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节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作者:酒心梅子糖 晋江vip2018.11.06完结 非v章节章均点击数:33589   总书评数:2218 当前被收藏数:3958 营养液数:19220 文章积分:65,253,760 文案: 身为一条金大腿,最近翻牌有点累, 撩妹撩汉非本意,帅成这样,本宫也很绝望啊! 负责? 不约,我们不约! 排雷:第一个世界结尾有虐,小可爱们要小心下脚。 被虐到了就...骂我吧【躺平】 1: 女主凶残,拔剑无情,一言不合照脸啪。 2: 伪系统,真玄幻,一琴一剑走江湖。 内容标签: 强强 随身空间 爽文 西幻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芝瑶 ┃ 配角:辣鸡 ┃ 其它:修真,快穿,虐渣,打脸,强强,灵魂转换,异世大陆,武侠,随身空间,异能 一句话简介:另类逆袭,一剑帅哭小辣鸡 征文活动优秀作品奖章 这是一场穿梭位面的神奇冒险之旅,心志坚毅的李芝瑶拥有与一般人截然不同的行为模式与能力,即使沿途遇到种种困境,亦能带领他人突破万难,穿越让她提升实力之余,也收获了珍贵的爱情友情,以及对人生的更深领悟。 这并非普通的升级打脸流快穿,反而结合很多实际问题进行艺术创作,脑洞大开之余亦能引起读者更深层次的思考,越来越成熟诙谐的文风是这篇文的一大特色,另类新奇的快穿脑洞也让这篇文变得十分有趣。 (作品在征文活动被评为优秀作品将获得此奖章) 第1章 总有人欠揍 大衍十三年 绿荫飒遝, 小径上, 脚步声渐渐靠近。 来者素衣木簪, 携剑而行, 正是衍朝第一位女性君王的长女——李芝瑶。 她看起来年岁不大, 举止间却极为潇洒大气, 手里若没提那个破破烂烂的食盒, 当得一句魏晋风骨。 “金乳酥,龙凤糕,荆桃云花糕…”走到僻静无人无人的转角, 她打开盒盖,数到中间那几朵粉.嫩嫩的花糕,不由露出个清浅笑容, “这下芝蔓该开心了。” 将餐点一一数过, 她俯下身,将食盘又全都仔细装了回去, 这才提起继续往前走。 路边灌木长得有点疯, 她小心穿过, 没遮脸没掩袖, 却是捏紧了腰边木剑上系着的小香囊。 虽然小妹刚学了女红, 把这个小东西做得丑得惨绝人寰, 但芝瑶依旧喜爱得紧。 想着自己那贪吃的傻妹妹,李芝瑶脚步轻快地穿过了那丛灌木。 下一秒,异变突生! 枝叶一动, 身後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直直将她推倒! “啪!”食盒落地, 盖子飞到了远处,里面精致的各色点心小食滚了出来,粉白的团子,金黄的糕点,掺杂着油润润的肉菜,尽皆散归了泥土,沾上龌蹉再不能用。 她被这变故弄得懵了,趴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幸好刚才反应还算快,及时保护住了自己的脸部要害,只是手心火辣辣的,已硬生生被石子擦出了血。 一只脚重重踩上了她的後背。 “哎哟,这麽弱啊,”独属於变声期少年的刺耳声音传来,带着恶意的挑衅,“围猎场上抢我猎物的时候,你不是很嚣张吗?” 李芝瑶:“…你谁?”她想要起身,但是这个姿势根本使不上力气,试了几次没有成功,她只能先停下保留体力,有些气喘着问,“长孙烈阳?” “啧啧啧,”少年发出赞叹的轻啧,蹲下身,恶劣地看她因为後背加重的力量而皱起眉头,“居然还能记得我呢,伟大的长公主殿下。” “嗬,手下败将。”一听他承认了自己身份,李芝瑶就知道,又是这好斗的公鸡来了,虽然身处劣势,却也不妨碍她开嘲讽,结果自然是被踩得更狠了。 正当她寻思着怎麽甩开身上的重量爬起身,身後的少年却又突然开口:“这是什麽东西?” 下一秒,腰上一紧,一只手拽走了那个丑丑的香囊。 “还给我!!!”本来还算镇定的李芝瑶眼瞳一缩,死命挣紮起来。 “哟哟哟,这麽丑的东西你也好意思带出来,简直笑死小爷我了哈哈哈,”被她激烈的反应所取悦,加大力量按住她,得意地笑了起来。 不祥的预感扑面而来,被踩着的少女奋力挣紮,却依旧只来得及看到那人抬手将香囊扔进泥潭里,裹得一身黑漆漆的脏污。 “这下真是又脏又臭了,果然是物似主人。” “住手!” 她伸手想要接,却根本来不及,当着她的面,香囊一点点陷进了污浊泥潭。 她瑕疵欲裂,几乎恨不得生撕了这人。 “你!!!混!!!蛋!!!”愤怒在刹那淹没了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顶开少年的脚,翻身站了起来。 少年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脚下重心不稳,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李芝瑶半点没耽误时间,直接就翻身压到他身上揪起衣领一拳打了过去。 “嗷!” 一声惨叫传来,少年被她一拳打歪了头,伸手想要护住自己,却被接下来如狂风骤雨般的攻击打得应接不暇,鼻子都流出了血来,他捂着嘴努力保护住牙齿,大喊一声。 “你!你再打我我便告诉叔父!!!” 李芝瑶动作一僵,随後便气笑了。 “看来长孙公子别的本事没有,告状倒是一流,怎麽,你还要让你叔父来打我不成?前~骠骑大将军,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听到她特地重读了“前”字,少年当下就变了脸色,大声反驳道,“叔父那麽厉害,若不是…若不是…” “哦,若不是?”她知道少年要说什麽,不外乎就是母皇与他叔父那点子破事,但是他敢说出口吗?! 果然,噎了半响,少年只从鼻子里憋出一口气,“哼!” 李芝瑶才不管他哼唧什麽,气也撒得差不多了,这样单方面的殴打无趣得很,便松开抓着他衣领的手站了起来。 她还得想想妹妹的午饭该怎麽办呢。 “你等等!”少年一边擦着鼻血一边狼狈地起身追她,有些委屈道,“刚才那不算,你都多久没和我比试过了!” “比试?”原本想要离开的脚步一顿,李芝瑶眼睛一转,看向了面前这个自己送上门来找揍的少年。 脑中灵光闪现,她的嘴角终於挂起一点弧度,“那比试,有没有什麽彩头?” 少年被这个问题问懵了,眼看着对方等得不耐烦转身欲走,连忙上前扯住了她的衣袖,“你要什麽彩头?” 李芝瑶回头,打量了他一下,忽地一笑。 一时之间,夕照落海,冰雪消融,如春风拂面百花绽放,她轻启双唇,对着少年一字一句道:“我要…你…” 少年被死对头少见的笑颜晃晕了头,瞬间口吃:“你、你…我、我….” 未曾等他给出回答,李芝瑶便笑着继续说出後面未尽的话语。 “…今日的,餐点份例。” *** 一炷香之後,御膳房。 “哟!长孙公子,您怎麽亲自来了啊?”总管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 “我…”少年捂住一边眼睛,瞄了下这总管油光满面的大肥脸便急匆匆撇开脸,十分跋扈地问道,“我的那份午食呢?叔父说今天有时令的花糕,全拿出来全拿出来!” 总管心里直抹汗,幸好今天他反应快,赶在这祖宗催人取之前及时差人去做新的补全了数,要不这会可就要遭罪了。 伸手让仆从们去取刚做好的百花糕盘,顺带硕大一个精致餐盒,和李芝瑶之前拿到的完全是天壤之别。 他陪着笑,“嗨,早就给您准备好了,还有别的需要麽?” 他神秘兮兮地靠近少年耳廓,“您最喜欢的那个荆桃馅儿云花糕,刚出炉,您随便拿。” 少年嫌弃他口气太重,後退一步避让开,随意挥挥手,“全拿出来罢,我看看。” 管事完全没有之前面对李芝瑶的敷衍,差人去取後,满脸堆笑地催促下人将一盘盘诱人小菜放进那个大食盒,讨好地搓搓手,围着少年小声说道,“您看您,还自己跑一趟,和小子说一声,我让人给您送去就成啊。” 少年嫌弃他得很,但想到了叔父的叮嘱,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摸出一个小荷包冲他送了过去,总管的豆豆眼四处瞄了下,见其他人都在忙活,没人看着这,便十分迅速地顺走了那荷包,笑的更殷勤了。 “许久不见长孙贵人了,他还好吗?” 少年示意他闭嘴,转头盯那送荆桃糕过来的侍从去了,总管讪讪不敢再说话,只带着些庆幸看向那一盘热乎乎的美味,再次感叹自己的英明神武,刚才没有给长公主好脸色,这宫里谁不知道,这两个家夥啊,不对盘。 “这一盘,装起来。”一只手横空出现,在糕盘上划拉了一下。 总管的笑脸僵硬了。 怎麽又是你! “这…长公主殿下,这不符合规矩吧?”总管冷汗直冒,拿出手帕擦了擦。 长公主依旧抱着她的木剑,面无表情看他,看得他发毛。 总管张口,正在犹豫,突然看到站在一边神色不虞的长孙公子,腰板不由便直了起来,皮笑肉不笑地让仆从把糕点拿远一些。 他冲长公主一拱手:“不是咱家不给长公主您面子,实在是您今天已经取了太多份例,若是再取,教其他贵人怎麽办,万望公主体恤我等下人,莫要这般为难於我们。” 此话一出,周围安静了下来,仆役全都偷偷看向她,遮遮掩掩地露出嘲讽厌恶的神色,似乎是全都觉得总管说得有理,这长公主不愧是丢到偏院散养出来的,实在是不懂事。 到时候数目有问题,还不是他们这些下人遭殃。 长公主看了一圈,收手转身回了门口。 总管见她被自己堵得不敢继续说话,还乖乖捏紧手里木剑灰溜溜离开的样子便觉得心里松快。 长公主又怎麽样,衍帝不喜,还不是得乖乖受着气! 见好就收,他便也不再管那破落长公主站门口作甚,只讨好地看向长孙烈阳,这个长孙贵人最疼爱的侄子,现任护国大将军的独生长子。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2节 “您…” 长孙烈阳面色比刚才还难看,一手仍旧捂着眼睛,一手指了指刚才长公主指的盘子打断他奉承,“收起来,放一起。” 总管不敢怠慢,迅速收好了给他装进精致的漆木方盒,恭恭敬敬双手递上给他,也没指出这早已超过了他今天该有的份额,态度理所当然极了。 “嗤——”倚在门边看这里的长公主不屑冷笑,总管权当有风在吹。 长孙烈阳提起食盒就走,压根不管这两人的明争暗斗,总管挺起腰背目送他离去,有些得意地回想着自己刚才的应对。 正在此时,却见那长公主伸出手拦住了长孙公子,态度极其恶劣,“拿来。” 总管登时就怒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大庭广众朗朗乾坤,你说打劫就打劫!当我们不存在啊! 他眼珠子一转,招过一边的仆从正想要叮嘱两句,却见长孙公子乖乖将两个食盒都递给了她,还狗腿地问道,“有些重,我给你一起送过去?” ??? 总管的内心是崩溃的。 等等,长孙公子,您与她不是死敌吗??? 说好的一辈子会讨厌彼此呢? “总管大人,这…还要不要去找那位…” “找你个头!”总管骂完愚蠢的仆从,呆滞地看着两人相偕离去,长孙公子还屁颠颠跟着长公主身後想要帮她提,那画面简直… 不知道身後总管的心中如何惊涛拍岸风中淩乱,提着食盒直接走人的两人各怀心事,李芝瑶走到半路便不耐烦了。 “你作甚麽跟着我,没事做了吗?” 少年支支吾吾不开口,李芝瑶只觉他今天十分莫名其妙,还不如以往的嚣张跋扈让人觉得爽利。 “过来,”她放下食盒,伸手捏住少年下巴,迫使他抬头看自己,“让我看看。” 少年张了张嘴,羞窘地拿开捂住眼睛的手,那眼睛上赫然是一个大大的黑眼圈,脸颊还有青紫的剑身痕迹,显然是被揍了个爽。 李芝瑶皱眉:“没事便回去养养你的伤,别到时候又有人指着我鼻子说我欺负人。” “没...不是...”他憋了半天,见眼前人将左手提着的食盒放回自己脚下,转身又要走,这才有些着急地冒出来一句:“芝瑶,你,你快要及笄了罢。” 李芝瑶疑惑看他。 他张口欲言,却又在她的视线下打了退堂鼓,“无事!下次再战,我定要打的你跪地求饶!” “嗬,拭目以待。” 少年还想再说什麽,李芝瑶却早已转身跑远,纵使他心中有事,却也不敢再跟上去了,留在原地直叹气。 李芝瑶也不知道,这一去,她的生活到底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2章 吾妹与吾师 吾乃李芝瑶, 大衍长公主。 身处偏院, 群狼环伺, 除却六艺略通, 剑术高绝, 平生无甚可自夸之处, 唯有一胞妹, 甚萌。 吾爱煞也。 *** 雅韵苑内。 “说罢!小调皮,练琴的时间又偷懒跑出来玩儿什麽去了?也不怕先生生气。” “先森才不会呢,嘻嘻, 就是他嗦...”说话的小女童矮矮的,像是一只小南瓜,坐在石桌上晃着小短腿, 面对姐姐的问话, 只知道咧着缺了门牙的小嘴咯咯笑。 话刚出口,她就赶紧捂上嘴, 圆眼睛无辜地眨, 满脸写着“惨了, 说漏了”。 站在她面前的姐姐哈哈大笑, “你行啊你, 丁点大的小鬼头, 还和姐姐藏起秘密来了,快说!你们偷偷干什麽坏事了不能教人知道?”她边说边呼噜面前的小家夥,小脸软软的捏起来可舒服了! “不然今晚上把芝蔓的小圆脸给煮了当甜点吃掉!” “窝缩, 窝缩!”小南瓜拍着脸上的手, 嗷嗷叫着求饶。 “诶嘿,这还差不多嘛,”姐姐依依不舍地松手,往她红扑扑的脸上香了一口作为奖励。 小女孩被亲得很开心,捂着脸傻笑:“哈哈,先森他…” “咳。” 听到这声音,场中玩闹正欢的姐妹俩瞬间僵住了。 小女孩原本要说出口的话被打断,脸偷偷侧侧向了院落门口,扭着小手指心虚地喊了一声:“先森!” 她姐姐也顺着她视线看去,便见一清隽男子抱琴而来。 他一身皎白长衫,文质秀雅,儒雅贵气,衿口细绣青竹野鹤,翩翩前行,就如从话本里走出的浊世佳公子。 “芝蔓,该练琴了。”路过两人身边,他淡淡地丢下这一句话,便什麽也不说地往室内去了。 姐妹两个面面相觑,脸都涨得通红。 “我…” “你…” 同时紧张地开口,两人又同时沉默了。 “芝蔓。”男声传来,原是那青年将琴放下後,便来了门口唤他的徒弟入内了。 “哎!”见妹妹紧张地看向自己,姐姐李芝瑶撩起袖子一把杠起妹妹抱离石桌,向着门口走去,却在迎上男人的目光时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动作有多粗鲁,连忙放下妹妹,让她自己往门口去,自己则是慌张地低头收拾玩闹中弄乱的衣领下摆。 再抬头的时候,小芝蔓已经进了书房乖乖坐好,而面前那青年,却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先…先生…”李芝瑶紧张地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你啊,总是这麽毛毛躁躁的。”男人叹气,十分无奈自己这个曾经的徒儿如此莽撞,“又去练剑了?” 被对方话语里的责怪之意吓了一跳,李芝瑶连忙抬头解释,“不是,剑也练,琴也是一天都不曾忘记…” 还没解释完自己不是沉迷武学荒废了对方在幼时教授给自己的琴技,下一秒,她就像被雷击中了一样,站在原地僵住不动了。 带着淡雅檀木香气,男人的长袖擦过她脸侧,像是一片温暖的棉絮擦过心间。 她还在愣神,一簇红樱已被送到面前。 “这是…给我的?” 李芝瑶脑袋一片空白,直直对上了男人的视线。 男人的五官有一种说不出的赏心悦目,鼻梁高挺,唇薄而润,高眉如弯镰。 桃花眼半阖,专注地看着你时,眼角那点小痣让他的眼几乎能摄人心魄。 他微微笑起来,说不出来是身後的荆桃树好看,还是他的笑容更加让人沉醉,两者相得益彰时,几乎能融化任何一颗少女心。 见李芝瑶犹豫着不敢接,他便将花簇递得更近了一点。 “这花开到了极盛,便要落进了泥里,还不如早些摘下,赠与有缘人。” 第一次被赠花的人这才慢慢伸手,不敢置信地接过了那一丛珠玉可爱的小花骨朵儿。 感觉到手上不同於木剑的柔软馨香,她依旧有些云里雾里,只不自觉跟着喃喃道,“有缘人…” 这意外的惊喜来得太快,几乎让她如坠梦中。 似乎对方今日的心情看起来很好,这是为何? 眼前这位,其实并不得正统夫子。 只因为是名满大衍的天才,不但考取了探花,年纪小小还有一手好琴艺,又是某位贵人的子侄,这才入了陛下的眼。 那贵人也是存了讨好陛下的心,只说他年纪不大,不会像老夫子那样迂腐不堪,为幼童启蒙足矣,这才有机会进得宫来当了半个夫子。 当时还有人明朝暗讽,笑那贵人怕自己留不住圣宠,将自己子侄送进宫来博取陛下欢心,却恰逢当时宫里正好砍了几个在皇嗣面前指手画脚的老夫子,陛下便直接排除众议,破格取了他当做挂名少傅来教几位小皇子皇女琴艺。 这找了个少年太傅,倒是真少了那些老夫子见缝插针的陈腔滥调。 只是如此英俊不凡的一位好儿郎放在面前,就如同在幼猫儿面前天天放一条小鲜鱼,小时候不懂事还只是觉得赏心悦目,待到长大了,小轩窗下琴音缈缈,共处一室的时间久了,便也自然动了些别的心思。 李芝瑶有点疑惑,自己那点心思,大概对面的人也是知道的,所以她刚刚近了豆蔻,还未来得及点破,他就迅速拉开了距离,哪怕是平时见面,多半也是草草打个招呼便离开了。 这一度让她十分难过,想不出来自己哪里做错了,以前对自己千般宠溺温柔的师父,突然之间就像是陌生人一般。 这样过了近一年,两人渐行渐远,再不复以往亲昵,她也渐渐习惯了,再不会像以前那样心中揪得难受,结果这短短的一会,原本熄灭的那点心思又被重新唤了回来。 太不争气了! 李芝瑶脸越来越红,终於扛不住对方的视线,转身跑了。 “我…雪雁灵鹃那两个惫懒的丫头又不见了,我去找她们去!” 她回头前的画面,便是先生那唇边的微笑,那麽美好。 可是再过多年回想起来,又是如斯可怕。 第3章 谁动了芝蔓 “那两个惫懒东西又跑哪里去了, 最近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钻出院中悬挂着的被大雨再次浇湿的被单, 李芝瑶有些咬牙切齿, 在自己和妹妹芝蔓住的小偏院找了半天, 愣是没找到两人的随身侍女。 虽然知道那两个家夥偷了自己的东西去卖, 还时不时克扣口粮自己享用, 她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总归现在能吃上饭,也有人打水洗衣服,不至於什麽都得自己来。 自己每天要练那麽多东西已经够累的了, 回来还得照看着妹妹,实在没空管太多琐事。 “真是心大得很,连芝蔓练琴都不看在一边看顾着, 也不知道跑哪里去玩了!”她一边自言自语, 一边在後院停住了脚步,这里面倒是没什麽别的, 只有自己围猎时打来的几只小东西。 其他都没什麽特别, 唯有一只小猴子和梅花鹿最为有趣, 这两个小东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 长得和一般的就是不一样, 当时在猎场一看到就觉得芝蔓会喜欢, 实在是皮光水滑,娇气可爱。 尤其那猴儿,简直是古灵精怪, 要不是她出手及时, 差点就给跑脱了。 当时王都地动,原本是要班师回朝的,母皇却下了金口玉言,要在这围猎场先决出个头筹,众人纵然心里有怨,也不敢反驳,便又将这一年一度的踏青游戏进行了下去。 索性那地动并不剧烈,没几下就消弭了,众人玩得兴起,也没再提这茬。 她当时所斩获的猎物已在众人之中名列前茅,突然看到这两个小家夥从林中蹿出,一时玩心大起便追着去了,中间各种艰难不详细说,还因为这个招惹了长孙家那个烦人的小崽子。 索性最後还是被她得偿所愿了。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3节 这院子里现在关着的,也就是那只小猕猴儿和小梅花鹿了。 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决定先找人,晚上再去看望这两个小家夥,反正那两个婢子平时就嫌弃这院子里味道重不乐意进去帮着伺候,这回估计也不能在里面。 “谅她们也不会进去,算了,我自己来吧。”说着她就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她正想离开,却听一个声音在她耳边鼓噪起来:“等等!别走,开门去,”察觉自己有些太急切,那幻觉缓了下来,语带诱哄,“待你进去了,我们有好东西给你。” 长公主皱眉,只觉这声音像极了山海经中喜好骗人的讹兽,惯用美好的词汇来引诱他人上当。 “你不是没合适的衣服穿麽?只要和我们签订灵契,漂亮衣服随便换,大把的银子花不完,还能提升武技,走上人生巅峰!” “哦,这麽好?” 听她有些意动,那声音再接再厉,“要能为我们做一些小事,好处那是大大的有,既能提升你自己修行,又能延年益寿,简直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哇,听起来不错。”她一击手掌,十分赞同那声音的说法。 然後从旁拿出一把大锁,哢擦就给落了锁。 幻觉:“!!!你做什麽?!” 她嗬嗬一笑,这种天上掉下来的好事,谁信谁傻缺。 落锁还不算,她还从房间里翻出来一个垫桌脚的布包,打开找出来一张破破烂烂的黄符,直接沾着雨水拍到了那兽园大门上。 幻觉:“…” 干完这一系列事情,长公主拍拍手上的灰,笑眯眯离开了。 啧啧,这麽邪门,还是先不要送给妹妹,省得给芝蔓招来祸患,自己先将它们调.教好了再说。 “调.教不好,就拿来切了做晚餐也是极好的,据说有一种鹿血猴脑羹…” “李芝瑶!!!!!!你等着!!!!!” 被唤作“李芝瑶”的长公主大人掏了掏耳朵。 啧啧,这讹兽就是不一般,居然连她名字都知道了。 “嗯哼,她们不去,今儿就我陪妹妹练琴好了。”她将花枝系上剑柄,对着铜镜重新束了下发带,将自己打理地更加妥帖,这才提脚离开了院落,再也没看那蕴藏千万隐秘的兽园大门。 *** 亭台柳扶风,红樱掩天光。 等她跑到雅韵坊,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原本应该热闹的小院此时像是没有人在,既无渺渺琴声,又无童声相和,她皱起眉,一时之间只觉得心里怪异无比。 “先生,芝蔓?” 踩过雨後湿软的草地,背着剑的少女试着敲了敲门,没反应,似乎里面没人,但是门明明从里面被拴住了,她觉得奇怪,便绕到一边向着窗内张望。 窗户关得十分紧,根本看不到什麽,她轻轻推了几下没推开,就後退着在树旁转了两圈。 周围一簇簇繁茂美丽的花枝,有的霜白似雪,有的艳红如火,影影绰绰围绕着这个精巧的庭院。 “哐当——”突然,室内传来一声巨大的物体碰撞声,还有女孩子的惊叫。 惊叫声只出现了那麽一瞬,便似被谁掐住了喉咙,再也没声了。 “芝蔓?”李芝瑶回头,向着看起来无人的屋子跑去。 “有人吗?” 她心里总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不由加大力度狠狠敲了几次门。 “芝蔓?你在里面吗?”屋子里静悄悄的,她皱了皱眉,本来换了一般人可能就转身走了,可是,也许是一种直觉,她在此刻选择趴到了门框上细听。 门板被风吹得轻轻颤抖。 一下,一下。 其他不一样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她因为练武而较一般人耳力更加过人,她细细地数着节奏,地面在颤抖,那是有人走动,有木板的剐蹭… 有人在里面活动。 那为什麽,不打开门? 难道,先生和芝蔓遇到歹人了? 皱起眉,她深吸一口气,转头跑向门口,看起来是准备出院落找人去了,这一反应,终於让屋里的人安心了下来。 一只手狠狠掐住芝蔓细幼的脖颈慢慢摩挲,小心警告着她,“再大声叫喊,小心我掐断你的脖子。” 芝蔓小小的身体颤抖,衣衫半褪,大而圆的眼睛满是泪水,惊恐地摇头。 大手慢慢往下走,男人发出满意的叹息:“不想让你和你姐姐无声无息死在房里,那就闭上嘴,今天发生的事情,谁都不能…” “砰——”被拴住的大门轰然倒塌。 “先生,失礼了。” 伴随着少女的喃喃自语,密闭的房门被一脚踢开。 屋里的人:“...” 扫了眼横放在一边妹妹的琴,李芝瑶皱眉,随後便脚步不停地冲进了内室。 “芝蔓?!”一进内室,她便被软榻上的情景惊呆了。 那被她放到手掌上千疼万宠,半点委屈都不让受的小妹妹,竟然叫人给用丝帕捂上了嘴绑在了床柱上! 小姑娘的脸哭得发红,大眼睛满是泪水,嘴巴被丝帕束缚,不能说话,只是一味哭,抽噎得仿佛随时都能晕死过去。 看着她身上青青紫紫的捏痕,李芝瑶一时之间瑕疵欲裂:“畜生!!!是谁?!!!” 因为抽噎而呼吸困难,小女孩快要晕厥,李芝瑶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去给小孩儿松绑。 “小心!” 似乎听到刚才那两个妖魔在自己耳边出声喊了什麽,盛怒之下的少女还没反应过来,“砰——”地一声,重物砸到了後脑。 她的眼前一阵发黑,直接失去了意识。 第4章 妖魔与先生 李芝瑶醒来的时候, 她已经身处一处暗室。 烛火幽幽, 阴森诡秘。 还没完全清醒, 她就已经感觉浑身疼, 幸好有一道暖流自头顶向下蔓延, 抚平了她作乱的神经, 也让她意识刹那间彻底回笼, 只是眼前的世界依旧像是颠簸着的小舟,颠得她直想作呕。 “你脑震荡了,我们最後的灵力全拿来唤醒你了, 没法给你治疗。” 李芝瑶皱眉,不明白耳边那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的“脑震荡”是何物,但应该也和自己现在的状态脱不开关系, 她明显感觉到, 後脑依旧隐隐作痛,还有些湿, 应该是有血渗出。 现在的确是没有刚开始的难受了, 难道, 这对妖魔真的是来帮自己的吗? 她心里不由生出些感激, 想着如果能出去, 那她再也不对它们那麽凶了, 只是下一秒她才反应过来——莫说能不能出去,能不能全须全尾地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 随着身边男人的喘息越靠越近,她身上渐渐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是...” 因为手脚被绑住, 她只能一点点艰难转头, 看到的场景让她恨不得立刻生撕了面前的男人。 更让她难以置信的是,面前出现的人竟然是... “先生?!” 一阵阵恶心翻上喉咙口,变作血腥气冲出口腔。 “你住手!放开芝蔓…”还没说完,她就被血呛到,不停咳嗽起来。 看着男人像是抚摸小犬一样抚摸着蜷在自己身边奄奄一息的妹妹芝蔓,李芝瑶恨极。 恨那两个丫鬟不看好小妹妹,恨母皇将这样的畜生派来教自己学琴,更恨自己轻信,见他人模人样,就当他不是个畜生,因为自己学琴时未曾发现什麽端倪,竟然真的屡次放任妹妹与他共处一室。 原本大衍民风开放,男女大防在女皇登基後也好了很多,但多多少少也会有避讳,因此照理来说每次学琴都当是有两个丫头在一边守着的,但那两个见自己姐妹失宠,便屡次擅离职守,一而再再而三,自己也就习惯了,谁知竟然酿成此等大祸! 男人见她醒了,似乎有些惊讶,随後便笑着松开了自己抚摸小女孩的手,端正坐好,依旧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既然你都看到了,那就只能也将你一同带来了,”他语调带着些惆怅,“我本来想先慢慢来,让芝蔓习惯了再说,省得她长大了像你一样桀骜,被这红尘染了性子。” 李芝瑶被对方的理所当然恶心得不轻,又不由後脊生寒,简直不敢想对方想做这样的事情想做了多久了。 他却像是不知道自己言行有多无耻一般,弯腰,十分温柔地抚摸她的脸,“其实我是最喜欢你的,一直舍不得碰你,可是没想到,一眨眼,你便长得这般高了。” 万分可惜地叹了口气,他微微笑着,“不过你放心,过後我会向陛下说亲,将你娶回家的,你们姐妹如此情深,不如一同当我妻子可好,只要你们能帮我多找些贵家幼女解闷,我便不将你们婚前失贞的事情说出去。” 汝吠如犬排气呼? 这麽对她们,还说这种无耻之言,直娘贼你是脑子有疾吗?! 还是说刚才被打坏了脑袋的不是她,而是他?! 被他的不要脸所震惊,李芝瑶气血上涌,“噗”得一口血吐上了他的衣摆。 真可惜,怎麽没吐你脸上呢,她想。 白衣染血,更添诡谲。 烛光下,他原本温文尔雅的脸就如地狱恶鬼,随时择人而噬,贪婪的欲望隐於眼中,自眼尾散开,化作一滩抹不开的暗色。 趁着咳嗽,李芝瑶被束缚在身後的手小心挣紮了一下,试图将绳子解开,但也不知道面前之人用了什麽来捆她们,她竟一时之间无法挣脱,这一发现让她心中冒火,担心这男人继续做出些可怕的事。 妹妹还这麽小,要是有点什麽三长两短... 一时之间,她只觉五内俱焚。 芝蔓,芝蔓,我该怎麽办? “咳咳,”她又吐出一口血沫,“你刚刚对芝蔓做了什麽?她为什麽一直不醒?”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可还什麽都没做呢,谁叫她不乖,总是哭闹不休,为了你好好休息,便让她先睡一觉罢了 。” 只是...被打晕了吗?知道芝蔓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受到危及生命的伤害,她心中稍定,脑子便飞速的运转起来。 “她还小,受不得折腾,你便行行好,放了她罢?” “你这是,在求我吗?”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4节 他靠近,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原本身上的檀木清香,在此时就像是蛆屍腐烂的恶臭,熏得她不由敛目避开,嘴上却服了软,“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情分上。” “嗬嗬,有意思,那你是要替她吗?”他越靠越近,“我知道,你是心悦於我的,若是答应了你,岂不是遂了你的意?” 在心里狠狠唾骂了当年有眼无珠的自己,面上她还得勉强挤出几分羞怯,“确实如此,让师父见笑了,不过便是长幼有序,也合该我先与师父在一处呀。” “嗬嗬,这麽乖?我都有些不适应了。” 知道自己现在的表现和平时不太一样引人疑窦,李芝瑶咬唇,满嘴血味让她发挥出前所未有的演技,她羞涩低头,“叫师父发现了,芝瑶确是不想让师父太疼爱我的妹妹,不然岂不是显得喜欢师父这麽久的我太可悲了。” “真是个傻孩子,”男人听到这话似乎很开心,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帮她擦去嘴上的血迹。 双手被束缚住的少女柔顺柔顺的依偎进了他的怀里,像是小猫一样用头顶磨蹭他的下巴,慢慢往上直立起身体。 “那便如芝瑶所愿,只是还要等你妹妹醒来以後,好好教她知道我们在做什麽,为师也喜欢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想必很有趣。”男人将手滑到她的後背,慢慢摩挲她的腰肢。 这是要在自己那才七岁的妹妹面前做那档子事了,无耻! 伏在他颈窝的少女忽地吃吃笑了起来,嘴角咧出尖锐的弧度,像是也觉得十分有趣,“是了,师父,之前我有一个秘密一直想告诉你。” “哦?”男人对手在宽大袖袍下肆意妄为,少女轻笑,竟如全无所觉一般,甚至还轻哼着配合,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脖子,贝齿轻合,将他高高的衣领往下扯,像是在催促他脱去外裳。 男人喉结上下滚动,只觉得少女的琼鼻朱唇慢慢在自己皮肤上滑动,带起一阵阵酥麻,不由满足地喟叹一声,任由对方将自己束得紧紧的领口扯歪,露出脖颈喉结。 李芝瑶长发披散,凤眼半眯,脸上是从没有过的妩媚风情,像是个缠人的小蛇一样勾唇笑着,小尖牙在唇後若隐若现,慢慢沿着男人的脖颈滑动。 这时候,恐怕再没有人能说她不像个姑娘。 “你能有什麽秘密?对为师的爱慕之...啊!!!”话说到一半,正在得意时,男人突然一声惨叫,拚命挣紮起来。 少女竟然突地一口咬住了他! 像是紧紧攒住了猎物的狼犬,玲珑白牙化作凶器,狠狠紮进了男人暴露出来的脖颈血管汇集处,脖颈撕裂之时甚至因为动作喷溅出鲜红的血液,溅了她一脸。 要害被这样狠狠咬住,男人痛得撕心裂肺地嚎叫起来!!! 原来,平时再怎麽斯文淡定的男人,遇到这种时候,也只会叫得跟个一只待宰的愚豚似的。 此时的她就像是被逼到绝境的猛兽,哪怕牙床因为过於用力而疼痛不已,张到极限的口腔却依旧继续用力,哪怕她被男人抓着头发胡乱击打胸腹也依然不放,越咬越深,让男人根本挣脱不得。 不能让他有对妹妹下手的机会,妹妹还这麽小,一定会死的! 被打得头晕眼花的时候,她想,就是今天自己被打死,也要拖这个男人一起! 然而,毕竟她刚刚受过重创,原本胜利在望,眼看就要咬破对方大血管,後脑却在此时再次受到重击,她眼前一阵眩晕。 趁着这个当口,男人一把将她推开! 此时,他的白衣已经彻底被鲜血浸透,脖颈缺了一大块肉,露出其下粉生生的肉块,猩红淌血的血管,看起来恐怖无比。 他浑身发抖,狠狠一巴掌打在了少女的脸上,将她打得滚到了一边,正好落到了芝蔓身上,小女孩轻轻地哼了哼,似乎要醒。 芝瑶本来就因为後脑被重物重击而有些目眩,此时又被打的极重,躺在妹妹身上半天爬不起来,只觉眼前天昏地暗,根本看不清东西,好在对面的男人也因为伤势而忙着止血,没有功夫管她。 稍微缓了一下,她侧头吐出口中大块的血肉,笑着从妹妹的身上爬起,甚至背在身後的手还摸了一摸妹妹细软的头发。 妹妹乖哦,你且等着,姐姐会护着你的。 第5章 乖芝蔓不怕 正当李芝瑶要有新的动作, 却听那两个妖物在耳边疾声喊道:“你想做什麽?不要冲动!” 听到这声音, 她动作一顿, 转头看向依旧在昏睡中的小妹, 眼中是无尽的温柔, “如果可以的话, 烦请帮我照看着妹妹一二, 若能做到,便是将我的魂魄都交於你们也甘愿,只求护我妹妹平安。” 半晌没有听到那妖物的声音, 她试探着问,“可以吗?” “我们不需要你的魂魄,你不用这样, ”一直在她耳边时隐时现的声音终於再次冒头, 只是听起来十分虚弱。 两个之中,说话声更加温和的那个妖物像是十分不忍, 轻柔地说道, “你如果愿意与我们签订灵契, 我们便可调动更多灵力帮你脱困, 只是, 若是你想对付他, 便只能自己来了...” 李芝瑶的眼睛倏然睁大,惊喜到有些不敢置信,“正好, 我想自己来, 不需要你们去对付!” “那你愿意与我们定契吗?” “好,我做!怎样定契?!”连条件都没问,芝瑶立刻决定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那妖物似乎也是没想到她会这麽快就答应,毕竟之前缠了她那麽久,得到的却只有忽视,好一会没有回话,等到李芝瑶心中焦虑,才一同在她耳边开始念诵起订契条例。 “你在和谁说话?”男人此时正撕下衣摆缠住脖颈,用力按住自己的伤口止血,将将缓过劲儿,便听到她的自言自语。 一手按住伤口,他满脸阴霾地看过来,桃花眼在烛光下有些诡谲妖异,“疯了吗?” 此时的李芝瑶双目无神,看着虚空中的某处根本没有理睬他,看起来竟像是真的疯了一样。 男人被忽视,愤怒异常,也不管自己伤口了,冲过来就掐她的脖子,她专注於签订灵契,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硬生生被提着脖子掼到了一边狠狠掐住。 毕竟是成年男子,大衍朝又崇尚文武双全,文人也多多少少有武技傍身,虽然只是用着单手,却已足够让她呼吸困难。 她眼珠动了动,张嘴大口喘息,心中焦躁,却因为手上的束缚挣脱不能,眼看眼前一阵阵发黑,连呼吸都困难起来,却还得强撑着,终究是挺到了那两个妖物读完定契条例,努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声——”好。“ 男人狐疑地看着她,在她彻底窒息前,他的手臂终於还是因为大量的失血而无力下来。 他松开手,表情依旧不愉,等眼睛扫到一边被这边动静惊扰到,终於轻轻哼哼着要醒来的小姑娘,却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被放开的芝瑶大口喘息,正庆幸捡回一条命,眼角余光却看到他伸手将芝蔓拖走,瞬间顾不得其他,侧过身艰难爬起,想要扑过去救下妹妹,却苦於手脚被束缚,无法全力施为。 男人将芝蔓放到自己身前,边撕扯她身上衣物边冷笑着开口,“坏学生要受惩罚,先生要打芝蔓棍子了,到时候要让姐姐好好看看,都是因为她不乖,我们可怜的芝蔓才会...” “畜.生!”被对方恶毒的话语烧干了神智,实在无法忍受妹妹在自己面前受辱,芝瑶等不及那妖物来帮助自己,便直接一头撞了过去,把他撞到了墙上,因为特意瞅准了伤口,这一举动直接让他受伤的脖颈再次迸出大量的鲜血。 料定了对方会先止血,却不想他如此疯狂,眼看半边身子都已经被血染透,他却毫不在意,竟然直接一巴掌将她推开,发了狠劲要先折腾芝蔓。 芝瑶被推倒在床.上,头晕眼花,口鼻渗血,听到那边传来衣帛被撕裂的声音,捏紧手掌手,全身血液奔腾而下,目眦欲裂。 正要再有动作,她突然听到那两个妖物开口,用一种郑重其事的语调同声说道,“灵契成立,锻灵塔开启。” 终於来了! “血契持有者身处危境,是否提前预支灵力治疗解困?” “是!” 完全不带犹豫地回答甫一出口,她只觉眼前一片白光闪过,依稀可以看到一座玲珑宝塔缓缓出现浮到半空又消失。 只是这麽一下,原先嗡嗡作响的头脑便恢复了正常。更让她惊喜的是,白光过处,她的全身像是被一只温柔的手抚摸过一样,伤口的疼痛都好了很多。 最重要的是,手脚上的束缚全都断开了! 她没有耽误一秒,刚感到力气回笼便往前一扑,手掌带着残影狠狠拍中了男人的腰侧脆弱处。 正在摆弄小女孩的男人身体猛地一僵,不敢置信地回过了头,他的身上,沿着侧腰处晕染开一片殷红,如同红樱坠入白雪,碎开千万花泥。 芝瑶没有停顿,迅速抽回手,用尽全身力气往他暴露的咽喉猛然一扫。 血花四溅,男人睁大眼,捂着喉咙直直仰躺了下去,还发出“咯咯”的破碎喘息,没一会,竟然就这麽失去了声息。 看着男人身上那几处盛开的红,芝瑶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软软地跪坐下来,这才一甩手,将藏在掌心的东西丢下。 那是一枚染血的小巧发簪。 看着面前死不瞑目的男人,她捂脸低低笑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这滑稽的一切到底是怎麽发生的,此时此刻,只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想到那初识时翩翩而来的白衣公子,便觉这一切虚假得仿若是一场噩梦。 “花开到了极盛,便要落进泥里,不如早些摘下,赠与有缘人?哈哈,哈哈哈...”耳边细语一字一句历历在心,那曾是多麽美好甜蜜的一幕,如今想来,一字一句却像是一根根针紮进心头,痛得让她控制不住大笑出声。 那笑声在房间里回荡,显得十分可怖。 “愚子!畜生!愚子!畜生啊!” “姐姐...打...先生...” 刚才动静实在太大,一边的芝蔓终於还是苏醒了,她依旧迷糊着,却努力摇晃着小脑袋爬起,口中的丝帕不知落到何处,还在揉着眼睛,便喃喃找起了姐姐。 她一边发髻散下,另一边却插着枚同芝瑶刚才手里一样的簪头,却原来,就在芝瑶刚刚抚摸妹妹的头发时,便已经取下了这个发簪做武器准备作最後一搏。 李芝瑶抬袖擦了擦脸,一把将小小软软的妹妹搂进了怀里,捂住她地眼睛不让她去看周围场景,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说:“乖芝蔓,没事了,坏先生已经被姐姐打跑,芝蔓没事了。” “姐姐?”小女孩低低叫了一声。 “没事了哦,没事了,乖芝蔓不怕,有姐姐呢。”芝瑶拍着她的後背细细诱哄着,手指尖残留的血迹被紧紧藏在袖中,像是收起爪牙的凶兽,不愿在幼崽前显露一分一毫。 “恩…姐姐…”芝蔓原本便年纪小,这次受了惊吓更是疲累不堪,躺在姐姐温暖的怀抱里,便像是回到了摇篮的婴孩,没一会,就在她的安抚之下再次陷入了梦乡。 “…芝蔓?” 半晌无声,唯有烛火劈啪作响,李芝瑶试探地轻轻叫了一声,见她没有反应,知道是已经熟睡,这才尽量小心地放下她,忍着手臂的酸麻给妹妹做了全身检查,发现除了一些皮外伤,似乎真的并没什麽大伤口,这才终於放下了心。 俯身亲了亲小妹妹光整小巧的额头,她还未来得及露出个微笑,却突然想到—— 地上这个男人,当如何处置? 她皱眉,这可难办了。 这个衣冠楚楚的禽.兽颇得京中贵女喜欢,本身也是官拜国子司业,从四品下,可不是什麽随随便便就能消失的人物。 如果被别人发现了,自己该如何解释? 说他对自己欲行不轨,然後被自己杀了? 他在外的形象如此芝兰玉树,风光霁月,满城贵女心仪他的不胜凡举,突然对自己下手? 倒过来说是自己欲要对他图谋不轨却失手错杀还差不多。 少年总是多眼瘸,这也怨不得他人,如果不是自己这样亲眼见着,谁又会相信他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呢? 那…将他对自己妹妹做的事情说出来? 现在虽然大衍朝民风开放,但是如果这样说出去,迎接妹妹的... 她怎麽舍得妹妹小小年纪就被其他人那样指指点点! 罢了,她叹气。 就说他对自己欲行不轨,被自己误杀了好了,大不了,被说心性残忍,嗜杀成性,一辈子圈禁起来。 若是她一口咬定,那些人还能严刑拷问她不成? 再不受宠,大理寺那群人也不敢对自己做得太过分。 虽然麻烦重重,但是李芝瑶心里却一点都不後悔。 对小孩子下手的畜生,当杀!!!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5节 想着想着,刚才临时爆发的劲儿过去,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她只觉难以抵抗的疲惫感汹涌而来,不由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就抱着芝蔓要睡将过去。 第6章 蛋疼的扫尾 “契主已脱困, 是否现在开启锻灵塔第一层?” 一声问询响起, 将她唤醒。 李芝瑶迷迷糊糊睁开眼, 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麽。 且不说睡过去了错过了最佳的收尾时间不提, 刚才承了他们这麽大一份人情, 连回报都没有便差点睡着了, 这便委实不符合她的处事原则。 “抱歉, 你们需要我帮你们做什麽?”暗自庆幸着被唤醒,她勉力爬起来,声音还有点哑, 强撑着打起精神来,微笑回应,顿了顿, 又问, “方便问一下怎麽称呼你们吗?” “哼,这才想起来问, 愚蠢的凡人, 记得叫我觜火大爷。” “哦, 这麽长...”芝瑶感叹。 觜火莫名其妙地“啊?”了一声, 便听她接着说, “好的, 愚蠢的凡人觜火大爷。” “喂!” 许是因为刚才的大起大落,稍稍逗弄了一下这个叫觜火的家夥,芝瑶便觉自己的心情前所未有地好, 她没管那觜火气恼的嚷嚷, 接着问,“还有一位呢?” 那边传来一声轻笑,“张月。”声音温柔,带着些无奈的宠溺,“你不要总逗他,他真的会气死的。” “抱歉,”芝瑶笑而不语,“小月牙儿你真温柔。” 那边一下子就没声了,芝瑶猜多半是害羞了,便不再继续逗弄它们,低头看了看妹妹。 清醒过来的她意识到了很多问题。 比如如何对外人解释妹妹身上的伤,又或者如果自己被抓起来丢进天牢,那妹妹岂不是就得一个人在那些个贪得无厌的宫人手底下讨生活... 而更加让她不寒而栗的是,先生哪里来的那麽大胆子在琴室做出这样的事?还料定他将那龌蹉事做完,妹妹就会乖乖驯服甚至甘愿下嫁,更甚者,他是否本来就打了主意要拿捏住自己妹妹来将自己一并收入囊中... 那麽,今天这事情,是否是那个贵人的意思,要毁了母皇一双女儿扶自己儿子上位,好杜绝皇位後患? 联想到今天在御花园听到的对话,她的眼神暗沉下来。 这可由不得她不多想,这两女侍一夫的戏码闹将起来,所有人的脸都不好看,别说女皇会不会因此厌弃她们,就说姐妹两个的名声,落到民间也只可以用荒诞淫.邪来形容了。 若是背後真有人插手操纵,这事情处理起来可没那麽简单。 是自己之前想岔了,现在又该如何是好? 别的阴谋且不去想,眼前来说,最要紧的还是妹妹芝蔓。 以刚才的情境,妹妹年纪这麽小,若是被人询问,指不定一下子就被人套出话来,到时候自己说什麽都没用了。 而且,妹妹真的不会因为这个事情而受惊吗? 她可是听人说了,要是小孩受了惊吓,八字会较常人轻一些。 如果可以让妹妹忘记就好了,她一点也不希望芝蔓还记得这个看起来衣冠楚楚,事实上却带给两人可怕噩梦的男人。 越想越头疼,她只觉得刚刚下去的“脑震荡”又重现江湖了,不由呻.吟一声。 “要是可以让芝蔓失忆就好了。” “锻灵塔能够帮助您。”张月出现,小声提醒道,“但是您需要先完成任务。” 芝瑶灵光一闪,“方便了解一下锻灵塔到底是什麽吗?我都不知道你们想让我做什麽。另外,你们能治好芝蔓吗?” “什麽都不知道也敢定灵契,你哪来这麽大胆子。”觜火冒头嘲讽。 芝瑶笑而不语,她会说如果对方的要求太过离谱,祸及家人大衍的话,她是宁愿拚个鱼死网破也不会帮着他们的,不过观他们言行,倒应该不需要自己做这样的事情,只希望不要又遇见先生那样的伪君子就好。 “不需担心,只要你进入锻灵塔中,找到我们所指定的那个人,并且激发出对方的最大能力便可。” “激发?”芝瑶有些疑惑,什麽叫激发最大能力,怎麽激发,这个真的是一个不怎麽确切的说法。 “具体的你需要将我们放出来才行,我们会给你详细的信息。进去後你若能得到足够多的灵珠,不但可以治疗你的妹妹,还可为你自己的安身立命获得更多的本钱。” 李芝瑶此时已经基本相信了对方是力能通天的神兽下凡来,对待那些奖励不奖励的,便也多信了几分,也是此时对方与自己是真正做着交易,若对方说什麽都不用做就能拿到奖赏,她才会觉得哪里不对呢。 “灵珠?那如果我还想要芝蔓失去这段时间的记忆,将这个男人的事情圆过去,也可以做到吗?” “这个事情不用着急,我们可以先帮你将他身体收起来,等到你得到足够的灵珠换了秘法,便可以合理解决此事。” 灵珠?秘法? 虽然很好奇这些都是什麽,但她更关心的是,“那我如果进去了,何时才能出来?”妹妹没人看顾可不行,她实在有些担心被其他人发现了这里情况,到时候可真是百口莫辩。 “放心,你只是魂魄进入锻灵塔,塔里与外界的时间并不相同,你是外来客,你进去了,哪怕在里面呆上十年二十,在这里最长便也不过短短的一炷香而已,我们会帮你做好防御结界阻隔外来危险的。” “好,那便先试试吧。”芝瑶爽快点头,反正也没什麽别的更好的途径,还不如试试这听起来有些有趣的方法,反正对方也算是自己半个救命恩人。 她轻轻抱起睡得香甜的妹妹,看着她圆圆小脸上未干的泪痕,还有手背腰腿处的青青紫紫,不由心疼。 “抱她回到我们居所还有很长一段路,能否先将她身上伤口治好?我担心沿途遇到宫人传扬出去。”虽然知道一而再再而三向他们提要求很无理,但是她也实在没办法了。 在这个偌大宫中,她都不知道该相信谁,就连母皇,芝瑶都担心告诉了她这件事的话,对方为了清正律法,会将自己祭了旗子。 “锻灵塔灵气告罄,契主不能再预支,”觜火不耐烦地回答,“担心的话,给她洗个脸穿好衣服就好了。” 张月突然开口,“如果你选择现在打开第一次入塔赠送的启蒙行囊,可以有机会得到里面的部分丹药哦。” “张宿!你又胡乱心软!你忘了她当时是怎麽对我们的了吗?!” 第7章 开启锻灵塔 张宿?芝瑶耳朵动了动, 哪个张宿?不是叫张月吗? 还是说...不是张月, 是张月鹿——张宿? 这不是二十八星宿的名字吗? 张宿, 觜宿, 莫不是天上星宿下凡来找凡人试炼来了, 那为何会找上自己呢?总不会是因为被自己一剑拍晕拖回家的缘故吧。 想到此处, 她不由有些好笑, 感觉自己真的是想太多了。 “没关系的,先救人再说吧。” 芝瑶心里有些感动,这张月实在是个温婉可人的性格, 也难怪能和那个爆竹觜火和平相处了,问道,“不用回去, 直接现在这里就可以拿到吗?” “是的契主, 那您是否现在开启启蒙行囊?”张月温柔地询问,“开启的话, 您可以随机得到数量不等的基础装备和药品, 为您更好地在塔中任务做准备。” “好, 我选择开启。” 她之前见到的小塔, 在她说出“好”字的时候再次出现, 缓缓旋转过後, 一个类似後宫翻牌子的架子出现在她面前,上面满满当当共十二个玉牌子。 芝瑶:“???”她总觉得下一刻就会有宫人弯腰行礼,冲她说, “皇上, 请翻牌吧。” “长公主,请翻牌吧。” 芝瑶:“...”还真是要翻牌啊。 “作为启蒙礼,您有三次免费翻牌机会,以後每次完成任务,根据您的完成圆满度,您会得到数量不等的翻牌机会,如果想要更多的翻牌机会,则需要用灵珠兑换,第一次一百,第二次一千,第三次一万类推。” 芝瑶咂舌,这个类推的真是十分可怕,若是自己贪心一些,岂不是有多少都不够用的。 “那灵珠还有什麽作用呢?只能翻牌子吗?” “觜火擅采集与鉴宝,我擅缝纫与铸造,每次任务结束後,您会有机会得到觜火的三件礼物,我们也会将适合您的武器材料布料以及其他世界的秘籍之类东西放入塔中展架,如果您有什麽心仪的物件,可以以灵珠兑换,或者从觜火那里得到材料後找我制作成品。” 这个好!芝瑶心里有些惊叹,总觉得,多半不会是什麽凡物呢,面上她依旧是淡淡的,努力维持冷静,深呼吸道,“明白了,谢谢你,那我便开始翻牌了。” 伸手,没有多作犹豫,只在心里不停想着“治疗妹妹的药”,她极为爽快地翻开了玉牌。 基础行囊珠x1【注:虽然带来带去很方便,但是空间只有三尺的垃圾】 她挑了挑眉,有些可惜不是她心中所想的药丸,不过,这个注解颇有觜火的风格啊。 本来第一次见到仙家法宝,随身可带的储物空间什麽的很新鲜,但是这个“垃圾”的备注,实在是让她兴奋不起来,於是她便继续往下翻,心里还有些打鼓,担心抽不到药品可怎麽办,却没想到,下一个就是丹药。 中级治愈丹x10【注:还算可以救救命的普通泥丸子,拿来糊弄凡人够够的。】 虽然拿到药丸很开心,但是这个注解..... 芝瑶看到那句“拿来糊弄凡人够够的”,不由失笑,好吧,她成功地被糊弄到了,凡人就凡人吧,能给妹妹治伤就好。 还有最後一个了,她迟疑了一下,一时也想不起来要什麽,便随手翻了下,出来的居然是一块木头的形态,她仔细看了眼,发现这个居然是个十分高级的货色,後面跟着的注解可是比之前的温和多了。 千年梧桐木(雷)【注:作为凤凰天天躺着的床,承受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帅气,天妒英材,终於有一天被雷给劈了,惨,真惨。】 看到这里,芝瑶扑哧笑了,心里残存的那点阴郁烟消云散,毕竟比起这块天妒英材的梧桐木,自己好歹还好好的。 虽然不知道这个能拿来干嘛,但是就冲这个注解,她就知道这肯定是一块承载了与一般木头不一般帅气的神木。 做成琴? 算了,她现在对於琴有些生理性厌恶,先缓缓吧。 想着体积太大不方便携带,毕竟她现在只有一个三尺的“垃圾行囊”不是吗?於是她把木头寄存到了张月手里,拿到了剩下两个礼物,一瓶丹药,一个珠子。 她先打开了那个看起来十分精致的玉瓶,从里面倒了颗丹丸出来。 赤红色的药丸在她手掌滚动,像是用上好的朱砂描绘,浅浅的金光闪烁,一看就不似凡物。 她没着急喂给妹妹,先自己吃了一颗,感受着身体变化,确认没什麽副作用,才低头抱起小妹妹,将那入口即化的丹药放进她的口中,看着她全身的伤口消失,恢复平整白.皙,这才松了口气,转而看向其他东西。 “请问行囊该怎样用?”她拿着那个珠子有些茫然,只能再次谘询。 “这都不会,蠢死了,”觜火冒头碎碎念,却还是给了答案,“在心里想着希望它变成什麽样,它就变成什麽样跟着你走了。” 她跟着他的指示试了下,圆珠便像融化了似的,化作她手腕上用五色丝线系着的一颗玉珠。 等到她睁眼,有些爱不释手地摸着那玉珠,那是一颗相当漂亮的翡翠珠子,水光洌灩,绿意盎然。 试着将药瓶放进去以後,她想到一事,不无担心地问道,“会丢吗?如果被抢夺的话。” “放心,除了你没人能看见。” 听到这话,她便安了心,开始收拾起周围的痕迹来,张月也如同她所说,将地上男人的身体收了起来。 见到地上一个大男人直接消失,芝瑶彻底放下心,专心清理了起来,不到半柱香,便将周围的打斗痕迹清除得差不多了。 擦完血渍,她将妹妹染血的发簪拿起,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丢进行囊,做完这一切,才起身抱着穿着妥帖的妹妹回了院落。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6节 幸好这一块来往的人稀少,一路上也没遇到什麽宫人,让她想好的一堆措辞都没了用武之地,想也是,若不是偏僻,那混账东西也不会这麽胆大包天就在雅韵坊对妹妹下手。 於是等到她安置好了妹妹,回了院落打开兽园大门,便看到了早已蹲等在兽园门口的两个小东西。 一个全身毛发金黄脸赤红的小猕猴儿,还有一只乖巧可爱的梅花鹿。 猴儿窜上她的肩膀抓扯她的耳朵,而那梅花鹿则慢慢踱步而来,在她面前站定,圆圆的大眼温柔如水,“契主,接下来请进入锻灵塔接受锻灵塔相关资料,以便进行第一层试炼任务。” 第8章 毒舌小猴子 她抬头看看猴子, 又看看小鹿, 终於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另一个问题:“话说...你们...是妖怪吗?” 这个疑问徘徊在她心里许久, 虽然按理来说, 看到了之前那样动物开口说话离奇的场景, 一般人们多半会哭叫着跑走, 但长公主芝瑶大人是一般人吗? 那必须...是啊! “看到你们这样开口说话, 我有点害怕呢。”她蹲下身,和那只鹿大眼瞪小眼。 看着毛茸茸圆乎乎的鹿角,芝瑶手指蠢蠢欲动, 很想摸一把。 好吧,其实她不怎麽害怕来着,毕竟她可是连“鹿血猴脑羹”都敢对妖怪说的可怕凡人啊。 “胆小的凡人, 知道怕就好, 还不快起来干活!”猴儿上蹿下跳,抓着她的头发得意洋洋地驱策, 让芝瑶很想把这巴掌大的小东西抓下来团吧团吧当球踢。 “你是觜火吗?猴大哥。”没忍住摸了把猴子毛茸茸的尾巴, 猴子怪叫一声, 给了她一尾巴就跳回了小鹿身上, 小鹿确实好脾气, 竟然也任由它在自己头上抓着角胡闹。 芝瑶这才注意到, “咦,小月牙儿你...是一只公鹿啊...”她一直觉得这麽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是女孩儿呢。 觉得自己可能看起来有些太惊讶,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我以为男孩子不喜欢缝纫的。”反正若是换了让那些皇子侍从来学点针线, 估计都得摆出一副誓死不从你怎麽可以如此羞辱於我的表情。 小鹿轻轻甩了甩尾巴,语带笑意,“我本没有性别,不用介意。” “果然是体贴又善解人意的小月牙儿,”意识到自己耽误了些时间,芝瑶从看到小动物开口说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切入正题,“差点忘了正事,能告诉我一下锻灵塔到底是什麽吗?” “恩,为了不浪费你的时间,让我们先进入塔中再说吧。” 此话深得她意,拜托了两个小东西护住妹妹睡着的院落,她便闭眼跟随指引放空了精神,沉沉睡去了。 *** “契主资质: 体术:4(可以教二位数以下地痞做人的凡人剑客。) 艺术:5(虽然现在只比弹棉花好一点,但勉强也算是个潜力股。) 信服力:3(说的话都得听着!不听?那...那也没办法....) 魅力:5(撩起人来成功率极高,只是被撩对象性别成谜。) 幸运:7(厉害了我的哥,然并软,投胎到皇家就用光了大部分幸运值。) 防御:1(指甲都能在身上划道口子的弱鸡) 灵珠:-100(拿了我的给我吐回来) 现有财产:低级空间包裹,中级治愈丹x8,梧桐木x1。” 称号:【长公主殿下】-初级(效果:可以驱使部分仆从,必要时刻可以吓唬吓唬人,条件允许下有一定概率触发对手“膝盖一软”负面状态效果。) “这都是什麽...”芝瑶看着面前卷轴上浮现出的详细清单,深深地思考起一个问题—— 天天被这样一只嘴贱小猴子评头论足,她会不会终於忍不住真的煮了它。 什麽叫指甲都能在身上划道口子的弱鸡???被指甲划伤皮肤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嘛??? 什麽叫“虽然现在只比弹棉花好一点...”她的琴技六艺好歹也是受到过许多人夸赞少年英才的好吗? 至於那个灵珠,虽然她不是很懂那个数据,但是按照常理来说,约莫是自己需要偿还提前预支的灵珠的意思。 但这到底是多少,实在让她头疼。 “对不住,许是我书读得不多,能否为我解惑一番,这长得像珠子配绳子一般的符号是何物。” *** 等到李芝瑶读完小鹿给她的所有资料,塔内已经过去不少时间,索性塔外也不过才过去一瞬,偷偷透过水镜看到那只小飞虫从桌上将将飞起寸许,她终於觉得放心许多。 想到刚才看到的信息,她又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这锻灵塔,竟然是一个来自仙界的法宝,类似於一座寺庙宝塔,就跟神话里李天王托着的那个差不多。 作为同样是李家後人,李芝瑶感觉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很重。 恩,自己的话,托塔李芝瑶,这名字,怎麽听怎麽变扭啊。 难道真是因为自己姓李,所以这神奇的塔才会与自己有缘吗?那它原来的主人呢?也是姓李吗? 这念头一起来就抹不去,李芝瑶知道不该问,便只是放到心里,窝在榻上对照着小鹿刚刚给自己的资料信息努力研究自己名字後跟着符号的含义,等到资料全翻完,来回看了几遍,她才终於清楚了清单上那一串串球形文字代表的含义。 果然,-100意味着她现在负债着呢,好吧,拿了你们的是得还回去,这个她没意见,不过问题来了。 “灵珠怎麽赚取呢?”要是100灵珠得花几十年来还,那她还是...得试试。 “这个不难,每一个子世界有不一样的获取方式,你可以通过获得该世界的特殊物品换算成灵珠,也有机会通过获得拥有灵气的特殊人物好感,馈赠,仰慕,敬畏,迷恋等等任何情绪来获得,每一次完成挑战任务结算的时候也会获得此世界溢出灵力凝结成灵珠,一切端看你自己哦。” “而你所需要做的,是帮我们真正的主人提炼魂魄残片,防止它们在子世界迷失的同时,激发它们的最大能力,直到觉醒。” “真正的主人?”芝瑶哭笑不得,好吧,看起来自己果然只是暂时的“契主”,被拉来给她们主人做小工的啊,“你们主人是在用这个锻灵塔提炼魂魄?那我区区一个凡人,又能怎麽帮你们主人...” “主人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此时需要将塔中的七魄重新提炼收回,大衍三千,在你身上有我主人一线生机,你中有她她中有你,故而我们到了围猎场...” 然後被自己打晕拖走了。 李芝瑶摸摸鼻子,这听起来,似乎对方的主人遇到了危险,而好巧不巧,这个人和自己似乎还有点缘分。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细问,猴子插嘴:“本来想先看看你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谁知道你个女人这麽暴力,直接动手啊!讨厌!要不是看着你和主人长得有些像,我们才不理你。” “我和你们主人长得很像?”芝瑶心下生疑,“这又是为何?” 小鹿柔声安抚:“我们也不清楚,大约是缘分吧。” 芝瑶心里更觉得怪异,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总归如果它们想害自己,自己早已不在人世,不如敞开来,先合作试试。 於是她闭了嘴,先专心研究起了他们给的玉简。 第9章 负翁的奋斗 “对了, 这个要拿着。”小鹿叼出来一个圆盘状的星盘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芝瑶看去, 发现那是一个绘有类似北斗七星图纹的玉质圆盘, 上面镶嵌着7颗暗淡的红珠, 周围则雕绘着繁复纹样, 组合成一种极为奇特的气场。 “这是?”在小月鹿的示意下, 她拿起这个圆盘仔细查看,有些疑惑於这个东西的作用。 “引灵盘,通过它, 你可以确认对方的身份,并在最後觉醒时与它们建立联系,等到它们完成历练, 便会通过引灵盘回来进入我们主人的命珠, 所以,千万不要弄丢哦。” “弄丢就要你的命!”猴子龇牙咧嘴威胁, 被小鹿用鹿角轻轻顶开。 “不要听他的, 这个没有了还可以再做, 只是会更难寻找真正的魄片位置, 所以希望你要爱惜它。” “好的, 我会的, ”李芝瑶挺感谢它们对自己的帮助,所以在这时候也没想谈条件什麽的。 虽然她心里知道对方让自己一个外人来干这事情,一定也是真的遇到了难题, 不过帮助它们做点事, 自己也得到自己想要的,各取所需,也是皆大欢喜。 “现在外面过去多久了?”她突然问道。 “现在,约莫过去一瞬罢。”贴心的小鹿知道她所想的,左右看了眼,去到一边的墙上用角碰了碰,一面水镜便出现在一边,上面显示的正是她的芝蔓。 小姑娘沉沉睡着,圆鼓鼓的小脸蛋压在被单上,可怜又可爱。 “我们会帮你看着的,不用担心,塔中一世百年,外面也不过一柱香,你妹妹应该不会醒。” “如此甚好,”芝瑶眼睛眨了眨,那她应该能够在妹妹苏醒前回来吧。 “如果需要让周围人忘记那厮进来宫里教过琴,让我妹妹忘掉今天发生的事怎,需多少灵珠?” “抱歉,我们无法做到让所有人忘记他进来过的事情,那样容易触及皇城龙气犯了忌讳,”小鹿回答,一瞬间,李芝瑶有一点被骗的感觉。 之前不是说能够解决的吗... 却听它接着道,“但是我们可以让所有人以为他回去了。” 它歪了歪头,“我们有一门功法,叫做线偶,可以操控他人行为,只是需要一千灵珠才能换,你若是攒够了灵珠换得,便可以让他的身体自己走出宫,而对於你妹妹的记忆,你可以用一百灵珠换一次记忆清洗,足够让你妹妹忘掉今天发生的所有事。” “还能这样?”芝瑶有些惊喜,虽然现在她还是个负翁,但是有希望就是好的,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先去试一次了,如果到时候发现灵珠实在赚取困难,那也能及时抽身做别的准备工作不是? “那我这一会至少得攒够一千二的灵珠了,塔中危险吗?” 小鹿耐心回答:“你只是以魂体投射方式进入,若是在里面遭遇危险,也不过是做了一场噩梦一般,所以不用担心。” 她仔细想想,觉得好像对自己来说真的没有损失,至於它们会不会是想抹杀自己的魂魄,让它们主人进入自己的身体,这个猜测刚出就被按回了摇篮里。 毕竟自己作为凡人,年纪也不小了,仙家手段的人估摸也是看不上的吧,不过心里多少还是存了疑虑。 “那如果你们的主人的魂体遭遇危险,我得救他们吗?” “请您尽力而为,但如果我们主人的魄体觉醒前就遭遇危险,那你在那个世界所做的一切都会清零,再次定位需要更多的灵力,所以,请尽量保护它们哦。” 芝瑶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那觉醒以後呢?” “觉醒以後就可以任由其发展了,您可以直接回来不用管它们。” 她有点好奇这个塔的运作方式,却也不能问得太多,只能求教一些看起来无伤大雅的问题“那你们为何不自己来呢?” 觜火气哼哼地摆手:“谁让正常人都接受不了动物开口说话,我们去万一把主人吓到怎麽办!” 芝瑶:“......”你们就不怕吓到我?还是我不是正常人? 算了,她不和猴子计较,谁叫她就是如此宽和大度的人呢。 还是考虑一下猴子三吃吧,微笑。 “你的直觉对我们很重要,人分七魄,塔分七重,我们能大致找到主人的投身身体,却并不知道每一重塔里是主人的哪一片魄,这个需要靠你的观察确定,每一重有三个子世界,只有一个存在着主人的魄片,作为有缘人,每一次你只要按照自己心意选择,就会找到那个对的世界。” 小鹿乖巧地用角蹭了蹭她,十分诚恳地说道:“这些,都是我们做不到的。” 芝瑶有点脸红,还是这个小家夥说的像人话。 “所以,来翻牌吧。”猴子又掏出了一把牌子丢到了她的面前。 芝瑶傻眼:“又要翻牌子?”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7节 讲道理,虽然未知很有趣,随机很刺激,但是怎麽什麽都要翻牌,万一手气差怎麽办? 她都快得翻牌恐惧症了。 眼见着牌子上还写着字,她探头看了看:“古代穿越,上古洪荒,全息网游...” 前面两个词她好歹稍微能够理解一些,最後那个... “全息网游是何物,盘丝洞否?”她询问,认真地考虑要不要多带点武器过去。 猴子捧着肚子笑,最後直接笑得腿抽筋,小毛腿抖动着趴在小鹿身上爬不起来,“盘丝洞哈哈哈哈哈哈...” 笑了好一会,它才停下来,抹了把眼泪说道,“想太多,又吃不了你,多好玩的世界,三选一,才多大概率,能摸到那个算你运气好。” “哦,”在猴儿看不见的地方,李芝瑶摸紧了腰上木剑,不管是盘丝洞还是龙王殿,她总得为了妹妹闯上一场。 玉牌已经阖上重新排列,她伸手,凭着直觉拿起了中间那一块。 第10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她一脸懵逼 【世界】梦淩仙:年度818, 【天水之下】那个丑到一b还倒贴发照片给我情缘的妖琴爹#呕吐#呕吐#呕吐 【世界】一枪破天:楼上有料, 速来围观, 复制党何在? 於是很快, 这个对话框的【世界频道】下面接上了一堆复制【梦淩仙】那段对话的玩家, 人称复制党, 还有一群嚷嚷着求图求真相。 【世界】梦淩仙:千度贴吧见真相, 1000楼发这个碧池真人照片。 “砰!”地动山摇,一道红光划过,李芝瑶还没搞明白这满天飞舞的文字和光效是何物, 只觉眼前一花,莫名其妙就躺到了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身形巨大的千手佛象自自己头上掠过。 难道这, 这是传说中的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吗?! 【队伍】: 【风花雪夜】:“那个琴爹, 【天水之下】说你呢,不知道躲吗?!打一个日常大战boss而已, 挂了多少次了?!” 【唐门吴彦孙】:窝日你个仙人板板!你们这群坑爹货!劳资的装备又要去修咯。 【扇儿轻轻铱:啊, 不好意思啊, 我的战复刚才用掉了, 没法拉你起来, 我们脱战再来吧。 【丑人多作怪】:嗬嗬, 看世界频道去了吧。 李芝瑶:“????” 她想站起身,却发现自己像是被困在了一个牢笼里,根本动弹不得, 眼前还悬挂着一个空白的细长条框, 上面写着:“0/13400”,一边还跳出来一个方形框框,上面写着“大侠,您已身负重伤,是否选择1:回营地复活,2:原地复活”。 她之前为了看懂自己的资质清单倒是稍微恶补过这所谓阿拉伯数字,所以倒是看得明白这些数据,却委实不知道这些文字叠加到一起意味着什麽。 “哎哟,全息网游,果然是幸运7的人,” 长公主听着觜火熟悉的声音,看着面前五颜六色的绚烂世界,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那只嘴欠的猴子,真的不是黑色扁毛畜.生化身的吗? 乌鸦:嗄? 说她不会那麽运气好抽到全息网游,立刻就给她丢进了全息网游,不过倒是和预计中的完全不一样,这个地方哪里是盘丝洞,分明... 是上古神魔战场啊! 她一个凡人,最後连木剑都没能带进来,拿什麽和这些会发出神奇彩光飞来飞去的神仙作对?! 树枝吗? 一时之间,一向因为高超剑术睥睨同龄贵族子弟,礼乐射御书数六项全能的长公主大人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难题。 “进行魂力通感,请注意接收。” 还没来得及问“魂力通感”那是什麽,她就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像被丢进了一条汹涌的回忆河流,身侧咆哮着奔流而过的,是一个女孩儿的平生,激烈的情绪起伏冲击着她,让她在那一刻明白了,什麽叫做通感。 感同身受。 “所有人都讨厌我,欺负我,活着好痛苦,既然每一天都是折磨,那这样活着,又有什麽意思呢?” 她一直知道自己特别笨,考试题目总是记不住,还有些迟钝。 可是,她真的很努力了。 自从父亲出轨,母亲自杀,她就一直住在学校再没能回到那个家,毕竟家里已经有了一个新的女主人,还有两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小主人。 一男孩一女孩,正好凑成个“好”字,好事成双,双喜临门,而她,却是他们生活里多出来的那个“坏”字。 大概她是继承了母亲的懦弱。 曾经,她的母亲是全国有名的天才美女,在编程方面天赋异禀,甚至被国家招揽过,那样意气风发,那样潇洒自信。 然而,在这个天才美女自追求者中挑选了一个看起来最为老实可靠的男人嫁了後,便听从双方父母的建议,安心成为了男人背後的女人。 洗手作羹汤,专心伺候公婆,打理家务,与其他家庭主妇一般喝喝茶,做做美容,带带孩子,退出她曾叱吒风云的领域,一心相夫教子。 眼见着丈夫的事业伴随着他的啤酒肚一天天往上走,一家人的生活也越过越滋润,却在孩子将将中考完的时候发现,丈夫早已有一对和自己孩子差不多年龄的私生子。 她所依仗的,所信任的,全部崩塌。 承受不住这天翻地覆的改变,被优渥又枯燥的生活磨掉了最後一丝灵性的女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如果离开这个家还能做什麽,既恨丈夫不忠,又恨重男轻女的公公婆婆帮着欺瞒,竟然在一天晚上直接打开了别墅里的煤气想要同归於尽。 可惜,夜深人静,丈夫临时被小三叫走,最後只有公婆陪着她一起下了地狱。 索性她还是挂念着孩子,所以选择的是这个女孩去亲戚家寄宿的时候,还给她留了价值不菲的嫁妆。 只可惜,那男人没事。 所以,所有的东西还是回到了她父亲手里。 因为这件事,男人原本还有些虚情假意的愧疚烟消云散,恨极了前妻,又觉得那小三才是他的幸运星,便直接把他外面的女人接回了家,天天在前妻的照片前恩爱,还把她辛苦了一辈子攒下的东西全都当玩具一样给了那两个私生子砸着玩,任由他们合起夥来欺辱前妻留下的孩子。 而她的外公外婆因为女儿的死一蹶不振,没多久也在男人的磋磨下跟着去了,她便只能在男人的安排下住进了学校宿舍。 毕竟还要面子,男人也不能让别人指着自己鼻子骂自己区别对待,就像那一双子女一样,这个女孩去的,也是一座贵族学校,只不过是一所要求极高,校风严苛的女校而已。 没有家长保护的孩子本来极容易受到欺负,被家长痛恨的孩子,则是根本没有不被欺负的理由,半途插进一个全然陌生的宿舍,没有老师照拂,没有家长帮衬,她就像是被丢进海中的孤木,浮沉全由他人掌握。 苦海无边,她被困在其中最黑暗的位置。 因为性格呆板,又因为没有人教育而不会做人,连生活习惯都因为以前饭来张口的大小姐生活而毫无章法,整天顶着油腻腻的头发上下课,呆呆傻傻,还有点说话直白的她,理所当然得到了许多人的恶意。 宿舍女生本来很讨厌这个中途插班进来,家境很好但却爹不疼娘不爱的娇小姐,尤其是有几个靠着成绩考进来,却因为家境原因低人一头的女孩儿,几乎是将自己受过的所有屈辱全都倾泻到了她的身上。 蒙昧不等於质朴,反而会使人暴露出性格中最残忍最贪婪的一面。 这群年纪还不大的女孩子,早早学会的不是宽容温柔,而是欺软怕硬,将自己的恶毒尽情发泄。 第11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她二脸懵逼 所有的生活习惯被一点点扒出来, 夸大歪曲後在全校传播嘲讽, 难听的流言一波换过一波, 她越来越沉默, 也越来越阴郁。 也越来越招人讨厌。 当她被反锁厕所的时候, 再没有人会去告诉师长, 而当她被划烂课本後, 却多的是人愿意告诉老师她故意拖欠作业。 曾经暗恋过的男孩,也是她青梅竹马的发小来学校看过她,却被欺负她最凶的室友搞到了床.上, 睡完以後当着她的面嘲笑她青梅竹马有多无趣,然後当着所有的面甩了他。 “因为你是她的暗恋对象,所以我讨厌你, 别再来找我。”当她那个还不满16就已经可以玩弄男人於股掌的室友说出这句话以後, 她清晰地看到了自己那麽喜欢的男孩脸上让人心碎的痛苦,还有对她的迁怒。 什麽是绝望?绝望就是孤立无援, 众叛亲离, 连呼吸都是错误。 她的名声太过响亮, 连老师都知道, 有这样一个所有人都讨厌的女孩儿, 能被这麽多人讨厌, 那一定是她人品有错。 而且她看起来就蠢兮兮的,作业也总不能按时交,成绩竟然会提高? “你给我站起来!让大家看看, 你们见过这麽不要脸的女孩子吗?又懒又馋还作弊, 你脸皮怎麽这麽厚?” 就这样再次被赶出教室,她已经不敢哭了,因为会被斥责为虚情假意的博取同情,然後锁进厕所喷洒辣椒水来让她哭个够。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她迈动着酸疼的腿回到宿舍,不出意外在楼下垃圾桶看到了自己的床单枕头,麻木地捡起,在周围人的退避下回到房间,就看到装着生活费的盒子再次被洗劫一空,而明天要交的作业本已经被撕烂,衣服被丢进下水道。 她终於熬不下去,去找了老师求她给自己换宿舍。 然而,管理这一块的老师,正是当着全班人的面斥责她无耻作弊的英语老师,她的年纪已经很大,却依旧有一双锐利的眼睛,说着这话的时候,每一个眼神都像是刀子划在她的身上。 “我不知道你什麽毛病,别的学生怎麽没有这麽多事,学生之间的打打闹闹我管不了,你自己管好自己,多在学习上花心思,少动些歪门邪道的脑筋就什麽事都没了。” 她想,也许,这就是绝境了。 然而,她发现,这还远远不是终点。 去找老师调换宿舍的事情被同在办公室的课代表传出,她作为找老师告状的小人,她再次被周围人钉上耻辱架,直接从宿舍楼被拽着头发拖出去,被一群女生堵在角落,撕光衣服连着扇巴掌,打到她满脸是血,还拍了她未着寸缕被人架起四肢的照片。 “你不是没有生活费了吗?那姐姐帮帮你,找几个好地方让你去赚钱怎麽样?非常轻松,洗干净脸,张开腿就能干,晚上他们就来接你。” 说完,那女孩就笑着将那些照片发了出去。 完了,全完了。 她根本不敢想象这些照片到底去了哪里,也不敢想象学校里的人看到以後会怎样,恐怕让她那本来就不想见到她的父亲看见,会直接把她打死以“清正家风”。 也真是好笑,一个才结婚就出去嫖.娼,还把伎女娶回家的男人,到底哪来的家风可以清正。 她一点都不恨自己的母亲,只恨她走的时候,为什麽没有带上自己。 她想自杀,想要追上母亲的脚步,便问同桌借了小刀,那是一把满是锈的铅笔刀,用力划一下,恐怕不死都会破伤风。 同桌是唯一一个没有欺负过她的人,但此时,这个成绩优异的低调女孩,双眼却闪烁着期待。 期待什麽呢?大概是很少见到别人自杀的样子,是的,那一定十分有趣吧。 可惜,她没能把这种有趣带回给好心借她刀子帮助她脱离苦海的同桌。 因为刀太钝,而她真的很怕疼。 真的,对不起。 将小刀还给同桌,无法面对那失望的表情,她恐惧着今天发生的事被人知晓,也无法面对自己被拍下的那些照片,她在这次嚐试自杀失败後,最终选择逃离了学校,只带上了刚刚拿到的身份证件。 宿舍楼对於她,已经无法带来任何安全感,相反,她从头到脚的细胞都在呐喊,“快跑!快跑!她会带着那些恶心的人来找你,他们会对你施.暴,要挟你,淩.辱你,你会一辈子陷在泥潭里翻不了身!” 所以,她逃了。 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身上没有一分钱,饥肠辘辘地行走在马路上。 如果她就这样继续流浪下去,那也许几天後,人们就会看到一则新闻——《不良少女倮死街头,逃学富二代的堕落生活》,或者,她今晚就会被人贩子盯上绑走,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座城市。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8节 但是不知是幸运或是不幸,她还没走多远,突然看到了一个游戏的测试宣传。 “剑起江湖ix 百年江湖大侠梦,全息时代为你圆,让玩家体验游戏的极致,痛感和拟真度达到游戏界前所未有的巅峰。 现大量招收测试人员,包吃包住。 ——梦光城游戏公司” 优渥的条件一个接一个,几乎要将人的眼睛迷花,只是在最底下一行不起眼的小字上标注着:【测试期有一定概率出现游戏事故,不排除脑死亡可能。】 她的视线在这一行小字上徘徊许久。 如果她运气够好,在这个游戏里脑死亡,那她是不是可以毫无痛感地摆脱这个可怕的世界呢? 而且,她长这麽大,还没能玩过一次游戏呢。 也许,在游戏里,她会有着不一样的人生吧。 *** 终於把这些信息全都接收了一遍,李芝瑶觉得自己简直憋屈到爆炸。 是的!爆炸! 她接收了这个女孩的记忆的同时,也给自己的词汇库增加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句子。 比如“本宫也是日了狗了!” 她这麽对觜火说,觜火回报她的,是一段长长的沉默。 “小猴儿,你为何不说话了。” 觜火难得温柔地对她说:“嘘,别说话,我心里有些难过。” 芝瑶明白这种难过,她现在也难过得紧,想到这种心情对方也能理解,便难得对它生出了些许同病相怜的战友情,“是很过分吧?” 觜火声音喑哑:“是呀,那只狗,太可怜了。” 芝瑶:“???” 等她终於想明白那只泼猴到底什麽意思,她决定,人还是该和人说话,多关注一下任务目标,少管猴子的青春期忧郁症,生活一定更美好。 泼猴,再见罢! 磨了磨牙,她研究起了眼前的世界。 第12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终於不懵逼 一研究, 她就想叹气。 存在於这个世界的魄片, 正是那个被挂墙头辱骂的【天水之下】, 也是那个一直被霸淩, 一心想着解脱的女孩。 现在看来, 哪怕进了游戏, 她过得也没有想象中那麽快乐啊。 不过也是, 不管是游戏还是现实,既然背後操作的都是人,那肯定也带着现实生活的缩影, 尤其这个傻姑娘刚进游戏的时候没调外貌,就那样阴沉沉的油头垢面着建立了角色,性格又阴沉自卑不爱和人交流, 第一次玩游戏, 技术更是惨不忍睹,简直是一个大写的悲剧! 所以, 现在自己是借屍还魂到了这个女孩身上吗? 芝瑶有点糊涂了, 既然是帮助魄片提炼觉醒, 那怎麽是自己来代替呢? 还没想好要不要再问问那只猴子, 这时, 她突然看到眼前又出现一行字: 【队伍】天水之下:对不起, 我今天状态不太好,休眠仓的控制系统好像也有点问题,要不然先退了吧...对不起... 她没开语音, 只是在队伍频道打出了这一段话, 另外几人纷纷发出抱怨,指责她这样会让他们完不成今天的日常任务,只有那个【扇儿轻轻摇】表示理解,并且让她好好休息。 咦?我什麽都没干,哪出现的文字。 还没等李芝瑶想明白,她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点开了一个叫做“神行万里”的技能,读条後飞速离开了这个叫做“副本”的小型狩猎场。 唔,一群人在一个密闭地宫一起围着打妖怪,拔草药,采集矿石,抢妖怪的衣服袜子内裤回去自己穿,大概叫狩猎场也没什麽大错吧? 芝瑶公主在场景切换的间隙认真思考。 这个叫做全息网游的世界颇为神异,只是眼前白光一闪,她便被身体带着出现在了一片满是桃花的悬崖。 【附近】天水之下:对不起。 芝瑶看到面前弹出这样的一句话,愣了半晌,才想到这可能不是说给她听的,而是刚刚女孩还没来得及发出去的话,只是现在又没有人在身边了,说出来又有什麽意义呢?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心软。 虽然是比她还大一些的年纪,但这个女孩,总让她想到了自己的妹妹芝蔓,如果没有自己护着的芝蔓,是不是也会像面前这个女孩儿一样,爹不疼娘不爱,在後宫中受尽欺淩,最後凄惨地死去? 想到这里,芝瑶便忍不住想要抬手摸摸她的头。 噫—— 看起来真的好油,算了。 女孩浑然不觉身边渐渐出现一个虚影,她已经习惯了,在攻击,治疗,或者寂寞的时候,便使用“对影成三人”技能召唤出本职业的特殊虚影,在那些弹着琴的虚影保护下假装自己不是一个人,甚至还会和自己的影子说话。 习惯性拨弄琴弦在身边落下6个半透明虚影,她坐到地上,只觉自己就像那些人缘好到随时可以呼朋引伴的女孩一样。 只是幻影毕竟是幻影,在最後一个幻影消失前,她转过了身体不想看空荡荡的身後,就那样看着远处悠悠白云,开始喃喃自语。 因为是男号,她也没什麽顾忌,直接就屈起双腿把脸埋进膝盖弯:“果然,像我这麽没用的人,还是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现在连我的控制仓都出了问题,都是我的错,把它用坏了,游戏公司一定会辞退我,这大概是上天都在告诉我,这偷来的开心应该结束了。” 芝瑶还在感慨,果然寂寞的人都容易有自言自语的毛病,那女孩儿就慢慢爬起来,拍了拍衣摆,往前走了两步,直接就往悬崖下一跳。 !!! “你等等!!” 芝瑶只觉得身体随着这女孩的动作往那呼呼的风中一倒,便像鸟儿一样飞了起来,只是没有翅膀也飞不起来,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等等!别着急死啊! 她还没习惯现在的环境,虽然知道这只是来自子世界里面的虚拟世界,这个魄片哪怕掉下去十次八次也并不会真正死亡,但是下意识的,芝瑶还是不敢让这姑娘这麽做。 也许是一种直觉吧。 芝瑶也是被这变故弄得措手不及,感觉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她什麽都没做呢,这姑娘怎麽就已经在她面前寻短见了! 活着多好啊!那些欺负你的人都活得好好的,大仇未报,你怎麽可以这麽轻易地狗带呢?!!! 於是,控制着这个账号的女孩儿就感觉原本应该往下掉落的身体,竟突然被抓住了! 一抬眼,她惊骇地发现,眼前居然有一个和自己游戏角色一模一样的人,就像是从自己身体中分裂出来的一样。 难道这是游戏有bug,时间到了虚影竟然没有消失! 那个和自己游戏角色长得几乎是一个模子里雕出来的人拉着自己的手,脚下轻轻一踏,几个起落,便带着下坠的自己飞回了平地。 动作行云流水,完全不像自己平时那样,跳个屋顶都笨拙得手脚不知道往哪放。 “你...”女孩傻眼,定定看着面前这个儒雅的琴心门侠客。 玉面纱冠,剑胆琴心。 在自己手里的时候,她照过镜子,那是一个佝偻的,怯懦的书生,因为她一开始不会玩,进入游戏时随意选了男性角色,用的还是是她自己的脸,所以五官显得比一般男性角色阴柔许多。 男生女相其实还挺符合现在部分女生的审美,但要是气质阴沉又畏缩,又油腻腻脏兮兮的,一点君子如玉的门派特色都看不见,那就不太讨人喜欢了。 只看了一次,她就再也不敢看镜子了。 可是面前这个人...明明长了一张和自己差不多的脸,为什麽,这麽不一样呢? 那头的芝瑶不知道面前女孩是在发什麽呆,只觉得自己真是被她吓出了一身冷汗,等到反应过来,看她愣愣地望着自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和对方身上如出一辙的衣服,不由也有点懵。 “我...这个...”正想着如何解释,却见对面的女孩眼中忽地亮起明亮的光彩。 “你是我游戏角色生成的ai吗?” 芝瑶一时之间没想起来她说的“诶哎”是什麽意思,但见对方这样充满期待的样子,想必也不是什麽坏东西,正好她也不知道怎麽解释自己的出现,便含糊其辞地“唔”了一声。 “也许吧。” 一时之间,那些曾偷偷看过的科幻小说塞满了少女的脑海:“你是,为了保护我而出现的吗?”就像那些从未来回到过去,抱起女主角走出火场的英雄一般。 可能因为这个阴郁的孩子脸上从未有过的期待表情,芝瑶一时之间根本不忍心打破她的浪漫幻想,而且想一想自己的存在意义,这麽解释好像也没毛病。 自己来到这里,不正是为了保护她,激发出她的潜在能力吗? 於是她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回答道:“是的,我是为你而来。” 保护你,帮助你。 女孩捂住嘴,泪珠滑落,“我,我叫夏知敏,你...你有名字吗?” “恩,我叫…李芝瑶。” “朝得芝兰,报以琼瑶。” 第13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让别人懵逼 桃花涧的断肠崖, 是游戏里有名的约会分手自杀圣地, 一条龙服务, 传说中跳崖跳多了还能跳出奇遇任务来, 所以有事没事来这里跳一跳的人真不算少数。 “我的脸能改麽?我看着怪变扭的。”芝瑶陪着哭泣的夏知敏坐了一会, 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说过这麽多安慰人的话, 忍不住打破沉默转移了话题。 “能...但是对不起, 我没钱...”说着说着,夏知敏似乎又要哭,把芝瑶吓得一蹦三尺高. “行了没事, 我挺喜欢这张脸的。”毕竟和自己长得像啊。 “真的吗?你,你喜欢我的脸吗?”夏知敏脸红,低头不敢看她。 芝瑶:“???”我夸自己呢, 你脸红什麽。 无意识再次撩妹的李芝瑶殿下今天依旧一脸懵。 说起来, 每次看到那和自己极为相似的脸被揪住头发按进恭桶里,她就恨不得一剑抽飞那群垃圾, 然後转头把这妹子抓到练武场练上三个时辰剑术。 不!三十个时辰! 一个时辰都不能少, 不把木剑砍断十根不能下场。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9节 脑中转着凶残的训练计划, 芝瑶殿下低头研究起了自己身上的...额, 装备?好像是这麽称呼的。 有琴!弹一下还会biubiu冒光!神器啊! 有剑!劈砍几下还能刷刷飞羽毛!神器啊! 随意戳着那些叫“技能”的小标志, 芝瑶殿下随着一句句诗词的吟诵翩翩起舞, 越来越顺手,一个又一个圆形琴音阵被放到脚下,伴随着那翻飞的孔雀蓝色羽毛, 渐渐连成了一场随性的剑舞。 一边的夏知敏给她“啪啪啪”鼓掌, 已经彻底跪倒在了李芝瑶殿下此时堪称弹棉花级别的琴技之下,连那舞剑的动作都已经刷新了她对於英俊少侠的欣赏上限。 李芝瑶:这个神器琴美是美,弹起来声音像弹棉花怪我咯。 “好厉害!太帅了!你怎麽这麽厉害呜呜呜...” 听到她竟然为了这怎麽弹都奇怪的技能特效背景音感动得无以复加,又开始哽咽,李芝瑶殿下无语望天,只得再次把袖子借给她擦眼泪,然後拒绝了她擤鼻涕的行为,坐到一边石头上,把帽子摘下来仔细端详。 然後露出了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 “我说,这什麽鬼帽子?”这奇葩的帽子,简直长得比宫里那群宦官的还难看,也难为对方还夸自己好看。 看着对方手里拿着的,长得有点像电熨斗的纱帽,夏知敏有点脸红,这还是她废了好多力气,和那个人一起去竞技场打出来的高级装备呢。 一想到那个人,夏知敏心里就难受得不行,她以为对方是自己在游戏第一个朋友,所以什麽都听他的,什麽都陪他玩,只希望对方对自己笑一笑,告诉自己,他是需要自己的陪伴的,谁知道莫名其妙,就被一群人突然堵住骂了。 那一头,李芝瑶殿下还在琢磨帽子,举起又放下,实在是宁可披着头发都不乐意再戴上这个拖把头了。 看她这样,女孩又被逗笑了。 她想了想,说:“这个帽子是这个等级最好的装备,还有更好看的,但是需要达到更高等级的挑战台,或者...”她认真想了想,“只有入门的时候那一个帽子能看了。” 李芝瑶殿下按照她的指示去找了背包,没想到居然还真有一个背包,也能打开系统商城,和夏知敏那边的所有数据是一模一样的,她按照指示找到了那个入门级别的帽子选择佩戴,瞬间,一个带着桃花枝的精致玉冠出现在了她的头上。 琴心门这个门派的帽子十分有趣,延续了折枝为簪的风雅古意,统一都有一支桃花插在发髻中,尤其是入门套,精致又典雅,配合着浅浅的孔雀色发带,映照得游戏角色的脸更加面如冠玉。 在系统商城里对着自己的帽子看了半天,她还是没忍住,问道:“这头上的花枝能不能去了?” “怎麽了?”被自己虚影分.身的新形象帅了一脸,夏知敏脸红红地问道,“多好看啊。” 人面桃花相映红,她终於知道是什麽意思了呢。 “看着让我想到不好的事情,碍眼。”李芝瑶一想到那个花枝就浑身不爽,有一种抽人的冲动,谁拦都不好使。 【系统】:江湖恩怨一朝清,【梦淩仙】侠客现悬赏14380金,欲购得【天水之下】项上人头,还请诸位热心侠士踊跃出手。 突然,一个系统公告出现在两人面前,与此同时,顶着【天水之下】名字的夏知敏头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赏”字。 “!!!啊!”她的笑容僵在脸上,露出一种混杂着无奈委屈又屈辱的神情。 还是来了麽,这莫名其妙惹上的黑锅。 李芝瑶殿下还在研究帽子,试图把花枝拔掉,见夏知敏表情变得十分难看,皱眉问道,“怎麽了?” “我们快去主城,不然一会就有人来追杀我了,你...”她抬头看了眼李芝瑶,本来想说你可以假装是我的影子,可一抬头,却发现对方头上竟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李芝瑶】三个字,只能改口,“不要让人看到你和我在一起。” “怎麽回事?”李芝瑶这时也注意到了她头顶那个大大的标志,“这是什麽东西?” “悬赏,有人花钱要我项上人头,一会看到系统提示,会很有多人过来杀我,”夏知敏笑得很难看。 “谁?”李芝瑶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我!”一边突然飞下来一个成年男号,穿得破破烂烂,一头杀马特洗剪吹发型,肌肉虯结,满是纹身,一看就很抗揍。 灰扑扑的衣服外唯一的亮点是,他腰上挂着一个看起来就十分不凡的武器。随着他的动作闪耀着绚烂光芒。 夏知敏哀叫一声:“大橙武!” “那是何物?”好像哪里听过这个词,但是新鲜的词汇录入太多,李芝瑶大人一时半会儿实在想不起来这到底是啥。 “我们快走!” 来不及解释这是游戏目前等级伤害最高的土豪装备,夏知敏一把抓过李芝瑶就往边上跑,可已经来不及了,见那来自丐帮的杀马特直扑自己而来,巨大的掌印铺满天空,巨龙咆哮,她只能闭上眼,等待那恐怖的掌法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将自己击飞。 她又想起了,那时在竞技场被丐帮打得满地滚满脸是血的恐惧。 左勾拳,右勾拳,棒打狗头,踢飞,翻滚,一套带走... 她浑身战栗,离开战场太久,琴已松,剑已钝,已然忘记了如何如何躲避。 原来,这就是终结了....吗? “嗷!”丐哥的一声哀嚎滑过天际,夏知敏一睁眼,便看见李芝瑶殿下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将那丐帮彪形大汉踹下了山崖。 再次强调一下,桃花涧的断肠崖,是游戏里有名的约会分手自杀圣地,山高入云,咫尺天堑,一头摔下去,绝对让你享受飞一般的感受,除非使用大轻功,否则那绝对是一路畅通到底的舒爽。 不过,在这个游戏里,进入战斗状态的人,是无法使用大轻功的。 於是... “吧唧。”摔人无数,每天没事就把人拍飞到天上吐着血翻滚的丐哥儿,第一次体会了什麽叫做脸朝下降落的折翼天使。 夏知敏:“...” “这种弱鸡你怕什麽?”长公主大人有些不解。 夏知敏:“...”她能说,她突然懂得了为什麽那麽多人看到那些游戏高玩就膝盖一软想跪下叫爹了吗? 不,她想叫殿下! 长公主大人浑然不知自己又无意中触发【膝盖一软】特效,她再次坐下,刚想继续研究帽子,却被天边一抹黑影遮去了视线。 第14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好好脱衣服 感觉到头顶被遮去大片阳光, 知道是又有不速之客到来, 李芝瑶不耐烦地抬头, 便看到一只巨大的八卦阵图在空中徐徐展开, 一个身骑白鹤的道长一剑斩碎阴阳两仪盘跳到他们的面前! 道教之人!长公主面色一变, 心中警铃大作。 此人必是劲敌! 想那宫中也是供养着一群会开炉炼丹夜观星象的老道的, 不过却都没有面前这人一般, 能有实力伴随可怕声势高来飞去。 当然,穿得像他这麽花里胡哨还少年白发的也是少见。 约莫是研究道法耗费了太多精血,无怪乎他头上还顶着两个大大的字——“圣虚”。 她不知这是门派字号, 白发也只是游戏发型,只觉得这小道年纪轻轻就已经虚了,也是可怜可叹。 不过这种能够呼风唤雨, 引神敬灵的神仙人物是她一向最为敬畏的, 在这全息网游中,不知他又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不会是真的有大能来了吧?!! 她皱眉, 一时之间如临大敌。 “重阳气宗...”夏知敏简直要哭了, 她们门派的克星之一啊。 “劈啪, ”那身穿一身道袍高帽的男人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直接从白鹤身上翻下来就甩开一个阵盘开打。 炫酷的法阵展开, 昭示着古玄学的奥妙, 旁边还有技能喊话,“生男生女不如生太极。” 李芝瑶:“???” 夏知敏不知为何,看她这样目瞪口呆的样子就想捂脸:为什麽我的ai这麽呆萌。 她虽然还是羞怯, 但也许因为这个ai是从她身体里分裂出来的, 属於有丝分裂的亲缘,所以短短时间已像是熟悉了多年的好友一般,比如此时立刻能明白对方的疑惑,并且情不自禁地做出解答。 “这个是他自己设置的,发出他们门派阵图技能时候的旁白。”说完她自己都愣了,这样流畅的表达,一点都不像平时沉默寡言的自己。 李芝瑶信手揽过她的腰以闪躲对方发来剑气,惊叹道:“果然是讲究阴阳调和道法自然的道教之人,连孩子都能自己生。” 夏知敏突然被个美男子那样抱住腰闪躲,虽然是面对和自己一样的脸,还是羞囧得头都抬不起来,弱弱地解释,“不是,不是真的可以生,那只是一句开玩笑的话。” “哦...”不知为何,李芝瑶的脸看起来有些失望,下一秒,她绕到了道长身後,对着那挺翘的臋部就是一脚,直接把那道长踹下了山崖。 “既不是孕夫,就没有必要太客气了。” 夏知敏:“...” 她还能说什麽呢? 没错,芝瑶说得对,那个道长真不是孕夫还念那句台词,白白让人失望,真是太不应该了... “那个,不带武器的平砍伤害很低的,你为什麽不用剑呢?”夏知敏试图把歪到没边的思路导正回来,羞怯怯问道,明明她之前看到对方舞剑很厉害的。 “那些人只有些花里胡哨的假把式,有用的一招没有,配不得我出剑。”李芝瑶将少女放下,轻轻将她放上石岩,“莫怕,有我。” 夏知敏:“!!!” 她感觉自己快融化了! 哪怕之前对自己的青梅竹马,对那个男人,她都没有过这种心跳得快飞出胸腔的感觉。 夏知敏定定看向面前的人,明明是和自己差不多的脸,一样的衣服,一样的武器,但是他说的每一个字,露出的每一个微笑,都和自己那麽不同。 就像是阳光下肆意生长的花,和自己这样生长於阴暗的苔藓根本不一样。 就连他头上出现的人物名称,都和自己如此相似又不同。 是的,在李芝瑶说出自己的名字後,她头上便出现了一行标准的隶书:“李芝瑶。”和这个游戏所有玩家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没有显示门派字号。 私心里,夏知敏觉得琴心门门派中,“折仙”这个称号最适合他,不过她总觉得——哪怕是不用折仙剑,他也能让仙凡折腰! 说起来,李芝瑶这个名字,听起来真像女孩子啊。 难道自己的这个分.身虚影,也和自己一样,是个外表男角色的女孩子? “哥们,你这口气很嚣张啊,”男人的声音在附近响起,清冽的嗓子,却是个东北大碴子口味,“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君山丐帮的胸肌吗?” 不知何时,刚才掉下山崖的丐帮骑着一匹红艳艳的大头马又来到了两人身边,纵身下马,跳到一边大石头上掏出腰间酒壶就开始喝酒打醉拳。 看他边喝酒边浑身冒光,连那绘制在虯结肌肉上的红蓝色纹身都鲜亮得仿佛随时都会化作凶兽咆哮而出,刚从皇宫村里出来的李芝瑶殿下有些不解:“这是在作甚?脱.衣舞?” 别欺负她不懂,这个世界好像有一种叫做“脱.衣舞”的特殊舞种,十分有意思,没想到这就遇到现场版的了,定要好好观摩观摩,不能错过一点! “有趣有趣,只脱上衣算什麽好汉,为何不将那麻袋裤一同去掉?” 见芝瑶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站在悬崖边,只要丐帮一掌就会重蹈丐帮覆辙掉下悬崖,只顾着满脸好奇地盯着那正喝酒攒buff来蓄力准备打架的丐哥,夏知敏心里咯噔一声,她这个幻影ai什麽都好,就是缺乏常识,简直像个刚出生的宝宝。 也是,他才刚出生呢。 他不懂,自己可不能任由他在这里发呆:“他这是在攒攻击加成,准备攻击我们!小心。” 芝瑶宝宝茫然,“公鸡家臣?” 虽然很多信息都在通感後输入她的记忆库,但是很多时候她依旧对不上号,不明白夏知敏为何如此害怕的样子,不过这不妨碍她先下手为强,将这个不好好跳舞光顾着喝酒的光膀子大汉再次打飞。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0节 不好好跳舞光顾着喝酒的光膀子大汉:“???” 他滚到一边好不容易扒住一边小树没再次掉下这万丈深渊,感觉自己简直太委屈,游戏技能上明明说好了,喝酒的时候不会被任何技能打断的啊。 对了,对方没用技能,就是直接用脚踹了一下而已。 bug,这一定是bug! 这可是全息网游,他才不信有人真能不借助外力一脚把人踢飞,这年头,还能有什麽武林高手不成。 第15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教坏小朋友 “旁友, 江湖道义呢?敢不敢不动脚, 优雅一点, 保持你们唱歌门的风度, 和我用技能一决雌雄?” 李芝瑶探询地看向被自己护在身後的女孩:什麽唱歌门? “基佬, 拔出你的剑!像个男人一样战斗!”看他光顾着和身後那个情侣脸的男人眉来眼去(?), 自诩笔直直男的丐哥儿只觉得自己浑身难受。 “鸡老?”李芝瑶是不太懂面前这个人了, 茫然地重复了一句这个词,探询地问,“牛嫩?” 哦, 忘了说,这个丐帮大汉的头上顶着的名字是:【五方嫩牛柳】。 “你妹!!”那丐帮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刷得一跳三尺高, “吃我一级棒打狗头!” 侧身躲开那声势浩大的一击, 李芝瑶语音淡淡,点评道:“知敏, 你看好了, 这人脚步虚浮, 动作绵软, 一看便是个花架子假把式, 若攻其下盘...”她将琴中剑拔出放入夏知敏手中, 握着她手背教她如何用劲,一剑便扫中了那丐帮的腿弯。 “倒。” 话音落,男人仰面倒下, 摔了个平沙落雁。 夏知敏只觉得心口狂跳, 手里冒汗,却又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激烈情绪在慢慢滋生。 “对敌方法诸多,在你未能练起臂力的时候,便只能靠着巧力了,不过若足够眼明心慧,像这样的对手,你大可不必忧心。” 丐帮:... 承受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打击,他几乎难过地哭了粗来。 “啊啊啊啊我跟你们拚了!!!!!”他一个驴打滚,咆哮着挥舞竹仗猛扑而来。 “来,”挽住夏知敏的腰,让她跟着自己走位,“这种有胸无脑的莽夫最好对付,激怒他,让他失去理智,天欲使人亡,必先使其狂。” 轻轻後退一步躲过攻击,李芝瑶带着怀里的女孩挥舞长剑,一击敲中丐哥儿的後背,将他狠狠推了出去翻滚在地。 “而我们需做的,不过是推他一把。” 见到那样让她恐惧的男人被长剑轻轻一带一拍,便变得那样狼狈,夏知敏只觉得全身都在激动得发抖,这就是,战斗的感觉吗? 这时,李芝瑶靠近她耳廓,小声说道:“若是真的生死之战,只要变拍为刺,便可废其手足,断其经脉,或者...直刺後心。” 听着耳边压得低低的声音,明明是那麽恐怖的内容,夏知敏却像是被什麽蛊惑了一样,喃喃重复:“废其手足,断其经脉...” 有一种危险的东西慢慢滋生,将她原本绝望不见底的痛苦打破,一点点开出黑色的花。 原来...反击,可以这麽容易吗? 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带歪了一个小女孩原本纯洁的内心,李芝瑶的剑术教习还在继续。 “然,虽力量不足之时只能以巧破力,就如山水蜿蜒,曲径坎坷亦可入海,但...”李芝瑶忽地用力捏紧女孩的手,让她指尖狠狠贴近剑柄,感受那种力度。 “以直破巧,方能一往无前!喝!” 随着她话语落地,刚刚站起来的男人被迎面而来的一击劈砍吓得魂飞魄散,举起武器挡了下,便被那长剑劈下时的巨大力量压到了地上,再爬不起来。 “知己本心,不偏不倚,天地无畏,落子不悔。此为,君子之剑。” 一字一句,如大音希声,耳边淡淡,却足够震撼内心。 李芝瑶回头看她,“知敏,你可明白?” 夏知敏愣愣地看着这人姿态随意地收回剑,就像是真正来自古代的潇洒剑客,嘴角带笑,眼神坚定,只觉得自己脑中天地轰隆作响,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说什麽。 好喜欢他,好羡慕她,好想一直这样看着他... 好想,成为她。 此时,这个虚影ai到底是她还是他已经不再重要,夏知敏只希望让这一刻过去地更慢一些,再慢一点。 永远不要离开。 “就是你们在欺负我的兄弟?” 迷障被打破,看到面前突然出现的一群人,夏知敏悚然一惊。 “艹,你们终於来了,爷爷我都差点跪了!”那个【五方嫩牛柳】一见到同伴,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狂奔到【吮指原味鸡】身後站定,抱住他的手臂流下心酸的泪水,“帮主!就是他们!仗着有点武术功底就欺负人!还嘲笑我!” 他靠在顶着【吮指原味鸡】大名的男人肩膀,嚎啕假哭。 夏知敏看到对方帮会名字是【麦德基豪华套餐】,不由皱了眉头,凑到李芝瑶身边小声说道:“这个帮会,很不好惹的,特别记仇,还有很多土豪,以前有人惹到他们,天天发悬赏杀到退服卖号...” 过往养成的怯懦让她不由恐惧起来,“要不然,让他们杀我一次吧,要不然一直会有人过来追杀我们的,”她强笑道,“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反正也不会真死。” 李芝瑶皱眉,很不喜欢她这种憋屈样子,还用的是和自己这麽像的脸:“死什麽死,有我在,想杀你先打过我再说。” 【吮指原味鸡】嫌弃地推开身上假哭蹭眼泪鼻涕的男人,正色对李芝瑶和夏知敏说道:“你们两个,别忙着打情骂俏,欺负我们帮会的人没有挂一次就能解决的道理,让我们轮着杀一次,然後跪下来磕头叫一声爷爷,我们就放你们走如何?” 李芝瑶:“嗬嗬。” 【五方嫩牛柳】指着她对【吮指原味鸡】大喊:“帮主大大!你看!就是这样!!就是这个表情!!他还嗬嗬我们!” 【吮指原味鸡】上下打量了一下李芝瑶,有些疑惑:“以前怎麽从来没在排行榜看到过你,装备还这麽差,居然能打得过小五,你是改过名字了吗?敢不敢报上大名,让我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毋需改名,吾乃大衍李芝瑶。” “哦,大眼李芝瑶,久仰久仰,”虽然这麽说,但【吮指原味鸡】心里想的是:妈哒,神经病,大眼李芝瑶是什麽鬼?! 他不想再和神经病说话,只想简单装个b,“那你可知道我是谁?”话刚出口他就像给自己一耳刮子,都说了不能和神经病人多说话,这下好了,口音都直接带偏了! “哦?你就是他所说的...”李芝瑶皱眉,看看【五方嫩牛柳】,又看看面前这个青年【吮指原味鸡】。 “鸡老?” “噗!!!”身後围观的帮会群众全都喷了。 “你才基佬!你全家都是基佬!!!” 第16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为我弹琴罢 李芝瑶想, 也许那只猴子说的对, 自己的幸运值还挺高, 要不然怎麽刚刚自己正想抽人, 就有人送上来挨揍。 而现在, 自己正刚刚结束了单人对单人用剑教学演习, 就多了这麽多人来让自己示范群体作战呢。 微笑。 面对这些蠢蠢欲动想要扑上来替老大报仇咬她一口的人, 她做了一件事—— 抄起夏知敏疾退数步,放到离刚才位置十米之外的一根粗壮树枝上。 “先给你示范一遍群战基本剑法运用,你好好看着。” 夏知敏被她动作吓了一跳, 被放下後傻愣愣拽着树干看她,听到这句话,难得有勇气出声反对别人:“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我, 我想帮你。” 李芝瑶此时已经跳下了树,闻言抬头看了看她, 略一思索, 还是让她稍安勿躁, “不急, 你先仔细看着。” “可是, 这麽多人...”夏知敏有点不甘心, 在後面喊道,长公主回头对她笑了笑,“想要帮忙, 那就在这里弹琴给我听罢。” 说完, 就走向了对面那些人。 夏知敏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时有点愣神。 自己上一次弹琴是什麽时候? 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 是了,那是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她还在家里做她受尽宠爱的小公主时,被母亲送去上了古琴课。 那时候,老师经常夸她是自己见过最有天分的一个,才短短几个月,已经将所有入门曲目学完,包括初级的秋风词,相思曲,潇湘苑,凤囚凰,可是此时她最想弹的,是刚刚学了没多久,就因为家中的事情中断了学习的——《酒狂》。 醉酒蹒跚,合拍悲唱,酒至极狂,愁销寂忘。 然而,怎麽可能真的愁销寂忘,不过想要一个能够发泄心中愤懑的契机罢了。 所以,这也是她选择了游戏中琴心门这个门派的原因,因为宣传语中那一句“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恰恰好勾动了她的心弦。 此时此刻,也唯有此曲可表她心。 只是,过去那麽久,她真的还记得怎麽弹吗? 抚摸了一下膝上长琴,她将自己的心法换到了治疗,在这个心法之内,古琴的音色远比攻击状态那种弹棉花悦耳许多,还会发出暖暖的黄色光晕,琴弦一动,就有美丽的羽毛纷飞起舞,画面温暖梦幻。 “嗡——”她深呼吸,轻轻地将手指按上琴弦,一下一下随意的拨弄,慢慢地找手感,在李芝瑶走远的时候,终於弹出了第一组记忆中的音符。 醉後智昏,随弹而歌。 长公主来到在原地蠢蠢欲动的那一群人面前,执手行礼:“让她在一边弹个琴伴个奏,我一个人与你们打,一局定胜负,你们若未赢我,那便莫再纠缠,可否?” 一片沉默,良久後。 【附近】【五方嫩牛柳】:“卧槽,老大,俺觉得俺们被鄙视了,有一种炮灰小弟的感觉!” 【附近】【奥尔良胖次】:“同感。” 【附近】【三个苹果派】:“救命!我被这装b之光闪瞎了眼,怎麽办?好想打他的脸。” 下面一串“+1”,足可见这群人到底有多少多麽想照着李芝瑶那张“恕我直言,我不是针对谁,我只是想说,在座的,都是辣鸡”的脸呼。 李芝瑶:其实我只是在想,用多大的力气来对付你们这群弱鸡才不会出人命。 “我们不占你便宜,我们带了奶妈,你同伴也能奶,让她给你治疗。” 听到这话,夏知敏立刻换了目标,将技能使用目标切换到了李芝瑶身上,能用琴曲帮她加个血,她也多少觉得自己没那麽没用。 感觉曲风一变,自己身上被层叠套上了光膜,李芝瑶微微皱眉,却没说什麽,本来她只是想让夏知敏看好用剑技法以作学习,但想到这片地界还不熟悉,若是对方有何杀招,自己多半也要吃亏,便没有再加阻拦。 若是她没理解错,夏知敏此时所做的“加血”,应该是一种治愈伤口的举措。 所以对方也有带着这样的人?那还真是有点棘手。 不过没料到那般嚣张跋扈口出恶言的人,也会在此时担心不公而让自己多带一个同伴,这麽想,她不由对对面的人生出了几分好感。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1节 而【五方嫩牛柳】则仰慕地看着他的帮主:果然是老大,这麽不要脸的话也能说得这麽正气凛然,我们这边快半个团了,打他们两个,和打一个有区别吗? 1秒跪和10秒跪的区别?这不叫占便宜什麽叫占便宜啊? 不过,嘿嘿嘿嘿嘿,够无耻,他喜欢! 10分锺以後。 “卧槽?老大他是不是开了挂啊!”被再次狠狠拍了脑门飞出去,【五方嫩牛柳】觉得自己整个牛都不好了,虽然痛觉微不可查,但是心理上依然很受打击的好吗?! 一群人砸一个人技能,对方一开始还会受点伤,後面连擦破点皮都不容易,技能丢出去都砸到自己人身上,这能玩? 要不是自己装的b,跪着也要装完,他早撂担子不干了。 其实在这游戏中,自带的平砍都是有数值限制的,只是却没有限制非游戏技能招式的要害攻击。 不过,本身自带的要害判定系统一般很少触发,毕竟大多数人还是直接使用技能往系统指定位置丢,但这却不妨碍游戏制作者有一颗充满武侠梦的心,初始设置时就带了更加自由的攻击模式。 所谓更加自由的攻击模式是指,为了让大家有更真实的感官,也为了凸显全息时代与以前站桩古老键盘游戏时代的不同,默认开启的是非目标定点系统。 在这个系统下,打不打得上真的还得看你准头。 开玩笑…百发百中,谁还来玩游戏啊。 第17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约吗琴爷爷 一开始大家颇有怨言, 後来渐渐倒是觉出了甜头, 的确比以前那种死板的模式好玩许多, 网速内存全面提高的时代, 被校园网拖累的呆卡萌已经都能跟得上副本指挥。 而且官方为了照顾那种群体作战和几十人的副本, 为了让他们不会误伤同伴, 群体战的怪物体型都会很巨大, 像刚开始那个千手佛一样,所以平时大家对砍也还好,走走位, 注意一下後背就行。 有一些技巧高的,也能做到在怪物群里七进七出,但是现在这年头, 又有多少人真的会去十年磨一剑, 练游戏里那种冷兵器呢? 所以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王八看乌龟, 谁也没多厉害过谁。 发展到後来, 最让这些玩家每天“先哈为敬”的情况, 就是那种手残党花式误伤友军, 手滑戳了主要肉盾t脑门一梭结果团灭啊, 不小心爆了妖奶妈菊花一剑结果一场副本下来一口血没加上完全被放生治疗啊, 简直喜闻乐见。 游戏贴吧论坛甚至比利巴利里面都有人每日818游戏小视频,弹幕众多,最後还成了这游戏的特色趣味了。 #花式手残坑队友集锦# #智障小队日常# #看到你们都这麽蠢我也就放心了# #每日一游治愈身心# 当时看的时候大家都“哈哈哈”得很爽, 现在【五方嫩牛柳】可一点都不觉得有趣, 只觉得哪里都不好了。 他遭遇了人生最大的一个危机!被一个带着低级入门帽子装备的家夥单挑了!!! 一个人单挑了他们帮会十几个人! 什麽是技术的差距?什麽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虽然自己这边也因为奶妈够给力对方伤害太低而没有一人伤亡,但依旧太丢脸了啊啊啊!!! “尼玛!她是真的把我们当陪练了啊!”一声悲鸣道出几多辛酸,众人心中委屈极了,混蛋!武林高手了不起啊,不去参加世界拳王大赛玩什麽游戏啊,像是戏耍傻子一样耍着我们团团转好玩吗?! 好玩啊。 李芝瑶摸摸被擦伤後瞬间愈合的手背,随手打飞了一个波斯帅哥手里的武器——两串羊肉串,默默腹诽:羊肉串都能当武器,这个全息网游有点意思。 随着时间流逝,众人渐渐有点受不了了,只觉比在副本开荒第一次直面副本大boss的时候还累,但是想着这麽多人单挑一个还打不死岂不是很丢人?便纷纷咬了牙更加努力地释放技能。 夏知敏坐在离众人不远的地方心吊胆地观察场中战局,眼睁睁看着李芝瑶被一道剑气擦过肩膀,差点失去战斗力,她抿嘴,按捺下下场帮忙(添乱)的冲动,观察学习之余,更加认真地弹起了膝上的琴,反正芝瑶说的总是没错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种危机时刻能够激发潜力,随着沉下心,她渐渐能感到有一些奇异的感觉在慢慢滋生,使她愈加有一种耳聪目明的感觉,一直在诸多恶事中浑浑噩噩地自卑龟缩的她,从来没有一次像此时这样冷静。 她甚至能够清晰意识到,脑中纷杂思绪正像是丝线一样被整理成缕,有条不紊地流动交叉,汇集出一张互通有无的知识网,过往见到的所有信息都历历在目,被规整成她对这个世界运行规则的理解。 知一而反三,洞彻而见本质。 随着思绪被理清後慢慢铺陈开来,她琴声也越来越流畅。 曾经幸福时刻不懂深意的曲子,此时弹来别有一种心情,岁月带给她的阅历沉淀下来,慢慢渗透进了这一曲酒狂,那绝望的酒後癫狂,就像她痛苦追求着的解脱。 渐渐地,她不再是跟着曲谱走,甚至能够完全一心二用,边听着李芝瑶老师的讲解边凭着直觉弹奏。 正当她渐入佳境,豪华套餐帮会的帮众也终於受不了了。 【五方嫩牛柳】率先一摔酒壶:“拿出你的本事来!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吗?” 其他人也打得累了,纷纷附和:“就是!!有本事就打死啊!这样猫捉老鼠算什麽!!!” “?”教学得很认真的李芝瑶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她略一思索,也就明白可对面的意思。 对了,这是游戏,除了躺在试验休眠舱里的人有脑死亡危险,其他人哪怕被一剑穿心也没关系。 那就...她眼睛一眯,冲远处弹琴的夏知敏扬声唤道:“知敏,看仔细了。” 夏知敏与她的双眼对视,便听她一字一句道:“吾将授汝——杀剑!” “杀”之一字铿锵有力,话音出口,周围人就觉得头皮发麻,耳边嗡嗡作响,还没反应过来,李芝瑶便气势一变,横剑跨步,一步一人,直刺要害。 “取檀中!杀!” “破人迎!杀!” “击头维!杀!” 如同游鱼入海,李芝瑶避过闪动的技能光点,贴着敌人游走攻击,只要被她贴近,那人就惊叫一声,直接一击毙命。 这样凶残地一刀一个小朋友,很快,她身边腰腹,脖颈或者太阳穴被狠狠击破的“屍体”躺了一地。 直到躺下,刚才还大喊着给个痛快的帮众依旧目瞪狗呆。 最後只剩了那个喝酒打醉拳状态回满了血的【五方嫩牛柳】,见他一溜烟跑到树後探头探脑,李芝瑶挽了个剑花,突地露出一抹浅笑,就直接一剑刺去。 那丐哥“呜哇”一声蹲到了地上,险险避过脑门上的剑锋,见到队友全都扑街,那个煞神尖端寒光凛冽直指自己,他十分有骨气,当即合身一扑,向着李芝瑶去了! “噗通。”他一把抱住李芝瑶大腿,大喝一声:“琴爷爷!!” 李芝瑶动作一僵,她长这麽大,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克制着想要把木剑立刻拍到对方脸上的冲动,她咬牙,一字一顿,“本.宫.没.你.这.麽.大.的.孙.子!” 见到李芝瑶再次拔剑,丐哥儿连忙翻身跑开,双手合十大喊:“等等!!!” 李芝瑶刺出的剑落了个空,转头看他,只见他捧起脸嘟起嘴,讨好地问,“老琴爹带我一起飞呗?竞技场5 vs 5,我超会打奶妈哒~” “...竞技场?” 第18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粉色小娘子 成功拐到一枚大神和自己打竞技场, 【五方嫩牛柳】只觉得扬眉吐气。 和一个高手面对面过招(挨揍), 和跟一个高手肩并肩迎敌(揍人), 那感觉真是全然不同啊! 虽然因为李芝瑶总是不用游戏技能, 直接从琴里面拔出剑暴打对方被举报过几次游戏外挂, 但是好在游戏方还算给力, 很快就给了没问题的答复, 这也让他更加确定了,这肯定是一个不世出的武术高手啊!!! 被觜火判定为【可以教二位数以下地痞做人的凡人剑客】的李芝瑶:只是因为你们太弱了,连三流地痞都不如好吗... 有了这样逆天的古武术大神压阵, 【五方嫩牛柳】在场上简直浪得飞起,麻麻再也不用担心我“敦敦敦”抡拳头打奶妈的时候会有人背後给我暴菊花啦! 2天连胜30场,竞技场成功上了高段位, 他甚至觉得, 自己再加把劲,下个赛季, 城门口那总积分排名第一的雕像没准就是他们五个人的了! 唯一忧郁的是, 泡不到妹子了。 “噫——说得你好像以前很容易泡到妹子一样。” 被好基友【奥尔良胖次】吐槽, 作为这游戏里奶妈的死敌丐帮, 【五方嫩牛柳】只觉心如死灰。 毕竟谁会喜欢一个看到奶妈就像脱了缰的野狗一样飞扑出去拳打脚踢疑似有暴力倾向的职业的, 哪怕有胸肌也不行! 但是【五方嫩牛柳】委屈啊, 这个职业定位就是拳打北海幼儿园,脚踢南山敬老院,打人的时候满天飞龙咆哮啊, 把人打得满地乱滚站都站不起来还飙血晃悠怪他咯? 凭什麽一场打完, 他被人挂悬赏要项上人头,这名字女里女气的家夥就各种被人跪舔留联系方式啊?!你们到底是来打竞技场还是来躺屍搭讪的???人和人的差别咋这麽大呢?!他不服! 他要用实力挽回丐帮的尊严!! “李芝瑶!” 李芝瑶:“恩?” “大师~收徒麽~ o(*////▽////*)o” “不收,”话音落,李芝瑶收起长剑,对一边的夏知敏说,“走,带你去练剑。” 丐哥儿差点被噎死。 看着他那憋屈的表情,夏知敏从心里生出了没来由的自豪。 羡慕吧,嫉妒吧,她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最近那麽多人找你玩,为什麽你都没有理她们。”跟着李芝瑶神行千里,来到一处风景美丽的峡谷边,夏知敏突然问道。 你真的,是我一个人的吗?那麽多人喜欢你,会不会有人抢走你。 “为什麽要理她们,浪费时间。”除了眼前这个总让她想起芝蔓的女孩,李芝瑶目前是真没那个耐心去教别人。 除了任务所需,她也的确很受不了对方顶着一张和她相似的脸被人欺负到那个地步,尽快让对方变强,掌握自己的能力,才是未来真正的安身立命本钱,至少在别人欺负她的时候,不至於一点反手之力都没有。 喜欢欺负人?没关系,多挨几次揍,就知道被人欺负是什麽感觉了。 幸好这里过去再久,外面也不会有很长的时间变化,所以一贯做事认真的李芝瑶也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想要手把手帮着对方把那些烦心事一件件解决掉,然後再好好研究对方到底是七魄中的哪一魄。 和魄,义魄,智魄,德魄,力魄,气魄,恶魄,你到底是... 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这回答让夏知敏安心不少,“那你,你真的是我一个人的ai啊...” 李芝瑶:“?”所以说,ai到底是什麽鬼? 夏知敏一把抱住她的胳膊,开心地想:她既然从自己身体里分裂而来,那这世界上,也是只有自己与芝瑶是最亲近的。 这麽想着的她,腰背也渐渐挺直,嘴角勾起自己都未察觉的骄傲弧度: 这是只属於我的,只保护我的,芝瑶啊。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2节 李芝瑶摸摸她的头,稍微懂一些她那被排挤孤立後迫切渴求着同伴的心,所以也愿意站在这样的角色里给对方她所能给予的帮助,无论是精神还是其他,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她越来越习惯说一些让对方感到安心的话。 当然此时的她虽然越来越了解这个世界,也学会了很多东西,却还没了解到一个词,叫做无意识撩妹。 她只是单纯希望对方能够因为自己的存在陪伴而心中好受一些,对自己多一些信任,这样也方便自己帮助对方一步步走出过去的阴霾,完成激发她潜力的任务挑战,也得到她自己所需要的帮助。 芝蔓还在等着她回去呢。 两天後—— 浑然不觉自己最近越来越有点渣的倾向,李芝瑶看她软绵绵练习挥剑的样子,默默召唤觜火:“讲真,你们的主人,性格是不是有点弱?” 她都有点怀疑对方主人的个性是不是也这麽变扭了,这样的人真的能是什麽厉害的神仙吗?不过想想这只是人家一片魂魄残片,她也就不好多说什麽。 “丑女!” 随着一声娇喝,蓝粉色交织的光团飞扑砸正在认真练剑的夏知敏。 李芝瑶听到声音回头,就看见夏知敏一个踉跄往前扑去,头上被称为的血条的生命值失掉了小半,连忙上前一把扶住她,皱眉转身看发出声音的粉衣女孩。 “你做什麽?” 那腰细腿长的粉衣姑娘没理她,在发出了刚才那道技能以後也并没有停止,连着带来的一个骑马男人又接二连三对这里进行攻击,但是这种程度的攻击,对於李芝瑶来说真心不算什麽,轻而易举就带着受伤了动作迟缓的夏知敏躲开了攻击范围。 眼看对方并没有停下来好好说话的意思,李芝瑶就知道这必定是来者不善,那就先把她们打趴下再好好说话吧。 这两天,在教夏知敏练剑的闲暇时间,她也多少掌握了一些游戏方面的有趣技能,拿来在竞技场出人意料真是再合适不过了,於是此时李芷瑶也没着急着拿剑一摸琴弦,直接手指轻拨,放出了一个孔雀蓝色的琴音阵盘环绕在周围。 这个音域阵盘,人称“懵逼圈”,圈谁谁懵逼,直接让对方身上的大部分技能不能使用,持续时间15秒,除了像她一样直接用剑戳,根本没法再有动作。 太可惜了,如果这个技能能够放到塔外世界,让周围那些讨厌的家夥全都一脸懵逼站着挨揍多好,李芝瑶有些可惜地想。 当然她也就这麽一想,之前跟猴子提过,只换来猴子一句“好好赚你的灵珠不要急着做梦”,所以此时她也就那麽一霎那想了一下,很快收回思绪,对着身後的女孩示意。 “知敏,你去跟那个粉色小娘子过过招,让我看看你这段时间练得怎麽样了。” “我?”夏知敏有点蒙,还有那个粉色小娘子是什麽鬼?感觉那边的漂亮女孩都快气吐血了。 “嗯,我为你掠阵,不许用游戏技能,去吧。”她松开揽着知敏的手,将她推向那个一身粉红色的女孩,随後就快跑两步,直接就提身向着那纵马而来挥舞长枪想要袭击两人的男人脸上去了一脚,将他踹下了马。 然後占了对方的马,勒着缰绳左右转了一圈。 是不是忘说了,她的骑术也不错。 第一次在这游戏里骑马,她感觉些新鲜,骑上了那男人的爱驹,试图控制缰绳去踩踏那男人,与那男人周旋了几圈後,颇是得劲。 而一边被无良师父放生的夏知敏就没这麽悠哉了,看到那粉衣的女孩冲她又丢了技能光团过来,她下意识就抛出了几个影子瞬移到它们的位置躲开攻击,正想继续反击,却想到了李芝瑶大人的叮嘱,只能无奈地放弃游戏技能,用上了刚学到的那些剑术皮毛。 不过好在她的领悟力真的不错,险之又险地避过第二次袭击後,她就好像打开了什麽新世界的大门一样,虽然偶然依旧会受伤,但是总体来说,这种站桩丢技能型的玩家,真不是如今的她的对手,没一会,她就绕到了对方背後,把剑架到了那粉衣美人的脖子上。 知道对方这个门派有将别人定身的技能,她也没有多说什麽废话,直接一剑对着要害刺了下去! 中! 【-3800】 额,这...就有点尴尬了。 看到对方头顶跳出来的数字,夏知敏不由脸红。 好像因为她的臂力不够,所以虽然要位置精准,但是伤害判定依旧并没有达到像李芝瑶那样的一击致命,虽然都是要害攻击。 就这麽一个愣神,对方已经丢下一招瞬移技能甩着大扇子嗖嗖嗖跑出去了老远。 她正手足无措,就见到骑着马的李芝瑶像是撵猎物一样将那女孩儿又赶了回来。 “真能跑,下回记得先废她腿脚。” 夏知敏:“...” 这可有些凶残啊,我的芝瑶姐姐。 第19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躺下好好说 夏知敏刚想送上膝盖, 身後传来一声呼哨, 那马瞬间消失, 原来是马的主人将马匹又召唤回了宠物栏, 不过李芝瑶早有防备, 直接轻身跳起回到了地面, 丝毫不见狼狈。 不过还是觉得挺可惜的, 她啧了一声,摸了把长琴,冲夏知敏说道“这马不错, 我也想要一匹。” 此时的夏知敏刚刚避过了那女孩的双剑剑气,用尽全身力气冲了她後脖颈又来了一下,终於送她重伤倒地, “买买买, 下回我们去刷副本,赚到金给你买马!” “行。”李芝瑶转身, 把再次骑上马跑过来的男人一剑斩下, “配这个主人, 可惜了。” 【附近】【梦淩仙】:狗男男, 不要脸! 【附近】【以武证道】:可惜你mlgb*********, ****要点b脸*********。 一串被屏蔽都看起来十分不和谐的词汇爆出, 图可见这男人多麽恼羞成怒。 李芝瑶没反应过来,“狗男男这是在说谁呀?” 【附近】【梦淩仙】:说你们呢,臭不要脸! 李芝瑶:“哦, 狗男男在骂我们呢。” 【梦淩仙】这下才明白对方挖给自己的坑是什麽, 更顿时气得更很了。 李芝瑶懒得睬她,边检查夏知敏的情况边问,“知敏,这谁呀?怎麽一过来就骂人,莫不是疯了罢。” 知敏哭笑不得,“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莫名其妙招惹上了黑锅。” 说到这个,地上的女的似乎有了把柄,骂得更凶了。 【附近】【梦淩仙】:勾引我的情缘,你还好意思说出来,死人妖!长那麽丑,还把照片发给我男人,你要不要脸?! 【附近】【梦淩仙】:我告诉你,现在我在贴吧上发的帖子已经到九百楼了,你要是不删号,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个不要脸东西到底长什麽挫样,还学人家出来勾引男人。 一句话一个不要脸,说得十分难听,李芝瑶抽了抽嘴角,直接往她脸上坐了下去。 在场众人:“......” 李芝瑶:“气大伤身,我们还是坐下好好说话罢。” 知敏原本难堪极了,此时却被她闹得哭笑不得:“别这样。” 李芝瑶才不管那麽多,拍拍身边躺着的那个头戴铁盔,头顶还支楞着两根翎羽的高大男人的脸,“你坐这儿。” 夏知敏:这个,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在场做不到的当然不止她一个,只见白光一闪,那两个原本躺在地上等着原地复活再战的人,大概是受不了这坐脸之辱,直接就点了【回营地复活】飞走了。 “这两个人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在世界上花钱通缉我的,”夏知敏指了指自己脑门上那个硕大的赏字。 整整14380金子,换算成现实货币300左右,其实已经不算个小数字了,放在游戏里,算是非常招人追杀拿赏金的价码,很多人看到了通缉榜上这个数值,基本都会非常积极踊跃地加入追杀行列,就跟之前来的丐帮和纯阳一样。 可惜,因为李芝瑶一直在一边辅助反杀追杀者,顺便还教她实战练习剑术,所以这个赏金标志一直没有机会消掉,【天水之下】这个名字简直快成了主城一道迷人的风景线了。 谁都知道前段时间的818事件主角不知何时召唤来了一个影□□双胞胎兄弟,是现实生活中的武林高手,这两天竟然把所有想拿赏金的猎人都干掉了,就是在竞技场上看见,也让人闻风丧胆,恨不得直接点退出键离开赛场保平安,也不想嚐试被纯手动吊打的酸爽。 李芝瑶不知道自己越来越凶名远播,只觉得自己最近剑术愈加高涨,心满意足之下不由感叹,果然就像那个麻壳丝说的,“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不由更为了这个世界的人文技术造诣抚掌惊叹。 也正因为如此,她渐渐迷上了在这个世界蹲点围观江湖恩怨情仇,此时听夏知敏这麽说,终於恍然大悟这女的名字哪里眼熟,“哦,就是你之前跟我说过的!” 夏知敏点点头,李芝瑶听说原来是这个事情,顿时来了兴致,“她说的那个贴吧,就是你之前告诉过我的公告聊天栏,发在所有人都可以看到的一个叫网络的地方,什麽人都可以转发查看对吗?” 夏知敏无奈地点点头,“是的,就是这样。” “那她如果把你的照片发上去,後果很严重吗?” “...”夏知敏抿唇,想了想,这才慢慢点头,“那样的话...所有人都会骂我,如果把这事情当真,还会人肉我找我的位置。” 最让她担心的是,她的父亲或者学校会因为这条线索一路找到游戏里来,她现在还不想回到那个可怕的地方,也不想回到那个明明应该是自己家的地方受他们的磋磨。 所以,这种时候真的被她爆出照片来的话... 想到这里,本来因为李芝瑶的到来而开心到差点忘了这个事情的夏知敏,瞬间整个人都抑郁下来了。 李芝瑶皱眉,这听起来好像不是什麽好事:“没有办法让她不发吗?” “不知道,她想发,我又不能拦着她的手不让她弄。”夏知敏垂头丧气地坐下,整个人都阴郁了。 李芝瑶认真地问:“能否杀人灭口?” 夏知敏囧,敢不敢不要用这麽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这麽惊悚的话! “我们是法制社会!” “法制?”李芝瑶一脸茫然。 “嗯,是...”说到这里,夏知敏突然像是像是被点亮了什麽开关,眼睛一闪,“我好像想到有办法了。” 李芝瑶挑挑眉,也没有追问,便见夏知敏保持坐在地上的动作,快速的拉过文字是聊天信息框,和别人聊起天来。 看她似乎有谱,李芝瑶就也不插话,只安静地守在一边,防止刚刚回营地复活的两人再次出现。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时辰,等到夏之敏抬起头说事情已经解决,李芝瑶都快抱着琴等睡着了。 她还在疑惑对方到底怎麽解决的这事,便见世界频道上又刷出来一条新的消息。 【系统】:江湖恩怨一朝清,【梦淩仙】侠客现悬赏27480金,欲购得【以武证道】的项上人头,请诸位热心侠士踊跃出手。 【世界】【一枪破天】:什麽情况??我仿佛闻到了撕逼的味道! 李芝瑶手一抖,差点把剑插进自己靴子里,一脸问号地看向夏知敏。 这一定是假的系统公告,不然这短短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麽,让局势发生了如此大的逆转? 第20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发照有风险 她按了按太阳穴, 如果她没记错, 这两个人不就是刚刚过来追杀他们的吗?怎麽这一眨眼, 友谊的小船就翻了。 真相当然只有一个——因为他们之间的不是友谊, 是jq, 而且还是有了第三者插足的奸.情。 夏知敏见她好奇, 小声解释了一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其实事情十分简单,不外乎就是劈腿被发现,原配怒摔桌, 渣男护小三,随手甩黑锅。 而夏知敏,则是那个走在路上莫名其妙就後背一重的背锅侠咯。 她是不怎麽理解这群人为什麽有了男女朋友以後还要在外面搞三拈四啦, 好像这样能够凸显出自己有多麽厉害似的, 就跟她那个明明妻子貌美又聪慧,却还要去外面包养歌舞厅小姐, 最後弄得家破人亡的父亲一样。 所以, 夏知敏自己就更不可能成为这样的一个人了。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3节 什麽第三者插足, 这黑锅, 她竟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就背上了。 至於发照片这件事, 她只能说, 人心叵测。 当时她所在的帮会正逢帮庆,热热闹闹地交换照片,她不愿意把自己的照片发出来, 就一直装不存在, 不过却有人知道她是妖号,怂恿着要她发,说想看看男装扮相和女装扮相是不是有区别。 她还在努力潜水,那个男人却找上了她。 因为两人有段时间一起去打过竞技场,对方也教了自己不少,那个一直被李芝瑶嫌弃的帽子就是对方不嫌弃夏知敏菜,带着她一起打上分後拿到的。 夏知敏这种人,平时收到的好意太少,稍微被释放一些,就像是第一次喝到奶的小狗,摇着尾巴就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因为心里抱持着感激,又相对比较熟悉,所以他跟自己私聊,夏知敏也就没有装不在,说了没几句话,对面就丢过来一张照片,里面是一个长得还算能看的男人。 看惯了宫里那群争奇斗艳的面首,再看这普通人级别的帅哥,李芝瑶一时之间只想到了好清纯好不做作,清粥小菜换换口味也是十分好的.... 才怪。 “五官尚可,气质邪晦流於外,并非善类,唔,伤到吾眼了。” 李芝瑶只瞧了一眼就别开了视线,表情嫌弃非常,只差说瞎了劳资的狗眼了。 夏知敏哭笑不得:“当时他发过来这照片,说你看我都这麽有诚意了,不在帮会里面发,只发给你一个人,你还不给我发你的照片是不是有点不够意思?又说他很好奇我现实生活中的长相跟游戏里面是不是一样,毕竟男装扮相和女装扮相是很有差别的...” 她苦笑。 “後来我被缠得没办法,想想只发给他一个人应该没事,就把自己的照片发了过去。” 谁知道这照片一发就出事了。 讲道理啊,发个照片而已嘛,就算丑到你了,也不用这麽坑人吧! 那图片李芝瑶也看了,游戏角色和日常没有太大区别,只是自带游戏滤镜後比真人更柔光一点而已,毕竟夏知敏当时都不懂得如何在游戏里面美化自己的脸,所以要说感觉被骗那必是不可能的。 於是,一张看起来有些阴郁的不修边幅的普通宅女素颜照片到了对方手里,放到帮会里面滤镜p图美颜的一堆美女照片里,简直就是醒目得像是丑小鸭脱光光跳进了白天鹅堆。 丑就丑嘛,反正又没吃他家大米。 夏知敏一直很独立,从来不仗着是女孩就伸手要东西,也从来不哭唧唧喊人家就是手残嘛拖後腿,所以在这一点算得上理直气壮,所以也没把这个事放在心上,结果明明一开始说好只是给他看一眼绝对不外传,但最後似乎所有人都看到这张照片,於是,她是一个邋遢的妖琴爹的名声就不胫而走。 这还不算完。 没过几天,那个女人就突然出现,指着夏知敏的鼻子破口大骂,说她是不要脸勾引别人男朋友的小三儿,还问她把那个男人给她买的限量版特效披风放到哪里去了,让夏知敏还给她。 excuse me ? 夏知敏真的没有收到过任何的披风之类的东西,又拿什麽还给她啊! 听到这里,李芝瑶只觉得额头青筋直跳,这手段,跟後宫最低等的阴私都毫无可比性,只能说夏知敏实在是涉世未深。 多半就是那个垃圾男人为他人买了定情信物,却又东窗事发,想着来一招移花接木,转移一下女朋友注意力,便将朋友中最好拿捏的当了筏子罢了。 不过李芝瑶也不太理解那个【梦淩仙】,既然有人睡了自己男人,那为何不把这男人赶走,而是找上另一个真假未知的情敌呢? 既然骂她丑,那难道这麽一个丑女孩撬了自己墙角她就一点不起疑? 不过论长相的话,其实以夏知敏的五官来说,能够跟长公主大人差不多的脸,又怎麽会丑得让人难以下咽。 只是五官好还得气质配,因为生活环境影响,夏知敏本人看着很阴沉,看人的时候躲躲闪闪的,而且又因为自卑懦弱,看起来就更加扣扣索索。 李芝瑶怜惜地看向夏知敏,仔细上下端详。 如果说,人在生活中遭遇的事情会化作一层薄雾笼罩在脸上,形成你的气场,那夏知敏脸上的就如黑云罩顶,给人的感觉十分不舒服。 不过好在这两天她因为脱离原来的环境进了游戏,接触到了很多新鲜的东西,所以整个人看起来轻松许多,而且虽然在经历前几天的事情以後她有些消沉,但紧接着她就遇到了从天而降的礼物—— 【奇遇任务:长公主大人的剑术补习班】。 这样神奇的经历,再加上开始练剑,多少帮她磨练出了一些勇往直前的锐气,再加上心情开阔了不少,整个人的气场便与之前大大不同,虽说不算是翻天覆地,但好歹看起来顺眼许多。 用数据说明的话,那就是魅力值 5。 “知敏,你变好看了呢。” 不怪李芝瑶思路又跑偏,作为老师,亲手把学生调.教成美玉,她可是相当有成就感。 “对了,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夏知敏:“…” 第21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漂亮有何用 这游戏据说有个特色, 就是在录入的时候可以选择是按照本人真实样貌扫描, 或者在系统捏脸系统直接捏造一个假的脸。 要选择了虚幻假脸, 人物可以要多美有多美, 但选择真人的好处是, 可以根据你本身的相貌进行调节, 并且有选项可以选择在其後根据你每次登录时候的样貌进行刷新。 不过这个技术虽然说体现了全息时代的高科技水平, 但是一般除了对自己长相特别有自信的人,很少会有人选择,就是选择了也会往美里调一些。 很多人都以为是夏知敏对自己的样貌特别自信, 所以才会选择用原来的模样进入游戏,这也成了他们攻讦夏知敏“脸皮厚”的一个有力证据。 李芝瑶如果不是通过通感知道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多半也会以为夏知敏对自己长相很有信心, 因为… 她也是对自己长相十分有信心的, 微笑。 事实其实不是如此,作为一个初次登入的游戏菜鸟, 夏知敏根本不懂什麽叫做捏脸, 直接系统说什麽是什麽。 而为了展示全息游戏的独特性, 系统默认选项栏出现的自然都是玩家自己的脸。 不懂怎麽改的人, 当然就会这样直接顶着一张系统脸进游戏了, 除此之外, 也不排除也有一部分觉得自己特别完美根本不想改的,所以这个游戏里面,歪瓜劣枣还真的不少。 不过很多菜鸟都会在意识到原来还有别的选项後冲够钱给自己换一张脸, 虽然花费会比较高, 和非全息网游时代的价格不能比,但是至少看起来美了以後,组队泡妹刷好感都会有加成啊。 就算捏脸无能,顶着一张系统帅脸,总比现实生活中那张猥.琐宅男脸更讨人喜欢吧! 但是这对於全身上下没有一分一毫存款,修装备全靠打副本赚的夏知敏来说,捏脸的钱就是一笔天文数字了。 其实她也很想把自己的脸隐藏起来,本来就不是什麽活泼外向的性子,进这游戏原本也只是为了找一个容身之地,顺便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无痛自杀,结果还没玩多久就闹出这麽多的事情,那可真是连玩的心都没有了,一心求死,更何况是去下副本攒钱换脸呢? 而那个苦主,被撬了墙头的【梦淩仙】可是本帮第一大美女!经得起ios验证的大美女! 去勾引她男朋友?脸得比天大吧! 然而世事无常,还真有这麽个脸比天大的人。 也许是树大招风,这个本帮第一大美女可以说得上是本服务器风云人物,毕竟,能够用自己的真实面貌出现,而且还那麽漂亮的也是少数,从她过往好友众口一词的夸赞也能知道,这姑娘是真的长得还不错。 那麽问题来了。 能抢到这样一个美女的男朋友,是不是让人觉得自己真是美上天,美得冒泡,自信心爆棚??? 还真有人这麽觉得。 撬掉这样一个美女的墙角,对於有些渴望被肯定的人来说,真的是再有趣不过的体验。 你长得漂亮有什麽用,男朋友还不是和我上.床了。 这话说出去,估计还有不少人跟风叫好,觉得一定是那个长得漂亮的脾气不好,所以才逼得男朋友出轨,选择了那个更温柔可人的普通女孩。 “这麽说可不对了,长得好看的人不一定就脾气差啊,”李芝瑶听到这里不赞同地摇摇头,眼神中满是慈爱地看向夏知敏,发自真心的夸奖道,“你也很漂亮,但是你脾气也很好啊。” 从来没有被人这麽夸过,夏志敏刷得就脸红了,对方真诚的语气简直让她真的以为自己美上天了,其实,李芝瑶心里想的是,比起自己来说,这个和自己长得有七分相似的女孩,脾气真的好好呀。 若是换了她被人这般对待,定是要邀请那人来嚐嚐她的剑的,所以面前这乖乖受着的姑娘,简直太好脾气了。 怎样才能让她硬气一点的呢?今天的长公主也在忧虑中。 她上下看了夏知敏一眼,又看了一眼,最终只能无奈地叹气:就算有了剑术,没有一颗反抗的心,那也还是纸老虎一个,做不得数。 哎,要不然,再加强一点训练的难度吧? 手里有剑心不慌,道理实在讲不通,还可以用武力嘛。 单纯的挥剑太费时间,没法速成,还是让人心跳加速的实战更加训练反应能力,要不… 这几天再给她挂个更高的悬赏额度什麽的? 这几年把这游戏研究了个透的李芝瑶认真思考,如果真有不长眼的来,正好当陪练,到时候,免费的上门靶子来一个抽飞一个。 岂不妙哉? 喜欢满世界跑收悬赏人头的侠士们还不知道有人已经觊觎上了他们的肉.体,正心心念念的把他们骗来做免费培练,但这样被李芝瑶越发慈爱的目光洗礼,夏知敏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这几天被魔鬼训练支配的恐惧。 她不由浑身一个哆嗦,用尽了定力才把刚刚想说的话说完。 “所…所以这男人之前过圣诞的时候,似乎是和一个女孩出去开房了,还送了那个女的一件披风,”怕李芝瑶不明白,她赶紧解释,“就是游戏里面特别贵的一个外观装饰品,土豪专用。” “开房?”李芝瑶回忆了一下,依稀记得这词的意思,“为何开房要送东西,你情我愿,又不是上青.楼。” 她的关注点又偏了,完全没有一个合格的八卦吃瓜群众应有的素质,“交换定情信物也就罢了,欢好不是两个人都能爽利的事情吗? “额,”夏知敏被问得有点尴尬,“这是我们这边有时候会用来表达喜爱的方式啦!” “被喜爱就能经常被送东西吗?这般好!”莫不是这里的人各个都像母皇一般富庶,才能如此出手大方,见到有喜爱的男宠便一箱箱送出奇珍异宝? 这小小一个游戏,竟然隐藏了如此之多腰缠万贯之人! 对了,这里怎麽称呼的来着。 “土豪?这便是传说中的…被土豪包养?“ 芝瑶不胜唏嘘,只觉世界之大,果然非吾空想可知的有趣啊。 第22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当红锥子脸 聊天不知不觉歪了楼, 夏知敏也已经被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古人带得有点晕了, 想到时下特别受欢迎的当红锥子脸蛇精脸主播们, 以及那汹涌恐怖的围观打赏队列, 讷讷说, “是的吧, 如果你足够受欢迎, 就会有很多人想送礼物给你给你钱。” 这体系一解释,没在记忆表层感受过新世界另类卖艺手段的李公主叹为观止,一群人给一个人投零钱, 最後那个人竟然能成为百万富翁? “有趣,甚是有趣!有机会本宫也要试试!”李芝瑶一脸(你们城里人真会玩.jpg)抚掌赞叹。 夏知敏:是呀,的确挺有趣的, 不过我们刚刚在聊什麽来着??? 此时, 这话题已经完全被李芝瑶同志从太平洋带到西伯利亚去了,夏知敏完全忘了刚刚两人在聊什麽, 思忖间, 便不由看着对方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发起呆来。 说来有些奇怪, 她总觉得最近几天对方的脸一直在慢慢的变化, 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这让她有一种恐惧感, 总觉得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远, 但仔细看看,又觉得没有那麽不像。 李芝瑶将刚刚接受到的信息整理消化了许久,一抬头就看见夏知敏盯着自己发呆, 疑惑地挠了挠脸, 以为自己脸上又粘了什麽东西。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4节 摸了半天没感觉什麽异样,她这才想到刚刚两人似乎还有没有说完的话题。 “对了,刚才忘了问你,你做了什麽让他们如此之快反目成仇?” 夏知敏从沉思中被唤醒,“啊”了一声,慌慌张张坐正,听到她这麽问,整理了一下语言,才一种小学生汇报作业情况的语气乖乖地向她汇报了自己刚才所做的工作。 “其实…其实也没什麽,就是讲道理。”她支支吾吾的,捏着自己手指,眼睛不敢对上李芝瑶。 其实这事情讲起来也很简单,就是她联系上了刚才的那个【梦淩仙】,把几条关键的法律条目截图出来,认真地将网络法给【梦淩仙】科普了一下。 比如说恶意播散不实谣言,并且将他人的真实照片与隐私发布到网络,如果被众人点击数量超过多少,在这个时代是要受到刑事责罚的,拘押罚款多久还是小事,情节过於恶劣或者,甚至导致人身危险,後果也不是普通人愿意承担的。 “按照对方在网络上现在公布的那个贴吧楼层点击人数,她要真的把照片发出去,这个罚款拘留是妥妥的了。” “这就行了?”李芝瑶不敢置信,她似乎在这里听过一句古语—— 如果讲道理有用的话,还要衙役做什麽。 她一直觉得,这话听起来似乎十分有道理的样子。 “嗯...嗯….其实我还做了别的...”见对方明显不相信,夏知敏低头搓搓手指,最後还是老实坦白了。 “嗯?” 她当然做的不止这麽点,摆出法律只是先给对方一个威慑,毕竟对方现在在盛怒边缘,很有可能做出宁可自己担负刑事责任,也要将这个不要脸的小三拉下马的决定,所以讲道理是真的没用。 但夏知敏通过自己新学的网络技术查到的另外一个炸弹,一旦抛给对方,就足够让这姑娘把炮火对准了自己人去轰了。 “何物?”她这说得让李芝瑶更好奇了。 “截图。” “截图?”李芝瑶从她通感时传达过来的零碎的记忆里面,依稀是知道截图为何物的,因为出现频率很高,故而还是极好理解的。 毕竟,好像玩这个游戏的女孩子都有一种奇怪的爱好,就是不停截图截图截图。 恩,比如对着自己的游戏角色摆各种姿势,拍拍拍; 到任何一个有趣的场景,拍拍拍; 下副本打败了boss怪物,站在怪物身体前面前拍拍拍; 下副本被boss灭团,和队友姿势各异躺一地了还是拍拍拍… 换一件衣服,拍拍拍。 放一个烟花?更是全方位无死角,各种连拍。 如果不说这是一个战斗类全息游戏,大概“美图拍拍”更适合他们玩游戏的方式。 李芝瑶:摊手,我还能说什麽呢.jpg。 只是,先前她的确知道这截图应当有极大乐趣,却没想到,原来这截图还有如此巨大的功效! “不要看不起截图党啊,我们也是有尊严的!”看到李芝瑶满脸的恍恍惚惚红红火火,夏知敏一把将10个tb的高清全息截图录像拍到了李芝瑶的脸上,愤怒咆哮!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她只是弱弱的蹭到李芝瑶旁边,靠近对方的肩,给两人拍了一张合影,随後又像是被什麽烫到一样,磨磨蹭蹭地缩回一边,跟李芝瑶拉开了距离。 见到她低头摆弄游戏里的虚拟投影仪设置,李芝瑶有点好奇,“你在做甚呢?” “你看,就是这样。”李芝瑶不明所以地看过去,只见一张全息影像截图浮现到两人之间。 桃花树下桃花开,两张肖似的脸凑到一起,都是大好年华的少年郎,一个一脸茫然,一个笑得羞涩,整体看起来还挺和谐,配合着繁花似锦,倒真有几分双胞胎的感觉。 “这是何意?” 夏知敏脸红,不好意思说其实她只是想趁机拍一张两人的合影罢了,支支吾吾地张口又闭上,最後只是伸手,将李芝瑶的注意力引到边上的小框。 这时,李芝瑶才发现,在这大图边上,还有着很多的对话文字框,它们以半透明的形式悬挂在空中,但都是在不妨碍图像的位置,十分贴心。 “这个是游戏里面玩家聊天,或者在队伍聊天时候会出现的对话框,如果不将他们屏蔽的话,截图的时候会把他们带进去。” 作为一个很喜欢记录下每时每刻美好回忆的孩子,她珍惜每一次与人交流,也珍惜生活中每一个点点滴滴。 如果认识了新的朋友,听到了有趣的话,她都会截图,甚至当她一个人坐在那静静发呆的时候,她都时不时会开自动截图留下美好的回忆。 只不过,这次用上的图,倒不是她自己电脑里截的。 在这游戏里,可不是只有她一个有这样的爱好。 不过远程控制连接对方中转数据库翻阅资料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她还是不好意思告诉李芝瑶。 不过也幸好李芝瑶对数据时代的了解真的不够深入,否则真的很难糊弄过去。 事情的真正真相是,她根据【梦淩仙】所说的时间点前後搜索数据构成关键词,用刚学会的一些数据技术定位突破对方防火墙,居然真的被她在那个小三电脑里找出了两人合影私聊的截图。 当然不是那个【梦淩仙】和那个头上顶两根须须的【以武证道】,而是家夥跟小三的。 目标十分明确,因为这个奶妈职业的软妹子,曾经是半路加入了【以武证道】和夏知敏的队伍,一起打过竞技场3人对3人战局的,所以夏知敏隐隐有所感觉,只是後来他们突然说要2人对二人,就把夏知敏踢出了队伍了。 这件事情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做人要低调,做坏事的人更要低调。 同在一个游戏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这边刚给人放完了烟花,回头就跑别人面前麽麽哒,真的当围观吃瓜群众瞎啊?! 除了作死,还有什麽能说的,天底下哪有这麽多傻子。 前不久还有一个渣男被曝出来骗自己女朋友游戏里的“情缘”是好朋友的意思,女朋友想啊,男朋友的好朋友不就是我的好朋友吗,特别大度,特别贴心,一点都不抵触男朋友玩游戏,还送上祝福。 你们一起玩游戏,那要玩的开心哦。 那一头男朋友在游戏里和“情缘”朋友卿卿我我搂搂抱抱炸烟花,给妹子下副本承包大橙武,花式秀恩爱浪到天上,那边女朋友屁颠颠地上淘淘网找了半天,给他们定制了游戏里腻在一起截图的水晶三维浮雕,把吃瓜群众吓掉了瓜子,纷纷打听起如此宽宏大量的妹子是从何方而来。 等到被夸得一头雾水的妹子快乐地与吃瓜群众聊完天… 嗬嗬。 骗人一时爽,扒皮修罗场。 望着世界频道上撕得比之前还疯狂的场面,李芝瑶叹气,现在的这些东西真是便利啊。 瞬息万变,实在是精彩,若是这名叫“全息网游终端”的东西可以搬到自己院子里,那真是一点都不寂寞了。 很想问能不能把这个叫全息网游的东西搬到自己的那个时代去,却不敢在他人面前暴露锻灵塔的存在,所以她也就不能当着夏知敏的面和那只泼皮猴子说话,只能把这些问题埋到心里去了。 李芝瑶有些可惜,只是在心里面默默的记下了,有机会的话,一定要问上一问。 “所以你刚才是将那截图找出,发给了那【梦淩仙】了对吗?”李芝瑶好奇,“为何她会这麽快相信呢?不是有一种叫做肥兔少扑的东西,可以将不可能化为可能吗?” “肥兔少扑???” 夏知敏蚊香眼,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对方说的是那个作图软件,哭笑不得,她这个ai什麽都好,就是可能因为游戏设定的关系,真的跟个古人一样,有时候会显得跟不上时代,似乎连英语都不会说。 “这个是可以被检测出来的,而且大概她也曾经疑心过那个女孩,看到截图就立刻明白了。” “哦,既然知道是误解,那她可曾向你道歉。” 见到夏知敏一下子愣住,支支吾吾半天不说话,李芝瑶叹气。 不知为何,夏知敏只觉得十分愧疚,低下头半天不敢说话。 “罢了,不去管她,那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是...”李芝瑶摸摸下巴,“赚钱去吧。” 夏知敏知道她一直心心念念想要买一匹马,便连忙点头道,“好啊好啊,我们去打副本吗?” 李芝瑶摆手,“抢怪物内衬之事太过无聊,不如,我们去看看那男人头上的悬赏有没有被取走吧?没有的话…”她笑眯眯,“既然没有道歉,拿她些银钱补偿也是极好的,正好你也是时候练练手了。” 夏知敏:“???” 不是吧!!! 第23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人渣必须死 红日方生, 云幕舒卷, 两人并肩站立在雪山之颠, 望向远处朦胧山景, 渺渺白云, 颇有种一览众山小的自在。 远处苍山万里匍匐在脚下, 雾霭披盖, 翠色沿着山脉层叠起伏,蔓延到远方,风将云雾一点点拨开, 逐渐露出巍峨下点缀的碧湖花海。 此情此景,怎能不让人顿生豪情! “大山——你好——”夏知敏难得露出一个开怀的笑容,向着远方高喊。 李芝瑶:慈爱微笑。 这画面, 让李芝瑶想到了那些文人墨客惯爱游山涉水, 在山岩上留下笔墨的场景,大约他们亦是被美景所动, 情不自禁要抒发一番心胸罢。 没想到, 知敏小小年纪, 便也如此雅致。 下一刻, 夏知敏举起双手, 叫了起来:“噢噢噢噢~我很快就可以给芝瑶买马拉!” 李芝瑶:冷漠.jpg 旁友, 你听说过觜火嘛?一只特别嘴贱,智商特别低,最近好几章没出现过的泼猴, 我觉得你们叫声有点像, 莫不是有什麽亲缘关系吧? 话虽如此,在夏知敏咧开嘴,笑的脸红扑扑地回头看向她时,李芝瑶还是没忍住笑意,戳了戳她的额头,同她一起傻乐起来。 真是个傻姑娘。 刚才才解决了那个脚踏两只船结果扯到蛋的【以武证道】,包里怀揣着好不容易拿到手的24380两金子,夏知敏成就感爆棚,再看那远处的苍山洱海,顿觉豪气万丈。 大手一挥。 就躺到草地上拉着李芝瑶唠起了八卦。 咳,比如说,初恋总是无疾而终的那些小事。 “谁年轻时候不遇上一两个人渣呢?”想到眼前人那轻易被色.诱夭折的初恋,就想到宫里那位刚被她捅了肾的仁兄,长公主不由如此感慨。 “是呀...”女孩望向远处,眼中是释怀的悲伤。 公主拍拍她的肩:“杀了就好了。” “......???”("▔□▔) 哦不好意思,忘了这里是法制社会,规矩不是我家定的。 长公主认真思考起了回家立规矩的可行性,人渣必须死的那种。 好像有点困难,首先,她得登基。 噢,这无理取闹的世界! 手中没有实权,说话没人听,她连现在的困境都解决不了呢! 要不然,还是与二弟那蠢货争上一争皇位好了。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5节 “不要说这麽可怕的话啊,”夏知敏不知道对方脑内自由放飞的梦想,只觉得哭笑不得,“真的不至於,因为男人劈腿而赔上自己的下半生,不值得。” 看到她的表情有点不对,李芝瑶明白她可能是想到了自己那因为发现丈夫出轨而自杀的母亲,不由心生怜悯,蠢弟弟的事情抛到脑後,伸手将她搂了过来,拍拍脑袋顺顺背,动作熟练至极,就跟拍小芝蔓似的,嗯,其实真的很像啊,就是小团子被搓长了而已。 “哪里是因为这个,”李芝瑶越过夏知敏的头顶望着远处的皑皑白雪,叹了一口气,“只是厌恶那些心术不正之徒罢了。” 至於那夏知敏家里那些破事,哎,她轻轻在心里叹气,真的是没法说。 她现在比较关心的是,夏知敏难道就真的这麽不回学校了,失踪2个多月了,竟然也没有人找她吗? 这可不太对吧,都已经在游戏呆了这麽久,她居然从来没有提过要回去的事。 而真的聊到这个话题时,夏知敏低落地垂下了头,“她们拿着那些照片,我不敢回去。” “嗯?那你就真的一辈子都不回去了吗?” 据她搜索那些记忆所知,这个世界里,学校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地方,尤其对方还在最基础的高中读着书,如果连高中都未曾毕业,似乎未来会有极大的生存压力呢。 李芝瑶可不认为对方那个渣渣父亲,到了夏知敏十八岁以後还会继续出钱让她上学。 “莫怕,你去找衙役,你不是说了吗?律法可以保护你,那些为人师表者当中对你轻侮,那你便像之前那样,将这些话截屏录音,发给他们的上级,”说着,她举起夏知敏的手,十指紧扣,牵引着对方的手跟着自己握上长剑剑柄,笑道,“记得我教你什麽吗?有人欺负你的话,你照死里给他们打一顿,打到他们不敢再欺负你便是了。” 夏知敏:“...”一开始说的还有点样子,後面怎麽越来越粗暴了! “不行的,他们人太多,我根本打不过,而且打回去的话我会被处分,甚至被警察抓起来的。” 李芝瑶有些不明所以,“所以,他们打你没事,你打回去就会被处分?” 夏知敏被问的也是有愣,努力回想着学校的规章制度,喃喃说道,“这个好像是性质不一样,我打回去就属於打架斗殴了...” 只准人打,不准还手,这是什麽操蛋的规则哟! 李芝瑶望天长叹了一口气,只恨世上为何有如此不讲道理的条例,让她颇有冲动去找那几个制定规则之人谈谈人生,可惜,似乎她只能留在全息网游之内做一个游戏虚拟人物,并没法出去,那她当如何帮助这个小家夥呢? 很快,李芝瑶就发现,夏知敏不用再继续担心学校的事了,因为—— 她被学校开除了。 *** 哎,那句话怎麽说来着. 哦对… 在下也是日了狗了。 贡献了自己的衣袖,李芝瑶面无表情地看天,由着夏知敏用它来擦拭眼泪珠子还有那不知有没有存在的鼻涕花儿,只觉得生无可恋。 多想问问那久未出现的泼猴,目标人物的情绪到达崩溃极限,算不算灵气溢出,要不然,这撒在自己衣袖上的眼泪鼻涕,咱能算心理工伤给点补偿吗? “他太过分了,他怎麽能这麽做!” 夏知敏狠狠擤了下鼻子,抽抽噎噎地说。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虽然现在根本不敢回学校,但她骨子里还是很希望自己能够把学上完,甚至考上一个好的大学,去到外地,拥有自己崭新人生的。 哪怕嘴上说着完全不想回去,但作为一个认真的学生,真的被退学了,那心理上的打击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第24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神级程序猿 原本她心里还多少抱着侥幸, 幻想过偷偷回学校的事。 这个发展真是两人万万不能想到, 不过却也是情理之中。 校方说她无故旷课, 接到学生举报, 说是离开学校与人厮混, 作为一个令校方蒙羞的不良少女, 班主任十分火大地通知了她家里, 威胁再不去就要记过,结果发现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差点去报警, 却被她爸强硬地压下了消息,说是女儿身体不好,送到乡下静养, 就直接给她办了退学。 班主任只当对方家丑不可外扬, 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 多半在这男人心里,趁这个机会让这个讨厌的孽种消失不要再碍他的眼才好, 更何况如果真报警了, 自己家里那些事要成笑柄了不说, 被人盯上了往细里查就麻烦了, 要知道他手里的灰色地带可是不少。 “如果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麽?”李芝瑶对外面的事一知半解, 为今之计, 也只能先把这火烧眉毛的困境想办法解决了。 “叔叔说,学校已经贴出了告示。” “叔叔?”夏知敏哪来的叔叔,听这个关键词以後, 李芝瑶突然觉得, 好像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本来通感带来的记忆共鸣时间就并不多,人脑能够瞬间容纳的也只有哪些影响深刻的部分,大悲大喜,这种路人,想要回想起来还真是有点困难,李芝瑶想了半天,才在记忆的小角落翻出了这麽一号人。 之前本来以夏知敏的年龄还有学生身份,是不能通过考核做测试人员的,“但是是叔叔帮了我,用他的名额签了我,而且还教了我很多东西。” 李芝瑶心里顿时生出了非常多不好的联想,比如说猥琐怪蜀黍,比如说那些犯罪分子骗小姑娘的伎俩,她凤眼微眯,笑得十分和气,“方便跟我说一下,最近你和叔叔都在做什麽吗?” 夏知敏打了个冷战,不疑有他,抽抽噎噎地就把这位叔叔的底抖了个干净。 说起来,夏知敏落到如今的地步,她的人渣父亲固然是主因,却也与她的那位明明很有才华,却偏偏要靠脸吃饭的母亲脱不开关系,虽然嘴上不说,李芝瑶其实对她这样轻率无脑的报复举动十分不赞同,赔了自己和女儿,便宜了渣男,何苦来哉。 但也正因为她的母亲年轻时实在是太美太有才,追求者众多,所以奇迹发生,夏知敏居然还真能好巧不巧撞到一个。 当然,因为都是数据编程领域,圈子本身又不大,顶尖的人才圈遇到熟人就更正常了,好巧不巧,这个全息网游的主创方之一,正好是夏知敏母亲当年的某位追求者。 本来编程这一块女孩子数量就不多,长得像她母亲那样的,已经完全称得上月光女神级别了。 夏知敏和她母亲长得又七八分相似,资料一交上去,那人不经意关注了下,就被这个长相名字吸引了注意力。 原本可能也是一时心血来潮,和她随口多问了几句,没想到居然发现对方真的是自己年少时候的梦中情人,再细问下去,简直是怒发冲冠。 好好的一个才貌双全的白月光,居然硬生生糟蹋成了馊米饭,还被逼死了!唯一的女儿流落街头,这能忍? 必须不能啊。 只是大叔虽有心帮忙,但这小姑娘年纪虽然小,心思却沉,根本听不进他的劝解,他能做的,也只有稍微在生活上帮她一把了。 李芝瑶无语望苍天,许是她想太多,这位大叔不会是想“玩养成”吧,莫要欺负她是古人听不懂,最近奇怪的网站李芝瑶可也去得不少,这些邪恶的大人,谁知道在打什麽鬼主意呢,哼! 当然,这也可能是她小人之心了,不过经历了之前的事情,她现在对於这些靠近身边小盆友的家夥都抱有十万分的警惕。 仔细搜索记忆角落,她这才翻出来一个,其实年纪不大,四十不到罢了,还算得上青年才俊,看起来的确温厚又有才,但问题是… “你现在每天练完剑准点下游戏,是去他那边上课?” 夏知敏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绞手指,“我,我不是故意不陪着你的,只是我觉得,我觉得,”偷偷瞄了一眼她的专属ai李芝瑶,“我想要把数据流处理这一块好好学习下,之前,我还是懂得太少了,以後...” 李芝瑶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麽,只是觉得很惊讶,“你为何突然想到要跟着他学这个?”明明以前不太关注的。 “也不是突然,”因为她刚刚来到工作室的时候,本来通不过面试,多亏了那位叔叔搭把手才被收入,她一直心怀愧疚,想要帮他的团队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幸好这个时代,十六岁自己有了身份证以後,这种工作条约就不需要监护人签字了,所以等到她签订了正式的合同,她就安心地跟着实验团队分批次一起投入到了游戏测试当中,闲暇时间,那位大叔也比较关照她,她就顺势问起了能不能有什麽别的能帮公司做。 因为她母亲那过人天分实在让人印象深刻,所以那个大叔才会提出这个问题,本来刚开始也只是试探着问,“既然你暂时不想回学校,要不要先在我这里学一点程序方面的东西?这样未来你也好在社会上有立足的本钱,多点本事总是没错的。” 夏知敏一想,好像也是这麽个道理,便跟着这位叔叔从头开始理这一块儿的知识,本来可能只是教着玩,但後来,夏知敏表现出来的可怕学习能力就委实让这位大叔跌破了眼镜。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把所有的天赋点数全都点上了这里,明明在学校里面背东西也是要了她老鼻子劲,结果到了这个领域,就像是鱼儿进了水。 所以说,很多人不是笨,真的只是天赋没在正确的渠道被挖掘而已。 偏才的悲哀,就是还没等挖掘出来,就已经在成长的磋磨中失去了所有灵性。 第25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得知魄星名 夏知敏是不幸的, 但也是幸运的, 她本身因为母亲年轻时的丰功伟绩, 就对这方面很有兴趣, 再加上认识了李芝瑶, 这个她所认为的ai, 对於这一块知识的学习就更加上进了。 也许基因这种东西真的会将人类骨子里的某些优势延续发扬, 夏知敏终於在空白而愚钝的16年後,找到了自己真正的领域。 可是谁又知道,刚开始学习的她, 一直在偷偷做什麽事呢? 利用自己这绝佳的天分,制造出架构在全息网游脑电波接驳器上的——攻击武器。 别误会,她想杀的, 不过是她自己而已。 幸好初期的她依然因为不自信而没有发挥出全部能力, 因此,在她终於编写出一个可以用来自杀的脑电波攻击程序之前, 她遇到了李芝瑶。 幸好这段时间, 她所有的闲暇时间, 除了游戏, 便是在那神奇的代码世界中畅游。 所以当李芝瑶出现的时候,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ai, 她的终极梦想。 一个聪明强大,永远不会背叛,永远可以陪伴在自己身边, 会说话会思想, 一直会保护着她的拟人智能。 所以,她一直恐惧着李芝瑶的消失,生怕哪一次游戏维护,再次上线就看不到对方,这种急迫感在背後鞭笞着她一路往前走,一直一直,以一种让众人跌破眼镜的速度成长。 短短一个月,便几乎可以与工作室普通的信息流处理人员的水平齐平,甚至在一些思路的创新想法上更略胜一筹。 要知道,作为研发出最新全息网游系统的工作室,哪怕是最基础的信息流处理人员… “叔叔人真的很好,他还和我说,以後如果我愿意在这一块深造,可以加入他的工作室。” 李芝瑶摸摸对方的头,思索起未来的事,虽然她对数据流处理一知半解,但也知道,大概对於对面人来说,这就像是对方手中的一把剑,让她能够在虚拟世界畅游,所向披靡的武器。 她实在很欣慰,能够看到对方成长,得到足够的实力去改变自己的困境。 虽然她不知道在这个方面能够帮到对面人什麽,但是她喜欢看到对方不再自怨自艾,而是慢慢坚强,露出自信目光的样子,那真的很美。 对於李芝瑶来说,天下学子勤学苦读,贷於帝王家这种事她明白,但是作为帝王家,她只需要旁观就好,正因为如此,她才看得更明白——这是世间民众安身立命的最稳定方法,有其他能力的人却也不必太拘泥。 “那就继续学吧,既然你所获得的比你其他领域的要多,等到你足够有能力,就能打造出更加好的生活。”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你要比其他人更努力一点才行,你要花比旁人更多的气力,做到让他们都无法无视的成就,毕竟,你现在已经只有这条路可以闯了。” 对於大多数人的通天梯,於现在的夏知敏却是地狱,刚刚走出,何苦再入泥沼。 回去求她父亲帮她再找一个学校?回去在那些人手下苟且偷生?回去承受那些嘲讽侮辱? 还是算了吧,懂得打磨自己最锋利的剑刃以御敌的勇士,远比那些莽撞以卵击石的蠢货活得久。 把时间花在该花的地方,才能在战役中得到最漂亮的成果。 李芝瑶从来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她也从来不教夏知敏什麽叫忍气吞声,所以… 慢慢来,不着急,会有时间和那群小碧池算总账。 “恩!我会的!” 经过一番开解,又大哭过一场,夏知敏终於放下被学校除名被父亲放弃的打击,整个人燃起熊熊斗志,“我会努力的!不过,在这之前,我一定要先做一件事!” 李芝瑶挑眉:“恩?” “帮你买马!” … 伸手,弹额头,“…蠢!”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6节 *** 虽然骂着蠢,李芝瑶还是很受用对方的有心的。 被包养? 完全不觉得。 谁家请先生不给束修,非要计较起来,买马这麽丁点花费,约莫还顶不上自己那群先生的一天花销,所以,也不过是受用夏知敏的一片心意罢了。 嗯哼,理直气壮。 所以头一遭做人先生的李芝瑶,就在乖学生下线学习後,愉快地召唤起了数日不见的泼猴显摆起来。 “觜火?在吗?” “泼猴?” “许久未见,莫不是叫人抓走了罢。” 问了好几声,那猴子才懒洋洋应了一声:“在呢,作甚?” 那猴子听起来怪没精神的,甚至都没像以往那样上蹿下跳地开嘲讽。还别说,李芝瑶听着它那发飘的声音,只觉得全身不自在,感觉自己简直跟个受虐狂似的。 “你怎麽了?”脑中闪过各种念头,李芝瑶的心都揪了起来,那小猴儿虽然嘴上也没个把门,说话讨人厌,却是自己实实在在的救命恩人,不会是自己没有尽快完成激发这个世界它主人的任务,所以让它有什麽不好的问题了吧? 听到她的关心,那猴子依旧懒洋洋的,甚至还打了个哈欠,“没有,你随心意去做吧,不用着急。” “那你这是...” 猴子声音越来越小:“冬眠...而...已。” 李芝瑶:“...”莫要当吾读书少,就如此任性地驴,“猴子也需要冬眠?” “春困——秋乏——夏~那个倦,冬天最宜——卷~被~眠~啊~” 李芝瑶:“...哦。” 冷漠.jpg 总之懒就对了... 听着猴子嘟哝着似乎又要睡过去,李芝瑶再次连声呼唤把它叫起。 “猴儿,先别犯懒,吾大概猜到这一个世界的魂魄碎片是哪一个了。 “什——麽——?”猴子语调依旧拉得老长,只是尾音却飘高了。 “掌生灵之灵觉慧根:智魄。” 猴子沉默了片刻,这才慢吞吞地说:“拿出七子命盘。” 李芝瑶依言拿出了那出发前拿到的法器,上面第一颗星子已经亮起,只是光线是极为暗淡的灰白,看起来倒是比刚进来那若有似无的光线亮上许多。 猴子沉默半晌,这才说道:“既然觉得是,那你就放手去做吧。” 推测得到验证,李芝瑶有些激动,“这个星盘到底怎麽看,是按照位置吗?那我以後可不可以根据这个来判断?” “你想太多了,按照位置的话,谁知道是正七星还是逆七星,是力魄也说不定。” 李芝瑶:“...那你要看这个有什麽用?” “哦,看一眼你有没有弄丢,弄丢了可以扣你灵珠。” 【近聊】李芝瑶:(╯' - ')╯︵┻━┻ “睡你的罢!” 觜火:“玛戈鸡这世界变化太快了,几天不见你居然都会用颜文字了?!!!”末尾,它还用上了咏叹调来表达惊恐。 【近聊】李芝瑶:“我去看c站啦,再见(*^-^*)。” 觜火:...所以,谁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麽? 第26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知敏回学校 看知敏在学校的学习困难, 原本李芝瑶是排除了智魄的可能的, 谁曾想, 仅仅是一个契机, 跌倒谷底的人也能有机会翻身。 就像奇迹, 只在陷入绝境时才会突然出现。 按照知敏如今展示出来的天赋, “智”或“力”, 李芝瑶相信,前者才是夏知敏觉醒的真正关键点。 但是,怎麽激发呢? 李芝瑶思索着未来该走的路, 久久未能找到头绪,却没想到一件事—— 生活,总是会用它独特的方式来催促着你一步步往前走。 *** 【2年後】 “号外号外!!” “全新的教学体系——全息模式即将推出!极大节省人力物力, 新世纪的创新教学模式, 本校诚邀梦光城公司前来,为我校学子做一场别开生面的演讲。” 几辆上面带着梦光城公司ogo的白色大车出现在学校门口, 白色加长的流线型车身充满了未来感, 轻巧移动间彷如白云飘至。 在门口迎接的队伍人很多, 这几辆车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等它们转过一道流畅曲线依次停入车位, 周围人已经有忍不住开始激动尖叫了。 “梦光城公司啊!!!我知道啊啊啊啊啊啊, 不就是研发剑起江湖ix的团队吗!!!!” “是的是的,话说游戏最近几个月加了好多好玩的功能,改天我们一起去!” “好好好!” 有老师在一边听了, 愤怒地咆哮, “玩毛线!回家看红岗考题去!” 那两个刚刚勾搭成奸执手相看泪眼的学生缩缩脖子,在老师的威压下不敢再吱声。 那老师顺了顺气,掏出一本小本子,那两个学生见势不妙,知道要糟,心里已经是泪流成河,不要扣我们分啊老大! “这个月的帮会贡献点给你们存着,不要让我看到你们上线!” “是的帮主!qaq” 是的,她们游戏里随时可以看到他们在线状态的帮主大人正是班主任啊啊啊啊,他们这是造了什麽孽!啊?! 为什麽开学的时候那麽想不开,自我介绍的时候要报上游戏id寻找游戏基友啊?!这下好了吧! 基友找到了——班主任! 一群起哄报名字的一个不落,全都被班主任抓进了她成立的帮会里去了! 嘤嘤嘤,好伤心,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高考完了,给你们按照高考分数加倍给帮会贡献点,乖。”见两个女生垂头丧气好不可怜,班主任收起小本本,清了清嗓子补上一句,“我出钱,带你们去开荒新的副本,掉落的装备外观都是你们的。” “欧耶!老师万岁!!!” 这一头聊得热火朝天,那一头的人群里,有几个裙子比其他学生短一截,脸上还画着淡妆的女生,正踮着脚四处张望。 “哇塞,你看那个几个人,领头的是个帅大叔耶。” “茶茶就知道帅大叔。” “切,难道你不喜欢吗?多金,稳重,还会照顾人。”刚开始说话的那个女孩不屑地哼了一声。 “还技术好呢,你个色女~” 这时,旁边一个圆脸女孩眨着无辜的,带着两层假睫毛的眼睛问道,“怎麽了茶茶,之前给你买l “切,别跟我提他,一直要甩了他家黄脸婆跟我结婚,谁要跟一个老男人过一辈子。”说话的女孩儿其实长得十分清纯,下巴尖尖的,巴掌大的脸连腮骨都看不到,大眼睛如同流着水光一样,潋灩动人,长长的刘海温柔妩媚,简直是无数少男梦中情人的标配。 但大概因为周围全是女孩,她此时的眼神远没有那麽温柔可爱,说话也是相当肆意。 “你一开始可不是这麽说的,不会他已经把存折卡全交给你了吧。” 尖下巴女孩翻了个白眼,嘟了嘟嘴,无辜的说,“你说什麽呢?什麽存折卡,哎呀,你看,那男人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好好看哦。” 