她是否自愿发生关系。 她答的居然是“是!” 那轻飘飘的一个字让他成为全行业的笑柄。那一刻他的心都是凉的。他费了那么多精力,好不容易劝服证人出庭,她轻飘飘一个字,他所有努力全都白费,他真的觉得特别可笑。 他质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受害人家属才满脸羞愧解释,对方给了他们五十万,希望他能理解他们。 理解?只是区区五十万,他们就把自己的尊严丢到地上让人踩。还要他尊重?他气得大病一场。 之后他再也没有接穷人的case,他不想再给这些身穷心穷的穷鬼背刺他的机会,他只接富人的case,而后费劲心机一步步爬到如今的地位。 第281章 苏念星把自己算出的内容详细说了一下。 楚振华倒也没有否认, 这案子是过去发生的事情。 “你只知道他们收了钱背刺你,可是却不知道那个富二代绑架了她弟弟。那孩子才六岁。难道她不顾自己弟弟的性命吗?”苏念星直勾勾盯着他,“如果是你, 你怎么选?” 楚振华下意识回道, “不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 他们为什么不告诉他?可又一细想, 怎么可能告诉他?告诉他,他又能如何?他只是律师, 就算警探来了, 也没办法在一天之内就救回孩子。 “没什么不可能的。”苏念星站起来, 居高临下看着他,“你可以去查!希望你说到做到!” 楚振华不信,他回到家翻阅以前的旧档案。好不容易从最底层找到那份档案, 上面有这家人的信息。他按照上面留的地址找上门。 在楚振华忙的时候,苏念星上了车,行驶到一半时,她接到梁督察的电话, 请她到餐厅吃饭。 她果断调转方向, 这是一家高档餐厅, 梁督察提前定了位置,是个大包厢。 打开包厢后, 里面坐着好几位她不认识的男士,当然也有她认识的苏玉白以及在媒体上见过的李黎江。 梁督察站起来给她介绍, “这些是罗娟的律师。” 他在她手背敲了两下,苏念星突然反应过来, 这些律师是罗娟花高价请来的。 之所以找李黎江,估计是因为他们拥有共同的仇人。 李黎江是商人, 哪怕他赚钱再怎么容易,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许少富绑架他儿子,逼他付六亿赎金。他之前投鼠忌器拿对方没办法,可许少富已经被大陆警方抓住,以大陆法律的严格,他有没有命出来还很难说。 许少富就不必说了,剩下的罗娟拿着钱,想要逍遥法外,他不可能答应。 梁督察给这些律师介绍苏念星。 这些律师们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物。哪怕楚振华不相信命理玄学的人都听过苏念星的名字,他们自然也不例外。 当梁督察介绍后,他们都拘谨站起来打招呼。 苏念星也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尴尬,毕竟她之前预约,这些人压根不肯见她。 这会儿却不得不见,多少有些不自在。 苏念星没有故意让他们难堪,只是坐在梁督察旁边。 苏玉白与李黎江商量好对策后,这才开门见山说明来意,“听说你们接了罗娟的案子。你们事先应该知道她和许少富的关系。” 律师们面面相觑,如坐针毡。 有位律师道,“许少富已经在内地被抓,没有证据表明罗娟的钱就是许少富给的。” 李黎江抬了抬手,“你们说这话就是糊弄鬼呢。” 苏玉白也不跟他们兜圈子,“罗娟想拿回这笔赃款,但是我和李黎江不能答应。” 他和李黎江关系一直很不错,两家公司经常有合作。许少富一定要死,罗娟也休想拿着他那笔钱逍遥快活。两人就这件事很快达成协议。 富豪们做事向来用钱说话,李黎江想让他们退出这个官司,自然也要表态,“我可以聘用你们当公司的法律顾问。” 这些律师也都是顶尖人才。李家的公司一直蒸蒸日上。船王作为去年和今年的香江首富,公司自然也需要更多法律人才。 律师们蠢蠢欲动。如果他们能够成为这两家公司的法律顾问,收入起码翻一倍。而且给他们打官司远比在事务所当职员要方便的多。他们有资源有人脉,打赢才是常事,不存在打不赢的情况。 有的律师识时务不想错失这么好的机会,当场就与两位大老板握手,表示愿意接受他们的条件。 他们给的薪资太有诱惑力,给谁打工都是为了挣钱。为什么他们不能选择最大方的主顾呢。 还有五位律师在犹豫,罗娟给他们的条件也是慷慨的,如果打赢这场官司,他们能分到一成。也就是三千万。现在只剩下五位律师,每人就是六百万。这可比打工赚得多。 苏玉白见他们犹豫,多少猜到他们的心思,他双手交握在一起,脸上露出善解人意的微笑,“人各有志,有人喜欢冒险,有人喜欢走捷径,这无可厚非。阿星,来!跟这些人握手告别。毕竟你可是差点死在许少富的枪下。” 他指着苏念星与李黎江解释,“阿星算卦太准,许少富容不下她。她去鹏城投资食品厂,那人就巴巴追到内地,我这外孙连工作都顾不上,一直留在那边保护她。谁想伤害她,我要他的命!” 他语气温和,但说出的话却比这世上最锋利的刀子都要吓人。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17节 那些识趣的律师们无端松了口气,还好没跟这位首富对上。虽说他是位老人家,现在也不管事,但是他有钱!在香江有钱就意味着拥有一切。 他们暗自庆幸,看向另外几位律师的目光带了几分幸灾乐祸。苏玉白明摆着要为外孙媳妇撑腰,他下重本就是为了罗娟输,罗娟全部家产也才三亿,连苏玉白零头都不够。熟胜熟负一目了然。这些大傻子光惦记六百万,也不想想输了官司,可是一分都没有。 李黎江看向苏念星的目光也带了几分欣赏,“之前英杰跟我说起过你,几年前你给他下过谶语,说他未来会被绑架。可惜他当时没放在心上。前些日子被绑架了,我才知道这事,还真叫你料准了。” 苏念星冲他礼貌一笑,“下次有空,我再给大少爷算一卦。让他以后都可以躲过这些小人。” 李黎江也不客气,一连说了三个好,又道,“不光英杰,还有我,杰俊也要算。” 苏念星颔首,“没问题。” 她将目光移到另位五位律师面上,逡巡一圈后,她主动走到站在最左侧的律师面前,朝他伸手。 这些律师当然知道苏念星的厉害,不敢与她对视,也不想伸手。 但握手是社交礼仪,他不可能不给苏玉白这个面子。原本他推脱她的邀约,对方就有怒火,连这点礼仪都不肯答应,那就是打脸了。他只是个律师,再怎么会狡辩,也没办法将死的说成白的。 他深吸一口气,终是握上了去,却也不敢多停留,两秒钟后匆匆松开。这动作好似苏念星是洪水猛兽。 苏念星靠近他,侧着身子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一声,“田先生真是好福气,家里有贤妻帮衬,外面有国色天香的情人温柔小意。就是不知道你老婆知不知道?” 她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田律师一人能听得见,刚刚还大义凛然的田律师此时却是抖如筛糠。 都是聪明人,也不敢再与对方作对,田律师扭头朝苏玉白和李黎江一拱手,“我愿加入贵公司!” 苏念星目光扫向另外四位律师,他们下意识退后一步,却也不敢走开。 比起隐私被揭露,那六百万反倒没那么有诱惑力了。能够爬到这个位置的律师若说没有做过丧良心的事情,那是痴人说梦。他们能爬到这么高,挣这么多钱,拥有战无不胜的败绩就是因为他们敢拼。 如果她算出他们曾经做过的丑事,一切的功名利禄就如过眼烟云,再也与他们无关。 很快有三位律师识趣地让步,“我们也加入。” 苏念星看向最后一位律师,这位姓庞,面相很复杂,肉眼看不出来。 她神色微微一凛,想要伸手,对方却是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我知道苏小姐算卦很灵。但是这世上总有公义在,罗小姐与许少富没有夫妻关系,许少富绑架富豪,与罗小姐无关。警方没有证据冻结她的资金。你们也是知道警方没有胜算,才使用这些手段。我还偏不信赢的总是你们。” 他说完一番大意凛然的话,就打算离开。却被门口的保镖拦住。 苏玉白已经不愿跟他废话,轻嗤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说得那么大意凛然,连我差点都信了你!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当初为了赢官司,暗示雇主把证人撞死的事了?” 有两位保镖将对方按住,庞律师拼命挣扎,“你有什么证据?” 苏玉白哈哈笑起来,“证据?我现在就给你!” 他朝苏念星扫了一眼,庞律师恍然大悟,原来他是这么找证据的? 苏念星飞快碰了下对方的手指。 对方拼命挣扎,可是他一个人的力道哪里是两位保镖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苏念星按住他手指。 苏念星算完后,很快松开对方,冲苏玉白道,“郑先生当时录了视频,为的是将来把他推出去当替死鬼。” 苏玉白哈哈笑起来,“终日打雁被燕啄了眼。给郑家办事,你留三个心眼都不够。” 他拿起手机拨通郑先生的电话,被按住的律师有些心慌。他被录视频了?真的假的? 可是万一是真的呢?郑老先生已经死了。如果他儿子把证据交给司法部,他会被吊销律师证。 他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苏玉白却与郑先生聊得火热,刚要聊到视频的事情,却听律师飞快叫道,“我认!我认!” 苏玉白勾了勾嘴角,朝那边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苏玉白终于满意,他也没有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种话,弯腰将律师扶起来,和善又宽容,“我是生意人,不喜欢动刀动枪。谁要想害我的家人,我不会给她留活路。” 律师们心里一个咯噔,船王竟是下了这样的决心,幸好他们没打算跟他为敌,随即又松了口气。 第282章 五月十三日, 罗娟起诉香江政府要求解冻资金案开庭审理。 之前请的十三位律师纷纷违约放弃,她不得已只能找别的律师负责这起案子。这些律师跟警方请的律师水平倒是旗鼓相当。 警方冻结罗娟名下的财产,理由是对方是许少富的爱人, 她的财产是许少富绑架得来的赃款。 罗娟希望警方给出证据, 否则就解冻资金。 警方这边找到证人, 他们指认罗娟是他们的大嫂。这些证人正是与许少富一起实施抢劫机场的绑匪。当时直播被抓的那几位。 许少富独自逃狱, 没有带他们一起离开,这些人心生恨意, 觉得大哥不讲义气。 当警方让他们戴罪立功, 可以给他们减刑时, 他们果断答应出庭作证。 他们不仅作证罗娟是大嫂,而且招认他们第一次抢劫名表店,就是因为罗娟在劳力士店工作, 所以才能得知名表即将到港的消息。 除了口供,警方也列出两人亲密时的照片。 许少富出事后,他完全有理由将赃款交给罗娟。 警方还指出许少富在内地被捕,内地警方只搜到三亿, 由于搜捕过程中魏督察也在现场, 所以此次搜捕行动可以作为证据。 人证和物证皆有, 再加上陪审团的裁决,最终法官判罗娟输了。 三亿财产被香江警队没收。 宣判后, 苏念星从法庭走出来,心情特别好, 当即约梁督察一起吃大餐。 “悬在我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拿掉了。” 梁督察失笑,与她碰了一杯, “一切都会好的。” 苏念星捧着脸,“阿公这次也帮了我不少忙。是你求阿公的吧?” 梁督察没有否认, “你是我女朋友,他帮你是应该的。” “哪来那么多应该。”苏念星失笑,“回头我去国外拍戏给阿公买些他喜欢的红酒。” “好啊。”梁督察见她对阿公用心,也跟着笑起来。 转眼,苏念星到了店铺,明叔拿着报纸凑过来,“大师!大师!你是不是真这么厉害?” 苏念星一头雾水,“什么?” 明叔将报纸递到她面前,“这上面说你可以算出凶手,真的假的?” 苏念星心理一个咯噔,接过报纸一目十行看下去,漆黑的眸子快要凝结成墨。 这是罗娟的反击。输了官司,没钱□□,前几天许少富在内地受审,一审判死刑,许少富不服,已经向上二审,这事上过香江报纸的头版头条。罗娟是许少富的女朋友,自带话题度,接受媒体采访时故意捧杀她。 苏念星立刻让大刀帮她联系媒体,通过记者向其他人解释,自己并没有那么厉害,她擅长算姻缘、找人找东西。不擅长算凶手。就连国家大事也只能算出一小部分。 前些日子记者们去内地报导许少富判决案,也去内地专门采访许少富,从办案警官口中得知许少富是为了杀苏念星才冒险到内地。 市民们对两人之间的瓜葛产生浓厚的兴趣。 他们想采访苏念星,却一直没有机会。 现在好不容易她主动接受采访,大家七嘴八舌问些关于许少富的问题。苏念星也不嫌麻烦,开始讲缘由。 许少富想杀她是因为她提前给李英杰算过卦,知道他将来会被绑架,但是她当时并不知道绑架的人是许少富。他作贼心虚,所以才想杀她。 这理由无懈可击。 接着他们又问罗娟的案子输了,是不是她和李黎江联手。 苏念星只好说,“法律是公平的。如果她没有参与绑架,法官不会判她败诉。” 罗娟气得牙疼,她最近在打官司,由于证人作证她参与名表被抢的案子,她已经被警方收押。她见律师,对方只能帮她在报纸上发苏念星的新闻,再多的不肯帮忙。而她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可以浪费,只能想法子打赢这场官司。 被罗娟惦记的苏念星此时忙得不可开交。 她正在打包行李,去漂亮国拍戏。她只是个配角,时间并不长,但是kern帮她联系了好些单子,她这次要在那边待二十多天。 梁督察无奈,“你这工作飞来飞去,一点都不比我轻松。” 他眉峰拧紧,语气也有些沉重,苏念星有些好笑,“我偶尔出趟差也挺好,老是待在香江,我怕打扰你工作。” “谁说你会打扰我工作?你在香江,我每天下班回家,都能等到你,我很开心。”梁督察深吸一口气,“不过还是你的工作要紧。” 提起工作,苏念星问他总督察做得怎么样?“你上次请假那么久,陈警司有没有意见?” 陈警司是梁督察的上司,是英国人。这时候的香江还没有回归,许多高级官员都是英国人担任。 梁督察神色沉重几分,“陈警司倒是还好。不过工作确实遇到一个大难题。之前市面上以ytw居多,吃不死人。但是有种新型d品,叫hly,这种d品瘾更大,吃了一回就戒不掉,上头很重视。我可能会很忙。” 苏念星冲他笑笑,“没关系,你忙你的。一定要小心谨慎。” 她狡黠一笑,“要不要我帮你?” 梁督察哪敢让她接触那些d犯,忙摆手,“不用,我自己就行。” 苏念星一行人到了机场,与梁督察告别。 到了漂亮国后,她与kern汇合。对方带她参加这边的酒会,又认识几位朋友,他们都是想请她帮忙算卦的中产阶级。 苏念星挨个给他们算完卦,翌日就去剧组拍戏。 她在剧组见到几位当红明星,与他们合影拍照。这些人也是她的fans,不过不是影迷,是玄学fans。 这些人也很有意思,请她帮忙算卦。算的内容也是五花八门。比如她的猫什么时候下崽子。剧本中他的结局是不是死了? 苏念星与他们相处得还不错,当然也因为ward对她很是照顾,不仅亲自指导她拍戏,而且还向她征求玄学方面的建议。 没有哪位演员会傻到跟导演对着干,她拍戏过程还算顺利。 拍戏结束后,她除了给客人算卦,就去参加酒庄,挑选品质好的葡萄酒。 除了漂亮国,欧洲也有许多名贵酒庄盛产葡萄酒。 她找了专业品酒师帮忙品鉴,除了她自己本身就会,对方也教导她不少知识。 她买一座酒庄,请了原先的管理员继续代管,就带着上好的红酒飞回香江。 梁督察工作很忙,这次回来她没有让他过来接机,而是直接打车先去了浅水湾,将礼物送给阿公。 苏玉白看到她回来,心情很不错,当即开了一瓶红酒品尝。 “色香味正,不愧是百年品牌。你有心了。” 苏念星给他又倒了半杯,“之前要不是阿公帮我,我可能会在劫难逃。” 苏玉白坦然受了她这份好意,“你是我看中的外孙媳妇,我帮你就是帮自己人。不用这么客套。”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18节 苏念星脸颊微红。 苏玉白还想问她什么时候结婚,苏秀蓉从外面怒气冲冲进来,一问才知,她推销儿子又没成功。 “阿景不争气。谁也不肯跟他联姻。” 阿景花花公子的名头全香江没有不知道的。那些名媛也不是傻子,谁能忍受得了丈夫天天在外面瞎搞。苏念星不想掺和这件事,提出告辞。 苏玉白见她要走,就让她盯着安博,“我听说他要将d品链条连根拔起。你能不能给他把把关,千万别让他出事。” 苏秀蓉一听,脸色吓得苍白,手捂着胸口一迭声叫唤,“哎呀,这孩子胆子怎么这么大?敢贩d那都是一群亡命徒。他可得小心点!” 苏念星点头答应,“好。我一定会给他算卦,确保他安全。” 她回到家,梁督察还没有下班,她直接去了铺子。 街坊们看到她回来,立刻凑过来跟她讲八卦。 大部分都是讲铜锣湾发生过的一些事件,经过他们绘声绘色说唱,倒也趣味十足。 她大部分都当八卦来听,直到他们说起一件富豪死亡案。 “你知道周富生吗?他特别有钱,好像排在富豪前三十名。以前也是混h的。听说洗白了,拍了许多电影。前阵子他不是拍下一块地嘛。听说打败了房中盛。”明叔说得津津有味。 谁知他还没说完,就被安叔挤开,“你说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怎么那么墨迹!” 他滔滔不绝接着讲下去,“他拍的那块地下面是万人坑,听说是民国时期日本在香江时制造的屠杀惨案。当时没有报导出来。他买下后,要建房,开始挖地基就挖到万人坑了。许多媒体过来拍照,这一宣传,谁还敢来买啊。” 那些可都是冤魂,怨气涛天。香江人又迷信,谁也不敢买这种不吉利的房子。 “听说他专门请人做法事。可做完法事仅仅过去三天,他就离奇死了。你说奇不奇?” 