她舔了舔嘴唇,看起来,这男人身家至少过百万了。 周围女孩对视了一眼,各有心思,转脸却又推着她给她鼓劲:“上上上,加油!” 她半推半就地被几个好朋友抵着肩膀穿过围观的人群,刚到场中空地边缘,却突然看到她的那个目标任务转身去把另外一边车门打开了,迎着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儿下了车。 那女孩似乎跟她们差不多年纪,但是人却显得十分沉稳,眉眼精致却深邃锐利,腰背挺直,脸上还带着一副没有边框的数据眼镜。 数据眼镜作为替代电脑产生的随身数码设备,其实市场普及率并不算高,尤其这一款看起来像是新推出的,之前根本没有在市面上见到过。 嘁,一个富二代娇小姐。 尖下巴女孩女孩似乎有些仇富,拎着新入手的l 一个姐妹嗤笑一声,“没准是被包养了。” “就她那长相?”圆脸女孩不屑地笑了起来,“那男人是眼睛瞎了才会包养她吧?一点女人味都没有,”她转过视线,撞了撞尖下巴女孩的肩膀, “要说漂亮的话,谁能比得过我们家茶茶。” 那个被叫做茶茶的女孩微笑,没说什麽,也没否认,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就往前走。 “等等,那个人有点眼熟啊!”走到近前,她听到有人窃窃私语,下意识又看了眼队伍里那个眼镜女孩,突然脸色一变。 等等,这不就是当年被自己睡了男朋友,半夜哭得稀里哗啦质问自己结果被自己堵在厕所用辣椒水洗过澡的女孩麽。 自己给她拍了照片以後还没来得及卖出去,她就离开学校跑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她还以为这家夥自杀了,或者是被人卖到不知道哪个窑洞里去了,结果居然还能在这里看见她。 难道… 她脸色一变,眼睛在那个中年大叔和这个眼镜女中间来回徘徊。 不会被对方抢先一步,先把这个优质男给搞到手了吧,这可不太好办了。 第27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校园风云录01 她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对方, 很不屑地看到那个眼镜女素净到性冷淡的脸, 还有那平板的身材, 下意识鼓了鼓自己发育得十分早的胸脯, 没关系, 虽然都是小鲜肉, 但是哪一块肉比较好吃, 傻子都知道。 这时候,车上又下来几个人,甚至还有一个外国小帅哥, 周围人发出窃窃私语,这个少年身高不算特别高,但是长得十分聪明, 一看就是那种非常稳重又有能力的人, 他的年纪跟眼镜女孩差不多大,热情地围着她说着什麽, 但那女孩儿表情却很冷漠。 啧, 男人都眼瞎了麽, 茶茶在心里不屑地哼了一声, 衡量了一下这个多金大叔和外国帅哥的器大活好, 最後还是决定先对大叔下手再说, 小男孩太好泡了,零花钱却顶破天就那麽一点,让她毫无成就感。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7节 “真是个碧池, 有这麽优质的大叔, 还吊着小鲜肉,真是不要脸,”周围有一个姐妹不忿,听到她说话,茶茶笑得有点僵,圆脸女孩拉了下说话那人的衣服阻止她乱说话,用肩顶了顶神色阴晴不定的茶茶,“怎麽了茶茶,你去不去?拯救大叔与小鲜肉於那个四眼丑女之手。” “去,怎麽不去?”茶茶咬咬牙,她就不信了,一个被玩成那样连屁都不敢放一声的女孩儿,现在难道还敢跟自己抢男人不成! *** 这一行大约十来个人,下来以後各自拿好了机器设备,站在一起往学校里走,周围人纷纷为他们让开路,就像是摩西分红海一样壮观,整齐划一地目送着他们走向学校大门。 “啊呀,”茶茶被人推了一把,慌慌张张地从人群中跌出,趴到了一行人的面前,宽松的校服短裙掀开,露出修.长的大.腿,在阳光下闪烁着活力的光泽。 原本往校园里走的一行人停下了脚步。 她趴伏在地娇喘了几下,便看到面前出现了一双亮闪闪的皮鞋,她心如擂鼓,依稀记得这双鞋正是为首那个多金大叔的没错,连忙虚软无力地撑半边身体,伸出手,示意对方扶自己一把。 藕色的指甲油让手指纤长漂亮得仿若上好的艺术品,让人忍不住就想摸一把。 “这,这位叔叔,对不起,能不能扶我一把,我的腿好像受伤了,”一声叔叔像是掺了蜜,连声音都绵软如棉花糖,千回百转十分动听。 周围嘈杂的人声都像是静止了一般,她知道周围人都在看着自己,顿时低着头不敢往上看,连耳根都臊红了。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裙子被掀开,连忙羞怯地拽下掩住春光,发育良好的胸因为双手靠近的动作来回摇晃着,像是一枚刚刚成熟的青涩果实,甜美可人等待采摘。 一双宽厚的大手伸了过来,她立刻抓紧,那大手顿了一下,还是将她小心地扶起,她全身无力,顺势靠进对方的胸膛,手指不经意地抓了抓对方的衣服,“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我送你去医务室。”男人小心地扶着她,声音很温柔,却又像是完全没在意她的小动作。 这群理工男就是不解风情,她心里一横,等到到了医务室被对方放到白色休息铺上後,便像是被碰到了哪里,百转千回地吟哦了一声。 那声音像是一把小钩子,让人情不自禁地浮想联翩,在这样密闭的空间,足够勾起任何幻想,像是徜徉在春天花开的梦境中,纵使是神仙也得下腰。 看你还有没有反应! 茶茶想,多少男人就是败在这一招下,等他有了冲动,自己再欲拒还迎撩一下,等他真想做点什麽,不能成事也能留个深刻印象,男人不都吃这一套麽。 那男人果然恍惚了,沉默了一会才说,“校医呢?” 假正经,茶茶在心里轻嗤。 废话!当然是知道这个点校医一般不在才拉你来这里的啊。 不过她也有点担心校医回来的不是时候,万一正好撞见什麽…她要的是长期饭票,又不是要借着这个事情来一次性勒索。 医务室的窗帘半阖,阳光透不进来,昏暗的光线下连彼此的样子都看不清,既然无法用电眼攻击,她当机立断,曲起一条腿,到吸着冷气,摸了摸自己的腿根,“刚刚是不是在哪里伤到了,我看不到,叔叔你帮我看看好嘛?” 男人听她这麽说,果然凑了过来,下意识按着她的手的方向看去,入目只见一大片大白花花小蕾丝,简直让人目眩神迷。 茶茶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对方有什麽逾矩动作,就哭着推他说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还没谈过恋爱之类的话,却没想到对方腾得抬起头,刷刷刷倒退三步。 茶茶:“???” 那男人转身推门就出去了,“麻麻我的眼睛,我还没谈过恋爱,我不想看女生的的内裤啊啊啊啊啊啊啊。” 茶茶:“!!!” 整张脸都憋成绿茶色,她简直没忍住那三字真经就要送出去。 你是煞笔吗?看女生内裤内裤瞎了你的眼还是怎麽滴???有本事一辈子不娶媳妇啊???!我这麽迷人的学生妹都不下口,你特麽是不是死基佬啊!!!!” 【礼堂内】 “呜呜呜呜呜夏夏!!!我被伤害了!我嫁不出去了!”一个有些矮胖的典型技术宅男哭着蹭到了夏知敏身边。 夏知敏轻轻点击眼镜,最小化了和李芝瑶的视讯通话,爱怜地摸摸他的狗头,发出同事间最真挚的问候,“没事,你不是都被伤害习惯了吗?” 技术宅男穿着一行人统一的制服鞋子,搓着衣角,用他那因为体重而显得十分浑厚的声音嘤嘤嘤撒着娇,“讨厌!你坏坏!我不爱你了!你都不心疼人家!” 夏知敏仰天长叹,无奈地扶了扶额头,这位同组的仁兄什麽都好,智商高,技术强,人也实诚没心眼,还喜欢照顾人,自己没少受他恩惠,就是有一点不太好,这是个超级熊受娘c… 就是传说中的,熊的身体,兔子的心灵,壮男的体格,小女孩的内里。 顺便,他真的一直觉得自己只是个小女孩。 “好吧,来跟我说说,你刚才到底遇到了什麽。” 第28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校园风云录02 校长走到窗户边, 看到了自己邀请了今天来做讲座的一行人已经到了门口, 便连忙回去收拾东西准备下楼。 这时, 一个女人就冲了进来, “哐当”一声, 大门甩在墙上, 又被她“哐当”关上, 校长被吓了一跳,捂着心口往後一跳,小心脏扑通扑通地, 缩回了桌子後面。 来人急急地向前走了几步,拦住了校长出门的路。 “校长!你不能这麽做,我为学校奉献了一辈子, 你凭什麽开除我!!” 这个至少四十多岁, 五官刻薄淩厉,但打扮十分精致的女人愤怒的拍着校长桌子。 “小黄啊, 小黄, 别这样, 别这样, 冷静!”校长探头看了眼窗外, 心里有些着急, 嘴上也不由加快了速度, “学校这也是考虑到我们教学体系必须跟上时代才能长盛不衰嘛,况且说我也不是要开除你呀, 我这不是还是给你准备了工作去做的吗?又安定清闲, 还有钱拿,多好呀。” “所以你就让我去当图书管理员?!我可是国家二级教师的职称啊!”那个老师的眼睛都气红了。 “咳,小黄啊,不是我不愿意留你,只是你看着,隔壁5班的三级国家教师,都自己下海创业去了,开了个线上辅导班,人家现在过的也很好嘛,你也可以考虑学学他?” “不要给我提什麽线上辅导班!这个根本就是教育界的毒瘤!小孩子根本不可能自己去好好学习,不在周围看着,他们抄起作业来也太方便了!!”女人愤怒咆哮。 “还要狗屁什麽全网即时打分,校长,你考虑清楚,到底是我们是老师还是他们是老师?凭什麽让学生给我们打分!!!” 校长胖胖的身体後倾,拿起扇子挡脸,“这个,小黄啊,咱的教育模式也该改改了,我听前段时间还听说你好像还体罚了个学生,那学生回去就喝了安眠药啊,这件事情我也是花了好多功夫才压下来的,幸好人没事,要不然咱这学校可就真的是要上新闻了。” “我没有体罚,就是说了她两句罢了,谁知道她心理那麽脆弱。”那个女人听到这件事情,明显有些心虚,却还是强硬着不愿意承认自己教育方式有什麽问题。 “我们现在不能按照以前的老方法去体罚学生啦...”校长顶着她那张像弥勒佛一样的笑脸打着官腔。 “说她两句怎麽了?说两句都不可以了吗?你怎麽不说六班那个班主任还喜欢扇巴掌呢,上次不还有一个被他踢得内出血送去医院了!” “所以这次六班班主任不就被我们劝退了嘛,”校长擦擦脑门上的虚汗,好声好气地劝说,“你看学校对你还是很宽和的,你不就留下来了嘛。” “你们以前也没说不可以啊!” “但像你们这麽过火的老师也不多啊。”校长看起来十分无奈,苦口婆心地劝说,“你要想想,上次隔壁附中有个老师只是轻轻摸了几下女学生的手臂,他回家路上就给人砍了一刀,手都差点没了,还被人匿名投诉告到教育局了,你说这事情闹的,谁都不好看,咱做教育的不容易,还得跟上时代,你辛苦这麽多年,我也知道你不容易,所以让你先休息休息,养养精神,别跟这群熊孩子瞎闹。” 那黄老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沉默了几秒後,突地站起身,身.下的椅子被拉开,在地面发出咯吱的摩擦声,她一脚踢开椅子,踩着高跟鞋愤愤然摔门离去。 她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全新网络教育技术支持团队到底是个什麽来路。 【礼堂内】 收拾完被那个熊同事哭得稀里哗啦的手巾,夏知敏刚走出洗手间,便被一群女生围住了。 “夏知敏,长能耐了啊,被包养的感觉如何?” 夏知敏回头,便见周围围着她的,都是过去在班里欺负她欺负得最凶的小团体,为首的正是以前的那群室友。 她眼眸微闪,有些可惜刚才去上洗手间的时候暂时关闭了通讯,没能给李芝瑶第一时间共享面前这群人的有趣嘴脸,她抬手,扶了扶眼镜,同时再次点上了眼镜上的通讯按钮。 在琴心门抚抚琴,喝喝茶,再打开c站看看鬼.畜视频的李芝瑶收到通讯要求,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面前的特殊窗口。 【近聊】天水之下:给你看点好玩的。 李芝瑶无奈笑笑,自从这妮子研发出脑电波输入器,经常大白天工作的时候就挂着这个游戏植入窗口和自己聊天,还非要视频,也是够粘人的。 “你看什麽呢!哑巴了?”见夏知敏半天不说话,那群人伸手就推她。 夏知敏刚顾着给李芝瑶输入文字,一时没注意,被推到身後墙上,後脑勺撞上墙面发出闷响,她眼神瞬间变的晦暗。 多久了,上一次被人这样欺辱。 她记得很清楚,就是面前这个人,带头领着这群所谓的好姐妹们,给自己来带了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 “你们准备做什麽。” 几人相视一眼,为首的茶茶伸手就去捏她的脸,“老同学,好久不见,不该叙叙旧吗?万一你年纪小被坏男人骗了当情.妇,我们得多心痛啊。” 夏知敏侧身躲开,“不牢费心,我不像你,需要男人的零花钱,我的事情很多,没空和你罗嗦,尤其是一个除了卖身什麽都不懂的人。” “你他妈再说一次?”一边有女生脸色一变,直接伸手就抽她耳光,被茶茶拦住了。 她扫了周围一圈,目光警告:她一会顶着伤告状就不好了。虽然没明说,但周围人也都明白这件事,便没有再继续为难夏知敏。 茶茶脸色阴晴不定,转身看向靠在墙上,看起来怡然自得的夏知敏,攥紧了自己的手机,在心里冷哼。 得意什麽?她手里可是有着对方的全套照片的。 “都是同学,不要弄得这麽生分嘛,我们也是关心你,担心你被人骗了,家里人该多伤心啊。哦对了,你妈妈是不是不在了?” 她像是才恍然大悟,一拍手掌,十分抱歉地捂上了自己的嘴,“啊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夏知敏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李芝瑶在她的角度看到了全过程,冷笑:“辱人不及父母,此等奸滑小人不堪一提,知敏,冷静。” 夏知敏轻轻呼出一口气,眼神却依旧像含着刀子一样,刮得周围人不由有些不安。 茶茶不自在地撩了撩长发,“你是怎麽傍上这个公司代表的啊,不如介绍我们认识认识?毕竟我们可是好朋友,总得认识一下朋友的男朋友吧。” 等到介绍了那男人给自己认识,以她对付男人的手段,这家夥不是手到擒来。 想到刚才那大叔英俊多金的样子,她就觉得有一股心火在燃烧,真是眼瞎,居然先被这个女人得手了,明明这女人长得又丑又一无是处,还戴了副眼镜,看起来蠢死了! “你是不是搞错了?” 夏知敏歪头,伸手扯了扯衣领,挑眉微笑。 “这次的公司代表——是我。” 第29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校园风云录03 “你是不是搞错了?这次的公司代表——是我。” 话一出口, 周围出现了片刻的安静。 茶茶张大了嘴, 有些不敢置信, 夏知敏耸耸肩膀, 没说他们一行人有三个代表, 只是站直身体, 避开茶茶, 从呆愣的人群中走了出去。 “等等!”刚走到楼梯口,茶茶突然又开口叫住了她。 夏知敏懒得回头,却听茶茶用一种暗含威胁的语气说道, “介绍我们认识,或者…” 茶茶渐渐走近她,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 “或者, 你更希望让他看见你那些照片,他肯定很好奇, 你以前是一个什麽样的人。” 夏知敏呼吸急促了一瞬, 茶茶满意地挂起微笑, 这才觉得心里那股无名火有所舒缓。 如果夏知敏不愿意帮着自己介绍的话, 她就立刻就把这个照片放到学校公用的网络贴吧里, 让大家看看这女人到底是什麽样的货色! 如果对方愿意引荐的话, 茶茶的眼珠子转了转,露出一个可爱的微笑。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8节 那就等到大叔和自己聊起来以後,适当透露一点给他吧, 相信大叔肯定对这一段特别有好奇心, 这麽不检点的女孩,又有哪个男人会喜欢。 她摸着自己及肩的黑色长发,水汪汪的眼睛清纯又可人,一双嘴唇像是花瓣一样粉嫩嫩的,作为情场上无往不利的常胜将军,她可是最知道的,像那些年纪大的有钱老男人,最喜欢的就是年轻小姑娘这样清纯又懵懂的样子了。 再看对面人那充其量算得上秀气,眉眼却实在是太锋利的高冷样子,她在心里轻嗤,女孩子嘛,就是要像自己一样温柔可爱才讨人喜欢。 “本国律法,在网络传播他人暴露隐讳信息者,点击超过500者,拘留,情节严重者,一年以上有期徒刑。”跟着李芝瑶展示的文字信息一个字一个字念出,夏知敏似笑非笑地回头看了一眼茶茶,“那麽,你是想要吃几年牢饭呢?” 她的语气轻松自然,像是在问你想要哪个炸鸡套餐。 茶茶:“...” 气氛瞬间僵住了。 夏知敏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动作,和李芝瑶对待敌人时的冰冷态度如出一辙,一眼看过去,丹凤眼像是包着一柄冰刀,能刺得人全都都凉。 也许爱她就会成为她,2年的相处,夏知敏已经越来越向霸道总裁李芝瑶靠拢了。 茶茶被堵的一口气上不来,张大嘴,没想到这个过去懦弱到卑微的弱智女,如今居然变化这麽大,她後退了一步,差点维持不下去脸上的笑,咽了口口水,眼睛左右看了下,突然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开口:“对了,你还记得你走之前欠的裸条吗?” “裸条?”夏知敏有些不明白这是什麽东西,李芝瑶已经帮她查找起来。 茶茶惊呼了一声,“我忘了告诉你了,你用自己□□借来的10万,因为你总是不还,已经涨到86万了呢!要不然还是听姐姐的,给你介绍几个好客户,可能只要几次,你就能还清了哦。” 她伸手搭上夏知敏的肩膀,在日光照射後形成的阴影里笑得迷人,“要不然,我就只能只能把你家地址告诉那群坏人啦。” “裸条,一种非法高利贷衍生产品,一般是女性拿着身份证和自己果照和高利贷贩子做交易,类似於抵押,如果还不上的话,很多人会被拿着果照做要挟去从事卖y行业,也有还清了钱以後依旧被以果照敲诈勒索的情况。” 听完李芝瑶这段总结科普,夏知敏扶了下眼镜,手指轻轻敲击了几下,像是在思考。 应该就是她离开学校之前被对方按着拍下的照片了,难怪当时她还逼着自己举身份卡。 她现在有钱,但是,拿钱去喂豺狗? 想得美。 一列列数据流代码在眼前划过,自然地像是信手拈来,她面上依旧面无表情,沉默了片刻,突然轻笑着说道。 “什麽裸条,照片?我怎麽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竟然是要全然否认的态度了。 看她这样子,已经等得很不耐烦的茶茶恶向胆边生,掏出自己的手机就点开了个加密文件。 装不知道?那我就让你看看,到底是什麽照片! 【空】 【空】 【空】 里面,竟然什麽都没有?! “怎麽可能?怎麽回事!”茶茶的头脑一片空白,不知道发生了什麽。 她辛苦整理的文件夹里,竟然一张图都没剩下!明明今天早上她还看过一遍这里面有趣的素材,研究过该去问哪个倒霉鬼要钱。 “嗬。”夏知敏根本懒得再跟她说话,轻笑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你站住!是不是你!”茶茶的脑袋转得还是很快的,毕竟对方是跟着这个跨世纪数据流研发团队过来的,如果她真的有点本事,那对自己的东西做些手脚也是非常容易的! 毕竟在那个团队里面呆时间久了,不管她是不是凭自己的真本事,肯定多多少少也掌握了一些他们这些乖学生不知道的手段,虽说不知道对方怎麽做到的,但她有一种直觉,肯定就是面前这女人搞的鬼! “把照片还回来!要不然我今天回去就把照片发到贴吧里,让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 “什麽照片?看来你电脑里存了不少好东西啊。”夏知敏有些惊讶。 听到她这麽问,女孩骄傲地抬抬胸口,“有些人行为自己不端,那又能怪得了谁。” “如果我没记错,你好像跟很多男人都做过,你姐妹的男朋友们睡起来舒服吗?三个人是不是刚好能满足你?六班那个刚离职的老师不也是你的裙下之臣吗??虐.待狗奴游戏玩的开心吗?怎麽,他上次老婆来学校找了半天没找到你,心里很得意是吧?” 这话一出口,周围人全都用震惊了。 这些事,居然连她们这些亲近的好姐妹都不知道! 男朋友,谁的男朋友?还是…整整三个人?! 被周围的好姐妹齐刷刷盯住,感觉到那目光里的不善,茶茶慌了神,後退一步,指着夏知敏的鼻子大骂,“贱.人你闭嘴!!胡说八道什麽!!” “没办法,有的人就是行为不端啊,”夏知敏叹气,“最奇怪的是,你还喜欢把自己跟别人做的时候拍的照片放到自己的光脑云端里面,还做了论坛定时上传?” 她一拍手掌,“对了,好像也就一会儿的事情,不知道等到那些有家室的男人们的老婆看到了这些照片会是什麽感觉,这麽劲爆,肯定一会儿能上热门头条吧。” 她转过脸来,表情非常艳羡,“你要红了呢,少女。” 第30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校园风云录04 “什麽?!”如果说刚才的茶茶还只是有些惊惶, 现在是完全惊吓了。 她的光脑云端里的确有一个秘密文件夹, 那却是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地址。 她把这些年掌握的各种把柄, 包括那些跟自己一起出去玩的姐妹酒後乱性丑态的视频, 还有她和很多已婚男人在做的时候拍下来的照片, 这些都是她拿来要挟对方跟自己老婆离婚或者多给自己零花钱的把柄… 但是, 对面的人是怎麽知道的! 还有那个定时上传是什麽意思? 她当下就坐不住了。 夏志敏见她的反应印证了心中猜测, 不再说话,笑着扶了扶透明的数据眼镜,将早就蓄势待发的数据组放入对方的光脑云端进行导出, 一边转身就往楼梯下走。 茶茶被周围的好姐妹围在中间,见那几个有男朋友的眼神都有些不善,便边哭着说“你们误会我了我好伤心”边惊惶地逃开, 也往着楼梯下方向跑去。 路过看到这样慢慢的踱步夏知敏, 想到就是对方多嘴害了自己现在无法收场,顿时恶向胆边生, 侧身装作摔倒, 狠狠一靠就要把夏知敏撞下去。 这种事情她做顺手了, 也没觉得有什麽不对, 当时就有一个隔壁的班花, 居然跟自己抢男朋友, 被自己从背後推下去毁了容,後来因为查不到监控,退学养伤, 再也没有见到过。 如果把面前这个人也毁了, 或者摔出个脑震荡什麽的,想必那个大叔也不会有耐心去继续伺候她,自己再借着赔罪去照顾照顾她,自己的温柔体贴善良一定能感动对方… 的男人。 楼梯没有监控摄像头,她撞起来一点都没留力气,不料刚刚靠近,前面的人便侧身一闪,茶茶没收住动作,直接重心不稳摔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一阵惊慌的大叫过後,在楼梯下方,她扶着自己歪掉的下巴惊恐的哭了起来,脸上都是口水和血。 她原本有些生气的好姐妹纷纷跑下楼去扶她,还有人指着夏知敏大破口大骂,“你居然动手推人!等着进局子吧!”骂着还不解气,冲上去就扇她巴掌。 夏知敏侧身一闪,似乎是动作慢了一拍,脚退得有点晚,那个扇巴掌的女孩只觉得脚踝被什麽东西撞了一下,瞬间重心不稳,後脑勺朝下摔下了楼梯。 “啊啊啊啊啊啊!!!” 她惊恐地睁大眼睛,心中大喊一声:完了! 从这麽高的楼梯後脑勺着地摔下去,不死也要脑震荡!!! 却没想到,正当她闭眼等死的时候,身後却突然撞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头晕眼花的女孩儿还没来得及安心,一声更大的嚎哭声传来。 “我的鼻子!啊啊啊啊!”被高空坠落的姐妹二次伤害,茶茶伏地大哭,手上是一个奇怪的,血淋淋的东西。 李芝瑶通过镜头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毛骨悚然:“那是什麽鬼?” 夏知敏垂眼看了下,原来竟然是鼻子的假体掉了出来! 那画面,实在是又恶心又恐怖。 於是,游戏里,李芝瑶面前的聊天频道又刷新了一段话: 【私聊】天水之下:整容脸,比较脆弱,好像下巴刚做完不太牢,鼻子福气太薄,承受不了这麽高的山脉,塌了。 李芝瑶为这些为了美敢於给自己用刀割骨头的现代人服气了! “难怪看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还能装回去吗?” 【私聊】天水之下:可以的。 也许吧。 夏知敏唇角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伸手挡住了镜头。 【私聊】天水之下:别看了,恶心,我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路可以下楼。 李芝瑶:“恩,小心点。” 茶茶见她要走,失去理智地哭嚎起来,口水控制不住地带着血丝往下淌,看起来恐怖极了:“你站住,你赔我!女表子你赔我!!!”她抓住身边姐妹的手,指向夏知敏。 ”快把她抓起来,告诉老师,她居然在学校打人!!一定要让这贱.人进监狱!!” 夏知敏侧过身,阳光从她身後的大窗落进走廊,逆着光,她低头看向这群狼狈的小丑,眼神冷漠,像是在俯瞰一群蝼蚁,“你们知道吗?这座楼…” 众人在楼梯下的阴影处缩成一团,屏息等待下文。 她轻笑:“昨天刚装了监控,我们公司装的。” 哭嚎着要她进监狱的女孩们瞬间哑火。 “哦,还有,”夏知敏歪歪头,学着对方露出一个十分天真纯洁的笑,补充道,“其实红了也没用,你们这种人,也不过就是…” 她声音温柔,像是恶魔的低语,一字一句慢慢敲进了人心里,“烂到泥里,一辈子洗不白的,垃圾而已。” 黑影从夏知敏的脚踝往楼下蜿蜒攀爬,笼罩着楼梯下那一方天地,像是一场噩梦,深深魇住了在场所有人。 她嘴角勾起笑容,那简单的陈述句,伴随着视线一点点扫过每个人身上,像是带着“垃圾”的标签,一个个紧紧粘在她们的身上,让她们有一种一辈子都摘不下来的错觉。 良久。 “好了,我还有事,就不聊了,有时间和我说说为什麽你自己把照片做了定时上传,还要把你周围女孩儿果照也一起,”她发出啧啧的感叹声,摇摇头,“看来真是姐妹情深啊,红也要一起红。” 周围女孩全都看向捧着下巴发呆的茶茶,圆脸女孩率先发难,“什麽果照?你什麽时候拍的?” “难道…”她突然想到了什麽,瞪大眼睛,“你…你居然偷拍!!还存在云盘里面!!!你想做什麽?!!!!” 身边的人也反应了过来,瞬间扑上去就要扭打,茶茶连忙护着脸,将头埋在手底下,嚎哭着躲闪她们的攻击,“别听她的,别听她的,她胡说!她胡说!!!一定是她後期制作了放在我光脑里的,你们别打我,让我回去看一眼!” 夏知敏看她们厮打成一团,轻笑着转身离开。 这一回,身後终於安静了,没有人再叫住她。 安静,就像一潭湖水,是暴风雨後让人平静的沉睡,让人如此愉悦,她享受这片暴风雨後的宁静,宁静地让身心都得到放松,不愿意再回到喧嚣。 “夏知敏?”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9节 啧,果然,这种难得的宁静就像周末,一眨眼就过去了。 第31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再见班主任 世界这麽大, 江湖这麽小, 缺的是清净, 最不缺熟人。 声音时有些熟悉的尖锐, 夏知敏转头, 果然就看到了那个让她印象深刻的, 断绝了她最後一条生路的老师。 真是到处都能见熟人啊, 她叹气,可怜自己刚刚清静了下来的耳朵又不得安宁。 那个姓黄的老师,她曾经的班主任站在原地, 神情复杂地打量她,“还真的是你,你怎麽来了。” 夏知敏笑笑, “公司过来演讲。” 黄老师皱眉:“什麽公司?难道是…”她睁大眼睛, 有点不可置信,“那个什麽全息教学公司?” “恩, 是的, 全息教学是我提议的, 所以公司让我参与推广演讲。” “你, ”黄老师本来就因为这个狗屁倒灶的东西失去了金饭碗, 心头腾得冒了火, 手指掐紧,狠狠皱起眉毛,语气不自觉带上了教训的意味, “不务正业, 看来你两年时间也没什麽长进,除了玩,就知道花钱在这种无聊的东西上,做人要踏实点,别总想这些歪门邪道!” ... 短暂的沉默过後。 “噗嗤。” 夏知敏被她严肃的语气逗得笑了出来。 “你笑什麽!” “您还是老样子没变啊。”夏知敏抬起身,近似怜悯地看向这个曾经只敢仰望,甚至因为害怕被嘲讽而从不敢正眼对上的——神祗。 在黄老师毫不掩饰地打量夏知敏时,夏知敏也同样打量着她。 为什麽以前自己这麽怕她呢? 夏知敏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大概,因为学生对於老师总是有着天然的畏惧与崇拜。 因为把他们看得太重,所以才会这麽容易受伤。 遇到过好的老师,才知道坏老师的可怕。 有一心为学生,温柔努力的好老师,也有面前人这样... 两年时光能够改变许多,却也足够短暂,面前的人其实变化不大,此时的夏知敏,却已经可以抬起头直视对方,看得清她脸上的皱纹,也看得清那岁月累积的尖酸刻薄。 这样一个人,已经让她连怨恨都懒得怨恨了,剥去那层光环,也不过就是一个见识短浅却自以为是的普通人罢了。 这一霎那,像是每一个荣归故里的少年,忘却当初那些被当众羞辱的日子,也看不出曾经多麽痛恨过对方的刻薄,终於满怀慈悲,原谅了那些过往加诸自己身上的恶意。 夏知敏低头,恭恭敬敬地向她鞠了一躬。 “老师,谢谢您,如果没有您,就没有今天的我,您的大恩大德,我会一辈子记住的。” 只是。 您这样的人,还是不要带坏更多学生了。 在线即时打分,可真是个好东西呢,被无数双眼睛看着,您还能像以前那样对学生当众肆意羞辱吗? 这个拜师礼,喜欢吗? 黄老师自然是不喜欢的,可幸运的是,她已经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图书管理员,从此再也不用担心上课言语不当被投诉了呢。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明明她话说得十分恭敬,脸上也带着微笑,但被鞠躬的人却不由後退了一步,翕动着嘴唇不知想说什麽。 夏知敏却没准备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低头看了墙上的时间,歉疚地冲她一笑。 “啊,不好意思,马上要到时间了,老师您忙,我先走一步,”黄老师还没来得及开口再说点什麽,便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带着客套的微笑与自己擦肩而过,消失在走廊尽头。 她愣在原地,直到觉得额头凉飕飕的,伸手擦了擦,才发现那边不知何时已经出来不少冷汗,踩着高跟鞋的脚也有点发软,她扶着一边的墙面半晌没回过神来。 这些年,夏知敏身上到底发生了什麽?竟然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带过那麽多学生,自诩对青少年的心理十分了解的黄老师此时是真的摸不透对方的心态了,刚刚那一秒,她还以为对方会像以前那样死倔着不说话,只知道心虚地哭,像是被谁欺负了一样。 可是没想到,最後说不出话来的居然是自己?! 真,真是世风日下,这种不良学生居然又出现了,看起来过得还不错。 她平生最反感的就是不听话不懂事的学生,更讨厌的,是自己讨厌的差生过得比自己喜欢的乖学生好。 凭什麽? 因为一副好相貌,一个好爹? 对了,对方父亲不是说她身体不好,退学回乡下养病去了吗?怎麽又会出现在学校? 是想借着这次合作回来继续上学混文凭吗? 刚才对方的眼神很正常,却不知为何让她心里越想越不舒服,低头打开腕式光脑就找起夏知敏父亲的联系方式。 她倒要问问,对方到底是怎麽教孩子的! *** “嘿,老周啊,麻烦你帮我和你们老板通个话,忙?好的好的,没关系,有时间下次联系啊,今天?好好好,请你去海天酒店搓一顿,就这麽说定了。” 挂了电话,中年男人的脸色很难看。 他打开车门,往地上啐了口,骂骂咧咧道:“什麽玩意!真拿自己当盘菜!” 骂完,他一甩手里的标书,随手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下,那张不再年轻的脸像是贪婪吞噬精气的怪物,眼白浑浊成一团黄泥,眼圈青黑,一看就知道夜晚没少透支精力。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这段时间一直不太顺心,想要找那公司拿到全网代理,但是对方老板却总说没空,不愿意和他谈这个事情,眼看着招标会马上开始,他心急啊!恨不得冲到老板家把他绑了才好。 要是能把他约出来就好了,喝酒的时候叫点正妹玩点有意思的,最好再弄点上瘾的东西,等他搞到把柄,公司再大,专利再牛逼有什麽用,还不是得被自己揉搓。 男人脑中胡乱转着些乌七八糟的念头,一个通讯请求却冒了出来。 是自己那个失踪的白痴女儿以前的班主任,她打电话给自己做什麽? 中年男人本来想挂掉,但略一犹豫,手还是下意识点上了接通。 有一搭没一搭应付了两句,他开始後悔自己刚才的选择,越听越心烦,正想找由头挂掉,却听对方说出了一个他日日夜夜思念着的名字。 “梦光城公司?” 这不是他一直想要搭上线的公司吗?!! 他蹭得站了起来,头哐当撞到了车门框上,疼得他惨叫一声,再低头,烟头已经掉了下去,地毯一个小小的灰褐色圆洞正慢慢扩大。 他狠狠踩了脚烟头把它按灭,皮革的焦糊味弥漫在狭小空间:“她在学校?好好好,我会好好教育她的!没有,我以为她在乡下好好待着呢,居然这麽到处瞎跑,给您添麻烦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马上就到!” 关门,拧动车钥匙,他一转方向盘,直接就往学校方向去了。 第32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後浪撩前浪 挂了电话, 黄老师眉头皱起。 说到这个家长, 她一直觉得很怪, 别人的家长给自己送钱送东西都是希望自己多给那些学生一点学业上的帮助, 她也会努力克制自己的负面情绪, 给对方最春风化雨的待遇。 可是这位家长当时怎麽说来着—— 因为自己这个孩子实在不乖, 所以希望她能够尽可能严厉地对待, 不要怕说话难听,哪怕打死也算他的。 本来她也不想这麽粗暴,结果刚巧那个女孩也是个不讨自己喜欢的, 当班主任本来压力就很大,偏偏她还不识趣,总到自己面前找不自在。 隔壁也有这样拉低成绩的学生, 说到底就是活该, 人缘奇差又能怪得了谁,那麽多人, 怎麽就你搞得班里乌烟瘴气, 一群人天天没事找事起哄玩笑, 连那些好学生都被带坏了。 她一开始只是和班里最会看脸色的学生提了两句, 谁知道那群小孩下手越来越狠, 後来那些事情她也没想到, 担心过会不会弄出什麽大事影响学校声誉,到时候扣她奖金就不好了,但还好那女孩还算皮实。 其实她很能理解学生对她动手的心情, 如果不是怕被好事的同事投诉, 她有时候看着也挺手痒。 还以为她真的一辈子就在乡下养着了,结果今天,这人居然又出现了。 嘁,不过就是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罢了,她嘴角勾起嘲讽微笑,回身提着有臭钱的学生家长送的名牌包昂首挺胸地走了。 高跟鞋在地上踏出铿锵的声响,虽然年纪已经大到连粉都遮不住眉心竖痕,却依旧骄傲得像是一只战胜的斗鸡。 *** 对这段通话毫不知情的夏知敏,此时正带着李芝瑶参观学校周围。 “这里以前是宿舍楼,芝瑶你不知道,那时候我刚进学校,从图书馆往下看,被这里的大八卦阵吓了一跳,他们有人说是拿来辟邪的,因为下面压了旧的屍坑,吓得我好几天都睡不好觉,那阵子都绕着这里走。” 李芝瑶:“这里皆为女性,女子本就阴气重,若真的是那样,只会豢养邪祟。” “是呀,”夏知敏的神情闪过一丝阴郁,“有时候我也会想,那些人这麽过分,是不是这里有什麽不好的东西,把人心底的恶念激化了。” 她表情带着怀念,“所以啊,那时候,我好几次,站在窗口,就是那边,”她抬手指了指高处一个宿舍楼,“我站在那里的时候啊,就想着,要不要就这样跳下去呢?没准就可以化成厉鬼,报复她们,让那些坏人啊,每晚都梦见我。” 李芝瑶手上一顿,想到了当初第一次见她的样子,不由後怕又心疼。 “何苦,活着虽然艰难却好歹有希望,谁又知道死去後是什麽样子呢,万一变不了厉鬼,岂不是白白让亲者痛仇者快了。” “是呀,後来我也想,要以科学的世界观看问题,世界上哪有这麽多妖魔鬼怪,万一失败了我岂不是亏大发了,而且说到底,最可怕的,还是人心本身,”夏知敏歪歪头,“这麽想想,好像也就能理解为什麽他们说厉鬼怕恶人了呢。” 李芝瑶无奈叹气:“傻知敏,想这麽多做什麽,人性之恶在於蒙昧,欺软怕硬,弱肉强食,不过生存本能,故而炼体之余需近佛,需问道,方能超脱私心恶源,得向善之心。” 夏知敏抿嘴笑,“你说话怎麽还是这麽老学究,听不懂~” “好吧,本…我的意思是,大家生来都喜欢捏软柿子,除非被打怕了,又用礼教训诫,才能超脱智力为零的兽类本能状态,看起来像个人。” “哈哈哈哈,”夏知敏拍手大笑,“是的,那样才能看起来像个人,难怪那时候我看她们长得跟鬣狗没什麽区别,芝瑶真厉害,我好喜欢和你聊天。” 李芝瑶被她哄小孩的口气噎得半天回不过神来,想送给她一个李式蔑视,却见她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眼睛里闪烁着玻璃与日光交汇折射的点点光影,像是剥离了灰白外壳的宝石,阴霾既去,华彩顿生。 “其实,说起来,我真的应该感谢她们啊,如果不是她们那样一次次欺负我,把我逼到绝境,我又怎麽会离开学校,怎麽会遇到你呢?” “正...正是如此,一啄一饮,有失有得,若没有那段经历,你又怎麽能变得这般优秀。” 夏知敏:“芝瑶…” 李芝瑶:“嗯?”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20节 “谢谢你,你真的是我生命里遇到,最好的奇迹。” 她轻轻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李芝瑶毫无防备,被这一声感谢砸上心口,一时之间,她脑中空白一片,回过神来,只觉得心头酸酸麻麻—— 这是自己亲手从悬崖边拉回来的,第一个徒儿啊。 羞怯,庆幸,後怕,惭愧,自豪,想到自己与猴子约定的那些,李芝瑶百感交集,一时竟说不出话,便捞起长琴放在膝上,信手捻拨起一首祝词小调。 “...一曲为君歌,愿君长欢多喜乐,白马并辔天下小,共饮桃花绕佳客。愿君生如山中柏,俯仰月鸟星河阔… ” 伴随着琴音与她带着古韵的词曲,夏知敏的脚步轻快,像是一只刚晒干了羽毛的小鸟,蓬松松轻飘飘,在暖洋洋的阳光下,吹着和煦的微风打着滚。 她就这样一路飘着,飘到了演讲台边上,与恩人叔叔一起开始准备起了演讲。 镁光灯打在她的身後,让她平白多了几分神圣,谈起自己擅长的领域,她丝毫不怯场,再也找不到当年的怯懦。 看着这样亮闪闪的她,长公主大人也微笑起来。 其实一开始她也担心过夏知敏这位长辈故友会不会动歪心思,因此十分警醒,也总是教知敏一些应对措施,不过最後事实证明,这位先生似乎真的只是动了恻隐之心。 这麽多年,知敏在他家几乎混成了半个女儿,和他妻子孩子也都相处的非常好,哪怕偶尔加班独处,他也一直是规规矩矩,十分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没有半点越雷池的意思。 李芝瑶:“看到他对知敏没兴趣,我就放心了。” 觜火:“我也放心了。” 李芝瑶:“乖猴儿,你现在怎麽这般懂事。” 觜火:“谢天谢地,他保住了自己的肾!” “你还是冬眠去罢,”李芝瑶微笑,笑得阳光灿烂,“觜火小宝贝儿,你有时候会不会怀疑自己的脑子是假的,需要本宫帮你拿出来看看呢?” 觜火:!!!“zzzzzzzzzzzz…” 月月救命!这个女人现在越来越凶残了! 见觜火又装死了,李芝瑶唤出腕间宝珠,拿出那个染血发簪细细把玩,微觉感慨: 原来,真的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玩先生那一套啊。 摩挲着簪头上的玉片,她勾起唇角。 猴子说得没错,真是要为他谢天谢地,他保住了自己的肾呢。 第33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渣爹的出现 “芝瑶, 芝瑶~我去演讲啦!麽麽哒~” 眼前弹出信息框, 李芝瑶手指一顿, 无奈地笑了起来, 收起手里的的发簪, 她打开了通讯窗口:“去吧, 我会为你截图的, 好好演讲。” 想了想,她补充道:“麽麽哒。” 知敏被她严肃的麽麽哒逗得哈哈笑了起来,抛了个飞吻的表情包上台去了。 看着她那与两年前截然不同的洒脱样子, 李芝瑶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养成”的酸爽。 知敏是真的有本事,此时才能混得这般扬眉吐气。 对方邀请她加入自己的团队,在外人看来觉得这一定是给知敏开了方便之门, 为她破了例, 但事实上,李芝瑶真觉得这个男人赚大发了。 一时心血来潮对故友的孩子伸出了援手, 却没想到捡了一个天才员工回来, 他给的工资在市面上只能算中等, 知敏却勤勤恳恳, 日复一日的帮他推陈出新, 开发出那麽多的东西, 简直是业界良心。 用现在这个全息网游的说法,就是捡回来个游戏小白,结果你才刚刚教完他怎麽玩游戏, 没几天, 这小白已经刷刷变身成了一个高玩,天天带你上段带你浪,爽吗? 反正以那位叔叔天天容光焕发精神抖擞的模样来说,应该是挺开心的。 “知敏!来来来,合照合照!”演讲完毕,夏知敏刚刚下台,大叔就红光满面的走了过来,笑得一点集团精英的样子都没有,就跟普通菜市场里卖普通的菜的普通大叔一模一样。 夏知敏虽然不是第一次跟着集团的人到处走做宣传,但这个学校毕竟是不同的,一时之间,她心情很是复杂。 身处这片久违的土地,身边围绕着喧嚣鼎沸,所有人都在欢呼着自己作品的名字,发自真心地羡慕佩服着自己,台下那麽多那麽多的人,都在仰头看自己,突然之间,就有一种不真实的幸福感。 大概所有人都不知道,当时她逃得是多麽狼狈,多麽绝望。 但正是拜这绝望所赐,她—— 得到了新生。 就像不跌到谷底,你永远不知道自己能飞得多高。 但是,她永远也不会原谅那些把她丢到谷底大肆践踏的人。 永远也不。 “知敏!心肝宝贝,爸爸的乖女儿,我终於找到你了!别闹了,快跟爸爸回家吧。” 手臂被抓住,知敏瞳孔一缩,猛地回头,一个熟悉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演讲台边上,抓紧了她的手,声泪俱下地哭了出来。 夏知敏嘴唇翕动,终於还是喊了一声:“爸?” 熙熙攘攘的会场,因为这一声“爸”而静了一瞬。 随即而来,是更大的窃窃私语声。 有一些即将毕业的学生还记得台上的女孩,那个在学校被欺负的很惨,但父母从来没出现的小可怜。 最後她去哪里了来着?似乎是去乡下静养了。 正当所有人都将她遗忘的时候,她突然出现在了学校如此重要的演讲台上,还是以一个对於学生来说十分光芒万丈的科技精英身份,这简直是惊天大逆转好吗? 这样一个年纪小小便独挑大梁的人,当年到底是怎样才会中途退学的。 八卦之心作祟,所有知道她不知道她的人都在台下交换着信息。 远处,那些曾经的学生老师也都关注着这里。 不一样的身高不一样的肤色,但此时此刻,她们的脑中刷起了同一条弹幕——从来不知道静养还能静养出智商来,亲你真的不是被人魂穿/去科学院进修了吗? 在桃花涧李芝瑶 & 梦光城游戏公司手下进修的第一高徒夏知敏并不知道她们的腹诽,其实真不是读书无用,而是她的天赋点没有点到学校里需要的那些,以前也没人有心思为她挖掘别处罢了。 但是现在这些有必要说嘛? 不需要,大家只需要知道,这个曾经落魄的人,变成金光闪闪的成功人士就够了。 她到底受了多少苦,何等的努力,多少次想放弃,who care 就像夏知敏如今也完全不在意她们的想法一样。 此时,她所在意的,只是面前这位久未见到的父亲。 哪怕心里曾有再多埋怨,看到他现在有些憔悴的模样,夏知敏还是心软了。 也许,父亲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也许,父亲也是不知情的…她努力为对方找着借口,毕竟血缘至亲,这麽多时间不见,其实她也是十分想念的。 所以她没有反抗,任由父亲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在他语无伦次地夸奖自己时腼腆地笑了,真好,你来找我了,真好,我已经长大了了。 对面的男人欣慰地上下打量她,拍着她的肩诉说对她的思念。 知敏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嘴想和对方说自己最近遇到的事,就像每个第一次考了满分的小学生一样,却听对方又问:“这位先生是谁?你不给我介绍介绍吗?” 夏知敏抬头,看向他目光所指的方向。 恩人叔叔啊… 她犹豫了一下,不知该怎麽向他介绍,却见她父亲已经伸出手,“久仰久仰,难道您就是梦光城公司的执行部总经理周先生,方便的话,一定要请您吃个饭。” 周叔叔有些窘迫地放下手里的材料,伸手和他相握,“没事,应该的。” 听着男人一句又一句套家常,却完全忽略了她,夏知敏原本带上笑的脸慢慢沉了下来,她咬了咬嘴唇,伸手试图去拉父亲的手。 男人没有回头,手一抖,下意识甩开了。 她呆呆看着自己的手,瞬间明白了什麽,却完全不敢明白。 看着他脸上阿谀的笑,她原本因为对方那真情实意的表现而软下的心,一点点变凉。 当她还抱着侥幸心理想要催眠自己时,却听到李芝瑶叹了一口气。 那声叹息在她耳朵上的隐藏耳麦中传来,明明声音不大,却像是一根钢针紮进了她的心里。 “知敏,莫要犯傻,他此行并不是为你,只是对你的恩人有所图而已。” 甫一听到这话,夏知敏只觉心口那道裂痕被硬生生戳开,袒露出内里真实的残酷,委屈与绝望汹涌而来,几乎在瞬间淹没了她。 是呀,他根本不是为了自己啊。 自己明明知道不是吗?为什麽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犯蠢呢? 早该知道的,如果不是如此,当年那个天真无知的傻姑娘被欺侮的时候,为什麽没有人站在她面前,说 “不要怕,有我” 呢? 为什麽她的身後,再没有人保护她,安慰她,相信她呢? 曾经她是多麽幸福啊,那个被捧在手心的小公主,每天唯一要担心的事,不过是怎样撒娇,才能继续抱着妈妈软软香香的身体多睡会懒觉。 可有一天,宠爱她的人突然消失了,小公主失去了那个怀抱,毫无防备地掉到泥里,被路人欺侮践踏。 从此以後,早上再怎样闭着眼睛耍赖,也听不到那一声笑骂了。 因为这个世界上,唯一在意她的人,早就消失啊。 第34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渣爹的建议 当人类有了爱, 有了信任, 也就有了软肋。 软肋被刺伤後, 有的人会退缩, 再不敢再次交付, 但不知为何, 依旧有很多人会将自己傻傻地送上刀口。 一次, 两次,直到… 还来?!劳资信了你的邪… 她还在期待什麽呢?早在她打电话求救却被斥责无视的时候就该知道了,对方根本就是讨厌着自己的。 夏知敏其实并不傻, 只是天才总是有点不通世事,以前一直想不通,时隔多年, 那些细节便也都清晰了。 她嘴角慢慢勾起, 露出一个微笑,“爸爸, 今天好累, 我们先去吃饭吧?” 男人被打断了聊天, 倒也不生气, 只是依旧笑着拍拍她的肩膀, “乖, 别这麽没礼貌,我先和你叔叔谈正事呢。” 夏知敏沉默了片刻,伸手拉住对方衣角强行撒娇, “我不, 爸爸你都不想我,两年不见,一回来就只和叔叔说话。”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21节 话说到这里,傻子也觉得哪里不对了,周叔叔掏名片的动作一顿,她父亲见此,知道自己这一回是没机会了,手握成拳,脸色瞬息万变,最後定格在了无奈的宠溺。 “你看你,”他笑着摇头,对叔叔说道,“我这女儿啊,从小脾气就大,她妈不懂事,净知道宠孩子,把她惯的,没给你惹麻烦吧?” 周叔叔表情变得很奇怪,知敏进工作室之前,他是有查过对方个人信息资料的,这几年为了让孩子安心,他也是去查了很多□□消息的,这人不说还好,这一说,他就想起了自己女神被对方逼死的那一茬,瞬间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给什麽名片,没给他一拳就不错了! 只是… 周叔叔有点担心地看向夏知敏。 夏知敏抬起头,眼睛发红,却没有掉下眼泪,她对着周叔叔轻轻摇了下头,手指在眼镜边上轻点,暗示他接收信息,周叔叔对她父亲说了声抱歉,一低头,果然看见一条新的信息发送到了自己腕表。 【叔叔,他是我父亲没错,但不是冲我来的,是想和你们公司谈生意,不用理他,我先带他离开,晚上让阿姨给我留饭。】 “你做什麽要跟他去吃饭?”李芝瑶不解,“看着他的脸,不会影响你的胃口吗?” 夏知敏歪头,露出个天真的笑。 【因为,我想看看,他到底能无耻到什麽程度啊。】 *** 是在下输了。 出校门的路上,听男人从国际形势吹到海外贸易,又从新科技的产生侃到民生科技的运用,然後拍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让她回家里公司工作时,夏知敏不厚道地笑了。 “这不太好吧?我现在在叔叔公司,有很多项目都脱不开手。”她收起了一开始的小心翼翼,边回答边观察身边走着的男人的表情,别说,还真的挺有意思的。 两人此时正在走向停车场的路上,行人不多,这两个一看就是校外人,不少人都会多打量几眼,然後窃窃私语。 男人左右瞄了眼,伸手要帮夏知敏拿身上装着资料的提包,她闪身避过,冲他笑了笑。 他吃瘪,讪讪缩回手,咳嗽了声,“你啊,这麽大人还是老样子,别任性,给你叔叔添了不少麻烦吧?毕竟是我夏家的女儿,以後就指望着你挑起担子了,在人家公司像什麽样子,回来吧,你以後接管公司,人脉很重要的。” 接管公司?真是好大一张饼呢。 “哦?那你准备安排什麽职位给我啊。” “新到公司,其他人家的孩子都是先从基层做起,不过你现在这麽厉害,爸爸也舍不得你去太底下的位置,就先去科研组当个研发人员,一点点往上晋升,等到你更成熟点,我就把公司交给你。” “交给我?”夏知敏嗬嗬笑了两声,“那你的心肝宝贝们怎麽办?” “什麽话,”男人本来想发火,看她表情嘲讽,强自按捺了下去,“我的宝贝知敏哦,你可是爸爸唯一的心肝宝贝,这公司当然是你的,提他们两个做什麽?” “你竟然准备把公司全交给我?”夏知敏惊喜。 男人连忙乘胜追击,“那是自然,你在公司好好干,爸爸相信你,以你的实力,一定让那些人都刮目相看!” “哈哈哈哈哈,”夏知敏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男人面上有些挂不住,“你笑什麽?” 她心中的愤怒委屈几乎要满溢出来,却被她强行压抑,擦了擦眼角,不愿意再泄露半分脆弱。 她笑,笑得天真又开怀,“没什麽,只是想到我要继承这麽大一个…洗剪吹,不,吹风机公司,用我手里的技术带领公司走向市场前沿就觉得好开心哦。” 来自洗剪吹风机公司的夏老板有些恼羞成怒,“你什麽意思?看不起吹风机吗?” “不是,不是,”夏知敏摆手,“我只是不太懂,梦光城的技术核心是网络数据与媒体具象化处理,和吹风机,没什麽关系吧?” 夏老板欣慰地拍了怕拍女儿肩膀,“所以,这正是你大展身手的机会啊,爸爸知道你喜欢这一块,所以准备以後把资源都给你用,让你按着心意打造属於你的帝国!” 夏知敏捂脸,感动地哭了出来,“爸爸你太好了,要不然,那我们现在就去做股权更替吧,反正我也成年了,手里掌握股权,我才能像爸爸说的那样,更方便地使用公司的资源。” 男人有些慌:“这个,这个不急吧,你现在才多大,等你再成熟一些,公司自然就会交到你手里。” “是交到我手里...”夏知敏抬起脸,脸上失去了所有笑意,“还是交到那两个私生子手里?” 她终於按捺不住心底的怒气,一语道破对方真实目的,“想让我带着梦光城公司机密去你那,然後为了在公司获得赏识把资料上交,最好再勤勤恳恳为你那两个私生子铺好路,帮你把公司顺利转型?” 男人瞳孔紧缩,大叫一声,“胡说!” 夏知敏却完全不理会他的恼羞成怒,声音越来越冷。 “最妙的是,还能把盗取商业机密责任推到我头上,压榨完我的剩余价值以後好来个卸磨杀驴对吧!这麽好的算盘,拿来算计我多屈才,您怎麽不去研发火箭呐?!” “想要空手套白狼,也别太把别人当傻子了!” 第35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彻底撕破脸 到最後, 夏知敏的声线终於还是颤抖了起来, 揭完男人的老底, 她转身就走。 还没走出两步, 对方突然将她一把拽了回去。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将她的头打偏到了一边, 夏知敏全无防备, 一下子被打倒在地,光脑眼镜飞了出去,眼前世界一阵阵发黑, 耳朵里面还有尖锐的嗡鸣声。 在李芝瑶与叔叔的庇护下过了太久安逸的生活,她都已经忘了对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了。 “你,你凭什麽打我!” “小婊.子, 就跟你妈一个德性!”男人又狠狠给了她一下, 力量太大,甚至把夏知敏耳朵里的内置耳麦拍了进去, 夏知敏惨叫一声, 一边耳朵流出鲜血, 竟然是有些听不到声音了! 眼前屏幕碎裂开, 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弹琴看家庭伦理剧的李芝瑶刚一抬头, 就发现情况不对, 站起身来,却不知如何没有办法出去帮忙,只能不停召唤觜火。 “觜火, 觜火!快出来, 我能不能出去!我怕她有危险!” 觜火也着急,但是... “你在这个世界是依附在游戏数据上,没有办法具象化。” “那我只能这样傻看着吗?万一知敏被这人渣打死怎麽办!” 觜火也沉默了,像是在思考,过了一会才说,“应该不会的,虽然打死自己孩子没亲人起诉的话好像没人管,但是大庭广众这麽多人看着,这男人还指望着你徒弟给他赚钱,不至於,应该是想要棍棒底下出孝子,打到她屈服。” “不死就不用去管了吗?!” 觜火:“...” “喂!觜火?觜火?!” “我,我找阿月去想想办法。” 觜火有些心虚地神隐了,李芝瑶怎麽叫它都没人应声,只能狠狠一掌拍上身边树干,心里气恼,却也只能先强自按捺一下来观察着下一步发展。 “叔…叔叔,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啊...” 一边已经有围观的学生聚集,有胆大的女孩过来挡在倒地不起的夏知敏面前,阻止她父亲对地上的女孩继续行凶,却被男人推了个趔趄,“怎麽了?我教训自己女儿还不行了?” 周围学生都是从小没锻炼过的女孩,身娇体软,有相当部分也是被从小打到大的,被他这一吓顿时纷纷後退,眼睁睁就看着他又朝着地上的女孩而去了。 他一把抓起夏知敏的头发,抬起她的脸朝向自己,“你这段时间不是跟那个男人学了很多吗?就知道给外人干事儿,不知道帮持家里,活着有什麽用?!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难怪我妈总说女儿都是赔钱货,早知道你现在这样,一出生我就把你给掐死了!” “天天出门应酬嫖.娼,你什麽时候养过我!”夏知敏的耳朵越来越疼,渐渐只有一边能听得到声音,她心里面终於开始发慌,却不愿意示弱,按住他捏着自己头发的手,“别碰我!别逼我报警!” 男人却一点都不在意这威胁,竟然伸手又给了她一下。 “真是吓死我了,你去告啊,我就没见过哪一家打死小孩被抓的,你个赔钱货!想造反啊?信不信我真的直接在这打死你,啊?”男人抓着夏知敏的头发把她的往地上掼,直接就把她额头磕出了一大片的血。 这哪里是父女,根本就是仇人! “就跟你那贱蹄子妈一样!有什麽了不起的!高材生,高材生,鼻子都长到头顶了!学历比我高了不起啊?工资比我高了不起啊?睡起来还不是和表子没区别!”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亢奋,他越说越难听。 夏知敏怎麽都没想到他嘴脸竟然能恶心到这个程度,几乎是愤怒地尖叫起来,“你闭嘴!不准这麽说我妈!” 男人手下用力,她再次摔在地上,头皮被扯得几乎从中间裂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是疼的,是因为想起了那个抛下一切温柔守护着小家,却被背叛伤害了的人。 她好恨,好想让他闭嘴。 但是此时此刻,最重要的却是挣脱他,尽快离开去医院检查耳朵,短暂的大脑充血过後,夏知敏也明白自己刚才反驳的行为太冲动了,但是现在後悔已经来不及,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自我解救。 芝瑶,对不起,你教了我这麽久,我居然还能弄得这麽狼狈。 刚才她纯粹是因为所谓的孝道,在她父亲动手打她的时候没能生起反抗之心,此时想起师父平时对自己的教导,夏知敏咬咬牙,在心里发了狠。 遇到这种人渣,孝道不孝道都是狗屁! 既然下定决心,她再就也不再顾及这人身份,一把抓住他按在自己头顶的手,指尖成勾狠狠按中麻筋穴位,趁他手脱力的瞬间旋身让开,借着转身的力量拽住他的手腕就是一个180度的翻转。 “嗷!”筋骨扭曲,男人惨叫一声,想要收回手,却被夏知敏一把拉近身边,抬起膝盖狠狠撞上了他的胃。 男人肚子被狠狠击中,弯下腰来,夏知敏顺势绕到他背後用手肘下劈,狠狠给了他後颈一下,直接就把他打趴下了。 见他终於倒地,暂时爬不起来,夏知敏抹了把脸,手上全是血,耳朵里嗡嗡的根本听不清,她弯腰把飞散的眼镜和手提包捡了起来,转身就往礼堂跑。 *** 当天,在同事的陪同保护下,夏知敏去做了验伤报告,然後直接一纸诉状把男人告上了法庭。 就像觜火之前所说,虽然这种类似於家庭内部纠纷的事情,法院一般都不爱管,但是,如果已经造成了比较严重伤害,并且,当事人一定要追究的话,还是可以拿出有用的民刑法来说事的。 最後拿到检测结果,李芝瑶在旁边看着心就凉了半截,耳道内壁受伤,一颗牙被打松,轻微脑震荡,脸上也肿成了猪头,看起来十分可怕,最严重的是,一边耳膜破损,听力遭到毁灭性的破坏,已经够得上终身伤残级别了。 有好事者把过程录像发到了网上,这件事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有关於#父母是否有权利打孩子#,和#儿女还手算不算不孝#等等几个议题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很多人都对她最後对自己父亲出手颇有微词,觉得她居然对生养她的父亲还手,一点都不配为人子女。 但更有人义愤填膺,谁给父母把孩子打成这样的权力?这是古代吗? 古代人李芝瑶表示不服,虽然我们古代人对父杀子的确更宽容一点,但是抬庶灭嫡也是大罪好吗? 这件事情出来以後,除了陪夏知敏,她就是注册账号去网上和人互掐,有时候夏知敏看着她刷开刚注册的账号,给一水“旁友,大清亡了”的评论点赞,又跑去转发了“不回手,你们意思是应该任由她一个小女孩被活生生打死?孝道到底是道德,还是道德绑架?”,心情很复杂。 後来,网上攀扯越来越广,夏知敏虽然看起来没加入骂战,但不知为何,越来越多知情人冒头,很快就漏出了当事人婚内出轨,逼死妻子,小三上位登堂入室,打压前妻女儿的事情来,而且还都有实打实的证据。 瞬间,整个风向大逆转。 原先还会有不少人拿着她反击说事,现在好了,对於这种人渣中的战斗渣,就连男人都不敢冒头帮他说话,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周围的女性亲戚围殴。 另一种说法渐渐冒头,明显这姑娘手上是有功夫的,却一直忍着,被打成那样才忍不住反手逃脱,绝对是相当仁至义尽了。 还有人说,这要是放到很多别的国家,只是孩子身上多一个虐打伤口,估计家长都要被传讯审问,甚至剥夺孩子的抚养权交给国家养育了,怎麽放在我们国家打死都不管,也太没有人性了。 这一类的发言引开了许多火力,有的人以此为耻,呼吁律法改革,保障子女的人身健康安全,却也有人狂骂崇洋媚外的五毛滚粗,大家不都这麽过来的,你看你就是被打得不够多,有本事就出国去,活该你投胎没投好之类。 一时之间,关於这个事件硝烟四起,层出不穷的骂战在网络各处展开,让这本来算司空见惯的事件保持了很高的热度。 网上掐得太凶,夏老板什麽黑料都被扒了出来,本来还会找人会去梦光城的公司门口闹事,找夏知敏的麻烦,结果这事情闹得太大,被太多双眼睛盯着,那男人也只能先偃旗息鼓。 不过李芝瑶其实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那种人,真的会如此轻易地放过夏知敏这一块现成肥肉吗? 她虽然提醒过夏知敏,却没想到事情发生的这麽快,法院还没有正式开审,夏知敏就突然失踪了!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22节 第36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失踪的知敏(三合一) 李芝瑶心情有些烦躁。 发现不对劲, 已经是前天的事了, 前段时间两人之间发生了些小争执, 夏知敏气鼓鼓地下线, 李芝瑶知道她不会生气很久, 便也没怎麽在意。 第一天没出现, 她以为夏知敏还在生气, 第二天,以为她太沉迷於学习,等到第三天, 发现对方还没有联系自己,心登时就沉了下去。 一定是出事了。 她一直试图联系上对方,但是那边却没有回音, 明明前不久, 夏知敏刚跟李芝瑶秀过她新到手的光脑辅助装置,这是她们公司研发部刚刚研究出来的黑科技, 微缩版耳机, 个子很小, 按照她的要求改良了一下, 装进高精度柔质耳膜替代器装上了残缺的那一边。 虽然这东西功能不多, 但却能够随时接受光脑信息, 转化脑电波输入,同时还能替代助听器运作,最神奇的的是, 它是靠二氧化碳进行运作的, 只要有流通的空气,它就不会没能源。 当时夏知敏还说,这样一来,她们就能随时找到对方,实在比之前方便许多。 见她恢复到与常人无异,李芝瑶也终於放下了心。 她问过觜火能不能把那些药给对方吃,但是觜火表示,这样太容易暴露她外来者的身份,所以不建议她这麽做,毕竟它们所需要的不过是这个世界的灵魄成功觉醒回到本位,相比较而言,肉身真的都是过眼云烟。 李芝瑶佩服。 不知道哪家的主人能养出这麽不贴心的灵宠,本来还有些羡慕嫉妒恨,现在简直要为那人掬一把同情泪。 後来觜火被她缠得没办法,终於许诺,等到对方灵魄最终点亮,就帮李芝瑶把药给她,李芝瑶这才把这事先放到一边去了。 可是没想到,刚过去没几天,夏知敏就消失了! 无数次打开通讯请求标志,同样无数次看到那个对方无法接通标志,李芝瑶心沉到谷底。 所以,说好的随时能联系上呢? 知敏到底怎麽了?! 她闭眼思索片刻,终於还是点开了另一个人的头像。 “你好,【天水之下】突然不见了,请问能帮我联系一下她的亲人吗?” *** “网瘾是一种病,简称iads,虽与艾滋病(aids)缩写字母有所差别,但对那些网络成瘾的孩子家长来说,危害和艾滋病一样可怕。”——杨永信 你听说过城东那家虚拟世界沉迷症候群救助中心吗? 这一天,一个衣着得体的中年男人,找到了坐落於这座城市僻静处的建筑物。 “雷教授!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吧,她沉迷全息网游,偷了钱离家出走好几个月了,上次去找她还被打了,现在她完全不认我这个老父亲啊!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雷教授扶起他,方正的脸上笑容高洁,像是一朵盛放在月夜下的白莲花。 他拍了拍对方戴着昂贵钻表的手腕,“放心好了,只要交到我们这里,保证帮你治好她,全息实在是我们社会的毒瘤,我有责任,也有义务帮助你们。” 中年男人大喜过望,“只要能治好我的女儿,让她重新变回那个孝顺的好孩子,多少钱我都愿意给!” 雷教授叹了一口气,目光悲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孩子的病情,现在方便把孩子带过来让我看看吗?” “方便的,方便的,就是那孩子性格特别差,而且有暴力倾向,可能不会乖乖跟我过来。” 雷教授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况,直接伸手按了下一边的通讯按钮:“喂,a组,方便派一队人手过来吗?对,女孩,性格比较跳,多来几个人吧。” *** 夏知敏坐在屋子里,面无表情。 她衣服淩乱,脸上还有一些红,此时已恢复了平静,只冷冷地用那双与李芝瑶十分相似的丹凤眼与众人对视。 几天前,她成功研发出游戏大模块更新需要的一套智能系统,极大地改善了游戏里npc角色与人对话交流时的呆板,真正成为了骨干技术人员之一。 奖金很丰厚,她刚刚拿到就出门采买去了。 送给芝瑶还有给自己的礼物已经在游戏里买了备上了,但买点实体礼物送给叔叔也是很有必要的,毕竟他真的算是自己的大恩人。 结果刚刚出门没有多久,她就遇到了夏先生,他不是一个人,身後跟着四个全副武装的魁梧男人。 “敏敏!” 听到他深情呼唤的夏知敏转身就跑,却那些魁梧男人堵在路边,湿巾捂住了嘴,挣紮了没几秒就晕了。 那些人穿着制服,周围人以为是警.察执行公务,根本就不敢声张,等她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纯白的治疗室了,有一个人正坐在她的身上摸来摸去。 她浑身发毛,用力把他推开想要报警,却发现全身上下所有的光脑设备全都消失,除了耳朵里的隐形助听耳麦。 被推开的男人正想说什麽,门突然被敲响,他悻悻收回手,笔直站到一边,身边的桌子上满满都是夏知敏身上已经关闭的电子设备。 “小王啊,找完了吗?”门口走进来一个中年医生,一身白色的长袍,看起来慈祥又无害,笑眯眯地看着那个高壮男人。 视线一扫,看到了桌上的东西,“喝!这麽多,”他转过脸打量了一下夏知敏,十分惋惜地摇头叹气,“夏先生,看来小姑娘病得不轻啊。” 话音落,一个熟悉的男人走了进来,衣冠楚楚,一派成功男人的气派。 不是她父亲还是谁! 他又想弄什麽幺蛾子了? 夏先生,您可真是位好父亲。 因为上次的事情,她被芝瑶狠狠教育了一番,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懂得静观其变才是保命的原则。 所以,她此时没有擅动。 强自压下了刚才被一个男人这样摸来摸去搜身产生的恶心感,夏知敏面上保持着不动声色,安静观察着这几人。 自己这样突然消失,不知道芝瑶会不会担心。 “知敏!爸爸好想你!”夏先生进到房间里,走上来就想拥抱夏知敏,被躲开後,回头对雷教授露出一个“你看就是这样”的表情。 “雷教授!我们家孩子以前很乖很孝顺的!都是全息网害了她啊!”说着,男人就捂住脸痛苦地干嚎了起来。 雷教授拍男人的後背安慰,笑得十分亲和,“不用担心,这里有很多成功的案例,一会你就知道了,到我这里,孩子就没有不好的。” “我已经成年了,”看他们自说自话,还唱作俱佳孩子长孩子短的,夏知敏终於忍不住开口提醒,“拥有自我意识和人身自由,你们这是非法拘禁。” 还有人身伤害和性骚扰,她在心里默默补充。 温馨的气氛被她打破,屋里的人全都朝她看了过来。 夏知敏被视线聚焦,头皮发麻,幸好沉默了几秒後,夏先生率先打破平静。 “雷,雷教授,别介意,这孩子现在沉迷虚拟世界,什麽话都敢乱说!” 雷教授和蔼地笑笑,“小声些啊,别吓到孩子。” 他拉过一边的椅子,招呼知敏坐下,很认真地与夏知敏对视,说话慢慢的,十分温和。 “小夏啊,我们不是坏人,这里是专门治疗你们这些沉迷全息网而不自知的孩子的地方,我们都是为你们健康的成长而努力,你不要误会,情况我都听说了,家长也是希望你好,这是对你的爱护啊。” 一边的夏先生接腔,“就是就是,看她沉迷游戏不着家,爸爸我太伤心了,知敏啊,听话,别闹了,爸爸爱你才会求雷教授帮你。” 夏知敏被他按到椅子上,仰头不说话,就看他演,把他看得不自在,面色扭曲了起来,伸手又要打人,雷教授连忙上前护在夏知敏面前打圆场。 “这样吧,老夏,我们先去诊疗室做一下检测,你就先别跟来了。”雷教授从一边桌子上拿起一本记录册,示意夏知敏跟他走。 “我没病。”夏知敏坐在原地看着他。 “好的好的,”雷教授看着她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恶作剧的熊孩子,无奈又宠溺,“不用担心,只是做个检查,如果没问题就让你出院,好孩子,别担心。” 夏知敏犹豫了一下,看了眼门口守着的彪形大汉,终於还是点头答应了。 等到两人走到隔壁办公室,夏知敏看着她所谓的父亲被关在门外,终於觉得舒服了些,舔了舔嘴唇,试着与这雷教授谈判,“雷教授,我真的没病,我不明白你们所谓全息网沉迷是什麽,但我本身就是全息网研发人员,已经工作很久了,有完整认知和逻辑,不会存在沉迷问题。” 雷教授坐到摇椅上,仔细地把她所说的记录下来,边写边点头,看起来十分认真负责,“好的,好的,我明白。” 他在本子上不知道写了什麽,写完扶了扶眼镜,问道,“对了,小夏啊,你在游戏有个要好的男朋友是不是啊?” 男朋友是什麽鬼?李芝瑶吗? 夏知敏简直哭笑不得。 等等...“什麽男朋友?夏先生说的?” 比起澄清对方并不是男的,更不是所谓男朋友,她此时最关心的是,“他怎麽知道?!” 难道...他买通了游戏里的谁监视自己?! 自己和芝瑶身边有一双眼睛时时刻刻看着,并且汇报给那个居心不良的男人,这麽一想,她就後背发凉,寒气从脚底心往上冒。 不行,不能被对方发现芝瑶的异常!她和平常人,甚至和这个世界的...不同。 夏知敏终於焦躁了起来。 雷教授对此毫无所觉,依旧慈祥地嗬嗬笑,“不要怪你爸爸多事,网络上认识的朋友嘛,都不能相信的,那句话怎麽说的,谁知道背後是人是鬼,万一把你骗财骗色,甚至伤到你的性命,你老父亲不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他得多伤心啊。” 他喝了口茶清了清喉咙,从旁边的档案架拿出了一本册页,上面全都是从各种新闻里剪切保存下的图画文字。 图文触目惊心,类似於“跨省见网友被骗财骗色,失足网瘾少女暴屍街头”之类耸人听闻的标题比比皆是,夏知敏瞄了一眼,就懒得再看了,她深呼吸,按耐下送他三字经的欲望。 “雷教授,到底怎样你才能放我离开?我没有男朋友,也不需要治疗,你要是需要证据的话,我可以把每天的工作娱乐时间表给你。” 她的态度冷静,言语逻辑通顺,完全是个正常人,和夏先生之前描述的根本是两码事,甚至连般人遇到这种情形会有的狂躁反应也没有,但雷教授不知为何却像是认准了她已经得了那所谓的“虚拟世界沉迷症候群”,总不接她的话头,自顾自询问着一些她的隐私问题。 夏知敏看他绕来绕去打太极,慢慢也开始着急了,想到李芝瑶曾经半开玩笑和自己聊过 “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话题,试探地问道,“要不这样吧,雷教授,我爸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 雷教授摩挲了下手指,看起来有些迟疑,撩起眼皮上下打量了下夏知敏。 夏知敏今天穿着一身普通的体恤牛仔裤,白净净的,长发□□净利落地束成马尾,脸上脂粉未施,除了眉目更为锋利,看起来就像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雷教授叹了口气,“胡闹,”对她摆摆手,回绝得铿锵有力,“你说的这是什麽话,我们是国家正规医疗机构,收费都是按照个人疗程决定,不收人民一分多余钱款。” 说着,他示意夏知敏看周围。 这个办公室其实很大,但奇怪的是,里面除了一套办公桌椅,就只有一个小型仪器,上面的刻度标识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卧诊床铺有点旧,一看就经常有人使用,最奇怪的是,在那窗户边上的椅子上,还放了一个小榔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用来检测膝跳反应的。 比这些设备更醒目的是墙上密密麻麻的锦旗。 这些红黄交织的布帘层层叠叠,因为数量实在太夸张,硬生生把房间挤小了一个度,上面大多数写着类似於“雷教授为我们再生父母”,医德仁心”之类的,把偌大的一个屋子渲染成了红艳艳的血海。 而在一边的架子上,还摆放着数个由国家颁发的准许令,各种荣誉奖杯证书,一看就是值得信任的正规医院。 但更让夏知敏在意的是,她发现窗帘缝里隐隐露出的东西——封死的不锈钢栅栏。 这是一个被封死的空间。 想到这里,她心里突然生出极大的憋闷感。 也许一个人平时宅在家里一个月都不会觉得闷,但是如果你把他的屋子上锁,然後告诉他,门已经被封死,这一个月你都不许出门,那过不了几天,他就会疯狂的想要出去,感到窒息,甚至会焦躁,狂暴。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23节 此时,夏之敏就渐渐的陷入了这样的一种情绪中。 半路被蛮横的劫掠,醒来时被那样对待,又见到了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的夏先生,此时还要和这样一个听不懂人话的老头不停重申自己的正常。 随着对方不停问东问西,她已经渐渐失去耐心。 强自按捺着即将暴走的情绪,夏知敏回头看着老神在在的雷教授时终於沉下了脸,“放我走,不然我朋友会报警,我没听说过有医院有资格拘禁一个健康正常的成年人,他没有,你也没有!” 雷教授看她生气了有点害怕,後退了一点,敲了敲桌子,“别冲动别冲动,你这不是生病了吗?生病就要治啊小姑娘。” 完了他就开始巴拉巴拉扯孩子虚拟世界沉迷综合症和爱滋是如此相似,一样可怕而难以治疗,理论一套一套的,夏知敏都给气笑了。 “教授,你对那些没接触过全息网的人说这个还能忽悠一两个蠢的,你和一个数据流处理员说这个,是不是搞笑?” 雷教授被打断,也没生气,手里的圆珠笔不停有规律地敲击桌面,另一只手举起水杯又喝了口水。 安静的室内,两人都沉默了。 “啪,”水杯放下,夏知敏的心也重重往下一坠。 “小姑娘,不要怪我说话不好听,”雷教授叹气,用最慈爱的表情说出了世界上最无耻的话。 “你来了这里,就别想走了。” !!! “什麽?你,你这是非法拘禁!”夏知敏腾地站了起来。 “哈哈,那你去告我啊?”他有恃无恐地往後一靠,双手摊开,满脸“你奈我何”。 夏知敏只觉怒火烧到头顶,恨不得冲过去一拳把对面人打倒。 忍!现在的情况下,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雷教授啧啧,突然打了个响指,见夏知敏瞪自己,便抬手指了指窗,“不服气?行,那今天我就放你一马,你可以试试硬闯出去,我给你这个机会。” 夏知敏看了眼那边露出来的栅栏,没有吭声。 就听雷教授继续说道,“如果你能成功的跑出去一步,我不但让你离开,还会帮你挡住你的父亲,不会再让他送你第二次。” “当真?”夏知敏听他说得笃定,抬头半信半疑打量他。 雷教授点头,没有半点敷衍,“只要你能走出去一步,我说到做到。” 夏知敏有点怀疑。 可仔细想想,都落到他手里了,骗自己有什麽好处? 实在不行,再换别的方法好了。 她心跳得飞快,跑到窗户边一拉窗帘,刺眼的阳光洒了进来,借着这阳光,她看清了栅栏的基本构造。 观察了一会,她得出结论:有道具的话,能从边缘突破! “你说话算话?”她捏着窗帘回头看雷教授再次确认。 雷教授扶着自己的腰带慢里条斯地挑衅:“当然,随便试,只要你能走出一步,我就放你离开。” 夏知敏转身,正好看到被遗忘在一边的小圆锤,拿起掂量了一下重量,找准方向就向着早已看好的焊接最脆弱位置砸去。 “哐——”巨大的回响响彻屋内。 栅栏微微摇晃。 行得通! 还没来得及砸第二下,夏知敏突然背後听到雷教授惊慌的声音传来。 “病人突发狂躁,快来人,送她去治疗室!!!!” 夏知敏瞳孔微缩。 中计了! *** 意识到这一点,她才恍然意识到,其实,从一开始,这个医生就一直在给她下心理暗示。 从一开始的搜身待遇,後来的当面指责,挖掘隐私,到後来单独会面时整个房屋的布局构造颜色,桌面敲击的节奏,规律的圆珠笔哢擦声,还有放下杯子的那一下,都在将她往狂躁的地方引导,能坚持到现在,夏知敏已经是十分冷静了。 雷教授赞叹的看着他,一般年轻气盛的少男少女进来,不到两分锺,基本上都会以暴躁袭击他或者家长而收场,而对於夏知敏,他几乎动用了所有能够使用的方法,不过,毕竟还是个毛孩子,最後还不是得乖乖按照自己写的剧本走。 夏知敏意识到上当已经来不及了,屋外冲进来好几个彪形大汉,这些身穿制服男人正是之前去围堵她的,力气十分大,手上没有武器的夏知敏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是拚一把,还是束手就擒? 或者… 她抬眼看向坐在椅子上玩着圆珠笔看好戏的雷教授,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以他做人质,冲出去! 她趁着那些人还没靠近,冲向雷教授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手指用力卡紧勒住他的喉咙处,“放我走,要不然谁都别想好过!” “住手!”其他人大惊失色,纷纷停在门口,看起来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慑住了,但夏知敏却敏锐地察觉到,这几个人的情绪不对,甚至还有一些看好戏的意思。 她皱眉,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抬起锤子按在李教授的太阳穴上,“你们退开,把自己锁进对面的房间,等我出去了,我就把雷教授还给你们。” 面前的几人听话往後退去,见他们乖乖听话,夏知敏心里终於松了一口气,手指依旧紧紧勒着雷教授的衣领一步步前进,却在这时突然感觉小臂一阵酥麻! 瞬间,酥麻感蔓延全身,随之而来是仿佛来自骨髓的痛痒,她一下子失去了力气,铁锤落地,她只觉眼前天旋地转,只听耳边模模糊糊有人在说,“这病情,果然很严重啊。” 电流的兹啦声此起彼伏,耳朵里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小,夏知敏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失去意识前唯一的想法是: 那笔有鬼! *** 她并没有完全昏厥过去,只是神智有些模糊,依稀能感觉到自己被几人抬起来丢到了一张小床上,手脚被什麽了束缚起来。 等到终於清醒,夏知敏意识到,自己似乎正躺在之前那张半旧的卧诊台上。 耳朵里呲啦呲啦的声音一阵一阵传来,不知道是不是耳膜边上的那台信号接收器被电流通过过量导致有些故障,这样好一会儿,终於又恢复到了正常的收音状态。 “…放心,第一个疗程就能起效,半个小时还你一个乖巧的女儿。” 噪音消失,夏知敏听到雷教授在门边说话,似乎是跟他爸做了保证,说完後把门一关,向她走了过去。 感觉他的靠近,夏知敏挣紮了一下手腕上束缚的带子,没有挣开,只能警惕地看向对方,“你想做什麽?” 雷教授坐到她的身边,笑眯眯地拧开一个罐子,拿出什麽东西给她擦了擦,夏知敏只觉得手臂上凉凉的,似乎是医用酒精。 她警觉地後缩,却被对方按住了手,随後,一阵轻微的刺痛传来。 “针灸一下不用怕,别乱动哦,要是捅破动脉,我可救不了你。” 针灸?骗鬼呢。 夏知敏不信,但是被束缚的手脚根本没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将一套特别可疑的银针插进了自己身体各处,随後拿出一个拖着线的铁夹子夹在了银针上。 “跟我一起说,爸爸我错了,我爱你!” ???你有病吧! 夏知敏不明白对方想要干什麽,抿嘴看他。 雷教授笑得慈祥极了,下一秒,他将手边仪器上的按键直接拨至最高端!夏知敏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一道比刚才还可怕的电流流过全身,由轻到重,一点点击溃了她的神经,像是从骨髓中爬出千千万万的蚂蚁,在皮肤上撕咬爬动,沿着她的血脉神经向外奔涌。 “啊!”她惨叫一声,身体像是被甩上岸的鱼一样弹起,难受几乎让她失去理智,“你神经病啊!啊啊啊!” 雷教授好整以暇地坐在一边,笑眯眯地重复道:“乖,跟我说,爸爸我错了,我爱你。” “滚你女马的!”夏知敏全身抽搐着,眼前一阵发黑,疯狂地破口大骂起来。 明知道这时候应该顺着来,但是疼痛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想将所有能想到的恶毒词汇甩到这男人无耻的嘴脸上。 耳朵里刚刚消停的滋啦声越来越响,鼻尖甚至闻到了皮肉烧焦的味道,那个男人的声音在其中时隐时现,用一种阴阳怪气的口吻,学着小女孩说话一遍遍重复着。 “爸爸我错了,女儿不孝,让你担心了” “谢谢雷教授,我感觉自己得到了新生。” “我有病,我需要治疗。” 这些话在耳边回响,不停地回响像是一句最恶毒的诅咒,却是摆脱地狱唯一的绳索。 她的手指皮肤已经发黑,双眼无神,嘴巴像是脱水的鱼一样张一合,外来的电流刺激着她的血管颤动,电火花碰撞,整个人颤抖得像是随时都会裂开。 极致的痛苦煎熬,这一刻,夏知敏濒临崩溃。 艹!你!大!爷! *** “谢谢雷教授!!!幸好有您!!我得到了新生!!!您就是那天边最美的彩霞,照耀着我们!让我们的人生摆脱阴霾,变得美好!” 早上7点,夏知敏与周围的陌生人十指紧扣,准时到达教室,对着来访的新人家长露出真诚而欢乐的微笑,现在她已经学会了如何笑得如春花灿烂又不露牙齿,毕竟,因为露出牙齿来就被当做过度兴奋,加重精神抑制药量并且接受惩罚并不是什麽有趣的事情。 “他想跑!” 一边有人大声呼叫着,於是一大群护卫队呼啦啦冲到了前排,她偷偷看了眼,发现是一个新人,似乎不喜欢和陌生人手拉手,偷偷松开了,结果此时就被一群人按住,像死狗一样拖回训诫室接受雷教授的单独治疗。 刚才没能抓紧新人手的瘦弱青年正在接受教育,眼神往她这里飘了下,眉毛一挑,正好和夏知敏的眼神对上。 夏知敏自然地别过脸,伸手拂过发梢,小拇指不经意屈起,绕了绕长发,那青年似乎很害羞,只是盯着她手指看了几眼,立刻低下头不再看她。 这一幕周围人习以为常,因为男女如果交往过密,比如对视时间太长或者说了话,会被雷教授划定为“风气败坏,不自尊自爱,乱搞男女关系”而接受残酷惩罚,所以哪怕不小心对上眼,这些人也都会自觉地立刻别开脸。 夏知敏没有再表现出什麽异常,跟着前面的人坐在大讲堂里聆听雷教授的教诲,一起高声诵读赞美雷教授的诗篇,最後起身宣誓,迎着周围记录员的挑剔目光,用最慷慨激昂的肉麻话表达对雷教授教授的崇敬。 这就是这个救治中心每天早上必备的课程。 而至於每天课程结束後的日常节目... “妈,我错了!” 新来的大男孩进入治疗室不到半小时,当门再次打开的时候,竟然嚎啕大哭着扑进了中年女人的怀里,涕泪横流。 女人不敢置信地抱住了他,摸上他的头发,“乖宝,你终於肯理妈妈啦。” 男孩把头埋在她的肩膀,自顾自哭喊着,“谢谢雷教授,他给了我新生,我错了,我不该玩游戏,不该上全息网,我不是好孩子!” 男孩哭得浑身颤抖,额角刘海下残留着细微的针孔,还有泛紫的印痕。 看他突然从之前那样倔着不愿意听话变成此时乖顺的样子,这位母亲备受震撼。 怀着对雷教授的巨大感激,她哭着拍打男孩的後背,“早让你听话你不听,在学校上得好好的干嘛要去考军校,在我们家周围找重点大学不好吗?”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24节 “都是全息网的错,都是游戏的错!雷教授!真是太谢谢你了!我...呜...”她看着走近的雷教授哭了起来。 雷教授笑嗬嗬地安慰:“别激动,没事了,他会好起来的,介不介意跟大家讲讲你的故事?” 女人拚命点头,很快就走上讲台,开始诉说发生在自己孩子上的不堪往事。 “雷,雷教授说的没错,全息网真不是个好东西!小孩儿在里面不但学不到东西,还一个个变得不切实际了!!!” 对着台下数百双黑乌色的眼睛,她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虽然结结巴巴,但却不妨碍她把事情讲完。 “我这孩子,一出生就特别聪明!成绩一直是年级前十啊!之前都好好的,那麽听妈妈话,又认真又乖。结果这几年,一做完作业就泡在全息网游戏里,有一天他突然跟我说,他想考军校,以後保家卫国,这不是脑子出了毛病吗?!!” 夏知敏:exm? 保家卫国 = 脑子出了毛病? 台上的女人讲到这件事就气得胸口起伏不停:“现在这样的和平年代,哪里需要他去做这些事情?军队里哪里是那麽好呆的!!” “自从和我闹着要去上军校,他成绩就一路往下掉,怎麽打都没用!我就不明白了,上一个好学校,找一个安稳的工作,娶个老婆生个孩子,我还能给他们带孩子,大家开开心心生活在一起不好吗?” “我,我就这一个孩子,要是去当了兵,我这可怎麽活啊!” 说到这里,憔悴的中年妇女情绪崩溃,再次嚎啕大哭起来,被一边站着的彪形大汉扶了下去。 台下的人,不管是大人还是少年,似乎全都受到了感染,一个个也捂住脸呜呜哭了起来,还有人大喊着“爸爸妈妈对不起”,“雷教授谢谢你!”。 混在其中的夏知敏: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每次看到周围那一圈越来越多的家长委员会,她都会想,这些人脑子有问题吗?这种场面难道不觉得荒谬吗? 後来想想,不蠢也不会送孩子来这里。 虽然很多孩子真的是十分顽劣不堪,也有很多不改不行的毛病,但是自己从小不好好教育,长大了懒得管,为了去除孩子身上自己不喜欢的特质,就直接把孩子送进这种法西斯集会一样的集中营,还一次又一次当成夏令营来度假,也实在是让人钦佩。 可能因为年纪大了,虽然来了这里有一段日子,她还是没有掌握和他们一样说哭就哭的技能,只觉得这一切荒谬得像是个黑色幽默。 她抬手揉搓眼睛,努力顺应潮流掉几滴眼泪出来,发现行不通後,便只能伏在桌上耸肩膀努力装出感动到哭泣的样子。 千万不要注意到我! 也许是早上强制吃的安定类药片起了作用,慢慢地,她身体再次感觉到了那种沉重,重得像是被什麽拽住不停往下拖。 上一次受刑的痛苦在身体各处作乱,伴随着身边此起彼伏的嚎哭声,她像是走在一条黑不见底的深渊之上,被无数双血淋淋的手撕扯着四肢拖向地狱,枯槁衰败的身心,就在这样的痛苦中一点点被沿途业火焚烧成灰。 心里的负面情绪抑制不住地翻涌,她想站起来嘶吼,她想杀了那个耀武扬威的男人!她想让那些供养恶魔的垃圾们全都去死! 眼前黑暗蔓延,让身体在温暖的白天冷到发颤。 芝瑶,我这辈子还能再回去见你吗? 回去了以後,我还是我吗? 第37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人间有炼狱01 在这全息光脑被研发出来的时代, 世界已经没有了距离。 此时人们生活比起以前那种在线购物状态更加便捷, 甚至连人力资源都不需要, 买完便直接有专门的空中轨道送到家中, 随着海地空悬浮轻轨的完善, 出行运输成本已然降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但相对应的, 人出门的必要性也越来越低, 尤其是全息模式出现以後,人们只需要在家办公,交流甚至聚会都可以通过在线全息平台进行, 不管身处何时何地,只要同时登陆,便可以聊天喝茶, 还能面对面一起玩各种娱乐活动, 就跟真实见面没什麽区别。 出门真的变成了不必要的行为,因为环境污染太严重, 现在屋子里大多都装了空气净化器, 所以更多的人选择在家办公, 毕竟连运动都可以靠着一些全息健身游戏省了。 当任何事都可以足不出户地完成, 世界的格局便自然而然地发生改变。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 但渐渐的, 不知为何,原本多年前就被明令禁止的网瘾救治中心再次死灰复燃,只是改头换面变成了现在所谓的虚拟世界沉迷症候群救治中心。 世界上有这样一部分人, 只要见到跟自己过去认知有所不同的事物便无法理解。 为什麽人可以一直不出门? 聚会怎麽可能在网络上做? 你们天天都拿着全息光脑, 不愿意跟我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是不是脑子有病?! 他们不能接受事情和自己想象的不同,也不愿意去了解,只觉得其他人得了怪病,需要治疗。 有的人甚至忘了,他们刚刚开始接触网络的时候,不也是这样每天抱着手机不放的吗? 生面孔都是敌人,因为它们会将过往习惯的生活打破,逼着守旧者去接触新事物,但他们往往更喜欢停留在过往的时光中缅怀曾经的辉煌。 也正是因为这一类人的基数太大,每一次科技的革新才那麽艰难,因为它们需要先和人类本身进行对抗,挺过汹涌而来的质疑和伤害。 这就给了某些居心不良的人可乘之机,明知这不对,他们却依旧乐於利用这种心态敛财,所以,慢慢的,各地又如雨後春笋般出现了不少所谓救治中心。 最可怕的是,竟然真的有大批大批的家长将孩子拉到这里来进行所谓的治疗。 有一部分是真的过於沉迷於玩乐荒废了学业,但还有一部分,其实只是正常人罢了。 可是家长却惯将孩子成长遇到的所有叛逆,不听劝,不顺从,恋爱,成绩不好,都归结到了他们喜欢的娱乐上,比如全息网游。 而让人不寒而栗的是,这里面还有很大一部分人早已经成年,却被自己的妻子/丈夫花钱送了进来。 夏知敏前不久才遇到一个正整理财产清单,准备起诉丈夫出轨行为的阿姨,被她丈夫发现後先下手为强,强行送进来进行囚禁改造。 来的时候,她差点直接送去急救,因为在她感冒的时候,被她丈夫趁机灌了一瓶安定药水! 不知道是不是对方给了雷教授什麽承诺,那个阿姨只进来没多久,就被高强度的囚禁虐待弄得精神崩溃,加重安定治疗後,整个人痴痴呆呆的,再也没有之前意气风发的女强人形象。 夏知敏也是这时候才知道,无论几岁,无论是家人还是伴侣,只要有亲缘关系,都有权利利用这个治疗所合法拘禁“治疗”你—— 这世界上还有如此搞笑的事情。 只要一个虚拟网络成瘾的理由。 而玩全息网游,这就是夏知敏的原罪,只要有这个理由,那麽她那人渣父亲就有权利委托这个救治中心对已经成年的她进行治疗。 自从经历了第一天来时恐怖的电击治疗,她也学乖了,顺着对方说的话对父亲表达了由衷的感谢和赞美後,总算是度过了所谓第一疗程治疗,接着也像其他的所有“病人”一样,被扣下来进行下一步的“巩固治疗”。 夏知敏毕竟已经不是小孩了,在她明白形势後,很快将内心的愤怒被压制到角落,乖顺的面具举起,学会顺应这里的生存规则,按照对方要求的去做,同时—— 偷偷研究这里的人员构成和警卫设置。 还怎麽研究?这里永远不会缺少让她研究的契机。 “夏知敏,跟我来一趟。”一个教官走到夏知敏面前,用手里的警棍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 夏知敏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刚刚没哭出来的事情还是被发现了,起身木然着脸跟他离开,两侧的同伴偶尔会有侧过头向她投来一瞥,或怜悯或漠然,却都同样地习以为常。 刚才与她对视的青年有点担忧地视线与夏知敏撞在了一起,她嘴角勾起浅淡的弧度,手指划过桌子,轻点了三下。 然後转过身,和其他被点到名的人跟着教官去了教导室。 *** 所谓教导室,就是专门用来惩罚那些犯了许多“大错”的学员的地方。 这些大错包括——男女异性之间居然面对面说了一句话,坐下的角度歪了5度,又比如夏知敏这种,在早上的“赎罪之旅”没有发自肺腑哭出来的“冷漠不孝之徒”。 教导室在医院的地下室,里面一排分了不少隔间,阴暗得很,也不知道以前是拿来做什麽的。 夏知敏突然想到以前看过的一个小故事: 有一个人出院,坐电梯遇到一个漂亮妹子,来了兴致想要吓唬她,就按了地下一层的按钮,那漂亮的小姑娘抬头看他,那人就怪笑着问她,“你知道我往这地下一层是去干嘛的吗?” 姑娘害怕摇头。 那人故意压低声音笑得阴测测,“那里,是放着我身体的地方啊,我,要去把它找回来…” 那姑娘被他吓到,捏着手上的手环缩在角落,等电梯到了地下一层都没敢按按钮,那人见成功地戏弄到了,就哈哈哈地准备关门。 这时候,他的手却被姑娘按住了,凉凉的触感把他冻了个哆嗦。 “你不去找你的身体了吗?我带你,一起找吧。” 那人有点懵,直到被那姑娘强行拉出了电梯,他才想到一件事—— 刚才那漂亮姑娘手环上,写的好像是…楼下太平间的专用编号啊。 想到故事的结尾,夏知敏後背凉凉的,抬头又多看了眼这无数的恐怖故事里出现过的医院地下一层。 不知道是不是年久失修,这里的灯光总是忽闪忽闪的,给人一种鬼片即视感,也不知道里面藏了多少人的怨气,又有多少痛苦哀嚎曾经回响,要真的有鬼,大概早就被供养成厉鬼了。 突然很想和芝瑶说这个故事,她的反应一定很有趣。 啊,可惜现在联系不到她。 夏知敏放空思绪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回过神来,已经坐到了椅子上。 手臂传来刺痛。 “知道为什麽叫你来这不,”一个中年教官边粗手粗脚往她身上插针边问道。 “没哭。”夏知敏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老实,很乖。 “哟,还知道啊,那你这就奇了怪了,还是说你就喜欢进教导室啊。”他笑得不怀好意。 一边另一个教官凑了过来,随手搭上了夏知敏的大腿,夏知敏身体一颤,差点没条件反射给他一脚,想到这群人惯用的暴力行径,只能咽下那口气,努力压制着自己动手的欲.望。 好在他只是碰了一下,很快就缩回了手,只是眼睛还不住地往她身上瞄。 夏知敏:看什麽看,辣鸡!被我a罩杯的巨胸震撼到了吗?! 过了会,那不停瞄她的男人终於收回了视线,贼兮兮地凑近朱教官,“猪仔,一会来玩点别的?” 给他插针的那个教官拿起针威胁要紮,“叫我哥,什麽玩意,你又要弄嘛幺蛾子咯?” “嘿嘿嘿,”王教官笑得猥.琐,“朱哥你懂的嘛。” 他伸手比了个极为下.流的手势。 夏知敏脸上努力保持面无表情,心脏却狂跳起来, 这人什麽意思? “哢哒。” 新来的林教官正在一边调试机器,突然放下手里的机器,冷冰冰地说,“我出去买个烟。” 王教官抬头看他,发出几声阴阳怪气的笑,“哟,怜香惜玉啊,打人的时候也没见你手软啊。” “无聊。”说着,那年轻的林教官就转身出门,还把门给关上了。 “啧,”王教官很不屑地轻哼了下,“什麽几把玩意,还当自己是鸟兵呢。”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25节 帮夏知敏紮针的朱教官嗬嗬笑, “反正呆不久,你管他呢。” 王教官拖了个椅子坐到他身边,“看他狂的,这麽说,晚上给他点颜色看看?” 朱教官眼珠子动了动,“别闹太大,给外头知道不好。” “怕毛,还能举报咱们不成,之前出去的那几个,屁都不敢放,还是咱们雷教授能量大。” 说着,他伸手去捏夏知敏的下巴,“小娘皮长得还挺靓。” 夏知敏实在不想被这种人碰,却硬生生忍住了避开的冲动。 对女生出手这种事,虽然曾有所耳闻,但没想到这群人真的这麽嚣张,今天还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 也不知道能不能躲过去。 她脑中快速转过数种应对方法,但面对着这种没读过多少书的底层败类,讲理是没戏了。 打架更加没戏,一没武器,二是外面守卫太多,打了这两个也没用,根本跑不掉。 她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却听那朱教官开口嗤笑。 “行了,你还没玩够啊,上次那个都被你们糟蹋成什麽样子了。” 第38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人间有炼狱02 他们自顾自聊着, 完全不在意夏知敏在一边听着, 或者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一边说还一边有意无意的看她反应。 “说得好像你没来一样, 别装雏好吗?” “啧, 没意思, 也就那麽回事。”朱教官摸摸鼻子, “你也不怕出事,那个妹儿可是天天祖国大好河山一片红啊。” “她家里人都不怕我怕什麽,人都已经废了, 玩起来肯定没事啦。” 夏知敏这时才通过网路模模糊糊懂了点人事,听他们的对话不敢细想,只觉得没来由反胃。 他们说的那个女生她有点印象, 带着三个月的肚子被家里人送来这里电击到出现流产征兆, 又送出去打胎弄坏了身体,当天就送了回来, 接受无差别的高强度训练, 结果搞得下.身天天沥血, 特别恐怖。 前几天她的确是在这里呆到了淩晨才回去, 回去以後踉踉跄跄倒头就睡, 问她怎麽了也不说, 眼圈青黑的厉害,本来看起来还挺活泼开朗的,现在完全不和人说话, 每天呆愣愣的, 让做什麽就做什麽,像是个失去了生机的木偶人。 恶心,人渣,禽兽不如的东西! 夏知敏发现王教官说着说着又对自己开始动手动脚,沿着後背一路往下乱摸,这种像是被毒蛇爬过的恶心感已经突破了她的忍耐极限,正想趁着他们不敢留伤疤的日子不管不顾地发作,一边的门突然打开,林教官回来了。 “还没好?”他丢下一包烟,抹了把脸,有些不耐烦地推了推朱教官,“行了,你们抽烟去,我来吧。” 朱教官手里动作停下,和王教官对视一眼,便假笑着让出了位子,拿起他带回来的烟,勾肩搭背地出门不知道聊什麽去了。 林教官没有管他们,坐到朱教官的位子上冷着脸一个一个把导电针插好,夏知敏心下一动,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回来帮自己解围的,却也怕自己会错意。 正在犹豫,却看他一点不含糊地按上中高档电流按钮,夏知敏最终还是选择闭了嘴,什麽也没说,闭眼等待着这难捱的折磨快点结束。 第二天就是家长来看望学生自己孩子的日子,他们不敢在脸上留痕迹,也不敢把自己折磨得太凶,万一闹出了人命,他们也不好遮掩,所以夏知敏心里早已经对自己今天可能的待遇有个猜测。 果不其然,在被捂住嘴接受长达十分锺的电流刺激过後,她就被人丢在门口的大通铺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半夜被看管者离开的脚步声惊醒。 *** 深夜。 巡逻的人已经离开有半个小时左右,躺着众多女孩的屋子里一片安静,只有均匀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有几张床铺上的人已经消失,而这时,门口通铺上的夏知敏将将从“治疗”的後遗症中缓过劲来。 她坐起来,慢慢下了床。 等到出了门,夏知敏扶着墙往前走,一直走到走廊转角下了一层,在楼梯间里向外看去,月光下,隐隐约约能看到对面玻璃镜里反射出的拐角处监控。 这个监控型号非常老,应该还是沿用了十几年前的结构,她在楼梯间静待数秒,见监控终於转到另外一个方向,便加快脚步一路走到了监控下方,趁着监控还没转回来的时候,闪身进了旁边那个看起来没人的房间。 房间里很黑,没有开灯,平时几乎没有人出入这里,也不知道这以前是做什麽的,她也不敢贸贸然开灯,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以後,闭上眼睛数了十秒,再次睁开,眼前的黑暗褪去一些,渐渐能看清里面设备的大致轮廓。 窗边有一台方方正正的东西,看起来有点像以前的电脑。 沿着桌子一路往里走,这房间窗户被窗帘也严严实实地捂住,非常暗,看不清具体的东西,她走到那台老式电脑前刚想动作,肩膀却撞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瞬间寒毛倒竖。 她慢慢地转过脸,能看到眼前有一个黑漆漆的影子,和自己差不多高,还没反应过来这黑影到底是人是鬼还是个衣架子,突然,影子动了。 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落到夏知敏的脸颊边,冰凉凉的,带着一点咸腥味。 她倒吸一口凉气,手脚都软了,後退两步,直到腰顶上了桌子才化险险停住。 这时,有人打开了一个袖珍电筒,晃了一下夏知敏的脸。 夏知敏下意识的闭眼。 电筒很快就关上了,“我还以为你来不了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夏知敏松了口气,“今天小怪刷新得晚。” 面前的人,正是今天早上暗示让自己晚上来这个房间集合的青年。 “琴师,你准备得怎麽样了。” 被称作“琴师”的夏知敏轻声回答,语速很快,“我需要一个能藏起来的琴,这把太旧,只能拿来做基站。” 青年犹豫:“真的有必要吗?直接碾压出本不行?” “不行,这里巡逻小怪太多,我们装备值不够,而且不定期会有小怪刷新,上一次刺客已经试过跳山了,摔回营地废了技能。” “你要什麽样的琴?这里的大boss不吃控,你用非物理攻击不一定有用。” “这个副本看起来没有非物理攻击的用武之地,其实外层全都吃控,巡逻怪和大boss也会定期回去,他们的宫殿用的是吃控的守卫,守卫叛变,能把他们闷死在宫殿。” 那个青年再次沉默,几秒後,他迅速做了决定,“好,那就按你说的做,给你介绍一下小队新成员。” “召唤师,”他将手电的光漏出一些,照亮了身边一对双胞胎,“进来一个月,之前被boss下了debuff,这个星期会回营地,一周左右回来,特殊技能“替身”,你的琴交给他们去刷。” “你好,琴师,我们营地里有你需要的东西,”双胞胎中有人小声回答。 另一个问道,“琴师你有信心吗?有装备了推倒宫殿守卫需要多久?” “2天。” 双胞胎不说话了,只是呼吸声却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急促。 “海妖,”灯光移动,另一个队员出现,“她能摸清巡逻小怪的点。” 海妖正是刚才让夏知敏感觉到有咸腥气味的长发少女,在灯光下,她终於露出正式面容,眼圈发青,神情委顿,眉宇之间却十分美丽。 夏知敏认了出来,这正是今天那群教官肆无忌惮谈论的对象,那个被毁了身体,还被那样折磨的女孩。 看到她,夏知敏就浑身起鸡皮疙瘩,逃离这里的念头更加强烈。 “你们可以直接私聊。” “…好。” 接着他又介绍了几个新人,并且将这个越来越壮大的“刷本”队伍半遮半掩地介绍给了所有人。 用的当然还是游戏黑话。 这群人,正是夏知敏刚加入不久的小团体,一共约莫30人左右,他们都是被雷教授逼到几乎快崩溃的盟友,哪怕精神极度紧张,哪怕仇恨着这里的一切,但能够加入到这个队伍的,都必须是足够聪明的人,并且不能是年纪小不经事的孩童。 毕竟,他们需要哪怕是在高压下,依旧能利用一切机会策划逃亡的队友,他们自称为—— “地狱飞跃者。” 别笑… 其实一开始听到的时候,夏知敏也深深为这个中二气息爆表的名字折服了,不过後来想想飞跃疯人院,突然觉得还是满贴切的。 因为这里被关着的人大多都玩过游戏,哪怕没玩过,也很快能够理解意思,他们用这种专用词交流,其说起来是一种暗语,不如说是一种象征,将自己与这里的看守者区别开来的精神象征。 不过的确,这对信息传达的安全性也有很大提升,所以比起可能暴露计划的交谈,他们无论是纸条传讯还是面对面说话,只要涉及具体行动计划,基本都用的是游戏里的名词,乍听起来相当中二,却让这些苦逼的人多了些苦中作乐的意思。 比如第一句“这里巡逻小怪太多,我们装备值不够,而且不定期会有小怪刷新,上一次刺客已经试过跳山了,摔回营地废了技能。” 翻译过来,就是: “看守的人太多,我们手里没武器,每周不定期还有家长组织的人过来监督,上一次有队员嚐试从高压电网边上跳出去,结果没成功,摔成重伤送进了医院,现在被严加看管,那个出逃路线图作废” 。 夏致敏之所以被称之为琴师,是因为她有操作重组後台程序数据流来进行电子产品远程控制的能力,一方面这和音符组成旋律的过程很像,一方面,琴师这种形象,游戏里面通常是控制系,与她的能力很像。 这个能力在这里非常实用,但是也有一些弊端,因为这里不知是出於什麽考虑,可能是为了让家长看起来安心,看起来像是一个远离了全息网络这种毒害地方,所以使用的大多都是过去的老旧淘汰品,甚至有的区域根本不是电脑程序控制。 所以队员关心的问题是:他身边的办公设备不是电子的,你用病毒程序做远程控制有用吗? 夏知敏的回答,翻成日常对话就是:有用,只有我们周围区域电子产品少,但外围和关键点都是,默认有信号接收器的不少,甚至雷教授的外层走廊里都有几道电子锁。 给她一个光脑,能搞定这里半片江山。 那人听到她的回答松了一口气,便继续和周围人商量起其他的事宜,夏知敏在回忆里搜索着新进入的几位成员背景资料。 来了这里,每个人都是透明的,这些队友的所有生平都在每天的“晾晒大会”里被挂过,包括所有不愿意暴露的隐私细节,比如从几岁不再尿床,比如第一次性经验感受,只要有所隐瞒迟疑,就会被记上过错簿等待惩罚。 所以通过观察,很容易知道每个人的品行,还有为人处事。 夏知敏作为新人,刚来闹得很大,却也很快就融入了环境,而且没有做过出卖盟友逃避责罚的事情,所以很快就被招揽进队。 进来这里以後,她才知道,原来不是每个人都真的乖顺了,原来跟自己一样,许多人都是装出来的驯服,大家都在等待着一个时机,一个能够逃脱这可怕的牢笼的契机。 燃油一滴滴进入潜藏在焦炭下的火焰,原本缓慢到让人绝望的计划推进度,正随着队伍的壮大,一点点往上攀升! 第39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人间有炼狱03 “出去後, 我们能不能结伴去更远一点的地方?这个城市里呆着太容易被抓回来了。”被称为海妖的女孩问。 “很难, 我们的资金现在全是靠以前出去的盟友在支援, 而且我们的身份证件都在父母的手里。” 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绕过了是否回家求助的话题, 因为他们所有人都知道结果。 回家? 你唯一的下场就是再次被送到这个地狱, 来经受比之前更可怕的待遇, 这是无数的前辈用血来证实的真实。 双胞胎问, “那我们出去以後怎麽生活?没有身份证不就是黑户吗?” “两种选择,一个是趁家里没人的时候回家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但是万一他们去报警找你的话, 很有可能会顺着你身份证,把你找到抓回来。”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不使用原来的身份证, 去办个假的, 现在的估计钱不够。”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26节 “那不行!”海妖开口,压低的声音透着嘶哑, “绝对不能再被抓回来!那个恶心的家里, 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这里的人都知道, 虽然她年纪其实不大, 才十七, 连高中都没读完, 家里人却因为想给她弟弟买婚房,就逼着她嫁给小县城里一个刚死了老婆的有钱人。 可是她怎麽可能愿意。 虽然一开始她并不知道对方老婆是被家暴而亡,也不知道更深层次原因居然是因为对方生不出男孩还赖在家里不肯离婚, 所以被老公婆婆一起虐待死的, 但海妖当时已经有一个交往得非常好的男朋友。 知道了家里人想要把她拿去换彩礼这件事,对她简直是晴天霹雳,後来那个所谓有钱人的缺德事情又被其他人扒了出来捅到他爸妈面前,听得她整晚做噩梦,却也安下了心,这种人,谁会把女儿嫁过去。 可是让她怎麽都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再次听到了家里跟那个人打电话,说定了把女儿送去的具体日子! 他们打算得很好,她现在年纪还不大,正是最漂亮的年纪,也是他们认为生育的最好年龄,这个县城有个不成文的习俗,因为国家限制孩子数量,现在查丢弃杀害女婴又查得比以前严格,所以很多人怕被追罚,一定要儿媳妇生出儿子才能结婚。 他们盘算着,先让她退学,安心去男人家里待孕,哪怕第一胎生不出儿子,生个四五年,怎麽也得有个男孩儿了,这生完男孩又到了结婚年龄,不就正好领证吗? 自己乖女儿的纯洁,肯定是那些年纪大的女人所比不上的。 听到他们这麽说的当天,海妖就出去了,当晚直接没回家,找了自己正在谈的男朋友把他给睡了。 回到家里,她告诉父母自己已经不是他们所谓的纯洁的小女孩儿了,家里人暴怒,立刻把她关了起来打骂了一顿,还不给饭吃想逼她屈服,结果一回头,发现她居然不知何时跳窗跟男朋友私奔了。 他爸妈气疯了,天天上门骚扰她男朋友家里人,等到好不容易通过那边收到的信息把她抓回来,想送她去医院做□□修复时却被发现她竟然已经怀了孕!!! 这下子,纸是真的包不住火了。 眼看着本来说好要娶“续弦”的那边终於没了消息,她正暗暗松了一口气,一觉醒来,已经怀了几个月身孕的她就被家里面人绑到了这个鬼地方,想要雷教授帮着调.教出一个乖乖听话的女儿。 治疗费用的还是那个有钱家暴男给的订金。 被雷教授电击治疗了几次以後,她的肚子已经开始痉挛了,家里这才把她送到医院去给她做了刮宫手术,但是因为怕外面人知道自己家出了这麽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影响她未来的出嫁礼金,所以他们是找人私下做的。 本来因为承受电击,她的身体情况就已经不太好,结果又遇到黑心医生,用不符合规章制度的仪器给她手术,粗暴又残忍的手术做下来,伤害非常大,没有大出血都是她年轻底子好。 但最可怕的是,刚刚从手术台上下来,没有任何休息,家里人又把她押送到了这里进行无休止的治疗和训练,每天还跟所有人一样喝自来水,吃安定类精神药。 因为身体没能痊愈,跟不上大家的动作节奏,在操场跑圈的时候还被按在地里面,喝过泥水挨过打,原本就没有恢复的身体被这样连番折腾,数次大出血,最後,好好的一个女孩就这样硬生生被毁了。 也不知道她那一心想要把女儿卖个好价钱的父母怎麽想,大概正是应了他们那一句赔钱货,一个没了生育能力的女儿,已经失去了他们想要的经济价值。 所以,於海妖而言,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所谓的家人了。 在这里经历的一切,已经将她变成了恶鬼,她的眼神里面藏着的都是恨,谁也不会怀疑,如果有机会,她会亲手杀了那些人! 为什麽还会收纳她进队伍? 因为在这里,大多人都是如此。 海妖语气决绝,“我不给你们添麻烦,只是想找人一起出城,离得越远越好,实在没钱的话,我去卖器官!” “只要能离开这里,我什麽都愿意干!” *** 8月23日 芝瑶,展信安。 最近突然很想写点日记,记录一下在这里的所见所闻,想要和你分享,却又不想让你看到。 真是为难。 那就在心里念给你听吧。 最近治疗中心非常热闹。 前几天新来的那个想考军校的男孩又跟看守人员起了冲突。 他看到一个女孩摔倒,过去扶了一下,被看守人员拿出来当典型例子当众不停辱骂行刑,逼他跪在地上舔他们的鞋子,还要学狗叫。 他很瘦,皮肤也白,骨头却很硬,不管怎麽打骂,都不愿意低下头。 等到他回到住宿的地方,已经只剩最後一口气了。 但可能让他最後崩溃的是,有人告诉他,这些看守他的人很多都是退伍兵出身,虽然说其实他们和真正的军人还是有很大区别,很多只是算其中淘汰的渣子,都是冲着钱来的混混,但是这对作为一个原本无比崇拜军人的人来说,可能已经是一个巨大打击了。 而更可怕的是,当天晚上他又被一个教官叫了出去,等他回来的时候,走路姿势很诡异,不知道他经历了什麽,但是第二天别人看他的眼神变得很奇怪。 第三天,他做了一些让所有人都没有料想到的事情。 趁着他妈妈来的时候,他抢了她的光脑打110,张口就举报这里有人对他实施囚禁和人身伤害,还有猥亵。 所有人都哗然了,这下子傻子都懂了到底发生了什麽。 但是他家里人不相信。 电话打到一半就被抢了下来,他妈妈当场就哭了,居然跪下求雷教授不要因为孩子的诬陷生气,甚至为了讨好雷教授,又买了几套雷教授的高价个人传记和讲座碟片,又交了2万的罚款,作为不守规矩,把光脑给孩子使用影响了治疗进度的惩罚。 真是一片慈母心。 可怜他算是白受苦了。 报警那边可能以为是小孩的恶作剧,也可能是因为雷教授早就打点过,根本没有人过来查看,这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这几天,每天路过底层楼梯拐角,都能听到楼下教导室里面传来的哀嚎,那已经不是人类能够发出的,更像是进入绝境的野兽被拔光鳞片後丢进油锅,正被残忍地一点点淩迟。 还有三天。 夏知敏站在楼梯拐角处,习惯性地想要推推眼镜,却发现鼻梁上空空如也,听到身後催促的声音,她捏紧了手指,匆匆离开。 *** “您好,是这样吗?啊,不好意思,我是她朋友,见她很久不出现了,所以想问问。” 李芝瑶切断联络,深深叹了口气。 这下可以肯定了,夏知敏一定是被那人渣父亲给使坏带走了。 对方一直想要夏知敏给他梦光城公司的内部数据流资料,但是这种事情,知敏怎麽可能做! 不知道她这次被带走会遇到什麽。 李芝瑶心中着急,可是没有实体身体,什麽都做不了。 报警? 报警她爸绑架女儿?嗬嗬。 她原本已经托人找了那位夏知敏的叔叔去帮着找,可是那位叔叔刚开始发现知敏失踪的确也很着急,但夏知敏父亲却言之凿凿转达了夏知敏想回到家里继承公司的意图,还话里话外还怀疑他对未成年人下手,得寸进尺地借此问他勒索公司机密资料。 所以此时的他大概已经把夏知敏当做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来看待了,别说帮着找,生气得一听名字都直接挂了讯号。 这群技术宅,情商是不是都欠费? 难道他就不觉得哪里不对吗?! 还是说他只知道虎毒不食子,却忘了,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人,为了利益,什麽都做得出来。 可是,她还能做什麽呢?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李芝瑶痛恨起自己此时虚拟的身体。 “知敏,我该怎麽做才能救你?” 第40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人间有炼狱04 8月25号 芝瑶。 见信如晤。 今天这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之前送进来的那个想要参军的男孩, 在见面会的时候, 突然用不知什麽时候磨尖了藏起来的牙刷捅死了他妈。 周围人都吓呆了, 没人敢拦他, 现场太混乱, 竟然被他跑了。 这似乎是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脱逃成功, 我知道,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也蠢蠢欲动了。 这里真是个有趣的地方,似乎能把所有正常人都变成恶鬼,再这麽呆下去, 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做出和他一样的事情吧。 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想象着杀死夏先生,杀死雷教授, 杀死那群对我动手动脚的垃圾, 那情景,每一次都让我觉得好快乐。 我是不是变坏了。 再见面的时候, 请你不要失望, 也许我会有点不一样, 但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还有两天, 希望能够顺利重逢。 无时不刻怀念着我们并肩江湖的日子, 明明是虚幻的世界, 却让我觉得,比任何真实都完美。】 by:知敏 *** 拿到双胞胎兄弟偷偷带回来的光脑设备,夏知敏第一件事情便是将自己所遭遇的写了出来记录在其中。 想了一想, 她还是避过了那些过於残酷的, 只留下了最後一段问候发送给芝瑶。 随後她便关闭了与对方通讯的渠道。 因为这里的生活,她并不想让才2岁的ai宝宝看到。 万一给芝瑶宝宝留下了什麽心理阴影怎麽办? 成功绕过这里的监测联系上了外面出逃的那些盟友,借助他们手中的信息,夏知敏在这段时间整理收集了大量资料,终於确认了最後的出逃目的地,还有每个人的路线图,并且准备了三份方案,防止里面出现内鬼。 新建立的账户上,多出来一笔又一笔零散的钱款,虽然不多,却已经是那些离开了这个噩梦之地的人,能够给予後来者最大的支持。 “钱够吗?不够的话我们再想想办法。”双胞胎在一边问道,他们的家境不错,零花钱也偷偷攒了不少,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有余钱收集这种隐藏式光脑。 因为下课以後不愿意上补习班,沉迷组装各类小器械而被送来这里的两个小少年,从小没吃过苦头,来了这里以後真是生不如死。 经过前段时间的治疗,他们的脸色已经好了一些,却还是很难看,之前被关禁闭的时候,因为三天没吃没喝还得被罚倒立起蹲,最後全都病趴下了,他们原本是很高大的男孩子,现在身体佝偻得不成样子。 一边的海妖捂着脸,疯疯癫癫轻声笑,“不够的话我去挣,反正没关系,都没关系了,只要能出去。” 那个算是半个领头人的青年连忙捂住她的嘴,“闭嘴,你还想不想出去了。” 一边有人重重地叹了口气,“特麽不知道雷电法王每天都在给我们塞什麽药,又不能偷偷吐掉,我那一个房间20个人,已经有3个疯了,我每天也不得劲得很。” “专门治神经病的药,配合他的雷电奥义,没病也吃出病来,”青年晃了晃海妖,“你别在这最後的时候掉链子,清醒一点,我们能出去的!”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27节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这才没过几天,她就已经有点彻底崩溃的趋势了,完全不是刚开始看到的冷静样子,如果她在这麽疯疯癫癫下去,计划就要把她排除在外了,这很残忍,却也无可奈何。 “没钱,抓回来,没钱,抓回来,”海妖喃喃自语,像是已经看到了自己因为走投无路出去□□工,结果被人发现抓起来遣返回家,然後又被塞这个地狱的可怕场景。 她捂着脸跪倒在地,用身体压抑住哭声,受她的情绪感染,一边其他人也很焦虑,“怎麽办啊,刚才我算了下,每个人分一下只有600,难道要去抢劫啊!” 这真的是个大问题,如果可以,他们还是希望做一个奉公守法的公民,但是人在面对极致困境的时候,很容易选择拉低道德底线,他们这群加入的都是原本三观还算健康的,此时却也多少生起了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 毕竟,这些人的银行账户现在都已经不能用了,光脑都在他们家里人手上,一旦使用,肯定会发现异状。 现在账户变动都会发送信息到光脑,不但会提示存取时使用的设备,还能知道取款者的具体地址,这对於他们来说,是一个十分危险的行为。 愁眉不展,所有人却都有志一同地绕过了回家求助这个话题。 因为他们几乎所有人都是被家人送进来,然而只要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不在在承受过极大的痛苦後,受着雷教授的逼迫,泪流满面地对家人下跪过。 被跪的人只看到他们低下头颅对自己过往的忏悔,却看不到他们心里面坍塌的信任,也看不到他们眼中深深的恨意。 为什麽要把我骗到这里来?! 为什麽不相信我说的话?! 为什麽不愿意带我回家?! 为什麽任由别人这麽践踏打骂我?! 好痛苦,好恨! 中年人也就罢了,十多岁的少年人原本三观就没有完全建立,家长教育如果有问题,本身就会养出许多暴戾极端的性格。 在这些学员中,也不乏品行不端偷鸡摸狗才被家长送进来的,但不管送进来之前是品学兼优的班长或是街头混混,正常的孩子还是不正常的孩子,最後,多多少少都在这里扭曲了性格。 被硬生生压断了脊梁的人,什麽都做得出。 “我们这麽多人,钱真的够吗?”说话问出来,周围有些人已经有些骚动,看着他们眼中流露出来的凶光,夏知敏知道,他们这群人无一例外,都是已经为了逃出去可以不择手段的了。 如果现在不给他们一颗定心丸,在他们极度的紧张恐惧下,很可能会发生内讧。 “我这里有备用资金,应该够我们出去换身份生活个一年半载的,以後还能赚更多,”她摩挲了下胸前贴着的隐形光脑贴片,终於还是开口打断了众人的讨论,“而且我可以让系统通知截留,取款的时候不会被那群人发现的,你们放心。” 所有人都转身,看向此时土豪光芒闪烁的琴师夏知敏大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本事的人总是不愁钱花的,抱紧她的大腿就行了! *** 将一部分行动计划和众人商议完毕,散场离开房间时,夏知敏心情轻快了许多,准备去找个角落结合资料最後再把流程敲一遍。 但是刚走到楼梯间还没离开,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监控换了。 原来老旧的低清晰度转头式摄像头,变成了现在的360度高清摄像头,什麽时候的事情… 所有的监控都换了吗? 那岂不是,他们刚才所做的所有规划都不对了。 一瞬间,她脑子有点发懵。 正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一行人边说话边靠近的脚步声,听起来像今晚巡逻的a组教官。 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转身一点点後挪。 这里一般上厕所都必须有人跟着,门也不能关上,防止他们偷偷把安定药丢掉,像她这种半夜趁着看守的人员休息偷溜出来的不是没有,但是一旦被发现,後果就有点悲惨。 这大半夜的,被他们看到,盘问一番也就算了,万一遇到那个王教官又想弄什麽幺蛾子... 她暂时还不想去小黑屋,明天就是出逃的日子,如果她惹了对方不快,被关在禁闭室里,那所有的计划都得往後延,而且万一像双胞胎一样,别说被饿出事情了,就是身体虚弱,也得养上许久。 万一再有什麽後遗症,就真的什麽都别想了。 因为担心弄出声音,夏知敏走得很慢,几个教官聊天的声音却很快从远至近,走廊里的说话声音随着越来越靠近变得十分清晰,有人突然问道,“咦?什麽时候换的,我今天上午来的时候还没看见呢?” “哦,这不刚装的吗?还没通上电呢,教授说先摆着先威慑一下学生也好。” 稍稍松了口气,夏知敏弯下.身,轻手轻脚在黑暗的楼梯间一点点往上爬,因为生怕发出声响,只敢像一只壁虎一样四肢着地摸索着,这片刻的功夫,她鼻尖已经渗出了细汗。 踢踏的脚步声越靠越近,“切,能干嘛呀?有这钱还不如给哥儿几个多发点工资呢,是吧?嘿嘿嘿。” “你少来,赌鬼。给你多少都是花掉的命。” 快了,快到了,上楼了就好。 “哢哒——”眼看离楼上转角只有几个台阶,夏知敏身後却突然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浑身僵硬,慢慢转头看向身後。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 第41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人间有炼狱05 吱呀的开门声响起, 夏知敏面前却空无一人。 “明天...把他...赶出去...” 一行人声音变得很小, 渐渐再也听不到, 原来, 却是去了楼下旁的房间。 她紧绷的神经蓦地舒缓下来, 狼狈坐回了地面, 手指碰触到温热的液体, 她摩挲了一下,才发现是额上流下的汗,连忙用袖子擦净干以免留下痕迹, 她起身继续往楼梯上走,这时候,外面慢慢落起了小雨。 这段时间都是这样, 稀稀落落的雨伴随一整天的闷热, 就像被关在此处的心情一样让人焦灼。 夏知敏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了去检查网络基站的事情, 她在心里将今天听到的细细梳理, 聚会的地点要改了, 计划也要改变了, 明天必须通知所有人, 这里, 已经不安全了。 不过,如果那个监控是联网的… 夏知敏轻轻碰触新入手的光脑设备,这样也好, 有了新科技监控, 她可以试试用另一种方法解决问题: 比如截取几段无人时的录像替换掉监控,到时候,不但能把自己一行人的行动隐蔽起来,还可以隐去自己,省得事後多余的麻烦。 路灯微弱的光线从楼道窗台中撒下,绕过层层树影落到她的脸颊,肩膀,一点点往上,原本就没剩下几层台阶愈加缩短,她悄无声息地走向自己所在的楼层。 黑色方形的空间里,只有她一个人,还有脚下回旋的楼梯,除了窗外雨水敲打玻璃的嘈杂,便只有衣料摩挲的沙沙声。 夜晚的风混杂着雨水的土味从缝隙中渗入,在楼层墙壁之间来回冲撞,发出沉闷的呼啸,就像是有什麽人贴在她耳边均匀呼吸着。 身上的冷汗被风吹过,她这才觉得有点冷,下意识拉紧了衣服。 雨水滴答滴答落到树冠,路灯被摇晃的叶子遮挡,时明时暗,连同脚下长长的黑影都模糊了起来,她看着自己的影子随着动作一点点上移,突然发现不对! 为什麽这个影子,有两个头! 她悚然一惊,差点叫出声来!! 瞬间僵直了身体转过身,却被一具温热的身体抵住,随後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推到一边角落。 是谁?!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无数恐怖片凶杀片在脑子里转,轮流轰炸过一轮她脆弱的神经後,又冒出来一个荒谬的念头。 会不会是…芝瑶? 这不切实际的希望却让夏知敏心跳加速得更加厉害,也没多做抵抗,只是在看清了对方的脸後,她失望了。 “是你…” 眼前的男孩长得不算出奇,却让这里所有人都印象深刻。 因为,他就是那个磨尖了牙刷亲手弑母的家夥,夏知敏头一次遇到这种真正意义上的杀人犯,危机感有,却不是很重,她也说不上来自己的心情,应该要鄙视的,但是她觉得却能够理解对方的绝望。 也许她也坏掉了吧… “你认识我?”也许是因为沾染了血腥,他还算俊秀的眉眼已经满是阴霾,死死盯着夏知敏防止她有所动作。 感觉到他手里还紧紧攥着什麽,夏知敏不敢乱动,乖乖点头。 他似乎明白了夏知敏认识他的原因,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是啊,所有人都认识我了,那个亲手杀了自己母亲的混蛋。”他的脸痛苦扭曲着,身体也微微颤抖着。 虽然因为下雨的关系,两人对话还算安全,但夏知敏见他这样,也怕他突然抽风引来其他人,连忙小声打断,“你怎麽了,需要帮助吗?” 大男孩完全没想到夏知敏会说出这句话,猛地抬头,扭曲的表情尚在,看起来却有点呆呆楞愣的,迟钝反应了几秒,他才抽着鼻子小小声说,“我,我饿,有没有吃的?” 夏知敏无语望天,难怪感觉他眼睛都绿了。 看来对方这段时间一直潜伏在这个治疗中心没出去,多半靠喝水为生,但是食物,他们也是定点定量,哪有可能有机会藏零食。 不过楼下教官的办公室里倒是有不少,她想了想,现在a组都在楼下上厕所,那麽楼上办公室里应该没人,於是一路带他去了楼上a组办公室。 正好,门没关,知道监控都不起作用,夏知敏大摇大摆地进了里面把东西拿给了男孩,还捎带找出了一瓶水省得他噎死。 见到她这麽贴心,大男孩有点傻眼,讷讷地接过东西,两人轻手轻脚走回楼梯间,他看了眼夏知敏,便跑到角落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动作狼狈,却一点沫子都没掉下,连手指都舔干净了,想必是饿得狠了。 “今天监控没作用,你明天注意点吧,和以前的不一样,是无死角的,”夏知敏静静坐在他身边看他吃,心里突然生起一种兔死狐悲感。 大男孩耸着肩膀,一口饼干一口水用力嚼着,像是饿狠了的大狗,听到她的提醒,他不抬头,只是一味点着脑袋,可是吃着吃着,眼泪却突然啪嗒啪嗒往下掉。 “谢谢…”他用衣袖擦去眼泪,极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夏知敏看着他那惨兮兮的样子,叹了口气。 她其实有些担心,如果继续待在这里,会不会有一天她会控制不住自己,也像对方一样,亲手杀了那个来这里看自己笑话,顺便威胁要自己乖乖听话的男人,然後也落得像他现在一样的下场。 东躲西藏,狼狈得像是阴沟里的老鼠。 可是,他的母亲明明很爱他,也不像夏先生那麽恶心,为什麽,他会比自己更早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也不知怎麽的,她脑袋一抽,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 “你,後悔吗…?”话刚说出口她就想给自己一个耳光,眼看着刚刚喝完水把剩下一块压缩饼干小心收好的男孩脸色大变,她往後缩了缩,捏紧拳头,准备见势不妙就逃跑。 好在那大男孩却没有动怒,他僵硬了片刻,颓然靠在墙壁上抱住了头。 “我,我从小没有爸爸,”他小声喃喃,“妈妈一个人带着我,受了很多苦,所以,我一直很努力啊…” “每一天,我都努力学那些我根本不想学的东西,在老师面前好好表现,我,我还是班长呢!”说着他有些骄傲地抬起下巴,随後却又颓然蜷缩回了角落,“当班长有什麽用,遇到地痞流氓还是得靠别人保护。” 他捏了捏拳,“我真的很想赶紧长大保护她啊…所以,後来我想,去参军吧,像那些军人一样,保家卫国,保护大家,也保护她,可是…” “他们是骗子,他们骗了我妈!!” 他的脸部突然扭曲,变得狰狞可怕,随後有些神经质的低声笑了起来: “他们杀了我!那个想要保护她的人已经死了!!!她的乖儿子已经死了!!!留下来的,只有恶鬼!!!” 听着他声音抬高,夏知敏心里就是一个咯噔,猛地站起身就往房间跑。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28节 她必须马上离开! 少年还在原地喃喃自语,又哭又笑,“她说她离不开我,我要是不在了,她也不活了,既然我已经死了,那她还活着做什麽?!反正活着也是受罪,不如一起死了吧!!!” 直到她以此生最快最轻的脚步跑进自己的床铺盖上被子装睡,还能听得到他的声音在楼道远远回响,伴随着雨声越来越远。 “哈哈!活着也是受罪,不如一起死了吧!!!” 她捂住耳朵,在被子里蜷缩起身体。 我和你不一样,她想。 我不能死,还有人,在等着我回去呢。 *** 8月26号 芝瑶 展信安。 宝宝被吓到了嘤嘤嘤,宝宝要抱抱要举高高。 昨天遇到一个神经病,在楼道里大叫大嚷,生怕别人找不到他,不过後来好像还真的没抓到,也不知道他跑去哪里了,走之前还用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刀在墙上划了个很大的“死”字,看起来非常吓人。 可能因为这件事,雷教授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刚才看了眼,新的监控设备已经全都通电开启使用了,幸好提前拿回了光脑,否则今天我们连路线布置都是个问题。 而且,那些家夥估计根本没注意到监控头的事情,幸好我早就做好了视频录影准备替换,一会还得提醒他们白天不要老是去抬头看,要不被抓住惩罚了还得耽误晚上的行动。 晚上12点以後就是飞跃时刻,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感觉事情不会像预想的那麽顺利,希望是我想太多。 不过,终於等到这最後一天了,该做的准备我都已经做了,就像你说的,万事尽力做到最好,其余的,便交由双脚一步步去走。 【最近总是下雨,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总觉得很想你… 说来也是有趣,明天就是七夕节了,不知道你那边是不是非常热闹,大家该放花灯了吧。 不用担心,很快的,我会渡过银河,踏上鸟雀,飞回你的身边。】 by:知敏 *** 最後检查了一次光脑中储存的截留视频,确认足够用来置换他们出逃那段时间的影像,又核对了一下出行路线图,夏知敏这才关掉光脑,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爬出了被子,迷迷瞪瞪睁开眼,门就被打开了。 一个中年教官走了进来,手里面拿着皮带,一下一下的抽着被子,将还在熟睡的女生一个个抽醒。 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的人早就习惯了这种待遇,被打疼了,也只是闷不吭声地下床去洗漱,只有新来的还会捂着受伤的地方痛呼,然後又被教官狠狠补上一下。 “海妖”路过夏知敏身边,肩膀相碰间,两人交换了个目光,夏知敏微微点头,便若无其事地继续去刷牙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也许因为今天晚上要做的事情,平时便很沉默的盟友们此时变得更沉默,只是谁又知道,这平静下,到底隐藏着怎样汹涌奔腾的岩浆。 夏知敏对着周围人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彼此十指紧扣着一起走出了门。 没关系的,很快,我会渡过银河踏上鸟雀,飞回她的身边。 第42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人间有炼狱06 下午 操场。 今天的天气有点糟糕, 看起来像是要有一场大雨了, 不过这样也好, 晚上这种天气的话, 大家出逃的痕迹更容易被抹去。 夏知敏沉默地跟着众人一起往前跑, 边跑边喊着口号, “治疗顽疾, 重获新生!” 还有不到六个小时。 随着她呼吸,胸口用同肤色胶贴粘住的光脑也上下起伏着, 那双胞胎家境不错, 机械组装手艺也不错,而且估计还是军事爱好者,要不以前怎麽会还买过这种具有伪装功能的光脑贴布。 她猜对方身上估计还藏着备用的光脑, 如果到时候自己这个出了什麽问题, 也许还能问他们要过来。 之所以她这个放在胸口,是因为平时每个人都必须和另外不熟悉的盟友手扣手, 而且动不动就会被责打, 万一又犯大错, 在手脚上插针来做所谓的电离治疗, 被发现就乐大发了。 所以夏知敏没有把微型光脑放到手上, 而是放到了更为隐秘的位置。 “你, 出来!” 耳边突然传来教官的一声暴喝,夏知敏心漏掉一拍,脚下动作放缓不少, 幸好周围人都是如此, 她倒也不显得太突出。 混在人群里抬眼望过去,教官似乎不是在看自己这周围一圈人,所以她身边的人都不敢停下脚步,一边却还要偷偷打量教官叫着的倒霉蛋。 “你,那个,不对,那个双胞胎,你们两个全都给我出来!” 双胞胎?也只有刚刚治疗回来的那两个男孩了。 知道他们身体还没痊愈,所以估计跑步的时候有点偷懒,夏知敏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却松得太早了些,她刚刚跑过半圈,再次靠近这边,眼睛一瞄便看到教官正去抓双胞胎之一的手要检查。 看到那个家夥躲躲闪闪的样子,夏知敏瞳孔一缩,心里顿时有个非常不好的猜测。 那个白痴,不会是把光脑放到手腕上了吧?! 被盯上的双胞胎之一已经面无血色,和兄弟面面相觑着不肯伸出手。 没错,他是把这次从家里偷偷带回来的光脑放到了自己手上,他们以前玩过警匪游戏,弄这个比较有经验,给夏知敏带那个与肤色相近的胶贴时,他们自己也弄了一套相同的配置,只是哥哥的放在肚子上,弟弟却放在了手腕上。 为什麽教官会注意到他们? 还不是因为双胞胎弟弟那个傻缺经常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手,这个小动作被教官发现,立刻引起了怀疑。 见少年死活不肯把手伸给他,他瞬间怒从心起,一巴掌拍向了他的脑门把他打到了地上,双胞胎哥哥冲上去扶自己的弟弟,教官向前踏出一步,正想再动手两个一起揍,却听後面哗然一片。 “哎哟!”“谁啊!”“哎哟我的脚!”接二连三的痛呼声传来,原来是正在跑向这里的队伍里有人摔了一跤,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连着队伍前面後面稀里哗啦倒了一大片。 “搞什麽,路都不会走了?!”原本扬手想要打人的教官,抬头看向身後愤怒咆哮起来。 一边喝茶聊天的教官纷纷探头往那边看,周围负责记录的人也聚拢到这个队伍前,将众人摔倒的姿势一一记下,要回去核查是否符合雷教授规定的行走坐卧标准。 跌倒在地上的那群人意识到负责记录的人已经围了上来,立刻闭嘴,唯恐对方记自己一笔大的。 已经被调.教得服服帖帖,无论是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此时都乖得像是一只只鹌鹑,一声不吭从地上爬起站好,夏知敏混在这群人中一点也不显眼,完全看不出刚才是她做小动作把前後的人绊了。 趁着所有人都看向另一个方向,在教官身後的两人速度飞快地换了个位置,哥哥蹲到了教官前,捂住脑袋,一副刚刚吃痛的样子,弟弟则站到哥哥原来的位置关心地俯身扶他。 所谓的双胞胎专属“替身”技能,就是辣麽的好用! 虽然有点少年人的轻浮,但这两个孩子脑袋还算聪明,知道变通,看到他们机智地利用了这个小骚乱做了改变,一直用眼角偷偷注意着他们的夏知敏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什麽看!”乐极生悲,教官发现夏知敏正有意无意地看向他这个方向,怒不可遏,“谁准你到处乱看!晚饭不准吃,给我留在操场跑圈!” 夏知敏惊慌得像只小兔子,低下了头,耸起肩膀,脸埋在阴影中不再说话。 教官冷哼了一声,这才转过身看向之前想教训的双胞胎之一,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也说不上来,见面前的少年正捂着头胆怯的看着自己,想起了刚才的事情,就直接一把把他的手抓了过去。 “躲什麽躲!” 他把少年人细瘦的手臂捏得发红,翻来覆去搓了好几遍,也没检查出什麽可疑的东西,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丢下他的手,“晚饭不许吃,跟她一起在这里跑圈!” 抬头看向一边呆呆傻傻站着的双胞胎弟弟,“你也是!” 连鼻尖都在紧张冒汗的双胞胎弟弟见他目光投来,立刻低下头,心虚点头。 见他们还算识相,教官悻悻地离开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可惜因为他们的失误,惩罚是免不了的。 “你们这个队伍,全体蛙跳两圈!” 夏知敏叹气,只能在心里偷偷给周围人告了罪。 这个蛙跳还不是一般的蛙跳,而是要一边跳,一边大声发出和青蛙一样的“呱呱”声,既累又侮辱人。 在这闷热的天气里,一群人不分男女老少,纷纷抱头往前整齐地窜起来,一时之间,操场上蛙鸣一片,倒真有几分雨前荷塘的感觉。 蛙跳的众人又热又累,舌头都快吐出来散气了,旁边几个教官却喝着饮料吹着小风扇,凑在一起指点着那些体力不够摔倒在地的狼狈青蛙哈哈大笑。 一边的记录员把那些摔倒的学员名字记了下来,等着他们跳完蛙跳後公布惩罚。 “呱!” “呱!”“呱!”“呱!” 远处渐渐传来闷雷的声响,眼看就是要大雨了。 教官们抬头看天,又看了眼正在蛙跳的众人,大声嗬斥了几句,要他们继续前进,动作规范点,便转身准备先进去避雨了。 没有收到休息的命令,操场上百来个学员站着不敢动,一边夏知敏和双胞胎的两支小队则是依旧可怜兮兮地往前跳着。 “呱!”“呱!”“叮铃铃,叮铃铃。” 一片蛙声中,突兀地响起了一阵悦耳铃声。 这声音,是最经典的系统默认音,采用最新的交响和弦软件编制,十分动听,此时在操场回响,却像是一曲来自地狱的奏鸣曲。 所有人都向声音来源处看去,还没离开多远教官觉到了不对,收起笑容,转身看向操场中间。 双胞胎面面相觑,闯祸的弟弟脸色煞白,手忙脚乱试图把衣服裹住手腕阻止声音发出,却完全徒劳无功。 那声音虽然不大,但在此时落针可闻的空旷操场上却清晰至极。 “叮——您有新的通讯请求,是否接通,经系统检测为——广告。” 夏知敏简直是眼前一黑,这个白痴,难道竟然没有关机?! 难道他不知道,哪怕是刚开通的新账号,也会有广告诈骗电话打进来吗? 见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教官也已经快步向自己走来,知道装傻也隐瞒不下去,双胞胎弟弟颤抖着嘴唇说,“不,不接。” 音乐声噶然而止。 操场上一片寂静,只有教官的脚步声。 在场得知内情的盟友心中哀叹,天要亡我!这可是被诈骗电话害死了! ***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29节 这种微型光脑比正统的腕表式或眼镜式大体积光脑方便许多,而且因为新能源新电池革.命,持久力也相当不错,只是缺了一些功能。 比如说,比起眼镜式的,它就缺了脑电波接收转化以及耳麦功能,而夏知敏的那一片光脑,也只有配合她耳朵内置的黑科技,才能用到脑电波接收以及耳麦功能。 最坑的是,这种微型的光脑因为不像眼镜式那样一直放在眼睛前面,每次要操作,要麽是声控,要麽就必须打开所有人都能看见的悬浮窗口。 夏知敏每次操作它,必须找到无人的隔间,或者是在所有人都睡着以後,躲在被子里弄,每次用完还得小心翼翼关机。 谁想到这个蠢家夥今天居然大咧咧地开着! 双胞胎兄弟互相搀扶着,因为恐惧,双唇都在发抖,求救地看向身边人,但是被调.教怕了的众人,几乎是立刻将他们身边拉开一圈真空区,唯恐殃及池鱼也被记过。 在一圈人留出来的空白地带,两人显得十分醒目。 “你们两个,耍什麽把戏呢?”为首的几个魁梧男人面色不善,扣动关节,发出嘎啦嘎啦的声响,慢慢靠近,俯瞰着屈膝下.身的两人,一把抓起双胞胎之一的脑袋按到了地上。 “还是说,你们忘了教训了?” 第43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愤怒的小鬼 被粗暴地从手上撕下来那个全息光脑, 教官们为了以儆效尤, 长达十几分锺的殴打让双胞胎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刚才做了弟弟挡箭牌的双胞胎哥哥被教官记恨, 打得最惨, 口鼻已经流出鲜血, 纤瘦身体在地上缩成了虾米, 捂着肚子一动不动。 他那坑哥的弟弟抱住自己的哥哥, 试图挡住他们拳脚,哀嚎着:“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不要打我哥哥了, 再打就要死了,求你们,不要打了!”却被先前搜身的那个教官一脚踹到了腰上。 “还没死呢, 嚎什麽!” 伴随着哢嚓一声, 双胞胎弟弟哀嚎,扭曲了腰胯瘫倒了地上。 教官见他终於闪开, 冷笑着拽起他哥哥, 和同伴一人拽住一边手脚, 举到半空中就往下砸, “这不是还没死呢吗, 死了再叫!” 双胞胎弟弟不知伤到了哪里, 看着眼前的一幕徒然地张大了嘴巴,却叫不出声来,只有两个大眼睛依旧无声流泪。 少年人的身体砸落地面时溅起的灰烬血迹溅了他弟弟一脸, 而物体碰撞的沉闷声响却敲击在每一个人内心, 不少人已经捏紧了拳头。 那是一种,感同身受的愤怒。 被後脑勺着地砸落的少年已经神志不清,低低呻.吟着,教官一脚把他踹到了他弟弟身边的泥潭里,对着他苦苦哀求的弟弟冷笑,“他受罚都是你的错,死了也怨不了别人。” 一边有一个教官啐了一口,“活该,谁叫你们两兄弟要斗殴的。” 两人相视一笑,已经为如何跟男孩家里解释孩子受伤的事情想好了理由。 而夏知敏一直担心的事情也发生了。 “全员趴下,搜身!” *** 这次搜身不比之前,那群教官真的是毫无顾忌,哪里都敢碰。 看到有个教官把前面的女孩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夏知敏就知道事情要糟。 周围的盟友若有若无看向她的方向,眼神是一样的担心。 夏知敏磨牙,想着应对的方法。虽然藏在衣服褶皱後看不出来,但是其实一摸就知道了,胸口中间有一个大概两厘米直径的圆形突起,如果被对方发现... 她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已经不太动的双胞胎兄弟。 如果也被打成那样,那今天晚上的计划... 突然,有个女生尖叫起来,她是新来的,被教官搜身时,对方毫无顾忌的动作让她实在忍受下去了,居然一把把教官推开了。 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被推开的教官看周围人都在看着自己,瞬间恼羞成怒,转脸就拽过她肩膀推到地上要强行扒衣服。 “矫情什麽?还不让人碰了!一看你就有问题!” “就是,她身上肯定有东西!”一边有教官过来凑热闹,帮着按住了那女孩乱蹬的脚,“直接脱了搜吧,省得说我们趁机吃豆腐。” 其他几个教官跟着起哄,更远一点的还有抱着手臂看着这里傻乐的,那林教官面无表情,站在一边沉默排查着一个男生的手脚,低头不看这里的热闹,却也没有管闲事的意图。 但是他不想凑热闹,不代表那群教官愿意放过他。 “哎呀,小林啊,我们中间就你长得最好了,看这姑娘哭的,是不是嫌弃我们长得丑啊?要不你来搜吧?” 说话的教官上去一把抓住林教官的肩膀,林教官浑身一颤,用力挣开,捂着肩膀站了起来。 他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像是腿脚受了伤,不知道是不是夏知敏的错觉,她总觉得林教官比之前沉默了许多,不知道这群人是不是像他们之前所说的那样去教训了他。 他低着头,面无表情:“别太过分了。” 之前捏他肩膀的男人不依不饶,“瞧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想帮你融入群体吗?” 林教官捂着肩膀躲开对方再次伸过来的手,後退了一步,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甩手把身上的特殊制服脱了,“我不干了!” 说着,他转身就往场外走。 “呸,这小子,”身後的男人啐了一口,和旁边人对了个眼神,上前几步就抓住了他手臂往回拖。 “你不会身上也带了什麽不该带进来的东西吧?还是说这学生身上东西就是你给的?” 林教官脱了制服以後,身上只穿了一件体恤和长裤,露出手臂坚实的肌肉,但是短袖t恤根本藏不住他身上的受的撞伤,显然是被这群人找由头切磋“教育”过了。 然而毕竟是和他们同样退伍出身的,他手上并不弱,也不像学生一样逆来顺受,被两人拽住後立刻反身扭开了对方的手。 被推开的教官不甘心,再次扑了上去,几个人就这样打了起来,场面一时大乱。 天边闷雷轰隆炸响,像是从地底最深处裂开的炸药,一个又一个闷雷被抛下,操场渐渐开始起风,心脏被雷声震得发颤,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大雨将来的潮湿。 “我们先把他们抬进去送医院吧,他们刚刚看完病回来,被雨浇了很危险的,”有几个心软的女孩不顾可能被记过惩罚的禁令,靠近了躺在地上的双胞胎想要趁乱看看他们情况,却在翻过泥水里少年的正脸後花容失色。 “他,他们...” 一个胆子大的颤巍巍伸出手,分别按了按少年单薄的胸口,又探了下鼻息,顿时倒退两步摔到地上,指着双胞胎哥哥发青的脸尖叫起来。 “啊——他死了!” 听到那女孩惊恐喊出的话,她周围的学员也纷纷跟着尖叫起来,推推搡搡着往外逃,尖叫声裹挟着雷声此起彼伏,一时之间,操场乱作一团。 三天之内第二次恶性事件,让所有人都惊动了,包括原本准备出去做讲座的雷教授。 有人将这件事情通报给了教授,他就很快赶了过来。 他到达操场的时候,原本骚乱的众人已经被增援的保安喝止,一个个抱着头蹲在地上不敢动。 夏知敏透过人群缝隙往外看,突然看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 那是雷教授,他疾步踏进操场,查探起倒在倒在地上的双胞胎兄弟俩,一个还活着,只是下.身似乎因为腰椎受伤不能动弹,另一个,则是直接没了气。 他面色凝重,“怎麽回事!” 刚才参与殴打的教官面面相觑,终於有人上前一步,凑到他耳边说了什麽,雷教授扶了扶眼镜,转头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让你们好好看着,这兄弟俩都打起来了你们也不管管,我怎麽跟他们家长交代!” 被骂得凶狠,教官们却都松了口气,甚至还有人偷偷笑了一下。 雷教授这是要将事情彻底定性了,能摆平就好。 这时,因为雷教授的到来而安静的操场上突然响起呛咳声,双胞胎弟弟喷出一口血沫,歪着头,侧脸顶在地上,艰难地想要翻身看。 身体无法动弹,喉咙深处却爆发出声声绝望呜咽,“你...们...在说...什麽...” “哥?哥…哥…”他的声音从疑惑渐渐变得惊慌,最後甚至可以说是凄厉。 呼喊一声又一声,回荡在整片操场,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 一样的脸,一样的年纪。 一人生,一人死。 那是从出生起就没有分开过的,孪生兄弟啊。 “哥哥!” “轰隆”一声,天边忽地炸开一片白光,随之而来的是一场声势巨大的雨,水滴敲打着众人弯下的颈椎,头颅,带来割裂般的疼痛,像是在嘲笑他们被践踏到泥地里的自尊。 在双胞胎中仅存的那个少年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中,已经有人忍不住哭了起来。 一个自从被妻子送来一直很沉默的中年大叔突然站起身,抡起拳头向着那偷笑的教官冲去,“畜生!我跟你们拚了!” 周围一阵骚动,越来越多的人站了起来。 真的忍不下去了! 唇亡齿寒,谁知道下一个又会是谁呢? 今天对方可能不会来惩罚他们,但是明天呢?後天呢?难道他们还要在这个鬼地方继续呆下去? 为什麽,没有人能在他们彻底崩溃前救他们出去? 为什麽家人都不相信他们,而选择相信雷教授,一次又一次将他们送进来受折磨? 挂上治疗的名头,就能肆意伤害囚禁他们了吗? 这个地狱,难道只有死亡才能解脱! 巨大的恐慌和对於未来的绝望,促使他们终於撕开了羔羊的皮毛,试着像狼一样咆哮,扑向了那曾经奴役欺压自己多时的牧羊犬们。 “跟他们拚了!” *** 狂风暴雨下,是一场复仇的狂欢。 哪怕是绵羊,也有着能够刺破血肉的牙齿,继续已久的愤怒,几乎能将那群曾耀武扬威的人活生生撕碎。 这场骚乱发生得令人猝不及防,不要说雷教授,原本打算着半夜行动的众人都被迫提前所有计划。 但也有好处,因为这股动乱渐渐弥漫到了整座治疗中心,所以,他们的战友数量得到一个恐怖的翻倍。 原本必须智取的通道此时已经是打成一片,巡逻的保卫科满地狼藉,许多教官更是被迫锁上门躲避偷袭。 以操场为中心,一场混乱的战斗打响,虽然个人的能力没法和受过专业训练的看守者相比,但这里,可是关押着数百个青壮年啊。 混迹在人群里,几个尚未被热血冲昏头脑的盟友按照原先布置的方案分组行动,为夏知敏开启所有中枢光脑信号接收器电源,并趁乱将不少教官放倒,抢走了对方身上的武器。 等到夏知敏踏进中心地区时,外围可控区的大门都已经轰然关闭,大半宿舍区封锁,接到增援信息的保卫科人员无法出来,今天在外活动的几组教官也因为大半被夺走武器而面临着一对多的窘境。 可是,出去最外围电网大门的钥匙在雷教授身上。 而雷教授,早被一群教官护在中间,狼狈离开了去往中枢休息室了。 与此同时,夏知敏,也在处理过队友周围区域的设备後,孤身一人向着中枢控制室而去。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30节 第44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进击的知敏 一声巨大的轰鸣声过後, 夏知敏走进走廊。 她甩了甩头发, 将被雨淋湿的外套扯开丢到脚下, 只穿着背心往里快步走去。 此时, 在昏暗的走廊中, 只有她胸前的光脑投射出一片半透明屏幕, 闪烁着的数据流飞速移动, 被她翻飞的十指操纵着改造着面前的空间布局。 蜿蜒长廊如卧龙俯首,乖巧趴伏於她面前,任由她施为。 根据过往观察统计, 这座治疗所现在正进行“治疗”的约有四百多人,教官保安的数量也不少,只是今天有三分之一在轮休。 平时这些人的数量看起来十分可观, 但在几乎所有学员完全疯狂起来的状态下就有些抵挡勉强了。 外围已经打成一片, 还有一部分教官和保安刚接到通知过来支援,但很不幸的是——等他们准备开门时会发现, 门打不开了。 嗯, 夏知敏早就设了门禁口令, 房间, 走道, 中枢数据房, 没有她的指令,谁也别想出去,谁也别想进来。 刚刚打起来的时候她就直接开启光脑进行了第一级指令发布, 幸好她之前做的准备够全面, 所有东西都做了快捷预设,所以目前形势几乎算是一面倒,剩下那些人交给同伴收拾,她只要找到教授常带在身上的那把钥匙就可以带所有人离开了。 这让她心里稍微松快了些,之前原本有几个要护送她一起进来的队友被打发送双胞胎兄弟去救护室了,其他人也都去各个点组织人群集合,毕竟队友很少,分散到各处也不剩几个了,所以夏知敏就先自己来解决主控室。 正好她有些作为也不想让他们看到。 这里的布局远比他们平时生活的地方先进很多,也正因为如此,此时她所到之处,两边的电控门全都已经根据她发布的指令死死闭合,将那些之前留在屋子里的工作人员圈禁了起来。 走廊长而空旷,偶尔还能见到零星几个漏网之鱼在拳来脚往。 夏知敏没有停步参加任何一场,径直往前走着,因为她需要边走边处理一些东西,所以走得并不快,在她之前,已经有一些人跑到了这里。 不过这里本身就人烟稀少,再加上被她关在屋子里不少,这一路往主控室去,除了偶尔需要避让,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畅通无阻。 她一边编写必要的程序以帮助盟友避过监控和保安,一边往目标前进着,直到走到转角处,踢到了个躺倒在路中间的红色灭火器。 灭火器被她踢了出去,在墙壁上来回碰撞,发出金属独有的声响,来回磕了两下,又回到了她的脚下,颇有一种死对她缠烂打的架势。 她眼皮一跳,总觉得有什麽要发生,低头看了一眼那个灭火器,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东西了,正在这时,有人在他身前不远处呼喝着跑近。 “你站住!”夏知敏抬头看去,看到居然是王教官正挥舞电棍追着一个女孩向这个方向狂奔,他看起来有点狼狈,脸上画了不少血口子,应该是刚刚矛盾发生时被众人围追堵截逼得跑过来避难的。 夏知敏视线一转,便正好对上了向自己跑来的女孩仓皇的眼神。 海妖啊... “救命!”看到夏知敏,她边跑边大声尖叫。 夏知敏:“...” 这嗓子,海怪还差不多。 眼看海妖擦肩而过,而王教官追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夏知敏叹了一口气,俯下身捏住灭火器的把手将它捡起,迎面狠狠抡到了王教官脸上! 嘭—— “啊!”猝不及防被袭击,王教官往後一个趔趄仰面摔倒在地。 夏知敏手速极快,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一把抽出灭火器上的防护条,抬手冲着想要站起的男人喷了过去,爆出的白色雾如同决了堤的洪水喷涌而出,带着可怕的低温糊了他一脸。 这种白色雾气对呼吸道和眼睛有极大的杀伤力,王教官被喷得脸皱成一团,狼狈地捂住眼睛满地打滚。 见他翻过身想跑,夏知敏往前疾走几步,抬脚就用在这两年竞技场早已练习过千百回的动作狠狠抬脚踩折了他的膝盖窝,直接废了他的行动力,在他跪地的时候又迅速横过灭火器给了他後脑勺重重一下! 咣当! 王教官“嗷!”得惨叫一声趴下,夏知敏手下未停,狠狠补了两下确保他晕了过去,这才甩了甩因为用力过猛而有些酸疼的手停止了攻击,想到之前他干的事情,又往他大腿骨上狠狠踢了一脚。 我让你摸! 王教官哆嗦了几下,却没能爬起来,看他没法继续作妖,夏知敏没有恋战的意思,便拎着灭火器跨过他的身体继续往里走。 身後,男人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夏知敏回头一看,竟然是海妖又跑了回来,一脚踩上了他的鼠蹊部位! 那一脚,好狠! 海妖旋转着脚尖,一下又一下,夏知敏几乎能听到什麽东西碎开的声音,有点牙疼,却一点都不同情那个被踩的男人。 虽然海妖擅自行动来报复教官导致差点被教官反扑不太明智,但是新仇旧恨,夏知敏非常能理解她的选择。 只是看她辛苦地挥着拳头发泄愤怒的样子,夏知敏终於没忍住上前拍了拍她肩膀。 海妖转头,眼神凶狠,纤长手指上已经全都是血污,一看就知道王教官脸上的抓痕是哪里来的。 夏知敏冲她摇摇头,表示自己十分不赞同她的做法。 海妖对她怒目而视。 夏知敏默默递过灭火器,“用这个吧,妹子。” 海妖呆呆接过,突地露出牙齿,凶恶一笑。 伴随着身後规律的惨叫背景乐,夏知敏继续往前。 越靠近中枢地带人越少,她离监控中显示的雷教授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甚至还在地上看到了水淋淋的脚印和一把黑色长柄伞。 她站在那被主人随意丢到一边的伞边看了几秒,突得笑了。 不知出於什麽心理,她蹲下身将伞拿了起来,边走边给它整理了一下,束好绑带,架在肩上往中控室走去,脚步越来越轻快,最後竟然哼起了儿歌。 “太阳当头照,芝瑶对我笑,教授问,早早早,你为什麽背上炸药包... ...啦啦啦,我要去炸学校,轰隆一声,学校炸飞撩~” 她哼着歌往前走,脚步越来越欢快,随着她的到来,走廊两侧的播放器陆续停止了警报,放起了同一首欢乐儿歌,歌声此起彼伏,像是有许许多多的小孩跟着她加入这个大合唱。 那大合唱的内容与她此时哼唱的别无二致,只是歌词由电脑合成,所以整首音谱听起来透极强的怪异感,原本可爱天真的童言童语,在这种场合听到,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起来。 “轰隆一声,学校炸飞撩~” 踏着这被改编得十分暗黑的歌声节奏,她终於来到中控室,作为治疗中心的枢纽地带,这里的大门正紧紧关闭,拒绝着一切外来者。 夏知敏的脚步未停,一路往前,随着她的靠近,厚重的大门仿佛迎来了主人的宝库,轰然打开,露出里面空荡荡的摆设。 就跟她之前调监控室录像看到的情况一样,并没有人。 这本来是雷教授的常驻地点,他非常喜欢通过这里的监控观察着自己地盘的每一个小细节,结果刚才带着人回来的时候因为怕被後面人追到,直接跑进了离出口最近的休息室反锁了门,这就方便她了。 她随便拉了个门边的椅子坐下,转了一圈,脚往前一蹬,轮子在光滑的地面咕噜噜滚过,便带着她滑到了主控机旁边。 启动主控室中的操作界面,对面白墙便亮起了清晰的巨大影像,她用身上的微信光脑设置了个端点,便全心投入进了破解内部资料库的事业,十多分锺後,成功连接上了事先设置好的局域网终端开始往外输送资料。 等到最後一份资料也进入传送状态,夏知敏终於放松下来,靠在椅子背上看着屏幕上的进度条活动了下肩膀,顺手拉开一边的抽屉。 她本来是想看看这里有什麽资料之类的东西,结果一堆杂七杂八的小物件也就算了,她居然在其中一个抽屉里看到好几支笔。 “咦?”她睁大眼睛,这不是她刚来的时候,那个雷教授用来电过她的东西吗? 突然想到什麽,她冷笑,抓起那堆看起来像是普通圆珠笔的一次性电击棒塞进了裤兜,接着调出外围的监控继续操作起来。 通过监控画面看着整座园区,就像是上帝俯瞰着大地,将所有丑恶美好都尽收眼底,这的确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难怪雷教授喜欢。 厮杀已经接近尾声,操场和教习楼地上躺着的几乎都是这个治疗所的混蛋,她将每一个地方的画面都调出,手指在画面中划拉着细看,检查是否有漏网之鱼。 果不其然,禁闭室里面还有不少人,她立刻将破解密钥丢进禁闭室的系统数据流进行运算,很快,禁闭室大门打开了。 得到自由的那些人初开始还只是小心翼翼地往外张望,很快发现守卫不见,等到他们从门口看到远处战成一团的人群,突然就意识到了什麽,便开始疯狂叫喊着往外冲。 越来越多的人往外涌,这些被关得久了的人眼睛里除了自由已经看不到其他,夏知敏甚至看到有些人完全不顾倒在地上的同伴,直接踩在他们身上往外跑,不由有些反感。 拉过一边麦克风,她调试了下,“喂,听得到麽?” 她敲了敲麦。 听到撕拉的恐怖噪音,众人都停止了疯狂的举动,有志一同地捂住耳朵望向音响。 那里平时都是放的雷教授的教诲,此时却被一个女声占据。 “不要着急,慢慢出去,在大门口集合等待,我们都能出去,不要伤害到同伴。” 她托着下巴,直视屏幕中望着自己的无数双眼睛,冷漠道:“不然…就都别走了。” 是谁在主控室?! “是,是我们自己人!”有聪明人惊叫出声,盟友们面面相觑了几秒,突然欢呼起来,扶起地上摔倒的同伴往外冲。 关在休息室里商量着对策的雷教授一行人脸色大变,立刻集结准备出发去中控室,那里可是有许多不能泄漏的记录资料! 可等他们到了休息室门口,却发现门怎麽都不听使唤,雷教授懊恼地踹了一脚,门竟突然打开了! 雷教授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又看看门,颇有些不明所以,但情况紧急,还是放弃了思考这个问题,直接带人冲了出去。 结果刚刚冲出门,哐当一声,身後的门又关上了。 想跟出来差点被夹住的保安和教官们:… 雷教授跑出几步,才发现身後人没跟上来,上去徒劳的敲打了几下却毫无作用,还又进不去了,只能孤身一人朝着主控室来。 他一个大老爷们,怕什麽小姑娘! 算了,万一对方周围人多怎麽办,路上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人吧。 看到雷教授朝自己的方向赶过来,夏知敏调转镜头,预估了一下他到达的时间,又检查了一遍这里存储器上找到的资料是不是都已经传完了,便开始调试起别的东西。 不多会,门口传来脚步声。 看了眼监控确定了来人身份,夏知敏刚想打开门,却突地收到了一个视频通话请求。 之前一直开启了静音屏蔽状态,这是许久以来第一次能够有机会与对方说话,看着上面闪烁的名字,她手指犹疑了片刻,终於还是没抵过心里的声音点了确认。 当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屏幕中,夏知敏突然就觉得,在过往那些天渐渐冷漠坚硬的心突然就被什麽温暖的东西包裹住,一点点软化了,让她很想抛下一切,扑到对方怀里面放声大哭。 不行,还不可以,现在不是时候。 “知敏,你在…” 用力眨了眨眼睛阻止自己继续软弱下去,她打断对面人想说的话,用一种极快的语速说道:“芝瑶,别担心,我很好,很快就会回来。”随後便关掉了视频,哪怕再次出现通话请求,她也不再回应。 这种时候,她不能有弱点。 抬手点开开门的快捷键,便看到门口的雷教授带着一个形容狼狈的保安探头探脑往房间里看,似乎准备见势不妙就转身跑。 见到屋子里只坐着夏知敏一个人,他顿时松了口气,挺着啤酒肚踱进了屋子里。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31节 “哐当——”身後的大门再次关上,差点被夹住的保安只能站在门外傻傻看着面前的钢化门发呆。 雷教授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脚下一滑,竟然一屁股摔倒在地,等到他视线被主控室屏幕吸引,看向夏知敏的眼神里便布满了惊骇。 这到底是个什麽妖怪!难道刚才一直在控制着大门的人是她吗?!说好的128位密码锁保护的虹膜指纹防护技术呢? 看着惊惶不安的雷教授,夏知敏笑了。 她左手抵着伞柄靠坐进长椅,就像是君王握着权杖坐於王座之上。 长腿交叠,她懒洋洋伸出右手发出邀请,那脸上的笑容亲切又迷人: “雷教授,你可以试试,能走出去一步,算我输。” 第45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进击的队友 听到这句熟悉的话, 雷教授头皮发麻, 他下意识看向门口, 却发现大门已经死死关住了。 “给你个选择怎麽样, ”她见对方视线转移, 用伞尖敲击地面, 让对方将注意力集中过来, “自己把钥匙拿出来,或者…我来拿?” “什麽钥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明明只是面对一个刚成年的女孩儿,雷教授却觉得额头上的冷汗涔涔, 嘴上还要不输阵地发出训斥,“你看你,像什麽样子, 女孩子家家的, 露着胳膊坐没坐相,太不检点了, 你爸妈看到你这种流氓样子多难过啊!” “闭嘴!” 见雷教授这种时候还不忘摆他雷电法王的谱, 甚至戳她的伤口, 夏知敏手里的力道没控制住, 伞尖猛得撞击地面, 金属与瓷砖碰撞, 碎裂一般刺耳的高音在安静的屋内爆响。 她冷笑,“看来,是想要我自己来了!” 站起身, 她缓步向男人走去, 金属伞尖在地面撕刮出一道长长的白色印痕。 她眼神幽深,“小心哦,我动手的话,可能会有点疼。” *** 门再次打开,那被关在门外的保安早就不知去向,几个人冲进了主控室,虽然身上乱糟糟的,脸上却是异样的亢奋。 “琴师,你怎麽样了!一切顺利吗?雷教授有没有找你麻烦!” 坐在屏幕前的人没有转身,肩膀上搭着一把折断的伞,背影肥硕,看起来西装革履,并不是他们以为的夏知敏。 几人脸色一变,冲上去绕到椅子前方,入眼所见的却竟然是雷教授那张让他们在午夜梦回无数次惊醒的脸。 几人吓得立时倒退了几步,等到保持了安全距离看清楚他身上绑着的胶带才呼出一口气。 “咳,这猪头谁揍的,丑哭我了。”为首的青年摸了摸鼻子,不愿意回忆自己刚才差点被吓尿的表情。 “我揍的,有什麽意见吗?”一边洗手间传来洗手时特有的哗哗水声,没过多久,夏知敏就擦着手走了出来。 “厉害了我的姐,一个人单挑雷电法王,稳!” 夏知敏笑笑,把纸巾丢进垃圾桶,“让你们带的东西带了吗?” “带了带了!”青年身後的几个人抱着两台熟悉的机器放到了桌子上,还有杂七杂八的电源配件。 众人见到这熟悉的设备,纷纷摩拳擦掌,因为这些正是雷电法王最喜欢用的治疗用品,无数个午夜梦回,他们都能看到被这可怕的东西折磨着发出凄厉哀嚎的自己。 可是此时,他们突然觉得这些仪器是多麽亲切,因为,他们终於可以将那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加诸给自己的痛苦一一奉还! 曾经疼过的地方在隐隐发烫,全身的血液都在咆哮着,奔涌着,催促着他们快点,快点去将这个人撕裂,打碎他全身的皮肉,看看那隐於层层脂肪後的心脏是不是浓黑一片。 要不然,怎麽会如此的狠毒! “直接弄死太便宜他了。”夏知敏说,“定义成刑事案件就够呛,换个方法吧。” 将雷教授推到仪器边,同伴已经屁颠颠地接好电源,几排亮闪闪的银针放在一边,还有专用的连接线也都已经插好。 “雷教授。”夏知敏戴上医用手套,接了杯水对他兜头浇下。 被打得像是死猪一样,捆在椅子上哼哼唧唧呻.吟的雷教授蓦地惊醒,眼带惶恐看着面前这群人。 “你们,你们要干什麽?我警告你们,这可是犯罪,我可是有人...” “哦,你这天天这麽对我们就不是犯罪,你自己来嚐一下就是犯罪了。”夏知敏冷笑。 “和他废话这麽多干嘛?这个畜生,不知道毁了多少人!”队伍里的高大男人伸手去拿盘子上的针,“让他嚐嚐自己这什麽狗屁治疗!” “稍等,”夏知敏伸手阻止了他,看向雷教授问道,“雷教授,你看我的同伴都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跟你报告一下我们过往的学习经验,要不然你写一个检讨,表达一下对我们的歉意和对自己所作所为的感想?这样我也有理由保下你不被他们弄死对不对?” 雷教授被绑在椅子上,眼珠子骨碌乱转,被夏知敏反手狠狠一巴掌,“别玩心眼,照我说的写,不然就学你的习惯,先治疗一遍再说。” “我写我写!”看到一边的高壮男人跃跃欲试,雷教授立刻认怂,讨好地看向夏知敏,“你看我这手…” 夏知敏松开他一只手,拿来张白纸和笔,让他在上面跟着自己念的写。 “我对不起人民,对不起政.府,我对不起大家对我的深厚希望。 我成立这座学校其实并不是为了所谓的治疗,而是为了圈钱,而这些学生的死活我根本不在意。 我最不应该的就是欺骗家长,告诉他们沉迷虚拟世界是一种恐怖的病症,这其实是我胡说的,这是世界最正常的发展轨迹,我却利用它来伤害这些普通人。 前几天,我将一个学员推向了穷途末路,导致了一个家庭的毁灭,今天,我还把一个无辜的孩子害死了,我知道,在未来,如果我再继续这样做下去,大概迟早也会遭报应,但是我从来没後後悔过。 只是此时坐拥金山银山,我却突然觉得,人生有点无聊,看着他们一个个变得乖巧的样子,我突然有点好奇…” 写到这里,雷教授的手开始发颤,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正在写的东西意味着什麽。 他不安,胆怯,甚至试图想要将这张纸撕碎,但是夏知敏的下一句话阻止了他,“没关系,你撕,撕多少次就写多少次,我们会电到你愿意写出一张像样的纸为止,或者直接一把火把你活烧了。” 她冷笑,指了指身边虎视眈眈的队员们:“相信我,这里有的是人愿意亲手做这件事。” 最终,雷教授还是在末尾按照夏知敏所说的写上了:“所以,今天我想试一试曾经对他们所做的那些事情,如果我能够挺过去,那麽,我便可以心安理得地继续享受一切。 如果我没能撑过去,也不用替我感到可惜,毕竟我是罪有应得,我一个人承受任何报应,都抵不上那些曾经从我这里走出去的上千学员受过的痛苦千分之一,所以,把一切交给命运吧。 ——雷段任。” 哆哆嗦嗦的写完这张纸,雷教授颓然瘫软在椅子里。 一边的人围了上来,有的想拿纸去看,夏知敏避开了:“别动,你不想留指纹在上面吧?” 那人“哦”了一声,有点摸不着头脑,“你这有什麽用,拿来当证据证明他是自杀?” 夏知敏耸肩,“不用别人信,让天下的人都知道这治疗中心是什麽玩意就够了。” 她回头拍手,“行了,他交给你们了,别死就好,随便你们折腾。” 旁边的队友早就等得心急如焚,拿出导电针就往雷教授身上插,像是要把自己曾经受过的所有痛苦全都还给这个始作俑者。 不够!不够!!! 区区几根针!怎麽能够偿还他们过去那些日日夜夜受的痛苦! 紮进你的皮肉!紮进你的骨髓!你这样的恶魔!怎麽配为人! 雷教授尖叫着躲避复仇者们往他身上刺去的手,同时向夏知敏大声质问:“不是说了不会电我吗?” 夏知敏拿出光脑正找位置给那张“遗书”拍照,闻言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地回答,“我什麽时候说了,我说的是,要麽先给你电一通再让你写,或者你先写完再给你电。” “你,你无耻!” 夏知敏伏案而笑,肩膀抽动,光脑差点从手上掉到地上:“无耻?哈哈,骂的好!” 笑了一会,她突然起身,冷笑着看向雷教授:“无耻这种事情,这不是你亲自教我的吗?!雷教授。” 雷教授周围的队员已经把手上能用的针全都帮他插好了,甚至连通电的夹子都已经夹到了两台仪器的最大数量,此时的他根本不是人,就像一只长满了金属尖刺的豪猪,在猎人的手下哼唧着想要挣脱,却依旧被牢牢按在椅子上。 夏知敏提醒道,“对了,别忘了,如果你老是动来动去的话,很可能会紮破动脉哦~” 雷教授的脸胀得通红,但是脸上却因为紮了针而不敢乱动,只能含糊着说。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夏知敏走到仪器旁,手指轻轻的划过刻度表,轻声呢喃道,“我们所有人都求过你,求求你发发慈悲,求你让我们走,求求你雷教授,我们是真的疼啊…” 她转头,恶狠狠看向那因为恐惧而不停颤抖的男人,伸手将电流强度调到了最高:“那时候的你怎麽说的?你给过我们哪怕一丝的同情心吗?” “造孽太多,终归会有被反噬的那一天!” 电流涌入体内,雷教授开始颤抖,过强的电流摧毁着他的神经,麻痹了他的痛感,但就像是从骨子里在往外爬出蚂蚁一样,那种从里到外的麻痒几乎能摧毁任何一个人的意志力。 他一直知道这很痛苦,他一直知道,所以一直凭借着这一手成功变出奇迹,让原本不服管教的孩子大人都像绵羊一样听从他所有号令,获得家长的崇拜信任,得到任何他想得到的利益。 直到他也被人绑上绳索做同样的事情,他才知道这种痛苦多麽难以忍受,他闻到了一股烤焦的肉味,那是来自他的身体,他感觉到皮肤麻木又瘙痒,他的神智开始不清晰,但痛苦却是如此深刻。 深刻到仿佛会跟随他一辈子。 冷漠地看着他被电得浑身发颤的样子,周围的队员静静看着雷教授的表情从狰狞变得扭曲,再到最後的两眼失焦浑身颤抖,如此可怕,又如此可悲,就像他们的人生,也是这样被面前这个人染上一抹再也擦不去的阴霾。 他们全都曾在这个人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却从来没有得到一次宽容。 终於有一天,这个人落到他们手里。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也许,这就是命运对他们最好的回答。 第46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进击的路人 “直接电死太便宜他了, ”夏知敏把玩着手里的光脑, 刚才那张纸已经上传到终端, 等她出去就随时可以取出来使用, 周围的队友正按照她的提醒, 在各个地方擦去手指印, 此时听她这麽说, 纷纷抬头。 “他不死,怎麽对得起召唤师!” “就是!还有前段时间不见了的那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偷偷杀人灭口了!” 夏知敏一顿, 想到了为了掩护弟弟被暴打溺水而死的召唤师,还有…那个下雨天,边吃东西边掉眼泪的大男孩, 他们本来是多好的少年人, 单纯,善良, 温柔, 有着最好的梦想, 可是… 大概越是纯白的纸张, 就越容易被染黑吧。 “够了, 我已经设定了定时开启电流, 每半个小时就会让他嚐一下苦头,难道你们还想直接杀了他不成?!” 其他人面面相觑,虽然真的恨得要死, 但是真的让他们动起手来, 还是有点发怵,尤其是…周围还有这麽多人一起的时候。 下意识害怕承担责任,这真的是再正常不过了。 捏住他的嘴塞进一把安定,把水杯凑到他嘴边逼着他全都咽下,看着安定生效,夏知敏这才解开他身上的胶带丢进队友带来的背包:“走吧,这里资料我已经全都清理过了,一会把门锁上,就算被人发现他,他也已经废了。” 虽然有些不甘愿,但是队友想想她说的也有道理,这里没有存档,雷教授又不能指证的话,他们的压力会小很多。 然而,夏知敏谁都没有说的是,屋子後面的小厨房,已经被她放好了油锅,火已经打开,等到足够的时间温度後就会燃烧起来,过不了半天,那边的火就会蔓延,火警系统早已切断,而雷教授和这座治疗所… 嗬。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32节 还是便宜他们了。 人说作孽太多,死後终将下油锅,为业火所焚,既然他们自己建起这一座人间炼狱,那便睁眼看着自己如何在这滔天火海中,与这炼狱融为一体吧。 *** 一行人收拾完了就快步往外走,迎面却遇到了一个探头探脑的少年。 “咦?你们?天啊雷教授在这里?”他大呼小叫着冲到他们身边,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雷教授,眼珠子看来看去,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夏知敏眉心跳了跳,对面前的少年并无好感,如果说这里关着的有一部分是青春期的叛逆被关进来的,一部分是无辜被关进来的,那剩下的,还有一些是身上有一些让人很难容忍的毛病而被关进来的。 眼前这个少年别看年纪不大,却是其中很不讨好的一个,因为他年纪小小就喜欢偷东西赌博,还经常骗人,就周围的盟友,都因为他而受罚过很多次,他却一脸无所谓什麽都不明白的样子,如果说一定要提一个坏坯子出来,他就属於典型。 天生的自私自利,损人不利己。 她看了眼身边的人,一直站在她身边作保护者姿态的队友之一立刻上前一步,提着那少年领子就往外走。 “你干嘛?干嘛?”那少年挣紮得厉害,被那队友喝止:“别乱动,不然把你丢进去和雷电法王一起锁起来。” 少年立刻住嘴,眼珠子溜到众人拱卫的夏知敏身上,讨好地笑笑:“姐姐,我错了还不行吗?” 夏知敏很烦他,便没有搭话,短暂操作了一下,身後的大门便轰然关闭。 所有的锁都锁死,触发应急状态,无论何种指令都拒绝执行,除非强行破开,以这里的隐秘和牢固,被关在里面的雷教授就算能被救出来,到时候也差不多废了。 做完这些,一行人脚步更快地向着外面走去,夏知敏将已经失去粘性的智脑贴塞进口袋,和钥匙放在了一起,那男孩还在一边叽叽喳喳,“姐姐,让这大哥哥放我下来呗,我不乱跑,就跟着你们还不行吗?” 夏知敏没说话,那提着他的男人也有点手酸,就又把他放回了地面,男孩一得到自由,立刻蹭到夏知敏身边。 “姐姐?难道刚才那门就是你弄得啊?好厉害啊!能不能教我啊!超级超级崇拜你的!” “我刚才看你就随便点了两下,门就关啦!简直了!” “能不能再来一遍,看起来好神奇啊~” 身边跟了个唧唧喳喳的麻雀,虽然说的都是讨人喜欢的话,但夏知敏实在没耐性和他罗嗦,便假装没听到一直往门外走。 那男孩见夏知敏不理睬自己,脸都委屈成了包子。 身边有一个队员年纪比较大,心也比较软,见他这样,连忙上前小声安慰,“你别闹了,我们赶紧走才是正事,外面的人都在等着我们呢。” 那男孩有点惊讶,“我们全都要出去吗?” 那队员摸摸他的头:“不然呢?你想留在这里?” 那男孩立刻大声抗议:“才不要!”说着,他小心地看了眼几人,问道,“那出去以後,能去哪里啊?” “哪里都行,总比在这里当狗被训强!怕什麽,有手有脚,还能饿死不成。” 那男孩恹恹地“哦”了一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麽。 出了走廊,暴雨依旧在下,夏知敏一行人已经走到了他们以前生活的地方,现在基本外面已经没有人了,大部分们有都集中到了门口等待她去开门,想到这里,她加快了脚步,直接略过不停被敲着的教官休息室,走向了最外围。 “咦?”走过洗手池边,男孩发出一声惊疑不定的叫声,所有人都向他看去,却见他正一脸惊骇地看向夏知敏身後,他们下意识地回身去看,却什麽都没看到。 正疑惑间,夏知敏突然觉得口袋一轻,猛地掉转头去抓,那男孩却已经拿着她口袋里的钥匙和光脑掉头跑了! “混蛋!”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他想干什麽!!”他们正要去追,正在这时,厕所里却冲出来好几个教官和保安,为首的正是刚才雷教授带去了中枢控制室却被关在外头的,其余几个都是漏网之鱼,不知道什麽时候凑到了一起。 虽然人数不算多,和夏知敏这边也算势均力敌,但是对方手里有电棍啊! 为首的保安指着夏知敏大声喊道,“快抓住她!” 夏知敏立刻转身就跑,可是身後是死胡同,他们根本没地方躲! 狼狈地躲过对方的电棍,她心里简直是八千万神兽大军过江——早知道就把那把破伞带出来了! 堪堪躲过几次重击,夏知敏狼狈地退到一边,却被一个教官揪住头发往後拽,一手还拿着电棍要捅她。 “啊!”她痛呼,听到电棍被打开的声音突然想到一件事,拚命拽出头发,脚下往墙上一蹬,人就借着反作用力扑到了这教官的身上,弯腰曲腿死死卡住了他的脖子。 那教官被卡得呼吸困难,用力抓住她的手想要把她拽下来,夏知敏却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笔状的东西,按住上面的电击按钮狠狠往他身上一按! “啊啊啊啊啊!!!”那教官猝不及防,颤着声音就倒了下去。 夏知敏反应极快,趁他还没倒下就跳了开来,丢下那支曾经电晕过她的一次性电击笔,扑到他身上抢走了电棍,回头就把还在跟自己队友纠缠的那几条杂鱼从背後放倒了。 等到所有人都脱开身,夏知敏狠狠擦了把汗,对着还在大口喘气的队友说道:“他往哪里去了,你们谁看见了?” 几个队友抬起头,有一个正要说话,却突然瞪大眼睛指着夏知敏身後叫了起来,“卧槽那小子在那里!快追!” 几人一看,果然看到那个熟悉的瘦小背影消失在走廊边,似乎是刚才一直在偷看,见势不妙就跑了。 夏知敏简直被他气得吐血,完全不知道这人到底什麽毛病,只能追了上去。 幸好他年纪小腿不长,平时估计也没怎麽锻炼,没多久就被他们堵到了墙角。 “还我!” “不…”他缩在墙角,可怜兮兮地看着夏知敏,像是一只穷途末路的小老鼠。 “姐姐,求你了,不要拿走好不好?” “你到底想做什麽?!为什麽要偷我的东西!” “我…我…”那个男孩用力抱紧手里的东西不给其他人抢夺的机会,手指捏得发白:“对不起!我,我,我得放雷教授出来!” 众人闻言色变:“你有病啊!” “放他出来?你想害死我们?!!” “呜呜呜,”被这麽多人恶狠狠盯着,还得保护着怀里的东西不被拿回去,男孩终於忍不住哭了出来,“…保安叔叔说了,我把你们手里的东西拿走带到这里来,他会让雷教授告诉我爸妈我是正常的!” “我没有病!他会让我回家的!我不想一个人在外面!我想吃我爸妈烧的菜!我想回学校,我想要回家!我想要回家!!!!” 说着,他嚎啕大哭了起来。 夏知敏深呼吸,努力抑制自己想杀人的冲动。 “所以,你就把我们所有人逃生的希望拿走,只为了,一个骗子的许诺?!” 第47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进击的她们 男孩摇头, 只是哭喊着要回家。 夏知敏不再管他, 直接上去抢他手里的钥匙, 他转身狠狠撞到了一边一个面上有些恻隐的队员身上, 把他撞了个趔趄, 连滚带爬地就要跑出去了。 看到这一幕, 夏知敏简直气得半死, 一把抓住他的後衣领按到地上,努力压制着他想逃的举动,见到身边被推倒的人还坐着发愣, 不由破口大骂:“他脑子有病,你跟着心软什麽?!别以为我没看见你脸上那一幅心有戚戚的样子,想要回去舔雷贱.人脚趾自己去!别拉着我们一起送死!!!!” 周围人这才反应过来, 帮着她抓起男孩要搜身, 男孩用力扭动,见挣脱不开, 竟然一口咬上了身边人的手腕, 趁他惨叫脱身跑开, 夏知敏还要追上去, 却见他打开了光脑作势要按。 “你干什麽!”夏知敏脸色骤变, 光脑上她设置了几个建议快捷键以备不时之需, 名字也都备注了用处,却没想到却被他拿来给自己添堵。 “你别逼我!你再过来我就按了!”男孩满脸眼泪鼻涕,哭得难看至极, 夏知敏简直被他逼疯了! “你等等!别按!!” 没想到, 话音刚落,那男孩就接连按了写着“休息室开”“教官办公室开”的按钮,边哭叫着往後退,“这是你逼我的!我不是故意的!都是你们不好!都是你们!” 夏知敏只觉两眼一黑,屋子里可是关了不少人的!最坑的是,这混蛋一边跑还要一边喊“门开了!门开了!你们快出来!救我!救我!” 这种情况,真是气死都正常啊! 也幸好他边跑边喊,速度更慢,她再追了一分锺左右,终於再次把他按倒,这次所有人都没留手,强硬地把所有东西都翻了出来交给了夏知敏。 夏知敏满头是汗,连眼前都被水晕模糊了,迅速点开光脑屏幕关了门,便愤怒地拖着他丢进了旁边一间没有用电子锁的屋子给他反锁了,还用一边的电线给他打了好几个结防止他再出来作乱。 “想留在这里就留在这里吧!等着雷教授出来放你回家!” 咆哮完,他们不敢继续耽误,一路向着大门狂奔而去,然而刚刚就有所担心的事,却没想到居然会成为了现实。 刚刚跑到走廊,她就发现不少教官和保安出来了。 她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听到他们脚步声,原来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教官顿时看了过来,就像误闯入丧屍遍布的密室一样,夏知敏和身後的几个小夥伴面对这样一群彪形大汉,简直像是进了狮群的小鹿,杀伤力根本没法比。 他们转身想往回跑,从二楼走,却发现身後也已经跑来好几个人。 “抓住他们!这女的声音我听过!就是她!刚才说话的!”突然有人这样大声喊道。 夏知敏心知不妙,只能捏紧了手里的电棍硬着头皮上,毕竟人太多。虽然已经拚尽了全力,甚至比之前任何一次特训时候都努力做到最好,却依旧难逃被压制的命运。 “你快出去叫人进来帮忙,快!”刚才被训斥过的队友一把推开她对面的教官,自己挡住了身侧抽过来的电棍,猛地惨叫一声,却没有摔倒,努力的用身体当盾牌,扑向了那挥着电棍扑过来的人阻止他继续往前。 “快走啊!!!” 看着他死死抱住教官的手,夏知敏咬了咬牙,转身就往外跑。 出去叫人!回来救他们! 她冲向了走廊尽头,那里有着雨水的清香,那是自由的味道,那是天空的味道,她一定要带着他们一起出去! 她的身体像是被打进了氢气的气球,越跑越快越跑越轻,或许是危急时刻逼出来的潜力,但她跑向集合地点的速度的确快得惊人! 然而。 这气球还是被人拦住了,在它飞到空中,得到自由之前。 “抓住她!”好几个保安走出长廊,正好看到飞跑而过的夏知敏,立刻追了上去,被从几个方向一起围堵,走廊太狭窄,根本没地方躲,夏知敏狼狈地闪躲着他们抓过来的手,几乎全无办法。 人越来越多,她却只剩一个人,几次拚了受伤试图攻击,却都落得腹背受敌的下场。 手里刚才用的电棍早就没电了,好不容易从对方手里抢到一个,却因为太短,作用并不大,她左支右绌,只能勉强用出一两招可以用的招式堪堪打中对手,更多的时候却是挨打。 而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周围人越来越多,她捂住手臂侧身躲过对方伸过来的手,不料先前耳朵受伤的一侧却被人砸中,脑袋登时就一晕。 虽然特质耳膜质地柔软服帖,不会像之前那个隐形麦一样损伤耳道耳膜,但是这麽狠的一下,也足够让它发生一些接触问题了。 晕眩过後,夏知敏发现,她一边耳朵又听不清了! 面对越来越多的人,越来越无力的手臂,她只能哀叹一句:时运不济… 是自己太轻敌了吗?没想到,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竟然会让整个计划付诸东流,所有人的希望啊,居然就毁在了他手上! 一想到被抓回来可能的下场,她双眼赤红,不管不顾地撞向了面前包围着她的人。 不自由,毋宁死!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蛮干,也知道已没有了生的希望。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33节 但是,她不甘心啊! 为什麽,凭什麽?! 她才不会这样轻易认输!就算要死,那也要带几个垫背的!!! 明玉石俱焚不对,她却依旧选择了直面末路,如果芝瑶在这里,一定会说。 “莽撞!” 耳朵嗡嗡地响,她甚至已经分不清是心里所想还是真实声音,恍惚间,她几乎以为自己真的听到了李芝瑶在她耳边笑骂。 果然…人在将死之前,都会看到过去一生的走马灯啊… 只可惜,明明说好了… 会踏上飞鸟…回到…她的身边啊… … “你在发什麽呆?” 李芝瑶好气又好笑,揽过夏知敏的腰避开攻击,回身一剑斜劈下她身後偷袭的男人,男人哀嚎一声,滚落墙边倒地不起。 宽大衣袖随着主人的动作翻卷铺展,像是从天边将将落下的白鹤,双翅引动片片白云,在刀剑之中留出一片安宁。 李芝瑶放下怀中人,一脚踏上走廊墙壁,借力回跃,手中木剑横甩数下,将一边拿着武器看傻眼的几人击得倒摔数米,硬生生在前方清开了一片空地。 她跳下时正落到夏知敏身侧,轻扫衣袖,收剑转身,看到夏知敏直愣愣的眼神,不由失笑,伸出细长手指,用指背轻轻刮过她的额头,“傻知敏,看什麽呢?” 夏知敏这才发现,这…这竟然不是幻觉?!! 她震惊到结巴。 “你…你怎麽来了???不对,怎麽可能!” 明明李芝瑶是… 怎麽可能! *** 虽未隔千山万水,也不曾沧海桑田,但这场分别像是跨越了千年再次聚首,遥远,却又让人怀念得想哭。 夏知敏一时茫然,心里那担忧,恐惧,惊喜混乱成一团,竟然傻傻地看呆了。 久未见面的李芝瑶依旧是回忆中的样子,长衣负剑,自在风流,衣服是夏知敏熟悉的款式,却显得素净许多,银蓝交错平添雅致,但那原本该是插着花枝的长发,此时却只以一支简单的木簪束起。 她站在自己面前,带着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陌生在於更像女性化的自己,熟悉在於只要看一眼就绝不会认错,她就这样凭空出现,让这瞬间美好得不真实。 夏知敏几乎要以为这只是自己陷入绝境之时产生的幻觉。 见她还是那样呆愣楞的样子,李芝瑶无奈苦笑,随後旋身移到她的身後,提起木剑又逼退两人,“那里有数人被围,可是你同伴?傻知敏,真的要把时间花在发呆上吗?” 夏知敏这才反应过来,揉了揉耳朵,有些手忙脚乱地去找可以用的武器,与她一起合力往同伴那里冲去。 “师,师父!” “嗯?” “芝瑶?!” “嗯。” “师父你怎麽知道我在这里你是来救我的吗?!” 李芝瑶:“…罗嗦!” 夏知敏:“嘤qaq” 一脚踢开正将夏知敏的队员按倒殴打的教官们,李芝瑶横剑而立,挡在受伤的队员之前。 “滚开!” 虽少女身形与那些站着的魁梧大汉相比看着十分瘦削,却在此时巍峨如万刃起高塔,随时可将进犯者刺穿! 一时之间,原本嚣张暴戾的男人们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知敏,欲往何处去?” 夏知敏连忙指向出口:“那里!” 李芝瑶看了一眼,便起手直剑向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人而去,那人慌忙躲避,却被她一个回身飞踏干净利落打飞出去了三米远,她脚下未停,径自步向其余十数人。 看她正向自己的方向来,那些彪形大汉握紧手里武器,不自觉後退了一步。 太可怕了! 夏知敏俯身捡起武器,正犹豫是否该上前,却听李芝瑶忽然大声喝问道:“还记得当年为师教过你的吗?” 夏知敏下意识昂首挺胸,大声回应道:“记得!” 李芝瑶笑了起来,抬剑起势:“记得就好,今日为师与你师徒同心,定能杀他个——片甲不留!” 第48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进击的众人 雨依旧在下, 淅淅沥沥, 冲刷着世间的尘埃, 在地上留下一个个浅浅的印痕, 然後消失在泥泞中, 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哐——”装着厚重门锁的电网大门轰然打开。 人潮涌动, 无数黑压压的人头冲了出来, 他们形容狼狈,双眼却闪闪发光,他们或搀扶着受伤的同伴, 或者欢呼雀跃向前狂奔。 “哈哈哈,”有人边哭边笑,跪在宽阔平地望天放声大笑, “我出来了!我终於从这个鬼地方出来了!!!哈哈哈哈!!!” 雨水打落到众人的身体上, 洗去了长久以来的种种憋闷,呼吸着此时新鲜的空气, 无数人一同开始放声大哭。 这嚎哭声凄厉却又满怀欣喜, 似要将过往所有痛苦全都倾泻而出, 留下干净的心去迎接新的希望, 雨水裹挟泪水, 将它们混杂着落回大地, 在干涸岩土滋润出新的生命。 像是在暴雨中幸存的枝叶,终究会洗净污秽露出更鲜亮的色彩。 此时正是临近晚上九点,因为暴雨的关系, 夜色黑沉不见月光, 路上几乎看不到人,只有路灯昏黄闪烁。 小城市里本来就没什麽夜生活,此时甚至不剩几家店面在营业,只有偶尔几个晚归家的人,看到如此的阵仗,也纷纷躲避开来。 雨渐渐停了。 众人陆陆续续起身离开。 “琴师!”突然有人在夏知敏身後喊道。 夏知敏转身便见到了那个领头的青年。 “你和我们一起走吗,”他看到了夏知敏身边与她样貌有七分相似的李芝瑶,“这…这位是谁?” 夏知敏笑起来,拉住了李芝瑶的手腕,有些骄傲地说,“我师父,她特地来救我的。” 那青年有些疑惑於对方的出现,却也聪明地没有深究,眼看地狱飞跃者小队已经集合得七七八八,夏知敏便将後续事宜,包括财物路线交接完毕後,便和这群一起逃出生天的小夥伴们拥抱告别。 站在人群外,看着她面对众人时的样子,那是与在自己面前撒娇时截然不同的稳定从容,李芝瑶轻声感叹了一句,“她的确是时候出师了。” 觜火:“按照之前说好的,尽快离开吧。张月那家夥为了给你搞这个凝神符,已经耗掉了大部分灵力,你不快点回去,可能就回不去了。” 李芝瑶闭眼,几乎还能看到引灵盘上那变得耀眼到近乎夺目的光芒。 夏知敏像是感觉到了什麽,与众人一一拥抱告别後,突然站在人群之中向李芝瑶看来。 看着她脸上兴奋又夹杂着恐惧的表情,李芝瑶终於还是叹了口气。 “再等等,等她恢复过来吧,我会,尽快离开的。” *** 当天晚上,城郊的那座虚拟沉迷治疗所突然燃起大火,因为救援不够及时,里面最重要的资料库和中枢控制区已经几乎被焚烧殆尽。 事後人们才发现,治疗所所有设施都出现不同程度的故障,甚至发现不少保安和教官被人刺死在地,场面极其血腥。 但幸运的是,里面的收治人员基本已经在事发当天离开,但也有人因此怀疑是人员暴动引发的血案,有一度曾把怀疑对象放到当天离开了这里的林姓教官身上,但经过调查,却只在一具屍体手中发现了符合所有教官死亡原因的凶器。 那是在一间不带电子锁的屋子,里面有两个年轻男孩的屍体,疑似互相斗殴而死,经过调查,应该是两人在争夺那把凶器时,年纪比较大的少年将另一人推到了桌角误伤太阳穴,随後又不知出於何种原因自杀了。 而幸运的是,因为扑救及时,除了靠近中心区域的主要人员,被封锁在外围屋子里的人有一小部分幸存了下来,只是这个治疗所的主创人员却不知踪影,有关部门怀疑是内部人员作案,只是在找到他确凿的下落前,网上突然就传出了不少风言风语。 非法拘禁,非法伤害,非法收益,这里保存的那些记录影像不知何时流传到了网络上,在社会掀起了轩然大波。 似乎点开什麽地方,都能看到有这个视频在不停转发,流传,有心人想要通知网路管理删掉,却像是病毒一样怎麽都消灭不了。 随後又陆续流出大量金钱账目,以及这个治疗所主创人的独白日记,一时之间,整片国度爆开了轩然大.波。 许多将孩子送进来却失去孩子踪迹的家长失声大哭,围在治疗中心的门口讨要说法,甚至还有外媒前来采访,满城风声鹤唳,唯恐混杂进这件事之中。 原本幕後黑手用这个席卷了大量暴利,不知道什麽时候会停止,却在这样的狂风暴雨中露出了端倪,让敌对者抓到了把柄拉下了马。 新的提案出台,新的管理层监督,原本躲过一劫的涉事人员该判刑的判刑,该收押的收押,网上狂风骤雨般的舆论攻击也渐渐隐退,只是,有很多人心中却存在着疑虑。 这是谁?那个不停将内部资料流出并使其无法被删除的人,许多人都在寻找ta,或因为崇拜,或因为恐惧。 有幸存者说是一个女孩,却也有人说女孩怎麽可能有这样可怕的实力,那一定只是对方的变声,众说纷纭,谁都不敢确认到底是谁,寻找一直在台前幕後进行着。 只是,那个人一直没能被找到。 有人怀疑到夏知敏身上,顺藤摸瓜查到了她父亲,甚至在後期进行了秘密收押拷打,试图引出夏知敏,却发现对方除了一点皮毛,其他也什麽都不知道,而夏知敏也从未出现,而他的妻子则趁他被收押,卷款带着两个孩子跟着年轻帅气的情夫去到了海外。 夏家分崩离析,等到夏先生被放出来,除了伤病已经一无所有,只能勉强找一些最辛苦的体力工作勉强维持生计。 与这相似的悬案还有一起,却是事发当天,附近的医院收治了一对双胞胎,但是其中一人早已不治,另一个人则在恢复行动能力後不知去向。 城市附近出现了一个名叫“狙击者”的连环凶犯,手段通常是一些军事化的机械仪器陷阱,主要目标是针对那些从治疗所里出去的教官,手段残忍,一度列入最高黑名单,只是因为对方过於狡猾,一直未曾被抓捕归案。 有线报称,对方是一名重度精神分裂患者,常常一人分饰两角,有怀疑称对方是出自这个治疗所的收治病人,因在一次打架斗殴中失去亲人而受激病变。 因为突然失去大儿子,小儿子又被列入凶杀嫌疑犯名单,他的父母一蹶不振,起先终日托人寻找小儿子的踪影,後来却在网上流传起治疗所□□事件後销声匿迹,财产流动向不知名账户,因此曾经有人怀疑是否对方一直在资助逃逸在外的小儿子,却不知为何,调查却一直没能得到确凿证据。 那些曾经在狭小的治疗所猖狂一时,随意磋磨欺压他人的教官们,如今全都陷入了一场不知会何时终止的噩梦之中,一个接一个死相凄惨的同事,让他们日日夜夜无法安眠,不知那把复仇的刀何时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全息网络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容易失去自我的人,可比这更可怕的,是为了赚钱,把人活生生变成魔鬼的败类。” 夏知敏在整件事尘埃落定後,终於用这句话将整件事画上了句点。 利用全息网络的连通性,即时性传递最真实的信息,用它的沉浸式体验,传递局中人最感同身受的痛苦怨恨。 然後,让那些以人为食的败类嚐一嚐。 被他们畏惧的,利用的,想要扼杀的东西一点点毁灭。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34节 这是,多完美的轮回。 *** 一年後 “芝瑶,我们走,去放花灯!” “啧啧,小知敏,如此良辰美景,七夕佳节,你却真是要和为师过吗?我可是记得,之前有个男神在追求你啊。” “男神什麽呀!”夏知敏把脸埋进袖子里,抱怨地哼唧起来,“还没有师父你帅,还好意思说是男神!” “额…”李芝瑶很是头疼,又来了。 这可真是,让她说什麽呢…简直哭笑不得。 “可是乖徒儿,你又不能跟为师过一辈子。” “为什麽不可以!”夏知敏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就炸了起来,“师父你想抛下我?!” 李芝瑶:“...”叹气。 可是知敏,人这一辈子,除了自己,没有一个人能一辈子让你依靠。 我…终究是要离开的。 想到之前与觜火的约定,她不由惆怅,为了当时化出实体,小月牙儿做了许多,她是知道的,就连她…也付出了代价。 所以,不能等灵气耗尽了再回去啊。 “知敏,听话,一会去把药吃了吧,你这耳朵不能总这样。” 夏知敏捂住耳朵,“我听不到听不到,不知道你在说什麽!走,师父,我们快点去城门口,那里有花灯比赛,错过了就没啦!” 李芝瑶被她牵着往前走,只能无奈中止了这个话题。 这时,夏知敏面前却出现了一个聊天提示。 【私聊】【夜色微凉】:一世长安?那个笨家夥!我记得啊!我当然记得啦! 夏知敏只是犹豫了下,那边就像是连珠炮一样又发了好几条信息过来,可见对方是真的很急切,於是她拉住李芝瑶,站在原地和对方交流了起来。 【私聊】【夜色微凉】:你是??? 【私聊】【夜色微凉】:他回来了吗? 【私聊】【夜色微凉】:为什麽突然不见了啊,担心死我了,我还以为他出什麽事了呢!前段时间我还托人去找了,可是信息太少啦,我还想他不会是准备一声不吭就不玩了吧? 夏知敏叹了口气,开始给对方输入文字。 【私聊】【天水之下】:他,额,他可能不会再上游戏了,想跟你道个别,说声对不起,之前明明说好和你去放烟花合影留念的。 她刚把消息发出去了,那边很快就来了回信。 【私聊】【夜色微凉】:#大笑#大笑哈哈哈哈哈哈,算他小子识趣,还知道找人告诉我! 【私聊】【夜色微凉】:没关系啊,偷偷和你说啊,我有件事没告诉他,我也报了他想考的那个军校,到时候,没准我们就变成同学了,哈哈哈。 一时之间,夏知敏竟然不知道怎麽回答。 【私聊】【天水之下】:…额…你不生气就好。 【私聊】【夜色微凉】:(╯\' - \')╯︵┻━┻哼哼,我真的,真的一点都不生气#大刀#大刀,顶多等到见到了人,找他真人pk! 【私聊】【夜色微凉】:不过说起来很有意思啊,游戏里面他当肉盾我当奶妈,以後没准他在前面冲锋陷阵,我跟着一起上也说不定,嘿嘿嘿。 夏知敏:… 那边突然想到什麽,又补了一句。 【私聊】【夜色微凉】:对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他呀,这可是惊喜! 夏知敏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在输入框写上了“好的,我不会告诉他的。”点击了发送。 那边这才满意,很开心地发了一堆#大笑的表情图。 【私聊】【夜色微凉】:那就好,知道他没事就好,我下游戏专心学习辣~\\(≧▽≦)/~之前他一直不回来,我老担心,现在终於可以专心复习咯~希望能够考得比他高!到时候见面,一定气死他!23333#大笑#大笑... 夏知敏看着对方发来的那段话发呆了好久,最後,还是什麽也没说,只是默默关掉了对话框。 望着远处亮起的点点荧光,拖着长长的彩色光带飞翔天空,她又想到那个狼狈地吞咽着饼干和水,吧嗒吧嗒掉眼泪的大男孩,还有最後的最後,他走进长廊的那个背影。 她回头,看到了山下的烟火正徐徐绽放,无数人在相遇,无数人在分离。 也许我们都曾和同伴纵马扬鞭,并肩看江湖云海潮生,却不知何时,谁的头像便灰了,再也不曾亮起。 聚散太无常。 第49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花灯与别离 那时候, 她和李芝瑶带着身後的队友一路冲杀出去时, 是见到了那个大男孩的。 他拎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水果刀, 从雨中走出, 身後是长长的脚印, 全身都是伤口和血渍, 表情平静。 当时看他向自己方向走来, 李芝瑶十分紧张地拦在了她的身前,那少年却没有对她们做什麽,甚至还对着李芝瑶露出了一个微笑。 夏知敏第一次见到他笑, 那种笑容带着亲近与发自真心的温柔,甚至连脸颊上的小酒窝都露了出来。 她不明所以,便问他在这里做什麽。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脸, “我来善後啊。” 夏知敏本来想问他要不要跟自己一起走, 但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 只是在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 突然被他叫住了, 他们都侧过头看向彼此, 夏知敏能看到他的黯沉的双眼, 也能看到, 在灯光下, 有一点小小的亮光闪烁在他眼瞳之上,不是那麽的亮,就像是无尽黑夜中, 遥挂在天边, 最微弱的一颗小星星。 他开口,却问了一句夏知敏怎麽都没想到的问题。 “你朋友她穿成这样…是不是玩那个…” 都这时候了... 夏知敏眨了眨眼,知道他大概误会了什麽,毕竟师父现在穿的的确容易让人联想,却也没解释,只是点点头,说,“是的,你有什麽事情吗?” 男孩歪了歪头,身体在冷风中被吹得微微发颤,侧着头努力想了想,突然咧嘴笑了起来,看起来还有些小羞涩,“本来觉得也没什麽事需要去做了,看到你们才想起来,我还有一个承诺没有完成,方便的话,帮我和朋友道个别吧?” 他小声说出了对方的名字,“如果她还在的话,跟她说一句对不起吧,以前说为了考军校要暂退游戏,承诺过会和她一起去放烟花截图留念,这下,只能失约啦。” 夏知敏张了张嘴,“其实你可以不用…” 他摆手:“每个人都得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他们是,我也是,而且…”他苦笑,“离开了这麽久,我也该去陪我妈妈啦。” 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走了。 想到当时的画面,夏知敏心口依旧有点说不出来的滞涩,虽然因为那段时间的“治疗”,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类似於难过的情绪了,只是… “芝瑶,”她将头靠上身边人肩膀,“你不会离开我吧?” 李芝瑶摸摸她的头发,却没有说话,夏知敏警觉地抬头看向她,“芝瑶?” “嘿嘿嘿,你们在这里做什麽呢?居然不搞基了,你基友呢?”一个大胸肌丐帮突然从天上落下,他倒是稳稳落地,却吧唧一声就把手上抱着的紫衣妹子摔掉了半管血。 紫衣妹子自己从地上爬起来,默默打开了切磋模式,一边普通频道刷出一句喊话:“君可愿与我一战?不论生死,只求个痛快!” “艾玛!降落失误!媳妇憋打我嗷嗷嗷!” 身上被丢了一个又一个可怕的中毒状态,【五方嫩牛柳】抱头鼠窜,血条飕飕往下掉,在嗷嗷乱叫的同时,还不忘回头冲着李芝瑶大喊,“快来一起放花灯!!!花灯!!嗷嗷嗷嗷…” 看着他狂奔而去的背影,李芝瑶与夏知敏相视一笑。 几乎在同时,她们起身纵越,踏步,衣摆翻飞,如一双蝴蝶震动薄翅,华光扑朔,层层攀升,琴弦在指尖缭绕旋转,在夜空划出璀璨流光,两道交错的光影拉长,盘旋,最後,一同落向那人来人往的花灯街市。 *** 人潮涌动,斑驳璀璨的灯光点亮了这座普通的城池。 七夕佳节,正是这里最热闹的时候,花灯次第,在行人的脸上映出朵朵桃花盛放。 “咦?大眼,你的基友呢?好久没看见他了,”看到粘在李芝瑶身边的美貌少女,土豪帮帮主【吮指原味鸡】突然问道。 李芝瑶回头与夏知敏对视,相视而笑,“哦,他需要专心学习,所以就暂时不玩了。” “那她是?”一边的【奥尔良胖次】对她挤眉弄眼,“没想到兄弟你还是个双插头啊~” 李芝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一把搂过已经换回女号的夏知敏肩膀,“这是我妹妹。” “哦~~~~” 周围一阵羡慕嫉妒恨的口哨。 因为刚才耽误的时间,两人到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了一轮,眼看还有一局就要结束今天的活动。 “你喜欢哪个?”李芝瑶回头看向安静站立的夏知敏。 夏知敏仰头往上看,眼瞳中映着漫天烟火的虚影,“中间最上面那个,荷花形状的那个。” “好,”李芝瑶勾起嘴角,越过人群一个起跳轻松跃进了赛场。 *** “帅帅帅,那个金灿灿的二少爷好帅!” “我选择大师,他的光头点亮了世界!” “别叫了,他们都已经被我的偶像拍下去了。” “嗷嗷嗷?你偶像?这个最最最帅!!!我要给他生猴子!” 一片尖叫声中,再次燃放的烟花伴随着比赛结束的哨声亮起,李芝瑶提着那个最大最漂亮的花灯坐上了引渡人的小舟,在底下一众人仰望的目光中慢慢盘旋着回了地面,两侧的人群让开,她一步步走回了夏知敏身边。 “知敏,你的灯。” 夏知敏咬咬嘴唇,笑着接过了,一边有不少人窃窃私语,羡慕嫉妒恨着她有一个这样的小夥伴,偷偷将目标焦点放到了她们身上打量。 两人恍若未觉,自顾自悄声说着话。 “少侠,这是你的心愿笺,书写後可放入花灯,放飞许愿。”一边的npc老者送来几张特殊的纸,粉色花瓣掺杂在粗糙的肌理之中,精致而别有风情。 李芝瑶接过道谢後,便将心愿笺塞进了夏知敏手中,夏知敏看了她一眼,又拿出一张地给她,“我们一起许愿吧。” “好。” 她们相视而笑,侧过身,提笔各自写下了对未来的期许。 【愿吾挚友夏知敏,许她一生幸福安康,莫再经历坎坷磨难,拥有更多爱她之人。】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35节 【希望我和李芝瑶能一直一直在一起,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永远不分开。】 背对着对方折好花笺,两人将各自写好的祝福放进了花灯中,引线被点燃,那朵半开的荷花花苞慢慢绽开,从她们手中一点点浮空而起,一层层花瓣绽落,又再次打开,落到地上变成一朵朵半透明的粉色荷花,又在潋灩的水光中渐渐消失。 而那绽放开来的荷花灯越飞越高,越飞越高,尾巴拖着长长的、闪烁的星光飞上了天空,她们抬头看着,好像能够就这样一直并肩看到永远。 *** 可惜,永远之所以珍贵,正是因为它的不可捉摸。 “知敏…我真的得走了…” 在林荫小路上前行的两人一前一後,满天的花瓣伴随烟花绽落,李芝瑶突然开口,前面的夏知敏顿住脚步,李芝瑶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硬下心肠,“你明白的。” “不明白,我不明白!”夏知敏突然崩溃,蹲下捂住了脸,“干嘛要告诉我啊,你就不能骗骗我吗!说好的,你是我一个人的呢?” 一边不少人看了过来,李芝瑶头疼,“好好好我的错,你说你,别人看着以为咱俩小情侣闹分手呢,”她上前轻拍夏知敏後背,“不要难过啦,我说真的,我们也许还会再见面的。” “骗子!讨厌!”夏知敏抽抽噎噎,却没有推开她,因为分离早已注定,这片刻的温暖不会太久,她早就明白了。 早在李芝瑶展露她与常人不同的那一身本事时,她就有所怀疑,却不敢深思,但是在她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後,以那样的一身打扮拉着自己离开那个噩梦之地时,她就彻底明白了—— 对方不是她一直以为的一组程序,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等到对方拿出据说可以治疗自己耳伤的药时,她已经不敢抱有奢望,自己,多半是留不住这个人的吧。 可是她不愿意,她以为不去吃那个药,也许对方会因为担心自己而留的更久一点,所以她不愿意接受那诱人的赠予,就好像一旦接受,对方就能全无牵挂的离开一样。 而事实证明,她所有最坏的猜测都是对的。 李芝瑶伸手,轻轻用袖口把夏知敏脸上的眼泪擦掉,“别难过了,相信我,还会再见面的,答应我,一会就下去把药吃了好不好?嗯?” 见夏知敏不说话,她叹了口气,终於还是狠下心,放开手退到一边。 树影灼灼,漫天的光彩落尽,地平线上缓缓升起一轮新日。 依旧是初相识的长衣玉剑,风吹起她的发梢衣摆,李芝瑶回头看向夏知敏,露出微笑,“有缘再见,知敏。” 日光升起,眼前的人慢慢变得透明,终於一点点消失在了原地。 夏知敏看着那片已经空无一人的地面,久久没有动。 许久,一边有人跑了过来,推了推夏知敏的肩膀,“哎呀,找你们好久了,他下线了?你们这虐狗虐的哟,哎,你好幸福!” 夏知敏却在想:你们又知道什麽?她根本不是下线… 她没有说话,径直下了游戏,取掉耳朵里的隐形耳麦,打开盒子吃下了药。 药刚一入口,便瞬间化作清水渗入身体,她能感觉到自己受伤的耳朵正在发烫,过往曾经受过伤害而一直隐痛的位置都在重组治愈着,她甚至能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越来越好,远远超越从前。 可是,还是觉得有些难过。 因为,她失去了自己最信任,最依赖的夥伴,从此以後,她又是一个人了。 不过。 芝瑶说过,也许还会有再见面的一天。 她期待着这一天。 第50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终於归家来 “这是游戏这个月刚出的时装, 穿上了可以跳舞哦~”夏知敏原地转了两圈, 向身边人炫耀着身上的时装, “好看吗?” “好看好看, 炒鸡美!”李芝瑶蹲在葡萄架下面啪啪啪鼓掌。 “我也给你买了一件, 一人一件, 来来来穿上。”得到夸奖的夏土豪脸红扑扑的, 非要给好基友也换上。 “你说你,买什麽衣服,哎, ”李芝瑶嫌弃脸,然後毫不嫌弃地换好了衣服,末了还要拿起琴装模作样地拨两下。 “美否, 帅否?” “美美美, 帅帅帅!”夏知敏笑得前仰後合,截图停不下来。 过了好一会, 她才好不容易止住了笑, 挥手, “来试一下跳舞的功能吧。” 说着, 她就在原地翩翩起舞起来, 花瓣洒落, 光影缭乱,动作还算得上好看,有些小妩媚, 有些小羞涩。 “好, ”学着对面的人,李芝瑶戳了戳穿上衣服以後显示出来的跳舞按钮。 “这…真的是跳舞?”被这衣服带着在原地跳大神一样蹦躂了一圈,李芝瑶脸都黑了,“你确定不是打醉拳?” “打醉拳哈哈哈哈哈真的好像哈哈哈哈哈…”一边的夏知敏已经笑得在地上打滚,看着路人仿若在看一个智障的表情,李芝瑶深深感受到了这游戏对男号的恶意。 “太丑了!我拒绝!”所以当夏知敏再次拿出一个跳舞道具时,李芝瑶选择死亡。 “哈哈哈来嘛,试试。”看到她滚到地上不愿意动了,夏知敏好笑地把手里的面纱给她系上。 这是一个白色带着流苏的面纱,花纹优雅,触感如丝般光滑,毫不夸张地说,女孩带上就像小仙女,男的带上…. 额… “大王,奴家没带保护费,要不,给您跳个舞?”望着一坐起就犹如黑山寨寨主抗刀打劫的李芝瑶,她再次没忍住喷笑。 李芝瑶:… 这一刻,两人的友谊遭到了挑战! 默默翻到了这件道具的名字上,看着“婆娑仙”三个字,李芝瑶比较了一下对面人仙气缭绕的穿着打扮,又比较了下自己戴上犹如土匪下山的糙汉形象,突然想要破罐子破摔。 “啧,醉拳算什麽舞,我给你跳一曲真的舞,”说着,她冲夏知敏挑衅一笑,“这才是跳舞,乖徒儿,可看仔细了。” 一把拔掉头上的发饰,她原本竖得高高地长发犹如鸦羽落下,散落在宽大的烟灰色半透明罩衫上,缕缕发丝垂落脸侧,蜿蜒婉转间,眉目忽得软下。 光.裸的足踝踏上草地,似是从山水图中晕染出的洛河仙,轻轻一跃,便失去了重力般腾空而起,在空中翻身旋转,袖摆飞扬,如雾生,如云散,她似一弯新月落进水中,溅起点点华光。 後退时,纤纤十指拂过衣带,衣褶被一点点推开,如流水般在指尖倾泻而过。 广袖为疾风吹散,层层叠叠,灿若一朵桃花在枝头绽放。 夏知敏第一次知道,原来她的腰肢原来这麽细,原来她的眼睛这麽摄人,旋转舞动间,连一颦一笑都带上了不一样的魔力。 美… 除了这句话,她根本想不出其他。 “呔——”跳到一半,那迷人的小妖精突然抽剑向她身後刺去。 夏知敏吓了一跳,一缩脖子,就听身後“嗷嗷”乱叫跑出来一群人。 “在这里偷看,你们又皮痒了啊!”刚才的洛河仙瞬间化身深海夜叉,拔剑劈里啪啦抽得那群偷看的小兔崽子满地哭嚎着打滚。 “word麻麻啊!!人妖杀人啦!!!!!” 夏知敏捂脸,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人妖杀人…哈哈哈哈…” 这样笑了好久,她擦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再次抬头看,又哪里还有人。 一片空旷的原野上,只有白色裸.露的地面,以及远处灰色的天空。 她向前走去,一步又一步,在她身後,无数城池拔地而起,似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揉捏塑型,起伏间为它们缀上了独属的风景。 沧海桑田,日升月落,天地都似刚刚破土而出一般崭新,壮丽河山徐徐铺开,起伏间开出斑斓的色彩。 天边的星子升起又落下,天光乍亮,她脚下已经是一片桃花盛开的高崖。 高崖上,露台边,有人正站在那边缘处吹拂着山风,等到她转过身的那一刻,风突然静止了。 “你是谁,”夏知敏问,像是在脑中重复过千百次的问题。 那人向她伸出手,笑着看向她。 夏知敏也笑了。 她牵上那只手,手指交错,面前的人却化作了数据流回到了这个世界的中心枢纽。 望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她在山崖边坐了下来。 她现在已经变得更加优秀,甚至已经能够独立创造出这个数据世界,自然也能创造一个真正的ai一直陪着她。 可是现在看来,又似乎没有什麽意义。 就像是做了再美的梦,天一亮依旧要醒。 谢谢你,在我如此需要你的时候到来,陪伴我度过了人生最黑暗的那段时光,人生虽不易,却幸甚与你相遇。 *** 李芝瑶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这梦太长太真实,以至於直到她苏醒良久,都还没从刚才的变幻的场景中回过神来。 “你还好吗?”张月轻声问道。 睫毛微颤,一滴露珠终於落下。 她向着面前的小鹿露出了微笑:“我很好,好久不见,小月牙儿。” *** 翌日,西郊花柳巷,国子司内府督学江贤哲被发现横死某花街尾巷,死状极其有碍观瞻,而刺死他的据传是一位异族妓子,得手之後便卷了他身上的财物逃脱。 一时之间,天之骄子沦为笑柄,原本歆慕於他的京中贵女尽皆闭口不谈,不到三月,此人便被淡忘得一干二净。 而李家小妹,则在觜火的帮助下忘却了那天发生的可怕画面,又变回了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公主,只是偶尔会拉着李芝瑶问师父为何不再进宫教她习画,让李芝瑶有些小烦恼。 比这更烦恼的,是两个侍女的失踪,以及一件她做梦都没想过会发生之事的突然降临。 这让她在之後很长一段时间都鸭梨山大,只是在所有事发生之前,她还在塔里毫无所觉地与觜火斗智斗勇着。 “所需灵珠1200已扣除,剩余385,谢谢惠顾。” “咱能有点人性吗?” 觜火这个缺德带冒烟的,非要在给奖励的时候弄一个琉璃盆。 李芝瑶还什麽都没说,就眼睁睁看着满满大半盆灵光熠熠的宝珠如露珠在琉璃盆壁上凝聚滚下,又眼睁睁地看着它们被猴子捞进手里,再一看,就只剩盆底下一小层了。 明珠投猴,她只能想到这个词。 不过其实她已经很开心了…毕竟,一块名叫【线偶】的白玉壁正静静躺在她的迷你小包裹里,只要嵌入一颗灵珠,就能帮她控制那龌蹉玩意的身体自己走出宫。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36节 “我又不是人,要什麽人性。”觜火不在意地摆手,又在後脑勺挠了挠,“我好像忘了什麽?算了应该不是什麽重要的事,你走吧。” 李芝瑶:“喂!猴子你够了!说好的奖励和兑换呢?” 觜火:“啧,看了有什麽用,反正你也换不起。” 李芝瑶:= =#本宫要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张月从一边楼梯口冒头,身上凭空悬浮着一个大圆盘:“觜火,不要欺负人啦。” 觜火:“切!”它一头栽倒上蒲团,团吧团吧变成一个毛茸茸的金色团子。 张月把大圆盘放到李芝瑶面前:“上个世界他出去找了好多你能用上的材料,很累的,就是太害羞不愿意和你说。” “喂!张!月!鹿!你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金色毛球伸出小尾巴,啪得竖起抽了小花鹿一下。 张月纹丝不动,拱了拱圆盘,“我拿那个世界搜集到的材料给你做的东西,希望能帮上你一些。” 想到那段时间猴子恹恹的样子,李芝瑶有点小感动。 “对不住,为你们添了麻烦。” “不用这样客气,你帮了我们很大忙,”小鹿拿毛绒绒的小鹿角蹭了蹭她的手,两只水汪汪的无辜圆眼睛温柔注视着她,“展架我还没准备好,等以後再换也不迟,这里是给你的三个小礼物。” 李芝瑶没忍住用手指摸了下它的下巴,这才收回手开始一件件仔细翻看。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叠薄如蝉翼的彩色贴纸。 “贴纸?”她有些茫然,拿出一个来对光仔细端详,手上的正是一个菱形花瓣的粉色纹样,微微凸起一些,像是用花瓣所制,看着还怪好看的,“这是作甚的?” “这个是花钿,”张月解释道,“内有一次性阵图,贴上以後自动生效,随机会给你一些增益的辅助效果,比如轻身,比如力量,一张约莫可以支撑一个时辰。” “这般有趣!那吾以後莫不是不需要自己画那些劳什子东西了,但为何是随机…” 张月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第一次做这个,有些不熟练,所以出来的都不是我能控制的。” “...不会有用过以後狂吐3分锺这麽坑爹的效果吧= =”想到之前全息游戏里那些坑人的加状态菜肴,李芝瑶突然觉得这叠花钿烫手起来。 “应该,应该不会…”小鹿的头埋得越来越低,李芝瑶轻咳一声,打定主意下回用的时候定要小心,便收起花钿看起下一个小东西。 觜火坐起身,挠了挠耳朵,“你们废话真多,俺老觜帮你做备注就是了。” “不要!”李芝瑶伸出尔康手想阻止,便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托盘上剩下的两个小物件上方突然就开始往外狂飞毛笔大字,短短一息之间,空中已经挂满了觜火先生风格十足的备注。 第51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公主的新衣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狂草, 她… 十分想打猴。 【禁制阵盘】:完美还原游戏中的琴音攻击阵, 传说中的懵逼圈, 圈谁谁懵逼, 谁用谁知道! 使用方法, 放入五颗灵珠, 按压中心则可使用五次持续10秒的禁制术, 十米以内万物僵直,除了使用者。 到以上为止,备注还都是挺正常的, 但是接下来的小备注… 注:只针对金丹以下不满战斗力7的渣渣,比如那个叫李芝瑶的体术4的辣鸡。 体术4的辣鸡李芝瑶:… 反正你的意思是比我强一丢丢的还有戏,强很多的就完全没用了是吗。 不管怎样, 是个很实用的防身法器, 念在它这麽辛苦为自己找材料做,她忍! 再看看最後那个发簪, 嗯, 温润美玉, 线条优美不失大气, 看备注是真的超级实用!让她都想偷偷拿给妹妹芝蔓戴了, 但是… 【养生玉簪】 美容养颜, 祛病养生,略微提升一下皮肤防御力。 晒黑我不怕不怕啦~熬夜我不怕不怕不怕啦~ 乌黑长发,身材越来越好啦, 再也不是, 那可怜搓衣板啦~ 注:丑人必备,比如那个魅力值才5的辣鸡李芝瑶,虽然比一般路人的负五好一点,可以骗骗凡人,但请达到仙子入门水平8再来撩我好吗? 按住蠢蠢欲动的剑柄,李芝瑶深吸一口气。 谁特麽要撩一只猴子!!! 觜火看她磨牙,挠挠脖子催促道:“好了,东西也拿到了,你出去吧出去吧,我要和张月修整一下灵塔,三个月以後见。” 李芝瑶:“不是还能换东西吗?我想看看这次有什麽可以换的。” “啊哈,武技,秘籍,特效药,豪华武器材料包…”觜火,“统统没有~” 李芝瑶:“...” “就你这点灵珠,消停吧~” 李芝瑶:“...”猴脑羹怎麽做才能把里面多余的水分排出? 急,在线等。 被她盯得毛毛都炸了起来,觜火挠挠脖子,“好了好了,看你表现好,多放点好东西给你抽奖,这可是限量倾情大回馈!” 这种让人无法相信的轻佻语气,换来李芝瑶一个王之注视,觜火眼珠子左右乱转,扣扣索索在空中放出了12块玉牌。 丹药,武技,秘籍,特效药,武器材料…每一个听起来都很好,随便哪个都行,来个能用的吧。 这麽暗自祈祷着的李芝瑶,终於一闭眼,按在了其中一个牌子之上。 玉牌发出白光,缓缓飞入她的手心,弗一入手,就化作了一条如流云般梦幻飘逸的广袖长裙,丝带看起来像是蚕丝淬了霜雪,莹莹闪着淡蓝色水光,裙摆下方晕染开蓝绿色波纹,仔细一看,却是一副写意雪景图,比一般晕染神妙的是,这图在光线下仿若会流动一般,往上蔓延,最後化作纹绣汇入衣领。 一时之间,李芝瑶竟然看愣了。 飘逸,简直小仙女儿。 张月“啊”了一声,“这是之前看你跳舞很好看,突然有灵感了,就做了一件练练手,本来想放到展架的,现在还不是很完美,防御力不太高,等你收集材料多了给你一点点升级。 李芝瑶:“...已经很完美了。”完美到她都不知道什麽场合能穿,这可怎麽解释来源啊! 仔细查看了一下样式,李芝瑶发现这件和夏知敏曾经穿过的那件“婆娑仙”有些相似,这不由让她更担心起来。 如果只是当年夏知敏穿上的样子,那这衣服是真是挺好看的,但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驾驭的住… 想到用男号穿的可怕场景,她怀疑地问:“这是男版女版?” 觜火“哈哈哈哈”狂笑起来,还不住用小拳头砸蒲团,一看就是想到了男版李芝瑶跳舞跳得太妩媚被叫人妖时候的尴尬,让李芝瑶很想弹它的屁股把它弹飞出去。 “你穿上看看罢。”小鹿乖巧地绕着李芝瑶转了一圈,她的身边便被一层如同镜面的东西挡住了,只有两个小东西的声音传来,“看看看如果不喜欢,我再给你改。” 李芝瑶依言换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竟然愣住了。 长发散落,玉簪松束,长长的袖摆层层叠叠,却轻若无物,点点灰蓝色丝线闪烁华光,垂坠时柔软飘起,像是雾气笼罩,镜子里的少女突然就少了几分锋利多了些柔软,少了分烟火气多了份飘逸。 忍不住伸手触摸谁镜子里自己那熟悉又陌生的脸,她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其实,谁不爱美,她为何总着男装,无他——唯“穷”而已。 领取的那些布料份例,早就被用给了芝蔓,练剑损毁太过,她总不能穿着破衣烂衫出行吧。 比起珠钗玉佩,剪裁简单又无绣染的男装真是方便极了。 看起来颇有魏晋潇洒雅士的风骨? 不好意思,她对那种喜好吞罢五石散裸身当街奔放的雅士风流并无兴趣。 她渐渐都习惯了自己不男不女的打扮,直到此时,她才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是希望有华服美食可享的。 欲.望一旦生起,人便有了前行的动力。 现在这般弱小的她,连自己都无法保全,更遑论保护妹妹。 她想,如果更努力一些,获取更多的资本,那麽,是不是可以不用这样拮据,想要华服出行,那便华服出行,想要享用美食,也不用讨好那讨厌的长孙蠢货。 一味隐忍有何用,不如,搏一把。 无论在这宫里,还是在那塔里,她都想要更加随心所欲地活着! 那麽,只有变得更强,让人更需要才是。 “以後再穿罢,” 她换下长裙,手指在上面眷恋流连,“现在还不是穿着这样美丽的衣裙显摆的时候,没有力量,再美的东西,也不过是被人掳掠的下场。” 小鹿拱了拱她的手:“我会给你做更多好看的裙子的,还有武器,我觉得,你该找一把趁手的武器了,你的木剑,只能伤人,却不能致命。还有那梧桐雷木,颇有神异,若是能把那长琴做出来,或许对你也会有帮助。” “好,”李芝瑶抬起长剑,拂过上方浅浅裂痕,明白对方的意思,先前练剑,为了不伤及人命,也为了防止割伤自己,他们这些年纪小的多半是用的木剑,虽然她剑术已有小成,但因为…穷,所以依旧用着那旧时的木剑,若遇到危急时刻,的确是会有些不趁手。 “我这里已经备上不少材料,去往下一个世界时,如果能再多得到一些灵珠,我就能帮你将剑胚制成,你如果能拿来冰蚕丝或灵兽长尾,琴也可开始制作了。” 仔细问了制作需要的灵珠,剑胚800,长琴500,想到自己仅剩的300多颗,李芝瑶突然对下一个试练塔充满了兴趣,据说这次若不是自己被困於游戏之中,最终应该会得到更多灵珠才是,可是觜火也说了,下一个世界会更危险。 所以要去的话,在宝塔再次开启前的这三个月时间还是得先做些准备。 不知她能否从内务府要一些新的东西,宝剑她也不指望了,来几把能练广场舞的软剑也好啊! 怀着这样掉节操的想法,她揣着新入手的神奇小道具准备出塔。 临出去前,她突然想到一事。 “对了,我走以後,知敏宝贝儿过得好吗?” “很好啊,她成功逆袭,走上人生巅峰,最後成功地研发了ai毁灭了人类。” 李芝瑶:“wtf?你给我等一下,成功毁灭人类是什麽鬼。” 觜火:“哦,研究出了ai是真的,毁灭人类是骗人的。” 李芝瑶:“你走!” 她没忍住送了个白眼给猴子,便离开了宝塔。 真相到底是怎样呢?觜火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虽然的确没有那麽严重,但李芝瑶好像忘了,她曾经告诉这女孩,不要把苦闷都憋在心里,要做一个快乐的人。 比如说如果有什麽人存心让她不开心,那麽,就让他们更不开心。 夏知敏,一直执行的很好呢。 *** 晚上。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37节 室内水汽缭绕,李芝瑶趴伏在浴桶之内,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手指,像是要把这一天遇到的种种晦气全都一点点洗干净。 两个侍女至今还没回来,热水什麽都是她自己扛回来的,只觉得自己真是史上最能干最苦逼的公主了。 越想越心塞,她一头紮进了水里,呆足了近半分锺才再次从水中冒头。 “哗啦啦”水花飞溅,流淌过她的脸颊,又沿着锁骨一点点落回浴桶。 屋内灯光明灭,她晃了晃脑袋,终於觉得有些畅快,正想起身,眼角余光却突然看窗外有一道黑影划过! 李芝瑶脸色大变。 谁?! 第52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到底是何人 有人在外面偷窥! 看到那道黑影离开, 李芝瑶立刻起身。 挂在屏风上的白色里衣落到身上草草一系, 她抓过身边放置的木剑就追出了门去。 那黑影跑得极快, 远远看去竟像一某青烟飘过, 轻功实在不俗, 李芝瑶从来不知道自己宫里面还有这样的人! 难道是那两个失踪的丫头? 想到她们纤瘦的体型和面前人一看便是男人的宽肩大高个, 她不由打消了这个念头。 男人跑得太快, 让她想用禁制阵盘把对方留下来都不够距离,想到小鹿跟自己说过,那堆花钿差不多都是偏向於力量与敏捷的加成, 她咬了咬牙,借着宽大的袖子遮掩,从储物空间里拿出花钿, 抬手就往自己额头拍了一个。 她运气还算不错, 这竟然真的是为她提升身体速度的! 一时之间,李芝瑶只感觉自己脚下踏云而起, 虽然并没有真的直接飞身上天, 身体却明显比以前轻很多, 两边的景色快速掠过她, 一炷香之内, 她终於追到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似乎有什麽顾忌, 一直没有出她的院落,只是带着她在自己的院子里上蹿下跳地转,这也方便了李芝瑶。 逮到你了! 终於将男人堵在墙角, 李芝瑶二话不说直接抽剑向他攻去。 那男人随身带着一把长剑, 上面裹着黑漆漆的布条,让人完全辨不清楚样式,和他那一身黑实在是太搭配不过,见到李芝瑶抽剑向他攻来,他竟然没有拔出剑,只是用剑鞘努力抵挡着她的攻击。 见他一直试图侧头不看自己,李芝瑶眨了眨眼,不太明白为什麽,不过管他呢,如果本来如果那个人全力与自己对战,也许自己还讨不了什麽好,但是既然对方这样故意扭过脸不看自己,那就别怪自己趁虚而入了。 黑夜里,一个白色的身影与黑衣男人战到了一处,兵器交接时,本来该有的碰撞声音却因为对方剑鞘上裹缠的布条而变得有些闷闷的,竟然也完全没引起外面的注意。 虽然因为对方怪异的举动而让李芝瑶得到了先机,但出乎意料的是,这男人武艺竟比她高过一筹,如果不是知道对方并不想伤到自己,李芝瑶现在多半就转身逃跑去找巡逻兵了。 两人缠斗了一会儿,他手下一用力,就把她手里的木剑击飞了出去。 李芝瑶没有回头去捡,趁着对方那一刻的松懈跳跃起身,伸出赤足猛地踹上对方的肚腹。 男人被她踢出去足足有一米远,爬起来呛咳了几下想要继续跑,却被她扫了下盘,李芝瑶刚想上前抓住男人衣领掀面巾,他却敏锐地原地一个翻滚躲开了。 她伸出的手落了空,借着花钿还没消退的加持效用,又极快地按到了他身上,虽然没抓到对方衣领,却抓到了他的腰带,李芝瑶手下一用力,那男人本来要跑开的身影又被她抓了回来。 李芝瑶合身而上,把他面朝地压到了地上,坐在他的腰上,手指紧紧扣着对方的手腕用力後拉,差一点就能直接扭松对方的关节。 那人“啊!”得惨叫一声,随後就低下头,有些认命地闭眼不说话了。 李芝瑶捏住对方的手探头去看他的脸,可对方的脸却被捂得严严实实的,只能看到一双眼睛正在死死闭牢。 “你是谁?为什麽来我的房间!” 男人不回答,只是粗喘。 夜色微凉,李芝瑶穿的不太多,此时才觉得冷了,有些不耐烦,便手下用力,将他压得更紧,“不说我就废了你的手。” 可那男人还是支支吾吾,她心一横,手下用力就要将他的手扯脱臼,如果不是对方一直表现得不愿意伤害她,她也不会只是让他脱臼而已 “我说,”男声响起,压低的声线透着股说不出的诱人暗哑,李芝瑶确认自己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但也可能是对方故意变了声音,她有些愣神,回忆了一下周围曾经接触过的宫人,手下不由有些松懈。 身.下的男人却突然猛猛一爆发将她推开,随後头也不抬地抓剑逃开,跳上墙头狂奔而去。 看着对方有些狼狈的背影,李芝瑶本来还想继续追,却在跳上墙头的时候,听到了“呲啦”一声。 低头一看,便看到了下摆被树枝勾划撕开的巨大口子,大腿都露了出来。 麻辣鸡,这下好了,又得缝衣服了! 大衍虽民风开放,但堂堂长公主大半夜的裸奔这种事,说出去还是有些失了风雅。 李芝瑶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灰溜溜的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姐姐?”芝蔓从床帷後探出一个小脑袋,迷迷糊糊看着自己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姐姐。 李芝瑶正将门锁死,还在门口斜放了个陶瓷杯,正重新拿出一件里衣穿上,闻言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缓声说道,“没事乖芝蔓,刚才有只讨厌的耗子,已经跑了。” 芝蔓啊地叫了一声,撅起嘴巴,“讨厌,最讨厌了,芝蔓不喜欢它们。” “嘘——”李芝瑶坐到床上把她抱起来,揉揉脑袋,好声好气地安慰道,“它们很聪明的,芝蔓偷偷讨厌就好,不用说出来,姐姐会帮芝蔓看着的,它们再敢来,就不让他们走了。” 小芝蔓这才心满意足,重新依偎到了姐姐的身上,抓着她的衣服蹭蹭小脸蛋,迷迷糊糊地撒娇道,“姐姐睡觉觉,要给芝蔓说故事。” “好,”李芝瑶微笑,伸出手指轻轻刮了刮妹妹软软的小脸蛋,将她放到床里的位置,盖上小被子,拍着她的後背轻声道,“那今天姐姐跟你讲一个,你从来没有听过的的故事好不好?” “好...”小芝蔓闭着眼睛缩在姐姐的怀里,呼吸变得越来越平缓。 李芝瑶轻声跟她讲着那些从上一个世界听来的故事,渐渐的,伴随着小姑娘安静的睡颜,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直到沉沉睡去。 窗外,纯净的月色中,万籁俱静。 某间大殿密室中,有人正窃窃私语着。 “正是她,我与你说好的那些,尽快给我答复。” 另一人人叹了口气,“既然天意难违,那就这样罢。” 烛光摇曳了一瞬,室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 天刚朦朦亮,李芝瑶就醒了,不知道是因为昨天的那场追逐战还是因为什麽别的原因,昨晚她睡得并不安稳,来来去去都是一些奇异的场景,还总觉得有人站在她身边窥探。 有关於那个未来世界的,有关於这个世界的,还有一些更奇怪的场景,所以早上芝蔓刚开始不安分地翻卷动弹时她就立刻清醒了。 “怎麽了?!”她爬起身,第一反应就是撩起窗帷看了一眼昨晚她放在门边和窗口的那些东西,发现没有丝毫的变化,便知道昨晚那人估计是没有再来,心下稍安。 “姐姐,芝蔓想去花园玩。”小女孩揉着眼睛,晃了两下又往前一趴,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她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响起,带着晨起的迷茫,“昨天夫子说,花园里的牡丹都已经开了,是该摘了。” 李芝瑶脸色一变,担心妹妹想起一些什麽不该想的,便回头抱起她蹭了蹭脸,“走,那我们看花去,在那之前,先给我们家小芝蔓洗漱个。” “好…” 事情都做得差不多了,李芝瑶正在给她梳头,小家夥突然伸出小肉手碰了碰发髻,“姐姐,我的发簪好像不见了?” 李芝瑶想到自己空间的那支染血的发簪,眸色微沉,“许是掉了吧,或是又被那两个不省心的拿去卖了,没关系,姐姐以後给你找更好看的。” “嗯嗯,”芝蔓习以为常,梳理完毕便乖乖牵着姐姐出门去了。 *** 和煦的微风吹拂,此时正是早间,李芝瑶牵着妹妹的手走在花园里,鼻尖是清新的花香晨露,心里那点郁气也随之烟消云散,只觉得天蓝水清,万事安宁。 “芝蔓,你看看这朵喜欢吗?”李芝瑶将小胖丫头抱起,指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白红镶色牡丹问道。 芝蔓点头,奶声奶气地回答:“喜欢。” 看她懵懂可爱的样子,芝瑶笑了笑,伸手就要将那朵花摘下来,帮她插到发髻之中。 “姐姐不要摘。” “嗯?”李芝瑶停住了动作,低头看她。 “花花会痛。”听到这样天真可爱的童言,李芝瑶笑了,这御花园中的花朵数量其实很大,每天也会有宫女采来放到各位贵人的房中,且再过不了多久许就要谢了,所以在她看来,摘不摘都无所谓。 不过既然妹妹都这样要求了,她也就顺势收回手,轻轻地点了一下妹妹的鼻尖,夸赞道,“芝蔓真善良。” 被姐姐夸奖的小女孩非常开心,凑上去便在姐姐脸上亲了一口,“最喜欢姐姐,姐姐最好了!” 李芝瑶整颗心都被这软绵绵的小东西化成了水,晕乎乎的,几乎不知道自己正身处何方。 突然便有一行人的脚步声踢踏而来。 她站起身,探头一看,不由在心里暗叫了声晦气。 第53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花园的面首 来人其实很养眼, 一群各有千秋的帅哥, 前呼後拥地出现, 很有一种明星出游的范。 但李芝瑶看到他们, 心里却“咯噔”一下, 身为先皇的女儿, 见到母皇的这群面首, 心里还是觉得挺尴尬的,只是现在躲避也来不及了。 她一探出头,便被那边注意到了,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放下妹妹出去行礼,却见那边有一个仆从直接扬高了声音喝问,“这是哪家的宫女?大早上的就来摘花, 也不怕冲撞了贵人!” 一边有仆从迎合, “就是就是,还须得好好调.教。” 李芝瑶瞬间就冷了脸, 芝蔓看不到自己姐姐脸上变化的表情, 却也觉得不自在, 偷偷往姐姐怀里缩得更紧了。 虽然心里不舒服, 但是面上的功夫还是得做, 李芝瑶低下身牵着妹妹就出走出了花丛, 向他们行叉手礼问好,“亚父日安。” 小芝蔓也乖乖地跟着姐姐向几位亚父请安,动作有些笨拙, 却很标准。 一边的仆从发现走出来的是个公主, 顿时也不说话了,缩在自己主子後面偷偷拿眼角瞥她。 “哟,是芝瑶啊,”众人纷纷回礼,只有边上一个白面男人,抬着下巴扇着扇子不阴不阳地说,“这许久不见身量渐高啊,也不知道谁家的儿郎能配得上你。” 李芝瑶认得出来,这人正是当年将那个衣冠禽兽的夫子送进宫来的贵人,一直对自己颇为看不顺眼,一方面是想跟女王生个孩子却一直未能如愿,一方面也是嫌自己占了位置。 这次的事情,不会与他有关吧?! 新仇旧恨,李芝瑶心里火起,但是她只摩挲了下手指,并没有吭声。 万一…不是呢? 借刀杀人,也未必没有可能,以面前这人的愚蠢程度,没被人卖上十次八次都教她奇怪。 这边气氛僵持,立刻有人上前打圆场,“行了,行了,我大衍长公主还怕挑不到好夫婿?想必女王早有安排,哪用得着你操这个心。”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38节 那个男人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却没有说什麽,毕竟已经牵扯到了女王,万一说错什麽了传到她耳里,自己也是讨不了什麽好。 他便不再纠缠,挥挥手招来一边的仆从说道,“对了,待会儿回去,记得给长公主送一些胭脂水粉,看这天天素面朝天的样子,哪像个皇室贵女,旁人不知晓还以为是刚从掖庭出来的,闹了笑话可就不好看了。” 周围有仆从偷笑出声,为首的几位贵人却皱了眉,有的人拉了一下那个男人,示意他闭嘴,李芝瑶却是心下一动。 对了,幸好面前之人提醒了自己,要不然以後等自己用了花钿,又怎麽解释来源。 等等,那自己昨天顶着额上纹样追的黑衣人,不会被他发现什麽端倪吧! “一会儿要去练武吗?”人群後,突然传出一个沉稳的男声,众人齐齐恭敬低头退到一边,一个身形颀长,面容刚毅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的衣服颜色并不浓艳,反而看着十分晦沉,边角纹样与细节却是在众人之中最为华贵的,足可看出此人地位之高。 他发冠高束,不怒而威的双眼似乎总带着些血腥气,只消一个对视,就能让人看到漫天满眼的风沙白骨。 “长孙贵人,”一边有人向他鞠躬行礼。 他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给对方任何眼神,只是径直向李芝瑶走了过来。 这个人身上的威压太强,李芝瑶在这一刻甚至有些想躲开,但是捏着小女孩软软的手,被她信赖仰望着,心里便像有了万千的勇气。 勉励自己站直了身形,李芝瑶抬手行礼,努力露出真诚笑容,“谢亚父关心,芝瑶要去的,谢谢您先前的指点。” 面前这人,曾经是赫赫有名的衍国膘骑大将军,战场纵横从无敌手,为大衍开拓了万里江山,更是在先皇离世前被赐封为护国将军,只是当时先皇驾崩,女王渐渐掌握政权後便开始不顾朝臣反对广收入幕之宾,不知他是怎麽想的,竟然就脱了朝服入了女王後宫,成了女王众多面首中的一员。 这宫里几乎所有人都怵他,就算他现在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骠骑大将军,但他背後的家族依然是举国都要尊敬几分的将军府,他的嫡亲弟弟正是现任的骠骑大将军,而他的侄子长孙烈阳也已经是一名非常厉害的小将,几乎可以说,燕国几乎大半战力都掌握在他们家人手里。 所以,哪怕他平时总霸占着女王大部分的时间,其他人也根本不敢说什麽。 此时,这位不苟言笑的男人,脸上竟然微露出一丝笑意,似乎在很努力地对她表达善意,“那便好,我侄子一直嚷嚷着要跟你多切磋几次,他自小桀骜,却也没什麽坏心思,只是家里宠得太过了些,你莫要给我面子,只管教训他便是。” 面前人的态度有些奇怪,李芝瑶也不知道这位长孙公子是真的不介意,还是在给他侄子找场子,她不敢大意,却也不知道说什麽,只能躬身行礼道,“亚父多虑,谈何教训,习武场上,只求互得武学进益。” “哦?” 被他意味深长的的语调弄得有些发怵,李芝瑶脑子转的飞快,憋了半天才想出一两句夸那个变.态的,“长孙公子剑术颇有独到精妙之处,能够多与他切磋几番,芝瑶也是极开心的。” 闻言,长孙贵人勾起嘴角笑了笑,“开心就好。” 又寒暄了几句,他便转身带着身後一排面首们扬长而去。 等他走後,李芝瑶才直起身来,一时只觉後背冷汗涔涔,实在是这个男人的气势太强了。 哎,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够拥有对方这样的气魄。 也亏得自己的母皇能够压得住这样的男人。 她正这样思索着,一边的芝蔓拽着她的衣摆晃了晃,抬头看她,“姐姐?” 李芝瑶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向小妹妹,弯唇露出个笑,“没事,芝蔓还想玩些什麽?” *** 因为受了上午的事情影响,下午到了练剑的时候,李芝瑶就有些心烦意乱了。 想着试验一下花钿的效果,她便谁也没叫,偷偷给自己手背上贴了个翠羽花钿,一个人对着木桩练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一片贴在手背的东西跟昨天的感觉不是很一样,她又拿出一个试验了下,正好是与昨天类似的效果,可却感觉没有那麽强了。 难道最好还是贴到额头? 而且,好像不同的花钿,效果是可以同时存在的。 为了验证这种猜测,她等到之前的那个花钿效果消失,又偷偷又用了一个金色的贴在自己的心口,这样反复测试练习,一直到日暮将落,她才结束了训练准备回去。 看来这个花钿果然还是贴在额头正中才最有效果,她摸了摸心口的那个金色花钿,贴在手腕会让那半边手臂更加有力,但如果贴在额心,整个四肢四肢百骸都会拥有这样大的力量。 所以,其实性价比最高的方法还是贴在额头正中,只是也不知道什麽时候,她才能光明正大的将它贴上,毕竟现在她宫里也没这些份例可以用。 正想着这些,李芝瑶已经走到寝宫门口,马上就要见到一个人乖乖习字的妹妹了,她的脚步却突然停住。 宫殿门口正站着一位公公,如果她没看错,此人正是在自己母皇皇宫里面伺候着的那位。 “见过长公主,女王有请。” 听到这句话,李芝瑶瞬间愣在原地,自从先帝驾崩,女王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少召她,这样突然出现在自己寝宫门口,让她实在有些措手不及。 想到自己刚刚练剑弄得一身是汗,而且估计发型还淩乱得很,她连忙告罪,说是想要进去先换一身衣服。 那位公公恭恭敬敬的,只说长公主请便,不要让陛下久等便好,李芝瑶便赶紧进屋子换了衣服。 等她来到书房,正看到里头纸笔乱飞,妹妹那个小懒虫在榻上睡得香甜,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叫醒她,只将小毯子给她裹上,便在桌上留了个简单的字条说明了自己需要暂离,嘱咐她醒来莫要擅动,这便锁紧门出了院子,有些迷惑地跟着这位公公离开了。 到底发生了何等变故,母皇才会想起久居偏宫的自己? 怀着这样忐忑又期待的心情,李芝瑶终於要见到她那终日神龙不见见首不见尾的冷淡母亲了。 她是不是不喜欢自己? 她是不是为了那两个失踪的宫女而来? 她是否知道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难道... 幸好经历了之前一个世界的历练,此时的李芝瑶对於很多事情其实看得更轻了一些,不管怎麽说,感觉自己的母皇还是比夏知敏那糟糕的父亲要好上许多的。 其实,也许自己不该这麽惧怕她? 嚐试着交流一下,也未嚐不是一个好主意。 第54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女王的召见 “服侍你的那两位婢子, 今日早时被发现死在了掖庭漱池。”女王啜了口茶, 似笑非笑地问, “你动的手?” 刚一照面, 李芝瑶就被这问题砸得一懵, 等反应过来, 才赶紧向这不按常理出牌的母亲行礼, 嘴里连称不敢。 “嗬,有何不敢,你可是朕的女儿, 要是料理一两个宫女都没有这个胆气,要你何用?” 真是怎麽都没想到对方会这麽说,李芝瑶偷偷抬头, 却正好与对方双眼对视, 连忙低头不敢再看,心里却生出了些委屈。 将自己逼得这样战战兢兢步步为营的, 难道不是面前这个人吗? 不正是因为她对自己那摆在台面上的冷落, 还有那从来不加掩饰的排斥, 才让周围的宫人都争先恐後来踩自己, 让自己在这宫里面举步维艰。 当然她不可能真的对自己的母後这麽抱怨, 只是十分奇怪对方今天为何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 而且分析了一下刚才的话里话外,李芝瑶觉得母皇似乎居然很承认自己的身份。 奇怪,这和之前她对自己的态度根本不一样。 “你母皇与你说笑的, 莫要紧张。”一边隔间的帘子後, 突然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非常熟悉,熟悉到李芝瑶立刻就听了出来。 这不是长孙贵人又是谁。 这个点,两人又共居一室,自己该不会是打扰他们了吧? 李芝瑶脑子里突然闪过了这麽一句话,让她忍不住就想叫停脑中那个污污污不停的老船长检查一下和谐证,这种时候还在想着这种污七八糟的事情,真是c站和楚.江蹲久了。 “儿臣愚钝...?” “嗬,”女王看了看自己的指甲,眼中闪过一丝嘲讽,随即又无所谓地笑了一声,“纵然是你做的又如何?看你怕成这样。就冲她们那没规矩的样,有这一天也是迟早的事。” 李芝瑶敛目,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总觉得不是那麽对味。 难道这位对两个婢子之前做的事情心里面门清,却从来没有为自己开过任何一次口? 也不知道这算是什麽。 历练?她可不信。 不过经历了之前的事情,李芝瑶眼界也算开阔了一些,至少足够用平和的态度去思考对方与自己的对话,此时也努力平静了下来,试着摆正心态与对方交流。 “谢母皇提点,以後若再遇到这种刁奴,儿臣必不再心慈手软,只是若这两个婢子去了,那芝瑶屋子里面便是空了,恐怕没人帮着照应芝蔓易出纰漏,还请母皇...” 说到这里,她还是觉得了些紧张,下意识捏紧了手指,毕竟此时的言行实在是打破了她以往对待母皇的恭谨,这样直接张口要人,会不会有些太大胆? 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她才觉出後怕,却见对面的女人掩口笑了起来。 “傻孩子,这还差不多,”她伸出手指探上了李芝瑶的脸颊,“看这小脸蛋,瞧着可比你二弟那蠢样顺眼许多。” 等等,亲娘,你嘴里的那个蠢货难道不也是你亲生儿子吗?这种评论叉烧的口吻... 说好的娘最疼儿呢?怎麽感觉你这麽嫌弃他! “阿德,你说是不是?”女王冲帘幕後的男人叫得亲密,男人低低叹了一口气,声音是与他那可怕气场完全不同的温柔宠溺,“微烟,别调皮了。” 话语里的浓甜蜜意把李芝瑶激得浑身一哆嗦,只觉得眼前金光一片晃得人眼晕。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会闪瞎单身狗双眼的秀恩爱光弹? 委实是太过刺激了一些。 她努力控制着身上的鸡皮疙瘩不要乱跳,却听面前的女王又开口问道,“之前没有照顾好你,是母後不对,你不会怪朕吧?” 这种问题,李芝瑶还能怎样回答? 怪你怪你当然怪你! “母皇何出此言,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儿臣能生为您的儿女,便已经是极大的福分了。” 闻言,女王轻笑,表情复杂,她将手抵上面前少女的下巴,将那张肖似自己的脸抬起,“许久不见,你倒是又多像了朕一分,只这粗糙的小模样实在可怜,回头朕便让工人给你送一些养颜方子,不然以後别人笑话了,丢的还是朕的脸。” 其实李芝瑶对这些东西并不是特别在意,因为在这个宫里面,呼吸全凭面前之人做主,养护得再好又有什麽用,只是没想明白她为何突然会找自己,还表现得如此亲密。 这很不正常,难道她是时隔多年突然良心发现要修复一下已经冷淡到冰点的母女关系? “能得母皇记挂,是儿臣的荣幸,”李芝瑶不能不接茬,却又不能真的完全接,只能含糊其辞,“儿臣并不觉得辛苦,能够得高院栖身,又衣食无忧,日日有夫子教习六艺,已是得了母皇庇佑,这世间千万儿女,又有几人能活得如我这般。” 说着说着,她突然觉得也是这样没错,世间这麽多人,又有几个人能够得到这种待遇,想学什麽学有得学,不管吃的好不好,总归是衣食无忧,虽然份例不多,却也是白给的恩惠。 谁叫自己总是练剑损坏衣服,缩衣节食也怪不了别人。 这麽一想的话,李芝瑶就突然觉得,母皇对自己真的已经算是很好了,心里原先的那些怨怼也消失了大半,只是依然有些疑惑,她这样叫自己过来,又巴巴地跟自己说这些到底是为什麽? 她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知母皇今日诏儿臣前前来,是有何事交付?” “你这孩子...哎,”女王叹了口气,“还是阿德说得对,难怪总催着要朕多与你见见省得生分了,原来竟是真的,这许久未见,不如今天就留在这里一同用过了晚膳再走,也正好一家人聚一聚。” 一家人? 什麽叫做一家人?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39节 是说这个长孙大人跟自己还有母皇的关系已经亲密到可以称之为一家人了,还顺便把其他人全都排除在外了? 虽然不明白对方突然这样拉拢自己是为了什麽,李芝瑶但却不是很喜欢这个说法,甚至隐隐因此而排斥起长孙大人,如果他们三个算是一家人,那麽妹妹芝蔓呢? 想到今天看到的那群面首,李芝瑶总觉得这种关系有些奇怪,也许是上一辈子看多了那些现代的一夫一妻的常态,所以一时有些适应不良。 想到可能还赖在床上等着吃饭的小芝蔓,她不是很想留下来,虽然可以吃到很多以前没有吃过的美味,但是面对这两个不知在盘算什麽的长辈,估计到时候哪怕山珍海味也没什麽胃口。 这样想着,李芝瑶有些不自在地侧了侧头,这种被束缚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她甚至担心自己万一真的留下来吃饭,跟她们聊顺嘴了,张口说出几句现代网络上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怎麽办。 正当她想说些什麽推辞掉这顿鸿门宴,却听到帘幕後的男人缓缓开口: “你先与她好好谈,我去处理点事,一会便回来。” 衍帝点点头,“那你便去吧,朕与小芝瑶说两句体己话,你那侄儿若是在,也带回来,你们父女都是除了练剑旁的什麽都不会,朕在一边也看着也颇没趣味。” 谁特麽跟他是父女! 李芝瑶听到她的称呼浑身不自在,但也只能点头应是。 长孙迈着几近无声的脚步离开帷幕後,周围恢复了安静,女王轻声问道,“今日天气如何?” 李芝瑶有些不明所以,却仍旧乖乖的回答,“尚可。” 窗外突然传来鸟声清脆,几声长,几声短,女王听到後,闭上眼,轻轻敲了几下桌面,再睁开眼睛,脸上已经不见了刚刚那虚伪的慈爱。 “芝瑶,”她转头看向站在她面前的少女,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罢。” 李芝瑶这还有什麽不明白的,刚刚她说的那些多半都是虚话,眼前才是进入正题,便乖乖应言坐下,便抬头仔细听她准备说什麽。 “王位,芝瑶可想要?” “什...什麽?!” “若你能愿发下毒誓,助我竭尽所能除去长孙氏,这大衍将来的至高之位,便是你的了。” 李芝瑶不由骇然。 刚刚她还在心里默默感叹,如此浓情蜜意,真是羡煞旁人! 看来羡煞的,还真的只有旁人!! “儿臣,儿臣...” 一时之间,李芝瑶竟然说不出话来,实在是这转变太过突然,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朕一直是看着你,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 女王叹了口气,“也知道你恐怕是怨了朕,可是若朕说,之前几年之所以对你如此冷淡,是因为长孙家顾忌你的存在,希望朕生下一个带着他们家血的孩子继承大统,你信吗?” 李芝瑶沉默片刻,最後才有些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我信。” 不然也无法解释,为何在先皇去世後,母皇在掌握政权後不久便突然得到了长孙家的支持,随後还不顾老臣们的征讨,大张旗鼓选起了面首。 这样想来,那些被选进宫的男人多半是□□,用来掩盖她与长孙家联手的事实。 但让人齿冷的,却是两方各怀的鬼胎,一边是动着借力扶持随後卸磨杀驴的想法,一边则是动着用自己的血脉混淆皇室血统然後取而代之的念头。 只是这两边的人的博弈,为什麽最後会扯到自己头上。 第55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女王的安利 翻涌的熏香弥散在室内, 映着傍晚霞光, 烟气缭绕, 平添鬼魅。 “想要他们长孙的孩子当皇帝, 那也得看朕答不答应, ”女王不屑冷笑, “那老匹夫倒是打得好算盘, 连自己嫡亲儿子都舍得,可惜,朕曾答应了那死鬼, 这大衍以後的继承者,还是得姓李。” 李芝瑶从来没听过这段典故,她说的那死鬼, 难道是自己那已去世的父亲吗? 只是这其中难道还有自己所不知道的渊源? 这一刻, 李芝瑶的心怦怦直跳,皇位对於她来说, 是一种很想, 却又不敢想的东西, 如今, 竟然就这样被放到自己面前, 不由让人心生贪念。 只是...真的可以吗? 女王离她更近了一些, 仔仔细细看着她的眼睛,继续说道,“朕知道你要问什麽, 无外乎就是女儿无法将姓氏传承, 又如何谈得上不断李氏血脉。” 李芝瑶没想到居然这麽快就被对方看得透彻,哑口无言,只能点了点头。 女王倚靠进椅背里,手撑着下巴轻笑了起来,“傻孩子,朕只说了要让姓李的继承大统,却没说是男是女,那些家夥若觉得女子不可继承姓氏,那便改了这个规矩,从今开始,延续姓氏全用母家的便是了。” 这麽任性,真的可以吗! “这,这...” 要真这麽干了,估计早上上朝的时候,自挂东南枝的老臣都能凑成一排编锺了。 李芝瑶简直要给这任性妄为的母皇跪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居然能想出这种馊主意,不过仔细想想,突然也觉得有很有道理! 如果天下的规矩在一开始不是定成出生的孩子必须随着父姓,而是随母姓,那是否会人人皆希望生出女儿? 因为,只有生女儿才能延续大统,才能延续血脉! 这样一想,虽然母皇的话有些大胆,但却实在是痛快! 这位大衍帝王轻拍她的手背, “登上王座必先有所付出,朕只想知道你是否有这心为王位拚一把。” 她凑近了李芝瑶细细端详,艳丽的五官上有着一双与李芝瑶如此相似,却又多了更多故事的双眼,她放缓了语气,终於不再以帝王自称,“你是几个孩儿中最像我的一个,我们这样的人,注定不甘心屈於人下,知道你骨子里的那些,时时刻刻让你寝食难安的是什麽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却裹着刺穿一切的锋锐探向李芝瑶的内心:“是野心,是掌握自己命运的野心,这野心注定了我们我们注定了要成为这人上人,绝对不能忍受庸碌地过完这一生!” 见女儿张口想说些什麽,女王伸手按住了她的嘴唇,“嘘,想想你的小妹妹,想想你受的那些气,想想那些前倨後恭捧高踩低的贱骨头们,难道你一点都不想有一天能够踩着他们的脊背走到高处吗?到那时候,没有人再敢看轻你,也没有人敢欺负你想保护的东西,你说对不对?芝瑶。” 李芝瑶握紧了手,努力抑制住因对方充满诱惑的话语而掀起的波涛汹涌。 是的,我想。 面对对方仿佛洞彻一切的视线,李芝瑶垂眼,却迟迟不愿回答。 对面的人似乎也不着急得到她的回应,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掌之中,轻轻地摩挲少女布上剑茧,却犹显得不够厚实的手背。 “乖孩子,不用着急给我回答,回去好好想想,你是想要在这宫里面成为人人可践踏的一片烂泥,还是想要成为众人皆仰望讨好的云,只管俯瞰他们争来争权夺利,丑态毕出?若你下定决心,便再来找我就好。 只是今日这事... ” 她用长指甲轻轻刮过李芝瑶的脖颈,有些危险意味地轻笑,“你是个聪明孩子,便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李芝瑶自然知道对方是什麽意思,这是要自己封口了。 且不说自己宣扬出去自己是个什麽下场,恐怕还会连累到自己庇护下的芝蔓,再者说,这本来就是绝难再有的好机会,如果自己不抓住,恐怕真的要悔恨一生。 既然如此,若自己还图一时口舌之快出去大肆宣扬,那也未免太傻了。 於是她点了点头,“母皇放心,儿臣省得,定会尽早给您一个交代。” 於是,面前的女人发出一阵满意快乐的笑声,俯身抱住了她,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这还差不多,知道吾家大娘最聪明了,母皇从小就最喜欢芝瑶了,所以才不要给那家夥生孩子,谁知道生出来会不会又像二郎一样是个蠢货,生出来又不能塞回去。” 虽然的确莽撞愚蠢有些讨人厌,但二弟这听起来有点惨啊… 原来母皇还动了把他塞回去的念头呢! “幸好他现在死了心,要不然我还得愁怎麽应付过去呢,唉,母皇是不是对芝瑶特别好?要不然…这孩子一出生,芝瑶可怎麽办哦…” 最後一句话,瞬间让李芝瑶浑身的血都凉透,她明白对方的意思,如果真的生出长孙家血脉的孩子,那麽不管如何,自己肯定是必须除去的。 带了上一任皇帝的血脉,自己与几位弟妹的处境都十分堪忧。 但这却却让李芝瑶更坚定了自己要与这王位争上一争的决心,听母皇的意思,是现在已经哄骗了长孙家的人她难以生养,所以他们才会准备将自己当做未来新皇的人选进行扶持,开始了对自己的拉拢。 也不知母皇怎麽做到的,自己又为何会被挑中,难道傀儡皇帝,不该是选那些年纪更小的从小培养嘛? 比如…芝蔓。 一时之间,李芝瑶有些想不明白,但她知道的是,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世人连做梦都不敢想的机会。 长孙家近几年行事愈加猖狂,这大约也是母皇下定决心卸磨杀驴的原因之一,她母族一直被长孙家压过一头,这导致她的行事很多时候也得依仗长孙家行动,若是想要将对方的根系连根拔起的确非常难,砍掉左膀右臂使他们不敢继续造次却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更何况,这是她的生路。 不然若是在母皇一时被男色所惑,没有把持住跟对方生了孩子出来,那自己与芝蔓的处境是真的十分危险了,毕竟是与先皇所生的孩子,在争夺王位之时,肯定是别人第一个除掉的绊脚石。 这看起来十分凶险的未来,却因为煆灵塔的出现多了几分生机。 “母皇希望芝瑶怎麽做?”担心自己理解错,她还是问了一句。 女王慢里条斯地摸着她的长发,淡淡说道:“不着急,芝瑶还没长大,我也还没有老,有的是时间来调.教,只希望芝瑶不要让我失望了。” 李芝瑶退後一步,单膝跪地,像是将士即将远行般郑重行礼。 “定不负母皇期望!” 女王注视她片刻,脸上终於慢慢绽出笑容,那笑容天真又欢喜,不像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帝王,更像是一个天真烂漫不知事的少女。 俯身拉起李芝瑶,她牵着这个被冷落许久的女儿往外缓步走去,“芝瑶好乖,朕这屋子里也呆腻了,不如去掖庭看看,那两个婢子不中用,没了就没了,这回朕赏你六个,总能挑出些好的来。” 她回头,在李芝瑶身上打量了一下,笑得有些奇怪, “你也到年纪了,不如,先收两个侍卫好了。” 李芝瑶被这样一头雾水地拉出了内室。 收两个侍卫?本来应该很正常的一件事,为什麽这时候听起来这麽奇怪呢? *** 就像是每个刚刚加入传.销组织的年轻人,李芝瑶热血上头持续了好一段时间,直到回到自己寝宫,回忆起刚才的对话心里才生出了些怪异,女王到底是哪来的信心笃定自己能把这件事情做成? 这突如其来的信任,让她有些惶恐。 总不会,自己这里发生的事情,让女王察觉到了什麽不妥之处吧? 窗台吱呀一声被风吹开,李芝瑶正在想事,突然就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扶着门框看去,花朵落尽的腊梅树长出片片新叶,在日暮时分印上了一层暖光,露台边的长纱被吹起,影影绰绰聚出个人影。 “谁?”她往前跑了几步冲到了露台边缘,又回头想要去取剑。 一阵大风骤起,纱帘飞扬,将她温柔包围,摩挲过脸颊与手腕,又在下一场夜风中轻飘飘飞远,就好像有人轻轻拥抱了她一下,温柔地在额上印下浅吻,便转身离开了。 她下意识回头看,那边又哪有什麽人。 “罢了,是我想多了,且行,且看罢。” *** 此时,长孙氏正与他的侄儿谈到她。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40节 “玄鹰,你为何总去招惹她?” 少年刚才才支支吾吾说了自己和友人切磋,无意中被伤到的事情,便见对面人突然说了这麽一句话,登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了起来。 “叔…叔父?!我我我没有…” “我只是,我只是,”他磕磕巴巴地找理由,“只是你们都夸她,我想看看她是否有传闻中那般厉害!我不是…” “你心悦於她?”高大的男人把玩着手里的玉杯,并没有考虑少年人心情的打算。 “没有!!!”恼羞成怒的少年脸都变得赤红,口不择人地大喊出口,“我不过是看她太过嚣张,想教训下她罢了!凭什麽处处压我一头,她,她…” “不过是个弃子!” “啪!”玉杯被一手捏碎,打断了少年的口不择言,男人将手里碎片丢到托盘里,面上依旧冷淡,甚至冷淡到淡漠。 他拍拍手里的碎末,站起身来,从上而下地俯视着被称为玄鹰的侄儿。 “我教过你什麽?想要,就去夺,不想要,就舍;口是心非,满嘴不知所谓,这就是长孙家的家教?” 他一字一句,冷漠地看着少年人脸上一点点渗出的汗珠,慢慢补上最後一根稻草,“既如此,等她及笄,就换个人与她成婚吧。” 第56章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一秒变土豪 李芝瑶还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当成猪肉按斤称卖。 方才母皇替自己挑的仆从还没有到, 她进了屋子便上.床正准备叫醒熟睡中的傻妹妹, 小姑娘睡得正熟, 圆脸红扑扑的像个小苹果, 罪恶的手正伸出来要掐她的小鼻头, 却听屋外有人声传来。 李芝瑶无奈下床去了门口, 透过门缝一看, 竟然是今天遇到的那位刘贵人手下的狗腿子。 他莫不是真的差人送来了胭脂水粉吧? 看那群人傲慢的样子,她实在是很不想出去。 谁要用他送来的东西!万一里面掺了什麽有毒有害物质,还不够她进太医院的呢, 只是她也不能真的就装不在了。 只这麽一会儿思考的功夫,那几个仆从看着这空空荡荡的宫门,竟然就开始窃窃私语, 李芝瑶走近, 正好听到他们说了一句:“…你说这事怎麽闹的?那两个,今儿早上…” 另一人咂舌:“这里也是够邪门的, 来一个死一个, 听说从几十年前便是, 住在这里便没有一个得了善终的。” 李芝瑶听得真切, 不由苦笑, 她这寝宫, 原先是上一任皇长子所居,是个被废又被杀的圈禁大皇子,上上任似乎也没逃出这个怪圈。 要不怎麽说树大招风啊, 古来多由长子承续大统, 也正因为如此,那些争权夺利的枪矛便总是对着长子身上去,到了自己这里,恐怕连身为长女也不能幸免。 虽然事实如此,但是这人的话她听着却实在是不舒服。 一边另一个人说了一句,“可怜那小公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 ” 後面虽然压低了声音,却足够让李芝瑶知道他的未竟之语,不由怒从心起! “哪里来的野狗在乱吠,不知道这里是长公主府吗?!”正当李芝瑶想要推门斥责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尖尖的女孩儿声音。 “妹妹,不要胡乱说话,”另一道轻柔悦耳的女声响起,随後,数人踢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小心贵主嫌你嘴巴话太多,将你绞了舌头丢出去。” 这话明着是在斥责自己夥伴,实际却是在威吓面前那几个站在宫门前大放厥词的人。 李芝瑶心里一动,推门而出,便见到一队人款款而来。 六个侍女,二位内侍,两名带刀金鳞护卫,为首两个侍女双目灵光乍现,脚步轻盈而和稳,身上虽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但李芝瑶却能一眼看出,这是有功夫底子的人。 身後的其余侍女虽然看起来无甚出彩,却说得上眉目清秀,与那两位唇红齿白的内侍站在一起,也算得上是看着养眼。 最让人惊讶的是,女王居然还派了两位五品金鳞带刀侍卫前来,那两个侍从人高马大,都是人上之姿,尤其其中一人高鼻深目,体型较另一个更健硕一些,作为侍从来说,脸实在是英俊的有些过了。 而且不知为何,李芝瑶总觉得他有些眼熟。 走到宫门口的队伍见到长公主推门而出,便都停住脚步, “见过贵主。” 众人行礼,李芝瑶看他们不仅仅是带着人,身後还跟了一辆小车,由两个小太监推着,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盒子,里面也不知装了什麽。 中常侍一揽拂尘,躬身行礼:“衍帝感念长公主府中空虚,特赐女侍六位,仆从二人,并二位五品带刀护卫,赐黄金五百两,南海珍珠一斛,如意祥芝配一对,盘云碧玉玲珑盏一双,金背香螺钿宝镜一面,七宝罗浮香炉一双,瑞龙脑香一盒,多宝吉罗香格一盒,并锦绣花罗一匹,三彩云雾绡一匹,青蝉翼一匹,妆花缎...” 洋洋洒洒一串礼品清单,让穷习惯了的李芝瑶被这糖衣炮轰得晕头转向。 好多好多,好多的布啊! 她终於不怕没裤子穿了! 长长的清单终於报完,中常侍一收谕令,将清单与众人的花名册送上,李芝瑶接过扫了一眼,便见到上头仔仔细细记录着的每个人生平年龄特长。 见她看完,那群侍从由为首二人带着向李芝瑶盈盈下拜。 “奴婢抱琴。” “奴婢侍剑。” “奴婢点棋。” ... 待到名字一一报完,他们跪伏在地,口中齐声诺唱。 “参见贵主!” 看到脚下跪倒一片的仆从,看到琳琅满目的珍礼,李芝瑶终於懂了。 这——就是权力的滋味。 一种爬上去了,便再让你也不想下去的毒。 *** “你是安乐?” “正是奴婢。” “安平?” “诺。” 她拿着花名册打量那两个侍卫:“玄风,玄离,那个是玄风,哪个是玄离?” “臣玄风。” “在下玄离。” 两个护卫互看一眼,又都恭敬地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因为两人自称不一样,李芝瑶特地又多看了他们两眼,尤其是那个玄离,总觉得他有些眼熟,但是手边的东西太多,她便没有多想,对着花名册一确认,将众人的形貌记在心中,便抬起头准备回到屋内。 那几个刘贵人派来送礼的仆从,拿着几盒包装简陋的胭脂水粉,战战兢兢杵在一边,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李芝瑶回头正好看到他们想要偷偷溜走,便扬声叫住了他们,“你们又是来作甚的?” 那几个人连忙跪下,双手交叠於地趴跪下,头压得低低的,“报长…长公主殿下,我等…我等奉刘贵人之命,送…送一些脂胭水粉过来,因准备的匆忙,有些粗陋了,还请长公主原谅奴下办事不利。” 李芝瑶拿着手里的清单轻轻敲了两下,笑容浮上嘴角,正要上前说话,突然想到了什麽,便停下身,转头看向身後的几个宫女,刚才刺得几人不敢说话宫女抱琴十分机敏,上前一步,轻轻松松接过了那几人抱着的东西。 “替本宫谢过刘贵人,他的好意,本宫记下了。” 微一颌首,李芝瑶转身,带着身後的那群宫女小太监回到了屋内,只留下外头那几个刘贵人派来的侍从面面相觑。 宫里,要变天了。 *** “你们先在外面候着吧,”李芝瑶让新来的几位侍从把东西都送到屋内,便打发了所有人出去。 两位贴身侍女指挥着其他人出去拿饭的拿饭,洒扫的洒扫,很快,这一群新来的仆从便在原先仆人住的那一排空屋里排好合适地方进驻了。 李芝瑶先翻了翻那个刘贵人给自己的小盒子,果不其然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粗陋水粉胭脂,估摸着是在这宫里面也只有底层宫女才会用的次货,也难为他能找到。 估计也没放什麽毒,到是羞辱的意味更强一些,她便没趣地合上了盖子丢到一边,开始翻找起女王给自己的那些礼物。 这次来的东西实在是不少,不说是那些香薰炉和玉佩布匹,光是脂胭水粉也不少,当然质量远远要比刘贵人给的那些要高级上许多,甚至里头还有不少花钿。 这明明是该让她喜出望外的事,但仔细翻看,却让她心头一跳。 有好几个花钿的样式与自己那一堆里外观类似,这让她不禁有些怀疑,到底是巧合,还是一种威吓? 又或者,只是觜火做的时候参见了大部分周围人爱用的流行样式? 李芝瑶正思来想去,觜火见周围没人,终於冒头在她耳边啧啧称奇。 “你这母皇是相当的上道啊,还送了两个帅哥给你!” 李芝瑶点头称是,“大概是见我平时练剑没有对战之人,特赐给我的剑侍吧。” 觜火:“...” 盘点完这次收到的所有财务,腰揣巨款的李芝瑶颇有一种一夜暴富的爽快,当下便喜滋滋地说道,“也不知道他们身手如何,趁着现在还未进食,先与他们战上一场吧!” 觜火:“…从未见过如此不解风情之人。” 难道她完全没有觉得,这两个剑侍,侍的是另外一种剑吗? 可惜李芝瑶并没有get√到它心里的疯狂吐槽,快乐地冲出了屋子去,真的找那新来的两个侍卫打了几场。 嗬嗬,真是十分耿直的girl呢。 *** 【三个月後】 因为母皇的支持与辅佐又免去了多余杂事,李芝瑶进入了一种比以往更为酣畅的学习状态,每天除了研□□需要学习的那些书卷,骑射、剑术、棋艺、等等也在一天天用可怕的速度可怕成长着,就好像她原先就会,只是再次打开了那扇门罢了。 拥有更强大的对手和师长,又终於不用再为生活发愁後,唯一让她有些忧郁的,便是手中的剑了。 她可能是眼光真的被养刁了,库房里那些剑竟然真的一把都不顺手,因为秉持着要用就用能伴随一生的宝剑的念头,所以等到觜火告诉她宝塔已经可以再次开启的时候,她简直是迫不及待选择了再次进入塔中进行试炼换剑。 经历了这三个月的疯狂练习,李芝瑶深感自己的水平得到极大提高,只是评分出来的时候,她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基本还是原来那个分数。 为什麽? 这种疑惑一直持续到了她进.去那个名叫“武林侠义”的世界,看到一群不用游戏特效,自己就能高来高去嗖嗖嗖发出剑气的人时才得到了解答。 那麽,更大的问题来了。 请问:当一个普通人来到非科学武侠世界,如何保持她的霸道总裁形象? 急,在线等!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41节 第57章 第二个战五渣 :少侠请留步 一入江湖惊 “找到你了。” 觜火被一只大手从空中抓出。 它龇牙咧嘴作势就要咬, 那人却伸手弹了它额头一下, “怎麽, 你是想要把我借你的灵气还给我吗?” 觜火抱住额头警惕地看向他, “做梦!明明都银货两讫了, 我才不会还你呢!” “好, 我不拿。” 来人似笑非笑, 手上慢慢蒸腾起一团精粹灵气,灵气越来越多,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凝聚, 越来越粘稠,最後竟然形成了果冻一样的胶质,“我不但不拿走, 我还会给你更多。” “你想做什麽?” “嗬, 很简单,就像我们之前...” *** 江湖。 是什麽? 江湖是酒, 是歌, 是剑锋上的流光。 亦是纵马放歌的长啸。 江湖里, 有仗剑天涯的少年侠士, 有心狠手辣的妙龄少女, 更有曾经叱吒江湖, 如今却洗手归隐的客栈老板。 最重要的一点。 江湖——那是一个不拥有一两个家传绝学,你都不好意思出门的地方。 所以,在这个路边小摊贩都比她功夫高的世界, 李芝瑶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忧伤。 几个一看就不是善类的人追杀着一个清.纯少女路过了她的面前, 少女狼狈回头,手一扬就甩出了一把染着毒光的飞镖。 追杀者挥袖打开飞镖,却没想到弹射出去的飞镖直接打爆了路边包子铺招牌,李芝瑶缩在一边角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那个包着白色头巾,脸上总是挂着和蔼微笑的大婶抄起竹屉,一个跨步跳出摊位,随手就把那几位仁兄抽到了十丈以外。 又白又软的大包子满天乱飞,香喷喷还带着热气,看起来非常好吃,她低头躲过一个冲她脸来的白皮肉馅包子,下一秒,目瞪口呆地看到身後墙面上多了个圆坑! 世界太危险,她突然有点想家! 等等,这不科学呀,内力什麽的难道不是只有在那些魔幻武侠剧里面才会出现的东西吗?! 比如激光枪小龙女和毒气弹杀手,那不是都是五毛钱就能买的钢丝特效吗?为什麽她真的看到有人手指一弹,对面的墙就突然塌了?! “要不,我们这次试试看智力破解路线?”李芝瑶默默站得更远了一些,小声问觜火,“首先,你得告诉我,到底哪个是我们这次的目标?” 觜火桀桀怪笑:“看到了吗?包子铺旁边那个就是你这次的目标,去吧少女!我看好你哦~~~” 李芝瑶抬头一看,便见一位青衣侠士正拿着一个肉包子在一边发呆。 “是他吗?”李芝瑶仔仔细细端详了一下,果然见他五官端正,眉目俊朗。 嗯,一看就是个正人君子。 这个距离引灵盘也亮了,这个世界的目标,是智魄旁边那颗正魄没错! “不,”觜火默默打断了她,“我说的,是另外那个。” “另外那个?”李芝瑶疑惑地将视线转回那个包子铺,一眼就看到摆摊的包子大娘冲她慈祥微笑,招手让她过去看看包子,看到那些白白胖胖的软包子,李芝瑶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知敏…难道是那个大娘…对了,她该是个女儿身才对!” 只是…她咽了咽口水,这个看起来,可有些不好惹啊! 要不,先去买个包子搭个讪套下近乎? “你看哪呢?”觜火有些不耐烦了,“哪来的女儿身,不是!” 李芝瑶这下是真的糊涂了,除了那位发呆的青衣侠士和包子大婶,那个方向还有人? 她看来看去,终於在大婶宽广的胸怀之後发现了缩在阴影里苦哈哈盯着那个青年侠客腰间钱包的小乞丐。 “难道…是那个小乞丐?!” “没错!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加油!” “喂!”李芝瑶还想在问些什麽,觜火居然就这样装起了死。 等到她再次看向小乞丐的时候,那边注意到这里有人将视线投向自己,立刻将眼神从那青衣剑客身上拔了出来,一看是个衣着得体的年轻姑娘,便笑嘻嘻冲着李芝瑶挪了过来。 随着他的靠近,一股恶臭袭来,看到他身上黏糊成一团的破烂衣服,还有头发间若隐若现的跳蚤,李芝瑶眼前一黑,情不自禁往後退了一步。 那小乞丐像是早已习惯了他人这种反应,完全不以为忤,嬉皮笑脸地伸出小脏手靠近她,捏着几只虱子开始唱《梅花落》,问她索要起银钱来。 不!!!这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这不可能是我可爱的小知敏!!!! 想到未来可能需要与他呆上许久,那一刻,李芝瑶几乎是绝望的! 看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小黑手,还有黑手上几只活泼好动的小虫虫,她终於没控制住自己的双腿,转身就往旁边跑。 那个小乞丐在身後一边追一边喊,“哎小姐姐?嘿,美得掉大雁的小姐姐啊,长得这般俊秀,却是个心狠的人儿呐,连着几文银子都不愿意给我这小叫花子,真是让人寒心啊喂!” 他跟在李芝瑶的身後,阴阳怪气叫着小姐姐,後来居然还开始唱起了十八摸,摸啊摸到小姐姐的脚脚边什麽的,淫词秽语,简直不堪入耳! 李芝瑶回头看了他一眼,心头火起,实在没忍住,站定数落起了他,“你这有手有脚,四肢健全,有时间蹲在摊子面前冲着人家的钱包不眨眼,怎麽不去码头做工换些银钱。” 想到自己挚友另一片残魄变成这德行,她真的有些怒其不争了,盯着对方的眼睛,有些咬牙切齿地问:“还是说,你就爱做这无本的买卖?!” 那小乞丐歌声戛然而止,随即皮笑肉不笑地抬手挠挠腋下,搓了个灰球丢到一边,又慢悠悠朝她蹭了过去,“小娘子,你说话好不讲理,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做那无本买卖了?” “嗬嗬,”李芝瑶後退躲过他偷偷摸过来的小贼手,“你又以为我说的是哪种无本买卖,还是说...”她捏着木剑,笑容不由透出些阴森森的寒气,“被我说中了?” 这时候,那边包子铺旁边的青年剑客突然捂着腰间荷包惊叫了一声,“有贼!” 一时之间,周围人都看了过来。 李芝瑶看向面前的小乞丐,没想到,这还真是个贼! 那青衣侠客刚刚喊完便向着小乞丐追来,小乞丐一跳三尺高,立刻转身就跑。 李芝瑶不可能看着他离开视线,便也一起追了上去。 “把我的银票还来,你个小偷!” “我没有,不是我!” 小乞丐慌不着路,一头栽进了路边歪七扭八的街巷,爬过了一层层的竹匾,翻墙跳了过去。 李芝瑶还能说什麽?!当然是跟着一起翻身跳过了墙,猛追几步到了他的身後。 只是是看着他那脏兮兮的肩膀,她实在是下不了决心伸手去抓,这时那青衣剑客也已经追了上来,越过了芝瑶要去抓那小乞丐,就这一错眼的功夫,小乞丐突然就抓起路边不知谁放在那边的泔水,劈头盖脸就往後面泼来。 我勒个大去!! 李芝瑶这次用的可是真的身体!准确来说是魂魄凝聚体,虽然包年有优惠,但也花了她整整50个灵珠呢! 她身上的衣服因为是要出来办事,所以没有选那种花里胡哨的纹样,料子却都十分舒服,牙白内衬,松石色的宽袖罩衫,整个人看起来如青竹般挺拔俊秀。 结果这下可好,青竹立刻就被变成了湘妃竹,那一快快散发着恶臭的黑斑,简直要把轻微洁癖的李芝瑶给逼死。 “啊啊啊——我杀了你!” 别误会,这不是她,这是那个比她更惨的青衣男人。 比李芝瑶更惨的地方在於,因为他冲得太靠近小乞丐,直接就被那泔水撒了一头一脸,似乎嘴里面也... 惨不忍睹,惨不忍睹。 很好,你成功地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少年,准备好接受怪阿姨的再教育了吗? 见到两个面目狰狞的大人,小乞丐有些慌张,见到男人向他扑去,一矮身就钻进了个狗洞溜出去了。 追着他的两人对视一眼,李芝瑶正往四周看,找有什麽可以借力起跳的地方,便见那青衣男子忽地凭空腾起,轻轻一跃,就跳过那墙往前追去。 她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终於有一天,她感受到了之前那个【五方嫩牛柳】曾经说过的话,会武功了不起啊?你咋不上天呢!!! 可惜如今上天的是别人,而她则只能苦哈哈地踩着边缘石阶起跳纵越,才翻过了这面墙继续往前追。 轻功! 有轻功了不起啊?! 事实证明,有轻功真的是了不起。 等到李芝瑶追到两人的时候,那青衣男子已经将小乞丐堵到了一片湖边小树林里,大概是嫌弃对方身上太脏,他并没有靠近,只是伸手问他要着什麽东西。 李芝瑶刚刚跑过去,就听小乞丐大喊了一句,“我什麽都不知道,”随後就伸脚踹中了那男人的下三路,转身跑了。 男人一时不察被重创要害,似乎那边也不巧没什麽真气护体,直接就弯腰蜷成了虾米。 “嘶——”看着好疼,李芝瑶见那小乞丐又要跑,连忙追了上去,想要将对方被偷走的东西要回来。 “你站住,想跑到什麽时候啊你?”前面跑得正欢快的小乞丐回头冲她做了个鬼脸,李芝瑶被对方气笑了,正要加快速度,却见那小乞丐突然惊呼一声,身形一晃,人突然便消失了!! 李芝瑶被吓坏了,飞扑过去一看,那小乞丐竟直接从山坡上骨碌碌滚了下去! 瞬间,她悚然变色,底下可是湖啊! 果然,等到她追到山坡下,便只见到底下一片碧蓝湖水中,那个黑乎乎的小人影正在上下起伏扑腾着。 糟了! 她不会游泳啊! 短暂的思考过後,李芝瑶直接脱去身上的腰带,手一扬就往湖中甩去。 “拉着!” 那条长长的腰带在空中拉直,如一道水箭甩上水面,借着她抛出去的力量准确落到了小乞丐的面前,随後才缓缓往下沉。 小乞丐“嗷嗷”乱叫,伸手一抓,却因为着急反而没抓到,还把那腰带卷进了水里。 !!! 糟了,这可怎麽办! 李芝瑶心急如焚,回想自己身上的那些东西,却没有想到一个可以帮他的,正想着要不要不管他人的视线直接从储物珠中拿出那个千年梧桐木当筏子用一用,却见远处突然出现了一叶竹筏!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42节 竹筏从浓雾中缓缓靠近滑出,在平静水面割开一道流畅曲线,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竹筏之上,长衣翻飞,几乎与那雾气融为了一体。 白雾腾湖,青竹婆娑,江湖的千年沧桑,似乎都藏在这渺渺云烟中的一人一舟之上。 并没有见到他有任何动作,那竹筏却无风自动,显然是用了内力催动。 李芝瑶下意识就喊出了声:“救命!这里有人落水!” 船上的人似乎发现了这里的动静,转脸看向她,下一秒,李芝瑶就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竹筏以一种非常人能够理解的速度,忽地加速向她射来。 烈烈风起,水花四溅。 他竟然,把一个竹筏开出了汽艇的效果! 第58章 第二个战五渣 :少侠请留步 遇白衣少侠 曾经帅别人一脸的李芝瑶, 今时今日, 竟然就这样被别人帅了一脸! 风水轮流转, 她今天可算明白了这个道理。 来不及羡慕嫉妒恨对方的功底深厚, 李芝瑶只能在心里不停地祈祷对方能够赶紧将小乞丐救出来, 便不停地指着那小乞丐示意男人该救的人在那里。 没几秒的时间, 两边距离便已经近了, 竹筏上的白衣男子纵身跃起,像是毫无重量般飘到了水面,脚尖轻点, 弯腰就将那小乞丐从水里捞了出来,随後又跨了几步,飞身来到了湖边, 将湿漉漉的小乞丐轻轻放到了地上, 而他身上,竟连一滴水珠都没有沾上。 绝世高手! 忙不迭谢过白衣少侠的援手, 李芝瑶蹲下去查看小乞丐的情况, 便见他俯身咳出了几口水, 便狼狈地趴在草地上大口喘气起来。 她这才放下了心, 站起身来想要对那白衣男人再多感谢一两句, 便迎面对上了一张儒雅斯文的脸。 广眉笑眼, 一看就是好脾气的书生模样,是李芝瑶曾经最喜欢的那一款。 嗯,也是她如今最厌恶的那一款, 弗一照面, 这张脸瞬间就把她心里刚才蒸腾着的好感度降到了底。 好,好一副斯文败类的样貌! 她笑容僵硬了,幸好还没等对方意识到她的无礼而做出什麽反应,一边的青衣男人已经缓过了劲,蹒跚地追了上来。 他看到躺在地上缓劲的小乞丐,立刻冲过去一把掐住了他的衣领。 “混账!把东西还我!!!” 小乞丐哭丧着脸,无力地拍他的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我的银票呢?你给藏哪去了?” “什麽银票?我根本就没有动你的东西好不好!” 那男人还要继续,李芝瑶皱了皱眉,总觉得不太对,就是要偷,估计小乞丐也是还没有来得及下手呢吧,要不然她刚刚与这小乞丐有所交集的时候,怎麽会看到这小东西一直眼巴巴盯着青衣男人,如果已经得手了,正常人不是该转身就走吗? 还没开口,一边的白衣男人就说话了,他矮下声,伸手轻拂过男孩衣领,“不要这样对待一个孩童,事情还没有查清楚。” 他这轻轻一拍,那青衣男人的手便突然松下了,也不知道是他自己松开,还是被那白衣男人弄开的,他有些悻悻地站起来瞪着那个小乞丐。 领子被松开的小乞丐趴在地上咳嗽了几声,抹了把脸上的水,愤愤不平看着面前这几个人,“你们都欺负我,我没有他她的东西!” 李芝瑶不解,“既然没偷,那你跑什麽?” 那小乞丐咬了咬嘴唇,看起来有些委屈。 李芝瑶提醒他,“你这样不说话,怎样叫人相信你没偷?还不如趁着大家都冷静将事情说得清楚,万一真的冤枉你,也好赶紧澄清。” 似乎听出了她话语里对自己的维护,小乞丐突然抬头看她一眼,正好对上了李芝瑶不自觉带出来的几分关切,顿时便瘪起了嘴。 被湖水这麽一洗,原来纠结杂乱的头发一绺一绺垂下来,他那张小脸终於露出了个大概。 别说,浓眉大眼的,五官长得还不错,此时刚刚呛过水,眼眶还有一点红,看起来倒是真有些可怜。 白衣男人也点头赞同李芝瑶的话,“正是如此,你若有什麽冤屈便及时与我们说,要不然我们只能把你送到官府问个究竟了。” 小乞丐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眼睛滴溜溜看了一眼左边的李芝瑶,又看了一眼右边的青衣男人,咽了咽口水,终於还是把话说了出口。 “我没有偷他的东西,跑只是因为以前要饭的时候总被人当小偷,每次不管是不是我真偷了,那些人都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我一顿,所以,现在只要看到人追,我便得跑,要不万一哪次运气不好,被打死了也没人管埋。” 这话语里隐藏着的心酸,让李芝瑶心里某个角落动了一下,虽然真的很讨厌这小叫花子刚刚那些流氓举动,却也知道他从小便流落在外,缺人教养,市井之中又能学到些什麽? 见他过得这般凄惨,思及挚友,便不由也生了些恻隐。 只是一码归一码,真偷了东西也还是不行的。 李芝瑶摩挲下巴思考了一下,转身问那个青衣男人,“这位侠士,你丢了银票是吗?” 那青衣男人见她突然开口问自己,不由愣了一下,这才点头承认道:“是的,没错,我的银票被他拿了。” 李芝瑶心里面的疑惑更甚,“你什麽时候发现的?” “就在刚刚。” “可是,他刚刚一直在你的旁边,却没见他有什麽动作,後来等你叫喊起来的时候,他早已经跟在我的身後跟了许久,这没道理啊,如果他真的偷了东西,又怎会一直待在你的身後,你莫不是弄错了人罢?” 这正是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按理来说,脑袋正常一点的贼得手之後不都应该赶紧走吗?但是以小叫花子当时看着那个青年的眼神,完全不像是看一个已经被自己宰过的羔羊,反而更像是在看羊圈里面活蹦乱跳的羊羔一样垂涎。 那麽小乞丐到底是在看什麽? 而那个青衣男人的银票又到底是什麽时候丢的呢? “姑娘说得有理,”白衣侠客转头看向那青衣男人,“若是有误会便不好了,放过了真凶还误伤了这孩子,还请你多思量一番。” “是这样麽?”青衣男人也有些惊讶,“原来他刚刚离开我身边是为了追你去,并不是得手了以後跑路吗?” “正是,”李芝瑶突然有些疑惑,“你知道他蹲在你旁边,那你为何还老是站在原地发呆?他都跑这麽远了你才追上来?” 越说,李芝瑶就越觉得奇怪。 “啊,刚刚我是想到了师门一些要事,”青衣男人顶着一张污漆漆的脸不好意思地低头,“虽然知道身边有个小乞丐一直看着我,却没有来得及反应,等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银票丢了,而那小乞丐也跑了,便追了上来。” 这说辞还算靠谱,於是众人的视线又回到了小乞丐身上。 小乞丐翻了个白眼,有些破罐子破摔地在草地躺平:“说了没拿就没拿,要是拿了我早跑了,还留在那边等你们来抓我呀,我又不是傻!” “要不然还是去官府吧?让县令问上一问。”李芝瑶作为官家人,这种时候还是会下意识选择更相信衙门一些。 “不要!”小乞丐跳了起来,显然是十分抗拒,“我这种没钱没势的小乞丐,进去了肯定不问青红皂白来一顿打逼我认了这个罪,新上台的县太爷又不是什麽善茬,你这是要推我去火坑啊!” 这...一时之间,李芝瑶还真有些为难了。 那怎麽办?她下意识回头看向另外两人。 “巧言令色!如果不是想偷我的银票,你又为什麽会在我身边呆这麽久?要不,两位少侠,这件事就别管了,我带着他回去好好盘问,若是真不是他偷的,我便放他离开,若是他偷的,也就直接送到衙门去了事。” 这要是落到一般的管闲事的路人身上,纠结的事情苦主已经决定了如何去处理,那不用操心後续麻烦,对他们而言也未嚐不是一件好选择,只是在场的两位吃瓜群众,一个李芝瑶是没有办法放这小乞丐走,而另一个白衣少侠似乎则是有些好心过了些,闻言并不赞同,只低头看向小乞丐。 “苦主是这个意思,那你呢?是如何想的?” 小乞丐往後缩了缩,警惕的看向周围几人,“你们想干嘛?想动用私刑吗?我都说了不是我偷的,你们还想我怎麽证明自己?!” “空口无凭,我们也不能你上下嘴皮子一动就信了你。”那青衣男人有些生气,死死盯着小乞丐,像是要把他来个全身x光扫描。 李芝瑶也为难,不可能让他跟着这个男人走,这男人轻功那麽好,到时候自己怎麽找他去。 所以这个事情真是非常难办,要往常,她便直接差人给他搜个身便是了,只是经受了一些现代社会尊重人格之类的洗礼熏陶,她也稍微也知道考虑一下对方自尊心了,尤其对方很可能是自己好朋友的另一片残魄。 “算了算了,跟你们说不通,我把衣服扒了给你们看还不行吗?” 正这麽想着,小乞丐居然就气哼哼地开始扒起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裤子,李芝瑶连忙转过头,听着身後窸窸窣窣,似乎他还把所有可能装在口袋的地方都翻给他们看。 等到那小乞丐脱完,李芝瑶听到身後的白衣少侠说道:“这位公子,看起来这小乞丐身上真的没有你的银票,若不然我们回去再找找看,是不是别人拿了?” 那青衣男人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终於答应了下来,“那便这样吧,我回去看看,许是我真的记错了,并不是他偷的。” 闻言,李芝瑶和那小乞丐都大松了一口气。 窸窣的穿衣声传来,小乞丐应该是又重新穿好了衣服,李芝瑶转身,正好见到他吸了吸鼻子发出好大一声,有些不爽地说,“行了,小爷的玉体看也看完了,可以可以让小爷走了吧?” “抱歉,”那白衣少侠见到小乞丐想要离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想到了什麽,便又从腰中荷包掏出了几颗银花生放到了他的手心,也没嫌弃他手里面那黑漆漆的污泥。 “今天落了水,恐怕会有些凉,赶紧回去添点衣服买些吃的吧,路边刘家木匠坊在招收学徒,你若想试试,洗干净些,去那边和掌柜报我的名字试试看,没准可以拿个谋生的活计。”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看着他,他白净的皮肤泛起了一些红晕,“唔,在下白昱清,你只要和他说是白昱清叫你过去的,他便知道了。” “好好学,以後便不用这样总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了。” 李芝瑶:怎麽办?有人光天化日之下跟我抢生意! 突然很想把他们打晕抱起小乞丐就走! 那麽问题来了,根本打不过怎麽办?! 噢…没有武功,真的是太让人痛苦了! *** 这事情发展到这里,一群人便也该散场了,青衣男人准备离开,那白衣侠士去帮着他寻找真凶,便也拜别了李芝瑶,而那小乞丐则找了个别的方向往前走,李芝瑶左右看了下,便不远不近地追着他去了。 “你跟着我做什麽?”毕竟没有功夫,她没在後面缀多久就被小乞丐发现了。 小乞丐他回身,叉着腰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怒斥她,“坏人,你是想对我做什麽不好的事情吗?!” 看着他那脏兮兮的小脸,李芝瑶翻了个白眼,“不好的事情?比如帮你把头上的虱子去一去?” 那小乞丐嘿嘿笑了起来,在身上掏了掏,作势就要把身上的小跳蚤往她那丢。 李芝瑶被他雷得不轻,连忙闪身躲开那可能出现的小怪物攻击,小乞丐则趁机往前跑,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後,开始迎着夕阳奔跑。 这人一句“你别跑啊,”那边一句“那你别追啊”,两人跑啊,追啊,就跑到了一座破庙。 “呼,你有完没完!到底想干什麽吖?!” “呼,我就是,过来参观一下,你的居住环境,不行吗?” “跟屁虫,烦!” “嗬,你以为我想!” 两人实在是有些话不投机,但可能因为刚刚李芝瑶维护过他几句,所以小乞丐对她的态度已经算比之前好很多了,虽然这样互相呛声,两人却只是跟斗嘴似的,没有真闹起来。 到最後,小乞丐甚至直接坐到了破庙佛像下的稻草堆上,把她当成隐形人打起盹来。 李芝瑶摸了摸剑柄,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只能也跟着坐过去,沉默良久後,她突然问了一句:“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不相信你偷了他东西,但我也不相信,你一直盯着他没什麽企图。” “你想干嘛?”小乞丐警惕地往旁边挪了挪。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43节 李芝瑶翻了个白眼,“你怕什麽?我还能再把你送回去吗?” “哼,你们都是一夥的,就知道欺负我,”话虽如此,那小乞丐看起来却没真的多生气。 李芝瑶念头一转,突然开口问道:“你刚刚一直看着那男人,莫不是他身上有什麽你想要的东西吧?但我知道应当不是银票,那会是什麽呢?要不然…” 她沉吟,停顿了几秒,“我还是回去问问他吧?” “喂!你敢!” 李芝瑶假装没听到,起身就往庙外走,小乞丐连忙追了上来:“不许去!” 她为难地看着面前张开手拦她的小乞丐,“你这小孩真是不讲道理,自己不愿意告诉我,还不让我去问别人。” “你这大人才是胡搅蛮缠!不让你去是为了你好!” “哦?”李芝瑶眉毛瞬间立起来,这听着,似乎另有隐情啊。 第59章 第二个战五渣 :少侠请留步 破庙历险记 “可是你不说我又不会知道, ”李芝瑶狡猾一笑, 提出了一个十分有诱惑力的条件, “要不这样, 你把真相告诉我, 我就送你一个好东西。” 那小乞丐不屑地冷哼, “就你这样的穷酸, 能送什麽东西给我。” 李芝瑶也不多说什麽,只探手伸进自己的香囊,假模假样拿出了一双直径近一厘米的金色珍珠在他面前晃了晃。 “南海金珠, 见过吗?”小乞丐盯着她手上两颗光滑圆润漂亮整齐的珍珠,嘴张得那个大,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把口水擦擦, ”李芝瑶有些嫌弃地递给他一块手巾, 小乞丐却没有接,鲁莽地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 发现被耍了, 气哼哼地仰头倒回了稻草里。 “咕噜——”有什麽在叫。 看他的小身板陷在稻草堆里, 李芝瑶讪讪问道, “刚才那人不是给你银子让你去买衣服吃食了吗?要不我们先去买点衣服吃点东西再聊?” “要你管!你到底想干嘛?不会跟那个人是一夥的吧?” “一夥?”李芝瑶有些奇怪, 难道你认识那个人吗? 小乞丐狐疑地看了她两眼, 见她表情不似作伪,又看到她手上把玩着的两颗珍珠,终於还是开口了。 “我不认识他, 但是我认识腰中荷包上绣的那个纹样。” “纹样?”李芝瑶是真的有些糊涂了, 刚刚她还真没注意到对方的香囊上有什麽纹样。 “啧,你傻不傻,那纹样是暗绣,折着光才能看到呢,我刚才也是在确认是不是而已,要我没看错,那个家夥很可能背後靠着的帮派是做人头买卖的,反正,那家夥肯定不是什麽好人!” “竟然是这样!”李芝瑶听到这里也吓了一跳,那个男人看起来还是很正人君子的,没想到竟然和这样的地方挂了钩,那想必手上也是沾了不少血腥了,她先前只在那些武侠小说里见到过,没想到还真遇到了一个。 不过她还是有些怀疑,“你莫不是看斜眼了吧?再说你怎麽知道那标志一定是他们,没准只是绣娘手痒了呢?” 小乞丐翻了个白眼,“你这麽蠢是怎麽在江湖里行走的,这种东西能随便绣吗?” 他伸出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哢——随便纹?那绣娘可就真是活腻歪了。” “好吧,那权当你说的都是对的,那是那个组织的符号,那跟你又有什麽关系?明明知道不是好惹的主,你为什麽还要去招惹?” “那哪里是我招惹他?”小乞丐抱怨道,“明明就是他不分青红皂白指着我说小偷啊!” “既然不是你动的手,那为什麽他一直咬定是你呢?”李芝瑶一直觉得这一点很奇怪,“再说这帮派和你又有什麽关系,让你冒着被打的风险一直盯着那个标志做确认?莫非你想找他们帮派里的人?” 眼看李芝瑶的脑洞越开越大,小乞丐张了张嘴,最後还是选择了放弃。 “不想告诉你。”他突然就失去了回答的兴趣,连那两颗珍珠都打动不了他了,翻身,随手抽出一本书就挡住了脸。 李芝瑶没料到他这种反应,愣了会,上前伸出两个手指,有些嫌弃地揪起那本书要放到一边。 “别这样嘛,再聊五文钱的。” 小乞丐眼前一空,便见到那张看起来又讨厌又有些亲切的脸凑到自己面前,冲着自己笑,心里突得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情不自禁地将那句话问出了口。 “你是...我娘吗?” “噗——咳咳咳” 李芝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得生活不能自理,脸当时就黑了,“我没你这麽大的儿子!” 咦?怎麽感觉这句话好耳熟,好像在哪里也跟某个叫花子说过一样! “哼,”话下意识说出口,小乞丐才想到李芝瑶看起来年纪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听到她反驳,便只是哼了一声,翻过身继续不理她,连珍珠也不要了。 李芝瑶琢磨了一下他刚刚说的话,总觉得里面信息量实在很大,便试探地问道,“你在哪里见过这个标志吗?为什麽你这麽讨厌他。” 小乞丐不说话,也不翻身,就这样静静躺着,好像他已经睡了过去一样,李芝瑶看他坚决,便只能叹了口气不再追问。 一时之间,屋子里面就有些安静了。 闲着没事,人就开始手痒,她看到了刚刚小乞丐放在脸上的书,便用两根手指又夹到了自己面前,随手翻翻看。 这一打开她就後悔了。 封面脏兮兮看不出名堂,只能依稀看到“三十六式”什麽的,一打开却是俗辣小说!还特麽配图! 看着上面那不加掩饰的叉叉圈圈,李芝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瞠目结舌地回头看小乞丐。 屁大点小孩儿,看着拢共七八岁的样子,竟然已经开始看如此重口味的东西了!!!这简直让一把年纪还没搞明白啪啪啪滚床单和啪啪啪打脸的区别的李芝瑶同志甘拜下风。 也许是她吸气的声音太大,那小孩蹭地又翻了回来,看到她正满脸一言难尽地翻看那个辣俗小说,不由脸都涨红了,扑过来就要抢那书。 “你干嘛干嘛!这是我养父给我的遗物...谁让你看了!” “你养父就送你这个...”李芝瑶心里真是对这对奇怪的养父子刷出了整整一面的一言难尽,“现在就看这个,不觉得早了一些吗?” “要你管!”小乞丐恼羞成怒,伸手就要拽回那本册子。 “撕拉——”布帛混杂纸张破碎的声音响起,顿时让两人全都僵住了,视线慢慢挪到那个被撕开的册页上,只看见原本还算得上是完整的书,已经从中间线裂开了。 李芝瑶有些僵硬,那个小乞丐也有些僵硬,两人看看书,又看看对面的人,看看对面的人,又看看书,同时放了手。 那俗辣十.八禁的小说掉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撕开的书页被风吹起,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飞得地上到处都是。 神一样的尴尬。 “对,对不住。”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把对方重要的纪念品给弄坏的帮凶,李芝瑶连忙道歉,一边低头去捡掉落的书页,面前从散落书页中飞出来的一样东西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是...”一片薄薄的黄色油纸不偏不倚落到了两人的中间。 一阵风吹来,油纸簌簌震动,被掀起一角,眼看又要被飞走,几乎是同时,两人伸出手一把按在了油纸上。 终於,还是捏了这个小脏手。 李芝瑶在心里长叹。 那小乞丐瞪她,“你快松手。” 李芝瑶本来不想松手,但是想到这东西说起来还是对方的,便也没有强求,缩回手坐那看他查看油纸。 小乞丐板着小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认真看了许久。 李芝瑶抓心挠肺,特别想知道上面到底写着什麽,却见他有些丧气地将油纸往地上一拍,倒头又躺下了。 李芝瑶有些不解:“怎麽了?” 见小乞丐不说话,她试探地伸出手:“你不看,那我就看了,”小乞丐哼哼了两句,倒没有拒绝,於是她捡起那张油纸翻开,只见密密麻麻排列着的,居然是非常古朴的小纂,还有一张小型地图。 看看这油纸,又看了看气哼哼的小乞丐,她恍然大悟。 哦对,这小家夥不识字啊。 忍着笑,她迎着光仔细看了一下油纸上写的字,越看眼睛睁得越大,完全被上面的内容所震惊了,反复读了三遍,她才有些不敢置信地说:“武…林…绝…学?!” 小乞丐闻言立刻一屁股坐起,凑到她面前,“什麽!哪呢?哪呢。” 李芝瑶指着纸上的字一一念给他听:“兹有天水一派,居於白岩山,不问世事,只修武道,凭山而望,可观连雪万里,落星飞鹤。 我门中惊世大才者众,各修武典,门中之人皆可习之。 後小辈偶有江湖历练,锋芒难掩,一时之间,天水一派声名鹊起,却不料世事无常,人心诡谲... 今日遇倾覆之祸,门中再无传承之人,便以此图为引,望得缘分深厚之人续我天水百年传承。 然,凡我天水门弟子,须得容貌气度双全,才智丘壑皆备,缺一不可,万望君知悉。 ——天水派第十九代掌门绝笔” 小乞丐瞠目结舌,“这,这...” 李芝瑶也有些震惊:“万万没想到,这世间竟真的会有如此狗血的剧情,果然艺术来源於生活。” 小乞丐挠挠头,把抓到的小跳蚤丢到一边,“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刚才说了什麽我听不太懂。” 李芝瑶:... 於是她又换了一种方式把刚刚那个故事跟小乞丐讲解了一遍,无外乎就是一个装逼专业门派的苦逼灭门史: 这个门派里面的人每个都很牛,平时最爱干的事情就是站在雪山之上思考人生,摆摆pose玩玩鸟,没事再画几张自画像臭美一下。 实在闲得过分了,他们还会写几本武林秘籍出来给其他人学习观摩,所以就是这天水门里扫地的大妈,走出去也能吊打一片。 都是帅哥美女聪明人,所以他们有的小辈待得就很无聊了,想着还是下凡去围观一下老百姓的生活吧,所以学了个半吊子就跑到江湖里玩,谁知道因为这门派太牛了,这些小辈弟子怎麽藏拙也掩饰不住身上的王霸之气啊!!! 结果随便一个侧漏,就把江湖人都震惊了。 “卧槽?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装逼如风常伴汝身的门派,一定要好好见识一下!”抱着这样的心态,江湖人纷纷往天水派这边跑,各种围观。 一时之间,原本沉迷静静,喜好边玩鸟边思考人生的门徒们,面临了史上最大的危机! 他们每天撸鸟弹琴抒发胸怀的雪山上开始出现各种脚印,这极大提升他们自拍b格的背景图被破坏,一时之间,掌门人都差点气得走火入魔。 更过分的是,还有宵小之徒觊觎他们门派里面的武林秘籍,各种攻坚战惨烈无比,来来回回几十年,最後门派人越来越少,门人几乎都被围攻或者诱杀而亡。 最後,硕果仅存的绝世无敌大帅比掌门人也被收了贿赂的下人暗算,中了一种奇毒,无药可解,只能苦逼兮兮地在挂掉之前写下了这张油纸,然後放到了自己最喜爱的书籍之中,希望後面能有有貌有才有德有缘之人去他们那里接受传承继承天水派遗志。 注意,本门只收帅比,傻搓丑就别来了,咱们没有缘分。 不得不说,这掌门要求还挺多,又得长得好,又得有才华,还得品德高尚,还得有缘分,也难怪过了这麽多年,天水派好像还是没传人出现。 李芝瑶给小乞丐解释完,两人都有些微醺。 且不论这最爱的书籍为啥是一本啪啪啪三十六式,这非要写上的最後一句也是够奇葩的——“反正我不管我不管,你要是长得不够漂亮不够厉害双商不高就别高攀当我们天水的弟子哼唧。” 就你这样的颜控门派,不灭门才怪好嘛? 小乞丐和李芝瑶对望了一眼,李芝瑶很想说这麽不靠谱的门派咱们还是别跟着胡闹了,但想到自己现在弱鸡一般的实力,她便有些不好意思了。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44节 想了想,突然觉得如果两人一起去寻宝岂不是有很多的共处时间?那自己也有更大完成任务的概率了,於是一本正经地开始扯淡:“不才区区在下,正是那个有才有貌有德有缘之人,既然如此...” 下一句“我们一起去寻那武功秘籍吧”还没有说出口,小乞丐就突然就一把抓住油纸往外跑! “喂!你跑什麽!” 李芝瑶被他的动作弄得一噎,愣了下才知道追。 那小乞丐突然像是脚下长了风火轮一样跑得飞快,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门口,李芝瑶猝不及防,晚了一步连忙追到庙门口时已经看不到他去哪了。 锤了下门,她暗自懊恼,正想拿出引灵盘试着寻找,突然却见那小孩突然又跑了回来,一下子撞到了她的身上。 ??? “怎麽突然又回来了?”李芝瑶後退数步才稳住了身形,扒拉着让他放开自己,那小乞丐却只抱着她发抖,也不知道受了什麽惊吓。 李芝瑶弯腰看他,有些疑惑。 正在这时! “吱——” 破庙老旧的大门发出一声哀鸣,李芝瑶只觉得眼前一花,下意识抱起小乞丐滚到一边,才看到之前自己呆的门板边上正插着一把尖锐的小刀,刀身颤动,在月光下闪着绿色的磷光,看起来阴毒无比。 有人的脚步越来越近,她抬头,正看到今天白天见到的那个青衣男人手上托着一只琉璃盒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飞虫扑翅的嗡嗡声从琉璃盒中传来,在这寂静的夜晚让人头皮阵阵发麻。 “不要这麽紧张,地图交出来,我便放你们走,我机风阁,从不杀无用之人。” 小乞丐极近恐惧的声音在李芝瑶耳边响起:“姐…姐姐,别信他!” 他脸色煞白,颤着嘴唇说道:“就是他们,杀了我的义父!” 第60章 第二个战五渣 :少侠请留步 破庙追逐战 李芝瑶站起身, 正面对上这不速之客。 看着他与白日不同的衣物打扮, 还有那月光下阴测测的惨白笑脸, 嘴比脑袋快的地问出一个问题。 “你刚回家洗澡去了?” … 刚才紧张的气氛荡然无存, 无言的尴尬弥漫, 小叫花抬头看看男人, 又看看李芝瑶, 将头埋进了李芝瑶手臂後便不出来了。 李芝瑶看对方眼中越来越盛的杀气,心里简直恨不得把刚才说的话重新咽回去,神色却一点都不显紧张, 慢里条斯从荷包里面取出了三个花钿,在对面男人死死盯着的目光下慢慢的贴到了脸上,仿佛在完成一个极为重要的仪式。 那男人被她的节奏带动, 许是有些好奇她想做什麽, 便也没出手,直到顶着额头脸颊三个花的她的目光放远, 看向男人身後, 还露出了欣喜的笑。 “你来了!等你许久。” 男人下意识回头看。 背後却有哪有人, 等他再转过来, 眼前早就空无一人。 中计了! 居然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给骗了, 那男人脸上扭曲, 细看之下,皮肤在转角处还微微掀开一角,像是被水泡发了的死皮。 此时的李芝瑶正扛着脏兮兮的小叫花子往破庙後狂奔。 庙内有座破败佛像静静躺着, 半边残缺的脸上只看得到一只佛眼, 那佛眼半阖,迎着窗棂泄露的月光,自上而下注视着这场追逐。 李芝瑶三步并作两步窜到了佛像後,并没有看到传说中的破庙必备佛像密道,脚步不敢停地越过佛像准备继续走,却见男人已经飞身而入,轻功让他的身体如呼啸的黑鹰一般腾空,他踏月而至,转瞬间来到了李芝瑶面前。 距离离得太近,已足够让人看到他手中匕首,那把闪烁着幽幽毒光的尖锐凶器渐渐露出了爪牙,向着李芝瑶喷洒着危险的鼻息。 李芝瑶心下一凛,单手扛着小乞丐,跳下佛像,单手抓起佛像面前的铜铸香炉,直接冲他脸丢了过去。 半人高的香炉打着转,像是铅球一样被抡上天空,猛地撞进那靠近的男人怀里。 “哐——”飞在半空的男人猝不及防与那炉身撞到一起,溅起漫天的烟灰,呛得人忍不住咳嗽,李芝瑶单手以袖掩住脸,抱着小乞丐飞速遁开,男人身体被砸得往後仰倒,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却被空中弥散的香灰呛入口鼻。 香灰无孔不入,暂时失明的男人猛地呛咳起来,气息一滞就仰面摔了下去。 听着身後一声巨响,李芝瑶头也不回地扛着小乞丐冲到了外头的小树林里,一路往前狂奔。 “这附近哪里有河?” 小乞丐在她的肩上被颠得发型淩乱小脸通红,听她这麽问,努力挣紮出一句回答,“庙背後那个方向,一直走两公里左右有一条河,你问那个干嘛!” “傻!你没发现他手里拿的那个东西吗”李芝瑶像是扛着个麻袋,带着小乞丐呼哧呼哧往前跑,“多半就是你身上被放了什麽寻踪香之类的,他拿那个来定位你!” “啊?!”小乞丐惊呼一声,被李芝瑶又重新调整了个抱的姿势,这下终於不用脸朝下了,他在颠簸中拽紧了李芝瑶的衣领,“你怎麽知道?” “书上都这麽写…抱紧了!”说着,李芝瑶就抱起小乞丐往前一跃。 长腿迈开,身体腾空而起,呼啸的夜风吹起她的发丝衣摆,迎着月光飘扬。 这是历史的一个跨步,也是人类的一个跨步,这是… 信仰的一跃! “啊!”小乞丐被颠得不自觉叫了声,“...小姐姐,你真没用,过个树干而已,你怎麽喘成这样?” “因为抱着一只猪啊!” 小乞丐:“...哼。” 相信他,如果不是这时候正在逃命,他早就糊她一脸臭脚丫子了。 虽然牺牲了三个花钿,靠着概率学成功激活了力量与速度两个属性加持,但是李芝瑶依旧觉得很累,毕竟是不带停狂奔地冲过了大半片树林,还得抱着这个小拖油瓶,纵使她本就比一般人身手更好,也扛不住这运动量啊! “嘘——”感觉小叫花还想说什麽,她立刻伸手制止,z型走位绕过几棵合抱的大树将自己掩藏於其後,就听“嗖嗖嗖”几声,两边的树干摇晃,赫然钉上了一排飞镖。 我勒个大槽。 这家夥到底有多少东西能扔啊! 再跑了几步,就听前面渐渐传来水流的潺潺声。 找到了! 李芝瑶下定决心,就把小乞丐往一边树干後一放, “自己去把身上洗一洗,尤其是领口,或者直接把衣服脱了,洗完找个地方躲起来,记得不要在地上留脚印,如果我天亮了还没有来找你,直接去城里找那个白少侠!” 说着,她抽出背後木剑朝着那男人的方向飞奔而去。 “小姐姐?” “闭嘴,快走!” 小乞丐伸手擦了擦湿漉漉的眼眶,转身迈着小短腿跑了。 李芝瑶一路向着飞镖飞来的地方跑去,很快就遇到了那个青衣男人。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烟灰伤了视力,他眼睛半眯着,前进速度并不快,甚至说得上悠闲,因为脚不沾地,要是再来点磷火,看起来就像夜间行走的林中鬼魅。 “你到底想怎样?你门派里的人都这麽无礼吗?一言不合就抢东西。”踢断一根粗壮树枝挡住对方飞来的毒针,李芝瑶思考着要不要拿出那个阵盘来使用,也不知道这个人的战斗力如何,要是超过七就根本没用了,还白白浪费了一颗灵珠。 这种底牌打出去也打不死对方的话,那她这一次就真的栽了! “嗬,怎麽是你,那个小叫花子呢?”男人落下,不知是不是对她之前丢的铜炉有阴影,走得不远不近,只是伸手轻抚过自己嘴唇,笑得邪肆。 “你们到底冲什麽来的?杀了他的义父还不够,还要对他下这种毒手?有没有人性!你们门派都是你这样的变.态吗?”李芝瑶试着套话拖延时间。 “嗬,居然真是那小子。你该庆幸,这件事情我还没告诉其他人,不然你们早就被拨皮抽筋了。” “你竟然有这麽好心,那我们岂不是还要谢谢你?!” “不客气,我很喜欢你…”他猛然靠近,伸手往李芝瑶的脸上摸去,“…的皮,作为报酬,取下来给我吧!” 他指尖刀锋一闪,李芝瑶猛得抬剑隔开,金木磨刮发出让人心悸的声响,她回身飞踢,半空中却突然换了方向,狠狠击向他脐下三寸没有真气护体的地方。 男人脸色大变,伸手挡住了她的脚。 李芝瑶一击不中,顺势踩着他的手背往上一翻,身体呈圆形後翻,由下而上踢中了他的下巴,借着落地那一刻的重力,转手又是飞身一剑刺向他的脖颈。 男人运起轻功往後飞远躲开了她接二连三的攻击,同时手中飞镖齐出,李芝瑶猛地往上树上一跳,就见五枚毒镖“笃笃笃”定在了她原先的位置。 好险。 经过这几个回合,她也只大概知道对方的战斗力如何了,比自己的确是强了些,不过,也就这样了! “小人,就知道用暗器,想要我的皮,你倒是来啊!”李芝瑶跳上一边树杈,边战边挑衅,狠狠抡起长剑向飞来的男人挥去。 男人仰头躲过,腰部正撞上一边树杈,他有内劲护着,没事人一样起来继续往前,脸上不怒反笑,“真是个可爱的小东西!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滚!!!”李芝瑶绕到树後掏出了禁制阵盘捏在手心,这个东西每次使用都有冷却期,所以她必须找到最好的时机。 “抓到你了,”男人忽地腾身跃起绕到她的面前,五指成爪,真气萦绕,衣袍鼓荡,如同一只幽魂飘近她的身边,探手摸上她脆弱的脖颈。 就在那一刻,时间静止。 叶片上的小虫停止了鸣叫,一片落叶落到空中,又被劲风割裂,一道人影从树後飞出,木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摧折一切的力量,横过了那飞在空中男人的脖颈。 他袖中匕首还没有伸出,表情依旧停留在那邪肆的一笑,喉管上保护的内劲却被重力一点点碾压,直到最终击破,却未流出一丝血液。 “喝!”李芝瑶越过他身边,又疾跑数步,脚下用力踏上树干,手下一转,回身借着那反弹力狠狠将剑撞入他後心! 这一刻,毫无内力的她借着恐怖的速度,终於突破了对方内劲屏障! 木剑尖端在推进过程中层层裂开,却在最後时刻狠狠压入皮肉,一路往下重创男人的主干经脉! 剑归,窍穴尽毁。 十秒过。 草叶重新恢复了摇摆,僵直的小虫子再次开始歌唱,仿佛这里什麽都没发生过。 树叶婆娑,而阴影下,倒着一个男人。 他面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刚刚经历过生死一线,李芝瑶依剑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气,全身的力气都在刚才的战斗中耗尽了。 第61章 第二个战五渣 :少侠请留步 碰瓷二人组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45节 也不知道刚才那一击是否成功将他窍穴彻底摧垮, 但可以知道的是, 他肯定没死。 李芝瑶调息了好一会才觉得手脚没有那麽绵软, 估算着阵盘的冷却时间差不多到了, 她才站起身警惕地缓步靠近地上趴着的人。 试探地伸剑探向那男人脖颈, 却见一张破烂不堪的人皮翻卷起来, 落到地上。 她被吓了一跳, 下意识後退,便见到那被水泡过又被烟灰吸干的□□碎成一片片白色粉屑融进草丛,看起来十分恶心。 看起来竟然是真的人皮!!! 李芝瑶几欲作呕, 连忙收回自己剑在草皮擦了擦,看到旁边树上的插着的飞镖,便隔着衣袖取下来一个, 飞快向男人刺去。 男人脊背一弹, 手艰难地伸出,而就在他即将抓住李芝瑶手的刹那, 飞镖的尖锐处就刺进了他的後脊神经。 那只手在空中停留了一秒, 最终还是无力地落回了地面。 李芝瑶一击得手迅速後退, 将那片沾过毒的衣袖撕下丢进储物珠, 再一抬眼, 便眼睁睁男人暴露在外的手臂迅速发黑发臭, 一点点爬上可怕的溃斑,彻底失去了生气。 她後怕不已,这毒太狠了, 幸好小叫花刚才没有被擦到, 否则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她後退一步,轻轻呼出了口浊气。 说到底,李芝瑶还是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场面,闭了闭眼,才上前将男人手边掉落的琉璃盒取走。 李芝瑶原本还想拿些他的武器防身,却担心上面也沾着什麽鬼香,或者有什麽特殊符号,万一到时候引来他们门派里的人就不好了,狠了狠心,还是直接转身去找小乞丐了。 *** 等她跑到河边的时候,那小乞丐正脱了衣服在洗澡,见有人出现,他惊恐地往後退了好几步,直到看清楚她的长相才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那坏人呢?” “杀了,”汗水已经被夜风吹的发冷,李芝瑶抹了把脸,问道, “你有没有好好洗?” “小姐姐你居然这麽厉害?!我我我洗干净了。”那小乞丐草草穿上湿漉漉的衣服,抓起一边的油纸撅着屁.股爬上了岸,看到她手里拿着的盒子,有些疑惑地问,“这是什麽?” “刚刚的男人手里拿着的东西,估计是拿来追踪的,不知道他们门派里面还有其他人有这个,先把这个拿过来试试你身上的情况。” 说着,她便查看了一下这个盒子,也不知道是她操作方法不对,还是小乞丐真的已经洗得很干净,里面那只虫子没有在朝着任何一个方向飞,而是四处乱撞着,这让李芝瑶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 假装将琉璃盆丢入水中,她转身走向小乞丐:“看起来没事了,我们赶紧走吧,他刚刚说没有告诉其他同伴,希望他说的是真的,要不然我们就要小心了。” 小乞丐见她靠近,却突然警觉的後退了几步,“等等,你刚刚是怎麽打过他的?”他用一种不太信任的眼神打量他,“你不会是刚才那人易容的吧?” 李芝瑶没想到还有这一茬,确实他说的倒也没错,没准这里还真有什麽缩骨功之类的可以男变女女变男,而且刚才那男人脸上的□□刚开始相遇时也难以察觉,自己手里又拿着他的东西,这麽想想还真是有些可疑。 不过… “要我是他,你现在早就没命了好吗?”她走过去一把拽起了小乞丐。 觉得她说得也有些道理,小乞丐挣紮了两下便没有再动。 两人沿着河水一路往下,终於到了山下的另一个小镇。 此时已经是明月高悬,快到宵禁时分了,外间几乎只有打更的还在游荡,客栈门口的两盏灯笼高高挂着,路上行人已经没剩几个。 李芝瑶随便找了个最近的客栈走了进去。 有小二在一边擦桌子,见到有人进来,他收起脸上的疲惫,强打起精神凑了过来。 “您好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给我两间上房,两桶热水,要烫一些的。” 李芝瑶心里有些紧张,虽然说她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但是武侠电影里面好像都是这麽问答的,便照本宣科来了一发。 “再给我来三斤烧鸡一壶茶水,厨房里还有些什麽?”她一边掏荷包一边问。 “小二,你这边还有什麽吃的吗?”一边也传来个男人说话的声音,一个白衣男人从楼上楼梯上走了下来。 两人四目相对,竟然是老相识——今天白天帮人自己救出小乞丐的那个男人。 他居然没有被那个男人杀掉。 看来这人的实力已经高到那恶人不敢随意动手的地步了,想到自己如今辣鸡的实力,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虽然心里对这个类型的男人有些小芥蒂,但既然相遇也不能就这样把小叫花的救命恩人无视过去,以李芝瑶也只能露出个笑来和他打招呼。 “见过白兄,好巧又见面了,”得到对方一个惊喜的回应,李芝瑶自觉已经招呼完,便继续向着店小二询问起了价格。 “一间上房,五百文押金两百文租子,您要的两桶热水,烧鸡和茶水,36文,一共736,给您抹个零,就收您730文钱就够了。” 小二算盘打得劈啪响,李芝瑶正想掏钱的手却一顿,自己身上好像没有散钱,给他一个金元宝,他能找得开吗? 手指摩挲了一下,李土豪却突然想到一个更重要的事。 等等!之前光庆幸这次出来记得带了钱,但现在的问题是,她手里那金元宝好像上面是有大衍官家烙印的! 官银在她们那边,普通人用是要被砍头的,不知道在这个世界怎麽样,不过她也不想惹麻烦,手下便停了动作。 “姐姐你不会忘了带钱吧?” 李芝瑶语塞,从荷包里捏出几颗成色一般的小珍珠。 “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去当铺换,不知店家可否通融,收了我这些珍珠先抵作房钱?” 小二有些为难,“掌柜的去安歇了,小的也不好打扰他,恕小的无能,姑娘这事实在是做不了主。” 这事情就有些尴尬了。 “姑娘,我来吧,”两人说话的功夫,那个白衣少侠已经走到了楼下,冲着小二颔首,眼神温和,“将这位姑娘的帐记在我的账本吧。” “这不妥...”李芝瑶有些犹豫,虽然很不想再欠他人情,但的确她现在却有些缺钱,见到店小二已经点头应下,便转手要将那几颗珍珠交给男人。 “谢谢你了,我现在手上没钱,须得明天去趟典当铺才行,这些就当是谢礼了。” “不必不必,”男人摆手推拒,“姑娘收着吧,一人出行不容易,权当是我借你的了,待到以後有缘再见时还我便是。” 李芝瑶一想也是,便豪爽道,“那好,留下你的地址,等我有钱了还你。” 男人笑说,“你若再来这客栈,将钱交给这位小二便可。” 店小二面色古怪,却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做派,点点头,伏案打算盘不再说话。 李芝瑶点头,下一句话却让小二立刻瞪眼,那一行“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简直要飞出屏幕。 “不知兄台可否再借我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在李芝瑶感觉上实在是小数目,就她刚才那几颗珍珠就够百十两的了,所以理所当然地问出了口,等发现那小二的脸色变得很奇怪,仿佛料定了她就是那行骗之人的时候,不由有些尴尬。 一直在她背後乖乖站着的小叫花子探出个头来,“小姐姐,我这里还有刚刚这位恩公送我的那几颗。” 结果他掏了半天,愣是没找出来,显然是刚刚逃命的时候掉了,不由有些讪讪,只能抬头,跟李芝瑶一起用期盼的目光看向了那白衣少侠。 那德行,就跟路边合起夥来“卖身葬父”的骗子没什麽两样。 “怎麽还有个小叫花子在这里?出去出去,这里不是你进来的地方。” 小二这才注意到躲在阴影里的小叫花,看清他身上湿漉漉还滴着水的破衣烂衫,总算知道了刚才的怪味道从哪里来,不由有些嫌弃,捂住鼻子就往把他往外赶。 “别耽误我们做生意,快出去!我可不想挨掌柜骂。” 小叫花子虽然不是第一次被赶,但这次情况特殊,却是在自己的两个恩公面前,不由有些羞恼,握紧了小拳头低头不说话。 李芝瑶将他护在身後,对着店小二拱手赔礼,“不好意思,这是家弟,他先前淘气离家出走,结果弄得这般狼狈,如今好不容易寻回来,却也不能再让他流落街头了,还请店小二通融一二。” 她抬头看向正静静看着她两的白衣少侠,灵机一动,将前後串了起来,“刚刚问少侠借钱,也是为了给他好好洗一洗,换一身新的衣裳,这样带回家去也叫长辈放心。” 一席话说得倒是有理有据,可信度还挺高,小二有些怀疑地上下看了她一眼,看她衣着整齐面容端丽,人也看着挺有风度,的确不像是拐子,也不像是老叫花子。 只是先前这样的人他也不是没见过,披着个人皮就出来坑蒙拐骗什麽的,江湖中实在不稀奇,便带着些征询一起看向了那个白衣少侠。 第62章 第二个战五渣 :少侠请留步 清理小乞丐 那白衣少侠倒没有像店小二一样盘问, 只是温和一笑, 低头又取出了几枚银花生交到了李芝瑶手中。 李芝瑶没想到这麽顺利, 接过银花生时还有些楞, 便见对面人拱手道:“无事, 难为你一片孝心, 没想到你们竟然是姐弟, 人海茫茫能找回令弟已是大幸,未来定有大前程,我们也算有缘分, 我住在地字房三号,若有需要,可再来寻我。” 没想到看他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竟然住的不是酒店最贵的房子, 李芝瑶想到自己要的两件上房, 不由有些讪讪,也难怪店小二看自己的眼神不对了, 自己的确像极了那些装着土大豪来讹诈周围白傻子的家夥啊。 “非常感谢白少侠援手, 我会还你钱的。”她再次强调, 同时暗自决心等拿到当铺给的钱便要加倍还给对方银两。 “无事, 能帮到你们便好, ”白衣少侠摆手, 冲着店小二一笑,“有劳了,还是往常那样。” 店小二一甩抹布, 躬身行礼, “好咧白爷,一会儿就给您送到。” 闻言,白衣少侠冲着李芝瑶再次点头示意,便上楼去了。 “小姐姐?”小乞丐有些忐忑地捏着李芝瑶的衣袖,李芝瑶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安心,对店小二儿举起了手里的银花生,“连着刚刚记在账上的上房租子,两桶热水,再来二两澡豆,两斤烧鸡,一壶茶水,唔…再来一笼包子,几个小菜,一套合他尺寸的新衣,一副除虱药,三条新布巾,有劳。” “这大半夜的...”店小二看了看她手里的银花生欲言又止,李芝瑶闻弦知雅意,“店家约莫都关门了,辛苦小二帮我走这一趟,这些便全给你,多的就当辛苦费了。” 真不是自己的钱不心疼啊,小二在心里暗暗嘀咕,却也没有再多说什麽,只是点头应诺下来,接过钱帮她跑腿去了。 一切都还算顺利,等到了楼上,两人才大松了一口气,小叫花子一屁股坐到地上,“你可真敢说,张嘴就叫我小叫花子弟弟,也不怕被拆穿了。” 李芝瑶嫌弃地看着他坐在地上坐没坐相的德行,无比想念起小芝蔓和知敏,“你怎麽就不是女孩呢?不会你是女扮男装的吧?” 想到那两个小家夥可爱的模样,再看看眼前这个倒霉熊孩子,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小叫花子朝天翻了个大白眼,伸手就要脱裤子。 “喂喂,你干嘛?有话好好说,一言不合就脱裤子像什麽话!” 小叫花子也就是意思意思吓唬她一下,看到她服软,立刻得意哄哄地地在房间里蹦起来,李芝瑶连忙阻止了他。 “大半夜的别跳了,你是想挨揍吗?你头上虱子都快跟你一起跳出来了,等着热水和药送上来,你赶紧把那虱子去了,看着忒闹心。” 看他满不在乎依旧嘚瑟的小德行,李芝瑶忍不住就想怼他。 “算了,还是让我看一看吧,没准会发生奇迹呢?”说着她就上前作势要扒小乞丐的衣服。 见她真的动手,小乞丐这会倒是知道害臊了,紧紧捂住自己的衣领,用一种可怜巴巴的小表情冲她颤巍巍哀求,简直像遇到了恶霸的小媳妇:“不,不要,我还小,我的清白是留给未来媳妇的,你要是扒了我的衣服,我们就得成亲了…” 被他难得的纯情小少男形象雷到,李芝瑶刚想开口取笑他脸大,却听小叫花子接着哼唧,“你这麽凶的婆娘,我才不要呢!” 李芝瑶:“…” 见她无语凝噎,小叫花子笑嘻嘻跳开冲她做鬼脸,她忍不住感慨:“你小子,长得丑,想得倒是挺美的。” 正在这时,房门被敲响。 一打开,果然是小二带着几个人扛着热水上来了,两个大木桶放进屋子里头,李芝瑶看店小二把药也拿过来了,不由感叹这办事效率之神速。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46节 不过她不会治虱子,便都交给了店小二,自己回到自己房间趁着热水洗澡去了。 *** 等到第二天李芝瑶出去把几颗成色好的珍珠找了个由头契了死当,她的腰包瞬间就鼓了起来。 满满当当的银子落进腰包拿来做什麽? 废话,当然是买买买了!!! 一路扫荡了整条街,再次出现在街头的,已然是焕然一新的姐弟两。 准确来说,李芝瑶还是不紮眼的打扮,小乞丐却完完全全变了个样。 昨晚被李芝瑶督促着用贵族老爷才用的香粉澡豆仔仔细细洗了几遍,小乞丐全身像是剥了泥壳子的…松花蛋。 虽然里头还是黑不溜秋的,但好歹干净顺滑,仔细看看还挺漂亮不是吗? 除了依旧面黄肌瘦,现在的小家夥简直打扮得像个小少爷,全赖一边正在帮他选发带和衣服的李芝瑶同志。 要不怎麽说c站那些有的没的视频没少看呢,那些教学视频,硬生生教会了古人搭配古装。 不过她不太会打理男孩子的发型,便买了几个发绳配合小木梳认认真真回忆着帮芝蔓梳头的手法给他缠,却怎麽都不对,好几次揪下来一手毛。 小孩倒是一直乖乖坐在小板凳上没有挪窝,难得的配合。 许是没怎麽被人这样服侍过,他看起来比李芝瑶还认真,小脸板得紧紧地,双手放在膝盖上,被人扯疼了都不说。 看他这样,李芝瑶索性也放开了手,直接带他找了个茶楼角落,借着屏风的遮挡,直接解开那一头刚清理过小虫虫和油污的蓬松乱毛,从梳头开始帮他折腾发型。 微卷长发因为营养跟不上而发黄,被小家夥圆圆的脑袋顶着落在两侧,看起来虽然有些傻,却让那小脸更清俊可人了。 配合新买的桂花香气的发油,李芝瑶用梳子轻轻梳理,那一头杂草被发油滋养,越来越柔顺,三千青丝在手指间缓缓滑过,如此柔顺细腻有光泽。 但就像是每个人都会在人生旅途中,会遇到让你牵肠挂肚的人,这三千青丝... “你这头发怎麽老打结?” 李芝瑶抓起一个小毛球,克制着用蛮力扯开的冲动,给他从尾巴端开始梳理,免得一个错手,面前这本来就不多的小树林直接变成沙漠。 “对了,我还没问过你叫什麽名字呢?” “唔,我,我叫狗剩。”小乞丐专注地看着铜镜,连个名字都读不顺。 狗剩… 李芝瑶终於帮他把头发梳好,松了口气,心里一动,便问:“我给你起个姓可好?” 小乞丐终於分了点注意力给她,“什麽姓?” 李芝瑶得意一笑:“这世间最为霸气侧漏之姓,闻者皆拜服。” 小东西的眼神更加怀疑了,“真的假的?小姐姐你看起来不像文化人啊。” “怎麽说话的?!你这可是还有质子在我手里呢!”李芝瑶扯了扯他发带,小乞丐十分识相地闭嘴。 “请小姐姐赐教。” 李芝瑶面色也终於严肃起来,“此姓源於天地间第一位君王,功德盖世,气运千秋,我辈皆为其所庇佑,天地万物皆要为其低头…” 小乞丐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便觉身後人郑重地按住自己额头,缓缓说道: “轩辕此姓,再适合你不过了,”她微微一笑, “不如,以後就叫你—— 轩辕狗剩吧。” *** “干什麽干什麽,造反啊你!”李芝瑶被小乞丐追着敲出了屏风,躲到栏杆後躲避小矮子的蹦躂攻击,两个人简直不能更幼稚。 眼看小蹦豆气恼地追着她打,李三岁一点都没有欺负小盆友的自觉,笑眯眯一把提起他,快乐地哼着鬼畜小调晃回了座位。 “...打不着,打不着,死也打不着~” 提溜着挣紮的小叫花,啊不对,轩辕狗剩,两人迎面就遇上了几个一同上楼的男人。 那几个人形貌普通,周身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阴冷气息,李芝瑶的手紧了紧,小叫花挣紮变缓,眼角余光全被对方袖口纹路吸引去了注意力。 等到看清,小乞丐不由瞪大双眼。 “啊——” 那几个男人闻声向他看去,却见那一大一小又开始闹上了。 李芝瑶不知从哪掏出一个鬼面具吓唬小盆友,小叫花被那狰狞的鬼面一吓,惊叫着转头就抱住了她的脖颈把脸埋起来。 看到影响了周围人,李芝瑶笑着拱手道歉:“家弟淘气,抱歉扰了各位清静,见谅,见谅。” 说着她就把那面具挂到後脑勺,转头抱着小孩一溜烟跑了。 那几个上楼的男人将视线停留在她与手中的小孩片刻,便将视线挪开了。 等到了包厢里头听不到声音了,一大一小才趴在桌子上拍着心口直叹後怕,动作特别的一致。 “不行,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李芝瑶转头看向窗外,远处还有几个人在墙角逡巡,观察着路过的行人,李芝瑶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幸好她借着买东西多出来的那些的行囊遮掩,把沾有血渍木剑事先收进储物珠里了,不然万一被对方看出什麽... 对视一眼,李芝瑶拍板:“走,买马出城!” 第63章 第二个战五渣 :少侠请留步 启程去寻宝 西风啸月蹄声疾, 远山幕雨野草低。 两人共骑一马, 向着远处快速前进。 大把的银两如流水地出, 换来这小镇最好的良驹, 虽然不是什麽西域良驹, 好歹也是算得上名号的。 天色渐暗, 小雨绵软如拂面春风, 莹莹绿草,吹过满身草叶香气。 深吸一口气,李芝瑶真心觉得, 要不是担心着会不会被人盯上,真是顶顶畅快的一场驰骋。 “小姐姐,我们去哪?” “好问题, ”她将小狗剩往蓑衣里塞得更紧了些, 确认他不会因为下雨而着凉,指向远处一道白烟, “看到了吗?那边有个镇子, 过了那镇子再做点补给, 确认没人跟着, 我们就往北边去八百里, 便可以到我们的目的地了。” “八百里!!!这麽远!!!” “难道不好奇你义父留给你那张地图上写的那个传说中的天水宫吗, 既然也没处可去,不然就一起去碰碰运气,万一就不小心习得神功成了绝世高手呢?” 小叫花子在蓑衣里只露出两个大眼珠子, 好奇打量着周围:“可是…那个好像很难的样子, 要求好多的。” “我有才有貌有实力,怕什麽。” “切!”小乞丐不屑地哼了一声,末了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那,那我呢?我能不能也学啊…” 耳边一声轻笑。 小乞丐有些讨好地说:“小姐姐你又识字,又聪明,还会武艺,人又好看,你肯定没问题,但是小叫花子什麽都不会,小姐姐你看,能不能算上小叫花一个,以後小叫花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 李芝瑶终於绷不住地放声大笑起来,伸出手隔着蓑衣拍了拍他的头,“别担心,有我一份就有你一份,怕什麽,再说你也不是一无是处啊,何必这麽贬低自己。” 小叫花子被夸得眼睛亮晶晶的,探出头,像小狗一样摇着尾巴求表扬,“那,那我有哪些好处啊?” 见他真心实意求教,李芝瑶相当爽快就给出了答案。 “你有狗屎运啊,要不怎麽遇到这麽完美的我呢?” 小乞丐:“…” 气.到.变.形! 小狗剩气鼓鼓地把自己埋回蓑衣里。 “哈哈哈逗你的,有我一口肉就有你一个鸡腿,不怕!咱们一起上白岩山寻宝去!” 小姐姐笑得开心,怀里瘦瘦小小的狗剩娃儿却不想说话了,却偷偷把自己埋得更里了,还抱着她的腰蹭了蹭。 哼,坏蛋。 李芝瑶感觉到他的小动作,也没拆穿,只觉心情有些愉快,就连来了这里後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许多。 只是她总觉得忘了什麽… 到底是什麽事呢? 算了,能忘掉,估计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等到时候了,自然想得起来。 *** 此时,先前的小镇中。 客栈门口,一位白衣公子向掌柜告辞,“谢过掌柜照顾,不必相送。” “客气客气,能接待白公子是老朽的福气,” 他冲着男人身後空空如也的货囊看了眼,“白公子这回把东西出清得这般快,看来手艺是越发精进了。” 男人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摸了摸鼻子:“让掌柜见笑,只是一些拙略手艺,本也没想能卖得这般好。” 掌柜目光却有些复杂:“白公子这般出身,又是一代高手,何苦…哎。” “在下不才,便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了。”男人不欲多谈,拱手告别。 见他要出客栈,小二终於忍不住上前一步叫住了他,“白公子。” 那白公子转身,却听那店小二一顿诉苦:“你就是太滥好人,总把别人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自己过得这般你又是何苦,你是不知道,我可清楚得很,你借了那麽多银子出去,又有几人真的还来。” 那小二毕竟是报菜单一把好手,那一串话说得连珠炮一样,白公子接不上话,只能苦笑。 小二还没说完呢,他气呼呼补充,“昨个那就是个女骗子!我今个儿可是看着她一路买好衣好马,却是头也不回就出了城,明明有钱,却装着没钱骗同情,保不齐又是听闻你的大名过来骗钱花的,也就是公子你心善,可如今这世道,心善的又有几个落得了好,都是些白眼狼,你再这样下去,没得就让人啃成了骨头!” 劈里啪啦被一顿说,白公子好脾气地没反驳一句,只是在小二终於停下换气的时候温和回了话:“夜半时分,总不好让小姑娘流落街头,人在外,总是会遇着需要人帮忙的时候,相逢即是有缘,我心无愧便是。” 小二气得倒仰,却听那白公子又轻轻补了句:“也不全是白眼狼,汤二你与掌柜,还有这镇中许多人,都是极好的,倒是总教我我受之有愧。” 他这麽一说,小二也没了脾气,只能上前帮他扶了门帘,“哎,行罢!说不过你,你路上小心些,做好事也要记着给自己留点盘缠。” “省得省得,”白公子一一应承下来,却也没说会照着做,等到小二送他送到外头三丈远,他连忙拱手道别。 “就送到这吧,祝生意兴隆,咱们下旬再会。” 小二站住脚,看到身後来来往往的客人,也不敢久留,一甩汗巾,和他也拱了个手:“行罢,那白公子,下旬再会。” *** “阿嚏!”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47节 小乞丐到底还是年纪小,一路上吹风淋雨的,虽然头顶蓑衣,背靠暖炉,还是有些着凉,刚才到小镇就开始打喷嚏。 李芝瑶带他去到客栈,刚叫来店小二要了热水姜汤和驱寒药,才一拍脑袋,突然想到自己忘了什麽。 坏了,忘了还钱! 这下对方别真把自己当骗子了吧。 只是现在回去,却有些太危险了,鬼知道那啥疯叽阁还有没有什麽寻人的方法。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等去完白岩山再回去算了。 人在江湖,安全第一。 “小姐姐,你上次是怎麽把那个坏人打死的啊?” 等到了屋里,小狗剩咕咚咕咚喝完了姜汤,裹着大棉被正憋汗,突然便问了李芝瑶这个问题。 对了,现在不能叫他小狗剩了,李芝瑶终於给他起了个正经名字——轩正舟。 器宇轩昂,正魄之念,既是因为初见时他被小舟来客所救,也代表着一生不会迷失方向的美好祝愿。 多好的名字,一听就是正经人。 她正帮这小东西拿汤婆子捂,突然听到这问题,愣了下,随後就有些纠结起来。 这怎麽回答,我有外挂? 不不不,不能教坏小孩,一切外力都是虚妄,只有真的学到的才是本事,为了她光辉伟岸的形象,说什麽都不能这麽解释。 “我…自小习武,虽不能说万中无一,却也是出类拔萃的剑术高手,虽平日爱好和平,待到需要之时,却也能派上些用场。”一番半真半假的套路说完,坑挖好,她就摆出高人不露像的派头沉默了下来。 不出意料,小家夥上钩了。 “小姐姐小姐姐,你好厉害,”他星星眼,满脸都是崇拜,“能不能教教我啊…嘿嘿。” 说到後来声音越来越小,最後自己还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你想学武?”李芝瑶嘴角不易察觉地露出些笑。 “想想想,超级的!我做梦都想做一个飞来飞去的武林高手!” 别说你了,我都想! “师门秘辛,不可外传。”这是大实话,太多无法解释的东西了。 “啊…好吧…”小家夥沮丧地垂下了大脑门。 “然…”李芝瑶突然就给了个但是,一下子就让轩小舟抬起了脑袋。 “武学一事,贵在坚持,旁的高深学问我教不了,却可以带你学一些基础入门之法,飞檐走壁做不到,却是能强身健体应付一两杂鱼。” “你,可愿学?” *** 【两天後】 “嗷嗷嗷不玩了,你这是要逼死小叫花啊!!!” 挥剑千次後又被逼着跟马跑路,轩正舟同志是绝望的。 太枯燥太无聊太累人了好吗?!! “小姐姐你这是虐.待儿童!”他愤怒指责道。 坐在马上俯瞰他迈着小短腿跑来跑去的李芝瑶不为所动,“都是这样练的,你若不愿学,那就只能一辈子这般瘦小佝偻,是个人都能欺负。” “就没有什麽轻松点的办法吗?我看话本里都是捡到一本秘籍就嗖嗖嗖变成了绝世高手的!” “哪有这般的好事,爱学学,不学拉倒。”她翻了个白眼,扯过缰绳往前跑了起来。 “等等!喂!我们的师徒爱呢?”小家夥愤怒地挥手,却还是得喘着粗气努力跟上,腿上两个面粉袋子啪嗒啪嗒地响,坠得他小身板沉重无比。 李芝瑶不紧不慢地骑马往前跑了几十米,又转头看了眼身後的小徒弟,确认他没事,这才好整以暇地催促起他。 “快点吧,若是没能在日落之前到下一个城镇,咱们就该露宿街头了。” 不是她心狠,实在是这小崽子太会偷懒了。 一开始他倒还算勤奋,後来没过多久却开始学着偷奸耍滑,每次都得让李芝瑶抓着耳朵揪回来才行。 因为已经跑得比较远,感觉上还算安全,所以李芝瑶便索性不急着跑路,边走边磨炼起了这小东西。 