苏念星还没问出口,一直听着他们八卦的大刀率先问,“法医有没有说他是怎么死的?” “媒体报导说他是被吓死的。”明叔拍着巴掌,“黑老大整天打打杀杀,害死那么多人,居然被冤魂吓死了,你说可不可笑?” 安叔翻了个白眼,“那是媒体胡说的。我估计他是被愁死的。那块地拍下来有十亿,现在一文不值,他的资金链肯定断裂,你说他愁不愁?” 大刀朝苏念星翘了个大拇指,“大师,真被你料准了,他碰房地产一准会死。” 听到大刀这么说,街坊们齐齐围过来,七嘴八舌询问细节,“大师,你给他算过卦?” “什么时候啊?” “他到底怎么死的?” 苏念星叹气,“那工地上许多民工看到鬼魂都吓跑了,招不到工人,他不信邪,带着一帮兄弟,跑过去一看,真的有鬼火,热血上涌,脑梗抢救不及时死了。” “做贼心虚!他怕被冤魂索命吧?!” “肯定是啊。他活该!” 第283章 周富生的后续, 苏念星没再关注,她去国外忙着拍戏,自然不知道周富生的家人预约她的号, 想找她算命。 还是她去冰室吃饭, 芸姐告诉她, 她才知道预约的事情。 “他们估计是想问投资的事情。等轮到他们叫他们过来就行。” 吃完饭, 她给梁督察打个电话,他似乎很忙, 一直没人接。 快凌晨的时候, 梁督察才踏着夜色回家, 看到屋里东西错了方位,又看到她的鞋子摆放在门口,他面上一喜, 转身进了卧室。 苏念星正在看kern给她分配的工作。除了每天算三卦,也没什么忙的。 至于店铺这边得限号,每天只给二十人算面相,不能太多, 要不然她会累坏的。 她正盘算着, 梁督察推门进来, 她立刻放下工作簿,朝他笑了笑, “回来了?最近很忙吗?” 梁督察眼神深邃迷人,扯掉领带, 弯腰按住她后脑勺,吻落下来…… 苏念星一觉醒来时, 已是天光大亮,昨晚胡闹一夜, 她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跟他讲,再看看床头的纸条,他有事先走了,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做。 苏念星也不是非要吃他做的早饭不可,洗漱完毕后,大刀等人已经过来了,还特地买好了早餐,梁督察今早特地打电话交待的大刀。 吃完饭,她到铺子给客人算卦。 一连几天皆是如此,除了晚上能见到人,白天根本碰不到面。看样子他的任务很艰巨,苏念星开始担心起来,有一晚特地留了一卦等他回来,依旧只算到结婚的场景,也就是说他这次不会出事。 苏念星总算放了心,“你最近查的案子很难吗?怎么这么忙?” 她还是头一次看到他忙成这样。 梁督察跟她说起市面上出的新型d品,“这批是从国外运进来的。我前些日子都在查港口,没有问题。我怀疑他们是偷渡运进来的。除了要排查d品,我还要将他们的渠道连根拔起。” 苏念星恍然,想到阿公说的话,她忍不住又担忧起来,“你要将幕后之人连根拔起,会很危险吧?这是给自己招惹敌人呢。” “那也没办法,我是警察,就必定要跟这些亡命徒你死我活。”梁督察让她不必担心,“我手下有一百五十人,那些人不是我们的对手。” 苏念星见他打定主意与这些人周旋,也就不再劝,“真的不要我帮你算吗?” 梁督察摇头,“真的不用。” 苏念星想起最近查娱乐场所特别严格,“是不是你们d品调查科搞的?” “是啊。千万不能让市民沾上这种东西。戒不掉的。” 天色很晚了,苏念星打了好几个哈欠,也不好再拉着他说话,沾了枕头就睡着了。 许是知道他不会出事,苏念星倒不像之前那么担心,心情也好了许多,转眼算卦的客人比往常少了一些,苏念星打算带保镖去各大冰室巡视。 从年初开始,每个月都有新店开业。现在总共有22家冰室。 除了惯常的两家,苏念星几乎不怎么去别家巡视,正好有空,她闲着也是闲着。 她拿着地图,沿着街道一家家探视。 开业时间久的店铺几乎没什么大问题。他们的工资也按照工龄往上升,比去其他店拿的工资要高,所以人员变动并不频繁。 苏念星不善于管理,她就看这些底层员工的面相,确保他们人品没问题,不偷奸耍滑,爱干净就行。 查过账目后,问店长有没有什么需要? 店长提最多的要求是请她在店里搞免费算卦。 苏念星现在开的店多,她还很忙,就没办法每个店都有免费卦。 苏念星也不敢轻易许诺,就是在电台打广告,也不能以免费算卦作为噱头。 她打算每年都给分店算三次免费卦,就当做活动,可以积攒名气。 店长自是欣然应允。 苏念星就这么一路看,直到她走进油麻地这边的冰室,这家店新开业两个月,店员也是范明一手操办。她之前不在香江,范明不可能一直等她回来给员工面试,所以苏念星就放手让他招人。 说起来这块区域是阿珍负责的,她现在管五家店,因为她和阿喜买的房子就在附近,来回方便。 苏念星走进店铺,阿珍正在查账,看到她过来,忙迎上前。 苏念星让她先忙,“我先瞧瞧店里的卫生。” 阿珍点头,目送她前前后后检查。 卫生做得还不错,厨师也是范明聘的,厨艺还不错。走到收银台前,看到负责调奶茶的后生仔,阿珍立刻给她介绍,“他叫阿东。” 阿东皮肤呈古铜色,小臂结实,一看就很有力道。 也不知是她打量时间久,还是怎么回事,阿东的神情有些紧张,拿着杯子的动作僵住,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 阿珍看了眼阿东,虽说阿东长得确实还不错,但是跟梁督察没有可比性,老板怎么一直盯着阿东瞧?难不成阿东有问题? 就在阿珍胡思乱想时,苏念星终于收回视线,冲阿珍道,“正好我有事情要问你,你跟我过来。” 阿珍点头应是。 她拿着账本跟在后头,上了豪车,这车一看就很贵重,她羡慕得不行,等老板开出一段距离后,车才停下来,她立刻坐直身体,“老板,阿东有问题吗?” 苏念星点点头,“他以前是不是古惑仔?” 阿珍对员工以前职业不太清楚,“范总招的人。他确实很能干。油麻地这边鱼龙混杂,之前招的女服务员被烂仔气哭,范总就招了阿东,他来了没多久,那些烂仔就不敢在店里生事。” 苏念星朝身后的大刀吩咐一声,“去店里买二十二个监控器,每家店都得安装。” 大刀立刻下车,阿珍懵了,“啊?监控?” 九十年代的监控器相当昂贵。老板不喜欢阿东直接把人辞退就是了。何必浪费这个钱。 苏念星今天三卦已经算完了,她刚刚只是看了面相,不太确定对方有没有改正,“我看他的面相未来还会再犯案。不值得相信,待会儿你把人辞退了吧。到时候补他一个月工资。对了,下班盘点后,你把监控装好,你平时怎么做就怎么做。其他的不用你管。” 阿珍点头应是,只是她有些担忧,“范总那边?” “新员工还是让他招人。回头我会跟他说一声。” 阿珍松了口气。 阿珍很快安装好监控。苏念星就用笔记本电脑同步监视,她算命时,大刀负责盯着。 她原本只是想以防万一,免得对方手脚不干净或是在店里打架斗殴。没想到这天竟拍到不可思议的画面。 “老板,我刚刚看到阿东把一包东西倒在调料罐。”大刀急匆匆过来拍门,走到苏念星身边,在她耳边低语几声。 苏念星也顾不得给客人算卦,立刻回包厢查看监控。 大刀把视频倒回去一点,阿东被辞职后,这天又来店里,他大概是有东西遗忘在店内,趁着在收银台翻找东西,新店员背过去收银,他偷偷将一包粉放进罐子里。 由于他们是连锁店模式,所有奶茶的原材料都是在写字楼做好,然后装成罐子,送到各个分店。 现在阿东往罐子里掺东西,可见东西有问题。 苏念星面色沉了沉,大刀提出一个猜测,“他可能是竞争对手派来的奸1细?在里面下腹泻药物。” 苏念星现在名气有多大就有多招人眼。尤其这些媒体喜欢搞反转来吸引流量。媒体对她的评价多是神算子。如果她的冰室出了问题,他们报导后,就会来一句反问“苏神算算无遗策,她之前有没有料到今天呢?” 一句话就可以把她之前的名声全部毁掉。苏念星倒不在乎名声。但是她在乎钱。22家冰室,每个月净利润就有五六十万。她不可能跟钱过不去。 她在经过几番思索后,果断给阿珍打电话,让对方立刻赶去油麻地的店,挂上牌子关门歇业,“你带人把阿东控制起来,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她倒要看看阿东是哪个王八蛋派来的奸1细,想搞商业竞争就光明正大地来,弄这些阴谋鬼计,有意思嘛! 打完电话后,她带着保镖们急匆匆赶到油麻地冰室。 她到的时候,周围倒是没有半点异样,偶尔有熟客看到门牌挂着歇业字样,也只是遗憾返回,倒也没有多作停留。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19节 苏念星从车里出来,保镖跟在她身后进了店。 阿珍看到她进来忙迎上来,她显然有些慌了,还有些着急,“老板,我们不报警吗?” 苏念星摆手,“这事不能报警。市民会怀疑我们冰室监管不到位,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许多人都有从众心理,尤其入口的东西都会小心谨慎。如果真是竞争对手干的,她直接让他爆出幕后主使,让对方赔偿。要是不给,她再想别的办法。 阿东被两位厨师扣住,他还在挣扎,等苏念星走进,厨师自动松开手,阿东这才得以解脱,他还在狡辩,“老板,你就算看不惯我,也不该让他们绑我。你们这是犯罪!” 苏念星让他别担心,指了指上面的监控位置,“我给每家分店都安装了监控器,就怕食品出问题。视频清清楚楚拍到你将一包东西放进奶茶粉的罐子里。” 她走到收银台前,拿出自封袋舀了两勺放进去,示意大刀将它送到化验室,“如果这里面没有问题,我会放你离开。或者你现在告诉我,幕后之人是谁?” 第284章 大刀拿着东西离开, 检测结果要三四个小时才能出来。 苏念星坐到阿东对面,保镖们站在她旁边保护她安全。 阿东听到苏念星说店里装了监控,他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 又看到她准确无误拿到那个罐子, 心脏狂跳, 很想否认他没有放东西,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说再多也是徒劳, 挣扎半天, 他眼睛乱瞄, 看了一眼苏念星,又看了眼门口的方向,似乎是在考虑逃跑的可能性, 可对上四位体型健硕的保镖,他又放弃了。 “你考虑好了吗?”苏念星有些不耐烦,“是不是非要等结果出来,你才肯招认?” 阿东低头沉思一会儿, “好!我招!我亲自带你去找他!” 苏念星满意拍拍他肩膀, 将他扶起来, “你早这样配合也不用遭这个罪了。” 示意他在前面带路,一位保镖走在前面, 等走出冰室,阿东突然从后面推开前面保镖, 撒腿狂追。 后面的保镖立刻追上去。 阿东不愧是混过古惑仔,跑步速度快得惊人, 几乎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不过他显然料错了对手, 这些保镖以前做过警察,对香江地形熟得很,追了三条街,终于将人押回来。 阿东脸上也挂了彩。他却顾不得擦。 苏念星揉了揉眉心,重新坐回位子,嗤笑一声,“对你们老板这么忠心?”她拍着巴掌,“亲自去找他就别想了。你直接说对方是谁?我让保镖去找他!再不说,我就把你送去坐牢,你信不信?” 阿东见她来真的,不再挣扎,却一声不肯吭。 苏念星也是服了,这竞争对手选的人倒是很有骨气,都到这份上了,居然还不供出主使。 阿珍见阿东不说话,忍不住劝他想想自己,“你告诉老板真相,你就不用坐牢。你何必为了那点工作就替你老板保密?他要是真的对你好能让你干这事?他不仁,你何必讲义气?!你要是坐牢,出来后你想找工作都没人肯用你。” 阿珍确实是为他好,奈何阿东死了心,就是不开口。 好半天他呲牙瞪了一圈,“你们最好把我放了。要是真把我老板告诉你们,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苏念星被他逗得忍俊不禁,“上一次想杀我的人还在牢里蹲着呢。你老板姓甚名谁,说出来让我开开眼界?” 阿东这会儿又不肯再说了。 直到大刀打电话过来,苏念星接听,神色瞬间变得冷淡。 她挂上电话,走到阿东面前。阿东刚刚一直蹲着,这会儿仰着看着她,有些不自在。 苏念星一脚踢了过去,这一脚她是用了十成十的力。众人吓了一跳,不明白她刚刚还泰然自若,眨眼就暴跳如雷? 踢烤鱼一脚,苏念星还是不解气,又上手薅他头发,扇他脸。 阿东的脸瞬间被打肿,嘴角甚至流了血,阿珍唬了一跳,忙过来拉架,“老板?打人是犯法的。你别被他抓住把柄!我们去法院告他就行了。” 苏念星气得浑身发抖,推开阿珍,上前拧着阿东的耳朵,不理对方的痛苦的嚎叫,她声音颤抖扭头看阿珍,“你知道他往奶茶罐子里加了什么吗?” 她眼里像是淬了寒冰一样,阿珍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什么?”难不成是毒1药?不能吧?阿东没那么大胆子吧? 阿东跪在地上哀求,“老板,我不是故意的。我可以赔钱!你之前赔我的一个月工资,我不要了,还给你!” “你想得倒美!”苏念星冷冷道,“你敢在奶茶里下d品毁我的冰室,我跟你没完!” 众人呆若木鸡。毒……d品?他为什么这么做? 苏念星不跟阿东废话,她原以为对方只是下点腹泻药物,坏她生意。可是d品就不一样了,这分明是想她死。甚至有可能冲着梁督察而来。 她给梁督察打了电话。对方很快带着法证过来。 法证取走了证物,阿东也被警察带走了,梁督察又打电话给食环署,将附近几街的冰室、酒楼和茶餐厅全部检查一遍。 苏念星看着人员来来去去。 梁督察朝她解释,“如果这人只针对你一人,估计这会应该有媒体在外面等着。现在没有,说明针对的不是你或我。” 苏念星微怔,仔细一想也有道理。不管阿东有没有真的下d成功,只要媒体报导出去,冰室生意一定一落千丈。 事实证明梁督察的猜测是对的。不仅是苏念星的冰室,还有几家人气旺的茶餐厅也被员工下了d。 每一样新东西面世之前,都要进行一波宣传。d品是个见不得光的东西,想宣传就不可能采用正规门路。以前他们的销售方式就是通过瘾君子给亲朋好友下d。趁他们不注意在喝的饮料里下药。等染上后,再给他们推销。其中瘾君子也可以得一笔好处费。 这种方式稳妥,但也有局限性。那就是瘾君子很容易会被家人送到戒d所。 想通过娱乐场所散d,但是最近梁督察新官上任,各种娱乐场所一直被扫,一天三遍地扫,许多人被抓。娱乐场所的老板向警局投诉,偏偏梁督察与一哥关系深,他阿公又是香江有名富豪,每年给香江警队捐那么多钱,他工作称职,陈警司只有夸赞,怎么可能批评。 投诉不管用,正当生意都做不了,更不用说歪门邪道。 于是幕后老板采用广撒网的方式,开始朝着正当店铺下手,收买正规餐饮店的员工,将这些店的食客培养成瘾君子,让这些人倾家荡产来买。 他们选的店多数是奶茶店,火锅店和茶餐厅,香味浓郁可以盖住d品本来的味道。 苏念星是受害者,却不是最先受害的老板,有许多店已经卖了好几天。不过即便如此,得知这些人的目的,她依旧气得牙痒痒。 由于下d的人都是店内的员工。店老板对自己人自然不会设防。许多人因此中了招。梁督察要一个个审问,将人揪出来。 这些人被抓之后,得知要坐牢,痛哭流涕后跟警察合作,期待可以减刑。 根据这些人的供词,梁督察倒也抓了一批散d的拆家。 但这些也只是小喽啰,高层和幕后大老板却没有浮出水面。 在d品调查科工作过的老人自然知道这些幕后大老板是谁,但是没有证据。 要不说所有警察里,缉毒警察的卧底是最多的。因为这行最难找证据。许多人都是提着脑袋做事。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判无期。 这些小喽啰都是久混这一行,早已学会怎么跟警察打交道,个个嘴严,不肯泄漏上级。 直到梁督察从他们的住所搜出d品,再加上证人,坐牢是肯定的。 于是开始有小喽啰临阵倒戈,将自己知道的消息一五一十全说了。 第一批来的d品散了一部分,剩下的部分也被警察搜刮出来。 倒是有位小喽啰说出一条有用的消息。他的d品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于是向上级讨要,对方答应他半个月后会有新货。 这意味着梁督察之前查到的偷渡客和偷渡船没有查干净,依旧有漏网之鱼。 香江是个岛,四面环水,有多个渠道可以进入。某个地方管理松懈也很正常。 别说梁督察有150名员工,就算他是警队一哥,把三万五千名警察全部撒出去,也没办法把海边全部盯死。 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请阿星帮忙算半个月的船从哪边入港。 但是他不愿意让阿星给这些毒1贩算手相,谁知这些人会不会拿阿星开刀。怎么说之前报纸上也刊登阿星能算凶手的报道,万一这些人真的相信,那阿星连命都保不住了。 所以他想让阿星帮忙扔六爻金钱卦,确定下方位就行。 苏念星得知他的打算,有些迟疑,“其实你可以蒙住他们的头,我摸个手就行。” 虽说她现在六爻金钱卦精进不少,但是它的局限性太高。 梁督察哭笑不得,“我抓的那些小喽啰只知道大概消息,他们并不知道太多,你给他们算卦也没用。只有高层和幕后老大才知道船什么时候来。这些人眼睛毒得很,你这张脸太有识别度,他们肯定猜出来你想做什么。” 苏念星也愣住了。是啊,这些毒1贩可不是普通人可以糊弄,他们本来做的就是掉脑袋的买卖,小心谨慎是刻在骨子里的。她想趁乱摸下手算卦不太可能。 她拿出乌龟壳,“行。那就摇吧!” 她洗干净手,摇完后,指着东面,“这范围还是太大了,我再帮你缩小。” 不是所有海边都可以下船,有些海边是悬崖,根本上不了岸,有些是一望无际的沙滩,不好掩藏,d贩怕被抓,所以他们选的都是岸边有茂密树林。 梁督察拿出地图,把能藏人的地方一一圈起来。 苏念星按照示意图挨个扔。 全部扔完后,最终锁定三个地方。 梁督察拿到图,与领导商议,十天后,他们开始布置人手在这三个地方掩藏。为了提振下属的气势,他连家都不回,也陪着这些人一起埋伏。 一连几天都没消息,苏念星心急却又没办法,只能每天跑各个店把员工全都过滤一遍。 转眼到了周末,苏念星按照约定给何先生算卦,帮他挑选地皮,回到百德新街,就得知一条消息。 “是我堂哥的儿子的表弟家的邻居,他们住在海边,听说昨天夜里传来枪声。足有十来分钟。他们胆子小,也不敢凑过去细看。但是等枪声没了,听到警车声。” “是不是警察抓偷渡客?”安叔这几天也听说不少街坊提起这件事,“前阵子警察不是一直在抓吗。” 明叔觉得不太像,“抓偷渡客用得着开枪吗?” 安叔被他问住了。是啊,就算真的被警察抓住,蛇头顶多坐三年牢,要是开枪打死了警察,那得多一项罪名,最低也得八年起。 街坊们当个八卦来听,苏念星却是放进心里的。 她不好以家属的身份进警局,好像假公济私一样。 不过她在冰室遇到了关淑惠。 重案组最近没什么大案,吃饭时间比较宽裕,她就没有定外卖,而是亲自跑到冰室就餐,看到苏念星,关淑惠立刻跟她打招呼。 苏念星向她打听消息,“我听说警察在海边抓了不少人。是不是安博带人抓的?” 关淑惠比苏念星也只好那么一点点,她现在隶属港岛重案组,而梁督察所在的毒品调查科,却是在香江警察总部。压根不是一个地方。 她只是听同事们提过,“确实是梁sir抓的,听说还搜到不少d品。我们重案组的警犬都被调过去帮忙了。” 苏念星松了口气。 第285章 晚上, 梁督察依旧没有归家,直到苏念星早起晨跑回来,才发现他回来了。 隔着浴室, 她问他事情是不是已经查完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20节 “这次能不能将幕后老大抓捕成功?” 里面传来哗哗水声, 冲洗完毕后, 梁督察裹着浴巾出来, 头发正在滴水珠,苦笑一声, “没那么快!这些人嘴巴都严着呢。” 苏念星接过他手里的毛巾给他擦头发, “如果不能将幕后老大按下去, 等风声过了,d品又像雨后春笋冒出来。” 梁督察当然也知道这些道理,“参与运d的人大部分都招了, 只有最大的d贩豪哥不肯招供。” 苏念星奇了,“他不想减刑吗?” 这次运的货那么多,哪怕香江法律比内地松一些,至少也得坐二十年。出来后, 人已经废了。如果跟警察合作转作污点证人就可以戴罪立功, 上了法庭就能减刑, 他为什么不愿做?除非有顾忌。 梁督察叹息,“他有亲人握在这些人手里。如果招供, 他的亲人肯定没命。” 苏念星眼睛一亮,“也就是说这些人被抓, 他的家人也被绑架用来威胁他。虽然你是缉毒警察,但是没必要非得拘泥于这些罪名, 直接把幕后之人抓进去,不就行了?” 梁督察微微一怔, 随即明白她的用意,她这是想给这些嫌疑人算卦,“这怎么行!” “没什么不行的。你可以将这些人的脑袋蒙上,我只要碰一下他的手就能算出来。” 梁督察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这次抓的人是抓个现行,坐牢稳了。 如果嫌疑人看不到阿星的脸,或许真的可行。 梁督察很快安排苏念星帮忙算凶手。为了不让其他警员发现,苏念星化了妆以季云的身份接近嫌疑人。 关上监控,梁督察陪着一起进入审讯室,让嫌疑人蒙头,说是做个测试。 这次被抓的d贩只有豪哥是高层,能够接近龙哥。 这些人知道的信息都来自于豪哥,也只听豪哥吩咐。他们手头也没有证据可以指证幕后老大龙哥。 苏念星只需要算豪哥就行。 算完后,她将地址告诉梁督察,自己带着保镖出了警局。 梁督察很快带人将高层的家人找到,成功将一群绑匪抓捕。但是幕后老大龙哥是个很谨慎的人,并没有直接参与这起绑架案。 苏念星服了,“怪不得他能当老大呢。光靠这份谨慎就不是一般人。” 这回连她也没有办法,金手指再怎么有用,也没法无中生证据。 倒是梁督察将高层的家人带到高层面前,他突然就临阵倒戈,要求跟警方合作。 他的家人已经在警方手里,绑匪还被抓了,龙哥肯定以为是他出卖的他。不仅会杀他,还会害他家人。既然如此,还不如拿笔线人费将家人送到国外。 梁督察根据他的口供很快带人把幕后老大龙哥的家给抄了。 别以为抄了就完事。他需要在48小时之内提供龙哥犯案证据,才能将人按死,否则就得放人。 梁督察让底下的警员开始地毯式搜索,翻找公司真正的账本和账户。 做这行一定有两本账,一本是明面的账,用来应付税务局。一本是真账本,与各位股东拆账,将钱全部洗白存到国外账户。 但是他们把龙哥家里里外外翻了遍,就差掘地三尺愣是找不到账本。 梁督察也跟着大家一块翻找。 他的下属之一许督察急匆匆赶过来,“梁sir,陈警司来了。让你现在就回去。” 梁督察蹙眉,他正忙着找证据呢,哪有空回警局。 许督察额头冒汗,小声提醒他,“听说有几位富豪找到警局,你要小心行事。” 梁督察心里一个咯噔。富豪?也就是说这些富豪都是来为龙哥求情。他们很有可能就是贩d集团的股东。这些股东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除了经常做慈善,还经常给警队捐款。 陈警司哪怕为了警队福利都得小心对待。 梁督察回了警队,与这些富豪们周旋。 他进了房间,富豪们就是明嘲暗讽,说他坏了规矩,弄得人心惶惶。 梁督察四两拨千金,“只要做的是正规生意,哪用得着担心。” 张鸿信嘴角露出嘲讽,“就怕有人打击报复。” 梁督察看了眼张鸿信,这位是张希瑶的父亲,对他心生怨恨再正常不过,他故作惊讶扫视一圈人,“我与诸位没有仇怨吧?” 陈警司见这些被梁督察气得说不出话,假意嗔怪他几句。 梁督察让他们别介意,“我们也是收到线索,所以才查抄对方。只要龙兴公司没有问题,诸位股东可以换个当家人。” 把人打发后,梁督察面色沉下来,陈警司让他务必找出证据,“上头要是怪罪下来,我们也会受牵连。” 梁督察知道他的意思。 从陈警司办公室出来,他加班加点审问这些嫌疑人。 龙哥肯定是不招的。他参与贩d这么多年,手上血债累累,就算真的跟警察合作,也得坐三十年的牢。还不如一直硬杠下去。梁督察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越过他,审问他身边人。 他的司机、秘书、助理、保姆、管家等等。 保姆说龙哥从来不在家说贩d的事情,所以她并不清楚。 管家负责的也是家庭事物,主要职责是照顾龙哥的妻儿老小,这些人都没有参与贩d,所以提供不了有用信息。 豪哥之前说过司机知道许多内幕,他也愿意配合,但是他知道的事情有限。可以站出来作为人证,但是太细致的内容就不太清楚了。 除此之外就是秘书,豪哥说他知道的秘密最多,而且最得龙哥信任。 梁督察经过一天一夜熬鹰审讯,对方全部抗下来,半点消息不肯泄漏。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房间还亮着灯,苏念星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他走过来想将她抱上床,却把她惊醒了。 “怎么才回来?”苏念星看了眼时钟,“凌晨三点!你最近是不是很累?” 梁督察让她快回去睡觉吧,“我洗漱完也会睡的。” 苏念星又没有正式工作,她是老板,没人管她的作息,见他黑眼圈这么重,拉他坐下来,“怎么了?是不是对方不肯招供?” 梁督察见她没有困意,把审讯内容说了一遍,“秘书是个硬骨头,我们所有审讯方法都用遍了,他就是不开口。律师在场,拿他毫无办法。” 苏念星摸摸下巴,“也就是说再按之前的办法行不通了?” 秘书的眼睛都尖,如果她冒充季云,很有可能会被认出来。 梁督察微微一怔,还真是。 苏念星绞尽脑汁替他出主意,“像龙哥这种有钱人不可能只有一个老婆,他在外面肯定有情人。你不如从这些人下手。” 梁督察揉了揉眉心,“其他警员也审过这些女人,没得到有用线索。” 48小时很宝贵,他不可能所有人都亲自参与审讯,于是就把不太重要的人物交给下属。每个人都有亲疏远近,龙哥最信任的人自然是秘书或家人,怎么可能是情人。 苏念星没什么办案经验,又不能去警局帮忙算卦,一时也没了主意。 梁督察让她别担心,“我自己能解决。兴许明天到警署,秘书就开口合作了呢。” 虽然有点阿q精神,但苏念星也不好泼他冷水。 梁督察累了两天,洗完澡倒头就睡,第二天六点多就起床,然后赶到警局继续审。 越来越多的下属招供,所有线索都指向秘书,如果不配合,他就是替罪羊,熬鹰审讯抗过了,这次却是被逼得没办法,只能选择跟警方合作。 据他所知龙哥有个二奶,人称林姐,出事时一直没有露面,账本应该在她手中。 梁督察让下属继续搜查这个二奶的下落。 他看完资料后去找豪哥。 对方急于减刑,自然是知无不言,“林姐是龙哥的女人,以前在夜总会当小姐,后来龙哥给她身份,带她出入高档场所,她就一直跟着龙哥。我负责从外面接货,她通过小姐们对外散货。” “龙哥很信任她?” “应该信任吧。她还有个女儿,一直是龙哥养着。她不可能背叛龙哥。” “孩子是谁的?” “估计是龙哥的。”豪哥也只知道这么多了。更细致的内容,比如如何将资金转到国外,就只有林姐才知道。 虽说他暂时找不到林姐,但是这么多属下都指认龙哥犯案,梁督察有理由扣下龙哥协助调查。 上头这边有很大压力,陈警司以一已之力帮他压下。 奈何始终找不到林姐的下落,这人神出鬼没,自打龙哥出事后,她就如神隐了一般。 原先梁督察还打算通过孩子算出她的藏身之地,却从下属口中得知,龙哥出事时,林姐带着孩子出去游玩,大概看到警察围着别墅,所以就带着孩子躲了。 就是这么凑巧! 梁督察只能让下属挖林姐的信息。只知道对方是从内地偷渡过来的。在香江待了十几年,原先在铜锣湾夜总会当过小姐,后来被龙哥金屋藏娇,昔日的姐妹再也没见过她。 那些帮她散毒的小姐们对她也多是惧怕,并没有多少情面。 问及她在内地的家人。 倒有一个人知道,“听说她在内地结过婚。但是从来没见她给家人寄过钱或东西。可能早就忘了他们吧。” 连最后一条线索也没了。梁督察头快想秃了。难不成只能等对方露面? 下属进来汇报,“梁sir,陈警司问我们什么时候能找到证据?上面在催呢。” 梁督察深吸一口气,给陈警司打了电话,希望对方再宽恕几天。 最终陈警司答应帮他周旋,但是也下了最后通牒,七天之内必须拿出有利证据。无论是账本,还是国外账户必须有一样。要不然他没法对上面交代。 梁督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第286章 苏念星吃完早饭到店里给客人算卦, 一早上都心神不宁的。 这次安博算是跟龙哥杠上了,对方肯定怀恨在心。万一报复安博,后果会很严重。所以她该怎么才能帮他找到证据呢? “老板?老板?”大刀敲门进来。 苏念星抬头看他, “怎么了?” 大刀示意她快点去外面看。 苏念星见他神神秘秘跟着走出铺子, 却发现旁边的巷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囡仔, 年纪并不大, 只有十岁左右,长得白白净净, 但是她双腿是残疾的。 大刀说这个女孩早上就一直在这儿, 但是这天都快黑了, 她家人愣是没人过来接。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21节 “老板,她爸妈是不是把她遗弃了?” 明叔不知何时凑过来,忍不住咒骂起来, “谁这么缺德,这么好的孩子就给扔了?” 安叔也跟着骂,“孩子有什么错!怎么能扔呢。” 他们将囡仔从巷子里推出来,询问她父母在哪里。 囡仔似乎有些拘谨, 双手一直搅在一起, 看得出来她平时很少见人, 突然有这么多人围着她,脸上多了几分拘谨和彷徨。 苏念星正烦着, 没空帮忙找人,于是就让大刀把囡仔送到警署, 让他们帮忙寻找。 她转身就想回铺子,一直没开口的囡仔突然叫住她, “你……别走!” 苏念星疑惑回头,“你认识我?” 安婶瞧着囡仔开口, 立时挤开这些男人,“她肯定是看你比较亲切。你们离远点,她怕你们。” 明叔和安叔面面相觑。他们长得又不凶,有什么好怕的? 苏念星估摸也是,于是也没当一回事,又想转身。 囡仔继续叫她,“别走。我没有父亲。母亲出事了。” 明叔一听立刻同情上了,“我就说嘛,父母怎么可能狠得下心抛弃你。” 安叔觉得奇怪,“那你怎么会在这儿?谁把你扔这儿的?” “她不肯养我了,你……”囡仔指着苏念星,“你把我送到国外。” 苏念星指着自己,“我?我凭什么送你到国外?我又不欠你的。你那个监护人姓甚名谁?她哪来的底气!” 真的是莫名其妙。她就算喜欢做慈善,也不能被人按着鼻子当监护人吧?她看起来很像老妈子吗? 见她不同意养自己,囡仔眼泪落下来,声音更是带了一丝哽咽,“我叫莫莫,我妈叫陈广梅。” 陈广梅?苏念星脸色大变,三步并作两步握住她胳膊,“她人呢?” 囡仔胳膊被她捏得生疼,她愣是不敢叫出声,只怯怯回道,“我不知道!” 苏念星气得想骂娘,原身这妈真是个祸害。到香江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关心女儿,现在居然甩了个拖油瓶给她。 苏念星问莫莫关于陈广梅的事情,可惜这个孩子一问三不知。只知道母亲有事,没办法带她。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却也没办法将火撒到一个孩子身上,尤其这孩子还是个残疾,只好继续追问,“你要去哪个国家?谁会照顾你?” “她让你将我送到柬埔寨。姑妈会收养我。” 这个姑妈自然不是苏念星的姑妈,而是陈广梅后来再嫁的男人。原身心心念念的母亲其实早已在香江结了婚,有了另一个孩子。 她不是原身,说不上难过,反倒是轻松,至少她了结了原身的一桩心病。 转眼,苏念星给梁督察打电话,却一直没有接通。 她不太会照顾小孩,于是就让大刀找保姆照顾莫莫。 可惜莫莫年纪太小,她没办法通过这个孩子来算出陈广梅现在的藏身之地。 铜锣湾警署,大林正在处理盗窃案,给失主登记资料,桌边的电话响了,他的同事喊了他一声,“大林,你的电话。” 大林示意旁边的人给他登记,走过来接听,得知对面是苏念星,他立时笑了,“大师,你怎么有空找我啊?” “我想请你帮我找一个人。” 大林立刻掏出纸笔记录,“好啊。你说吧。” “原名陈广梅,到香江后改名林舒雯。” 大林记下来后,“这人跟你什么关系啊?” “是我母亲。” 大刀表示回头就帮她查找。 晚上,大刀亲自到店铺将他搜索的信息告诉苏念星。 林舒雯偷渡到香江后一直在夜总会当小姐,后来她离开夜总会,生了个女儿,就一直没有消息。传闻她在为龙哥做事。 “你想知道更详细的信息可以向梁sir打探。” 苏念星是想找安博,可是他最近在查贩d案,一直忙个不停,她摸摸下巴,“有没有可能她也参与贩d?” 大刀不太清楚。 苏念星问莫莫,但是孩子太小了,陈广梅不想她掺和这些事情,所以一问三不知。 苏念星问莫莫亲生父亲是谁,这个孩子也只知道外号。 好在一周后,梁督察终于回来了,看到家里多了个孩子,他微微有些惊讶,“谁家的孩子?” 莫莫拘谨地吃着饭菜,一声不吭。 苏念星带他回屋。 梁督察只以为那孩子是客人,也没当一回事,率先向苏念星报喜,“之前秘书不是招出林姐吗?我从线人口中得知她的下落,这几天一直在追查,终于在元朗抓住了她。只差一点点就让她逃回内地去了。” 苏念星心里一个咯噔,“林姐是不是叫林舒雯?” 梁督察惊讶看着她,“你现在算命都不用碰算卦者的手了?” 他是知道阿星看手相最准,但是她一定要摸手才行。摸不到本人,也得摸亲近之人的手。这次怎么回事。 苏念星揉了揉眉心,“不是。” 她把她与林舒雯之间的瓜葛一五一十说了。 梁督察微微睁大眼睛,下意识看了眼外面,“那孩子是你妹妹?” 苏念星点了点头,“她还让莫莫给了我一个国外账号。说是里面的钱一分为二,一半给我,一半给莫莫。这账号是不是你们要找的?” 梁督察下意识坐直身体,神色也跟着凝重几分,“我们抓到她后,她就一直没有开口。估计也是报了必死的决心。” 苏念星定定看着他,“既然我是莫莫的监护人,我许你查账号的流水。看看是不是龙哥那笔钱。” 梁督察紧紧握住她的手,“好!”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苏念星却先一步开口,“如果那钱真的是贩d赚的钱,我可以将钱上缴。” 已经转移出去的钱,警方可以追溯,但是大多数都追不回来。 她看了眼外面,“这钱首先得来路正当,我才会继承。来路不正当,我才不要。” 梁督察摸摸她的头,“我明白了。” 他回来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又返回警署继续审案。 林舒雯的嘴很严,一直不肯说出账本的下落。 翌日,苏念星醒来后,与莫莫的姑妈联系,答应一周后将莫莫送去柬埔寨。 结束通话后,她继续吃早餐。 梁督察回来了,苏念星招呼他坐下,给他盛了早饭,“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她不肯开口说话。直到我跟她说,你要把钱上缴,她想请你见上一面。” 苏念星看了眼莫莫,“好啊。” 转眼,她跟着梁督察来到了警局。 原身记忆里的母亲是模糊的,只有大概的轮廓,慈爱而温柔。但是面前的女人却是瘦削,高颧骨,显得刻薄而小气。她眼神凌厉,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可以直戳人的心脏。 别说苏念星,恐怕就连原身站在她面前,都认不出这人是自己记忆里的母亲。 母女阔别十六年再度重逢,没有喜极而泣,只有生疏和冷漠。 苏念星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打量对面的女人。 林舒雯同样也在打量她,她脸上带了几分刻意的讨好,“原来你都这么大了?” 苏念星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静静看着她。 “那钱是你和你妹妹的。你们下半辈子都可以衣食无悠。你为了男人就将钱财全部上缴,不值得。你听妈一句话。男人都是虚的,钱财才是属于你的。” “你说得没错。钱财确实可以让我衣食无悠。可是那些来历不明的钱全是吸无辜市民的血得来。