於是原本今日可以走过两个城镇,因为某个小短腿的关系,快日落了才赶到第一个镇子。 刚一进房间,小家夥就把腿上的小布包卸下丢到一边,“这到底是练什麽的啊!天天让我裹着跑。” “轻功。” “啥啥啥?轻功?!”小家夥瞬间眼睛都亮了。 反正基础练习是一切习武的根源,李芝瑶也就脸不红心不跳地点了头:“正是。” 小家夥立刻收起了脸上不甘不愿的神色,蹭到她身边撒娇。 “那,那我什麽时候才能学成淩云步那种飞天遁地的轻功啊。” 李芝瑶沉吟了片刻:“不久。” 小家夥的眼睛立刻就亮了,却听对面人补充道,“也就二十来年吧。” “…” “啊啊啊啊我不活了!” 轩小舟差点气吐血,疯了似的扑上了床作势要打滚,却被李芝瑶一把抓住,提着後领,像是提小鸡仔一样出了房门。 “乖,下楼吃饭。” 第64章 第二个战五渣 :少侠请留步 正道与邪道 “自古以来, 江湖便有麒麟血脉护佑苍生的传说, 天下皆知, 那荒山以北, 有一脉隐世族人由九天星盘落子而生, 志降诸天恶鬼, 还世间一片太平, 便携着那一对浩然正气剑…” 这座客栈旁边就是个茶馆,生意相当不错,李芝瑶进门的时候, 正好听到说书先生在讲什麽江湖传说,也没在意,只是找了个靠窗的隐蔽位置带着小朋友坐下了。 伸手叫来小二要了茶水和几个小菜, 顺便把今明两天的干粮备上, 她便带着小盆友一起嗑着瓜子听起了说书,两人嗑瓜子那动作是相当的统一。 台上正说道那浩然正气剑的主人如何斩妖除魔庇佑乱世苍生, 却听台下有茶客大声呼喝了起来:“我都听腻了!天天浩然正气剑, 就没点新鲜的玩意吗?” 台下众人纷纷侧目, 还有不少人用筷子敲打杯沿起哄, “就是!来点新鲜的!” 那人见周围有人附和, 便更加抬高了声音, “你这还想要赏钱?还不如北边白岩村那里新开的茶馆说的邪道四杰听着有趣。” “邪道四杰?那是个什麽东西?”台下有人交头接耳,却也有不少已经应和起来。 “说书的,今天说邪道四杰吧!”一块碎银被丢到了说书先生面前的银钱盘子里, 发出好大一声响, 它闪着暖白的光,在盘子里弹起又落下,随後被接二连三的铜板给埋了起来。 说书先生手里的惊堂木拿起又放下,看了眼那银子,又看了眼台下众人兴奋的呼声,叹了口气,拿起手边茶水呷了一口,便开始说起了那传说中的“邪道四杰”的故事。 李芝瑶大致听了下,的确和之前的故事有些不一样,剑走偏锋,说的是一个邪道四杰与伪君子富户的故事。 正说到那富户拿着不义之财资助学堂,说着是帮扶贫困学子识字,却竟然是打着给自己一双儿女圈养娈.童的主意,结果被 “邪道四杰”之一血手恶人识破真面目,直接半夜上门血洗了全家,辱了那锦衣玉食的大小姐丢到路上,还将家中银钱取出散给了周围街坊。 那杀狗大户的故事说的跌宕起伏,台下大半江湖落魄子听得如痴如醉,说到高.潮处,各个兴奋不已,恨不得自己就是那血手恶人,既得糟践那高高在上的美人,又可挥霍白来的大笔银钱,岂不快哉。 “好!这般伪君子,就当如此下场!” 有人高呼,又是铺天盖地的铜板碎银砸向说书先生面前的盘子,没多久就多到满了出来。 说书先生又喝了口茶,正欲继续,却见一个男人突然站起身反驳,“你,你这是血口喷人!” 李芝瑶抬头一看,好嘛,居然又是那个白衣男人,这是何等的缘分,才会在这时又相遇,她简直怀疑对方是跟着自己来的。 周围有那麽一时的安静。 “那是真的好人,辛苦大半辈子才攒起的家财,何来,何来不义之财之说?!从书院找伴读也是,根本不是你所说的…” “娈.童”二字他似乎说不出口,就转了话口,“那劫匪作恶多端,□□掳掠有何可夸耀?拿他人钱财,做那封口之事,又谈何劫富济贫?” 他情绪越说越不对,最後声音甚至带上了些颤抖:“你怎能,如此颠倒黑白!” 台下的人面面相觑,最後突然哄堂大笑起来。 一边有好心人上前开导,“不过是个故事,你听听便罢了,又何必当真。” 也有从刚才就没怎麽说过话的安静茶客,回头冲他善意微笑,低声劝慰年轻人莫要太把这些放在心上。 这江湖里,奇奇怪怪的故事多的是,今日正,明日邪,来来回回,就如海水涨潮,一次与一次不同,反正公道自在人心,又何苦这般气恼。 只是刚才起哄要听“邪道四杰”的不太爽快,便故意大声取笑起他来,“这天底下,哪有这麽多好人,不如痛痛快快做一场,才不枉人间走一遭!” 这话一出,下面又是一阵口哨和大笑,还有人敲着桌子喊“做一场!做一场!” 周围热热闹闹,那个白衣男人孤零零夹在中间,好像是画卷上唯一一点墨迹,带着些格格不入的味道。 等周围劝慰的人也回了座位,原地便只剩他一人,低头沉默地坐在原地。 “小姐姐?”轩正舟小朋友茫然看向李芝瑶。 她一愣,才注意到自己已经站起身,便冲小家夥伸手,“走,我们去谢谢你的救命恩人,顺便把钱还了。” 只是小家夥今天太累,最後还是李芝瑶给他拦腰抱起才离开得位置,抱着个人毕竟不方便,还没等到他们绕过人群靠近那白衣男人,就看到他向说书先生远远拱手以示歉意,转头安静离开了。 “哎?”见他出了茶馆,李芝瑶只能回到桌子,把买到的吃食打包带走,才抱着小家夥跟了出去。 想还钱也是不容易。 那男人一出来就不知去了哪,李芝瑶抱着轩小舟,轩小舟抱着吃食,在茶馆外围转悠了许久,才看到那男人正站在一个马上收摊的铁匠铺门口。 她走过去,只听到他们正商量着什麽。 “公子,你要的这个恐怕还需等上一日,之前你让我做的那些镰头甚是好用,不知可否让我做出来卖给其他人。” “无事,那我等着便是,若你觉得有用便卖罢。” 看到对方似乎是拿着个图纸与铁匠在研究做什麽工具,李芝瑶便没有贸然打扰,站在一边等他们聊完了,才上前一步叫住了那位白衣少侠。 “少侠请留步。” 那白衣少侠茫然回头,正好看到了李芝瑶与她怀里的小男孩。 “啊,是你。”他有些意外,随後露出个浅淡微笑来,“好巧。”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48节 “是呀,好巧。”李芝瑶心里其实对他的恶感已经不重,毕竟三番两次帮过自己,再狼心狗肺,也没法对着这样的人保持恶感,只是这过於巧合的几次相遇让她有些警惕。 不过钱还是要还的。 “谢过公子上一次的慷慨解囊,还未曾替家弟谢过你的救命之恩,”她将那个已经干干净净的小家夥放到地上,他十分机敏,立刻像模像样地弯腰拱手行礼。 “谢过救命恩人。”行完礼,小家夥便转身牵过了李芝瑶的手,眨着大眼看着两人。 “无事,无事,”白衣少侠的面皮都有些红了,“唤我白昱清便好,上次本也是路过顺手之劳,不劳如此挂心。” 白昱清,这名字倒是适合他,李芝瑶依稀记得上次他好像说过,不过那时候兵荒马乱,她也没心思去记一个不喜欢的男人的名字。 “应该的,对了白兄,”她从荷包掏出一颗碎银锭,“上次问你借了银子,我这记性,差点就忘了还,还好在这里见到了你。” 那碎银锭约莫五两多,不算多,却也够小户人家吃用上一年了,那白昱清少侠没想到她直接翻倍还给自己,连忙摆手,“太多了,姑娘将多的收回去,自己买些得用的傍身吧。” 李芝瑶摇头,“多亏了你,我们姐弟才能团聚,这多出来的,就当谢过公子的仗义相助了。” 然而那白公子说什麽都不肯要,“不必,帮你本不为钱财,你能想着还来这银子,我已十分欢喜。” 见他真的不愿意多拿,李芝瑶叹了口气,便换了银花生递给了他,差不多刚好之前他借的那些数量,他收下银花生,便有些羞涩地告辞离开了。 见他走远,李芝瑶终於没忍住和那铁匠大哥搭话:“大哥,先别急着关门,我想买个防身的武器。” 那铁匠一听又有生意,便带她进了铺子。 李芝瑶一边看着墙上挂着的大大小小,上到武器,下到农具,居然应有尽有,不由感叹这亏的是武侠世界,不然换了他们那边,这铁匠早被抓起来。 虽然这麽想,但也庆幸这里有武器,便拿了把看着还算不错的匕首问价。 “二两。” 李芝瑶掂量了下匕首,突然问了句题外话,“对了,刚才那位公子做镰头干甚?总不能他还种地吧?” 铁匠愣了下,不过也不是什麽秘密,便回答道:“不是公子种地,他是拿给山下的乡亲用的,说是看着他们收庄稼太辛苦,便借着平时雕玉时的心得,给他们改了镰头的样式。” 李芝瑶这才恍然大悟,不由感慨,真是从未见过如此接地气的少侠。 “原来如此,那你给他重铸镰头,需多少银钱?” “二两左右,”怕李芝瑶嫌弃匕首贵,他连忙解释,“都是铜料,和这匕首的料子不同。” “给我看看,”那铁匠不明所以,还以为她也要做,便殷勤地给她展示那新式镰头的样子,她扫了眼,只觉得的确有些意思,盘算了下回去以後要不要给皇城百姓也普及下,便也要了个。 等到第二天傍晚,李芝瑶二人早已离开,那白少侠来到铁匠铺取货,才得知自己之前预定的镰头所有的钱都已经结干净。 那铁匠擦擦手,将一大箱镰头指给他,白衣少侠有点愣怔。 “这,这是何意。” “昨晚那小娘子说是也想帮扶一下乡亲,便结了账聊表心意。”铁匠不太懂他们这些弯弯绕绕,转达完了就做自己的事去了,独留白衣公子在原地发呆。 他愣怔间,不由自主便回忆起了两人之前的对话。 过了许久,他才低头,从贴身香囊里摸出了那几颗银花生,也不知为何,昨天他接过银子,鬼使神差地就放进了这里。 摸了摸银花生起伏的纹理,他脸上慢慢浮起笑来:“我便知道,下一次定要去和汤二说,这世界上,哪有那麽多骗子。” 第65章 第二个战五渣 :少侠请留步 喝茶聊人生 “下回小心着些。” 好听的男声响起, 一个大木箱子像是毫无重量的羽毛, 轻飘飘就被抛上马车, 马车軲辘发出“哐叽”一声, 往地里陷下去一公分。 再次再次再次见到这个白衣少侠, 李芝瑶已经有点淡定了。 嗯, 几乎每天都能遇到这人, 她能说什麽? 摔! 她沿着地图一路往那北境走,沿途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麽邪,几乎隔段时间就能见到一次这家夥。 有时候是在采买, 有时候是救人,有时候是采买顺便救人。 比如今天,他就又在马路边救了个被路过马匹差点迎面撞上的小女孩。 有时候李芝瑶也怀疑, 这男人总在自己面前晃, 是这世界为了让小舟同志有一个正确的人生榜样,来激发他作为正魄的那一部分正义能量吗? 啧啧, 听起来真像上个世界那些电影里的超级英雄。 眼看着小女孩哭唧唧扑进她母亲怀里, 白衣少侠起身, 收拾了下乱掉的衣摆, 起身正对上李芝瑶复杂的眼神。 他脸上露出个腼腆微笑:“姑娘, 又见面啦。” “嗯。”何止是又, 简直是又又又,切克闹。 “你们真的不是约好了会面的吗?”啃着糖葫芦的正舟小朋友突然冒了句这个,两个大人瞬间齐刷刷看向他。 他左右看了眼, 舔了下嘴边的糖渣子, 小心翼翼问道,“我,我说错了什麽吗?” 李芝瑶默默注视着这个熊孩子,笑出一口白牙,“没.事。” 宝贝儿,明天的训练该加点新鲜的了,倒立走怎麽样? 白衣少侠正想说话,却见一边突然飞来一块大砧板,上面还插着菜刀,正直接向着他们的方向飞来。 李芝瑶回过头,正好见他轻轻一抬手,便挥出几道气劲打开了砧板,还没松一口气,随着一个男人被打出窗户的巨大动静,那撞在招牌上的砧板竟然裂了开来,菜刀弹飞,画出一圈美丽小旋风,正冲着底下几人而来。 “小心!”两个大人脸色一变,纷纷出手,李芝瑶下意识便按上了腰间玉盘。 这一霎那,天地再次静止。 等众人从短暂的愣怔中醒过神,一切已尘埃落定。 那把刀落地,发出一声脆响,而从楼上随着砧板掉下的男人也早已被李芝瑶举起丢到一边桌子上。 众人纷纷惊叹,不知这是哪门哪派的武功,简直帅裂苍穹,李芝瑶心里却沉甸甸的。 随着一路上遇到的种种危险,让她已经习惯了使用这个玉盘。 这很危险。 不是自己的实力,终究不是自己的,这不像那个养生发簪,能带给她一天比一天强的身体素质,这个禁制玉盘虽然好用,却是外物,还是消耗品,一旦习惯了使用它,等消耗完所有灵珠… 她就废了。 *** 她需要学习这个世界的武技,才能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庇护这个孩子长大成年。 所以,踏上地图中所说的区域外围山脉之时,她有些紧张。 如果这次找不到,那就只能想想投身门派的法子了,可是她已经不是稚童,估摸要被收入门墙成为核心弟子,有些难。 她小心地拨开层叠树枝,拉着小舟往上走。 因为是春夏交接之时,山上并没多少积雪,露出的黑色岩石鳞次栉比,初生的草芽从石缝中冒头,沿着树下溪流一路蜿蜒。 因为没有小路可以走,所以两人走的有些艰辛。 “小姐姐,还有多久啊?”爬了半天,小舟终於受不了了,趴在一边石头上直喘气。 “快了,”李芝瑶也有些累,跳上旁边大石,往远处眺望,突然便看到一道白烟冉冉升起,应该是有人做饭。 再仔细看,果然看到了一座小宅院掩藏在其中。 “哎?这里有人居住。” 两人对望一眼,她掏出地图仔细研究,果然就是上面所说的位置。 那到底是何人,竟然住在这天水宫旧址? 不知这是否是个好相与之人,不然,这寻找宝藏之旅,可能就没那麽顺利了。 … 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情靠近那屋子,两人正巧就遇上了房屋主人出门洒扫,弗一照面,两边便全都愣住了。 “是你?” “又是你?!” 那一刻,李芝瑶是绝望的。 一路上,他们相遇了多少次,她就努力绕过多少次路,绕来绕去,最後竟然直接跑到人家家里来了?! 她有一种深深的,被命运玩弄的感觉。 “你们怎麽来了?”突然在家门口遇到熟人,白少侠丢下手里的柴火,伸手飞快整了整头发,露出个真诚的欢欣笑容,“好巧,又见面了。” 是呀,我也想问,ho 咽下这句真诚问候,李芝瑶强撑起一个笑脸,“我们一路赏景,看到此山巍峨秀丽,颇有奇异,便想着上来看看。” “既如此,不如进来歇歇脚,喝杯茶?” *** 虽然心有些累,两人还是应了邀请,进了他院子喝茶。 血吐多了,血条自然就空了,李芝瑶此时便有些淡定。 反正他武功那麽高,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喊救命都没用,路上遇到这麽多次,他要真是坏人,也不在乎这一会,倒不如与他聊聊,看看能不能有什麽线索。 随着主人来到庭院之中,烈日微斜,正是午睡的好时光,刚累得不行的两人坐定,那白少侠便拂开桌上落叶,熟练地取出茶具开始为他们煮茶。 这个自称为白昱清的年轻男人长得很好看,手也很漂亮,随着茶水慢慢沸腾飘起的冉冉白雾,他按在陶壶之上的手却似对温度毫无所觉,依旧白.皙纤.长,就像采集了上好的美玉雕成,李芝瑶一不留神就被这双手吸引去了注意力,连他说话都没注意。 轩正舟小盆友默默推了推她。 喂,这位小姐姐,之前明明很讨厌他的样子,今天居然跑人家家里看着人家发起了呆? 哎,大人的世界真是难懂。 “啊?抱歉,刚才我有些走神。”她被推了两下,这才醒过神,连忙将注意力从他的那双手上挪开。 不知是否错觉,对面的男人耳朵有些红,一直半低着头没有与她对视,於是这有些尴尬的沉默蔓延,直到主人开始斟茶,几人才渐渐聊了起来。 “恕白某人冒昧,之前一直未能有机会详询,不知是否有幸得知姑娘名讳?” “白公子客气,唤我芝瑶便可。” 两人喝着茶,便聊起了天,从诗词歌赋谈到武学心得,又从武学心得聊到了风土人情,李芝瑶奇闻异事见得多,对面人也是出人意料地学识广博,於是两个大人聊着聊着,一不小心忘了时间。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49节 再一抬头,太阳便西斜了。 正舟小盆友跑了第五趟茅房回来,终於看到李芝瑶起身准备告辞,他简直喜极而泣! 茶再香,他也是不懂品茶的小宝宝,他们聊得倒是开心,他简直快被无聊哭了! “姐姐,我们这是要下山了吗?”他特别乖觉,立刻跑到了李芝瑶身前,露出个甜甜的笑,眼睛里的期待简直要飞出来绕场三圈。 “是呀,你该和白少侠说什麽?” 正舟小盆友仰起已经养出些肉肉的小脸,乖乖对着白少侠说了声:“谢谢白公子款待。”他一身干净衣衫,动作虽然不太标准,却也有些意思,完全不像刚开始看到的那个无赖熊样子,简直有礼貌极了。 “小公子客气,”那白昱清也像模像样地回了一礼,非常给小朋友面子。 李芝瑶见说的差不多了,拱手告辞:“趁着天色尚早先行下山去便好,白兄不必相送。” “夜行山路有些险,姑娘带着幼弟多有不便,不如在客卧将就一宿?”白少侠再三挽留,最後将征询的目光投放给了正舟小朋友。 劝劝你姐姐呗? 正舟小盆友嫌弃地看了眼他桌上的茶,这屋子里连瓜子点心都没有,差评! 李芝瑶又看了眼眼前的男人,聊了一天,她也对这人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就凭对方对这里的了熟悉程度,多半也的确是这里的土着居民,便初步排除了那个叽疯阁里的追杀者可能。 只是…留宿? 虽然现在下山的确有些晚了,山路又难走,不过如果在野外凑合一晚,应该也没什麽关系吧? 白昱清起身跟着李芝瑶走了两步,才突然想到了什麽,啊了一声:“差点忘了,在下昨夜正好捕获一只小豕,已用香料好酒腌渍入味,不若为两位一展厨艺,做一道酥烤花雕豕?” “砰——”一发散着浓郁肉香的糖衣炮弹袭来,吃了一路客栈干粮套餐的正舟小盆友不幸中弹倒地,咽着口水牵住了姐姐的裙角。 李芝瑶面无表情,“那就,谢谢白公子款待了。” 第66章 第二个战五渣 :少侠请留步 来比邻而居 一只十二斤的小野猪, 被英俊少年用修.长有力的手掌侍弄干净, 又以内劲拍松, 加上陈年佳酿, 均匀揉入上八角茴香各种小料, 以果木明炉炙烤, 将外层肥肉化作吱吱作响的油脂滴落火堆, 收紧包裹住内里的丰沛肉汁。 一口咬下去,齿颊留香。 第二天醒来,枕巾湿了一大片。 李芝瑶低头看了看旁边睡得四仰八叉的轩正舟小盆友, 伸出一根手指,把他的脑袋拨得离水渍更近一点,随後不厚道地叫醒了他。 “傻小子, 起来锻炼, 你看看自己的口水,都快把床淹了。” “什麽, 什麽?”小孩摇晃了几下脑袋, 只觉脸凉凉的, 迷迷糊糊爬起来一看, 顿时有些惊恐:“啊!我又流口水了啊!” “又”这个词…她挑了挑眉, 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走, 晨练去。” 半晌後,她提着收拾妥当的小孩推门出屋,迎面便是苍茫高山绕白雾, 未散的霞光映红了大半天际。 庭院中安静砍柴的白昱清抬头看向她, 见她远眺,便打了个招呼,“芝瑶姑娘早,今晚恐要下雨,不知你们可有什麽安排?若要下山,需得早做打算。” 他一身短打,还是白色系,却因为收袖束腰,显得贴身许多,随着他徒手劈柴的动作流畅起伏着,李芝瑶的眼神不自觉往他身上飘了一瞬,又很快投到了别处。 “早霞不出门,果然是要下雨的样子,”她叹了口气,走到门外看了眼,“山下不知可有客栈。” 小舟望向她,两人四目相对,应该都是在想寻宝的问题。 地图上的位置就是这里,如果下山投宿以後再上来,实在有些耗时。 “山下只有一家客栈,今日雾重,山路难走,若姑娘想要去,我可以给你带路。” 白昱清终於把柴火劈完,在布巾上擦了擦手,跟着她来到了门口。 “或者姑娘想在这山上小住几天看看风景,需要在下做向导,白某也是乐意之至。” 李芝瑶回头,看了眼屋旁那一大片树林,突然灵光一现。 “白少侠,芝瑶也有意在这里起庐而居,不知您可介意多个邻居?” 白昱清被这句话弄得愣了几秒,随後笑了起来,“白某的荣幸。” 李芝瑶也笑了起来,在这里暂居一阵子躲躲清闲顺便寻个宝,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毕竟,不是谁家都有这麽帅又会做饭的邻居。 *** 可能一个人呆太久了,突然得知自己即将多出来一个邻居,这深山一枝花白少侠显得有些过於兴奋,还不等李芝瑶说什麽,已经在她圈定的位置用掌风将树木齐根削断,刨干净了树枝送予她做房屋。 李芝瑶衡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决定还是收下这好意。 造一个夯实的大屋还有些困难,起一块遮风挡雨的木屋却没那麽麻烦。 李芝瑶本身就很聪慧,很快参照着白家那院落起了木屋,又在他帮助下将结构搭好,大雨落下时,这木屋已现雏形,等到在白家客房住了一晚,第二天下午,她便已经开始做起了家具。 等到几天後,她带着小舟扛上足够的石块来做压房地砖,这屋子已经看起来差不多了,连小院都已经有了大概模样。 她特地在白家五十米左右处选了个向阳却背对他家的角度造了屋子,中间还有小树林遮掩一二,为彼此保留出一些隐私空间。 最重要的是,这样万一需要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也不至於引来对方注意。 就这样,三个人开始了比邻而居的生活。 *** 有了落脚点,李芝瑶心里便也不那麽着急了,每天带着舟小弟四处逛逛,打打野味,摘摘果子,顺便探探路,找找可能的天水宫遗址。 而隔壁的深山宅男白少侠,也与他们越来越熟悉了,随着交流的频繁,李芝瑶越来越相信,这就是天字号第一朵纯天然无污染的大白莲花,她之前阴谋论的那些,基本都排不上用场。 看来…这世界上,这种儒雅白衣模样的,也不全是那位被她捅肾的夫子一般的龌蹉男人。 端正了自己的心态,平时白昱清过来找她聊天喝茶,她便也越来越放松,甚至会拉上对方一起给小正舟上思想道德修养课程。 实在是因为他太正气凛然了。 目前初步断定轩正舟小盆友是正魄,理所当然,李芝瑶便努力将他“正”的那一面好好熏陶,一个大人的言传身教实在是必不可少,至少比起她来说,这位白昱清实在是又白又闪亮,一点不辜负他的名字。 更让她意外的是,对方家中藏书还挺多,於是她便时不时借一些出来给轩正舟小盆友识字学道理,努力洗掉他身上那些过往经历带来的坏习惯。 次数多了,她也就时不时会进去他家,不过一般都等在客厅并不会进去。 直到这天,她来还之前借的一册《道德经》。 *** 这天正是个阴雨淅沥的日子,绵延的水雾将整座山头包裹,灰蒙蒙的天有些阴沉,李芝瑶便没有带着小屁孩去山林瞎闹,点着从山下市集买回来的油灯教了轩正舟小盆友大半天识字,直到他到了午睡时间,她便拿着书去找了白昱清,准备再和他谈谈小孩的教育问题。 真是的,这还没成亲呢,就开始有一颗当妈的心了。 其实她一直很好奇,白昱清的家里人是怎麽把他教成现在的样子的。 说是温室里的花朵,有些不问世事的天真吧,他又家务全能,出能走商赚钱,归能煮茶论道,身负惊世绝艳的武学,却温温和和,从来不与人争辩斗狠。 除了脾气太好,没别的毛病。 这样优秀的一个人,想必也有着十分优秀的家人。 虽然好奇,她却也知道分寸,便从没打探过,直到… 彼时,他刚刚雕好一座玲珑玉船,这是过一阵子要送到山下贩卖的玉器,也是他平时赖以为生的手艺,平时在他工作时,门都会关上,李芝瑶便不会敲门,免得打扰对方。 只是今天他恰好刚刚收工,李芝瑶见到门开,打伞过来一问,他手上还残着玉石粉末,便直接让她进门自己挑书了。 将油伞搭在门口夹子上,她将书小心护在身前布包里,等到了屋内才打开。 角落光线不太好,她走到了书房,只看到架子上满满的都是书,便问道:“书放到哪里?” 白昱清抬头,“第二排便是,你要的其余卷册…小心!” 李芝瑶正抬脚将手里的书册往上头第二排空隙处放去,放归的书册却碰到了什麽东西,霎时间,有什麽摇摇晃晃地从架子上滚落了下来。 两人同时伸手去接,李芝瑶毕竟离得更近一些,一个晃身就抄起了那掉下来的小物件。 白昱清轻功好,却远,便晚了一步,一下子按到了她的手背上。 李芝瑶手里托着东西不敢乱动,他则是觉得触感有些奇怪,等到反应过来,两人已经保持着手贴手的姿势有一会了。 霎时间,一种奇异气氛瞬间在他们之间弥漫开来。 白昱清僵硬地松手,手指一点点离开对方,李芝瑶也不知道怎麽了,心跳的有些快,甚至在此时安静的室内都能清晰听到。 “砰…砰…” 大概是刚才太惊险了,她想。 “抱歉。” “抱歉。” 两人同时出声,愣了下,互相看了眼,便不知为何,又在同一时间笑了起来。 李芝瑶用书捂住脸,有一种暖暖的感觉从心底往上泛,她不太懂,却也有些模糊的印象。 好像,和之前不一样。 这种不由自主,看到对方笑,便会觉得自己十分开心的感觉,总是会让人忘掉许多事。 比如,刚才她想干什麽来着? “芝瑶姑娘…”一边的白昱清终於也停止了傻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抱歉,在下…在下…” 见他看向自己的手,李芝瑶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她接到的东西还在手心握着,玉石的质地温润平滑,显然是上好的玉材,与他放在桌上那些不太一样。 “啊,对不住,刚才…”她抬起手里的东西,下意识看了眼,却是用羊脂玉雕成的一个女孩,长裙委地衣带飞扬,姿态翩跹优雅,更是有着不加矫饰的纯美笑靥。 和自己完全是两个类型。 刹那之间,便像是一盆冰水落到了头上。 她脸上的笑还在,人却已冷静了下来,顿了顿,便道着歉将这玉雕递还给他。 白昱清讷讷地接过玉雕,上面的温度还没退去,他将头压得低低的说了声谢,手指无意识摩挲了下,便侧过身将它放回了书架上。 “芝瑶姑娘,你这回是要拿哪本呢?”他回头探询道。 李芝瑶一时之间也没什麽想法,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可否让我看一眼这架上其他未读过的书册?” 青年点头,“好。”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50节 李芝瑶正要凑近细看,却觉身边有一道光靠近,照亮了她面前的书架。 “夜火昏黄,姑娘仔细着些眼睛。” 好一个体贴的少年郎,可惜已经心里有人。 随即她又失笑,有人又如何,没人又如何,她又不可能留在这世界,况且,他们也并不适合。 陷入恋爱脑也许只需要一眼,同样的,有些人脱离这恋爱脑,也只需要一眼便够了。 李芝瑶正是其中之一。 抽离了那些多余的情绪,她将书架上那些书册一一查看,翻到第三排的时候,正好看到一册写着《轩辕本纪》的,便指着那本书问道,“这本如何,我猜那小鬼头会喜欢。” “好,”白昱清体贴地伸手帮她去取,李芝瑶退到一边,远远看着书架,却发现在第二层上,竟然放着整整一排玉雕小人偶。 昏黄的烛火在书架前来回摇晃,将那白玉映出些暖暖的黄光,虽然看的不分明,却也可以分辨出他们不同的衣饰五官,那流畅美丽的线条,显然是花费了极大的心力去雕琢而成。 只是在这幽闭的室内,看着还是有些可怕的。 “这些是什麽?”她下意识便问了出口。 第67章 第二个战五渣 :少侠请留步 见见家人吧 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後悔, 但对面的白衣青年已经抬头顺着她视线看去, 见到是那些人偶,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 随後抽出她要的那本《轩辕本纪》, 没事人一样递给了她。 “多谢。”李芝瑶道过谢就想告辞, 却又忍不住往书架上看了一眼。 见到她好奇, 白昱清便突然笑了起来,他转过身,抬手去取书架上的那些人偶。 李芝瑶下意识後退一步, 手指贴上了玉盘,想着如果有异动也好自救,但对面人除了一个接一个取下人偶放到了桌上以外, 倒是并没有什麽突然发难的意思。 “早该介绍你们认识的。”他羞涩一笑, 却把李芝瑶後背的毛发都快吓得炸起。 “认…认识?” 却见白昱清小心地将人偶按照一定顺序放到一边香炉後的空座上,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 “许久未曾与你们介绍新朋友, 今日恐怕姐姐也是好奇了, 才会这样落到芝瑶姑娘面前。” 白少侠你这样很像蛇精病你知道吗?! 她再次默默後退, 很有些转身就溜的冲动。 “芝瑶姑娘, 抱歉之前没和你说。” 李芝瑶:“…没事。”一辈子不说也没事啊! “他们是我的家人。” 李芝瑶:“哎?” “抱歉, 是不是吓到你了?”他转头看她, 这才觉察到李芝瑶的面色不好看,连忙解释,“姑娘莫怕, 他们都是好人, 便是真的还在这人世间,也不会伤到他人。” 还在这人世间什麽的,你这麽一说更可怕了好吗?!!!! 看着那一个个白玉雕成的人偶,李芝瑶强自镇定问道:“为,为何…你家人是生了什麽病吗?”如果对面人也有这样的遗传病,或许她能帮上一些忙也说不定。 说完她便有些佩服自己,顶着这从脚底板爬上来的凉意,她竟还能冷静思考这些。 “并不是,”他摇摇头,“人祸罢了。” 她心里一个咯噔,突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然而真相虽然触手可及,她却不敢碰触,只能试着做一些安慰:“故人已去,你若是沉溺於痛怀,他们才会为你难过,又何必将故人刻下,与那离别之痛日日相对呢?” “他们并不教我痛苦,”白昱清摇头:“不过姑娘说得对,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故而我的确一直有努力去忘掉那些事。” 他拿起一个人偶小心翼翼地放在手心,不自觉露出个笑,“姑娘莫要误会,雕了这些人像,也不过因为有一天醒来,我发现竟然有些忘记他们的长相,怕自己终有一天会将他们的好,连同那些难过的事一齐忘掉,便取了玉石将他们一一雕出。” 幽暗的室内,烛火昏黄,窗外的雨被风吹进窗内,在屋檐敲出更加急促的滴答声,火苗轻轻摇晃,只有那一身白衣,像是黑夜中的一叶扁舟,孤独行驶在星河之上。 他低头,用指尖轻触人偶。 “他们并不是我的痛苦,却是我的美好回忆,原本一人住在这是有些孤单,後来有了他们陪伴,便也不觉得太难捱了。” 他说这话时是真心的感激,李芝瑶却不知怎麽接口,一时之间,室内恢复了安静。 直到风将窗棂吹落,遮上了这间屋子唯一的风口,两人都未再次说话,就这样过去了好一会,他才缓缓开口。 “只是…芝瑶,最近有些事情,我总也想不明白,一直在心里打转,却怎麽也找不到出路,你愿意听一听,帮我提提建议吗?” 不知是不是这样昏沉的下雨天总会让人有倾诉的欲望,他本来也许不想说的,只是他还是说了。 而李芝瑶这时候本来也不该留的,不该与对方聊那麽多,但是也许因为外面的雨下的太大,鬼使神差的,她留了下来。 於是,本来点到为止的一场谈话,却渐渐掀开了尘封的过去,走得太深太远。 李芝瑶轻轻叹了口气,跪到了他的身边,取香拜了下,便与他肩并肩一同看向那些小玉人:“你我既为挚友,你有心事想说给我,那便说,我听着就是。” 听到她说的话,他眉眼弯下,不自觉露出些温暖的笑意,很轻,很浅,像是春日湖水中飘落的柳叶,轻轻一触,便点开粼粼波光。 在李芝瑶疑惑的目光中,他挥手,将一边墙上的两把宝剑取来。 那两把剑,一把是他平时随身携带的,一把李芝瑶却从未见过,宝剑被内劲裹挟着飞来,他拿到後并没有拔出,而是一左一右并排对好,才将那镂镶着精致宝石的剑身递给李芝瑶看。 “麒麟?”李芝瑶迎着灯光细细打量许久,才在那剑鞘上看到了一双麒麟的阴阳纹,他们缠绕在两柄剑身之上,一同组成了一个圆形的精致纹路。 “正是,”白昱清爱惜地摸了摸剑身,“十六年前,我刚满三岁,不知被谁送入城中一家富户院落,裹带这双剑与一本武学秘籍。 原本我义父是不想留着我在家中的,他们一家都不曾习武,亦无根骨,所以对於江湖中人向来敬而远之,可是他为人素来亲厚,当时姐姐也不过与我一般大,义母便动了恻隐之心,再加上送来之人留了字条,说我虽然族人皆不在,仇家却也无一幸免,故而义父还是将我收留,当做亲子来养育。 他们虽未习武,却善经商,向来以乐善好施闻名城中,故而上天垂怜,有一双十分好的儿女,不但我那姐姐是人人称颂的才貌双绝,弟弟更是自小便被称为神童,从来乖巧可爱,与我十分亲厚。” 他将宝剑横放於香炉之前,恭恭敬敬叩首。 抬起身,他才继续说道,“他们本不用收留我,却还是将我当做自己亲子侄抚养长大,眼见着我与弟弟日渐长成,却不知出门交友,便资助了城外一座寒门书院,并拟了资助一些贫家学子做伴读…” 听到这里,李芝瑶不敢置信的回过头看向他,难道,之前那个说书先生说的邪道四杰… “却不料,天降横祸,一群恶人前来纵火劫掠,一夜之间便血洗了整座府邸,姐姐叫人辱了去,颈缠白绫赤身挂在城门口供行人当作谈资,那刚刚九岁的小弟也被人剥肠刮肚,连着府上藏书墨砚一同叫人泡进了水池!” 李芝瑶被激得倒吸一口凉气:“何人?!竟有如此深仇大恨!” 他还在继续,声音却变得十分嘶哑:“当时我刚满十四,喜好舞刀弄剑,险些荒了书本,义父担心我误了科考,定要我上京赶考,结果刚走没多久,就出了那事,纵使我赶了回来,却也只看到一片废墟,後来查探了许久才知道,那书院里,竟混了个魔道贼人!” “原本若我在,也许还能抵上一二,可…许是我白家注定有此一劫…”他深吸一口气,有些哽咽。 “後来我一路追查,将那主使恶人拦过一回,也问了为何,他却告诉我,谁叫我义父自以为有钱便能高高在上改变他人命数,姐姐仗着貌美便不把他的示好放在眼里,我问,那小弟才这般年纪,又哪里招惹了他,要他用如此手段残害,他却说,谁叫书院众人皆向他吹嘘,说我那小弟小小年纪便满腹经纶,不像他一般没半点墨水,所以…” 他有些说不下去,眼泪一滴地流下,落到地上,却咬着牙要将话说完,“所以,他便想看看,小弟的肚子里,到底装得下…” 李芝瑶实在忍不下去,上前一把捂上了他的嘴,“够了!别说了…别说了…” 他的脊背猛烈地起伏,李芝瑶环住他肩膀,一点点拍着,像安抚一只受了伤的山虎,等到他稍微冷静点,才松开手,轻声问道,“那些贼人死了吗?!” “死了…我抓的,官府杀的。” 知道恶人已死,李芝瑶稍微松了口气,却依旧心中难受。 “大仇得报,我本该开心,可是…过去的人却回不来了…” “这也就罢了,最叫我不能明白的是,”他看向李芝瑶,被泪水打湿的眼中满是茫然,“那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这贼人该杀,只是这几年,却有许多人拿着这故事换了说辞!我去那茶馆酒楼,竟然听到有人拍手叫好,说富人皆为富不仁,劫富济贫者,大善! 大善啊! 他们说那贼人大善,那我义父呢? 我小时懵懂,街坊皆说我天生愚傻又好管闲事,是个败家的,只有义父说我是因了麒麟血脉,故而生来便是慈悲心肠,同他们一样,是要来相助於世人的,府中长辈也皆是如此教诲於我,故而我从小虽不知何为慈悲心肠,却知我习武研学,一切都是为了行善,可一夜之间,我便突然不知何为善,何为恶了…” 李芝瑶直到此时才彻底明白,为何几天前他会一反常态,在茶馆与那说书先生争辩,亲眼见着无辜惨死的亲人,却在去世後被如此污蔑颠倒黑白,这种事… 她突然就懂了对方的愤怒,对方的委屈,只恨自己当时为何没有留心那故事,任由他一人在原地那样艰难反驳。 许久过後,他平复了些气息,才继续道:“人说金刚且有怒目之时,我却是个怪物,明明应该愤怒的,应该怨恨的,可是心里却空落落的,好像除了慈悲心,老天什麽别的都没给我,就连手刃凶手我都下不去手。” 这,真的是有些蹊跷了。 白昱清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想反驳於他,可长辈去得太早,还未告诉过我如何与人争辩。但我听他们总说正气太无聊,天下无君子,好意全是虚情,心里十分难受。 我不懂,为何事情明明不是那样的,他们却要血口喷人?芝瑶,难道富者便该被劫掠?貌美者便该被欺淩?为何恶人竟被万人敬仰,为何…” “够了!”心里像被人狠狠绞过,她捂住白昱清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深吸一口气,环住了他的後背,教他将头枕在自己肩窝,一边温柔地帮他抚背顺气,一边寻找措辞,“他们只是觉得,这样更加新鲜,其实看客多半心里都知道这是不对的,只是因为从未听到过,故而觉得有趣,於是说书人便将这故事拿来涂了颜色,换了银钱,你…” 越解释,她反而越觉得残忍。 想让他不要听,不要想,却说不出口,只能更用力地抱紧他。 “下回再见,我去帮你砸了那说书人的摊子!” 白昱清跪坐在蒲团,任由李芝瑶抱着,久久不语,末了,他说,“不用,无事,我现在不想下山,让他们说吧,也许就像他们说的,十年善,十年恶,等到这段时间过去,大家便又该说起别的故事了。” 李芝瑶安抚地摸摸他的头,却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从今往後,再被她看到那些说狗屁倒灶“邪道四杰”的,全都砸了了事! 不过问题来了。 哎,天水宫啊天水宫,你到底在哪里,希望在她忍不住出手前,让她找到至少能保证她不被茶馆打手打死的武学秘籍吧。 浩然正气保佑啊! 第68章 第二个战五渣 :少侠请留步 帮你松松土 浩然正气还是很给力的, 两人促膝长谈第二天, 她在院子里挖坑的时候, 寻宝事业就出现了质的飞跃。 起因还是在轩正舟小盆友身上。 那天其实天气还不错, 但他却很不幸地感冒了, 不过… 李芝瑶表示, 她真的一点都不同情他。 没别的原因, 因为他的着凉完全是自己作的。 她和白昱清两人在屋内说话,他居然趴在窗台偷听!等到她出来,才看到这小鬼头偷摸摸溜回去的背影, 也不知在外面听了多久。 最令她生气的是,这家夥偷听也不知道打伞,顶着那湿漉漉的头毛, 她想装看不到都不行。 看戏看得很开心吧?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51节 於是边给他擦头发, 李芝瑶边让他写了五百字读後感。 可怜的小盆友当时还能蹦躂着抗议,第二天早上就直接发起了烧。 李芝瑶认命地给他下山抓了药, 回来任劳任怨伺候大爷, 也亏得她以前有照顾妹妹的经验, 不然这会真是要手忙脚乱了。 “你挖坑做什麽?”小盆友披着厚厚的披风磨蹭到了门边, 揉揉眼睛, 用软绵绵的小鼻音哼唧道:“宝宝嘴里苦, 要喝糖水...” 李芝瑶望天翻了个白眼。 种姜,预备以後他再着凉就灌姜汤,这种事她会说? “给你准备的, 看你这有事没事光脚乱跑, 估计病情还得加重,万一就直接去了,临时找地方埋也是麻烦,还是提前给你挖好坑备着吧。” 轩正舟一蹦三尺高,哭着小跑蹲回了床上。 “蠢。”李芝瑶嗤笑一声,低头继续挖坑。 “芝瑶姑娘,你在吗?”外头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李芝瑶手下一顿,还是转身去了前面。 白昱清站在门口,手里不知提着什麽,见到她过去,局促地将手里的东西举起来又放下,神色有些紧张。 “白公子,怎麽了?” “抱…抱歉,在下昨晚有些失态了,让姑娘见笑。” 李芝瑶正要举手行礼,刚刚举起手却发现自己还捏着铲子,赶紧把那小铲子丢到一边,“有什麽失态不失态的,人之常情罢了,你一个人在这深山呆着,有事藏在心里憋着不说可是要憋出病来的。” “芝瑶姑娘,”白少侠脸红红,“甚是体贴。” 李芝瑶:“…” 母皇在上,这气氛咋越来越古怪了咧! 可能因为昨天晚上为了安慰他,情不自禁就过了些友谊范畴之内的肢体接触,此时白日里再相见,两人便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其实李芝瑶还好,大衍本身就民风开放,以凝脂细肤为美,比後世那些缩脖子缩脚,露个胳膊都要被人说有伤风化的时代先进许多,君不见尚有无数诗人赞誉着十二纱衣中仍旧能看到肌肤的美好场景。 甚至有些衣饰,放现代电视去,保不定还要被家长投诉剪成大头贴。 只是看到白昱清那张“娇羞”的小脸,她也不由自主有点脸红了。 怎麽,怎麽回事,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刚欺负过小媳妇却不认账的纨.絝一样。 两人这样有些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白昱清终於找到了一个话题,“芝瑶你这是在做什麽?在种东西吗?” “是的,”李芝瑶抬手抹了把脸,不自觉,脸上又多了一道灰杠。 白昱清见状,抬手想要帮她擦掉,却发现这动作似乎有些太亲密,连忙又收回手,“需要我帮忙吗?我在这一处呆的比较久,更了解这里的地质情况一些。” 李芝瑶回忆了一下自己的真正目的,又想了想至今找不到头绪的种姜大业,便点头让他进了小院。 “我想种个姜备着,这样以後某些身娇体弱的家夥再淋雨,就可以拿出来给他用了,这里过几个月就该下雪了吧?” “正是,姑娘还需再修一个暖炉为好,不过姜若要收成,还得再等两年。”白昱清接过她手中的铲子,矮下身掂量了一下姜种,有些迟疑地说道,“姑娘买的这些姜种,似乎不是很... ” 得,看来被那些奸商给骗了。 李芝瑶没好气地“啧”了一声,“没事,那就劳烦白公子帮我将就挑几个吧,我也不太会伺候这些花花草草。” 白昱清开开心心“嗯”了一声,便拿着装姜种的小袋子清点起来,没几下又停了手,说道,“若姑娘着急,白某可以下山帮你取,在下的脚程快些,想要买什麽都方便。” 不知道是谁昨天哭唧唧说不想再下山的。 李芝瑶也没有拆穿的意思,只是十分感动并且婉拒了对方,毕竟她有储物珠,虽然不大,倒也够用,对方可没有,而且平白就奴役人家打破自己的隐居决心下山去,也不是什麽好事。 见她不需要自己帮忙,白昱清有些低落,但还是撸袖子乖乖帮她铲起了土。 李芝瑶蹲在一边看着,见他左松松右弄弄,不由便好奇,“你这是在做什麽?看起来好生麻烦的样子,刚挖出来的坑,为啥又要填回去?不是直接把姜种丢进去就完事了吗?” 白昱清茫然抬头,看她表情认真,不由笑着解释,“姑娘想必是没做过什麽农活,下种之前须得松土,我见这土地似乎有些硬得出奇,应当是从未有人种过,便先松土以便种子生根。” “哦哦,”这一方面李芝瑶还真是不了解,见他这麽说,立刻乖乖蹲到一边,“是的,有理,还是你聪明。” 白昱清被她视线包围,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却没有挪开,“姑娘若不介意,容我先用掌风拍松这土地,将里面的树根残渣绞干净,想必会好上许多。” 对这一方面半点不懂的李芝瑶当然没有意见,还兴致勃勃地凑到他身边,准备围观。 白昱清见她的样子,无奈一笑,将她护在身後,抬手替她挡住可能的尘土,随後另一手往下重重拍去。 霎时间,一道无形气劲透过土壤向四周漫射开来! 除了他所站立的那一片方寸之地,周围的土地全都翻滚,碎裂开,像是被什麽无形的手一寸寸翻起搅碎。 李芝瑶从他的衣袖後探出头来,不由鼓掌叫好。 “你这一手,真是比那八戒的九钉耙还厉害!” 被夸了也并不觉得很开心的白昱清沉默了几秒,说道,“这边土地有些硬得出奇,我还需得再来一次,芝瑶姑娘,躲好。” 李芝瑶连忙将头缩了回去,便见他肩膀紧绷,一道比刚才猛烈得多的气劲打出,脚下地面开始疯狂震动,仿佛两人不是站在平地,而是站在一条翻滚巨龙一般。 这感觉让她颇为新鲜,正笑得开心,突然觉得那震动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甚至地面都出现了巨大的裂口,裂口一路蔓延而来,她下意识後退,突然感觉脚下一空,瞬间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下坠去! 坑?!!!! 电光火石之间,她只来得及抓住面前一道白色衣袖,随即眼前便是一黑,似乎压到了什麽软中带硬的东西,後脑也被人牢牢护住。 她能感觉自己正被人带着往上跃去,对方的身体却在下一刻又被什麽重重压了下来,刹那之间,天翻地覆,在翻滚了不到五秒後,身体一重,两人终於落了地。 李芝瑶好不容易从可怕的震荡中缓过神来,四周已经安静无声。 她趴在一具温热的身体上,鼻尖碰触的布料带着些许清冷香气,混杂着对方身上暖暖的体温。 试探地推了推箍住自己的手臂,但面前人却一动不动,李芝瑶心里不安,轻手轻脚地从他手臂里脱开身,抬头,却只见昏暗一片的狭小空间。 四处都是碎裂开来的岩石,还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腐朽味道,她的心脏狂跳起来。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天水宫?! 按耐下立刻起身探寻的欲望,她冲着躺在地上那白色的人影轻轻呼唤了两声,却没有得到回应,心里不由有些着急。幸好她随身那颗小珠子里放了火折子,此时便连忙掏出打开上前查看。 果然是白昱清,只是他不知是受伤了还是怎样,已躺在地上失去了知觉,唇色雪白,脸上还有些擦痕,倒也不是很严重。 她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虽然有些微弱,却还算平稳,她心里有个猜想,便将手试探地摸索了一下他的後脑,果然见到摸到了一手黏腻,顿时心里一凉! 莫不是,刚才被什麽砸破了… 犹豫了不到两秒,她便决定将那药丸拿出给他用。 救人如救火,这伤到後脑可不是说着玩的,况且还是为了救自己而受的伤。 李芝瑶便将就着火光,直接掰开他的嘴将药丸放了进去,同时手脚飞快地清理着他身上和後脑勺可能嵌入的石块。 反正在这个不科学的武侠世界里面,发生什麽都不稀奇,若是问起,就说是由祖上秘药好了。 地上实在找不到一片平整的地方,李芝瑶将他身上的残渣清理干净,又摸索着检查了他几处要穴骨骼,确认位置都没问题,才用手轻轻托住白昱清的头颈将他抱好,安静等待他的苏醒。 周围很安静,只有一些滴滴答答的水声,虽然有些恐怖,但因为怀里还有着另一个人的温度,便就没有那麽吓人了。 更何况,她心里有一种直觉,也许,这里就是她一直在苦苦寻找的天水宫! 枉费她这段时间天天外出打猎,还四处寻找山洞,搞了半天就在自己院子底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怀里的人还没有醒,她拿着火折子小心翼翼凑近去看,见他原本饱满的嘴唇因为失血过多而干裂发白,忍不住伸手轻轻摩挲了下,正想着要不要拿些水出来喂他,那双眼睛却突然睁开了! 四目相对,李芝瑶僵住了…她的手,还按在人家嘴唇上… 怎麽办?突然感觉自己像是那种趁火打劫的登徒子! 怎麽办?怎麽办?怎麽办! 求倒带重来! 第69章 第二个战五渣 :少侠请留步 来轻薄一下 两人维持着这样的动作四目相对了许久, 李芝瑶才僵硬地将手从对方那两片漂亮好摸的嘴唇上挪开, 十分稳重地将他扶起。 而被轻薄的良家妇女白少侠被扶着坐起身後, 整个人都是茫然的。 “白少侠, 你可还好?” 他眨了眨眼, 在火折子那微弱地几乎一吹就能熄灭的豆点光亮中抬眼四顾, “在下, 在下方才好像…哎?这是何处? ” 李芝瑶脸上的表情有些高深莫测,“少侠你的手劲有些太大,随便一下就把我家院子给拍穿了, 现在我们落到了院子下面。” 白昱清茫然地看看自己的手掌,“是…是我将姑娘院子打坏了吗?” 那忐忑又心虚的小模样,看起来别提多让人想欺负了。 李芝瑶舔了舔嘴唇, 刚才的慌乱已经烟消云散, 整个人都从欺负他的行为中得到了升华,正想再接再厉, 却见他伸手摸上了自己後脑勺。 “我方才似乎被什麽砸到了, 咦?”他有些茫然地在自己头上摸索了几下, 很快触碰到了自己发髻下黏腻的血迹。 “这…这…伤口?”明明摸到了一手血, 可他怎麽也找到不到破损处, 简直开始怀疑人生。 迎着火光看看手上猩红, 又摸摸平整无伤的後脑勺,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李芝瑶,像是个遇到了前所未有大难题的笨学生, 瞧着可怜巴巴的。 看他这样子, 李芝瑶忍不住想笑,便也没有那麽心疼丹药了,“别看了,伤口愈合是正常的,我刚刚给你喂了我们家祖传的灵丹妙药,活死人肉白骨,一口见效,只是世间只此一颗,吃完就没了。” 白昱清猛地睁大眼,李芝瑶叹气,“本来想留着以後救命的,现在被你给吃啦,对了,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全身经脉通畅,旧伤全消?” 听她这麽说,白昱清一边震惊,一边乖乖地运功,感受了一下身体内的内力走向,随後十分震惊地抬头看她,“真,真,真的是比以前好了许多,那,那姑娘你以後怎麽办?我不是,我不是…” 看他紧张得直结巴,李芝瑶露出个邪魅狂傲霸道总裁de微笑:“这药可是我家的传家宝,吃了我的传家宝,你就是我们家的人了。 “我我我,你你你,人…”灯光太暗,也看不清楚白昱清是不是脸红,但明显可以听到他结巴得更厉害,眼看他都快结巴出一首rap了,李芝瑶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白昱清憋了半天,终於蹦出一句,“大恩大德无以回报,在下…” 多麽熟悉的台词,李芝瑶连忙打断:“等等,你该不会是想说以身相许吧?” 白昱清被截住了话头,有些可怜兮兮地看向她,烛光下的双眼湿漉漉的,让李芝瑶只觉得面前像是坐着一只被主人戏弄了的小奶狗,又呆又可怜。 让人更想欺负了… “不用以身相许,让我好好奴役便是了,”她伸出手,“比如扶本宫起来。” “哎?” 李芝瑶挑眉:“你这看起来,挺失望啊?”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52节 “没…不,不是…”白昱清又开始语无伦次,颤颤巍巍伸出手,犹豫好半天,还是没好意思碰她,李芝瑶等得不耐烦,顺势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带着他站了起来。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她见这呆子还在原地双眼放空,取笑道,“好了,你还当真了,刚刚可是你先救了我,咱们一命还一命,算起来还是我占了便宜呢。” “这...”白昱清还想说点什麽,便被李芝瑶拉住了手臂牵着他往外走。 “行了,别想这事了,一起找出路才是真的,别等我们上去,小叫花子都饿死在房间里了,他现在可还有些高烧,回去再晚一点,我们就能吃上叫花鸡了。” 当然其实没有那麽严重,小叫花子一时半会儿是变不了叫花鸡的,屋子里头本身就存了干粮,他也已经吃了退烧药,裹着他的被子好好睡一觉,出身汗就好得七七八八了,所以现在最大的麻烦,其实是他们两个所面对的此路不通。 这底下也不知道什麽情况,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一块大石头直接堵死了他们面前的通道,白昱清本来想用掌风击碎,却被李芝瑶阻止了。 本来这里情况就不明,她担心如果对方拍得太狠,这片地方直接就给震塌了,再往下一掉,他们岂不是直接掉穿地心? 她仔细查看一下周围环境,终於在墙角几块岩石中间发现了个堆叠而成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火光照过去,可以看到通道那一头前面似乎有比这角落更大的空间。 於是李芝瑶打头顺着这缝隙爬出了刚才呆的小角落,小心翼翼爬下石头堆,两人踩上了一个倾斜的走道。 脚下石子打了个滚,李芝瑶身形一晃,要不是白昱清眼疾手快扶了她一下,差点摔倒,她往旁边走了两步,心里突然就有些发毛。 等等,刚才踩到的,到底是什麽?! 这脚感,十分不对啊。 要说是土吧,这土未免硬了些,要说是石头吧,这石头未免又软了些,而且形状规则,外形圆润... 抬脚,她默默向後退去... 白昱清扶住了她的手背,“怎麽了?” 她转过了头,将火折子递到他手里,“你帮我看一眼吧,下面是不是那啥啥…” 白昱清不明所以,接过火折子往地上扫了一眼,瞬时倒吸一口冷气。 果然如此。 李芝瑶欲哭无泪,虽然她胆子大,但是她信鬼神啊! 这黑灯瞎火,一下脚就踩到了一个不知道哪里的骨头,这个被踩的,会不会半夜入梦缠她呀! 这事,想想都浑身发毛。 虽然浑身鸡皮疙瘩都快掉满地了,却也得继续查探,毕竟她来这里又不是旅游,心里面还记挂着天水宫的传说,好不容易真的找到了地方,怎麽说也得看一眼。 合掌向地上的骨头架子拜了拜,口中念诵曾抄写过的佛经为它超度,李芝瑶这才小心地往前继续走,护着火折子仔细查看,避免踩到更多不该踩到的东西。 很快,手里的那支火折子快烧没了,李芝瑶正开始考虑如何不引起怀疑地换出另一个火折子,两人终於在一间残破的石屋找到个烛台。 点燃烛台,屋子里瞬间亮堂许多,这光明甚至让人有些不适应。 “不知这是何处,我久居於此,竟然不知底下有这样的一处地方。”白昱清查看着周围倒塌的柜子,有些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 “…”李芝瑶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诉他地图的事,想了想还是没说,“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缘分罢,一念之差,天翻地覆。” 看了眼周围环境:“还是真的来了个天翻地覆。” 白昱清失笑,拱手作揖:“抱歉,是在下莽撞,累得姑娘落得如此险境。” “白少侠,都这时候了,咱就别多礼了,”把他的手压下,李芝瑶矮身,从翻倒的桌子下找出一些破布头,提在手里研究上面的花纹,“说到底,是我让你挖坑种姜的,谁知道种个姜能种出一个地下迷宫啊。” 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她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下面被压着的屍骸身上的,瞬间一个哆嗦丢了出去。 “怎麽了?”白昱清凑过来看她的手,她连忙举到身後不让他碰。 “没事,我们再往前走走。”她转身向断成两截的门边走去,一回头见到白昱清有些低落的样子,心里十分无语,这家夥也太好欺负了吧。 一边的书桌上有一些没用过的纸张,已经发黄腐朽,倒是能拿来当个擦手纸,她拿来擦了擦,便冲他招手。 “走吧,别发呆了,一起去看看外头还有什麽。” *** 【半柱香後】 “这里以前也不知道以前是做甚的,这麽多房间。” “看起来有些像门派遗址,不知先前是何人在此,”白昱清蹲下身,小心地将挡路的大石块拨开,“这里还可以走。” 李芝瑶举着烛台过去,白昱清让开,贴在边上等她过来,两人挤在出口一起往外看,果然看到一条比较通袒的长廊。 她转头刚想说话,便和白昱清正面对上,两人离得有些近,甚至连呼吸都缠到了一处,白昱清有些紧张地往後贴了一下,但身後是石墙,根本没地方躲。 李芝瑶沉默了几秒,突然抬起手拍到了他身边的墙上,将他圈在墙壁之上,抬头缓缓靠近。 白昱清喉结动了动,扭头,往後更用力贴服在墙上,却见面前人靠近自己耳边,轻声说道:“走,小白,我们去寻宝。” “寻,寻宝?” 成功嚐试完传说中的壁咚大.法,感觉爽爽的,李芝瑶哈哈一笑,收手略过他往外走,“对啊,你不是说这里原先是什麽门派遗址吗?既然是门派遗址,肯定有有趣的东西吧,我们去找找看。” 第70章 第二个战五渣 :少侠请留步 可挖到宝了 两人在这乌漆墨黑的地宫里走了有小半柱香, 途中除了收获了几颗碎银, 金瓜子, 剩下的只有破铜烂铁, 生锈的铁剑, 一堆破布头, 一叠破破烂烂的画卷, 一叠破破烂烂的书,真是收获满满… 个鬼。 两人边找出口边寻宝,李芝瑶越找越心惊, 这天水宫,也太穷了吧! 周围的装饰不是很多,倒也能看出点过去的雅致, 只是作为一个书中所说的牛气门派, 门人所用的生活用品未免有些寒酸,而且多是诗词歌画, 让她十分怀疑这门派到底是做什麽的。 什麽天水宫, 莫不是少年宫——儿童兴趣班吧?! “稍等, 我看一眼, ”实在找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她又找到一个烛台, 递给了白昱清,把路上捡起来的书本就着烛火翻了两页,发现是一本琴谱, 叹了口气, 正要放到一边,突然就把那口叹出去的气狠狠吸了回来。 等等! 把那本琴谱抓了回来,翻到第三页,里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以琴御敌!” “嗡”地一声,她脑袋里那根弦像是被谁狠狠拽紧了,不停发出“哔哔哔”的提示音。 这不仅仅是一本琴谱,这是一本——琴音绝学! 一时之间,李芝瑶感动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终於可以摆脱战五渣的身份了吗?!弹琴?我会啊! 面上从容淡定,内心翻天覆地,这时候要是小叫花子在她身边,她就直接抓起衣领给他脸上来几个爱的麽麽哒了! 不行,控制住你自己的洪荒之力,要是把身边的白小少侠给麽麽哒了,没准就得负责了。 李芝瑶努力冷静下来,草草地又往後翻了几页,不负她期望,後面还真有一些内劲运行方法和练气基本功,简直是菜鸟入门必备手册! 对了,还有其他几本,那些又是什麽? 她迅速翻开另外几本小册子,因为动作太快,还被上面的灰给呛到了,转头咳嗽了几下,眼中被灰尘逼出了眼泪,看起来简直是真的喜极而泣了。 “小,小白!”她伸手,用力抓住身边人的手臂,声音都有些发颤,“这好像真的是武功秘籍!你帮我看看!” “什麽?”白昱清愣了一下,接过她手中的书册,看了两眼,眼睛也睁大了,“正是,看着很有些不寻常。” 他有些迟疑:“芝瑶,你想学的话,其实我这边也可以…” 然而李芝瑶并没有太关注他支支吾吾想说的话,因为她已经在翻看其它的书册了,在几本游记和杂书後,果然又被她找到一本掌法。 这下子,哪本书她都不敢扔了。 眼看书本数量随着他们一路前行越来越多,李芝瑶伸手探入衣袖(其实是从自己的储物珠里)掏出来一个布袋子,将那一摞书小心翼翼的塞了进去。 “...”白昱清有些震惊地看着她像是百宝箱一样什麽都有的衣袖。 “有备无患,有备无患。” 李芝瑶此时的心情万分雀跃,挥了挥手就含糊过去了,同时对这些热爱撰写研发绝学的高人真的是充满了感激仰慕崇拜。 其实一开始她真的以为那是骗人的,来这里也是找个共同目标和小叫花子培养感情的因素居多,没想到这地底之下,还真藏有秘籍,她本来都想着,要是这个月再找不到,就直接试试死缠烂打面前这个人给自己和小舟当师父了。 说起来,如果学了这些,那这些人岂不是就是她的师父了,是不是应该将他们的残骨收殓起来,好好的入土为安? 但她转念一想,好吧,这路边刀剑拚杀的场景如此惨烈,骸骨纠缠,根本搞不清楚谁是谁,如何再找到写这些书的人… 况且实际上,他们已经算是入土为安了。 那就回头去镇上多买些纸钱回来烧给他们吧,希望他们下一辈子能腰缠万贯生活幸福,一生平安顺遂! 因为先前有了发现,李芝瑶脚步更快了,一路上凡是见到有书籍纸张,全都没有放过,都放在她拿过来的那个大布袋里一起带走,甚至最後都用上了三个袋子才勉强装下,白昱清见她手里东西太多,便拿到了手里帮她提着。 这画面,如果不是场景不对,看起来真像是大血拚,姑娘买买买,跟在她的身後的男朋友则是沉默地提着口袋跟着出主意,两人这样往前行进,很快就把袋子装满了。 直到他们来到一面巨大的铜镜前,周围已经渐渐平坦起来,碎石也不是很多,除了几具在蜷缩在地的骸骨,周围几乎没什麽东西。 李芝瑶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这周围的石墙比周遭其他地方的更加厚实,应该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安全性高了很多,在其他地方都被摧毁的时候,这里却保留了下来。 对面走道尽头的高墙上有一面巨大的铜镜,当李芝瑶举着蜡烛走过去的时候,委实被吓了一跳。 实在不是她胆小,在这阴森森的空间里面,你点着那麽小的一个蜡烛往前走,突然对面出现了另一个亮起的小点,你仔细一看,却看到了一个模糊又扭曲的脸若隐若现地飘着,在光线的照耀下更是神情诡谲,这场景,怎一个恐怖可言。 本来这铜镜虽然位置奇怪,但也没什麽特殊之处,但白昱清却似乎有些愣怔,上前探手想要触碰镜面,李芝瑶回头看到他这个动作,心下奇怪之余,却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还记得她来之前看到的那张地图上,似乎是写着,“凡我天水门弟子,须得容貌气度双全,才智丘壑皆备,缺一不可”,她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长相还算合适,根骨应该也还行,虽然没有试过这个世界的武学,但自己从小就天资聪颖,总归是较常人高上不少,而且艺术天分高,其他君子六艺也都学的得不错。 她想着,门主,我这麽美貌与智慧皆备的来当你的徒弟,你这回总该满意了吧。 正在这时,一边墙上突然掉下来一块石子砸到了她的脚背上。 她脚上一疼,几乎是立刻单脚跳了起来,直接撞到白昱清身上,此时他正把手抚在镜子上,被她一撞,手下没收住力道,也不知道按到了哪里,那镜子突然就往下一坠!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李芝瑶单脚跳着往後退去,担心那镜子砸到自己脑门上,白昱清上去想要扶她,结果动作幅度太大,两人手中的蜡烛都给抖灭了。 寂静黑暗的走道中中,铜镜摇摆,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声音在长长的石质回廊来回逡巡,像是持枪的将军正穿戴着盔甲慢慢巡视领地,那一声声,直听得人毛骨悚然。 两个闯入者缩到了墙角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其实当然没有那麽夸张,反正他们谁都不会承认自己差点被吓哭的。 没过多久,铜镜的声音渐渐止歇,李芝瑶擦了把冷汗,重新将蜡烛点燃。 此时,墙上的那面铜镜已经滑了下来,在它原来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方形凹槽。 她小心翼翼凑上去看了一眼,却在凹槽中发现了一卷油纸卷轴。 此时对於纸质产品充满了热情的她立刻被那卷卷轴吸引,小心翼翼地将那卷轴拿了下来。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53节 藏得这麽好,一定不是凡物!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将烛台放到地上,展开卷轴准备粗略看一眼,却发现这是一张奇怪的问卷。 这什麽鬼! 她匆匆扫过,随着一个个文字映入眼帘,心头的草原像是被神兽糟.蹋过一万遍啊一万遍,实在是这卷轴上面的问题雷到了。 看字迹倒是漂亮,堪称铁画银钩潇洒自在,内容却实在是让人迷醉不已,举几个栗子: “一问:你是否风姿翩翩,世间女子男人皆爱慕於你,揽镜自照,时常为自己所迷,叹这世上竟无一人可比? 正是如此 不敢妄言 厚颜无耻” “二问:若你身处一极寒之地,手边除了一丛枯木别无他物,何物可助你最快脱困取暖? 石子 冰雪 鲜鱼” “三问:石之慈者,引其石,莫敢不从,那汝可知,磨慈石为针,针指何处? 东偏南,东与西,南偏东” … 诸如此类,简直看得人叹为观止,整整十八题,涉及了琴棋书画,物理,化学,热学,光学,力学,还有第一题的...自恋学... “这是何物?”白昱清听她一道道读出题目,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甚是怪异。” “这…大概是,大侠专用三年高考五年模拟试卷,”李芝瑶只要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心里大概有些数了。 这保不准就是天水宫的入门测试考卷呢,那这麽想来,能够进到这个天水宫的也真不是一般人。 想一想曾经入门门槛如此之高的一个门派,竟然毁於小人之手,也是件挺让人扼腕的事。 不过,也难怪那些被门派拒绝的人对这里怨念这麽大,若是你考试遇到一整张完全超纲的题,费劲巴拉答完了交上去,就算最後好不容易运气爆棚蒙对了,结果人家还因为嫌你丑而给你打个不及格… 你会不会很想给那个老师套麻袋? 第71章 第二个战五渣 :少侠请留步 大侠高考卷 不管如何, 天水宫, 终究还是化作一江春水向东流了。 收起卷轴, 正准备放进布袋子, 李芝瑶眼角余光却瞟见了那镜子下方有一条细线, 她眨了眨眼, 举起蜡烛台靠近镜子下方看得更仔细了些, 却发现那里有道十分隐秘的卡槽。 她试着伸手戳了一下,那卡槽便打开了。 打开的方格中是一块平整的石板,上面排列着整齐的凹点, 三个为一组,最下方则是放了一排细小铜柱,在右边还有一个形状奇特的牛头型铜栓, 也不知是拿来干什麽的。 “这是拿来作什麽, 算学?” “也许...不,不对, ”李芝瑶沿着那几个凹槽一个个往下看, 数了数, 正好十八组, 再打开卷轴看了看那卷轴上的题目, 也不多不少刚刚好十八题, 再数数那细铜棍,也正是十八枚。 这总不会是让人答出了题目後将铜棍一个个插.进凹槽吧?看起来倒有点夏知敏那时代的答题卷的意思... 李芝瑶心中微动,需要这样严密保护起来的地方, 一定是这个天水宫最重要的地方! 需要这样考验人, 要麽就是入学测试,要麽就是...藏宝阁! 之前那些房间里面已经找出来这麽多有用的秘籍,那如果真的是藏宝阁,岂不是... 她低头仔细看那卷轴,有一些她在皇宫里学过,也有一些夏知敏的世界刷c站看小说的时候有所涉猎,还有一些嘛… 开玩笑,作为一个有理想有追求有行动力的好青年,好不容易到了一个与自己时代截然不同地方,她必然会努力吸收一下那里更加广博的知识。 所以此时看到这些题目,她发现自己竟有大半都是会的! “这应该是拿来放答案的地方,你帮我拿着蜡烛,我试试做出来。” 想想自己至今还没着落的剑术,李芝瑶深吸一口气,摊平卷轴,便拿出了高考学子的风范,开始一题题往下做。 第一题,考验颜值和行为心理的题目,如果换了一般的人,腼腆点的会选择中庸,讨厌别人询问外貌、生性严谨的会选择最後一项,但是选第一个的要麽是个自恋狂,要麽是真的对自己很有信心。 李芝瑶在这一题上只思考了不到3秒就做出了决定,她将铜条插.入了第一个选项。 平时行为处事时选择中庸的确比较保险,只是这门派中人比较奇葩,长的好的是第一要素,所以… 第二题,选择石子虽然可能可以摩擦生火,鲜鱼可以果腹提供能量,但是如果想要满足题目的要求,那便得靠着冰雪。 当然,最重要的是以这天水宫人对雪的推崇程度,十有□□会觉得依靠冰雪取暖造房子,或者磨成晶石透析日光制造焦点火源,绝对是比钻木取火生火之类的优雅许多,且更显智慧。 理所当然的,她选择冰雪,毕竟只有它才符合这个天水门的宗旨——装逼如风,常伴吾身。 第三题... 这样一题题答下去,间或征询一下旁边的白少侠,最後她竟然将这些题连蒙带猜地全答出来了,深吸一口气,再次核对了一下答案,李芝瑶试着伸手将一边的铜栓拧了拧。 不动,她又推了一下,还是不动,正在犹豫间,旁边的白昱清突然伸手,抓住那牛角柄往右转了180度,又往後一拉。 “轰隆”一声,巨大的石墙慢慢打开,露出了背後的房间。 李芝瑶有些震惊地回头看向了他,“你怎麽知道这里是这麽开的?”白昱清看着自己的手也有些茫然,面对她打量的目光,不自在地收回了手。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似乎应该这样做,”李芝瑶心下存疑,但对方现在看起来是真的茫然,便没有再追问,收起卷轴,拿起一盏蜡烛走进了房间。 屋子中,一个身穿华服的人影正静静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抱着一把三弦,桌上还放着个快板和惊堂木。 这里看起来并不是藏宝室,看他身上衣饰,还有此时安稳的姿态,倒是更有可能是门主,只是不知道他面前桌上的几样东西是什麽意思。 李芝瑶走近少许,便迎面对上了他黑洞洞的眼眶,心头狂跳,连忙停下脚步,将烛台放到地上,向着面前人拜了拜。 “小辈不才,途经此地,有缘之下前来叨扰一二,忘您勿要责怪,若能有幸习得一二门派绝学,在下定当好生研习,日日苦练,将您门派精髓发扬光大。”她对着烛火想了想,又抬起头补充了句:“您看,我长得也不赖,以後会更美,走出去一定不会给您丢人。” 白昱清:“???” 也不知道这屋子里是不是真的有什麽,反正这话说完以後,李芝瑶便觉身上一松,刚才那种无形的冰冷感也散去不少,她这才敢仔细打量面前的屋子。 屋里有一座很大的书架,还有一大摞纸,笔墨纸砚一个不少,巨大的雕花床藏在屏风後,已经积了不少灰,似乎因为地动,整张床已经塌陷,下面暗格暴露,赫然是一盒盒金银玉器,数量蔚为可观,但李芝瑶的目光却全被那一架子书给吸引去了。 这麽多书!这麽多书!! 知识就是财富,知识就是力量! 仔细找找的话,一定能找到提升她剑术的要诀吧! 她抱怀着信心去寻找,然而现实却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打击。 没有,全!是!故!事!书!!! 她将每一本书都粗粗翻过,但没有一本出现武学相关字样,全都是各式各类的游记杂学,甚至还被她找到几本和那个x宫图36式画风十分一致的画册,只是当她想要故技重施拉开册页的时候,却清晰地感觉到,以这册页的厚度,应该是藏不住什麽东西的。 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在看到那些话本後统一落款的“天十九着”上得到了答案。 她回头看向书桌前紧紧抱着三弦琴,好像还能再来一首的那个华服男人,目光在他面前的惊堂木,毛笔,还有一堆没用的空白册页上扫过,不由悲从中来。 最不靠谱的可能性,也许才是最真实的事实——天水宫第十九代门主,感情…你是个写话本兼职说书的??!!! 抖着手里的话本,李芝瑶简直被这个不靠谱的天水门气哭了! 写话本的当门主,这一定是史上最奇葩门派了。 “怎麽了?”白昱清探头过来看了眼她手里的书册,李芝瑶痛心疾首地把一本他们两人都很眼熟的书册塞进了他的手里,“咱之前听的那些浩然正气剑的传说,似乎正是这位大神写的。” 他翻了翻书册,正有些疑惑,却被扉页上的一行批注吸引了注意力。 “本门座下弟子中皆为良才美玉,更有许多佳偶成双入对,教人十分羡慕。 其中有二人共持麒麟双剑,好仗义,皆为仁善至极者,平日出行不到百里,归来必是身无分文,甚是有趣。 近日已诞一子,根骨上佳,集两人之大成,故吾撰此书以迎,愿此子他日行走江湖之际,能时时闻听他二人高义,续此奇闻。” “麒麟…双剑?”他喃喃自语,颤抖着将手指伸到那一行小字上摩挲,“浩然正气剑法,麒麟血…其实是他编的…” “什麽?”李芝瑶不明所以,探过头再次看了那一行字一眼,突然就想到之前说书先生讲过的那段。 “自古以来,江湖便有麒麟血脉护佑苍生的传说,天下皆知,那荒山以北,有一脉隐世族人由九天星盘落子而生,志降诸天恶鬼,还世间一片太平,便携着那一对浩然正气剑…” 所以,其实这个故事,是门主写的? 原来是写给门派里的新生儿当做少儿读物,顺便去外面炫耀一下门中这对神奇的小夫妻,再升华一下天水宫,所以写的特别高大上… 等等!既然他的原型是由麒麟双剑而来,那岂不是! 她的目光落到了白昱清腰间。 那双剑,她曾经在他屋子中见过,不正是他三岁被送养时带着的那对吗?那他学的那本秘籍… “你练的心法难道是…” 白昱清摇着头後退了一步,喃喃自语:“怎麽会,那他们…” 想到他的身世,又思及天水宫灭门惨案,李芝瑶张了张嘴,什麽都没说出口。 其实想也知道了,这门主是在新生儿刚出来的时候写的小说,而白昱清三岁时被送了出来,连同他父母的双剑和武功秘籍,那麽就是说,这个门派的覆灭,大约也是在他三岁的那个时候了。 话说到这里,李芝瑶却突然想到一件她一直困惑着的事:“说起来,你为什麽会选择住在这?” 这个问题她一直没问出来,但是却像是一根刺一样杵在心底:为什麽天水宫的遗址上竟然会有人住,而且还那麽巧,正好是他。 直到此时,这个疑惑才似乎隐隐有了答案。 白昱清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低头又看了眼手上的书,才轻声回答:“当年我虽然擒了凶手,但却已无家可归,便四处游走,览遍河山,最後突然觉得有些累了,便想找一处隐居,正巧来到了这座山下,只觉得十分有亲切感,便一路往上走,直到到了这里,就像…” 他有些无助地看向李芝瑶:“就像是冥冥中有什麽在呼唤一般,恰巧见到这里有一大片荒地,便选了一块造了屋子。” 不,这不是巧合。 李芝瑶:“你当时是不是觉得这里看起来特别亲切,有些东西甚至看着眼熟?” 白昱清点头说是,李芝瑶叹了口气:“也许,就像你说的,刚刚被送到那富户的时候,你正好三岁,虽然没什麽记忆,但是应该也稍微记得些事情,比如说这座山的模样,而这座平地之下恰好是门派旧址,如果你是被从这里抱出去的。 那麽,你会觉得这里十分亲切也解释得通了。” 第72章 第二个战五渣 :少侠请留步 参见大师兄 恭恭敬敬给这位说书掌门拜过以後, 两人离开了这间屋子。 看白昱清依旧闷闷不乐的, 李芝瑶撞了下他的肩膀, 开口试图缓和气氛。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54节 “我是不是, 该叫你白师兄了?” “哎?”白昱清惊异抬头。 李芝瑶挑眉:“刚才我都入了掌门门下了, 难道师兄你不承认我这个师妹吗?还是说…” 她笑得不怀好意:“你更想当我师侄?” 白昱清被她理所当然的语气弄得哭笑不得:“好好好, 芝瑶师妹。” 见他接茬, 李芝瑶也放心不少,语调也变得更欢快几分:“好了,师兄, 莫要伤怀,虽然门派已经不在,但我们还在, 还有小舟那个小崽子, 以後我们几个,都会好好的。” “嗯。”他点头, 眼中忧郁渐渐褪去, 低头看向面前人。 李芝瑶知道他应该还是想见自己那无缘得见的父母的, 看了眼快要烧到底的蜡烛, 没怎麽犹豫就改了一开始的计划。 “不知再往前会见到什麽, 也许刚才我们错过了些, 我们先一路找找看,若没有收获,便先出去拿些干粮火把, 准备些东西再下来。” “芝瑶周到, ”白昱清眨了眨眼,终於露出个真心的笑来,“听你的。” *** 接下来的路程里,李芝瑶依旧打头,两人一路前行,路过了不少房间,也见了不少纠缠在一起的屍骸,他们留了心,却也没再次见到让白昱清有熟悉感的人或物。 一炷香後,两人终於找到了类似出口的地方,那里不知接到何处,爆裂的石块四处飞散,残破的牌匾埋在其中,上方隐隐有天光落下,石子下埋了许多屍骨,手伸向外,应当是发生地陷时来不及躲藏的人,两边还有火药爆裂的痕迹,连绵不绝的焦痕在墙角蜿蜒,明显是早在地宫内部埋藏的。 想了一下,李芝瑶突然记起刚才见到的掌门房间,墙上有着几个小巧的机关,她当时不敢乱动,粗略扫了眼便离开了,但现在看来,莫不是这地陷,竟然是因为来袭者众多,眼见不敌,掌门便触发了地底火药将所有人都长埋地下吧。 那白昱清被送出之时,寄送的人曾经说过,这世界上,他虽无亲眷,却也没了仇人,想必是对这里发生的事清楚得很,那这件事的发生,便不是猝不及防了。 只是过去的事毕竟年岁太久,实在难以琢磨,她一时也无法得出太准确的定论,便准备先行离开再作打算。 这时,白昱清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看着天光照射下走廊最外侧的斑驳墙壁,怔忡不语。 “怎麽了?”李芝瑶转头,看他神色不对,便也站住了脚步,向着他看的方向看去。 “剑痕…”他伸手抚摸墙上道道划痕,在那组成的交叉凹陷处微微用力,手指被尖锐岩石划破,留下一抹血色。 “你做什麽!”李芝瑶一把抓起他的手,斥责道:“有话好好说,自虐可不是好习惯!” 白昱清被她牢牢牵着手,没有挣紮,只是愣愣地将视线转到了她的身上。 李芝瑶与他目光相接,楞了一下,随後若无其事地放开手,并肩站到了他的身边看向墙面:“这剑痕有什麽问题吗?” “这剑法,与我所习无二。”白昱清稍微冷静了些,也不再伸手找虐,拂过腰间原本挂着剑的地方,俊秀的眉目在日光折射下更加深邃。 “他们一定在这里与人拚杀过。” 闻言,李芝瑶多看了那剑痕两眼,又沿着剑痕出现的方向一路溯源,最後来到了离门口约莫二十丈远的一处角落。 那边杂乱躺着几具骨头架子,显然拚杀十分激烈,有一个往外跑的,身後插着一把匕首,显然是逃跑时被人给拦下了,那些人或趴或立,聚集在最角落一处狭小的门洞前,那门不及腰间,一看便知不是正经出路,门口挡着两个插剑而立的遗骸,身上着一身发灰的素白衣衫,斑斑黑色血渍晕染了布料,以至於一眼看去根本看不出衣物原本的模样。 最奇怪的是,他们手中的武器,竟然是与周围围杀他们的人用的一样。 白昱清上前一步,单膝跪在了那两句骸骨之前,望着那衣衫上的一处银白色纹绣哽咽出声:“是他们。” 李芝瑶看着周围,脑中已然浮现了当日完整场景,门派倾覆,门中人死伤大半,已无转圜余地,掌门愤恨这些宵小之辈,便将装着门派秘辛的书册交托可信之人,让那个人带着门中唯一一个孩童与其他重要物品,在爆炸开始前通过小门离开此处。 但是有人发现了他。 追杀不可避免,但是幼儿父母却不会坐视不理,他们将双剑交给那位抱着孩子的人,自己捡了来袭者的武器,留在了门内抵挡恶人。 於是当最後的地陷来临,僵持的众人皆葬於此,而那扇通往外侧的门,也再没能打开。 那麽那个逃离的人又去了哪里,而那个被机风阁杀害的老乞丐又是何人,那小舟呢?他又和这事有什麽牵连? 因为当事人基本都不在了,这些问题已经十分难以得到回答。 但是在後来的某一天,几人终於将天水宫的事情摊开来讨论时,白昱清告诉了李芝瑶一件事,让她终於肯定了那个老乞丐的身份。 在白昱清还是一只小小白的时候,曾经好几次遇到一个奇怪的乞丐,他残了一只手,走路也是一瘸一拐,形容狼狈,总是在他们家路边晃悠,举着破碗要饭。 小白团子那时候不懂事,还傻乎乎送过几次自己的早餐包子给对方。 本来家里人也都惯着他去行善,但後来仆人听到那老乞丐总向小主子打听府中情况,还问他过得怎麽样,府中长辈对他可好,武功练得怎麽样之类的,周围仆人怕他是图谋不轨的拍花子,就将他赶跑了。 这样一来一回好几次,最後一次见面时,白昱清已经十岁有余,那乞丐送了一本书给他,贼兮兮说等你长大了就看得懂了。 结果小白拿回家,还没开始看就被他家里人发现,他义父气恼那个老叫花带坏不通人事的小白昱清,想要直接烧掉书册,却又被白昱清撒娇求情,还是留了下来,亲眼监督着他将书册送还给了老乞丐。 当时老乞丐接过书,就说了一句“也好”,便摇摇晃晃走了,後来再也没出现过。 事情原本到这里便该结束了,直到过了许多年,臭名昭着的杀手组织机风阁重出江湖,而无父无母的轩正舟被一个老叫花子收养,在破庙里渐渐长大,而天水门的故事,也这样渐渐成为了一个传说。 *** 两人回到地面时,时间并没有过去许久,就像李芝瑶说的,稍作休息後,两人便通过刚才打开的通道回到了地下。 原本最稳妥的方法就是如此,只是先前李芝瑶担心再次地陷,所以只想着一次性带走所有东西出去,但这出现了白昱清的事,两人便还是冒着风险又去了一次,索性这里还算给面子,没有在他的掌风下再次塌方,两人花了整整三天,终於将这地底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完毕。 一切尘埃落定之时,李芝瑶也终於开始了她的武功修习之路!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样笑成傻缺的,当然不可能是英明神武,已经初步习得天水宫门派精髓“装逼如风常伴吾身”的长公主殿下了,刚刚从风寒的折磨中重获新生的轩正舟小盆友简直快在床上活活笑岔气去。 谁能想到,刚刚一觉醒来,还什麽都没干呢,你的朋友就告诉你,“哟,恭喜你,昨天咱们捡到的那张彩票刮出来一个亿,而且是一人一个亿。” 这种爽上天际的感觉,实在是… 倒不是他识破了李芝瑶只会凡人剑术的真相,只是对他而言,天水宫这种神秘又万人争抢的地方,藏着的肯定是顶尖的好东西,没看连师父都日日研习卷不释手吗? 唯一让他比较烦恼的是,後来每次师父一练琴,周围千丈山林就至少一个月看不到活物,长耳朵的全跑了。 要说师父弹琴,其实真的还蛮好听的,但是为什麽总觉得耳朵疼呢… 这真是让小舟同志十分费解。 “芝瑶,你要学会控制气劲,莫要时刻灌於琴弦,”白昱清无奈地阻止了李芝瑶的狂风骇浪曲,不对,这一曲明明是《古渌水》,硬生生被李芝瑶弹成了跌宕凶狠的调子,“你已有小成,只是还需学着收放随心,莫要时时刻刻将锋芒展露。” 再这样弹下去,林子都要秃了。 李芝瑶按住琴弦讨饶:“师兄莫怪,我这一时之间有些收不住,合了琴谱真是变化多端,怎麽弹都不同,之前…之前只在话本(游戏)里见过这样有趣的事。” 白昱清好笑地摇摇头,放下手里的竹笛,冲她伸手,“今日花开得正好,不如我们先休息下,往回龙峰去小坐片刻。” “好,”将山下当铺里淘来的梓木长琴放到一边书房,李芝瑶和摇头晃脑背诵法诀的小少年交代了几句,就与他一同用轻功飞离了山头。 已经长高许多的轩正舟小朋友坐回桌子前背诵书卷,望着窗外两人离开的背影,十分小大人地叹了口气,“哎,女大不中留。” 第73章 第二个战五渣 :少侠请留步 揽剑同好眠 回龙峰虽然不是鼎鼎的高山, 却是一处幽静雅致之地。 青竹环抱一汪碧水, 落枝卷花锦, 此时正是繁花盛开的季节, 沿着山路一直往那小湖去, 便能看到无数花儿在枝头招展。 牡丹雍容, 月季娇艳, 荆桃粉.嫩可爱,两人踏着树枝以轻功掠过,路过一丛丛花瓣拥成的长裘, 李芝瑶忍不住回头多看了几眼,粉白交错的花瓣从山顶被吹落而下,像是晕染开的衣裙下摆, 披在这原本冷漠的高山之上, 便平添了些浪漫。 “怎麽了?”白昱清踩上一处树梢,正要提气再跃, 却发现了身边人不见了, 回头寻她, 注意到她目光所及, 不由也放柔了眉眼, 轻笑道, “你喜欢这里?” 李芝瑶这才从过往的那些回忆中回过神来,点头,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那里太.安静了, 不如今天便在这里习剑罢?” “好,”白昱清向来随她,便跟着她落到了这半山腰上的小涧旁。 这里他们之前也来过,还在此处堆了个琴台,还砍出了一片石榻以作休息,倒是个习剑野炊的好去处。 两人从空中轻纵而下,动作有些一致,显然是用了同一种轻身功法。 白昱清将竹笛在手上打了个旋:“芝瑶的轻功越来越好,若不是中途停下,我方才差点赶不上。” 李芝瑶哈哈一笑,挥掌扫开了一片花瓣,侧身坐到了石榻之上,拿出葫芦饮了一口,“不敢不敢,倒是师兄的嘴越来越甜了,也不知从哪处学的。” 白昱清摇头,“并非吹捧,实在是师妹天资聪颖,让人心中十分羡慕。” “这有什麽好羡慕的,我入门心法还是师兄教的呢,”李芝瑶跳下石榻,将腰间木剑拔出,甩了个漂亮剑花,背剑看向白昱清。 “只愿能像那些门中前辈一样自己研出趁手剑法才好,说起来,前几天师兄你觉着气不顺的那几招,我有了新的想法,不如师兄陪我来演练演练?” “好。”白昱清习以为常,取下腰间长剑,也不出鞘,就这样与她对练起来。 两人在这几年时常喂招,李芝瑶也从一开始的内功菜鸟慢慢学成,从被指教的小师妹到如今可以与他对阵,其中付出的艰辛自不必多说。 最为让她头疼的是,拿出来的众多书籍中并没有找到合用的剑法,原本白昱清提出要教她自己所用的,但她总觉得这套剑法自己用来少了些什麽,便索性在学成内劲心法後开始自己剑术研习。 大衍剑术为尊,平日里种种奇人异事层出不穷,本身她便是剑术十分高绝的少年人,心气不低,怎麽能甘心来了这里就被压一头。 一法通万法,她倒是不信了,前人能研究出合用的剑法,她连这点都做不到吗? 白昱清耐心极好,平日也需要练剑,见她需要陪练,就总陪着她喂招,这新的剑法在两人的你来我往下渐渐显露眉目,两人喂招之余,甚至还顺便研究了一下双人剑法,也渐渐品出些意思。 “起——”李芝瑶轻喝一声,擦身而过之时,以他肩膀为借力点翻身跃起,身体仿佛脱离了地心引力,在空中几次提气,便如白鹤振翅入苍冥,裹着蓬勃剑意纵上半空,随後扭转腰身,轻飘飘落进了荆桃树林。 白昱清也早起腾身跃起,踏过弯折的树干向着她的方向直剑而去。 李芝瑶侧身卸力,发带飞扬,手中木剑与他的剑鞘擦过,发出一声嗡鸣,但因为她时刻循环灌入的内劲,那木剑即使被金属蜿蜒的纹路磨过,也未受任何伤害。 她将青年的长剑引向身後借力甩出,手腕一摆,腰肢用力,又将他手中长剑牵扯而归,白昱清见剑势被破,也不恋战,抽手後退一步躲开她的牵引,重切了个角度迎上她。 二人在纷飞的花瓣雨中交错而行,刀剑相撞,时而凶狠攻击如狂风骤雨敲击窗棂,时而如情人间窃窃私语百般缠.绵。 金木相接的厮杀,在一来一回中化作流水般飘逸,衣袖扬起,被阳光笼罩穿透,像是天上花妖落进凡尘,正缠着灵烟在林间起舞嬉戏。 *** 日头正好,心情正好,四月,正是个好时节。 刚才打得有些累了,两人便躺在石榻两端稍稍睡了一觉。 李芝瑶醒来时,日头西斜,霞光漫天,一朵朵可怜可爱的小花儿缀在枝头,她从壶中倒出一杯果酿正要饮下,突然,山中起了风,白的粉的花瓣儿被吹落了一些,扑簌簌飞到她的酒盏中,在酒液之上漂浮旋转。 她低头一笑,一口饮下这带着桃花清香的琼酿,丢下酒盏便在飞扬的花瓣中旋起了剑舞。 锐利的剑芒收拢在温厚的木剑之中,柔韧的腰肢将淩厉化作瑰丽,她是山水图中一抹亮色,肆意挥霍却让人惊艳的笔触。 花瓣被气息引动,收拢汇聚到了她的身边,又打着转飘向剑尖,最後在空中碎开,化作香尘落满草地。 “这一式,不如叫你落花风好了,”她旋身收势,将木剑横到面前,手指轻触上面深深浅浅的划痕,“一阵落花风,云山千万重。” 刚刚说完,山林似有所觉,又吹来一阵暖风,漫天的飞花落到她的头发上,衣襟里,又从木剑边缘滚落,像是枯木忽逢春,利剑之上生出了软娇花。 望着面前似曾相识的场景,她思绪纷杂。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55节 “你可是…喜欢荆桃花?” 白昱清的声音传来,她转头看去,才发现男人早已醒来,坐在石榻之上静静注视着她,也不知看了多久。 李芝瑶冲他粲然一笑,“不,比起荆桃,其实,我更喜欢艳丽带刺的虞美人。” 白昱清低下头,正好看到一边沿路盛放的虞美人,耳朵不由便红了起来。 是了,虞美人,正是再适合她不过的花了。 *** 晚上的时候,李芝瑶正在辅佐轩正舟小盆友练武,白昱清突然找上了门。 她见对方神色紧张,有些不明所以,却见他双手背在身後,似乎在极力隐藏着什麽,便不由有些好奇,凑过头去想看看。 白昱清後退了一步躲过她的视线。 “你怎麽了?” 他清了清嗓子,有些郑重其事地说:“芝瑶师妹,在下可否知道,你为何一直用木剑?” 李芝瑶以为他又要来找自己探讨什麽哲学问题,起了点逗弄的心思,便不答反问:“好问题,那你又为何用剑鞘?” 白昱清像是领悟了什麽,了然地点头:“果然,师妹真是个温柔的人。” 李芝瑶:“???” 她回想了一下两人刚才的对话,实在搞不懂他到底是从哪里得出这种错误的结论。 白昱清将背在身後的手放下,竟然正拿着他曾经给李芝瑶看过的那对麒麟宝剑之一。 他将宝剑双手捧起,送到李芝瑶面前:“这对宝剑跟随我许久,却一直未有人使用,我见师妹平日皆以木剑演练,想必是还未找到称心如意的武器,若师妹不嫌弃,便先收下它凑合些时日。” 李芝瑶愣了,没接。 他耳朵有些红,腼腆地低头:“我知芝瑶不愿杀生,但是人在江湖,终归须有武器傍身,若你不愿沾染血腥,那不出鞘便是。” 李芝瑶没动,他便一直托着,两人目光对视,李芝瑶面上的复杂表情让他看不懂,渐渐地,他开始局促不安,抿了抿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麽事。 在他落荒而逃之前,李芝瑶终於还是接过了剑。 这柄剑与另一把相差无几,简约流畅的线条,厚实的手柄,外壳镂着阴阳麒麟纹刻,温柔而不失力量,精致又不失霸气,她的手指拂过剑身,赞叹了一句,“好剑!” 对面的白昱清很开心,开心到耳朵都快竖起来那种,“喜欢就好!” 却见李芝瑶又双手托举将剑递还给了他:“师兄一片好意实在让芝瑶很感激,也知师兄一片好心,可是,芝瑶却不能收下。” 白昱清看看递到自己面前的剑,又看看对面的人,结结巴巴问,“为…为何?” “...”李芝瑶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盯着他腰间那把长剑。 他脸瞬间爆红,接过剑转头跑了。 看着他的背影,李芝瑶叹了口气。 这剑一看就不是凡品,又和他的那把如此相像,这种传承下来又是一对的剑... 一看就是给他未来妻子的,教她怎麽能随便“拿来凑合几日”? 哎。 因为这段尴尬的对话,两人好几天都没再一起出门习剑,还没等两人说开,这平静又暗潮涌动的生活,便突然被山下飞来的一只信鸽所打破。 第74章 第二个战五渣 :少侠请留步 你愿咬钩吗 那天早上, 李芝瑶正在院子里给轩正舟削新的练习木剑, 便见白昱清匆匆忙忙出了门, 眼见着是要下山, 心下微动, 忍不住开口叫住了他。 “白师兄, 发生了何事?” 白昱清脚步一顿, 犹豫了下,还是据实以告: “山下白岩村出事了,我得去看看。” 这人, 李芝瑶在心里又叹了口气,就是他这样的温厚性格,才叫她心悦又无奈。 她记得对方说过山下的一些事, 便打定了主意不想让他一个人去, 拉住了他,简明扼要地说“稍等片刻, 我与小舟同你一起。” 几人很快收拾了东西往山下赶, 小舟最近练功十分专心, 已经很久没有到过城镇, 一时之间有些兴奋过头, 甚至李芝瑶都不用牵着他, 他就能在两人身後飞个磕磕绊绊。 虽然偶尔会拍到树上,但凭借护体真气,他倒是也没有撞得太惨。 等一行人到了山下, 也没过去太久, 早市刚刚结束,路边的豆腐摊子还没收,李芝瑶路过,便丢了几个铜板给店家,让轩正舟先吃着,她和白少侠去去就回。 小舟不太乐意,却被她一句“不吃早饭还想长高?” 堵了回来,乖乖坐上椅子蹲等热腾腾的豆腐脑。 两人刚进了衙门,白昱清便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发信於他的人。 县衙主簿,一个留着山羊须的老爷爷,他见到了白昱清十分高兴,拉着手问了半天他的近况,还与李芝瑶和气攀谈了几句,末了才颤颤巍巍将两人引到了殓屍房, 刚一进去,李芝瑶就被里头的血腥酸臭气给熏得差点转头出来,暗自庆幸没带小舟进来。 仵作迎出门来,和主簿行了礼又说了几句,两人这才知道始末。 这几天山下不太平,不知哪里来的疯子,将几户人家给屠了,若是遇到家有稚儿也不放过,连着大人一同杀了个干净。 一时之间白岩村人人自危。 山下与城镇不同,武艺高绝者寥寥,毕竟有本事的多半去了大城,小一半去归隐了山野,剩下那几只小猫三两只根本凑不上数还特别难请。 前几天追查的时候搭上了大半衙役,战况十分惨烈,那凶贼武艺高强,最後还是没能抓到他一点皮毛,没办法,主簿只能又找上了归隐山野的白昱清少侠。 “哎,这件事,我也实在是没了法子,本来不想扰了你清净,思来想去,也只有你能帮忙了。”他引着两人在里面看了一圈,李芝瑶发现这些蒙着白布的人看起来身形娇小,都是女人小孩,不由疑惑。 “主簿大人,不知这凶犯行事可有偏好,我看着似乎没有男丁?” 主簿点头:“姑娘看得没错,这恶徒都是冲着年轻姑娘去的,行事实在是…哎。” 他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在姑娘家面前说那些龌龊事,李芝瑶已经秒懂,不由皱眉:“这又是为何,他与女人有仇?” 主簿道:“我们也是如此猜测,只是这几户人家,有一个是从外头刚刚搬进来的,根本没几个认识的,更妄论仇家,也不知道是怎麽就摊上这麽个恶人。” 他看了眼白昱清。 白昱清拱手:“她是我师妹,主簿大人但讲无妨。” 主簿捋了捋胡须,眯眼瞅着李芝瑶温和道:“既然你是白公子带来的,我便也不瞒你,这受害的,大多是村中年轻的寡居妇人,刚刚被杀的那个,前一个月才刚和夫君和离,县老爷嘱了我们不能去外头说,否则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不必要的麻烦?李芝瑶虽然不太理解,但是却也没开口打断他,便安静地等着他继续说。 “现在有一种推断,是这凶徒先前曾与寡居妇人有过牵连,不止发生何事而翻了脸,不过他行事乖张,下手不留活口,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事,我们有些怀疑是白岩村外浮屠山上新来的那批山匪,毕竟时机有些太巧…” *** “师父…你这样好奇怪。”轩正舟抱着个包子在啃,小少年已经长到了李芝瑶下巴,抽长的竹竿身板蜷在椅子上没个正形。 “都说了叫我娘亲。”李芝瑶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又扶了扶发髻上的大红花,扭着腰出了门。 一摇,三摆,长裙委地,风姿绰约,活脱脱一个风情万种的俏妇人。 “白哥哥~~你看这样如何?”她柔弱无骨地依偎上了门框,抛了个媚眼给外头等着的小郎君。 白昱清一回过头就被吓了一跳,“师…师妹。” 李芝瑶掩住口鼻笑得花枝乱颤,“死相,还叫人家师妹,人家要用小锤锤砸你了啦~” 男人被她笑得浑身不自在,眼睛不敢与她描了烟墨桃花妆的凤眼对视,便转了视线,只觉得她发边的步摇晃来晃去,实在是晃得人眼晕。 “在下,在下还是觉得这样不妥。” “无事,知道白郎心疼奴家,且放宽心,”李芝瑶缓缓靠近,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快些解决了这恶贼,我们也好赶紧回去继续修习,师兄也不想再有更多的无辜者受害罢?” 白昱清面露挣紮,“可是这样你太危险了,在下实在是担心…” 李芝瑶轻轻推了一把他,手指从他的胸口划过,“多话,比起我…”她袖子一摆,一把森冷匕首已经抵在了白昱清脖颈间,“小郎君还是多担心下自己吧~” “小心,叫奴家劫财,又劫色…” *** 日暮时分,一户外来的年轻寡.妇带着继子来了白岩村,住到了村外王员外的旧址,她去街上采购了一圈,这里便人人都知道了她丰厚的家底,只在心里叹息这孤儿寡母的行事太招摇,这风口浪尖上,也不怕招了那贼人的眼。 卖菜的小媳妇原本想提醒上两句,见那风.骚入骨的小眼神,又见路上行人眼睛沾到她身上下不来的样子,瞬间心里就烧起了火。 哼,从外地而来还不知道收敛,这麽狐媚子一看就不是正经人,要有什麽事也是活该! 她在心里啐了口,又多放了把葱进了篮子,陪着笑脸爽朗笑道:“觉得好再来啊。” 年轻寡.妇接过篮子,笑盈盈提着走了,兰花指轻轻拂过发梢,像是完全没意识到周围人落到自己身上或嫉妒或暗晦的打量,自顾自扭回了村头新买的小院。 晚上,这小妇人正在耐心地教着自己的继子写字。 “你的钩这麽直,真能把鱼钓上来?” 小少年写得不耐烦了,丢下毛笔,用头在桌子上磕来碰去的,被年轻妇人责怪地拍了背。 “他看着不像个聪明的,鱼钩足够肥美,就算钩再直,也总有傻瓜忍不住要咬一咬。” “你在夸自己美呢?” “不是,我是在说,现在蹲在咱家屋顶上的的那人有点傻。” !!!少年一下子被吓得跳起来,妇人长袖一揽,便止住了他的惊呼。 “傻小舟,骗你的。” 轩正舟小朋友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已经对这个讨人厌的家夥放弃了治疗,垂头丧气地又捡起毛笔写了起来。 月挂枝头,从云後露出半个迷蒙的光头来。 “哢嚓。”一声几不可见的脆响自屋外响起,埋头写字的少年郎没听到,而那慈爱的看着他写字的年轻妇人也没听到。 “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 一个竹管伸进了窗户,丝丝缕缕往外吐着迷烟。 烛火摇晃一瞬,屋内的两人却好似全无所觉,依旧在专心念诵学习着。 不出片刻,那摇头晃脑的傻小子,突然往前一倾,脑袋咣叽磕在了桌上。 他那年轻继母叉腰正要责骂,却觉得眼前一阵恍惚,人也不由自主的往後倾落。 门打开,一只手她身後伸出,将她牢牢托住。 一卷白绫丢上了房梁,来人用长长的布条束住她的肩膀挂到空中,又将布条绕过了她的嘴,万事俱备,才伸手开始进行下一步。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56节 往常他都是先将那些妇人脱干净了再折腾,等到她们醒过来,发现面前情景时,多半会惊恐万状,行动间让他得到莫大的趣味,事了便直接白绫一捆悬於梁上,做出一副不堪受辱悬梁自尽的模样。 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别人还以为真的是自杀所致,茶馆说书先生还赞了几句贞烈,找了几个旧时的贞.洁烈女轶事出来讲古,倒是博得了几天的喝彩。 不过也没多受欢迎就是了,毕竟这江湖里,贞烈不值钱,莽撞的男人远比女人死得更早,多少好女人遇到不经用的男人,用吧用吧就没了,就光是这村里,男人就远比女人多。 万一和离了或者没了老公的全贞烈完了,那些光棍岂不是要对月自撸一辈子,所以听的人或许各有各的暗爽,却也没多大的轰动。 後来次数多了,大家才觉出不对,也不知道这恶贼是不是故意而为之,自那以後,每次行凶,便要带上一捆白绫。 官差原先想以此为切入点查探,结果去布庄子查问了许久也没查出什麽东西,只能作罢,也不知这厮手里的布是从哪里来的。 “你为何用布捆着我娘亲?” 男人正伸手扒拉小寡.妇的衣服,身後却传来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嗓音,他一惊,立刻转身看向那原本该晕倒在桌子上的少年郎,见到他醒着看向自己天真的双眼,惊出了一声冷汗,手一转就拍向了他的天灵盖。 少年惨叫一声,小鸡一样蹦跳着躲开他的攻击,嘴里还不停喊着救命就要去门边, 绕着柱子桌子打转,滑不留手十分讨嫌。 大约是从来没见过这麽讨厌的小鬼,男人被他出乎意料的表现弄得迟了半拍,眼看着他已经跑到门口,恨得咬牙,却也只能飞身跟上,抽出匕首割向他的喉咙。 “啊——”一声尖叫划破夜空。 随着房间里稀里哗啦的破碎声,白昱清冲进了房间,迎面就见到李芝瑶飞出手边白绫拽回满脸凶相的男人,一甩就将他砸上了墙。 砰得一声,灰土四散。 “都说了,钩再直,也有傻瓜愿意咬啊。” 第75章 第二个战五渣 :少侠请留步 最毒伪君子 “你与那些人有旧怨?” “...” “白绫哪来的?” “...” “喂, 问话呢!” 男人抬起脸, 原本还算端正的脸鼻青脸肿的, 冲着李芝瑶的方向淫邪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李芝瑶忍不住一脚踹向他第三条腿。 白昱清和轩小舟连忙把她拉开, 防止她一怒之下直接把人家作案工具卸了。 被拽到外头, 李芝瑶挣脱两人的手, 拂了拂之前打斗时被利刃割碎的衣袖:“行了, 别这麽紧张,我又不会真的把他怎麽样。” 轩小舟翻了个白眼,“鬼才信你呢, 凶婆娘。” 李芝瑶转头对他露出了慈祥的微笑,“上次让你抄的书抄完了吗,宝贝?” 轩小舟瞬间萎了, 缩到白昱清身後:“你, 你想干嘛?” 李芝瑶:“听说有一种方法练字特别有效,我觉得你需要试一试, 毕竟你那一□□爬字, 拿出去实在有些丢人。” “什麽方法?”轩小舟直觉就不是什麽好事。 李芝瑶:“坠秤砣, 正好练练你的臂力, 你看先来个100斤怎麽样?” 轩小舟:“不怎麽样!” *** 外头哀嚎一片, 里面的男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见他死强着嘴不愿意开口,官差也急了,正好面前之人证据确凿, 面对穷凶极恶之辈自然另有一套对待方案, 几人一合计,便给他上了刑。 等三人再回来的时候,那男人已经被拖到牢里面去关着了。 提审官已经把他的口供录了下来,和他们之前所猜测的有些类似,这男人还真有一个相好。 而这个相好,正是第一个受害的独居寡.妇。 “他们俩发生了什麽吗?” 提审官摇摇头,“此事颇为蹊跷,之前那周二娘出事,我们也去问询过,此人对那周二娘一往情深,旁边街坊邻居都说他们两个处得非常好。 只有一点,这男人是从村外来的,也不知之前是干什麽的,经常与人拚酒打斗,後来也不知怎麽就跟这周二娘好了,好了大概有一年吧,後来遇到有人调戏周二娘,他正好喝醉了酒,结果失手杀了人,被抓起来关了三年。” “他杀人为什麽只关了三年?这个不该判砍头的吗?难道是那个周二娘在他被关进来以後跟别人好了,他心生妒恨?” “这才是最奇怪的,” 提审官说道,“他原先是该砍头的,但那周二娘原先有些资产,为了把他救出来,倾家荡产给他买了命,也一直苦苦在外候着,这男人刚刚放出来,两人就住一起去了,现在街坊邻居都默认他们是夫妻了,周二娘被勒死的时候,还有很多人劝慰他。” 那这就说不通了,两人好歹是共同历经过磨难的,谁也没有亏欠谁,如果突然发生了这麽大的转折,肯定有引子。 那麽这个引子又是在哪里呢? *** “那浮屠山熊王,身长八尺,耍得一手好刀,生性豪爽仗义,凡他手下之人,皆与他一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那被他掳上山去的小娇娘原本还哭哭啼啼,末了却被这英武汉子的真性情打动,自愿委身做了他第三十七房小妾...” “好!”一片喝彩声响起,李芝瑶一行人回头向茶馆内看去,便见一个留着两撇细八字胡的说书人正在那边眉飞色舞地拍桌讲古。 “且说那大贪官王重焕,带着三车军饷送到了路口,正捉摸着是分一半卖去粮商,还是换点头面去讨好花街的老相好,却见一队人马威风凛凛从山上而来! 他们横刀拦於路口,王贪官的车马收手不及,避无可避! 说那时迟那时快,为首大汉催马而过,腾身起落,一刀斩落了那贪官的头颅。 那王重焕自诩聪明一世,却没料到竟会遭此报应,落地的头颅双目不闭,眼睁睁看着那第二刀斩开了那车上的箱子,刀落处,只见那金灿灿的黄金,白花花的大米...” “放屁!李大人明明是临危受命押粮往前线,那批军粮被山匪劫去,害我们西北边疆打了大败仗,你知道多少百姓兵士被捉去当了二脚羊!!枉死蛮人肚腹!!” 一个年轻的官差巡逻途经此地,听了一会,忍不住便插嘴。 “我可没说是李大人,我这不是讲前朝的故事吗?那说书先生摇着扇子,一幅浑不吝的德行,见那官差还要说话,一掌拍下,身前的桌子立时碎成两半,“怎麽滴,管天管地你还能管老子说书呢?” 毕竟是穷乡僻壤,员工素质比不得京城六扇门之类的高级企业,这小官差差年纪不大,武功在江湖中只能算个末流,至少是尚做不到一巴掌拍散个桌子,此时便也不敢贸然行动,只是脸胀得通红:“你!你...妖言惑众!” “天啊,官差老爷要抓我!” 说书先生怪叫了一声,狼狈地窜到了椅子下面,一幅又惊又惧的模样,引得台下众人哄堂大笑。 有人小声劝慰,“差人小哥,你就别管他了,他就是这种混不吝的人,你跟他计较什麽,不过是说个故事给大家乐嗬乐嗬。” 旁边的掌柜见这官差一脸不愿意善罢甘休的样子,怕食客扰了性质,连忙打起圆场:“继续继续,别说斩贪官了,说点别的吧。” 那说书先生见到这麽多人护着他,便又大摇大摆地坐回了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喝了口茶,继续开始讲。 “既然大家都喜欢听,那小老儿自然是要谢谢大家的捧场的,那麽接下来便讲点别的有趣的罢。 话说那一日,上城第一布商锦缎庄刘员外正带着一车积存货出外倒卖,行至山腰,忽的起了一阵骤风,再一抬眼,便见巨石上突然出现了个着一身红衣的男人。 那男人刚转过脸来,一脸黑疤就把刘员外吓得磕头求饶,那哭得叫一个涕泪四横! 怎麽就那麽寸呢,他竟然正巧遇上了邪道四杰之一“红蝴蝶”! 刘员外只顾着冲“红蝴蝶”磕头讨饶,那“红蝴蝶”却一眼看到了坐在他身後马车里的小女儿,那刘家小女儿正好开窗偷看,红蝴蝶风流好美色,这一见那明珠佳人,正值豆蔻年华...” “官差大人,我怀疑他跟山匪有染。”李芝瑶朗声说道,叉手走进了屋子,冲着那气到哆嗦的官差问道,“需要我帮你把他拿下吗?” “有劳姑娘了,”那年轻官差抹了把脸,转头冲她作揖。 “哎?你们想干嘛?”那说书先生见李芝瑶迈步向自己走来,不由有些慌张,站起身後退了一步,拿着惊堂木指向她,“我是不打女人,只是无知妇人还是快回家奶孩子去,莫要在此对小老儿动手动脚的,没的失了体统。” 李芝瑶嗬嗬一笑,抬腿就往他那走,那说书先生用惊堂木用力拍向她伸去的手,却不防她手腕一转,一道劲气袭来,说书先生侧身躲过,估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立刻扭身想往外跑,却被李芝瑶一把抓住,翻转手臂压到了地上。 “娘希匹!放开老子!” 李芝瑶无视他的尖叫,轻点几下封了他的武学穴道,任由官差把他架走。 看他还回头不停地骂骂咧咧,她捏起桌上一粒花生米,手指一动,他便开不了口了。 “姑娘这...”刚刚还在庆幸的官差,想到一会儿可能还要问话,不由有些为难。 李芝瑶抬了抬下巴:“没事,半个时辰就能解。” *** 那个看起来跟山匪有勾连的说书先生被抓起来後,直接以污蔑朝廷命官先打了十大板,但是因为他的嘴实在是太油滑了,其他重要的根本问不出什麽来,便也只能把他放了出去,派人偷偷跟踪观察。 结果这次以後,那说书先生是彻底跟几人杠上了。 李芝瑶和白昱清关心白绫杀客的後续,便在这村庄里面的小客栈先住下了,结果还没过几天,两人正聊着天,那个说书人的声音又阴魂不散地出现了。 “这江湖里,挂着大侠名头的,历来伪君子颇多,前些年就出了这麽一件大事,口口声声忠孝礼义的玉燕大侠,为了一本武功秘籍,便忤逆寡母入赘到了花家! 结果结婚当天,他那可怜的老母亲便在喜堂掏出剪子自尽了,一场红事变白事,怎一个惨字了得。 可如此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人,至今竟然仍不知悔改,依旧赖在花家做上门夫婿,由着恶婆娘管持,不想着重振夫纲多纳几房小妾为家中开枝散叶,却厚颜出来走江湖,还号称行侠仗义真君子,只能说最毒伪君子,厚颜士大夫啊。” 李芝瑶:“...”又来了。 “玉燕大侠?前些天我去镇子上的时候还看到他了!他还帮我寻了东西,没想到他是这种人!以前真是错看他了。” “哎呀,说书的,你不是嫉妒人家长得好吧?” 茶馆里头闹哄哄的,李芝瑶心中腻烦:“这人说话也太恶毒了,对了,白师兄,之前最开始说邪道四杰的,该不会就是他吧?” 第76章 第二个战五渣 :少侠请留步 熊孩子聚会 白昱清还没来得及回答, 一边便跑来了一群小屁孩儿。 那群穿着破粗布衣衫的小孩, 一看就是村里头的普通人家, 为首一个穿得倒是不错, 大叫大嚷着什麽, 手中挥舞一根削尖了的树枝, 带着小弟呼啦啦就路过了两人的身边。 他完全不看路, 把背对着他正要说话的白昱清撞了个趔趄,李芝瑶伸手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却见那群小孩又转过头来打量他们。 她还以为这群小家夥是要道歉, 便将笑容准备好,结果那句没关系还没说出口,便见那为首的小孩一举手里的树枝, 指着白昱清大喊了一句:“伪君子!” 两人一愣, 便见那群小孩掏石头的掏石头,挥舞树枝的挥舞树枝, 竟然是将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全向着他这个方向丢来。 白昱清伸出手挡在李芝瑶前面, 周身气劲一放, 便在身周形成了屏障, 那些石块没能砸到他脸上, 纷纷落地在周围滚了一圈。 “你们没事吧?”等到他们的攻击停止, 白昱清低头看向身侧的一大一小,“抱歉,白某连累到你们了。” 看着他依旧如常的表情, 李芝瑶心里突然就有些难过。 她不由自主拽上他的衣袖, “我无事,你...” 其实,这些东西根本不可能伤到他,只是,会伤心罢了。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57节 白昱清摇摇头,拂了下身上的落灰,带着李芝瑶继续往前走,“你来这麽久,我还没带你去吃过这里最有名的佛手排骨,不如今天...” 他的脚步一顿,李芝瑶明显感觉到他的呼吸紊乱了瞬,但随後他便又很快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带着她们往前走,只是将手虚扶到了她的後背让她走到前头。 李芝瑶没忍住,转过头看去,便见刚刚那群小孩又有几个偷偷摸摸窜了上来,拿起烂菜叶子小弹弓对着白昱清的方向偷袭。 还没等李芝瑶做出什麽反应,一边马路牙子上突然跑来一个中年妇人,抓起其中一个小孩手里的菜叶子丢到一边,按在地上打了好几下屁股。 “胡闹,缺德不缺德!你的玩具还是白少侠给你做的呢,之前还缠着人家带你去林子里飞飞,转脸就跑人家屁股後面丢石头,你个小白眼狼,谁教你的!给他道歉!” 那小孩“哇——”得一声哭了出来,那大婶转过头,先跟白昱清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惊扰了白少侠和…您的朋友,他年岁太小,不懂事。” 说完,她转头瞪那个小男孩,“快道歉!” “我不!”那个小男孩在女人的手里扭来扭去,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却还死活要挣紮,“大哥,二哥,快救我!我被这狗贼抓了!” 一边的小孩们面面相觑,见到自己这边那麽多人,终於还是鼓足勇气围了上来,伸出手里的树枝就去戳那个中年妇人,“住手!放下我的兄弟!否则我们邪道八杰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中年妇人被气笑了,大巴掌呼呼地就扇到了自己嚎哭着的小孩屁股上,“狗贼?我看你今天晚上是不想吃饭了!” “呔——你竟敢严刑拷打我的兄弟!”那些小孩见到自己的“兄弟”被打屁股,顿时热血上涌,手下更加用力,毫无章法地攻击着那个中年妇人。 “哪个杀千刀的!咋还给小孩削树枝啊!”那个中年妇人只是个普通人,一开始还没当回事,结果一不注意就被树枝尖划伤了手,忍不住哀叫了一声跌倒在地。 她的手一松,那抓着的男孩就落到了地上,一个驴打滚站起来,拿起石头便要砸她。 “哎哟!”石头还没丢出去,用尖树枝围攻大婶的这几个小孩便全都惊叫一声扑倒在地。 不知什麽时候窜到了他们身後的轩正舟小朋友收回扫堂腿,若无其事地起身去扶那大婶。 “大婶,你还好吗?” 那大婶抬起头,见到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连忙笑着摆手,自己爬了起来:“无事,无事。”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从坐在地上哀叫的一群小孩儿中,准确找到了自己家那个不省心的,提起他的衣领就往家里走。 “一会儿叫你爸教训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整天搞什麽幺蛾子。” 其他几个小孩见到自己的兄弟被他家长带走,瞬间屁股也不疼了,又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去追,轩正舟又伸腿撩了一下,这群比他矮了个头的萝卜头便又坐下了。 “谁?!竟敢暗算我等兄弟!” 那群小孩儿终於把目光转到身後,便见刚刚那个十多岁的少年双手抱胸看着他们,“怎麽的,想打架?” 小孩儿伸出树枝愤怒地戳向他,“呔!吃我一剑!” 轩正舟退後一步,随便一抬脚就踢飞了他手里的树枝,“什麽玩意,还邪道八杰,我看是弱智八人组吧。” 他不屑轻哼:“就你们这样的,我一巴掌能拍死八个!家里人没教过你们做人,让哥哥教教你们怎麽样啊?” 那群小孩面面相觑,为首那个穿的比较好一些的站到了他们之前,伸出树枝指向他,“你欺负人!你有武功,又比我们年纪大,你欺负小孩!” 那群小孩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纷纷附和:“对!你欺负小孩!” 轩正舟被他们逗乐了:“哟哟哟,怎麽理都在你那边呀?就准你们伤人,不准别人还手了?这是哪来的歪理。” “小舟,你知道那传说中的邪道四杰是怎麽修炼武功的吗?”李芝瑶走到了轩正舟小少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轩正舟看她一脸严肃的表情,就知道她要使坏,非常配合地作出了虚心求教的模样,“不知道吔,怎麽练的?” “这件事,我本不愿意说的,哎,”李芝瑶走到前面,压低了声线,神神秘秘地开口,“每逢月圆之夜,他们便会找一个僻静之处,抓来八个童男,唔,差不多他们这年纪吧。” 她看向下面那几个小孩,伸手认真比划了下。 “对,就他们这个年纪的最合适,抓起来洗干净,哢擦一掌拍成肉糜!然後拌着面粉,撒上盐,炸成饼吃掉,”她说完这句话,随手捡起了路边摊子上一个西瓜,在几人面前晃了一晃,“你看,就像这样。” 她两手轻轻一拍,“噗嗤”一声,那西瓜就化作红色浆水从指缝间流淌而下,白色绿色的瓜皮被捏得粉碎,混在浅红色的汁水里,就像是... “啊啊啊母亲,母亲!啊啊啊啊啊救命——”小孩儿毕竟联想力丰富,被这极富有冲击性的画面吓得後退三步,开始推推搡搡转头要地往自己家里跑。 李芝瑶在他们身後幽幽补充道,“我看你们数量正好,不如送给他们练功去罢。” “呜哇——”那群小孩跑得更快了,一溜烟就不见了人,空荡荡的街道上,只余下路边吃瓜的围观群众和小摊贩。 看着他们狼狈跑远,轩正舟终於没忍住,“哈哈哈哈”笑得直抽抽,别说围观群众,连一边的白昱清,嘴角也不由自主开始上翘。 李芝瑶甩了甩满是西瓜汁的手,含笑瞥了他们一眼,轩正舟乖觉,立刻掏出手绢恭恭敬敬地给她擦手。 “师父高见,徒儿自愧不如。” “乖。” 任由小徒弟帮自己仔仔细细擦完了手,李芝瑶吹了吹手指尖,从腰间摸了一把铜板递给卖西瓜的小贩,“再来一个瓜,不用切。” “好,好咧。”小贩忍着笑接过了铜板,手脚麻溜的挑了最大最甜的一个递到她的面前,只拿走了八文铜钱,剩下的又被他恭恭敬敬双手托给李芝瑶:“西瓜四文一个,您这给多了。” 李芝瑶抬手,用气劲将地上碎掉的西瓜沫推到小贩丢瓜皮的地方,“无事,就当给你压惊了。” *** “师父,为什麽他们老是说什麽伪君子不伪君子的?明明那些大侠一直在做好事,那些恶人杀人不眨眼,无恶不作,他们却骂大侠,崇拜恶人?” 晚上,几人一起同桌吃饭的时候,轩正舟小朋友终於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 “唔,大概因为大侠不会因为他们骂自己杀他们全家,恶人却会?”李芝瑶想了想,觉得这正好是个给他做思想教育的好机会,便拨了拨自己的饭碗,从汤里捞了一颗豌豆出来放到碗里。 她拿起碗放到轩正舟的面前,“你看这碗里有什麽?” “…豌豆?”轩正舟迟疑着说。 “不,米饭。”李芝瑶笑了笑,“你看,人都是很奇怪的,一个好人,大家习惯了他的善良,一旦他有一天没有满足大家对於善良的要求,他们就会觉得那善良是假象,然後抹灭他一切曾经做过的好事,日日念叨着那让他们觉得不满意的地方。 就跟这碗里的碗豆一样,明明跟这白米饭比起来犹如沧海一粟,但是却更让人印象深刻。” 她放下筷子,用汤勺给正在长身体的轩正舟小少年捞了块肉。 “而同样的,恶人就跟这汤一样,明明大部分都是咸水,但是只要在汤底捞到一点点肉末星子,心里就会很开心。就像那些恶人,不管他做了多少坏事,只要他做了一件满足大家道德需求的事情,大家就会觉得: 哇,好感动——” “为啥!这也太奇怪了吧!”轩正舟觉得这个逻辑非常奇怪,却又似乎的确是那麽回事。 李芝瑶放下汤勺,用手指刮着下巴想了片刻,又给他举了个例子。 “大约…就跟我每天都打你,你又反抗不了,只能每天挨打。突然有一天,我不但不打你,还难得让你吃饱了饭,你会突然觉得,好感动呜呜呜师父她其实还是很疼爱我的…” 轩正舟翻了个白眼,“我才没有这麽傻!” 李芝瑶嗤笑一声,“废话,那是因为我现在对你好嘛。那麽反过来说,如果你我每天都对你很好,结果有一天我突然不分青红皂白把你打了一顿,这顿打,你会不会记一辈子?” “不...不会吧,”其实轩正舟小少年自己都不确定会不会,只能犹豫着说,“如果你打完以後多哄哄我,再给我多买点好吃的,也许我就能很快忘掉的。” “...出息!”李芝瑶简直不能更嫌弃他。 一边的白昱清笑出声。 “小舟性格好,不开心的事情忘得快,这是好事。” “什麽性格好,就是记吃不记打!” 轩正舟缩了缩脖子,讪笑着扒了一口饭,又抬起脖子感叹道:“做好人也太难了吧?那我还不如做个坏人呢!有事没事欺负一下他们,哪天心情好给个甜头,没准就全都把我当神仙一样供着了。” 李芝瑶侧头看了向白昱清的方向,叹了口气,“道理是这样没错了,不过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你要是想跟坏人做朋友的话,那就尽情的做个坏人好了,到时候背後被捅刀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轩正舟挠挠头,努力思索,最後犹豫着说,“那,那还是算了吧,当年要不是遇到你和白师叔,我就要被那恶人恁死了,这样看着,似乎还是好人靠谱一些。” “这就对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啊小朋友。你要是变成坏蛋了,我们会很嫌弃你的。” 轩正舟又送了她个大白眼,“就知道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 “哦——”李芝瑶冲身边微笑着看着两人斗嘴的男人瞥了一眼,“师兄啊,我觉得小孩其实应该从小养成自己赚钱的好习惯,你觉得下个月的零用钱减半怎麽样?” “喂!师父你…”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正在斗嘴的几人抬头看去,便见白天见过的那个年轻官差跑了进来,因为过於急切的动作,他的帽子歪歪斜斜的,脸胀得通红,才见到他们,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和他们草草行完礼,他便凑到了白昱清身边,小声说道,“少侠!那个白绫恶客,被人给救走了!” 第77章 第二个战五渣 :少侠请留步 你是想挨揍 “那可怜人抱着妻子放声嚎哭, 曰天道何其不公, 让你我阴阳永隔。 一时之间, 雷雨大作, 他摸着妻子的脸庞, 惨笑道, 若是集齐了十人之命便可救你, 那我愿担下这罪孽,只求换你一世安康。” “好深情的男人,若是我也能找到这般的...” 李芝瑶听到旁边有女孩窃窃私语, 她向说话的人看去,原来是几个才十多岁的小女孩,她们紮堆凑到一起捂嘴偷笑, 显然是被这故事里的深情男人迷得不轻。 “只是可叹呐, 那可怜人终究是没能成功地救回妻子,眼看大阵将成, 竟叫一对好管闲事的野鸳鸯给打伤进了狱, 武功全废, 筋骨寸断, 眼中血泪滴到地上, 竟这样开出一朵朵红艳艳的花来…” 李芝瑶真是越听越来气, 他们一行人从衙门出来,路过茶馆便正好听到了这厮在说什麽可怜男人与他妻子动人的爱情故事,越听越不对劲。 这不是变着法子在说那白绫恶客的故事呢麽。 虽然经过了, 夸张, 比喻,联想等等修饰手法,但从他描述的人物背景年龄,甚至是死者人数,都是在暗指白绫恶客。 他到底图什麽?!! 替那男人洗白博取同情,利用舆论攻击抓住那男人的人?! 那个白绫恶客逃跑的事还没闹出来,他们刚刚排查後,将怀疑目标放到了浮屠山上来的那群盗匪,只是如果需要剿匪,官府就得向上级申请援手了,而作为编外人员的她和白昱清也不可能贸贸然出手去对付一整个山匪窝的人。 这个说书先生让她真的非常怀疑,该不会和山匪勾结了吧… “你很喜欢说那些恶人的故事?” 看见之前那个煞星又向自己走来,那说书先生瑟缩了一下,下意识举起惊堂木掩住了自己的脸,但当他看到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又挺起了腰板开始侃侃而谈:“人间自是有真情,是非曲直皆在人心。” “你有这个真情去同情杀人犯,为什麽不同情那些被他虐杀的女人孩子?她们又何其无辜!你不但眼瘸,心也是够偏的!” 那说书先生理直气壮:“为何其他人无事,偏偏就她们出事,还不是她们不守妇道,不知早些找夫家安居於内,好好孝敬公婆。身为下堂妇,还好意思出门招蜂引蝶,招了人眼也是自作自受。” 李芝瑶终於没忍住一脚踹翻了他面前的桌子,“无耻之尤!拿着这些肮脏事情颠倒黑白来回说,您的钱赚的不少吧?这一肚子坏水,莫不是早就和那恶贼勾结上,特地给他找遮羞布来了?!” “哎哟哎哟,我这一把老骨头呀,”说书先生侧身一滚,坐到地上就开始哭嚎,“我这是惹了哪路神仙啊?说个书还能让人打喽,讲个故事咋这麽不容易呢?快来人瞧瞧啊,大侠欺负人了!” 周围看客一片骚乱,有人弱弱地说道:“小娘子,有话好好说啊,莫要冲动。” “欺负人???你算是人吗,满嘴狗吠!”李芝瑶真是被他恶心得够呛,没理周围的劝阻,迈步就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提起他的衣领。 “行,你继续喊,既然你管不住自己的那张嘴,那我管不了自己打你的那双手也情有可原不是吗?” “芝瑶,莫要冲动,”白昱清追了上来,住她的手,“为这种人脏了你的手不值得。”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58节 看到他这样,李芝瑶更来气了,一把抽开手,任由那八字须男人摔到地上狼狈爬开,“你就不能有点脾气吗?他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就是因为你总这样...这样…” 话刚出口她就後悔了,白昱清嘴唇微张似是想要辩驳,最後却只是低头道了一声歉。 李芝瑶真是怒其不争,但想到他曾经说过的那些事情,又没法过於苛责他。 这时,一边却跑来一个中年妇人,蹲下身心疼不已地去扶地上哎哟哎哟乱叫起不来的说书先生,转脸却指着白昱清质问,“你为何要欺负我家手无缚鸡之力的相公,武功高了不起吗?大侠就是这麽做事的?” 说得好像之前那个一巴掌拍开桌子的男人不是她那“手无缚鸡之力”的相公一样。 “谁告诉你我是大侠了,”李芝瑶完全抛弃了身为公主的偶像包袱,嗬嗬冷笑,“你不是喜欢说邪道四杰行事磊落,恶就是恶,实乃不虚伪不做作吗?那我今天就效仿邪道四杰,赏你个不虚伪不做作的待遇,就拿你最喜欢说的那个屠灭满门来让你亲身体验一下?” 那中年妇人惊声尖叫起来,手下一用力,扶起自己的夫君就往外跑。 “啧,贱.人就是矫情,”李芝瑶双手抱胸,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唾弃道。 轩正舟在一边弱弱的说道:“师父,注意形象…那个什麽,这是不是就是你跟我说过的,饭里面出现了一颗豌豆。” “豌豆就豌豆,这种人,哪配得上白米饭,”李芝瑶还想说什麽,回头看到了白昱清,叹了口气,“算了,是我冲动了,我们走吧。” 轩正舟跟着两人出门,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才将疑问问出口,“师父师父,我们这就放过他了?” 李芝瑶没说话,回去了才把轩正舟单独约了出来,“走着,带上麻袋,晚上我们去探探底,瞧这说书的是不是真的跟那贼人有勾结。” 他们今天一番查探,线索都指向了最近来的那批山匪,可是一时半会,官府也调不出人手来搞那麽大的一个团夥,不知道那里到底什麽情况,她也只能先探路再说了。 轩正舟问道,“探底为何要带上麻袋?” “废话,问之前先打一顿再说。” 轩正舟:“...” 约好了晚上的事,李芝瑶走便去敲了白昱清的房门。 敲门的时候,李芝瑶心中想了很多,其实她之前不愿意接受对方的剑也正是因为如此。 对方本来家风就颇正,而他本身也是那种纯粹的好人,可是自己却并不是他一直以为的那麽善良,距离产生美,如果自己真的与他在一起了,肯定会产生许多矛盾。 就像今天这个事,换了她,绝对不会让那人好过,但是他却会选择默默忍受。 这与她为人处事的原则完全不同,更何况她出身於深宫大院,如果真的要与白昱清在一起,且不说将来如何将他一同带走,她也不可能留下来陪对方一生一世。 她的身体是魂体凝结,别说生孩子,恐怕就连变老都不会。 这也就罢了,如果将他带回宫中,以他这样的心性人品,不出三月,恐怕就会被人利用迫害致死。 所以,他们根本不适合。 只是感情这种东西,毕竟…说到底,李芝瑶还是十分心悦於他的,而人又是一种越得不到越想要的动物,所以想得再清楚,在打开门见到他的第一时刻,她心里面还是闷闷地痛起来。 白昱清看着跟平时其实并无甚区别,看到她的时候依旧会带上和煦的微笑唤她师妹,但是李芝瑶知道,他现在心里多半并不好受,可越是看他这样小心翼与自己攀谈,生怕自己再因为他所说的话生气,她就越郁闷。 “今天的事情很抱歉,是我拖累了你。” 听她来了这麽句话,白昱清楞了一下,继续给她倒茶的动作,八分满後将茶壶放到一边,他犹豫了半晌,说道:“师妹莫要这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只是…” 他犹豫了再三,还是说道,“这样对你不好,万一他在外头说三道四,於你闺誉有损。” 果然,搞了半天又在担心她,遇上这麽个克星,李芝瑶也是挺无奈的。 “我一点都不怕他那张嘴把我传成什麽样,真的惹毛了我,就给他一家老小丢到山匪营里面去,让他见识见识什麽叫做真正的恶人。”她举起茶杯,轻轻啄了一口,看向白昱清,“我只是有些担心你。” 白昱清拿杯子的手顿了一下,喉结微动,看着她的眼睛在烛光下带着莹莹水光,“其实,以以恶制恶真的是不对的。” 李芝瑶心里一堵,却听他又接着说。 “但我也不知怎地,明明不应该的,心里却有几分畅快。” 李芝瑶有些惊讶,却又因为他这句话而产生了一种“儿啊你终於长大了的”奇怪欣慰感,嘴角终於带上了笑:“就是应该觉得开心,他这人说话这麽讨厌,不想揍他才奇怪,明明可以教他做人,你却硬生生忍了这麽久,不难过才奇怪。” “是啊,我也不懂,为何自己会是这样的人。”他又啜了一口,才放下茶杯叹气道,“谢谢你芝瑶,谢谢你今日为我出头。” 他抬头看向面前少女,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以往都是我保护他人,没想到被他人保护的滋味,竟然是这样的。” 李芝瑶被他笑得脸红心跳,不自在地别过脸,心中甚至生出了些将这朵柔弱的小白花捧在手心里好好安抚的豪气,灌了一大杯茶水冷静了一下,正想再说什麽,屋外突然就有人找。 却是有街坊邻居过来找白昱清喝酒。 “先前承蒙得了白大侠的援手,我家中二子刚刚从外求学归来,闻听最近外头传言颇为不忿,想请白少侠喝一杯叙叙旧,以谢您当年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你,他们当年哪能顺利到达上京,早在半路上就被那群狼给吃了。” 白昱清是不想去的,李芝瑶想到晚上要带着轩正舟干的事情,便推了推他的肩膀,“好了,去见见也无妨,你也不能总与我们呆在一处,总得找些新的朋友聊聊天,只是晚上别喝多了就好。” 这话说出口,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再一细想,似乎和话本里那些小媳妇嘱咐出门的丈夫时候没什麽区别。 白昱清多半也这麽觉得,转头看了她一眼,耳朵尖都泛起了绯红,最後还是乖乖跟着那街坊出去了。 而李芝瑶则趁机溜到了轩正舟小少年那边,一起密谋起晚上的套麻袋大计。 第78章 第二个战五渣 :少侠请留步 套麻袋走起 “在哪呢?” “这里, 这里。” 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潜伏到了一座宅子旁边, 那宅子不大, 却又有院子又有天井, 白墙黑瓦, 看着挺殷实。 “爹!爹~我想要新衣服!上次那一身我不要穿了, 城东那个王傻子也有一样的花色!” 两人刚刚跑到房檐之上, 便听到里面有一个孩童在大声叫嚷,他们面面相觑,这声音听着, 有点耳熟啊。 灯亮了,也不知道里头的大人说了什麽,过一会儿, 一个小孩冲到了院子里面, 脱下衣服就往泥地里面丢。 “我不管,我不管, 我就要新衣服, 没有新衣服我怎麽做老大, 没有新衣服我怎麽管弟兄!” 他撒泼打滚十分熟练, 嚎啕一嗓子就哭出了声, 那模样跟他爹妈十分相似, 真是龙生龙凤生凤。 里面两个大人跑了出来,把他好生抚慰了下来,那个说书先生摸了绿豆大点的碎银子递给老婆, “行了, 我今天晚上先出去和朋友吃个酒,晚些回来,你先带着他睡吧。” 他老婆有些狐疑,跟上两步,“真的是跟朋友吃酒吗?你不会骗我的吧?” 那个说书先生非常不耐烦地摆手,“我都说了,自然是和朋友吃酒了,就你那点小心思,行了,早些伺候咱乖儿睡觉去,别磨磨唧唧问东问西的,小心我休了你!” 他老婆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跟着走了两步,提醒道,“出门出路多带些钱,记得晚上早点回来。” “知道,别总疑神疑鬼的,我之前不是说了嘛,绝对不会再去逛花楼了,骗你我烂老二。” “德行。”那女人终於安心了下来,挥挥手让那男人出去了,自己带着小孩往内院走去,李芝瑶见到男人一路往外离开了院子,便带着轩正舟一路尾随。 那男人出了门,先跟周围街坊邻居打了个招呼,又迈着个八字腿闲逛起来,一路慢悠悠的往前,路上行人不少都会跟他见礼,他笑眯眯地,十分自在。 “他这是要去哪里,”轩正舟小小声问道,李芝瑶也有此一问,“再看看吧,等到了合适的地方再动手。” 於是两人跟着他一路前行,没多久就到了一处灯红酒绿的花柳巷前。 “我瞅着这是家花楼啊,”轩正舟在李芝瑶耳边小声说。 “嘘,”李芝瑶伸出食指冲他嘘了一声,探头看了一眼,两人往後突然又退了一步藏到阴影之中。 那个说书人似乎是见到了某个相熟之人,转头想溜,而那个熟人却十分没眼色地上去拍了他的肩膀,两人嬉笑着攀谈了一下,多半就是类似於你之前不是说再也过来了,怎麽又出现在这里之类的。 那说书先生打着哈哈:“我这就是过来附近买个酒而已,路过路过。”然後便往这旁边小巷子去了,走了大概一条街,他来到一个僻静的转角,他回头看了好一会,确认那熟人没有跟上来,这才往地上啐了一口,勒了下腰带,又往花街的方向去了。 他此时正是在一个刚刚好的位置上,李芝瑶与身边的小少年对了个眼神,两人立刻飞身出去,悄无声息地,那八字胡的说书先生就被人後面套上麻袋拖进了暗巷。 “哎?哎哎?谁?想干嘛!!你们想干嘛!”那说书先生慌张地手舞足蹈,想要把脸上的东西拿下去,但是却被李芝瑶隔着衣服用麻绳捆了起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胖揍,而且还专挑那种打了很疼却又不留痕迹的地方下手。 他哎哟哎哟想叫唤,嘴上却又被塞了一块臭抹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李芝瑶揍爽了之後把他丢到地上,八字胡终於作乖,窝在地上抱头哼哼,她蹲下身,用口技变了声,弄出一副十足的匪气的糙汉声音,“窝囊废,老子一会儿把你的嘴解开,但你要是敢胡嚷嚷,我就直接把你老二废了!” 她威胁地用脚踢了下他的大腿,“正好你不是也跟你媳妇说了吗?再去花柳巷就要烂老二,直接给你切下来泡酒,也省得你媳妇惦记。” 那个说书先生立刻猛摇头,李芝瑶隔着布袋拿下他口中的抹布,虽然嘴上没了束缚,眼前却依然黑漆漆的,他不敢妄动,只是双手抱拳小声讨饶,“英雄!英雄!我这的银子全给你,英雄,放小老儿一吧,小老儿有眼无珠,不知道犯了哪路神仙。” 李芝瑶轻嗤,“之前我可是听人说了,你与浮屠山上的盗匪有一腿,我们老大看中这片地方了,让我过来先探探路,若你认识浮屠山管事的,记得帮我跟他转达一声:这块地盘,我们黑虎帮看中了,如果他不想死的话,就早点带人离开这里。” 说书先生看着有点懵逼,连连摆手:“不不不,好汉,好汉,你弄错人了,我哪认识什麽浮屠山大王,小老儿就是一个说书的,最多也就是一个比较受欢迎的说书人,跟他们八竿子打不着边啊。” “什麽!搞了半天你是个没用的,别让我发现你是在骗老子,不然你这一家老小可就保不住喽。” “真的没有,真的没有,英雄好汉,我就是一个说书的,根本不知道怎麽去联系他们呀。” 李芝瑶摸了摸下巴,“呸!老子看你白日里说得口沫横飞似有其事,看着对他们可是颇有了解啊。” 说书先生连忙喊冤,“冤枉啊,我,我也是道听途说,拿来骗点银钱花花而已,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道听途说,还说得这麽煞有介事,想到他那添油加醋颠倒黑白的德行,李芝瑶觉得自己拳头又有点痒了。 不行,万一把他不小心打死就不好了。 这样想着,她终於还是没有继续动手,又问了两句其他的以後,便给他一个手刀将他打晕了过去。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烛光微暗,花影缭乱,身边一具软语温香横陈在侧,他情不自禁伸手一摸,滑腻柔软的手感让他爱不释手。 等等,他刚刚不是被某个绿林好汉堵在巷子里挨打吗?怎麽一晃眼就来了花街柳巷? 刚刚莫不是在做噩梦吧?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摸起来却不再疼了,烛光幽暗,也看不清是不是有瘀痕,他一时间有些蒙,这时旁边伸来一只酥手,轻轻地按在他的肚子上,“冤家,看什麽呢?” 就这一句话,他全身都酥了。 “哎哟哎哟宝贝心肝,再摸摸,对,就是那里...” 这时,大门突然被一脚踹开,一道尖利的女声伴着周围闹哄哄的叫嚷声卷进了屋内,“胡兑!你个王.八蛋!” 被称为胡兑的说书先生,还沉浸在温柔乡之中,冷不防便被一把揪住了发髻拖下床,狼狈地爬起身,扯过一边的外套披在身上,“我操,你发什麽疯!” 他一边护着自己的脸一边去推她,免得脸被面前这个疯婆娘抓坏。 “你不是说了是和朋友去喝酒吗?怎麽跑到这烟花柳巷来,跟这个狐狸精滚到了一起!” “我,我进来买个酒而已,你看错了!” “狗屎,钱呢?我就问你,你是不是把钱给这狐狸精了!” 那女人一手指向了旁边不着寸缕躺着的女人,那女人尖叫一声,抓起枕头下藏着的银两就往外跑,躲到了老鸨的身後。 “你干什麽呢!”他一把拍开媳妇的手,眼瞅着外面探头探脑进来不少人,脸上实在挂不住,便恶声恶气地骂道:“闹什麽闹,再闹我休了你!” 这话一出,那女人却更疯了,直接伸出手就去挠他的脸。 房间瞬间乱成一团,喝骂哀嚎声不绝於耳。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59节 院子外,两人相视一笑,跳下房檐,哼着歌肩并肩往回家走。 说来也巧,刚刚这男人家里面不知道得罪了谁,居然被人砸了石子进来,他老婆就跑出来找她相公,结果路上遇上一个好心人告诉她,她相公去了花街柳巷找老相好茵茵去了,这不,她直接就冲到了这名叫茵茵的女人房里。 收了两头银钱的茵茵姑娘表演十分卖力,成功引发了一场家庭大战,而路边的好心人轩正舟小少年抹了一把易容过的脸,快乐地跟着师父回家去也。 正舟六号快递,送货上门的好选择,加量不加价,你值得拥有。 “师父~师父~师父~!我想买桂花糕吃诶嘿。” 李芝瑶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就知道吃。” 一炷香後,两人喜滋滋地一手拿一把肉串,一手拿一根糖葫芦,身上还背了个小布包,装着满满的零食,晃荡着袖子往客栈走。 “哎?白师叔今天晚上是不是在这吃酒啊?师父要不要去看看?”他用肩膀撞了撞李芝瑶,“万一他们请了什麽茵茵芳芳之类奇奇怪怪的人过来就不好了。” “德性,去过一趟花楼了不起啊,连这都知道了,”李芝瑶虚踹了他一脚,轩正舟哈哈笑着躲开。 两人又笑闹着往前走了会,李芝瑶回头看看那个酒楼,抬头又看了眼天色,这时候已经有些晚,明月升起,路上也基本上不剩几个行人了。 她想了想,去看看也无妨,便说,“行吧,那你先回去,”她把身上一堆东西全丢给了轩正舟,赶他回家,“记得早点洗漱睡觉,别偷看话本。” 轩正舟嘿嘿一笑,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得嘞师父~小子这就回去好好洗漱睡觉,保证不偷看话本。” 两人在路口分别,李芝瑶跑到那酒楼里面,却见这里已经打了烊,里面昏黄的灯光还亮着一盏,走过去一看却是小二。 “哟,客官您好,小店打烊啦,这大晚上的,您是要来壶酒带回家喝不?” 李芝瑶本来想直接走人,见小二问话,摆摆手,笑着说:“无事,早些时候我师兄同人来你这喝酒,我本以为他还在呢,既然已经打烊了,那我便先回去了。” 小二抬起毛笔挠了挠头发,愣愣地说:“您的师兄?可是白昱清白公子?” 李芝瑶点头:“小二好记性,正是白师兄,”她拱了拱手,“叨扰了。” 转头要出门去,却听小二有些疑惑地嘟哝了一句:“白公子没来我们店里啊…” 她猛然转头:“什麽?” 第79章 第二个战五渣 :少侠请留步 战斗吧少女 “他今天没有跟别人一起来你们这里吗?” 那小二被她突然的转身吓了一跳, 毛笔落到了桌子上, 发出“啪嗒”一声。 “白, 白公子今天没有来过这啊, 也没瞧见他和其他人一起, ”他小心翼翼捡起笔吹了吹, “姑娘莫不是记错了, 我这边是有记下每一位来过的客人的。” 这是怎麽回事?李芝瑶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走出酒坊,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心里那种不对劲的直觉越来越强。 冷静, 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出来。 不,他一向说到做到,更不会对她说谎。 她加快了脚步, 最後直接提气上了屋顶用轻功往他们租住的那个客栈飞。 眼看还有三条街就要到客栈, 却听旁边暗巷发出一声轰响,她回头一看, 一个灯火微亮的小院里似乎有人在追逐打斗, 她迟疑了一秒, 还是决定先回到客栈。 却在这时, 只听那边传来更大的一声, 类似於木板被砸碎的声响, 房顶的瓦片簌簌落下,砸到了地面,她下意识回头又看了一眼, 却见一道醒目的白色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 “白师兄?!” *** 原来这所谓茶馆酒楼一聚, 却是一场鸿门宴。 还没去到酒楼,那人便遇见了一个匆匆而来的仆佣,告诉他两位少爷想在另一处请白昱清吃酒,於是他们两个便去了另一家隐蔽的小酒馆。 白昱清不疑有他,跟着他们去了,结果刚坐下喝了两杯茶便觉得不对,那个邀请他的男人一直在桌子对面用手帕擦汗,时不时还要偷看他一眼。 白昱清总觉得对方看起来有些心虚,但他并不是会去怀疑别人的性格,只问了句是不是屋子里呆着有些太热了,那人就像是被吓到了一样,一蹦三尺高躲去了几丈远,他那两个儿子也站起来跑到了他们父亲身边,眼带愧疚地看向白昱清。 他正茫然,却觉身後有一道劲风袭来。 白昱清反应极快退了开去,旋身退到一边看向身後,却见柜台後头竟然走出了那个之前从牢中被救走的男人,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麽灵丹妙药,他似乎已经恢复了过来,步伐矫健,手上还拿着一把弯刀,显然刚才就是他从背後偷袭的。 光是他一个人,白昱清其实是打得过的,只是却没料那白绫恶客的身後竟然又走出几个满脸横肉的大汉。 肌肉虯结,脚下却轻而稳,显然不是等闲之辈。 白昱清皱眉,明白了这估计是对方为了报复自己设下的局。 之前请他来的那几个人缩在角落不停道歉,实在是这几个人拿了他家两个少年想要引诱白昱清出来,如果不照做,一家老小的性命不保。 白昱清并不怪他们,反而有些愧疚自己连累了他们,此时却不是交谈的好时机,他原本想先拿下那个白绫恶客救出这屋中的普通人,却不防气息一乱,脚下一个踉跄就往地上摔去!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那桌上喝到一半的茶水,这才恍然明白为何刚才那人不停给自己倒茶,竟然是给自己下了药! 只是不知这药从何而来,竟然如此无色无味,让嗅觉灵敏的他也毫无所觉。 恶人并不会给他思考的时间,很快地,他们将躲避不及的白昱清包围了起来,白昱清这次出门并没有带佩剑,赤手空拳对敌这手拿利刃的敌人十分艰难,体内内劲的不受控让他根本发挥不出平时的能力。 只是几个回合,他就被狠狠击伤,滚落到地上的白昱清狠狠吐出一口血来,只觉胸口心脉隐隐作痛。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他竟然渐渐觉得浑身燥热! “你们…到底在茶里到底下了什麽!” 那几人见他倒在地上蜷缩着爬不起来,全都哈哈怪笑着停了手,看着是没准备立刻把他打死,。 但就是他们这种行为才最可怕,因为这显然因为是有着更阴毒的後招在等着他。 白昱清捂着胸口艰难爬起,便见他们从旁边的厢房拖出两个昏迷着的少女丢到了他的面前。 到这时候,他还不明白对方想要干什麽,他就是真的傻了。 “让这大名远扬的白少侠变成身败名裂的过街老鼠,一定非常有趣,明天一大早就让大家夥过来瞧瞧,这夜御二女的采花贼到底是何方神圣。” 男人伸手抓住白昱清的衣领想要扯开,却不防被他一巴掌拍在胸口,松手倒退了一步,白昱清却也没好到哪里去,原本气息就不受控制,这一用气,又吐出一口血来。 那人愤恨地踹了他一脚,白昱清滚到门边,只觉得眼前一片昏花,失去内力的控制,那燥热如同倾泄的狂潮,让身体蠢蠢欲动,浑身的细胞都在燃烧着渴望的信号,眼前的重影幻化,将梦中才会出现的情迷场面尽情渲染。 “不…”他按捺下这浮想联翩的幻梦,咬紧牙关阻止自己呻.吟出声,就算身体再难受,他也不想被这些小人得逞,这是对所有人的侮辱。 只是那几个人显然是没准备让他躺着过完这一夜。 那男人又过来伸手拎他,解开他的衣带就往地上那两个女人的方向推,白昱清猛地一咬舌尖,可怕的疼痛窜入骨髓,他的灵台却终於得到了片刻的清明。 “啊啊啊啊!”他披发散衫,几乎是癫狂地大喊出声,双掌齐出,狠狠向着两边挟持自己的人拍去。 他们没料到白昱清吃了那麽厉害的药还有力气反抗,猝不及防之下被击飞出数丈,白昱清挣脱了控制,往前踉跄了几步,这才勉强从重影中看清环境,一头撞向了大门! “轰隆!”门板被破开的声音响彻在宁静夜空。 李芝瑶看到远处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立刻加快速度,仿若一道残影般飘向他的方向。 白昱清已经站不稳,扶着墙向前逃离,却被身後的人抓住了肩膀,他想挣脱开,却脑袋一阵昏沉,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後倒了下去。 原本以为即将跌落泥地,突然却觉得身体一轻,竟是被人扶抱了起来,他抬头,眼前出现了梦中幻影。 昏黄的月隐在那人身後,带着暧昧不清的残光。 “你受伤了?!”李芝瑶刚刚将他揽到自己肩膀,便看到了他衣服上被撕裂的伤口。 “…快…走!” “站住!” 李芝瑶猛然抬头,便见到从里头冲出来的持刀恶汉。 “是你!” 她後退一步,突然拦腰抱起白昱清冲向了他们,那几个男人立刀斩向她,却不防她突然提气上跳,踩着他们的刀背飞过了屋檐。 那白绫恶客大喊一声:“别让他们跑了!”率先追了上去。 李芝瑶一边向前狂奔,一边偷偷将许久没有请出山的玉盘捏到手心,却发现上面的珠子已经只剩最後一颗,心里顿时暗叫一声糟糕。 眼看着那几个人也跳上了房顶向她追来,李芝瑶心下焦急,虽然已经尽力往前,但带着一个人速度毕竟赶不上他们,行到半路便被赶上了。 侧头躲过一柄长刀,刀锋擦着她衣摆划过,李芝瑶反身後退,一手掐着白昱清,一手从荷包里掏出几颗碎银,指尖用力,将它们搓成了尖锐锥形向後面人射去。 见到前面有银色针芒飞来,几个人连忙侧身闪躲,李芝瑶趁机借着这丢暗器的力度与他们拉开了距离,如同一片落叶在空中飞卷离开。 见此情景,为首的男人掏出一把匕首冲着她面门丢了出去,她翻身躲过,落脚点却偏了位置,直直摔落向脚下庭院。 他们赶到那里,却只见到各色布匹被高悬在庭院中,层层叠叠,此起彼伏。 “染坊。” 他们彼此看了眼,又小心地探头往下看,却见偌大一个天井中全是布帷,完全找不到李芝瑶的藏身之处。 还在犹豫间,晾晒着无数浸染布匹的天井里突然飞出几条长长的绸带,原本柔软的绸布被气劲加持,变得尖锐柔韧,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冲出了天井。 为首一人正探头看向下面,躲闪不及,被这绸带狠狠卷住了脖颈拖了下去,其余两个只听一声惨叫,那人就没了声息。 他们停下脚步,对视了一眼,握紧了手中长刀,劈开空中飞扬的绸布往下一跳。 刚才被绸布拖下的同伴已经头颈扭折横死於地,他们不敢掉以轻心,背靠背站在空阔处警惕望着四周。 此时的李芝瑶已经将白昱清放到了里头走廊的角落,掏出几颗灵珠填进了玉盘凹槽,便从靴子边抽出匕首握在手心。 做完这一切,她悄无声息地绕到了走廊外的廊柱之後。 那两个男人依旧在警觉地四处张望,沉默弥漫,她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变得轻不可闻,渐渐的,两个男人失去了耐心,围着天井边的长廊一点点搜索起来。 布鞋与地面摩挲发出的轻微响声,在这寂静的夜,像是书页被风翻动。 一页,两页,李芝瑶一点点数着。 当书翻到第十五页,鬼魅出场。 他们的脚下燃烧着黑雾,一步步靠近祭台上的肥美羔羊,他们手持长刀,从两个方向而来,想要斩下羔羊身上的第一口鲜血。 羔羊抬起了头,它的勃颈雪白而无害,像是轻轻一捏就能掐断。 鬼魅举着刀伸向它,只差一点,就能碰触到那最脆弱的部分,只是突然之间,那羔羊便生出了利齿,突然从祭台上扑出,凶狠地一口咬掉了那只鬼魅的手掌。 刀落地,男人惨叫一声,捂着手臂後退数步,踢起脚边染缸向着李芝瑶飞去。 “哐当——”破碎的声音响彻在这寂静的夜。 楼上燃起了灯,是主人家被这声音吵醒了。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60节 李芝瑶眼神一凝,知道再这麽拖下去恐怕会累及旁人,便不再等待,趁着几人转头看楼上的功夫,按住腰间的玉盘飞了出来。 匕首在空中画出一道圆形弧线,带着风声划过第一个离她最近的男人咽喉。 腥红爆开,还剩一个! 她脚下不停,提气翻身冲着最後还站立着的白绫恶客扑去。 却在这时,白绫恶客突然动了! 李芝瑶心道不好,知道是这些人战力太强困不住足够时间,却没想到竟然只有这短短三秒。 眼看那男人挥刀斜劈向自己,李芝瑶弯腰险险滑过刀锋范围,抽过一边的绸带用力一扯! 绸布翻滚,像是被扼住了咽喉的巨龙在空中痛苦挣紮,它带起周围无数条绸布一同扭曲翻腾,将束缚着它们的木架撞折扭曲。 男人躲开身後倾倒而下的木架群,往前几步踏地而起,挥舞长刀攻击向那个游走在巨龙之中的少女。 李芝瑶手下用力,被水浸湿的彩色长锻扑棱棱飞到空中,带着夜的寒冷扑向男人,又被他切碎落下,在地上淩乱交叠。 男人踏上李芝瑶面前的染缸,挥刀欲落,却被迎面而来一把银色碎片打乱了阵脚,他向後仰去,却不防脚下一滑,跌落进了缸中,扑腾起了大片的深蓝色水花。 水缸中咕噜噜冒了几个气泡,几秒後,突然爆裂四散开来。 李芝瑶退到走廊长柱後躲避飞散的碎瓷片,肩膀一疼,她嘶了一声,低头一看,果然见到那里已经被割出了一道深长伤口。 男人从染缸中脱身,站在原地大口喘气了一会,便向着她的位置走来,身上滴滴嗒嗒滴着水,在地上留下一团团水滩,在他的背後,圆月悬停,安静映照着这一幅阴森画卷。 楼上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李芝瑶抬头看去,便见面前的楼梯上正走下一个只披着外衫的少女。 她年纪不大,手里还举着一个小灯笼,原本正散漫地打着嗬欠,待见到楼下场景时似乎被吓了一跳,手里一松,灯笼就沿着台阶滚落了下来,刚刚好落到了李芝瑶脚边。 李芝瑶举起食指放到唇边,示意她噤声,女孩连忙捂住自己的嘴蹲了下来,李芝瑶给了她一个赞许的微笑,便矮身捡起灯笼,往天井中轻轻一抛。 灯笼在黑暗的天井中划过一道莹莹的柔光,就在所有人都下意识将视线放到它身上时,李芝瑶提着匕首从另一个方向冲了出去。 第80章 第二个战五渣 :少侠请留步 解除那啥药 她突然出现时, 那男人正看向那黑暗中极为醒目的光源, 等到反应过来, 她的匕首已经近在眼前。 男人一惊之下立刻举刀格挡, 李芝瑶却只是虚晃了个假动作, 匕首抵着他的刀沿滑擦而过, 发出极为刺耳的嗡鸣声。 他转过头想去追, 却觉眼前一黑,一道暗红色长绸揽过他的脖颈,呼吸凝窒间, 便被脖颈间传来的巨大力量拽到了半空。 李芝瑶踩着木架一路往上,拖着他往这院子外飞去。 他被绸带裹住了眼鼻脖颈,完全看不到东西, 呼吸困难下只能不停挥舞着手中长刀想要勒着他的红绸, 却突然胸口一疼,闷闷地惨叫出声。 红绸绕过屋外大树, 李芝瑶狠狠拽动红绸将他吊起, 避过刀锋, 将匕首插入了他的胸腹。 男人无比清晰地感觉了到自己生命力的流失, 濒临绝境下, 他发狂似地用内劲撕开了身上的枷锁, 李芝瑶被这垂死挣紮冲击得不得不後退躲避,任由男人仰面落回了地上。 待到她在空中翻滚了一圈,停到屋檐上再往下看去, 那男人竟已经双目圆睁, 不再动弹了!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下落到那男人的身边,谨慎地举着匕首靠近。 等到离得近了才发现,他竟然已经真的没了气! 李芝瑶小心地将他翻过身,却见在他的脖颈下方正好紮着一块残缺木杆的锐口。 这男人缠着长绸倒在地上,那长绸是一种沉郁的深红,从他脖颈间蔓延而出,铺满了整片土地。 像是那些惨死於他之手的怨魂凝结而成,正贪婪地吸收着这恶徒最後的生命力。 白绫恶客这样死去,也算是一种因果报应了。 终於将敌人清理干净,李芝瑶捂着伤口,踉踉跄跄地走进了内室,刚进去,便见那少女伸出手想要去触碰躺在地上呻.吟的白昱清,不由喝止,“住手。” 那少女被她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有些紧张地看向李芝瑶。 李芝瑶从荷包里掏出好几块银锭放在地上,“抱歉,给您添麻烦了,劳烦姑娘天亮了通知下官府的人来处理,这是赔偿金,我朋友情况有些不太好,我不便在此久留,先告辞了,在下名唤芝瑶,若是还有何不妥,可去衙门寻我。” “好...少侠不用介怀,赶紧去吧。”身为武侠世界原住民,姑娘显然对这种场景习以为常了。 李芝瑶其实已经筋疲力尽了,在这个遍地卧虎藏龙的地方却不敢露怯,此时便不再停留,抓起神志不清的白昱清从天井飞了出去。 “瑶…水…” “什麽?”李芝瑶低头,将耳朵凑到他唇边想要听清他在说什麽,却不防被他的嘴唇蹭过了脸颊,身体一颤,差点从屋顶摔下去。 白昱清显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只是不停地喃喃自语,时不时呼唤一声她的名字,像是在确认她是不是在眼前。 李芝瑶走了一圈,眼见这里的医馆已经全都关门,不由泄气,停下来打坐了几分锺,便将手贴到白昱清身後准备给他试着排一下毒。 幸好两人所学的功法师出同门,这时候也没出现什麽排异反应,运行了几周天,她那点残存的可怜真气差不多快耗干净了,他体内混乱的真气才稍稍上了正轨。 白昱清迷迷糊糊睁开眼,脸却烧得更厉害了:“水…芝瑶,把我放到,水里面,太热了…我好难受…芝瑶…我好难受…” 李芝瑶将手背贴到他脸颊上,发现他真的全身都在发热,这个点几乎所有人都睡了,她没办法,也不敢再擅闯别人家,只能就近找了旁边树林钻了进去。 如果她没记错,这有一处小瀑布。 *** 清澈的水流擦过一块块圆润的卵石,落向下方小湖,湖边散落着几零星的树,还有枯木顺着水流夹在石头之间缓缓飘动。 李芝瑶将他放到一截一人多高的干燥枯木上,便跑去了瀑布下接水准备喂给他,接水接到一半,再回头,他已经不见了踪迹。 她大惊失色,连忙跑了回来来,却见他滚到了一边水里,正咕嘟嘟冒着气泡。 她丢下手里的叶子,抬起他趴伏着的身体,掰开他的嘴让他把刚吃到嘴里的浅滩水吐出去,白昱清哼唧着被她带去瀑布边接水漱了口,末了却叼着李芝瑶的手不肯松了。 李芝瑶哭笑不得,感觉到他的牙齿在轻轻碾磨着自己的手指,一种奇怪的感觉从指间滑到後脑勺,那种黏腻又温暖的触感,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捏住他的脸把手指抽了出来。 白昱清现在的神智不太清醒,一直傻乎乎地想要往她身上蹭,就像是一只刚出生的幼兽,就算闭着眼睛,也知道亲近身边的的同伴。 李芝瑶半扶半抱着他,卷了叶子给他接水喝,他仰着脸,任由李芝瑶施为,要他张嘴便张嘴,要他含住就含住,乖的不得了。 给他喝了不少水,李芝瑶见他脸上已经被瀑布溅出来的水珠子弄得湿漉漉的,伸出袖子帮他擦了擦,却被他张开嘴轻轻一个开合就叼住了。 “乖啊,松口…”李芝瑶只觉自己像是捡回了一只爱撒娇的小狗,简直拿他没办法,试着扯了两下未果,又怕弄痛他的牙齿,便任由他咬着了。 瀑布下的水雾很密,两人很快就湿透了,李芝瑶见他不再喊渴,就揽着他去了水滩边,找了个平整的草地把他放了上去。 见他乖乖躺着,她赶紧在旁边林子找了些干柴放到地上,用石头固定垒起了一个柴堆,掏出火折子点燃。 正有些心虚地收起火折子,李芝瑶突然觉得腰间一紧,一双手从後面伸了出来,狠狠抱住了她,力道之大,几乎让她以为自己腰快断了。 似乎不满意自己被一个人丢到地上,白昱清不太开心地用脸贴在她湿透的後背上磨摩蹭蹭,炙热的鼻息透进衣料,激得她浑身一个哆嗦,连忙去掰他的手。 谁料到这家夥手上像是贴了胶水一样,被掰开了就顺着她的手一路去捏她的手臂,黏黏糊糊就是甩不开。 李芝瑶本来还想去给他拿点水,此时被缠得没办法,又好几次被他差点压趴到地上,索性将他松开的衣袖往下拉了拉,绕着他的手腕束缚住,这才把他又揽回火堆边烘烤衣服。 被束缚住手的白昱清迷迷瞪瞪地坐在地上烤火,整个一大写的乖巧,结果没过多久,他又开始喊热,李芝瑶没办法,又不能让他一直穿着湿衣服吹冷风,只能帮他脱外衫。 被水浸湿的白色里衣根本遮不住什麽,李芝瑶脱到一半突然发现了这个问题,不由脸红地扭过了头,但又觉得这没啥好心虚的,便再次把脸转了回来。 “啧啧,”她秉持着严肃认真的专业精神上下打量了一下白昱清,从八块腹肌到人鱼线,突然想到了之前在刷c站的时候,只要出现这种身材的满屏幕就会飘满“舔舔舔!!!”“这身材,帅得我合不拢腿”之类的,她那时候还不太理解为什麽要舔,为什麽合不拢腿。 现在看看,似乎看着的确有些好吃啊。 不知道咬起来是什麽味道的,甜的?咸的? 还是鸡肉味嘎嘣脆? 跨坐在他身上省得他乱动,李芝瑶把手放到他的衣襟,面容肃穆——听说实践出真知,咬一口试试的话,想必以他的好脾气也是不会怪自己的吧? 说干就干,她扯了扯他的前襟,俯身就往他肩膀上咬了口。 “啊!”白昱清身体弹跳了一下,声音听上去怪怪的,手被束缚住没法动,只能皱着眉大口喘气。 他的目光清明了一瞬,又很快涣散起来,等李芝瑶咂了咂嘴起身时,就只看到他那皱着眉头的可怜小媳妇模样。 “咸的,还行吧,”她伸出拇指擦了下嘴角,简单评论道,末了还嫌弃的把衣襟合了回去,抱着先前扒下来的外衫起身去了火堆另一侧烤。 烤着烤着,她突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本来应该躺在那里的白昱清不见了! 她被吓了一跳,正想站起身,却感觉身後蹭上来一个凉中带热的人。 不是白小同志又是谁。 他也不知道什麽时候摸了过来,悄摸摸把脸贴到了李芝瑶的脖子边上,等李芝瑶回头看他,他咧嘴一笑,白森森的牙齿往她脖子上一撞就咬了上去! “哎哟!”李芝瑶痛呼一声,又疼又痒,赶紧捏住他的牙关把他的脸挪开,白昱清被迫松了口,却把脸埋在她的手里不动了,几秒的功夫,就呼吸平缓,显然是直接睡着了。 看他那连睡觉都死活要粘着自己手的德行,李芝瑶好气又好笑,但看他那一身单薄的里衫,还是软了心肠,正好经历了一晚上的奔波打斗她也累了,便用自己的外衫将两人裹吧裹吧团到了一起,挪到树下,把他当成一个大枕头一样抱着闭上了眼睛。 火光明灭,两人的体温融到一起,一点点驱散了夜晚的寒意。 第81章 第二个战五渣 :少侠请留步 事後的麻烦 “重色轻友!” “哦。” “见色忘义!” “哦。” “色中饿鬼!” “你够了哈!” “嘤嘤嘤, ”见到李芝瑶瞪他, 轩正舟委屈地抱着他的小木剑缩到了墙角, “你们都不爱我了, 小舟好可怜, 小舟是没人要的孩子…” “打住!”李芝瑶狠狠弹他的耳垂, “你够了啊!一早上了!有完没完!不就是晚上没回来嘛!” 轩正舟哀怨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深深叹了口气:“哎,姐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这一错眼的功夫,新媳妇都领回门了。” 总觉得这话逻辑哪哪都有问题呢? “别废话了,赶紧下来吃东西, 我看你就是太久没练武, 皮痒了。” 少年双目含泪,控诉地看向她:“好无情, 媳妇还没过门, 就要开始虐待徒弟了, 这要是过门了, 还有我容身之处吗?” 他掏出一本书卷抖了抖, “果然还是门主说得对, 有了後师娘就有後师父,真是真知灼见,我决定将这册书再多读两遍仔细揣度揣度。” 李芝瑶:“...”挂掉的门主, 你留下来的破书教坏小孩子了喂!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61节 “哪来的後师娘, 别犯蠢了,吃饭去,”她耐心告罄,站起身拍拍衣服准备出门,却听门口有人敲门,一个温润悦耳的男声传来。 “你们在吗?我将菜给你们端上来了。” 轩正舟幽幽地说道:“看,後师娘来了。” 李芝瑶:“…” 【晌午过後】 这一顿饭吃的够闹心的,轩小舟也不知道是不是青春期到了,原本对白昱清还蛮尊敬的,自从发现昨晚两人一晚没回来,瞬间化身醋缸子精,有事没事要哼哼唧唧地挑白昱清的刺。 “你够了啊…”李芝瑶终於没忍住,作势就要用筷子敲他。 “嗷嗷嗷!”轩小舟抱头,控诉地看向她,“这世界上还有没有天理了,你这种凶婆娘还能有人要?那人莫不是疯了吧。” 李芝瑶:“什麽有人要没人要的,再胡扯,把你包里那堆书全烧了你信不信?!” 白昱清:“...” 轩小舟眼珠一转就看到了他脸上那掩饰不住的羞涩,瞬间感觉噎得慌,“喂,你脸红什麽啊!” 白昱清正低头,捏着筷子不知道在想什麽,被他一叫,茫然地抬头,脸上还带着没褪去的红晕,见两人都看着自己,顿时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没,没啊。” 他换了公筷,夹起一块鸡丁放进轩小舟碗里,“小舟你又高了,多吃点,下午我们去帮你买新衣服,乖。” 末了,他抬眼看了眼李芝瑶,耳朵尖又开始发烫,连忙把头低下去默默吃饭。 “喂!”轩小舟同志都快被这群愚蠢的大人气死了,三句话的功夫,自己似乎又被莫名其妙秀了一脸恩爱,好烦! 看着他生无可恋的脸,李芝瑶不厚道地笑了。 不过… 等几人吃完饭,他气鼓鼓回了房间,两个大人却十分默契地并肩走去了另一间屋子。 “昨天…” “昨天…” 可疑的沉默持续了几秒,李芝瑶只觉得这场景真是太那什麽尴尬了,清了清喉咙,决定先下手为强。 “昨天你中了药,看起来挺难受的,今天感觉怎麽样?” 白昱清“啊”了一声,低头盯着自己脚背看,“好,挺好的,基本都恢复了。” “恢复就好,”李芝瑶轻咳了一声,想来想去还是没找到合适的措辞,只能干笑着说,“那我们回去吧,一会衙门估计还要找我们。” “芝瑶,”白昱清抬头看她,那眼神太认真,把她吓得倒退了一步,直觉想去捂他的嘴。 “在下心悦…”还没等他说完,李芝瑶就蹭得站了起来。 “抱歉,白师兄!我刚想起来还有东西在小舟那里,我去去就回!”说着,她转头就往外走。 “芝瑶?”白昱清被她突然打断,连忙跟了上去,“是在下唐突了,只是可否让在下把话说完。” 李芝瑶感觉头都要炸了,昨天那时候一定是被白昱清身上的破药给传染了,才不是色不迷人人字迷呢!都是月亮惹得祸! 今天一早醒来她都快懊恼哭了,自己干的都是什麽事啊,万一人家叫你负责怎麽办,你看,好了吧,真的找你来了。 眼看避不过去了,她心一横,决定还是与他谈一谈。 “白师兄,说起来,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 男人一愣:“请说。” “你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了,我能知道你对未来有什麽想法吗?” 被心仪的人问到这个问题,白昱清紧张极了,“在下,在下…” 见李芝瑶对自己鼓励地笑笑,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何意,白昱清却还是认真思索了一下,带着些羞涩回答道,“在下并没有深想过这个问题,不过若是一定要说,那…” 他看了眼李芝瑶,又将眼睛挪开,“大概会找一个能与我一起看书论剑,琴瑟和鸣之人成亲,同闯江湖也好,隐居山林也罢,只要她觉得开心便好。” “只有她吗?”李芝瑶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你一人孤独许久,是希望多些人在家中,还是两人足矣。” 白昱清一开始没明白她什麽意思,等到反应过来了,瞬间脸爆红,“当,当然是…多些人在家中,不,不需太多,一男一女便好。” 哎,李芝瑶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就知道。 要是他是个不希望有子嗣的也就罢了,最多她多消耗一些灵珠将这具身体延长寿命在这里陪他一世就好。 有些事情,能说开的也就没什麽了,但是他家中只剩他一人,他又是真的喜欢孩子的,看到街上玩耍的孩童,甚至会因为对方的笑容让心情好上一整天,这样的人,如果一生不能有孩子,总归有些残酷。 她希望他得到最好的人生。 只是身为大衍长公主,她有自己的骄傲,断不会同别人分享夫婿,为他纳妾生下儿女什麽的,她是万万不会去做的。 若有一天沦落到母皇宫里那群面首那样争风吃醋的丑态,恐怕她会忍不住一剑杀了此时糊涂的自己。 是将一切停止在没开始之前,还是试一试呢? 罢了,大概现在同他说自己将来不会有子嗣,他现在热血上头也许是觉得无所谓,但是对於一个这样的男人来说,家中冷清,其实是很让人难过的,时间久了,两人生出怨怼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要有那一天,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开始。 她叹了口气,终於下定了决心,於是再次开口,“听起来似乎很不错的样子,只是我倒是与你不同,我更喜欢人少,清静些。” 白昱清被她这话语里透出来的意思砸得一懵,边听面前人不疾不徐道,“过阵子,我大概会带着小舟去云游四方,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可,可是,他总是要成亲的。” “是呀,等到他到了该成亲的年纪,我便去海外更远处探寻一二,那时候,若有负累,反而不美。” 她看向白昱清,笑容完美,“师兄,若你找到了合适的对象,别忘了请你的师妹师侄回来吃喜酒。” 这是,被她拒绝了? 一道九天晴雷砸中了脑袋,白昱清整个都傻在了原地,“师,师妹?” 他张了张嘴,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突然被人往心口浇了一池子的苦瓜水,又冷又苦,难过至极。 李芝瑶伸手在他眼前招了招,“好了,师兄,该去衙门看看有什麽新的线索了,不知道从那些人身上能不能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走吧?” 说着,她就要推门离开。 刚到门边,她却被人抓住了手臂,她转过头,探询地看向白昱清。 白昱清也没想到自己会这麽做,见她看向自己的手,连忙火烧火燎地缩了回来,脑中一片空白,磕磕巴巴地说:“不能,不能不走吗?或者我同你们一起去不好吗?” 李芝瑶摇头,“你总是宠着小舟,这样下去,他还是那个幼稚的小鬼,是时候让他见见这外面的江湖了。” 男人此时脑子里很混乱,“我,对不起,那至少,至少别这麽快就离开,他还是个孩子,我也…我也…”说到这里,他渐渐说不下去了,只是睁着一双好看的眼睛看着她,眼角发红,甚至隐隐有水气浮现。 李芝瑶看着他这样子,终究是有些心软了。 “明年吧,明年,我们再离开。” *** 【八个月後】 苍山覆雪,白鹿飞鹤。 “芝瑶师妹,我下山帮他们收东西,你可要同去?” 白昱清提着剑,兴冲冲跑到了李芝瑶门前,掀起厚布帘一角往里头询问道。 李芝瑶正在陪轩小舟看书,闻言,只是抬头看了下他,笑着摇了摇头:“师兄去吧,我手上还有事。” 他有些可怜兮兮地在门口打了个转,耳朵都耷拉了下来,这半年来,她是对自己越来越冷淡了,虽然看起来还同以前一样,但他却明显感觉到有什麽一点点变了,她似乎在特意与自己拉开距离。 见李芝瑶真的没有出来陪他一起去的意思,他只能再次探头进来,小声提醒,“那,那师妹,我昨天猎了一只麅子,可肥了,晚上等我回来做给你吃啊。” 李芝瑶的手顿了顿,头也没抬,继续在轩小舟的习题册上提批注,“好,师兄早去早回。” 得到肯定的答复,白昱清这有些小开心,转身提着剑,脚步如飞地下山去了。 听到他走远,李芝瑶才放下笔,叹了口气。 轩正舟托着下巴,在一边阴阳怪气地说:“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迟早发大水。” 李芝瑶反手就是一个暖手炉:“…诗经背得很溜嘛?写你的字去!” “啧啧啧,”轩小舟出手敏捷,牢牢接住了暖手炉,并快乐地将它放进自己衣服里,摇头晃脑地继续练字,“好好好,写字,写字,反正大人的世界我不懂,人家还是个孩子呢~” 第82章 第二个战五渣 :少侠请留步 山下的盗匪 “白大侠, 您来啦!” 白昱清甫一下山, 便受到了周围村民的欢快招呼, 他摸了摸手中配剑, 咧嘴露出个无害的笑容, “嗯, 李婶, 快过年了,您家准备得怎麽样了?” 李婶正推着一车柴火,闻言停下来同他笑眯眯说道, “好着呢,好着呢。” 白昱清顺手就接过了她手里的车子,边往她家走边闲聊道, “往年这时候大家都不爱出门, 怎麽今年突然要办集会了?是有什麽好事吗?” 李婶闻言一愣,“啥子, 集会, 我麽的听人这麽讲啊, 这鬼天气, 谁家还折腾这个咯?” 白昱清闻言, 有些迷惑:“可是, 之前我接到飞鸽传书,说是山下有集会,需要我帮忙起大帐…” 李婶哈哈大笑:“夭寿哦, 谁家小皮猴子与你耍呢, 我瞅着是想你带他们飞飞了。” 白昱清闻言,也不由摇头苦笑了起来。 平时村子里有一群信鸽,是专门与外界联络的,光是可以与他联系的便有两只,平时村里人要是需要他的帮忙,便会放出信鸽来寻他。 不过养鸽的棚子离村子中间的那片空地近得很,平时没少有顽皮的孩子偷偷摸进去逗鸽子,恶作剧写信找他也不是第一回 ,不过这回的字迹倒是挺像那麽回事的,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上了学堂还这麽皮。 这样想着,他倒也没生气,反而有些开心。 那今天可以早些回去给那两个做饭吃了,没准她就被自己手艺俘虏,觉得不带上自己出行,去外头会吃不习惯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不好意思,旁边的李大婶看他表情,笑眯眯凑过来问道:“白大侠,最近村子里可有不少人打听你咯,许是谁家的姑娘又瞧上你了,你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有麽有心仪的对象,让李大婶也早点喝上你的喜酒嗦?” 白昱清连忙摆手,“没,还不是……”他脸刷的红了,否认又觉得不对,正犹豫着,却听村口突然响起了一阵喧哗。 “山匪!” “山大王来了!”尖叫声中,一队身形高壮的男人骑马而来,马蹄声由远及近,夹杂在这喧闹的环境中缺陷的有些刺耳。 原本在外头闲逛唠嗑的悠闲村民起身就往村子里面跑,连手上拿的东西掉落在地都不管了。 马蹄践踏过地上散落的衣物吃食,只在雪地留下一个个深深的坑洞,坐在上面的男人个个胡子拉碴,满脸凶相,为首一人更是浓眉压眼,毛发倒竖,三角眼凶残又无情。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62节 眼见着他们一行人就要进村,白昱清飞身而至,拦在了他们面前,男人看也没看,直接骑着马想要从他身上踏过。 “好汉止步。”白昱清躲开马蹄,转身牵住了马匹上的缰绳,手下一用力,那原本嚣张的黑色大马就在他手下转了方向,原地转了一圈,再不能往前。 他如法炮制,挥出几掌,柔和却强硬的气息止住了後面跟上的盗匪,一群人有些混乱地在门口撞作了一团。 那头马身上的男人被人拦住了去路,低头看向白昱清,“你算是个什麽东西,小白脸,识趣点,就给爷爷起开。” 白昱清松开缰绳,拱手行礼道:“在下白昱清,敢问好汉来自何方?今日来这白岩村,不知可有白某人可以帮忙的?” 男人坐在马上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从他那俊秀的五官到一身白衣,突然嗤笑了一声,“是你啊,大名鼎鼎的白少侠,白昱清。” 他夹了夹腿,身.下黑马往前走了几步,又吐着鼻息停了下来,“闻听你最好管闲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话语里满是来者不善,白昱清抬眼看去,却正好在他身後的那群人里见到了两个熟面孔,正是当年暗算他,却被他一掌打了出去的两个男人。 那时候他们被自己打伤,却是活着的,官府抓了他们去审问之前的案子,却不料後来他们竟然叫人救走了,一直没能找到踪迹。 没想到,这居然是这群匪贼的同夥。 难道,是来寻他仇的? 他不由皱眉,“不知在下是否哪里得罪了你,若你们是有事寻我,那我们便不用在这里叨扰村民,不如在旁边那林子里说上几句话可好?” 那男人回头,冲着自己手下挤眉弄眼,一群人哈哈大笑,他弯腰看向白昱清,“闻听你还有个姘头,长得十分水灵,不如叫出来,同我们一起耍耍?” “你!”白昱清面色瞬间不好看了,“无礼!” 那男人看他这样子,反而更开怀了,“哈哈哈,看你这样子,莫不是还是个雏吧?莫急,莫急,待兄弟们都爽快了,自然会将她还给你,只不过会不会缺点部件我们可就不知道了。” “无耻,你住嘴!”白昱清按住剑柄,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 那男人笑了几声,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不然,拿什麽抵我那被杀的兄弟们。”他回头,冲着身後的小弟们大喊:“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 “干死他们!干死他们!” 这群莽汉的呼喝声将两边屋檐上的雪花激得簌簌落地, 远处的山林鸟雀飞起,层层杀机从这片狭小空间蔓延开来。 白昱清身後的村民纷纷躲进了遮蔽後,惶恐地看向这边。 虽然只有一人面对这些恶徒,白昱清却依然站得笔直,因为他知道,一旦他弯下了腰,等待这里的,只有面前人贪婪地索求。 他的手挪到了剑柄之上,眼神褪去了以往的软弱无害,像是一把即将出鞘的剑,锋锐果敢。 那骑在头马上的山匪俯瞰着他,拔出了身後的九环长刀,那刀长而凶狠,刀面上锈迹斑斑,还有喷溅的鲜血留下的黑痕,显然是了结过过不少人的性命。 他皮肤黝黑,肿胀眼袋的包裹下,一双三角眼精光锐射,看起来贪婪而又残忍。 “喝!” 几乎是同时,两人动了。 长剑带鞘,狠狠敲上了盗匪自上而下砍落的刀身,发出铮的一声。 那匹黑马被抛在原地,不安地挪动着,那群盗匪喽罗互相看了一眼,四散开来将正在打斗的他们团团围住。 人群中,白昱清与那土匪头子只不过战了十几招,那土匪头子便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他佯退了一步,突然弯腰,狠狠一抡长刀砍向白昱清的腿! 白昱清在他弯腰的瞬间腾身而起,险险躲过了这一刀,踩着那长刀一路向上,狠狠踢上了那个山匪头子的心口。 那男人被他踢得原地倒退了三丈有余,直接滚出了看好戏的喽罗们的包围圈,他从地上爬起来,伸出拇指擦了擦嘴角的血,支着琅琅佩刀半跪在地上,“嗬嗬嗬”冷笑起来。 白昱清皱眉,不知道他在笑什麽,却听後面传来一声孩子的哭闹。 他猛地睁大眼睛转头一看,却见一个有些眼熟的小胖子被人提着衣领带了过来。 “放开他!”白昱清见到这样的场景,不由上前一步,“他还是个孩子,你们,太过分了!” 因为天比较冷,那小胖子穿的非常严实,比一般人家稍微好一些的衣服料子将他一层层裹住,只在外头露出几根圆胖的手指,他的双手双手胡乱挥舞着,大声哭喊叫着父亲母亲的名字,看到白昱清看向他,他哭得更大声了。 “救命!你快来救我!” 白昱清上前一步,想要从那人手中夺下孩子,却觉身後有劲风袭来,他一个斜侧身将将躲过,便觉脸边一凉! 寒光凛冽的长刀擦着他的发冠砍下,劲风暴烈,玉冠裂开,碎成几块掉了下来。 鸦色长发披散开来,如同一场烟雨被风吹起。 他转身看向偷袭者,举剑再次挡住了他狠狠砍向自己腰间的一刀,那巨大的力量震得他虎口发麻,武器都差点脱手而出。 雪地湿滑,为了抵消这力量,他足足向後退了三步,下一刻,他腾身而起,避过男人再次袭来的长刀,狠狠踢中了他的胸口,手腕疾动,长剑一扫向男人的手腕重击而去! 那盗匪头子只觉手上一疼,筋骨崩裂,连刀都有些拿不稳了。 白昱清将剑抵到他脖颈,“放了他,否则恕白某失礼了!” 那个男人浑浊暗黄的双眼眯起,不怒反笑,全完不顾还架在自己脖颈上的武器,冲着身後的小弟们大喊了一声,“给我砍了他的手!” 白昱清瞳孔一缩,立刻飞身向後去救那个被提在空中的小男孩,小男孩眼见着身边的山匪掏出刀要去割他的手,顿时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哭声弄得白昱清心烦意乱,此时已完全顾不上其他,眼中只剩下那离着小孩越来越近的刀锋。 长剑破空,一击击中了那匪徒的手腕,剑鞘行转,往他额头拍了过去。 那山匪喽罗毕竟不比他们老大,眼见着再不跑连命都没了,他狼狈地打滚避开了白昱清的攻击,把小男孩丢在了原地不安啼哭着。 白昱清立刻上前一把抄起小男孩稳稳抱在怀中,正要检查一下是否身上有伤,眼角余光却看见了三枚袖箭向着他的方向射来。 他连忙躲避,但因为此时他手中还抱着个人,不那麽方便,匆匆忙忙躲避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还是被一支短箭狠狠插.进了肩胛。 怀中的男孩渐渐停止了哭泣,只是睁大睁着眼睛死死看着他,显然是受惊过度,都不敢说话了。 白昱清忍着疼,狠狠拔出肩胛上的短箭,往後飞退了几步,柔声哄劝道,“无事,我护着你,”便起剑再次冲向了那山匪头子。 “叮——叮——叮——”数下金戈相击之声传来,周围人都因为这刺耳至极的声音忍不住捂了耳朵,哪怕是对上只有一只手能用的白昱清,那山匪头子依然不敌,再次被他击飞到了远处。 只是白昱清眼看着周围这群土匪已经蠢蠢欲动,甚至趁他们打得火热转头跑去骚扰民宅,心下着急,终於还是拔出了剑。 众多盗匪喽罗围了上来,手中尖锐的武器纷纷向他身上招呼,但却被白昱清尽数躲过,他持剑在空中旋转一周,脚下轻跃,便像是一只冲天的雪鹞,瞬息之间来到了那盗匪头子面前。 这把几乎从不出鞘的长剑剑身银白,浅浅的火纹在每个光线下都闪烁着不同的光彩,一看便知使用的材料与一般常见之物不同。 尖锐的前端刺过雪花一点点前进着,周围人虽然有心想阻拦,却又没人真的敢以身试险。 却在此时,那长剑止住了。 白昱清的脸上失去了血色,猛地往前踉跄了一步,长剑支地,艰难地喘息,不敢置信地看着怀中的小男孩。 眼见他已经摇摇欲坠,怀中的小男孩抬头偷偷看了他几眼,这才松开手中闪着毒光的匕首,挣开他的手臂跑了出去。 身後的村民发出一阵骚动,却见那小男孩一路往外跑,那群山匪喽罗却像是瞎了一样任由他出去,根本没有人拦着。 胸口的疼让白昱清一点点失去了知觉,渐渐连跪坐都做不到了,身体直直地往前倾,离着地面也越来越近。 他看到雪地不停旋转,转得他头脑越来越昏沉。 他听到有许多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声音惊恐。 他还听到,那个男孩子嘻嘻笑着,不知道在对谁撒着娇,他说: “爹爹,爹爹,我把这个伪君子打死啦!我是不是好厉害!玩具!我要新的玩具!” 雪越来越大,渐渐飞满了整片天空。 他的世界,突然安静了。 第83章 第二个战五渣 :少侠请留步 下山去寻人 雪越来越大, 吸取了他身上的温度化成水珠, 沿着长发一点点滴落, 最後一点点冷却。 白昱清一动不动, 还是刚才那样半跪在地, 只是长剑被寒风侵染, 渐渐与他的皮肉凝结到一处。 小心防备着, 山匪向他围拢。 “老大!成了!”一声惊喜的叫喊声打破了这篇平静。 刚刚出手伤人的男孩已经扑到了自己的父母怀中,他们抱着自己的孩子小声哄着,还嘉奖地拍了拍他的头。 随後, 那孩子的父亲便来到了盗匪头子面前,搓着手,十分夸张地弯腰行礼。 “大王, 您看这样可以麽?我家这孩子真是特别喜欢你们, 要不是他没有大王您这样高超的武学天赋,我就让他好好学武效忠大王了!能有这个机会帮你们做事, 他都要兴奋地一晚上睡不着了…” “行了, 闭嘴吧。” 那土匪头子嗤笑了一声, 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别跟我来你那一套, 再废话割了你舌头。” 那男人, 也正是之前的说书先生,瞬间闭嘴,讷讷不敢说话了。 “算你小子识趣, ”目的达到, 那首领志得意满,从怀里掏出一块圆整的金元宝丢给了男人。 那金元宝亮闪闪的,哪怕是在这不算明艳的阳光,都下闪烁着诱人的金黄,形状漂亮,下面还有着一个规整的圆章,看起来精致又昂贵。 那说书先生立刻跳起来,敏捷接住了金元宝,也不敢细看,谄媚地笑着退到了一边,“谢谢大王!您实在太慷慨了,草民永世不忘您的大恩大德。” 土匪头子斜斜瞄了他一眼,那男人立刻识趣地退到人群外,站到了自己老婆孩子旁边,一家人冲着人群中的首领诚惶诚恐得行礼,“大王,您忙您的,草民不在这儿打扰您了,祝大王旗开得胜,五谷丰登!” 说着,三人便一溜烟跑了。 那山匪头子见他们走远,不屑地哼笑了一声,伴随着嘎啦嘎啦的声响活动了下脖子,拖着长刀走到了白昱清的面前蹲下.身。 他笑得残忍:“我倒要看看,从今往後,谁还敢管我浮屠山的兄弟办事。” *** 天渐渐黑了,夕阳卷着一层紫红色的薄膜隐在层叠云片之後,雪花一直没有停,渐渐在窗口堆积成一小撮一小撮的绒白,又在枝叶间开出瑰丽的冰花。 李芝瑶靠在暖炉边教小舟写诗,渐渐有些困了,不由打了个嗬欠。 “我先睡一觉,你好好写,等开饭了再叫我。”说着,她便去了旁边的小房间,躺上软塌准备睡一会。 临睡前,她还在想,也不知道现在什麽点了,看着天都黑了,那家夥怎麽到现在都没回来? 这大晚上的赶路,就算是有轻功也很危险,这回,不会又是帮别人弄东西弄得忘时间了吧… 也许是对於食物的怨念太深,她迷迷糊糊睡着後,竟然梦见了白昱清。 他坐在床前,伸出手抚摸她的头发,李芝瑶抬头看向他时,只见到了他笑着的嘴角,人却迷迷糊糊看不清楚。 “你醒啦。”他停住手,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你...”因为在梦里,李芝瑶整个人都是恍惚的,见他伸手要扶自己起来,下意识就将手放到了对方的手心,男人轻轻一拉,两人就这样一起飞出了门。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63节 “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的那些吗?”他和声细语,将她再一次带到了自己的书房,指给她那把曾经主人想送出去,却一直没能实现的宝剑。 “以後你闯荡江湖,还是带上它吧?有它保护你,我也好安心一些,”他握着她的手,一点点摸过剑身。 “它…叫什麽?”李芝瑶看到自己这麽问道。 “昭光,”他笑了起来,“昭光剑,是不是很美的名字。” “那你的剑呢?” 那边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无邪剑,身正无邪,以昭天光。” 她再次被拥抱住,男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芝瑶,师妹,不要想太多,就当是师兄送给你的远行礼物了,不要拒绝好吗?我只是希望这把剑能够有它自己的主人,你能用它,我便十分开心了。” “你的剑呢?无邪剑呢?”李芝瑶低头看向他的腰间,却发现那里空空荡荡,什麽都没有。 “剑太重了,我带不走,”他一点点轻啄着怀中人的额头,那是平日里从未有过的亲昵,“如果以後在外头见着了它,随它去也好,买下来也好,你若是不嫌弃,便送给你的心上人吧。” “你…”李芝瑶有些迷茫,站在原地任由他碰触自己。 最後,他弯下腰,在她耳边说道,“明天一早,带着小舟从後山离开吧。” 男人的身影渐渐变淡,如同泡沫般消散在空气中,空荡荡的房间中,只留下一声叹息。 李芝瑶茫然地向前走了两步,却没有再见到他出现。 正在原地打转,脚下却踢到了什麽东西,她低头一看,见到了那些本该在书架上摆着的人偶,正整齐地站在地板上,面孔齐齐对着她。 她扫过一眼,正要离开,却在那些人偶中看到了一个她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孔。 在看清那人偶的一瞬间,李芝瑶惊醒了过来! “昱清?!” 她猛地坐起身,呼吸急促地起伏着,脸上全是虚汗,她突然觉得很心慌,那种不祥的预感让她心脏像是被人按在枕头下一样憋闷。 这是怎麽了? 她翻身跳下软榻,没有理会轩正舟在後面疑问的叫唤,连外衫都没多加一件,直接冲到了旁边的那个屋子。 屋子里非常安静,也没有亮灯,显然是没有人在里头,原本应该在这个时候热热闹闹,散发出香气的厨房,此时亦是死一样的寂静。 她抬头看天,此时已经差不多全黑了。 他怎麽还没有回来? 白昱清向来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下山之前给她说了会回来一起吃饭,这时候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完全不像他平时的风格! 李芝瑶越来越心慌,越过交错的树丛,跳向了一个能够看到山下村庄的平台上举目下望。 远处,北地被霜雪覆盖,灰白色的房屋掺杂在其中,雪花纷飞,打在脸上冰冰凉凉。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时候的村庄,看起来与往常不太一样。 冷冷的雪花落进她的衣领,让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姐姐,你在看什麽呢?”小舟的声音远远传来,李芝瑶回头,看向自己亮着灯的屋内,少年包裹得严严实实,抱着一件大斗篷跑了出来,看到李芝瑶傻傻站在原地,不由有些不满。 “你突然发什麽疯呢?傻站在这里,不冷吗?” 李芝瑶举手,挡住了轩正舟想要给她披上的斗篷,“我得下山一趟,你先自己找点东西吃,如果我今天晚上没回来,明天你就收拾东西,从後山下去往城里走。” 轩正舟睁大眼,“你在胡说什麽?你要去哪里?” 李芝瑶闻言,转头仔仔细细地看他,少年虽然已经跟她长得快一般高了,身体却有些单薄,看着实在经不起风吹雨打。 “没什麽,我下去确认一下,如果没事,我会马上回来的,放心。” 她将手搭在了轩正舟的肩膀上,“你看好家,有任何不正常的声音,立刻躲好,不要让我担心,我相信你足够聪明,对吗?” 少年咬了咬唇,终於还是不甘不愿地点了头,李芝瑶呼出一口气,转身就提气纵身,如一片雪花般掠过天空往山下飘去。 *** 她现在的轻功已经非常不错,等到了山下,时间甚至还没过去一炷香。 带着风雪落地,她缓冲了几步便向着衙门的方向跑去。 这个时间,外头基本已经没有什麽人了,所以当她看到一辆马车匆匆驶出时不由多看了一眼,却发现前面赶车的人,正是那个曾经被他们套过麻袋的说书先生。 他的车子里应该是他媳妇,还有他那个蠢儿子,因为隐隐约约的,李芝瑶能听到有个小男孩在洋洋得意地说着什麽,马车的车轮碾压过地上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李芝瑶只觉奇怪,大半夜的,这人为什麽要赶路? 虽然心下疑惑,但此时她却也没心思去管这人又在弄什麽幺蛾子。 但她走了没多远,又见到两个穿着灰白色短打毛帽子的男人纵马沿着马车离开的方向一路追赶而去。 那灰白色在雪地并不醒目,但对於夜晚来说却有些紮眼,李芝瑶不由多看了几眼,认出那是村里两个有名的二流子,他们人平素最喜欢在茶馆里面起哄,酗酒又好赌,一把年纪都没有人敢嫁。 今天是什麽日子,怎麽大家都要半夜出门? 李芝瑶心里的疑虑越来越深,等到路过城中那片广场前,突然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 眼前的平地上堆起了一个雪堆,白色的积雪被人堆到一处,这本没什麽特别的,但她却不由自主被最上方的一样东西吸引去了全部注意力。 那是一团形状不太规整的雪球,本应该与其他的雪球没有什麽不同,但是,让人不得不在意的是——它沾染的那抹暗红。 一堆堆的纸钱围绕着那雪堆,她之前闻到的焦味就是从那里传来,纸钱燃烧後的灰烬被风吹起,如同一只只灰色的蝴蝶,震动着残破羽翼,在这夜空艰难飞翔。 第84章 第二个战五渣 :少侠请留步 洗剑上敌营 两人最爱的那坛桃花酒被拍开, 李芝瑶饮了一口, 便将它倾洒而下。 酒液沿着光华凛冽的薄刃处蜿蜒流淌, 将原本尘封已久的宝剑浸润出别样光彩。 像是暖饮了敌人的鲜血, 它在寒夜喟叹着, 缓缓苏醒。 酒罐被砸落, 深色暗影在纯白的雪地飞溅开来。 “你又发什麽疯呢?”轩正舟站在她的身後, 一张脸被冷风吹得发红,“白师叔呢?你们没一起回来吗?他跑哪里去了?” 李芝瑶正在擦拭剑身,闻言抬头, 定定的看着他,突然笑了,她用一种十分温和的语气对他说:“小舟, 你先在家里等着, 我去找他,顺便处理些事, 很快就回来, 如果我没回来, 不要找我。就像我之前说的, 直接去城里, 到我们一开始遇见的条街买个屋子隐居起来, 我放了些金银在梳妆台下面,你知道的。” 小舟睁大眼睛,用力拽住她的衣袖, “你怎麽又要走?这次又是要去哪里?白师叔呢?你们准备抛下我私奔吗?” 见李芝瑶不说话, 竟像是默认了,他开始紧张,甚至连双唇有些颤抖,“别这样,我不会再说他坏话了,我再也不笑话你们了,你们别丢下我啊!” “不会丢下你的,放心。”李芝瑶摸摸他的头,“乖。” 手被她挣开,小舟傻愣愣地站在了原地,看着李芝瑶离开的背影。 她不知为何,竟披上了白昱清的外衫,远远看去,几乎像是白昱清站在她的身後,两人一前一後往前走一般。 那件长衫有些长了,为了方便,下摆被剑切开,参差不齐的垂落,遮挡住了她原先那一身劲装,直到这时,轩正舟才发现,她的发髻在不知何时竟缠上了不详的白色丝带,正随着冬日冷冽的寒风卷曲舞动。 冬风猎猎,白云霜雪,几乎将她整个融进了雪中。 唯有一双眼睛,似刚刚从熔炉中取出的炭石。 黑得深沉,却又暗藏着杀戮的腥红。 *** 冬至极深,浮屠山。 这里驻紮的盗匪,曾是远近有名的恶匪,他们在前不久因为朝廷的绞杀而沉寂了一段时日,却又在最近举寨迁到了这片山头,仗着地形险恶,朝廷的人马鞭长莫及,顺利地养精蓄锐起来,前不久又招收了不少新人入山,此时,门口便把守着不少年轻壮丁。 厚实的皮毛包裹着他们健硕的身体,饱满的脂肪与肌肉结实有力,却皆是用那些来往商贩平民的鲜血供养而成。 大殿内,山匪头子正与周围人举杯欢庆,他边看着大厅中间旋转起舞的几个妙龄舞娘,边搂着个衣衫暴露的女子肆意玩弄着,似乎喝得有些醉了,那双摄人的三角眼眯起,肥厚的唇舌意犹未尽舔过了女人侍酒的那双手。 那侍女是新来的,模样端庄俏丽,被他这样的举动吓得手一抖,“砰”地一声砸了酒壶。 厅中原本一片欢声笑语,似乎每个人都沉浸在天大的好事中,这一声脆响过後,满室皆静。 原先或躺或卧的男人们纷纷抬眼看了过来,眼中酒意全无,手已挪到了一边的武器上,显然并未真的醉酒。 “看什麽呢,继续喝!”山匪头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推开身上那个暴露女子,一把拖过那侍酒少女开始撕扯她身上的衣物。 “大王!大王!”少女发出惊呼,眼泪不由流了出来,“大王放过我吧,我还未来葵水,做不得这事,您就放过奴家吧!” “没来最好,怀上了还得打掉,麻烦!”山匪头子不耐烦地将她掼到了榻上,合身压了上去,显然准备在这大厅中直接提枪上阵。 台下人发出愉悦的哄笑,举杯畅饮,再次投入到了那迷醉的喧嚣中。 却在此时,大门轰然打开! 在屋中明亮的火把映照下,一个一身白衣的少女站在门口,正将剑从一个彪形大汉身上抽出,喷射而出的鲜血溅了她一手。 那大汉软倒,从台阶上滚落了下来,她却连一个眼神都未曾施舍,脚下不停,一路往大厅里而来。 “你们,将白昱清带去哪里了。” 两边早有准备的男人们立刻抄起武器向她攻去,只是不知为何,一眨眼的功夫,她便来到了厅中首领身前,将长剑抵到了他的脖颈。 而她的身後,凡是拦在了路上的人,尽皆被一剑斩下! 好可怕的女人! 直到这时,制定了捕猎计划,准备将这一对打乱了浮屠寨新人入寨考验的野鸳鸯双双屠戮的众人才真正恐惧起来。 他们直到此时才突然想起一句话:在这个江湖中,最可怕的,不是那些看起来就很厉害的高手,而是那些看着手无缚鸡之力,却一直干净活着的女人孩子。 被剑尖抵着,首领的面皮抽动了一下,他知道面前人的功夫不低,甚至可能比之前那个男人更高一些,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可怕到这种程度! 他的武功其实并不如白昱清高,不过是仗着白昱清有软肋而成功得手,本来原先也计划着通过人数碾压来制服这个女人,毕竟他们这种大侠,顾虑着名声,不是不到紧急时刻不能开杀戒的吗? 哪怕真的惹恼了她,他们手上有这麽多无辜平民,不怕她不束手就擒。 但面前这个女人,眼神冷漠,下手果决,一出手就是杀招,恐怕,根本不是他们想象中那样! 这种女人,真的是之前那个滥好人的情人吗? 沉默了片刻,两边都没有再开口。 “不说?那我就先把你杀了再问别人。”李芝瑶俯视着他,也没有错看他手下紧紧抓着的长刀,轻嗬一声,手下猛地用力划破了他的脖颈。 於此同时,首领举刀砍向她持剑的右手,同时一把抓过身边的女人向她丢去! 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声,他滚倒离开,避开了李芝瑶的攻击,同时一抬手,袖中飞出了数枚淬毒的钢钉! 那钢钉来势凶猛,根本避无可避,可是,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64节 又是那样一眨眼的时间,台下人惊恐地发现,首领僵硬在了原地,而他发出的那数枚钢针也停留在了空中,而那片软塌四周,唯一还在前进着的,只有李芝瑶手中的那把剑! “嗤——”一道血线从脖颈迸出,原本不可一世的男人,就这样睁大了双眼,满脸不敢置信地倒了下去。 “妖法,她会妖法!”看清了台上发生的一切,山匪们这才反应了过来,开始四散往外逃。 那个侍酒的少女原本被首领丢向李芝瑶,却在下一秒出现在了地上,她回过神来,看到台下那些人四处逃窜的样子,压了咬牙,眼中带着刻骨恨意,伸手按上了床榻边一个隐秘机关。 “砰!”巨大的黑色金属栅栏被放下,整个大厅所有的出口都被堵住了。 这是他们原本想要和来送死的人玩猫捉老鼠而设立的机关,甚至在李芝瑶来之前他们还曾演练过数次,只为了成功围困住她。 但他们却没想到,最後猫和老鼠的位置会翻了个个。 他们发出绝望的哀嚎,甚至开始跪地求饶,却依旧躲不过被一一斩杀的命运。 有人见到没了生机,索性一起冲上前来想要拚一把,李芝瑶轻飘飘飞起躲过,又突然下坠,一脚将来人半边身子踏成了肉泥。 原本一起攻来的人,被眼前这一幕场景吓得骇然失色,甚至丢了武器摔倒在地。 李芝瑶走出那一滩猩红,抬起脚,在一个男人身上擦了擦,不管他那恐惧到马上要昏厥过去的模样,缓缓开口: “他总说,总是要给人悔改的机会,不可违了律法,不可恃武行凶,若以怨报怨,则恨无穷也,然而他却不明白,你们这种人到底有多恶心,人命对你们来说,大概是有趣的砝码而已罢。” 男人疯狂摇头,却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 李芝瑶低头看他,甩了甩剑上的血,笑得很和气:“那麽现在,你们有谁知道,白昱清去哪了吗?” *** 当李芝瑶再次来到村庄的时候,天光已破晓。 因为昨天的那场劫掠,村里人一大早便起来收拾被打坏的房屋,或是坐在空空如也的鸡舍前叹气,有官府的人正在沿路询问昨日详情,抚恤着悲戚不已的村民。 这时,村口发出一阵哗然,原本站在那里的所有人都惊恐地向後退让开来,几乎与昨日山匪来临时别无二致。 出现的那人既熟悉又陌生,她的一身白衣早已被血污浸透,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也分不清哪些是她的,哪些是别人的,就连她身後背着的长剑,也像是刚刚从血海之中拔出一般。 最为可怕的,是她手中抱着的东西,或者用东西来说不太合适,那是颗圆形的东西,它裹在一块棉布之中,看不清到底什麽样,只能看到有鲜血从中映出,看起来十分可怖。 村民原先十分惊骇,待到她走近了,见到她手中露出的那一点颜色,便有不少人捂着嘴小声啜泣起来。 就像昨天那样。 “哭有什麽用呢?他又回不来了。”李芝瑶走到了那个被纸钱包围的雪堆之中,挥手拂开了上方那些积雪,露出了埋藏其下的身躯,她将手中的那东西轻轻放了上去。 刚刚好。 她俯身,轻轻在他额头亲了口。 “我早就说了,以你这样的性子,实在是太过容易叫人弄坏。早知道便想办法将你带回宫了,纵使死在宫中,也能得片刻欢愉,好过此时这般…” 她一直没掉下的眼泪终於落地,在地上砸出一个浅浅的小坑,“去他的百年光阴,人的一辈子,怎还能这麽短呢。” 第85章 第二个战五渣 :少侠请留步 云游的他们 “乖, 我们回家了。” 一把火将那些美好的, 不美好的, 都烧了干净, 李芝瑶抱起装着灰烬的圆坛, 转头向着山上走去。 行至半路, 身後却突然响起了许多人的脚步声。 “大侠, 您要去那里…”那些人形容狼狈,有男有女,多是不懂武功的普通人, 可是这群普通人,手中却还牵着几个活着的盗匪。 那些盗匪都被废了丹田手筋,半死不活地被像狗一样在雪地上拖拽着前进, 模样也并不比他们当年掳掠过的那些普通人好上多少。 “你们速去官府, 莫要跟着我了,就同他们说, ”她没回头, 手指温柔地摸过那个白瓷瓦罐, “浮屠山盗匪, 已被我天水门芝瑶所斩。” “恩人, 你这麽说, 万一有余孽…” 李芝瑶轻笑:“江湖恩怨江湖清,以後若再有宵小前来寻仇,只管报上我的名号, 不过, 我可不像白师兄那麽温柔...嗬。” 被拴在绳子上的那些盗匪瑟缩了下,全都埋着头不敢动弹,一行从盗匪窝里跟着她离开的普通人也不敢再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从村口离开。 从此,白岩村再无白大侠,白岩山顶也再无人居住。 直到许多年後,一个青年踏云而上,落到了着白岩山山头,那里,早有一个少女在等候。 李芝瑶正曲腿坐在山顶上那颗青松枝干上喝酒,风将她的几缕发丝吹起,像是随时都会飘然离去,手中的酒壶已经只剩个底,却只有一半进了肚肠。 另一半,尽数浇到了树下那块石头上。 “你又来得这麽早。”青年甫一落地,便理了理头发抱怨道。 “是你来得太晚,怎麽了,又和你那些文人朋友讨论到深夜?”李芝瑶将酒壶丢给他,飞身下了树。 青年接过酒壶,嘿嘿笑着晃了晃,“是呀,芝瑶姐懂我。” 这些年,发生了许多事,当时李芝瑶抱着那坛子灰回到了山上,两人便一齐在这群山中最高的峰头埋下了它,连同她随身的那把木剑,也随着过去那些美好的回忆。 这样一来,白昱清这个傻瓜便能每天都看到最美的朝阳,也能日日聆听这天下的诸生百态了,他会很开心的罢。 李芝瑶与她的傻徒弟曾经去追查过白昱清出事那天发生的所有,也知道了那个出卖白昱清,并且在他心口插了那一刀的是谁,但等到一路追过去,那个举家逃亡的说书先生却没有出现在原本该在的上城。 两人不甘心就此放弃,便在各个城市查探了一番,无意中看到了城门上挂着的告示,却是两个摸了官银还敢出来用的匪贼,一个已经被砍了头,还有一个还在通缉中。 李芝瑶仔细一看,不正是那两个追着说书先生跑出村的二流子嘛? 两人折腾了好一阵子,才将那漏网之鱼抓到,但等到抓到人後,李芝瑶并不着急交到官府,而是先行拷问了一番,这才知道了那说书先生一家到底去了何方。 不外乎,就是阴曹地府。 早在他们出山的那一天,便被这两个原本熟识的恶徒击杀在了半路,卷走了身上所有金银财物,就连屍骨都被狼群给啃得七零八落。 仔细想想倒也说得通,那天的盗匪头子当着这麽多人的面将那一大块金锭给了那胡兑,本就不安好心,想来也是存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一边是财帛动人心,诱人去劫掠他,纵使那胡兑跑得快,躲过了一劫,等到他到了城里,将那镶着官印金锭往铺子里一放——嘿,一个杀头的大罪也是免不了了。 为虎作伥,最後连皮带骨被虎吃个干净,也并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只是可惜了被他们害死的人。 李芝瑶曾经无数次想过,白昱清这样纯粹善良正直的人,是不是原本就不应该生在这个混乱的世界,如果有机会,让他生在一个海清河晏的天下,善行被保护,恶行被诛灭,那像他这样的人,是不是也能活得好好的。 只是她那麽一想,便又笑自己傻了,人间之所以有趣,是因为人心复杂,人们拥有不一样多的善意,也拥有不一样多的恶念。 刨去哪一个,人都是不完整的,只是到底要成为什麽样的人,拥有什麽样的人生,全看人们如何在他们中间斟酌。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不过她相信,哪怕黑夜再美,人们大约还是会更热爱阳光洒在身上的温暖。 *** “姐,我上次同你说的那个谈书社,已经有了百来位社友啦。” “哦?”李芝瑶来了些兴趣,“我记得你说过,还要排练戏班子,将每一个月最时新的话本演出来,这麽多人,如何选择呢?” 轩正舟有些自得地说道,“匿名投票咯,我可是拿了好几次的第一呢。” “莫不是新入社的不知道如何选择,便都随手投给了你吧?” “喂!至於吗?我还想夸夸你教导有方呢!” 看他恼羞成怒的样子,李芝瑶哈哈大笑,这才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些过去那个小叫花子的影子。 时间过去太久,原先那个哭鼻子的少年郎,如今也变成了可靠的大人了。 只有她还是那副少女的模样,想来小舟也是有了怀疑。 是离开的时候了。 前些年,将那浮屠山的事情解决干净後,李芝瑶便履行了曾经告诉过白昱清的,云游四方的承诺,带着小舟走过一个又一个城市,出海,入山。 走过平原深涧,也闯过荒漠古城,最後又趁着那一年的春暖花开回到了这座山头。 两人途中见到了许多奇人异事,也遇到了无数的坎坷,随着眼界的开阔,想法也自然而然地变了。 那天,两人站在这棵树前祭奠白昱清时,青年突然同她说,他想像天水门那个门主一样,动笔写一些话本。 他见了很多,也想了很多,再次回到这里,想起当年那些曾经叫他迷惑不解的问题,突然便自己有了答案。 如果世界上多了更多有趣的话本,有更多人将自己所见过的世界分享给大家,那麽蒙昧是不是就不那麽容易被染黑,美好的东西就不那麽容易被摧毁。 所以他想写出很多的很好很好,让所有人都会喜欢的话本,让大家见到更多好玩的故事,感受更多不同的人生,也能在真正面对抉择的时候,更清楚地意识到那会带来的後果。 也是那个时候,李芝瑶惊讶地发现,引灵盘上,代表他的那颗星子亮了。 没想到,原来正魄竟还可以这样觉醒。 不需要纯白无垢,也不需要嫉恶如仇,只需要开始明事理,怀善念,就是足够好的开始。 “记得为师叮嘱过你什麽吗?”李芝瑶抬手想去摸摸他的头,却发现他现在长得太高,悻悻放下手。 “伤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无论身处何地,勿忘初心。”看她这样,轩正舟立马乖觉地矮身,让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少女摸头。 “对,永远不要忘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啊?” “出门吃饭,别忘了带钱。” 轩正舟没想到她突然来了这麽一句,一下子就楞了,随後便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还好意思说,当年也不知道是谁...” 话说到这里,便又戛然而止,两人都想起了当年那个人,四道目光投向地上那已经看不出痕迹的土地,李芝瑶终於呼出了那口气,带着笑对他说,“好了,我也是时候离开了,徒儿好好努力,莫要让师门蒙羞。” 话毕,她便消失在了原地,没有给对方任何挽留的机会。 青年还没反应过来她到底在说什麽,便见到了如此骇人的一幕,他追了两步,最後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师门最後一个夥伴的消失。 沉默了许久,他望天长叹。 “是时候招收新传人了。” 他在原地踱踱步了几圈,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拿起李芝瑶刚刚丢下的酒壶喝了一口,“对了,不如就将我们的故事改吧改吧拿来当天水门的招人话本吧,到时候,一定要谨遵门主遗愿,不聪明不帅的不要,你看怎麽样,师叔?” 这样想想,他突然觉得好忙好忙,都忙到没时间感伤了呢。 “好了,师叔师父再见,徒儿改日再来拜访你们,在见面的时候,一定把写好的话本烧给你们,莫要太想我。” 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他将瓶子随手插上了一把野花放在了那松树下,便头也不回地下山去了。 这最高的山峰上,又只留下那高高的松树,和那块雨打风吹巍然不动的巨石,还有那一片,埋藏着秘密的土地。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65节 *** 俗话说得好,一回生二回熟,再熟还能打酱油。 这第二回 从别的世界将自己的灵体抽回,李芝瑶只是稍稍恍然了片刻,便又恢复了冷静,正运气感受自己是否把内力带了回来,便听到觜火那久违的欠揍小嗓子在旁欢呼雀跃。 “可算是回来了,你这次的速度可比上次慢多了,要努力啊,少女!” 李芝瑶没理他这茬,却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之前去哪了?为何唤你总不应我。” “...”觜火支支吾吾,“我这不是为了保护你的隐私权,所以没来打扰你吗?” 李芝瑶沉默了一会,却没有深究,又问道,“哦,那觜火你这般聪慧,不知可有可以将人起死回生的妙法?” “嘿嘿嘿契主节哀,我可以帮你找找他的灵魂去了哪里,没准就投胎到你这个世界来了呢。” “果然是这样啊,”李芝瑶勾唇笑了起来,把刚刚还有些嘚瑟的觜火笑得浑身发麻。 在它终於忍不住要装掉线时,她开口问了十分浅显的问题,“知敏是你们的主人?” 觜火见她终於正常了,松了口气,继续在浓郁的灵气池子里遨游,拨着灵珠懒散回答:“是呀是呀,你这麽快就忘了,蠢不蠢啊。” 李芝瑶笑得更好看了一些:“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麽,你们身为器灵拥有者的主人,还不如一个普通人的正魄来得纯粹呢?” 觜火:“…” “嗯?” “qaq” 第86章 第三个战五渣 :灵异大逃杀 恐怖游戏开 “啊啊啊啊啊啊——”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划破夜空, 李芝瑶再次睁眼的时候, 发现自己正身处几十米的高空, 风呼呼地从她身上割过。 发现自己身体正失重着往下坠去, 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条件反射运起轻功, 这才险而又险地避免了摔成肉饼的惨状。 幸好之前的能力还能用! 她好不容易安全着陆, 有些後怕地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对那猴子逼得太紧了? 被自己抓住暴露出来的马脚後,那破猴子就一直玩失踪,甚至就连灵珠都不跟自己结算了, 至於这麽做贼心虚麽?! 不过它的所作所为,也侧面印证了她的猜测。 白昱清,也许和这塔的主人也是同一类人。 知道了这一点後, 她心里安定不少, 甚至对於未来再次的相遇都有了些信心,见到觜火不愿意回答, 也不催它, 除了每天日常呼唤(调戏)觜火, 其余时间就直接沉迷进武功修炼中了。 毕竟生途艰险, 先将准备做好才是第一位。 山中无岁月, 沉迷武艺的人更是不知时间, 不知不觉,三个月就过去了。 她原本还没意识到这一点,结果早上一睁眼, 眼前竟然就这样并排挂着三个玉牌, 她当时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地举手想拂开这挡光的东西… 万没想到,手刚刚碰到那玉牌,觜火那混蛋居然就默认她已经选择了,直接给她丢到了这个鬼地方! 她揉了揉额头,稍微理清了下思路。 为什麽轻功内劲能带到了这个世界,为什麽在她原来的世界却得重头修炼呢? 难道这是直接魂体自带标配,只要在这种小世界修炼过,在别的小世界也一样能用吗?只是不能作用到肉.体罢了。 这麽一想,感觉倒是有些像玩游戏的时候人物自带的装备技能了。 想到丢自己过来时,觜火用那种欢快的语气在耳边说,“欢迎进入灵异恐怖世界,沙油娜拉,愿您早日找到回家的路,走好不送~”的贱样,她就觉得手痒。 “觜火!”她有些恼怒地低咒了一句,“别让我抓到你的尾巴,要不一定倒吊起来打屁股!” 四周安静得出奇,李芝瑶等着觜火那小子出现,它却毫无动静,连抬杠都不抬了,这让李芝瑶有点不适应。 片刻後,她叹了口气,“你好歹告诉我,这次的目标是谁呀。” 然而紫火依旧不吭声。 她无奈放弃,举目四望想要找到一两个人试探下,却发现一个目标都没有,只能掏出引灵盘开始查看。 上面那第三颗光点已经亮起一些,只是时隐时现,不过因为光线比较暗,所以虽然模糊,但还是可以辨认出星子是微微偏移出了轨道。 她对着引灵盘小心查看了一会,大概确认了方向,终於动身往那引灵盘上显示的角度行去。 黑夜像是一片长到看不见尽头的幕布,牢牢束缚着整片天空,遮去了原本该有的生气,天边一轮巨大的明月半挂在地平线,给这片土地制造了唯一的光源。 树影交叠,随着风摇摆不停,像是有无数的小鬼在黑夜中穿梭嘻戏。 这地方,看起来真是阴森,李芝瑶顺了顺手背上竖起的汗毛,幸好她现在的状态跟上一个世界没太大区别,腰里的剑也在,这让她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底。 只是——灵异恐怖? 她好像以前看小说的时候曾经见过这个名词,看看也就算了,亲身经历的话,似乎不是什麽有趣的事情啊。 不知道…会发生什麽。 正这麽想着,刚才那种尖叫声便再次传来。 李芝瑶抬头一看,只见远处有一道火光正向着她缓缓靠近,那点火光在风中摇曳,看起来颤颤巍巍,好像随时都会熄灭一样可怜。 她一路轻功往前,而火光一路靠近,没多久,双方便打了个照面。 那是一队大约有十多人的队伍,杂七杂八什麽类型的人都有,看衣服,似乎是她第一个世界遇到的那些未来人。 当然,是对於古代人的她来说的未来人。 他们不知道经历了什麽,一个个气喘吁吁的,脚步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脸上的惊恐简直快要化成实质飞出来。 伴随着他们过来的,还有一道极其阴冷的风,那风像是刚刚打开冰窖时迎面刮来的沉滞寒气,丝丝缕缕,却无孔不入,直把皮肤带起一阵战栗。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像是大合唱一样,李芝瑶本来想靠近问个究竟,被这声音震得倒退了三步,抬手捂住了耳朵。 “对不住,各位,能不能一会儿再喊?”眼见这群人要跑走,李芝瑶只能捂着耳朵追了上去,见他们似乎完全没听到自己的问话,只能伸手拍了拍最後那人的肩膀。 “兄台?可否先不要尖叫,容我说几句话?” 她自以为说话声音已经放得很温和,却不知道,在这充满恐怖元素的夜晚,肩膀上突然多了只手,还有温柔女声在耳边小声问话才是最可怕的… 更何况,这人原本还在狂奔啊! 被她拍到肩膀的人浑身一颤,肩膀高高的耸起,像是一只受惊的鹿一样不停打着战,还没等李芝瑶继续问什麽,那人便猛地往地上一缩,矮身躲开她的手掌,猛地前扑紮进了人群中。 他显然是恐惧至极,从头到尾,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 李芝瑶看着自己放空的手有些茫然,难道她刚刚说话的声音很奇怪吗? 正在疑惑间,便听到前面一声哀嚎,随之而来还有布帛被撕裂的可怕闷响,李芝瑶眉头一皱,抬脚追了过去,等到看清场中情况,这才知道为什麽这一群人如此的杯弓蛇影。 原先跑出去的人惊恐地抱在了一起,面前还有一具被撕开的身体,一个红裙女人正捧着一颗红彤彤的心脏大快朵颐,鲜血顺着她青白色的手往下流淌,看起来血腥又可怕。 那红裙女人身材纤长,美丽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毫无重量一般盛放摇曳,像是一朵娇艳的虞美人。 然而,让人一眼就知道她不是人的是,她自小腿以下便渐渐模糊,却能像是一缕青烟一般在空中流畅游走,像是那古老神话中所说的美女蛇,妖娆多姿,但血腥残忍。 李芝瑶虽然已经知道她不可能是个人类,而当她吃完那颗心脏,从长长的黑发後抬头露出真容时... 那一霎那,李芝瑶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从头发到脚背挨个跳了一个遍。 她这种心理素质比较强大的人都能如此,更何况那群普通人了。 女鬼猛地凑到了那为首拿着火把的人面前,像是在仔细判断这人的口感,那人被这放大版的恐怖鬼脸一吓,竟然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火把掉落地上滚了两圈,渐渐熄灭,这片区域唯一的光源就此消失。 队伍里彻底乱了,眼见着女鬼嚣张大笑,将血盆大口咧到耳後根,张开嘴就要直接吞下面前这群胆小鬼,李芝瑶不敢耽误,连忙上前用剑挡住了她白森森的牙齿。 “对不住,这位姑娘,请您先别急着吃人,在下还有话想问你们。” 敢打断厉鬼进食? 红裙女鬼万万没想到,这世上还有有如此胆大之人! 被打断了进食的女鬼咬合的动作一顿,抬脸看向说话的人,因为心中的不满,她的脸扭曲得更厉害了,狰狞咆哮着,似乎想要给李芝瑶点颜色看看,一边本来被她抓住的人立刻翻身,一把抓起地上的火把跑开,却听到那原本嚣张至极的女鬼突然发出一声惨嚎。 那声音凄厉至极,简直像是被人硬生生从骨头里钻了个空一般惨烈。 “啊啊啊啊有僵屍——” 李芝瑶:“???” 那一声尖利哀嚎过後,那红裙女鬼转身就飞走了,毫不留念,简直像是被鬼追着一样。 李芝瑶只来得及看到对方那一身红衣在风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度,人就…不对,鬼就不见了。 这速度,快赶得上射箭了。 听到她这一声哭嚎,那原本就四散逃开的人们跑得更快了,原地只留下李芝瑶一个人茫然地伸着手里的剑发呆。 刚才发生了什麽?她在哪?她要做什麽? 过了好几秒,她才吐出一口浊气,将剑插回剑鞘,“愚蠢!无礼!本宫才不是僵屍!” 不明白为什麽凭空被扣了这个麽大帽子,李芝瑶回想刚才女鬼那惊骇莫名的表情简直哭笑不得。 那女鬼,当时连脸上的血泪都快吓得飞出来了。 李芝瑶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喃喃自语,“看起来有这麽可怕吗?!” 她很疑惑,现在却没人能回答她,无奈之下,她又掏出引灵盘,找准备个方向追过去。 正在这时,她耳边却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声音。 “您好契主,我是张月,这次觜火突然闭关,抱歉耽误了你时间,我替它把上一次的应该给东西传给你。” 李芝瑶猛得睁眼,“小月牙儿,这回是你伴着我吗?太好了,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到现在连目标在哪里都找不到呢!” 张月再次和她道了歉,应着她的要求,先将这个世界的大概情况和她说了一下。 “你所见到的这个地方其实不是世界本体,而是一个上界魔修在这世界里划出来的伪轮回位面,是由灵气与怨气组合而成,如果您能在这里与那人交上手,并且活着回来的话,相信您能得到的也比之前两个位面的多得多。” 李芝瑶:“上界魔修…问题的关键在於能不能活着回去吧…”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66节 张月:“这,我也准备了一些也许能帮上您的东西,一会您可以用灵珠兑换,我相信您的实力,也请您相信自己,请努力活着回来。” 李芝瑶:“...”心里更没底了。 张月:“那,现在我先同你说一下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 李芝瑶:“好…” “这里发生的所有恐怖故事和角色,起源於一个叫做晋.江的文学网站里的恐怖灵异类文章。” 李芝瑶有些惊讶地“啊”了一声,这个网站名她依稀记得,明明算是非常厉害的文学网,乍一眼看起来却跟个盗版网站似的有弹窗,还时不时打不开,後来用久了才发现——还是像。 但是看久了还挺养眼的,就连小广告都显得好亲切呢。 好吧,主要还是因为在这里面看小说心情好,那些奇思妙想,带给她快乐的同时,也给了她不少启发,所以才能在张月说起魔修的时候立刻反应过来。 不过… “那上界魔修怎麽会和这恐怖小说扯上关系?他看文入道?不怕被坑了走火入魔?” 张月被噎了下,轻咳一声:“这…就要从那魔修生平喜好说起了。” 第87章 第三个战五渣 :灵异大逃杀 血拚这种事 原来, 那魔修的是万鬼道, 平时外人只知道ta平生最擅长的就是御鬼之术, 都对ta避退三尺, 觉得这人一定阴狠又不好相处。 但魔修也是人, 偶尔也会觉得空虚寂寞冷, 但作为一个牛掰人物, ta也是有着自己的偶像包袱的。 平时在外人面前的确是无比高冷没错啦,但事实上,又宅又闷骚的魔修大人, 其实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爱好,那就是——看灵异小说。 这人是真的挺厉害的,能够开辟出一个小位面的人, 又能普通到哪里去。 所以能够窥探人间界, 蹭网看看小说什麽的,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了。 这一看就看出问题来了。 灵异恐怖在晋.江这几年算是冷门, 评论收益都很低, 许多作者心灰意冷, 坑文这种事也就不那麽稀罕了。 眼见着喜欢的重口味作者一个个坑了, 而那些“写得一般般, 一点让人鸡皮疙瘩直竖感觉都没有”的小说却大行其道, 缺粮的ta很不开心。 这有本事的人不开心吧,就容易搞事。 ta一开始也没想着搞事,只是去论坛吐槽而已。 【恕我直言, 本座也不是针对谁, 现在这破网上的所有灵异恐怖小说,都是辣鸡!】 by:愤怒的楼主 #一楼 you can you up,no can no bb,辣鸡!有本事你自己上啊! #二楼 胡说,我们家甜甜儿就写得很好! #三楼 我去,楼上,不要在这里提作者名,心疼地抱走了我们家大大。 #楼主 回复@二楼,说的就是你们家大大,文笔垃圾逻辑混乱,还好意思说恐怖小说之最,老子看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先回去修炼个几千年再出来骗钱好不好! #五楼 啊啊啊啊啊,看不下去了,楼上这是哪里来的?混蛋,说话太讨厌了,谁也憋拦我我想把他拖出去暴打一顿! #六楼 楼上的冷静!面对智障,我们要平心静气。 来! 先接过我这四十米的大长刀,我们一起去砍她! 骂战愈演愈烈,到後来,双方甚至开始问候家属,诅咒平安,撕逼撕得不亦乐乎,帖子挂上【hot】标志一路飘红,简直蔚为壮观,最後管理员被炸了出来,直接锁了帖。 眼看着回帖发不出去,账号还被锁了,那魔修气哼哼地摔碎了手里的法器,本来就不是什麽脾气好的人,天资聪颖进阶又快,平时那叫一个肆无忌惮,想杀人就杀人,想骂谁骂谁。 长这麽大,敢这麽怼魔修大人的,坟头上的灵植都能有八丈高了。 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ta气得简直走火入魔,“你们等着!” 眼珠子一转,魔修大人就有了一个新的脑洞:“你们这群不会修仙的乡巴佬,居然怀疑我的品位!觉得那些故事写的很好看?来,让你们亲自感受真正的恐怖小说吧!” 於是,那天深夜,大部分人都洗洗睡了,只有少数人还在电脑前修仙,看小说的看小说,看电影的看电影,还有的正在熬夜通宵工作或者写论文,一个个修得都快进入坐忘无我状态了。 正在这时,他们发现自己面前的电脑开始不停的闪烁。 “滋啦——” 天地间突然一阵惊雷响过,所有人的电脑屏幕都猛地一亮,只觉自己像是被一双手狠狠拽了起来,等他们再次睁眼,便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 李芝瑶:“…所以,你说的这个世界…到底是什麽世界?” “那位大人把所有喜欢却坑了的文章都具象化了一部分出来,做成了逃杀游戏,这些外来者成了其中的角色,被迫参与游戏来满足他想看到结尾的愿望。” “听起来有些丧心病狂啊…” 张月小声补充:“那个,我刚观察了一下这里,有八分的把握,那个魔修很有可能是我们的主人。” 李芝瑶:“等等?你们的主人???知敏?!!!” 她瞠目结舌,末了有些纠结地说,“构造这样可怕的世界把人抓进来,已经够坏了…还想怎样?助纣为虐这种事我是拒绝的。” 张月安抚道:“之前紫火似乎没有您说,其实不一定要辅助,有时候用别的方法也是可以的。” “别的办法?”李芝瑶凝眉沉思,总觉得知道了什麽很了不得的信息。 “另外,现在这片残魄应该已经基本到达了极致,而且很危险,所以并不需要你再去做什麽,只需要找到本体,让灵盘能够定位就够了。” “这样吗…?”听起来,也没有这麽难了,大不了找到对方以後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直接传送回去就好了…吧。 这麽一想,李芝瑶心中松快许多,接到对方送来的补给後,更是感觉自己的人身安全上了一个台阶。 “贴身软甲?” 张月:“给契主你那件婆娑仙剪裁外衫时多出来的布料,我想着给您做一件布甲,或者会帮您躲过一些危险。” 李芝瑶接,轻轻抖开,便见到原本手中不到一指直径的小小布片舒展开来,化作一片半透明的柔软丝纱。 它很薄,在空中飞扬起来时,几乎像一缕融化的月光,细细的金丝缠绕成法阵符文,在夜晚细碎闪烁着。 “它能防水防汗,也很透气保暖,还可以抵挡一部□□体和魂体上的攻击,我想着这个世界也许会很危险,便给你做了这个。” 真的是好实用,摸着柔顺丝滑的布料,李芝瑶再次感叹,这只小月牙儿,真是非一般的贴心。 将那一团小布衫塞进储物珠中,她准备找个时间就换上,不过… 她摸摸下巴,总觉得直接穿着好像有点…情趣? 咳,不想了,里面再穿点别的就是了。 上一回是武侠世界,原本能量值比第一个世界就高了不少,後期她的所作所为对也带来了不少或憧憬或畏惧的极端情绪,江湖格局也受到了极大改变,所以… “…共计2830灵珠,因为紫火现在正在闭关,如果不介意的话,抽奖就留到契主你这次回来如何?这里太危险,我担心灵气运转太大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好!”能拿到这麽多灵珠,也是意外之喜,剑暂时看来是不需要做新的了,但是那琴却可以提上日程。 用非同凡响的木头做的琴,想必要耐用多了,她现在用那普通木材的琴,总得小心着,就怕不小心绷断了琴弦。 “那劳烦小月牙儿帮我将那琴做了,五百是嘛?不知需要多久呢?” “等您回来,大概就能斫得差不多了,只是丝线还需要好好找一找,对了,您的衣服已经又改过了一次,您想要在这里穿上吗?” 想到那件华丽丽的梦幻长裙,李芝瑶十分心动并且拒绝了。 “不了,这里鬼太多,那件衣服太好看,万一招来色鬼就头疼了。” 张月轻笑了一声:“好,那如果契主需要,我可以帮您提升一下身上的东西,比如储物珠,还有您的剑与防御阵盘,材料不用您操心,只要300灵珠就够了,如果需要就先将它们放入您的储物珠吧。” 虽然很肉痛,但是李芝瑶斟酌了下,还是点了头,“有劳。” 五分锺後,原地打坐的李芝瑶只觉手腕一轻,低头一看,原本手腕上的玉珠变得更加剔透漂亮,她将手放上,只觉触感微凉。 “这储物珠已经到了最大限度,三十米直径,如果以後您觉得不够用,可以向我购入新的同时使用; 您的阵盘解锁了新的阶段,效果依旧是您实力的两倍下的敌人受控,以您实力为限递减,格子增加到了十颗灵珠,使用间隙不变; 鉴於您身体底子的提升,养生玉簪也比之前效用更大了一些。” “好,”三十米,能放不少东西了,将注意事项一一记住,李芝瑶束好头发站了起来。 “至於您的剑,这一次先给它加了些符文,能够吸收世间至阳罡气,对於鬼怪有不小的效果,更全面的锻造需要您回到塔中才能做。” “好,”说到这里,李芝瑶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另一把,我能不能同时提升?”她从土匪窝里把另一把也找了出来,此时正放在储物珠里。 小鹿沉默了半晌,“可以,只是花费会比较多,如无必要,并不建议契主去做。” 李芝瑶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是想,如果能再遇到白昱清,便把剑还给他的,只是现在也不知道何时再能相见。 “契主还有什麽需要的吗?” 李芝瑶算了下,现在剩下的灵珠不少,便问道:“不知道你那边还有什麽能换的东西呢?” “稍等,”张月不知道鼓捣了什麽,李芝瑶面前便出现了一幅光幕,里面是一张完整清单: 初级储物珠(不限):50灵珠一颗 高级储物珠(2颗):300灵珠一颗 中级治愈丹(500颗):15灵珠一颗,(特价:20颗打包一瓶,200灵珠) 地品洗髓丹(三颗):300一颗 低级花钿:散装50灵珠300张(练手作打包特价) 中级花钿:力量/速度/防护,单入2灵珠一张(特价:18灵珠一组单属性,50三组各十张。) “真有商业头脑…”她只能这麽感叹,看着那一行特价,不得不佩服小月牙。 她一路看到最下面,突然发现了新的有趣东西。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67节 --------符器-------- 《线偶》玉符:200灵珠可升级地品。 效果:操纵15秒战斗力低於你的对手,一次使用30灵珠。 《对影成三人》玉符:未持有,300灵珠一个。 效果: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可在月光下幻化出灵气凝成的双影辅助战斗,持续一炷香,一次使用10枚灵珠,进阶後可唤出更多,可无限使用无间歇。 《扶摇诀》玉符:未持有,200灵珠一个。 效果:可使身若鸿毛,扶摇直上,10枚灵珠一个时辰,可无限使用无间歇。 “三组各十张中级花钿,一包低级花钿,一瓶中级治愈丹,洗髓丹…洗髓丹回去再说,”她痛苦地捂住了钱包,“这些玉符,除了扶摇诀…我都要了…” 第88章 第三个战五渣 :灵异大逃杀 再遇白昱清 等到张月离开, 李芝瑶摸着刚到手的东西, 再数一数为数不多的灵珠, 只觉得欲哭无泪。 真是奋斗年复年, 花钱分分锺。 为今之计, 也只有快点找到那个不省心的家夥了。 圆盘上有显示的话, 说明ta就在这附近, 如果成功找到了,一切都会好的! 怀揣着这样的念头,她向着玉盘所指的方向赶去。 幸好普通人毕竟跑得不快, 没一会儿,她便赶到了那些逃跑的家夥後面,正在这时, 她突然看到了一个珍珠白半透明的身影在人群中来回游荡, 看起来有些像刚刚见过的女鬼。 明明是跟着大家一起跑,他行动间却没什麽起伏, 只在空中随意的飘荡着, 周围却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他。 你们跑那麽快有什麽用?还有一个鬼混在你们中间呢! 李芝瑶捏紧了手里的剑, 口里念着罡天正阳, 诸邪退避, 硬着头皮就上了。 无论如何, 也不能再放这些人跑离自己的视线,就连这个鬼也一样。 这麽想着,她脚下用力, 直接飞到了他们的身前拦住了他们的动作, “各位稍等!我有话想问你们。” 完了,又找上来了!那个比女鬼还恐怖的千年老僵屍! 几乎是同时,大家在心中呐喊,见到他们脸上已经开始流露出濒临绝境时的绝望表情,她连忙补充了一句,“我不是鬼,放心。” 她想了想,一板一眼地跟着印象中某个词语读了出来,“我是在括斯普累。” 一群人被她拦住去路,本来很想转身就跑,但是前有狼,後有虎,面对她手上冰冷冷的长剑,他们也有点犯怵。 为首拿火把的人咽了咽口水,没有动,他身後却有个年轻女孩站了出来,“你是人?你意思是,你来之前在cosplay?” “对。”见众人都在打量她手里的长剑,李芝瑶将它收回剑鞘,“道具罢了。” 那群人眼中的怀疑都快开出花来了,骗傻子呢?就你手里那把剑,刚才那种在风里瑟瑟作响的声音,你告诉我这只是cos道具,嗬嗬。 但是眼前这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似乎也没有想跟他们为难的意思,这群人也只能假装信了她的鬼话,至少不惹怒她,找找机会再跑,总比傻乎乎被砍来的划算,便站停在原地看她准备说什麽。 李芝瑶其实是想问这群人分别来自哪里的,又有什麽特长,罗盘上显示了,就是指向了这个方向,结果她一抬头,便看到了那个鬼。 散发着柔和珍珠白,半透明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不知道在做什麽,察觉到李芝瑶地视线,他抬头,四目相对的那一霎那,李芝瑶便愣住了。 那五官,与白昱清几乎别无二致,只是面色有些青白,神情也更加阴郁罢了。 “白昱清?”她瞪大了眼睛看向那个隐在人群之後的鬼魂。 众人随着她的视线往那方向看去,目之所及却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女孩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是你说的那个,我是王姣姣,你认错人了,我不姓白。” 李芝瑶心情有些复杂,终於忍不住问道:“难道你们看不到,那里飘着的半透明男人吗。” 如此耿直的话音刚落,四周陷入一片诡异的气氛,连空气都骤然降了下来。 在这当口,李芝瑶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话——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那个,没事...”眼见着这群人牙齿打颤瑟瑟发抖的样子,她试图补救一二,“反正,都跟了这麽久了…” 其实她的本意是,反正都跟了这麽久了,再多跟一会也没什麽大碍不是吗,结果这话刚落下,人群中便发出了比刚才更可怕的尖叫声,所有人都像是装上了发条的兔子,拔腿狂奔而出。 李芝瑶阻拦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四散逃开。 原地,只剩下她和那个半透明的,长得和白昱清很像的男鬼遥遥相对。 突然,那男人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冲她龇了下白牙,突然便原地消失了。 李芝瑶背後的寒毛立时炸了起来! 这到底是什麽情况!!! 正在这时,黑漆漆的夜晚突然狂风大作,一个雌雄莫辩的声音在天空中响起,携卷着隆隆雷声滚落向地面 【《百鬼夜行》结束,新的游戏开始,被可爱的小鬼们追着的滋味是不是挺有趣的,请一定要记得,生命只有一次,哈哈哈哈哈哈…】 这段话以销魂的笑声结尾,当人声消失时,四周黑漆漆的场景就突然像是被抽走的幕布一样,须臾间便从眼前退了开来。 黑暗褪去,阳光落下,耀眼的光带着金灿灿的黄沙席卷过眼前,几乎将人的眼睛灼伤。 这里是沙漠,一望无尽的金白色沙漠。 风吹起金色砂砾,扑打在皮肤手臂上带一起阵阵痛麻,蓝天澄净,像是被黄金围拱的大块宝石,交相辉映,华贵而璀璨。 只是,这种美却埋藏着噬人的杀机。 饥饿,渴求,暴晒,炎热,酷寒,每一个都足够杀死脆弱的人类。 从刚才的可怕遭遇中侥幸逃脱的人们,不知什麽时候又被一股力量聚集到了一起,他们站在这荒漠之上,有些茫然的彼此对望着,就像一只只最渺小的蚂蚁,巢穴倾覆後不知该往何处去。 “这又想干什麽?!” “这个变.态,是想直接想晒死我们吗?!” 绝望的情绪像是传染病一样蔓延开来,多数人已经被接二连三的恐怖遭遇吓破了胆,甚至直接跪倒在地上哭了出来。 正在这时,有人高声喊道:“看,那里有绿洲!” 众人闻言,朝着她手指方向而去,便见在沙丘的不远处,干涸到让人窒息的空气被一道绿影排开。 那是沙漠中的希望明珠,给予人们补给栖息的生命之地,而在那扭曲生长着的植物中间,正十分古怪地矗立着一座灰白色神殿。 不知是不是幻觉,看到那座破败神殿时,有一声轻灵的歌声从远处被风吹来,仿佛有有一位美丽少女蒙着面纱忧郁歌唱着,也许,此时她正站在高楼之上,怜悯地看向地上诸人。 正当所有人都向着那醒目的灰白色建筑物看去时,他们的脚下突然动了。 无数只狰狞的沙蠍从沙土下露出头来,一钳子夹住了躲闪不及的人们,将这水分丰沛的美食拖进了沙土之中! 更可怕的是,周围渐渐出现了螺旋形的流沙河,正好站在上方的人们被流沙席卷,一点点陷了进去,他们的手不停的抓向身边人,哭叫哀求着,希望能被给予一点生机。 李芝瑶一掌拍开脚下冒出的沙蠍尖刺,抱起身边离自己最近的小女孩往前纵身跃出,途中路过一个又一个的沙蠍,脚下发力,将那些沙蠍踩回沙土之中。 伴随着坚壳破碎的咯吱声,被踩下的沙蠍再没能爬出来,侥幸逃脱的人们趴在沙土上大口喘气,浑身虚软地爬都爬不起来。 被顺手救起的小女孩趴在她的胸口,还有些茫然,直到李芝瑶已经靠近了那建筑物,才小声的说了一句,“哥哥。” 李芝瑶脚下未停,脑中却闪过许多年头,刚刚没注意,下意识就抱起旁边看着最小的逃离危险,难道这小姑娘是和家里人一起被传送到这里来的? 这也难怪了,否则她这麽小一个孩子出现在这里,还能好好活到现在就未免有些奇怪。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她抱着小女孩落到神殿门口,果然见到这里一片安静,什麽沙蠍之类的都没有,按照那个魔修的尿性,肯定是想逼人们来这里冒险,不听话?那就死! 犹豫了一下,她将小女孩放下,便转身去刚才的沙丘之上开始救人。 “去神殿门口集合!” 被拽住衣领从流沙之中拖出来,中年男人原地滚了两圈,忙不迭爬起身跑到了神殿台阶下,紧张地看向沙丘上活动的人影,与他同样的还有许多人,少数一些没有被流沙或者沙蠍盯上的人们,在听到那句话後,早就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神殿之前。 此时,大家都六神无主,如果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承担指挥的身份,那他们也没有什麽拒绝的理由。 将目之所及最後一个能救的人提在手里,李芝瑶踩着孜孜不倦想要袭击她的沙蠍回到了神殿边。 将那人丢到草地上,她打坐了恢复了些精力,这才抬眼看向身边挤挤挨挨凑到一起不敢打扰她的人们。 大概是她刚才的举动实在超出大家想象,凑在她身边会提升不少安全感,所以很多人有意无意地就凑到了她身边,刚开始被救出来的小女孩牵着一个少年的手,被这群成年人挤在了外围,从众人身後努力探头想要看中间的情况,神情有些可怜巴巴的。 刚睁眼,就从人群缝隙中对上了这个眼神,李芝瑶下意识冲她笑了笑,小女孩脸一红,转身扑到了哥哥的怀里不再看她。 见她露出笑容,看起来脾气不错,一边就有胆大的开口问道:“请问,您是这里的原住民吗?还是隐居的武林高手?其实…您是穿越来的吧?!” 第89章 第三个战五渣 :灵异大逃杀 神殿探险01 李芝瑶想了想, 觉得在这样敌我不分的情况下, 还是不要暴露自己外来者的身份, 便说道:“你电视剧看多了, 我只是学过几年功夫而已。” 见她随口说出“电视剧”这个词, 周围人发出恍然大悟的叹息声, 也不知道是在可惜什麽。 李芝瑶扫视了一圈, 心中大约估算了一下人数,现在还在的人大概有六十多个,什麽打扮类型的都有, 不过大部分都是穿着睡衣的年轻人,便问道,“你们身上有受伤吗?” 那群人面面相觑, 不少都摇了头, 只有一些被沙蠍咬到的人捂着伤口举起了手。 李芝瑶粗略算了下,人数并不少, 大概有二十多个, 她有些为难地皱起了眉, 毕竟身上一共只带了二十多颗药, 是想留着危险时候续命的, 并不是很想将那救命的灵药花在这些不认识的人身上。 但她也不可能就放着这些人不管, 想了想,她还是去旁边的绿洲中捞了一叶水,从怀中掏出了药, 将一颗捏成粉末融了进去, 给这些人按照顺序喂了几滴。 很快,喝过药的人身上本来就不是很大的伤口慢慢愈合,虽然没有完全痊愈,却也已经不影响行动了,李芝瑶心里有了数,就按着刚才的比例又用了几颗药,这才把所有人的外伤解决。 这下子,周围人看她的眼神就更火热了,李芝瑶却不是很想跟他们打交道,有人眼神里泄露的好奇和贪婪让她很不舒服,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谁也不喜欢被人觊觎。 这种危险的地方,对她起杀人夺药的心思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如果不是她本身实力强大,这种救了别人却把自己陷於危险的事情她是不会去做的,只希望这群人识相点,别真的做了什麽让她後悔救人的事情。 哎,白昱清那个蠢货,看到她这样,肯定又要说:“芝瑶姑娘,你是个天大的好人。” 闭了闭眼睛,不再去想某个至今不知是人是鬼的家夥,李芝瑶再次开口。 “我觉得,那个人应该是想我们进入这个神殿,而不是坐在外面聊天,如果我们再待下去,保不准他又会弄出什麽幺蛾子来,我现在要进去看一看,你们愿意跟我走吗?留在外面的人...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外面可不一定安全。” 说着,她脚掌抬起又轻巧下跺,一条刚刚从脚边草丛中冒头要咬人的尖头毒蛇就被生生踩断了七寸,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连眼神都没给地面一下。 毒蛇软趴趴的身体被踢到了一边,那头的人立刻躲开。 “当然,你们要是觉得自己对付这些没有问题,就当我没说。” 说完,她不再废话,就起身朝屋内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倒是有大部分人都选择了跟她一起走,只有少数几个拚命摇头,趴在地上不愿意动了,显然是对这看起来就诡异的神殿十分畏惧,李芝瑶没兴趣强逼着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就好。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68节 “哥哥,这个小姐姐好厉害,刚刚她带着我飞好高。” 屋子里十分安静,大人也都自觉地保持了安静,这种时候,小女孩那清脆的嗓音就显得格外明显。 “嘘。”李芝瑶回头,便见一个瘦弱青年抱着那个小女孩,惶恐地捂住了她的嘴,兄妹两个迎上周围看过来的不善视线,同时睁大了相似的杏眼,像是一双受惊的小鹿。 李芝瑶摇摇头,轻轻笑了下,周围的气氛这才缓解了一些,她继续往里走,周围人赶紧跟上,那兄妹两个落在队伍最後,齐齐松了口气,被松开嘴巴的小姑娘伸出肉肉小手拍了拍哥哥胸脯,小声安慰道。 “哥哥不怕。” 青年原本带着愁绪的漂亮五官,因为妹妹的童言童语而舒展开来,小心的将她保护在手臂中,轻声哄道:“乖芽芽,一会儿有机会谢谢姐姐。” “好。”小女孩掩住嘴,甜甜应和道。 她的样子,让李芝瑶想到了自己那天真浪漫的小妹妹,心中不由对这两个人多了几分注意,说起来,好像她刚来这里的时候便见过这两人,听了张月说的这世界发生的事情她还很疑惑。 为什麽这麽小的小女孩儿,也会被一起拖进来,难道她也会熬夜玩电脑吗?但是看到她的哥哥便明白了,多半是两人一同玩耍的时候,被这坑爹的魔修给拖了进来。 这麽小的年纪,能够在这可怕的世界坚持如此久,想必她哥哥也是拚尽了全力。 想到这里,她不由对那少年多了几分好感。 “老…老大,”一个混混模样的小黄毛狗腿地凑到李芝瑶身边,也不知道怎麽想的,一句老大就脱口而出。 李芝瑶转头看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叫自己,却见那个小黄毛嘿嘿讪笑地问道,“那什麽,咱们真的要继续往里走吗?看起来有些吓人。” 李芝瑶打量了一下周围,外头的阳光被建筑挡住,前头几乎已经是一片黑了,便抬手阻止了他们,“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到前面去看看。” 身後的人原本就十分忐忑了,见到她这麽说,全都点头忙不迭地应下,聚在一起看她摸着墙壁寻找着什麽。 没多久,李芝瑶就找到了她想找的东西。 一个油盏,她借着衣袖的遮挡掏出火折子点燃了那个小小的灯芯,火光摇曳着打开,将周围一点点照亮。 最为神奇的是,自从那个墙上的油盏被点亮後,那火光便一路从下烧到上,又穹顶中间分散而出,落到了神殿四周其他位置,像是无数的星星被连起。 不一会,整个神殿都亮如白昼。 这座神殿里面很空荡,只有一些石头制成的桌子椅子,还有一个比周围高一些的台子,地上散落着一些蒙尘许久,已经沙化的石板,看起来倒不像神殿,更像古希腊时的学习室。 李芝瑶注意到,一边墙上还挂着许多金属武器,看着不像同一个时代的,倒像是後来的铁制武器,挂在这也不知是做什麽用的。 其实这座神殿很漂亮,墙上的壁画从门口蔓延向内,繁复的纹路勾勒着一个个艳丽的人形,宝石碎块镶嵌在其中,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除此之外,什麽都没有,李芝瑶正思考者下一步该怎麽做,却听门口突然传出一声惊叫。 原来,後面有人想探头看看外面的情况,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了回来,额头肿了个大包,跌倒在地,惊恐大叫起来,“上当了,我们被关在里面了!” 周围一片哗然,有人上开始像他一样试着往外走,手伸出去,却只碰到了一片无形的墙壁,瞬间,所有人的脸色都惨白起来。 这座美丽的神殿,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鸟笼,将所有来访者死死圈在其中,断绝了任何逃脱的可能。 原本的安宁之所变成地狱的前奏,就连这亮起灯的穹顶都好像藏着恶魔的影子,无时无刻觊觎着他们,让这些普通人惶恐又害怕。 在这可怕的全封闭环境中,终於有人失去了理智,指着李芝瑶破口大骂,“都是你!你跟那妖怪是一夥的,你是故意把我们骗进来的!” 那叫骂的声音实在很大,周围人都顺着声音看过去,又将视线放到了李芝瑶身上,虽然畏惧於她的武力值,没人敢像这个疯子一样说什麽,但也已经有不少人眼中出现了怨恨怀疑之色。 李芝瑶皱眉,心里很腻烦,但也明白他们此时身处险境又无自保之力,怀疑自己也很正常,毕竟自己实在是显得太格格不入了。 要低调点吗? 她看了周围人一圈,暗暗思忖:如果为了想要低调,要跟他们表现得一样无能的话。 “啧,”她觉得还是算了吧。 她刚刚那一眼实在太冷淡,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都後退了一步,只有那个小女孩还睁大着眼睛,好奇看向这边,李芝瑶忍不住又冲她露出个温和笑容,只是转头看向其他人的时候,就没这麽好的脸色了。 “我不知道你们误会了什麽,不过...如果我没记错,不是我出手,你们现在多半也留不下几个人了吧?” 她往前走了一步,好笑的看着周围人齐刷刷後退。 “再者说,你们这麽弱,要杀你们,我还需要用骗的吗? ” 这话说得实在戳心,众人完全不能反驳,刚刚胡乱嚷嚷的人终於恢复了些理智,脸色煞白地退到一边不敢说话了。 李芝瑶也懒得跟他们计较,回头继续研究墙上的壁画,却听门边有人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外面,外面有怪物!!!怪物吃人了!!!!” 闻声看去的众人纷纷尖叫起来,李芝瑶一回头,便见到漫天红雨洒在那透明空气墙上,散落的人体碎块滑过,给目睹的观众造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扑通——”有人终於坚持不住晕倒了。 而这时,一条的舌头弹射而来,直直戳上了空气墙。 第90章 第三个战五渣 :灵异大逃杀 神殿探险02 “怪物!怪物!” 屋子里的人乱成一片, 李芝瑶抬头看去, 正好瞧见一只蜥蜴正趴着那透明空气墙往里头看。 巨大的璞爪贴着空气墙滑动, 按压出深深地圆形, 黏腻的口涎顺着尖牙缝隙落到地面, 贪婪地看向里头鲜美的人肉。 渐渐的, 它身边又冒出好几只蜥蜴的头颅, 不知道它们是什麽时候来的,只是光是这个画面,便已足够吓破许多人的胆, 而它们下一步的动作,更是让门口的人惊叫连连,有不少人都已经软倒在地, 还得拚命往後爬。 它们伸出长长的舌头, 缠住一个门外的人,直接舌头一收就把他撕了开来分食了! 粘稠的汁液滴落在地, 发出呲啦啦的腐蚀声。 为首那只眼睛一直死死盯着李芝瑶的方向, 吞咽完美食後, 还将血淋淋的狰狞脸孔贴到了门口, 用那双浑浊的竖瞳往里来回逡巡。 它实在离得太近, 里面的人哪怕知道门口有空气墙, 也忍不住害怕地往後退去。 幸好,最後那蜥蜴似乎也察觉了这空气墙不可逾越,屡次嚐试未果後, 便後退了两步, 带着同伴离开了,里面的人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原本还坐着些人的门口,此时已经是空空荡荡。 “救命!” 神殿边上,被树木掩盖着的窗口突然冒出个脑袋,她全身湿淋淋的,想来是刚刚跳到了绿洲的湖里面躲避了蜥蜴。 “我拉你!” 有人伸手想要去拉她进来,却被空气墙挡住了动作,那人正愤怒捶墙,却听窗外传来一声惨叫! 一条长长的舌头卷了过来,将那个在窗外扒着求救的人拖走了。 这一瞬间,无边的恐惧将所有人包围。 如果他们刚才留在了沙丘之上,如果他们没有进来,如果… 可是,这个神殿之中,又真的是安全的嘛? 看来,那人是铁了心要让所有人都进神殿了,看到这样的情景,李芝瑶心里多少猜出了些端倪,她伸手按了按额头,觉得有些头疼。 她其实真的很想把那人抓出来暴打,哪怕是夏知敏的残魄,但这所作所为,也实在是让她生不出任何好感。 但现在的实力不够,唯一能够取巧的方法就是找到那个人,因为对方正藏在这群人中间,那麽只要找出来,那这捉迷藏的游戏大概也能结束了。 以那人的恶趣味,自己混在这里,一方面是想看好戏,另一方面多半也是想要刷存在感,既然如此... 她突然想到那个灰白色的熟悉身影,正在想这两者之间的关联,一边已经有人凑了过来。 “老大,我们接下来该怎麽办?” 李芝瑶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略作思考,转身指着墙上那一幅幅连环画对周围人说道,“你们先过来看一下,能看得懂这上面在说什麽吗?” 听她这麽说,有几个人便爬了起来,凑到她身边跟着一起看起了墙上的壁画。 在这神殿四周高高的墙壁上,用鲜艳的颜料绘制着繁复的人物图形,有点像那种古埃及的壁画,而且是连环画性质的,李芝瑶能够看到许多怪物,有外面见过的蠍子,也有那变色龙。 画面上,人们有时候与它们战斗,有时候却是被怪物残忍吞噬,画面看起来十分可怖。 最让李芝瑶在意的是,在画卷的後半部分,出现了一种人面蜘蛛,还有一个捧着水晶球的少女。 她们刚开始是在画卷中对立的两面,最後却融合到了一起,甚至还描绘了十分详细的,顶着少女面孔的人面蜘蛛如何诱惑人类男性,最後在高.潮时将他溶解吃掉的场景。 惊魂未定的人们看到这里,纷纷变了脸色打量起周围来,生怕突然从天花板上掉下个蜘蛛。 李芝瑶直觉认为,这里头一定藏着那人想让他们知道的故事,只是她一个人的理解毕竟片面,所以希望众人能一起讨论出个最好答案。 听她这麽说,大家也只能硬着头皮看下去,大约三炷香的功夫後,众人终於就这个壁画讨论出了结果。 这里原先有一座古老城池,因为要面对沙漠上随处可见的危险,每个人都是强大的战士,甚至能够沟通天地,借助万物的力量与怪物搏斗。 这个神殿以前应该是只供给王孙贵族聚集学习法术的,後来经历了一次王朝改革,新上任的王有一半血统是平民,为了讨好他,学院的负责人招收了许多的平民学生进学校学习,还免去了他们的学费。 只是这群凭借着过人天赋和努力才能获得学习机会的平民,再见到周围花天酒地散漫度日的贵族时,免不了就生出了怨言。 我们这麽辛苦地学习着,努力着,难道就是为了保护这些从出生起就不用奋斗的废物吗? 而贵族子弟们也看这些外来者很不顺眼,且不说他们不合群的行为举止,完全难以磨合的三观品味,就冲着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就足够让高高在上惯了的贵族十分不爽。 就像是屋子里突然飞进了一群脏兮兮的苍蝇,天天在耳朵边嗡嗡嗡,却还不能打死。 其实立场决定思维,本质上谁都没错,但最後就是闹得不可开交。 有一天,一个平民受不了这样的压力,在课上当众辱骂了一个贵族子弟,结果当天晚上就被人掳走了,他的女友也随之消失,这一下子,事情就闹大了。 平民们觉得一定是那群贵族子弟对她做了什麽,因为那女孩十分漂亮,曾经被学校其中一个贵族青年追求过,但贵族那边自然是不会承认自己为了一个平民女孩败坏自己的贵族荣誉对这平民下手,事情发展到最後,两方人马就这样打了起来。 当然,最後,挑头的平民被退学,贵族子弟则被关进禁闭室教育了一周就放了出来。 结果从那一天起,学校就开始不停地有人消失,先是那个卷入过矛盾的贵族子弟,然後是其他人,原本他们怀疑是那些平民暗中使坏,结果没过几天,连平民也一个个消失了,大家这才真的开始惊慌起来。 原本这样的事情发生是应该回家蹲着去的,但是贵族荣誉作祟,这群人就是死守着不退,眼睁睁就看着人越来越少,却一直没找到原因,终於有一天,在他们熬不下去之前,一场大风揭开了真相。 直到那个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这学校下面居然还另有乾坤。 风将掩藏的砂砾吹开,露出了一条埋藏在石砖下的小路,众人沿着小路往下走,才发现那些消失的平民竟然都在下面生活着,甚至还有一个专门的房间,可以随时观察上方的导师大厅,这些人就在这里照常学习。 他们都在,那麽失踪的那些贵族子弟呢? 这个问题显然很难回答,双方因此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冲突。 贵族子弟都是随身带着武器的,冲突甫一开始,就有冲动的人直接砍死了一个平民。 正当两边被这鲜血烧红了眼时,一根张蛛网缠住了那个行凶的男人。 男人被蛛网收起提到空中,再出现的时候,就只剩一具空空如也的外壳了。 惊骇万分的贵族子弟们挥刀砍向那只空中的怪物,却发现不知何时,四周的柱子都已经化作了巨大蜘蛛的毛腿,而原本手无寸铁的平民们,竟然也一个个露出了狰狞的,半蜘蛛化的身体。 原来,这所谓的地下洞窟,竟然是蜘蛛巢穴!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69节 那个最开始消失的平民女孩出现在众人面前,手中捧着一个半透明的水晶球,她依然是人类的模样,但所有蜘蛛都恭敬地跪伏在她的脚下。 原来,她竟然是人面蜘蛛与人类女巫结合的後代,之前第一个消失的平民,也是她的男朋友,其实是她情动时不小心吸收掉的,这是种族的天性,就连她也无法控制。 而在那之後,因为需要产卵,她随着水晶球的指引回到了出生之地,并且引诱了更多的人下来,在极乐之时成为她生育的养料。 而那些因为怨恨而想要离开的平民,则被种下了蜘蛛卵,成为了她忠实的护卫。 众人的讨论告一段落,耳边突然响起愉悦的笑声: 【很高兴,终於有人愿意好好看故事了。】 【那麽,就快点开始游戏吧!】 【是选择成为拥有神奇的力量的平民那一方,杀光知情的贵族子弟来保留神殿地窟的秘密呢;还是成为贵族子弟中的一员,将这群平民连同蜘蛛一同消灭呢?】 【公平起见,贵族子弟可以自由选择一种武器,武器们拥有着神奇的力量,并且碰触到越多蜘蛛的血,武器越厉害;而平民,自己便是最好的武器,吃掉越多的人,成长越快。】 【很有趣的游戏不是麽?我简直迫不及待看到你们的选择了!】 【去杀戮!去吞噬!只有这样,你们才能活着离开这里!】 第91章 第三个战五渣 :灵异大逃杀 神殿探险03 比起不能确定实力的贵族子弟, 选择肉.体看起来更加强大的平民似乎更加安全, 这几乎是在场大多数人的共识了。 占据了主场优势的平民那一方, 几乎在瞬间就满人了。 李芝瑶还没有想出应对方式, 眼前一花, 便和那部分还没有作出选择的人一起被送到了那长长的武器架之前。 “双方人数确认, 请选择武器, 游戏即将开始,十,九, 八,七,六...” 一声声报时响在耳边, 像是榔头一样敲击着人们的脚踝, 推着他们往前不停狂奔,旁边有反应快的人, 已经上前拿下离自己最近的武器, 而那些无法下定决心杀人的人, 也在犹豫了不到一秒後, 向着那武器架伸出了手。 反正不杀人也是死, 自己死, 还是别人死,其实并没有那麽难以选择。 看了一眼身後那些已经慢慢出现蜘蛛化征兆的人们,李芝瑶想了想, 还是决定不去弄脏白昱清的长剑, 於是她抬起了手,墙上高处挂着的一把直窄长刀便飞到了她的手中。 那刀有些像大衍朝战场使用的断马刀,与君子风仪成分居多的礼剑相比,它要长得多,也简约的多。 刀身笔直,长而窄,尖端约四厘米宽,还留有一道出血口,足够加速猎物的死亡,也方便了猎手在一击得手後迅速拔出。 刀尖锐利,像淬了一月的霜雪,被她挥动时,连周围鼓噪的气流都带上了那种肃杀的寒意。 这是一把战场用的武器,足足一人高,足够危险,也足够坚硬。 足够在避过那蜘蛛的长脚之後,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几乎就在他拿下那把长剑的同时,武器架消失了。 还在犹豫中而没有拿武器的人终於惊慌起来,那人却根本没给过他们反悔的机会,手边空空如的感觉让人十分不安,而那边的蜘蛛们,则已经开始行动。 那些半蜘蛛化的毕竟还是正常的普通人,他们尚还无法下定决心去将利爪抓对面的同类,但那些真正的蜘蛛却没有这种顾虑,很快,长而稠密的蛛丝便缠了过来。 那个抱着小女孩的瘦弱青年发出一声短促惊叫,躲避不及间,便被一道蛛丝拉上了半空. 倒挂着的小女孩发出一声短促尖叫,这尖叫声,就像是一场战斗开始时的号角,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李芝瑶率先发难,疾跑几步腾空而起,手中的刀刃就狠狠斩向了那道坚韧蛛丝! 刀身发出一阵蓝光,蛛丝被从中间砍断,里头被包裹着的两人立刻头朝下坠向地面,李芝瑶伸手拽住茧蛹上方那蛛丝往横向一拉,即将摔落的他们便往边上弹起,滑动间迎向了她自上斩落的那一刀。 白芒如雷电绽落,青年紧紧抱着小女孩,阖眼迎接即将到来的死亡。 下一秒,包裹着他们的蛛丝被划开。 李芝瑶没有管他们劫後余生的感激,她动作未停,刚刚跳下,便踩着周围的蜘蛛长柱爬上了穹顶。 有蜘蛛迎面射来白色丝线想要包裹住她,却被她扯住缠在了柱子上,一翻身便借着蛛丝的弹性跳向了高处。 她的身体在空中旋转,如同一只白鹤优雅飞舞,只是轻巧地滑动了几下长刀,沿途便爆开了阵阵青绿色血雾,那些等人高的蜘蛛被一只只劈开,碎成黑色花瓣落回它们自己编织的死亡之网中。 虽沿着那蜘蛛网一路向前,原本应该黏腻的蛛网却并未绊住她分毫。 事实上,她的脚尖并没有真正碰触到蛛网。 就像是高空中的一场滑冰游戏,舞者乘风而行,直接顺着蛛丝,将那些躲在暗处偷袭的蜘蛛一只只找了出来。 在底下艰难对战的人们只觉得头上一黑,还没来得及做什麽反应,身边已经落下数具蜘蛛残骸。 因为杀了不少蜘蛛,长刀上那本原本微弱的蓝光已经越来越甚,在黑夜之中就像是天边一抹蓝月,幽幽淡淡,却不容忽视。 底下扮演着蜘蛛平民的那些人看着头顶那随时会砍落的月光,不由越发烦躁起来。 明明他们不想动手的,可自从披上这一层蜘蛛皮以後,身体好像就不受控制了,刚开始还好,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心中渐渐充斥上了嗜杀的血腥味,几乎恨不得生吞了面前这群人。 李芝瑶将上方的蜘蛛清理了一遍,确认没有其他的潜伏着,便闪身躲进了一处视觉夹角,掏出了引灵盘再次确定指针方向。 那珠子已经比之前看到的时候亮上许多,她顺着指针的方向看过去,便见到下方混战的几人。 那几个人,正是自己之前曾经遇到过的那一拨,这时候,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们明明接触过,为什麽那时候引灵盘没有显示已经定位成功呢? 小声地问了这个问题,张月那边立刻给了答复。 原来,那是因为在这里的并不是本体,而是应该是对方投在这里的一道神念,只有通过这道神念找到对方所在,想办法破开对方的伪装,才能像拨开了巧克力球外面的那层锡纸一样,感受里面的甘美。 一点都不美好吗?这次的夏知敏简直黑透了! 虽然心里这样吐槽,李芝瑶手下还是不能停,虽然最好的办法是让这群人渐渐的越死越少,这样的话找起目标来也方便,但是出於人道主义精神,她也不可能这麽做。 迅速砸晕了好几个渐渐发狂的半蜘蛛人,她回头看向场中越来越乱的人群,脑中飞速思索着。 一定要这样互相搏杀来满足对方的恶趣味吗?好像还有什麽东西被大家遗漏了… 这时,不远处的柱子後,之前曾见过的那个少女正抱着一个水晶球匆匆跑过,在她的身後,冒出好几只新的蜘蛛,像是护卫一般保护住了她。 李芝瑶眼睛一亮。 对了! 躲在桌子後的少女咬着嘴唇看外面打成一片的人们,刚刚她开口选择了平民身份後,也许是因为她的性别和年纪与那故事里的女孩很像,所以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半蜘蛛化,反而手里还多了一个烫手的水晶球。 拿着这个东西,她有一些模模糊糊的感觉,那种类似於可以远远控制周围人的居高临下,但是到了正要动手的时候,她却还是下不了决心。 真的要杀了对方那些本来无辜的人吗? 一个声音在跟她说,不要!一旦做了这样的决定,你和那恶魔又有什麽区别?! 另一个声音却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自己都活不下来了,管别人干什麽?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她抬头一看,见到是那个声称自己是cosplay,但是却更像深山老林里跑出来的武林大侠的少女,她冲自己微微一笑,突然一刀刺了过来! 女孩惊声尖叫起来,手中的水晶球随着她剧烈起伏的情绪发出耀眼光芒,周围所有的半蜘蛛人都像是被什麽操控着一般赶了过来。 蜘蛛从地面一点点钻出,围拢到她的身边护卫女王,少女的身体慢慢改变,伴随着越加惊恐的尖叫声,逐渐化作一只巨大的人面蜘蛛。 只是,这可怕的场景就闪现了那麽一下,人面蜘蛛便又变回了原先的文弱少女。 “哢嚓。”水晶球掉落地面,从中间被整齐地切开,好像那不是水晶球,而是一颗——蜘蛛卵。 果冻状的球体正中心,镶嵌着一颗小小的,正在颤动的东西,但李芝瑶并没有兴趣知道那是什麽,直接再次甩刀将尖端紮了进去。 “噗嗤——”果冻型的蜘蛛卵终於不再动弹,从女孩的手中落地,没几秒就化作了一滩蓝水,而周围原本气势汹汹攻击而来的蜘蛛爪牙,也在空中化作了一个个人形,掉落地面虚弱呻.吟不止。 只是身後追杀的人来不及收手,眼看武器就这样攻击向了原那些脆弱的人体,却见武器也在倏忽之间化作虚无,有人手伸得太长,直接敲在对方的肩膀上,一声清脆的骨骼碰撞声後,两人都抱着手哀嚎着退了开来。 众人面面相觑,高大的神殿里,只留下他们沉重的喘息声。 “安…安全了?”有人小声问道。 “…大概?”回答的人不太确定。 这时,有浅浅的脚步声传来,众人紧张地看过去,却是李芝瑶抱着一个少女来到他们面前。 少女脸色煞白,全身软趴趴地靠在李芝瑶的肩颈,显然是被刚才那一击吓得不轻,至今还没回过神来,等到李芝瑶将她放回地面,她终於抱着李芝瑶的脖子按捺不住地痛哭起来。 这哭声像是打开了什麽开关,把周围的人也都带着哭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在难过自己如今遭遇的坑爹事,还是在哭终於逃过了一劫。 只是,这日子也不知道什麽是个时候是个头。 被紧紧勒着脖子的李芝瑶无奈,只能调整了个姿势等他们彻底宣泄完。 【太可惜了,我本来很期待你们杀光对面那些傻瓜,再将自己完全蜘蛛化的身体奉献给你们的女王呢。】 那道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虽然说着可惜的话,听起来却十分兴奋。 【好吧,算你们通过了】 众人还来不及庆幸,却听他继续说道: 【我先去弄点爆米花,大家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会有更精彩的故事等待着你们哟~麽麽哒】 麽麽哒你个头,李芝瑶是真的好想把这家夥找出来胖揍一顿啊!!! 中二病晚期,没得救了! 不过,幸好刚才赌对了。 就和她猜的一样,这个家夥才没有那麽简单粗暴,ta的确中二,但是却也喜欢着烧脑的那一类灵异恐怖小说,而不是简单粗暴的血腥类题材。 至於ta之前说的话… 嗬嗬,中二不就最喜欢 “让丑恶又愚蠢的人类互相残杀最终毁灭世界”麽? 今天的世界也没有来得及被毁灭,真是不好意思啊。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一本显示着“未完结”的小说被放回了收藏夹,挪到了“已完成”分类。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有人在喃喃自语,“下一本...选什麽呢?” 末了,那人终於下定决心,将手指移到一本画着美丽蝶翼的封面之上,手指轻轻一碰,那蝴蝶就像有了生命一样,振翅飞出了屏幕。 它的尾翼长长的,沿路撒下绚烂磷粉,就这样在空中盘旋了几圈,最後,轻盈地点上了那人指尖。 “就你了!” 欣喜的声音传来,那人哈哈大笑,正要再做些什麽,那蝴蝶却突然消散开来,在空中化作三个巨大的数字纹样—— “伍.零.叁” 这是三个充满了神秘奥义的字符。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70节 它不详的同时,却总能带给人灵魂上的震撼。 “靠!服务器又无法响应了,有没有搞错!” 第92章 第三个战五渣 :灵异大逃杀 蝴蝶号列车01 “啊啊啊啊啊——” 熟悉的尖叫声传来, 还是一个味道, 还是一个调调, 还有末尾那熟悉的一个小上扬。 “别叫了, 小心吃进嘴里!” 李芝瑶击退一只大蝴蝶, 蝴蝶被内劲拍到了墙上後, 化作一团蓝紫色磷粉爆裂开来, 她用内力护着,才没有像其他动手拍蝴蝶的人一样糊了一脸。 且战且退,她狼狈地护着身後人逃离了这节车厢。 【今天的游戏, 是蝴蝶号特快列车】 【我们的人生,往往就像乘坐在一辆特快列车之上,你永远不知道, 下一秒会有什麽惊喜在等待着你。】 【那些痛苦, 使你蜕变了吗?】 【啊——当年一起互相扶持着走过低谷的夥伴,你是选择了与她一起化茧成蝶?还是...】 【狠心抛弃?】 【哈哈哈哈哈真是期待你们的丑态呢。】 “出不去, 我们出不去!” “怎麽办?这里的窗户也是开着的!” 李芝瑶带着一群人退到身後的车厢内, 却发现两边的车窗也被人砸开了一半, 源源不断的蝴蝶正从外往里飞着。 今天早上一醒来, 他们一群人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了这诡异的列车之中。 车体往前不停行驶着, 在一段陌生长路上不停奔驰, 那速度太快,快到连沿路的风景都看不清。 之前一开始,还有人试图跳窗逃走, 结果却可想而知。 而且最可怕的是不知什麽时候, 窗外开始往里飞蝴蝶,一开始还只有几只不小心被风刮进来的,後来不知是不是被这里同类的气味引动,蝴蝶的数量越来越多。 蝴蝶的磷粉飘飘扬扬在车窗里面飞舞,看着十分不正常,一开始人们还只是躲开他们,後来有人终於忍不了,随手一把将那蝴蝶拍死了,蝴蝶群便突然静止了。 这种诡异的静止没有持续太久,它们开始飞得更高,在空中不停的扑朔着翅膀,层层叠叠的磷粉像是没有止境一样的往下掉,甚至连窗帘地面都积上了薄灰。 正当人们终於忍耐不住,将它们一只只打死,跟着李芝瑶找到别的车厢时,窗边的人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叫喊。 所有人看向窗边,便见到一只巨大的鬼眼蝴蝶破开窗户飞了进来! 巨大的漂亮翅膀鳞光闪闪,黑底发蓝,诡谲的斑点组成幽幽的眼,一双一双像是来自地狱,看一眼就觉得浑身发凉。 翅膀扇动,随着光线的移动改变着图案,它那昆虫特有的柔软身体在空中摇晃,细小的触角抖动着,扑到了离窗最近的人身上。 李芝瑶见到这样的场景,真的是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太恶心了,真的太恶心了! 本来小蝴蝶是真的很漂亮,但是这种一看就十分诡异恐怖的蝴蝶,再加上一只那像毛毛虫一样的身体贴在身上,就是不怕昆虫的人也觉得毛骨悚然。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诡异的蝴蝶吓晕了,它降临的那个人,还没来得及伸手拍开它,居然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周围吵吵嚷嚷,李芝瑶正想阻止大家继续吵嚷,便见那蝴蝶居然冲着她来了。 李芝瑶实在恶心它,用掌风把它拍了出去,那蝴蝶往後退了不少距离,转了一圈,居然又向着她的方向冲去。 那一双双诡异的鬼眼花纹浓艳,像是有一个个恶鬼正死死地盯着她,黑乎乎的触须在空中震荡,泛着不详的蓝,一直试图飞到她的脑门上。 李芝瑶的心里咚咚的跳着,越来越不舒服,却因为某种奇异的直觉而不敢伤害那蝴蝶。 一边被哥哥抱着,跟在李芝瑶身边的小女孩突然就伸出了手。 “抓住你了。”孩童小小的手掌与那脆弱的蝶翼相撞,小女孩天真地眼睛与那鬼眼对上,下一秒。 “噗——”那只诡异的蝴蝶被捏碎,蓝灰色的粉末飘飘洒洒,伴随着它残留的躯骸落到了地上。 “坏蝴蝶,不让你碰姐姐。”孩童天真的话语在车厢内响起,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麽,只是有些嫌恶地甩了甩手,在裙子上擦干净了浆粉,才回去又抱住哥哥的脖子,“芽芽是不是很乖?” 她的哥哥没想到她会这麽做,咽了口口水,有些紧张地看了李知瑶一眼,李芝瑶没开口,他便垂下眼摸了摸妹妹的头发,柔声哄劝道,“芽芽真乖,但是下回再这样做之前,先和先问一下哥哥姐姐好不好?” “哦...”小姑娘十分敏感,意识到哥哥可能觉得自己刚刚做的不对,有些闷闷不乐的点了点头,被人把头埋到他的颈窝不再说话了。 虽然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但是看那个诡异的蝴蝶就这样轻易消失了,大家还是松了口气,李芝瑶本来还有点担心会不会有新的蝴蝶出现,结果等了很久,都没有看到新的蝴蝶出现。 这样空空荡荡的窗外,叫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擦汗的擦汗,坐回地上的坐回地上,正在这时,李芝瑶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突然发出惨叫。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却发现他身上居然开始一点点溃烂了起来! 伤口越来越大,渐渐出现了像蝴蝶翅膀上一样的眼睛。 不!那不是眼睛,那是一颗颗灰黑色的东西,在他们的皮肉中扭动着想要挣脱! 那几个人在地上疯狂打滚,弄得到处都是粘液,众人纷纷避让开来,直到倒下了一个又一个的人,他们才惊骇得发现——只要他们碰到的人,都会出现一样的情况! 从接触的部位开始,一点点溃烂,最後形成一个个可怕的鬼眼。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那鬼眼中的东西终於露出了它本来面目,那是一只只蝶蛹! 蝴蝶破开蝶蛹,将湿漉漉的翅膀抽出,摇摇晃晃的飞到了空中,这时候,已经没有人再敢去碰它们了。 那些被破体而出的人们已经瘫软在地,慢慢的化作了一滩水消失,剩下的人还在原地滚动哀嚎着。 “不行,把他们丢出去吧!”有人惊慌的问,“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死的!” 他们已经退无可退,可人群中还是有人不停发出惨叫,身上出现可疑的斑点。 一旦身上出现了斑点,那人便会被当作传染源一样避让开来,没有人再敢扶他们。 有的人一旦发现自己身上出现了那种痕迹,便自己往场中空地滚去,不想要连累身後的人,也有的人因为周围那唯恐避之不及的眼神,突然产生了恶念。 “凭什麽?凭什麽是我!凭什麽你们都没事,偏偏是我!” 这样嘶哑吼叫着,一个精英模样的男人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抓住离他最近的少女脚踝,“要死一起死!” “啊!”少女惊恐尖叫着,迅速踢开了他,却只能绝望地看着自己身上也出现了同样的斑点。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把他们丢出去!”一个年纪稍长的女人沉声说道,同时将眼睛放到了李芝瑶身上。 其他许多人也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样,看向了李芝瑶。 因为在场的所有人中间,只有她能够不需要碰触便能击退蝴蝶,那麽同样的是不是也能不需碰触便将他们丢出去呢? 潜意识里,他们谁都不想来下这个手。 如果不是这个病会传染的话,如果不是会传染的话,他们也不想这样做! “等等,还记得他说了什麽吗?”李芝瑶没有去管周围人投向自己的视线,反复想着刚开始那人说的话,试图结合面前的场景思索出解决方案。 直接把所有被传染的人全都丢出窗外,他们就能活? 毁灭传染源就能度过这一关? 怎麽可能。 这地上满满的都是磷粉,而且就凭那人的恶趣味,会这麽轻易就让他们脱离困境吗? 这麽简单,她才不信。 “你为什麽没事!”人群中突然有人指着小女孩尖叫起来。 瞬间,小女孩身边的所有人都呼啦啦往後退了一步,形成了一道真空圈,小女孩紧紧抱着哥哥的脖子,大眼睛惶恐的看着这群突然对她们怒目相向的人,泪珠子慢慢凝聚,要掉不掉地挂在睫毛边。 “我看见了,刚刚她用手捏住了那个蝴蝶!为什麽其他所有碰到蝴蝶磷粉的人都传染了,就她没事!” “对啊,刚刚她捏了那蝴蝶,为什麽身上一点事都没有!” “你们身上是不是藏了什麽东西!” “交出来!” “对!交出来!” 所有人看向小女孩的眼神都不善起来,恨不得立刻将她扒光了寻找她身上可能藏有的保命宝物,她哥哥紧张地护住怀里的小女孩往後退了几步,“你们想做什麽?芽芽还只是个孩子,谁说碰到那蝴蝶就一定会传染!” 他彷徨无助地看向身边越靠越近的人们,最後只能把求助的视线放到了李芝瑶身上。 “一起化茧成蝶..”李芝瑶下意识看向着抱着妹妹的青年,再看向地上打滚哀嚎着的人们,反复咀嚼着刚才那段话,突然灵光一闪。 “你们抱在一起试试看!快!” 曾经在全息游戏里面,她遇到过这样一种情况,他们遇到的怪物会随机放三种毒素,每种毒素都不一样,随机放送到六个人身上,毒性十分强,每秒都会扣掉许多的血。 而且这种毒是没有办法解开的,针对它的唯一方法就是——两个中毒的人近距离碰触一下彼此,击掌也好,肩碰肩也好,在碰触的那一霎那,负负得正,毒性全消!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眼前小女孩没有中毒的真正原因是:她刚刚碰到了那毒素,并且将那毒也传染到了她的哥哥身上,但是因为他们时时刻刻抱在一起,所以那毒素刚刚开始,便被这互相抵消的作用淹没扼杀在了摇篮里。 而一开始那人也说了两个关键词,“一起扶持着走过低谷”的夥伴,“化茧成蝶”,还有最後那句“将他们狠心抛弃”,李芝瑶可以肯定,如果他们真的做了将人抛出去的事情,这一切不会是结束,只是个开始。 “你们还想不想活!想活就照着做。” 见到众人面面相觑,没有照做的意思,李芝瑶迅速抬手将两个在地上打滚的人凑到了一起,“抱一下,快!” 还在呻.吟的两人,忍着疼痛,伸手揽住了对方的肩膀。 一秒,两秒,三秒,就在众人眼中燃起的希望火花即将再次熄灭的时候,奇迹发生! 那黑色的蝶蛹消散开来,化作轻盈的蓝色光点飞起,原本蔓延开来的腐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了! “啊啊啊我好了!我好了!” 疼痛消失,随之而来是难以形容的酥爽,身体像是要补偿他们一样,随着愈合,散发出一种治愈人心的温暖,当那股温暖散去,他们的身上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的蝴蝶印记,皮肤光滑如同从未受过伤。 见到这一对的成功,旁边的人立刻效仿。 不到十秒锺,原本哀嚎不断的人们顶着满脸的虚汗,在地上露出了劫後余生的笑。 “终於,有救了...” 最後,不管是已经中毒的人,还是没中毒的人,最後都给了身边最近的人一个拥抱,再一个拥抱。 毒,解了。 他们在这狭窄的车厢,怀着从未有过的感激相拥,庆幸此时并不孤独。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71节 人性就是这样奇怪,虽然自私,面对生死关头会想要保全自己,但当他们能够力所能及救助身前的同伴时,大部分人亦会选择伸出援手。 这时,她手上突然一阵刺痛,刚刚碰触那些中毒的人的地方,一块黑色的斑点正慢慢延伸开来。 果然,她毫不意外自己也中招。 正想从面前挑一个顺眼的人抱一下,脚步刚抬起,手腕却突然被抓住了。 苍白冰冷的手指,像是刚刚从湖中取出的美玉,美得无瑕疵,却失去了勃发的生机。 这,不是一双人的手。 随後,李芝瑶被这双手的主人,从身後紧紧抱住了。 第93章 第三个战五渣 :灵异大逃杀 蝴蝶号列车02 在绵延到天空尽头的平原之上, 列车沿着它既定的轨道往前行驶着。 风被它带着往前走, 脚步匆忙, 像是要赶赴一场突如其来的约会。 “你什麽时候在这里的?”毒性被解後, 李芝瑶手下用力, 不让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抽回手, 他倒也没怎麽挣紮, 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李芝瑶往前走了几步,趁着所有人都在欢呼雀跃之时退到了人群後,把他按到了走道墙上, 仰头仔细端详。 走道里有些暗,光从外落到她的身後,而那个与白昱清颇为相似的男人却被按在阴影处, 光在地上打了个折角, 将两人之间划出一道巨大的鸿沟。 “你...还活着吗?” 男人沉默,李芝瑶也不催促, 只是有些贪婪地看着他的脸, 两人距离离得极近, 近到足可以看清脸上每一个细节。 精心雕琢的五官毫无血色, 更像是她曾见过的玉制品, 剔透, 俊美,冰冷。 纤长的手指被她紧紧抓扣在掌心,寒气透过手掌心向上爬。 从她看到对方的第一眼, 那种熟悉又亲切的感觉便浮上了心头, 让她几乎克制不住自己去亲近对方,拥抱他,但同时,她又知道这不对。 白昱清已经不在了,而面前的人,到底是她所一直奢望着再见面的他,还是另一个陌生人? 男人安静地站着,任由她打量,明明与白昱清几乎别无二致的脸,眼神却少了那纯然的温柔。 这样陌生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 “你到底是谁?” 他听到问话歪了歪头,并没有马上回答,反而不疾不徐地弯下腰,将嘴唇贴到李芝瑶的耳侧,轻轻地问:“师妹,你希望我是谁?” 霎那间,像是一道惊雷砸在心间,李芝瑶浑身一震,睁大眼看向了他,“真的是你?你...” 这个称呼,只有一个人会唤,可是,他现在这样...难道... 半透明的身体,还有眉宇之间的冰冷阴郁,无不证明着他现在的身份。 奇怪的是,本来有些畏惧这一类神魔鬼怪的李芝瑶,此时却除了心疼,再没有其他感觉。 很想亲亲他,很想抱着他的脸吻他,告诉他:我很想你,我很喜欢你。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脸靠的越来越近。 他的睫毛垂下,像是一朵云落到了她的心上。 他的唇形很好看,薄厚适中,这时微张着,如一碗珍馐打开了瓷盖,甘美到让她忍不住品嚐的欲.望。 嘴唇与嘴唇贴得越来越近,两人视线交错,眼中除了对方,再没有其他。 “嘎啦——” 巨大的机械运齿轮运转声煞风景地响起,原本急速前行的火车,竟不知何时到了目的地。 火车停止时的摇晃让靠在墙上的两人往旁边倒了去,原本即将亲上的嘴唇擦过,男人突然发难,将两人换了个位置,李芝瑶被圈在墙与他中间,被紧紧扣住了手。 “你喜欢我吗?有多喜欢?”男人弯下头颅看她,像是在看一只等待许久的猎物,“喜欢到哪怕我变成这个样子,你也依然想跟我在一起吗?” 他俯下脸,用自己冰凉的额头贴上李芝瑶的,高挺的鼻梁磨蹭着他的脸,李芝瑶的眼神渐渐涣散,喃喃自语,“想和你…” 男人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攥着她,瞳孔黑得看不见底。 “想和我永远在一起,那就…” 李芝瑶神智越来越不清醒,还没开口回答,身边的人已经吵吵嚷嚷了起来。 “车停了?” “停了,停了!” “天啊,这是哪里!” 听到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她从刚才那种被蛊惑了一般的情形中醒过神来,一把推开面前的男人冲到了车厢里。 “怎麽了?” 她来到门边,越过众人的肩膀向外看去,眼前的画面已经完全回答了她的问题。 车子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一个幽深的谷底。 这是一个,仿若仙境一般的地方。 一潭清泉被坚石环绕,遍地野花开得灿烂,像是打落了神仙的宝石匣,颗颗浓艳瑰丽的碎珠缀在枝头,含着露珠吐露花香。 两边倾斜而下的高大树木垂着它们的软软枝条,将整座山谷笼罩在蓝绿色纱影之内,冰凉的云雾蒸腾自山下而出,顺着小溪漫步向那潭水之中。 潭水边开满了奇异的花,它们缀着银边,含着层叠变换的海蓝色,深深浅浅各不相同,魔魅又妖艳,仿若呼吸一般在空气中摇摆。 一阵风吹来,那些谭边的花朵突然飞了起来,拖着长尾飞向了人们身边。 人们的惊呼声正是在此时发出,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空中竟然早已飞着无数幽兰色的花,不,那不是花。 那是一只只似曾相识的蝴蝶。 铺天盖地的蝶翼,随着风吹拂过他们身侧,天上地上有莹莹的蓝光洒落,像是身处一望无尽的星辰之海。 这画面,实在美得惊心动魄。 只是也实在叫人骇然。 刚才被可怕的蝴蝶摧残过一轮的众人瑟缩地躲避着蝴蝶,唯恐再次被沾上那毒素,然而蝴蝶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根本避无可避。 绝望的情绪再次蔓延,他们下意识紧紧相拥,闭眼等待着噩梦的来临。 寂静无声。 在这沉默的风起之时,只有潺潺水声格外清晰,树叶扑簌簌落下,伴着蝴蝶在人们耳边带起的轻微气流划过耳侧。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仿佛静止。 然而,什麽都没发生。 将捂住眼鼻的手放下,李芝瑶再次看向这座山谷。 依旧唯美如同梦中,依旧是飞舞着无数蝴蝶,然而,当它们擦着自己而过时,却温柔地像是最亲密的朋友,没有惨叫,也没有恐怖。 她有些茫然,却在这时看到了自己手背上那一只小小的蝴蝶印记。 每个中毒後被治愈的人身上都会出现一个这样的标记,看起来十分美,却让人难以忘怀刚开始的恐惧,只是此时,这标记却让她生出了别的想法。 难道,有了这个标记的人,就像是得到了这里的认可,再也不会被蝴蝶们伤害到? 怀着这样的猜测,她试探地伸出了手,手指在空中轻颤,那枚蝴蝶印记随着她的动作闪烁起浅浅的蓝光。 一只小小的蝴蝶飞了过来,停在了她的指尖。 她将手慢慢收回,那蝴蝶却依旧没有飞走,她看着眼前这小小的生灵,轻声说道,“你好…?” 小蝴蝶扑扇了两下翅膀,像是在回答她的呼唤。 李芝瑶心里突然有一种欢喜,这时,又有一阵风吹来,小蝴蝶飞了起来。 在他们身侧花丛中随意飞舞的蝴蝶像是得到了什麽指示一般,与它一同往更高的地方飞去了,像是繁花一朵朵重新归於枝头,汇成一场生命的奇迹。 “不知道为什麽,我他妈居然有点感动,这真的是太莫名其妙了!”一边突然有人开口,硬生生打破了这平静的气氛。 李芝瑶默默点头,看到这样的场景,突然觉得之前的紧张害怕都被一扫而空,胸腔里满满都是莫名的敬畏与感动。 “太险了,之前要是没想到办法,只是把所有中毒的人丢出去…”一个中年大叔抹了把脸,後怕地念叨着。 一边有人接话,“就算是能侥幸活下来几个,来了这里,也一样是个死啊…” 所有人都抬头看向漫天飘散的光点,心里生出无数的感慨,要是早一些,谁都不用死多好。 幸好…幸好… 幸好他们挺过了,幸好他们活下来了。 蝴蝶在人群中穿梭着,亲吻着这些经历了痛苦後破茧重生的人,一切都美好得像是在梦里。 然而,那个讨人厌的声音再次响起。 【哇哦,居然不是全灭结局吗?有趣。】 那人用一种夸张的咏叹调感慨。 【这画面,真是美好得让我都有点感动。】 【哎,看来,下一个故事我要好好选选了…】 众人互相扶持着抬头,原本的好心情被一扫而空,李芝瑶忍不住伸出手向着天空比了个手指。 辣鸡,让你失望了还真是对不起啊! 一边有人看到了她的动作,伸手拍她的肩膀,“果然艺高人胆大,这里我就服你。” 李芝瑶没躲,身体却被人拦腰抱到了一边,就连伸出去的手都被人捏进了掌心,想要拍她的男人疑惑了一秒,看清她身後人独占欲十足的动作後不由失笑,挥挥手转头找别人说话去了。 不过,这男人是谁,他好像没什麽印象呢。 李芝瑶回头,又见到了那个像极了白昱清的人,看到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像是忘了松开一样扣着手指不让她继续动作。 看清那平静眼神下藏着的执拗,她突然笑了起来。 那笑容,实在是太快乐,满满的喜悦能将任何人都融化,甚至连男人原本阴郁的脸庞,也不自觉带上了温柔的弧度。 他的这个温柔微笑太熟悉,熟悉得李芝瑶忍不住眼眶发红,一把抱住了他。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72节 生命真的没有人们想的那麽长,想要做什麽那就去做,比如追逐一场梦想,比如开始一段感情。 再等等,再等等,等我把准备做得更周全。 等着等着,就错过了。 她错过了一次,就不会再错过一次。 “我要带你走,跟我回家。” 男人愣了下,在对上她视线的同时,不由自主回答道,“好。” 李芝瑶的笑容更大了一些,将手揽上了他的脖子,踮脚亲了上去。 原本昏暗的天空突然被一道日光破开,阳光丝丝缕缕落下,像是流淌的浓稠蜂蜜,风吹起漫天的花影,像是无数次午夜梦回时再次见到的场景。 他们在一起,醒来时弹琴练剑,入睡後衣袂交叠,那个时候,就连山雨都格外温柔。 在安静的角落里,他们唇舌轻触,似乎唇齿间还残留着桃花酒的香气。 初次的吻总是更让人心动,她轻啄着男人,亦被他探求着。 一边,小女孩好奇打量了过来,却被她哥哥捂住了眼睛:“嘘,非礼勿视。” 第94章 第三个战五渣 :灵异大逃杀 一局问心棋 【起床了, 我的小傻瓜们~】 【还有最後三关, 你们就能回家了, 是不是非常开心啊?哈哈哈~】 【今天的游戏超级简单, 玩的愉快哦。】 不知道睡了多久, 幸存者们从恢复到一片虚空的休憩之地苏醒时, 所处的地方已经再次变了样。 发现自己正悬浮在空中, 李芝瑶有些惊奇,探头看了下,发现脚下居然是一块独立於地面的悬空平台。 平台通体蓝色, 材质有些像大理石,通过半透明的石质,里面正流动着很奇异的银色曲线。 它离地面约莫半米高, 完全违反了物理学定律地在空中漂浮着, 她试着伸脚,却发现根本走不出去。 “这是哪里?”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弱弱响起, 李芝瑶转身, 发现除了临睡前还和自己在一起的白昱清不知去了哪里, 这平台上其实还有不少人, 数量大概是昨天幸存人数的四分之一, 他们或跪或站, 有些茫然地四下张望。 “不知道,总归没好事。” 习惯了这魔修大人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众人恹恹的, 就连骂人都没了力气。 就像印证刚才那句话, 众人脚下广袤平整的草原崩裂,伴随着扑簌簌的泥土草屑,一副巨大的棋盘破土而出,棋盘一路延伸扩大,最後至少达到了一千米开外。 在他们很远的地方,依稀可以看到有几座类似的平台,它们分列於这个棋盘角落,牢牢占据着正方形棋盘的尖端。 这个棋盘由草坪与地砖掺杂排布,它们被修正成一块块方形,每一格都约莫有三米宽,偶尔会出现一两块放着特殊物品的,颜色与其他地砖截然不同,这些板块衔接着蜿蜒往前,最後在中间一处高台汇集。 “飞行棋?”一边有人惊呼出声。 “不对,难道是大富翁?” 他们说的李芝瑶有些不懂,只能理解为一种棋类,还没等她问出口,便听远处高台上有机械人声响起。 “ready?” “go!” 伴随着话音落下,平台上方突然就冒出一个巨大的骰子!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屈膝摔到地上捂头躲避那骰子,然而那骰子并没有掉下来,它在空中疯狂滚动,最後化作烟花炸开。 “轰——”在他们头顶,骰子化作礼花绽放,给这昏暗的天空增加了一抹亮色。 “蓝队:六。” “黄队:四。” “红队:五。” “绿队:二。” “恭喜蓝队先走一步!那麽接下来的顺序是:蓝,红,黄,绿!” 话音刚落,李芝瑶所在的石台突然往前动了。 它往前挪了一格,卡在了一处写着“开始”的石板上方。 挪移完毕後,众人听到那机械声音一字一句读道:“请蓝队玩家选出一人投掷,问心棋局祝您好运。” 再次飘起一个方形骰子,这个比刚开始那个小了许多,直接出现在了石台正中时,好巧不巧就被人给踢到了。 拳头大小的方块不知道是什麽材质,非常地轻,被一脚踢到了边缘空气墙後,速度飞快的打了几个转落回了场地中间。 “蓝队:伍。”伴随着这样的报幕声,平台慢慢开始移动。 往前挪了五个後,承载了这些“游戏玩家”的平台稳稳的停到了一处放着红色小跑车模型的格子上,一圈代表庆祝的烟花燃起又熄灭,那个跑车模型慢慢变大,靠近了平台。 “恭喜蓝队获得道具加速车,可在投掷出不超过三的数字後,使用得到双倍步数。” 几人面面相觑,不太明白这葫芦里面卖得什麽药,但是听起来好像是拿到了一个有用的道具。 有人伸手想要去碰触那辆车,却见那车车灯突然亮起,暖黄色的灯光,打在平台上,随後,一阵马达发动的声音传来。 李芝瑶浑身的寒毛竖了起来,总觉得那车像是在盯着他们,随时要扑过来一样,下意识就伸手拦住了身後那些人。 “你曾经诅咒过谁,希望他们出门撞车吗?” 这问题一出,台上好几个人脸色都变了。 下一秒,那小跑车突然启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向他们撞来! “啊啊啊!”一个变了脸色的中年男人惨叫一声,被狠狠撞飞了出去,他身边当时还站着好几个人,都被车子刮蹭到,摔到地上半天起不来。 李芝瑶想到之前张月告诉过自己的,这个中二病在论坛上跟人互掐,最後上升到被辱骂问候亲戚,最後直接被封帖的事情。 似乎正因为骂战骂不过人家,所以他十分窝火,才搞出这麽多事情来。 难道,这是他的报复吗? 让这些恶毒的诅咒化作实质回馈到说话人的身上? 这可真是...记仇啊。 她小心警惕着,担心那车子再有什麽动作,索性撞了这麽一下以後,那车子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慢慢缩小,又变成了模型大小,安静停驻在平台的边缘,不过此时众人已经没有人敢再去碰它的了。 那个中年大叔不知为何竟然能够脱离平台的范围,此时正趴在平台下奄奄一息,满身是血,形容十分狼狈。 有人想伸手去拉他上来,却依旧被空气墙拦阻住,只能悻悻地收回了手。 这时,不远处的棋盘也动了,似乎但距离离的太远,他们看不到对方的动作,只能听到空中有人报幕:“红队,三步。” “黄队,四步,获得道具:豁免卡。” “绿队:一步。” 听到有豁免卡的存在,平台上的众人不由往前方棋盘看去,希望能在这自己这边也看到类似豁免卡的东西,毕竟,那听起来实在让人很有安全感。 果然,在他们前方大约十二步左右的地方,正静静躺着一张卡片。 不知道那是不是传说中的豁免卡,只是众人看着那边,心中都蠢蠢欲动,只是,投骰子这种事情却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 在众人的眼睛差不多快把那卡片烧出个洞时,平台这边又亮了,显然是轮到他们了。 台上的人面面相觑,终於有个小姑娘站了出来,弱弱地举手道:“我从小手气就好,让我来吧。” 见有人主动要求担下这个责任,其他人也没有反对,只是满含期待地看着她投出那关系众人性命的方块。 “蓝队:六,恭喜你们获得再投一次的机会,步数可累积。” 迎着众人的视线,那女孩咽了咽口水,再次将手中的骰子丢出。 “蓝队:二,共计八。” 随着话音落下,平台再次向前,整整挪了八格。 “恭喜蓝队获得道具:炸弹,使用它可以攻击对手。” 虽然得到一样有用的东西,众人的心情却没有那麽欢愉,前车之鉴放在眼前,他们完全不敢掉以轻心。 李芝瑶也暗暗运起了内劲,随时准备作出反应。 那一颗炸弹从底下飞了上来,稳稳的落到了台子上方,随着它的体积越来越大,周围人连忙後退,挤在了台子边上不敢再靠近。 炸药在空中飘了两下,那机械的声音再次问道:“你曾经诅咒过谁,对方母族原地爆炸吗?” 又来了众人脸色大变,尤其有几个在网上说话从来没有顾忌的人,此时更是脸色发白,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他们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下一秒,那炸弹突然分成了六颗,向着几个一看就心虚的人飞去。 眼见有一个炸弹冲着自己身侧飞来,李芝瑶不敢大意,运气全身气劲挥出一掌,将它打歪撞在了空气墙上。 “轰!” 六颗炸药同时爆炸,被当做目标的人毫无抵抗之力,一旦碰触到,立刻化作血雾原地消失。 侥幸躲过一劫的人跪坐在地上瑟瑟发抖,“我再也不说了,我再也不说还不行吗!” 他虽然没有被伤害到,面对其他人在空中化作血雾的样子,精神上却受了极大的刺激,几乎已经害怕得面无人色。 他突然伸出手打了自己一巴掌,“嘴贱!让你嘴贱!” 听到他这样,周围人有些同情,更多的却是无奈,在网络之上,有些人就喜欢通过极端负面的话语来发泄情绪,在他们看来,骂你怎麽了,又不会少块肉,有本事你咬我啊? 虽然很多人其实心底里也很讨厌这样的行为,但是也觉得,只是嘴脏而已,不至於这样严重的惩罚。 也是他们的运气太差,谁知道有一天会遇到这样较真又有能力的人,将所有自己送出去的诅咒全都实质化送了回去。 看在场众人的脸色,显然是不少都想起来自己在网络上的丰功伟绩,这样看来,到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有危险,只有几个人在心里暗自庆幸他们平时说话的温和。 以前他们没什麽感觉,现在真是觉得:嘴下留口德,活得更长久。 还没等他们从刚才炸弹的余韵中缓过劲来,其他三个队伍已经完成了他们的回合,那个机械的声音再次催促着他们抛骰子。 被刚才的惨况吓到浑身打颤,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事的女孩拚命摇头,不敢再去碰那个决定了他们命运的骰子。 李芝瑶深深吸了一口气,终於还是伸出了手,捡起了那个方块。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73节 如果能走四步,正好是那张豁免卡,这样一来,众人好歹能够避开一次伤害。 不知道她那据说已经用得差不多的幸运值现在还剩多少,总之,希望能够拿到那张豁免卡。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第95章 第三个战五渣 :灵异大逃杀 二局问心棋 “蓝队:二。” 骰子丢出, 两个圆点面朝上方, 嘲笑着她的幸运值。 李芝瑶心下叹气, 果然高估了自己的幸运值啊… 但是, 没关系, 事情还没到太糟。 “稍等, ”她抬手, 接收到她的暂停请求,原本要向前的平台停在半空,一个巨大沙漏垂下, 砂砾飞速掉落着,显然如果她没有及时说出要求,将会遭遇到极大的惩罚。 她没有耽误时间, 回头大声问道:“大家是否介意使用加速道具?” 剩下几人看到抛出的点数原本满脸抑郁, 听到她这麽说,突然就醒悟了过来, 倒是没有什麽反对的声音。 毕竟, 谁知道下一回还有没有需要这个道具的时候, 能够舍弃一张鸡肋, 换来十分有用的豁免卡, 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们确认使用加速道具。” 沙漏消失, 那机械的声音很快就给了答复。 “蓝队使用加速,成功激活,点数翻倍, 此轮步数为4。” 平台向前缓缓移动, 众人提心吊胆地数过了四个格子後,一张白色卡片不负众望地落到了台上。 众人灼热的视线全都挂在了它上面,可是即便如此,此时也没人敢过去,只是远远的看着,直到那机械的声音又开始播报其他队伍的情况,才有人靠近那张卡片捡了起来。 “希望我们没有用到它的机会,”她这麽说,说完又摇了摇头,笑自己想太多了。 事实证明,她的确是想太多了,没过几轮,他们又运气“非常好”地遇到了一个小道具。 “恭喜蓝队获得转运卡,可将一个负面效果转移到其他队伍。” 当那个大鱼缸落到台上时,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着听那些下来的话。 “你曾经写过恶毒的鬼故事,并且附上诅咒,如果不转发便会遭受与主人公同样的厄运吗?” 这话一出来,所有人都知道要糟。 眼看那鱼缸里面的美丽鲤鱼跃出水面,化作无数条黑色的食人鱼张开满嘴利牙袭向身後众人,李芝瑶上前一步捡起那张豁免卡片,大喊了一声,“停!” 接收到她的停止请求,沙漏再次落下,那些鱼停在半空中,甩着尾巴暂时没了动作。 李芝瑶深吸一口气,语速极快地问道:“现在用这张卡你们有意见吗?” 几乎是立刻,大部分人都给出了同意使用的答复。 光看那来势汹汹的鱼群,就知道这一回要中招的可不止一个两个。 “使用豁免卡!”李芝瑶举起那张卡片,“豁免此次的负面效果!” 一道白光闪过,豁免卡从她指尖消失。 “蓝队请求使用豁免卡,豁免成功,转运盆负面效果已消失。” 那些狰狞的黑色鱼群化作墨点消散在空气之中,一条金尾鲤鱼落回缸中,吐着泡泡自在旋转,鱼缸慢慢缩小,被自动收到了平台边缘的道具栏。 众人才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上方传来一声提示。 【红队触发火葬场道具卡,获得烈焰焚身效果。】 听到这一声播报,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看向了红队的方向。 因为距离离得太远,他们只能见到远远的的确有火光在闪烁,但不只是有意无意,风却将那凄厉的惨叫与焦糊味传了过来。 站在其他平台上的众人心中发寒,也从上两次侥幸逃脱的游戏後,头一次清醒意识到,自己到底是来了怎样一个丧心病狂的世界。 等到这片火光消失,那红色的平台上已经少了至少一半人,就算是侥幸剩下的人,也很少有站着的了,谁都不知道在那片火光里,他们到底经历了什麽。 这样又过了几局,一直到最後靠近了终点,四个平台几乎都只剩十几个人了,红队最惨,也不知道投骰子的人是不是刚从非洲回来,黑到飞起,继火场後又遇上了户口本道具。 本来成功得到这个道具的话,足足可以保住五个人,再次遇到危险的情况也不怕了,操作得当的话,甚至能保住所有人的安全,但可惜的是,他们没能扛过那刚开始的群攻负面效果,直接被全灭了。 红色的平台在一片片纸片雪花中消失,棋盘上只剩下了三座悬浮平台。 这种看脸看玄学的棋盘,连李芝瑶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只能提着百分之两百的小心,谨慎走好每一步。 比较幸运的是,他们这个台子上的人似乎平时都还比较低调,遇到负面道具时中招的概率并不高,最後在再次减员了两人的情况下,终於还是成功到达了终点。 虽然只是第二名。 刚开始拿到了豁免卡的黄队拿到了第一名,众人对於这个排名倒没什麽大感觉,只是有些好奇会不会有奖励。 直到那奖励颁发的时候,他们才感受到了羡慕嫉妒恨。 【恶毒的人,自然有恶毒的归属。】 【我是多麽公平公正的人啊~】 【勇士们,来获得你们该有的奖赏吧!】 “第一名黄队,恭喜你们获得三个离开的名额,请选择要回去的人站上平台,如果人数超过三个,则将启动随机传送。” 黄队的人听到这段话几乎是高兴疯了,谁不想早点离开这个可怕的世界! 但是名额只有三个,他们争论不休,没多久就打了起来,最後还站着的几个人一起挤到了高台上,在传送前还踹下来几个外围的,那高台从剩下的几人里随即抽选了三个,直接传送离开了这个世界。 没有被选上的人面如死灰,眼见着该得罪的队友都已经得罪了,该挨打也挨打了,此时一无所获,却也只能颓然地离开了高台。 等到他们再回到队伍,迎接他们的已然是周围人恨不得杀死他们的眼神,想必他们以後的日子也不会很好过。 就连这给第一名的奖励,看起来也是恶意满满,李芝瑶都不知道这算是奖赏还是惩罚。 这麽想的不止她一,在收到他们组的奖品後,很明显,不少人都松了口气。 与垫底的第三名据说会在随後得到惩罚相比,第二名的队伍其实已经算是幸运的了,好歹他们也是有奖励的,只不过不是选人回家,只是一张看起来没什麽用的字条。 【那棵只有夜晚才会出现的树上,当果实掉落,谁又知道里面的滋味是甜美还是苦涩?】 众人围绕着那张纸条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什麽结果来,直到有人猜测这是不是下一关的提示,这个想法倒是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 李芝瑶摸了摸下巴,不由叹了口气:“看来今天要早点休息,总觉得这个半夜才会出现的树,多半又不是什麽好事。” 众人纷纷赞同,於是,等到半夜被叫醒的时候,得到提示的他们已经十分淡定。 *** 【丰饶的收获季,人们总能收获许多惊喜】 【劳动使人快乐】 【勇敢的少年们,快起床创造奇迹吧!】 李芝瑶动了动手指,指尖却没碰到该有的东西。 手掌猛的捏紧,双眼睁开,入目的却只是空荡荡的身侧。 “白昱清?” 男人是昨晚在她离开棋盘後才突然出现,也没有说自己去做了什麽,只是安静抱着她小憩,因为她实在太累,没说几句话就在他的安抚之下睡了过去,结果再次醒来,男人又不见了踪影。 李芝瑶揉揉额头,觉得真是拿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没办法。 “我妹妹不见了!”一个惊慌失措的男声传来,李芝瑶猛得抬头,便见到了之前带着妹妹一起被传送进来的青年,他有些无措地向周围人求助,“你们看见我妹妹了吗?” 人群发出一阵小小骚动,众人四处张望,这样一看,有不少人变了脸色。 “刚刚之前睡在我旁边的女生不见了!” “我旁边的那个也不见了!” 李芝瑶数了数人数,发现在场人数竟然只剩下了1/3,剩下那些人去哪里了? 有人突然指着远处大声喊了起来,“树!那边有一棵树!” 众人循着她手指方向望去,便见到一颗苍天大树拔地而起,空荡荡的原野中,只有这一棵大树撑起了天地,黑漆漆的夜空打底,圆月满满当当挂出一片明亮,却将那树影显得更加黑暗诡异。 “只有在夜晚才会出现的树...”之前得到过纸条的蓝队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想起了这句话。 果然,是这一关的提示吗? 对於那个混账魔修的尿性,所有人心里面也都已经有了数,没等他催,已经自觉往那大树边跑去了。 等到了树下再抬头一看,便见到树枝挂着不少一人高的大果子,长得像个纺锤,在月夜下能十分清楚地看到那凹凸不平的坚硬果皮。 果实一个接一个,一路延伸到上方,看起来相当壮观,但它们巨大奇异的外形却又添了可怖,让树下的人都觉得头皮发麻,毕竟万一一个错眼,这巨大的果子往下一掉,那压扁的绝对不只是它自己。 而且,甫一看到这果子的体型,再加上到消失的那些人...众人顿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会这麽寸吧...” “谁会爬树,我们上去看看。”一边一个年轻女孩撸了把乱糟糟的头发,明显刚睡醒,语气还有些暴躁,“事情都这样了,倒不如看看这葫芦里面卖了什麽药!” 第96章 第三个战五渣 :灵异大逃杀 夜晚的怪物 【来玩寻宝游戏吧~】 【果子里面有宝贝哦。】 【忘了告诉你们, 天亮之後, 这棵树就会连着你们的同伴一起消失, 没有拿到宝贝的人, 那也只能很遗憾地说再见啦。】 习惯了对方套路的众人没耽误多少时间便开始一个个认命地往上爬, 听着他的意思, 应该是这果子里除了他们同伴还有什麽重要的道具。 如果拿不到道具, 等天一亮,等待他们的下场也不会比枝头被挂着的同伴好多少。 这样一来,现在周围所有人都是对手。 “如果他们真的在里面, 被我们救出来了,如果最後那个什麽宝贝数量不够,不还是白费功夫。” 还没开始, 就有人这样嘟囔了起来。 其他人没说话, 见没人搭腔,那人讪讪闭嘴, 那层皮子底下的心思却谁都清楚。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74节 人越多, 需要的宝贝越多, 所以, 真的要救那些同伴们出来吗? 有的人还在心下犹疑, 有的人却早已奋不顾身地冲了上去。 “妹妹, 你在吗?”那个白瘦青年平时运动量应该不高,好不容易爬上了第一层枝桠,已经喘得不行, 幸好这大树上还挂着不少藤曼, 要不然以这群现代人的弱鸡体力,还真是难以招架爬树这种高难度动作。 他面前的果子没有丝毫动静,他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不过想也知道,要是这麽容易就被他把妹妹找出来,那就不是这个坑人的魔修搞出来的游戏了。 李芝瑶原本是在他上方的枝桠上,正犹豫着要不要先把这大果子摘下来再说,却看到他动手准备撕开果皮,脑中突然划过一句话。 “…甜美,还是苦涩?” “等等!”她跳下来伸手拦住他,“我来。” 说着,她让青年退後了一些,抬手挥剑破开了果皮,只听“滋啦”一声,果实里头的东西露了出来。 还没等她有下一步动作,青年已经迫不及待地上前扒开果皮,还没看清里头那一团看不清形貌的到底是什麽东西,便觉眼前一黑。 怪物的咆哮响彻夜空,李芝瑶一剑挑起那脸盆大小的怪兽头颅甩到一边,嫌恶地将粘上的黏液往树干上擦了擦。 差点被直接啃掉半个身子的青年勉强把住树干才没掉落下去,浑身打着颤,显然是还没从刚才的可用不经历中回过神来。 那只满身绿皮的恐怖怪兽从“果实”里露出半边身子,脑袋已经被切掉,粘稠的绿色汁液汩汩流出,没一会就染满了整棵树干。 李芝瑶看着周围被这一幕惊吓到不敢再动手的人,不由叹了口气。 果然,就知道没这麽简单。 “那是什麽东西?”之前曾经在一个队伍待过的青年抹了把脑袋上的冷汗问道。 “显而易见,给我们准备的小惊喜。”李芝瑶转身,往另一个方向的树杈去了,所有人的视线都追着她走,好像整条命都挂在她那把剑上似的。 “哢嚓——”再次切开一颗果实的外皮,她小心控制着剑尖不要刺入太深,防止误伤友军,然而当她挑开外皮看清里面的物体後,又毫不犹豫地一剑刺了进去。 一次,两次,底下围观的众人眼睁睁看着树上飞溅开来的绿色汁液在他们面前落成一个个小坑。 “什麽玩意,他说的宝贝不会是这东西吧,”接连两次打开果实,看到的都是这种乱七八糟的怪物,李芝瑶心情有点不太美妙。 伤眼睛,就不能让她看到点赏心悦目的东西吗? 说起来,白昱清那家夥到底去了哪里,不会被抓住混在果实里,和这群怪物一起玩扫雷的游戏吧? 越想心情越差劲,她实在是受够了眼下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情况。 你且等着,就算这次收拾不了你,以後我也能收拾你!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她脚下没停,一路往上飞去,挥剑数下,又打开了好几个果实。 这几个和先前的不同,都是挂在了树梢上,一般人还真的很难碰到,被她远远的挑开後,里面的东西直接就落到了地上。 “哢嚓——” “哢嚓——” “哢嚓——” “嗷——” 两只绿色的大怪物掉落到了树下,狼狈地打了两个滚以後,弓起身看向身边众人咧嘴嘶吼了起来。 李芝瑶拦腰抱住果实里发现的唯一一个正常人类,探头往下喊道:“躲开!” 树下惊惶的众人这才反应了过来,连滚带爬地跑离了怪物,那两只怪物见到眼前的零食张腿跑了十分不满,甩着口水就冲了出去。 李芝瑶抓起身边一把树叶,直接运劲成飞镖把它们爆了头。 处理完这两只怪兽,她这才夹着刚在她手里醒来的女生翻身落到地面。 “里面大部分估计都是怪物,少部分是我们一起进来的人,不知道他说得宝贝是什麽,”她把那还在犯晕的女生递给一边的人照料,脸上的神色有点凝重。 “我刚看过了,树上的东西太多了,你们不可能全指望我,自己却什麽都不干,”她顿了顿,问道,“你们最好想个办法出来,不然天亮前根本不可能完成。” 虽然她武力值是众人里最高的,但她不可能把他们自己的事情全担下,要是都想着完全依赖她,这最後会变成什麽局面还真不好说。 “我们又打不过这怪物!”一个中年男人躲在一边抱怨,“能者多劳,你不是打它们挺轻松的嘛?” 李芝瑶就是担心遇到这样的情况,闻言挑起一边眉毛冲他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想让我当打手,你谁?” 哪怕她母皇恐怕都没这麽大脸面把她当免费打手用,这人哪来的自信,自己就一定要救他们? 就算她目前应付得来,谁知道後面会遇到什麽,如果她受伤了呢?内力用尽了呢? 要全是这种理所当然坐吃等死的大爷,她何必费那时间救他们。 这些一不是她的臣民,二不是她朋友,要是人也不讨喜,谁像白昱清那个笨家夥一样有兴趣去帮一群白眼狼。 “你特麽想看着我们…唔唔唔…” “抱歉抱歉,”幸好人群里还是有机灵的,见那中年男人还要摆谱骂出什麽见死不救之类的话,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拖到了一边,其他人窃窃私语,却谁也不敢在说什麽,唯恐惹了这唯一一个战力。 一个女白领站了出来:“我们是一个团队,当然要做每个人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冲李芝瑶露出个歉意的笑容,“我们商量一下,尽快做出个合理的计划给你。” 其余人全都点头应和,生怕表态太慢把战斗力给气跑了。 李芝瑶本来也没想逼着他们上刀山,只不过不希望他们像是看猴戏一样事不关己地在树下闲站着装鹌鹑罢了,得到这个还算靠谱的答案,也没有再多说什麽,点了点头就又飞上了树干。 底下的人群聚拢到了一起,围在刚才出声的那白领身边议论了起来,头顶上陆陆续续响起的怪物嘶吼像是背景乐一样,激得他们一个个开动脑筋想出各种靠谱不靠谱的方案,等到一炷香後,李芝瑶再次夹着两个人飞下来,讨论已经告一段落。 “我们现在有两个计划,不知道可行不可行。”女白领因为刚才的出面,显然已经掌握了这次谈话的主导权。 李芝瑶颔首,“请说。” “第一种办法比较稳妥,但是比较慢,”那看起来十分精明能干的女白领身姿挺拔,不卑不亢,“我们结成小队,五人一起行动,只拨开一点外皮,就算出现怪物也能及时制服,如果遇到同伴就叫醒他们然後跟着一起行动,如果找到东西就先存着,最後你来分。” 这个听起来还算靠谱,李芝瑶点头示意她继续。 “现在除了这个办法,还有一个更快的,但是我并不赞同,”她推了推眼镜,看了眼身边几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他们的意思是不用看,底层留给你对付,我们上高层直接把果子全都丢下树,砸死里面的怪物或者人,只捡东西。” 李芝瑶发出一声轻嗤,只觉能想出这个办法的人不是蠢就是恶毒,不就是为了少点人来分那个所谓的宝贝麽,竟然还好意思说出来,也是够无耻的。 周围也有不少人眼含排斥地看向那群完全不顾别人生死,还在为自己这个计划自鸣得意的家夥。 这种时候,这种完全的利己主义者可就没那麽讨喜了,好歹是共同经历过机场生死的战友,竟然还有人能说出这麽冷血无情的方案,也是让人怀疑他们出生的时候是不是忘了带上人性。 “所以呢?”李芝瑶似笑非笑看向面前的女白领,心中却大概明白了对方的打算。 “以第一个方案为基础,底下的部分交给你清理,我们负责更上面的位置,十五米左右吧,我们上去之前会多找点石头什麽的,每一组人分派一个树层,底下不留人,开小口子,自己人跟上,其他东西就留下最後给你分配。 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时候就把怪物推到地上,专门留一组人防止它们往上爬,实在不行就叫你帮忙…”说到这里她有点不好意思,“实在是现在手上没武器,万一出现意外情况就没辙了。” 李芝瑶点头:“没事,我理解。” 见她好说话,白领呼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去分组找工具,底下那几层就交给你了。” “好,”李芝瑶笑笑,正要转身上树,突然想到了什麽,从兜里掏出一个宝石形状的绿色晶核丢到了女白领手里,“喏,刚才找到的,估计就是那人说的那个什麽宝贝。” 末了,她想了想,还是看着众人补充了一句,“你们的命只有一次,掌握在自己手上还是我的手上,自己看着办。” 女白领伸手接过那个宝石状的果核,微微一笑,“谢谢你,我们明白的。” 第97章 第三个战五渣 :灵异大逃杀 走丢的宠物 要不怎麽说和聪明又懂得感恩的人相处起来省心呢。 那些就知道玩鬼蜮伎俩的, 李芝瑶真是连眼神都懒得给一个, 给完战利品作为对方靠谱的奖励, 李芝瑶翻身就继续往上飞去。 底下人眼看着她已经开工, 也没多耽误时间, 尽快整合了队伍就一队队上了树, 树上树下哀嚎声再一次响起, 也不知道多少是来自怪物,多少来自惊惶的人类。 李芝瑶专心清理树层15米以下的位置,顺手接一下脚滑掉落的人, 进度倒也不慢。 等到把树下清理得差不多,她突然听到有人在头上对骂。 “你回来!你干什麽!这要最後才能分!” “煞笔谁理你,放开我!” 她抬眼看去, 却是刚才见过那几个出生忘了带人性的几人之一, 一个小姑娘正拉着他的手臂不让走,旁边的队友也帮着在抢他手里紧紧攥着的东西, 显然他是抢了战利品准备不管不顾地先离开。 那小姑娘年纪不算大, 也就十六七岁, 显然没见过这麽无耻的人, 脸都气红了, 说什麽都不撒手, 那男人见挣脱不开,恼羞成怒,直接一脚踹到了那小姑娘的小腿上, 直接把毫无防备的她踹下了树。 “竖子无礼!”李芝瑶立刻横剑切开了因为见她愣神而想趁机偷袭的怪物, 踩着树干飞了出去,揽着那姑娘的腰抱了回来,脚下用力,如踏流云,没几下就跳回到了那小姑娘原先被推落的地方。 这顺手无比的姿态,让在场僵持着的所有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这哪里是武林高手,根本就是真人威亚啊! 讲道理,咱们画风是不是有点不一致? 李芝瑶没说话,也没注意周围人或仰慕或者惊骇的视线,只是把剑指向了抢走宝石木核的那双手,意思不言而喻。 绿色的汁液滴滴答答落到了男人的手背上,新鲜木材被破开时的清香飘散开来,但是那黏糊糊的感觉却比鲜血还让他胆寒。 那男人打了个哆嗦,一改刚才的混不吝模样,腿脚都打起了颤,最後还是一脸不舍地递出了手里的宝石木核,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还没把东西完全递到那小姑娘手里,男人手一抖,宝石木核竟然就这样掉了下去! 李芝瑶:“...” 男人:“...” 其他人:“...” 和李芝瑶那看死物的眼神一对上,男人脸都垮了下来,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李芝瑶看了眼他打颤的脚,轻启唇瓣说道:“你…小…” 男人惊骇,以为她终於忍耐不住要取了他小命,往後猛地一退,脚下踏空,张牙舞爪地就掉了下去。 “砰——” 在所有人沉默的注视下,李芝瑶无奈地补全了最後那几个字,“…小心脚下。” 望着她依旧淡定自若地把吓傻了的小姑娘放到树干中间坐好,转身去了其他地方收拾,又看了眼树下摔成大字型惨不忍睹的男人,众人後背终於生出了些寒意,这才真正理解了那句—— “命只有一次,掌握在我手里,还是你们自己手里”是什麽意思。 其实如果她愿意,她是可以救起这人的。 但是,她不乐意。 所以,不好意思了。 *** 等到月亮渐渐落回地平线时,树上的人已经不多了。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75节 虽然让他们自己干活,但其实李芝瑶也只是希望他们能尽己所能去努力,而不是坐在鸟窝里等着大鸟去投喂,见他们有的已经体力不支撑到了极限,接连摔下好几个,李芝瑶接人也接烦了,便叫他们下去休息分赃去了。 送走了千恩万谢互相搀扶着离开的队友,她看向最後距离她十米的树梢。 提气一跃,高达百丈的巨树终於即将到顶,她深吸了一口气,高空的缺氧让她有些不适,但更多的是一种淩然於上的自在。 说到底,人类之所以畏高,不过是因为没有生出翅膀,知道如果从高空坠下会有的下场,而本能产生惧怕的心态而已,如果轻功能够登峰造极,那这种脚下空荡荡的感觉,其实也不那麽坏。 她闭了闭眼,在树枝上运转了半柱香左右的内力,确保不会在这最後关头缺油坠机,这才起身落向了两侧悬挂着的梭型果实。 我家走丢的小宠物,是不是在你们这里? 长剑带起烈烈风声,植物表皮被破开,划出三道裂口,怪物刚刚睁开眼露出狰狞微笑,便被一剑刺穿了头颅,随着剩下的果实越来越少,李芝瑶的心中生出些焦虑。 得救的人顺着藤蔓往下爬走,而李芝瑶面前只剩树顶的三颗果实。 “嗤啦——”第一颗,怪物。 “嗤啦——”第二颗,怪物。 第三颗…她站在最後那剩余的果实面前,一时竟然有些难以下手。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过快的心跳,眼看天光将亮,她执剑,将所有心神眼神汇聚到了剑尖。 刺出! 剑花带走了梭型果实周围坚硬的外壳,在漫天飞扬的绿色水雾下,只有一颗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脱力地半跪了下来,一时之间竟然连拿取它的力气都不见了。 树影越来越浅,在天光中渐渐变得透明,像是一场薄雾,终究会在黎明之时被风吹散。 随着树影消散,她的身体也渐渐变得透明起来。 这时,一只手摘下了那枚宝石形状的果核。 闭着眼的李芝瑶没看到,风却带来了生命的气息。 那宝石离她越来越近,即将碰触到她胸口衣襟的那一刹那,她猛然睁开眼,一把抓住来人压到了身下! “抓到你了。” 她一手捏住他拿着宝石果核的手,一手将他牢牢困在树干之上,身影在虚实之间切换不定。 “你到底是谁!” 看着她警惕的视线,男人发出了一阵有些神经质的笑。 “你觉得我是谁呢?或者说,你觉得不是谁?” 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上露出的陌生笑容,李芝瑶心中有些猜测。 “我们是不是认识,”她用腿将他压得更加紧贴树干,“我是说,在现实。” 男人瞳孔微缩:“现实?” 李芝瑶皱起了眉,难道她猜错了? 於是她立刻改口,“如果你不知道,那之前为什麽叫我师妹?” 男人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看来你很喜欢这个称呼啊,被我猜对了呢,外来者。” 李芝瑶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被迎头浇了碗冰水,浑身凉飕飕的,末了又生出疑窦。 “如果你不是他,那为什麽长相一模一样,就连这称呼都知道?”而且,连被她壁咚的时候也羞涩得那麽真实。 “看来你很喜欢他啊…”男人不回答,只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的嘴唇,“那他知道你这样对待别人的话,岂不是会很难过?” 李芝瑶一噎,对上他黑漆漆的瞳孔,突然露出个同样意味深长的笑容:“那有什麽关系…” 男人眉毛不自觉拧了起来,就听对面人慢里条斯地说:“反正,我总得娶王夫,收他十个八个面首,也不是什麽大事。” “你敢!”男人暴怒,眼瞳发红,一口咬在了她的脖颈上! “哎?!”李芝瑶发出一声惊叫,随後倒吸着气去掰他的嘴,“轻点,轻点。” 见他把头埋在自己肩窝不撒口,她哭笑不得,“你是小狗吗?怎麽还咬人的。” 他这样的反应,反倒让心下落到了实处,她松开压着他手腕的手,转而移到他的背上拍着安抚道,“好了好了,逗你的。” 过了一会,天都快亮了,男人还是没动,李芝瑶心下了然。 “喂,你不会气哭了吧,”想想这个画面,她心里就有种恶趣味得逞的欢快,终於懂那些喜欢欺负喜欢的人的家夥得变态心思了。 “真哭了?鬼还能哭呢?你怎麽这麽可爱。” 男人不动弹,牙关却咬得没那麽紧了,过了半晌,他松开嘴,才闷闷地说,“我没哭,我不是他,你认错人了。” 李芝瑶点头,“好的好的,我认错人了,那对不起啊,之前轻薄了你,以後再不会犯了。” “你!”男人磨牙,恨不能再咬她一口。 “哦对了,刚才骗你的,我不需要收十个八个王夫的,要是都像小白师兄那样招人喜欢,一个也凑合了,所以不会收了你的,放心。” 他被气得浑身打颤,却说又不出话来。 见差不多了,再下去保不准要把人气跑,李芝瑶抱紧他那熟悉手感的腰身,笑眯眯在他脸上亲了口,“所以,你什麽时候回去和白昱清会和?吃自己的醋,有意思吗?” 男人身体一僵,半晌後才问道,“你知道什麽?” “知道你喜欢我啊,”女流氓厚着脸皮又亲了他精致好看的脸一口,“还知道你是个小心眼,世界第一大醋缸,天天在後面跟着我,还以为没人知道。” “你…你不是喜欢白昱清吗?又理我做什麽?” “你不就是他。” “我不是那个蠢货!” “好好好,你不是,”李芝瑶笑着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我正担心呢,带去了宫里,按照他那缺根筋的个性会不会被吞了,看到你我就安心了。 你们的主人,一定是个非常符合我喜好的家夥,要不然不会每一个都那麽讨人喜欢。” “所以,快回来,我等你,乖。” 第98章 第三个战五渣 :灵异大逃杀 斗兽场比拚 “如果你不相信我, 又干嘛找我回来!” 男人愤怒地甩开她的手。 “我就问问是不是你, 你干什麽这麽生气!” 男人不理她, 转身就往外跑。 经过了上一回合,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魔头良心发现, 这次提供的睡觉地方还带有点样子了, 还有不少帐篷可以供他们分着睡, 那个瘦弱青年出了帐篷,路过营地外围的时候,正好就看见了两个人不欢而散的背影。 “怎麽了?” 李芝瑶转头, 正好看到他正向自己走来,只好冲着他无奈一笑,“无事, 闹变扭了。” “那是…你的男朋友?” 李芝瑶摸摸鼻子:“算吧。” 青年有些好奇:“他看起来…”他斟酌了下词句, “和我们有些不一样。” 李芝瑶叹了口气:“你也发现了。” “怎麽了?你怀疑他…有问题?” 李芝瑶点头,又摇头, 苦笑道, “我也不知道, 希望是错觉。” 青年见她神色涩然, 便没有追问, 只关切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麽晚了,他还出去乱跑,这样没关系吗?” “哎, 谁知道呢, 过不久就该回来了,别管他,让他好好冷静冷静吧。”她无奈地耸耸肩,“倒是你,你怎麽一个人出来了?” “有些睡不着,想出来走走。” “你妹妹呢?” “睡着了,”青年笑笑,“对了,你真的很厉害啊,我今天白天就想说了,看得我都想去习武了。” “哈哈哈,谢谢,其实没有那麽厉害啦,看起来夸张而已,其实差点累死我。” 青年的眼神还是十分热烈:“其实以你的身手,根本不怕这个坏人吧,为什麽要跟着我们一起行动呢?” “也没什麽…”她摸了摸手里的剑,“就是想让大家能多几个活下来的。” “你真是个好人。” 李芝瑶失笑:“哈哈,以前也有人这麽说过我,”看到青年好奇的视线,她补充道,“我一个很喜欢的人。” “这麽巧?看来大家都这麽觉得。”青年有些好奇,“後来呢?你们在一起了?” “後来啊…”李芝瑶望望天上稀稀落落的星光,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後来,他就被人杀了。” 青年语塞,过了好久才再次开口:“抱歉。” 李芝瑶摇摇头,苦笑,“无事,是我不该提起这事。”她伸手拍拍青年的肩膀,“回去吧,还有好大一场硬仗要打。” “嗯。” 一夜无梦。 等到早晨再次被唤醒,听到这最後一轮的游戏内容,李芝瑶唇边突得露出一抹微笑。 “啊,果然。” 【最後一轮了,马上就要回去了,是不是超~兴奋啊?】 【最後当然要玩一些更有挑战性的游戏啦。】 【斗兽场你们听说过吗?是不是听着就非常有趣呢?】 【现在,有两个选择,嘻嘻。】 【一个是你们在斗兽场上和怪物厮杀,活到最後的那个,就能回家啦。】 【还有一个,是你们和那个外来者对战,赢的那一方回家,是的,就是那个好厉害的拿剑的人~】 【怎麽样,是不是很刺激啊?哈哈哈…】 听到这段话,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变了脸色,除了李芝瑶还老神在在地握剑站在原地。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76节 “外来者是什麽意思?” “选哪一个,最後赢的都是她吧?!这根本就是个骗局!” “是呀,我们怎麽打得过她?她手里还有武器呢!” “只要她死了,我们就都能出去!” “对!只要她愿意牺牲…” 人群中议论纷纷,甚至已经有人商量完往外走,似乎大有想要过来规劝她舍己为人的意思。 “你,你好,我们能商量个事吗?” 李芝瑶冲那瘦弱女人挑眉,“什麽事?” “你看,我们这麽多人,都上有老下有小的,如果不能回去,家里人该多伤心啊…” “哦?所以?” “你…你…”那说话软乎乎的女人咽了咽口水,回头看了看眼带鼓励的朋友,又看了眼李芝瑶手里的剑,闭眼咬牙想要把请求说出口,却被一边一个女孩推了把,狠狠摔到了地上。 “你们不要脸!没她你们早死了!” “就是!”之前曾经和李芝瑶一个队伍的人陆陆续续有人发声。 那个抱着妹妹的青年也不赞同地说道,“你们这样把矛头对着自己队友,和禽兽有什麽区别?明明你们的命都是她捡回来的,就算为她死了,那也不过还回去罢了。” 小女孩从他肩头怯生生看了眼众人,又偷偷看向李芝瑶,被李芝瑶捕捉到了这视线,还给了她一个微笑,小女孩立刻不好意思地转过了头。 等到过了几秒,再回头看到李芝瑶没再看她,她才弱弱地说道,“你们,坏,要打姐姐。” 一边有人不服气地嚷道:“谁想死啊!你在这边充什麽英雄,说得好像你手上那个拖油瓶不占名额一样!我看啊,要是选第一种办法,死得最快的就是她了!” “你!”青年涨红了脸,上前走了几步,指着那混混模样的男人说不出话来。 那男人有恃无恐,“怎麽了?我说错了?还是你觉得选第二种,打得两败俱伤你妹妹还能好端端的?” 说完,他还冲着那小女孩比划了个杀头的姿势,“叫得这麽亲切,你这位姐姐到时候手起刀落,哢擦一下,你这小脖子可就不保咯。” 被他的动作吓到,小女孩转头就栽进了青年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拍着受到惊吓的妹妹後背,瘦弱青年怒视着那个男人,“你这种人…你这种人…” 他深呼吸阻止了自己即将破口而出的话,转头看向李芝瑶,“女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事情没有这麽做的,你要是想回去,我和妹妹都愿意给你让路!本来就是你救的,怎麽好意思再让你牺牲自己,这也太无耻了。” “喂!就你最不无耻,谁让你代表了?要留下来你留,我才不要!” 这还没开始游戏,队伍就已经快吵翻天了,李芝瑶突然想到以前看过的一张表情包:鼓掌,真是一场好戏啊.jpg 想出这两种恶毒的游戏规则,这幕後黑手也是煞费苦心了。 其实目的很明显,不就是自己之前太出风头了,屡次破坏了对方想要展露人性所有阴暗面的计划,也没让大家成功内斗起来,所以看自己不爽嘛。 想让自己明白:你看,你救的就是这些货色,你後悔不? 杀了他们,你还能抢救一下,就是可惜你白做好人了而已。 她只是简单猜测一下,都能想象出对方看到面前这样混乱场面时脸上浮现的灿烂笑容。 那人一定会这麽说: 丑恶的人类啊,愚蠢的世界,还不如早点毁灭算了。 “嗬嗬。” 其实现在的情况对於李芝瑶很不利,就像操纵者所想,虽然她没有太大的安全隐患,但是如果就这样杀了所有人让自己逃生,良心上的拷问恐怕会追随她一生,让她再也无法抬头做人。 直到这一刻,李芝瑶才深深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所谓恶魄的恶毒之处。 这人还真是致力於挖掘出所有人性的恶啊… 然而她心里并没什麽失望的感觉,毕竟求生欲望大过天,道德能保护住底线,但不过不是所有人都有足够高的道德线的。 就像人类从幼儿刚开始学习,决定了他们发展方向的,不都是父母灌输的奖惩体系吗? 做得对了给予奖励,做得错了给於惩罚,这就是惯常使用的,管束是非观念的法则。 所以,当有人发现奖励(生存)比惩罚(良心)更重要,自然也会做出保住自己命的抉择,不过就是把别人在秤杆上的重量看得比自己更轻而已,甚至可以这麽说,换了她面临抉择,她也可能这样做。 那这种事,又有什麽好计较的呢? 反正,她也觉得——自己的命更加重要嘛。 微笑。 “安静,”她只是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嘴唇上,周围原本闹哄哄的人群突然就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齐刷刷地看向了她,像是一群等待着屠夫最终审判的小猪仔,惶恐不安,却又不敢发出声响。 “谁说一定要这麽选择,”她缓缓抽出剑,寒光在剑锋上划出一道流光,“谁都不用死。” 她往前走了一步,剑刃流畅地划过身侧人体,带出漫天的血光。 “你死,就够了。” 红艳艳的鲜血染红了所有人的眼睛,这一霎那,似乎连心脏都被这画面狠狠掐停了! 保护神突然就成了杀星,所有人都傻了眼。 “你…” “哥哥!”小女孩尖叫着扑到了自己哥哥身上,稚嫩的嗓音拔得十分高,几乎能震破人的耳膜,“哥哥!!!你怎麽了哥哥!!!” 摇晃了好久,手底下的青年却越来越冷,小女孩泣不成声,一双大眼睛像是钩子一样砸向了李芝瑶的方向,伸出的小小手指带着极度的愤怒,她大声质问,“姐姐!你为什麽!要杀我哥哥!!!” “为什麽?!为什麽?!”质问声声泣血,周围不少人都红了眼眶,同样愤怒地看向李芝瑶的方向。 小女孩毕竟年纪不大,磕磕绊绊说了几句後就不知再能说什麽了,只是将头埋进那再也不会抱住她哄慰的青年身上,抽噎着下了最後的结论,“你是大坏蛋,超级大坏蛋,芽芽最,最讨厌你了。” “哦?”李芝瑶一路向她走去,沿路的人全都下意识避开,等到意识过来时已经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煞星走到了那孤苦无依的小女孩面前。 她蹲下了身,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笑眯眯地捏了捏她的脸,“那麽小可爱,现在能告诉我,怎麽让我们大家安全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吗?” 第99章 第三个战五渣 :灵异大逃杀 崩坏游戏场 听到这句话, 原本上前的几人惊恐地往後退去, 但这样看着那个小女孩, 却怎麽都无法将她和那个变态联系到一起。 “真的假的?!” “她不会想找个软柿子顶罪吧?” 李芝瑶没管那几个嘴里絮絮叨叨质疑, 人却不敢上前的家夥, 只笑着又问了一遍:“都这时候了, 还装?” 小女孩茫然地抬头, “什麽,姐姐你在说什麽?” 她下意识用手背擦了擦脸,之前从男人身上沾染的红沾染了她的脸颊, 又顺着眼泪晕染开来,像是一张猩红的大网浮出面颊,让原本可爱的脸庞也可怖了几分。 “坏姐姐, 你欺负芽芽!” “哦, 那还真是对不起了,”李芝瑶甩了甩手, 将她提着衣领一把揪起。 “你, 你要干嘛?”被举起来的小女孩变了脸色, 双脚不停地蹬向李芝瑶, 尖声大叫, “救命!救命!” 那声音太刺耳, 让在场的人心都揪了起来。 “你,会不会弄错了,她还只是个孩子啊!”一边一个有过孩子的中年人忍不住上前了一步想要阻止, 却被突然出现在地上屍体边的身影吓得一个踉跄。 “啊!”惊慌的叫喊声短促地出现了那麽一霎那, 很快就消弥在接下来的奇异场景里。 突然出现在屍体边的男人长相十分好看,此时却没有人有心思去欣赏他的外貌,因为他那双精美玉雕一般的手,正缓缓往那尚且温热的屍骨中沉去。 没多会,这诡异的一幕就有了新的变化。 他的手好像没有任何阻隔一般,在屍骨残破处四处游走,没多会,手指就猛得收紧,握住了什麽往上一拔! 在他紧握的手掌之中,一根透明的节杖从狼藉中被拔出,杖身没有带上一丝血迹,就像那个男人碰触过血肉模糊的身躯却依然干干净净的手指一般。 那节杖有二掌长,两指宽,浑身泛紫,像是葡萄融进了玉髓,剔透的杖身绕着一圈圈的螺纹,螺纹顶端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紫色,无时不刻引.诱着人们再多看它一眼。 最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随着节杖被拔出,那地上原本血肉模糊的残破身体,突然就化作淡紫色烟雾飞了起来,最终被这节杖收了起来。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周围原本树立着的古罗马式斗兽场轰然崩塌! “啊啊啊我的游戏场!”被李芝瑶举着的小女孩几乎在同时尖叫起来,“愚蠢的凡人!你们做了什麽!” 她突然举手去掴李芝瑶的脸,被李芝瑶直接丢了出去。 小女孩一个漂亮的转身就落到了地上,她本来还想继续上前,却看李芝瑶手指一动就滑剑出鞘,意识到危险的小女孩往後漂了两丈有余,突然身形化作血烟暴涨开来! 短短小小的四肢在空气中被拉长变形,螺纹状转了几圈後忽得凝聚到了一起。 众人惊讶的看向了那小女孩原先站的位置,此时,那里已经站了另一个人。 额,好像并没有太大变化——还是一个小女孩。 只不过这个暴露了本来面目的小女孩个子更高了一些,面容阴森森透着颓然的鬼魅气味。 “你不是怀疑的你男朋友吗?为什麽会发现是本座?!” 李芝瑶哈哈一笑,冲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她身边把玩着节杖的男人抛了个飞吻,“一看你就没对象,连这种问题都会问,我怀疑谁也不能怀疑他啊,对不对?亲爱的。” 那个和白昱清长得十分相似的男人抬了抬眼皮,环胸不屑地冷笑,“这种小把戏,也值得你费心思在上面,无聊。” 李芝瑶没有被他的冷漠打败,反而亲密地将手搭到了他的肩膀,凑过去亲了一口,“当然,解决她不值得浪费太多时间,尤其我还有这麽厉害的你来辅佐。” 醋天醋地的位面第一醋王被顺了毛,安静地蹲在一边不说话了。 小姑娘不开心了,她有小情绪了,被发现真实身份以後,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装个比,结果莫名其妙就被塞了一嘴狗粮,作为把众人拖到这里玩游戏的始作俑者,原本应该占据大魔王地位的她表示十分不开心。 到现在也差不多清楚了,这两人估计之前都是演给她看的,只是这大魔王实在想不明白,对方是怎麽怀疑到自己身上来的。 “没办法,还是觉得你们两个这种组合很可疑啊,弱小的小女孩形象的确很容易降低人的警惕性,配上一个认真大哥哥保护,合理化你们的存在,这个套路是没错的。但是这里是什麽地方?越是危险的地方,有你这样的弱小存在才越是奇怪啊,更何况,你的哥哥也太弱了,光有责任心,是走不到最後的。” 李芝瑶摊了摊手,“蝴蝶那次我也不说了,昨天不过试探了一下,今天就给我们丢到这里来了,我还能说什麽呢?” 小女孩瞳孔一缩,猛然想起昨天通过法器听到对面人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想让大家有多几个活下来的。”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她才有了新的灵感,决定让他们来到这个斗兽场一决高下,当面前的人撕下她伪善的面具,展露在面前的会是多麽有趣的人性啊。 然而,这原本就是一个试探。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77节 “真是肮脏的大人。”小女孩抱着胸飘在空中,咬着牙骂道,“竟然算计本座,准备好承受本座的怒火了吗?!” 李芝瑶:“…我怀疑你看的都是十年前的小说,台词过时严重,请随时更新资料库好嘛?” “...”小女孩语塞,尴尬的沉默弥漫在两人之中. 耳边似乎传来一首动人的旋律: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啊啊啊!”这诡异的沉默持续了不到半分锺,那小女孩终於受不了了,举手尖啸起来,“你这是在羞辱我!凡人,为你的无礼付出代价吧!” 瞬间,周围的虚无发生震颤,就像一滴水掉落油锅,整个都沸腾了起来! 巨大的陨石落地,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轰向众人,尚存的人们纷纷躲避,在场混乱成一团被打乱的池水,尖叫声此起彼伏,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李芝瑶所处的位置最为危险,落石的频率高得吓人,很快就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又一个石头坑,她正踩着石块狼狈逃离,却见身侧竖起了一座高大凉亭,将所有的石块挡在了外侧。 也不知道他怎麽做到的,男人操纵着节杖法器为他们竖起一个个栖身之处,正当偌大的土地一点点生出园林美景,专心工作的男人身形一僵,便被那个突然转换了方向的小女孩伸手抓住,拖着他猛地朝外围的方向飞了过去! 危险!李芝瑶的心里警铃大作,再出手却为时已晚。 只是刚刚被女孩抓住没多久,男人原本清晰的轮廓便被小女孩手掌生生抽得透明了去,他面色难看,挣紮着试图脱身,却不知被什麽牢牢地粘在了对方手掌之上,只能徒劳地推着她,直到几乎看不到,他转过头,看向李芝瑶的方向,在最终被抽干前将节杖丢到了她面前。 拿好,快离开。他无声地说。 “住手!”李芝瑶刚靠近小女孩就见到眼前这一幕,虽然知道已经晚了,但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横剑重重斩向那正在疯狂吸收男人灵魂能量的小女孩。 小女孩下意识抓着男人残余的那点灵魂往後飞了三丈有余,见她怒气冲冲的样子,突然就开心了,大笑着说,“哈哈哈,抢了我的法器困住我又能怎样,我可是主人的神识投影,你们这种肉体凡胎还想碰触到我?别做梦了!” “嗬嗬,”李芝瑶不怒反笑,把剑插回了剑鞘,一拍身边巨石就往上空飞去,脚下如踏腾云,像极了风吹起的一片羽毛,就这样轻飘飘落到了小女孩的面前,迎着她嚣张的小表情击出了一掌。 “给我吐出来。” 原本只该穿透灵体的手掌结结实实地拍上了那嚣张笑着的人,猝不及防间,她就倒仰着滚落到了一边,哇得吐出好大一口血。 “怎麽可能?!”她不敢置信地捂着胸口,简直难以理解为什麽这个女人可以碰触到自己,甚至还能攻击。 你是灵体你厉害,打不到捉不起,还时不时就能上个天,但是不好意思,李芝瑶的身体,也是灵体凝聚而成啊! 为什麽白昱清的那个鬼魂能穿透其他人,却独独会被她抓住亲吻? 废话,因为他们是同源啊!!! 只要解除实体化,她就是实打实的灵体。 “你居然敢打我?!”猝不及防挨了一下的小女孩愤怒极了,抓着男人魂体指责道,“你居然敢打我!枉我还有点欣赏你!你居然这麽不识好歹!” 李芝瑶比她更生气,“好的不学,就知道搞歪门邪道,把这麽多人抓进来,你很嚣张啊,杀人很好玩吗?把他还给我!” 小女孩捂着被打伤的心口狼狈地躲避着她的追捕,数次险之又险地擦身而过後,终於委屈得哭了出来:“我没杀他们,我只是…把你们抓来一起来做个游戏罢了,这只是,一场梦境而已啊。”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愣了。 李芝瑶也不例外,就她这一愣神的功夫,原本就要抓到小女孩的手一松,小女孩便趁机像游鱼一样逃了出去。 第100章 第三个战五渣 :灵异大逃杀 不许忘了我 “她魂力使用到达引魂盘感知界限, 定位完成, 你现在已经可以离开了。”张月在她耳边轻声提醒道。 李芝瑶伸手抹了把嘴边被碎石擦出的伤口, “我知道, 但是…” 看着小女孩手边几乎已经看不到的人形, 她捏紧了手里的剑, 几乎不敢问出那句话。 她离开了, 那那个人呢?被吸收了所有的魂力,他…还能回来吗? “把他还给我!”再次将小女孩模样的魔修逼到墙角,李芝瑶劈手去抢, 小女孩像是抱着洋娃娃一样扯着男人魂魄就是不撒手,眼看着李芝瑶怒急攻心,眼中流露出了杀意, 她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远远地退开了。 李芝瑶没有去追她,只是立刻赶到了奄奄一息的虚影身前, 将他扶起小心查看起来。 “你, 我有什麽办法能帮你吗?” 男人的身影若隐若现, 已经几乎看不到, 他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伏在她的肩颈, 费力地抬头看向她。 四目相对,李芝瑶忍不住就要掉下泪来,实在是心疼得不行。 弄丢了一次, 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宝贝, 居然又这样被人弄坏了吗? 男人伸手轻触她的脸颊,从额头到眼睛,又慢慢摸到了嘴唇,最後,用尽了力气一般凑了上去。 李芝瑶只觉得嘴唇被一个冰凉的温度包裹住,柔软,却又蛮横,那是他的嘴唇,他浅浅啄吻了几下後,含着她的嘴唇用力咬了下去! 她的唇瓣被咬伤,沿着齿痕渗出了血,却连一声惊呼都没发出,只是安静地迎合着他这有些残忍的亲吻,半晌後,他才松开了嘴。 “不许忘了我,我是最好的。” 李芝瑶用力点头,努力抑制着眼眶里的眼泪。 男人这才有些满意,再次亲了上去,直到维持着亲吻的动作消散在了空中。 李芝瑶知道,自己是再也忘不了这个坏家夥了。 那锥心的难过像是持续了许久,事实上却又只是过去了小一会,当那个魔修捡起地上的法器靠近时,李芝瑶猛地抬起了头,眼中的厉色让女孩浑身发颤。 然而李芝瑶的怒火却不是对着她。 因为,半分锺之前,感受到李芝瑶此时的状态不对,张月终於还是犹豫着开口了,“其实…你不用这麽担心…他没事。” “我知道,”李芝瑶咬住嘴唇,任由刚才被咬破的伤口变得更大,用疼痛冲淡心里汹涌的难受。 “不是,我是指,这小世界里的,应该也只是他本体的投影。” “???”一句话,把沉迷悲痛暂时无法自拔的李芝瑶拔了出来,意识到了什麽的她像是看苦情剧看到一半突然被拔了电源,瞬间就清醒了。 “你的意思是…刚才消失的,只是他本体在这个小位面的投影?” “...理论上,”感觉到契主的怒气值似乎马上就要突破天际,张月的声音越来越小,“是这样的…” 李芝瑶沉默了片刻,突然挂起了一个特别慈祥的微笑。 “所以说?刚才,他是在逗我?” 张月:“...” 这气氛好可怕,它突然不敢说话了qaq 李芝瑶继续笑,声音却快把听到的人都冻僵了,“戏弄我很好玩吗?” 张月裹着小棉被缩回了塔里,没敢回答这个送命题。 耳边没了声音,李芝瑶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再睁眼的时候,她露出了个狰狞的笑容:“好样的,下次再见面,洗干净等着本宫吧。” 此时的她简直像是个被塞了满肚子的气没处发的气球,只想找个人狠狠打上一场。 而这时,那个十分擅长作死的魔修敲摸摸地靠近了她。 魔修举着法器,正盘算着用什麽来给面前这个不识好歹的人一点颜色看看,便听到她不知道在和谁对话,感觉自己被无视了,十分不爽:“愚蠢的凡人,你精神失常了?自言自语什麽呢。” 然而,四目相对的时候,她僵住了。 “来得正好!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李芝瑶一拍地面,身後突然出现了两道同样持剑的身影,长衣横剑,眉目森冷。 “小子,来战!” “啊?!等等别过来!救命!!我是法修啊!!!你这是犯规啊啊啊啊啊啊!!!” *** 拍了拍胸口,小女孩把手里耗空了灵力的的法器丢到一边,摊成大字形後怕地喘气。 “真是,真是吓死个人了,明明只是个凡人,真是…” 门口突然传来有人造访的提示。 “谁啊?”小女孩爬下石床,颠颠跑去门口,踮脚瞅了眼,立刻缩回了脑袋。 然而,外面的人已经看见她了。 “醒了?” “师…师兄。” 来人低头看了她一眼,“小矮子,师尊让我给你送药来了。” “别叫我小矮子,我不就太天才了筑基得早了些麽,”小女孩抱怨了句,又有些期待地问,“咳,麻烦师兄了,这次又是我什麽药啊?” 一筐红枣和一瓶丹药被送到了她的眼前:“喏,枣和凝魂丹。” 小女孩苦了脸:“师兄你怎麽总喜欢给我一边送药一边送枣子,我咋觉得你这其实是在咒我吃枣药丸呢?” 不料师兄竟然点了点头:“适合你。” 小女孩脸上瞬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同门爱呢?” 师兄用一眼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流衍师妹,你莫不是在屋子里呆傻了,你居然想在魔门寻找爱?二师兄四师兄五师兄八师兄的死法,你比较喜欢哪一种?或者你更喜欢三师姐六师姐七师姐的那种?” 被称为流衍师妹的魔修举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您大人有大量,当我没说。” 见师兄难得在他那张邪魅冰块脸上露出些笑意,她十分鬼灵精地打探了句,“那师兄,师父有没有让你带什麽话?没别的什麽事的话,我就先进去修炼了?” 见她小心翼翼地看向自己,被叫做师兄的男人点了点头,却在她露出一脸如蒙大赦表情後突然开口问道,“你试过吸收别人身外化身里的灵气吗?味道是不是挺好的?” 流衍张口结舌,“我我我。” 师兄:“嗯?” 流衍硬着头皮小心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似乎一切如常,心情也不错,才试探地问道,“还,还不错?” 师兄点了点头,“不错就好,我也觉得应该是不错。” 见他赞同了自己的观点,流衍这才松了口气,却听对面人又补充了句:“尤其同门师兄的,用起来一定更补。” 这话一出,流衍瞬间如遭雷劈,结结巴巴问道,“不,不是吧师兄,那难道是你…” 她师兄十分慈爱地摸了摸她的狗头,“别怕,师兄就是想告诉你,今天多吃点好吃的,记住味道,这样以後的二十年,吃不到了也不会很难过。” 流衍:“???” “师尊今天想要训练新入门的弟子,问我试炼堂里那根试心骨去哪了,大家一猜就是被你拿去玩了,”他拍拍小女孩的肩膀,“不怕,师兄帮你求过情了,本来师尊让我把你丢进噬魂林陪他的魂兽玩个十年半载的,现在只要你去淩空崖面壁思过个二十年就够了。” 末了,他笑得和善又开怀,“不用谢,毕竟是同门,师兄疼你。” 流衍已经被这同门的恶意压垮了膝盖。 “二十年?师兄!别这样啊师兄,我只是拿着试心骨想要磨练一下神识!没别的意思,求你了,帮我和师父求求情吧?!”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78节 “哎,”男人叹气,“师兄也是为了你好,你说你这不问一声,强行把凡人拖进了试心骨接受和我们一样的弟子训练,万一出个好歹,魂体太弱的直接散掉,岂不是又给自己造了孽麽?” “呜哇哇,我错了还不行麽师兄?” 流衍这回是真的慌了,抱住师兄的大腿流下了悔恨的泪水,“下回我先整个弹窗,让他们点了确认再拖他们进游戏还不行吗?” 师兄的眼神十分诡异,甚至从某些角度看还透出了些慈祥,他用一种关怀智障的眼神仔细打量了她一眼,良久的沉默後,他说,“看起来吃药也救不了你的病了,我觉着,你还是现在就跟我去思过崖吧。” 话音刚落,他就拽起流衍的後衣领,把她往远处的思过崖提去。 她被提在半空,张牙舞爪地试图掰开他的手,叫声凄厉,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等等,你让我拿上我的艾派德,不不不,爱凤也好啊! 