我用着不安心。与其罪孽缠身,还不如将它还回去。以后也能造福更多市民。”苏念星淡淡道。 林舒雯面色惨白,“我知道你是神算子,不愁没钱花。但是你妹妹还小……” “她小,所以更应该教她一分不厘都得来得正当。一直用着这种不干净的钱,她以后还怎么当个五好青年?”苏念星四两拨千金怼回去,“我苏念星的妹妹可以碌碌无为,就是不能当个不良少女。” 林舒雯面皮抖动,“你……你恨我?!你是不是在怪我当初没有回去找你?” 苏念星沉默看着她,原身确实是怪她的。受苦受累的时候,总是会思念自己的血亲。可是没用了。原身已经死了。苏念星上辈子父母工作忙,但是他们还是爱她的。所以她没办法感同深受,只淡淡道,“我不恨。我现在过得很好。” 林舒雯却已经陷入自己的思绪,“你一定恨我!你为了报复我,所以才自作主张把属于你妹妹的钱上缴。你怎么能这么做!你妹妹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苏念星惊讶看着她,“不是你自己说的,我才是她的监护人吗?现在又想反悔?” 林舒雯气得牙齿在打颤。 苏念星哂笑一声,“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可以叫莫莫姑妈过来带走她?” 她眼神充满挑衅,林舒雯面皮抽了抽。 她这反应不太对,苏念星猜测着,“莫莫姑妈该不会也做的是这行?她不敢来香江?” 林舒雯死死抿住唇,一声不吭。 看样子是猜对了。 但还是不太对,就算对方不敢来香江,她也可以委托别人过来,为什么林舒雯非要拜托她呢? 苏念星身体前倾,下意识握住林舒雯的手,低低叫了声,“妈”。 林舒雯想到自己曾经在报纸上看到她登的寻人启示。自己的女儿成了香江有名的女神算,她当然是骄傲的,甚至隐隐有些自豪。可是自豪之后,她却没办法前来相认。她做的是随时会掉脑袋的行当。如果被龙哥知道,她和阿星都会遭罪。 人可以不认,但是她没办法不关注自己的女儿。看到她参加玄学大赛,成了冠军,看着她跟船王外孙拍拖,将来会嫁入豪门。她为女儿自豪。 当女儿碰了她的手,她下意识想到她看手相的精准,可是听到她的叫声,她动作慢了一拍,脸上浮现惊喜,“阿星?你肯认我!” 还不等她脸上的笑容绽开,下一秒她手上一轻,苏念星已经甩开她的手,她的脸色也变了,眼神透着三分讥诮七分冷漠,就这么疏离地盯着她瞧,一寸又一寸。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22节 第287章 “三哥是谁?”苏念星靠在椅背里, 静静打量对方。 林舒雯倒是没有半点变化,“是莫莫告诉你的吧?”她摊了摊手,“你爸什么德行, 你应该知道。他自己挣不到钱, 听说香江这边遍地是金子, 他就让我跟着同乡一起来打工。想让我赚钱养你们。可是我来了之后才发现没有身份只能做皮肉生意。我靠出卖自尊赚来的钱凭什么要便宜他?” 她嘴角露出嘲讽, 苏念星依旧面不改色,好像与她毫无关系。 “后来我遇到了龙哥。他带我出了那个地方, 给我换了身份。我以为我以后都不用再卖身, 却没想到又入了虎穴。他竟是贩d。当我知道的时候, 我已经没有后路可走。”林舒雯苦笑,“一步错步步错。” “三哥是龙哥的下属,是他最信任的下属。龙哥将我从夜总会带出来后, 就让我跟着三哥。我们就有了孩子,就是莫莫。三哥死了之后,我一个人照顾莫莫。” 苏念星等她说完,突然撑着桌子站起来, “如果你把账本交出来, 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他们, 我就帮你把莫莫送到国外。” 林舒雯笑了,“你在跟我做交易?她是你妹妹!” 苏念星抱着胳膊, “什么妹妹?我可不认。你也别拿亲情绑架我,从我六岁开始, 你就将我扔给我爸不闻不问。你有管过我吗?我又凭什么要帮你管孩子?” 林舒雯脸色铁青,好似从未认识过她似的, “你在内地做了那么多好事,捐了那么多钱。你的慈善之名是假的?” “我做慈善只是为了我自己高兴。但是送莫莫出国, 我并不高兴。我又为什么要做?”苏念星撑着桌子站起来,“你自己选吧。如果你不愿意,我就把莫莫送到福利院,她这个年纪,再加上双腿残疾,恐怕没人肯收养她。到时她会受什么苦,我可不保证。” “你!你怎么这么恶毒!”林舒雯像个泼妇一样骂起来,苏念星不冷不淡听着,也不反击,毫不在意的模样。她甚至觉得这些辱骂没什么意思,握紧门把手想要离开。 林舒雯见她真想走,忙叫住她,“你不许走!” 苏念星回头看着她,“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你帮我把莫莫送到柬埔寨。”林舒雯几乎是咬牙切齿,“我就跟他们合作。” 苏念星哂笑一声,“你是不是忘了告诉我,从柬埔寨回来时,再顺带个人回来?” 林舒雯猛地看向她,“你怎么会知道?” 苏念星莞尔一笑,“你装得确实很像,但是你忘了小孩子不会装。我来警署,莫莫并没有关心你。所以你根本不是莫莫的母亲。” 她点了点下巴,“我猜莫莫不是你的女儿,她是三哥的亲生女儿吧?而你非要让我将她送去柬埔寨,而不是别的国家,恐怕是因为那个姑妈在柬埔寨帮你们种大1麻。至于他们要我带回的人恐怕才是你真正的女儿吧?你的女儿一直被他们控制在手里。所以你进了警署才一直闭嘴不言。” 梁督察看着监控里的一幕,一切都说得通了。 “如果我真按照你的意思将莫莫送到柬埔寨,警署连最后一块筹码都没了。”苏念星嗤笑一声,“你现在已经身陷囹圄,想要赎回女儿那就把你知道的招出来。要不然我不管莫莫,到时候莫莫被她姑妈派人收养,你的女儿可能永远回不来了。” 林舒雯双眼盯着她不放,提醒她,“那是你妹妹。” 苏念星耸了耸肩,“没有感情,我又怎么可能会为她冒险。” 林舒雯好半天没有说话,苏念星也不怕她不同意。莫莫名义上是林舒雯的女儿,林舒雯现在已经进监狱,她是林舒雯成年的女儿,有钱有地位,完全可以成为莫莫的监护人。如果她不放人,莫莫的姑妈不可能带走莫莫。 她勾起唇角,脸上是化不开的嘲讽,“你让我送莫莫去柬埔寨,除了交换孩子,也是想让莫莫姑妈抓住我,威胁梁督察吧?逼他放了你和龙哥。你这招把所有人的心思都算进去了。” 林舒雯逃跑时不方便带走莫莫,但是她这计划一石二鸟。梁督察是警方,他想放走一个人,使点小计就成。可她算错了苏念星的善心。 林舒雯看着她,眼里是浓浓的恐惧,也有被揭出心思的恼怒。 从审讯室出来,梁督察拍拍她肩膀,让大刀护送她回去,“接下来交给我就好。” 苏念星心事已了,再也没什么牵挂,带着保镖们出了警署。 转眼过去一日,梁督察回来告诉苏念星,林舒雯已经决定跟警方合作,她会交出账本和国外账户。除了莫莫提供的银行账户,还有十几个国外账户,都是他们转移出去的资金。 虽说钱转不回来,但是可以作为定罪的证据。 “你妈妈至少要判三十年牢。”梁督察担忧地看着苏念星。 苏念星叹了口气,“这是她应得的。她害了那么多人。在内地,贩那么多d早就挨枪子了。” 她撑着下巴,“我想把莫莫送到柬埔寨,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去?” 说实话让她带着几个保镖一块去,她有点害怕。 梁督察早就想好了,“我会安排人送莫莫过去,你不用去。” “啊?”苏念星惊呆了,“那怎么行!我答应她要将人送去柬埔寨。” “她只是想让你帮她把女儿带回来。”梁督察提醒她,“那些人在当地有权有势还有枪,你什么都没有。哪怕带保镖过去也不安全。我找人帮你交换孩子。” 梁督察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照片,“这是你妈给我的。” 苏念星接过照片,这孩子看起来比莫莫小两岁。林舒雯是莫莫的后妈,难怪莫莫对她并没有感情。 “我不想帮她养孩子。”苏念星手撑着下巴,“你能不能帮我找个人品好的养父母。把她送人吧。” 梁督察点头,“没问题。” 苏念星看着屋外的繁星,“我是不是很冷血?自己的亲妹妹都不肯养?” “当然不是。”梁督察将她揽住怀中,“你被父亲苛待的时候,她还有妈妈疼爱。” “她没有被妈妈疼爱。龙哥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三哥死后,他就派三哥的妹妹到柬埔寨种大1麻。但是他担心对方另起炉灶,于是就扣下莫莫,由他来养。他又怕林舒雯会背叛他,所以就让三哥的妹妹带走林舒雯的女儿。三方制约。我很同情那个小姑娘,可是我跟她没有感情,也不想为她的人生负责。” 虽说林舒雯是咎由自取进了监狱,但是谁知那个孩子会不会恨她或是梁督察,她不敢赌。 梁督察明白她的意思,“你怎么高兴就怎么做。我来找人。她年纪不大,应该有人愿意收养。” 苏念星松了口气。 过了一周,梁督察就将此事办好。苏念星甚至没有想过见那个孩子。她不是原身,没办法与素未谋面的孩子有血脉感应。 梁督察找的养父母家境还不错。养父母结婚二十年没有孩子,一直想领养,梁督察跟他们说过孩子的情况,他们也同意收养。之后他们会移民国外,也不用担心生母的仇家找上门。 苏念星去看守所探望林舒雯,将孩子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对方,她连日来的阴霾终于散去。 回了店铺,苏念星只觉得身心疲惫,撑着下巴想事情,安叔从外面冲进来,“大师!大师!出大事了。” 苏念星回神,“怎么了?” 安婶跟在他后面,“庄里群父亲死了。” 苏念星惊讶张了张嘴,“啊?他父亲死了关……” 她还没说完,安叔挤开妻子飞快说道,“他后妈说是庄里群害死他父亲,警察将他抓走了。但是庄里群不可能杀他老豆。他还想拼出一番事业证明给他老豆看呢。” 苏念星听明白了,庄理群是个富二代,还是一心不想继承家产,只想靠自己的富二代。 但是在这当口他老豆死了,警察怀疑他杀了老豆,所以将他当成嫌疑人抓起来。 “哪个重案组负责的?” “就是你男朋友以前那个重案组。那个姓魏的督察。”安叔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好。庄仔是个急脾气,万一跟警察起了冲突就不好了。” 苏念星让安叔别急,她给大林打个电话问问。 她打过去,大林倒是接了电话,但是没说几句听到魏督察的声音飞快挂断电话。估计是对方不许他泄露案件。 苏念星现在不是季云,没办法参与这起案子。 “我要去警局问问情况。”安叔是个急性子,见大师问不出内情,他就自告奋勇找上门。 明叔也跟在他后头。 可惜两人都不算庄理群的直系亲属,警方没有透露太多案情。他们倒是从律师口中得知庄父临死前的细节。 庄理群与父亲为了工作的事情吵过架。庄父只有庄理群一个儿子,当然希望儿子继承家产,奈何儿子一心想在电脑这行闯出名堂,为此庄理群不惜搬出来住。他平时靠给人接单子赚钱养他自己的网站。但是网站太花钱了,他接单赶不上烧钱的速度,于是他就把主意打到父亲头上。 前几天回家,他想说服父亲投资他的网站。庄父怎么都不答应,父子俩大吵一架,不欢而散。他回了住处,然后当天晚上警察找上门,说他涉嫌谋杀父亲,将他羁押。 他父亲死于家中,现场只有他留下的指纹。警方自然第一个怀疑他。 听完两人的详细说明,安婶觉得不太可能,“庄仔没理由杀父亲。他完全可以回家继承家产。” “他父亲有没有什么疾病?年纪大了,会得各种各样的毛病,比如高血压,糖尿病等等。”阿甘伯由己推人,很快给庄父找到了理由。 安叔被他问住,“应该不是吧?如果是意外,警察不可能说他杀人。” 第288章 转眼, 媒体报导道这条新闻。富豪被杀案,而且还有可能是亲子所杀,一看就有噱头。庄理群的照片也被刊登在各大报刊。 明叔看着报导气得脸色铁青, “这些媒体乱写。庄仔哪里是他们说的那样。” 报纸上把庄理群写成忤逆不孝的白眼狼。 安叔也跟着骂, “庄仔只是喜欢电脑, 他平时都不出门的。怎么可能是个冷血杀手。太夸张了。” “肯定是他后妈干的。那个女人就想抹黑庄仔名声, 只要把庄仔按死,就不用分家产给他。”安婶一针见血。 其他人也多有猜测, “这孩子太糊涂了。” 苏念星看着报纸, “咦?这上面怎么没有庄父被杀的照片?” 安叔见她要看这个, 吓得连连摆手,“怎么可能有这种照片,不怕吓坏市民吗?” 苏念星无语了。香江报业怎么可能有这种良心。他们就喜欢拍现场照片。其他案件都有, 但是这起案件并没有,她忍不住有些好奇,“庄父怎么被杀的?砍伤还是中毒?” “好像是家里有一滩血。但是尸体不见了。庄仔的后妈回到家就报警了。然后调监控的时候,发现只有庄仔回过家。警方第一时间怀疑是他干的。”安叔找到一份报纸, 上面清清楚楚说了死因。 苏念星一目十行看下去。法医确定是庄父的血。这么一大片确实必死无疑啊。 “他尸体哪去了?”明叔也觉得不对劲, “没有尸体就没办法确认死因。兴许真有可能是意外。”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是啊。意外而死,他顶多是处理尸体罪。” 可是如果庄理群真的是孝子, 他为什么要藏父亲的尸体,这说不通啊。 街坊们争相讨论这起案子, 明叔问苏念星,庄理群会不会是弑父凶手。 苏念星耸了耸肩, “从他的面相上看不是。” 安叔立刻乐了,“我就说嘛, 庄仔那么腼腆的人,怎么可能会杀人。一定是警察搞错了。”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进来,街坊们以为来生意了,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随即怔住。 庄理群出来了,后面跟着几位警探。 安叔挤开人群迎上前,“庄仔,你放出来了?” 庄仔挠挠头,“是啊。警察让我去警局协助调查。我现在分不清状况,我父亲每年都体检,他怎么会死呢。我想让大师帮我算算。” 魏督察看向安叔,“听说你住庄理群隔壁?23号下午,你看到他空手回家?” 安叔一愣,点头,“是啊。我还跟庄仔打招呼呢。” 苏念星从里面出来,看到庄理群,跟他打招呼,“你没事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23节 庄理群迎上来,“我父亲真的死了吗?他们都说他死了,可是我不相信。你能不能帮我算算他现在在哪?” 苏念星问他要不要进去算。 庄理群看了眼魏督察,“就在外面算吧。如果他们按照你说的地址找到人,我身上的嫌疑才算彻底洗清。” 苏念星拿着工具坐到庄理群对面,街坊们自动找位置看他算卦。 安叔特地给魏督察留了位置,让他可以看得准一点。 苏念星先是扔了六爻金钱卦,又是测字,面相,最后才握住庄理群的左手,其他人聚精会神盯着她,期待她能算出地址。 收回手后,她神色颇为复杂,“你父亲的确没死。” 庄理群松了口气,“我就说嘛,他不可能会死。他肯定是逼我回家继承家产,越老越不着调,这种事情也能开玩笑嘛!” 等他说完,魏督察手撑着桌子盯着苏念星,“那他父亲在哪?” 苏念星摊了摊手,“他父亲为了逼他继承家产,所以故意留下鲜血让警方误以为他死了。他想给儿子一个教训。让他儿子知道如果没有他,他什么都不是。” 庄理群气得牙痒痒,“我父亲在哪?” 苏念星没有说出具体地址,摊了摊手,“你只要接受媒体采访,你会继承家产,他自然就会回来。” 庄理群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我现在就联系媒体。” 街坊们面面相觑,“怎么还有这种父亲。逼自己儿子继承家产连自己的死都能拿来利用。” “他那么有钱,支持儿子创业有什么不好?” “网站很烧钱的。”苏念星叹了口气,“他父亲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就想儿子早点接班。他好松快!” “这父子俩以后有得犟呢。” 街坊们没有谁怀疑苏念星的卦象,一直沉默不语的魏督察突然开口,“那些血怎么回事?” 苏念星失笑,“血确实是他父亲的。他每隔一段时间会抽一些血。做戏要做全。他是个细节控。” 魏督察深吸一口气,细节控?分明是将警方耍得团团转。 魏督察大踏步离开,安叔笑道,“警方估计会告庄父报假警。” 苏念星没有否认。 庄理群很快在媒体宣称自己将继承家产,然后对着媒体喊话,让父亲快些回家。 媒体一时间激起千层浪,向警方询问,庄父是否已死。 之前法医和法证明明已经确认死者的身份,现在庄理群说父亲没死,多少有罗生门的意思在里面。 警方只好把苏念星的卦象说出来。于是报导开始偏了。 媒体的报导五花八门。 标题也是骇人听闻--科学和神学的第一次较量。 苏念星抖了抖报纸,“哪来的较量?分明是他父亲利用科学的漏洞。也不能说法医错了。谁能想到会有这人用这种方法逼自己儿子呢?” “是啊。太奇葩了。” 这条新闻各大媒体争相报导,关于庄父的死也众说纷纭。 三日后,庄父回了家,出现在各大媒体,话峰一度引爆香江。 苏念星的名字再度登顶各大报纸。 之前她最红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多报导,她觉得有些奇怪。 转眼她就知道原因,原来ward的电影一周后上映,她作为电影的配角,又是香江人最熟悉的脸,被影片合作方拿来宣传。 d品案已经告一段落,梁督察的工作不怎么忙,约她一起看首映。 苏念星欣然答应。 开车去影院的路上,苏念星提及之前的报导,“负责这起案子的是魏督察,我听大林说他被上头骂了。” 说到底也不是魏督察的错,错就错在这件事被媒体报导了,然后媒体渲染警察不如神算,警局跟着丢脸。 梁督察脸上没有幸灾乐祸,只道,“他不信算命。” 他不想再提魏俊聪,立刻转了话题,“你确定不要定包厢吗?要是遇到fans,你恐怕走不了。” 苏念星从包里取出口罩,“我早有准备。不会让他们认出我们的。” 梁督察哭笑不得,却也拿她没办法。她喜欢热闹,不喜欢两个人坐在硕大的电影院,没有氛围。 