师兄,求你了!我不要去思过崖这麽多年啊呜呜呜… 那里,信号不好啊!!!” 拽着那绝望哭嚎着的小师妹御剑飞了出去,师兄的步履轻快,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 *** “前段时间人心惶惶的多人集体入梦事件有了新的进展,据东科院院长辟谣,中京地区前些时日由於连日雷雨天气,造成电路极度不稳,所以偶尔会出现脑电波同步的特殊情况。 请各位居民请勿惊慌,牢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相信这个世界是科学的,理性的…” 电视里在放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千人连梦事件,王嘉萌陪着父母看了会新闻,实在犯困,便先回房间休息去了。 结果刚回到房间人就精神了,她顺手打开了电脑,登录了平时最爱上的晋.江文学城,准备找点有意思的小说来刺激一下无聊的神经,便见眼前那个绿色小网站右下角突然出现了一个看起来就很山寨的弹窗。 【想要仙家法器吗?】 【想要战无不胜的能力吗?】 【想要提纯你的灵魂吗?】 【点击“确认”加入练心游戏队列,不要九九八,不要九十八,登录就送神器,你们还在等什麽?】 【确认 or 否认】 与此同时,还有许许多多的电脑上出现了这个山寨弹窗界面,有的人不明所以,骂骂咧咧地关掉了,有的人却觉得似乎还挺有趣的。 王嘉萌就是其中之一。 她想:晋.江网也不会挂有毒的广告链接,点一下又不会掉块肉,难道还能让她穿越了不成。 抱着这样的心情,她轻移鼠标,顺手就点了【确认】。 【游戏,开始~】 第101章 第三个战五渣 :灵异大逃杀 我的斩马剑 “我的心好累。”李芝瑶望着天, 喃喃说道。 “契主, 请保重。”张月的安慰很温和, 然而并没有什麽软用。 “我都不知道下一次再遇见他, 我是该先把他倒吊起来打一顿呢, 还是先抓过来亲一顿。”李芝瑶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知敏也是, 这个世界的她也太坑了,我都要对她有心理阴影了。” “契主请放心,恶魄本来就是源於人心中的贪嗔痴, 她会这样也是非常正常的。” “这倒也是,她只到这种程度也算是不错了,”说到这里, 李芝瑶突然想起一件事, “难怪某些人醋劲儿那麽大,啧啧, 看来那个世界里的本体也不是什麽好脾气的主, 也不知道真人到底是什麽样, 会不会像白昱清那样可爱啊。” “...”想到那人, 张月鹿夹着尾巴不说话了。 “算了, ”李芝瑶现在是真的觉得有些累, 本来还有些好奇他到底是谁,是不是自己曾经见过的人,但真的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却只觉得身体被掏空, 什麽探究的兴趣都提不起来了。 “该来的总会来,多想无益,”她抓过一边的枕头塞进颈窝,“我先休息一下,其他什麽事,先等我睡一觉醒来再说吧。” 说着,她声音越来越轻,很快便进入了香甜的睡眠。 而与此同时,宫殿中的某一处,另一双眼睛缓缓睁开。 蹲在塔里窃窃私语的两个小东西只觉眼前一花,那个人便又再次出现了在了面前。 “喂,我说你下次敢不敢敲敲门!”觜火有些暴躁的撸了一把头毛。 “忘了,不好意思。”来人和善地笑笑,看起来却根本没有把觜火的话放在心里,“来取我的恶魄,之前有劳你们了。” 觜火翻了个大白眼,却还是把他要的东西给了对方,那是一团在一座灯中明明灭灭的灵光,被觜火召唤出来後,刚碰到那男人的手就消失不见了。 看着男人就地打坐融合魄片,觜火忍不住吐槽道,“你真的很无聊啊,我都怀疑你是故意的了。” “什麽?” “总是在她面前挂掉,不怕她以後知道了真相找你拚命啊?” 男人依旧保持着五心向天的姿势没有动,虽然闭着眼睛,嘴角却挂上了一抹笑,“不是我,也会是别人,她总归会喜欢上谁,也总归会伤心。 不如就让我当那个人,她喜欢也好,难过也好,所有的情绪和回忆,都是我一个人的,这样,岂不是很完美。” 虽然语气乍听着平平淡淡,但这背後,却能感觉到主人满满的愉悦。 “竟然是这样,我老觜真的是感动极了,”觜火伸出毛爪子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一脚踢翻了眼前这碗酸狗粮,“说得真好听,不就是想提前消灭情敌吗?!你个心机叼!” 男人耸耸肩,没有再理它,只专心地吸收了那刚从异界回归的恶魄,脸上的表情从挣紮到平和,也不过过去那麽短短的半炷香。 最後,他带着笑容呼出一口气,睁开眼,里头是暖暖的温情,“和预想得差不多,不过...” 他顿了顿,摇头苦笑道,“看到她对他那样好,我竟然有些吃味,”抬手摸了摸心口,“哎,幸好他死了。” 觜火被他最後那句话说得毛骨悚然,“你是醋坛精变的吗?谁都要嫉妒,连自己都不放过啊!你这麽变.态她知道吗?!” 男人还是笑着,笑容却比刚才多出了很多东西,恶魄的回归带回了所有记忆,也带回了灵魂深处那些负面的情绪。 痴嗔贪吗? 他将手指移到了自己嘴唇上,用力抚过,像是在回味那场亲密的碰触。 “也许,她就喜欢这样的我呢?” 迎着觜火看变.态的眼神,他再次递给对方一团浓郁灵气,温和道,“多谢,下次也依然要麻烦你们了。” “我都搞不懂你这算是切元神还是揪面片了,真是随性。”觜火嘟嘟囔囔,却还是快乐地接过了那团灵气,没有再多说什麽。 等到男人化作虚影离开,小猴子才挠了挠头,把那团灵气塞进了塔里的能量区,“我们这样瞒着主人和契主会不会不太好?虽然现在灵气是有点缺啦,但是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毕竟主人好像挺不待见他的。” 张月低头蹭了蹭它的脸,“没关系,我已经和芝瑶透过底了。” 觜火震惊了,猴脸维持在那呆滞的表情不到三秒,突然一把跳起抱住了它的脖子,吊在上头晃起了快乐的秋千。 “干得好!这下有好戏瞧了,哈哈哈哈哈哈。” 张月轻抚猴头,笑而不语。 *** “谑!这也太夸张了吧。”看着面前满满当当的宝盆,刚醒过来没多久的李芝瑶只觉得自己还在做梦一样。 “危难关头,大家的情绪波动都比较大,恭喜你啊。”假装闭关躲过之前那个敏感话题追问的觜火重出江湖,没事猴一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李芝瑶摸摸它的小脑袋,并没有拆穿它的小心思。 回忆上个世界遇到的那些可怕的怪物和灾难,她突然觉得有这麽多灵珠也的确正常,毕竟上一个世界实在是太坑了。 不过看着面前这些满满当当的灵珠,她终於体会到了什麽叫阳光总在风雨後。 开!心! 等她从这惊喜中回过神来,觜火已经将久违的两排抽奖架子摆到了她的眼前,“喏,这次你可以选两样东西哦。” 李芝瑶扫视了一圈玉牌,最後伸手摘下了两个放到了桌上。 “寒髓剑胚,流影花步摇?”李芝瑶看着上面的图纹,有些疑惑,前面的她还能够理解,後面这个,看起来倒像只是个装饰品的样子。 觜火“嗷”了一声,“这个啊,你运气不错,拿来卖至少一千灵珠呢,集提升颜值与防御为一体,你值得拥有。” 等到把东西拿到手里以後,李芝瑶才算真正明白它所说的话,实在是这步摇太美太好看了,只是对着镜子稍稍比划了一下,她就被眼前的美景吸引去了所有注意力。 整对步摇仿若流云挽月,翠林吐星,点点珍珠与翡翠在金色镂纹的包裹下拱卫起一颗颗妃色碧玺,瑰丽的色彩像是滴落雪中的岩彩,层叠晕染开,渐渐隐没在天然形成的脉络之中,深深浅浅,美不胜收。 垂落的珍珠绕着细细的金线,像是春日最温柔的雨水,它独有的光泽与其他宝石交相辉映,就连身边的空气都显得高贵起来,可以想象出,当它配在自己的身上... “又是一个我现在没法用的...”这步摇一出来,李芝瑶的眼神就没能从它身上挪开过,只因为它实在是太美了。 但也正因为这种美貌,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在宫中佩戴它,因为不知道如何解释它的出处。 宫外如果有匠人可以做出如此美貌的首饰,想必会被众位贵人抢破头罢,甚至就连母皇也会下旨去将他招揽进宫。 更何况,她所有的首饰都是母皇所赐,一旦出现新的物件,还是这麽招眼的,定然会引起疑窦。 所以,想要用它,首先得为它安排一个合理的出处。 “你可以出一趟宫,就说是遇到一个神秘人送你的呗。” 李芝瑶:... 这实在是个很没有诚意的托辞。 “你的剑也是,要不然就在路边路见不平一声吼,救了个神秘人,然後那神秘人感恩戴德,就送了你一套步摇和宝剑走了呗。” 虽然觉得有些还是很敷衍,但是这方法倒是一试,李芝瑶也不想一直藏着掖着自己的那把剑,如果可以成功给它一个名分,她就可以带着它多去演武场走动走动了。 “留下这对步摇有些难,实在太好看,恐怕连母皇都会对它感兴趣,”这样不似凡品的首饰,她留在手里,还不如献给母皇,李芝瑶沉吟片刻,还是忍痛下了决定,这一对等到合适的时机拿出,就送去给母皇,也算是表了孝心。 而自己这里,等到以後自己能够豢养自己独属的工匠,想必做出些漂亮头面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了。 “不过这剑胚,”她摸了摸手中长剑的剑柄,沉吟道,“小月牙儿,不如你帮我做成其他的东西吧?” “好的,契主你想要什麽,我去给您找材料。” “唔…不如,给我做一把断马刀罢。”李芝瑶摸着下巴回道,“四十米长的那种。” 张月:“…您这是要砍谁吗?” 李芝瑶点了点头,见到两个小家夥抱在一处瑟瑟发抖的样子,不由失笑,“好了,逗你们的,两米就够了,照着朝中断马刀的制式做吧,我一身武艺,也不该只拘泥於礼剑,到时候我叫人做一把一样的替换了便是。” 她之前在砍蜘蛛的时候就觉得断马刀蛮好用的,此时见到有多余的剑胚,便突然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万一…以後有机会沙场征战,手中有一把断马刀,想必也是极好的。 听到她不是真的要做一八四十米大长刀砍谁,两只小家夥刚刚放下心,便听她补充道,“我真心要谁的首级,跑出一里地也是杀得到的,又何须四十米这般累赘。” 觜火&张月:默默地点起了一根蜡烛,为某个不知死活的家夥祈福。 他再出现刷存在感的话,请务必揍得狠一点,谢谢。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79节 第102章 第三个战五渣 :灵异大逃杀 我的看门狗 【翌日清晨】 “殿下, 已经巳时了, 您今日还要去习琴吗?” 躺在浴池里的少女猛地睁开眼, 身下流动的药汤已经消散了它独有的气味, 伴随着她身上服用过洗髓丹後排出的污垢, 整桶水就像是最正常不过的清水。 她将长发拂到脑後, 露出光洁的额头, 转头看向透着天光的窗外。 “居然已经过去这麽久了…” 李芝瑶检查了一下身体,只觉四肢百骸舒坦得不像话,内力流畅到她都感动了。 昨晚她听了张月建议, 特地叫进来一桶温水,这才遣退了所有人,服下了刚到手的洗髓丹。 这药刚一入口, 便顺着她平日里内力修炼的地方开始循环起一股热流, 全身散发出一股浓郁药香,却因为这桶热水而没有传出去, 随着那热流一次次冲击她的关节躯壳, 她的神智越来越不清晰, 最後竟然是扶着木桶边缘睡了过去。 再一觉醒来, 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变了模样。 所有陈伤旧疾消失无踪, 内劲充沛, 身体轻盈有力,举手抬足,只觉全身筋骨无一处不舒爽, 无一处不流畅, 眼睛,耳朵,触觉,都与以前不一样了。 不一样到什麽地步呢? 破水而出,脚掌踩上木屐的那一刻,身上的水分便已经被内力蒸干,这种运转自如的感觉,就如同重获新生。 李芝瑶甚至觉得,现在叫她去射一只一公里外的虱子,她都有八分把握。 心念一动,内劲鼓荡起来,她的周围便扬起一阵风,风将长发吹起,远处屏风上挂着的里衣有了神志一般飞到了她身後。 抬起手,白色丝布顺着手臂落下,覆盖住了她的身体。 “闹鬼似的,”她给自己开发出的内力新功能下了评语。 “进来罢。” 侍女听到她的指示,依序进屋前前後後地忙碌起来,为她穿衣洁面。 “殿下,您昨夜可是睡了个好觉,奴婢看您今日气色实在是好。” 李芝瑶微微一笑,并未搭话,只是安静地坐着,任由身後侍女替她梳头,那侍女起得早,此时也有些困意,拿起木梳时手掌松了下,却见木梳从柔顺的鸦色发丝中穿过,竟像是毫无阻碍一般掉落到了地面。 木梳掉落地面,发出一声清脆裂响。 拿梳子的侍女吓了一跳,连忙跪下来请罪。 李芝瑶并未责骂,只宽慰她道,“无事,想是这梳子沾了发油,换了吧。” 那侍女连连应是,捧着梳子告退出了房间,一边另有一位侍女替上,帮李芝瑶将散落的长发束起。 李芝瑶收拾妥当,便起身出了房门,准备去看看据说正在偷懒的傻妹妹。 昨天她从张月手中拿到了一件看着与妹妹寻常内裳别无二致的衣物,此时正好去将它混进妹妹衣物厢中,这样一来,自己也好在外头打拚时多放些心。 阳光照到她的脸上,暖融融的,想到侍女刚才说的话,她不自觉抬起手掌,迎着光好奇打量着。 初看并没什麽变化,只觉皮肤比先前愈加清透,细看下却能发现,她所有的皮肤肌理都如同重组一般,甚至像是羊脂美玉一般白腻柔美,在暗处都能泛起温润的光来。 “有趣。” 若不是不可以将宝塔暴露,对於未能习武的人洗髓丹又没什麽用,她今日必然会为妹妹换上一颗,可惜了那小妮子总是不愿意习武,说不是女孩子该学的东西,哎。 *** 【两个多月後】 “殿下,该练剑了。” “将剑取了,我们去亭中。” “是。” 侍剑领命离去,另一位小侍女将湿手帕从一边的小水炉中取出,拧好递到了李芝瑶面前。 见她弯下腰,恭敬地双手奉上沁了皂角与香料的帕子,李芝瑶丢下手中果仁刚想接,便见这小侍女肩膀上不知何时落了个瓜子,想必是刚才给自己拿的时候不小心挂上的。 橙色的圆领襦衫,褐白棋色长裙,这侍女整个风格和肩膀上的瓜子相映成趣,简直像是瓜子成了精。 李芝瑶没忍住,伸出食指弹飞了她肩上的小东西。 瓜子“biu”一下飞了出去,侍女只感觉到主子碰了下自己肩膀,有些茫然地抬起了头,李芝瑶便假作没事人一样收回了指,拿起帕子擦了擦。 “走吧。” 确认手上已经没有食物残渣,李芝瑶将帕子交回侍女手中,起身离开了凉亭。 侍女提着小水炉跟在她身後,却突然听到一声奇怪的响动。 两人转头一看,却是凉亭边上的高大假山,突然从中间而上龟裂开来,直接卡拉卡拉碎了一地。 侍女:“!!!” 李芝瑶:…坏菜了。 “这,这…”侍女惊惶地看向前面的主子。 李芝瑶轻咳了一声,严肃道,“似乎这石头风吹日晒,风化了,不用惊动母後,换一个放上吧。” 侍女还处在震惊中,张了张嘴,最後也还是什麽都没说,只是低头诺了,“是的殿下。” 随後,两人便像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离开了。 那片碎成石块的假山中间,一颗小小的瓜子正静静躺着,一阵风吹来,它被带得跟往里了些,一翻身就落进了黑漆漆的石缝里,再也瞅不见了。 *** 烈阳高照,习武场上。 “喝!”李芝瑶从一边架子上取了柄铜质长剑,短促地交接数下後,就将陪练的侍卫击退了数米。 “啧,”看着侍卫握着剑一脸懵逼的样子,李芝瑶在心里叹气,这下好了,连个对练的人都没有,无敌真寂寞啊… 想到先前偷窥过自己的黑影,她倒是有些想念他了。 这会再见,定然能酣畅淋漓的打一场,再不叫那家夥逃脱了吧? 另一位金鳞卫原本正专注地望着场上的战斗,此时却被一边的动静警醒,转身喝问道,“谁?!” 一队人洋洋洒洒从远处而来,为首的正是李芝瑶的老熟人。 “哟,长公主殿下,今日练剑怎麽不叫上我啊,据闻你最近一段时间武术可是精进得很呢。” 李芝瑶见到这位没事找茬的二货,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和他拱手敷衍地行了个礼,就把武器丢给一边的小陪练,转身准备收拾行头回宫去了。 “你别着急着走啊,”长孙公子蹦躂着到了她的身後,“陪我来几场?”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拿金鳞卫手里的长剑,一抬头,发现这家夥不但比自己高了一个头,还长得好看得出奇,不由狠狠瞪了这侍卫一眼,蛮横地劈手夺过了他手中的剑。 “一个看门的狗罢了,要长成这样做什麽!不如划花了免得碍眼。” 不屑地哼了一声,他转身甩着剑就去拦到了李芝瑶的面前,身後被骂做“看门的狗”的侍卫垂下眼帘,面上毫无难堪之色。 李芝瑶先不干了,她停住脚步,转头喝止了这嘴欠的少年,“我的人,需要长孙公子指教?” “你!”长孙烈阳被她那冷淡的语气激得心头火起,“你莫要嚣张,等我,等我…” 他想说什麽,却又忍了下来,李芝瑶奇道,“等你什麽?等你神功大成一统江湖?” 长孙烈阳语塞,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细品却没觉得哪里不对,大概是某本话本里的台词叫她拿出来磕碜自己了吧。 “少废话,你武功有进益,我最近可也不差,”他洋洋得意地抬头哼唧,“最近叔父可是教了我不少。” 李芝瑶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摇头拒绝道,“算了罢,我们还是就此别过,我今日练得够了,回去练琴静静心,就不奉陪了。” 长孙烈阳气结,举手拦住了她,“你这是什麽意思?你是在看不起我吗?” 看他气得头发都一翘一翘的,李芝瑶竟然有些心疼这个傻儿子。 阿爸我现在吃个瓜子,大概都能送你去见上十次八次阎王,比什麽,万一不小心用了力气把你打死了可怎麽办哟。 然而长孙烈阳就不是那种看得清脸色的主,眼见着她执意要走,竟然就这样追上来拽着她的袖子纠缠不清。 李芝瑶没辙,只能回头把他拖上演武台单方面抽了一顿。 长孙烈阳一开始还能勉强装装男子汉,後来就直接嚎得跟杀猪一样,让李芝瑶敏锐的听觉饱受摧残,见他终於趴下不作死了,她呼出一口气,算了算,灵塔再过不到十天就要开启了,想到此处,她便不愿再浪费时间,起身朝着琴房走去,准备多陪妹妹弹弹琴,免得离开时太过想念。 “等等,”长孙烈阳在後面喊,声音弱弱地,显然是被揍得不轻,看他都这麽惨了,李芝瑶终於勉强提起了一两分同情心,转头问道,“怎麽了?” “再过几天,及笄礼,你可要好好准备,莫要丢了,丢了皇家的脸面,”他咳咳巴巴说完,脸居然红了。 李芝瑶楞了一下,这才想到这件事,之前母皇还给自己送了不少东西,但是她自从拿到新的武学秘典後就沉迷练武和练琴,最近竟然真的是忘了及笄礼的事情。 她实在不明白他脸红的点,不过倒是真的感谢他提醒自己,於是便报上了感激的笑容,“好的,多谢长孙公子提醒,芝瑶定然全力准备,定然不会坠了母皇的颜面。” 说着,她拱了拱手,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後两位侍女两位金鳞卫快步跟上,只留下被打成一团破布娃娃的长孙公子若有所失地望向她的背後。 这时,那两位金鳞卫之一,突然转头看了他一眼。 与对方双眼对上的长孙烈阳浑身一个哆嗦,只觉那双眼格外可怕,不由自主转开了视线,等到他再次抬眼看去,又哪还有李芝瑶的影子。 擦了把鼻尖冒出的冷汗,他有些愣怔地坐直了身子。 一边的仆从上来要扶他,被他狠狠拍开,随後他就自己艰难地爬了起来,“走,找叔父去。” 第103章 第四个战五渣 :娱乐不快乐 珍贵的打赏 【大衍十四年, 皇长公主及笄】 女皇赐字号辉山, 封正一品长公主, 迁昆德殿, 除了封地蓬山郡, 御医工匠, 还有各类奇珍异宝作为赏赐, 如流水一般送到了这位帝王明珠面前。 原本空空荡荡的大殿,被各式各样的器物妆点一新,十二层彩绡纱幕纷飞扬起, 竹蓖拚接而成的地板触感微凉,李芝瑶赤足走出琴室,只觉夜风微凉, 伴着两侧的冰盆十分舒爽。 “殿下当心, ”叫做玄离的金鳞卫一直候在廊下,见她出来, 上前一步伸出左手扶住她, 好方便她抬脚让两边的侍女弓身为她戴上罗袜。 系好丝带, 抱琴拿起一只卷云高缦履正要为她穿上, 鞋子却被另一只手拿走了。 她有些疑惑的看向身边那人, 却见被称作玄离颌首冲她微一示意, 随後便捉着主子的脚,拿那只鞋小心翼翼地套了上去。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80节 看到玉白足踝只隔着薄薄罗袜,被男人那双独属於男性武者骨节分明的手掌覆盖揉捏的样子, 抱琴颇感怪异, 只是再一想女王遣这二人来的深意,便只能在心里叹一句此人好心计,好艳福了。 眼看着鞋子已经被妥帖穿好,抱琴躬身退到一边,跟着李芝瑶巡查起她新的寝宫。 此时的李芝瑶已经与之前有了很大不同,自从有了侍女帮着打理,先前那不合规制的发髻便被重新打散束起,做成极时兴的样式,顶尖微垂,坠了帝王御赐的发插,流苏叮铃而落。 光洁的额心,一点梅花印和了宝石碎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若刚从仙界摘来的冰花缀成,映衬着她的丰润唇珠,让人十分想嚐上一嚐。 这段时间,她已完全习惯了这样的穿着,只要平时不需练剑,那群侍女打扮自己时,真是怎麽好看怎麽来,虽然有时候会偷偷和觜火抱怨一句麻烦,但不得不说,成果的确是十分动人,尤其这些麻烦不用假她之手。 “完了,感觉自己越来越废了,也不知道去了别的世界,没人服侍会不会不习惯,”不止一次,李芝瑶背着侍女们,宛若一条咸鱼般躺着和觜火抱怨道。 “好问题,本塔即将推出一键换装服务,请契主尽情期待。” 想到这里,她嘴角不由勾了勾,在看向周围人时,便不免带上了些笑意。 侍剑手里正拿着礼物清单,逐样跟她汇报着各个屋子的情况,抬头对上她的眼睛,不免愣了下,再看去,她已经转开了视线,淡定地望向前方带路的内侍。 “殿下?”侍剑不确定自己刚刚是不是有哪里出了错,试探的问道。 李芝瑶侧头,“嗯?” 虽然她此时脸上没什麽表情,但是想到刚才那惊鸿一瞥,侍剑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莫名跳得有些快,“方才三公主来问,她的屋子里想要多一些冰盆,还有上次衍帝送来的自鸣锺,她想再多拿一个放到厅里。 “她想要什麽,给她便是,”李芝瑶失笑,“之前那对珠彩琉璃盏也一并送过去吧,省得这丫头晚上无聊。” “是。”侍剑屈膝,“奴婢一会儿就便差人送去。” “嗯,”李芝瑶原本抬步想要继续往前,却突然想到一件事,又停了下来,“冰盆份例先不动,着凉便不好了,还是原先的那些吧。” “是。”侍剑点头应诺。 “她这麽贪凉,那今晚我便先不去她那睡了,记得差人晚上去瞧一瞧,别又踢了被子。” “奴婢明白。” 一行人一问一答,慢慢往前走着,直到消失在院落拐角处。 日落西城,黑鹊从天边飞过,皇城渐渐归於宁静。 “玄鹰,你可是你确认了不会再反悔?这可不是儿戏。” 长孙烈阳语气笃定,“是的叔父,我愿。” 长孙贵人摩挲了下女王钦赐的扳指,看着自己这个侄儿满脸的青青紫紫,神色复杂。 “玄鹰,你老实同叔父说,你莫不是有何怪癖?” 长孙烈阳:“???” 见自己这脾气暴躁的侄儿难得露出些迷茫呆蠢之色,长孙贵人轻咳了一声:“无事,你既下了决定,我便择日去你府邸与二弟商议一二。” 少年有些兴奋地跳了起来,“好。” *** 将宫人遣散,确认了屋子已经好好反锁,李芝瑶这才躺回床上,心神放松地进入了塔中。 “星际,娱乐圈,原始时代,嗬,”她闭上眼,将手放到了觜火给出的那三张玉牌之上,“希望你们这次别再坑我了。” “我们什麽时候坑过你,明明是你自己说的,自己选的世界,跪着也要刷完。” 李芝瑶深吸一口气,“算你狠。” 指尖点上玉牌的那一刻,天地颠倒,日月在身侧旋转. 再睁开眼,又是新的世界。 *** “欢迎来到不夜城!我是你们的dj 社会你刘哥,今天给大家带来一首嗨歌,希望大家能喜欢!” “嗷唔~~” 荧光灯闪烁,激越的鼓点伴随着小提琴在这闭塞空间轰然炸响,这是时下最红火的女团新碟单曲,伴随着舞池中热情摇摆的身体,带着耳麦的dj抖着腿击打着黑色胶碟,带给人更深层次的节奏感。 音响从四面八方挤入人的耳道,舔舐出一阵阵战栗。 无数人伴随着节奏哼唱着:“hina-6,永恒的月,永恒的星, 我们生而不凡,我们生而绚烂, 天光落尽,我们依旧歌唱到天明!” “天光落尽,我们依旧歌唱到天明…” 歌声一路飞出,震得周围的居民楼玻璃都微微抖动起来,一个穿着睡衣的大婶提着脚盆狠狠拍了几下女儿的房门,“大晚上的,快睡觉!” “好的好的,”在里头戴着耳机的姑娘连忙手忙脚乱地摘下耳机应了声,关灯假装自己已经准备休息,等到门外没了声音,这才移动鼠标,点开了刚才惊鸿一瞥的头条热搜。 #当红女团hina-6濒临解散# # hina-6倾云女神演唱会受伤# #沈倾云与队友撕逼□□# #又一位女神的陨落# 作为倾云女神的粉丝,看到下面一堆点蜡的评论,女孩抱着一个後援团专属云朵抱枕不爽地啧了一声,“这还好好地活着呢,陨落你们大爷,什麽人啊!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时,另一个热门话题被人顶了上来,硬生生把#又一位女神的陨落#这个已经在头条挂了很久的消息压到了第十一位,直接顶出了显示条。 #直播间惊现隐士高手# 女孩眨了眨眼,刚刚还在为女神担心,见到那挂了快一个月的词条终於被替代,手上已经下意识就点开了这新的词条信息。 等她顺藤摸瓜点开了直播间地址,发现竟然正好是自己注册过的晋江网旗下子平台推出的直播频道,鼠标一点,一个十分热闹的弹幕画面就在她的面前展开。 【*画风不对的昆德殿*】 “你们还想学什麽,吾看看能不能教。”透过层层弹幕实在是看不到什麽东西,女孩只听到一个女声在耐心地说着什麽,虽然年岁听着不大,却莫名有一种信服力,让人相信她说出口的每一句话。 “琴?可以,不过原本预定的还在做,得等一段时间。” 戴着耳机的女孩见到一屏幕的【播主好专业,还专门做琴】【临阵磨琴】【没琴,那播主你以前怎麽学琴的?】【文武兼备,乃真□□器】不知怎麽的,就又想到了现在情况不明的偶像,原本还有些好奇的心瞬间低落了下来。 本来也想跟风说两句的,此时也没了兴致。 哎,希望云云女神一切还好,她长得这麽好看,唱歌又好听,要是因为这一摔摔断了星途,那也太可惜了。 正当她把鼠标挪到右上角想要关闭的时候,突然看到画面被一串深水鱼雷x100的图标刷了屏。 【卧槽卧槽!!!惊现土豪!!!】 【停云不知归是谁!!以前没见过啊,是新来的土豪吗?】 【播主要发啊!!!】 土豪之光透过屏幕照了出来,硬生生闪花了女孩的眼睛:“卧槽?个十百千万,百万???疯了吧!!” 她揉揉眼睛,又仔细打开了右下角的积分换算窗口,确认购买这个深水鱼雷需要的是100现金而不是100直播平台币,又仔细看了看图标後面跟着的“x100”标志,最後盯着刷满了这土豪礼物的屏幕献出了膝盖。 “上百万了?播主!你这是遇到财神爷了啊!!” 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女孩连忙装睡着,捂着嘴大气不敢喘,等她回过头来,屏幕上已经刷完了两百多万礼物。 因为数量实在太多,那个刷了礼物的土豪开始真身上阵打字留言的时候,字体都变成了频道最醒目的红色大号荧光字体。 【你好,主播。】 【很高兴今天能看到你。】 百万神壕出现了!!! 是的,就是这充满了漫不经心,却又充满了霸道总裁范的语气,才是一个合格神壕的应有素质! 这位神壕大大是要霸气侧漏告诉主播,“你个磨人的小妖精,恭喜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还是要发表土豪宣言,“劳资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钱”? 或者“给你点零花,不够再问我要”? 屏幕前的每一个观众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捧着扑通乱跳的小心脏专心等待下文。 【这是我工作以来攒下的所有积蓄,你年纪小,留点时间多去学校读书吧。】 【当然,你想拿来做别的也无所谓,别走上歧途就好。】 这两句话把等着土豪发言的众人弄得云里雾里,就连主播都愣住了,过了几秒,她才开口问道,“你好,停云不知归是吗?方便问一下你为什麽要把所有钱都给我呢?毕竟我们从来没有说过话,我相信对於你来说,我这个频道应该也不至於吸引人到倾家荡产都要砸钱的地步。” 她的声音很温和,配合着专注的眼神,让人情不自禁就静下了心安静聆听。 “赚钱不容易,如果你後悔了,本宫…我可以把我这边分到的那部分全数退回,要不,你还是考虑下?” 土豪【停云不知归】沉默了半分锺,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打字. 正当众人蠢蠢欲动,又开始在屏幕上刷【哈哈哈主播你也太实在了,不要可以给我啊!】【就是啊!23333从未见过如此清纯不做作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的播主】的时候,那个红色的加大字体终於又冒了出来。 【不用,你拿着吧。】 【反正,我留着它们也没什麽意义了。】 第104章 第四个战五渣 :娱乐不快乐 晦暗的明星 没有云的夜晚, 星子在浩海中浮沉, 城市的烟雾遮掩了天空的颜色, 在遥远的地平线, 一点渺小得几乎看不到的白光拖着尾巴划过天空。 又一颗星球陨落。 【ip地址显示是这里, 但是这里我记得是一个高档别墅区啊, 主播怎麽进去?】 【卧槽卧槽, 轻功!刚才一定是轻功吧?!】 【不,一定是威亚,楼上你眼花了。】 【别闹, 严肃点,主播在干大事呢!】 【大事:???】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够了。】 一堆乱七八糟的弹幕刷过,一个叫【黑皇後的酒杯】的观众连着刷了十颗深水鱼雷x100, 成功换到了一个加粗加亮的蓝色字体, 在白色不明真相的群众中脱颖而出。 【主播!!不是这个方向,往右!往右!】 跑到一半的李芝瑶刚想往右转, 眼见着一到手电筒的光芒闪过, 连忙後退回到了角落处, 巡逻的门卫只觉得眼前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再看就已经什麽都没有了。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81节 “哪里来的野猫?不会又闹耗子了吧。”他小声嘀咕了句, 拿起对讲机和同事叮嘱了明天去买耗子药的各项事宜, 随後不紧不慢地离开了。 在他的身後,李芝瑶捏着手机一跃而起,踩着墙飞到了半空中。 【我有点晕, 谁来扶我一下】 【那啥, 我记得这种墙上一般都会有玻璃渣,主播你的脚还好吗?】 【主播主播你这样是要被金叉叔叔抓起来的。】 【主播早就报警了你们忘了?】 【对哦,等等,我记得那一片出警很快的,主播你干嘛自己上啊,私闯民宅要被拘留的!】 李芝瑶瞥了一眼屏幕,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撞上电线杆:“啊?拘留?” 【哈哈哈哈哈完了看主播一脸懵逼她该不会不知道吧!】 【完了完了主播被抓了我们是不是再也看不到她了】 【你们忘了,主播说过,她是从山里出来的,知识面狭隘,我们要原谅她】 【我们原谅没用啊,金叉叔叔能不能原谅才是真的。】 一群人不厚道地取笑了她半天,才有人给出了良心建议。 【没事,主播,你到时候和保安或者房主商量一下,你也是好心,又不是偷东西,我们都看着呢,法外有真情嘛。】 【对的对的,救人如救火,主播继续上啊!不怕!】 李芝瑶撸了把脸,原本放慢的脚步终於又回到了原来该有的速度,没一会就按照那个蓝色字体的提示找到了那个给自己砸了好几百万礼物的人的屋子。 如之前地图上所显示的,这是一栋小型别墅,虽然位置比较偏僻,也不是很大,但是在这种大城市里的市中景地段,少说也得有个两三百万,屋子看起来还挺漂亮,也不知道里面的人受了什麽刺激,才会说出那种类似於遗言的话来。 她轻飘飘落到了阳台上,探头看去,里面并没有看到人,於是她又换了个方向,抓着水管飘到了另一端,装在袖管暗袋里的手机因为眼前的一片漆黑,观众已经猜测开了她现在在做的事情,什麽离谱的都有。 【主播?主播你去哪了?】 【主播正要干一些不能被我们知道的事情】 【主播小心啊,你这可是游走在犯罪的边缘,好孩子不能跟主播学习】 【已报警】 【喂喂楼上!别这样。】 【主播在布置场地?】 【做人就不能阳光一点吗?疑心病咋这麽重呢!没准主播只是正在给演员化妆?】 直播平台闹得凶,李芝瑶此时却实在没功夫管手机上的字,她沿着屋子转了一圈,终於在厨房的位置看到了客厅里露出来的一双腿。 那双腿本来应该是很美的,只是一边穿着漂亮的凉鞋,另有一边却绑了重重的石膏,让整个画面看起来十分滑稽。 此时,那双脚正从沙发上垂落下来,一动不动。 李芝瑶正想往里走,突然想到什麽,拿起手机,急促地问了句:“我能从窗户跳进去吧?会不会当我是小偷?” 【2333当然是不行了,正常人谁走窗户】 【要不主播安全起见,你还是现在门外等一会吧?】 那个【黑皇後的酒杯】的蓝色字体冒了头:【主播小心,我看着不对,有可能是煤气自杀,或者是吃了安眠药,你进去了如果看见她手腕有伤就记得止血,旁边有吃完的药瓶就送去医院洗胃,如果什麽都没有,空气里一股恶心的味道就赶紧开窗通风或者把她拖出来,记得把手机留在外面对着里头,万一有什麽事情我们也能帮你作证。】 下面也有不少人说【对啊对啊,蓝字哥靠谱,主播你小心点,不知道她现在情况如何,小心起见,把手机对着里面,我们帮你录着像呢。】 看到这几条留言,李芝瑶抿了抿唇,觉得似乎有点道理,於是便把手机放到了门口大树上,回身就一掌拍开了大门。 “轰隆!”一声巨响,外面的轿车哔哩哔哩响了起来,手机晃了晃,险险地卡在了树上,频道里的众人看着她的动作沉默了片刻,有人弱弱问道:【那什麽,为啥她要把大门打坏?】 弹幕混乱了片刻,有人回答道:【大概…播主以为不走窗户就没事了?】 【破门而入,不是更像打劫的了麽…】 这条弹幕一出,下面一群至今没进入紧张状态的吃瓜群众纷纷排队表示【播主智商智商感天动地,我已经帮她想好了明天的新闻头条#蠢贼破门为哪般,只因破窗像小偷#】 而已经跑了进去的李芝瑶,面对的情况就没这麽欢乐了。 地上的人年纪也不大,大概二十左右,是个非常漂亮的姑娘,只是现在眉头紧锁,看起来十分不舒服。 李芝瑶看到她的脸时楞了一下,随後加快了脚步往里冲,只是刚一进来,她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而地上既没有药瓶也没有血,看起来真像他们说的煤气中毒。 她连忙屏息,抄起地上的姑娘就往外跑。 一直往外跑了十米多,她才把那姑娘放下,小心查看起她的鼻息。 幸运的是,她还有呼吸,但是脸色煞白,不知为何一直不醒。 “你还好吗?能听得到我说话吗?”李芝瑶掐了几下她的人中,却见她完全没有醒过来的意思,不由皱眉,试着把了下脉搏,却觉得她的脉息浑浊低缓,不像正常的睡眠,难道已经中了毒? 这可怎麽办! 面对这样的情况,李芝瑶没了头绪,距离她报警已经过去10分锺,按照那个蓝字的热心观众所说,这一片如果不出意外,出警大概在15-20分锺左右,那在这10分锺的间隙里,如果什麽都不做,她很担心对方出事。 心念一动,她从空间珠里掏出之前备着的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确保她服下,这才又试着掐她穴位唤醒她,然而药丸入口,这姑娘只是皱了皱眉毛,呼吸倒是急促了些,却仍旧没醒。 “什麽情况,”她有些烦躁地扯了扯头发,出来前随手挽起的发髻已经乱得不成样子,看起来和拾荒的没什麽两样。 “对了,手机。”她回头看到了还卡在树上勤勤恳恳录着房子的手机,连忙取了下来,“喂,你们听得到我说话吗?” 【在的在的】 【你终於回来啦】 【情况怎麽样?】 【噗!主播你这幅打扮,对不起虽然时间不对但还是容我哈哈哈哈一会】 【楼上别闹,人呢?救出来了麽?】 【搞得跟真的一样…无聊。】 【无聊别看,神经。】 【别吵了,主播说正事呢。】 李芝瑶压根没看上面刷过的弹幕,迅速的把现在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後就抱着小手机眼巴巴地问道,“吾现在该怎麽办,附近可有医馆?刚才屋子里是有一股子呛人的味道,这位姑娘不知是什麽情况,一直昏迷不醒,煤气中毒该如何解?” 【卧槽你玩真的?等我去查查百度】 【播主,人工呼吸你会吗?】 【播主弄错了要出事的】 这时,那个蓝字适时地飘了出来。 【黑皇後的酒杯】说:【直接送医院吧,吸氧】 李芝瑶看到【黑皇後的酒杯】这麽说,虽然不太理解吸氧这种医学术词,却也领会了去医馆有方法救治的意思,於是再次抱起地上的女子往外头奔去,刚跑了一步,连忙回来伸脚踢起手机揣进了袖子里,给自己额头上拍了个加速花钿就往外跑。 刚跑回屋子的方向,原先被破开大门的屋子旁边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哈喽,美女们,你们还好吗?”他边往外走边哢哒哢哒打着打火机,点燃香烟後陶醉地吸了口,“刚才我听到车子在响,就出来抽个烟,你们闹什麽呢?” 说着他就踱步向着李芝瑶走来。 李芝瑶本来想不管他直接走人,却被他一把拉住了袖子,“哟,你这玩什麽呢?穿越?这造型也是绝了。” 又吸了口,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李芝瑶扛着的人,“这不是我邻居嘛?你想对她做什麽啊?”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探究起来,“你该不会…是人贩子吧?” 场面瞬间尴尬了起来,李芝瑶着急送这疑似自己基友的人去医院,并不想和他纠缠,用力甩脱他的手转身就走,却不料那男人却发了狠,丢下烟一下子就扑了上来! 香烟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落到了那被打开的大门前,一点点沿着干草屑往里冒着火星,此时两人却都已经顾不上了。 李芝瑶知道这个世界伤人会有麻烦,面对他的进攻只能往後翻身躲开,假作要踢那男人,想趁此机会逃出去,却不防被那男人一把抱住了腿! “松开!” “你做梦!” “我是送她去医院!” “骗人!” 他似乎也是发现自己打不过李芝瑶,却也不放弃,铁了心要把美貌可怜的邻居从人贩子手里解救出来,竟然就这样死死抓着她的腿不放了。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李芝瑶没管,袖子里的手机却不屈不挠,恨不得在袖管里大跳桑巴。 她被抖得受不了,边拖着两个拖油瓶用轻功起跳,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却见上面不知何时刷满了一行深蓝的大字,“快跑!!!煤气旁边不能抽烟!!!” “轰!” 第105章 第四个战五渣 :娱乐不快乐 聚拢的三星 【播主你还好吗?】 【卧槽…等等, 她手里的人长得, 怎麽有点像我爱豆?】 刚才惊鸿一瞥, 许多人都看到了李芝瑶抱着的人, 却不是很清楚, 只有一些“化成灰我都能认出你”的骨灰级粉丝, 仅从刚刚那一会功夫就便认出了人。 【不, 这不是真的,我的倾云女神没有自杀,这一定是炒作!】 【对对对, 这一定是炒作!她长得这麽美,还这麽有才,有什麽好自杀的。】 【等等啊你们, 她不是说要退圈吗?怎麽又出来蹦躂了】 【蹦躂个鬼!你拖着一条石膏腿蹦躂看看!】 【你们别吵了…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也是…抱着楼上瑟瑟发抖…】 【卧槽你们干嘛?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抑郁症?又来一个?!】 【我不粉沈倾云,但我的挚爱…呜, 想到就难过, 我先下去哭一会。】 【同去】 【楼上带我一个】 【我是不懂他们好好地为什麽总想不开啦, 但是, 哎, 希望一切安好。】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82节 他们还在议论纷纷, 这边已经在医院接受金叉叔叔的盘问了。 “名字。” “李芝瑶。” “你和受害人什麽关系?” “她在直播平台给我砸了两百万,说是全部的积蓄,留着也没用了, 我怀疑她是想自杀, 怕衙门来得太慢,所以就先自己找她去了。” “衙门?” “额,官府?”虽然恶补过不少知识,但一时半会,李芝瑶还是有点混乱这个用词。 “你怎麽知道她的位置的?”中年警官没有深究,只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长得还不错,打扮却奇奇怪怪的女孩。 李芝瑶正犹豫着怎麽说,一边坐下一个年轻活泼的警官,笑眯眯地问道:“你穿的这是什麽?罗服?据说你是个直播平台主持,那你是在表演什麽节目吗?” 李芝瑶脸都绿了,不要欺负她书读的少,之前也有观众问过,她也被科普了,罗服明明就是附属国那些臣民才穿的衣服。 怎麽这群家夥只识罗服,却连自己老祖宗的皇宗制式都不认识了。 你们这样的,放我们那里,是要拖出去杀头的。 “咱们国家自己的衣服啊…”她抬手拂开乱糟糟的发髻,重新插了下簪子,“我是山里出来的,算是…隐士?不太懂这些事,听说直播很有意思,就试着在上面教大家一些武学招数。” “哦哦,”看到她把脸露出来,那年轻警官楞了一下,立刻改口,“我说也是嘛,之前错眼看着像罗服哈哈,哈哈,你看,这不规整好了就看出来了,还是咱们国家的衣服好看,嗯,好看。” 李芝瑶和那个中年警官给了他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中年金叉叔叔挥手,“行了,别在这添乱,问问那个纵火的去。” 小金叉敬礼,“得咧!” 说完,他又冲李芝瑶露出个善意的笑,便找那乱丢烟头导致煤气爆炸的男人去谈话去了。 “其实我就是看到邻居的门被人打开了,还是用那种方式,怀疑是不是入室抢劫,怕出事才出来的。” 年轻警官细心地做着笔录,时不时抬头观察着对面人的表情:“你怎麽看到的,你屋子那个角度并没有窗户。” “我这不是…”男人被小警官看得心里发虚,口风一转,不小心就把秘密说了出来,“暗恋我邻居…不对,我是她粉丝啦。” 小警官的视线瞬间锐利起来。 男人讨饶地举手,“别这样看我啊,我也是前不久才发现的,就是平时会多留意一点那边,偶尔会过去跑跑步看看能不能来个偶遇啥的,我可真没干什麽坏事啊金叉同志,天地良心,我这可是想帮她抓贼来着。” 小警官若有所思,又问了几个关键问题後,他才一转话题,问道,“你为什麽要抽着烟去和她们搭话?你平时应该没有很重的烟瘾吧?对着偶像抽烟,这种事情不像一个粉丝会做的事情啊?” 男人垂头丧气:“对不起嘛,我就是看电影里主角都是抽着烟解决反派的,为了壮胆,就点了一根烟…” “然後…” “然後…就炸了…”他崩溃地捂头,“怎麽办啊,她会不会恨死我?!毕竟我可是害她无家可归的人啊!” 小警官嘴角抽了抽,“这不正好,对你印象深刻,你不该开心吗?” 男人若有所思,“你这麽说的话,似乎也是…” 小警官眼看着自己随口的几句试探就要把一个正常人逼上了变.态粉丝的不归路,连忙打住话头,“好了,谈一谈你之前看到你邻居家被人强行破开门时候的场景吧。” “哦哦!”男人说到这里,猛地一拍桌子,一把抓住小警官的手,“你知道吗?!金叉同志,她就那麽一巴掌,一拍啊!那门就开了啊!!!” 他比了个十公分的厚度,“我们的都是特制门啊!有密码锁的啊!她这麽一下就开了,吓哭我了好嘛?!小区物业买的真的不是假的锁吗?人和人之间基本的信任呢?” “哦?”小警官若有所思,在手里的本子上记下了更多关於李芝瑶的关键词,“你再多说点细节…” 等到这些事情都折腾完,李芝瑶才被放行,鉴於这件事她总的来说也算见义勇为,而且也有足够的人证物证,最後还救了那两个倒霉鬼,所以倒是没拘留她,只是留了联系方式和身份信息,方便以後继续查证。 李芝瑶擦了一把汗,深深庆幸刚来这里的时候花了100灵珠搞了个没有瑕疵的身份背景,给自己弄到了某个深山老林里的失踪人口,乍一看挺像那麽回事的,仔细查查好像也没太大问题,这才解决了她现代的身份问题。 疑似基友残片的沈倾云还在睡,医生给通了氧气,说是为了大脑安全,必须吸一段时间的氧气,其他的大问题是没什麽了。 感叹了一下基友这个“自杀专业户”的头衔是摘不掉了,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有些庆幸刚才被那个蓝字的观众提醒,不然真的是要出大事了。 经历了这爆炸事件,她也是第一次直面现代社会的危险。 不过,她书读的少,直播观众有震屏功能吗? 这个叫【黑皇後的酒杯】的蓝字真的很厉害啊,据其他观众说像是什麽黑客,她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黑科技,想来一定是黑客的科技,那麽远程定位ip,追踪地理环境还能在紧要关头震屏提醒自己,一定也是这个什麽“黑科技”的关系了。 在心里赞叹了一番,她按照对方的指点,摸到後台戳了接受那个蓝字的好友申请,随後便关了手机进了病房。 【在跨越了几千公里的另一座大城市】 将最後一套定位做好,确认了李芝瑶的具体方位和住址,一个年轻俊秀的雅痞男将手里的笔记本合上,拿起手机翻看刚加上自己好友的主播那少的可怜的个人信息栏。 “辉山小公举吗?” 他笑着在屏幕头像的位置亲了口,“我比起她,技术也不差吧?”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上面赫然是三个大字:包工头。 “啧,”男人嫌弃地啧了一声,手指一动就按了挂断,屏幕暗了不到一秒,手机又再次震动起来,孜孜不倦的模样像极了包工头催着交稿的样子。 男人叹了口气,看了眼还没到点的飞机报时,最後还是接起了电话,懒洋洋地说了句,“喂,你好,我是燕南溪。” “燕!南!溪!你特麽有毛病啊!!!我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这次的歌唱大赛交稿日就在下个月,你不在录音室好好录歌,突然和我说你要把工作室搬迁到h市?我的哥,我的大少爷!你能不能稍微上点心,工作室再小,也是我们共同的崽啊!”那边的咆哮声轰然炸响,把周围坐着候机的人都震得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无奈叹气,把手机拿得远了点,牵着登机箱走去了角落。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靠在墙上,被叫做燕南溪的男人把蓝牙耳机打开,慢里条斯地说道,“首先,歌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差个灵感了,而我去h市,也正是为了这灵感。” “其次,”他的声音压得很轻,听起来带着些沙,让听到的人耳朵都酥酥麻麻的,“再其次,搬迁这个事情,我是可以等交完这个歌再办的,资金场地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就当多了个分部就行。” “啊?资金链?没事,上次的奖金我全都丢进去了,不用怕,咱不差钱哈。” 不等对面人再次咆哮,他慢悠悠补充道:“最後,亲,咱们都是男的,生不出崽,我也对你没什麽性趣,谢谢。” 那边沉默了几秒,啪地挂了电话。 燕南溪转了下已经黑屏的手机,起身回到候机室座椅上,这时,蓝牙耳机又亮了起来,显然是刚才差点被他气得晕过去的人再接再厉杀了回来,他无奈地碰了下按钮,“喂…又怎麽了…” “燕南溪,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去h市干嘛的?你不为我考虑,也得为你那群粉丝考虑…” “啊,飞机到了,我得进机舱了,回头再聊回头再聊,”他看着提示请准备登机的显示器笑得开心,一边脸颊甚至露出个小酒窝,“mua~自觉关机,人人有责,拜。” “喂!” 第106章 第四个战五渣 :娱乐不快乐 蛋疼的小星 “你...是谁?”沈倾云醒过来的时候, 面前只有一个少女模样的陌生人在剥着荔枝。 她的意识还不是很清楚, 问话的语调缓慢到像是卡带的磁盘, 在末尾拉扯出一个怪异的弯。 刚说完, 她就咳嗽了起来。 “不着急说话, 你晕了很久了, 现在怎麽样, 有哪里不舒服吗?”女孩在她头顶的呼叫纽上按了下,随後收回手,把她扶起来小心拍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沈倾云总觉得对方拍自己背的时候,总像是在小心触碰着什麽易碎的物品,那过头的谨慎, 让她有种被珍视的错觉。 李芝瑶:最近手劲有点大, 万一不小心拍坏了就不好了。 “你还好吗?”李芝瑶见她终於顺过了气,这才又小心的问道, 同时观察着她的神情动作。 其实在沈倾云昏迷的时候, 李芝瑶已经给她喂过药了, 但是可能是因为那个叫煤气的毒实在厉害, 所以沈倾云当时并没有能醒。 但是医生也说了, 对於一个煤气中毒有一段时间的人来说, 这已经算是非常好的表现了,脑部检测也显示一切都还不错,至少应该不会有什麽後遗症。 其实後遗症曾经出现过, 只是被药治愈了罢了。 沈倾云坐在原地看这陌生人忙前忙後, 发了一会儿呆,突然问道,“你是谁?我们以前见过吗?” 李芝瑶正拧着眉毛紧张兮兮地帮她看点滴,闻言转头看了她一眼,“这个,算是见过吧,你不记得我了吗?昨天你还给我砸了200万呢。” “200万?”混混沌沌的理智被这个数字砸回了些神,沈倾云喃喃自语反复念了几遍,这才又定睛看向了李芝瑶,恍然道“啊,是你!” 她眨了眨眼睛,“怎麽是你?你怎麽会来?” 李芝瑶伸手调慢了点滴好让她舒服点,这才坐下把昨天发生的事情粗略说了一下,换来对方满脸的歉意,“对不起,没想到又给你添麻烦了,下回我一定不这样。” “还有下回?”李芝瑶抓到了她话语下藏着的小虫子,有些不敢置信地瞪眼看她,“你还想再自杀一次怎麽的?” 沈倾云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反驳的话,只是不好意思低下头继续道歉,“给大家添麻烦了。” 明明软得像团棉花,却又在不合时宜的地方倔得跟头牛,看她这样李芝瑶头都大了大,正好门外护士过来了,她连忙把位置让开好让护士进行操作。 等到护士走了以後,这个单人病房又剩下她们两个。 气氛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中,李芝瑶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也觉得挺尴尬的,便把一边早就拨开的荔枝们推到了她的面前。 “啊?给我剥的吗?”沈倾云看着被放到自己面前的荔枝,觉得有些新奇,一方面是没有人帮自己做过这样的事情,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些荔枝有些太完整太干净了。 不同於自己动手时总会撕开些的小口子,所有小圆球中丰沛的汁水都被好好地包在那一层乳白色薄膜中,剔透的果肉保守得像是裹着大棉袄的贞洁烈女。 她下意识看到被放到一边的果壳,却发现那堆红鳞圆壳碎得整整齐齐,不像是用手剥开的,倒像是被什麽利器从中间准确的切开一般。 “怎麽了?”李芝瑶正在用一边的湿巾擦手,心下暗自感叹,自从有了那群侍女,她已经很久没干过这种伺候人的活,都有些手生了,不过刚才趁着这剥荔枝的机会练了练内力,感觉倒是挺有趣的。 除了刚开始制造了几个荔枝炸弹,她此时已经能够做到精准地剥开外壳而不伤到里面的一分一毫了。 回头跟妹妹秀一手,肯定能让她好好地夸自己一顿嘻嘻嘻。 她这样想着,抬头便看到了沈倾云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怎麽了?” 沈倾云眉头不自觉的轻轻皱起,看像李芝瑶的眼神硬生生把李芝瑶看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总感觉她随时就要掉下眼泪一样。 虽然说当年夏知敏刚开始也会哭一哭,但绝对不是面前人这种一言不合就要哭晕过去柔弱感觉。 “我,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啊,不好意思,”李芝瑶这才想起来,她还没有跟这个版本的基友通过姓名,“我叫李芝瑶,木子李,可以入药的那个灵芝,琼瑶佳酿的那个瑶,不是写《丢猪弟弟》的那个。” 她冲沈倾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你可以叫我芝瑶,很高兴认识你。”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沈倾云不由也露出了一个非常浅非常浅的笑,那笑容挂在她的唇边,像是风一吹就要灭的烛火,“你好,我是沈倾云,很高兴见到你。” 说着,她突然就哭了起来,李芝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连忙扯了几张湿巾,伸手揽住她的肩膀给她擦眼泪,动作娴熟无比,仿佛在哄咿咿呀呀乱哭乱叫的小婴儿。 “莫哭莫哭,有什麽好哭的。” 沈倾云摇摇头,却因为哭泣而说不出话来,发现自己正被李芝瑶抱在怀里,稍微挣紮了一下,很快就又因为哭泣引发的缺氧而头晕目眩起来。 “哎?怎麽说晕就晕了。”李芝瑶也是拿她没办法了,赶紧给按着穴位让她保持清醒,缓了片刻後,黛玉?沈倾云这才不好意思地擦擦眼泪,“抱歉,抱歉,我也不想的。”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83节 李芝瑶松了口气,“没事,我理解。” 之前在直播上她可是听人说了,沈倾云好像是有抑郁症,据说挺难治的样子,所以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合就开哭什麽的,也不是那麽难理解。 “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心,”她回忆了一下这里人特别喜欢用的台词,试图活跃一下气氛,“你要是不开心呢,我就给你下面吃,好吧,面条是没指望了,来颗荔枝凑合下吧,喏。” 沈倾云接过她递过去的纸巾擦了擦脸,这才低着头不好意思地接过了荔枝。 虽然其实她现在没什麽胃口,但出於礼貌,她还是用牙签插起一颗小口小口吃掉了,像是一只刚刚被捡回家,正小心舔舐着新主人送来的牛奶的小猫咪一样。 吃完以後,两人之间的气氛又陷入了蜜汁尴尬,李芝瑶正在琢磨着说些什麽来打破这僵局时,却听对面人小心试探着提起了个话题,“你母亲,一定很喜欢吃荔枝吧?” “啊?为何?”李芝瑶有些不解,虽然她觉得自己母後的确挺喜欢吃荔枝的,但是没道理面前的人会知道呀。 沈倾云抿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荔枝,遥。” 被她这麽一说,李芝瑶脑中恍然灵光一现,一拍手,“哦,对了,那这麽说来,我还有一个妹妹,叫做——荔枝,慢!看来母...亲她是着急吃了。”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明明是很冷的笑话,但就是让她们觉得欢喜,像是夏天买到了喜欢的冰激淩,和朋友挽着手逛着街。 和你在一起,就是很值得开心的事啦。 李芝瑶见她渐渐放松,两人聊了起来,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其实,一个月前李芝瑶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接受了记忆通感後,她很快就了解到了在沈倾云身上可能的问题所在,然而这回和之前都不同,两人的相识遇到了让人十分头疼的阻碍。 明星和粉丝,真是最亲近又最遥远的距离。 李芝瑶:其实我真的不是粉丝,我想和你做朋友啊喂! 保安:又发现一只变.态粉丝,站住! 被当做可疑人士拦了几次,李芝瑶的内心也是极为崩溃的。 不过也没办法,谁叫这个世界的沈倾云实在不是一般人,她所在的hina-6,是一个相当有名的女团组合,六种类型的妹子齐聚一堂,各有各的特色,简直是全年龄通杀,出的单曲横扫各路销售榜,简直是吸金凶器。 其中,拥有极高颜值和跳舞技巧的沈倾云是当仁不让的人气no.1,也是队友中拥有粉丝数量最多的人之一。 虽然因为外貌和歌声并不是同一条水平线,免不了被冠上花瓶的称号,在网上也是黑红参半,但好歹她比实力派长得好,比偶像派唱得好,比偶像与实力兼备派跳舞好,也算是个小全才了。 但人总是不可能完美的,比如说她跟队友的关系。 十分不好。 倒不全是因为嫉妒,一个女团中间互相攀比竞争是非常正常的,拉踩都是屡见不衰,毕竟有时候人们总是对视野里所及的人更多几分竞争意识,离得太远的够不着,把旁边人拉下水还是可以做到的。 只是大多数女孩都会下意识与周围人保持明面上的友好,不管怎麽样,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然而沈倾云吃亏就吃亏在她从小是在福利院长大的,这个身份让她比一般小孩更缺少父母的教导,所以她的情商何止不是特别高,简直是低到让人发指。 在屡次被人当枪使以後,她渐渐变成了团队里面人缘最差的一个。 其实她本身就和普通的高中生没什麽区别,一样的直率又害羞,一样的容易被有心人忽悠,不过好歹上当了几次,再傻的兔子都知道要绕着树走,她也渐渐不再掺和她们中间的事情了。 然而傻兔子之所以傻,是因为就算发现自己上当了,下一次也就只知道绕着树走,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然而逃避又哪里是解决事情的最好方法。 她不主动去和队友说话,那队友们也就只能在背後说她坏话咯,但这世界上有哪有不漏风的墙,更何况天天在一起的队友,於是恶性循环,无意中听到了几次後,她就越来越不爱和她们说话了。 这种初中生式的处理方法,伴随着时间做养料,让她和周围人的关系一度陷入冰点。 在外面的时候,大家依旧嘻嘻哈哈闹成一团,但到了幕後,在团队里没有贴心朋友的沈倾云往往就只是一个人做着自己一个人的事情。 压力那麽大,却没有一个敢交心说话的朋友,就连树洞都怕被人扒出ip来,这得多难受。 压抑着压抑着,她就抑郁了。 第107章 第四个战五渣 :娱乐不快乐 醒来的小星 本来沈倾云还只是一个人默默掉眼泪, 偶尔会有些突如其来的暴躁, 真正意识到不对, 是前几个月团开始高强度的巡回演唱。 排练期间她就表现得像是一根绷紧了的弦, 等到了真正开始巡演没多久, 无论是粉丝对她过高的期许, 还是黑子对她的苛责批判, 都让这根弦越绷越紧。 终於有一天,“咻”,弦断了。 平时一直沉默乖顺的她突然就爆发, 在後台和队友大吵了一架,结果上台时候因为吵架影响了情绪,跳舞时踩错一步, 生生被旁边的队友给撞到了台下。 幸运的是, 当时围在旁边的人把她及时地托了上来,不幸的是, 她摔下去的时候正好撞到了台阶边缘, 脚踝受伤骨裂也就算了, 最严重的是腰上受的伤。 前者打完石膏安静休息个一个半月还能活蹦乱跳, 後者几乎是对一个舞者宣判了死刑。 李芝瑶来的时候, 正好在这事情刚刚发生的当晚。 她本来还想去接近一下对方, 找个机会把药给沈倾云吃了看看有没有用的,但是明星和普通人中间鸿沟太深,一般来说, 粉丝送来的食物要是没经过检验, 正常的明星都不会敢贸贸然吃的,经纪公司也会严格把守,毕竟你永远不知道你的粉丝里混了什麽样的人。 万一遇到那种得不到你就想毁了你的粉丝,来上一瓶雪碧牌硫酸或者□□版小蛋糕… 於是,等李芝瑶好不容易堵到了人,想要跟沈倾云搭个讪交个朋友,对方还以为她是过来追星的迷妹呢。 眼见着迷妹手里没拿东西,沈倾云条件反射就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一张照片,拖着伤腿嗖嗖嗖就给李芝瑶签好了名。 拿着她签名一脸懵逼尔康手的李芝瑶:这是干啥的?给我画像,征婚? 这样试了几次,保安都快打妖妖灵来抓这个狂热粉了,李芝瑶糊了把脸,决定改变策略。 不就是明星麽,谁还不是个全能小公主咋地。 借着做直播试试混进明星圈子里,这是多麽宏伟而机智的方法啊!她简直要学着那些可爱的观众们给自己点32个赞。 她才不会承认,之前和夏知敏聊过直播主持的事情,害她一直十分想试试呢。 不过她也没想到,这当了主播还没一个月,两人真就搭上线了! 简直是努力出奇迹,虽然过程惨烈了点,好歹初步目标达到了不是? 你看,药也喂了,两人现在还在一个房间里呆着,抓紧时机啊李芝瑶同志!泡妞如救火,刻不容缓! 【您已经将“撩妹先锋牌李芝瑶” 抱上麦序】 【加油!】 李芝瑶暗戳戳在心里给自己刷了一排火箭炮以作鼓励,这才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攻略眼前的小白花:“你…” “沈倾云!你又在闹什麽呢!”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哐当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您的好友“撩妹先锋牌李芝瑶”已受惊吓,战略性下线】 李芝瑶不得不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在心里掏出曾经日过的那条狗又日了几十遍,这才平心静气地看向了来人。 这时,那人也在看向李芝瑶。 “你是谁?”她有些警惕地上下打量,“你朋友?我怎麽没见过。” 沈倾云声音小的跟个蚊子似的,“刚,刚认识没多久…” “刚认识没多久你就敢往身边带,你…”女人瞪眼,正想再说什麽,又硬生生忍了下来,“算了,我也不说你什麽了,好好休息,少看网上的消息,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沈倾云弱弱点头,李芝瑶见她似乎还想说什麽,只是碍於自己在场不好开口,十分识相地退到一边,“你们聊,我先去买点东西,一会回来。” 她冲沈倾云笑了笑,在两人的目送下出了门。 等她随便买了点吃的上来以後,那门还是关着,她坐在外头的椅子上想等对方聊完再进去,却不想听力太好,隔着墙依然能听到里头那隐隐约约传来的斥责声. “…我这一没看住,你就搞个大新闻啊,我辛辛苦苦带你们,你就是这麽回报我的?你知道现在公司里都在在怎麽说嘛?我是上辈子欠了你多少钱啊你要这麽折腾我!”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还有,少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你到底懂不懂集体荣誉?记得该说什麽不该说什麽,别一回头你又给我上头条了。” “对不起,王姐…” 女人缓和了下语气,“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这件事公司会帮你处理的。” 沈倾云低低地应了。 两人又说了会话,那人不知道为什麽,又有点生气起来。 “行了行了,别愁眉苦脸了,外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公司呆得多苦,你自己不难受别人还难受呢。” “我,呜,我对不起…” 那王姐大概是看沈倾云哭唧唧的样子来了气,语气不自觉透出了嘲弄,“不是我说,当明星的人,心态这麽不成熟,你还想有什麽发展?!动不动就哭,你以为自己林黛玉啊?想当文艺女青年就别来娱乐圈,还学人玩自杀,你是嫌自己热度不够?” “不好意思打扰了。”李芝瑶实在听不下去,起身扣门,“我可否进来?” 里面安静了几秒,只剩沈倾云情绪崩溃的呜咽声。 李芝瑶推门而入,表情自然地提起手里的蛋糕:“我刚才才想到,她是不是不能吃蛋糕?” 床上哭得抽抽噎噎的沈倾云没有动,那个中年女人表情不虞,却还是客套地起身和她打了招呼,“是的,你破费了,我们倾云需要调整体重,不能摄入太多高热量。” 李芝瑶似乎完全没听出来她话语里的距离感,依旧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不好意思,多亏您提醒,对了,刚才还没请教,您是…?” 被称作王姐的女人也伸出手和她碰了下,“王丽芳,她的经纪人,刚才我也听说了,是你救了她,非常感谢您。” “客气,应该的。” 王姐笑了笑,看起来亲切又有距离感:“这段时间公司比较忙,过一阵子我会向上级申请补助,给您救了我家倾云的报答。” 听她开口闭口一个我家倾云,搞得跟沈倾云是她亲闺女似的,死活都要和自己撇清关系,李芝瑶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收回了手,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不用客气,没必要给我什麽补助,我还没差钱到这地步,我个人挺喜欢倾云的,救她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她还送我200w零花,於情於理我都该照顾她。” 说着,她转过头,对着床上已经在擦眼泪的沈倾云笑问道,“对吧倾云,200万就当雇佣费,接下来的时间,我便是你的人了。” 说着,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个俏皮的笑。 沈倾云刚想说些什麽,李芝瑶伸出手指在唇上轻按了一下,冲她使了个眼色,“你不会拒绝我的,对吧?” 沈倾云就如同李芝瑶之前观察所知,并不是会拒绝人的个性,这种情况下,她结结巴巴,根本说不出no。 “…”王姐总觉得这对话es里es气的,“等等,不好意思,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李芝瑶转过身,热情地扶住了她的後背,“王姐,能这麽称呼您吧?我想和您商量一些事,我们去外面说,倾云刚缓过来,还是多休息下比较好。” 王姐本来不想走,李芝瑶却不容她抗拒,像是把一只小鸡仔拨进窝里,轻轻巧巧就带着王姐出了门,回头关门时,还冲沈倾云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沈倾云刚把眼泪擦得差不多,见她冲自己露出的笑容,下意识也回了个浅笑,等到门卡擦一声关上,那笑容才渐渐消失。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84节 空荡荡的病床上,只有点滴里的水在一点点下落。 她躺回了病床上,突然觉得全身失去了力气,只想好好睡一觉。 睡吧,也许,一觉醒来,都会好的。 ***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 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目所及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还有缓缓飘动的窗帘。 手上的点滴早已被拔掉,风从窗隙吹进房间,带来让人不安的呼啸。 安静的病房里,只剩下她一人。 不,不对。 她视线缓缓聚焦,这才发现窗户边还站着一个人。 人影转过了身,向她靠近,灯亮了。 “你醒了?” 沈倾云有点茫然,其实对於面前人这种熟稔至极的语气,她总觉得有些奇怪,却也不排斥,甚至隐约觉得,她们原本就应该这样亲密。 这很奇怪,让她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邪,毕竟面前人的确让她总会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比如她对於自己苏醒过於敏锐的反应,比如言谈中让人难以抗拒的说服力。 怎麽说呢,这是一个气质与周围格格不入的人,倒是与身上的穿着十分相配。 哦对了,此时的李芝瑶已经换了一身打扮。 入乡随俗,除了在直播的时候,她现在外出,总会尽量将衣服化成这里人的通用款式,但由於个人喜好,总也免不了根据自己的审美带上些她那时代的元素。 所以乍一眼看起来其实和常人无异,只是由於举手投足的气质和小动作,让她看起来十分不一样。 此时,她正俯身下来,带着笑看向沈倾云。 “你醒了?” 沈倾云眨了眨眼,有些艰难的动了动脖子,“嗯…王姐走了?” 李芝瑶点头,“她去接儿子下课了,你饿吗?我去帮你把饭拿来?” 沈倾云张了张嘴,刚想说不用,肚子却不争气的出卖了她。 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那个,麻烦你了。” 李芝瑶冲她眨了眨眼睛,“怎麽麻烦呢,我可是你的人了。” 沈倾云的脸立刻红了,李芝瑶哈哈一笑,帮她调高了床头位置就拿着饭盒出去了,等到她回来,看着她不太熟练地帮自己掰开一次性筷子放到碗边上,沈倾云这才想起一件事,连忙叫住了她,“那个,请问…” “嗯?”李芝瑶正准备低头去给她倒水,闻言挑了挑眉毛看向她。 “你之前和王姐说的,那个,那个…雇佣…” “啊,那个啊,”李芝瑶笑着将水壶提起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我已经和她谈完了,接下来的一个月,你到我家去修养。” “啊?” “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第108章 第四个战五渣 :娱乐不快乐 同住的双星 偏远公园旁边的一个精装小公寓最近刚搬进来一个新的住户。 她戴着墨镜口罩, 头上还带了个鸭舌帽, 光看背影就让人想一探究竟, 除了那根白胖大萝卜一样的石膏腿, 身材真是高挑又迷人。 “这里人不多, 安保也做得很好, 不用担心。”李芝瑶一边帮身边人拿行李箱, 一边和她介绍楼层情况。 “…这样没关系吗?” “嗯?”李芝瑶看了她一眼,从她脸上读到了大概的内心独白,“你是说为什麽王姐会同意你住到我家来?” 沈倾云点点头。 “你的屋子现在不能住, 先来我家凑合一段时间,正好你腿脚也不方便,有个人帮着比较好。” 当然, 其实原话是:“病人情绪十分不稳定, 需要有人同住监管,多做心理开导, 监督按时吃药, 否则还可能发生类似的事情。” 不过这种话就没必要和病人说了, 让她有了病人的自觉, 只会越想越抑郁罢了。 李芝瑶把行李箱都推进屋子里, 让沈倾云撑着拐杖蹭进来後便关上了门。 等到把门关上, 李芝瑶才呼出一口气,扶沈倾云在沙发上坐好,又给她倒了杯水, 捧着水杯, 沈倾云有些无措。 “但是…助理…” 李芝瑶给自己也倒了杯水,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你确定,要和其他人继续共用那几个助理?” 之前就是她的助理多嘴,要不然也不至於弄得外头所有人都知道内部撕逼的事情,现在那个助理已经被辞退,她要是想要新的,在公司找到合适的之前,就只能用其他队员的了。 沈倾云不吭声了。 “你先休息一下,一会我们收拾东西。” “好。” 一般情况下,沈倾云是十分乖巧听话的,这个和她的身世也有关,刚才回来的路上,李芝瑶也打听过了,之所以对王姐那麽言听计从,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从小没有父母看管,王姐一手挖掘了她,又对她颇有照顾,所以沈倾云一直对她十分尊重。 “你的经纪人…似乎不太对劲。” “她以前…不这样的。”沈倾云如是说。 “唔…这样啊,”李芝瑶摸着下巴笑得意味深长,“人改变,总是有理由的。” 沈倾云垂下头,睫毛微微颤动,“都是我的错。” “嗯,你是有错。” “…”沈倾云的头埋得更低了。 李芝瑶接着说道:“错在太优秀了。” 沈倾云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抬头傻乎乎地问道:“啊?” “没办法,不招人妒是庸才,恨我的人也很多,习惯就好。”李芝瑶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抬了抬。 “低头做什麽?别人越是嫉妒你,讨厌你,越是要活得比他们好,气死他们。” 这听起来…似乎挺有道理的。 沈倾云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飞来飞去没个落脚点,李芝瑶见她神色怔忡,知道她需要时间,便把桌上的小吃盒子拖到她面前,笑笑起身去了厨房。 沈倾云看着她背影消失,突然想起了什麽,连忙低头一点点拆起了自己身上的装备。 鸭舌帽,墨镜,口罩… 乌龟的壳一点点被扒拉开,终於露出里面的真容。 她的脸泛着红,即使没化妆也依旧漂亮清丽,饱满的嘴唇动人心魄,像是刚抽出最後一片花瓣的粉蔷薇,娇羞地笼着蕊,在晨露中缓缓绽放。 被猎人带回家等待着投喂的小蔷薇花四处打量了一下,有些紧张,却又带着对新生活的好奇。 “接下来,就要住这里了啊…” 这间屋子不大,有两个卧室,算得上简约典雅,干干净净的,甚至看起来都像一个新的屋子,生活痕迹少得可怜。 她却不知道,李芝瑶的确是刚来这里没多久。 当时拿着猴子帮忙搞定的身份信引刚进入城市,她便学着从过去网络上看过的那些影视剧里得到的信息摸索着融入这个社会,在外面流浪了几天,又去网吧费劲扒拉地推倒了输入法大魔王,终於成功攻占这些对於古代人过於时髦,对於未来时代又太过显得out的老爷机。 查了一晚上千度後,她终於确定了接下来的计划方案。 感谢为老人家们研发的手写板,敬礼。 拿着千度上好心人帮着她一起设计的(古代人穿越生存指南)计划表,她先去银行开好账户,随後拿着一对精雕飘花翡翠手镯进了家玉器店。 再次出来的时候,账户里面已经多了18万。 李芝瑶:没想到这种品质的玉能拿到这个价格,幸好当时混迹民间的时候看着漂亮收了一些,现代人真容易满足。 玉店老板:这雕工,这水头,这种冤大头可遇不可求啊!愿意以一半的市场价值出手,运气真好。 双方都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十分开心,等李芝瑶拿到钱以後,便直接去了一家手机城,买了导购最推荐的手机,连电话卡都一并办了。 手机到手,天下我有。 拥有了手机,就仿佛屠龙勇士终於找到了神器,不管会不会用,好歹多了些底气,她磕磕绊绊摸索着,查看成为主播的基本守则,等看到千奇百怪的主播房屋背景设置要点,她才发现—— 咦?自己好像还没有宅子呢。 这好办,买一个呗。 她怀揣“巨款”找了几家卖房的准备给自己来一栋宅子,不用太大,独门独院,可以种种花,练练剑就行。 然後,她就被现代人的房价震惊到了。 数了数对方给出的报价,又数了数卡上的银子,她觉得还是换一种思路,租赁吧。 幸好租房子价格还不算贵,她跑了一天,终於找到了个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小花园公寓,一层只有两户人家,隔得还很远,一个月6000,离市中心不近,但倒是十分安静。 也多亏了这种安静,两人进来时基本没引起多少人注意。 “哢哒。” 李芝瑶打开冰箱,把早就屯好的食物拿了出来,听到外面有轻微的响动,透过玻璃窗往外看了沈倾云一眼。 只见她正犹豫着拨弄手机,一会拿起,一会又放下,显然十分踌躇。 李芝瑶这时才想起当时经纪人对她说的话,不要再管围博上那群人在说什麽,好好休息,看来,围脖这个东西上,现在应该是有些热闹了。 她以前也曾经注册过,不过没想到这个东西还有这麽大影响力,但是不去管不去看,就真的是最好的应对方法了吗? 这不是她自大,只是对於那个王姐说的话,她现在都要打个问号。 之前的事情,有这麽简单吗? 当然不可能。 光看王姐那咄咄逼人又嘴下不留德的模样,她就觉得十分怪异。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85节 好歹沈倾云现在也是闪亮亮一棵摇钱树,谁家拿到不会好心捧着,哪怕除了情况没法带来更多利润,作为情商手腕不可或缺的经纪人,对自己的艺人这种不管不顾挑刺责骂的态度,怎麽看都很奇怪吧。 所以当时李芝瑶直接就问了,“你与沈倾云有何私怨?” 这个问题问出口以後,王姐明显楞了一下。 “明知道医生说了要注意修养,不可以再刺激她情绪,却依旧咄咄逼人,” 李芝瑶冷笑,“你这是在谋杀!” “你,你在说什麽!小姑娘别乱说话,血口喷人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嗯,好的婆婆,谢谢婆婆提醒。” “你!” “婆婆请勿恼羞成怒,不是您说的,说话要付法律责任,您说如果真的逼死了沈倾云,那些写新闻的想来是有不少人愿意了解一下其中的□□吧?到时候,导致惨剧的杀人凶手,想必也会变得十分受欢迎。” “胡说八道也有个限度!”王姐怒斥,“我什麽时候杀人了!” “以言为刀,字字诛心。”李芝瑶说着,向她靠近了一步,身上的深宫中带出来的威势让对面人浑身战栗,“不如同我聊聊,看看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误会?” 王姐还想反驳,却突然觉得脚下发软,再也提不起力气来。 她怎麽也没想到,好歹也从业十多年了,有一天竟然会被一个小姑娘压得怯了场,只是死穴和隐秘的心思被摆到台面上,对方又步步紧逼,直让她又尴尬又害怕。 两人没“聊”多久,王姐就点头让她照顾沈倾云,自己借故狼狈离开了。 不过李芝瑶也在那短短的对话中套到了不少想得到的信息,比如这王姐果然是对沈倾云有个人情绪,虽然不是刻骨仇恨,却也已经是见你过得不好我就好了的程度。 为何? 她在心中推测着前因後果,世间的怨憎会,不外乎钱财权色起了纠纷,要是为了什麽小事,不至於如今这样。 想来想去,再结合对方透露出来的口风,难道…是因为情爱? 她皱了皱眉,只是对方也是有夫之妇,四十左右的年纪,沈倾云…不应该吧。 这个圈子看起来长得好的十分多,一点不比皇宫差,看多了极品男人,怎麽样的情况才会对自己经纪人的男人下手? 她摇了摇头,又看了眼外头老老实实坐着的沈倾云,决定先吃饱饭再思考这个问题。 *** 李芝瑶会做饭吗? 当然! 她怎麽说也来了这个世界一个月了,这种事,怎麽难得倒她。 微波炉,真好用,真好用啊巴紮黑~ 拿出昨天听观众建议从某个热门店铺买来的烤鸭,连着底下的亮闪闪锡纸托盘一起放进了微波炉,拧动开关,她心情很好地拿出其他辅料收拾起来。 虽然没有仆从们的服侍,我也能做的很好嘛。 “哐——乒铃乓啷。” 厨房里突然一阵嘈杂的金属碰撞爆裂声,外头刚解锁了手机画面准备偷偷看一眼围脖首页的沈倾云被吓得一个哆嗦,手机“啪”地掉到了桌子下,“你还好吗?” 伴随着一阵滚滚的灰烟,李芝瑶尴尬地逃出了厨房,“不知何故,这仪器竟出了故障,算了,不如我们还是叫外卖罢。” 沈倾云:“...” 到底是什麽,使她曾经产生过面前这个人很靠谱的幻觉? 第109章 第四个战五渣 :娱乐不快乐 你是我的星 等处理完爆裂的微波炉和烧焦的食物, 李芝瑶这才知道, 原来那个亮闪闪的托盘是不能放进微波炉煮的啊。 “这个, 让姑娘见笑了。”她迎着沈倾云一言难尽的目光, 讪笑着把微波炉说明书放了下来。 两人正陷入新的迷之尴尬, 沈倾云突然接到了个电话。 “王姐?我?我在李芝瑶的家里, 怎麽了?”她有点茫然, 也不知道对面人说了什麽,她把手机递到了李芝瑶面前,“那个, 王姐想找你说几句话。” 李芝瑶接过手机,“王姐?你好,我是李芝瑶。” 那头传来女人疲惫的嗓音, 王姐听起来似乎非常疲惫:“你们今天都在屋子里没出去吗?” “是呀, ”李芝瑶不明所以,“刚到家, 吃完饭。” 还顺手炸了个微波炉, 获取掉落道具【破损的零件x若干】【烧焦的烤鸭x1】【一堆看不出原形的垃圾】… 啊, 真是十分充实的午间呢。 “好的, 那我知道了。”王姐不知为何, 声音显得有些滞涩, 李芝瑶不明所以,正想挂掉电话,却听她又叫住了自己。 “等等, ”王姐说道, “帮我和沈倾云说声对不起,之前是我我被人误导了。” “???”李芝瑶有些在意她最後那句话,“什麽误导?之前有人对你说了什麽吗?” 她几乎是立刻想起了之前那个猜测,联系她打电话过来查勤的举动,真相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虽然她想的是,之前因为你这根稻草,差点压死沈倾云,这样连当面道歉都做不到,未免太没有诚意,但是目前却不是撕破脸的好时机,为了防止王姐以後给沈倾云小鞋穿,她还是选择了更加委婉的做法。 “有什麽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一个人思考总归是有限度的。” 王姐没有马上接话,她的声音停顿了足足十几秒,像是在思考什麽,要不是呼吸声断断续续传来,李芝瑶甚至以为她已经挂了电话。 末了,她叹了口气,“没事,算了,你好好照顾她,我这里会把事情搞清楚的,到时候我当面和她道歉。” 李芝瑶:“等等。” 王姐:“嗯?” 李芝瑶微微斟酌了下,还是按着心里的猜测给她提了建议,“王姐,谁误导了你,谁得到利益,谁心术不正,这些都很重要,你应该心里有数。” 那边沉默了几秒,“嗯,我知道了。” 等到电话被挂断,沈倾云靠了过来,“怎麽了?王姐找你…” 听到她们的对话,虽然语焉不详,她却隐隐已经有了一种不祥的直觉, 李芝瑶转头,正对上她那一双似乎随时随地含着水的眼,微微一笑,“无事,只是一点猜测,很快就能得到答案了,到时候同你说。” 沈倾云虽然依旧很想知道,却十分识趣地没有再问。 *** 【两天後,直播平台私聊界面】 【辉山小公举】:你好,在吗? 【黑皇後的酒杯】:在的在的!女神,有事您说话。 【辉山小公举】:Σ( °△°|||)︴女神是什麽鬼。 【辉山小公举】:那个,是这样的,我听说黑客很厉害,可以查到很多我们没法查到的东西,最近遇上点事情,想要调查两个人前段时间的行程和出入地点,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拜托你帮忙?只是私用,价格好商量。 【黑皇後的酒杯】:脸红心跳兴奋兔.jpg 可以,你想查谁,交给我,不用给钱,麽麽哒。 【辉山小公举】:额,还是别,我不太了解行情,你把账户发给我,我给你打一点,就当谢礼了。 【黑皇後的酒杯】:女神你这麽客气…好吧,你直接打到我支付账户,账号是我的电话号:xxxxxxxxxxx,名字燕南溪,方便的话给我个电话号码,我查到就直接给你打电话。 李芝瑶没想到对方还挺爽快,於是便也爽快地按着他所说的话把五万块钱打了过去,给了他目标任务的名字後,顺便还称赞了一句,“你名字真好听。” 【黑皇後的酒杯】:o(*////▽////*)o女神的喜欢,就是酒杯的荣幸,麽麽哒。 李芝瑶笑了笑,按着他给的电话号打了过去,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起来,那头没有说话,只有轻微的喘息声,让李芝瑶的耳朵有点麻痒痒的。 “额,不好意思,”她犹豫着开口,“我是刚才联系你的,那个平台上的辉山小公举,咳。” 这名字说出来有点羞耻,她顿了下才试探地问道,“酒杯?你在吗?” “晇嗒”一声,手机被挂了,那头只传来短促的忙音。 额,打错电话了麽?李芝瑶茫然地举着手机,却见屏幕上又刷出来一行字。 【黑皇後的酒杯】:女神的声音太好听了我我我我我我怕自己把持不住,这就去查!晚上联系!麽麽哒,脸红.jpg. 说着,他的名字就灰了。 “跑这麽快,”李芝瑶无奈地看着他瞬间暗下去的头像,“算了,希望他靠谱。” 【距离李芝瑶屋子的十公里远处。】 “嗷嗷嗷嗷嗷,女神叫我酒杯哈哈哈哈哈哈哈,是的,就是我,被女神捧在掌心里的小酒杯!hiahiahia” 一阵怪异的笑声过後,男人碎碎念道:“电话号码和邮箱成功get√,女神的真名也好听,李芝瑶,燕南溪,我们两个的名字好般配哦,嘻嘻嘻…” 玻璃窗外传来一声咆哮:“喂!我的大少爷,您要花痴能不能先把歌唱完?唱到一半跑去撩妹你是想闹哪样啊?” 男人戴着耳机,笑嘻嘻地坐着椅子原地转了个圈,还冲着气急败坏的经纪人和调音师抛了个飞吻,调音师十分淡定,拿起一边早就准备好的菊花茶灌了一大口。 嗯,菊花茶是好东西,降火。 看周围工作人员习以为常地重新设置後台,经纪人痛苦地捂上脸,真是没眼看。 “我的灵感来了!来到我的身边~你们谁都别拦我,我要去追求灵感,”屋子里的燕南溪提起手边银灰色小西装外套跳下了椅子,看了眼手表,“你们先整理之前的曲子,咱们四点见。” 他站起身,奔奔跳跳地往外蹿,经纪人还想说什麽,突然便见到屋子里的男人消失了! “卧槽?!闹鬼了?!南溪?你去哪了南溪?” 经纪人被这一幕吓得心脏狂跳,不管不顾地冲进了屋子。 “南溪?!” “周哥,扶我一把…” 经纪人循声低头看去,只见到桌子後趴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你怎麽趴地上了…” 男人在他的搀扶下爬了起来,狼狈地蹬开脚上的麦克风线,捂着手嘶了一口气,“没事,被绊了下。” 想到他刚才戴着耳机傻乎乎打转的模样,经纪人翻了个白眼,“让你作!” 【晚上】 沈倾云在房间里玩手机游戏,李芝瑶见她入神,便去了另一个房间,按时打开晋.江直播平台的专属房间,准备在间隔一天後重新刷一波存在感,刚说了没几句话,瞬间就被蓝字君铺天盖地的鲜花和火箭炮淹没了。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86节 【黑女王的小酒杯】太欣赏你了,火箭炮x100送给你! 【黑女王的小酒杯】太欣赏你了,火箭炮x100送给你! … 随着铺天盖地的礼物强势刷屏,李芝瑶手里的手机出现了至少5秒的卡顿,然後… 软件直接闪退了。 她无语地试了几次,终於再次爬上了晋.江软件,只是一时之间竟然没敢进入频道,只是单敲了那个罪魁祸首。 【辉山小公举】:大兄弟…你要早说给你多少还给我多少,我就不给你了,这下至少有一半全贡献给晋.江了。 心累.jpg 【黑女王的小酒杯】:o(*////▽////*)o不管不管,你给我的是爱的打赏,我给你的是爱的花花~ 【辉山小公举】:…好吧,你开心就好。 【黑女王的小酒杯】:开心到转圈撒花花,jpg 【辉山小公举】:你是不是改名字了… 【黑女王的小酒杯】:是呀是呀,好听吗? 李芝瑶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艰难地夸赞了一句“好听,太有特色了,”这才继续问起白天委托对方做的事情。 【辉山小公举】:那个,之前让你查的,查到了吗?唔,我不是催你,只是想问一下进度。 【黑女王的小酒杯】:当然,我办事,女王放心! 【辉山小公举】:???女王? 【黑女王的小酒杯】:嘿嘿,女神,给你整理完了,你看一眼。 对方请您接收【刘美仪.zip】【陆妆.zip】 [拒绝][接受] 【辉山小公举】:收到,非常感谢 为我们的友谊干杯.jpg 【黑女王的小酒杯】:去踏马的友谊.jpg 【辉山小公举】:… 【黑女王的小酒杯】:友情已死爱情当立.jpg 【辉山小公举】:那个,我先去直播一会,待会就下去看资料,改天聊。再次感谢你的帮助,这次是,之前也是,我欠你个人情。 挥手帕.jpg 被这过於热情的小粉丝吓得滚回了直播间,李芝瑶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迷弟? 她摸了摸下巴,还怪可爱的。 “同志们好,”李元首把手机放到架子上,连上大屏显示器,冲着镜头挥了挥手,“好久不见,播主也是经历过大事的人,今天需要找点事情平复一下心情。” 她摸了摸下巴,从书桌上翻出一套精美的瓷器:“所以,要不然,大家来品一品播主的茶道?” 下面一群早就蹲守好的人纷纷表示,“哈哈哈哈可以的,经历过大事的播主需要心灵上的平静,茶道可以有。” “好,那我先去煮水。” 李芝瑶跑到一边,有点笨拙地用电磁壶烧起了热水,等到准备工作做完了,她才回到原来的位子,把需要的材料一一摆好,将手用熏了香料的湿布巾擦净,这才行礼合目,凝神静气准备进入状态。 见她看起来这麽认真,粉丝开始整齐划一的开始刷花。 然而刷屏过後,却又有不少陌生人陆陆续续进了频道,开始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 李芝瑶本来没注意,却见到了让她心头一跳的的名字。 【路过打野】:播主你终於出现了!快!告诉我,我的小倾云收了多少广告费才和你配合演出的?自杀什麽的,我不信我不信。 【一只小兔几】:如果这是真的,她到底经历了什麽? 【罪恶的神】:潜规则?不是被艹了想不开吧。 【倾云真女神】:卧槽!楼上嘴巴放干净点,心中有屎,见天下皆黄。 【万千迷妹】:嗬嗬哒,只听说被潜规则走上人生巅峰,想不开又是什麽情况? 【陆风我男神】:你是在说她之前都没被人潜过?我不信,长成这样的,x都被草松了吧。 【游客】:炒作吧?她之前不还和xx集团的投资商传出过艳照门,照我说,我们每个人捐五块钱,没准能凑够票子一起睡她呢。 【一只小兔几】:楼上都什麽人啊?!太恶心了吧! 【路过打野】:都证实了是p的,你们这群辣鸡还揪着不放,嘴这麽脏也不怕遭报应! 【罪恶的神】:嗬嗬,谁知道呢,娱乐圈这种地方,又能有什麽好鸟。 … 平时一片“舔舔舔”,“哈哈哈”的频道,不知何时涌进来一群画风很奇怪的人,各种恶毒的言语扰得人烦躁。 眼看话题朝着越来越下三路的方向去了,李芝瑶皱眉,瞬间没了兴致,她突然想到,该不会沈倾云平时也得面对这群恶毒的言论吧。 这种黑泥看了多的话,实在容易是让人也沾染上戾气,如果这些明星总要面对这些质疑,也难怪会出现抑郁症这个词了。 她心下烦躁,手下也不免多用了些力,“哢擦”一声,实木茶几的桌沿突然缺了一角,像是被咬了一口的嫩豆腐,木屑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 直播间陷入短暂的宁静。 李芝瑶松手,笑着拍掉木屑:“不好意思,手滑。” 第110章 第四个战五渣 :娱乐不快乐 想不开的星 桌子都掰了, 心情都坏了, 还茶什麽道。 李芝瑶和可爱的观众道了歉, 便退出了直播间, 准备去隔壁看看沈倾云。 感觉她真是不容易, 看着这些无中生有的恶意言论, 心里怎麽可能好受, 李芝瑶这样想着,敲了敲门,里面却没有声音。 不知道她是睡着了还是不想回答, 李芝瑶犹豫了一下,想到医生说的要看好病人,终於还是拧动把手走了进去。 “人呢?” 室内空空荡荡, 原本靠在床上玩游戏的人不见了踪影。 这可是八楼, 难道还能插上翅膀飞了不成? “倾云?”李芝瑶进了屋子,四处看了眼, 却没看到人, 却觉得屋子里凉飕飕的。 这是…闹鬼了? 身後吹起一阵风, 撩动她的头发, 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猛地转过身, 却看到了阳台的拉门露出了一条缝。 “哎?”李芝瑶快走了几步, 来到门边,却看到门缝里露出来一抹白色的衣角。 “!!!”沈倾云这大晚上的,跑阳台上干什麽, 思考人生? 出於某种直觉, 李芝瑶没有马上冲出去,而是透过缝隙往外仔细打量。 却见那站在台上的人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但是顺着她的角度看过去,却只能看到今天天上雾蒙蒙的,什麽都没有,她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亮着屏幕的手机。 李芝瑶在她的背後看不到表情,却明显能够感觉到她的後背佝偻了起来,纤长的手指紧紧抓着阳台的边缘,像是在承受什麽痛苦。 这是在做什麽?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看她这样,李芝瑶心里就有种不妙的预感,这不会是又发病了吧。 眼看着沈倾云开始将上半身往外探,她没再耽搁,猛的拉开门就冲了出去。 “!!!”沈倾云惊惶转头看向来人,被李芝瑶拽着腰一把抱了起来,直接带回了屋子里。 “砰!”阳台的门被重重地关上,李芝瑶把她丢上了床。 按照传统言情小说的套路来说,这种时候她应该合身压上对面前的人,对她进行这样那样这样那样不可描述的事,但毕竟这并不是百合世界,李芝瑶也不是喜欢强行日天日地的霸道女总裁,所以,她只是把沈倾云按进被窝并且丢了一个热水袋进她怀里。 嗯,这小妞全身都凉透了,正好刚刚想要泡茶的水没用上,做了个热水袋给她暖暖床。 温暖的被窝和甜食,总是对抗忧郁的中坚力量。 刚刚在外面吹了许久冷风的沈倾云乖乖抱住热水袋,热意从碰触的地方缓缓流入身体,她立刻打了个哆嗦,仿佛身体这才发现冷。 手越来越收紧,那点温暖被柔软的被子包裹起来,形成了让人安心的小空间,一点点溶解了冷到骨髓的寒,她终於垂下头哭了起来。 “哎,”李芝瑶也是拿她没办法,感觉这几天叹的气比她一辈子的都多,只能揽过她的肩拍着後背,像是在哄一个小婴儿一样哄着她,“好了,没事了,没事了,有什麽问题你跟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你这样动不动就要自杀像什麽样子。” 沈倾云摇头,却没有说话。 “比起自杀来让那些讨厌你的人开心,还不如好好地活着,让那些看你不顺眼的人气死比较好。”她拍了拍对方的後背。 “你想啊,这麽多人喜欢你,你死了他们该多伤心啊,你真的要为那些不痛快的事情,赔上自己和喜欢你的人的心吗?” 沈倾云把头埋进枕头里,“没有,没有人喜欢我了,他们都在骂我。” 李芝瑶疑惑,“什麽?” 沈倾云伸出一只把手机拿给了李芝瑶,眼泪滴里搭拉往下掉,像是一个刚刚受到了欺负在跟大人告状的孩子,“我不知道,就连我的粉丝也在骂我,我明明什麽都没做,为什麽总是这样,以前明明说喜欢我的,可是现在全都变了脸,我现在这样,是不是特别讨人厌?王姐也不管我了,是不是以後我连站上舞台唱歌的机会都没有了?” 李芝瑶拿过手机,看到一条醒目的围脖热门。 #扒一扒辣个白莲花# 李芝瑶点进去,沿着里面的内容一路往下看,越看越火大,里面写了一堆乱七八糟无中生有的消息,或者扭曲事实,或者移花接木,脏水泼得十分溜,一看就是专业黑人的。 要不是李芝瑶曾经在通感里见过沈倾云本人的真实生平,也许她还真会上当,但是既然已经知道她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中间并没有这些,那这些所谓实锤又是哪里来的。 而且如果她没记错,有一种东西叫做公司公关,就跟他们大衍朝的言臣一样,争辩时能撸起袖子面对面怼,君王有需要,也能在民间控制导向言论。 这个公司据说还是排行很高的大公司,难道没有这样的人可以来处理这种事情吗?为什麽会放任这种流言传得到处都是。 李芝瑶还是对这个时代不太清楚,如果她知道,就应该明白公司在这种时候的确是应该出动公关团队的,而且照理来说,这种规模的公司,公关团队的运作是十分给力并且迅速的。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87节 所以此时这种情况是真的非常奇怪,只是虽然她不知道,但是也敏锐察觉到了里面似乎有问题。 一定有谁的影子在背後兴风作浪。 看下面这一面倒的辱骂,怎麽说也不像是针对一个粉丝众多的年轻小明星,倒像是针对一个罪大恶极的歹人似的。 甚至李芝瑶还看到中间提到她这次的受伤,也说她是自己想要陷害队友故意走错,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搭进去了。 李芝瑶嗬嗬冷笑,这种人说话如此不负责任,难道真的不怕遭报应吗? 骂的人太多了,那些维护偶像的声音实在太弱,就像是汪洋中的一片小舟一般,随时都会被打翻,也难怪沈倾云看到这铺天盖的大浪潮会感到绝望。 作为明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粉丝看到的永远是公司包装後的明星,而一旦舆论导向再次出现一面倒,作为被崩塌了人设的明星,被负面的形象根深蒂固了以後,又凭什麽来继续星途呢? 看到曾经口口声声爱自己一辈子的人倒戈相向,那些曾经温暖过自己的名字口出恶言,谁又能坦然接受呢? 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太认真的人总是更容易受伤。 李芝瑶一时也想不出来什麽办法去解决目前的情况,但其他人却应该能有办法,所以她直接找到自己手机给王姐打了个电话。 忙音。 她试了几次都打不通,也不知道那边正在忙什麽,李芝瑶没法,只得把手机屏幕按了下去,转头拍着沈倾云的背哄她冷静,给她做开导。 沈倾云依旧笼罩在刚才那种灭顶的恐慌中,拽着她的衣服不撒手,眼泪落了她一身。 李芝瑶没办法,也只能想着办法给她灌各种口味的鸡汤,从“天将降大任必先苦其心志”,到“不遭人嫉是庸才”,到後来迷迷糊糊,连“知道为什麽自古红颜多薄命吗?因为没有人在意丑的人活多久,他们天天逮着你骂,说明你实在是太耀眼了,闪瞎了他们脆弱的自尊心”这种毒鸡汤都出来了。 也是好险沈倾云没有被毒得再次哭晕过去。 一直折腾到了半夜,沈倾云才吃了药,沉沉地睡去,李芝瑶也不敢放她一个人自己在屋子里了,便直接在床旁边打了地铺。 所以当第二天沈倾云的手机响起的时候,她醒得比沈倾云还早。 一开始她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自己的手机,拿过来点亮了屏幕,就看到一条新的消息显示在上面。 【陆妆】:倾云,你还好吗?我很担心你,网上那些言论你千万不要看,那些都是故意给你泼脏水,我们都是相信你的。 看到这个名字,李芝瑶一下子睡意全无。 这个人,正是她昨天让那个黑客大神帮自己查过的两个人之一,之所以想要查她,是因为这个人在hina-6的队伍里面,显得十分正常。 这麽说可能有些奇怪。 但是作为明星,太过正常,本身就挺不正常的。 没有亮点,也没有黑点,没有特长,也没有短板,放在普通人里确实算得上十分优秀了,但在娱乐圈里,却平庸到不像个明星。 最让李芝瑶在意的是,她与沈倾云相似的家庭背景,与她相似的奋斗经历,却因为长得没有沈倾云好,粉丝整整差上一倍有余,在队伍中可以说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 这看脸的世界。 不过,神明在造物的时候,偶尔也是公平的,比如虽然拿走了她的美貌,但相应的却给了她身材和情商。 和沈倾云不同,这个陆妆人缘非常好,说得上是四面玲珑,待人处世面面俱到,和所有队友的关系都很不错,这让李芝瑶不得不在意起她。 最容易让一个人觉得紮眼的,往往是和她起点差不多,混的却更好的人。 尤其这个陆妆在最近一年总是误打误撞拿到资源,这种接二连三的误打误撞,实在让人觉得可疑。 李芝瑶再次仔细思考了前因後果,便把手机放到揉着眼睛醒过来的沈倾云面前,“不好意思,刚刚不小心看了你的手机。” 沈倾云接过手机,摇摇头,“没事。” 李芝瑶坐得离她近了一些,“那个,在这个叫陆妆的,方便问你平时跟她的关系怎麽样吗?我是说…”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照实以告,“我意思是说,我觉得这个人有些奇怪,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让我看看她之前给你发的消息。” 沈倾云这下到没有马上答应,她看看自己的手机,回忆了一下什麽,抬头对上李芝瑶专注盯着自己的眼神,最後还是没扛住,点头同意了。 於是李芝瑶便就着她的手翻找起来这个陆妆与沈倾云的聊天记录。 第111章 第四个战五渣 :娱乐不快乐 资料与星途 两人的对话并不多, 可以看得出来平时并不怎麽热络, 大部分都是联系集合和互相通知排练的位置。 只有几条信息十分醒目, 显示的时间正是沈倾云自杀的那天早上。 【陆妆】: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替了你的角色的, 只是公司说你的伤太严重, 最近一个月不太适合有大动作, 这个戏里面武打戏太多,他们担心你的身体受不了,就让我先替你上, 毕竟我们是一个集体,给自己人总比给外边人强。 【沈倾云】:...什麽角色?是李导的那个吗?王姐没有和我说啊。之前不是说了可以等我腿好了再去的吗? 【陆妆】:你别生气你别生气,王姐不让我告诉你, 担心说了会影响你的心情, 可是我觉得有些事情本人还是应该知道,希望你不要告诉她, 哎, 她肯定会骂我的, 哭哭。 【沈倾云】:我没生气。好吧, 那我不告诉她, 但是…真的没有转圜余地了吗?我真的很想演这个角色, 而且之前试镜的时候导演也很满意,说我各方面都很合适,这样临时换掉, 真的没关系吗? 【沈倾云】:你知道的, 为了得到这个角色,我每天去演技班训练,还背了原着,最後才好不容易拿到... 【陆妆】:我知道你很在意这个角色,也为这个角色付出了很多,发生这种事情我也很难过,但是这是公司的决定,我也没办法。 【陆妆】: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个而生我的气,我会替你把这个戏好好演完的,现在你最重要的事情是安心养伤,你这麽聪明,又这麽漂亮,等你伤好了,会有更多更好的角色等着你的。 【陆妆】:...好的吧,那你加油:) 话题到这里戛然而止,接下来的就是刚刚发来的那条消息了,李芝瑶越看这人说的话越觉得不对味儿,这看起来像是在安慰,其实却更像是故意过来刺激沈倾云的。 往坏里揣度一下,这人的居心就未免显得歹毒了,仗着对方情商低,硬生生塞一口恶气逼着对方吞下还得替她保密,字字关心,句句诚恳,让你根本挑不出错,却也不过是想炫耀自己拿到了对方的辛苦成果罢了。 甚至可以说,沈倾云的自杀,大概也和这条短信脱不开关系。 然而,那又怎麽样呢?毕竟,她是为了沈倾云“好”啊,就算後来被发现,吃瓜群众大概也会说她仁至义尽,反倒是像沈倾云这样的… 玻璃心混什麽娱乐圈。 大概,还会掀起关於青少年心理压力承受能力的探讨呢。 李芝瑶拍拍沈倾云的肩膀,没有多说什麽,只是给了一个安抚的微笑,转身拿起自己手机打给了王姐。 幸好这次那边的电话通了。 王姐有些疲惫的声音想起,李芝瑶开门见山,直接问道,“王姐,之前倾云的那个那个角色,现在被谁拿去了?” 王姐明显愣了一下,下意识回道,“你怎麽知道?” 末了她才反应过来,“不对,你怎麽知道的?倾云她也知道了?” 沈倾云在旁边听到个大概,想要阻止李芝瑶说出,李芝瑶却捏住她伸出的手笑了笑,凑到她耳边说,“你答应了她,我可没答应。” 王姐:“喂?” 李芝瑶见王姐刚才的反应心里也有了数,於是她又再次问道,“之前在你面前误导的,是这个人吗?” 王姐矢口否认,“不是她,之前跟我说有问题的是另外一个,”李芝瑶思考了一下,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不慌不忙地问道,“刘美仪?她和这个叫陆妆的关系怎麽样?” 王姐沉默了几秒才迟疑地回道,“似乎不错…你的意思是?” “一点小建议,如果你现在目标还没确定的话,可以把视线分一点给这两人,啊,对了…” 她突然想到,昨天让黑客大神帮自己查的资料,因为沈倾云昨天的情绪失控的事情耽误了,所以她一直没有过去看,此时想起来,连忙对王姐说,“你先等一下,我去看点东西,如果得到有用消息我再给你打电话。” 王姐叹了口气,“好的,今天我事情比较多,不好意思,如果到时候找不到我的话,就给我留言,等我忙完了会回你的。” 李芝瑶又简单和她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明显可以感到王姐今天的确挺忙的,连调子都颇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她挂了电话,安抚了沈倾云两句便去查看了昨天那人发给自己的资料,他做得非常细致,不但找到了她们两个的具体行程,甚至还附上了一些图片,简直比私家侦探还私家侦探。 仔细比对後可以发现,这两个人关系的确不错,曾经在同一时间出现过很多次,但是有时候她们两个白天出去逛街,会在晚上的时候分开行动,刘美仪会回他们组合住的屋子,而陆妆会留下来跟一个陌生男子在一个小别墅幽会。 比较有意思的是——陆妆约会的时候,那个手机都是刘美仪拿着的。 刘美仪拿着手机回了宿舍,而陆妆在截取到的图片里面,可以看到她拿出了另外一个手机,所以这样一来,就出现了比较怪的事情。 比如说在ip地址上显示他们两个的手机都回到了员工宿舍,但是在监控上却可以看到两个人分头行动的轨迹。 为什麽要让自己的队友拿着手机呢? 李芝瑶想了一想,又给王姐发了个短信: 你平时会不会有打电话打到陆妆手机上,然後是刘美仪接的,她告诉你她们两个在一起,只是陆妆现在不太方便接电话? 王姐那边过了大概有十分锺才来了消息。 “...有几次。” 李芝瑶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资料发过去,毕竟切实的证据比口说无凭更加靠谱,便见王姐紧接着又追了一个消息。 “我明白了,这件事情你先不要告诉别人,包括沈倾云,後面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处理的,你就当什麽都不知道吧。” “好。”李芝瑶挑了挑眉,看来王姐也没有她想的那麽蠢嘛。 “对了,你帮我转达倾云,这段时间她好好休息,不要太操心外面的事情,公司里最近有点乱,可能一时半会顾不上她,缓一缓等这波风浪过去,我们再找个时间好好谈。” “好,谢谢王姐。” 李芝瑶转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沈倾云,本来是想让她高兴一些,但没想到却似乎让她更难过了,李芝瑶不明白为什麽,沈倾云却告诉她,公司很有可能已经有了冷藏她的意向。 “既然我已经没什麽用处了,不想让我占用其他人的资源也能理解。” 她是能理解,但是李芝瑶却真的理解不了这个思路。 虽然说按照医嘱,沈倾云未来唱歌跳舞这方面的确有些困难,但是她长得好,据说演技也还可以,那怎麽说也能转型去当演员啊。 沈倾云却摇头,她受的伤其实不那麽轻,虽然说现在看不出来,但是以後年纪再稍微大一些,或者演戏遇到比较累的情况就很可能会复发,到时候说不定连路都走不了。 所以公司有这个考虑也是很正常的,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艺人能够只接那些不需要激烈动作的片子,况且公司每年都有许多长得好看,身材又好,又足够努力的新人出现,与其培养一个“残次品”,培养他们岂不是更让人省心? “这也太残忍了。” 沈倾云勉强笑笑,“有什麽办法呢,公司又不是善堂,养着我们就是为了赚钱,如果没有办法给公司创造最大化的利益,凭什麽把那些资源和平台给我用。” 李芝瑶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可是对於弃子来说,这种理智就太残忍了,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在这件事情上往好的方向推一把吗? 其实沈倾云现在的伤早就好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李芝瑶也不能直接告诉她,毕竟,医学上不可能出现的事情有一天突然出现了,有可能大家会当做奇迹,但有更大可能,会让人觉得诡异。 她目前还不太了解这个时代,不想平添麻烦,她自己还好,大不了就离开,但是万一拖累了沈倾云,这事情就不妙了。 想了一想,李芝瑶心中突然生出了另一个念头。 这个地方,似乎大家还挺崇尚老中医和气功的? 她又一个电话打到了王姐那边,这次,王姐过了很久才接电话,语气也只是勉强保持在了一种平静的状态,但是那浓浓疲惫哪怕是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 “王姐,我现在有个想法,”李芝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可靠些,放平,放缓,慢慢地说道,“可能你也有些了解,我来自武林世家,家学渊源,对於人体骨骼和奇经八脉有所了解,像倾云这个状况,其实我是可以帮着治疗的。”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88节 “武林世家?”王姐的声音猛然拔高,连声音都破了,那个讶异程度,搞得李芝瑶有那麽一瞬间觉得自己其实是个大圆脑袋小脚丫的外星人似的。 第112章 第四个战五渣 :娱乐不快乐 星星在直播 “武林世家?”王姐的声音猛然拔高, 连声音都破了, 那个讶异程度, 搞得李芝瑶有那麽一瞬间觉得自己其实是个大脑袋小脚丫的外星人似的。 “嗯, 你愿意让她跟着我练武吗?我查看过她的身体情况, 如果让她跟着我锻炼一段时间, 很有可能她还能回到原来的状态, 甚至可以更好” 王姐有些震惊,“你说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吧!” 李芝瑶半真半假地说道,“是真的, 只是这需要我辅助,而且很费精力,所以...” “多少钱?”王姐打断了她的话, “提前说好, 现在公司的情况不明,我也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出这笔钱。” “不是钱的事。”李芝瑶翻了个白眼,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说道, “要不这样, 平时我会在网络上直播, 有时候会教大家一些武学技巧, 要不这段时间她修养期,正好你们那边也没有什麽,通...通告?就让她跟着我一起怎麽样。” 上赶着不是买卖, 双方各取所需看起来才更有可信度, 况且在大家面前一点点痊愈的话,对於沈倾云也是好事。 先不提可以遮掩住自己给她吃药而导致异常痊愈的内情,光从沈倾云的角度来说,让粉丝近距离跟随着自己喜欢的明星一起互动,鼓励着她慢慢痊愈,最终回归,其实也算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不是吗? 更何况直播的时候还有自己控制场面,黑锅她来,鼓励送给沈倾云,沈倾云没有办法怼人,但是她可以呀! 而且这样一来,如果以後再次出现扣押资源的情况,公司好歹不能拿她的身体情况做借口。 “这样也算是互惠互利,我帮她把身体搞定,她帮我把直播炒起来。” 那边思考了一下,“如果你确定你的方法可行的话,这麽做也不是不可以...” 李芝瑶又在刚才的话上加了把火,“我这两天已经帮她重新梳理过经脉,从外表看其实基本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只是还需要让她跟着我继续锻炼才能继续巩固,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再去医院做一下检查。” 王姐也是头一次听说这种程度的伤还能完全痊愈的,但她之前也在网络看到了李芝瑶的直播画面,甚至还有围脖转发的动态小图片,尤其是她去救沈倾云的那一段,所以此时心里对她说的话已经信了七八分。 毕竟王姐是沈倾云的经纪人,对她的性格还算了解,也知道沈倾云不可能瞒着自己跟一个陌生人配合演这种有害无益的戏码,所以很有可能,李芝瑶说的是真的。 艾玛,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武林高手,活的! 她已经隐隐感觉到之前自己针对错了人,那如果能让沈倾云恢复如初,比如事业回归,那好歹自己这个帮凶心里的愧疚还能少一些。 至於另一方面嘛,谁不想要自己的摇钱树好好的呢? “那你先写个企划案给我,我上报到公司,如果上头通过了,你们就按着计划来吧,这样也好增加点她平时的曝光率,只是你们注意点分寸,不要让大家觉得她转行了。” 李芝瑶听出来她话语里对直播行业的不以为意,不过也没计较,毕竟现阶段明星的确比网红高了一个档次。 按照她对这个时代的观察理解,如果大家发现一个大明星过来参与网络直播,一开始可能觉得很比较有趣,但时间长了,也许会有人质疑他是不是准备转行当主播了,这样的话对沈倾云未来的星途可能并不是很好。 李芝瑶心里有数,便答应了下来。 公司那边似乎对於沈倾云真的已经放弃了治疗,李芝瑶过了王姐的初步测试後就火速上交了一份看起来十分不科学的企划书,也许是通过王姐的周旋,或者是公司现在真的已经对沈倾云破罐子破摔了,这份企划很快就批了下来。 很快的,两人开始了别具一格的双人武学教授直播。 “抬腿,脚尖勾起到极致,对。”李芝瑶指点着小教鞭调整着沈倾云的动作。 观众里一片“yooooo”也不知道什麽意思,只有几个人发的“鼻血都要流出来了”让她很在意,难道现在的天气已经如此干燥,竟让人无端就开始流鼻血了吗?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她的发挥。 “你身体的柔韧度已经很好,只是力度还不够,需要跟着我做负重锻炼。” “好。”沈倾云点头,喝了口水,便又回去继续练刚才的动作。 她的个性真的是相当温和,对於李芝瑶的安排完全没有意见,一点都不像一个年少成名的万人迷。 其实李芝瑶本来可以不必这麽麻烦,让沈倾云跟着自己教学,只是为了让她的经脉骨骼恢复起来更符合常理,所以才想出了这麽一出,其实对於现在已经骨骼定型的沈倾云来说,学武实在是有些太晚了,过於重视柔性舞蹈动作和武术虽然相通,却也是两个体系。 不过习武会让人变得更加自信挺拔倒是真的,做事也会更有锐气,她希望能够通过这些冲淡沈倾云心里面压抑的那些情绪,同时也能让沈倾云的内心多一些面对逆境时的坚强毅力。 结果,从此以後,她那直播间的画风就变成了这样。 【百合园的壮汉】:社会我辉哥,人狠话不多,这样对倾云女神,果然是铁血真汉子,放过那个萌妹子让我来! 【女神是我的脑婆】:以前从来不知道女神这麽蠢萌,看着她穿广场太极拳老婆婆最爱穿的的练功服意外地带感啊。 【双王记】:老实说,我以前是她的黑,本来想过来吐槽她想钱想疯了,已经堕落到要靠混直播间卖脸吃饭的地步了,不过刚才照着辉山播主的指点做了一下,发现一下子就能把动作做得那麽标准的倾云妹纸还是挺有两把刷子的,难怪总被人吹舞团第一。 【双王记】:好吧,我承认除了这个,她还是有很多别的优点的,话不多说,砸雷来代表我的心。 666个迷你雷刷了一页,大家正快乐地刷着666,下面突然又冒出个黑子。 【罪恶双翼】:每天打卡过来看威亚戏精,主播你不是很厉害吗?徒手掰桌子呀,好吓人耶~桌子不会是泡沫的吧?这麽有本事,你咋不上天啊! 【黑女王的小酒杯】那熟悉的加亮蓝字幽幽地冒了出来:撞坏了天花板你负责呀? 这话一出来,下面一片23333。 李芝瑶也失笑,她走到摄录孔旁边,对着镜头严肃的说道,“酒杯同志,在我锻炼的时候逗我笑,会让我走火入魔的你造吗?” 【黑女王的小酒杯】:好的大王,是的大王,等你锻炼完小杯子再逗你笑。 李芝瑶认真点头:“爱卿说得有理,平身吧。” 一边的沈倾云一边擦汗一边走过来,看到了之前刷上去的聊天对话,唇边露出了个浅浅的微笑,运动似乎真的会让人心情变好,尽情的将压抑的情绪发泄出去以後,有人陪伴的她没有再像之前那麽憋闷了,此时看到这群逗比互相吐槽,不由也被这情绪感染得眉眼弯弯。 她实在是长得太漂亮了,一笑起来,像是春光洒在湖面的灿烂波光,又像满园昙花在午夜的倏然绽放,镜头前直击了这一幕的人纷纷手捂胸口倒地不起。 【百合园的壮汉】:我勒个去,咱能不这样吗?预警,高能预警,前方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我的心脏已中弹,快来个人给我人工呼吸。 【骑着哈雷去打野】:壮汉,我来!你要几小时的人工呼吸?哥哥肺活量足,绝对顶到你满。 【百合园的壮汉】:辣眼睛,一看你就是个男人,老子是百合控又不是菊花控,顶到你满是什麽鬼,肥皂自己去捡,老子不奉陪。 【一只小兔几】:楼上有□□,只有我一个人这麽觉得吗? 【相亲相爱】:在一起,在一起。 【哲学】:扶眼镜,几个小时,看起来打野兄耐力持久,壮汉要过上性福的生活了。 这下好了,整个直播间的话题都转了个方向,开始狂刷在一起,【百合园的壮汉】一开始还负隅顽抗呢,後来不知是不是有点羞恼,直接约了【骑着哈雷去打野】下去大战三百回合了。 别误会,真汉子,就要竞技场见真章。 “哈哈哈,他们是不是很可爱?”李芝瑶揽过沈倾云的肩膀,凑在她耳边偷偷跟他说,“大部分人都是这麽可爱的,我一般就只看他们,那些讨人厌的家夥,自动马赛克。” 沈倾云露出羡慕的神情,“真好,如果我也可以做到就好了。” 【一只小兔几】:快看,两个女神在说悄悄话! 注意到了这里的画面,许多人在下面刷起了:【犯规,你们竟然偷偷说话不带我们玩!哭晕在厕所。】 李芝瑶看到了,笑得更欢乐了。 她凑近了话筒,压低声音,用一种特别磁性的声线缓缓说道,“想知道,我们在说什麽吗?” 观众纷纷刷屏:想! 眼见着一排整齐的“想”字呼啦啦翻了三页,她意味深长的说,“我呀,刚刚在问你们女神,你们是不是超可爱,你们猜,女神说什麽了?” 【害羞(*/w\*)】 【讨厌(*/w\*),干嘛说出来,超不好意思的!】 【乖巧(*/w\*)是的,我就是辣麽可爱的一个男孩子】 李芝瑶见到大家这麽配合,便也不再卖关子了,揽着沈倾云靠近镜头,伸出弯起的食指把她通红的脸蛋托了起来,“她说,是啊,最喜欢你们了。” “对嘛倾云?”她靠近沈倾云,冲沈倾云眨了眨眼睛,“你是不是,超喜欢他们的。” 沈倾云想要低头,却被她牢牢托住,最後才侧过眼睛,含羞带臊的点了点头。 “这还差不多,喜欢就要说出来嘛,”李芝瑶刮了下她的鼻子,“不过倾云这个腼腆样子也很可爱啊。” 下面一阵鬼哭狼嚎,纷纷表示鼻血不够了,除了许多人趁机表白“女神女神,我也喜欢你!”还有许多人疯狂刷着“各种宠溺杀,我也很可爱,躺平求调戏嗷嗷嗷”。 一时之间,直播间里像是挤进来一群郊狼,除了嗷嗷直叫,啥别的都不会说了。 眼看着频道人数越来越多,大量涌入的粉丝和围观路人,几乎要把这个直播平台挤上no.1,同时在线人数已经到了恐怖的一千八百多万,除了那些投过许多礼物变了字体和展示时间的人,屏幕上的白字已经快得连李芝瑶这种目力都看不清了。 “嗷嗷嗷我也要亲亲,我也要抱抱,我也要摸摸!”燕南溪倒在车後座座椅上翻滚,“嗷嗷嗷,辉山女王陛下真萌,萌得我合不拢腿,我要给女王陛下生猴子!” 他那苦命的经纪人往後瞄了一眼,揉了揉眉心,“请注意一点你的偶像包袱,你这个样子要是被人po到网上,标题绝对是男人见了会沉默,女人见了会流泪。梦想幻灭的痛苦,你就留给我一个人不行吗?” 燕南溪才不理他,脸在靠垫上磨得红扑扑的,继续专心致志盯着直播间。 前面的司机忍笑忍得很辛苦,经纪人看着他艰难的把持着方向盘,心更累了,“很好笑吗?笑笑笑,就知道笑!” 第113章 第四个战五渣 :娱乐不快乐 群星吃个饭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第二天早上, 沈倾云就接到了一个不那麽让她欢乐的消息。 【陆妆】:云云, 你最近怎麽样有没有好些?要不出来吃顿饭吧, 据说多出来和人走动走动, 交往一下也有助於你的病情恢复哦( >w< )。 後面还跟来了一个动画表情, 好像已经彻底把前两天假惺惺的愧疚忘了个精光。 “我, 我该去吗?”沈倾云因为和李芝瑶一起玩游戏而挂起的笑容在瞬间下去了,她平时直觉就不太喜欢和这个队友,总觉得她说的话让人很不舒服, 所以平时也很少搭她的腔,也正因为如此,她在外面收获了不少高冷的差评。 “去啊, 怎麽不去, ”李芝瑶也想会会这几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这麽久, 沈倾云能变成这现在这样, 军功至少有他们一半。 於是等到晚上, 沈倾云去见这些曾经的同伴时, 身後就跟了一个让人难以忽略的小尾巴。 穿戴整齐的装备进了包厢, 门一开 里头就站起一个可爱的女孩冲她们招手。 其实要说是真的女孩也不对, 只是脸看起来比较萝莉而已,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嘟嘟嘴,天真鼻微微上翘, 聚在巴掌大的小脸上, 让她看起来纯洁又可爱,尖尖的下巴简直就跟芭比娃娃一样,连声音都是甜甜嗲嗲的娃娃音。 “倾云姐,你终於来啦,人家好想你。” 沈倾云勉强笑了笑,躲过了她伸过来想要拥抱的手臂,“好久不见,陆妆。” 女孩嘟着嘴跺了一下地板,“怎麽这麽冷淡嘛。” 李芝瑶挑了挑眉毛,没想到对方平日里居然是这个路线的,她实在是搞不明白,沈倾云这个形象面试上的角色,她一个看起来还没成年的萝莉风是怎麽抢到手的,毕竟全身上下除了那对36d的胸,看起来都写着“我超小超纯洁”。 周围的队友明显不是完全自愿前来,一水热情关怀的表情下,眼神多少有些冷淡,尤其一个长卷发的火爆型美女,看着两个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见陆妆讨了个没趣,脸立刻一沉,张嘴就是一串冷嘲热讽,“哟,我们的hina第一大美女真是难得赏脸啊,怎麽进来吃饭还带助理呢,多破坏气氛呀,我们的助理可还都在车里等着呢。” 这话一出,身边人便都各怀心思地将目光投向了李芝瑶。 她自顾自倒了杯茶,吹了吹茶杯,摇头叹气,“啧啧,不过你这新助理可不太靠谱啊,看你这化妆化的,跟她像小姐妹似的,跟没化有什麽区别,别到时候走出去别人还以为你也是我们新请的助理。”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89节 “她不是助理,是我的朋友,你别老是胡说八道。”沈倾云不乐意了。 李芝瑶看看面前挑衅的锥子脸,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由有些好笑。 帝王鉴人术她也接触了一些,面前这人长得明显就不协调,可以看得出原来的骨架很大,却硬生生搞了个尖下巴,也不知道磨掉了多少骨头,大概连块肉都不敢用力嚼吧。 噢,忘了她们为了保持身材,吃肉都是要按克算的。 真惨。 这麽想来,突然也就没那麽生气了,她拍了拍沈倾云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生气,“没办法,化妆太毁脸了,为了给自己未来留几分颜面,能少涂一点是一点,反正美人淡妆足够好看了,让你们误会真的是不好意思。” “给自己未来留几分颜面,美人淡妆就足够好看,”这两句话在桌上一群浓妆美人耳朵里听起来,怎麽听怎麽像挑衅,且不说这种不化妆就很好看的言论有多讨人厌,就光她那语气,说的就跟“别再像现在这样穷得瑟,给自己留点脸,多条退路好做人”一个感觉。 长卷发原来就火爆爆的脸,此时更是阴云密布,狠狠的白了李芝瑶一眼,“我跟你说话了吗?丑女。” 丑女?李芝瑶挑了挑眉,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麽说,感觉颇有些新奇。 她当然不丑,甚至可以说在气质上甩了她们一条街,只是她的五官却并不是时下流行的小脸大眼尖下巴,脸上的妆也的确太淡了一些,跟她们在一起,看起来就过於素人了。 其实自打李芝瑶来了现代,为了迎合众人的口味,使自己不要那麽脱离群众,开直播前还是稍微学了一点化妆的,只是自己动手实在太浪费她时间,而且本身长得也很好,所以妆面更偏素净,简单的修眉,用棕黑色眼线强调一下她别致的凤眼,再来一个咬唇晕色就完事了,此时面对一群尖下巴玻尿酸唇的妹子,其实她自己也觉得像是两个画风的。 也不知道她们图什麽,出来和自己人吃个饭,还要在脸上涂一层又一层高光阴影,一双韩式平眉像是被刀剑劈砍,两只美瞳大眼十分唬人,乍眼看过去都没找到眼白,更何况那三层睫毛四层粉,手上还有五只闪瞎人眼的水钻美甲。 李芝瑶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见朋友的最高规格—— 全套豪华黄金至尊礼包妆容套餐? 但是看她们那不屑的小眼神,看起来倒不像见朋友,更像是一群小鸡争先恐後地展示自己的尾羽,生怕被谁给比了下去。 好吧,谁叫面前的人都是漫画般的可人儿,一双眼睛半张脸那麽大,她一个普通人类自然是没有办法比的。 “你把我叫来这里,就是为了羞辱我的朋友吗?”李芝瑶还没想好怎麽回答,沈倾云已经站了起来,难得硬气一次,“芝瑶,我们走。” 陆妆见势不妙,连忙出来打圆场,“哎?别,别啊,云云,你生了病以後我们好不容易聚一次,别为个外人伤了和气,你也知道的,美仪就是这样,性格直,想说什麽说什麽,其实没有什麽坏心的。” 其他的几个队员见势不妙,也都劝了几句,李芝瑶被那句“性子直”逗得笑了出来,比较好奇他们接下来要闹什麽幺蛾子,便扯了扯沈倾云,沈倾云不太高兴,却也听李芝瑶的劝,几人才重新坐回去开始吃饭。 然而,这顿饭注定了不会吃得太愉快,等李芝瑶慢悠悠干掉了桌上大部分的菜,其他的队员已经早就去洗手间补过妆了,李芝瑶好笑的看了一圈周围菜碟,发现真的基本上都是小鸟食量,也不知道她们是怎麽熬下来的。 众人看着她那有些夸张的胃口,也十分难以理解,吃这麽多,她是怎麽维持身材的? 还在节食的人看到旁人在自己面前有吃有喝,实在是有些折磨,於是拍了数张带着美图的合影,又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表达hina 队伍对沈倾云的关心後,队员终於陆陆续续的开始告辞。 等人都走了差不多,包厢里面只剩下了四个人,李芝瑶,沈倾云,陆妆,还有那个长卷发的美女。 眼见着周围已经没有了刚才那麽热闹,陆妆笑着推了一把刘美仪,“美仪,你不是说有话想对她说吗?” 长卷发没马上吭声,反倒从兜里面掏出一支女士香烟,陆妆见状笑嘻嘻的凑了过去,不知从哪里掏出了打火机帮她点上,动作娴熟无比,还将脸贴到了她的手边,轻轻嗅着对方烟上弥漫的尼古丁,神情很是陶醉。 浓烈的烟雾散布到空气里,把从来没有接触过抽烟的人的李芝瑶呛到不行。 沈倾云也不好受,她知道面前人有抽烟的习惯,但是在外为了保持她的形象可是一直收敛着的,也只有在私底下的时候才会肆无忌惮的,只是此时这种封闭的空间,对方这种行为实在是有些不太道德。 “陆妆,刘美仪,你们今天叫我们来到底是什麽事?” 陆妆再次享受地吸了一口,被精心描摹的大眼眯起,原本的可爱娇俏,此时却变得有些颓靡的性感。 刘美仪拿开烟,在烟灰上掸了一下,嗤笑着冲着沈倾云的方向吹了口气,“要我是你,就不会这麽不识趣,还跑出来刷存在感,早点退出娱乐圈不好吗?”随着她说话,一股烟雾被她吐向了沈倾云的方向。 沈倾云扭头避开,挥了挥手,有些嫌恶的看向她。 “你什麽意思,能把烟掐了再说话吗?”沈倾云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却知道没有怀好意。 “哟,仙女儿又黑脸啦,这可是作为你队友的善意忠告,嗬,不是我说,你实在是不适合待在这里。” 一边的陆妆也接茬,“倾云,虽然她话说的难听,但说的是有道理的,你现在生了这个病,公司已经有意向要冷藏你了,还不如趁着现在还有热度,抓到一个金主嫁入豪门当少奶奶呢。” 说完,她捂住了嘴,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又把一个秘密说了出来。 “啊,对不起,对不起,你当我没说。” 沈倾云深吸一口气,眼圈泛红:“公司没有跟我说,谢谢你们的提醒,不过我不需要。这种事,这种事,什麽傍金主当少奶奶,这种事情你们自己想做就去做,我进娱乐圈从来不是为了这个!” 刘美仪笑了:“嗤,装什麽纯,真当自己是贞洁烈妇了,小心装纯装过头,变成万人轮咯。” 这话实在太恶毒了,沈倾云浑身打颤,咬着牙说不出话来,李芝瑶上前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拍了拍以做安抚。 “如果你把我们叫来就是说这些的话,我想我们没有必要继续谈了,走吧倾云。”说着,她就扶着沈倾云要往外走。 “等等!”说这话的居然是沈倾云,她似乎想到了什麽,猛的转过了头,瞪向坐在椅子上的两个女人。 “围脖上的水军,是不是你们...”她伸手指向她们,满脸不敢置信,“我是你们的队友啊,这样黑我对你们有什麽好处!” 如果不是刚才那句话让她觉得特别耳熟,他也不会想到这一茬,毕竟这句话是那群黑子说得最多的,也是最恶心的,足够让她印象深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刘美仪把烟按到了烟灰缸里,起身走到了沈倾云面前,伸出长长的指甲去点她的脸,“看看你,长得这麽清纯,多可怜呀,像是一朵小白莲花掉到了泥里面,啧啧,可是想要混的好,不付出点代价怎麽可能。” 她伸出的手被李芝瑶一把抓住,挣脱了几下没挣脱开,伸出另一只手狠狠抓向了李芝瑶,五指屈起,明显就是准备拿指甲划她,却被李芝瑶再次拦住。 “哎呀,美仪!”一把抱住她的胳膊,陆妆被她吓得花容失色,“你怎麽还是这麽冲动,有话好好说啊。” 说着,她又回来抓李芝瑶的手,试图让她松开,“美仪没有坏心的,你这样抓着她会疼的。” 李芝瑶在她碰到自己的前一刻松了手,没让陆妆碰到自己。 刘美仪的手终於得到自由,下一个反应就是直接抓向了李芝瑶的脸,李芝瑶早有防备,随手就挡开了。 两手相碰的那一霎那,刘美仪只觉得手指像是拍到了钢板上,她连忙将手收了回来,可是为时已晚,那疼痛太过剧烈,甚至都已经从手指间到了脊髓,她举起手小心查看,这才发现连指甲都翻了起来。 “啊!”她捂着手惨叫起来,“我的手,我的手!” 李芝瑶懒得再理这两人,转头就拉着沈倾云走了。 笑话,你们以为我还是当年指甲划一下都能划破皮肤的弱鸡吗? 哼,至少得划两下!戴金指套的那种! 第114章 第四个战五渣 :娱乐不快乐 群星撕个爽 “云云, 希望你能痊愈, 早点回归hina-6, 我们都很想你, 我们team不能没有你, /比心。” 一张众人合影的照片po到了网上, 引来粉丝点赞无数。 看到这张图李芝瑶才知道, 搞了半天,探望是假,作秀是真。 唉, 果然还是她太天真,还以为她们要化着大浓妆来见倾云是因为重视这次会面,给予她至尊贵宾级别待遇, 敢情是为了合影的时候压风头。 你看吧, 网上关於照片的评论呈现两极分化,有的人哭着说“我的倾云女神你怎麽了为什麽现在素颜如此路人, 果然心态对於一个人的长相是有决定性作用的吗?” 也有少部分人表示“我们家小云朵老婆还是辣麽的清新脱俗, 没化妆也依旧漂亮, 舔舔舔舔。” 而她身边围绕着的其他队员, 粉丝评论就要热情得多了, 部分都是“哇塞大家都是素颜啊, 都不错,都跟老公回家吧。” 当然,这样完全分辨不出化妆前化妆後的基本都是笔直的汉子, 妹子大多都是“嗬嗬嗬嗬, 心机表”这一类的负面评语,显然也是看出了点猫腻。 然并软,作为一个女团,女性粉丝的数量并没有男性多,所以评论区还是一面倒的“老婆你今天也好美”。 没办法,毕竟让笔直的男人看懂化妆不化妆这种事,并不比让他们从青铜变黄金段位来得容易。 偶尔有人吐槽,“妆这麽浓,大晚上的也不知道是聚会还是干什麽”,不过说这样话的人,很快就会被打成嫉妒拖下去围殴。 然而谁都没想到,事情还没完,最新的爆料才真正掀起了舆论的高潮。 #又见耍大牌,狼心狗肺哪家强,倾云女神帮你忙 网上的爆料是由一个疑似在远处蹲点的狗仔偷拍到的,在照片中可以看到,最受宅男心疼的陆妆小可爱哭哭啼啼的,全身不知道被什麽浇了个透心凉,浑身湿淋淋,还要扶着旁边的刘美仪。 两个人互相搀扶,看起来狼狈又可怜,像是马上就要晕过去一样。 这是半夜酗酒发酒疯了? 这个疑问刚刚产生,就被下一张图打消了。 後面附上了一张医院调出来的验伤报告,图片显示,刘美仪右手的指甲硬组织全都翻开,手指受伤极其严重,甚至手腕上还有淤青,看起来那叫一个惨烈。 这段报道直指两人在探望队友时遭遇了对方的暴力对待,并且指出,沈倾云疑似有抑郁症并发的狂躁症状,建议送精神科医院隔离观察。 李芝瑶刚刚被人提醒看到这条信息,经纪人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到底问清楚晚上在包间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以後,她都气笑了。 “这俩姑娘有点意思,挺好。” 李芝瑶心念一动,吃不准她最後这个挺好是什麽意思,便试探的问了一句,“你是准备趁这次机会...?” 王姐语焉不详的回答道,“嗯,应该没错了,不过东西不够,你们那边有什麽需要准备的吗?对了,餐馆里的录像,你们那边有吗?” “录像?” 王姐:“...” 一分锺後,李芝瑶才知道原来这种餐馆里面有时候还会有录像,只是等他们去查的时候,录像已经被买断切掉,根本没办法再要到手。 真周全,看来这事情说不定蓄谋已久。 “一只手的指甲全都翻了,难道你们就不好奇是什麽情况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微笑。@hina-陆妆,@hina-刘美仪,#hina撕逼事件#” 写完点了发送,李芝瑶直接砸了五十万送这条新状态上头条。 此时的燕南溪正在难得专心地录歌到尾声,手机被经纪人没收开了静音,等出了房间拿到手机,才看到微博提示有特别关注的新消息。 看到这条消息,他顿时就笑了。 滑动手指,又是五十万送进了後台。 本来这个话题就颇为引人注目,此时见这话题空降,纷纷点了进去,等看完这条消息,被她话语里的意味一引导,也有不少人也开始思考起了这个“为什麽”。 不说不说,人多力量大,人多的地方,越容易出厉害的人。 不多久,一条四个字的短评论被上万的点赞数量顶上了热门:【细思恐极。】 李芝瑶勾了勾唇,乘胜追击,【我就问,一个把队友欺负成抑郁症,见她侥幸活了下来就继续欺负,这是什麽样的深仇大恨? 你们不是都很好奇嘛,怎麽受的伤,简单来说,就是有些人想刷存在感没刷成,伸手就要挠花人脸,结果自己用力过猛把指甲翻了,怪我喽? 所以我是不是该站在原地不动任她抓?我又不是狗抓木,连挡一下的资格都没有了啊。】 吃瓜群众笑得掉了一地瓜子: 【狗抓木,好吧哈哈哈哈哈,这块狗抓木有点硬,偏偏有人要上手欺负人,大写的活该!博主很犀利啊。】 【最毒黄蜂尾後针啊,这是看播主漂亮心里难受?说起来你们见过刘美仪的素颜吗?我总感觉播主长得要比她素颜好看,你还别说,我去翻翻,我记得好像以前存过他们的黑历史,要不是後来画完妆挺好看的,我才不会粉她们。】 网路上乱糟糟的,又开始有人po出对方早期化妆技术还不是很成熟的彩色眼影时代,下面一群人哈哈哈,甚至还有人拿来做了“小心我扇你”的表情包。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90节 这种发展把刘美仪气得半死。 她不顾陆妆阻拦,直接在微博上又发了一条新的状态,直接指名道姓往圈套里钻:【@辉山小公举,血口喷人,明明是你对我使用暴力!小心我告你人身伤害!!说我先动的手,有本事拿证据出来呀,就你这张路人大妈脸,我吃饱了撑着挠你!】 这话说得有点招仇恨,下面许多人纷纷捂着膝盖大喊中枪,路人大妈脸是什麽鬼,明明人家长得很好看好不好? 而且最後那句话说得实在微妙。 有机智的路人一语道破真相: 【天空一抹云霞:所以说,如果长得清新脱俗又比你漂亮的,比如说倾云女神,挠脸就是正常的了?】 这条评论实在太戳心,不少人已经在下面排起了长队:【怎麽办?我突然有点相信那个辉山小公举了。】 一溜复制党在下面 10086个没完,把刘美仪气得差点手抖,转头就把这条消息删掉了。 看着双方评论区闹成一锅粥,李芝瑶乘胜追击: 【把录像买断了就很得意对吧?你不是说要起诉我故意伤害吗?走,咱监察局见,监察同志总有权利把录像调出来吧?到时候让大家看看到底你这手是怎麽伤的!】 这话一出来,刘美仪那边瞬间没了声音。 围观了事情始末的众人嗅到了这背後所代表的含义,不少已经开始啧啧称奇:【虽然还没看到录像,我居然已经有点相信是刘美仪先动的手这件事了。话说,蓄意伤人犯法不?好歹是毁容这种狠毒手段啊。】 【没看到录像就已经相信了加一,好像是犯法的吧,不过未遂应该也没事。】 【天啊,这不能像谋杀未遂一样给点惩罚吗?她要是得逞了,世界上岂不是又少一个美女!】 眼看话题即将偏到司法公正性上,有人弱弱冒头说道:【那个,只有我有这个小问题吗?她是伤到了手,为什麽照片里看起来扶得像是断了腿一样。】 【楼上太实诚,你这就不懂了吧,十指连心,心又连着腿,伤到了手指,想必腿也不好使了。】 【噗嗤,想想当时那个画面也是有些好笑,今年的千花奖怎麽不颁发给她们两个人呀。#两位年度最佳影後#】 这几条评论没过多久就被顶上了热门,也不知道是黑子还是谁,总之,其余还想负隅顽抗的粉丝看到这两句让他们无法反驳的话,大部分也就偃旗息鼓了。 说真的,仔细想想,这有点尴尬。 *** 公司里。 陆妆找到了王姐的办公室,此时办公室门却虚掩着,她下意识站在门口往里偷看了一眼,便见到王姐正满脸怒火的跟公司大股东吵着什麽。 “不行,这个决定太莽撞了,沈倾云还是有一定的人气的,再说这件事情也不是她的错,泼脏水万一被人发现,公司岂不是要有麻烦。” “这有什麽麻烦的,处理得干净一点,多找点人把控一下舆论方向不不就好,该让她消失就让她消失,实在不行...她不是有抑郁症吗?如果再被拍点什麽…”男人说话的表情有些猥琐,显然没打什麽好主意。 最後的声音变得十分小,陆妆不由自主离门更近了些,想要听清楚他的未竟之语,却听“啪”得一声,竟然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男人的脸上。 “你现在怎麽变得这麽恶心!真是让我作呕!” 说着,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嘎达嘎达的声音便向着门口方向转了过来,陆妆连忙後退,声音却依旧离自己越来越近,她此时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装出一副刚刚准备敲门的样子,摆上最懵懂无知的表情对上来人,“哎?王姐,太好了!终於找到你了,事情不好了!” 从里面甩着手走出来的王姐脸上冷得都快掉冰渣子了,见她对自己露出那种可怜兮兮的表情甚至都没多做理睬,直接推开她走了。 被推到一边的陆妆惊呼一声,摸着自己撞疼了的後背,眼中泛起了雾气。 “你怎麽样了?”等到王姐从走廊消失,男人捂着一边脸走了出来,看到是陆妆,神情虽然说不上好,但也明显软活下来不少,“那个老虔婆又欺负你了?你哪里受伤了?” 陆妆委委屈屈地站好,低头说:“没事。” 男人摆手,“那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我今天这里有点麻烦事情要处理。” 眼看他转头要回办公室,陆妆连忙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臂,“哎,等等。” 男人转过头不解的看向她。 陆妆离他更近了一些,胸口在他手上不经意地蹭了蹭,“哥~网上现在风向不对,王姐看起来心情不好,我不敢找她说这事,求你了,帮帮我们吧。” 她仰慕的表情恰到好处,成功让面前这个刚被老婆甩了耳光的男人找回一点自尊心,他轻咳一声,看了眼周围,确定没人在看着自己,这才揽着她进了办公室。 “行了行了,别人的事我没时间管,妹儿你的还能放着不管?” 陆妆唇边露出一抹笑意,跟着男人进了办公室,却不知道在走廊的那一头,原本应该已经消失的王姐正将手机收了回来,看着屏幕上面亲密凑在一起的男女露出个讽刺的笑容。 “果然是你。” 第115章 第四个战五渣 :娱乐不快乐 群星唱大戏 眼见着网络上掐得风起云涌, 官方终於也在在一天後发布了公告。 【我们公司维护每一个合格的艺人, 为了艺人的尊严与身体做最大的保护, 但也不提倡心理素质不健康的人在团体浑水摸鱼, 这是对所有人努力的侮辱, 这种不正之风应当遏制, 三天後, 新闻发布会等着各位媒体朋友的参加。】 发布会当天, 几十家的受邀媒体扛着大大小小的摄影录音设备齐聚一堂,场面十分壮观, 不得不说,这场年度撕逼大戏真是有不少人在关注,傻子才会错过这个蹭热点的好机会。 公司那位大股东, 同时也是王姐的老公双手背在身後, 用眼神指挥着属下忙前忙後,自己怡然自得地坐到了公司领导席位。 旁边一个有两人宽的啤酒肚大叔擦了把汗, 凑近他问道, “秦董, 都准备好了吗?确定没问题?” 王姐的老公, 被称作秦董的男人老神在在, “准备好了, 绝对很精彩。”说着,向他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那个啤酒肚男人这才放了点心,又用手绢擦了擦脸上油腻腻的汗, 这才伸手拍了拍秦董的肩膀, “有决断,有魄力,秦董果然不是一般人。” 秦董看了一眼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脸上客套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後又没事人似地点点头,伸手拍拍他充满丰沛油水的後背,“王董过誉,好了,时间快开始了,我先和媒体朋友们说几句。” “好好好。” 和旁边的王董寒暄完,他挂着得体的笑容站了起来,笔挺的西装一看就价值不非,虽然他尊处忧又年到中年,身材有些走样,却因为这身西装而显出了几分人模人样。 不管怎样,量体剪裁定制,至少看起来很贵。 见到他站起来,周围的闪光灯此起彼伏,几乎闪得人睁不开眼,他已经早就习惯了这种大场面,并不太在意,拿起话筒试了音以後,便笑眯眯地做起了开场,笑容温和而诚挚,眼角眉梢却带着些自己都没察觉的居高临下。 红包已经备好,关系也都打点了,只要有权,只要有钱,媒体人也不过就是喉舌,网上蹦哒得欢的那群人,不过也就是被自己愚弄的p民罢了。 等到所有媒体的笔锋一转,谁还能记得昨天的自己说过什麽。 “各位媒体朋友好,感谢这次拨冗前来,我,秦士广,今天在此代表公司向你们发出诚挚问候,各位辛苦了,一会儿结束後,公司还为大家准备了晚宴,希望大家能捧场。” “事实说话,秦董不要客气。”他的老相识比了个ok的手势,两人心照不宣地笑着对视了一眼。 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这时,有一个年轻的记者站了起来。 “你好,请问秦董,对於网络疯传的,沈倾云在您公司受到排挤一度自杀的消息,请问您有什麽看法呢?是否公司在对待员工情绪疏导,以及处理团队关系的时候缺少了一些人文主义?” 秦世广眉头皱了起来,朝着发声的地方看去,见到是一张陌生的脸,便知道这是刚出社会的媒体新人,便不甚在意地摆摆手,“这具体的情况一会会说。” 那出声的新人碰了个软钉子,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前辈,前辈冲他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新人便又默默地坐了回去。 其余几家还算给识趣,没有在开始的时候问那些敏感话题,倒是问了不少关於公司未来的发展前景,给足了他的面子。 等到气氛酝酿地差不多了,秦世广才沉下脸色,用一种沉痛而愤怒的语调说道:“鉴於现在网上有大量不实谣言,胡搅蛮缠地试图抹黑公司形象,公司再次发出严正声明,因为这种不道德行为已经极大地损害了公司利益,公司将保留法律追究的责任,同时清理那些害群之马,将这种不正之风剔除出我们方世娱乐传媒。”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透着惋惜:“个人再有才能,也不能罔顾集体的利益,歪曲事实损害集体的形象,本人作风不正,人品有问题,却要公司买单,这种行为十分恶劣,必须追究她对公司造成的经济利益与形象伤害损失!” “秦董您是指…?”有人十分捧场地开口提问,秦董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轻咳了一声,“我也不是空口白牙指责别人的人,这样吧,让我们先看一组资料。” 随着他挥手的动作,众人的视线全都被吸引到了他身後的大屏幕上,“首先来让我们看一眼,那个动辄卖惨,以自杀博取大众注意力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一边的下属立刻打开电脑文件夹,里面早就存好了大量半真半假的资料,包括某个医院开具的狂躁症鉴定书,还有队员偷录下来的,那次沈倾云在後台和擅自换了她东西的人吵起来的视频。 想要摧毁一个人的形象,周围人的评价必不可少,鼠标在两个文件夹上游移了一下,按照事先排练好的顺序点进了视频区。 “这是某些人在重要场合耍大牌,还对着队友乱发脾气的模样,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团队里,某些被追捧惯了的人是多麽高高在上,完全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肆意妄为!” 那个年轻的记者嘀咕了一声,“对自己旗下的艺人这麽抹黑,多大仇。”一边扶着摄影机的老记者推了推他,小声提醒道,“赶紧拍,你管那麽多。” 年轻记者连忙再次聚焦镜头,哢嚓哢嚓地拍了起来,但拍着拍着,他却发现墙上的画面不太对。 “噗!” “自己人品有问题,还牵连到其他队员,出了问题,就跑去网络上卖惨,大肆抹黑无辜队员,这…”秦世广说着说着感觉不对,怎麽台下渐渐开始了窃窃私语,而且本来有周围环境音的视频怎麽没了声音,下意识回头看去,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僵硬了。 这哪里是他预先准备好的资料,分明是一个鬼畜视频! 从陆妆把沈倾云撞下台,到刘美仪面目狰狞,挥着手打向沈倾云,循环往复好几次,让大家看得提心吊胆不已,随後才再次出现了她的手被那网络上如今十分有名的“辉山主播”一把抓住的画面。 没打到啊…大家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见她横眉立目又举起了另一只手,毫不留情抓向李芝瑶。 “啊!”有人情不自禁叫出了声,那指甲一看就很长,如果被抓到眼睛… “!!!”秦世广一把推开懵逼的属下,抢过了他手里的鼠标关掉画面。 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最後他寻找关闭按钮的那几秒,刘美仪被李芝瑶挡住後捂着手指凄厉嚎叫那一幕已经深深烙印在了众人脑海中,再也挥散不去。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就再也忘不了你容颜~ 配合秦董刚才的发言,没毛病。 台下的人个个人精,立刻调转摄影器械对着台上人的脸拍个不停,心里早就笑翻了天。 今天看起来有好戏了。 下属面色惨白,紧张地问,“怎麽办?我们还要继续吗?” 男人看到下面跃跃欲试的众人,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到明天的新闻头条了,咬了咬牙,决定用更猛的料把它压下去。 “媒体朋友们,请稍安勿躁!不要被刚才有心人的恶意误导影响!这件事十分恶劣,是有人故意合成了视频断章取义抹黑hina-6,请相信我们,一定会严厉查处!”他舔了舔嘴唇,决定出动压箱底的绝招。 “这太过分了!本来我还想给某些人留几分面子,但现在看来不用了!前不久我们公司收到一些资料,是关於沈倾云私底下的一些不良作风,我看到後十分震惊…” 放弃了展示之前准备好的想要指控沈倾云心态不健康且有暴躁倾向的抓拍图册,他打开上一层文件夹,里面有一个标注为【道德败坏】的压缩包。 里面放着他托人合成的照片,乍一眼看起来绝对没问题,而且就算时候追查图片真实性,他也可以把责任推到这个发件人身上。 本来也只是以防万一,没想到最後真的派上了用场。 标注为“001”的图片,他看着压缩包解压,还挥手,自以为很幽默地来了句,“我们这里没有未成年吧?大家到时候记得打码啊。” 台下众人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心照不宣地举好了摄像机。 图片打开,自动切换播放,他抬头看去,如遭雷击。 在硕大的屏幕上,的确如他预料一般,是一个大肚子老男人正抱着身下人激情四射的场景,虽然没有拍到关键部分构不成传播淫.秽,但两人因为高.潮而发红扭曲的脸已经说明了一切。 但是,为什麽…那个男人,是他自己?! 他手忙脚乱地去点关闭按钮,却不知道电脑为什麽突然非常慢,他疯狂地点击了足足几十秒,屏幕才暗了下去。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91节 但是为时已晚,那个女人的脸已经随着图片的切换而暴露无遗。 “陆妆?!” “天啊!!他们居然有一腿!” “秦董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小三?出轨?” “公司领导公然潜规则旗下艺人!大新闻!” “难怪这麽着急护着陆妆,啧啧。” 轰然炸响的议论声像是地狱开启的号角,台下一双双眼睛中翻涌的各种情绪,像是随时能钻出恶魔的手,拽着他的脚踝狠狠拖进深渊。 掺杂着毒液的岩浆烧红了他的脸,没过了他的顶,让他感到窒息,几乎有种被活生生腐蚀成骨架的错觉。 是谁,是谁做的好事! 第116章 第四个战五渣 :娱乐不快乐 群星撕个痛 “真是一场好戏。”王姐唇角勾起, 轻声说道。 她此时正带着hina团里几人站在帷幕後, 双手环胸看向外头乱哄哄的场面, 眼中是早已预料的笃定。 不枉费她在家里装的那些高清监控呢。 只是, 前面那段视频是怎麽回事? 她挑了挑眉, 决定不去管那麽多, 深吸一口气, 闭眼,再次抬头,她已经是一个刚刚才发现自己结婚多年的丈夫出轨了的, 被欺骗背叛的女人了。 一把拉开幕帘,将身後众人暴露於阳光之下。 “秦世广!你对得起我吗?” 她扯着没有防备的陆妆的手大踏步走进了场地中间,扬手就给了秦世广一个耳光。 “滚!” 一声怒喝砸得本来就懵住了的秦世广浑身一哆嗦, 下意识就沿着她手指的方向跑离了会场, 甚至还有一种劫後余生的庆幸。 这种时候,原配说一句原谅比什麽都强, 毕竟是多年的夫妻, 丽芳应该是在给自己台阶下, 让自己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秦世广的脸上火辣辣地疼, 心里却翻起了感动, 不由回忆往昔种种甜蜜。 两人相识於微末, 一起经营起公司,连公司名字都是各取双方一字,足可见当年的情比金坚。 对, 就是这样。 愧疚与感动慢慢消散, 秦世广想,身为公司股东之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自然应该在这时候顾全大局出来救场! 秦世广离开,苦主带着小三陆妆出现,台下顿时又起了一片骚动。 保安人员十分辛苦地阻拦着跃跃欲试的记者,王姐在他们的保护下走上了高台,刚开口想说话便哽咽了,只得放下话筒,捂着眼睛试图强压下情绪。 她这时候没空再搭理陆妆,陆妆便趁机拔腿离开想要跑回幕後,却被那群蓄势待发的记者围了起来,长长的话筒像是黑漆漆的火钳,碰一下都会烫伤她的脸。 她胡乱躲避着,脸上刷得掉下泪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陆妆用力捂着脸,推开周围的记者冲了出去,一头撞进了刘美仪的怀里。 刘美仪刚才下意识跟着她走出了後台,此时却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麽。 陆妆此时十分狼狈,因为捂脸太用力,眼泪又流的太厉害,假睫毛掉了一半,整个人狼狈又可怜。 “阿妆,”刘美仪面无表情,抬手帮陆妆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长发,像是过去很多次一样,“照片上的是你吗?” 陆妆身体一僵,随後拚命摇头,“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这图一定是p的!他们诬赖我!” 她用力抓住刘美仪的手,像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美仪姐救命!” 刘美仪把手缓缓的抽出,冷笑着问了她一个问题,“所以说,平时你跟我说的那个圈外人男朋友,是王姐的老公?” 这话一出,围拢在身边的记者们就更激动了。 我天!超级大八卦啊! 无数的录音笔把她那句话记录得清清楚楚,闪光灯将此时两人脸上的神情存成定格。 实在是好大一场戏! 就连那些事先收了红包的报刊记者,此时也存着不能让其他人有最新消息而自己没有的心思围到了陆妆刘美仪的身边,hina-6内部撕逼大爆八卦耶,标题都是现成的。 听到那句质问的陆妆呆住了,没料到平时那样相信自己,无条件为自己作掩护的朋友竟然这样当众不留情面地戳破自己的隐私,想到面前人出生在父母因为外遇而破裂的家庭,这也不难理解了。 每个人都有底线,而刘美仪骄纵,狠毒,却唯独见不得小三和出轨! 陆妆知道大事不好,急红了眼,用力拉住刘美仪的手要带她离开。 “美仪姐你在胡说什麽呢?我没有男朋友,我也没跟王姐的老公有什麽,这些都是他们p的,你不要听他们乱说话呀!王姐对我们这麽好,我怎麽可能…” 刘美仪嘲讽地冷笑了一声,不知想到了什麽。 她定定看着面前的人,眼中闪过许多情绪,终究却还是没有再说话,任由陆妆把自己拉到了幕後。 然而,之前的那几句对话,已经足够写出一篇精彩纷呈的报道了。 而整件事情最大的苦主王姐,也终於整理好了情绪,重新看向了失去目标茫然四望的记者们。 用纸巾将多余的眼泪擦去,作为出轨门事件当事人,作为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她看到了媒体人眼中的狂热。 她露出一抹坚强而悲伤的笑容,是时候了。 *** 在秦世广成为新一代鬼畜教主,伴随着他各种奇葩言论在各大聊天群病毒式扩散的时候,王姐在微博上直接贴出了起诉离婚的告示。 这一举动让众多媒体人惊奇万分,毕竟如今这个年代,男人出轨,女方不表示“ 相信你”,“原谅一个知错就改的男人”,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大房”。 然而王姐毕竟是靠实力吃饭的,对於男人手指缝里漏出来的那点零花钱完全看不上眼,直接以婚内出轨的确凿证据向法院提出了90%的婚内财产分割要求,以及孩子的抚养权。 哦?照片来源?喜欢在自己家装监控,谁又能说她不对呢? 各路新闻媒体也为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出轨门事件添砖加瓦,说什麽的都有,就是要图个新鲜,这种时候,谁还管之前说好的那些。 再说,他们收的是公司的润笔费,又不是秦董的,既然公司股东自己开撕,那他们… 就站中间好了,哈哈。 网路上炸开了锅,公司里更是乱成一团。 因为王姐和她老公都是公司的最高股东,所以这两个股东翻脸撕逼,公司夹在中间也十分为难,公关部门简直两眼一抹黑,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麽进行舆论导向,於是便错过了最佳的反驳机会。 本来秦世广的股份是比王姐多的,但如今风向对他十分不利,本来公关部门就很不想处理这档子破事,谁都不想被骂成垃圾男人的走狗。 幸好王姐给力,直接起诉离婚,哪怕法院最终判决没有给王姐90%这个数量,最终肯定也是会向她倾斜,不可能罔顾确凿证据来个五五分成。 那这样一来,婚内财产判决下来,公司的股份也将会有很大一部分挪到王姐的手里,让她跃成为公司第一股东,而秦世广在发生了这样大的丑闻後,别说继续在公司当他的大股东,恐怕很有可能被其他股东趁机踢出董事会。 毕竟,他个人产生的负面影响已经极大损害公司利益,不索赔就不错了。 就像他曾经对着记者说的:本人作风不正,人品有问题,却要公司买单,这种行为十分恶劣,必须追究对公司造成的经济利益与形象伤害损失。 这时候的秦世广是真的有点慌了。 他请各大股东(尤其是男股东)一起去吃饭喝酒,诉苦自己有多不容易,还不忘说一些,“我不过是犯了一些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这年头有钱有势的男人谁还不搞些小的养着,要不然出去都没面子”之类的话来博取共鸣,那群股东拍着他的肩膀表示同情,转头第二天新闻就又有了更劲爆的通稿。 也不知道是谁看他不顺眼,此时不落井下石又等什麽时候,争先恐後把他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这时,一群他所说的那种“有钱有势”的男人趁着热度出来发表声明,比如某个行业内有名的金融巨头,直接在家中老婆的注目礼之下,跟风写了一段话: 【秦世广仅代表他个人,请不要拉所有男人下水,一个有责任有担当,能够为自己所承诺的事情负责的男人,是绝对不会像他这麽做的。】 这话虽然带着淡淡的自夸与装逼,但是打脸效果实在太爽,被无数人默默转发,不知不觉也流行了起来,甚至连那些普通的吃瓜群众都开始在各种渠道疯传秦世广奇葩语录时带上这段话以作收尾。 渐渐地,网络上流行开这种句式。 你说我们都会犯错?对不起,我能许下承诺,便有能力完成它,这就是我成功的秘诀。 ——绿翔厨师新学季,包教包会,不会退钱,是的,我们绝不会退钱。 有的人成功可能靠的是拉低行业底线,但我们的成功,靠的是对於自我品质的精益求精——隆牛牛奶,卫生,安心,健康,营养。 随着时间的推移,网上的热闹不减反增,谁都没事提上两句,各种插刀小能手铸就属於他们的江湖传说,这话题也成为了年度最佳笑料,甚至其後的十余年都没能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 不管跟风的人到底是何心思,说出来的话有没有最终实现,这一股潮流,终究是成了那一代人心中的时代剪影之一,甚至一定程度上改变了某些风气,让後来面对如此情景的人们有了行动的参照。 且不说未来,便说如今。 尘埃落定後,方世娱乐的公司官博又出一了条热门微博,一看就出自刚拿到公司股份的王姐。 【感谢各位网友火眼金睛,感谢媒体朋友仗义执言,如果没有你们,蛀虫也不会被发现,感恩你们的帮助,方世娱乐传媒会以更好的作品回报大众,也会以更人性化的模式对待旗下艺人。 ——当然,说点更实际的,转发这条微博,抽奖100人各赠送一张黄金观影卡,持卡者两年之内方世娱乐传媒旗下所有电影作品全部免费观看!#围脖抽奖平台#别怀疑,我自己掏的腰包/眨眼。 】 王姐亲民幽默的画风实在是和以前官博的一板一眼相去甚远,下面一群“哈哈”党很给面子地路过转发,为了拉低中奖几率而不懈努力。 心心相印:【这一回真是长见识了,第一次见到女人能这麽有气魄,总裁大人,你还缺小狼狗吗?】 塞纳儿的河:【楼上滚粗,拉低一下中奖率顺便报名总裁大人的贴身秘书,智商132,双硕士学位,精通三种语言,约吗?】 不要崇拜要膜拜:【靠,双硕士学位了不起啊,智商146双学位博士学位在此,刚回国,四种语言精通,表示只要总裁需要,我还能再多学任何一门语言。】 我心飞扬:【来吧,学粤语】 江南水香:【来吧,学吴语】 不瓜不活:【来吧,学川普】 … 广博的方言排列有序,洋洋洒洒一整面,双学位博士吐血而亡。 大部分参与这次事件的吃瓜群众看着王姐的围脖,哈哈哈得浑身舒坦,毕竟画风如此氢气的官博也不多见,偶尔却也也有那麽一两个说风凉话甚至指责王姐的。 什麽身为女人这麽强势不温柔难怪被老公嫌弃啊,做事太过不给老公留面子啊,扯着扯着,还惯例地又拿孩子出来说事。 什麽“当妈的女人不应该这麽自私,应该以孩子的身心健康为重保护好家庭”,什麽如果孩子见到父母在网上这样撕逼他心里该多难过呀… 种种奇葩又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言论都有,简直让人大开眼界。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92节 而此时的王姐并没那个精力去管这些被上帝关了门还夹了脑子的人,正揽着她那两个才上小学没多久的孩子讲动人的童话。 也不是什麽太冷门的,就是类似於暗黑版白雪公主啦,恐怖版父亲与面包啦,给他们好好科普了後妈的可怕性。 感谢童话总是讲後妈,听得瑟瑟发抖的小朋友们表示,自己一定要跟随母亲的脚步,远离可能出现的新後妈。 至於长大以後王姐给他们找後爸会不会遇到麻烦… 王姐表示,赫赫,後妈和後爸能一样吗?再说,估计到时候他们都长大了,还相信童话呢? 第117章 第四个战五渣 :娱乐不快乐 飞扬的双星 事情发生之前的两天, 李芝瑶接到一个电话。 “喂, 你好, 是芝瑶吗?”那边传来一个温和好听的声音, 带着微微的沙, 唇舌相触之间带出旖旎的滋味, 虽然有满满的温柔, 却意外地非常有男人味。 李芝瑶楞了一下,伸手揉了揉耳朵,“小酒杯?” “嗯, 是的,我的女王大人,想问问你需不需要我帮忙。” 李芝瑶被他生生叫软了腿, “嘶”得倒抽一口凉气, 只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燃烧。 等等,有没有对方能帮忙的? 这是个好问题, 原本正计划着尽快联系司法机关, 以及思考怎样才能让他们不会被这个公司耍手段影响公正性的李芝瑶摸了摸下巴, 突然想到一个更有趣的点子。 “有。” 经纪人死鱼眼看着挂断电话後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傻缺歌手, “有一把好嗓子, 撩妹可方便哈, 厉害了我的溪。” 把早就准备好的视频文件替换进秦世广电脑里,名字和预览图改好,顺手给无意中看到的那个王姐放进去的有趣压缩包加了点小程序, 燕南溪硬生生把一张帅脸笑成了柯基。 “客气了我的周哥, 想要吗?可惜你没有哦~”这贱贱的声线完全不是刚才那踏实可靠的样子,屁股後面划一根火柴,估计他都能直接飞到天上去。 经纪人额头青筋直跳,终於没忍住,掏出一边的枕头按在他的脸上:“捂死你个傻缺玩意!” *** 这件事情开始得轰轰烈烈,落幕得寂静无声,黑了不少人,也捧红了不少人,比如说沈倾云和李芝瑶这对小姐妹. 在众人全都敲着碗等两人继续产粮,李芝瑶却在抱着刚到手的长琴在直播间为大家献上一曲後,放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两人即将退隐三个月。 众人哗然,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足够两人身上话题的热度冷却了,作为靠热度吃饭的公众人物,众人不是很能理解她们的选择。 为什麽不趁着这段时间复出呢? 李芝瑶虽然也觉得现在是复出的最好时机,对於未来的发展十分有利,却也知道,虽然说沈倾云已经基本从过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可是她的情绪还不是很稳定。 所以,在参考了各种书籍後,李芝瑶终於决定综合这里人对於治疗抑郁症的医学文献所说,做一件以前没想过的事。 “其实也不算退隐,就是一起出门旅个游,我会在有信号的地方开着直播,你们还是能见的着我们的,放心,就当看一个旅游真人秀好了,回来抽奖送你们伴手礼哦。” 这话出来,下面的观众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刷着666,偶尔还丢个小花花表示支持。 【真是的,想玩就去吧,喏,给你零花买点好吃的。】 【哎,我也想去旅游,就当你带我去了,喏,我的早餐钱。】 【好好照顾我女神,喏,给你一块红烧肉。】 【好好照顾我女神,喏,给你一根煮青菜。】 【好好照顾我女神,喏,给你一碗辣泡面。】 【楼上拖出去打死,居然给播主喂泡面这种没营养的东西!喏,我的方便粉丝x10,主播收好。】 … 这一溜食物刷屏,把李芝瑶弄得哭笑不得。 【黒女王的小酒杯】冒头,照例刷了一溜礼物:【把我装进行李箱,一起去旅行。】 楼下愤愤不平道:【酒杯同志你想得太美了,带你干什麽,拉车吗?还不如带我呢哼。】 下一个人毫不留情地插了楼上一刀:【拉车…?你是骡子吗?就知道拉车!你咋不说暖床呢。】 下面一群吐槽疯狂刷过,小酒杯却再也没了踪影。 “愚蠢的凡人,哼。” *** #跟着辉山去巡山 这个标签,终於在这个公告出来後迅速发酵,三天之内成为了网路大多数人都知道的事,无数人都在好奇他们去了哪里。 甚至还有粉丝小分队,已经做好了跟上去围观的准备,跟着明星一起去旅游什麽的,想想就好带感。 然而,他们还是太天真了。 自驾游这种东西,你以为行程是你们想要知道就能知道的? 甚至有一些人找了黑客去黑後台信息查资料,都没有查出他们的具体行程,最後只能悻悻作罢,只能等着每一次的直播来玩大家找线索的游戏。 时间长了,看着欢乐地到处疯玩的他们,那些孜孜不倦寻找着线索的迷弟迷妹渐渐也觉得,不要去打扰,默默期待着一场偶遇也许会更有趣。 而这时,一行人已经开着车踏上了新的征途。 清晨,太阳刚刚跃上地平线,炙热的火球翻了个身,依靠在连绵山岳之上散漫舒展着热力。 一行三辆悍马开上了前往沙漠的旅途,霸道的嗡鸣声被湮没在城市的喧嚣之後,又随着视野的开阔渐渐飞扬。 此时已经是深冬,车里却完全不觉得冷。沈倾云带着墨镜,跟着广播轻轻哼着歌,李芝瑶转头看向窗外,远远地和他们那辆车招了招手。 对讲机中传来了燕南溪经纪人的路况提示,“前方500米左转,有大转角,同志们注意哈。” “好咧。” 车子匀速前进着,渐渐离市区越来越远,一箱箱野外生存必备道具在後备箱安静蛰伏,沙土随着车轮转动被带起,又被风吹散,沐浴着阳光旋转落地。炙热的光芒沿着车身划过,像是祝福着远征的游子。 李芝瑶来了这里根本没时间学车,对於一个习惯了靠自己的人,初时还没意识到拿到这个钢铁怪兽驾驶证的必要性,等後来见到沈倾云开完车的疲态,才发现不能帮着分担有多叫人汗颜。 後来,她也就习惯了每次结束後掏出药油来给她做按摩,舒缓白日里过於疲惫的神经。 “嘿,芝瑶,你在吗?”营帐外头传来一道清朗男声。 李芝瑶头也没抬,手指点着药油滑过沈倾云光洁的後背,草药的香气在昏暗的营帐中弥散,使画面看起来万分旖旎,“别进来哈,我在给她做按摩呢。” “这待遇,”外头的男人有点酸酸的,“我怎麽没这好事。” 趴在软垫上的沈倾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李芝瑶无奈,“你想要我也帮你按按?” “是呀,是呀,”燕南溪回答得飞快,好像怕慢一点她就反悔一样。 “嘿嘿,他还真是执着,”沈倾云难得笑弯了眼,被李芝瑶挠了下腰,瞬间哈哈哈浑身颤抖着讨饶。 李芝瑶此时手上的动作也到了尾声,无奈地笑叹了口气,拿过湿巾擦了擦手,等沈倾云把衣服重新穿好,这才掀起帘帐走了出去。 蹲在门口的燕南溪冲她露出了个傻兮兮的笑容。 “哈哈,他在这里等你好久了,”同队另一对夫妻边收拾东西边打趣,揶揄的意味不言而喻。 这一队的人员组成基本上都是圈内人,除了有一对沈倾云之前就交好的明星夫妻,还有就是像燕南溪这样半红不火的二线歌手。 那对明星夫妻正好准备十周年蜜月行,在朋友圈看到倾云发的消息後,立刻踊跃报名。 两人中间,男人是一个老牌明星,现在正在进军导演界,而他老婆则早已经在巅峰时期退隐,虽然已经年近四十,却依然好看非常,但更让人赞叹的,是她的情商,还有全身散发的那种让人难以抗拒的亲和力。 两人都是很好相处的,能在这个圈子待那麽久的都不是笨人,哪怕说不上如沐春风,好歹也是让人觉得聊天非常舒服的人。 只是两人最近看起来却似乎对彼此有点意见,虽然看起来一切如常,但李芝瑶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他们中间那种奇怪的气场。 怎麽了?李芝瑶不太明白,却也不会主动去探听别人不想说的隐私,也许这次来参加集体旅游,也是想借着这机会把关系缓和下来吧。 所以这麽算起来,沈倾云算里面新生代最大牌的一个了,要说燕南溪这样要长相有长相,要才华有才华的人半红不火,其实也非常能让人理解,毕竟他的个性… 实在是太一言难尽了。 好听点叫自由的艺术家,用经纪人的话来说就是一头散漫的树懒,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进取心基本为零,用燕南溪自己的话来说,我唱歌就是为了高兴,又不是为了圈钱,何必那麽较真,搞得好像我很差钱一样。 看着他身後那死鱼眼的经纪人,李芝瑶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同情。 为什麽经纪人会出现在这里? 对於这个问题,燕南溪的回答是:“真是拿他没办法,死乞白赖非要跟着我,哎。” 经纪人周先生冲他翻了个大白眼,“你以为我愿意跟着你吗?还不是怕你又闹什麽幺蛾子出来,祖宗!” “好的乖孙,一边休息去,祖宗我忙着呢,乖啊。” 经纪人周先生抬脚就往他屁股上踹,燕南溪十分没有形象地滚到一边,捂着腰哭诉他犯上作乱,说自己腰疼,撩起衣摆露出结实的腹肌,冲李芝瑶投来求顺毛的视线。 经纪人:厉害了我的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玩□□啊!你以为她会上当?! 李芝瑶忍笑忍得很辛苦,“哎,这麽惨?你…真的确定一定肯定要我帮你按?” 燕南溪这家夥,真的是完全打破了给她的第一印象,枉她在出发前还曾想过,队伍人员多一个男性也算是阴阳协调,更何况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挺靠谱的。 却没想,第一眼见还行,甚至还可以说是被惊艳了一下,结果後来相处时间长了,完全就是个逗逼。 见到他那似曾相识的狗狗眼盯着自己,李芝瑶轻轻地掰了一下手指。 “行啊,那我去你营帐吧。” 小狗狗非常踊跃地带着她进了自己的帐篷,两边做着睡前准备工作的四个人露出了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旅游总是最促进感情的,想来这对也是... “啊——”一声惨叫划破夜空,正在互相打眼色的人浑身一个哆嗦。 帐篷里的声音实在太惨烈,不知道的,还以为燕南溪正在遭受什麽非人待遇呢。 “你们…还好吗?”隐退女星陈灵玉小心翼翼地询问着,过了没几秒,里面传来男人有气无力的应答,“没事,爽!” 最後那一个字里,血泪简直喷薄而出,在外头围着的人捂嘴偷笑,随後便四散走开了。 年轻人真有情调啊,他们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有好长一段路才能到达目的地呢。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93节 第118章 第四个战五渣 :娱乐不快乐 群星跳个舞 走过风景奇诡的湖泊洼地, 吃遍那山峦起伏的美丽城市, 两个月後, 一行人迎着漫天的雪花开往了此行的最终目的地。 “前面耽误太久, 现在都开始下雪了, 咱们真的确定还要去沙漠吗?”经纪人小周裹紧了身上的大衣, 在冷风里狠狠灌下了一杯热茶。 一边的燕南溪摘下墨镜, 边对着旅店门口的镜面整理着发型,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他这爱操心的经纪人:“没关系吧,这才下雪没多久。” 经纪人从屋檐底下探头看了看天色, 啧啧了两声,“艺术家总是这麽勇气可嘉。” “嘿,你们衣服带上了吧?” 退隐女星陈灵玉拖着行李下楼, 看到两人, 笑着提醒道,“别光顾着臭美了, 记得保暖啊。” 燕南溪咳了一声, 整理了下身上有型的羊毛长风衣, 眼睛看向一边陆续出现的人们, 不由自主挂上一个傻笑, “不冷, 我身体结实得很。” 陈灵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不由失笑,“要风度不要温度, 芝瑶妹子, 你看这人。” 李芝瑶正拖着行李箱,边和沈倾云聊着天边往外走,闻言看向了燕南溪的方向,上下打量了一下,失笑,“不错。” 这个不错也不知道是在说陈灵玉说得没错,还是在说燕南溪身上这一套不错,反正燕南溪觉得是後者,他放下手,不自觉挺起腰板,勾唇露出一个最秒杀的微笑。 “早啊。” “早,”李芝瑶走到他身边,突然停住了脚步,弯腰往行李箱上边放着的购物袋里摸索了起来。 这是一个很大的购物袋,里面装了不少从上一站买到的物资和礼物,见她找得专心,燕南溪不由探头过去,“怎麽了?” 下一刻,他就被一条巨大的羊毛围巾裹了起来。 原本从脖子拚命往里灌的冷风被阻隔在外,连同他好奇打量的目光。 等他扒下围巾探出脑袋来,其他人早就出门去了。 这…这是她对自己爱的关心吧?! 他顶着一头被弄乱的头发傻乐,见他这样,经纪人不忍心地转过头去,干掉了手里最後一口茶。 不能笑!忍住!小碎花红围巾配上雅痞长风衣什麽的,真是一点都不好笑! *** 车行一千多公里後,他们终於来到了沙漠周边的聚居地,准备在当地的村庄休息一晚上,作为团队中唯一一个理性型,经纪人十分细心,早就在之前找好了向导等在这里。 “连招向导都不知道,要是没有我,你们这群人哦…” “你们好,是老周吗?” 经纪人循声望去,乍一眼却没看到出声的人,只看到一件衣服向着他们飞来。 周经纪人被唬得往後跳了一步,正正好撞上了燕南溪。 “别趁机吃我豆腐,”燕南溪嫌弃地把他的脑袋往前面推了推,“瞅你这小胆。” 其他人也早从车里下来了,李芝瑶仔细打量,却见那边站着的,是一个十分憨厚朴实的中年男人,只是皮肤被晒得太黑,乍一眼看过去,只能看到白花花一片牙,倒的确是有点恐怖。 “你好你好,不好意思,”经纪人也发现自己反应太大,摸着头道歉,“请问你是…?” 中年男人笑得嘴更大了,一颗金牙十分醒目,“我是你们的新向导,你们叫我阿金就好,之前本来是奈曼和你联系的对吧?他最近有事,就叫我来帮忙咧。” 经纪人和他握手,客套了两句後这才有些不解地问道,“能问一下发生了什麽吗?之前没有接到通知啊。” “他媳妇刚怀上,一家人去城市咧。” “那…” 阿金摆手,“忘了你电话咧,他那时候也着急的,就找了我来帮忙,知道你们差不多这个点到,我从上午就等在这里咧,你看可不就遇上了麽。” 经纪人扶了扶眼镜,眼睛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人,“辛苦你了,来,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聊聊,对了,我们车子停在这里没事吧?” 这个叫阿金的新导游十分积极能干,显然是老手,环视一圈,很快就帮他们找到了一处更加适合停车的地方,甚至还帮他们把行李都送进了旅店,是一个相当热情的人。 等到开始吃饭,经纪人已经和他聊得差不多了,基本知道他他过往的向导经历和家庭背景,暗暗和燕南溪比了个ok的手势,几人这才开始聊起了接下来的行程。 李芝瑶喝了口茶,原来只是安静的在一旁围观,此时才突然开口,“这天气,进沙漠会不会有点太冷?” 阿金正和经纪人碰杯,闻言楞了一下,随即哈哈笑了起来,“没事没事,你们来得不算晚,这天气还好哩,这种时候的沙漠最好看,你们听过的哈,沙漠的鞋~” “…沙漠的雪?” “对对对,就似沙漠的鞋。” 他那蹩脚的口音实在有些逗,满桌人立时哈哈大笑起来,甚至在包厢里唱起了沙漠的雪,冲散了原先还有的陌生感。 “也好,我们也想见识下沙漠的雪。”那对明星夫妇站起来,和众人一一碰杯,“祝我们旅途愉快。” 众人举杯,齐声祝福:“旅途愉快!” *** 这里虽然是边陲小地,但也十分热闹,李芝瑶他们一行人运气很好,恰好赶上了一场篝火晚会。 这也算是当地一大特色,错过实在可惜,几人没怎麽犹豫,就交了钱收拾完身上的装备坐进了宽敞的木质棚厅中。 场地周围一圈都围着石头砌成的台子,里头燃着篝火,中间繁复美丽的地毯上,当地人唱着个跳着舞,还时不时拉着外来客人上去表演节目。 地毯中间的花纹已经不太清晰,显然已经是经常被使用,几头刚宰杀好的肥羊被架在火上,当着众人的面一点点被烤熟,等到鲜美的羊肉伴随着大把的孜然香料被切开,脆生生的外皮下,掩藏着的将是绝顶的美味。 晚餐还没开始,客人们大多盯着那烤羊肉交头接耳,遇到台上表演者下台拉扯,大多也腼腆地拒绝了,偶尔有踊跃参加的,大多也是唱歌或者跟着跳舞,虽然大半五音不全,倒也是让气氛高涨许多。 “南溪,你唱歌这麽好,不上去露两手?”那对明星夫妻里被称作林哥的男人推了推他,笑得不怀好意,“多好的机会。” 这孔雀都开屏了一路了,那点心思谁还看不出来。 燕南溪摸摸鼻子,视线不经意地往旁边飘了下,和李芝瑶正好对上,两人同时一愣,便都笑了起来,眼看着台上的舞者向着他们的方向而来,李芝瑶突然向着燕南溪勾了勾手指,“打个商量,燕哥儿。” 这什麽称呼…燕南溪耳朵被火光烧得红彤彤的,“怎,怎麽了?” 两人凑到一起小声商量了几句,其他人又听不到在说什麽,只看见燕南溪猛点头,李芝瑶伸手和他击掌,转身就出了大厅。 几人面面相觑,凑到燕南溪面前揶揄,“怎麽了怎麽了,你们有什麽小秘密不能告诉别人呢?” 燕南溪摸摸鼻子,有些犹豫要不要说,正在这时,那舞者已经来到了面前。 “一起跳舞吗?”那是一个漂亮的当地美人,晒得黝黑的肤色却掩盖不了她的漂亮大眼,艳丽的五官窈窕的身段,让她整个人都显得风情万种。 她的到来把燕南溪解救了出来,眼看着李芝瑶还没回来,他小声问问了个问题。 周围人见他们靠近窃窃私语,不由表情各异,等到美人点头应诺笑眯眯地离开,林哥伸手揽住他肩膀晃了晃,小声说道。 “小燕子,你可别犯错误啊。” 燕南溪翻了个大白眼,把他推开,继续低头查千度。 林哥凑过头看了眼,挑了挑眉毛,笑眯眯又坐了回去,周围人好奇地挠心挠肺,却又从他嘴里撬不出口风,简直不能更捉急。 等到五分锺以後,台上表演的歌者下场休息,这个问题才得到解答。 彼时,音乐安静没多久,布帘突然就被人拉开,有一个红衣美人抱着琵琶进了屋子。 周哥一群人刚开始还没发现,直到一阵琵琶弦音响起,这才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影。 她细窄有力的腰身如灵蛇,血色长裙蜿蜒坠地,面纱浮动,行止间,流苏金饰点缀着的披帛无风自起,像极了壁画上走下来的陀罗仙。 两侧的人下意识後退,她越过人群,向着舞台走去。 她的下巴骄矜的高昂,像是早已习惯了被众人追捧。 琵琶声越来越急促,像一阵急雨落入听众的耳膜,而铃铛的声音也随着她动作的变大而更加清晰,与琵琶声揉到一起,似乎早已精心计算过一般,前进的的每一步,都踏在旋律最高处,红衣美人不疾不徐,一步一弦,慢慢踏上舞台。 “嗷~好!”周围人吹着口哨开始鼓掌起哄。 “好漂亮,”沈倾云疯狂鼓掌,脸红扑扑的,“加油!” “特殊节目?”陈灵玉这才意识到这人是谁,不由惊呼,“瑶妹儿?换衣服也太快了吧?这琵琶,有两把刷子啊。” “可以啊,这位也是能弹能舞,般配。”老周转头想要调侃燕南溪两句,回头却只看见了空荡荡的椅子,这时,角落突然就响起了一阵有节奏的鼓声,老周抬头一看,差点把奶茶喷出去。 “咚~咚咚咚~”燕南溪不知何时也离开了座位,正站在台上托着一面羯鼓像模像样地敲着,边敲边跳着简单的本地舞蹈,看起来好不自在,轻快的节奏很快就踩进了琵琶声中,让整曲旋律更加丰富。 “厉害了我的溪,果然,这年头,靠吉他泡妹子的都已经out了。”他抹了把嘴,连忙站起来跟着众人一起起哄。 李芝瑶勾起膝盖,脚掌轻踏绕着燕南溪缓行,抬高的下巴带着审视的傲慢,仿若一位女王正在巡视治下的领土。 燕南溪不避不闪地与她直视,鼓槌在手指翻了个花,歪头狡黠微笑。 多可恶啊,这个挑衅女王的凡夫俗子,却成功地引起了女王的注意。 李芝瑶手指突然加速,如开启一场酣畅淋漓的交手,脚步落下,却是与他错身而过,绝不给他触碰的机会。 燕南溪不甘示弱,贴着她转身,手指灵活如林中穿梭的蜂鸟,牢牢跟上了她的指速。 两人争锋相对,节奏节节攀升,越来越高,越来越快! 这是比斗,亦是合奏,台下众人被这紧扣的旋律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情绪前所未有的高昂起来,不停叫好。 “咚~”最高处一声鼓点落下,李芝瑶突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将琵琶轻飘飘丢进了一边的沈倾云怀里,翻手击掌。 “啪。” “啪啪啪。” “啪。” “啪啪啪。” 手腕上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摇晃相撞,发出有规律的声响,与鼓声一点点融为一体。 渐渐地,围观的旅客连同刚才在舞台上表演的本地人都不自觉地跟着她的动作开始击掌。 “啪。” “啪啪啪。” “啪。” “啪啪啪。” 掌声越来越整齐,在这密闭的空间回荡,台上也进入了更为白热化的状态。 李芝瑶踏着众人的掌声,扬手旋腰,踩着鼓点绕着燕南溪踏起了胡旋舞步。 她手腕上的金铃欢快地相撞,如海潮一阵阵涌动翻卷,欢快的曲调并没有因为失去了琵琶声而变得索然,反而因为面前人变换的舞姿而更加激昂,两人踩踏的位置像是事先约定好一般,一次次贴近挑.逗,一次次侧身交错,却又从不会真正碰撞到彼此。 随着节奏越来越快,李芝瑶向後退去数步,手掌高举如莲花绽开,突然便脚尖一个用力,原地旋转而起,一圈,两圈,三圈,越来越快! 血色罗裙飞扬,露出独属於舞者的漂亮小腹,它纤细却有力,像是暴雨狂风亦能中在枝头摇摆的花茎。 这朵花开得太艳,袖摆翻飞间,便见珠玉牵扯着华光萦绕倾泻,沿着花瓣掉落到心底,勾起了里头最隐秘的贪婪。 燕南溪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眼中倒映着明灭的火光,手里中的鼓面亦随着他十指敲打出越来越激烈的节奏。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94节 “咚~咚咚咚咚~咚咚~” 像是跳跃的心脏,像是鲜红的篝火。 是热烈,恨不能立刻燃烧成灰烬的自己。 … 【平台两侧的宾客席位】 “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颻转蓬舞。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陈灵玉一边鼓掌一边赞叹,“我也学过,但是跳的没她好,好赞。” 林哥揽住她的肩膀,“陈学霸,走,我们也去!” “哎?”陈灵玉有些犹豫,虽然被这旋律带的也有点蠢蠢欲动,但是… 李芝瑶此时正旋转到他们身边,伸手下探,做出了邀请的姿势。 陈灵玉还在犹豫,沈倾云已经一把握住了李芝瑶的手,起身上台。 随着沈倾云的起身,台上的人越来越多,会跳舞的,不会跳随便转的,也都兴高采烈地加入了进来,陈灵玉不再推辞,被林哥牵着手加入了群舞,旋转交错间,仿佛又回到了那初相识的学生时代。 “那时候,你总是来偷看我跳舞。”她回忆着多年前学过的舞姿,最後却撞进了丈夫的怀里,眉眼弯弯,两家泛着红晕,仿若初恋的少女第一次与心上人约会。 “嗯,你跳舞真的很好看,”林哥挽起她的手背放到唇边亲了一口,“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陈灵玉没再说话,只是将头埋进了他的肩膀。 林哥拍着她的後背,抱着她在人群中缓缓回旋,爱惜地保护着她不被其他人撞到。 而此时,被人群挤到角落的鼓手燕南溪:… ???等等,说好的泡妹子呢? 我的妹子呢??? 第119章 第四个战五渣 :娱乐不快乐 好吃小肥羊 篝火燃尽, 晚宴散场。 旅程却还要继续。 清晨, 前一天玩得畅快的众人一个个睡得跟猪一样, 差点就错过了闹铃。 听到门开的声音, 沈倾云从被子里钻出头来, 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 “…不想起床。” 李芝瑶刚刚从外面练剑回来, 手里还提着当地的早餐,一身运动装十分有精神。 她蹲到了沈倾云的床边,默默的把手里的袋子凑到她的鼻子旁晃了晃。 鲜美的肉香夹带着奶制品独有的腥甜充斥了她的鼻腔, 沈倾云没有睁开眼,鼻子却已经开始像是小狗一样轻耸起来,“这是什麽?” 她睁眼, 伸手想要去抓, 李芝瑶抬手又把袋子又放回了桌上,边擦着头发边笑说道, “没什麽啊, 就是一些凉了就不好吃的东西。” “...”突然想到这里是边陲地区, 甚至大多店家都没有装微波炉, 沈倾云懊恼地翻了个身, 两只手抓着被子像是小仓鼠一样提到了脖子边, 很想负隅顽抗再睡一会儿,最後还是敌不过某人的食物诱惑大法,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等等!放过那个那块奶酪让我来。” “这麽喜欢吃带奶味的东西, 跟小孩儿似的, ”李芝瑶把食物分好,笑眯眯的看着沈倾云凑到自己手边小猫似的卖萌。 随着时间推移,两人越来越熟悉,离开了那些糟心事,沈倾云也渐渐回复到了刚进娱乐圈时那种开朗活泼的性格。 其实,如果她不是这样的性格,一开始也不会被经纪团队看中作为主推,只是年纪轻轻便受到了那麽大的压力与追捧,多少都会出现性格上的不平衡。 膨胀,狂傲,压抑,都是导致这样的天才陨落的契机。 高强度的工作压力,无数同行的嫉妒构陷,粉丝的疯狂追捧,无数的金钱名利,又有多少人能够在这种名利场维持最开始的初心。 “你们起来了吗?”门口传来向导的询问声,木质走道隔音不太好,听起来实在是再清晰不过。 拍了拍刚刚吃完早饭,正埋头在箱子里找衣服的沈倾云,李芝瑶提醒道,“向导来了,你先画着妆,我出去看看旁边那几个醒了没。” “嗯嗯。” *** 刚过了晌午,一行三辆车开进了沙漠之中,这里虽然有雪,但并不是很大,车子马力足底座高,开起来也不算费劲,只是前面一片白茫茫的,看着有些刺眼,所有人都戴上了护目镜,听从向导的指挥一路向前。 其实他们还配备了昂贵的卫星定位导航仪,只是有的地方实在是没有信号,他们不想冒这个险,所以也不敢完全依靠这玩意,只是拿来以防万一罢了。 “这是美丽滴~青藏高原~” “我在遥望,月亮之上~有多少的梦想在自由飞翔~” “老周啊!算哥哥求你了,别唱了哈,我老婆笑得的手都在抖,再这样,是要出事的!”林哥哀嚎,声音从对讲机传到了其他的车子里,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周大经纪人十分不满,“刚刚小溪唱歌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麽说的,不带歧视经纪人的啊,好歹我也是和周天王一个姓,怎麽说也拥有姓氏带来的血脉天赋之力!” 其他人疯狂大笑,燕南溪忙着开车,只能大声吐槽道,“行了,网瘾中年,知道这麽久没玩游戏憋着你了,回去给你放一个星期的假让你陪老婆上分还不行吗?” “你可得了吧,就你这闯祸精,回去又是一堆的事情,你想放我假我还不乐意呢。” 燕南溪啧了一声,抽空瞟了他一眼,“有你这麽给自己艺人泼脏水的经纪人吗?扣工资!” “切,说得好像我工资需要你发一样,”周大经纪人才不理他,切了下一首歌,清了清嗓子开始唱新贵妃醉酒。 林哥彻底崩溃,倒在椅子上吐着舌头不动了。 “前面坡比较多,下坡小心,再过两公里就能看到一个小型湖泊,可以下车去合影吃午饭。” 皮肤黝黑的阿金似乎已经习惯了现在的阳光,眯眼靠在玻璃上望向远处,喃喃说道,“你们这个暖气,是真舒服呀,不知道啥时候我也能开上一辆这样的车。” 燕南溪从後视镜瞟了他一眼,笑道,“加油赚,总会有的。” 经纪人正沉迷贵妃美色不可自拔,抱着通讯器嚎得欢,背景乐实在太吵,阿金便也没有多说什麽,只是憨憨地挠头,“希望吧。” 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他们终於来到了向导所说的湖泊。 此时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众人也饿了,便抱着早就备好的生羊肉出了车门,准备来一场沙漠特烤羊肉。 在沙漠里面吃羊肉的方法十分粗犷,阿金指导着他们将一个巨大的铁桶埋进了沙子里,里头放着处理干净的羊肉块还有各种小料,咕咚中浇上一大桶的矿泉水以後,便盖上铁桶的盖子用沙子埋了起来。 然後羊肉就熟了? “怎麽可能,这可是冬天呀。”听到这几个城里人的傻问题,阿金哈哈笑了起来,“夏天的时候倒也说不定。” 他指挥着众人将汽油倒在了铁桶旁边,一根火柴下去,火焰熊熊燃烧,几人围着火堆打一会扑克,再次扒开沙堆,大家就有现成的热腾腾的羊肉汤可以喝了。 “居然这麽美味。”冬天能趁热喝上一碗羊肉汤,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众人只觉得都要感动得流下泪来。 这些天来,几乎众人都是风餐露宿,压缩饼干就着白开水囫囵吃,顶多再配一点牛肉干之类的打打牙祭补充点蛋白质,不要太惨。 也就晚上投宿时才能到点好的。 所以这种白天开在路上就有好东西吃的感觉实在是美妙,几人吃吃笑笑,十分惬意。 只是这种美妙的感觉并没有维持太久。 众人把手里的东西解决的差不多,林哥刚收拾完地上的食物残骸,从後备箱拿出饮料丢给众人,远处突然开来一辆皮卡。 “哎?这麽巧?这季节人还不少。” 皮卡开到他们附近缓缓停下,车上下来的却不是旅客,而是几个彪形大汉。 “阿金啊,终於找到你了。” 眼见着那群人靠近,李芝瑶警惕地站起,眼睛与对面的燕南溪不着痕迹地对上,手下意识地按上空荡荡的腰间。 “光头,你找我什麽事?”阿金笑着上前与为首那人拥抱了一下,拍着後背熟练地打招呼,“你怎麽知道我在这里?” “刚刚我问了其他人,他们说你来这里带这群有钱老爷玩,你婆娘进了医院你不知道吗?赶紧回去吧。” “什麽,她生病了?”阿金有些着急,“情况严重吗?” “赶紧回去吧,医生等着你签字付钱呢,我给你垫了点,但是不够啊。” 阿金为难地看向众人,“可是我这之前已经跟他们说好了。” 李芝瑶开口,“没关系,你若有事便先走,我们改日再去也行。”其他人也点头应是。 阿金一愣,与那大汉对视了一眼,随後为难的说道,“那好吧,我就先回去了,不过这个向导的钱...”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现在急需用钱。” 其实他这样半途跑人,不问他要回定金就不错了,但现在情况特殊,几人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计较,经纪人立刻上前一步,从钱包里面掏出了之前说好的钱塞到了他手里,“没关系,我知道你现在情况比较紧急,赶紧回去吧,我们一起走。” 阿金拿到了钱,却没有动。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看向李芝瑶一行人,又回头看向那群来找他的兄弟,谁都没有说话,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凝滞。 “走吧,我们回城。”李芝瑶率先打破平静,转身便要回到车上,却被一个彪形大汉拦住去路, “站住!”说话的是来找阿金的那几个彪形大汉,他们平地一声吼,表情愤怒,阿金肩膀抖了一下,却也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把钱塞进了兜里。 “这麽点钱就想打发我兄弟,你们当他是要饭的呀?” 果然。 刚刚那种不祥的预感成了真,几人互相对视收已经挪到了兜里面的卫星电话器上,时刻准备报警。 “你们想干嘛?”有人发现他们的动作,出声嗬斥。 “让他们打,没事,沙漠这麽大,等那群绿皮找到你们...嗬嗬。”被叫做光头的男人似乎很熟悉他们手里的东西,眼皮一跳,恶声恶气地说。 他说的这倒是真理,在沙漠里面出警也不方便,更何况这里的gps大部分都不灵光,当地人口又稀疏,警力根本不足,万一再遇上个把跟这些人勾结的,那可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你们到底想怎样?”燕南溪不耐烦地砸下手里的矿泉水瓶,“明人不说暗话,何必磨磨唧唧演这麽一出戏!” 经纪人俯身接住瓶子,偷偷踹了他一脚,赔笑道,“大哥,不好意思,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这数字不是之前说好的吗,哪能说是看不起呢?不过既然您这位兄弟现在情况紧急,我们也能理解,不知需要多少才能度过这难关呢?” 他这样给光头台阶下,光头竖起的眉毛才稍微放缓,他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层叠的纹身,“算你还有点人性。” 他伸出一根食指。 “一万?”经纪人牙疼,其实他们之前给了向导一千一天的价格已经是十分高昂的了,要知道找一个导游再加租几头骆驼一起行前行,在这里也不过就是五千一星期。 光头摇头,“十万。” 第120章 第四个战五渣 :娱乐不快乐 九九八十一 几人心里都是一个咯噔, 虽然他们也不差这点钱, 但是这种被人明晃晃的敲诈勒索实在是让人很不愉快。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95节 之前也偶尔有听到向导开车开到一半不继续指路了, 反过来问客户勒索加价, 却也没有这麽嚣张的, 多半适可而止要一点就算了, 而且当地人毕竟还是淳朴的多, 所以这种事出现的频率并不高。 也不知道他们是撞了什麽大运了。 要不然直接开车回去,不要理他们? 不行,这群人也开着车, 看起来混不吝那德行,万一撕破脸追着车子撞那就真的够呛的了。 在沙漠上玩追逐战其实是很危险的,要知道, 虽然沙丘看起来坡度都不大, 事实上却都是断头崖,藏着无数被风吹起後戛然而止的斜角, 平时开车都得小心, 更何况现在还是冬天。 “大哥说得有道理, 只是我们身上真的没带这麽多现金, ”林哥也是见惯了世面的人, 见经纪人面露难色, 便上前十分客气地递烟,“我们也不是不想给,只是谁带着这麽多现金出门不是, 大哥稍微通融通融, 让我们找找,能拿出来多少,全给大哥!” 那光头拍掉他的手,“别跟我来这一套,没钱,就拿车抵!” 在这种沙漠,车子没了跟谋杀有什麽两样?对方这几乎就是是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逼他们答应了。 经纪人见林哥被给没脸,连忙上来好声好气的商量道,“大哥,我们是真没这麽多现金,要直接用网路给你转账?” 光头正在犹豫,旁边一个三角眼却凑了上来,在他耳朵边叽叽咕咕了几句。 光头听完三角眼的话,眼睛一扫,开始打量面前这群小肥羊,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在众人的脸蛋身材上来回逡巡,末了摸着腰带啧了一声,“还真是不赖。” 见他那旁若无人的视线,在场气氛降到冰点,沈倾云拉着李芝瑶衣服的手指紧张蜷起,很想把自己藏起来,最後却强行压制住了。 而本来还想和光头谈谈的林哥,见状立刻把脚收了回去,转身挡在自己老婆面前。 两方人马对立起来,连空气都仿佛静止了。 可惜在场几人都是混娱乐圈的,如今又不流行肌肉糙汉,在光头这样魁梧壮汉眼里,各个都小白脸,那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美女就更别说了,根本就是案板上的鲜鱼,想怎麽切就怎麽切。 宝物动人心,守护者却只是几只漂亮的小羊羔,原本只是想从宝藏中抓一把金子的小偷,渐渐生出更大的恶念。 恶魔在耳边低语,怂恿着他直面自己的贪婪与野心。 “就算把他们怎麽样了,这沙漠这麽大,谁还能找着证据不成,这几个长得都好看,肯定能卖个好价格。我最近认识一个人,海外有渠道,像这个样子的,一个至少能卖到这个数。”他比了个手势。 光头心动,“这麽多?” 那人见状,立刻添柴加火,“不光女人值钱,就那两个小白脸,零卖整卖也都可以,有特殊癖好的富豪多的很,器官价格也不便宜,长成这样也是祸害,不如大哥就替天行道了。” 光头看着这一行长相颜值都远超过一般人的队伍,渐渐动摇。 一边的阿金皱了眉头,小声劝阻,“大哥,你想清楚了,要真这麽干,这事情可就严重了,我看他们似乎不是一般人,边上那女的还和人一路报过这里的动向,我看了一眼,好像有很多人,她没准是个明星。” 说着他又不由看了一眼沈倾云,“那对夫妻,还有那个白衣服的女人看着也很眼熟,如果外头闹起来,我们就危险了。” 光头犹豫,“…也是。” 三角眼不甘心地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泛着贼光的眼珠子斜看向场中,嘴唇如刀,恶意煽动着面前正在动摇的男人。 “大哥,别听他的,干完这一票,咱还用在这里呆吗?直接拿着钱去缅泰走一圈,回来谁还知道谁是谁。” 他嘿嘿冷笑,“每一年,在这沙漠里失踪的人还少吗?” 阿金神色阴沉地看向他,他却笑嘻嘻地碰了碰光头的肩膀,“你看这小子,莫不是看上了哪个,要不到时候大哥先给他点机会嚐嚐鲜?看这没见过世面的稀罕劲。” 大哥狐疑地打量阿金,阿金连忙摇头,“不是!大哥,咱们这样有点过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哥一巴掌打掉了接下来的劝阻,“草,吃里扒外的东西!” 阿金捂着脸不再说话,光头抬手,让众人开始行动。 “抓起来,记得把他们身上的东西卸了。” “是,大哥!” 见到他们向着自己围拢而来,林哥面色大变,“你们要干什麽?!” 这群人没理他,拿出麻绳就要绑人。 “跑什麽跑?”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原本就一直盯着沈倾云,见她恐惧後退的模样,立刻兴奋了起来,“小骚.货,欠草…” “啊啊啊啊!” 男人凄厉的叫声响起,那盯着燕南溪准备动手的光头老大猛的转过身,却正好看到一直安静站着的李芝瑶随手从小胡子男人的手掌中拔出一根木筷。 踢开捂着手滚地哀嚎的男人,李芝瑶抬步向那几个彪形大汉走去,原本气势汹汹的几人不约而同地向後退了几步,只觉得寒毛倒竖。 “你...你别过来...” “哢哒”,沾着血的筷子被拧成了几段,她的视线在几人的脖子上一晃而过,仿佛手里掰断着的不是筷子,而是面前几人的脖子。 “嗬,你们倒是聊的挺开心的,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 傍晚时分。 边关的局子里迎来了几位特殊的客人,他们见到罪犯的第一眼,立刻打了医院的电话,让他们先把几人拉去治疗。 实在是这几个人看起来有点惨,有几个是重要关节被小木片戳了对穿,血倒是流的不多,只是哀嚎声不断,让人听了头皮发麻,更让人不理解的是,这些小木片是怎麽穿透骨头卡进血肉的? 这问题,实在是细思恐极。 这种也就算了,还有两个捂着下身蜷成了虾米的,据说里头疼得像是蛋蛋碎成了豆渣,然而外头看着却根本没有没外伤,也不知道经历了什麽惨无人道的对待。 这麽惨烈的一幕,让他们刚开始还以为是犯罪分子带着受害者上门自首,结果一问才知道这几个居然是绑匪,受害者亮出身份以後,众人都惊呆了好吗? 差点就出大事啊! 做口供记录的时候,警官默默的看了一眼李芝瑶那双女孩子特有的柔软的手掌,又默默回想了一下绑匪身上的那些血窟窿,恨不得给她的名字後面打五个s级高危标志。 其实光看他们一群人的穿着打扮还有长相就知道不会是普通人,差点被绑架也应该是真的,只是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实在是绑匪比较惨,而且他们也一口咬定自己不是去打劫,而是去接兄弟回来的,好心去帮忙,结果被对方发泄淩虐。 这种颠倒黑白的说法傻子才会信,可是他们身上的伤口是现成的,绑架一说却没有证据,金叉叔叔也很为难。 现在上面看得严,消息传出去,万一被人写成【富二代集体出游,贫困导游被残忍淩虐】的新闻就闹心了,外面骂他们办事不利维护权贵也就算了,那个光头在本地还有点势力,如果处理不好的话,万一哪天他们一群人提着刀上警局大杀一通,想抓人都难。 当金叉叔叔,尤其在这种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当金叉叔叔,真的挺不容易的。 防卫尺度这个问题让李芝瑶在口供记录这一块卡了许久,虽然她没有让这些人受到致命伤害,但是也算是致残级别的了,更何况她本身能力比较高,下手又精准,如果没有对方明确的绑架意图证据,很容易被偏向蓄意伤害,或者两边各打五十大板的斗殴。 他们与李芝瑶谈了许久,还拷走了一份行车记录仪,还没有立案的时候,有人找到了那个三角眼的通缉令。 重大通缉犯,涉嫌贩卖人口和毒.品,一旦和这些东西挂上钩,那这事情的处理方式就完全不同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接待他们的警官立刻抓紧了审讯的力度。 阿金是第一个招供的。 说真的,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是始料未及,原本他也就只是一个流窜各地的骗子,来了这里以後加入了一个专门以勒索过往旅客谋生的本地组织,本来他也没觉得有什麽,来来往往都是有钱人,从他们身上刮点油水救济一下自己这种命不好的人又怎样? 直到出了今天这个事情。 其实刚开始他心里还有一点报复的快感,看这群人的身家,家里没个千万也有百万,最後切零碎了卖出去,也不过就是几十万的事情,任他们平时多厉害,最後也不过是一团扔在街角发臭的烂肉。 只是这种事情毕竟损阴德,他是真的有个老婆,她才刚怀上孩子,之前流窜各地,老婆跟着他担心受怕,已经掉了好几个,这一胎要是再怀不上,可能以後就没孩子了,所以,他难得开始相信上天是有业障的,也在光头想要做更过分的事情时出声阻止。 不过对於这种习惯了敲诈赚钱的恶徒来说,良心实在是个奢侈品,别说他那半途而废的阻止,甚至当时李芝瑶他们提出要他指路回城的时候,他都一心只想坑他们一把,再找个机会跑路。 但是等对方识破了自己的想法,一句话不说,只轻嗖嗖拍出来个大坑,还把他们像是小鸡仔一样连人带车一个个丢进去,他才终於慌了,连忙大声嚷嚷自己很有用,求对方带上自己。 然而此时没有人鸟他了。 最可恨的还是那个小白脸,阿金对他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以至於在过後的很多时间,都能梦见那小白脸蹲在他头顶的位置拿着汽油比划着要浇下来的样子。 “烤过全羊,没烤过全人,不知道味道怎麽样,反正沙漠里每天消失个把人也正常,不如咱们今天就开个荤?” 阿金还能怎麽办?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麽柔弱无助过! 心理防线早就被突破,等到审讯这边再加点力气,他就竹筒倒豆子把该说的能说的都说了,唯一的要求就是只希望警方能够派人保护自己老婆孩子的人身安全。 有了证人,也有了犯罪动机,恶徒伸手要抓人的动作被清晰地记录在行车记录仪中,受害者又是在外头很有名气的人,多方关注催促下,这件事很快进入了下一个环节,立了案只等走司法流程。 六人车队做完最後的取证,终於被放行离开。 走出警局的时候,众人都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经纪人望着天上的太阳深吸一口气:“哎!我怎麽觉得我们这一群人跟唐僧取经似的,不但来沙漠走火焰山,还得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啊。” “二师兄莫方!有悟空在,你还怕师父被妖怪抓走吗?” “也是,”经纪人勾着燕南溪的肩膀愉快大笑,冲李芝瑶挥手道,“悟空,你说吧,今天我们去打哪个妖怪洞?” 李芝瑶:... 不要欺负她是古代人,她知道悟空是一只猴子! “到时候我们一起冲进盘丝洞,你一个嗖嗖嗖,我一个碰碰碰,然後那群妖怪就啊啊啊,我提起九钉耙...”经纪人比划着,突然反应过来不对。 “等等,凭什麽我是八戒呀?!” 燕南溪终於憋不住笑出声来,伸手拍了拍自家经纪人微凸的小肚子,一切尽在不言中。 “啊啊啊啊吃俺老猪一耙!” 第121章 第四个战五渣 :娱乐不快乐 夫妻同林鸟 “所以我们还继续吗?”陈灵玉问道。 林哥揽过她的肩膀咧嘴笑, “都说了是唐僧取经九九八十一难, 没有说半途而废的, 既然来了, 就把这真经取完了再走吧。” 经纪人啃完手里的饼子, 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那…那我们还继续找向导吗?要不试试看靠卫星地图指路?” 燕南溪冲他们挥手刷存在, “我分得清东南西北, 这一片的地形也已经查的差不多了,要不我来指路吧,资料都下载了, 应该没问题。” 经纪人理解他想要在妹子面前刷好感的小心思,不过还是忍不住提醒:“这可是沙漠,你不要开玩笑, 要是出什麽问题, 事情可就大了。” 燕南溪撇嘴,又拿出笔记本电脑研究了一下。 “怎麽样?实在不行去旁边的城市逛逛?”经纪人搭着他的肩膀看屏幕, 却只看到密密麻麻的地图小标点, 眼睛都花了, 连忙转移视线喝了口水。 燕南溪劈里啪啦敲键盘, 过了一会才重新做了一幅路线图, 提议道, “要不这样,我们找一个离这里近一点的,地图上显示附近有一座山, 据说那边风景也很不错, 离我们这里大概半天路的那种,到时候去到了山下的村落休息一晚上,看完日出就直接启程回家。” 众人一拍即合,当即决定了这段旅程的终点站。 好好在旅店睡了一觉,几人重整旗鼓,再次踏上取经之路,出行前还不忘撒盐缓解之前的晦气,只是後来他们发现,这个盐,撒的还是有点少。 *** 因为时间比较充裕,行到半路,众人便停车准备再来一次沙地烤全羊,看着还有信号,李芝瑶便惯例打开了直播频道跟大家扯两句。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96节 “来,让我来翻个牌子,看看这些礼物会花落谁家。”李芝瑶刚打开摄像头,频道里就热闹了起来,许多设定了关注的人点了进来,纷纷开始刷花。 【_(:3」∠)_播主,你都跟谁一起呀?之前好几次我们都看到了其他人的背影,咋藏着不给我们看捏。】有人问了这一句,很快就被其他人顶了上来。 李芝瑶摸了摸下巴,“这个嘛,我得问问他们,如果愿意露脸的话,我就把他们叫进来。” 【好好,主播,快去。】 吃瓜群众敲着碗等主播带回好消息,却见此时空荡荡的屏幕上突然刷过一条醒目的蓝字。 【我和主播在一起哦,嘻嘻。】 频道沉默了片刻,才又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刷屏。 【我也和主播在一起哦,嘻嘻。】 【我也... 】 眼看着这群人光顾着刷屏,根本不相信自己说的话,燕南溪愤怒地关掉了手机界面,拔掉耳机。 爱信不信,哼╭(╯^╰)╮ “南溪,我的观众问能不能一起入镜,你来吗?” 熟悉的声音解救了处於暴躁边缘的他,本来垂在身後的尾巴又快乐地左右摇晃起来。 “好啊好啊,没问题。” 小碧池们,羡慕吧,嫉妒吧?哼哼,看清楚了,这可是我的人! 唔,我是她的人也行,没毛病。 燕南溪这边比较顺利,也不是什麽大事,经纪人自然也没有什麽意见,而明星夫妇那边却稍微有些犹豫。 不过两人毕竟也已经隐退多年,此时冒个头,其实影响也不大。 “就当回忆一下青春好了。”陈灵玉一锤定音。 於是停下休息的一行人就在这段本来不长的旅途中又添加了一段小插曲,林哥还兴致高昂地来了一段雪地野炊现场教学,激起哀嚎无数,无数人端着饭碗表示:如果不是自己没体力没存款,真的也好想挑战一下这种野外生活。 见到这样的评论,林哥笑得见牙不见眼,陈灵玉也越聊越开心。 直播间不少观众曾经是他们的影迷粉丝,也有一些看着他们的戏长大的,此时见到他们自然十分热情,争先恐後问了许多的问题,他们挑了一些不重要的说了,也收获了不少花花。 燕南溪算是新生代小偶像,不过他又不能说自己就是那个蓝字,憋得辛苦,比不得林哥控场能力强,所以直播到了後来几乎就是林哥陈灵玉的个人专场,其他人只负责打打下手,偶尔插科打诨活跃气氛了。 大概因为许久没有被粉丝这样近距离围观,林哥跟打了鸡血一样,连准备材料加做野炊示范,怎麽炫技怎麽来,玩得太开心,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本来他们出发时间就不早,这下时间就真的紧张了,意识到这一点後,众人连忙告别了观众,收拾东西准备继续前行。 林哥和陈灵玉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我们太久没见到自己的粉丝了,有点太开心了。” 李芝瑶本来在提行李,听他们道歉,连忙摆手,“要这麽说,那不得是我的锅,是我开的头。” 经纪人坐在车上冲他们喊:“师父师姐们,别念叨了,快走吧,还有真经没取呢。” “噗,”几人回头,冲他大声回道,“知道了,八戒~” 经纪人:“...”所以他到底为什麽嘴贱要说这个梗。 其实这事情本来也没什麽,旅途中因为突发状况耽误一点时间也挺正常,结果陈灵玉和林哥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上了车,就这个事情聊了没几句,居然就越聊气氛越不对。 李芝瑶正好坐在面向他们的方向,虽然隔着玻璃,但凭借她过人的耳力,依稀还是听到了他们的争吵,却也只能假装没有听到。 一开始其实气氛还可以,陈灵玉就嗔怪地说了几句,“都赖你,刚才如果不是你非要多玩一会儿,我们哪会这麽晚?你看,错过时间了吧。” 林哥好声好气讨饶:“我这不是看你高兴嘛?你转幕後那麽久,肯定也很想念大家的。” 陈灵玉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叹气:“你又来了,我不是都已经跟你说了吗?我之所以转幕後又不是为了你,你愧疚什麽。我是自己觉得光靠长相吃饭没法长久而已。” 本来说到这里,气氛一直都不错,李芝瑶还总有一种被塞了狗粮的既视感,正想感慨这对小夫妻真腻,谁知道陈灵玉接下来的话不知道哪里戳中了林哥,他的语气瞬间就不对了,还很自暴自弃地念叨: “行行行,你说的有理,你说的都对,反正我干什麽都不对。” 这种话就有点撩火了,陈灵玉瞬间拔高了语调,“你什麽意思你,有完没完?不就是不让你把公司的流动资金拿去拍你那什麽破电影,至於一直耿耿於怀到现在吗?!” 李芝瑶被这突然爆发的怒火吓了一跳,正犹豫着要不要在对讲机里说点什麽打断一下,那边的战火已经愈演愈烈。 “什麽破电影?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努力学这个,微电影也试着拍过了,反响很好啊!为什麽我想正正经经拍一次你就那麽不能理解呢?!难道你就跟他们一样,也觉得我做不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微电影和正经电影是两码事情,您不应该这样急於求成!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市场是市场,艺术是艺术,你怎麽就是拎不清?!” “拎不清?!什麽叫我拎不清!你什麽意思?!” “你就一定要在我开车的时候找我吵架是吗?!!”陈灵玉一踩油门,生气地骂道,“好啊,你一定要我明说是吗?一把年纪还这麽幼稚,你这麽不负责任,会把公司弄破产的!” 林哥气结:“好好好,反正你就是觉得我一定会把公司弄破产,反正我拍的电影就是不切合市场,反正我就是才华不够,红不起来也没有天分!” “你有完没完?!” “我这麽差劲,真是委屈你了啊!” “林毅成!你有病啊!!!” 两人声音越来越大,吵得不可开交,内容越跑越偏,李芝瑶眼睁睁看着原本开在旁边的车子一溜烟往前,甚至还偏移了方向,一时之间有些无语。 前面的燕南溪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只能向着陈灵玉的车追去。 “什麽情况?”专心开车的沈倾云一脸懵,“不是说跟着燕南溪的车吗?” “好像出了点状况,”李芝瑶侧头看向前面,啧了一声,“我们先跟上。” “喂,林哥,你们咋了?”经纪人拿着对讲机喊,那边却沉迷吵架无心回答,只能求助地看向燕南溪。 燕南溪正皱着眉跟车,眼睛还得观察周围地形,根本忙不过来,经纪人只能再次打开对讲机试图叫回前面那两个脱缰的野马。 “喂!喂!听到没?听到我说话了吗?你们往哪里开呢?” 那边还是没声音,经纪人啧了一声,丢下对讲机探头看向窗外,却突然觉得耳边似乎响起了瑟瑟的风声。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把耳朵靠近了玻璃,却只觉得那风声越来越大,扒着座椅往後看,却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变得灰蒙蒙的,大块的云絮牵连到一起,翻滚着遮蔽了蓝天,就连阳光都怕冷似的缩了回去,只留下一片灰白色的天地。 “不对啊这天气,”他咽了口口水,“燕哥儿,你快看天气,看着怎麽像是起风了,这是要下大雪了?” “别叫我燕哥,”燕南溪对这个谐音奇怪的名字不感冒,抽空往上看了一眼,神色也凝重起来,“不是。” “啊?”经纪人傻傻地张大嘴。 燕南溪深吸一口气,脚下用力踩上油门,从一个斜坡上晃了下来,“比那麻烦得多,暴风雪要来了!” “什麽?!” 第122章 第四个战五渣 :娱乐不快乐 雪地的危机 经纪人的惊呼过去没多久, 天空就像是砸开了一台碎纸机, 无数纸片被扯裂丢出, 被狂风席卷, 洋洋洒洒飞向人间, 气温骤降, 沿途的雪也越来越高, 轮胎渐渐隐没在雪地中,一种不详的预兆让众人的心狂跳起来。 这种天气十分影响坡度,再加上风大, 很难把控车子行驶的方位,眼看着前面的车顺着斜坡一路往上,燕南溪神色大变, 再也顾不得其他, 拿起对讲机喊了起来。 “停车!快停车!不要继续往前开了,你们听到没有!” 可能前面那实在是吵得上头了, 竟然完全没管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 依旧自顾自往前开着。 “我说…停——车!!!” 一声大吼穿透对讲机, 发出呲啦呲啦不稳定的电流声, 这声严厉警告让那一对吃了脉炫停不下来的夫妇俩终於意识到了不对, 下意识便踩了刹车。 等到车子停稳, 他们在车里有些不解地往外看,林哥推门,还没下车, 经纪人就已经甩着手冲了上来, 拽着林哥的手拖到车子前面。 林哥本来还很茫然,等到被指着探头一看,後背刷的就挂下了冷汗,这车的前轮,几乎已经挂在了砍头坡的边上。 “你们不要命了呀?!” 经纪人迎着风大声咆哮,“这车子都开到哪里来了?不是让你们小心开车,跟着燕南溪走吗?你们突然发什麽疯?!有没有搞错!” 林哥用力的撸了一把脸,冷风与悬崖终於让他从刚刚那种井喷式的负面情绪中缓过神来,这件事实在是积压了太久,谁知道刚刚竟然就这样爆发了出来,还是在一个最不合适的时机。 看着黑黝黝的悬崖口处,他後怕不已。 “对不起,对不起。” “你先回车里,我看看地形。”燕南溪下车,望向已经昏暗下来的天。 他手里的卫星导航器似乎受到暴风雪影响,信号有些不太好,明明已经开了很久,位置点却还停留在刚刚所显示的地方,遇到这种情况,他也觉得很棘手。 他远眺,目光越过层层丘坡落到远方,却只能看到漫天的雪。 “靠,就不能相信天气预报,太特麽坑了。”他懊恼地抓了抓围巾,冷风顺着缝隙钻进他的衣服里,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他在兜里摸了半天,掏出一块小小的指南针,小心等待着上面的指针停止旋转。 “风这麽大,不准的,赶紧回车子里吧,外面太冷了。”李芝瑶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边,抬手挡住了他被风吹得发疼的额头。 燕南溪只觉得一阵暖流通过她的手掌从额头滑进了身体,激得他浑身一个哆嗦,刚才的寒意也在同时被驱散了七七八八。 原来,这就是爱情de温暖呀! 李芝瑶收回手,面无表情地想:内力真好用。 刚被输入爱之力,燕南溪重新振作,远离金属车身,找了个避风口费劲巴拉地获得了一个大概的磁极讯息,这才回到了车里,坐在暖气前哈着手研究地图。 “继续走吗?”经纪人搓着手问道,看着外面越来越黑的天色,他心里有点慌。 李芝瑶怕燕南溪一冷一热弄感冒了,便迎着经纪人的目光坐到燕南溪身边,边按着他额头送温暖,边问道:“我记得应该只有一点路了,要不然我们还是试着往那边开一开吧?听说晚上的沙漠很冷,我担心出问题。” 燕南溪神情难得的凝重了起来,“问题是现在的导航不太灵光,我担心方位出现误差,而且风太大,开偏了都不知道,指南针在车子里面也没法用。” “小溪,你知道距离目的地现在大概还剩多少吗?”对讲机传出陈灵玉的询问。 “大约…”燕南溪皱眉回忆了下,大概估算出了一个数字,“五十公里。” 沈倾云坐在车里,抱着李芝瑶之前给她热的热水壶喝了一口,望着燕南溪的方向,隔着对讲机犹豫着开口,“要不然我们还是等明天早上天亮了再走吧?现在这样太危险了。” 通讯器许久没人说话,末了,林哥的声音不甚清晰地从那头传来,有些艰涩,“我记得,好像沙漠冬天的晚上,和白天温差最高能达到60度...” 周围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过了片刻,陈灵玉才带着哭腔地说,“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林哥打断她,“我的错,是我刚才脑子发昏,知道你在专心开车还找你吵架,连累到大家了。” 李芝瑶叹了口气,“好了好了,现在争论这个也没意义,先考虑我们下一步应该做什麽。” “继续往前走,还是停在原地等天亮再继续?”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97节 车中众人几乎是在同时看向窗外。 风雪刮过玻璃,发出啪嗒的声响,卡在凹槽处的雪被屋内的暖气融化,晕出一片白霜,远处天幕越来越暗,而地上闪着白光的积雪依旧那麽刺目。 燕南溪喉结微动,有些艰难地开口,“趁着天彻底黑下来之前再往前开一段吧?我记得大概的方位。” 他闭眼,深吸一口气,“离目的地更近一些,我们也会更安全一点,万一…” 万一就到了目的地呢? 众人心里都多少抱着侥幸,此时也都没有异议,於是很快便重新振作,调转了方向盘跟着他向前。 三辆车继续前行,相较於广袤天地上洋洋洒洒的风雪,他们前行得战战兢兢,犹如几只小蚂蚁,小心翼翼地穿梭在风雪中,一改先前热闹的气氛,紧张的心情让众人都绷紧了神经,甚至都不想说话。 十分锺,半小时,一小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越来越黑,而暴风雪也越来越大。 这种时候开车,总会给人时空的错乱感,也会让人难以判断自己到底开出去多远。 gps和卫星导航的时断时续,更是给这种焦躁感压上了最後一根稻草。 燕南溪和经纪人再次换班,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按照车上显示的记录来看,众人已经开了有30公里左右了,但今天这暴风雪实在是太可怕,车子好几次偏转了方向,导致他都有些不敢断言是不是仍旧开在正确的路上。 雪地路本来就滑,眼看着雪越来越大,地上的雪层也越来越高,面对着无边无尽的白雪,经纪人终於受不了了,“要不然还是停下来吧,这样下去不行!” 燕南溪皱眉看着手里晃个不停的显像屏,不知在想什麽,直到车子第三次遇到深雪,差点没能脱身,他终於还是拿起了对讲机。 “我们不能继续往前开了,风险太大…” 他挫败地按了按太阳穴。 沈倾云咽下李芝瑶喂给她的咖啡糖,问道:“那…停车?” 燕南溪刚刚“嗯”了一声,随即想起了什麽,连忙补充,“先别停车,我们找个地方,天太冷,现在停了不一定能马上打起火来!” 经纪人连连点头,大声补充,“对,跟着我们缓速慢开。” 众人应下後,李芝瑶问道:“你们带了寝具吗?汽油够不够?” 林哥看了一眼车後座拆掉座椅的位置,那里已经满满当当挤了许多物资但是大部分都是水和饼干,只有几条毛毯还有一堆之前买的保暖衣物,除了副油箱,备用汽油只剩最後一桶了,大概够用个一天一夜的。 “我这里还有两桶油。” 沈倾云:“我有一桶。”李芝瑶看了眼她,摸了摸手上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珠子没说话。 经纪人:“两桶。” 眼看人见度越来越低,燕南溪终於找到了一处目标地,“跟紧我,前面是个大坡,我们绕过去,到坡下找个背风的地方停车,记得把车子停成一排,不要熄火,千万不要熄火!” “好!” 三辆车紧紧跟随,齐刷刷停到了他所说的那个位置,首尾相连围成一圈。 这里的风的确比其他地方稍微小一些,却也不是特别小,至少出去呆一会依旧会让人冷到怀疑人生。 “现在该怎麽办?”经纪人趴在窗口看向外面黑咚咚的天空,心里有些慌。 沙漠的夜晚与城市截然不同,因为完全没有光源,所以四周除了他们车灯所照的地方,已经是黑得可怕,天空此时还稍微有一些光,再过不了一个小时,周围大概会什麽都看不到。 “暖气开着不能停,要不然会冻死人的,一会儿大家都裹厚一点,把窗户开一点缝,不要心疼汽油。”燕南溪低头看了下时间,“沙漠水不多,这场雪不会太久,离天亮还有九个小时,我们的汽油应该足够支撑。” 陈灵玉问道,“但是万一外面的气温太低,暖气消耗量过大,最後把汽油用掉太多,回程怎麽办?” 真是个好问题,燕南溪懊恼地捂住额头。 李芝瑶开口,“要不然趁着现在外面还没冷透,我们先聚到一辆车里开着暖气睡,人多温度也高,安全一点。” 她没说的是,这样一来,万一出现情况,她也能及时帮忙。 林哥恍然大悟:“这样好,别晚上睡着了,哪一辆车出了故障,到时候冻死都不知道。” 经纪人听得毛骨悚然,连忙大喊:“闭嘴,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燕南溪撸了把脸,重新振作起来,“好主意,那其他的车子先别熄火,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出发。” 经纪人看了他一眼,突然摸着下巴干笑了一声,“你不会是故意的吧,来一个患难见真情什麽的。” “都这时候了,”燕南溪不理他,问道:“谁的後备箱东西少一点? 这下子,三辆车都陷入沉默。 先不说那些基础的汽油水粮,都是靠脸吃饭的,出门保养品和衣服谁都不会少,还有各种礼物什麽的,谁敢说自己车里很空? 李芝瑶转头,背着沈倾云压了压包裹,偷偷抽走了里头几个不起眼的大件塞进储物珠,“算了,我这边东西不多,等我清理一下,大家可以带上东西来这里。” “好。”燕南溪回答得飞快。 “打开你们车厢,给我腾点位置,我先把多余的东西放点过去,你们先自己整理好要带的东西,做好保暖,等我清理完位置就叫你们,你们到时候抱好东西直接来我这。” “好。”众人齐声应答。 李芝瑶没有多做耽误,全身运转内力保护自己的体表温度不会被拉低,又让沈倾云做好保暖,便开门带着东西下了车。 不到五分锺,一群人已经坐在了她们那辆车的後座位置,李芝瑶挨个拍了肩膀,输入一丝内力帮助他们恢复体温防止感冒,这才拿出睡袋,挨着车门边躺下准备睡觉。 虽然知道这时候应该养足精神,减少体力支出,但是经历了刚刚的惊魂时刻,一时半会的,所有人都没能睡着。 李芝瑶睁着大眼睛看着旁边窗户上正往下落的雪花,看着它们不停下落,慢慢生出些错觉—— 仿佛自己正身处天空之中,飘飘然往上飞去,身体与意识都轻得像是一片羽毛。 羽毛缓缓飞起,一点点靠近天空,穿过云层… 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抓了过来,把羽毛又抓回了人间。 李芝瑶楞了一下,侧头看去,却是沈倾云。 沈倾云凑到她的耳朵边,小心翼翼地确认道,“芝瑶,我们会没事的吧?” 李芝瑶伸手摸摸她的头发,笃定道,“会没事的。” 沈倾云放松身体,把头靠上她的肩膀蹭了蹭,也看向窗外,小声说道,“刚才,我真的以为我们回不去了,当时就觉得好可惜呀,明明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怎麽就结束了呢?” “那…现在呢?” “现在…虽然我们还没能出去,但我想,如果还能出去的话,我一定要好好珍惜,和那些喜欢我的人多说说话,给他们带来更多好听的歌。” 她叹了口气,“我不想那样悄无声息的消失,我想做永恒的星。” 李芝瑶勾唇笑了,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嗯,你看你的名字多好,倾云倾云,云会被风吹散,但却永远不会消失,不用害怕。” “嗯嗯,不怕了,其实现在想想,有些事情其实也没那麽重要啦...谢谢你带我出来。”沈倾云抓住她的手蹭蹭,微笑起来。 暖气轻轻吹拂着狭窄的空间,只留一条直吹向行李的缝,温暖包围着这群疲惫的旅人。 不久以後,紧张的情绪过後,疲惫涌上,人们陆续陷入了深眠。 眼睛半阖半闭之间,李芝瑶只觉身边凑过来个很暖和的怀抱,她动动手指,却没有睁眼,往来人的方向靠了一点,便慢慢睡着了。 感觉到这细小的动作,沈倾云警醒睁眼,看向凑在好朋友那一头的燕南溪挑了挑眉毛。 燕南溪冲她龇牙一笑,伸手挡住了李芝瑶头顶的位置,一副正直而纯良的保护者姿态,沈倾云抿嘴,没再说什麽,把头埋回李芝瑶的肩膀,安静睡着了。 第123章 第四个战五渣 :娱乐不快乐 旅行的终站 於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李芝瑶就是一个左手基友, 右手帅哥的架势。 这种人生赢家的即视感是怎麽回事?莫名… 还有点小爽呢! “早安。”沈倾云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下巴在她的肩头蹭了蹭。 “早安。”燕南溪那微带沙哑的小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下巴在她的头顶蹭了蹭。 被夹在中间蹭蹭的人生赢家李芝瑶:“...早。”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那种史书上记载的荒淫无道的皇帝… 不行, 怎麽可以觉得这样很好甚至觉得开个男女不拘的後宫也很有意思! 不!这种危险的念头一定要消掉消掉! 林哥从前面探过头, 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早啊你们, 赶紧起床,雪停啦,导航好像又好了, 我刚看了一眼,好像其实离我们的目的地不远,现在时间还早, 没准我们还能赶上日出呢!” “啊?”还没睡醒的众人擦了擦脸, 纷纷扭头看向窗外。 果然,虽然外面堆的雪比昨天高了不少, 但雪早就已经不再下了, 天边有些朦胧的光晕, 让天地间不再那麽全然黑暗, 再过不了多久, 恐怕就要日出了。 几人裹得严严实实冲回到了自己的车子里, 发动了车子开始往目的地走,运气比较好的是,经过了昨天晚上的暴风雪, 车子性能依旧没什麽问题, 像是昨天晚上已经把所有的坏运气全都用光了一样,一路出奇的顺利,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没有山峰的岩脊,坐落於沙漠的外圈,在这旁边不远处还有一个小村落,山将风沙遮去,保护着内里这破落的小村庄,这里人并不是很多,却也相对更加安静,一脚压下,靠近山脊的地方上稀稀落落能找到一些草皮植物,虽然不怎麽茂盛,却已经让看惯了白雪的人十分感动。 几人收拾好东西便准备上山,林哥和陈灵玉似乎和解的差不多了,肩并肩走在一起说着什麽私密话。 李芝瑶左手基友右手汉子,正有些为难自己上山时的位置,便见林哥伸手要搀扶陈灵玉,但陈灵玉却躲过了。 哇哦,看来还没完全和解呢。 “这麽矮的山,不用扶。” 这麽自信满满说着的陈灵玉,爬到半路就打了脸,脚下绊了枝藤,斜着就摔进了旁边的坑里。 “啊!” “老婆!”林哥瞬间扑了上去,动作甚至比李芝瑶还快。 “小心!” 兵荒马乱好一阵,众人才把林哥连同他怀里的媳妇从那坑里面扒拉了出来。 大家真是吓坏了,所幸上上下下检查後,发现因为他们外头衣服套的多,所以基本都是完好无损的,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经纪人擦着汗重新坐回地上,“吓死人了你们俩。” 李芝瑶蹲下.身,看向陈灵玉:“没事吧?脚腕有没有受伤?” 陈灵玉试着动了动,“有些酸,不过还行。” 林哥伸手过来捏了捏,陈灵玉吃痛,一把拍开他的手,“干什麽啊,没轻没重的。”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98节 林哥摸了摸自己的手,“好了,别逞强,要不你先送你回车里面吧。” 陈灵玉给了他一个卫生眼,“好不容易上来,我哪有这麽娇贵,以前拍戏的时候...” 话说到这里,两人都沉默了,显然想到他们当年声名鹤起的时候。 “对不起,”林哥摸摸她的头,扶着她站了起来。 陈灵玉好气又好笑,“都说了多少次了,决定是一起做的,我又没怪你。” 林哥笑笑没说话,蹲到她面前,说道,“我背你上去吧。” 陈灵玉拒绝,扶着李芝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动了动脚腕,“真没事,我走起来小心点就好。” 林哥委屈,陈灵玉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麽,林哥咳了一声,“夫人说得极是。” 见大家都探询的看向自己,陈灵玉有些嫌弃的推了推他,“好了 ,快走吧,别误了点。” “好咧老佛爷,您可走好。”林哥顺势就扶上了她推过去的手,挽起来带着了。 陈灵玉晃了几下没挣脱开,便也就随他了。 沈倾云有些好笑,对李芝瑶说道,“他们感情真好。” 李芝瑶望天长叹:“是呀。” 哎,听力太好也是错,“把腰留到晚上好好用什麽的”,她还是个宝宝啊,这种事她才不懂呢。 燕南溪蹭到她的身边,抓着李芝瑶刚刚帮着一起捞人的手反覆看,像是要检查是不是有什麽划伤,李芝瑶转头看他,燕南溪就好像没事人一样自然地抬头微笑,还凑到她耳边提醒了一句,“你也注意安全。” 李芝瑶摸了摸发烫的耳朵,戏谑地瞟了他一眼。 你这家夥,到底是在撩我还是在撩我?嗯? “又来,”沈倾云撅嘴,给了燕南溪一个大白眼,但燕南溪却好像全然没有看到一样,悠哉地哼着小调颠到了队伍前面。 李芝瑶摇头笑了笑,没有再说什麽。 就像陈灵玉之前所说的,这座山实在是不怎麽高,一群人很快就到了山顶。 找了个大石头,把雪扫开,大家掏出水和食物或坐或靠着休息,这时候太阳还没上山,天地间依旧灰蒙蒙的,食物混着被李芝瑶加热过的矿泉水慢慢入口,在这种时候莫名有一种饱腹的幸福感。 “还是有点冷,山上风真大。”沈倾云扶了扶自己的毛绒帽子,把自己团得更紧了一些。 李芝瑶伸手捏捏她的脸,“还冷吗?” 沈倾云笑:“不冷了。” 燕南溪蹲在一边正在啃饼干,闻言也把脑袋凑了过来,顶着李芝瑶之前丢给他的那条小花红围巾卖萌,“我也冷。” “出息。”经纪人一转头就看到了他这样子,受不了地转头喝了口水压压惊,低头继续吃饼干,正在这时,却听林哥一声高喊。 “出来了,出来了!” 众人齐刷刷抬头,却见天边突然弹出一颗巨大的光球,源源不绝的光亮以它为圆心向四周漫射开去,整片天空都亮堂了起来,鸟叫与风声变得活跃而鲜明,就像一幅安静的素描画,突然就晕染上鲜活水彩。 穹野破开,金屑撒上了蓝紫色的云团,一层层光纱轻抚过大地,沿着山脊一路往上攀爬,越过天空,越过雪原,越过他们来时的方向,沿着沙漠一路向前。 就像是古时行走过丝绸之路的旅人,在驼铃声中横渡了这片死亡之海,带来了新的希望。 远处,被风卷起的雪花落进了这阳光里,泛着暖黄色,散漫飞舞着,缱绻仿佛情人的细语,霎那之间,连空气都温柔了下来。 李芝瑶坐在大石头上,盘膝往远处远眺,心里出奇地平静。 一边,林哥早与陈灵玉吻到了一起,儒雅帅气的男人扶着他美丽的妻子,沐浴着日光,静谧唯美得仿佛一帧电影截图。 想到昨天那场几乎让大家身处绝境的争吵,众人只能摇头叹气。 这夫妻吵架,真的是床头吵床尾和,他们这样没有伴的吃瓜群众,也就只能安静的当当电灯泡了。 一吻毕以後,那对夫妻俩像是解开了什麽心结,窃窃私语起来,李芝瑶不用回头,风便已经把他们的对话传到了她耳朵里。 “其实,我不想让你去当导演,的确是有点担心那个,不是不相信你,而是现在想要上位的人太多,万一你哪天昏头,我真没有那麽大的度量去原谅你。” 林哥小声安慰:“我们都知道,这个圈子里漂亮的人有很多,可是这麽多年,除了你我又喜欢过谁,而且我又不傻,为了那种事毁掉你对我的信任,毁掉自己的家,这种事,像我这智商会干出来的吗?” 陈灵玉失笑,沉默了数秒,才轻声说道,“那我就先信你了,去做吧,我帮你一起。” “一起?” “我又不是白隐退的,你忘了吗?不光公司管理,画面灯光特效我也学了不少,谁又能比我更懂你,光靠你的直男审美组剧组班子我可不放心。” 林哥这才恍然大悟,嘿嘿傻笑起来,“对呀,你当年在学校就是这麽学霸,刚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我就想啊,她怎麽这麽好看还这麽聪明,还让不让人活啦,幸好她还有一个短板,让我发现她是人不是神。” “什麽?” “眼神不好,看上了我。” “烦人…” 两人声音越来越小,含含糊糊地,像是又亲了上去,“…我的女主角。” 李芝瑶的眼神依旧落在地平线上,唇边却挂起了笑。 也许,他们能在未来实现自己此时的诺言,也或许不能,但是,谁又能知道前路会发生什麽呢? 可能是不幸,也可能是精彩,但这样不确定的未来才更让人期待,他们既然已经决定,那作为朋友,给予祝福就好。 就像她与知敏,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此刻她们能站在一起,互相扶持着往前走,这本身就是一种幸运了。 啊,或许还要加上一个… 燕南溪坐到了她旁边,与她一起看向远处,在冰冷的岩石上,几人像是互相取暖的小鸟,肩并肩迎接着朝阳的洗礼。 沈倾云说道,“真好。” 李芝瑶点头,“是呀,真好。” 她们相视一笑,伸手击掌。 燕南溪回头看着她们,不由也微笑起来。 我们曾一起走过辉煌,也曾一起面对过深渊,我们在风雪中踏上高处,却不再是为了他人的恶意中伤而自毁。 而是想和你一起看看,这天地是多麽辽阔,多麽美。 第124章 第四个战五渣 :娱乐不快乐 生活的继续 旅行结束, 生活还在继续。 回到了城市, 就像回到了久违的战场, 一同前行的他们重新收拾好心情, 投入了新的拚杀。 几人一走几个月, 对於艺人其实是十分不明智的, 没有持续性的曝光度, 没有作品,很容易造成信息断链,自动淡出粉丝视线。 所幸六个人里, 那对夫妻是早就半隐退了,燕南溪是无所谓,而沈倾云则是因为与李芝瑶的共同出镜而有了另一种存在感。 但是直播与电视剧电影的拍摄其实受众成分不能比, 顶多算得上是刷一下持续性的存在感而已, 沈倾云做好了人气负增长的心理准备,但万万没想到, 刚回到有wifi的地方, 他们就发现, 自己又上微博热搜了。 ??? 当时几个人都是懵的。 #818那些年被网红泡走的男神 #零绯闻燕少爷的春天 #投票:真爱到底是网红还是女星 “这都哪跟哪啊?”经纪人举着手机, 几乎要为这即将增加的工作量哭出声音。 回头看燕南溪一脸兴味盎然地翻着手机, 他连忙上前阻止, “你可千万别说话,我让公关团队开个会,出了结果你再说话, 别!乱!说!话!知道吗?!” 燕南溪耸耸肩膀, 无所谓地点了头,经纪人刚松一口气,燕南溪就把手机放到了他可怜的经纪人面前。 “嗯,小号,算你还有点脑子。”经纪人周哥呼出一口气,随後却被这小号转发狂怼的一堆热标题闪瞎了狗眼。 #沈倾云燕南溪和女主播不得不说的故事 #燕南溪是携双美出游还是拉拉□□ #沈倾云小三上位 #燕南溪与沈倾云隐婚疑似育有一女 “这都是什麽玩意!”周哥眼前一黑,连忙抓过他的手机仔细翻看起来,“这年头的撰稿人还能不能有点基本的职业素养,别什麽乱七八糟的都往上放啊!这都什麽鬼,你和沈倾云隐婚也就算了,育有一女现已成年携家出游???你几岁生的孩子???幼儿园?!” 燕南溪正襟危坐,“胡说八道的玩意,要隐婚也不能是和沈倾云啊,更何况生孩子。” 周哥义愤填膺,“就是,这种瞎几把拉郎配真是要不得,万一你对象当真了怎麽办!” 燕南溪点头,“就是。” 他摸摸下巴,有些可惜地感慨道,“哎,可惜我是男人,生不出来啊。” 周哥:“...” 等等,听着怎麽这麽不对味?这种一脸遗憾自己不能生孩子的感觉,你到底在想什麽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其实也不赖他,实在是最近这个歪风太盛,要放到以前,燕南溪妥妥的渣男脚踏两条船设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个妹子看着太亲,还是李芝瑶气场太强,原本应该规规矩矩走《小三上位论闺蜜该不该防》路线的报道,一个个都走起了白鹤山下百合开的风格。 燕南溪的形象也是摇摆不定,哪怕这个心机boy现在总故意在平时乱入镜头,还时不时刷一把亲昵,却还是被广大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定位在了□□行列。 明明他都已经和某人在公众场合到了脖子以下必须拉灯的——拉小手程度了,结果第二天起床,他就气乐了。 瞧瞧,瞧瞧,那群不靠谱的狗仔写的什麽?! 《闺蜜携手出游,亲密无间似情人》 《一对百合一对基,他的对象在哪里》 面无表情点了倒赞,燕南溪心酸地打通了女王陛下的电话求顺毛。 哎,这个世界,真相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原本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况应该会好很多,谁知道最後非但没有随着公司澄清而得到缓解,反而在半年後後重新掀起一个高.潮。 要说起来,还应该怪林哥。 因为这次经历,林哥和老婆陈灵玉定好了下一步的发展计划,回去便快马加鞭地运作起来。 他原本就有心仪的故事剧本,是来源於网路一本有些冷门的短篇小说,虽然是环境保护的主题,却结合了现在大家所关注的那些热点,生动诙谐又贴近生活,拍得好的话十分讨喜。 他最後还是没有动用公司的资金,自己出了一部分,李芝瑶和燕南溪也参了一部分投资进去,确保了这部影片的话语权,虽然是小成本小制作,但由陈灵玉统一统筹,钱自然都花在了刀刃上。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99节 凭借着过去经验培养出的眼力人脉,他请来的演员虽然不是什麽大牌,却也是非常优秀努力的新人,演技十分出色,再加上唯美又有特色的构图配色,最後的成果相当喜人,甚至还拿了好几个提名。 虽然最後只是让一位新人得到了当年的新人奖,但作为新人导演第一部 作品,也算是十分好的开端了。 这些其实和李芝瑶他们关系不大,虽然他们带资入组,却拍了几个只露几面的小角色,真正让他们三个走到风口浪尖的,是这部影片的主题曲。 这是一首男女对唱的歌,借着男女之间那种类似於表白的话,暗喻对自然的纯粹之爱,李芝瑶当时也被拉着掺了一脚,作为前奏哼唱和高.潮阶段的伴奏出现在了歌里,原本是在是很不能引起关注的一个角色,然而…他们拍了个mv。 是的,问题就出在了这mv上。 mv其实十分简单,就是两个现代人突然掉进了一个末日来临的梦境无法离开,眼见着大地因为战争和污染轰然崩裂,心痛不已,这时,伴随着一阵女声哼唱,地球内核中沉睡的灵体化作一位长发长裙的冷艳女王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对着他们伸出了伤痕累累的手。 男女主被突然出现的女王陛下惊艳,对唱表达对她伤口的心疼之情,身边的众人却已经转身就跑,两人唱得正起劲,便看到女王轻轻一抬手,被碰到的人都化作云雾回到了她的身体。 两人的表情是这样的:=口= 随着消失的人越来越多,她受伤的躯壳也渐渐愈合,只留下了还在苦苦逃窜的两位主角。 二人一边狂奔,一边还不忘回头对着她唱歌,竟然也支撑了整整一天,他们是不是世界级马拉松高手这种问题不要问编剧,反正这两人是越跑越远,跑过了日升月落,跑到了世界的尽头。 虽然过程中好几次差点被女王碰到,却总在最後的关头逃出生天,最後在北极找到了一艘飞船开出了银河系。 眼看着世界上最後一对人类离开,那位头戴金叶皇冠的女王露出一个温柔微笑,捡起他们落下的一枚戒指,平静地躺了下来,身体化作巨大的,荒芜的星球,重新生出了翠绿的枝丫。 而在不知道多少万年以後,一艘熟悉的飞船来到了这里,有人离开了机舱,重新抚上了这片土地。 其实这个mv挺意识流的,几个人全程几乎都在跑路,也没太复杂的剧情,但反正mv主要还是表达歌词,剧情简单粗暴也没人觉得这不对,结果不知怎麽地,下面开始刷一些很奇怪的评论。 【来啊,来抓我啊,抓到我就让你嘿嘿嘿。 女王:算了,你们看我的眼神太污,不要你们了。】 【别在这里秀恩爱,滚出地球!】 【冷漠女王最後那宠溺一笑酥炸天!你就是故意放他们离开的吧,故意的吧!】 【心机狗,丢下信物让女王接受你的求婚,五百年後悄摸摸回来独占星球。】 【独占星球啧啧啧,主角一定叫赵日天,王日地。】 【楼上大污师退散,那麽问题来了,到底是谁丢的戒指???】 【只有我觉得女王对沈倾云眼神格外宠溺吗?】 看到这些评论,作为剧本创作者加导演,林哥是懵逼的。 等等,其实他想表达的是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甚至还掺杂了诺亚方舟和末日救赎的概念,怎麽被这群人一解读,整个剧情就怪怪的呢? 而且最可怕的是,他竟然觉得好有道理,完全被说服了! 捂住额头,他痛苦地闭上了眼,一定是因为一路上看那三个人太基了,把他的整个审美思路都带偏了! 他这里觉得闹心,李芝瑶这里也很无奈,连着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基友沈倾云,一个是现任男盆友燕南溪。 是的没看错,男朋友,经历了这麽长时间,李芝瑶终於拥有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真是可喜可贺。 不过,这个世界的男朋友实在是特别粘人,看吧,刚才又因为网上沸沸扬扬的三角恋而一个视讯电话打了过来,十分爱撒娇。 李芝瑶表示,实在是痛并快乐着。 但有争议就有热度,有人萌就能有人红,几个人也算又小火了一把,尤其李芝瑶,经常作为各个cut的幕後boss狂刷存在,成为了并非完全的圈内人,出镜率却并不比圈内人低的奇怪存在。 渐渐地,她也偶尔会接受邀请参加一些配角试镜,因为她跟着沈倾云一起参加培训,所以对走位镜头什麽也了解甚深,又有非常好的舞蹈武术功底,没几年也攒了不少人气。 但是跌破所有人眼镜的事情是,这样安静地客串着配角担当的她,竟然在某一天,爆出了一条她拒绝了来自海外巨头的电影拍摄邀约的新闻! 一时之间,满城风雨。 第125章 第四个战五渣 :娱乐不快乐 星风和血雨 【818腥风血雨小天後与嘉列尔的爱恨情仇】 一幢幢话题楼偷偷地在各大论坛盖了起来。 #01楼:【赫赫, 你们听说了吗?网红起家的那个谁, 居然说自己拒绝了嘉列尔3d新片的邀约, 哪来这麽大脸, 笑死个人了。】 #02楼:【脸大?没关系! 代购欧系各类瘦脸针, 轻轻松松拥有巴掌小脸, 现在购买还有八折优惠, 请加扣扣12345xxxx】 #03楼:【楼上已举报。 18线就是戏多,我们家妗妗才刚接了那个剧组的邀约,怎麽的, 她的意思是我们妗妗捡了她不要的东西咯?】 #09楼:【怎麽这个楼火气这麽大,凭辉山小公举的武力值和颜值...还是有可能的吧。】 #10楼:【楼上脑残粉滚粗,说话前先让你们家网红大大把视频滤镜关了, 颧骨和耳朵的矽胶取了, 直播还玩抠像,搞得跟真的似的, 要真这麽厉害, 早成大明星了吧。】 #32楼:【同觉得这楼戾气太重, 说到底, 这料也不是辉山爆的, 指不定是哪个无聊人士弄出来搞噱头的, 干嘛揪着她不放。】 #39楼:【我不是谁的粉丝,作为一个旁观路人说句公道话,你们说的那个明星我现实见过, 人家根本不需要开滤镜, 那长相那气质,甩了某些明星几百公里。】 #40:【嗬嗬,又是一个粉装路人,还真人见过呢,你怎麽不说你是她主刀医生啊?】 ... #390楼:【真是受不了,有些人能不能不要无脑酸,承认自己不如人很难吗?明显她那脸就是纯天然的,没红只不过她没认真混圈子而已,别扯着网红网红的不放行不行。】 #392:【这都翻了几页了,真会炒作,我都习惯了,每年拍大片不都是这样,总有那麽一两个人说自己接了邀请,还有说自己马上要去走红地毯的呢。上次那个谁,通告发了几个月,现在不也没声了?】 #393:【一群无聊人士的阴谋论真是没眼看,心疼的抱走我们家辉山,你们自嗨吧,装睡的人真是难以唤醒。】 #394:【楼上带我一个,这群人的嘴脸简直丑到没法看,我们还是去舔舔小公举洗眼睛吧。】 #395:【带我一个,小公举最近都不太开直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事情影响了心情,上次她教的琴曲才讲解到一半,等得我好心急啊。】 #396:【去看了报道,有意思,现在的娱乐圈够乱的,不光看整容脸,还得看你脸上的矽胶厚度吧?哈哈。】 随着网上针对这件事情讨论愈演愈烈,一大波画风新奇的喷子冲进了李芝瑶的官方围脖开始各种嘲讽辱骂,有专业的人士看的话,立刻能发现有人在里面带节奏,专业水军混杂不明真相的无聊喷子,各种难听的下流话齐出,没有下限的程度简直让人叹为观止,恶毒程度足够摧毁任何一个普通女孩的内心。 最奇葩的是又有人说她强行爱国五毛愤青,又有人说她舔外国佬p股给自己蹭热度,这自相矛盾的话来来回回转,看着倒也热闹。 不过这种有毒口水能让那些阴暗生物自己高.潮,却影响不到现在忙到头大的人。 把事情都丢给了公关部处理,李芝瑶正埋头在书海中畅游,短短一个上午,她右手边已经堆了一臂高的书,她却还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从左手边继续拿书一本本翻看,同时不停做着笔记,显然从书里面看到了不少感兴趣的东西。 正看到一半,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李芝瑶没有挪开眼睛,随手接起,“喂,你好。” 燕南溪的声音传来:“网上都闹成这样了你也不说,需要不要我帮忙?” “啊?”李芝瑶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仔细琢磨了一下他说的话,这才想起最近好像是有这麽一回事,只是她却不太在意,只笑了笑说,“多大点事,人红是非多,这麽多年你还没被黑习惯啊?” “那不一样。” “放心放心。”李芝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闭关结束了?”” “没,出来休息一下,一打开手机就看到你的新闻,”他摸了摸鼻子,没有承认自己用小号窥屏的爱好,“那也不能任由他们骂呀,骂着骂着人家还当成是真的,散布谣言的人不就得逞了吗?也不知道谁这麽无聊,拿这种事情对付你。” “谣言?不是啊。”李芝瑶拿起一边的樱桃丢进嘴里,“谁说是谣言的,我就是拒绝了邀约啊。” “啊啊啊?”燕南溪懵了。 这事情说起来也比较巧,李芝瑶最近刚搬了家,听从燕南溪的建议,带着基友沈倾云去他住的那个小区买了两个小别墅,那里风景比较好,安保也更严格,两个屋子间还有一个联通的院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空间,想要一起吃个饭却也十分方便。 最妙的是,这个别墅区所在的地方不远处,是这一带有名的风景区,有山有树,还有一片望不尽的大湖泊,旁边还有几个影视城,不少电影会在这里取景,风景和空气都非常棒,实在是适合在屋子里面呆得骨头都生锈的李芝瑶。 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起来练剑习琴踩轻功,如今为了躲避他人的注目天天窝在屋子里面锻炼,她也的确憋闷,能有过去那种高山丛林可以让她避开人群肆意纵横,实在是再快活不过。 所以,李芝瑶就暗搓搓办了一张年卡,每天穿着练功服混在早起打拳的爷爷奶奶中去林中晨练,虽然在进去的时候偶尔会因为过於年轻而颇受注目,但是她跑得快,基本上还没看清长相就一溜烟没影了,所以倒也能得到些清闲。 这条山脉还挺长,里头有不少地方都是平时不会有人在的,今天没带琴,李芝瑶便放开了手脚,用着轻功在竹林中纵横起跃,肆意挥洒汗水。 山风穿梭而过,气浪将落叶激起丈高,剑身的破空声瑟瑟作响,她淩空舞剑,好不潇洒,要是有人看见了,保不准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了某部武侠片里。 大导演爱利森也是这麽觉得的。 那天,他和投资商一行人正和国内合作影视公司带来的一个当红花旦边聊天边爬山,因为他们这部电影里面有一个亚裔角色,虽然镜头不算多,但是分量很重,也比较吸引人气,是教导主角的一位人生导师。 只是所以关於选用角色的这个问题,他们一直在犹豫不决。 得到了这个消息,矛遂自荐的明星多不胜数,其实这个花旦算是比较有分量的一个,尤其她背後还站着自己家里开的公司,不然她肯定不吃亏,只是... 一方面他们的确想要进军华国市场,最後也的确倾向於选一个华国的当红明星来提高观众收视率,只是导演一直有些纠结。 主要还是因为亚洲北美的审美是有着非常大的区别的,且不论那种金发大胸型,现在这种打星,他们肯定更崇尚健康又拥有力量的身体,不说别的,徒手劈个木板的能力怎麽说也得有吧。 因为崇尚运动与阳光,欧美女星许多都挺彪悍,有那种抡起棒球棍就把出轨的丈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的,更是有参军练拳击的,之前在欧美走红的几个亚洲打星,手上功夫都非常硬,往往拚得一身伤,这才在一众人中间杀出一条血路。 但是打戏对身体素质的要求太高了,这几年打星老的老,伤的伤,一时之间竟也找不出来能挑大梁的亚裔新人,所以他们就直接来了这里找当红的人气明星,想着没准能够挖出几个有潜力可以长期合作的对象。 有可能是看多了武打片,他们总有一种误区,觉得华国到处是高手。 这真是一个美好的误会。 然而这几天见过的几个,虽然平时也有健身减肥的习惯,但真的是瘦到有些让人害怕了,就比如今天这个吧,手臂大腿细得火柴一样,几乎看不到肌肉,感觉就是柔弱到碰一碰就会碎掉的瓷娃娃。 力量?别闹了,别说对打,大概人家抬手挡一下,她都直接飞出去了。 而且这种没腮骨没颧骨,小鼻子尖下巴,圆溜溜的眼睛把脸占了一半的动漫式长相实在不是他们的菜,他们电影里面需要的是那种威严强大,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危险的角色,找这样的,他们那边的观众还不以为他们找了一个未成年。 长相不适合也就算了,问题是她因为“微调”而有些发僵的脸没法让他们相信对方的演技,毕竟是大制作,电影镜头的要求自然也高,总不能靠眼影来拉高剧情人物的邪魅度。 嘿呀,好愁哦。爱利森觉得自己的生发水又要不够用啦,当一个要考虑观众又要考虑投资商,又要考虑影片质量的导演,他真是不容易呀。 当红女星林妗妗也觉得心好累啊,这个导演好麻烦哟,她刚刚打探了对方的口风,可是她听到了什麽?对方竟然嫌弃自己没肌肉? exm? 不要欺负她外语不好,她可是为了能够走国际路线下了好大的功夫,翻译想要驴她才没有这麽容易。 天啊,他们竟然想找一个有肌肉的女人来演戏,还嫌弃自己不够壮实! 刚通过一部宫斗大戏红遍亚洲的小天後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围笑。 没有肌肉怪她咯?脸太小怪她咯? 现在谁还喜欢看膀大腰圆的女人啊?讲道理,放到电视机里面,宠妃娘娘站在泳池里轻解罗衫,回头一笑百媚生... 然後从滑落的衣料下露出来的肱二头肌饱满又圆润,居然比干瘪瘪瘦巴巴的皇上还大... “皇上,臣妾想(上)你了。” 这种片子,拍出来得吓弯多少汉子,上面根本不会批的好吗?!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00节 第126章 第四个战五渣 :娱乐不快乐 真星不假打 “这位女士是长得很漂亮没错, 但并不是我想要的那个类型, 上一次拿奖的那部片子里面, 不是说华国民间有不少高人吗?贵公司现在难道就没有一两个会功夫的女星?” 爱利森导演这几天见人也见烦了, 便直接问出了这个问题。 然而歪果仁的直接有时候并不太适合婉约派的华国国情, 翻译犹豫了一下, 还是选择了为他稍作润色。 “爱利森先生觉得林妗妗的确是很漂亮, 但可能和他想要的类型并不完全一致,之前看我们国内的片子里,说是有不少民间高手, 他这次来主要就是想看一看有没有身手更好,真的能打的那种。” 听起来导演对自己似乎十分不满意,林妗妗不由也生出了些脾气, 她因为出色的长相和家世背景, 从小被追捧惯了,不等翻译帮忙周旋, 便直接以流利的外文回答, “功夫本来就只是一个虚拟的名词, 您是导演, 您还不知道吗?真的高手?也许有, 那都是老人了, 现在演的那些都是在拍摄之前进行特训的成果,但我有信心,你想要什麽样子, 我就能给你演成什麽样子!” 原本以为之前导演曾经抱怨过的那几句话对方没有听懂, 结果却突然发现这个女星的外文已经好到足够把那些翻译美化过的对话全部理解,气氛一度变得很尴尬。 不过她说的这段话说的倒是非常符合导演的审美,自信果断又有些小骄傲,一定程度上稍微冲淡了她在导演心中那个弱不经风的瓷娃娃形象,只是公司里面的人脸上就不太好看了。 导演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给出她想听的答复,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似乎准备垂死挣紮一下,“我听说你们这里有很多从小让孩子学武术的地方,道场,还是寺庙...shaoinsi?” 林妗妗看得出来导演此时对自己的欣赏,知道他大约是喜欢什麽样的个性,当下便爽朗地笑了:“哈哈,现在国家发展,大家的物质条件都很好,所以把孩子送去少林寺学武的人已经很少了,而且从小学武打起来的女孩子骨架子太大了,亚洲这边的观众不爱看的,您不要看那些片子里面飞来飞去的,其实大家都是一样吊威亚,不过我每次在拍之前会找专业的老师练很久,打起来肯定够漂亮,只要您能给我这个机会。” “不要漂亮,”吭哧吭哧爬上山坡,挽起袖子看了看远处的天色,“要力量。” 他的确是欣赏爽利性格的人,但面前人的形象却真的完全不符合他所需要的角色,所以他实在担心对方能否胜任,一个不好,便会让自己这部上亿投资的影片出现污点,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 林妗妗心里有些不耐烦,面上却还是笑得十分温柔,“好,您说的对,之前我总听人说女孩子有肌肉不好看,所以一直没练,不过如果您需要,我会去增肌。” 爱利森导演摇头叹了口气,“不是肌肉的问题,之前我合作过的梅玲,她也打得很好,但是肌肉线条也很漂亮,不是你想的那种健美先生。” 他用力的强调:“po 话说到这里,他突然两眼发直定定地看向远处。 众人回头,在一秒内齐齐张大了嘴。 爱利森:华国功夫! 翻译:撞鬼了? 林妗妗:威亚在哪里! 一时之间,所有人竟然都屏住了呼吸,直到李芝瑶收剑从高处飞下,众人才吐出那口卡在喉咙里的气。 “哢嚓。”爱利森不由往前走了一步,脚踩到地上堆积的枯叶,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声响。 面前的白衣少女此时手中正把玩着一枝青竹,看起来十分闲适,在耳朵捕捉到这不同寻常的动静的那一刻,她便敏锐地侧头看来。 两方人马的距离其实不算近,一个在山上,一个在山下,中间至少隔了百来米,刚刚因为练得过於专心,李芝瑶并没有注意到这边,此时见到有人出现,还有可能看到了自己刚才的动作,她皱了皱眉,手不由握紧了剑柄。 气氛在一霎那凝滞住了。 原本兴奋的爱利森,此时只觉自己像是被一头猛兽盯上的兔子,浑身僵直,寒毛倒竖。 他咽了咽口水,原本想要喊出口的话被硬生生吞了回去。 危险,美丽...并且强大。 身体的颤栗着,艺术的灵魂却在兴奋呐喊,他想要的,不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那种若有似无的威压压得人喘不过气,全场鸦雀无声,只有竹林被风吹动时发出的飒飒声。 这种静默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在几人彻底坚持不下去之前,那白衣女人突然挑眉笑了,微点了下头权作打招呼,不等几人反应过来,提剑便离开了。 爱利森快步向前想要叫住她,却怎麽都追不上,她明明看着步伐缓慢,速度却是诡异地快,很快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只留下了一地枯叶。 风卷起枯叶落到众人身上,让他们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凄凉。 “不是说...华国的功夫,都是假的吗?” 林妗妗:脸好疼,气哭。 後来的事情顺理成章,不外乎就是翻译回想起来这人的脸十分眼熟,便去网上千度了一下,还真的被他找到了人,等到他把消息传给了导演,总导演便带着选角导演一路顺藤摸瓜地打电话,硬生生找到了她的联系方式,言辞恳切地邀请她加入,姿态之亲切,简直让人嫉妒得发狂。 明明只是一个演技不够专业的二流演员,人气也没有自己公司的花旦高,甚至听说她连外语都不会说,怎麽可能胜任这麽重要的角色? “走位可以学,语言可以配,但她这种身手,不当打星太可惜了。”爱利森如是说。 他也只是惜才,不希望看到一块金子被埋没,但李芝瑶对於这个胡人的骚扰一开始其实是烦不胜烦的,但等到和他好好聊过一场後,对他的慧眼识英雄也十分感动,并且拒绝了他。 “朋友,你的眼光很好,你的心也很好,我很乐意和你做朋友,但是原谅我不能接受电影邀请。” 为啥?明明是这麽多人争着抢着的机会。爱利森十分不解。 这样一来一回好多次,到了最後,导演也没了办法,他本来就不是什麽闲人,见李芝瑶实在不愿意点头,也只能尊重她的选择,只能退而求其次,和公司商量做出了从他们之前带过来面试的那几个中选人的决定。 这话刚刚落下,自信满满自己能杀出重围的林妗妗的通稿就发了出去。 【嘉列尔影视大片进军亚洲,疑似花落当红天後林妗妗。】 【能文能武,论天後的自我修养】 所以咯,那个说自己爱豆捡了李芝瑶不要的东西的人,某种程度上来说真相了。 “网上传得沸沸扬扬,你也不解释两句,看着他们骂你好生气。”燕燕南溪又在那边撒娇,李芝瑶失笑,轻声安抚了几句,她倒是也开始思考要不要做澄清了。 原先她没有说话是真的不太在意,想着这阵风波过去就好,却不是别人拿来踩自己当筏子的理由。 本来对於她这个即将要离开的人,这种事情也没那麽重要,虽然看得出里面有水军在故意带节奏,但是公司也同样会出动水军帮他解决,毕竟进了圈子有一段时间,这种事情见多了,她也就没那麽生气了,只是觉得这些人可真好骗。 不过燕南溪有一点说对了,就算离开,她也不想担负着莫须有的罪名离开,不管怎麽说,真相终究应该说出来,不管其他人信不信。 “行,反正我大概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 林妗妗刚画完妆,正在对着镜子自拍,她的经纪人走到她旁边,给她看对方发的澄清微博。 林妗妗不屑地冷笑一声,说道,“再拿20万去刷两天,我倒要看她带着一身臭水怎麽跟我拚。” 经纪人:“这样不好吧,万一惹急了她,把她和导演的聊天记录传出来怎麽办?” 林妗妗抬起下巴,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她有本事就发啊,以後看导演还敢不敢跟她说话。 经纪人一想也是,这种电影的内部消息,其实是不好往外传的,他也是通过了好几手渠道才把这个消息传了出去,还留了其他工作人员传出去的证据以防万一,如果对方狗急跳墙,真的把这种的关於电影的聊天记录发出来,那他在这个圈子里面可就不好混了。 现在这时候,林妗妗的围信响了起来,打开一看她,发现居然是一个新的好友申请。 第127章 第四个战五渣 :娱乐不快乐 星上的征途 她下意识点开了那个小红点, 却见一行小字在下面拖着。 “做人不要得寸进尺, 管好你的粉丝和水军, 不然我真要找导演谈一谈了。” 林妗妗没有通过他的好友申请, 只是很快发了拒绝消息:“我不明白你在说什麽。” “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我没工夫陪你玩这种把戏, 自己见好就收。” 林妗妗和经纪人面面相觑。 林妗妗干巴巴笑了一声:“嗬嗬, 我是吓大的呀?她不会以为怎麽没头没脑来两句话我就怕了吧。” 经纪人试探的问:“就是!那...还请不请水军?” “当然还是... 先让他们停手,不要浪费钱了...” 经纪人:“...哦。” *** 很多人都很奇怪李芝瑶为什麽要拒绝这麽好的一个机会,这个问题连沈倾云都好奇过, 其实拒绝的理由根本就没有外界猜的那麽复杂。 “这是个超好的机会,多少明星挤破头都想要的机会,你真的一点都不心动吗?” 李芝瑶实在是不能理解:“不就是个胡人的班子, 有什麽了不得的, 连我们华国话都不会讲,到时候肯定好生麻烦。” 作为一个爱学习的人, 其实她是不排斥学习外来语言的, 但是看到周围对海外那样推崇备至, 她心里实在是意难平。 沈倾云失笑:“我都忘了你真的是从深山里出来的了, 那你小时候肯定没有上过外语课吧?” 看到李芝瑶点头, 沈倾云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 “你不会连现在的国际环境都不清楚吧?难怪你拒绝得这麽爽快,现在还是海外的影视媒体技术比较高,大家也比较相信他们的权威性, 如果能去走一圈的话, 对国内的事业发展也很有帮助,那麽多人为了国际化都会好好学外语,也就你还会嫌弃人家讲外语就不乐意接他电话。” “权威性...”李芝瑶若有所思,“对了,我一直不解,为何我们所有人都要学习这劳什子的外语?” 这是她十分难以理解的一点,第一个世界通感的时候,她依稀也感觉到有哪里不对,但是并没在意,在她的概念里,依旧保持着原来固有的那些思维,比如所有外来的胡人都以学习他们大衍朝的语言为荣,以使用他们的服饰器皿为傲,直到这时她才清楚的意识到,一切都不同了。 这个问题有些难回答,沈倾云一时语塞,最後,她只是拿了好几本书给李芝瑶看,还补充道:“也不是去学外面的语言就低了人一头,一方面是大家觉得这个语言流通性更广更容易学。另一方面现在已经是全球化时代了,多一门语言,就多一个立足的钥匙,尤其这种通用语,会帮助你走得更广。” 而她没有说的事,全都藏在了书里。 那些书里,有社会经济发展学,还有一本,近代编年史。 李芝瑶在房间里面看了一整晚,看到那些枪炮与战火,看到那些压迫与抗争,看到了列强铁骑踩过中原的每一个角落,也看到险死还生的新生。 第二天沈倾云再去找她时,便看到桌子上多了许许多多的书籍,除了几本外语字典,还有各种关於武器,医疗,制造业,多媒体,等等等等,他甚至还看到了好几本心理学和社会学,有华文的也有外文的,一本本大部头一看就价值不菲,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淘出来的。 “你这是要做什麽?” “学习,进步,落後就要挨打,我还是比较喜欢当打的那一个。”李芝瑶头也不抬,哗啦啦的翻着手里的书,一点点对比着词典往下看。 沈倾云好气又好笑,“现在学又有什麽用,你又不能去造导弹,就是造了导弹,你还能穿越回去改变历史不成?” 李芝瑶翻书的手顿了一顿,抬头非常认真的说,“没有这个机会也就罢了,但若我能有这个机会,便该改变这一切,让盛世不朽,万国来朝,那种时候,所有人都会抢破头来我们这边定居,学我们的语言,模仿我们的衣食住行,因为我们有最开放的文明,最先进的技术,我们就是金字塔的尖端,所有人的目之所向。” 沈倾云眨了眨眼,心情突然有些沉重。 这样的梦谁又没做过呢?只是时代沉浮,兴盛的终究会落下,落下的也总有再次兴盛的那一天,处在过渡期,普通人无法以蚍蜉之力撼树,多只能顺着时代潮流,努力把自己的短短百年走好罢了。 对面人描述的场景太过美好,太过壮观,让她觉得太过不真实。 却又忍不住会去幻想,如果真的有这麽一天,多好。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笑骂道,“说到底,你就是懒得学外语吧?” 李芝瑶往身後沙发靠去,待吐出胸中郁气,便冲沈倾云展颜一笑,“是啊,本宫就是懒了。” *** 虽然说着犯懒,事实上,她却开始了漫长的语言学习过程,不为别的,就为了理解那些书籍。 想要改变一个朝代的走向,需要的知识实在太多,从那以後,李芝瑶便彻底从圈子里沉寂了下来.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01节 每星期,沈倾云都能看到对方将一摞摞的书搬了出来,又将新的书籍搬了进去,网路上源源不断的资料被下载打印,油墨的香气弥漫了李芝瑶的房间。 楼上一间阁楼已经被开辟成书房,放置着各个行业的相关书籍,甚至还有许多现在在市面上已经找不到,却被燕南溪从网络上不知道哪里找出来的绝密资料被打印成一叠堆放在她的案头。 “真是疯了。”沈倾云叹气,自己的这位好友看来真的是中了穿越剧的毒啊,早知道,就不拉着她看自己演的那部穿越电视剧了。 *** 【三年後】 “堵车了,”沈倾云摘下墨镜,有些烦躁地看了眼手表。 “没事,还早着,”李芝瑶递给她一瓶水,伸手点开车里的电台按钮,最新的音乐排行榜报出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咳咳咳,”听到自己的歌,沈倾云被水呛到,不停咳嗽。 “恭喜你啊,歌坛一姐。”听着主持人带着点夸张的赞誉,李芝瑶转头冲她眨了眨眼。 时隔数年,沈倾云的经纪人王姐已经成为公司一把手,因为之前的事情,她对沈倾云的态度一直很复杂,好在总归是照顾居多,而原来的hina-6终究还是在这新旧交替频繁的娱乐圈中被人遗忘,剩下的人大多随这艘被弄得破破烂烂的船一起沉寂消失,包括那对始作俑者。 习惯了辉煌奢华的生活,一朝之间跌落云端,心态失衡下,据说两人都过得十分不好。 而与此相对的,是沈倾云的成功,虽然李芝瑶隐退,沈倾云却因为之前的种种,终於彻底从过去那种失衡感中脱离,正视自己曾经的梦想,不再被负面情绪绊住脚。 在公司重新洗牌过後,她单飞出了队伍,有了机会唱自己喜欢的歌,演自己喜欢的电影,因为渐渐转去幕後创作,虽然不能像以前那样疯狂爆红,却也随着时间沉淀引领了属於自己的时代,并且也有了明星以外的工作计划。 就像今天,她们正一起为了她们慈善扶助的机构建立而奔波。 沈倾云刚从外地领奖归来,李芝瑶也刚刚从一套极为复杂的化学课题中脱身,两人便已经需要赶往一场饭局,但能见到一周未见的好友,两人心情都还不错。 “学校场地设施谈妥了吗?” 冲着沈倾云比了个ok的手势,李芝瑶说道,“其他类别的学校都联系好了,就是专科类的师资还没有谈妥。” “不着急,先看看今天这个怎麽样吧。” 李芝瑶点了点头,此时,前面的车子终於动了,两人不再说话,只有电台欢快的音乐依旧在这狭小的车厢内回荡。 两人顺利到了集合地点,见到了早就联系过多时的合作对象候选人,几人後握手落座,气氛很快就热络了起来。 她们这次出来是以一个工作室的名义,还做了变装,和原来长相的差距很大,所以并没有引起对面人对於沈倾云身份的过度反应,只是觉得这两个不愧是娱乐圈公司的人,长得实在是好看。 对面坐着的几个小型院校的领导人很会说官方话,沈倾云也很会聊天,等到开始上菜的时候,已经把学校的大致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 虽然知道有一些夸大的成分,但是里面也是有不少让她们觉得挺可取的地方,便决定吃完饭以後再谈谈关於报酬和时间的问题,这事情基本上便可以有定论了。 “来大美女们,敬你们一杯,”校长旁边的一位领导率先站了起来,他约莫四十出头,带着一副眼睛,虽然体型有些臃肿,但看起来还算文雅,讲话慢里条斯,代表学校那边谈事的大多都是他。 见他站起身,两人没做迟疑,也都起身拿起酒杯与他轻轻碰了碰,笑着啜了一口。 “我个人是非常佩服你们的,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你们这样愿意无条件帮助别人的了,”他夸赞的话说的真诚,鼻头因为兴奋而微微渗出了细汗,“你说对吧,校长。” 校长年纪不算小了,长的却很精瘦矫健,无论说什麽话题,脸上都是笑眯眯的,低调含蓄,看起来十分亲切,闻言也不出意外地附和点头。 “是的,我来之前就跟小刘说了,咱们这个事情吧,不为名不为利,就是为了让更多的孩子能够有受教育的机会,你们年纪轻轻能想到这里,实在是青出於蓝而胜於蓝,我们这些老家夥也只能服老了。” 沈倾云笑了一下,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这个事情我也一直想做了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能力,现在山区的孩子能上学的太少,女孩子更是生活的太不容易,既然我们有这个条件帮她们做点什麽,那就稍微尽点力也好,而且这个也算是一份事业吧,” 她的手指划过酒杯的杯壁,用指腹轻轻的碰了几下,这才再次抬头,“对了,之前应该和您说过了,到时候我们可能会请一些媒体来监督这次计划,全程透明化,杜绝不应该的流程错漏,相信贵校对於这一点已经有所了解。” 坐在对面的几个校领导目光微闪,下意识看向校长。 校长笑眯眯点头,“知道知道,我也是刚刚来这里没多久,很想为学校做点实事,你们这个计划呀,正好在我思考到底要做一些什麽实质性的事情为社会做回馈的时候出现,不得不说,也是缘分啊。” 李芝瑶嘴角微勾,知道这位新调来的校长需要成绩,也需要通过自己这边的媒体监督渠道将他接管後的学校名气进行提升,而且还必须是以一种正面形象进行提升,好为他未来往上攀爬的路做准备。 虽然心知肚明,却没有说破,总归白白出力的事情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干的,他们有这个需求,自己有这个渠道,彼此需要,互惠互利,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於是她笑着站起又敬了他一杯酒,“校长说的好,您这样胸襟才干的人物,我相信一定会将学校推到一个更高的位置,这实在是贵校学子的幸运。” 校领导那边几人立刻站起来,顺着她的话夸奖校长的夸奖校长,吹捧她们的吹捧她们,场面看起来真的是和乐融融。 伴着欢声笑语,一场各有心思的晚餐进行到一半,沈倾云刚想打探一下对面关於培训班价位的口风,校长身边那个姓刘的小领导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第128章 第四个战五渣 :娱乐不快乐 星扒客控场 刘主任冲众人打了个手势, 不好意思地走出去接电话, 李芝瑶依稀听到了“下课, 带孩子, 没吃晚饭”这三个关键词, 猜想大概是家里人找。 等到他挂断电话回来, 校长看他表情为难, 问道,“小刘怎麽了?” 那中年男人有些尴尬,擦了擦鼻子上的汗, 说道,“也没什麽,就是我老婆刚刚放学接了孩子正往这边走, 问我在哪里吃饭。” “哦哦, 你夫人啊,”校长看他有些不自在的样子, 理解地哦了一声, “我们今天也就是朋友吃个饭, 没关系的, 你朋友...”说着, 他转头看向李芝瑶这边, “不知道你们介意不介意让他的夫人过来跟我们一起吃呢?” “当然不介意,”沈倾云笑着看向那个被称作小刘的领导,“看来您和尊夫人的感情非常好, 这是我们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呀, 既然她们都在附近了,那不妨过来一起吃顿饭,不用在意。” 她伸手招来服务生,报了几个招牌菜菜名,“之前的菜有些凉了,夫人还带着孩子呢,小孩的食量大,多点一些,有剩下的便带回去就好。” 她的贴心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提升了好感,那个姓刘的主任更是如蒙大赦,连忙又打电话给自己媳妇,报了地方让她带着孩子过来。 5分锺後。 “哎呀,真是的,你开会叫我过来干嘛呀,”一个牵着孩子的中年女人顶开门,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见到一群人都看着自己,手里的书包啪嗒往椅子上一丢,娇滴滴笑了起来,“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就带着孩子路过,老刘非要我过来。” 李芝瑶:… 这是一个有些过於圆润的妇人,头发烫了玉米卷,因为走得匆忙而非常淩乱,也没怎麽打理,杂草一样地紮在了脑後,笑起来脸上怂拉下的肉一颤一颤的,斑驳的粉底上,晕开的黑青色眼线让眼睛看着有些凶。 “校长好!我是包丽兰,老刘他媳妇,我老公总和我夸你呢。”校长听到她这麽说,刚笑嗬嗬站起身准备握手,便见她已经掉转了方向,对着旁边几个熟悉的老师热情地一一打招呼,“哎哟好久不见,改天来我家吃饭啊。” 众人点头说好好好,校长默默地收回手坐了回去。 “麻烦,都说了回家吃。”旁边冒出一个矮矮壮壮的小学生,这个和他父亲长得很像的小男孩嘟嘟囔囔地坐上了椅子,伸手就把转盘上的饮料转到了自己面前,咕咚咕咚开始给自己倒雪碧。 被自己的孩子拆台,包丽兰脸上尴尬了一瞬,姓刘的男人连忙圆场,“怎麽今天这麽晚,我还以为你早就回家了。” 因为刚刚跑得急,女人的脸上都是汗,“哎呀,我也没有办法,这最近快到期末了,学生一个个都忙得很,老是缠着我问东问西,真是的。” 原来这老师是旁边一所技校的班主任,说起来夫妻两个倒是同一个职业,也算是宿命般的缘分,只是李芝瑶总觉得这两人中间的气氛怪怪的,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校长永远很捧场,“这说明他们很喜欢你嘛,忙一点好啊。” 被夸奖以後,包丽兰发出一阵杠铃般的笑声,“哈哈,是呀,我也不知道这群小孩怎麽都跟我关系这麽好,他们还说呢,我是他们最好的朋友。” 额,总觉得这个对话有些尴尬,李芝瑶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橙汁,不经意间和沈倾云对视了一下,本来她们还想说对方是不是请来了个外援帮他们谈条件,现在看来...这个猜想应该是不可能的。 再怎麽尴尬的对话也还是得继续,不能让周围冷场,於是旁边又有老师插嘴笑道,“那你这个老师做得挺成功,我就总担心和他们说不上话,改天应该要向你取取经啊。”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刚来的这位女性,那大概是“白目”。 只是客套的话,她却当了真,完全没顾及场合,竟然就接了这句话开始不断自吹自擂,好几次打断别人想要问李芝瑶关於未来计划的事,全都被她带去自己的教学情况,让一边的人尴尬不已。 李芝瑶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只能改天聊价格了。 沈倾云估计也是这麽想的,她喝了口口水,脸上笑容不变,一点点加入了话题。 直到这时,包丽兰才像是刚刚看到李芝瑶和沈倾云这两个大活人站在那边一样,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我就听说老刘今天可能要见两个大美女,现在一看果然是漂亮啊!” 李芝瑶笑容不变,将菜盘推到了她和孩子旁边,“客气了,你先吃点,孩子该饿了。” 今天因为出来谈事,两人也不想引起什麽粉丝骚动,便在出门前给沈倾云做了变装,要不怎麽说化妆术是易容术呢,经过一番打点,此时的两人已经跟普通的大美女没什麽差别了,虽然熟悉的人看着依稀有些眼熟,一举一动依旧有些格外闪闪发亮的感觉,但仔细看去,却根本让人联想不起来是谁。 此时的包丽兰也只觉得这两人看着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听到她老公介绍说是娱乐圈工作的,这才伸手兴奋地跟她们握了一下,“哎呀,我班里有几个女生特别喜欢追星,追的都要疯掉了,有一个还天天想着要去混娱乐圈,简直着了魔一样。” 沈倾云喝水掩饰尴尬,“啊,有的粉丝是比较疯狂,不过如果有兴趣,努力挖掘一下自己的才艺也是个好事。” 包丽兰疯狂摆手,“娱乐圈这种地方,我的学生怎麽可以进去。”话语里的嫌弃意味让李芝瑶不由挑起了眉毛。 周围几个人神色有些古怪,包丽兰却毫无所觉,想到了什麽,凑到李芝瑶旁边看似小声其实谁都听得到地发问道,“我听说有些人特别喜欢包养小明星,搞潜规则什麽的,你们平时要小心啊,长得这麽漂亮,肯定有很多坏人盯上你们的。” 这一句话,成功hold住了全场视线。 沈倾云都快绷不下去了,“嗬嗬,谢谢提醒。” 她笑了两声,硬是忍下来翻白眼的冲动。 那边的刘主任见势不妙连忙圆场,“瞎说什麽呢,天天想一些有的没的,就听那些媒体乱说。” “嗯,外面那些媒体比较夸大其词,具体的真实性还是不要太当真了。”李芝瑶举起酒杯遥遥敬了一下。 那边的校长也笑嗬嗬地举起酒杯和她对了一下,另一边有老师推了推刘主任:“来吃饭,吃饭,刘老师,你媳妇这麽辛苦,你也不帮她夹菜!” 刘主任立刻伸手帮自己媳妇夹了一堆菜,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要堵住她的嘴,然而,不知为何他的夫人今天特别兴奋,看着两个漂亮姑娘,笑容夸张得脸上的肉都在抖,连碗里的饭都顾不上吃了。 “对了,你们可千万别误会,我不是在说你们潜规则,我就是想到了社会上的这个现象,心里觉得很难过,这种乌七八糟的地方,你们过的一定很不容易吧,一定要把持住自己,不要被迷了眼啊。” 李芝瑶&沈倾云:“...”玛德制杖,真想泼她酒。 这话说得非常赞,大家真的是不知道怎麽接了。 这位包女士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明里暗里就咬着她们不放了,好像一定要撕开这两只狐狸精的人皮似的。 不过这样的人她们也不是第一次遇到,看到漂亮的异性就情不自禁竖起浑身的戒备,觉得对方马上就要来当自己的三儿撬自己的墙角了,滴滴的警报让她想立刻抬起加农大炮把所有女人都突突掉。 就像面前人一样,明里暗里要整些幺蛾子出来。 一边有小领导赶紧插话,“好啦,咱不说这个了,对了,校长,我们学校最近要举办文艺汇演,你有什麽建议吗?” 校长慢悠悠喝了口茶,“这个嘛,就要看同学们自己喜欢什麽了,他们要的,我们就予以大力的支持,一切为了他们服务。” “校长说得好。” 众人立刻就这个话题开始延伸讨论,谈到最近的时事,谈到学生们喜欢的风格,也会谈到可能出现的题材还有场地安排,不过为了不让沈倾云这边无聊,也会时不时问她们的意见。 他们聊得热闹,结果那位刘主任的媳妇包丽兰刚刚吃了没两口,不知道听到了什麽,又警觉地抬起了头,盯着沈倾云这边,用她那过於尖利的声音插进话题,“还是要管束一下的,现在有的女孩啊,天天穿着皮裙皮裤的,简直像是出来卖的,我觉得这种文艺汇演上面就不应该让她们穿成这样。” 被打断话题的众人面上都带着笑,却谁也不知道他们心里到底怎麽想的。 刘主任嘴角下撇,“吃饭吃饭,你管那麽多…”见到众人都在看他,他揽过包丽兰,给她夹了菜,摇头感叹,“她就是这种爱操心的个性,责任心太重。” 没发现刘主任的尴尬,包丽兰自觉被夸,立刻羞涩地发出一串杠铃笑,“怎麽能不插手呀,身为老师,我当然得教导他们好好做人,前两天还有个学生特地找到我,跟我说——哎呀,包老师,您说的太对了,咱班上那个穿皮裤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女生,我们现在都叫她公交车,就像您说的,正经女孩都不会穿皮裤...” 接着,她就谈笑晏晏自豪万分,说自己怎麽把学生一点点调.教成讲道德的好青年,怎麽带动学生排挤辱骂那个穿皮裤的女孩,还吐槽那女孩有多行为不端,还染头发,一看就淫.乱放.荡,听起来对自己的行为非常自豪,颇有种不枉为人师表的意气风发。 李芝瑶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当初的夏知敏不也是被这种败类害得那麽惨吗?这种人,还能当老师? 她是真没想到,今天只是出来谈个生意,还能遇到这种奇葩,她是听说过在自己以後的朝代把女人束缚的越来越紧,但也听说过现在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啊。 现在看来,她还是太天真了。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现在的不平衡完全消失,那她们这个项目一开始的初衷就不会存在,原本她们与这群人谈合作,本身也是因为看到了不少偏远地区存在的严重的重男轻女倾向,导致许多女孩子没有办法得到足够的教育机会。 所以她们想要制定一个只针对女孩子的教育培养链,一方面也是作为女性本身的使命感。一方面也是希望通过知识的传递,将这群未来的顶梁柱带出怪圈,提高社会中受教育女性的比例。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02节 见她说得激动,唾沫横飞,周围人一边吃菜还一边敷衍应答两句,竟然似乎也没觉得内容有什麽问题,李芝瑶放下杯子,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学生爱穿什麽跟你有什麽关系?怎麽穿着皮裤就是荡.妇了?” 照她这意思,得有多少明星女团中枪。 包丽兰嗔怪道,“穿着那种贴身的皮裤,跟没穿有什麽区别,一看就不正经,还不知道交过多少男朋友呢。” 李芝瑶差点气笑了,大衍朝都没说必须要从一而终的,这人活的倒是挺有历史感,“你的意思是女人要守贞?” “这倒不是,” 包丽兰喝了口水,撩起卷曲淩乱的刘海,“谈恋爱这种事情我们管不了,但是女孩子嘛,总归要洁身自好一点。” “洁身自好?”李芝瑶突然有些不懂洁身自好这个词了。 “是呀,”包丽兰捂着嘴笑,悄声说,“你想啊,女人如果把最宝贵的东西给了别的男人,那拿什麽给老公啊!” “...” 李芝瑶突然就想到了曾经看过的一张图,面无表情地回答,“经验?” “噗嗤——”沈倾云一下子笑了出来。 第129章 第四个战五渣 :娱乐不快乐 强大而羞耻 这话一出, 坐得远的没听到, 坐得近的刘主任直接呛到了, 一口水喷到了坐在他旁边的小胖子身上, 小男孩翻着遗传自母亲的白眼看着自己的爹。 “哎呀, 老刘, 你怎麽这麽不小心!” 包丽兰看到自己老公咳嗽, 连忙上去拿着纸巾帮他擦水顺气,态度十分殷勤小意,果然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 十分的贤妻良母。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去洗手间弄一下, 你们聊, ”说着,刘主任就拉着自己媳妇去洗手间了。 等到那个奇怪的家夥离开, 包厢终於又恢复了一片祥和, 校长绝口不提刚才的对话, 依旧笑眯眯地给李芝瑶敬茶, “现在的年轻人都比较有想法, 跟过去不太一样了。” 他这个话说得十分巧妙, 既没有说自己站在哪一边,也没有说刚刚事情的是与非,只是变相安抚了一下李芝瑶, 但这种和稀泥的态度, 并没能让她心里舒服上多少。 算了,不要感情用事,她对自己这样说。 沈倾云给她舀了一碗汤,李芝瑶冲他笑笑,将汤端了过来。 热汤下肚,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便和周围人又陆陆续续聊了起来。 她已经不想跟那个刘主任的媳妇包丽兰说话,只想安静吃完然後赶紧回家,结果没一会儿,包丽兰就又回来了,李芝瑶刚结束了一局简单的谈话,一抬头,就发现她居然不知什麽时候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也不知道刘主任在离开的那段时间跟他媳妇说了什麽,她一过来就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问道,“听说你挺有名气的呀,不但多才多艺,而且还会武术?” 李芝瑶下意识往後退了一点,椅子在地面发出咯吱一声。 周围人看过来,李芝瑶笑了笑,摆手示意没事,大家便又转回去聊起了天。 看来自己虽然很久没露面,但还是给大家留下了点印象的,李芝瑶谨慎地说,“尚可,我喜欢的东西比较杂。” 不知道包丽兰这女人是准备说什麽,但是李芝瑶直觉就不太想听,果不其然,下一刻,包丽兰就拧起眉毛,满脸慈爱地劝道:“我跟你说啊,女人要懂得装傻,太要强的话,是找不到对象的,男人啊,都喜欢笨一点的女人。你看你长这麽漂亮,干嘛舞刀弄枪的,不怕以後没人敢要你啊!” 李芝瑶:我跟你说啊,蠢成你这样的,哪天穿来我宫里,是会被直接叉出去打死的。 不知道李芝瑶内心的波涛汹涌,见她不说话,低头一副耐心受教的样子,包丽兰又开始喋喋不休:“女孩子嘛,出来抛头露面太辛苦了,青春不等人,你长得这麽漂亮,还不如趁年轻赶紧找个踏实的男人嫁了,男人嘛,有钱有房,踏实肯干就行,到时候你就安心当个阔太太,买买包包做做美容,生完孩子日子不要太舒服,不比你现在和一群大老爷们喝酒安稳啊。” 什麽叫和一群大老爷们喝酒…这人莫不是在指桑骂槐说她是陪酒的? 李芝瑶不理解她的理论,照她说的,女人就该把所有精力花在让自己做好一个花瓶上,最好被哪个有钱人家里买去当摆设,但是花瓶这种东西,不是会被主人看心情随时更换的吗?这样的人生到底哪里安稳了。 算了,李芝瑶对自己说,就当长见识了,於是也没再开口,随便她在旁边喋喋不休。 结果包丽兰还开始炫耀起来,“看我老公,现在也算事业有成,我就专心带孩子,等孩子上学了,他就帮我找一个稳定的工作,你看我现在过得不挺好,上上课聊聊天,不但有寒暑假,还有五险一金可以拿,多好。” 李芝瑶:…你就这样把走後门的事情说出来真的好吗? 李芝瑶被她说得一时兴起,抬头观察了下刘主任,毕竟帝王必修课程里也是有观人这一项的,结果没看一会,她就挑了挑眉毛低下头。 啧啧,薄情的嘴巴贪色的鼻子,眉眼含春,夫妻宫发黑,多半外头有人,而他的老婆包丽兰依旧在一边摇头摆脑,十分自得,李芝瑶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麽。 再一想,她身无长物,估计生活还指着刘主任养,就算发现有问题,多半也是凑合也就过了,还不如不要告诉对方,徒增烦恼。 不过,她真的不知道吗? 想到她奇怪的言行举止,李芝瑶心里隐隐有猜测。 多半是知道的吧,所以一直怀疑周围出现的所有女性,看到漂亮的就要试探是不是自己老公包养的小三,所以看到自己和沈倾云才这麽激动,还要阴阳怪气地泼脏水。 就像现在,也是试探吧。 真是…有些可怜呢。 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斟酌了一下用词,还是决定暗示一下自己的事业心很重,对抢男人没兴趣,让她把枪口收回去,就开口说道,“人各有志,我还是比较喜欢在事业上有所建树,其他的东西,就先不考虑了。” 包丽兰也不知道听懂没,见到她搭腔,立刻打蛇随棍而上,“你还年轻,不懂,” 她叹气,忧郁得好像一朵经历了千年风霜雪雨,依旧屹立於雪山山顶的大喇叭花。 “事业什麽,都是虚的,女孩子要是当了女强人,生活都会很悲惨的。” 李芝瑶:“...” 她忍了又忍,终於还是没忍住,放下筷子,开口质疑道:“成为人上人,有自己事业,这到底哪里悲惨了?” “你看,傻了吧,”包丽兰一拍手掌,“男人就该做男人的事,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子,你光顾着事业不管孩子,以後孩子就和你不亲的啊,那你老了谁给你养老。” 李芝瑶想到这几年骚扰沈倾云的那些辣鸡追求者,嘴里也都是类似的话,不由冷笑,“既然有本事,又何必求着别人来养,既然有事业,又何愁青春貌美的男伴?男人都不怕忙事业忽略孩子没人养老,那为什麽女人要怕?” 没想到李芝瑶的回答会突然强势起来,包丽兰脸上肌肉颤动,扭曲的笑容掺杂惊恐和鄙夷:“你不会,是女权主义者吧?!” 这话说得相当大声,瞬间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哈哈哈,她居然是女权主义者!”包丽兰指着李芝瑶夸张地往後退了一步,拉住了自己老公的衣袖,表情又兴奋又鄙夷,像是遇到了一只稀奇至极的怪物,要找人隔着铁栅栏一同围观。 李芝瑶被她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迎着众人的目光缓缓开口,“女权,那又是什麽…?” 她想,如果是说女性权利的话,身为女性,难道不该是自己权利的拥护者吗? 原本聊着天的几人被包丽兰夸张的反应逗笑了,无奈地看向她的方向,又顺着她的手指看向李芝瑶,眼神和看家里的小猫互相扑腾没什麽区别。 包丽兰的目光怜悯:“难怪你…哎,女孩子还是要温柔一点更讨人喜欢…”她欲言又止,李芝瑶心里腻烦。 温柔是什麽?是像你一样引导学生攻击他人,仇视警惕同一性别的人? 是对男人小鸟依人,对女孩儿疾言厉色? 是要处处退让,不可以有事业心,不可以为自己开口辩驳? 如果是这样,那这所谓温柔也不过害人害己,不温柔也罢! 虽然这麽想,李芝瑶却还是顾忌到了场合,只静静看着她没再说话。 包丽兰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正想再说什麽,刘主任终於感觉气氛不对,过来打圆场,“好了好了,看看你们两个都在聊些什麽奇怪的东西,什麽女权不女权的,”他硬是把包丽兰拉了回去,“人家年轻有为,追求者多着呢,就你瞎操心,吃饭!” 包丽兰见到丈夫发火,缩缩脖子,终於闭上了嘴。 其他人也帮着劝慰,“别在意,她也是为你考虑,当老师的就这个臭毛病,爱说教,你别放到心上啊。” “是呀是呀,聊聊天而已,没必要较真。” “哈哈,果然是三个女人一台戏。” 这些话,明明是圆场,不知为何听着让李芝瑶十分不舒服,像是看到一群斗蛐客在围观陶罐陶罐里的蛐蛐相斗,间或品评两句,带着一种无来由的高高在上。 李芝瑶抬头环顾四周,突然惊觉,今天来谈事的都是男老师,这麽大一个学校,顶层领导竟然一个女的都没有! 也难怪刚才包丽兰侃侃而谈的时候,周围的男老师们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看起来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不知为何,她心里突然就生出了些悲凉。为了那些至今仍被怪圈掐着喉咙生活的女孩,为了同样在这个怪圈里生活的倾云。 她已经不想和面前这群人继续谈下去,这些人根本就和自己的初衷背道而驰,真的能很好的合作吗?只是,这个项目并不是她一人的。 这时,沈倾云突然站起身,“不好意思,下次有机会再聚吧,今天先到这里了,你们先吃着,服务员,买单。” 包厢外的服务生应声而入,李芝瑶笑了起来,按住沈倾云的手,将自己的信用卡率先飞到了服务生手里的托盘上。 刷卡,结账,离开,一系列动作并花不了多少时间。 她们冲着包厢里的几人挥手告别,随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两个同样气场强大的美人并肩而出,长发随着她们的脚步向後扬起,香风被吹散,只留下无数欣羡爱慕的视线。 *** 不久後,两人终於找到了合意的合作夥伴,项目一天天走上正轨,帮助了很多孩子走出大山,也帮助了许许多多人拥有改变人生的机会。 等到离开的那一天,她最後一次打开了沉寂已久的围脖,宣布彻底隐退。 “再见。”和沈倾云拥抱告别後,李芝瑶转身走进了山林,最终消失在了那飒飒作响的树影之中,像是仲夏夜的一场梦境。 沈倾云虽然还是有些难过,却奇异地抱着期待,期待什麽呢?她也不知道。 大概,是一次新的相逢吧。 而此时,几公里外的屋子里,莫名其妙拿到财产转让授权书的经纪人老周冲进了燕南溪的屋子,但却再也没能找到他,只留下手机上一条信息依旧醒目地挂着,“我闪了,麽麽哒。” *** “张月,”李芝瑶叹息,“为何她会问出那般可笑的问题?竟然问我,为何要争权夺利,为何要强势猛进?” 她疑惑地支着下颚,看向窗外澄澈的蓝天白云。 “普天之下,掌权者为哪一方,自然会成为其派系拥护者,为其谋福利而打压另一派系,若想要不被牵着鼻子走,想要话语权,尽己所能地努力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为何要为强大而羞耻?为何要为愚莽而自满?” 张月:“…我也不懂。” 觜火:“zzzzzzz” 李芝瑶又叹了口气。 这时,房门外有人走了过来,高大的人形挡在阳光之中,只留下一块阴影落到她身上。 “有事?”她转过头,看向门口走进来的男人。 第130章 他们都是战五渣 :王者的道路 人君的能力 那个高大沉默的男人向他行礼, 身上的软甲摩挲, 发出细碎的声响, “殿下, 御兽坊有一窝拂袜犬前个月刚生了幼崽, 刚刚管事的来问, 您可要前去挑选一二。” 李芝瑶心情正烦闷, 虽然对养一个只能看的娇弱小东西并没什麽兴趣,却也想去散散心。 等到去了,亲眼见着了那几个小东西, 她这才理解,难怪微博大家心情不好,就喜欢去看那种萌宠的照片, 果然对心情有很大的帮助。 这群刚出生不久互相蹬脸咬耳朵的小东西实在是可爱得紧, 让她的心情不由好转,刚想抬手摸一下, 手指头便被其中一只狠狠咬叼住了。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03节 虽然还没有长出牙齿, 但这小东西却不知道是不是饿了, 竟然眯着眼狠狠嘬着她的手指头不肯放, 李芝瑶抽了好几次都没有抽开, 虽然可以下蛮力, 但那样定然会伤到这小东西。 “松开。”她双目与小狗的黑圆眼睛对视,就像被一只蠢兔子跳到头上肆虐的雄狮,尖锐的爪牙在那柔软的身体上游移不定, 似乎下一秒就要将这蠢物一口吞没。 周身边人噤若寒蝉, 不知这一窝小犬会不会因为这只牙还没长齐就敢冒犯贵人的小东西而遭殃,屋内一片沉默,谁都不敢说话,生怕下一秒,自己就变成了那条无辜受累的池鱼。 只是,原本神情看着阴晴不定的她却突然笑了,伸出另一只手从毛茸茸的小狗的头顶拂过,沿着它脆弱的背脊一路向下。 “有意思。” 抱琴试探地问,“殿下,您这是...?” 李芝瑶笑意未减,眼睛里却藏着莫名的嘲意。 “你看这群小犬,对着主人摇尾乞怜,彼此还要互相攀咬,就怕谁长得太过漂亮得了主人青眼,若是被宠得性子烈一些,玩闹时咬伤了主人,保不准便落得什麽凄惨的下场。”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也就只有她自己听得到。 “嗬,若是得了些许雨露,便觉得自己已得了一世荣华,可惜却不知这偌大宫廷,多的是这样漂亮的小宠可以选,拔爪去牙,丢了自己一身本事,赖着他人鼻息讨食,却还洋洋自得,是不是十分好笑?” 她的声音不大,周围只能见她喃喃自语後笑得欢畅,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事,虽然不知道她到底为了什麽,却也只能傻傻地跟着笑了起来,一时之间,屋里尽是笑声。 只有她掌中那只幼犬不明所以,见她收了吓人的表情,还给自己温柔顺毛,便伸出小舌舔了舔她的掌心,虽然不明白面前这个大怪物在说些什麽,却直觉想要讨好她。 玄离矮下身,拿出一方手帕帮她擦手,“主子说得对,的确好笑,这种只能赏玩的东西又何必上心,改天为主人驯一只白鹰来,那才是猎捕一把好手,便连那些地行走兽也不可比。” 李芝瑶轻轻放下小狗,任由他帮自己将手指一根根擦干净,这才含笑看了他一眼。 “你倒是耳聪目明。” “不敢。”玄离低头,不敢与她对视。 “罢了,”她摇头自嘲,“本来便是各有各缘法。” 她伸出手指,点上那懵懂的幼犬脑袋,轻轻笑问,“你是愿意做我掌上明珠,待我玩厌之时烹锅待客,还是愿意做我马前卒子,养得膘肥体健,纵我再不需你为我狩猎,也能在林中做个自由客?” 她玩心大起,伸手握了两边,“喏,你自己选吧。” 小狗原地打了个滚,毛茸茸的小脑袋歪过一边,与她对视片刻,竟然真的伸出一边爪子碰了下她带着些微剑茧的右手。 “哈哈,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可别後悔。”李芝瑶被那小小软软的肉垫踩到了手背,心下微软,“那就选你了,望你他日别後悔。” “能同您并肩征伐,它自然不会後悔。” 李芝瑶似笑非笑看了这今日格外话多的侍卫一眼,抬手便招来了驯兽师。 驯兽师从头听到尾,立刻点头应诺了她的要求,只是看着地上那正甩着尾巴绕着李芝瑶撒欢的小狗,还是暗自摇头叹了口气。 哎,真是胡闹,这小东西哪能知道自己做了什麽选择,不过就是看主人的脸色行事罢了。 *** “听闻你於御兽坊挑了个拂袜犬,还准备教它狩猎??”女皇拿起杯盏,撇开茶末饮了一口。 “正是。” 女皇来了兴致,伸手将她招到身侧坐下,亲密地握住了她的手:“听着很是有趣,好孩儿,你倒是说说,你怎麽想了这麽一出,前几天那宫人还来问,是否要引一些堪用的猎犬入宫呢。” 少女羞愧地低下头,“母皇莫再取笑我,我那也是一时兴起,这样腿短毛长的小东西,自然不比天生猎犬来得厉害。” “未必,”见她这麽多,女皇反而摇头,挑眉笑道,“纵是再娇软可爱,只要有了利牙,便有厉害的可能,不过就是需要一个机会罢了。” 不知道面前人说的到底是狗还是其他什麽别的暗指,在母皇面前习惯了露出些天真姿态的李芝瑶心中一凛,但再次抬头时,依旧是满满的孺慕之情。 “母皇说得对,只是这幼犬若要长得能用,还是需得磨练,我好好带它,没准下一回狩猎,能为母皇带来更好的猎物。” 女皇笑弯了眼:“吾儿有心了。” 她轻轻摸着自己这初长成的女儿,叹道,“不知不觉,吾儿已经长这麽大了,当年你初出生时,就那麽小小一团,看得母皇的心肝儿都化了,只恨宫中余孽未清,害我儿好几次身处险境。” “母皇,”李芝瑶撒娇地抱住她的手蹭了蹭,“儿臣长大了,母皇再不要担心,儿臣能保护自己,也能帮母皇。” “哦?”女皇的手一顿,“怎麽帮?” 李芝瑶抬起头,眼中是全然的信任,口中说出的话语却直白得近乎残忍:“我愿做您手中最利的那把刀,为您除去一切阻碍,帮您彻底掌控这天下。” *** 在榻上翻了个身,李芝瑶将丝被拂到一边,望着屋顶叹了一口气。 要维持住一个孝顺女儿的形象真没那麽容易,尤其在母皇并不是那些普通人家的主母,她经历过无数的阴私斗争,对待感情有着比常人更甚的不信任感。 她会希望李芝瑶变得更强,能够帮上自己,也许也是真心希望她能够做储君,但同时,女皇并不真正了解李芝瑶的能力,在她看来,这个女儿也许不过就是一个暂时可用的工具罢了。 可是李芝瑶总不能把她曾经学过的那些知识告诉母皇,要不怎麽解释来源呢?还有她超乎於这个世界的武艺,总得找一个机会展露。 她能做的有很多,但却不知道母皇愿不愿意用她。 她需要让自己的母皇看到自己的实力,但是却不能让母皇觉得自己有威胁到她的可能,这个度非常难以把握,她一直有意识地通过那几个侍从透露一些讯息给对方,就像今天,两人借着那只小狗,试探着彼此的底线与目的,最终翻开一部分底牌。 虽然有些莽撞,却加快了整件事情的进度。 所幸的是,母皇虽然没有明确的表态,却透露了一些信息,而正是因为这些信息,让李芝瑶此时心情十分混乱。 “长孙烈阳...”她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带着些说不上来的愤懑。 怎麽办?她翻来覆去难以入睡,脑中尽是回想着今天与母皇的对话。 她尽可能展示着自己的能力,想要告诉母皇至今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孩子了,她有能力,也有足够的知识,去改变一个国家的走向,虽然它展示的只是冰山一角,但作为她这个年龄的人来说,已经是十分可怕了。 但是母皇却摇头告诉她,“你还差得远呢,芝瑶,你能力虽然不凡,却不是人君的能力,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李芝瑶喃喃自语,把这句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想让自己能够更加平稳的拿到王位,更加顺利的推行政策,难道一定要做那件事吗? “为什麽,不联姻难道不行吗?”她当时听到这个是讯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懵,虽然一直知道对方那对自己的那些小心思,但是出於很多原因,她从来没有表现出来,除了偶尔有目的性的撩拨一下对方,却从来没有想过会和对方在婚事上牵扯什麽关系。 开玩笑,对於此时的她来说,那种中二小屁孩... 不行,她摇头,打从心眼里抗拒着,她可不要与一个讨厌的人日日相对,虚与委蛇。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母皇所说的人君的能力,到底是什麽...”她心里隐隐有了感觉,却不敢确定,“难道...” “簌簌...” 窗户外,突然有树叶摩擦的声音响起,在这寂静的傍晚,显得有些诡异。 李芝瑶猛地翻身坐起,看向窗边,“谁?” 窗户悄无声息的打开,露出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是你!”李芝瑶手一招,一边的配剑便飞到了她的手中,下一秒,她便如猎鹰一般扑向了窗边的男人,“来得正好,我倒要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第131章 他们都是战五渣 :王者的道路 终於掉马甲 风如急速行走的洪流, 擦着脸颊袖侧一路前进。 李芝瑶的衣袖在夜色中鼓荡, 手中长剑化作暗夜中炸响的闪电, 猛得刺向黑衣人。 出人意料地, 黑衣人的身後像是长了眼睛一样, 头都不用回就翻身躲过, 李芝瑶一击不中, 也没有着急,脚下再次用力,直接用上轻功飞身而起, 眨眼之间便踏上他的後背,将剑鞘勒住了他的脖子往後用力一带! “唔!”黑衣人闷哼一声,仰面倒下, 落到半空中的时候却又五指成爪, 飞快扣住了李芝瑶的手腕,翻身要将她压下。 坠下的健硕身体犹如一座沉重山岩, 而身形相对渺小的少女却没有被压垮, 她反应十分敏捷地後退卸力, 并借着这股力道将他再次往後拖来。 被硬生生往下拽去的人瞳孔一缩, 立刻收缩手骨脱她的束缚。 果然有点意思。 李芝瑶在心里赞叹了一声, 短短的几下交手便能发现, 眼前这人之前果然是藏拙了,要不以她现在这样的武艺水平,绝不是现在宫中那些拳脚功夫能够抵得上的, 而这人却尚有一战之力, 这样一来,李芝瑶对这人的来路就更加肯定。 不过,如果真的是像她猜的那样,嗬嗬。 眼见试探得差不多了,也不想撞上宫中巡逻的侍卫,李芝瑶便也不再浪费时间,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突然便再次蹂身而起缠上对方,伸出手,在那黑衣人的胸前轻轻拍了一下。 嗯,硬邦邦的,不是女人。 只是那麽轻轻一下,黑衣人却像是被什麽重物哼哼砸到了一样闷哼一声,立刻往後狠狠退了几步,捂着心口转头要逃。 李芝瑶哪能放他逃开,立刻手肘一转,将他旋身按到了地上,屈膝压住对方胸口的同时,手下亦未停,一把扯开了他蒙面的布巾! “嘶拉——”布帛被撕裂发出的声音在夜晚格外清晰,随着那遮蔽容貌的障碍物被去除,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李芝瑶的面前。 “果然是你!”李芝瑶将地上躺着的人猛然转过的头掰了回来,入目便是一张英俊得有些过分的脸。 “...”男人咳了两声,眼见着自己的脸已经被对方看到了,便不再闪避,直直看向了李芝瑶,黑亮的双眼深沉而温柔,倒映着星空,璀璨到让人沉沦。 李芝瑶被闪得眼晕了一瞬,嘴里却毫不留情,“趁着我睡觉想进我屋子,这可不是个好习惯,上一次,偷窥我洗澡的也是你吧?” “不是偷窥...” “哦?那是什麽?” “...”男人不说话,只是捏着她按住自己下巴的手喘息,声音有些不畅,显然是被打伤了内腑,明明被是做坏事被抓到,脸上的表情却镇定无比。 李芝瑶俯下身,与他的目光对视,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李芝瑶肆无忌惮地用视线扫过他的额头,鼻梁,双眼,还有嘴唇,像是在逡巡自己的领土,末了,她舔了舔嘴唇,“这麽着急,看来你的消息果然很灵通。” 所以才会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出现,甚至不惜暴露自己。 “不知公主在说什麽,我不过是奉命前来保护公主罢了。”男人的神色几乎没什麽变化,如果不是李芝瑶一直盯着他,也许真的会被他糊弄过去。 “哦,这样啊,来我的房中保护吗?”李芝瑶挑眉,手沿着他的脸颊一路摸到他的耳垂,手指摩挲着他耳侧的肌肤,一点点抚到了他的後脖颈。 神经最敏感的区域被手指强硬地入侵,但却因为那近乎於按摩的手法,让人舒服之极,男人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却在下一刻强行抑制住,颤抖着声音调笑道:“主子,您这是做什麽?想要掐死在下吗?” “嗯,”李芝瑶恶劣地用手指尖刮了几下那片他反应最激烈的区域,笑得恶劣,“当然不会,只是突然觉得,你长得很符合我的口味。” 男人的眼神暗了一瞬,随後又放软了身体,一副待宰羔羊的模样,“玄离的荣幸。” “怎麽啦?”李芝瑶继续不厚道地调.戏他,“你看起来很不开心哦。” “并未,”男人艰难地在她手指的动作下保持住了声线的平稳,“能得主子的亲近,是玄离的荣幸。” “哦,这样啊。”李芝瑶若有所思,“那我想对你做什麽都可以吗?” 她天真的歪了歪头头,却没有错过对方一闪而逝的失态。 男人的喉头上下滚动,过了许久才艰涩地应道,“自然。” 李芝瑶仔细欣赏了一会儿他现在的表情,突然就笑了,伸手将他扶起。 “好啊,那你陪我习九数罢。”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04节 玄离:“...?” 沉默不语地跟着她回去了书房,玄离的表情变得极为古怪,说不上来是开心还是郁闷。 夜深人静,李芝瑶当然也没这麽无聊,真的要让对方陪自己学九数,不过是逗逗他,顺便找个借口把他提溜回家而已,毕竟外头也并不是什麽聊天的好地方,君不见,巡逻队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嘛。 幸好因为她自己有太多的秘密,所以一向让侍女留在外头的房间,不然这时候估计宫里都热闹起来了。等她带人回到书房,又让玄离将身上那一身夜行衣去了,李芝瑶这才又从打开的窗户翻回了屋子里,假模假样地从正门出来,打发了想要跟上伺候的侍剑,一个人进了书房。 桌案两侧的烛火被一一点亮,李芝瑶看着面前只穿着中衣的男人,吹灭了手里的火折。 “好了,说出你的故事。” 玄离:“...” 李芝瑶觉得这个画风好像不对,默默换了一种说法,“...你到底是谁?” “...玄离不懂公主的意思。” “哦?”李芝瑶颇感兴趣的走到了他的身边,有些不满因为身高而被迫仰望的感觉,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将他按上了软榻。 玄离用手支着自己不至於躺倒,垂头敛目,乖顺的不像刚刚那个敢和李芝瑶对战的男人,李芝瑶松开压住他肩膀的手,却抬起了他的下巴,就着灯光仔细端详。 “你是真的长这样吗?”她总觉得眼前这个人的长相像是集合了所有自己喜好的地方,完美到不真实,之前还没有这麽明显的感觉,可是此时,这种感觉却越发清晰。 “什麽?”男人被紧紧钳着下巴动弹不得,被迫抬眼看向她。 李芝瑶啧了一声,“算了,这不重要。”她想了想,像是突然想起什麽,冷不丁问了个别的问题,“对了,你觉得长孙烈阳那小子怎麽样?” 猝不及防间,玄离被这突然歪楼的问题弄得愣了两秒,也就是这个闪神的功夫,李芝瑶看到他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虽然只是那麽一瞬,却足够她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男人支支吾吾开口,“玄离...不敢妄言。” “让你说,你便说,怕什麽。” “...长孙公子...御艺不错。”男人有些艰难地从牙缝里面挤出来几个字,“出身高贵,但...” “但?”李芝瑶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维持面无表情的样子,恶趣味地发问道,“有什麽想说的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男人像是下定了什麽决心,一咬牙,说道,“非公主良配。” “这样啊。”李芝瑶若有所思,好奇问道,“那玄离觉得谁是本宫的良配呢?” 男人张了张嘴正要说话,便听对面的人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小白?还是...小燕?” 轰得一下,他脸上的表情裂了。 这种僵硬维持的时间太久,久到李芝瑶甚至都怀疑自己的猜测是不是错了,不过他变脸的样子实在是十分有趣,像是一只第一次看到镜子的小猫,满脸怀疑人生的呆滞。 “哈哈,你这什麽表情?本宫与你开玩笑的。”李芝瑶坐上了椅子,把玩着手边的玉镇纸。 “玄离,玄离不知道您在说什麽。”男人语调艰涩。 “哦,这样啊,”李芝瑶脸色突然一变,目光锐利地看向他,“那你大半夜闯入我的寝宫是为何?觉得脑袋在脖子上戴着不太舒坦,想让我帮你重新换个位置?!” 这毫不客气的冰冷语气与刚才判若两人,简直给这可怜的男人来了一次冰与火的洗礼,还没等他从面前人突然转变的画风中回过神来,便见李芝瑶抬手一指门口,“离开这里,或者留下人头。” 这巨大的对待遇落差,让面前的男人久久不能回神,他在李芝瑶冰淩淩的视线中站起身,双手握紧,高大魁梧的身形只穿着单衣,因为那有些无措的眼神,竟然狼狈得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大狗。 李芝瑶见他不动弹,丢下镇纸,手一扬。 男人闭上眼,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暴虐,然而下一秒,周围的灯光全灭了。 睁开眼,映着昏暗的月光,只能见到李芝瑶绕过屏风向外走的身影。 “我是。”眼见着她要离开书房,玄离终於扑上去,一把抱住了对方的腰,将她拖回自己的身边。 “你是什麽?”李芝瑶没有回头,语气还是冷淡,嘴角却已经带上了笑。 “我是...你的人,”男人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起来,“你的白昱清,你的燕南溪,人是你的,变成了鬼也属於你,对我好一点吧,芝瑶。” 李芝瑶这才轻笑出声,“还真的是你。” 她转头,好笑地看向男人:“傻子,怎麽今天突然跑到我房间里来,明明藏了这麽久,不怕暴露你自己吗?” 男人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闷闷地说:“我等不了了,有事情必须要现在做。” “嗯?什麽事?” 玄离松开手,退了两步拉开距离,半跪到地上,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将手放上了腰带。 衣带被缓缓抽开,中衣一点点褪下,露出上身漂亮流畅的古铜色肌肉,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像流水,随着他的一举一动静静流淌。 李芝瑶被蛊惑似的垂头看他,手却不知何时被他捏住了。 细细亲吻着她的手指尖,玄离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她,“奉女王之命...来教你人事。” 第132章 他们都是战五渣 :王者的道路 媚上小妖精 寂静无声的夜, 没有点灯, 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 只有衣料摩擦的声音格外清晰。 “嘶——”李芝瑶紧紧抓住床单, 只觉眼前一片空白, 僵硬了数秒後才松下那口气, 闭眼发出一声喘。 盖着的丝被滑动, 探出一个头来,男人伸出大拇指抹了下嘴唇,凑上去就要亲吻她, 却被她捂住脸挡开了。 他不以为忤,亲了一下她的手掌心後,便起身下了软榻, 大喇喇地赤着上身去倒水, 微弱的烛光被点亮,李芝瑶看着他倒三角型的後背在眼前晃, 忍不住就想伸出手摸一把。 “公主, 可需要奴婢进来伺候?”外面候着的抱琴见到烛光亮起, 轻声问了句。 李芝瑶没收回还没有碰到目标的手, 淡定回答, “无事, 你回去歇着吧,让侍剑明早叫我便好。” “是。” 两人对话的期间,男人一直沉默着倒水, 等到外头没了声音, 才转过身把水杯送到她的唇边。 “喝一口润润喉吧。” 李芝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喉咙有些哑,便也没有推辞,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把水杯递还给对方後,便见他拿着水杯又咕咚咕咚喝了三杯,姿态随意,但那上下滑动的喉结却十分诱人,多余水沿着他的下巴一路流下,顺着起伏的肌理流到了人鱼线下,晕开一片深色。 将茶杯放到桌上,男人抬起手背擦去脸上多余水渍,这才走回榻边,凑到了李芝瑶的面前,“嘴里干净了,不信你嚐嚐?” 李芝瑶:... 男人凑得更近了一些,属於异性的荷尔蒙熏得人眼晕,李芝瑶突然伸手,撩起丝被就把他蒙头卷了进来,“行了,快睡吧,这样在外面杵着不冷吗。” 男人从丝被中探出头来,紧紧抱住了她的腰,“是有点冷。” 李芝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带着内力的温暖手掌缓缓抚过他的後脊,驱散了从外面带回来的凉:“那就老实在被子里呆着吧。” 玄离保持着被顺毛的姿势安静趴了一会儿,没多久就又开始不安分了,就着现在的姿势抬起脸,将吻落到了面前人的锁骨,连亲带吮,感受到李芝瑶的颤抖後,直接双手穿过她的腰背将人抱起,悬在半空中厮磨侵略。 两人中间贴得太近,近到李芝瑶无法动弹,只能感受到舌尖刮过带起的阵阵战栗。 她不自觉将手插.进了他散落的长发间,阻止他过度的撩拨,但皮肤相贴的触感实在好得出奇,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小腿正贴在对方的後背无意识地摩挲,像是在暗示对方再多做一点什麽。 玄离捉住她不安分的脚踝拿开,专心亲吻她每一寸皮肤,带来温暖湿润的触感,香炉中的烟雾弥散,混杂在汗水间,又蒸腾开来,熏得人昏昏欲睡。 良久後,两人才从这种晕眩中回过神来,像是亲吻鱼一样靠在软垫上互相抚.摸,感受着这一刻的温暖。 李芝瑶有些累,几乎就要在他的手臂中直接睡着,正在这时,膝盖却撞到了什麽东西。 听到对面男人发出一声闷哼,她下意识伸手往下探去,被男人赶紧抓住。 “你干什麽。”她不满的嘟哝,却听男人无奈的轻笑。 “我怕你这麽用力一抓,以後我就不能服侍你了。” 李芝瑶半睁开眼反应了两秒,这才想起——难道刚刚碰到的是...那个? 她还没见过实物,不由有些好奇。 甩开对方钳制住自己的手掌,按着自己的心意稍做试探,便听到对面一声抽气。 “轻点,轻点。” 她低头看却看不清,问道,“交.欢不是应该用这个东西吗?你都已经这样了,为什麽你刚才不用?” 男人好不容易平复下呼吸,俯身紧紧抱住了她,亲吻着她的额头,温柔说道:“不,现在不合适,你还没有长到足够容纳它的时候,会伤到你。” 李芝瑶被额头上柔软的触感亲的腿又软了,索性靠到他怀里,牵着他的头发笑道,“你是在夸耀自己的尺寸吗,可是我看那些书里面...都说越大越好...” 男人被她挑得受不了,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别说,别说,我受不了。” “唔?” “你别哼哼,你再多来两下,我都要出来了。” 李芝瑶忍着笑拿开他的手:“都杵在这儿多久了,忍得不难受吗?你都没有舒服到。” “难受,但...”玄离哑着声音说道,“我想留到以後...” “嗯?”李芝瑶有些疑惑。 “全送入公主闺房。”他摸了摸她的小腹,意思不言而喻。 “...”李芝瑶一时无语,“你这是在调戏我吗?” 男人低笑了起来,又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我想给你最完美的第一夜。” 李芝瑶不由有些触动,眸光闪了闪,脑中思绪万千,最终却只是抬手按住男人的後脑勺吻了上去。 这一吻深且缠绵,男人压下的重量让她有一种被禁锢的错觉,对方的舌尖带着她起舞,像是要把她每一处角落都刻上自己的味道,明明是如此霸道贪婪的动作,她却能从中感受到对方的感情。 想要全部占为己有,想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她,并且...恐惧着失去。 强大且卑微,热烈却怯懦。 被另一个人的温度包围,那种酥麻且舒服的感觉顺着四肢百骸流入身体,李芝瑶意识越来越迷糊,终於睡了过去。 男人把她往自己怀里抱得更紧了一些,将脸贴到她的耳鬓边,呼吸着她身上的香味,渐渐也没了声音。 *** “主上,该起了。” 侍剑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过来,李芝瑶渐渐醒来,还没睁开眼,便感觉到脸颊上被谁亲了一口,眼睫颤抖了几下,待到意识回笼,才见到眼前正有一个熟悉的男人正撑着下颚带笑看她,半眯着眼睛十分满足的样子,笑得人心都化了。 她也笑起来,过去亲了他的下巴一口,想离开的时候却被他翻身抱住不让动了。 “先去把衣服穿上吧,”李芝瑶推开他乱拱的大头,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腹肌,“这些可都是本宫的,不能让其他人看了去。” “遵旨。”男人咧嘴笑,拽过一边散落的衣物便穿了起来,李芝瑶屈膝而起,坐在榻上安静看着,像是在欣赏一件极美好的艺术品。 玄离穿到一半,抬起头便对上了她的目光,不由俯身又要去亲她,李芝瑶仰头与他轻轻碰了碰,却在他的舌尖又要伸进来的时候往後避了过去,唇舌相离,发出暧昧水声。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05节 “好了,该起床了,别闹。” 被避开的玄离也不继续纠缠,站起身把自己身上的衣物都套上,站到了榻沿边,李芝瑶这才发现屋子里面没有可以给他穿的外套。 见他没事人一样坐在榻边要帮她理衣服,她索性放弃了挣紮,直接把侍剑叫了进来。 不出意料的,侍剑一进来就看到了这个男人,脸上的诧异差点实质化,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媚主的小妖精。 但这表情出现的快,消失的也快,她很快就垂下了头不再看玄离,站到了李芝瑶的身边帮她整理衣物。 “不用,先帮他拿一件衣服过来。”李芝瑶摆手,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玄离,“不然这麽出去就有点不好看了。” “是。”侍剑领命,退後离开。 於是房间里又只剩下两个人,玄离看起来心情很好,靠过来就捉起李芝瑶的手。 李芝瑶没有抵抗,任由对方将自己的手握在掌中捏揉:“这下满意了吧?嗯?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 “主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玄离笑得纯良,松手,帮她把长发撩到背後,“今日就由我来帮你梳头吧?” ... 等到男人跟着她走出房门,面对周围侍从投来的视线,李芝瑶知道,估计这回谁都知道自己把这家夥睡了。 唉,天可怜见,还没到那一步呢。 晚上的旖旎气氛消散,接下来便是她理性思考的时间了,想到後续的诸多事宜,还有长孙那边的反应... 脑阔疼。 其实,如果她想,大可以甩下这一切去江湖游历,也可以试试武力篡位,更早地推进自己的强国计划,但说到底她还是顾念了很多事情,顾念着自己那无依无靠的妹妹,顾念着自己的母皇。 而且,贸然行动很可能会被其他人坐收渔翁之利,将她打成乱臣贼子,招集天下人共同征讨,这样的话,纵使她有通天之能,也抵不过千军万马。 “哎,”事情一件一件,如巨石压心,让她觉得疲惫。 她一个人在外可以潇洒自在,可以凭着心去做事,等到回了这里,反而像是背负着重物前行的贔屭,不是这里太让人压抑,而是因为在这里行差踏错,便没有翻牌重来的机会,这是她的生活,她是一国的长公主,未来的储君,所走的每一步,都关乎着千万人的未来。 无牵无挂,自然能肆意妄为,身上肩负着东西的人,前行时便如同背负着巨山,需要更加缓慢,需要更加稳当,否则,牵一发而动全身... 虽然她与玄离的关系迟早会走到这一步,但这种时候让人来伺候自己,也不知道母皇到底意欲何为,甚至李芝瑶这时候才回过味来,当时她将两位侍从送给自己的初衷是什麽。 是担心如果自己没有跟男人亲密接触过,和长孙公子有过一腿以後便不可自拔,动摇了立场? 算了,反正她也从来没有想跟长孙联姻,麻烦不说,联姻又不是解决一切的好办法,最终不过是尾大不掉,等到想要真正揽权的时候,提刀把自己的驸马全家砍了吗?这也太可笑了。 第133章 他们都是战五渣 :王者的道路 女皇第一课 “啪嗒。”毛笔掉落, 在纸上滚出一道长长的墨痕。 李芝瑶坐上了书桌, 男人紧紧抱住她的腰, 抬头与她吻到一起。 她的脚沿着面前人的腰侧往下, 不轻不重踩了踩, “又起来了呢。” 男人将她作乱的脚捏住拿开, 另一只手伸进裙摆, “不用管。” “唔...” 两人的动作间,写满诗词的纸掉落於地。 夭桃花正发,穠李蕊方繁。静中霞暗吐, 香处雪潜翻。得意摇风态,含情泣露痕... 两炷香後。 男人去洗漱,李芝瑶将桌上被诗词盖住的小本子拿出, 见到侧对着自己的男人, 不由犹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不知是不是有所察觉, 男人整理衣服的手一顿, 眼神幽深, 不知在想什麽。 这诡异的凝滞没有持续太久, 李芝瑶还算敏锐, 眨了眨眼,又好像没事人一样从储物珠里掏出了另一本册子放到桌上,赫然便是基础军用设计, 随後她就将书打开, 像模像样地看了起来。 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思考,差点忘了这位知道的也不少,与其这样藏着掖着,让他心里紮刺,还不如以退为进。 果然,看到她拿出了书,男人没事人一样靠了过来,也没有再看她手里的册子,穿好衣服後便上去帮她磨墨。 “你今日心情似乎不错?” “嗯。” “有什麽好事吗?” “...”李芝瑶笔尖一顿,有些不习惯和人商讨这麽机密的事,但是想了一想,还是开口说道,“为君之道。” “?” “母皇说我缺了人君之力,我好像,大概,有一点感觉了...” 知道归知道,知道得太多却也不是好事。 有些话,君王能说,公主不能说,有些聪明,长者能有,幼者不能有,要是没展示对地方,也就和横着刀往自己脖子上砍没什麽区别了。 现在母皇正值壮年,而自己年岁渐长,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正是最需要小心谨慎的时候。 有了之前的冷待,母皇定然会怀疑自己是否会对她心怀芥蒂,要是自己再聪明太过,一个不小心招了怀疑,母皇觉得自己会影响到她的地位,便随时能做些事情找到替代者。 所以李芝瑶并不敢冒险,她选择装傻。 然而,装傻也是个学问。 不多久,她便求见了女皇,而女皇,也再次将那个问题问了出来。 “你可明白我之前所说的话?” 宫殿内的侍女仆从已经全都退了出去,李芝瑶坐到了女皇身边,撒娇似的挽上了他的手臂。 “儿臣回去以後想了好久,却怎样都觉得浅薄,母皇莫要生气。” 女皇依旧笑眯眯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精致的指甲套在桌面发出脆响,“哦?” “只是儿臣虽然愚钝,却知晓一件事。” “何事?” “只要母皇慢慢教,再给儿臣一些时间,儿臣定然能够学会的,还望母皇不要嫌弃芝瑶。”说到最後,她语气中难得带上了些撒娇的意味,那是只属於女儿对於母亲可以拥有的依赖。 “芝瑶毕竟是母皇的女儿,努力学,总能得到几分真传,只望母皇不吝赐教。” 女皇看向面前笑得狡黠的长女,突然抬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就知道和我撒娇卖痴,都多少多大的人了。” 李芝瑶捂着额头讨饶,女皇笑得开怀,如一朵开得欢喜又灿烂的花儿,叫人转不开眼。 李芝瑶心下松了口气。 等到聊了好一会儿体己话,女皇才扯着她的手,邀她去看一份密折。 她本来想推拒,但看对方坚决,便接下了密折,忐忑的摊开看了。 折子里的话不多,只有一段最让人在意,大体就是民间开始流传一种学说,由一位大家所书,里面提到的许多言论都十分有说服力,包括了一些女子天生有罪,需以父为天,孝敬公婆,任劳任怨,吃得苦中苦,才能赎清前世罪孽。 “这...这...”李芝瑶面色大变,自从之前和那个包夫人争论过後,她就查了许多的典籍,幸好在他带回来的那些书本里面,有一些涉及社会学说的有提到一些这方面知识,之前她光顾着去看那些物理化一类可以增加国家实力的东西,倒是把这种东西给漏了,等到看了几千年的演变史,她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暗自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大衍朝出现这样的风气。 谁知道她才刚回来,就发现外面已经有了这样的言论雏形。 “你再看这个。”女皇看她神色凝重,满意地笑了,伸手又拿过一本画本,这本册子画工极为精美,故事也不复杂,不外乎就是一个穷书生上京赶考,结果遇到了一位富家女,资助他功成名就,途中还与各种名妓有过风流韵事,堪称人生赢家,唯一的美中不足,便是待到他回来,那位富家小姐已经故去。 原来在他走後的第二年,那富家女的父母眼见着他杳无音讯,觉得他不会再回来了,便硬要那富家女嫁入其他人门府,富家女抵死不从,最後再成亲前夜,一把白绫悬了了事。还留下一首诗给这书生,说是自己不能把清白的身子给了他,活着也没了意思。 那书生悲从中来,整整为这女子守孝了一年,被他的痴心感动,一位大官的女儿倾心於他,委身下嫁,还在怀孕期间为他聘了数位通房小妾,实在是颇有大家风范。 一本画册翻完,把李芝瑶恶心的不行,最让她恶心的後面还附了许多“趣闻”,说是某一地区,村里头如果有寡居没孩子的寡妇,村里人便会将她装进笼子里面沉到水底,说是让她伴着夫君一同投胎。 还有一个,写的是某位大儒,他家女儿外出的时候叫人看了脚踝,他直接叫人将这女儿切了脚,说是他们家中女子定当贞洁如白雪,恪守他所写的妇规,於是他家其他的女儿因为人人称道的家规严谨,全都嫁得非常好,至於那可怜女孩的下场?那不重要。 於是一时之间,那周围城镇许许多多的人家都开始效仿。 李芝瑶知道後面会发生什麽,如果让这种东西再继续,那接下来的就会开始让女子不可外出,不可学习,不可见外男,以贞洁为锁,只要失贞,便不应当留在世上,必须承受一切的苦难,因为女子生来低贱,合该被统御。 这是阴谋,她从来没有这麽清晰的意识到。 她将想法与女皇说了,女皇看起来十分满意,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那你再看看这个。 还有一份竟然是抨击她放荡,与周围的侍卫不清不楚,有辱皇室颜面的。 这麽快就都知道了,他们是在宫里面装了针头摄像机啊? 李芝瑶看完真是气到不行,“这群老匹夫自己三妻四妾,从来没说半个不妥,花街常客指着我的鼻子骂放荡,哪里来的这麽大脸?!母皇,”她委屈的牵住了母皇的衣袖,“堂堂公主竟然要被这样管东管西,我便是娶了那侍卫又怎样,关他们何事,管天管地,还管我睡夫婿?!” 这话说的,女皇差点笑岔了气,“我的好孩儿,骂的太对了,这群老匹夫天天这般指手画脚,真是叫人好不耐烦。” “...总有一天,儿臣要让这群人不敢唧唧歪歪。” 还得跪下唱征服! “对,”女皇的手,“好志气,那母皇今天便给你上第一课。” “後.宫之道。” 李芝瑶愣了一下,没想到第一课就是讲这个。 女皇轻轻拨弄她的并肩长发,笑着问道,“你可知道那几家,曾经都同我说过想要将自己的儿子送於你一同读书?” “什麽?”送来干什麽,做蒸排骨吗?就他们那满肚肥肠的样子,想必孩子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所以...你明白为什麽他们不愿意见到你过於宠信一个侍卫吗?” 李芝瑶若有所思。 是了,金鳞卫与其他的大内禁卫有很大不同,其他人大多都是官家子弟,而玄离的身後,却完全没有家族的影子。 “把他的送进来,陪我读书是假,想做我夫婿是真。”李芝瑶一点点分析着她话语中的深意,“我若是与谁好了,将来的後宫没准就有他的一席之地,那他身後的家族自然也受益无穷。” “是了,”女皇赞许点头,“你正是少年慕艾的时候,他们既希望你能定下未来夫婿,却又不希望你定下,你若是中意的人太多,他们便会觉得被分薄了手中势力,你若是中意的人太少,他们又唯恐自己的子弟挤不进来,见到被一个无用之人占了位置,他们自然不满意。” 李芝瑶冷笑,“我都不曾记得他们府中的少年郎长什麽样,尤其是他们想嫁就能嫁的,再怎麽说,我的宫中事宜也轮不到他们觊觎。” 第134章 他们都是战五渣 :王者的道路 女皇第二课 女皇安抚地搂住李芝瑶的肩膀帮她顺气:“你也莫生气, 这不是很好吗?一般姑娘家, 想要有这样被追捧的机会都不会有。” 李芝瑶突然想到了什麽, 抬头问道, “母皇, 那您的意思, 若是我在将来遇到这样的少年示好, 多半是冲着後宫席位而来?” 女皇笑而不答,“芝瑶觉得呢?”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06节 李芝瑶:“世人多势利,他们多半是想从我这分一杯羹, 不可信。” 女皇笑意更大,“然。” 李芝瑶叹气:“只是这麽说来,若是我以公主身份招亲, 大概来的多是些趋名逐利之辈, 世人的目光皆在我的身份之上,竟不会有人真心心悦於我。” 女皇挑眉, 傲慢说道:“怕甚?你是一日的公主, 那些人便会真心倾慕你一日, 管那麽多真心与假意, 何苦。” 女皇伸手, “来, 芝瑶,随我来楼上一观。” 李芝瑶搭上了她的手腕,被牵着来到了宫殿高处亭台。 两人缓步上前, 待走到高处, 女皇指向远处登基时用的祭台,笑道,“你可知,世人的目光所集,多是最高位那一人,若有一天,你能站到那里,那全天下的男子皆会倾慕於你,” 正午的阳光将那处地方照得闪闪发光,大块的砖石镶嵌出的楼台神圣又壮观,无数能工巧匠的心血在这里化作历代帝王登上高位的阶梯,撑起王朝的一次次更替。 李芝瑶听到最高处这个词,眸光微动,出口的话,却依然带着疑惑,“可是我常听人说,权势买不了人心,财富也动不了真情。能用钱权换来的,都是虚情假意。” “哈哈,我可爱的女儿,真是傻的太天真,那你又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权力是最好的春.药,只要想着能从你身上得到的滔天富贵,哪怕是垂暮老儿,也会重新焕发青春!” 李芝瑶:“可是...那也有人对位高权重者不假辞色。” “谁又不爱唾手可得的利益呢?”女王意味深长地说道,“那些,要不是想要更多的假正经,便是恪守礼义的真君子,至於那些喜好虚名的,他们嘴里说得好听,这好事要是落到他们头上,是什麽反应还不一定呢。 女儿,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东西都是有价码的,你想要打动的对象若没动摇,就说明这筹码不够。” 李芝瑶:“那若是对方想要的筹码太高,或是我无法做到...” 女皇:“就算他不动摇,他周围的亲朋好友呢? 一个人如果有了牵挂,就有了软肋,有了亲近的人,便有了说服的机会,再坚硬的墙,也是从松软的土里紮根。” “可是...”李芝瑶皱着眉头,试图反驳,“冲着那些外来之物来的人,等到有一天这些东西不在了,恐怕跑得比谁都快吧。” “傻孩子,那你倒说说,你身上有多少不是外来之物? 皇家血脉皆是由我与你父王所给,容貌亦是,你的才华修养,若没有我们予你的身体,予你的学堂,你又凭甚来学得,凭甚来支撑。 凡是有形之物,皆可被毁,权势亦是,容貌亦是,人生如此短暂,又如此易碎,又哪来永永久久这一说,那些个风流才子,若是不幸敲了脑袋丢了才学,不也一样沦为人人厌弃的痴子。” 李芝瑶:她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芝瑶,你知道你自己站的这个位置意味着什麽吗?” “...还请母皇示下。” 女皇手腕扬起,碧色玉镯叮铃相撞,赤红色衣袖在风中如燃起的火焰,猎猎作响,“今日你登高一呼,说喜食荔枝,那不出子夜,便会有人千里迢迢奔驰千里之外为你寻得。 若你喜爱肤白貌美之人,那整个汴京,便会以肤白为荣,盛销遮阳器物,从此黝黑者再不能登雅堂,若你哪一日巡京,便可看到无数肤白貌美之人围聚你左右,只盼得你一次回首。” “那现在,你告诉我,你懂这个位置意味着什麽了吗?” “儿臣,似乎懂了。” 女皇笑得肆意,“你一个无足轻重的眼神,便是他们毕生奋斗的方向,这,便是王权。” 李芝瑶突然觉得,自己脚下踩着的,真是那淩云的高台。 那麽的寂寞,却是那麽令人心情澎湃。 难怪当了皇帝的人,总会自称寡人,这个称呼的背後,是高处不胜寒的唏嘘,却又是带着至高无上的掌控。 一呼一吸,皆是雨露,至高权位者踏出去的每一步,都会带给王朝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以,你现在要考虑的事,只是如何让你未来的路走的更加顺当。若你真的能做到那一步,那你所要的终会得到,所恨的,亦会毁灭。” “母亲是指,杀了他们吗?” “天真,何必要你动手。只要一个脸色,多的是人愿意帮你除去他。” 李芝瑶在心里惊叹,自己果然还是欠了许多要学的东西,不由冲着身边这个她似乎从来没有好好了解过的女人一揖到底:“谢母皇指教。” 见到她道谢地真心实意,女皇心情也不由大好,这世界上,谁不喜欢自己苦心教导的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呢? 於是她又再次发问,“你可曾想过,你将来会找怎样的一个人当夫君呢?” 李芝瑶抿了抿嘴,谨慎地说道:“他家中权势不可过大,否则将来分薄帝权,落得个外戚干政,难以割除。 他不可过於贪婪,否则将来祸患无穷,他不可迂腐守礼,否则我们难以沟通。 守礼的正人君子好便好在从来按照规矩办事,然而却要看他守的是哪边的规矩,规矩是不是我们所定。” “尚可,”女皇欣慰一笑,“那你可对哪家儿郎有意?” 李芝瑶:“现在朝中大多数人,都还循着以前的规矩,儿臣不喜欢。” 女皇:“我亦不喜,唔...还记得我方才给芝瑶看的那些书吗?” 李芝瑶:“记得。” 女皇:“你觉得如何?” “儿臣...”李芝瑶抬头,欲言又止。 “畅所欲言,这周围又没有他人。” “若儿臣心系大统,便定然不能让这些书本流传,否则人人都去效仿了,那这世上的女人还有什麽活路,等到他们拿着这歪理成了金律,又怎麽可能让一个女人压在他们的头顶之上作威作福。” “说得好!正是如此,若让那些说书的拿了把柄,传到这天下各个角落,大约过不了多久就该有人举兵造反,喊着妖女乱世了。”女皇笑得嘲讽,言语一点都没顾忌。 李芝瑶见她肆无忌惮的说着妖女之类的词,也是无奈,“母皇...” “嗯?” “儿臣...儿臣想要以後女人称帝再不会被指为妖妇,任由那群文人口诛笔伐。” 李芝瑶牵住母皇的手,眼里渐渐有真切的悲哀涌现,“这对我们...太不公平。” 女皇轻轻摩挲着李芝瑶的手指,看向她的眼睛,久久不语。 她登基至今,一路承受着无数风霜雪雨,也曾被人冒死唾面,为了坐稳位置,她付出的远比常人所想象能够更多,她确信自己绝对比先前几位王者做得更够格,励精图治也不外如是。 只是,她做得再好,也始终会有许多人在背後咒骂她,将她说得一无是处,骂她心狠手辣。 不是不恨,只是没有办法。 多遗憾啊,不能将所有出言不逊的人都杀光,她这样想着。 片刻後,清风微拂,带下几片枯叶,她才对着女儿重新绽开一抹笑容。 “母皇大概是做不到了,芝瑶却可以。” “啊?” “芝瑶从现在便可以开始准备,选那些身家清白的幼童,日日读书识字,通理晓情,不教她们被外面那些老不修耽误。 待你大权在手,就往文政院去一趟,召集她们撰写《男诫》,由浅入深,代代相传,终究能让他们皆俯首称耳,到那时,再没有人敢说你不合规矩,到那时,你自然为天上地下独一无二最潇洒之人。” 她轻叹一口气:“等到百年之後,再无人敢说女皇登基,有违天和。” 她勾画出来的场景几乎与李芝瑶所想别无二致,让她除了点头再做不了其他,不得不说,真是母女同心。 但刚刚说完没多久,女皇便话锋一转:“但首先,你得掌握所有的一切,你懂吗?所有。” 她的眼神意味深长,李芝瑶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您的意思是...兵?” 女王微笑着摇头,“不足矣。” “朝?” “还有许多,回去再想想吧。”女王捏了捏李芝瑶的脸,回头看向远处晴空白云。 “母皇...”李芝瑶犹豫了一下,但是想到她刚刚的暗示,还是决定先表明自己的态度,省得哪一天莫名其妙就被做了决定。 “我还是不想嫁予长孙烈阳。” 女皇转头,有点惊讶地上下打量了李芝瑶几眼,见她不像一时意气用事,这才轻声劝慰:“我知你为难,只是这个世界上就是这样,想要得到一些什麽,必须要失去一些,你若是不愿意,我不会强求,只是你知道可能的结果吗?” 李芝瑶沉默,“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尾大不掉,反受其累。” 女皇这下倒是有些惊讶了,“你想得...倒是挺远。” 她叹了口气,不知想到了什麽,将她揽到身边,凑在耳边轻声说道,“怕什麽,成亲了还能和离,最重要的,不过是把先把权势掌握到手中。” 李芝瑶握紧拳头,好像那里真能掌握什麽东西一样,“可是,可是...难道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母皇,我不想为了这个而去天天面对一个讨厌的人,而且这样的话,很多事情也会受到影响,绑在一条船上,拆开也没那麽容易。” 其实也是因为她看了女皇和长孙贵人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才心有所感,当然这话不能明着说,而女皇那边,不用她说心里也清楚,毕竟她才是真正切身感受到其中关窍的人,最终,她还是退了一步。 “哎,儿女都是债,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便再帮你一帮,只是一年後,你须得给我一个答复。 在那时,你要麽已经有足够对抗长孙家的本钱,要麽,便乖乖联姻,一点点往上走吧。” “是!谢母皇!” 李芝瑶握拳,下定了决心,定要在这一年中做出些事来,可没想到,还没到一个月,京中就收到了一条让满朝皆惊的消息。 第135章 他们都是战五渣 :王者的道路 开战的准备 清晨, 朝堂之上熙熙攘攘, 众人吵成一团, 在这大衍朝最重要的心腹之处, 竟然热闹得像是菜市场一样。 “怎麽回事!边关反了?!” “是挞奴入侵, 屠灭了好几个村庄, 那边新换了个头目, 说是要大衍朝纳贡!” “竖子!岂有此理!” “肃...静。” 自从女皇接掌权位,朝堂许久没有热闹成这样,一群经历过先前蛮族入境的老臣纷纷色变, 恨不能立刻将守关的将领提出来挨个训斥。 然而,有的将领,已经回不来了。 朝堂动荡, 天下将乱, 而此时的李芝瑶,正在练武场试用自己新到手的□□。 风声划过刀锋, 被切碎丢落到空中, 发出悲哀的呜咽。 这柄□□是张月用了许久才制出, 消耗了许多灵珠, 原本她不是不心疼的, 只是等真真切切握上了刀柄, 李芝瑶却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剑为仪,刀为战, 既然准备上沙场, 那便必须要用上最适合沙场的长兵了。 这种刀是只有宫中才能配发的昂贵直刀,顾名思义,擅杀骑兵,因为它连同握柄整整一米六,几乎与李芝瑶同高,修长笔挺的身形与军中常用的陌刀相似,刀身不宽,却长而微带弧度,尖梢锐利,冷色调的金属黑芒流入出血槽中,保证每一次攻击都不会被血肉吸附,并且带来加倍的流血量,亦足够在劲扫之时斩落敌军首级。 如果说先前的君子剑是优雅的白鹤,那这□□,便更像是丛林中的黑豹,每一次牙关的咬合,都是对敌人最残忍的问候。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07节 “嗒!”木人的胸口被刺穿。 “嗒!”木人的头颅高高飞起。 “嚓!”自上而下,演武场上仅剩的几座木人被刀锋从腰处整齐剖开,四肢迸裂散了一地。 