不过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梁督察还是把他们周围的位子都买了,保镖们在四周可以保护他们。多余的票就送给认识的朋友。 买了爆米花和饮料,找到位置后,电影很快开始。 这部电影情节跌宕起伏,又充满悬念。明明是在说谶语,却又体现主角顽强不息的精神。 看完后,影迷更是赞不绝口,ward不愧是当之无愧的导演。 “大师!你在电影里的服装真好看。”关淑惠从电影院出来,就看到前面的苏念星,立刻上前打招呼。 其他人听到这话,四下环顾,苏念星朝她嘘的一声,关淑惠这才反应过来,忙压低声音,“太美了。那衣服还有没有?我想借着拍写真。” 那是一套民族服饰,苏念星不可能在日常生活中穿它,拍完戏就将戏服打包放在箱子里,听到她要借,立刻答应,“行。明天我让人送去警局。” 关淑惠立刻道谢。大林把她拽走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苏念星冲梁督察道,“他们俩在拍拖?” “分分合合,恐怕还得再过几年呢。”梁督察收回视线。 上了车后,梁督察将车开到太平山顶,这里是香江的最高点,在这里可以俯瞰香江全景。 华灯初上,这时候的香江是个豪华大都市,霓虹灯闪烁,璀璨的光照耀着街道,在漆黑的夜里绘成一幅绚丽多彩的夜景。 苏念星和梁督察坐在缆车上,自上而下看着下面的万家灯火,“好美!” 白天时太平山顶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现在全是黑色。 漆黑的夜放大人的五感,苏念星和梁督察坐在这狭窄的缆车,下面是万丈深渊,浪漫中多了几分刺激。 远处,夜空划起一道响雷,咻得一下过去。 那是烟花,像流星徘徊在夜空,随后坠落,慢慢消失。 好美! 接着又一朵烟花升起,苏念星疑惑,“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可是她在脑海回想,好像没到七夕吧? 就在这时,梁督察从身后搂着她,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他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美吧?” 苏念星看着底下的星星点点,轻轻点了点头,确实很美。 梁督察松开她的手,像变戏法似地拿出一个笔记本。 苏念星认得,这是他的日记本,他只要有空,就会写日记。苏念星曾经无数次想看,却只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没有打开。出来看夜景,他怎么拿它出来了? “阿星,这烟花很美,香江的夜景也很美,像这样美景全世界还有许多,这里记载全世界的美景,有些是我搜罗的,有些是我向别人取经记录下来的。阿星,我想以后和你一起欣赏这些美景,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掏出戒指盒,这是颗粉色宝石,也不知他何时买的。 他单膝跪地,仰头看着她,苏念星静静看着他,却迟迟没有说出他想听的两个字。 许多女生在没有踏入婚姻时,对婚姻和爱情有向往和憧憬,一厢情愿认为婚姻是爱情的归宿。但是在苏念星这里却不是。 她上辈子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当她的闺蜜同学为了争财产斗得你死我活,她的父母却只有她一个,她不需要跟任何人争。这在许多家族里是不可思议的。有的认为择中选优,才能将家族发扬光大。有的认为女儿迟早要嫁人,应该生个男孩。但是她父母没有。 她从小到大几乎是爷爷带大的。没错。虽说爷爷婚内出轨,后又娶了继奶奶,与她爸爸关系一直不睦。爷爷想让她爸爸生个男孩继承家产,但是爸爸生性倔强,深恨爷爷的不负责任,始终不肯生二胎。爷爷不想家产便宜外人,又知晓胳膊拧不过大腿,就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这世上有许多父母把女孩当儿媳养,要求她们贤良淑德,嫁给一个条件很好的女婿,将来可以帮衬自己家。 但是当一个重男轻女的男人辛辛苦苦打拼的事业找不到男性继承人,他会怎么做吗?他会将女孩当男孩来养。苏念星从小接受的教育跟男孩别无二致。许多男性长辈不会教育女孩的话语,她爷爷从小就给她灌输“感情是这世上最不可靠的东西”,“婚姻其实是资源交换”。他甚至不惜拿自己举例,他年轻时觉得后奶奶善解人意,是个好女人。可是年纪大了,当感情褪去后,他对她没有感情,就连她生的儿子都可以随意放弃。 苏念星上辈子为什么谈了一个又一个男人?因为她想验证爷爷说的是不是真的。 事实上,她爷爷说得对。她有钱,如果跟个条件不如她的男人结婚,她就得一辈子防着对方,免得被对方吃绝户。如果她找个跟她条件相当的男人结婚,就得忍受他们的滥情花心,她不喜欢其他家族夫妻不像夫妻,手足互相算计的氛围。 如果她没有穿越,她会像爷爷给她规划的那样,买两颗精子,生两个孩子,当一个合格的妈妈。但是在私生活方面,她依旧会交男朋友。她的家庭和感情是分开的。 但是她穿越了,她没有傲人的家世,她也没有疼她的爷爷和父母。只有她自己,而且她一无所有。 她好不容易打拼到现在。她是靠自己白手起家的。她还要紧守她的诺言吗? “阿星?你怎么了?” 苏念星的脑海被两种情感左右拉扯,一方是理智的,自小被爷爷教导的画面在左右她,另一方是情感的,这个声音在劝她珍惜眼前人,梁安博绝对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他不会辜负她。 她扶他起来,“如果我们结婚,我会生两个孩子,第一个孩子姓苏,第二个姓梁。你愿意吗?” 一个都不跟他姓不太行,她工作这么忙,还要全世界飞,平时监管孩子的应该是梁督察。 梁督察怔住,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受伤,他捏戒指的手紧了紧,看她时,眼里多了几分不明的情绪,“阿星,我不喜欢争斗。” 苏念星懵了一瞬,不等她仔细琢磨他的话,只听他继续道,“你让孩子姓苏是为了争船厂的股份吗?” 不怪他会这么想。虽说香江也有女性会争姓氏权。但是通常只有两种人会争。一是独生女,自小受父母宠爱,被父母当男孩培养。要为家族延续血脉。这种女孩是当男孩养大的,自然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二是独立女性。这类人要么是找不到喜欢的男人或是压根就不想拍拖,她们买精子,独立生养孩子,姓氏自然随自己姓。 阿星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这类家庭出生的女孩子恨不得离家远远,连姓氏都不肯要,又怎么可能让孩子随自己姓。她显然两种情况都不符合。 那她让孩子姓苏的目的就只能是为了争夺苏玉白手里的股份。 苏玉白连生四个女儿,老婆生第五个孩子时一尸两命。才放弃生儿子的打算,他骨子里其实也重男轻女。否则他当初不会逼着苏秀慧改专业。为此苏秀慧埋怨他三十多年。 在苏玉白的规划里,他是把船厂的股份大部分留给二女婿一家。 可是如果多了一个姓苏的亲孙子,梁督察可以肯定阿公的心一定会乱。而一直视自己为继承人的二姨丈会怎么想?他又会如何做? 梁督察从小就被母亲教育船厂没他的份,所以他从来不打船厂的主意。现在阿星要用孩子争船厂,他真的无法接受。 苏念星微微睁大眼睛,这才明白他误会了,“不是。我想让孩子姓苏只是因为我姓苏。我曾经答应过爷爷,我将来会生两个孩子。为此他事先给了我一半财产。等我生完孩子,他就给我另一半。” 她穿越前,爷爷已经给她一半股份,虽说她永远也拿不到另一半股份。但是做人得守信。她采取个折中的办法。既答应了爷爷生个姓苏的孩子,又想给梁安博一个机会。 她说的是上辈子的事情,但梁督察显然想错了,他以为她说的是这辈子。他知道阿星是偷渡到香江的。内地户籍管得那么严格,她从川省跑到鹏城,花的肯定是她爷爷的存款。但是能养出他父亲那种性格的老人又能是什么纯善之辈?必定有所要求,而现在就是她要实现自己诺言的时候了。 梁督察脸上是如释重负的笑容,“原来如此!” 只是他难免有些疑惑,“你爷爷不是有孙子吗?” 苏念星微怔,很快又想好了说辞,“你觉得我父亲为什么会虐待我?”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24节 不等梁督察回答,她自顾自答道,“因为我是女孩,我不能给家里传承。我长大后迟早会嫁出去。哪怕我再有出息,也是便宜外人。如果我生的孩子也姓苏,我能给他养老送终,他不会觉得养我亏本。这就是基层百姓最普遍的逻辑。我想告诉那些只有女孩的家庭,女孩一样给家里传承。” 她面露苦笑,“我在川省做慈善,给那些女孩一个读书的机会,只是改变那一批人。可这些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真正的原因是冠姓权。” 梁督察见她难过,将她揽在怀里,他突然想到他认识的几位女性。 他妈妈一辈子都在怪阿公重男轻女,宁愿将家产交给二姨丈,也不愿培养她。当时她质问阿公,为什么不培养她。 阿公说,女人做生意很难,他只想她一辈子舒舒服服。可是这样的生活不是妈妈想要的。她想像男人一样拥有平等的继承权。母亲生气的时候,甚至会怪罪阿公,“你就是个老古董。如果我生在别的家庭,我一定可以闯出一番事业。” 他又想到雅静,她学历高,手术也做得好,可是升职的时候,领导首选并不是她。 甚至是关淑惠,跟张正博和大林相比,淑惠能力并不输他们,她心思细腻,善于观察,在重案组的时候,她有好几回关注到他们忽视的地方。他多少次向上面申请给关淑惠升职,但是她得到的晋升机会就是比另外两人少。 他妈妈的不幸归公于家长的不公。雅静是直属领导的不公,关淑惠却是制度的不公。而阿星更进一步,她质疑这个社会的不公。 这就是女性的进步。当她们逐渐清醒,真正认识这个社会时,她们的眼界会逐步开阔,就连香江警队都开始号召同工同酬,未来职场应该会有越来越多女性在职场发光发热。 梁督察相信未来他可以见证这一幕,他如释重负,眼里更是多了几分笑意,“既然姓氏对你那么重要,那以后我们生多少个孩子都跟你姓。” 苏念星怔住,不可思议看着他。她希望他们的婚姻是公平的,但是她没想到他可以给她更多。 “我不需要用姓氏来证明自己。可是你需要。”梁督察双手按住她肩膀,“但是阿星,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苏念星静静看着他,等他下文。 梁督察斟酌着说辞,“我不想孩子成为船厂的大股东。不想他们身边充斥着豪门争斗和尔虞我诈。如果阿公要把大部分股份给孩子,我希望可以把股份给二姨丈。” 苏念星没有说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怀疑她有没有在听。 她的沉默让梁督察有些心慌,阿星想通过赚钱改变自己不公的命运。而他从小拥有钱,才可以得到公平的待遇。当他被张希瑶纠缠时,他才可以全身而退。当他在警队立功时,他才能够得到晋升,而不是被上司夺走功劳。钱也许不能让他有特权,但一定不会让他遭受不公。 这世上没有人不爱钱。 更何况阿公手里的股份价值300亿美元,阿星就是给人算一辈子卦,他就是把全世界的犯人都抓进牢,也赚不到这么多钱。他现在却逼阿星放弃,这是强人所难。他急切解释,“我们对船厂一窍不通,拿了它也没用。它迟早会是个空壳子。我不想为了孩子就放弃我自己的事业。你也不想为了船厂就不当神算吧?我们手头已经很有钱了,已经比许多人强,孩子长大后,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业。” “好!我答应你。”苏念星回神,她之前压根没想到她姓苏还有这个作用。反应过来后,却也能放弃。 “真的?”梁督察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实处,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欣喜若狂的光芒。 下一秒他紧紧抱住她,在狭窄的空间彼此贴在一起,她双手挂在他脖颈,将面颊贴在他脸上,感受彼此的温度。他们亲吻着,这吻不像平时,是情感的宣泄或是欲望的催化剂,更像是在宣泄着心中的喜悦,又像是在昭示着彼此的确定。 她在失去一切优渥条件和爱她的家人时,找到一个爱她欣赏她的伴侣。 他全副铠甲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属于他的那颗星,她没有傲人的家世,但是灵魂在发光,让他睁不开眼睛,他丢兵卸甲,一步步走进她。 终于他们迎来了最美好的结局。 “阿星,你真好!” 苏念星紧紧靠在他怀里,他身上好闻的气息总是让她心安,她抬起头看着他,眼里闪着耀眼的星光,毫不吝啬夸赞,“你也好。以你的条件,完全不用答应我的要求。” 他跟入赘也没什么两样了。爷爷说过:如果一个男人条件比你好,还愿意入赘,不是骗子就是真爱。 梁督察眸眼温和,硬朗的五官在烟火的照耀下像蒙了一层柔光,在黑夜中多了几分神秘,他的声音透着喜悦和欣赏,“阿星,你才了不起。你是跟人性做斗争。而我只是做了许多女人都能做到的事情,算不得多好。” 苏念星紧紧抱着他,这世上大概只有他才能理解她吧。 第289章 1995年春 苏念星刚从首都飞机场出来就接到郭云起的电话。 自打郭昌盛死了之后, 郭云起不再与郭家争斗,一心扑在事业和家庭方面。荔枝窝的事情全部交由妻子处理,他主要负责内地投资。和苏念星一起合作开发。 这次苏念星到首都就是因为郭云起说他们共同合建的大楼马上要招标, 让她过来把关。 苏念星自己成立的房地产公司主要负责建她旗下的房地产项目, 很少接外活。她和郭云起共同合资的房地产公司就只能找第三方合作。 当然让她过来把关是明面上的说法, 其实就是想让她算卦, 看看承建方有没有问题,会不会出事。 一般投标后, 他们要打三成定金, 这些钱是承建方用来购买材料的钱。如果招标方是空壳子, 那他们这三成定金就没了。很有可能项目停摆。 别以为郭云起是杞人忧天,事实上自打之前海南房地产暴雷,许多房地产公司一息之间倒闭, 那些卷款逃跑的老板不计其数。 建栋大楼怎么也得要一两亿,郭云起放心,苏念星还不放心呢。她是一定要走这一趟的。 苏念星到了指定地点,郭云起已经定好了酒楼, 知道她爱美食, 还特地定好了席面, “听说以前是给大领导做过菜的厨师。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苏念星看着摆盘,精致典雅, 明明只是一道简单的鱼,却能吃出羊肉的味道, 再咬一颗果子,瞧着是樱桃, 咬开却是亮澄澄的黄,吃进嘴里原来是蟹黄。只是这一道菜就得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奢华到骨子里。 “好吃!” 郭云起笑了,“来!喜欢就多吃一些。” 苏念星摆手拒绝了,“怀孕了,这东西不能多吃。” 郭云起一愣,下意识看了下她肚子,立刻恭喜她,“你们结婚都一年多,早该要孩子了。” 苏念星失笑,“工作忙,我们没有刻意避孕,自然而然就来了。” 正说着话,她电话响了,是梁督察督察打来的。她跟郭云起示意一下,出去接电话。 回来后,苏念星有些不好意思,“你先吃吧。不用等我。” “没事!我不怎么饿。”郭云起冲她道,“是不是梁督察不放心你?” “是有点。他太紧张了。我都怀疑他是关心我,还是关心孩子?以前他没有这么紧张。”苏念星觉得自己可能是怀孕后,体内雌激素太多,开始疑神疑鬼。 郭云起哈哈笑起来,“这说明他很有责任心。你没怀孕的时候,只是担心你一人,现在多一个,就是两个人,双倍的关心。你嫁了个好男人。以前菡宁怀孕的时候,我也很紧张。生怕她出事。” 提起育儿经,郭云起脸上遮不住的笑意,他儿子长得很像菡宁,好看也机灵。他这辈子都圆满了。 苏念星也跟着笑起来,问他孩子的事情。 郭云起四十多岁才有自己的孩子,自是小心谨慎,平时不工作时,他就宅在家里陪孩子玩耍。孩子第一次开口叫的也是“爸爸”,多少让他自豪。 两人聊了一会儿孩子,郭云起才提起工作的事情。 苏念星光听他介绍分不出好坏。她打算明天开会时决定。 吃完饭,他们回到酒店,梁督察的电话又来了。 “你现在还吐吗?” “不吐了。”苏念星刚怀孕那会儿孕吐比较厉害,吃什么吐什么,梁督察那么好的厨艺,粤菜、淮扬菜、川菜、京菜、鲁菜,他几乎全上了,她愣是一口也吃不下。听说她要来内地,他担心她身体受不住。 谁知到内地后,一切都好了。梁督察松了口气,“还是那边的水养人。你习惯那边的口味。” 苏念星也觉得是,她最喜欢的是京菜,她眼里含了笑意,“我刚下飞机喝了一碗北京豆汁,就什么菜都爱吃了。” 电话那头的梁督察好半天没有说话,最后才结结巴巴道,“那……那不错啊。” 两人闲聊几句就挂了电话。 梁雅静见哥哥挂完电话,脸色反倒不好看,以为大嫂出了事,“大师怎么了?她要是不舒服就回来吧?怀孕本来就虚弱,她还坐那么长时间飞机。肯定受不了。” 梁督察见她越说越离谱,忙打断她,“不是!你大嫂没事了。她孕吐好了。” “好了是好事啊。”梁雅静怀疑的眼神看了他几眼,“那你还这副表情,害我以为……” 后面的话不说了,免得不吉利。 梁督察面露古怪,“她说她是喝了北京豆汁有食欲的。我……” 他给她做那么多好吃的,她都没食欲,喝北京豆汁就恢复了,这也太玄学了。 “北京豆汁这么好喝吗?比你做的菜还好吃?”梁雅静可不知道哥哥的三观被雷劈了,她自顾自道,“那你为什么不学着做北京豆汁?” 梁督察很想为自己辩驳。可是他解释,估计雅静也不会信,也就不再多说。瞧她这跃跃欲试的样子,估计等哪天她到首都,肯定会第一时间品尝,他还是静等她的反馈吧。 苏念星开完会,郭云起解决完一桩心事,神神秘秘告诉她,“我最近新认识一位朋友。他是个商人,还是个玄学大师,听说他最擅长借命术。你能不能帮我看看他是真有本事,还是骗子。” 苏念星这几年也在学习各种玄学书籍,她现在也开始给人看风水,自打去年张构林仙逝后,香江许多富豪都会找她。 苏念星以前给郭云起算过命,他的寿命不长。他想续命,但是又害怕像郭昌盛和郑老板那样遭到反噬。他想让苏念星帮他甄别。 不是所有的风水局都会给人带来厄运,苏念星就擅长几种风水局,既不会损伤他人,又可以催旺主人。 比如前几天她给一位老板布风水局,让他专门找个八字旺他的下属,好吃好喝供着。生意果然不错。 听到内地有玄学大师,她并没有一棍打死,而是秉持学习的态度,“他擅长什么?” “风水和八字。你的手相和面相都很厉害,但是我觉得你的风水比他差一点。他给好几个大老板种生基,还都成功了。你好像至今都不接这种活?” 苏念星微微一惊,种生基? 郭云起见她脸色变了,猜到她在怀疑什么,笑着摆手,“他种的生基不会害人,他用死人种生基。不会有因果报应。听说有人请他种生基,一次至少要一百万。” 苏念星瞪大眼睛,“一百万?” 她现在给人算手相最少八万,已经是香江顶尖价格,他居然敢收一百万,这也太贵了? “其实并不贵。这一百万其中一半是给死人供奉香火的花费,活多少岁就得烧多少年的纸钱。再算上通货膨胀,一百万并不多。” 苏念星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真是闻所未闻,“什么时候带我去?” “我约他吧。”郭云起一笑,“你的八字得给我,找他算命,他要先看八字,才能决定要不要见你。” 苏念星颔首。 转眼,苏念星就见到了郭云起口中的大师,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人竟是她上辈子的父亲。穿越后,她来了内地多次,但是她没有一次去看望前世的亲人。因为她害怕疼她爱她的亲人会用陌生的眼神询问,“你是谁?” 这世上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事情。可是她不主动找他们,却无法阻止偶遇。 “阿星,这是苏国栋。” 苏念星机械地握住苏国栋的手,眼前的男人赫然是她父亲年轻时的模样,名字也是一模一样,她没办法欺骗自己是同名同姓。是了,她想起来了,奶奶确实是玄学中人。但是她没见过奶奶,所以只以为对方玄学造诣不行。 “苏先生师从何人?” 年轻时的苏国栋少了几分老练,多了几分腼腆,“我母亲也是玄学人士,不过她那个年代不敢给人算命,所以一直藏着。” 苏念星心下一叹,果然是她奶奶。难道她爸上辈子能够将苏氏做上市也有玄学的功劳。 “苏小姐,你八字缺水,只要远离水源,你可以活很久。不过听说你是偷渡到香江,渡江时应该很容易被水淹死才对,可是你却可以活到现在,我听说你还有了孩子,身价过亿,看来你逆风翻盘,富贵加身,必定是受高人指点。” 苏念星抿了抿唇,重新报出一串八字,“你帮我算算这个吧?” 苏国栋接过八字,表情石化好久,随后抬头紧紧盯着她不放。 郭云起见他不说话,只盯着苏念星瞧,有些好奇,“怎么了?”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25节 苏国栋收回视线,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发,“这八字跟我女儿一模一样。真是怪了。苏小姐,这八字哪来的?” 郭云起也是微微一惊,也看着苏念星,“这是谁的八字啊?” “一位朋友的。”苏念星知道他们不会将这个八字联系到她身上,毕竟按照八字来看,这人要么是个小婴儿要么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怎么也不可能是位年轻姑娘。 “这八字有些轻,应该活不过三十。”苏国栋叹了口气。 郭云起睁大眼睛,“啊?真的假的?”随即想到什么,又问他,“你是不是能给你女儿逆天改命?” 苏国栋看着八字,又看了看苏念星,“这两个八字都很轻,可以取长补短。” 苏念星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这两个八字都是短命相,怎么取长补短?” “有些人短命是意外,有些人短命是上天注定。”苏国栋曲指点了点手上的这个八字,“这个就是上天注定,富贵太盛,命短承受不住。如果想改命,那就找意外短命的水鬼借对方剩下的命。每年逢年过节给对方烧纸,让他在阴间也能过好日子。” 苏国栋笑道,“不瞒你说,我前阵子在我家前面那条河看到有人在河边祭祀,听说他的孩子就是溺水死的,我要了他的八字,与我的孩子很相配。我在河边摆了阵法,水鬼答应跟我女儿结成契约。” 苏念星心里一个咯噔,突然想起几年前她在河边救起的小孩,那孩子是被人贩子绑了石头蓄意溺死。那孩子的寿命自然不可能只有几岁,有没有可能…… 她突然明白了,那个孩子就是她爸帮她找的续命鬼。只是过程中出了意外,她的魂魄上了这个世界苏念星的身。至于为什么她能感应到那个小孩出事?因为她爸当初就是用小鬼的八字续她的命。她自然能感应到对方。 她抬头看着苏国栋,“借命术有没有可能不成功?” “当然有可能不成功,甚至绝大多数都会不成功。玄学本来就是靠运气。如果水鬼临时毁约,或是他想提前投胎,那这桩交易就算作废。这完全是卖方市场,我们没办法找对方算账。” 谁还能跟鬼要说法呢?这种交易本来也上不得台面。 “你这个借命术很危险啊?万一有富豪知晓,提前找人杀了孩子,这也是意外啊?”郭云起生怕沾上因果,问得格外小心。 “你说的是造杀孽,借命术就不可能成功。想要成功必须是福德深厚的人。说白了就是将你身上的福借给水鬼,对方很有可能投到好胎。而你可以得到他剩下的命。这是等价交换。杀人犯哪来的福?” 这个逻辑没有作假的可能,反倒让郭云起放了心,他迫不及待追问,“我呢?我的八字有没有福?” 苏国栋接过他的八字,眉头越皱越紧,“你这八字挺倒霉啊,以前被人坑惨了吧?后来遇贵人从此顺风顺水!你这么倒霉,这个贵人的八字一定很旺才能带旺你。” 郭云起脸上露出惊喜,激动握住苏念星的胳膊,“大师!他算到了。” 苏念星冲他笑笑。郭云起的事迹随便找个香江人都能知道大概。不算什么稀奇。但是她没有拆台。 苏国栋啧啧感叹,“你的八字很旺,我会帮你找个八字相合的意外鬼,如果对方愿意签契约,那就可以续命。” 郭云起之前听苏念星给他算过自己将来会短命,就一直渴望长寿。得知有机会续命,哪怕有可能不成功,他还是立刻掏了一百万,生怕对方反悔。 苏国栋又看向苏念星,“你前世和今生两辈子都行善积德,救了许多人的命,福很多,但是你已经借过命了,不能再借。以后只要多做好事,还是可以寿终正寝的。” 苏念星递给他一百万,虽说她不会再借命,但是她从来不知道她爸会算命,现在这样他应该需要很多钱才是。 闲聊几句,苏念星和郭云起就离开了,苏国栋喜滋滋看着这两张支票,给媳妇打电话,“我又赚了两百万,公司马上就能上市。到时我爸的股份会被稀释到30%,到时候他也得听我的。咱闺女以后就是苏氏集团独一无二的继承人。哈哈哈……” 落下围巾,不得不折回来取东西的苏念星听到他的话,眼里含了几分笑意。原来这一世她爸的公司能够上市她也出了一份力。 第290章 苏念星结婚后的生活与之前一模一样。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一样, 那就是搬家了。他们从铜锣湾的大屋搬到了半山豪宅。 住进来后,生活空间比以前宽敞。但是同样也遇到了难题。 梁督察有领地意识,不喜欢外人进入他的领地, 这本来是个无伤大雅的小毛病, 但是住房需要打扫。在铜锣湾的时候, 家里的卫生全由他一个人包了。但是豪宅这边太大, 他工作又忙,根本没那么多时间打扫。 于是苏念星想请个保姆。但是梁督察不喜欢家里有外人, 于是他们采取折中的办法, 将卫生交给保洁公司。对方每周一次派员工上门打扫, 不留下住宿。 当然卧室和书房,梁督察还是要自己打扫。 卧室是他们共同的生活空间,外人进入, 他浑身不自在。至于书房是他的私人空间,有许多卷宗不能让外人翻阅。 苏念星也有自己的私密空间,她为了收藏更多古董,特地在地下室安装了防盗装置。每隔一段时间, 她都要进去打扫。 这几年下来, 她总共收藏了八件古董。这些不全是她一个人相中的, 她上辈子只是个摄影师,跟着父母和爷爷去过几场拍卖会, 认得部分古董,但是她不是专业古玩家, 所以她特地聘请了考古专家帮忙鉴定。 以后她还要将剩余的架子全部打扫干净。 苏念星欣赏完古董,将地下室关闭, 重新回到楼上,她小腹隆起, 行动要比平时慢半拍。 进了卧室,放了音乐,之后躺到床上翻看新一期的杂志。 梁督察从外面推门而入,身上有些许潮气,苏念星下意识看了眼窗外,“又下雨了?” 梁督察颔首,“小雨。” 他摸了摸她的肚子,“你去内地还算顺利吧?” 苏念星有些好笑,“你一天三遍电话,还没问够啊。” 梁督察苦笑,“恐怕只有等你将孩子生下来,我才会放心。” 他随口问了句,“你现在胃口已经恢复了吧?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明天不用加班,做给你吃。” 苏念星还真没什么想吃的。 转眼她就发现回了香江,她又开始孕吐,吃什么吐什么。 梁督察急得团团转,往日她爱吃的东西,她都没了胃口。被逼无奈,他甚至做起了北京豆汁。说实话光闻这味道,他就受不了。几乎是戴着口罩做完的。 端出来后,苏念星吃了一大碗。 梁督察看着快要见底的碗,再看看桌上被她弃如敝履的美味佳肴,“你这胃怎么这么怪?” 不过可能是开了胃,她后面也能吃些饭菜。 但是精神依旧不怎么好,躺在床上病恹恹的。 偏偏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她没有问题,可能就是太累了,需要休息。 苏念星只能在家翻看账目,听下属汇报进展。 这样的生活太无聊。 梁督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所以这天晚上下班后,他要给她表演个节目。 苏念星来了兴致,撑着身子坐直身体,“什么节目?” 梁督察打开音响,给她跳舞。作为豪门贵公子,打小就学的社交舞。 但是苏念星自打怀孕后,口味变了,性子也变了。以前她很喜欢跟他跳的交际舞,现在觉得太古板,她想要热烈奔放的,“你会不会跳桑巴或是拉丁?” 梁督察:“……” 他轻咳一声,“确实不会。不过我可以给你跳点别的。” 于是他即兴发挥跳了一段妖娆的脱衣舞。 他长着这样一张周正的脸,学着钢管舞女扭动腰肢,这反差感绝了!苏念星捂着嘴,眼睛闪闪发光,一个劲儿瞄那不可言说的部位,双手做喇叭状调戏他,“还有呢?还差一点点!” 梁督察到底脸皮薄,真的撑不住她耍流氓一样的戏谑眼神,双手撑着沙发吻住她的唇。 一吻过后,轻轻拍了下她脑袋,“小1流1氓!” 日子一天天地过,终于到了生产这日。 苏念星提前到私立医院,打了无痛。虽说是无痛,但并不是真的无痛,只能算是缓解部分疼痛。 住院第三天凌晨三点,苏念星生下双胞胎,一男一女,都是五斤三两,比一胎生下来的孩子要瘦小些,已经住进保温箱。 “好丑啊。” 梁雅静趴在透明玻璃外,看着里面的两个孩子,忍不住发出这样一声感慨。 苏秀慧拍了下女儿胳膊,“瞎说什么呢。当心被你哥嫂听见跟你急。” 梁工实也笑,“是啊,你已经升职当领导,说话不能再像以前随便。要不然下属心里有疙瘩。” 梁雅静忙认错,这两个孩子长得很像,一时分不清谁是哥哥,谁是妹妹。 正看着孩子时,苏玉白来了。 他近两年身体衰弱地厉害,尤其是今年,刚过年就已经住院三回。身上的老气肉眼可见。 苏秀蓉扶着他,梁雅静给他介绍,“那两个孩子就是我哥的。” 苏玉白趴着玻璃,爱惜地瞅了又瞅,嘴里更是喃喃,“没想到最先生子的是安博。” 阿景去年已经结婚了,但是一直没有孩子。苏秀慧想要让苏念星给阿景算命,奈何阿景对此很排斥,一直不配合。 看完孩子,他们到产房看产妇。 这是个独立病房,配套的桌椅都有,梁督察正在给苏念星揉肚子。她是顺产,揉肚子促进子宫收缩,有利于宫腔排出残存淤血和后期恶露的排出。这个力道不能太重,免得子宫异常痉挛收缩。 听到他们进来,梁督察放下手,招呼他们进来。 亲戚们将礼物放到茶几上。 苏玉白上前询问她的情况,梁督察一一代答,“生产还算顺利,后续注意产后修复。” 寒暄一阵后,问起孩子有没有起名。 梁督察颔首,“起了小名。男孩叫梁辰,女孩叫梁音。” 苏玉白念叨几句,“梁辰,梁音?是不是太简单了些?” 不等梁督察回答,他突然又怔住,“小名?那就是辰辰,音音了?” 香江人起小名喜欢叠字,这样叫起来更亲昵。 梁督察摇头,“不是。小名就叫梁辰,梁音。不是叠字。” 苏秀蓉有些不解,“小名没必要起得这么郑重。” 梁督察继续道,“我和阿星商量好了。大名随她姓,小名随我姓。这样比较好。” 按照阿星的想法,最好是等阿公宣读完财产继承,再让其他人知道两个孩子的姓氏,这样不会让二房怀疑他们居心叵测,但是梁督察思索再三还是想让阿公开心点。虽说他不是为了阿公,但是能让阿公开心又有什么关系。阿公一直心心念念想要个孙子继承香火。 当时二姨一家会怀疑他的用心,可能会生气,但是他可以说服阿公早点宣读财产,这样关系就不会闹僵。他还有个隐秘的小心思,虽说他不要公司股份,但是如果阿公想给孩子别的财产,他也不会拒绝。 这话一出,所有人怔住,就连苏秀慧都是震惊得好半天没有说话。 这里面最激动的是苏玉白,他几乎是瞬间睁大双眼,浑浊的眼珠发出一道亮光,“你说什么?姓苏?” 神色阴沉的是苏秀慧和吴忠耀,两人一直视船厂为二房的私有物,苏玉白也是这么说的,但是现在梁安博要让孩子姓苏,老爷子岂能不心动。看看老爷子那激动得浑身颤抖的手,可见他内心一定会动摇。 相比二房的石破天惊,四房的错愕,大房和三房就纯看好戏了。原以为二房会稳操胜券,谁知梁安博棋艺高超,居然会下出这么一招棋。 老四两口子够鸡贼的呀。平时躲在国外,关键时刻使出大招,就让二房溃不成军。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26节 是了!所有人,包括梁雅静在内,没有人相信梁督察的话,他们并不认为梁安博让自己的孩子姓苏是为了苏念星,哪怕他一再解释强调孩子是跟母亲姓,他们还是更愿意相信他是为了苏玉白,确切地说是为了财产。 300亿美元的遗产,没有人不心动。 苏玉白激动好半天,最终还是被请走了,因为老爷子太激动,血压太高,差点晕过去。他这年纪撑不住惊喜,必须得回家静养。 梁督察出来时,握住苏玉白的手,“阿公,二姨丈管理公司很好的,你千万别多想。我和阿星不会接管公司。孩子也不会。你千万要保重好身体。” 他说这话时,苏秀慧和吴忠耀深深看了他一眼,显然他们以为他在故意点苏玉白。 孩子刚生下来还没上户籍。如果苏玉白不给孩子遗产,他们就不给孩子姓苏。这是威胁。 送走亲戚,苏秀慧拍了下儿子的胳膊,“好样的!居然能使出这招。我之前怎么没想到。” 她年轻时真的太傻,只觉得父亲重男轻女,对女性不公平,完全没有想到她是个女人,虽然不是男人,却可以生出男人。她年轻只想证明自己不比男人差。不懂得迂回。如果她先使出这招,让父亲栽培她,她也不会跟父亲斗气这么长时间了。 相对于苏秀慧的喜形于色,梁工实面色却黑沉如水,“你想多分点财产,我也不拦着你。但是我觉得你这招恐怕不管用。你阿公身体不行了,比起姓苏的继承人,他恐怕更想看到公司发扬光大。你对公司管理一窍不通,你二姨丈管理公司多年,他才是掌舵人。” 梁雅静也觉得爸爸的话有道理,“阿公就算分股份给你,但是也不会全部给你。你使这招等于跟二姨丈成了对立面。哥,这真的值得吗?” 梁督察无奈叹气,“爸妈,我真的没想通过孩子争阿公的股份。” 这话他们是不信的。 等他们也走了之后,阿景过来了,他跟老婆不和,最近更是因为生孩子的事情跟父母闹起别扭,看孩子还是偷偷过来的。 送完花,阿景问了下孩子情况,见苏念星面色还不错,就想告辞离开。 苏念星却叫住他,仔细观察他面色,“我看你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你以后还是少出去鬼混吧。” 阿景摸了摸后颈,“不会吧?我现在连跑车都不开了。全打的出租车。” 梁督察看了眼阿景,眉峰拧紧,“你是不是又出去胡闹了?没有磕f吧?我跟你说那东西不能沾!” 阿景自然也知道,连连摇头,“没有啊。我就是想清静一下。我现在连酒都不敢喝,我就是住在朋友家,打打游戏。” 梁督察让他将阿星的话放在心上,“你要上班就好好上。别整天打游戏!” 阿景满肚子愤慨,重重叹了口气。他也想好好上班,但是他妈总逼着他生孩子,他不是不想生,而是娜娜就是个泼妇,心眼比针还小,他晚回去一会儿,她就要怀疑他在外面鬼混。前阵子还怀疑他出轨女下属。天地良心,他虽然花心,但是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他怎么可能在公司胡搞,他爸知道了能饶得了他! 偏偏娜娜闹这一场,女下属名声受损,又自知斗不过豪门,愤而辞职。其他下属畏他如虎,躲他远远的,害他在公司没法做人。 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吵架之后,他要跟对方离婚。娜娜跑回娘家。母亲逼着他去请人,他偏不肯,母子俩僵持起来。 “只要她答应我离婚,我会回去好好上班的。” 看完孩子,他就告辞了。 第291章 “船王本月第二次急救。财产继承人成迷!” “苏念星生下一对龙凤胎, 据可靠消息孩子姓苏,可能是为了争夺船王财产!” “船王千亿财产花落谁家!四位继承人各使大招!” “苏家二房脸如锅底!疑遭船王背弃!” 苏念星生孩子的新文很快上了各大媒体,之前她结婚的时候就轰动全香江, 从结婚穿的中式婚服, 到一千万打造的黄金宝石头面, 再到婚宴的菜单, 都曾被市民激烈讨论过。 生孩子这种大新闻又怎么可能错过。 苏念星吃着饭菜,梁督察看着刚刚买来的报纸, 脸色却很难看, 他揉了揉眉心, “二姨妈肯定嫉恨我了。” 苏念星想了想,替他想了个主意,“不如你帮孩子写个放弃财产继承的文件?” 梁督察叹气, “写了也可以反悔,二姨妈不会信的。” 苏念星叹气,“那就只能趁关系还没闹僵之前,马上去求你阿公早点宣读遗嘱, 这样大家都能安心。”苏念星要不是身体虚弱, 她也该去探望阿公。毕竟阿公待她真的不错。 梁督察点点头, 拿着报纸出了病房。 苏玉白昨晚回到家,到了半夜, 身体又不舒坦了,于是送到离浅水湾比较近的私立医院。 他年纪大了, 身体机能跟不上,走路更是喘得厉害。 医生抢救后, 人倒是醒来了,看到四位儿女都在身边, 他在人群中逡巡一圈,没看到梁督察,微微有些失落,随即看到阿景来了,细心叮嘱对方一定要听父母的话。 阿景不想与父母争吵惹阿公生气,乖乖应了。 就在这时,梁督察过来探视,二房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梁督察也顾不上他们,走到阿公面前,苏玉白紧紧握住他的手,双眼含泪拍了拍,“好啊,好!还是你懂阿公。” 梁督察扶他起来,苏玉白冲其他人道,“我要跟安博单独说几句话,你们先出去吧。” 苏秀蓉看了眼梁督察,有些不高兴,“爹地,有什么事非要瞒着我们?你身体不好,医生让你多休息。” 苏玉白无力地摆摆手,“死后,我有的是时间休息。你乖!” 这语气既带着安抚又有几分无力,苏秀蓉到底还是出去了。 关上病房门,梁督察坐到阿公身边,把自己的打算说了,“阿公,我们让孩子姓苏不是为了争夺你的财产。你以前怎么打算以后还怎么打算。要尽快定下来,再晚的话,二姨妈要恨我了。” 苏玉白咳了好半天,梁督察立刻起身给他拍背,他咳得厉害,似要把肺咳出来,满脸通红,就连脖子都红了。 好不容易缓过劲,苏玉白才道,“你真的不后悔?船厂可是公司核心的利益,每年净利润就有二十多亿。” 梁督察冲他一笑,“你从小到大给我那么多钱,我已经得到很多了。船厂赚再多也是二姨丈辛苦赚来的。如果换成我,不亏本都烧高香了。” 苏玉白咳了咳,继续道,“可是你有阿星。我听说她在内地投资的项目赚了许多钱。” 梁督察颔首,“是啊,但是船厂需要亲力亲为,跟投资其他行业不太一样。” 他握紧苏玉白的手,“而且二姨丈是你辛苦多年栽培的继承人。公司都是他信赖的下属,如果你把股份给我,他肯定要另起炉灶,未来公司就有个强有利的竞争对手。那些股东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苏玉白赞赏地拍了拍他的手,“阿景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也不至于这么烦恼了。” 说到底他还是不放心阿景的性子。可惜甘蔗没有两头甜,他叹了口气,“你放心,我会好好想个两全其美的主意。不会让你二姨丈恨你。” 房门被从里面打开,在走廊或站或坐的家人们立刻跑过来,梁督察冲他们笑了笑,“阿公说累了,想要休息。” 苏秀蓉挤开他走进去,苏玉白让他们先回去,他要见见律师,明天所有人过来宣读遗嘱。 四个女儿都要留下来照顾他,苏玉白没有拒绝,只让女婿和孙子孙女先回去。 转眼,梁督察开车带着梁雅静和父亲一起到了病房。 梁雅静有些不放心,“哥,如果阿公真的不把股份给你,你千万别生气。” 梁督察失笑,“没事。我不生气。” 三人到了病房,其他人都已经到了,或站或坐着,眼瞅着时间快到了,阿景还没有来,阿颜有些着急,“哥哥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能迟到?” 苏秀蓉看了眼娜娜,“昨天他没跟你回去吗?” 娜娜撇了撇嘴,“他说去公司上班,我哪敢拦他。” 苏秀蓉满肚子气,却也只能按捺住,一遍遍拨打儿子的手机。这时候已经有手机了,不像大哥大那样麻烦,可是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他只能挨个询问儿子的朋友,大多数都说没见到,直到梁督察的电话响了。他接通后,整个人呆住,将电话递给二姨妈。 苏秀蓉以为阿景打电话给他,虽然有些生气儿子不亲近她,反倒亲切竞争对手,但到底还是宣读继承重要,她下意识接过来。谁知那头却是警署。 阿景今早被车撞了,正在抢救,此时正躺在玛丽医院。 警察打电话给她,可是她电话一直在占线。 苏秀蓉身体晃了晃,吴忠耀立刻扶住她,“怎么了?阿景还没找到吗?” 苏秀蓉气得双眼喷火,牙齿哆嗦,就在大家以为她站不稳时,她突然揪住梁督察的衣领,“你混账!是你害的?你怎么这么狠?我有哪点对不起你?” 她的样子十分可怖,如同咆哮的猛兽张牙舞爪,吓了众人一跳。 躺在病床上的苏玉白咳嗽着,想要阻止,却根本无力阻止,大房和三房护在他面前。 苏秀慧上前帮儿子扯开,“你发什么疯!你儿子没有时间观念,关安博什么事!” “他没有时间观念?是你儿子!”苏秀蓉头发凌乱,又哭又笑,扭头冲着父亲抱怨,“爹地,是他搞的鬼。阿景被车撞了住院了。一定是他搞的鬼!” 苏玉白听到阿景被撞,他素来最疼爱这个外孙,听到这话急得想下床,“阿景怎么了?” 其他人立刻扶住苏玉白,“爹地,你先别下来。你身体虚弱,医生让你静养。” 苏玉白不听,苏秀蓉这才抹抹眼泪,“警察说正在抢救。但我知道一定是他干的。” 苏玉白摆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安博不会害阿景,他昨天还跟我说,要把公司股份给忠耀,他不会管理公司,他不可能害阿景。”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诧异看着梁督察,显然不明白挑起一切争端的梁安博居然不肯要公司?那他折腾一圈是为什么? 苏玉白着急外孙,也不急着宣读遗产继承,先让人将他送到外孙的医院,他要看到外孙平安无事才能放心。 于是众人将老爷子抬上急救车送到玛丽医院。 阿景已经做完手术,此时被转移到重症监护室,门口有警察守着。 魏俊聪见他们过来,立刻掏笔记录,“请问你们谁是家人?” 苏秀蓉和吴忠耀上前,“我们是。我们儿子怎么样了?” 魏俊聪把医生之前说的病情一五一十说了。大概意思是病人虽然抢救过来,但是车祸比较严重,尤其是下半身,今后要孩子可能比较困难。 这绝对是个打击,苏秀蓉身体撑不住,瘫软在地,这次是真的瘫了,阿颜一个人根本扶不住,好在吴忠耀眼急手快,扶住妻子。 梁督察看了眼病房,“那他什么时候醒来?” “医生说他伤得比较严重,只有等他度过危险期才能确保没事。” 苏玉白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的人,眼泪控制不住落下,还不等他伤怀,啪一声响,梁督察的脸被苏秀蓉打了一下,“一定是你干的!一定是你!” 走廊里的病人、医生和警察全都看着这一幕。 梁督察刚要开口解释,眼睛一扫,就见走廊尽头有灯光一闪而过,他蹙眉,想走过去让对方交出相机,对方撒腿就跑。 阿景出了事,宣读遗嘱已经不可能了。 其他人守在医院,梁督察惦记着苏念星,又担心二姨妈再发疯打人,只好先去探望阿星。 “你的脸怎么了?”苏念星眼睛尖,立刻看到他半边脸红肿一圈。 梁督察摇了摇头,“我没事。” 他把阿景出车祸的事说了,苏念星蹙眉,“我之前刚提醒过他,他真的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啊。”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27节 这啥人啊,明知道自己会出事,还不知道当心。 梁督察疲惫地揉揉眼睛。 苏念星见他这么累,让他先休息,他却不肯,“我没事。我看完你和孩子,再去玛丽医院。医生说阿景必须在72小时内醒来,要不然以后醒来的几率微乎其微。” 苏念星知道他在担心阿景,虽说他与阿景关系并不如雅静那么和睦,但也算亲戚,要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假的。想想二姨妈的态度,她严重怀疑二姨妈会把阿景出事怪到安博身上,“不如我给他看看手相吧?” 梁督察下意识摇头,“不行!你刚生完孩子需要好好休息。” “我没事。只是算个卦而已,摸个手,又不是干重体力活。” 梁督察还是不肯。二姨妈连他都打,如果阿星去了,她说不定对着阿景撒泼,“不行。阿景会醒来的。你是算命大师,又不是医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苏念星见他坚持,只好答应了,揉了揉他被打的地方,“你不要那么让着她,你一直忍让,她会以为你心虚。你又没有做错什么,她凭什么打你!” 他这个人太重感情和亲情。明明他也有资格争夺船王的财产,他却一再忍让。如果换成陌生人,她估计对方早就去坐牢了。 梁督察叹气,“二姨妈魔怔了。她一直以苏氏继承人自居,我这次触了她逆鳞。你放心,我不会再让她打我。之前只是反应不及时。” 苏念星气得不轻,“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争夺遗产也不用对阿景下手啊。再说了,阿景有孩子,他以后能不能又有什么关系。” 梁督察微怔,突然想起阿景那个私生子,想想告诉二姨妈确实可以让她消消气,可是当时阿星说好了要替他们保密。 他叹了口气,“如果阿景醒不来,张安钰一个人养不活孩子。她迟早会找上门认亲。二姨妈至少还有个寄托。” 苏念星点点头,她自责地低下头,“都是因为我坚持要让孩子姓苏,才会闹成这样。” 梁督察不由分说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握,“怎么会是你的缘故。我们自己的孩子难道跟你姓的权利都没有吗?”他苦笑,“可能是我一直在粉饰太平吧。如果阿公走了,我们这个家迟早会散。” 苏念星靠在他怀里,感受他的温暖和体贴。 “也是我思虑不周,想让你和阿公都开心。却又没办法打消二姨妈的怀疑。” 苏念星心想:除非二姨妈已经拿到公司继承权,否则他再怎么表忠心,她都不会信的。 就在这时,他手机响了。 梁督察松开手,打开手机一看,那头是雅静,他将声音外放。 “哥,不得了了,阿景哥原来还有个私生子。娜娜知道正闹呢。” 苏念星与梁督察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问,“你怎么知道?” “她把孩子抱到医院来了。阿景哥早上之所以会出车祸就是为了找他的私生子。他想带过来让阿公看几眼。谁知半道出车祸了。” “二姨妈心情是不是好点了?” “是啊。扬眉吐气,阿公也高兴着呢。她还说要给孩子改姓苏呢。”梁雅静声音里都透着怨念,“她之前可从未说过让孩子姓苏。就因为你给孩子姓苏,她就孝心大发了。切!” 梁督察好笑,“只要阿公高兴就好。” “阿公确实高兴。但是娜娜不高兴,她怒气冲冲走了。我估计是找娘家撑腰去了。” 梁督察没有说什么,这事确实是阿景做得不对。原本互不打扰,可阿景却毁约了,非要让孩子见阿公。娜娜生气是应该的。 “阿景还没醒来吗?” “还没。” 第292章 挂上电话后, 苏念星握住他的手,“你别担心了。阿景一定会没事的。” 梁督察到底不放心,在这边陪她一会儿, 又去医院探望。 许是有了孙子, 苏秀蓉对梁督察的态度没有之前刻薄, 反而有几分炫耀的意味。 倒是张安钰主动过来打招呼, “听说老板生了龙凤胎,恭喜恭喜。” 苏秀蓉疑惑看着她, “你们认识?” 张安钰笑道, “是啊。我以前是大师公司的员工。就是她帮我算出孩子是阿景的。她还答应为我们保密呢。” 苏秀蓉欣喜的脸上立刻变了, 怒火中烧,“原来是她干得好事。” 张安钰被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我是不是不该说?” 苏秀蓉现在看她哪哪顺眼,闻言摆手,“不是,你应该提前告诉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让孩子受最好的教育, 而不是住在贫民窟。” 她强势命令要给张安钰安排住处, 对方拘谨答应了。 梁督察看了眼张安钰, “你说阿景是约你见面才被车撞的,你有没有看到撞他的人是谁?” 张安钰摇头, “我在家等他,没看到。” 苏秀蓉面露不快, “贼喊捉贼。我就不信狐狸露不出马脚!” 梁督察一直忍着让着,但是她总是咄咄逼人, 他也来了火,“二姨妈!我请你放尊重一点。不要以为我脾气好, 就可以随意栽赃。阿景前天过来看望阿星和孩子,阿星当时就提醒他,他印堂发黑。可他还是出车祸了?谁知道他有没有在外面得罪人。我早就知道阿景有私生子,我对付阿景有意义吗?” 苏秀蓉听他这么说,怀疑的眼神打量他,吴忠耀也在思索他的话,拍拍妻子的肩膀,“现在事情还没有明了,等阿景醒来再说,说不定他知道是谁撞的。” 负责这起案子的魏俊聪过来,“我们已经查到吴为景是被一辆奔驰撞到的。军装警已经将对方抓捕归案,对方承认自己喝醉,没有看清路况。不过我们查到他账户前几天多了一笔五十万可疑账目。” 苏秀蓉猛地看向梁督察,咬牙切齿问,“谁转给他的?” 魏俊聪摇头,“境外汇款,暂时查不出来。我想问问你,吴为景还得罪过什么人?是谁想要害他?” 苏秀蓉立刻冲到梁督察身边想要打人,却被他拽住胳膊,“我说了不是我!你别胡乱攀咬!” 苏秀慧和梁工实也过来帮忙,梁雅静也冲过来。 场面一时乱了套,记者闻讯赶来,拍下许多画面。 一时间船王争家产闹得全香江人都知道。 转眼72小时过去,阿景终于醒来。只是他受伤太重,暂时还没办法出院。不过他已经确定警察抓的司机正是撞他的人。 “你别不高兴了。越到这时候,你就越要振作。你黑脸会吓坏孩子们的。要是他们以后跟你不亲,我可不帮你说相。”产房内,苏念星逗着一直神思不属的梁督察。 他挤出一抹笑,专心致志给孩子喂奶,“你看她吃得多好啊。” 婴儿喝奶是本能,这也能夸?苏念星有些好笑。喂完一个又喂另一个,将两个孩子放到婴儿床,他终于舒了口气。 “还涨不涨?”梁督察看了眼她的胸口。 “不涨了。打了退奶针后好多了。”苏念星不想胸部下垂,所以不肯母乳。孩子生下来后用的就是奶粉。 不过涨奶很不舒服,她就打退奶针,三天后就下去了。也不再涨得难受。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魏俊聪带人走进来,“梁督察请跟我们去一趟警局吧。你涉嫌唆使他人杀人……” 后面的话,苏念星没仔细听,只见梁督察已经站起来,“你们有什么证据?” “司机已经招认,是你买凶杀的吴为景。”魏俊聪作了个请的手势。 苏念星下意识想要下床,梁督察却回头冲她道,“我没事!他们没有证据。你别出院,一定要养好身体。” 等梁督察走后,梁雅静来了,她是受哥哥所托过来照顾大嫂。 “我哥肯定没有雇凶杀人。一定是他们搞错了。你先照顾好自己。没事的。” 苏念星揉了揉眉心,这事情太诡异了。她以为是争家产闹的,可是随着阿景被车撞,这事情发展过于离奇,甚至有人冤枉安博,这里面肯定有黑手。她坐不住了,“我想给阿景算个卦。” 梁雅静有些为难,“不行。你现在还在休养。再说了,二姨妈不让我们靠近阿景哥的病房。她现在防我们跟防贼似的。” 苏念星到底还是没能见到阿景。 梁督察是在48小时之后被警察释放的。虽说司机指认是梁督察雇他杀人,但是他账上的资金并不是从梁督察账上转的。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是幕后凶手。 不过这件事到底上了新闻头条,不少市民听信报纸谗言,认为梁督察为了财产不择手段,不配当总督察,到警署门口抗议。 陈警司担心民众反应太激烈,让梁督察好好照顾妻子,暂时先不必到警局。明面上是体贴下属,其实这是不信任他的表现。 梁督察心情糟糕透顶,被关押的这两天他思考很多。二姨妈就算不满他,也不会收买害他儿子的司机指认他才是凶手。事情走势已经不单单是争夺阿公的财产,而是有人在蓄意对付他。 阿星被撞的案子是魏督察负责的,但是他不相信对方,于是打电话给业界的侦探帮他调查。而后到产房接阿星出院。 苏念星看到他过来,微微有些惊愕,“你今天不用上班吗?我有人接,你不用顾忌我。” 香江男人的待产假只有三天。他的假期早就没了。 “我没事。上面给我放了假。”梁督察扶着她出了产房。 他将自己的怀疑与阿星说了。 阿星生完孩子,身体虚弱,如果幕后之人有意害他周遭的人,阿星恐怕第一个受害,他必须告诉阿星,也让她提高警惕。 苏念星问他有没有怀疑对象。 梁督察做总督察得罪太多人,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我已经派私家侦探调查了。正好我现在休息,也会着手调查。你别担心。” 苏念星点点头。 梁督察接她出院,“有没有东西落下?” 苏念星摇头,“没事。保镖全部收拾好了。” 大刀却急匆匆赶来,“大师,外面围满记者。出去一定会被他们围堵。” 梁督察握紧拳头,让保镖们照顾阿星和孩子,他去外面接受媒体采访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她趁机离开。 苏念星还想劝他别去,梁督察却让她不用担心,“只是接受媒体采访,我没关系。” 苏念星坐车驶出地下停车场,看到梁督察被记者围得团团转,他们问的问题也很尖锐。 “请问你真的雇凶杀人吗?” “请问你是不是很恨二房?” …… 当车子驶离医院,苏念星让大刀调头,“去玛丽医院。” 大刀诧异,“不是回家吗?” “我去探望阿公。”苏念星不容他拒绝。 大刀自然不好违逆老板的意愿,立刻调转车头。 到了玛丽医院,苏念星成功见到阿公。阿景的床位就在他旁边,苏秀蓉看到她,立刻心生警惕,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阿公?”苏念星走过来,坐到床沿,示意他看两个孩子。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28节 孩子长得很快,尤其是婴儿,只是半个月未见,小家伙已经褪去青紫,皮肤白里透红,眼睛也能睁开一些,乌溜溜,像黑葡萄。 苏玉白越瞧越喜欢,“俩孩子净挑你们优点长。不错不错!” 苏念星失笑,其实孩子皱巴巴的根本看不出来。 她侧头看了眼阿景,对方已经醒来,现在也能开口说话了,只是伤得太重,脑袋缠着绷带,两条腿打着石膏,宛如木乃伊。 苏秀蓉见她看过来,如临大敌。 苏念星收回视线冲苏玉白道,“我之前提醒过阿景,他应该会小心谨慎才对。可是他还是出事了。那个司机还指认是安博指使他撞的,我觉得这背后的人是想挑拨阿景和安博的关系,引我们自相残杀。我想给阿景算个卦,行吗?” 虽说梁督察想自己查清背后之人,但是速度肯定没有她算卦来得快。她想早点解决这桩事。 苏玉白微微一怔,苏秀蓉忍不住道,“就算车祸不是他指使,但是你们两个孩子的姓苏是真的吧?” 苏念星没有梁督察那么好的性子,她冷冷道,“我生的孩子,难道连跟我姓的权利都没有了?” 苏秀蓉被她一噎,刚要反驳,却听苏玉白一口答应,“好,你给阿景算个卦。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爹地都已经答应了,苏秀蓉不好阻拦,只能警惕地盯着苏念星。 阿景的手也受了伤,不过尾指没事,还有裸露的皮肤,苏念星捏住尾指,很快看到真相。 她还没算完,手机响了,大刀帮她接听,电话那头是梁督察。他终于摆脱记者回了家,却发现阿星还没回来。 大刀告诉他,苏念星在玛丽医院。 梁督察立刻放下电话赶过来。 苏念星松开手,看向阿景,“张安钰呢?” 阿景一愣,下意识看了眼苏秀蓉。 苏秀蓉有些奇怪,“你找她干什么?” “她是张鸿信的私生女。”苏念星丢下一颗炸1弹。虽说张安钰也是着了别人的道,但她确实是一切的开始。 苏秀蓉认识张鸿信,张氏集团什么生意都做,听说也做些见不得台面的生意。她微微蹙眉,“前阵子安博好像把那个贩d集团给端了,张氏集团也是股东之一,听说损失惨重。” 苏念星颔首。 “这么说阿景被撞就是因为安博得罪了张鸿信!”苏秀蓉这下总算找到替罪羊,整张脸都开始扭曲。 苏玉白咳嗽好几声,等缓过劲,才道,“不一定是安博招来的。张氏集团投资了别家船厂,但是一直干不过我们苏氏。他想借机挑唆你们和安博的关系,让你们不和,苏氏股价肯定会下跌,他做空就可以从中得利。最近苏氏股份不是跌了很多嘛。” 苏秀蓉终于意识到是她想简单了,她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骂道,“他敢!” “你们要是能够团结一致,张氏也不会得逞。”苏玉白声音听起来是那么地难过。张鸿信是幕后黑手不假,但是家族内斗却是不争的事实。 其他人都没法反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上带了几分窘迫和尴尬。 梁督察赶过来时,苏家其他几房都已经被苏玉白叫过来了。 苏念星把算到的卦象内容一五一十说了。 梁督察这才知道幕后真凶竟是张鸿信。从他布局的时间点来看,张鸿信早有报复他的念头。先是在张安钰的酒里神不知鬼不觉下了促进排卵的药物,让她生下阿景的私生子,阿景继承苏氏的财产,再指使司机撞死阿景,这样苏氏迟早会是这个孩子的。 不过张鸿信有一点料错了,那就是梁督察的两个孩子姓苏,张鸿信以为苏玉白会改变继承人。如果那样,张鸿信就没办法对付梁督察,更没办法利用孩子得到苏氏。所以张鸿信不得不改变计划,叫人提前撞死阿景。 而阿景在阿星的提醒下,下意识有了防备,并没有死。 光明正大斗不过,就开始搞阴谋诡计。如果不是阿星会算命,就算他最终查到张鸿信,他与二姨妈之间的关系也回不来了。好歹毒的心思。 不仅梁督察一人这么想,吴忠耀握紧拳头,脸上全是愤恨,“小人!” “安博,这事交给你。一定要查得水落石出。”苏玉白说完这句话,累得张不开口。 梁督察颔首。 “那个魏俊聪是张鸿信在警队安插的内鬼。不值得相信。”苏念星叮嘱他。 梁督察也想到这点,他给一哥打了个电话,请对方换另一组负责这起案子。 一哥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他,很快答应换人。 不过当务之急却是苏氏集团,股价一直下跌,梁督察提出开发布会,亮明四家态度。 这时候要一致对外,苏秀蓉不再剑拔弩张,扮演那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苏念星瞧着电视上众人表现,觉得一家子都是演技派。 苏玉白也接受媒体采访,表示公司继承人并没有改变。 翌日,报纸上的风评果然好转。股民们对船厂也有了信心,股价闻风上涨。 两个月后,警队经过核实,张鸿信□□证据确凿,被警方拘捕,等候他的是十年以上的刑期。魏督察收受贿赂,被警方辞退,他将面临被警队起诉。 又三个月,苏玉白在病床前,律师当着所有亲属的面宣布遗嘱。 大房分到苏氏集团旗下的娱乐产业,价值八十六亿。三房分到苏氏集团旗下的旅游公司,价值八十四亿。四房分到苏氏集团旗下的国际机场专营公司,价值八十八亿。 船厂股份由四房共有,其中大房、三房和四房只有分红权,每房4%,剩下的20%全归苏秀蓉所有,管理人员由苏秀蓉指定。 梁督察分到酒店,价值十六亿。阿颜、梁雅静和大房的女儿各分到两家酒店,价值六亿。阿景分到运输公司,价值十八亿。郑健浩分到影视投资公司,价值十四亿。大房的儿子分到国际投资公司,价值十六亿。 阿景的孩子分到个人房产四十亿。这个孩子不是张安钰的儿子,而是苏秀蓉早先让儿子冻的精子(因儿子太胡闹,担心儿子伤了身体),选了两颗与娜娜做试管婴儿,一个姓苏,一个姓吴。这个姓苏的孩子会得到四十亿房产。除此之外,阿景将张安钰的孩子还给她,并且立下遗嘱,不会让这个孩子继承名下一分钱财产。 张安钰愿望落空,却拿他毫无办法,只能带着孩子远走高飞。 至于梁督察的两个孩子共分到苏玉白个人名下房产六十亿。 第293章 “横生指数飙升, 股市大涨,无数股民涌入,不禁让我们想起年初泰铢被金融巨鳄做空, 菲律宾比索、印度尼西亚盾、马来西亚林吉特相继成为国际炒家的攻击对象。现在香江也迎来难关。今天我们请来苏念星苏神算, 请她算算此次大涨之后的走向!” 音乐响起, 门打开, 苏念星随着音乐走入演播厅,坐到主持人对面的沙发上, 主持人先来了一段开场白, “早在1992的时候, 你就已经预测香江会有金融危机。现在已经在应验,你说过只有香江可以度过难关,而其他国家都会溃败。” “大部分国家会溃败。比如泰国、印尼、日本等会造成股市大波动。只有香江会可以挺过去。” 主持人追问, “但是现在股市大涨,并没有像你说的撤退。”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牛市,尤其这一年股市涨得太快,更像是催化剂, 这些金融炒家做空前, 都是先拔高, 这样降的幅度才会大。” “你预测会稳到多少?” 苏念星没有预测,“最终股市会趋于平稳, 不会崩盘。” 虽说苏念星在1992年就已经预测这场金融危机。但是国际炒家并不信这个邪,依旧在香江下注。而不信她的人依旧不信。相信她的人知道这次是有人蓄意做空港币, 生怕会被套住不敢下注。 当模生指数涨到14000点,有些资深股民也开始坐不住, 蜂拥而至想赚一波快钱,开始下注。升到16000时, 股市急转直下,不少股民开始撤退。 但香江股市没有限制,短短几天功夫就跌了22%。 看着这些反复横跳的数字,心态差的股民们暴跳如雷。 梁督察最近忙得团团转,许多人因为这场风暴破产,开始麻醉自己,到娱乐场醉生梦死。他只能带着下属一波又一波扫场子。 之前清除龙哥那一伙,但这行利润太大,总有人铤而走险。 梁督察回到家,已是深夜,苏念星却没有入睡,正在卧室看报告。拿到阿公的分配的财产后,梁督察就交由她处理,她将酒店卖了,转投内地互联网和房地产,现在还处于亏损当中。 “怎么还不睡?” 苏念星将报告放下,又开始看行程表,“香江金融管理局想请我参加发布会提振士气。我暂时没有答应。” “为什么?你之前不是说香江会度过难关吗?” “是啊,但不是现在。”苏念星叹气,“后面还会有反弹。我现在答应,一定会提升股价,但是也会给股民产生错觉,相信我的股民会大肆涌入,这不就相当于给国际炒家逃跑的机会了吗?” 这就相当于爬到顶楼再往下扔石头,一定比直接在二楼往下扔更能砸死人。股民看到那么长的下降会恐慌。 梁督察不懂股市,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理。 “国际炒家是7500点做空,只要高于这个数,他们就亏钱。”苏念星没有答应,但是也听金融管理局跟她分析完事情经过。 “今天收盘多少?” “9200点。” “那还早着。先不急。” 转眼到了周一,香江股市一开盘就再度崩盘,不少股民心里没底,犹豫着要不要也跟着跑。 有媒体找苏念星,想让她预测,她全都谢绝了。 一跌再跌,股民们的心态也开始崩了。不少报纸都在嘲讽苏念星这次算得不准,并且大言不惭表示“香江汇率一定转成浮动汇率”。 现在的港币跟美元是固定汇率,一旦转成浮动汇率制,香江资产就会贬值,香江经济以后都会被漂亮国捆绑。 “大师!大师!你真的不去反驳吗?”明叔看到报导,气得不轻,赶紧给苏念星打电话。 苏念星让他安心,“后面会回升的。” 虽然她是这么说,但是疯狂的股民涌入她在半山的别墅,24小时蹲守,又因为她不出家门,有些人甚至疯狂到开始砸她家的门,她报警后,对方被抓,却大言不惭骂她是个骗子。 苏念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所以她思考再三决定带两个孩子到内地度假。 “过阵子我再回来。” 梁督察也只能叮嘱她小心些,有事给他打电话。 到了内地,苏念星住在首都这边的四合院,她之前重新装修过了,买了电器,很适合入住。 两个孩子没有半点不习惯。 只是她刚住没几天就有富豪找上门,请她算卦。 现在内地不像以前那么查得严,只要不是明目张胆宣传封建迷信,私下里找人算卦,他们不会禁止。 苏念星认识许多内地富豪,他们都请她算过卦。 桃桃帮她登记来访信息,她可以从中斟酌。 “许小姐马上要结婚,想请你帮忙算算未婚夫是不是她的白马王子。” “中建六局工地建筑器材被偷,想请你算算谁是小偷。” “济南棉坊厂即将倒闭,想让你查查谁是内鬼。” 她还在一五一十说着,外面大门响了,大刀领人进来,这位是苏念星初次到首都认识的招商局局长张安康,她从他手里买过不少工厂。后来他调到临安市当市长了,怎么又回首都了? “大师,临安市大楼坍塌,当时在大楼的人数至少有三百多人,我想请大师帮忙算算活口都在哪里,我们好及时救援?” 我在香江当神算 第329节 大楼坍塌,下面的人被困,如果不能及时救援,底下的人会因缺水缺粮而死。人没有水,三天之内就会死亡。 苏念星微微一惊,也不敢大意,将两个孩子交给大刀照顾,她带着剩下保镖赶去临安市。 “前几天发生5.4级地震。不算严重,普通民房都撑得住,但是这大楼是豆腐渣工程,刚交付就塌了。” 苏念星到了地方,不少百姓在废墟中呼喊家人的名字,有志愿者帮忙搬石头,但是人力哪搬得起这些大家伙,只能徒劳。 也有挖掘机在清理石块,但是他们不知道下面的情况,只能慢慢摸索。 苏念星到了之后,张安康让部队的人将百姓清走,只留下亲属。 苏念星没办法给这么多人算卦,所以用六爻金钱卦确定方位。好在只需要确定方位,不需要确定更详细的信息。她会的东西倒有了用武之地。 先是确定大方向,然后再往细了算。 最终她指着东南角的方向,示意张安康安排人挖掘。 石块一点点被清理,很快下面传来微弱的呼吸声,再挖下去,能够清晰听到有人呼救。 “这边有活口!” 于是几台拖拉机开始锁定这一个方位,开始往下运石块。 一个受伤的女子被拖出洞穴,她身上灰头土脸,指着下面,“还有人埋在下面。他刚刚还跟我说话。” 女子被抬上担架,家属挤过来,看到这是自家孩子,喜极而泣。 之后一个又一个幸存者被救,越来越多的人按照苏念星的指示挖掘。 为了救更多的人,苏念星挑了三个面相不错的家属给他们看手相,这次她可以从视频中的光线和石柱推导出更详细的方位。 张安康也从其他施工队调来更多的挖掘机。 三天三夜过去,苏念星每天只睡了四个小时,工人们轮番上阵,终于成功救出178名幸存者。 当她扔六爻金钱卦,确定没有幸存者,张安康让施工队继续挖掘,他则安抚亲属们的情绪。 苏念星坐飞机回了首都。 在内地逗留一个多月,当横生指数跌到6600点时,她终于回到香江,接受媒体采访。 那些相信她卦象的股民们没有再恐慌性抛售股票,反而争相加购,苏念星在录制节目时,买了一千多万的股票支持香江股市。除此之外,香江金融管理局为了挽救股市,接连使出三招,转眼股市从6600点飞速上涨,历史中原本指数会拉到7800点,最终却是停留在8000点。 国际炒家这次亏损二十亿港币,悍然离场。 苏念星原本不想参与这场金融战争,但是她记得上辈子国际炒家并没有加仓那么多,尤其是这辈子的恒生指数最高点比上辈子要高不少,她担心这是蝴蝶效应,最终还是配合香江金融管理局的宣传。 她在接受媒体时,大赞香江金融管理局的英明,“其实没有我宣传,这场仗也能赢。香江不是孤立无援,我们有内地外汇支持,完全有能力应付国际炒家。” 虽说她一再拒绝媒体给予点金手的称呼,但是市民们对她算无遗策的印象却很深刻。 要知道在金融危机没来临时,她就已经预言亚洲风暴,并且言之凿凿表示只有香江才能度过这场危机。事实上她算对了。 她参加活动时的穿搭登上各大媒体,被不少fans模仿,直接卖脱销,用fans的话来说“沾沾神算的好运”。 这一场金融危机应对很快在互联网上传开,关注这起危机的媒体争相采访她,她的名气再度引爆多个国家。 1999年李黎江成为香江首富,苏念星接替病逝的张构林,成为他的算命大师。一时间香江富豪争相找她算卦。 她的名气在2004年达到巅峰。那一年国际知名数学家请她算寿数。 她有两个原则:不给小孩子批命,不给人算寿数。 人的寿数随着生活习惯、生活环境、经济条件等等因素可以更改。 但是数学家坚持,并且想证明自己通过科学的方式一定比她精准。苏念星提出用时空胶囊来封存她的算卦结果。对方同意了。 数学家算出自己会在76岁那年死亡。但是他活到76岁依旧无病无灾,不像要死的样子。他做了个震惊全世界的举动,他开枪自杀了,将自己的寿数定格在76岁。 而他的家人在他死后打开时空胶囊,上面赫然写着:他将在2004年自杀。 这桩算命案直接轰开知识分子的阶层,让这些看不起算命先生、不相信命理玄学的知识分子大跌眼镜。许多人争相谈论这桩奇闻,苏念星这个名字被媒体报导,她的名气堪比国际巨星。 1997年-2023年: 苏念星受邀为内地查贪腐问题,替国家挽回398亿损失。 苏念星替人算命,帮968772家庭找回失踪儿童。 苏念星替情侣算命,帮18782人找到属于自己的情感归宿。 苏念星秘密受邀国土安全局,为国家揪出198名间谍,揪出28717名内奸。 苏念星应警局邀请,查清2876重大刑事案件并抓捕凶手。 苏念星曾经数十次预言出多个国家的总统,收获243亿美元奖金。 2004年苏念星被各国媒体评为全球第一神算。 而她早在2000年她就成为香江首富,她成立的慈善资金已经帮助内地13000名女孩读书。不少人毕业后进入她的公司,成为她的好帮手。 《番外》 “阿星?阿星?” 活到八十六岁的苏念星闭上双眼,陷入无边的黑暗,耳边传来那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她猛地睁开眼睛,对上母亲担忧的眼神。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白皙又有弹性,她这是回来了? 她张嘴想说话,但是却被妈妈猛地抱住,“阿星,你终于醒了。原来你爸真的这么厉害。我还以为他骗我的呢。” 她激动抱了一会儿,又想起什么,匆匆给丈夫打电话,等她打完电话,才想起来告诉女儿,“你躺在床上太久,声带受损。过阵子就醒了。” 苏念星眼神询问“我怎么了?” 妈妈又哭又笑,“你还记得吗?你被人撞了,你爸给你借命……” 她唠唠叨叨一通,苏念星这才想起穿越之前,她和保镖们去黄山旅游,半道被车撞了。经过警方调查,幕后指使者就是她的堂弟。爸爸已经送他坐牢。但她也成了植物人,她爸为了让她醒来,给她借命,她躺在床上三年终于醒了。 医生听到动静过来给她检查身体。 等苏念星从病房出来,父亲和爷爷从走廊尽头急匆匆赶过来,见她终于醒来,还会跟她眼神交流,立时握住她的手,“终于醒了!” 苏念星也笑。 爷爷沉重地叹息,“都是爷爷不好。” 苏念星冲他摇摇头,可是还不等她多想,护士又推了另一个病人过来检查,苏念星下意识执陈一眼,当看到男人的脸时,眼里多了几分惊讶。 苏国栋擦擦眼泪,见女儿盯着对方瞧,于是给她介绍,“这位是你的恩人,他半道经过,见你的车被撞,冒着生命危险把你从车里救出来,他自己被石头砸到受了伤,跟你一样躺在病床上,你还记得他吗?” 苏念星还真不记得,当时她都晕过去了,但是看着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她冲对方点了下头,用不熟练的声带断断续续发声,“你……好!” 四目相接,眼神可以读懂一切,从不哭泣的梁安博瞬间红了眼眶,他声音嘶哑,“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