一边的侍剑张大了嘴,这把刀...居然有这麽厉害吗?! 拿上它的公主竟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如利刃已开,拔刺劈斩之时,再无半点怜悯。 掂量了一下刀身重量,那沉而灵敏的手感让李芝瑶很满意,不枉费她大费周章差铁匠做了一模一样的来替换。 外敌来袭,是举国之祸,却也是她的机会。 一个走出牢笼,露出真正爪牙的机会。 可是这个机会要抓住却没有那麽容易,而且现在朝中想要息事宁人的声音不少,大家仍然记得十几年前的惨烈战况,如果可以和平,谁也不想要战争,这是之常情,却让人十分憋屈。 这段时间她思考许久,找出了很多关於行军的书看,时不时去找女皇商讨,进益许多,但当女王问她那个问题时,她愣住了。 “你一人骁勇,可比一国之力?” 这个问题把本来有些自负的她打了个措手不及,却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最大的问题。 一人之力可敌国否? 纵使可敌,难道你就要一个人冲杀,让你的将士在後面喝茶?那万一有一天你不在了怎麽办。 一个将领身上肩负的不仅仅是国家的命运,更有千千万万士兵的生死,并非武艺高强便可成为一代将领,谋略,领导力缺一不可。 你还差得远。 女皇虽然没有这麽说,但李芝瑶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麽,她下一步该做什麽? “李芝瑶,你什麽意思?成天见不着人,现在厉害了,开始跟小爷拿架子了。” 李芝瑶擦刀的动作一顿,头都不用抬就知道是谁来了,心道:有猫病。 “跟你说话呢,什麽态度。” 李芝瑶本来不想理他的,只是想到和母皇的一年之约,知道不能在这时候激怒对方惹人怀疑,只能忍着气起身:“长孙公子找本宫有事?” “我...”长孙见她回答的不客气,本来还想立时发作,可是对着李芝瑶,脸倒是渐渐泛起了红晕,仿佛是一个抖m。 李芝瑶在心里嗬嗬,却懒得去戳破它,转了下手里的长刀问道,“许久不见,来一局?” 长孙烈阳对上她那抬着下巴看向自己的眼神,只觉心脏狂跳,那种後背发麻的感觉又来了。 大概...这就是爱情吧。 抬手,一边的侍从恭恭敬敬的递上一把宝剑,“也好,我最近同叔父学了不少招式,正好教教你。” 【半炷香後】 “啪嗒!”刀柄拍击脸颊,发出好大一声。 被打得破破烂烂的长孙烈阳飞出二丈远,滚到了地上,捂着腮帮子控诉指责李芝瑶,“打轮不打脸!” “不好意思,打错地方了。”李芝瑶有些无聊的拔出长刀准备离开,却被长孙带来的人拦住了。 “你们要做什麽!”侍剑见势不妙,立刻上前一步,招来两边侍候的金鳞卫和仆役与对方对峙。 “你不准备解释解释吗?”长孙爬起身,凑到她身边,牵起一缕散落的长发嗅闻,一副不知道哪里学来的纨絝贵公子的架势。 “我需要解释什麽,”从对方那里劈手抢过自己的头发,李芝瑶没好气的说,“你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这个举动像是刺激到了对方一样,长孙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准备像偶像剧男主角一样摇晃狂吼,却被另一个男人的手挡住了。 玄离面无表情的隔开他的手:“公子请自重。” 一看到他那张比自己帅了几个等级的脸,长孙烈阳瞬间就怒了:“你算个什麽东西,给我把他拖出去砍了!” 李芝瑶怒喝:“谁敢!” 两边的仆从面面相觑,谁也到底谁也没敢动,李芝瑶转头看向长孙烈阳,眼神像是包着刀子,凤眼微张,看得人心头发寒:“堂堂四品金鳞卫,长孙公子,你说杀就杀,还有没有把衍帝放在眼里?!” “我...我...”被她这麽一训斥,长孙公子瞬间又软了。 “我们走。”李芝瑶冷淡地扫了一眼他带过来的那群狗腿子,他们立刻退到一边,给大佬·李让出了路,她带着身边的侍从护卫朝着自己宫殿的方向去了,连个眼神都没再给长孙烈阳一下。 他在身後不甘地说:“女皇不能这麽干,她怎麽可以在你身边放其他外男?” 李芝瑶握着的手紧了紧,“与其评论我带着侍卫合适不合适,你先把自己府里的通房藏好再说吧!” 长孙烈阳脸上神色立时变了:“你怎麽知道?!” 李芝瑶:...还真蒙对了。 这下子,她也只能冷笑了。 看到她表情不愉,长孙烈阳试图补救,“都给她们吃了避子丹的,自然不会给她们先生出来长子的机会,等以後娶了...我们长孙家的新妇,如果她不喜欢,直接发卖出去便好。” 李芝瑶真是被他恶心透了,但民间这种事情真不是一个两个,这是整个风气的关系,对此她也只能说,“人渣。” 长孙烈阳自然是不服气的:“你什麽意思!说清楚,学会人事不是为了你...为了未来的新妇好吗?不学人事怎麽成亲,都是些泻火的玩意,有什麽好在意的!” 李芝瑶送给他一个假笑,“对,你说的没错,总得要学会人事,才能考虑成亲。” “...”等到反应过来她话语里的深意,长孙烈阳顿时暴怒,“你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直到李芝瑶带着一行人走远,他愤怒的咆哮声还在身後飞扬,李芝瑶看了一眼安静走在自己侧面的玄离,在心中默念道,可以不可以难道是你说了算的吗?! 笑话,今天老娘就回去睡了他! 当然,这也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都忙得再没有精力去想这些事。 因为...她向女王要了一队人马,在军营开始了独属於她的特训。 一人之力不可敌国,那麽...如果有一支独属於她的军队呢? 第136章 他们都是战五渣 :王者的道路 大家来切磋 “吼!”大汉伸出一拳, 狠狠击中面前人的脸颊。 青衣男人吃痛, 还没来得及回击, 就被他一脚踹在了胸口倒退了三步, 眼看着对方挥起长刀向自己砍来, 他立刻弯腰猛躲过, 一把按住对方的手臂将人撞了个趔趄, 随後便趁着他往前扑倒的空隙用刀背狠狠拍上了他的头颅! 原先还笑得张狂想趁势追击的大汉被敲中要害,直接捂着头摔倒在地,晕乎乎半天爬不起来。 “红狼胜!”台下一片嚷嚷, 混杂了不少狼嚎声,显然都是这个叫红狼的士兵的拥簇者。 “你这是打遍军中无敌手了啊红狼,接下来要不要去挑战一下老大?” “哪边的老大?”旁边的人明知故问, 说着便嘿嘿坏笑起来。 “嘘, 小心被罚。” “怕什麽,穷紧张。”先前说话的人不以为意, 伸手揽着头, 四处张望, “没人上去啦, 那...” “辉山军贰陆请战!”一个年轻的高挑女人突然跳上了高台, 声音嘹亮, 透着一种从骨子里面散发的自信。 “不是吧,还没放弃呢。”有人嘀嘀咕咕地看着那个女人,又在她玲珑的身段上绕了一圈, “真是的, 女人来了军营干什麽,奇奇怪怪的,能看不能睡,这不是要人命嘛?” “就是就是,女人家家的打什麽架,连点女人的样子都没了,搞得好像真的似的,还不如回去绣花补贴点家用,浪费军粮。” 台上,被称作红狼的男人皱了皱眉头,看向跳上来的女人,眼中有些不耐烦,“都说了我不和女人打架。” 跳上台自称贰陆的女人也不太高兴,“若不是你是军中第一,我也不想总寻你打这一场。” “一上来就挑战军中第一,你也是挺有自信的。” “想要做第一,自然得打败前任。” “谑!”大块头被她的语气震惊到,台下也是一片嘘声,似乎完全没有想到她居然敢说出这种话。 大言不惭,实在是大言不惭。 那青衣大块头本来想给她点颜色看看,但是看那张一看就比普通男人柔化许多的脸蛋,想想打起架来自己未必能顾得上对方的性别,不由踌躇,听台下嘘声厉害,便摆了摆手,说道,“我不打女人,你放弃吧。” “切磋而已,论什麽男女,”贰陆皱了皱眉,狐疑地问:“你总不会是不敢吧?” “不敢?!”青衣大块头只觉得有火蹭蹭往上冒,他握了握拳,很想直接一拳揍过去,但是又顾念了一下对方的情况,努力平复了心情,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不,和女人打,我觉得掉份。” 说完,他就迫不及待地跳下了台,再也没看台上孤零零站着的女人一眼。 贰陆一个人站在台上看着他跑下台,神色有些沉,不算十分生气,只是有一种憋屈的阴沉。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 她只是想找个机会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让这群眼高於顶的兵蛋子再也不敢小看她,但为什麽就这麽难呢?就连打一场的机会都不愿意给。 在那群男兵勾肩搭背的嬉闹声中,李芝瑶和长孙烈阳来到了他们的身後。 李芝瑶看着那群吊儿郎挤在看台下聊黄段子聊得兴奋,时不时还要用眼神打量对面女兵的家夥们,不由冷笑。 “你教出来的好兵。” 长孙烈阳皱了脸,“这也怪我?” 李芝瑶:“不然呢?不敢打就不敢打,扯这些干什麽。” “好好好,我的错还不行吗qaq!” 长孙烈阳真的是差点跪下来叫姑奶奶,心说我这真是狗屎糊了心啊,非要央着叔父跟面前这个人进军营,还想和未来媳妇培养感情呢,差点把自己培养成一孙子。 远了不知道,自打天天见面,才知道对面这人到底有多凶残,敢情以前对自己还算是客气的了,现在他已经被折腾得没了脾气,见着李芝瑶,别说看不起,也别说嫉妒,便连撩骚的心情都不敢露了,生怕挑衅的太忘形,下一秒就被当众出个大丑。 身为长孙家未来继承人,未来护国大将军的面子要不要的啦? 真是残酷的军旅生活呀——无数次,上完药的他揪着哭湿了的棉被这样想着。 李芝瑶:“知道错了就好,那你上去陪我打一局,给他们起点示范作用。” “这个...这个...”长孙小公子不太想接受这个建议,他的骄傲与轻狂虽然已经被雨打风吹去,但他的家族荣耀绝不允许他向这个女人点头! 开玩笑,万一被打败了多丢人啊,这麽多人看着呢! 李芝瑶看出来他的心思,“只是切磋,不求胜负。” 他沉默了几秒,小心翼翼问道,“不求胜负?” 李芝瑶点头。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08节 长孙:“那...这次我赢?” 李芝瑶:“没让你输得太惨就不错了。” 长孙:“...” 李芝瑶看他那控诉的委屈脸,无奈说道,“平手,行了吧。” 长孙.从来没有赢过.一直在挨打.勉强维持住统帅的自尊的烈阳小公举双眼一亮,“你说话算话?” 李芝瑶没忍住翻个白眼,自己纵身跳到了台上,“今天这麽热闹,不如我和你们长官一起切磋切磋,顺便来个练习赛?” 长孙没办法,只能也上前:“就你们那小猫功夫还在这里嘚瑟,让我跟长官给你们示范一下什麽叫做真正的切磋!” 他说这个话的时候相当大声,腰背挺直抬首挺胸下巴举得高高的,好像刚才暗示对方放水的不是他似的。 李芝瑶当然不会拆穿他,相反十分配合地上前一步,说道,“姑娘们看好了,待会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请吧,长孙兄。”她转身,随手从架子上取下了一把长剑,试了试手感,在空中划出一个弧,指向了对面的男人。 “哼,别说我欺负你。”虽然心里有些忐忑,但长孙烈阳依旧是那副用鼻孔看人的德性,取了一把长.枪就转身看向了李芝瑶。 “来战!” 然後两人就打成了一团。 虽然这样说比较没有美感,但事实上是两人十分有美感地战作了一团。 看起来十分激烈,内里十分放水,长孙负责激烈,李芝瑶负责放水,根据两人以往的战斗经验,生动活泼地来了一场友谊第一的半决赛,把台下那群小年轻唬得一愣一愣的,只知道挥拳叫好。 最後各退一步堪堪平手,两边人马都觉得自己的首领给足了对方面子,心中十分得意。 唱完花枪,就该上点实事了。 “光看我们打没什麽意思,这样吧,你们中间按照位置各选一个人上来打,记分,我们会在旁边指点,二十人为止,最後哪边赢了,今天晚上就有肉吃。” 下面的一位女兵弱弱说了一句,“可我们平时就有肉吃啊。” 长孙手底下的士兵眼睛都绿了,什麽?福利待遇这麽好!求跳槽!! “人家是管技术的,一个能干翻你们一队。”有人看周围的朋友面上愤愤不平,取笑道。 “我怎麽就那麽不信呢,走,上去切磋切磋。” 被提到名字,那个刚才说话的女兵有些忐忑地看了一眼李芝瑶,见她鼓励地看着自己,这才壮了胆子,她咽了口水捏住手里的木头玩偶,“那,那一会儿你小心些。” “啧,娘们唧唧的,我一大老爷们还搞不定你?” 那个女兵专注於技术,身体要比其他女兵更娇小柔弱一些,此时站在那个魁梧大兵的身边,看起来的确是一碰就能飞起的不堪一击,下面起哄声此起彼伏,把她弄得更害羞了。 “你手底下的兵,怎麽还有这麽弱不禁风的。”长孙没忍住,缩到李芝瑶身边问道,“一会儿万一打坏了,你可别找我。” 李芝瑶嗬嗬笑,“打坏了,只能怪自己不够厉害。” 长孙烈阳试图拍她的肩膀,“深明大义。” “还不一定谁比较厉害呢。”李芝瑶侧身闪过,没让他拍到肩膀,直接走向了那个女兵,靠在台子边蹲下.身伸出手。 “来,用上初级的那些,不用留情面,给他留口气就行。” “真,真的?”那女兵抱着怀里的东西弱弱抬头,面对上李芝瑶的笑容时,突然脸就红了,小手放到李芝瑶手上时已经全是汗了。 “嘶——”长孙烈阳倒吸一口冷气,他怎麽就这麽觉得辣眼睛呢?看着那群娘子军围绕在李芝瑶身边一副仰慕崇拜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来军营里面开了後.宫呢。 真是愁啊,总感觉要真是娶了她,没准过不了几年,自己的小妾都能跟她跑了! 幸好他不放心,磨着叔父得了个职位跟到军营里来了,要不然真是不知道面前这人能搞出多大的幺蛾子。 李芝瑶这边并不知道这家夥的腹诽,把那姑娘拉上台以後,便十分自觉的躲到了一边的看台上,打了个响指,“可以准备开始了,拿武器吧各位。” 那刚刚的彪形大汉也没多废话,直接跳上了台,选了一把大锤,在空中挥舞起来,霍霍的风声吹得人脸疼,以那女兵的小身板,估计碰一下就可以直接飞出去了。 那女兵怯怯地缩到一边,从武器架上拿了个大盾,哐当哐当拖到了场中,吃力的样子像是一只拔萝卜的小白兔。 大汉:“...” 围观众人:“...” 长孙:“???” 李芝瑶这才想起了什麽,补充了一句:“哦对了,她管攻城防御的,只是因为最近一直呆在屋子里面研究,怕影响她身体,今天才跟着姐妹一起过来锻练。” 长孙烈阳:“...” 心真大,技术人员也敢放出来上擂台。 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但战局还是要开始的,只是希望那位彪形大汉稍微看在对方是女孩子的份上,手下留情一点吧。 真要打残了,那也没有办法,毕竟愿赌服输,不是吗? 想到李芝瑶最近越来越嚣张的行事作风,长孙心里不忿,现在的军营里面,谁提起辉山公主就是一副好好好棒棒棒的德性,完全不见刚来时那幅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着了什麽魔,今天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看看对方一直神神秘秘在研究什麽。 思忖间,旁边的战鼓已经擂起,咚咚咚敲在众人的心坎上,台下的人聚精会神的看向台上。 第137章 他们都是战五渣 :王者的道路 技术与战士 “开始!”旁边的大鼓被敲响, 场中的两人动了起来。 “哟——嘿!”大锤子被抡得呼呼作响, 咣当一声砸到了地上, 连带着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蹦了一下, 仿佛站在了鼓面上被人锤着往上窜。 那边小白花似的技术兵早就把手里的一堆东西铺好, 此时正咬着个麻绳往外用力一拉, 手里的两铜罐被她丢了出去, 正正好砸到那人的脚下,壮汉一个错步闪开,低头看去, 却见那铜罐被烧得发红,“轰”得炸了开来。 他只来得及用手里武器遮挡了要害,却没能避免给里面的刺珠射伤, 而躲在铁盾後的技术兵却因为铁盾的保护而没受到任何的伤害。 小刺珠打在铁盾上劈里啪啦反弹而出, 在此时的场地格外清晰。 李芝瑶不动声色地拍了下桌面,周围人只觉眼前尘土飞满天, 在他们下意识闭眼的时候, 沙石将满射开来的小铜珠带到了地面, 没有伤到周围的人。 还可以, 她在心里给这个武器做了定论。 这里面照理说应该换成杀伤力更大的铜片, 不过现在还只是实验阶段, 所以不光是爆药的比例,更重要的是里面掺杂的东西,所以暂时只放了杀伤力小一些的珠子。 如果按照最初的设想去做, 带着高温溅射开来, 就算破不了那群铠甲将领的防御,但是那些马匹却一个都躲不了,试问在巨响过後,一群被高温尖锐物命中到的马匹菊花一痛,那接下来以後会发生怎样丧心病狂灭绝人性见者落泪闻者伤心的故事呢? 那一定是非(喜)常(闻)凄(乐)惨(见)吧。 场中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爆破惊到,安静了数秒,台下的人互相窃窃私语起来,纷纷猜测那个东西到底是什麽情况。 “邪术!”有人偷偷的说。 李芝瑶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蠢货,这明明是科学! 因为用的是第一代的小铜珠版本,那个大汉受伤不重,但却也足够他疼得龇牙咧嘴,狼狈地执着流星锤站起身,他再不复刚才的嚣张,小心翼翼的绕着盾牌观察那个技术兵,那个小白花技术兵缩在盾後面紧张地看向他,舔了舔嘴唇。 大汉捂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发现大多都是撞伤,不由咧嘴一笑,“有点意思。” 说着,他就猛然手腕用力,挥着流星锤丢向了那个大盾! “啊!”技术兵一声尖叫,眼看要连着盾牌被那流星锤砸成一滩肉泥,却见她往旁边一滚,手中猛然射出一蓬长针,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发麻。 大汉收势不及,连忙倒地躲过了那蓬长针,长针擦着他的身体往旁边飞过,最後掉落在了擂台旁边,足可见这只是一个短程武器,并不能作为长途武器使用,再看那小白兔忙不迭的给自己手腕上的机关又装上了一个小铁柱,大家也能明白,这估计是需要弹药支持的。 华而不实,不上台面的奇淫巧技——长孙在心里给这些东西下了定论,一方面是这年头大家普遍看不起技术工种,觉得靠口手艺吃饭的都是下三流,一方面也是金属器皿的稀有与难以开采,在这战场上,人命有可能还不止一把铁剑值钱,如果用这些消耗型的武器,那麽不管战斗胜利与否,国库是肯定要虚上一虚的。 一个人一碗饭,十个人就是十碗饭,成千上万的人呢?要是一场仗打完,穷得叮当响,就算是胜利了,国家也离灭亡不远了。 除非以战养战,以其他地方的资产养本国的,一路劫掠,但哪有这麽容易,这年头穷的裤子都没有的地方不要太多,要说自己挖的话,找挖矿铸造不要时间的啊? 再说武器又不像人,万一被对方抢了破解,用在自己身上就有得头疼了。他仔细想了一想,觉得自己这个结论完全没有毛病,看了一眼李芝瑶,嘴巴又忍不住开合想要刺上两句,但看她依旧是那副从淡定的模样盯着场中,还是没说出口。 不知道为啥,总觉得说出来以後脸会很疼呢,赫赫。 几次交锋,摆出来的那堆东西用了大半,拿锤子的男人一直都没能靠近敌人身边,小姑娘从盾牌後面露头出来,舔了一下自己的干裂的下唇,脸上浮现出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兴奋。 那是兴奋吧?! 周围的人打了个哆嗦,总觉得眼前这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突然变得好危险。 放在後世,大概他们就知道怎麽称呼这种人了——科学怪人 or 技术宅。 而此时,他们只能提心吊胆的看着那个小姑娘在流星锤的威势之下左躲右闪。 男人靠近,她就後退,丢出一个虽不至於致命,却足够危险的东西,让他不得不躲避;等到男人离开,她就将手放到了铁盾之上,以铁盾为支撑瞄准男人开始射击。 是的,射击。虽然飞出来的东西不是别的,只是随处可见的小石子,但是正因为这种东西的随处可见,而且自带着尖锐的棱角,被巨大的推进力弹出的时候才更让人难以置信它产生的伤害,被狠狠击中手腕,男人吃痛後退了几步,听着下面此起彼伏的嘘声暗骂了一声,咬了咬牙,决定先不管对方的攻击扑上去拿下再说。 小姑娘被他逼得後退,眼睁睁看着那盾牌被他一脚踹飞,掉在远处发出巨大的哐当声,顿时慌了神,从身上抽出一管瓷瓶用力往男人丢去。 “屏息!”李芝瑶突然出声提醒,周围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却见场上碎掉的瓷瓶周围空气扭曲了一瞬,一种异样的味道充斥了全场,原本拿着流星锤往前飞扑的男人脚步迟滞,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麽,还是迈着步子冲了上去,而那小姑娘不知何时已经戴上了专用的口罩,又掏出了一罐瓷瓶向他砸去。 男人挥舞锤子将瓷瓶打开,但这个瓶子实在脆弱,在碰触到武器的那一刹那就碎裂开来,他躲闪不及,硬生生被里面的粉末糊了脸,只觉得哪里都不舒服,忍不住就想挠。 随着他喘着粗气离那姑娘越来越近,他身上那种痒意也越来越强烈,等到台下开始发出惊呼,他已经痒得忍不住伸手挠起来。 痒,好痒,越挠越痒,越痒越挠。 要是他听过那首痒,估计现在就能唱出来,最後,他终於忍不过去了,丢下手里的武器,躺在地上打起了滚。 “这是...毒?”长孙皱眉,在战场上用□□不是没有,但是因为□□的制作工艺还有胜利後的名声问题,他们一般不会经常用这种东西,除非必要,毕竟做出来无色无味,还不会给土地造成後续影响的毒并没有那麽容易。 “小毒。”李芝瑶挥了挥手,驱散了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味道。 这是小毒,那麽大毒呢,长孙突然有点不敢问了。 听说前段时间抓出了一个奸细,他们审问完了,人就被他们要了过去,把人丢进了一个池子里,等他们的人再去看,池子里已经找不到人影了。 想一想也是後背发凉,他咽了口口水,弱弱的说道,“你们这样就没意思了。我们这是比武,又不是比武器。” 李芝瑶在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桌面,“说的也是。” 她扬声向场上喊道,“三伍,差不多了。” 那个小白花一样的女孩儿此时正套着防护布缩在擂台边缘,听到这一声後立刻站起身下意识比了个李芝瑶部下才有的军礼,“是!” 她此时头上套着个麻袋,还比了个不伦不类的姿势,看起来别提多奇怪了,但是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能笑出来,估计明天一早,毒娘子的称号就该传出来了。 只见她从布兜里摸出来一只大瓷瓶,打开塞子,把水往场中一倒,刚刚那些有毒的气体全都被吸附了进去,地上的水颜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深,最终凝固成一滩灰褐色粉末,远看着仿若一滩鲜血一样渗人。 而那个大汉渐渐也觉得自己身上的痒意没有那麽厉害了,随之而来是被他自己挠破的皮肤发出的疼痛,他啐了一口,爬起身来,呼哧呼哧缓了半天气,看着对面的女孩的眼神又有些恐惧,又有些愤怒,看着很想冲上去把她撕碎。 毕竟是见她手里的东西怕了,他没有妄自行动,先小心翼翼的爬起身,再三打量过後,确定那女孩此时手里再也没有药品可以丢,只是掏出一把小型匕首警惕地看着他,他这才松了口气开始行动。 认输?开玩笑,吃了那麽大的亏,就算不为自己出这口恶气,说什麽他也不能甘心输给一个小毛丫头啊!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09节 大汉往前走了一步。 小毛丫头拿着匕首往後缩了一下。 大汉又往前走了两步。 小毛丫头的匕首在空气中虚晃了两下,毫无威慑力。 大汉一声咆哮,抡着流星锤就要去打她脑壳。 小姑娘一声惊叫,明显被吓到了,紧张地後退。 大汉眼看着就要冲上去,却突然又再次停下了脚步,狐疑地左右观察了一番。 在场众人:“......” 都这关头了还玩杯弓蛇影,你倒是上啊! 第138章 他们都是战五渣 :王者的道路 跟我有肉吃 这也不能怪这个大汉, 实在是之前被坑怕了, 左看看右看看, 确定她身上真的没有可以扔的东西, 这才一个箭步上去, 准备用锁链把她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绑起来。 她手里的匕首?开玩笑, 这种小毛丫头拿着的匕首, 和玩具有什麽区别。 锤子呼呼飞了过去,小姑娘终於不再後退,反而一个弯腰窜了上来, 大汉抬腿就踹,没想到这家夥看起来软乎,速度倒是挺快, 身体一扭, 直接顺着他的腰侧擦了过去,他只觉得腰上一凉, 刚刚转身就被一把匕首抵住了咽喉。 小白兔轻轻喘着气, 小脸上香汗淋漓, “我, 我赢了。” 大汉:“...干!” “啪啪啪, ”李芝瑶笑着拍了拍手, “可以,不错,没白训练。” “嗬嗬, 嗬嗬, ”长孙公子简直不知道说什麽好,说好的拳拳到肉的爽快感呢?这也太坑了吧! 李芝瑶才不管他,这姑娘本来就是管技术的,只是学了一些简单的近身攻击和身法而已,靠巧取怎麽了,毕竟她放在游戏里面也只是个法师角色,傻子才会让法师抡着法杖上去跟敌人硬干呢。 “好了,下来吧,清理一下,换下一轮。” 旁边有人上去清理场地,一个身材十分矫健的女人也跳到了台上,看样子是下一轮的参与者。 赢了的少女非常开心,和那个新上场的女人击了一掌,蹦蹦跳跳的就跑到了李芝瑶身边,李芝瑶赞赏地摸了摸她的头,长孙斜着眼睛看她们,只觉得非常不带劲儿,抬头便冲着台上一直静静不动的男人大喝一声,“愣着干什麽呢,输了就输了,你站在那里有有肉吃啊?” 那大汉有些迟钝地“哦”了一声,抬步向他的方向走来,下一秒却突然脸朝下趴了个狗□□,倒在地上不动了。 全场哗然。 “死人了!啊啊!” 长孙一拍桌子,“叫叫个鬼,没见过死人啊!”把周围人都吼的安静了,他这才转身恶狠狠盯向李芝瑶和她身後的少女,“切磋居然还下狠手,等着受军法吧!” 李芝瑶挑眉,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姑娘,小姑娘被吼得眼眶带泪,怯生生抱着李芝瑶的胳膊探出头来,“没,不是...” 长孙咆哮:“别以为躲在那边没事了!给我押过来!” 这时有胆大的人跑到台上去探了探大汉的脉搏:“活着呢,活着呢!” 长孙一噎,转头继续恶狠狠的瞪向小姑娘,小姑娘虽然害怕,还是梗着脖子抽噎着说,“我就是,抹了药,在匕首...以防万一...” 李芝瑶突然想到自己以前给她们上过的那些小课,不由手捂额头笑了起来。 “什麽玩意,匕首上还抹毒呢?你们是药多的没地方用了吗?!给我去解毒,不然军法伺候!”手下吃不上肉的长孙公子表示很不平衡,他要闹了。 “呜呜...就是新,新炼出来的东西,试,试一下,没有解药。” “什麽玩意,你就是这麽教他们的?没有解药的东西也敢拿出来!!你是想跟着一起受罚吧!”看着李芝瑶有意无意的护着那个女孩不让别人抓她,长孙简直气炸,脸红脖子粗的就要开骂。 “着急什麽,你就不能让她把话说完吗?”李芝瑶转头拍了拍小姑娘的手,示意她继续说。 小姑娘被她安慰,抹了把眼泪,这才继续说道,“不用解药的呀,他睡一觉就好了。” 长孙:“???” 旁边有另外一个女兵上来解释,“校尉息怒,应该是之前我们弄了用来捕捉俘虏的药,没什麽大问题,她经常给自己的匕首上抹了做实验,这次估计来之前就擦上了,这次正好用上而已。” 长孙烈阳想发火却找不到理由,一口气憋在胸口,甩了甩袖子又回到了座位上,“行了,把他抬下去休息吧,继续。” 说到一半,他转头瞪向李芝瑶,“你还有多少妖蛾子,军需不要钱的呀?” 李芝瑶很想说最近找了好几个矿点,还改进了农作物收集,的确是不太差钱,想想还是不要这麽嚣张,就委婉地说,“我们人少,吃的不多。” 长孙:“哼,靠着这点人能干什麽,少浪费这些时间,一个个灰头土脸的不像个女人。” 他这话李芝瑶就不爱听了。 “看来你对做女人很有心得啊?”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长孙烈阳,“最近我们研发出了一个药,可以让某个部分直接烂掉,要不我直接帮你变个性别?” 长孙小腹一凉,下意识夹紧了双腿,“什麽乱七八糟的,比赛,继续比赛。” 刚刚这场骚动这才终於结束,两方人马重新上台的时候,台下又恢复了热闹。 一个瘦高个的男人被身後的同伴推着出来,不情不愿地跑到武器架旁边拿下一把大砍刀,到了场中以後,他还像模像样的左右比划,把砍刀甩出了花来。 见对面的人不理他,这个瘦高个呲着大黄牙冲着调整长弓的对手蔑笑道,“你不会也会像刚才那娘们唧唧的家夥给我丢东西吧,哈哈哈,那多胜之不武啊,我就说,傻娘们学什麽男人乱射箭...嗷!” “劈啪!” 站在他对面的彪悍女兵直接抄起长弓把他的脸打歪到一边,随後几下狠辣的抽打把他整个人都打懵了,等到他举刀想要跟弓柄对杠,对面直接一脚狠狠踹在了他的大腿根部处,把他蹬出去一丈远。 男人翻倒在地,捂着大腿站了起来,鼻梁上都是汗,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怕的。 就差那麽一点点,就差那麽一点点!他家就得绝後了! 把他踹飞的女人挥了一下手里的长弓,从身後拔出两支蜡头箭对准他:“少废话,你上来是讲笑话的还是来打架的?!” 被踢飞的男人半天没能缓过劲来,看得台下的众人全都露出一副心有戚戚兮的样子,那边的女兵们纷纷叫好,看着他们的苦瓜脸笑成一团。 李芝瑶看着台上的热闹,笑着端起了茶喝了一口。 一年前她在母皇旨意下拿到人的时候,这些还都是参差不齐的质量,有的是从小就有过功夫底子的侍女,有的是出生商贾想要抱皇家大腿的女郎,最让她在意的是几户出生手工匠人之後的,尤其以刚才那位小白花为例。 她据说是墨家巧匠的血脉,是看了李芝瑶的征招令後加入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因为家学渊源,虽然家族中并不看重女子的培育,但是可能因为她本来是族中天赋最好的,又颇为受宠的幺女,她从小要学习那些技艺也没人拦着。 随着她渐渐长大,展露出的才华甚至远超那些同龄的少年郎,只可惜以女子之身毕竟无法继承家业,最终还是要嫁出去,看到那告示之前,她的家里人已经相看好了亲家,是一户门规十分严谨的大族,就连後院妾室规格也是严格的按照祖制来。 虽然家族中脱了工匠贱籍,渐渐也开始做别的营生,但她进了宅院也只能当妾,想来若是嫁了进去,这些心血多半也只能付诸於宅院之争中,何其可惜。 虽然看起来小白花,但她骨子里还是傲的很,手上有功夫的人,性情多少带着点清高。 不想做妾,只想钻研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於是她便在离家出走後接了这征召令,名正言顺入了辉山军,开始了为长公主那些无穷尽奇思妙想买单的幸福科学怪人旅程。 除了她,还有一位医师留下的年轻寡妇,因为家里没男丁,被亲戚邻居逼得过不下去,便带着孩子来投奔了大长公主麾下,她的医药天赋卓绝,虽然本身是个药罐子,但制药提炼方面却有着可怕的领悟力,每每都能做出让人惊叹的结果。 李芝瑶无数次感叹,多亏了这些精才绝艳的姑娘们,她的计划才能一步步实现。 现在,她的骨干队伍已经扩充到五百人以上,加上母皇拨给她的二千私兵,阵仗看起来已经不小,朝中也不是没有说闲话的,还有人经常过来想要打探。 毕竟她们做的那些东西神神秘秘的实在招人觊觎,为了突破封锁圈,真是什麽方法手段都用过,到最後她直接把所有骨干的亲眷都接了过来,反正缺人,与其让别人拿着把柄,还不如自己握在手里。 这一年的风风雨雨,让李芝瑶深深感觉到了管理的不容易,也理解了为什麽人们总要搞个信仰,如果没有信仰的话,做恶事与背叛更加容易。 那麽,该把什麽当作辉山军的口号呢,跟着我有肉吃? 这是个好问题。 场上的战斗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时分,有胜有负,大约对半分,有一些本身底子不太好的女兵对上那些膀大腰圆力量大的就只能取巧,不幸落败也是非常正常的,现在得到这样的成绩已经让李芝瑶十分惊叹了。 虽然有不少是胜在手中的机关,不过她提出擂台赛的目的本来就在於此,根据实战让她们感受这些机关的不足,并且加以改进。同时也威慑一下那些总是说她们在那边闷声不吭浪费钱的人。 估计长孙要是知道她就是想拿他手下的人做战斗小白鼠会不会气死。 不过此时长孙烈阳的心情还算不错,毕竟最後的结果是他赢了,虽然11:9的数据并不是很漂亮,但好歹也够一开始连输几场的他扬眉吐气了。 “愿赌服输,之前咱说什麽来着?” “嗯,愿赌服输。”李芝瑶站起身,击掌示意大家看向她,“今天晚上,大家的夥食,我包了!” 下面一阵欢呼,有人不怕死地高声喊道,“有肉吗?有肉吗?” “有,跟着我来,有肉吃!”说着她就一扬手,踩着台阶跃到了一边的马上,带着众人往她的地盘奔去。 长孙烈阳一脸懵逼地看着周围人呼啦啦远去的背影:麻哒不开心,怎麽感觉她输了还这麽嚣张?最可恶的是,风头还全被她抢去了! 副官皱眉:“公子,这样不行啊。” 长孙烈阳点头:“没错。” 副官靠得更近了,小声说道,“在下怀疑这里面有阴谋!” 长孙烈阳心里给他加了个鸡腿,暗叫一句,“那是!”但是面上还要非常淡定非常有腔调地摆个谱,“哦?” 这个“哦”字,是他被噎无数次後,从李芝瑶那边边学来的,非常有腔调非常有内涵,让人一听就忍不住要把心里的话全都吐出来坦白。 偶天哪,他怎麽可以这麽帅气! 副官没能及时欣赏到他的美,依旧自顾自的念叨:“大长公主此番作为颇似收买人心,万不可让她得逞,下官心中亦觉不妥,不如我们前去查看一番,若是有何情况也好及时阻止。” 长孙高深莫测地点头,“你说得没错,那我们便去吧。” 副官应了一声,一拂下摆就要走,长孙见他龙行虎步——跑太快跟不上,不由出声喝止,“急什麽,慢慢走!像你这样,哪还有长官的样子。” 副官不情不愿地停了下来,看起来有些纠结,长孙疑惑地站到他身边,问他还有何事未做。 副官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装傻。 长孙烈阳嗬斥道,“有话便说,扭扭捏捏像什麽样子?!” 副官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可是迟了的话...就错过饭点了。” “那又如何...”长孙烈阳如老虎般踱着步往前走,突然反应过来,一脚踹了过去,“你就是想去蹭肉吃吧!” 第139章 他们都是战五渣 :王者的道路 隔了三百秋 【一年後】 李芝瑶最近是相当忙的, 忙的她都有一阵子没想起来锻灵塔的事情了, 本来那只呱噪的猴子就很久不吭声了, 小鹿更是忙得找不到北, 自从她从那个屍怪满地走的末世世界回来後, 这两个家夥就因为主人的魂魄收集的基本差不多而要闭关。 这一闭关就闭关了一年多, 正好李芝瑶也忙着扩充军需研究新东西来壮大国力, 没工夫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这次想起来,还是她整理东西时顺手掏出了一包之前准备的套套,是的, 没看错,就是超市里那种长得花里胡哨特别像口香糖,让人一不小心就会一盯盯很久的安全用具。 哪里来的?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10节 一颗灵珠换了一打防护用具这种事情她会说吗?天真。 “在想什麽呢?”旁边的男人摸了过来, 揽过她的腰, 将脸凑到她耳朵边啃噬她的脖子。 “一直没问你,你是怎麽跟我进入那些世界的?” 男人沉默了几秒, “一定要说吗?” 李芝瑶思考了一下, “能说实话就说吧, 不能说也别拿谎话糊弄我。” 男人苦笑, “这会儿怎麽就记起来了。” 李芝瑶把手里的盒子往旁边一扔, “没办法, 不能睡你,只能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男人一把接过盒子,低头看了一眼, 笑着摇了摇头, 下一秒,那盒子便不见了,李芝瑶早就知道他也有储物道具,此时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我能说,但是我怕你不愿意我说出来。” 李芝瑶:“这又是为何?” “总之,我是从那些位面跟着你来了这里,我们是有契的人。” “契?”李芝瑶这次是真的惊讶了,“我怎麽知不知道,你莫不是诓我的吧?” 玄离把她抱到自己腿上,脸对脸,手握手,腿叉腿,再往前一点,都能直接观音.坐莲了。 “你这是要做什麽?”李芝瑶不自在地往後退了退。 玄离低笑,“给你看契啊。” “...好的吧,契呢?” 也不知道玄离做了什麽,一息之後,他们相贴的手掌中出现了一道圆形的图腾。 “还真有!”李芝瑶惊叹,“什麽时候的事情,我怎麽不知道?” 玄离把头埋在她的肩膀处,轻轻嘬出了一团花,“一开始。” “一开始?”李芝瑶抓过他的手仔细研究,正想问什麽,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等等,只是看个手而已,至於要这个姿势吗?” 玄离挪了挪位置,却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这...五心相对,方可唤出。” “五心?哪五心?” “胸...” 李芝瑶:“算了,突然不想知道了,我们还是睡觉罢。” 於是他们就睡觉了。 特纯洁的那种。 *** 【又是一年後】 “我们出关啦!”熟悉的呱噪声在耳边响起,李芝瑶刚丢下铠甲,把玄离推到墙上准备来个回归的麽麽哒,听到这声音,不得不示意他先退出去。 玄离拿起她的手亲了一口,听话地转身出去了。 门被关上後她才坐回桌子边,“好久不见,你们再不回来,我妹妹都快及笈了。” 觜火的声音似乎又恢复了先前那种活蹦乱跳的姿态,哢嚓哢嚓不知道在吃什麽,“你妹及笈关我们什麽事?” 李芝瑶:“当然有关系了,拖欠工资要不得,我还指望小月牙儿帮我妹准备礼物呢。” “...离开这麽久,难道你一开始不应该给我表达一下思念之情吗?”觜火一开始还有点心虚,到後来倒是越来越理直气壮,“你个没有良心的家夥!” 李芝瑶:“好好好,我错了,想你想你,特别想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们这都隔了一辈子了。” 觜火这才勉勉强强顺了气:“哼,这还差不多。” 李芝瑶的手指轻轻敲了下桌面:“言归正传,融合得怎麽样了?” 觜火继续没心没肺地哢嚓哢嚓,听起来有点像吃薯片,也不知道是不是闭关太久没吃东西,这会儿怎麽都停不下来,“挺好,小月在收尾,很快就好啦。” “那我就放心了,”李芝瑶摸摸下巴,犹豫道,“之前那套头面我已献给了母皇,说是我这边工匠的杰作,不知道你们现在有没有可以送给刚及笄的少女的礼物可购,比如是像我之前用的那种养生玉簪?” 觜火不开心了,“你这什麽语气,你以为以前送你的那个玉簪是大白菜嘛?那个做起来很麻烦的!再说,想要给凡人用,那也得看她承受不承受得起啊。” 李芝瑶被它吼得耳朵疼,“我错了,别吼我啦,谢谢你们之前费心,我不该小瞧它。”听到觜火终於不跳脚了,她又试探地问:“其实,我就是想要一个有祝福效果,也能保护她安全的东西,不知道您有没有什麽建议,我们家觜火这麽英明神武,一定能帮我解决这小小难题吧。” 觜火咳了一声,“瞎说什麽大实话,我老觜当然有办法了,你且等着。” 良久的静默後,它终於再次冒头。 “这里有两个凡人能用的玉佩,给你算便宜一点,280灵珠,可以为凡人延年益寿,还有三次机会保护她不受重伤。” 李芝瑶拿出其中一块玉佩看了一眼,水头光泽漂亮,上面一朵荷花雕得栩栩如生,花苞含露待放,就像是要从玉上开出来一样,这是上好的翡翠制成,掬一汪碧水在手心,大概就是这个感觉了。 寓意也很不错,正适合自己初初长成的小妹妹。 而另一块却是鲜红的赤玉,触之生温,被雕成了玲珑宝囊的样子,可以送给母皇放香料随身携带,其实她曾经在库中看到类似的宝玉,这一块却胜在雕工更华美 。 两个东西虽然精致,看着却不是世间罕有的珍宝,尤其以皇库相论,并不惹人怀疑。 就是它们了。 经历上一个世界,李芝瑶手里相当充裕,毕竟上一次只是又多收纳了些药丸和高级花锭,本来想买一身防御力高的铠甲,最好再来一匹骏马,结果小月儿抽不开身,暂时没有功夫做,便只能留着灵珠到下一回了,所以此时买下一个玉佩还是绰绰有余的。 对这玉佩十分满意,按下母皇的玉佩准备过几天见了面再给,李芝瑶当时就带出一颗洗髓丹连同翡翠玉佩放进了木盒,想了想,又加了一颗药丸以便妹妹随时保命。 虽然也担心这个效果太好,会不会引起别人的觊觎,但比起危险,她更担心妹妹受伤的时候自己不在身边。 将木盒用红纸包裹好放进书桌下,她将手上未处理的公文放到了一边,心血来潮回宫里找芝蔓去了。 此时已经日光西斜,她被侍童引着,乘清风一路前行,待到途径御花园,见到满眼的姹紫嫣红,这才恍然想起——啊,又是一年牡丹花开的时节。 当年在这里摘花时被那群贵人背後奚落挑刺的场景,此时想来,仿若隔世。 当年的自己,哪怕是摘一朵牡丹送给妹妹都要犹豫好久,生怕招了谁的不开心惹祸上身,到如今地位身份水涨船高,在宫里她不说能横着走,也再不需要担心其他人的脸色。 人间的变幻总是这样难以预料,早上几年,谁又能想到如今的她会是谁怎麽样的境遇呢。 “殿下?” 侍童的呼唤把她的神智唤了回来,她笑着摆摆手,一边已经有懂得眼色的人帮她从眼前枝头上摘了最大最漂亮的一朵牡丹送到手中,这种时候,她才有了一些真实感。 这是李家的宫殿,这是,她的家,因为她站在了权力的中枢,所以一个眼神,曾经望而不可及的东西就有人主动送到了面前。 “殿下,要簪上吗?” 李芝瑶摇了摇头,接过花在手中把玩,“这般漂亮的牡丹,合该给我的妹妹。” 有了这个小插曲,她的笑容似乎没有什麽变化,却又像多了什麽,旁边的人却完全看不透。 一路行到了妹妹寝宫,便听说了妹妹还在书房,外头的宫人想要进去禀报,却被她阻止,想着要给妹妹一个惊喜,她便偷偷溜了进去,躲在窗外准备跳进去吓唬她一下,却不想刚刚靠近书房,一抬头就正好看到妹妹倚在栏杆外拿着一张纸对花落泪。 这又是闹得哪一出,李芝瑶眉心拧起,难道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有人欺负她吗? 还没等她上前,妹妹便对着那张纸开始吟诗,李芝瑶挑眉,她从小就知道妹妹不爱骑御,喜爱更文静一些的诗词歌赋,只是平日也就见她写写画画,倒没看出来她还有这麽悲春伤秋的一面,小小少女摆出这样为情所困的样子,旁人看着实在是有些逗趣,想必当年的自己也是如此吧。 只是小时候那个软软的糯米团子多麽可爱,短短几年就抽长了个,还是软糯到人心坎里,却已经多出了些棱角,甚至因为自己过於忙碌而生分许多,真是叫姐姐心中难过。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吓唬妹妹了,便来到窗下冲她挥了挥手,谁料到芝蔓正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猛然见到有人出现,吓了一大跳,惊叫一声便往後仰去。 李芝瑶连忙飞身上去扶她,险险地挽救了她那可怜的後脑勺,乳白色的信纸飞扬而下,她顺手接到手中,正准备还给妹妹时下意识看了眼,当时就愣住了。 “这个混账是谁!” 第140章 他们都是战五渣 :王者的道路 傻妹妹开窍 信纸上的信息让李芝瑶勃然大怒。 这是很正常的, 毕竟谁见到自己家院子里面进来一只野猪想拱自己的白菜苗苗都会生气, 更何况这只猪啃了还要说不好吃, 来一句“拜拜您呐”它就准备去啃别人家的白菜。 真是肥了这个猪胆了! 她拿着信纸拍案而起, 却见到妹妹惊恐地看着自己,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她连忙放缓了语气, 挤出个和蔼的微笑,“来,乖芝蔓, 和姐姐说说,这到底怎麽回事。” 一炷香後,李芝瑶维持着那和蔼的微笑, 摸了摸她的脑袋, 转身就提剑出门准备杀猪去。 “姐姐!你要做什麽?逸郎,逸郎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苦衷个鬼! 被扯住袖子的李芝瑶一时没把住力气, 一脚踩裂了门槛, 把芝蔓吓得小手直抖。 李芝瑶:“嗬嗬嗬, 姐姐没生气, 不就是堂堂公主都配不上他吗?这种事有什麽好生气的, 姐姐不但不生气, 还想送他一个青云直上九万里的机会呢。” 脸上挂了个笑,李芝瑶把剑柄握得咯吱响。 芝蔓小少女手短,抢不到她手里的信, 在姐姐可怕的气场下变成了小泪包, “嘤嘤嘤,姐姐你的表情好可怕。” 李芝瑶深呼吸,把剑丢到一边,抱起妹妹坐上了椅子柔声安抚,“乖芝蔓,好芝蔓,不怕不怕,姐姐在哦。” “芝蔓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刚满十三的小姑娘扭了扭身子,有点不自在地别过头,终於还是在姐姐的安抚下露出了委屈,“这真不怪逸郎,都是芝蔓不好,是芝蔓心眼太小,身为一国公主却,却没有容人之量...呜呜呜...” 她说着说着,终於控制不住情绪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那哭声一声声都像切在李芝瑶心口,划拉出一片猩红的愤怒。 “哭什麽,为这种垃圾有什麽好难过的,早八百年认识的时候不就知道你的身份吗?这种时候来和你玩恩断义绝的把戏,是想挑拨离间还是无事生非,他爹就是个妻妾成群的老不羞,儿子也不差! 想娶表妹招惹你做什麽?他算个什麽东西,也敢让你宽和大度替他纳妾?!他跪着求娶你做唯一正妻,我还嫌他高攀了呢!” 李芝瑶越说越气,简直被这人的无耻所震惊,两人已经通信许久,一开始只是因为妹妹的诗词写得好,这人便假惺惺的以诗会友,时不时撩拨两下少女心,等到时机成熟了,便一步步攻占提出非分要求。 本来她倒是不反对妹妹谈些恋爱攒经验,只是这人实在无耻,仗着比妹妹年纪大些,便倚老卖老,诉苦自己已应该成家,却因为等着妹妹而无纾解之人,正好有个表妹从小寄养在家,与自己感情深厚,离了自己活不下去,为了芝蔓的妻子身份,表妹委曲求全自请做侍妾,如果芝蔓足够宽和,一定能理解这件事。 话锋一转,他又拐弯抹角暗示,这都是因为衍帝不放芝蔓成亲,他才只能这样做,如果她现在嫁过来,情况就不会这样了,既然被王母娘娘棒打鸳鸯,那就请芝蔓理解他先找侍妾伺候的事情。 当然,如果不是芝蔓,可怜又贤惠懂事的表妹也不至於只能做侍妾。 反正锅子都是衍帝的,他都是被逼的。 嗯,妹妹不幸福,都是衍帝不放她现在出宫嫁人的错。 艹他大爷的衍帝不放公主嫁人,芝蔓才十三!嫁什麽人! 王.八蛋! 所幸妹妹还算有所坚持,绝对不能容忍这样还没娶妻先抬妾的行为,这不但是给她侮辱,也是打皇家的脸,也不知道对面人到底有什麽倚仗,被妹妹说了不能接受後,他居然直接来了句:“身为公主,当有容人之量,诗词之外应多学些礼义廉耻,做得更宽和大度一些,才不坠了皇家颜面,若你不能想通,小生也不想耽误你的时间,我们便不要再来往了。”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11节 神一样的逻辑叫人十分想套他麻袋。 也是吃准了妹妹心悦於他。 这种先把女孩儿骗到手,然後再上纲上线逼着人做小三的男人真是恶毒又恶心。 李芝瑶一拍桌子,一锤定音,“宽和大度?这是你未来夫君要学的,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你想要什麽类型的,我给你挑一排随便选!” 芝蔓被吓了一跳,把因为难过而不由自主掏出来啃的小饼干都吓掉了:“我,我就心悦逸郎,姐姐不要这样。” 李芝瑶拿手绢帮她擦了擦嘴,心里的神兽都已经把草原踏成了戈壁滩,她缓气,看向面前这个才刚刚出落些少女姿态的妹妹。 她的比以前瘦了许多,也高了许多,大眼却依旧澄清透亮,曾经抱在手里舍不得放的软糯米团子仿佛一朝长大。 只是还没有长好,便有了讨厌的人来觊觎,这便够让人窝火的了。 见她偏帮着那男人说话,李芝瑶心里的怒气更甚。 “你才多大,懂什麽心悦...等等,”她狐疑地看向个头才到她胸口的软绵绵小少女,“逸郎?哪学来的称呼?!” 长大版的糯米团低头,有些不好意思,“先前我们曾聊到过外头的杂记话本,他见我感兴趣,便替我从外头带了些进来,我看那些千金小姐都是这样唤她们的情郎的。” 李芝瑶一听就明白了,顿时两眼一黑:“书生小姐的故事话本?他给你看这种东西,好大的狗胆!” 她简直气疯,她是知道外头坊市会有流传这些书生意淫出来自己和白富美小姐的两三事,她也曾看了一些,但发现每次套路都差不多,便觉得十分腻烦。 来来去去不过是个一穷二白的书生遇到一个地主家的傻女儿,又送财又送色,资助男主角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拥有三妻四妾和朝廷大官的女儿洞房花烛,留在地主家的前白富美·现糟糠妻还能特别宽容大度的退身当侍妾或者平妻,两个老婆和谐相处一起伺候书生。 在她看来这都是狗屎,一群男人yy得自己爽,居然还会有不少女人把这个当做行为准则来学习,当真也是日了狗了。 她现在真的是很想拔剑杀人。 冷静,冷静,她劝着自己,挤出一个笑来。 “妹妹,如果你觉得三妻四妾有道理,那我可以为你多选些夫婿,为何要想着嫁入他家呢?有的是男人愿意讨好你,你又何苦在意这样一个小角色。” 芝蔓摇头:“不行的,这样不合理法...” 为什麽千防万防,打发了好几个先生,还是会让她接触到那种东西,李芝瑶简直是恨得牙痒痒,“理法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觉睡?多要些美人陪在你身边,便是看着也是极好,不比天天看你逸郎脸色过活要好得多?” 芝蔓的嘴张得大大的,满脸不敢置信:“还能...还能这样吗?这样岂不是...yin乱.後.宫…?” “有何不好。”李芝瑶努力开动脑子给妹妹做反洗脑,“你也看了,书上说了三妻四妾是正常的,那芝蔓你贵为一国公主,有几个男妾也是十分正常的,你实在想一对一,那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没了你的逸郎,多的是男人想要讨好你,与其嫁入他家当什麽当家主母,还不如潇洒自在,想宠谁就宠谁,想睡谁就睡谁。” “可是...逸郎...” 李芝瑶斩钉截铁打断她:“没有可是,逸郎?不存在的。” 芝蔓揪着手指,有些为难的看着桌上的信纸,“可是我都已经同他约好了,要嫁与他做娘子。” “年少轻狂,谁还没眼瞎爱过个把人渣,这种黑历史,删了就是。” “黑历史?” 李芝瑶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口误了,轻咳一声,改口道:“就是这些书信,还有他给你讲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睡一觉,通通忘了吧。” 芝蔓的世界观被再三摧毁又重组,整个眼神都是迷茫着的,似乎不知道该听谁的。 李芝瑶的声音压得更低,言语之间像是拿着金苹果的小恶魔在妹妹的耳边曼声诱哄,“好妹妹,你现在见到的男人太少,才会把垃圾当宝贝,等你过了及笄礼,姐姐帮你办一场宴会,请来全城的青年才俊,让你慢,慢,选。” 芝蔓刚刚哭得泛红的小脸又泛起了红晕,整个人又羞又恼,“姐姐!” 虽然她表现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但李芝瑶却知道她这明显就是心动了。 哎,羞涩又婉约的小妹妹呀。 “那就这麽说定了,乖乖等着成年姐姐有好东西送给你,麽麽哒。”说完,李芝瑶亲了一口她的额头,转身便笑着离开了。 做什麽?去找母皇告状啊! 就算不能大肆宣扬定罪,在母皇心里给他们留个案底也是好的。 临出门了,她看到桌上的信纸,心思一动,问道,“之前与你通话的那些信纸,还有杂书都放哪里了,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只有传信的小厮知道我们通信,书信都被我放在床底下了,其他人应当都不知晓。” 李芝瑶沿着她指的地方找了一下,果然翻出一只木盒子,便连同桌上那个信纸一起收了起来,抱着盒子冲他挥手,“今晚好好睡一觉,那男人你就当他已经驾鹤西去了吧,以後还有更多更好的男人在等着你,好好长大,好好睡觉,好好长高...” “你是最好的。”点了一下妹妹的额头当做句号,李芝瑶抱着木匣离开了。 她想:正好将玉佩送给母皇,再与她说这件事...对了,要不要先将那男人那边的信纸拿来,免得他拿出去做文章败坏自己妹妹的名声。” 脚下一个停顿,李芝瑶觉得还是有必要的。 於是当晚,御史府上的屋檐角落便出现了一个黑影。 与此同时,装载了情书信纸的书房内,一个瘦削的青年正在提笔誊抄着诗经,身边一位貌美女子正拿着墨条替他轻轻磨着墨。 一切看起来和平又安静,与往日没什麽不同,只是房间各处却藏着数位影卫,包裹了每一处死角。 第141章 他们都是战五渣 :王者的道路 想要马行路 等李芝瑶潜入到那言官家中的时候, 她觉得不太对劲。 周围□□静了。 那些巡逻的仆役依旧在, 但她总觉着哪里不太对, 但又无法准确得到那个点, 只能更加小心行事。 “表哥, 时候不早, 该歇息了。” 她正找着那人房间, 潜到一栋点着灯的屋子顶上时,便听到了这极其细小的一声。 门吱呀一声打开,有错落的脚步声传来, 她低头看去,正看到一对青年男女一前一後出了门,门里的烛火闪烁了一下, 随後便无声熄灭了。 依稀听到表哥二字,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李芝瑶矮下身, 仔细分辨下面的对话。 两人推推搡搡进了旁边的屋子, 男人说了什麽她没听清, 却听那软软媚媚的女子声音继续说道:“表哥莫闹, 倩娘是时候回去了, 今日做了一日功课, 表哥不累,倩娘都累了。” 男人含糊地笑了,听那声音, 倒像是棉花里发出来的, 李芝瑶愣了一下,勉强分辨出是在嘟囔,“...好倩娘,可想死表哥了,再让我弄上一弄,明日送你好东西。” “啊~”一声娇吟,女子颤声道,“表哥,不可如此,若,若叫爹爹知道了...” “切,他总想着我去取那小公主,谁要请尊大佛回家供着,到时候想逛街吃酒还得看她脸色。” “表哥~”女子娇嗔,“你这般贪玩,父亲又要说你了。” “怕什麽。”男人不屑轻哼,皮肉拍击的声音传来,似乎是他用力拍了几下哪里,“放松点,你要勒死表哥啊。” 女子咿咿呀呀含糊地说了什麽,男人喘着粗气道,“怕甚!昨日我已经书信於她,言明要纳你为妾,她若愿意,以後便不能为难你,她若不愿...嗬嗬,我正好同父亲说,这般狭隘女子,怎能嫁入我家。” 女子软绵绵惊呼,“那可是公主,啊,表哥,轻点,慎,慎言。” 男人声音越发含糊:“我偏要重,公主,又如何,比不得,表妹,知情识趣,又软...又甜...唔...” 後面的动静越来越不像样子,一出活春宫让李芝瑶听得耳朵痒,不耐烦再待,只想一盆冷水浇的下面两人再硬不起来。 但是想到可能在书房的信件,她定了定心神,还是决定先探一下书房再说。 书房此时已经一片黑暗,但李芝瑶还是很小心,躲着这房间里的灯光摸到了书房边缘,在窗户下仔细看了一眼周围,确认没有人在,才往里侧耳。 这一听,除了风声,竟真的被她捕捉到了一些奇异的声响,晚上还算安静,所以这屋子里的声音听得清楚,虽然比一般人低很多,但是,凭借她过人的耳力,还是能听得到错落的呼吸声。 里面有人。 意识到这一点,她皱了皱眉。 想要进去,里面必须清空。 怎麽办?纵使武艺高强,也不能同时把这些人全部拿下,却不惊动其他人。 略一思索,她突然想起被自己遗忘在角落许久的禁制阵盘,比起那个人人会绝顶武艺的世界,这个世界里的人再怎麽厉害,大概也在这个阵盘的可控范围之内。 她连忙将阵盘掏了出来补全灵珠,轻轻一按,世界便静止了。 不敢浪费时间,她立刻翻身进了窗户,摸黑找到书桌躲了进去,随後便悄无声息的蜷缩了起来。 15秒到。 心跳的飞快,却得让呼吸尽量平缓,不引人怀疑,她定了定心神,又从储物珠内悄悄拿出一个玉符,握在手中启动了它。 《线偶》——以灵为线,以人为偶,控魂夺魄。 之前的版本只能控制挂掉的人,这个版本却能控制活人,虽然时间不长,但也足够让你站在那个人的角度看清周围的一切,换了这个以後她几乎没怎麽用过,一心提升自己的实力,没想到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场。 将玉符握在手中,她默默使用了技能,下一秒,房梁上的一位黑衣人便猛地睁大双眼看向周围人! 仔细看去,会发现他的双眼茫然无神,脖子有些僵硬地左右旋转着,像是忘了上油的机器,就这麽探头看向周围其他地方。 “?”站在他身边不远处守着屋子的男人抬头见看他这样,有些莫名其妙地冲他使了个眼色,这个黑衣人却没有管,借着高度优势仔仔细细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屋子里面,借着月光确认了埋伏的人的具体位置,这才又站回了原地,恢复到一开始戒备的样子,像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麽。 旁边的黑衣人看了他一眼,警告地抬手示意了一下,便再次低头,只是空气中却突然弥漫开一阵奇怪的味道,有些酸酸的,又有些香香的,像是葡萄发酵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多闻。 这味道其实不重,若有似无时远时近地撩拨着他们神经,几人还在思考是怎麽回事,便突然觉得眼前一晕,身体不受控制地掉了下去。 有的趴得比较牢固的,位置都没带变,抱着房梁当起了树懒,有一些不幸的孩子是站着的,便头朝下冲往地上撞了去,亏了李芝瑶及时出手,才没让这些人把自己摔成西瓜开花。 脸上已经蒙着特制的防护罩的李芝瑶站起,想了想,又给自己蒙上了一个黑色面纱,免得让别人看出来这个面罩的出路,这才将倒地的几人一一放好,又掏出刚才使用的迷香在他们的鼻子旁边晃了几晃,防止他们诈晕,便起身去翻旁边不远处的柜子了。 可能因为书信这东西也属於每天随时取用的,所以那公子心大,放得并不严密,很快就被她找到了那个匣子。 关掉了从之前的世界走之前偷渡过来的小手电,李芝瑶抱着匣子离开了屋子。 翌日,排排躺缩在地上的人揉着脖子慢慢苏醒,只觉得浑身像是被人打过一样酸疼,脖子一动就嘎啦噶啦的,原来...是落了枕。 “东西呢?!”意识到自己和同伴昨晚上似乎都被弄那个奇怪的香味弄晕了,为首的黑衣人立刻怒吼一声,周围的人立刻去翻找那放着他们当做诱饵的匣子,然而现在公主笔记的信纸全部消失,只能看到一堆顺手塞进去的白纸,似乎在无声嘲笑着他们的无能。 “全没了,被人拿走了,快!去通报主上!” 【清晨时分】 长孙府 回家省亲的长孙贵人喝着热茶与自己的弟弟笑着商量事,旁边陪着的长孙公子却坐立难安,还要时不时探头看向窗外。 “你这是有什麽事要做吗?” 长孙烈阳下意识站起来行了个军礼,叫两位长辈皱起了眉头,“你这是什麽怪模怪样的姿势,莫不是那个辉山军里学来的。” 长孙烈阳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叔父见笑了,我就是看着好玩,偷偷学了点,刚刚下意识用了出来。” “哦?”长孙贵人放下茶碗,笑眯眯的问道,“那边有什麽好玩的,玄鹰倒是给我们说说。” “特别多,很多很厉害的东西。”长孙烈阳见话题终於转到自己身上,不由兴奋起来,手舞足蹈的模样落在两位长辈眼里面实在是刺眼得很。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12节 只见他掰着手指准备一个个例数军中的那些新奇东西,却突然想到了什麽,猛地闭了嘴,“不行,不能说,有军规,老严了。” 长孙氏笑骂,“你倒是嘴上落了锁。” 长孙贵人依旧笑眯眯的,也没有说他什麽,只是两位长辈对视了一眼後,却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看来,这军中有必要再多派点人过去,查得更深入一些了。 这时,外面有人来报,长孙烈阳的父亲给了他一个眼色,他立刻乖觉得地告辞,与来人擦肩而过。 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这人十分眼熟,但是思索过後,他还是晃了晃脑袋,没有多想,径直往辉山军军营走去。 今日的军歌还没有演练,他倒有瞧瞧那群人能排出一个什麽阵仗。 “为何如此慌张?” 来人进到房间後,长孙贵人重新端起茶碗,不咸不淡地问道。 来人立刻扑通一声跪地,向他磕头请罪道,“饵被偷走了,全都没了,下官失职,请长孙大人责罚!” 长孙贵人拂茶叶的手一顿,抬头眯起眼睛问道,“什麽时候发生的事?” “就在昨夜!看守的人全都昏迷,再醒来已是白天!” “看到谁动手了吗?” “没有,基本看不出来痕迹,窗台那边的脚印也很浅,只能依稀辨认出是个女子,我不知道她是怎麽做到的。” 一时之间,屋子里面寂静无声。 “先退下吧,就当没发生过,不要声张,让你儿子和他那表妹管好他们的嘴,否则...” 男人额上全是冷汗,连连应诺,得到许可後匆忙告退。 直到人走远,房门被重新关上,长孙贵人才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是辉山公主。” 长孙烈阳的父亲倒吸一口冷气,“果然就同阿兄所说的,此女十分邪异,恐怕不好对付。” 长孙贵人垂眸看向杯中茶叶漂浮,片刻後,轻笑一声,“那便更应该让他与玄鹰好好过了,这样好的苗子,合该与我们成为一家人。” 长孙烈阳的父亲会意地点头,“没错,这样的人,合该和我们是一家人。” 但是想到这两年频频挫败的联姻打算,他又有点焦躁:“但...她若是不想跟我们成为一家人...” “由不得她。”长孙贵人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 他弟弟眼睛一亮:“长兄准备怎麽做?” “听说这段时间蛮鞑又不安分了...”长孙贵人敲击桌面,思考着说,“我们家的那几位最近身体应该都不太好,御史不爱打仗,这时候大约会参上一本,劝女皇舍了小公主。” 他弟弟一愣,“兄长的意思是...?” “想要马行路,却不想喂草粮,”长孙贵人轻笑一声,“这世上哪有这麽好的事。” “...她,她不会愿意的吧。” “正是如此,所以,是小公主嫁,还是她嫁,多好的问题。”长孙贵人笑得冷峻的眉眼都温和了下来,对面的人却只觉得浑身发冷。 “长兄说得是...” “报!边关来人。” 屋中商议的两人同时抬头望向门口。 第142章 他们都是战五渣 :王者的道路 叛逃的将领(修) “蛮鞑新王集结周围部落, 在一个月前突然南下, 连破三关, 满城尽屠!” 听到这个消息, 原本一派淡然的两人立刻变了脸色。 长孙家主易清先於哥哥一步, 站起身来惊惧交加地问, “怎麽回事?边关不是林家守着的吗?!那边可是驻紮有三万兵力!纵然一时敌不过, 也不至於连回来报信求援的时间都没有!” 报信之人终於抬起了头,满面的络腮胡下面却是一张让他们觉得十分熟悉的脸,此人, 正是曾与他们见过数次的林家谋士之一! “长孙大人,实在是事发紧急,敌人有近十万骑兵, 我们只能舍了都城撤退, 没料到那群蛮鞑如此丧心病狂,竟进一路追着屠戮了三个城!求大人救救我家主人!” 话音刚落, 门外响起了一阵细碎的声响, 此时屋中的众人却被话语里的信息震惊,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长孙易德双眼瞪大, 像是在消化他话语里的信息, 末了, 突然发狂似的狠狠一脚踹翻这谋士,“混账东西!” “兄长,莫冲动!”长孙易清本来也很愤怒, 但见到兄长转手拔剑, 还是扑上去按住了他,“事已至此,还是先想想我们下一步该怎麽办吧。” 此时的长孙易德终於撕掉了他那层智珠在握的表象,露出了当年在战场厮杀时的锋芒,他的双目充血,瞪着面前的男人恨声道,“愚不可及!再怎麽斗,这天下终究是大衍的,你们却让外族进了家门,该死!” 长孙家主一边安抚哥哥的情绪,一边斥责道:“我知你家主不忍心兵士平白送死,但边关何其重要!你纵始做做样子闭关不出也好过满城被屠,一个人带着军队退到後面!你让我们如何收场?” “贵人救命!如今我林府一家老小皆系在贵人一念之间,还请贵人看在以往情分上救我等一命,来日若有差遣,万死不辞!” “救你?换我长孙家替你们背负千古骂名?!倒是打的好算盘!”长孙易德又一脚踹了过来,那人不闪不避,直接被他踹到地上滚了个脑袋开花。 长孙家主皱眉道,“兄长,这可如何是好,这蛮鞑之前两年不都是骚扰一下,抢完便跑,怎的突然便如此作为。”他看向旁边的男人,“若是让这蛮鞑再往前...恐国运有损。” 何止国运有损,万一被他们长驱直入,这个国家没个十年根本无法起复,更何况万一真的被他们势如破竹地突入皇城,改朝换代也不是不可能。自古以来这样的事情还少吗?若是敌方打的是长期发展饲养家畜的念头,少不得又是一番割地赔款。 他们原本已经和人说好,准备在朝会上再最後加一把火,真正目的却只是想威胁一下女皇,此时此刻要是再把这个事情拿出来说,那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长孙易德咬牙,盯着地上的男人,眼中满是杀意。 地上的男人连滚带爬地爬到他的脚边,凄声哀求道,“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恰逢今年遇旱,粮食不够,根本等不到援军,您之前不是说了不要硬抗吗?林将军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大计着想,如今这样危急,正是需要我们同心协力的时候啊!” 长孙易德红着眼睛看向地上跪着的人,眼中明明灭灭,最终却只是化作了一声惨笑。 “同心协力,嗬。” 一炷香後,滚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谋士地被扶着走了,屋子里又只剩下长孙兄弟。 “兄长,下一步我们该怎麽办,还要按照原计划进行吗?” 长孙易德此时已颓然坐在了椅子上,手中无意识拨弄着一枚玉扳指,闻言只是摇了摇头,过了半炷香,他才呼出一口气,“先去查查,林府是不是跟二皇子勾结了。” “难道...”长孙易清明白了兄长的意思,面色顿时变得更难看了,“他是想将我们与女皇彻底对立起来,只能与他合作?” “不止,同心协力...嗬嗬,恐怕明□□会上,我们必须要做取舍了。” “那我们的计划...” “不管如何,这蛮鞑与林家,皆不能留!” *** “你怎麽魂不守舍的。”李芝瑶刚刚与周围小兵们一起用完了饭,回到营帐,便见到长孙烈阳魂不守舍地坐在高台上,直勾勾望向饭堂还在嬉笑聊天的兵士们,看着有几分可怜,不由一时心软想要安慰他一下。 “不必这麽难过,反正你们的夥食被我们吊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过几年就好了。” “过几年?” “对啊,过几年你就习惯了。”李芝瑶从一边石头缝里□□了个狗尾巴草,去他面前晃了晃,“这麽一想,是不是好受多了?” 长孙公子呆愣愣地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狗尾巴草,眼珠子微动,脸上却没有半点笑容,李芝瑶过去看的时候吓了一跳,这个脑子经常短路的暴躁家夥竟然红了眼眶,一副马上要哭出来的样子。 “你怎麽了?”她克制着想要转身跑路的冲动,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问,“有什麽不开心的说出来...可能就没那麽不开心了。” 长孙烈阳依旧坐在原地不动,李芝瑶也没了脾气,难得看他这麽失魂落魄的样子,便一屁股坐到了他旁边,叹了口气,“这天底下不让人高兴的事情多的是,你光是在这里难过有什麽用,遇到事情要麽赶紧忘掉,要麽想点办法去解决,你在这里浪费的每一个时辰,都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实在不行,你还可以问问大家,一起帮你想办法嘛。” 长孙烈阳摇摇头,伸手抹了把眼睛,“没什麽,你说得对,我难过又没有用,方法都是大家想出来的,我也...我也...”说着,他竟然又开始哽咽了。 李芝瑶头疼,本来不太想管他,但是好歹也是在军营里一起混了这麽久,总得给自己的练手木桩一点关怀,便努力放柔了声音,“对,你告诉我发生了什麽,我们群策群力,总归会帮你把事情解决的。” 长孙烈阳定定看了她半晌,突然猛地低头站了起来,“不能告诉你。” “哎?”李芝瑶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他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样一溜烟跑没影了,不由站在原地狠踢了一脚石子,“大姨夫啊你!” *** 是夜,一封密报送进了皇宫之内。 女皇大怒,摔盏而出,却在要召集各位重臣之时又把宫人叫了回来,一个人在书房对着书本籍册独坐到天亮。 而城中一幢不起眼的官宅里,刚刚还在长孙易德前滚地哀嚎的男人“哎哟,哎哟”地给自己上着药,不知想着什麽,脸上的表情一时一变,时而愤怒,时而窃喜,正当他捂着额头回到床上想要休息的时候,窗户一动,有人跳了进来。 “谁?!”一声问话被条长腰带堵在了嗓子眼,连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捂着脖子被人拖了下来,脸涨得通红,却只能无力的从喉管发出嗬嗬的声音,在眼前斑驳的星点中,只看着几个黑衣人进了他的屋子,肆无忌惮地翻找起来。 “愧对家国,畏罪自杀,便宜他了。”为首的黑衣人将手里的腰带往上一抛,将那谋士像是猪肉一样吊了起来,还不忘在旁边放一个踢倒的椅子。 其余人将所有的角落都翻了一遍,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什麽,他皱眉,“没找到吗?” 旁边的人点头,他原地踱了两圈,还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团,塞进了桌角夹缝里。 又冲另一边的黑衣人挥了挥手,那人立刻会意,从怀中掏出了一包棉布袋,沉甸甸的也不知装了什麽。 男人将东西一一取出,竟然是各色珠宝金器,示意手下人将床板挪开,找到了里面一个暗格,他熟门熟路地将东西一一摆放好,与里头原有的珍宝混乱混在一处,等到做完了这些,他们才一边擦拭地上可能有的痕迹,一边退出了房间。 【翌日】 “叛城而逃,死不足惜!”女皇丢下手边茶盏,狠狠摔在为易家求情的老臣面前。 老臣将头埋得更低,完全无视了茶盏落地飞溅过来的碎片,“叛逃当杀,却不是这时候,还请衍帝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也不至於寒了千万将士的心!” “寒心?我若让他活着,才是寒了千万将士的心!边关绵延万里,古往今来用多少个将士鲜血来守卫?!城中百姓又有多少节衣缩食只为供养这群临阵脱逃的废物?!满城尽屠,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吗?一个不留,一个不留啊!” 女皇气得声音都在抖,指着老臣,恨不得要生撕了他。 旁边又有一位年轻官员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衍帝明鉴,此时最应该关心的是其余几城情况如何,若是照他们这样的速度,恐不日又将有一城遭难,还请陛下早下决断,遣人去支援一二。” “说得正是,”旁边有几个年轻人附和,只是位置站的都比较靠後,声音便不是很清楚,但还是成功引起了衍帝的注意,往他们那个方向多看了一眼。 正在这时,前排却突然有人怒哼了一声。 “支援?说得容易,此时蛮鞑新换了首领,又一统了部落,正如虎狼刚出笼栅,可疏引,却不可用我方兵士血肉去填啊。” 旁边立刻有人反驳:“笑话,他来势凶猛,我们朝中就无人了吗?!” 那高位老臣跟着脖子怒斥:“说得轻巧,几位将领刚刚告病修养,你倒说说,谁可上阵?” 旁边一位从开始就没发言的上前一步,“诸位莫要冲动,我大衍朝向来以和为贵,自然是与其商谈一二,若可达成一致,也不至於劳民伤财。” 有人立刻应道:“正是,三公主已近及笈,而蛮鞑首领也不过刚登帝位,膝下无子,若公主能怀上...” 一边有一个火气暴躁的言官怒气冲冲地打断了这个话题:“荒谬!你们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小公主头上,我大衍朝自开朝以来便没有和亲的公主!” “此时国难当头,自然是公主为国效力的时候了。” “闭嘴!”衍帝一声怒喝止住了众人的争论,神色难看至极,目光扫过台下一众或高或矮或老或少的臣子,声音低哑,“有多少人是这麽想的,站出来,让朕好好看看。” “陛下,”长孙易清突然出列,俯首跪地,“臣有要事相奏。”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13节 “何事?”衍帝神色阴晴不定,转着玉扳指看向他。 第143章 他们都是战五渣 :王者的道路 厉害了皇子(修) 长孙易清此时一改昨夜的做派, 刚毅的面容上满是痛心, 他看向衍帝, 朗声道:“区区一个边疆蛮族, 怎值得让千金之躯委身下嫁, 纵使能换取一时安逸又如何, 用稚龄少女换来的安逸, 不过是我衍朝众男儿的耻辱!” 闻言,不少人看似羞愧地低下头,只是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麽了, 有一位提出和亲的老臣眼神闪烁,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那长孙将军的意思是…?” 长孙易清一撩衣摆, 垂头扣地, “衍帝若要战,我们便战, 我长孙家愿倾族效命, 为国为民, 万死不辞!” 一时之间, 满朝都震惊地看向他, 不少了解他家与衍帝那些弯弯绕绕, 也知道他有意逼着衍帝低头的人差点掩藏不住脸上的表情。 虽然不知道他抽了什麽风,但有反应快的已经一起跪了下来,“愿听衍帝差遣。” 女皇等到台下跪了一地, 这才下来扶住他, “不愧是我大衍朝护国将军,不愧是百年骁勇世家,朕心甚慰,若我大衍朝臣子都能如你一般,也不至於落得被蛮族逼上门来的境地!” 这两人一唱一和,周围不少人都觉得脸被一下下抽得生疼。 长孙易清诚惶诚恐,俯身要拜,“不敢,为国分忧乃我大衍朝臣民分内之事。” 衍帝扶起他,两人目光相对了片刻,她突然勾唇一笑,“爱卿如此为国为民,实在是我朝之幸,爱卿所言,朕定然会放在心上,绝不辜负!军粮马匹,朕亦尽力而为。” 长孙易清诚惶诚恐,再次叩谢,“谢衍帝厚恩,臣不敢求赐,只求为您分忧。” 衍帝看向他跪地的身影,无意识旋转着手上与长孙贵人所戴极为相似的扳指,目光深沉不见底。 好算盘,以家中子弟为筹码,换自己一句承诺,看来之前说好的那些事,若是对方得胜归来,便不能再拖了。 但是在这个当口,自己怎麽可能拒绝他的帮助。 易德,你可真是了解朕啊… “开国库,朕予你八万精兵并所需锱铢,还请长孙将军到时与边关诸城守卫军集合,一并对抗蛮族。” 台下众人全都被这大手笔震惊,加上边关,统共得有十几万人,这是要赐三军虎符了? “旗下各路将领人选,长孙爱卿可有建议?” 长孙易清思索片刻,正要开口说话,殿外却传来女官通报。 “陛下,巡视司长求见——”守在门口的女官躬身行礼,这一声,顿时让有些嘈杂的内殿变得寂静。 衍帝不由把目光放到了她身上,如果不是有急事,她是定然不会打扰自己晨会的。 她点了点头,一边的内侍立刻高声应答,“准巡视司长入殿。” 大门打开,一个人影有些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衍帝沉声问道,“何事?” 巡视司长拂衣半跪,“今日臣接到一桩报案,言城中一家府宅出了命案,此人乃是边关守将林家幕僚,仆役声称主家桌案留了一封书信,称主家为一己私利致边关失利,他难辞其咎,罪身当自裁,臣却觉颇有可疑之处,便遣人仔细查探,果然在此人屋中发现了蛛丝马迹。” 周围的臣子面露惊诧,衍帝却没什麽表情,只是换了个坐姿,俯身看向他。 “哦?” “此人之前疑似被人收买,此举比起自杀,倒更像是杀人灭口,微臣观其过往书信,便知此事非同小可,斗胆求见陛下,盖因边关失利恐有内情。” “是何内情?” “此人应是另一人的门客,平日为林府办事只是表象,另一人常令他递送军中消息,甚至差使他怂恿林家家主不作为,此次边疆失利,也与此人有关。” 衍帝说,“哦?你可知是何人?” 巡视司长为难,呐呐不敢说。 衍帝轻挑眉角:“但说无妨,在这里,谁还能灭了你的口不成。” 巡视司长头埋得更低,终於还是从怀里掏出一件金器并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此物乃是二皇子府上所出,隐秘处有其印记,而这张字条,乃是指点此人当如何行下一步的,字迹虽已经晕开,但乍看,与二皇子曾留书百花楼的字迹…颇为相似。”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一直在旁边耐着性子勉强当壁花的二皇子。 发现自己成了众人焦点,二皇子暴怒,“看什麽看!老子的赏赐送出去不知凡几,谁知道这小老儿从哪里得来的,拿着一张破纸条就说是我写的,怎麽不说你儿子两个眼睛一张嘴,老婆是我睡的呢?!” 这样的粗鄙言语让其余臣子纷纷皱眉,恨不能给他嘴里塞上一打的大学诗书,尤其那些一心想要辅佐他继位的臣子,更是脸色难堪,只恨这厮烂泥扶不上墙。 长孙易清站在人群之中,背对着衍帝嘴角一勾,视线和巡视司长对了一下又错开,好像从未相识过一般。 有人终於站不住,出来为二皇子说话:“二皇子乃天潢贵胄,怎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莫要信口雌黄!” 巡视司长一跪到底:“陛下明鉴,臣不敢有逾矩之心,只是事出紧急口不择言,冒犯了二皇子,微臣有罪,还请陛下发落。” 一边有人啐了他一口,“还未下定论便来污蔑二皇子,你到底有没有把陛下放在眼里?!” “就是就是,皇家血脉怎容你如此污蔑,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这些话听着像是为二皇子开脱,顺便讨好一下衍帝,结果却成功让衍帝冷了脸,“司长何罪,强敌来犯,临阵脱逃者自然当严查到底,不管涉事者是何身份,皆要付出代价!” 有人连忙上前:“吾皇息怒,此事尚未水落石出,不如等巡视司往下细查些时日後再发落,莫要冤屈了二皇子。” “我本来就是冤枉的!”二皇子恼恨地一脚踢上了巡视司长的後背,被其他官员硬生生拖了回去,好不容易横来竖去蹬开周围人,他终於站停,整了整衣襟,嗤笑道:“我还都没做,就说的好像我真干了一样,什麽巡视司,寻死吧你。” 一边拥护他的老臣已经汗湿後颈,“二殿下!” 二皇子斜眼看了这个忠心耿耿的手下一眼,撇撇嘴,终於还是收敛了点,转头不再看地上狼狈不堪的男人,只是冲着衍帝拱手,“母皇,儿臣愿领兵出征。” 衍帝皱眉,“玉铮,你要领兵?” 二皇子浑然不觉母皇话语里的不信任,挺了挺腰,歪头看斜後方那群盯着自己的人,“不是说我卖国吗?我愿随军出征,母皇你就看着干死那群狗娘养的吧。” 这话一出来,场中气氛又降到新高度,二皇子的亲信脸色已经不能更难看了。 这个二皇子就是典型的没大脑还鲁莽,想着如果他一直这样反正当做傀儡也不错,便只教他平时在上朝时多听少说,倒是也算清净,结果今天这把火被有心人烧到他身上,从来没吃过亏的二皇子立刻就炸锅了,活像街市中混不吝的地痞,实在让众人心塞。 长孙易清叹了口气,“二皇子莫要冲动,这件事情还要细查,陛下,我觉得此事最好等出兵之事谈妥後好好处理,莫要让二皇子遭受不白之冤。” 见他引开话题,旁边不少老臣也上来求情,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对长孙家多了几分感激。 本来话题都被引开了,这时候却又有人在一边阴阳怪气,“二皇子率性勇猛,乃是我衍朝之幸,边疆将士若是能在二皇子手下征战,定然是收获颇丰,谁不知道二皇子虽不喜骑御,却颇善术数,这要真是去了…” “住口!”旁边有人斥责,“国家大事,休要戏言!” 虽然被阻止了,但周围不少臣子已经不自觉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瞄起了二皇子,仿佛在说—— 什麽术数,分明就是赌徒,天天斗蛐蛐招舞女,还和外头炼丹的道士混得熟,骑御剑术还不如他长姐,更何况学业军法,据说为了讨一位舞女芳心,兵法古籍都叫他拿来撕了做烧烤了。 二皇子被踩中痛脚,顿时恼羞成怒,大声咆哮道,“有完没完!我堂堂皇子行事,还需要你们来指摘?我父叱吒之时,你们这群老不休还不知道在哪里挖泥巴呢!” 女皇一直冷漠地看着他们在台下吵吵嚷嚷,许久没说话。 长孙易清抬头,不再加入这被带偏的话题,“衍帝,不能耽误了,我长孙氏愿…” “我来!”二皇子正在气头上,闻言立刻大声打断他,“何须劳动长孙家那几位病秧子,前些年伤到的筋骨不是一直没能好吗?上去了战场也不怕回不来!” “二皇子慎言!”长孙易清顿时变了脸色。 看到这个老冤家终於失态,二皇子心里终於舒坦了点,抬头准备继续请旨,却正好对上衍帝的冷漠眼神,不由打了个一个哆嗦,只觉身处冰窖。 他这才觉得今天这事情似乎哪里透着点不对劲,但又有点得意这麽多人都护着自己,面上就带了些骄横出来。 越想,他越觉得自己该领了这位子,母皇配了这麽多兵力,怎麽会打不过那群未开化的野蛮人,这可是大把的现成军功,对自己将来争夺王位多有帮助啊。 这麽好的机会怎麽可以给别人,於是,他十分自信地再次开口请旨,说是希望以战绩还自己一个清白。 到现在,他挂念的也还只有自己。 长孙眼中的嘲讽之色一闪而过,果真是兄长聪慧,一石三鸟,不过也亏了在场诸位捧场,才能把这场闹剧演好。 既然二皇子如此想要领兵,不如就给他个机会,自己推波助澜一把,博取他好感的同时,也用现实来打醒他,省得他日日做那继承大业的美梦。 这时,长孙烈阳第三次走到了李芝瑶营帐面前,犹豫着要不要和她说起自己昨日见到的那件事。 第144章 他们都是战五渣 :王者的道路 不听就不听 长孙烈阳当时刚告辞了两位大佬退出房间, 越回想那擦身而过的男人长相越眼熟, 这才想起是谁。 不就是守边关的林家里那个贼眉鼠眼的幕僚吗?因为他长得比较伤眼, 长孙烈阳基本不爱搭理他, 却也依稀记得这人的长相。 之前也没听说自己家和这人有过什麽联系, 莫不是有要紧事求到了长孙家头上来了? 他见多了这样的小人, 不由嗤笑了一声, 突然就有些好奇,便没有离开,打发了两边的侍卫趴在门边偷听, 准备等他出来了以後好好嘲笑一番,不料却听到了後面那些让人心惊的信息。 他初时十分生气,甚至想冲进去质问父亲为何会包庇这群人, 却又不敢说出口, 尤其是想到坐在里面的长孙易德,瞬间抽走他所有的力气, 等到他再往下听, 原本还燃着些火光的心就像是浇了冰水, 凉得他牙关都在打颤。 “你傻站在这里做什麽?”李芝瑶出来的时候, 迎面就看到了这个最近很不对劲的家夥傻傻地站在原地发呆, 碍於同僚的身份, 她再次客套地问候了两句,才又继续问道,“怎麽了?看你这几天心事重重的样子。” 长孙烈阳抬起头, 咬着嘴唇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等到看到公主营帐的布帘被撩起,走出正整理衣襟的玄离,立时就脸色一变,转头狼狈跑开了。 “怎麽回事这家夥,思春了?”李芝瑶往後靠去,稳稳落进一个宽广的怀抱。 玄离嘴角轻轻勾了一勾,将原本装模作样整理衣襟的手放到了她的腰上松松圈住,“我知道。” “你知道???” “嗯,”他俯身靠近李芝瑶的耳边,“去吃饭,吃完我跟你说。” “好。 *** 【一个月後】 二皇子办事不力,丢了军粮,损了一半护粮兵士,还被敌军俘虏成了阶下囚。 整个皇城都听到了这个大笑话。 “愚不可及!”长孙易德刚回营帐,刚把闲杂人等打发出去,就一掌拍到了书案上,书案上的信纸被他拍得原地一跳,又被另一只手按住了。 “主将息怒。”他的幕僚,一位留着山羊须的老者眯眼将纸张放回了原地,“此时还是先考虑一下缺了的军粮如何处置。” “还能怎麽办,写信回皇朝罢!区区千人的山匪窝,居然把一万大军玩弄得团团转,丢了军粮还丢了二皇子,我此生从未遇到如此离谱的事!” 当然他们的人数其实是这麽算的,说是一万人,其实就是四千士兵六千民夫,因为後面所需要的粮食需要从各地粮仓借调,所以长孙将军让二皇子做了先头部队,把边关现在需要的那些军粮先送过去,自己则等攒齐了东西和人带着大部队随後跟上。 本来这并没有什麽问题,虽然有下一下对方面子的意思,但押送粮草也不是什麽太累的活,保护的人数也差不多足够,料想不会出什麽幺蛾子。 谁能想到二皇子任性惯了,看着旁边吱嘎吱嘎的车马锱铢不耐烦,又嫌弃看来看去都是灰头土脸的糙汉子,仗着人多出不了问题,总要领先一步去前面的城镇吃酒等着,或者去旁边的山林打猎弄些肉吃呢? 随着他一起的官员根本就压不住他,只能苦着脸任由这位祖宗施行,就当他不存在,自己则每天小心翼翼地守着军粮,按照原计划的路线往前赶。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14节 队伍一路你追我赶,倒是也靠近了边关。 眼看着就要成功到达目的地,谁料想这时候就出了岔子。 边境苦寒,本来就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这里又是三不管地带,积年累月,旁边的深山老林里就攒了不少流寇。 那天,二皇子没有歌女给他吃饭伴奏心情不好,鲜衣怒马地上山打猎去了,那通身的气派,优雅的举止,简直是教科书般的公子。 那种满身都写着:我有钱,我爸有钱,我妈也有钱;是凯子,还脾气臭,还特别欠揍...的公子。 然後就成功吸引了流寇的注意力。 流寇们立刻兴奋了起来,好大一只肥羊,今天晚上可以下火锅改善一下生活了,於是就冲了上来准备撸羊毛。 二皇子会这麽简单就被他们干倒?笑话! 他虽然没什麽实战经验,但是他氪金啊,不但刀尖马壮,出门出路还带许多召唤兽小弟,一时之间倒也战了个旗鼓相当。 虽然他和他身边那群从小在宫里长大的侍卫是笼子里的金丝雀,但毕竟受过良好的技巧教育,和外面野生的战斗鸡真的没法比,打着打着,对面人数本来就不多的流寇就渐渐落了下风。 流寇都是穷山恶水里出来的狠角色,能屈能伸玩得比谁都好,见势不妙,立马脚底抹油转身跑路。 古人曾经曰过:穷寇莫追,兵法家也曾经曰过,穷寇谁追谁傻缺。 但谁能料到,这位二皇子却是个上课会打盹的主呢。 知识改变命运,要是他那天上课没打盹,也许他也就不至於落得後来的下场了。 想着把对面一行人拿来当自己的第一个军功章,二皇子十分理直气壮的要求侍卫们跟着自己一起去逮人。 身後的侍卫实在无奈,却也只能听着他的去前面追击那一小队流寇。 然後七弯八绕,就被前面零落的几个流寇一路引到了大本营里。 面对乌泱泱一大群人投过来的视线,二皇子终於感受到了什麽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到两炷香,周围的精兵几乎死了个一干二净,他还差点被抓下来当金票,最後费尽千辛万苦才逃了出来。 换做任何一个有点智商情商的人,这种时候都应该学乖一点,知道先忍耐以大局为重,先把军粮送到了再说,结果二皇子偏偏不走寻常路。 哼,这麽不给他脸面的东西,怎麽能活过第二天! 蛰伏?对不起,被一群夫子宠溺式吹捧教育长大的小王子没学会过。 受了这麽大的屈辱,又失损人手,面子里子都丢光了,他回先头部队的头一件事情就是强硬的使用自己的身份问运粮官借调人手。 运粮官时是崩溃的,我说小祖宗,咱这粮草本来就招眼,这麽多人我还怕护不住,你这要是把人手都抽调走了,我这路上可怎麽办? 二皇子: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小王子。 不出这口气,他都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做人了,运粮官还能说什麽。 江山都是二皇子家的,运粮官家一家人的小命也都是二皇子家的,二皇子不开心了,恐怕天都要塌下来。 要是运粮官不给人,以这家夥小心眼的程度,给自己穿小鞋都是小事,没准自己这一趟就没有回头路了,甚至在皇城的家人也会遇到危险,但是要是听他的借了人,就算出了什麽问题,天塌下来不是还有二皇子这个傻大个顶着呢。 运粮官索性破罐子破摔,合计了一下,就拨出了一半的战斗力给这位小祖宗,自己只留下了另外一半和那群运粮的民夫,让他带着那两千士卒去平叛。 是的,这一转头二皇子就给那群流寇安上了叛乱的标签,帽子扣得大大的,这样打起来还能美名其曰为国平叛,刷声望的速度杠杠的。 然後就一去不回了。 要不怎麽说这二皇子脑子有坑,给了他两千人就直接上天,自信满满地带着人直冲向人家土匪窝,然後就迷路了。 开玩笑,当时跑的那麽仓皇,怎麽可能把路完全记清楚。 於是身上只带了两天干粮的一群人就在这英明神武的领导指挥下迷路迷了一整天,到了晚上意识到这位二皇子的不靠谱,就有人开始旁敲侧击劝着他赶紧往回走了。 二皇子:我不!找不到那群土匪都是因为你们无能! 周围的小兵们都是憋了一肚子气,只想呼他熊脸,甚至有人还在琢磨,要不然直接把他打晕了拖回去免得耽误事? 幸好在众人的忍耐到达极限之前,真被他误打误撞遇到了另一波打猎的流寇。 流寇一看,我勒个去这麽多人,人家打不过的呀。 为首的人立刻放信号弹报信,派出跑得快的回营地,剩下的直接开嘲讽,拉仇恨拉得妥妥的,借着对地形的熟悉,把二皇子一行人引到了山谷里某个一线天下边。 就是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一线天。 二皇子的人想过来? 没事,一个个来,我一个个砍。 这群流寇业务十分熟练,毕竟被围剿次数不要太多,虽然眼前这一波开了个大的,但看着为首之人的智商,他们还是觉得,拚一拚的话,未来没准不是梦,於是就在一线天前面弄了个大火堆。 弄完火他们就磨刀霍霍蹲守到了一边,谁冒头就砍谁,绝不给一条活路。 两撮人在一线天这边僵持,二皇子正琢磨着让人爬山上去给对方一个空降突袭还是让人用自己做人肉灭火垫,敌人的援军就来了。 是的,他又被包抄了。 咦?为什麽他要说又。 他瞅瞅在远处山林里提着各种武器站着的将近一千人,又看看自己身边这精兵悍马的两千人,二皇子觉得,两千人干一千人没问题,现成的军功,美滋滋。 然而他却不知道兵法书上曾经有古人曰过:天时,地利,人和。 按照现在的情况翻译过来就是——蹲在人家的老窝里被包抄还被占据地理优势,想赢?哪有这麽容易。 於是被山上的落石远处的箭矢追得像狗一样的二皇子表示: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兵法书:我特麽不早就告诉你了。 二皇子:什麽时候? 兵法书一想,哦,也对,自从自己到了这小子手里根本就没被翻过几页,前段时间为了讨好美姬,还把自己给烧了做烧烤了。 活该。 不尊重知识的人,蠢死又能怪谁? 第145章 他们都是战五渣 :王者的道路 皇子与皇女 活该的二王子把不活该的无辜兵士牵了进来, 出去的时候还有足足两千, 回来的时候, 却只剩下了两百人不到。 战绩卓绝。 见势不妙跑出了包围圈的二皇子带着剩下的这两百多人一路狂奔, 终於来到了大部队所在的位置, 後面一路跟上的匪贼见势不妙, 立刻转身跑了。 二皇子惊魂未定, 正想要运粮官帮自己将这群人拿下,回首来时路却只看到那群流寇远去的背影。 是了,现在已经到官路上了, 自己身後还这麽多人,料想这群家夥也不敢多留。 被屡屡挫败的事实让他心里实在憋屈得狠,面对周围暗含鄙夷的视线, 二皇子自觉颜面无光, 眼神一转落到夥夫手里刚点起的火把上,顿时计上心来。 他干了一件恶毒到极点的事—— 放火烧山, 用众人吃饭的粮油沿着山脚一路浇下, 最後一把火烧了上去。 刚才拿火堆对付我的时候特别厉害吗, 不知道你们灭火的水平怎麽样? 秋天本来就干燥, 临近冬日的草木枯叶落得到处都是, 粘上了火苗後, 一路顺着山脚往上蔓延开去。 在漫天飞扬的灰红色余烬中,二皇子哈哈哈张狂笑着骑着马离开了。 巨大的树木倾倒,居住在丛林中的动物惊惶尖叫四处逃窜, 速度慢一些的, 就立刻被火苗粘上裹起,缩成了一团团扭曲的黑炭。 骑着马跑远的流寇们回头看去时,火已经烧到了半山腰。 “干你女良!”为首的男人愤怒咒骂,“哪里来的犊子,忒的没个皮脸!看爷爷我不干死你!” “老大,”旁边的男人催促,“咱快些回去,上次抢来的婆娘还有小孩都在寨子里呢,要是一把火烧了就亏大了。” 想了想之前从山下村庄劫掠而来的那些战果,流寇老大恶狠狠地一刀砍断了面前的树枝,“先回去把东西拉出来,一会同我一起下山找那群兔崽子干去!” 周围纷纷应和,随着一声呼哨,大队人马向着自己的临时老窝奔去。 本来看着那群官牙子走的方向,知道大概是去送粮的,一方面是对方人多势众不想沾上风险,一方面也是他们对那些蛮鞑没什麽好感,毕竟寨子里从他们手底下跑出来的二脚羊数量也不少,但这个时候,二皇子成功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一群人边驾马狂奔,边亲切的问候了无数次他的女性亲属,让在皇城的衍帝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而自觉大仇得报的二皇子浑然不觉,心情甚好的哼起了歌。 夜深,还有一个时辰的路就能赶到目的地,运粮官的心里不知怎麽跳的厉害,总觉得大事不妙,便决定不再原地休息,直接走夜路,尽快赶到目的地。 结果往前走了没多久就遭遇了伏击。 把劫掠而来的女人货物安顿好的流寇们是走的小路下山,等候在这里有一会了。 杀人越货的事情他们也没少做,个个出手毒辣,一刀下去死伤惨重。 本来他们的人数就不少,再加上跟上来的其他家眷手里也都拿着武器,占着偷袭的方便,竟然将这队伍直接打散了。 二皇子被周围的兵将护在中间,承受了倍数於其他人的火力。 寇匪边打边骂,几乎都怀抱着同一个想法。 烧林子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点火的时候是不是贼爽?那我们把你看管的东西打包带走也很开心啊。 “把命收好,粮食我拿走了。”见自己的兄弟也越来越少,络腮胡山贼头子见好就收,纵马跃到二皇子身边,趁着周围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刀砍碎了他身边侍官的脑壳,在漫天飞舞的红白脑浆中撂下这麽一句话就走了。 不是他不想留,只是这种偷袭战打的就是措手不及,现在那些看管粮食的民夫一个个吓得战战兢兢不敢动,等到他们都反应过来,估计他们在这里的人也得栽进去不少。 於是他们就拖着粮食跑了。 见到被刀尖划开落了一地的粟米,运粮官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颤着手指捡起一颗还染着血的握进掌心,想到在蛮鞑手底下苦苦支撑的边关,想到筹措这些粮食所花费的时间,他两眼一黑,差点直接晕死过去。 不行,他不能就这麽晕了,他哆嗦着站了起来,努力回想皇城中的家眷幼童,这才勉强找回了一些力气。 一边被满头满脸浇了血的二皇子整个人都吓懵了,甚至连说要去把粮食追回来的勇气都没有。 运粮官知道今天这事情恐怕已经不能善了,心里恼恨二皇子肆意妄为招来如此祸患,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忍下胸口郁气,扶着他回了马背上。 人手折损过半,粮食也几乎全部被抢走,为今之计,只能先将二皇子平安送达以减轻罪责了。 其实此时已经离边关非常近了,几人一个合计,看二皇子那浑浑噩噩的样子,唯恐夜长梦多,最後还是决定先一路护送这位祖宗去离这里最最近的城镇呆着,同时派一部分人送信给皇城,告知这巨大的粮草缺口。 这个计划已经是现在能想到最好的了,众人都没有意见,便全都照做。运粮官叫人带好了二皇子,领着残余的这些兵士民夫浩浩荡荡地往离这里最近的那个羚风城去了。 运粮官都合计好了,到了地方,他先给自己写一份请罪书,把这里面的事情翔实地写一遍,直接交给长孙大人,尽力将功赎罪,若是自己的项上人头保不住,好歹保住自己的家人。 虽然心里已经恨极了二皇子,但事已至此,他又不能把二皇子杀了找个地方偷偷埋掉。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15节 二皇子虽然被刺激得不轻,但路还是要赶的,只是可能因为他放火烧山这件事情造孽实在太大,他的幸运值直接被扣到了底,好死不死,马上就要到那羚风城的时候,这支多灾多难的队伍居然又遇上了过来旁边村庄打秋风的蛮鞑骑兵。 小几百还带着伤惊魂未定粮食也不够的小兵加上一群没有武器的民夫 vs 几百彪悍可怕的马上战斗民族。 什麽也别说了。 一封送去边关索要赎金的书信上真是字字泣血,句句带泪,到最後被杀得只剩几个人,侥幸活下来还被栓羊圈的运粮官要不是想着自己得活着把这事情说清楚,真是恨不得直接一头撞死在墙上。 得知先头部队竟然被全部围剿,也曾前来报信的人口中打探出了二皇子的所作所为,许多人暗地里都已经对这二皇子失望透顶。 李芝瑶知道,时机到了。 等到外面都流传起了这个消息,她才去求见女王,两人摒退下人秉烛夜谈了一晚上,谈了什麽却没人知道,只知道第二天长公主便带着一小队人马出了公主府往城外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除了重新开始筹措军粮征招民夫,朝中众人也为了这个事情吵翻了天。 每天上朝都能听到各种或洗白或插刀的言论,不知道为何 ,衍帝却一直没开口。 也不知道是母子同心还是被那群山匪骂得太厉害,最近一降温,她的精神也跟着肉眼可见的委顿了下去,一阵冷风吹来,她举手捂住口鼻咳嗽了两声,内侍立刻上前给她披上大氅。 “陛下,前几天那边有人递来消息,说是想要二皇子完璧归赵,需得送公主去和亲,您看这...” 场中顿时一片寂静,之前也有人提出和亲的言论,只是那时被呛得特别惨,但此刻的时机实在微妙,大部分前朝臣子认同的皇位继承人二皇子落到了敌人手中,如果想要迎回二皇子,那就要送出一位公主。 说话的人自然是二皇子那一挂的,此时说出来也并没有安好心,他反正一把老骨头也到了该退休的年纪,作为一个劳苦功高的老臣,女皇也不可能因为这句话而砍了他全家,若是此时站队得当,还能为後代造就福音。 纵使二皇子不着调,他也已经没了别的退路,过去的数年,二皇子正是由他教导长大,若是现在想投到长公主那边,不说他被女人继续压在头上心里过瘾不过瘾,就说长公主那边也不可能信任自己,对自己的後辈委以重任。 此时说後悔没有把二皇子教得更聪明一些也晚了,作为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人,他其实并没有那麽想要一个聪明的君王,二皇子的愚钝正是他一直想要的,只是此时,就看他能不能以这份愚钝换来一线生机了。 周围有熟悉他的人暗自揣测,此举到底是想把小公主推出去,还是把皇子的唯一竞争人... “正如女王之前所说,小公主年岁尚幼,若是就这样送到苦寒之地,恐有不妥,但长公主天资聪颖,若是能夺得蛮鞑王宠爱,也未必不能掌控後宫,教化异族。” 就像您一样。 一边有同僚帮着敲边鼓,倒是也让不少人露出了赞同之色。 为首说话的老臣垂下眼帘,看似恭敬,埋藏在阴影下的眼神却晦暗无比,不管其他人再怎麽称颂女皇治世英明,创一方盛世,他始终是不屑一顾的。 不过就是一个靠着先皇荣宠登上王位的武将之女,不过就是一个靠着长孙家站稳脚跟的傀儡皇帝,那些政策,那些奏折,恐怕多半都是出於长孙将军的手中吧。 夺得王位所需要经历的那些磨难,那些手段,却完全被他下意识忽略了。 在他看来,女人的天地,不就应该在後院之中吗?争强好胜,处处压着自己的亲兄弟又怎样,到头来也不过是一个被人揉搓的物件。 但是面上他依旧一派大义凛然,“恕微臣失礼,知吾皇疼惜公主,也知此行不易,但为了天下百姓,为我大衍边疆安定,也当让公主担负起她所应当有的责任来了。” 说的好像卖掉一个别人家的女儿就能创造一片盛世一样。 “责任?”衍帝终於开口,声音清冷,手无意识地拧紧了扳指,不到片刻又松开,“爱卿可知前朝那些和亲公主的下落。” 老臣没有直接回答,依旧恭敬的弯腰行礼,只道,“若知自己可为边疆安宁而嫁,想必长公主殿下也会理解陛下的苦心的。” 真是好一招釜底抽薪,用冠冕堂皇的高帽子将人死死拴住,还提前掐死了反驳的声音。 衍帝气极反笑,一边的长孙易清也皱着眉思索该继续说什麽,有心站队长公主的大臣们纷纷以不善的目光看向场中那个倚老卖老的家夥。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人正是奉行了这样的原则,睁眼说瞎话说的那麽好听,你怎麽不把你自己的女儿送去。 长孙易清往场中一站,拱手正要说话,却见女王脸上的讽笑突然消失,直起身看向了门口。 “嚓,嚓,”什麽东西拖动地板的摩擦声响起。 场中不少人已经注意到了衍帝的变动作,下意识回头向门口看去,却见不知何时大门已被打开,门外一个纤细修长的身影持剑而立,身边还放着一只巨大的木盒,一条长长的铁链从木盒上方蜿蜒而下,被她牵在左手手心往前一点点挪动着。 “请公主卸剑!”在殿中守着的禁卫军冲了进来,拦在了她的身前。 “嚓,嚓...锵——” 没人看到她怎样动作,只是一晃眼,那群禁卫军已经满脸茫然地跪倒在地。 他们抽出的配剑落了一地,而她不知何时已经带着那巨大的箱子往前移了两米有余,所有人都傻傻地看着她,甚至忘了上前拦上一拦。 这是...只身前来逼宫? 李芝瑶没有分给周围人一个眼神,她依旧微抬着下巴直视皇位上的人,一步步向衍帝的方向走去。 银色的软甲在日光中闪烁着莹莹的白光,随着每一个动作飞舞流动,让她整个人就像一团刚从天上摘下来的火焰,轻盈,却带着可怕的杀意。 周围的臣子们不由自主的後退,给她让开了一条路,让她就这样慢慢走到了衍帝的面前。 衍帝不知何时已离开了座位,向台阶下行去,最终在倒数第二层的台阶上止步。 随着距离拉近,两张相似的脸终於踏过了时光的河流,在这命运的中枢交汇。 四目相对时,便有千万星轨在脚下流淌。 李芝瑶突然抬手拔出了腰中宝剑。 金属带着冷光在空气中划出一声尖锐嗡鸣,周围人还来不及惶恐,便见她单膝跪地,双手捧剑越过头顶,朗声说道: “辉山公主李芝瑶,请战!” 第146章 他们都是战五渣 :王者的道路 朝堂大论战 李芝瑶的话音落下後, 周围寂静了许久,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心思。 衍帝微微一笑, 又似满意, 又似感叹。 “吾儿, 长大了。” “荒唐。”有人不赞同地哼了一声, 打断了母女之间的对视。 场中众人向发声的位置看去, 见又是刚刚那数次怂恿要将长公主嫁出去的内阁次辅,他弓身行礼,脊背即使弯折见不到脸, 不赞同的意味却已足够表达,“陛下明鉴,堂堂一国长公主, 怎可如此乱来, 朝堂哪是能这般胡搅蛮缠的地方。” 众人面面相觑,又都把头抬低了下去, 这阁老, 可真是老糊涂了, 恐怕是被人拿来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真是越活越回去。 李芝瑶完全没搭理他, 就当耳边飞过来一只苍蝇嗡嗡叫个不停, 依旧高举手中的宝剑跪在原地。 这时,旁边却有人好奇起了她身後拖着的那个大箱子,只觉得鼻尖一直萦绕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那文臣情不自禁探头想要看, 却被那味儿熏得捂住鼻子,身边的人与他交换了个眼色,便不再妄动了。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衍帝的声音响起,众人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站回原来的位置恭谨站着,连同刚才那位内阁次甫,也心不甘情不愿地站回了队伍的第二排。 没人搭腔的憋闷萦绕在心头,他死死盯着前面首辅的後脖颈,他都已经一把岁数了,却还是停留在这个位置,算着剩下的时间,他十分不甘心。 可想要站到第一排去,哪有这麽容易。 衍帝见周围围着的人都回去了,这才伏下身。 她摘掉了金色指套,染着凤尾花蔻丹的手指从李芝瑶手中捧着的宝剑上虚虚划过,赞叹了一句,“好剑。” 末了,她手一转,摸到了李芝瑶的鬓角上,轻轻拂去上面沾着的露水後,将李芝瑶扶了起来,“这些天的事情你想必也听到了,有什麽想法吗?” 李芝瑶不卑不亢地回道,“我堂堂大衍朝何须向着蛮人屈膝!辉山虽算不得文韬武略,对付他们却也绰绰有余! 此次前来,是想向母皇请缨,只需一万人,定然为母皇带回蛮鞑王头颅,为我朝被欺辱的百姓讨回公道!”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让人不由自主便想信服。 长久的寂静过後,场下哗然,众人议论纷纷说什麽的都有,在初始的震撼过後,种种猜测怀疑也浮上了水面。 “哦?一万人?”衍帝也愣了一下,随後便有些感兴趣的问了一句。 李芝瑶点头:“嗯,万人足矣。” 这时,有人站出来拱手道,“武皇明鉴,前车之鉴不可忘,二皇子正是因为过於轻敌而遭此大难,为我皇室血脉安危着想,还需谨慎行事。” 见已经有人当了这出头鸟,另一个武将也站出来瓮声瓮气地说道,“自古上战场就没有用女娃娃的,不知长公主殿下对兵法布阵知道多少,有没有实战过,若是如皇城中那些闺阁女子一般见了血便吐,岂不是让那一万兄弟白白送死。” 话虽然糙,但说的也算有些道理,李芝瑶也乐得借这个台阶下。 抬眼看了看刚刚周围对自己视线最不善的那些人,淡然一笑,她一转剑柄拍开手中牵着的木盒盒盖。 “辉山不才,在路上费了些时日才找着了那群打劫了官粮的匪盗。” 盖子一打开,一股比刚才浓郁得多的血腥气瞬间弥漫了周围,酸腐的味道被掩盖在草木的香气之下,却依旧让人作呕。 她似乎完全没被这味道影响,依旧自顾自汇报着成果,“岭风寨首领连同九位首恶已尽数诛灭,追回粮食布匹60车,金玉宝器一车,壮丁五百余人,无辜村民50余人,剩下七百负隅顽抗者,当场格杀!” 听到的人心里都是一咯噔,那最後一句透出的血腥味儿,混着黏腻的空气从那硕大的箱子中蔓延了开来,让他们情不自禁後仰身体,试图躲避这来源於生死的恐惧。 “那这盒子中...装的是何物?”有人颤声问道。 李芝瑶笑着向他发出邀请,“大人可靠近一观。” 说话的那人犹豫了片刻,才在同僚催促的视线下不情不愿地靠近,只是我那箱子里一探头,便唉了一声,吓得後退了三步,脚软得险些跌到地上。 见他被吓的不轻,衍帝眼波流转,看了一眼箱子,又看了一眼身上干干净净的李芝瑶,不由抿嘴轻笑,不知在想些什麽,看样子便已经知道里面装的是什麽了,只是却一直没有开口。 那武官见人这个反应,不由更好奇了,也上前看了一眼,顿时嗤笑出声,“不过就是个把人头,把你吓成这样?” 末了,他又有些欣赏地看了一眼李芝瑶,“女娃娃倒是好胆识,不愧是俺们长公主。” 李芝瑶勾唇一笑,“不过是个一千余人的流寇窝,本宫带了百人,不到两个时辰便拿了下来,辉山军,无一人伤亡。” 一千对一百,这可怕的数字差距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还有那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让人十分好奇她们到底做了什麽。 武将看周围人都不说话了,拍了拍肚子,瓮声瓮气的说,“女娃娃莫要吹牛,牛皮吹破了可不好,上战场这些事,可不是你们过家家的游戏。” 李芝瑶摇头,认真地说,“事关性命,我从未当作儿戏,自小勤学剑术苦读兵法,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在战场上为我大燕朝开疆辟土。” 那武将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见她此时浑身气势淩厉,眼神如刀,虽温和得笑着,却谁也也不能轻易的小看了她,只能小声嘟囔了一句,“这女娃娃...希望如此吧。” 他自觉没什麽好问的了,便默默退回了队伍,沉默了片刻後,先前怂恿众人要送她去和亲的那内阁次甫不死心地再次开口,“公主可知,只要你愿下嫁於蛮王,大衍朝便可免了这场烽烟战火,若是你任性而为,又有多少百姓要生灵涂炭,流离失所?” 这话说得十分有意思,直接拿出百姓来将人往架子上赶,李芝瑶见他没完没了找打,当下便毫不留情的呛了回去,“合着只要有强敌来袭咱就要卖公主?那现在这个公主数量可不够,恐怕得封个百来位才够送的,今天送西疆,明日送波丝,没准运气好一点,咱能靠送公主一统这天下呢。” 周围发出隐隐约约的笑声,又被人迅速用袖子捂住,那位次甫额上冒汗,“休要胡搅蛮缠!你...” 李芝瑶打断,喝道,“你什麽你,冲着那蛮鞑叫王叫的亲热,对本宫说话便连尊称都舍了,若大人一心向外,卸官亲自去舔那蛮鞑脚趾如何?” 那位次甫又羞又气,山羊胡子都快翘上天了! 对上周围同僚投来或鄙夷幸灾乐祸的视线,抬手正要试图给自己洗白一下,证明自己并无叛国向敌之心,便听对面那人冷笑一声继续说道。 “听说你嫡长子有一双儿女,年岁同本宫差不多,不仅才学名动皇城,容貌亦是十分出色?” 次甫勃然变色,“公主,这是何意?拿微臣的子嗣来威胁吗?纵使这样,微臣也当为国直谏!” 李芝瑶笑的温和,“看次甫大人这话说的,本宫只是想,他们定然也如其祖父一般为国为民,将生死…廉耻…置之度外~”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16节 对着次甫警惕的眼神,她慢条斯理地补上一句,“多个选择,多点收获,没准这一对佳人送过去,那边还能上赶着来给咱大衍朝上贡呢...” “你!你!粗俗,粗俗不堪!”那次甫气急败坏地指着恨不得破口大骂,但句句是他曾说过的歪理,衍帝在看着,他也不能以身份压人,只能一副“我从未想过你竟然是如此的公主”的模样怒指李芝瑶,好像下一秒就要被她气晕过去一样,只等着周围有人前来劝架。 然而周围的官员眼观鼻鼻观心,倒没人在这个时候再上去触霉头,总觉得身边这位低调的长公主殿下最近愈发像陛下,仿若一把开锋的剑,平日看着光华内敛,安静极了,谁却知道那锋刃之上即是禁区,触之即死。 衍帝看女儿突然变得牙尖嘴利起来的模样不由好笑,倒也想看看这总凭着一张巧嘴将人顶得无话可说的次辅大人要怎麽应对。 应对得不好的话...说句老实话,她看中这位自诩为国直言实则自私自利的次甫脑袋许久了。 唔…取了脑袋过个水,加点油加点麻椒,便是一道爽脆可口的豕首肉呢。 还不知道自己早已惹衍帝不快,项上人头岌岌可危的次甫脸色发白,见周围人都不来帮腔,衍帝也没出声喝止,心下惶恐,生怕对方真的听信那长公主的胡言乱语,遂狠了狠心,眼珠一转,面向衍帝摆出一副大义灭亲的姿态。 “若於衍朝有用,微臣自然万死不辞,只是...那孙儿,”他叹了口气,脸上十分遗憾,打死不说是为了传承香火,“非我不愿,实在是早已给他定了亲事,不日便将完婚,若是公主定要微臣家中子嗣相陪才能消气,微臣那孙女倒是尚未婚配,愿听公主差遣。” 李芝瑶忍不住笑了,谁还没有个对象呢,瞧他这说的,好像自己没有一样。 就是可怜了他那个孙女了,真是不值钱,让他想送就送。 她笑得肆意,唇缝间一口白牙若隐若现,似乎一个开合就可以咬断对面人脖子,晃得人眼睛疼。 也不知是不是平日里军营呆多了,她现在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甚至连笑起来也带了些兵油子的痞里痞气,此时就连义正词严也像是带了恶意,“婚约?国家大义面前,儿女私情算什麽?定了又怎样,解了便是!就这麽说定了,回头我便找人去抬你家金孙。” “微...微臣...” 面前之人总是用他的话让他无话可说,次甫只觉字字句句都是在打他的老脸,让他心里又堵又恨,却找不到发泄口,最後竟然“啊——”得一声,直接气晕了过去。 朝堂一片哗然,立刻上前关心地查看,李芝瑶站在原地没有动,清楚的看到他眼皮的动静。 哦,装晕了。 第147章 他们都是战五渣 :王者的道路 李芝瑶离开 眼见着这老混蛋装晕装的迅速, 李芝瑶叹了口气, 拱手对着女皇道, “次甫年纪这般大了还要奔波操劳, 无怪乎想出卖女求荣这种昏主意。” 在旁边看了一场好戏的衍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是朕的不是, 明知次甫大人身体不佳, 还要大人日日来早朝。 来人,扶次甫大人回府歇息,寻张太医给他看看, 身体要紧,有什麽事等养好了再说罢。” 这话说出来,基本就是要把他半卸了官职了, 这还得了, 他浑身一颤,立刻慢悠悠的睁开眼睛, 准备来一场我是谁我在哪的剧目, 却觉身体一轻, 已被孔武有力的侍卫扛出了大殿找太医去了。 次甫:不, 等等, 我醒了!我真的醒了! 围观了全部过程的众人安静如鸡, 已没人敢做这出头鸟了,直到旁边一个一直很沉默的三品官被对面同僚使了好几次眼色,才不情不愿地站了出来。 “吾皇英明, 长公主的手段自然是不差的, 只是...”他瞟了眼箱子里透出的血色,忍下心里的恐惧,咬了咬牙还是继续说道,“据我所知,长公主那辉山军每日流水是其他军营的数倍,使出的武器又毒辣无比,如此劳民破财,恐...有伤天和。” 他转头看向衍帝,正要把接下来的劝诫说出口,便听身边扶着箱子的长公主冷笑一声,“毒辣?没有强兵利器,谈什麽礼义仁善?” 知道他们想说自己穷兵黩武,李芝瑶却不甚在意,抬眼扫视周围众人,“将士在外拚杀折损□□,你却只知怜悯敌军。 然器不利,将士殇,若不以强兵立国,谈何礼教立身!又谈何天下归宁四海来朝!” “天和?”她侧头而笑,眼里是迫人的威势,“天和不就是将他们打到不敢再犯,归入我大衍朝版图,以礼教驯化!到时候,自然和和气气再无争端!” “你...”刚才说话的人语塞,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麽,连他都觉得这样的未来让他心动,看周围的同僚,也一个个缩着头装鹌鹑。 这让他怎麽继续反驳?! 正在这时,女皇突然抬手。 场中视线全都集中到了她动作上。 她轻轻一扯丝绳,便解下了身上的大氅,白色狐毛蓬松而温软,被她在空中轻轻一甩,便像云朵一样飘到了李芝瑶身上。 身上落下还带着体温的大氅,李芝瑶回头,便见衍帝为她系好了扣带,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郑重其事的叮嘱道,“辉山,救出你皇弟。” 此话一出,出征的事便已经是一锤定音,经历了刚才那场论战,再无人敢多说一句,方才出列的大臣也轻叹一声,回了位置不再多言。 李芝瑶唇角勾起,後退两步,双手合叉一揖到底,虔诚如同每一位即将远行的将士。 “定不负母皇期望!” *** “姐姐?”一团裹得严实的棉球扑通跳进了院子里。 “小心着些,”李芝瑶举伞挪到她头顶,“出来做什麽,这麽大的雨。” 芝蔓蹭了蹭她的手掌心,姣好的面容上笑意甜甜,“姐,你的手好暖和。” 李芝瑶收回内力,不动声色地摸了摸她的头顶,确定没有着凉才收回手,“是你太凉了,快回屋呆着去。” “嗯!”芝蔓牵着她的手要往屋里走,李芝瑶却停了下来,撑着雨伞站在阶梯上,芝蔓有些疑惑,抬头看向她,“姐姐?” 李芝瑶笑,俯身摸了摸她的脸,“小芝蔓,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吗?姐姐要离开一段时间不能陪你了。” “姐姐,你要去哪里呀?”芝蔓有些紧张地扭着手指,细声细气的问,“那我今年及笈礼...你能回来吗?” 李芝瑶轻轻叹了口气,“我也说不好。” 见到芝蔓垂头,脸上的表情似乎很是难过,芝瑶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纵然姐姐出去了,礼物还是给你准备了的。” 芝蔓抱着膝盖蹲了下来,闷声不吭,李芝瑶绕到她的面前,歪头戏谑地看向这小少女,“芝蔓千万别生气啊,姐姐知道错了。” 芝蔓:“哼╭(╯^╰)╮!” 李芝瑶轻笑:“本来还说了要让你选个顺眼的郎君,结果边关这一告急,秋诗宴是没法开了,不过妹妹也莫要着急,这诗宴,姐姐记着呢。” “姐姐你讨厌!”芝蔓又羞又恼,抡起小拳头就要砸她,李芝瑶哎哟哎哟被打,演得跟真的似的,与她逗笑了没一会儿,芝蔓就像一只粘人的猫儿抱紧了姐姐的腰,又低落了起来。 “姐姐,你不管我了吗?” 李芝瑶深吸一口气,摸摸她的头发:“这一日迟早会来,我的小芝蔓已经变成大姑娘了,姐姐会护着你,帮你扫清一切障碍,但你终究要学会一个人生活,无论是我,还是...” 说到後来声音越来越小,几近不可闻,等到芝蔓撇着大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她才轻笑着说:“芝蔓,快些长大吧。” 芝蔓似懂非懂,李芝瑶也不准备再细说,只想等到她及笄之时,便找个时候跟她好好谈一谈这个事情。 拧了拧芝蔓的小脸,她温柔笑着说,“好了,我该走啦,再叫一声好姐姐给我听听。” 芝蔓撅嘴,转过头不愿意看她。 “乖芝蔓好芝蔓,姐姐的小糕饼,别生气了。”她想了想,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及笈礼礼物,那块特地换来的护身玉佩塞到了芝蔓的手里。 “这个好好收着,就当是姐姐天天陪着你,尽量不要拿下来哦。” 芝蔓直接转过了身去,用後脑勺对着她,抿着嘴唇就是不吭声,垂下的眼帘中却已经开始酝酿雾气。 李芝瑶最怕的就是这种时候,眼看就要过了时间,也只能狠狠心说一句,“我走了。” 见妹妹依旧别过头不理自己,她将玉佩又往她手里塞稳了些,长叹一声便转身离开,身上冷硬的银甲融在雨中,平添了几分柔和。 只是再温柔的雨,终也有被炙烈阳光取代的那一天。 “姐姐?!” 数秒後,芝蔓才意识到身後没了声音,连忙回头,院子里却已经空空荡荡,又哪还见得到人。 走廊边灰绿色的竹台之上,除了几滴水珠,便只留下一个木盒。 “坏姐姐,”她抹了把眼睛,“要...要早些回来啊。” *** 【十月】 一阵劈啵劈啵的细碎响声由远及近,伴随着草木被烧灼的气味,被关在羊圈里瑟瑟发抖的青年双目呆滞地抬头,脸上满是淤青泥泞,脖子上还挂着个畜生用的铁链。 几道灰影来到了栅栏边,影子顺着地上起伏的污泥爬到了里头的人身上。 被拴在栏杆上的青年下意识瑟缩了下,嘴里有气无力地“咩咩”了两声,来人却没像往常一样对自己非打即骂,而是拧断了铁索,提起他的後衣领丢到了一个木桶里。 “撤。” 其他几人也扛起木桶装好了羊圈里其他被俘的人,跟着为首的灰衣人一路往前,营地已经是火光冲天,周围更是躺着无数的屍首,偶尔有漏网之鱼,在为首之人的手里也不过一个抬手。 “…你,你是谁?”被折磨得面目全非的青年大着舌头问道,“你要捉什麽…” 来人转头,没有遮掩的脸暴露在了火光之中,“安静些,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皇…姐...?”艰难地吐出了这个自小就没怎麽叫过的称呼,青年慢慢萎顿下来,身体脱力一般靠在了木桶边缘,无意识地闭上了眼。 好累… 来救自己的吗? 算了,已经这样,什麽都无所谓了...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的时候,他模模糊糊听到了门外有说话的声音,勉强抬头看去,却见那个熟悉的人影正坐在桌边看向自己。 “醒了?” 二皇子瑟缩了一下,一时竟没敢说话。 之前刚刚被抓的那一阵子,他在那些人面前没少夸这位王姐,更是昧着良心说她貌若天仙又能文能武,费了许多的功夫才让那些人的注意力放到了王姐身上。 她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居然还救了自己。 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李芝瑶此时身上穿的是一身精致锁子甲,看起来与将领作战时所穿的并无二致。 一个女儿家,出现在这里本就已经很奇怪了,怎麽将自己打扮成这样,难不成她还要上战场不成? 如果不是浑身刺痛提醒了他之前的狼狈,他多半又要习惯性开嘲讽了。 李芝瑶正在摆弄一个木盒子,并没有理他,二皇子只能坐在原地发呆,脑子里面想的尽是之前自己曾经对那蛮鞑王说过的话。 明明被拴到羊圈之前,曾听到他们那位王子对李芝瑶非常感兴趣,也说了要写信用她来换自己的,难道他们没有这样做?还是说... 他忐忑的想:该不会,她借着和亲的机会带人进来烧了那群蛮鞑的营地吧? 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酸溜溜的,真是好大一份战功呢。 “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吧,一会儿我叫人进来喂你,”坐在那边摆弄盒子的人终於开口,“如果有事就喊一声,外面的侍从会进来,我现在有事,就先不陪你了。” 二皇子猛点头,几乎要把那刚从钢圈里面解救出来的脖子折掉,直到李芝瑶走出了门并且将门关上才松了一口气。 她这一走,瞬间屋子里的空气都柔和了许多,摸着自己的小心肝儿,二皇子这麽想着。 而出了房间的李芝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对着铜镜一点点贴起了刚刚挑选好的花锭。 刚才她所说句句属实,一会儿便有一场硬仗要打,这是她来到这里以後规模最大的一次战争,也算是她最正式的一次露面,绝不能有所差池。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17节 看着镜子里一身银甲气质肃杀的女将,她嘴角带笑,伸手抚过自己额间的翠羽。 “将军对镜贴花黄,有趣。” 细细地将武器道具全都整理了收好,她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侍剑抱琴一左一右为她系好了腰间剑绶,李芝瑶低头看向抱琴,“看好二皇子,别叫他再给带人捉了去。” 抱琴严肃点头,李芝瑶便不再说话,抬步向军营走去。 号角声响起,意味着强敌来袭,她抬头看向城门上的那柄旗帜,看它被昏暗的灰色的天空所笼罩,却又被风吹得激烈鼓荡着,在阴沉的天空下酝酿起猩红的风暴。 第148章 他们都是战五渣 :王者的道路 战前的热身 近冬, 风声肃杀, 草原百草枯折, 长孙易清占据都城, 带着李芝瑶去往城门上。 城外大军早已集结, 一列列骑兵穿着简陋的皮毛布匹, 染着不知何处沾染的血点泥泞, 远远看去,只能看见一个个灰青色的小点来来去去。 只有站在城门之上的人,才能感受到那种千万双眼睛齐齐盯着自己的毛骨悚然, 仿若丛林中的贪婪豺狼,垂涎望着初露疲态的狮王。 零零碎碎的人一点点汇集成组,层层聚拢着中间的首领, 他们分出了一个小队, 押着几个衍朝被俘的村民来到了城门下开始叫骂。 那几个村民想来也不是第一次做这事,话语内容之污秽令人发指, 动辄连带上对方母族亲姊妹, 让人忍无可忍。 “明明是大衍的子民, 却做了蛮鞑的走狗!”长孙易清看向楼下, 眼中满是杀意, 李芝瑶与其他将领一同站在城门之上。 长孙烈阳道, “父亲莫生气,一会打起来,我先把他们头给拿了。” 长孙易清摇摇头, “无甚必要, 不用睬他们。” 一边有一员小将快步上前拱手行礼道,“报告主将,侦查小队今天已传来消息,前方约有三万余人,其中至少有五千骑兵,後方暂未发现埋伏,此次的带队之人应当是蛮鞑部落的二皇子耶律骓。” 听到这个名字,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这个叫做耶律骓的人十分擅长马上功夫,传言是一员猛将,人称草原狂狼,嗜血好杀,甚至有食幼童的喜好。 之前没了的三个城池,有两个是被他下令屠灭的,据说最後惨不忍睹,满城活生生的人变成了肉山林立,骨碎作台,堪称人间地狱。 李芝瑶早就想会会他,此时一听,不由上前一步,抢在长孙烈阳那厮开口前拱手道,“主将,这一战,可否交於我辉山军。” *** 集结完队伍再次走上高台,李芝瑶已经披上了一件血色披风,眼见到她这边有动静,对面的队伍十分起劲,隔着弓箭攻击不到的位置不停转悠。 骂阵的人被狠狠鞭打了一顿,扯着嗓子叫得更加难听。 除了跟她上来的两列弓箭手,城门後,属於李芝瑶的队伍已蓄势待发。 她放下远视镜,扶着城门往下看了一眼,便见到那几人依旧在骂个不停,污言碎语顺着风一路飘来,引得周围不少士兵紧皱眉头。 李芝瑶抬手示意,一边的大鼓立刻被敲响,带着节奏的鼓点敲击胸口,越来越快的节奏让所有人的精神都紧绷了起来。 “咚——” “咚——” 伴随着急促的鼓声,之前救二皇子时俘虏的一员蛮鞑将领被拉了上来,送上高台,他胡子拉碴满脸狰狞,路过李芝瑶身边时,猛地伸头就要去咬她! 李芝瑶就连表情都未变一下,白光一闪,她已然从腰间拔出长剑,一刀砍落! “飒!” 金属划过风,划过皮肉,伴着鼓点的落下,狠狠斩落了那犹自挣紮中骂着的男人头颅,浓稠的血液自断口喷洒而出,在喷溅到她身上之前便被一边早已准备的白绸迅速拢起,扑通一声,男人笨重的身体倒地,被旁边的士兵迅速拖走。 鼓声止歇,就像人的生命力,在霎那间消散无踪。 此时,裹着头颅的整条白绸都已经被染得猩红,随意地裹起头颅提在手上,在白绸边缘干净的地方轻轻擦干净了剑刃,她这才收剑,提着头颅转头转向城外。 血顺着白绸滴落,洋洋洒洒染红了城墙。 见到了她那一串动作,对面人的情绪变得十分激动,原地转着圈指着李芝瑶嘶声咒骂着。 她冷笑一声,扬手将手中那裹着白绸的头颅狠狠向着城外丢去。 荒野的风忽地动了起来。 被染得猩红一片的白绸在空中翻滚,直到被头颅带着慢慢坠落地面。 片刻的安静过後,是敌人加倍的疯狂。 见到自己重要的将领被杀,他们再也坐不住了,焦躁地骑着马转起圈来,似乎恨不得立刻扑上来咬下她一块肉,眼看队伍越来越混乱,那步辇上的男人挥手不知说了什麽,便有十几个弓箭手便借着盾兵的掩护一路向前,来到了城门不远处。 “他们这是要做什麽?”一边的士官问道。 “大约,是要来袭击我吧。” 此时,天光突然从层层云层中破出,照得她眼睛不自觉眯起。 下一秒,数十支箭矢便如流星一般冲向了她所在的区域! 没料到这麽远他们就已经开始了攻击,士官大惊失色:“趴下!” 城墙上原本蹲得的就不高的弓箭手迅速矮身躲过了攻击,而李芝瑶却不闪不避,在士官惊骇的目光中,剑光游走,伴随着一阵阵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她的脚下便抖落了十数枚铁箭。 城下的人一共攻击了数次,等到发现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她拿下,弓箭手们便不再浪费箭矢,在甲兵的掩护下开始往後撤退。 “将军?”旁边弓.弩部的人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给他们来一下让他们别回去,李芝瑶却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一会儿听我的指挥。” “是!” “收好了,还有用。”李芝瑶冲士官踢了踢脚边的那堆箭矢。 督阵士官连忙招呼一边的小兵将那些铁箭收了起来,可正当他抬头准备和李芝瑶说一下接下来的安排,却看到李芝瑶身後突然闪过一道虚影。 失算了,刚才那些全都是迷雾阵,这一枚才是真正的杀招! 士官心神俱裂,脑中疯狂想着快去推开她,身体却又怎麽都无法动弹,那道箭影的速度太快,他甚至没来得及反应,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它离着李芝瑶的後背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李芝瑶注意到他这一瞬间的表情,立刻转过了身,迎面便看到了那支在她转身後射来的长箭。 它对准的,正是她的头颅! 就在那一刹那,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她伸出食指和中指,轻轻一捏,一支尖端染着毒液的利箭便被稳稳捏在了她的手里,箭尾颤动,却乖顺的地像是被捏住了七寸的蛇,停在了离她额头不远处。 “扑通”一声,刚刚惊吓过度的士官忍不住脚软倒在了地上。 “有点意思,”李芝瑶掂量了一下这支比起其他见识更为沉重尖锐的铁箭,冲着站在一边的侍剑招手,“把我的弓箭拿来。” 侍剑立刻单膝跪地将弓箭递给她,李芝瑶拿着这支敌人射过来的箭矢往弓弦上一比划,眼看竟然要拿着箭支直接用了。 督军强打起精神提醒道:“公主英武,但是敌军距离太远,我们这个距离是射不到的,万一落空...” 李芝瑶没有理他,只是双手继续用力,长弓弯折,几乎在她手中化成一片满月。 士官还想说什麽,见她并不耐烦听,便也只好闭嘴作罢。 这把弓箭已经好久不用,此时却像被重新赋予了生命,迎着阳光照射出一道白芒。 箭头缓缓移动,所有人都以为那箭会在城下骂阵的村民而去,却见她手臂慢慢抬起,瞬间,一道厉光刺破苍穹,射向了那在众人拱卫的座驾之上发号施令的男人! 那一刻似乎很慢,又过得是如此的快,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箭矢消失在空中。 而在重重的包围圈之中,那原本意气风发的身影摇晃了一下,竟然就这样往车下坠去! “这麽远,怎麽可能?” “刚刚倒下去的那个是耶律骓吧,是不是?!天呐!” 李芝瑶抬手止住周围人的惊呼声:“礼尚往来。请问督军,祭旗骂阵已毕,还有何事本宫未曾完成吗?” “没,没了。”士官磕磕巴巴的看着她,比起之前看一位漂亮的女人的眼神,此时更是多了敬畏。 “好,弓.弩手,”李芝瑶道,“三轮连珠射,本宫要看到耶律骓身边那群人全都消失!! 叫他们看看,到底什麽才是箭!” 捏着新式弓.弩,早已等待多时的弓.弩手们立刻高声允诺,“是!” 不到半炷香,前方战场一片混乱,猝不及防的萨满亲卫与要臣在箭雨里损失惨重,几乎直接清出了一片空地。 伴随着重新激越起来的鼓声,台下蓄势待发的士兵再次听到城楼上那个熟悉的女声,她朗声笑道:“草原狂狼也不过尔尔,不敌本宫一箭之力。蛮夷有何惧?且杀之!!” 那声音实在是又高又亮,连城楼下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听闻敌方主将竟然就这样被一箭杀了,人人都露出了震惊之色,而站在城楼上众多兵士,亲眼见着公主一箭射下敌军将领,更是热血沸腾,与台下众人一同振臂高呼。 “杀!杀!杀!” 李芝瑶转身,赤红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诸位儿郎,我大衍之下无强驽,今日之内,带尔等,拿下苍城!” 将弓箭丢给一边愣怔的上将,她抽出背後的斩.马刀,“备马,出战!!” 第149章 他们都是战五渣 :王者的道路 战斗打响时 “轰!” 火炮落下, 伴随几声巨响, 马匹不受控制地嘶鸣奔跑起来。 蛮族将领中箭当场毙命, 留下群龙无首的队伍在场中横冲直撞, 但他们本来就是最凶悍的族群, 此时的窘境更激起他们的凶性, 冲着远处投掷火器的位置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 “不要去!那是神, 那是火神!” 因为轰然炸开的白光而双目流泪不止的男人跪地哀嚎,很快就被同伴强行拽起,“玛尔塔说了, 那不是神迹,是武器!你给我起来!杀过去!无论死多少人,一定要抢到他们手里的东西带回来!” 浓烟呛入气管, 男人咳嗽了两声, 狠狠揉了揉眼睛拄着刀站了起来,蹒跚着向前走去, 一秒, 两秒, 眼前的世界终於慢慢变得清晰, 而第一个画面, 就是拽着自己胳膊的族人被喷溅而出的碎片刺穿的场景。 他的脚依旧发软, 族人刚刚的那段话,却逼着他不得不往前,“对, 不是神迹, 这绝对不是神迹!抢过来,神就是我们的!” 这麽一想就好像全身充满了力气,一刀砍向旁边的女兵後背,刀刃却被旁边过来救援的人狠狠的架了回去,那背对着他的女兵解决了手上的人,继续往前冲杀着,完全不知道自己差一点就命丧黄泉。 兵器相交,刺耳的响声震痛了人的耳膜,就那麽一晃眼的功夫,面前人已经绕过这蛮人的攻击砍下了他的手掌,随後没有做半点犹豫的割开了他的喉咙。 蛮族男人倒下的时候,双眼人仍不甘心地死死盯着那“神迹”的方向。 “杀!!!”越来越多人倒下,随後便被更多人踩着身体继续前进。 付出地上密密麻麻的屍骸为代价,终於让蛮鞑更靠近了衍朝火器队伍一些。 血光与黑烟交织,一个脸上被碎片划开口子的蛮鞑落到马腹躲过了一波细密的袖箭,举起长矛刺向操作着金属台炮的女人,然而台炮在制作的时候早就考虑了这一点,周围用结实的铁皮木围得紧实,只留了前後左右四个了望口,还用铁圈勾搭成的锁网牢牢护住。 他这一刺,就狠狠紮进了铁圈里。 窗户发出一声剧烈的摇晃,操作炮台的女兵头也没抬,一边喊着,“红狼,清虫子!”,一边把一发酝酿许久的简易火炮打进了敌人紮堆的位置。 又是轰地一声,原地飞起一丛蛮鞑,大部分已经被彻底轰杀,只有小部分还按着身上受伤的地方痛苦咳嗽着。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18节 炮车里的姑娘正准备换装另一筒弹药,却突然发现不对劲,本来听到窗户上敲击的声音消失了还以为那人终於被清理了,却不料发现整个视野都开始摇晃了起来,本来车子里是有脚踏轮来控制的,但她发现车子自己挪动想要补救的时候,再去踩已经没用了。 她心里突地涌起了不安。 “红狼!红狼!”一声又一声,她叫声越来越粗噶,因为长久的疲惫,声带已经不堪重负。 她扑到了窗台上往外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灰头土脸的蛮鞑人,她吓了一跳,猛得後退撞在了炮台上,尾椎骨一阵刺痛,她却根本顾不上,翻身就扑到了另一边窗台,果不其然,周围已经大半都是蛮鞑。 “红狼!”她绝望凄叫了一声,便冲到炮台下摸出了一盒药瓶。 “迷.药,毒.药,这个,不对,啊啊啊啊!现在风向是哪里啊!” 颤抖的手指拨动着手里的药品,终於被她拿出来一个合适的,她定定心神,抽出旁边的特制口罩戴好,直接将药品倒进了一边的火炉罐里打开了机关,青灰色浓烟很快弥漫开来,沿着车子的缝隙往外扩散。 她的眼前一片雾蒙蒙的,紧张的摸了摸口罩上的出气口,又冲到了操作台上面继续操作。 面罩下传来嗡嗡的说话声,“红狼!你肯定没死,对吧...” *** “去死!”红狼一刀斩落眼前男人的头颅,将他的屍首踢开,刀如雷快闪,瞬间收割了附近的两个蛮鞑。 滚烫的鲜血溅到了她的脸上,反而让她更兴奋了。 “来呀,你们这群垃圾!!”她飞起一脚踹翻了一个蛮族,见手里的刀已经渐渐出现缺口,便索性抓起地上另一把长.枪,脚下向前狂奔,迎着冲过来的蛮族狠狠紮进了胸膛,疯狂的向前冲去,像是串罗汉一样将他与後面的两人捅了个对穿。 这时,身後有人叫她的名字,“红狼,你怎麽在这,车呢?!” 闻言,红狼一顿,“车?车不就在我...” 手下一拧,她抽回长.枪回头看去,却见後面全都是乌泱泱的人,又哪有让她保护的那辆炮车。 骂了句脏话,她一刀砍落偷袭的人,连忙往之前的位置跑去,可是战场如此混乱,根本找不到她刚才所在的位置。 这时,前面突然有一股浓烟升起,她在打斗的间隙中往那边看了一眼,便看到那边有一块圆形的空缺,地上躺着不少的蛮族人,也掺杂着少许自己这方的士兵。 “!”意识到那辆车子上面硕大的符号正是自己所负责看守的车辆。此时既然已经动用了大规模迷药,显然已经是山穷水尽,红狼不敢耽误,连忙冲了上去。 她一心只想赶紧赶过去,等靠近了那辆车呛了一口迷药,她才意识到自己莽撞了,连忙拉起口罩,却发现不知每个人都配备有的简易口罩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被割破了。 她连忙屏息,却还是觉得眼前一阵发晕,便看见远处又有一群蛮族冲了过来,离她越来越近。 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举刀准备应战,却知此时已然凶多吉少,只希望那烟雾足够给力,在自己拖延下来的那段时间里尽快把他们迷晕保下车子。 “!!”冲过来的蛮鞑也看见了这辆车,他们嘴里面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叫嚷什麽,却很快分了两路,一部分向着车,一部分向着红狼蜂拥而上。 红狼此时在状态非常不好,见到这场景,心里也冒出了火,凭着越来越昏沉的视线挥刀阻挡了一人戳向车辆豁口的长.矛,却再没力气阻挡其余人。 突然之间,天地就安静了。 面前那群敌人的脸飞了起来,伴随着铺天盖地的红色雨水落了下来,腥臭炙热的液体撒落到了她的脸上,让她获得了短暂的清明。 她闭了闭眼睛,这才迟钝地感觉到了脸上的粘腻。 “去车里呆着!”李芝瑶纵马而来,一路横扫斩下数个头颅,失去头颅的身躯纷纷倒地,她没有停顿地旋转长刀,一记直刺挑飞了正在用剑砍车子的蛮鞑男人。 “快去!”见她依旧在原地有些迟钝地没有动作,李芝瑶眉头皱起,弯腰躲过一记偷袭,头都不用回,直接回刀取了偷袭者的性命。 红狼这才有些迟钝地应了一声,顶着一脸血手脚并用地爬上了车。 此时的浓烟已经变淡,陆陆续续靠近的人也不再会因为这烟雾而受到很大的影响,李芝瑶摸摸胯.下躁动的骏马,有些庆幸。 她们都有防护口罩,但是这马可没有,失策了,下回不但得给每人都配备一个,还得给马弄个可以通用的。 此时的红狼已经被里头的姑娘一把抓了进去,又把门给反锁上了,李芝瑶骑着马绕着车子清扫了一下残余的人,见到远处又有敌人向着自己这个位置冲来,她没有做任何停顿,一夹马腹挥起长刀向前冲去,一来一回又是一片的血雨。 车子里的两人则操作着车子跟在她身後,时不时利用小型□□放倒那麽一两个想偷袭的,倒也是配合默契。 没多久,这一场战役便走到了尾声。 大军稍作休息,为每个人做了补给,便由李芝瑶带领着继续挥师北上,在蛮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姿态将苍城重新夺了回来! 首战告捷。 *** 苍城。 兵士将地上的屍体和尖锐的东西清理完,进城的士兵们聚到了一起,坐在广场上听台上的人对於接下来行动的安排。 李芝瑶先将众人的表现好生夸奖了一下,将该放的奖赏一一罗列记录在册,见着众人喜笑颜开,这才收起册子,真心实意的说:“今日大家都辛苦了。” “不辛苦!开心!开心,嘿嘿。” 旁边有人附和,“从来没有杀鞑子的这麽爽过,感觉我还能宰上十个!” 李芝瑶勾勾唇角,没有接话,见到面前这群依旧笑得灿烂的兵士,她心里也好受了许多。战争的残酷,不经历的人是不会知道的。 那样时时刻刻在刀口舔血的回忆,会给人造成极大的心理阴影,危险过後却依旧能笑谈,心理素质不可谓不强大。 “受伤的将士正在治疗,阵亡的将士们...”她轻轻叹了口气,“本宫会尽快拨下抚恤金,你们的付出,大衍朝永不会忘。”她认真的说完这句话,轻轻的一个颌首向众人示意,随後话音一转。 “同时,你们每个人都很重要,所以...本宫不希望看到你们有任何没必要的牺牲。” 听到她最後慢慢变化的语气,台下的士兵都不由看看左右,直觉得有些不太妙。 果然,便听到台上人接着说,“奖励已经算好,那麽接下来我们就要对这些战斗中出现的失误作出惩罚。” 她把笔放下,又拿出了另一张纸,似笑非笑地问,“是谁负责保护的伍号车?举手给本宫看看。” “......我。”刚刚还被点名表彰的红狼垂着头举起手来。 “擅离职守,差点导致伍号车被敌方拖走,让你的同伴不明不白地落到蛮鞑手里,你有什麽想说的吗?!” 第150章 他们都是战五渣 :王者的道路 有赏才有罚 因为对方擅自追击敌人而忘掉属於自己最重要的责任, 差点酿成惨重後果, 李芝瑶将红狼作为典型进行了奖惩, 毫不留情地请了军棍。 其实相应的, 她也得了不少奖赏, 只是这几天就得躺着了, 也不知道下一回战斗还能不能参加, 这对於她来说真是天大的悲催。 不过李芝瑶每个受伤的将士准备的金创药,都是混了自己换来的那个特效药,虽然含量不多, 不能达到一整颗服下的效果,却也足够伤口炎症消失加快愈合,又不至於紮眼了, 在检测的时候被御医好一顿夸赞。 要不是她特地用了边境一个特别难以寻找的草药作掩护, 估计都恨不得上禀朝廷批量生产了,只是至今仍有人惦记着这个药, 见到她监督着军医把它用给那些受伤的底层士兵, 都多少表现出了不痛快。 只是东西是她的, 她想怎麽用就怎麽用, 除非是衍帝开口索要, 只是衍帝会为了这麽点小东西去跟受伤的兵士抢东西吗?她眼皮子还没这麽浅。 当然, 主要还是李芝瑶早就把效果更好的一批送给母皇大人了了。 没有管其他人的小九九,该训的话训完了,李芝瑶把後续事宜和赶来的将领们交代清楚, 便回了屋中休息, 今天实在是太过於操劳,纵使她有武功傍身,也已经困倦不已。 其实此时身体仍存在着那种肾上腺素激增的兴奋感,但经历了一天的杀敌不说,她那时还得费心保护队友,同时进行攻击和指挥,持续那麽久,心里也不免有一些疲惫。 於是,刚刚洗完躺到被窝里,便是一夜好眠。 夜深悄悄,屋影绰绰,除了巡逻与岗哨,大部分人已安睡,而在内院之中,依旧有人的房间没有灭灯,将窃窃私语埋进了青石砖之中,混成了一团浑浊的泥。 *** 因为得到了胜仗,接下来的几天她们的心情一直不错,只是这种好心情,几天後便消失不见了。 【天心城】 长孙易清作为元帅正在营帐中沿着沙图点将,旁边便有将军出口提了建议。 “臣知公主善战,然公主千金之躯,若是磕了碰了哪里,便要一生遗憾了,此次不如由长孙公子领兵,待到城门大开,大家再一同杀将进去。” 他的军师立刻出言反对,言语之间对李芝瑶颇为推崇,“冯将军这话在下便不能同意了,公主是千金之躯,却也是我大衍朝能将,岂可如同深闺妇人一般畏缩,我观公主掌有精兵利器,沙场上横扫千军,哪需要将军操心那些有的没的。” 李芝瑶默不做声,安静地听他们表演,看这几个家夥一唱一和到底想要干什麽。 前一位是想要激起她的怒火,看着是打压她,要她把战功让给长孙,其实往深处看,恐怕是为了挑拨她和长孙家的关系,而後一位看起来说的是好话,实际上却也不是什麽好东西,明面上是抬举她,暗里则是把她放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还提到她手里的武器,多半来者不善。 正这麽想着,下一秒就有另一个人敲起了边鼓,“说到精兵利器,我前几日观辉山军中装有数个形状奇异之物,不知长公主可否为我们解惑一二,我们在场这些老家夥,对这种新鲜物什可是有兴趣得很。” 长孙烈阳牙疼似地嘬了一口,被父亲使了个眼色,只能乖乖站着看东看西转移注意力。 李芝瑶轻轻一笑,“也不是什麽要紧的东西,不过是我辉山军最近想出来的新式武器,现在尚在实验阶段,若是能彻底成型,我便上报给衍帝批量铸造去。” 至於什麽时候上报,造出来给谁,就要看这边的心情了。 见她把衍帝捧出来,几人面面相觑,倒是乖乖消停了下来,速度之快让李芝瑶有些惊讶。 最後,长孙将军还是遣了长孙烈阳和李芝瑶一起出战,由他们两个做左右先锋,另外点了将领後卫补上。 因为已经是最後一个失落的城池,且确认蛮鞑剩下的兵力已经全都在这里面了,所以这次的战役里面积攒了大部分的战斗力,比前几天那一场战斗多上许多。 不光是他们作为先锋出战,还有许多朝中阁老的後辈也跟着将军一起来了。 “长公主殿下,不如一会儿与下官比上一比,看谁手底下割的蛮奴脑袋更多一些?” 听到这声音,李芝瑶回头,看到是刘侍郎的儿子,不由皱了皱眉,“战场并非儿戏。” 後面当然还有其他话没说,对於李芝瑶而言,杀戮是为了保护城中百姓,保护军中其他人,却不是为了杀人取乐,眼前人这样完全没有把蛮族当成人的口吻,一听就知道脑子里想的是什麽。 原先李芝瑶也会将这群野蛮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但按照历史的发展轨迹,如果能打下这片土地,那这些在将来很有可能也是自己的子民,因此,一味的杀戮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所以才会带来那些药剂过来,想着留一些人充作俘虏也是好的。 “公主莫要怪罪,是在下失言了,”刘世礼拱了拱手,看起来倒显得十分真心实意。 李芝瑶嘴角微勾,可给了个客套的笑容,随後便看向周围其他几位。 方家的小儿子正站在队伍末尾焦躁不安地摸着镶嵌了宝石的剑鞘,一看就不擅长打斗,身後还跟了两个侍卫保护,也不知道他们家主是怎麽想的。 不过想到之前有人传言他们家中宠妾灭妻,硬生生将一个好好的嫡公子弄成了书呆子,李芝瑶便心下叹息知道这多半就是找了个由头将他赶出来,美名其曰锻炼攒军功,实则行那谋杀之时。 人一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多,虽然人数终於占到了优势,但李芝瑶却不轻松,就怕有些人临阵怯场,因此,在上战场的时候,她也依旧分了一份心神去注意周围的情况,以免某些人出状况。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见到了那位方家小儿子狼狈地挥舞着剑,试图想要击杀冲到自己面前的蛮鞑,却重心不稳,差点从马上摔下去。 两边的侍卫正忙着应付其他过来的敌人,也没有空看身後一眼,差点就让他们的主人被马蹄踩成肉泥。 见此情景,李芝瑶连忙纵马而至,弯下腰,一把把他捞了起来丢到背後,长刀开合,须臾之间便取了一片清静,小公子在她身後看得目不转睛,攥着手里的剑柄迟迟没有说话。 “会骑马吗?” 方小公子下意识眨了眨眼,连忙回答,“会,会的。” 李芝瑶伸手将他又提溜到了原来的那匹马马背上,方家小公子狼狈坐好,有些手足无措地看向她,李芝瑶此时已经绕着周围跑了一圈,暂时清了场,见到他终於坐稳,长刀一转,刀面从地上挑起来一根长矛。 “看你就像不会用剑的,长.矛於你更安全,保护好自己。”说完,李芝瑶便头也不回地纵马而去,手中长剑一挥而下,又是一片血雨。 手里握着刚刚从底下蛮人屍体中挑起的长矛,方家小公子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舍弃了那华而不实的剑,试着用长矛攻击那些靠近的敌人,一时之间倒也是有了点感觉。 李芝瑶不知道他那些有的没的心理变化,心思已经全然被其他事情抓了去,她刚才远远地就看到自己的女兵许多都窝在这里不动,正有些奇怪,等靠近了一看,才发现外头挤了不少人,那群人似乎是想保护她们,却将炮车全都围在了中间,让她们无法施展。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19节 李芝瑶皱眉,冲着那炮车的方向一指长刀,血从刀尖往下滴滴滑落,中间阻拦着的数个兵士连忙躲开,便听她对着那车中的人怒斥道,“都没事了吗?躲在这里像什麽样子!同你们说了多少遍了,既然在这车里,就要承担比其他人更多的杀戮,给你们车轮是让你们碾去一切阻碍,而不是让你们像只鹌鹑一样缩在角落里!” 车里面安静了一秒,随後便是起彼伏的应诺,等到她再一挥手,那群兵士立刻操纵着炮车离开了前方的包围圈,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红狼看了一眼之前堵在炮口处的那群人,不屑冷笑了一下,却没有说什麽,只是转头安静地跟在五号车右侧护卫着。 等李芝瑶再次转头的时候,刚才那群男兵已经一哄而散。 李芝瑶皱眉,也不知道是谁手底下的兵,在战场之上竟然搞这种幺蛾子,不就是抢军功吗?好像她稀罕一样。 没时间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她一勒缰绳,马匹站起身蹬了两下前腿,随後便十分听话地转道向城门口的方向跑去,那里蛮鞑比较多,而己方战士数量却正在渐渐减少,如果她不过去,形势可能会更加不妙! 周围的喊杀声震耳欲聋,她在人群中穿行而去,沿途硬生生割开了一道通路,正在这时,一支尖锐的箭头狠狠刺向了她的後背! “!!!”原本心无旁骛的征战者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拔下了後心的箭。 第151章 他们都是战五渣 :王者的道路 江山与你们(修) 这一箭, 正中後心。 虽然对她而言於性命无碍, 但李芝瑶依旧觉得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从头冷到了脚。 弩.箭射来的距离十分地近, 足可以破了她在战役中仅存的护体内力, 若不是有那件小鹿曾经为她准备的贴身软甲... 将挂在衣服上的弩.箭一把抓了下来, 李芝瑶向身後望去, 四周都是打成一片的士兵,根本看不出是谁对她动了杀手。 她握紧□□,几乎要将它硬生生折断, 深吸一口气,还是将它收了起来,不管如何, 这东西不能落回他们手里。 那麽近的距离紮到要害, 却没有一丝血迹,让他们怀疑人生去吧。 马上要奔到城门口的时候, 上方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头, 无数箭矢混杂着火油往下落, 显然是准备了许久, 蛮人在上面叫骂着, 目的性十分明确地攻向了城门外围的这一片区域。 火油倾倒, 天降巨石,李芝瑶甚至来不及下马,只能飞身躲开, 再一回头, 便只能眼睁睁看着战马哀鸣着倒地,周围的兵士死伤泰半,那些蛮鞑却不知去向了何处。 一时之间,她周围竟然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兵士。 这不正常。 看着头顶目的性十分明确的攻击,她明白,有人似乎铁了心要将她留下来。 为的什麽?大约是群龙无首後她手下的那些精兵利器吧,若她战死,天高皇帝远,足够那些人做许多事了。 “竖子尔敢!”她猛得一刀斩碎向她袭来的箭矢,向着队伍後方奔去。 战鼓再次响起,人潮涌动,她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来,回到了被严密保护的炮车队伍旁边。 “辉山军何在?!” 回答她的是整齐划一的呼号。 “换成三号弹药,随我而来!” 不到一刻锺,城墙之上的人便见到了那队恐怖的的黑甲车排开众人,开到了城下,蛮鞑还站在城门上面面相觑,场下却已经有人变了脸色。 “大衍朝军士听我号令!後退离开城门!”李芝瑶在诸人举起战盾躲过再一阵箭雨後,拔出战旗高高挥舞,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大衍朝军士後退离开城门! ” “大衍朝军士後退离开城门! ” 身边的传令官将她的指令大声传达而出,一时之间,场中被无数句“离开城门”包围,大多数兵士下意识便跟着照做了。 见到城门口已经没了本朝兵士的身影,她再次举起战旗,“辉山军听令!炮口调整!” 战车随着她的指令训练有素地进行了动作,黑黝黝的炮口同时对准了城门上方三丈处。 她深吸一口气,手中的战旗猛地往前一挥,“攻击!” 伴随着飞舞的金红色辉字旗面,突然之间,天地间出现了一片黑色的火焰,它们如同流星一般划过,又像是归巢的飞鸟,振动的双翅甚至遮蔽了日光。 这霎那,几乎在所有人的心中定格成了永恒的画面。 “轰!——”还没等人们意识到它们到底是什麽,眼前突然迸射出了一片光,看到了这光的人,只觉眼前发黑,一时之间竟再也看不到东西。 脚下大地巨震,声音像巨浪一般崩裂四散,掀翻了离得近的士兵们。 这恐怖的力量让所有人都心胆俱颤。 片刻後,振动停止,场中趴伏的兵士再次抬头,才看到那座坚固的大门竟然已连着周围的石墙被一同炸毁! 火光冲天而起,伴随着黑烟直入云霄,整个门口已然空空荡荡,只剩下一片残破的石墙,其他一切,已然全都被吞噬。 火光烈烈,将人眼睛灼得发痛,围观了这一幕的人无一不後背生寒。 “拿好你们的武器!”李芝瑶牵过身边一匹无主战马翻身而上,引着缰绳发出一声长啸。 “宵小之辈,安敢犯我大衍朝边城!前日之恨,今日当以血偿!!” 她举起武器一声高喝,周围兵士同时应合,战靴在空中抬起又落下,金属撞击地面,尘土飞扬。 伴随着一声声的“以血偿还!以血偿还!”所有人的视线,都指向了城门後。 李芝瑶一扯缰绳,任由战马嘶鸣,抬刀冲向已被炸出巨大豁口的城门。 “诸位,随我入城!” “是——” 伴随着如山海般倾泻而下的呼喊声,李芝瑶一马当先冲进了城中。 大开大合之间,无数人头落地,身後的兵士亦不逞多让,个个士气高涨凶猛如饿虎,随着她一同纵横劈杀。 火光四起,刀声悲鸣。 城中剩余的蛮鞑在短暂的怔愣之後彻底疯狂,却挡不过士气大涨的衍朝军队,等到火光渐熄,场中几乎再不能看到直立着的蛮鞑。 这样压倒性的屠戮,让原本以凶恶着称的蛮族两股战战,渐渐出现了投降的兵士。 有一就有二,大势已去,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跪地投降。 威震草原,在皇城中可止小儿夜啼的蛮鞑大军,就此不复存在。 *** “报告将军!城中所余蛮兵已尽数伏诛,俘虏一千二百三十一人,已尽数押在广场。” “报告将军,城外发现一处骨山,应是蛮鞑之前所杀的城民,屍首已尽数腐烂,已按照您的指令尽数以火焚化!” “报告将军,城中粮库已找到,另在城中寻到一处藏宝室,应是蛮鞑劫掠来的财物,已命人上封待将军查验!” 长孙易清背着手站在大帐之中,面对沙图听着底下一个个兵士传来的报告,神色莫名。 “下去吧。” 等到营帐中空无一人,他才捡起毛笔,在纸上无意识地勾画了几下。 “父亲!”营帐突然被打开,一个熟悉的人影抱着头盔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长孙易清手下一顿,这才注意到自己写了什麽,立刻抬头嗬斥,“没规没距的,同你说了多少次,进来不知道要提前通报吗? 长孙烈阳被父亲突然的冷脸吓了一跳,下意识退了一步。 长孙易清深吸一口气,将桌上的“器”字卷到一边,用书本压住,“到底何事。” 长孙烈阳讪讪地笑了一声,脸上满是尘土和鲜血,一看就没有去做清洁,见父亲似乎不准备追究自己的无礼,他立刻顺杆子往上爬,有些兴奋地抹了把脸,“父亲您刚才看到了没有,真的太厉害了!” 长孙易清的表情顿时有些奇怪,他上下看了一眼长孙烈阳,“你说的该不会是...” “辉山啊,她手底下那个什麽叫火炮的东西太厉害了!”随後他又有些有扭捏的说,“她也挺厉害的就是了,就是比我差了那麽点,不过对付那些蛮子倒是够用了,简直跟割韭菜似的,我看比起叔父当年都略胜一筹。” 你叔父听到会打你的。 这孩子,也不知道是谁教出来的,可真会说话,嗬嗬。 长孙易清只觉得额头青筋突突地跳,再一次想问为何自己会生出这麽个蠢东西。 傻子都该知道,自己把他带到这军营里来是想作什麽,除了攒军功,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想让他趁着这个机会多表现表现,这般共同患难,总归会拉近许多距离,按照他原来的设想,应当是以长孙烈阳英勇的表现征服那位越来越难以捉摸的公主殿下。 现在这又算怎麽回事,反过来被对方征服了吗? ??? 等到了晚上,他的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了,不光是他的玄鹰,年轻一辈中,此时几乎无一不以辉山公主马首是瞻。 原本带上那些重臣子弟是想让他们在军营中结成友谊不假,但在他的预想中,有自己的暗中帮助,长孙定然会能够像自己与兄长那样在军中建立足够的威势,大不了还可以分薄一些军功给那几人,为长孙家未来的军中势力铺路。 现在又是什麽情况,风头竟然被一个女人抢了?! 本来他出发之前虽然知道对方手中有一些新奇的玩意,却也没有想太多,只觉着带她过来玩玩也就算了,大不了给女王些面子,不要太苛责她。 想到晚上轮流处斩某些敌方头领时,那方家小公子的德行,他就觉得头疼。 因为杀人而产生的恶心刚刚过去,那位小公子就提着矛摇着尾巴跑去跟李芝瑶道谢去了,还引来了周围不少人一起过去问东问西。 这个发展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月上枝头,烛火微亮。 并不知道这位兵马大元帅此时的腹诽,李芝瑶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问东问西的家夥,跑回自己的辉山军中开始查看兵士的受伤情况。 除了确保药剂足量,还得把火器损耗情况一一记录在案,确保没有人浑水摸鱼在里面做手脚。 这一通忙完,等她出了营帐已经不早,然而那群兵士们却一个都没睡觉,各个兴高采烈地勾肩搭背聊着天,见到她出来,还都热情的跟她行礼问好。 李芝瑶一一点头谢过,迎着众人的笑脸走回了自己的营帐边。 手刚刚搭上营帐的大门,却听身後不知谁起了头,一阵又一阵的细碎歌声过後,他们竟然齐齐击掌高唱起来。 “引剑抱怀盛日光,风沙万仞沙雁葬...” 那是在这里流传许久的一首歌,早已不知出处,只是几乎来到这里的每个人都会唱它,在训练後,在战斗前,似乎歌声能够给他们力量,抚平他们因为战争所带来的创痛。 在这片曾经繁华过,又被敌人残忍践踏的土地之上,他们的歌声慢慢飘远,在都城之中回荡徘徊,久久不散,无数的兵士跟着哼唱起来。 “登云照夜千军动,护我河山定八方…” “护我河山...定八方…” 李芝瑶原本有些紧绷的嘴角慢慢放柔,回头看向身後的兵士,他们大多十分年轻,脸上沾染了尘土,虽然多少受了伤,但眼角眉梢满满都是笑意。 多亏了他们,才护住了身後的江山子民,威慑了八方虎狼。 也许,千年後,万年後,他们的名字再不会有人记得,但土地却会记住他们踏过的足迹。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20节 她无法保证更多,只能保证,他们在这里流下的每一滴鲜血都不会白费,它们洗练着国家的脊梁,他们创造的威名,将永远守护着这片土地。 这是江山,这是子民。 第152章 他们都是战五渣 :王者的道路 狐狸的尾巴 李芝瑶看着面前这群普通的兵士, 心里涌起难言的感慨。 直到此时她才真正的感觉到。 只有他们同自己站在一起, 国才是国, 家才是家, 保护他们, 同时被他们保护, 也许, 这才是人君应当做到的。 之前朝会之上,那老臣质疑自己穷兵黩武的时候,她故意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在她看来,这些资源都是可以随着领土的扩张变得越来越多的。 因为她提前做了功课,就此时所找到的地矿牧植资源情况来说, 供应他们国家的扩张绰绰有余, 只是她无法解释自己为何知道,所以只能含糊带过。 她已经在自己的封地布下人手利用土地进行开采畜牧, 不出意外的话, 再过几年, 那里产出的粮食足可以供应周边千里的城民, 更枉论在这中间会不会推广到其他城市。 不过...她叹了口气, 小声与觜火抱怨。 “我这麽大规模地使用武器, 估计於在民间的声望有碍,没准回去以後能变成三头六臂的女罗刹,挥手之间毁天灭地, 挂在墙上能止小儿夜啼。” 觜火和小月儿正无聊地数弹珠玩, 闻言嗤笑,“你就是不用这些,那些人看着你也快尿裤子了,怕什麽。” 李芝瑶:“...”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觜火继续说道,“比起这个,你还是多担心一下又要被人说残暴不仁还引动天火轰城的传言吧,估计一回去,那群假仁假义的家夥就要说你生性残暴,劳民伤财,不适合当储君了。” 这倒也是,想想那样的画面,她就颇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热武器固然危险,但作为新生武器,对於战斗的结束进程促进可不是一星半点。 尤其是掌握了武器的那个国家,在对手没有能够发明出比这个更加强大的凶器之前,几乎可以说是立於不败之地。 而战斗时间拉得越短,民众受到的影响越少,需要消耗的军需也越少,在战场上更是能活无数兵士。 所以,无论重来多少次,她大概都会这麽做。 开采熔炼武器固然消耗巨大,一个成长後的兵士却是更珍贵,自己子民的性命,自己当然应当疼惜,如果可以,她希望可以以最小的伤亡来解决战斗,留下更多的人才能让衍国更好的发展,无论是民生还是军事。 所以虽然她在武器上花了大量的金钱和精力,但却觉得值得。 等到了合适的时候,她自是会将这些技术奉献给衍国,只为吾国更强盛。 然而,或许她所想的,却与很多人背道而驰。 *** “李将军!” “辉山将军!” 迎着或艳羡或打量的视线,李芝瑶一路走进了宴会两边的待客位上,沿路有许多人与她打招呼,她也一一微笑点头应诺,偶尔与对方交谈两句,看起来实在是众星拱月,颇为风光。 “辉山公主果然是才貌双全,刚刚一进来,我就觉得整个屋子都亮了,跟我们这些大老粗真是没法比。” 一边有人附和,“有勇有谋,实乃良将也。” “哎!如今我那军队里的兵卒一个个都想着去当公主殿下的手下,真是气煞老夫,纵然我不及辉山公主风采千分之一,但好歹也有一把美须,先前还夸赞老夫美髯公,如今却嫌弃起老夫的老皮老脸了,实在叫人寒心。” 一个看起来就十分慈祥的男人笑眯眯的摸着胡子同众人开着玩笑,李芝瑶笑着摇头。 “没有的事,胡将军您不要妄自菲薄,这军中谁不知道美髯公胡将军那一把长须是军中儿郎最为欣羡,恨不得偷偷绞下来给自己贴上呢。” 胡将军摸着自己胡子的手一僵,随後摇头苦笑,周围人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正在这时,另一行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人是一个面颊露.骨,看着就十分刻薄的人,他走进人群时,一眼就看见了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李芝瑶,立刻冷哼了一声。 众人循声看去,却见他脸上已挂了个笑容往这边走来了,虽然是笑着,但因为他那下挂的嘴角,阴郁的眼睛,看起来还是让人觉得很不舒服,颇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一边有人和他打招呼,“言郎将来了呀,昨日可休息的好?今日来得这般晚,得罚酒三杯!” 言郎将勉强地勾起嘴角与那人对手行了一礼,便立刻把视线转到了李芝瑶那边,“如何能休息好,长公主殿下倒是好兴致,闻听你军中兵士昨日十分欢喜,竟在夜半唱起了歌,看来有这般神兵利器的就是不一般,打完仗还有这麽多的力气,不像我军中那些无用之人,刚回到营地,便全都累趴下了。” 他这些话没一个好意思,处处带着挑衅与挤兑,就差指着鼻子骂李芝瑶手下的人出工不出力了,想来也是嫉恨得狠了。 而且其他人都恭称李芝瑶一声李将军,算是对她此时身份的认可,而这位却一上来就叫她长公主殿下,这是没把她当做将领看,还是只是称谓一时改不过来呢? 按照李芝瑶看来,他倒是更像故意给她一个下马威。 “是言郎将啊。”李芝瑶在心里嗬嗬冷笑了两声,面上依旧是微笑,只淡淡点了点头,“嗯,您说的都对。” 男人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那棉花还塞到了他自己喉咙里,瞬间被她的态度噎住,语塞了。 这气氛就有些尴尬了,一边有人打圆场,“言郎将来了呀,你说说你,自己失眠不要怪到李将军头上嘛,走着走着,同你喝上几杯,包你晚上回去有个好眠。” 言郎将本来似乎还想说什麽,被这麽一打岔,眼珠子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又露出了个怪可怕的笑容,“是在下唐突了,公主莫怪,改日提上酒与公主登门道歉,还望到时莫嫌弃。” 几人又来回客套了几句,就行礼走了。 周围又恢复了安静。 李芝瑶看了眼他离开的背影,心下怀疑,在她连着打胜数场战役後,在这军中像言郎将这样明显对自己看不顺眼的也就没几个了,难道当时暗杀自己的就是这人? 看他那对自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样子,还真难说。 “说起来,李将军府上的巧匠实在了得,竟然将这般威力凶猛的武器造了出来,实在是让我等欣羡不已,若是有机会,可否也让在下试上一试?” 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回答,李芝瑶边思考着边启唇准备应答,却觉得身後一股力量传来,让她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原本她可以躲开,却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想到了心里的疑惑,便硬生生吃下了这一记撞击,向前跌撞了些位置,立刻摸着後背看向身後。 一位带着文士方巾的男人似乎也是被别人推了一下,将将站稳,见到李芝瑶看向自己,慌得整张脸都红了,白白的面皮上,那红晕显得十分醒目。 “在下失礼,竟冒犯了公主殿下!”说着他就要下跪,“还请公主责罚!” 李芝瑶心说幸好你撞了我这一下,要不然还不知道找谁算账去呢。 但面上,她已经开始了表演,摸着被他撞到的後心,泄露出一丝疼痛难当的隐忍,颦眉看向他,声音发颤,“谈何冒犯,这军营之中摩肩擦踵也是正常,若是个人撞我一下便要挨罚...”她吸了一口气,看起来便是强行压下了那疼痛,“我没有这般娇气,快起来吧。” 那人犹豫着不敢站起,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肩头,“我观长公主似乎受伤颇重,不如先去看一看医师?” 一边也有人注意到了不对,连忙问道,“可是打仗时伤到了後背,伤口被这混小子给撞开了?若是如此,你得赶紧去瞧医师!不然这女...身上留了疤可就不好看了!” 李芝瑶摇头苦笑,“无事,无事,莫要瞎操心,我哪有伤着。” 虽然这麽说,但是在场基本没有人相信,纷纷劝她回去看医师。 李芝瑶眼看是说不过他们,只能叹了口气,“好吧,不过就是个丁点大的小伤,不碍事的,等到晚宴结束,我便去找医师。” 众人这才作罢。 李芝瑶望向依旧单漆跪地的文士,“好了,你快些起来吧,宴会马上要开始了,下回莫要如此莽撞了。” 那文士不好意思地低头道歉,这才站起身不好意思地退到了一边,只是似乎仍旧记挂着这事,在晚宴中间,李芝瑶总能捕捉到他时不时看向自己的视线,然而等到自己抬头的时候,他已经把头转了过去。 李芝瑶举杯喝下一口热酒,敛目遮掩眼里的情绪。 这撞自己後背的行为到底是别人推着他,还是他过来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受伤呢? 这幕後黑手,终究要露出狐狸尾巴来了。 第153章 他们都是战五渣 :王者的道路 夜晚的偷听 夜深。 酒宴过後, 诸人皆回了各自的床榻休息, 偶尔有巡逻的兵士提灯路过, 岗哨中挂着的警示绳在风中微微摇晃。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踏上屋子简陋的瓦石顶, 像风一样轻轻吹过, 最终趴伏在了一栋从缝隙闪出昏黄光晕的建筑顶部。 寂静的夜晚, 人声渐渐清晰。 “...再这麽下去, 军功全是她的了,长孙老儿还真当她是自己儿媳妇呢,处处偏帮。” 另外一个人毫不留情地刻薄嗤笑, “让你上场,回头我们就该给你那黄脸婆报丧了。” “怎麽说话的!”之前那个人十分不满,“我不行, 你就行了?!” 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依旧是那唯唯诺诺的语气,“别, 别吵哎, 现在的问题是, 若长公主与长孙将军联合, 我们该怎麽做?” 诸人沉默了一刻。 “现在局势不明, 不能妄动。” “之前那样, 二皇子多半是...哎。” “那你就甘心让这女人上位?” “我甘心不甘心有什麽用,得看长孙老儿什麽时候和衍帝闹掰。” 那个熟悉的声音犹豫着道,“以我拙见...公主没打算嫁给长孙烈阳那小子, 他们家这是被利用了。” 刻薄的声线不轻不重哼了一声, “就跟她那不知羞耻的母亲一个德行。” “噤声。” 屋中一时安静了起来,屋上的人影无声息地趴伏得更低了一些,一阵悉悉索索响声过後,房门被轻轻推开,从里面探出个头来,正是白天见过的将领之一。 李芝瑶扫了一眼,又迅速地低头,她记得他,职位卡在副将上不去,平日庸碌,难怪对自己那麽大意见。 “咯吱——”一声,门又被轻轻关上了。 李芝瑶松了口气,继续用手扣住屋顶侧耳倾听。 “我看她定然是不知从哪里挖来的能工巧匠,你们谁知道她那些人哪里来的吗?” “别提了,都是些普通人,我送去些人打听过,以前都是各个城里手艺好的匠人,据说是重金聘到一处,也不知道怎麽就弄出这麽可怕的东西。” “真是邪了门了。”那个刻薄的声音说道,“难不成她还能慧眼识珠,找到墨家後人不成?笑话!要我看,定然又是皇家藏了什麽我们不知道的秘辛。” “要真是这样我们也没办法,”另一个人嘟囔,“不然再打听下,要是能挖角,就挖几个出来,要真是皇家秘术,就算了吧。” “要我说,倒不如趁着她现在在军中,先派人找找她封地里那些工匠,就是他们忠心耿耿,不还有妻儿老小呢。” “嗨,别提了,你以为我没找过,人家早就接到城里面看管起来了,每天都要筛查,我安插的人手全被当成小偷抓了。” 几人又是一阵叹息,末了,才有人喏喏道,“先先算了吧,她现在在军中的声望这般高,不好弄。” “要不然就找个机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去问她要...”男人的声音有些犹豫,“只是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21节 “哼,怎麽能如此藏私,堂堂一国长公主连这般肚量都没有,竟然置兵士的性命於不顾。” 另一个男人酸溜溜地说:“公主之尊,哪管他人死活。” 李芝瑶听得好笑,这些人真是够无耻,天天想着不劳而获,就是给了他们,他们敢造吗? 这种制式,普通人有了便是造反,也不怕直接被母皇抓去砍了头,再说,他们倒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她这两年的勤修不辍,何来如此强大的军需储备。 不说别的,就说这些人手底下的兵,若是没有她,现在至少死大半了。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零零碎碎听了一下他们的计划,李芝瑶没有再妄动,他们所想的,她心里多半都有数,因此也不意外,只是此次前来,她还有另外的事情想要弄明白。 又过了大约一炷香,这几人终於唠嗑完了,探头探脑地各回各家去,李芝瑶轻飘飘落到地上,跟着其中一人回去了。 不是别人,这是那个今天“无意中”撞到她後背的男人。 这是个幕僚型的文将,这种人要是真的这麽无害,也不会在如此精锐的部队中呆着,要麽就是他演的太真,要麽就是部队无人。 李芝瑶觉得应当不是後者。 既然今天知道了自己身上有伤口,那他应该就要进行下一步了。 一路跟着他来到他所住的那一处房间,李芝瑶正琢磨着是先等他睡着了翻一翻屋子,还是直接打晕他翻一翻屋子,却见那人并没有马上睡觉的意思,竟然点了油灯开始写东西。 他先将一卷细薄绸布小心拉出一截,取了巴掌大铺平放好,便开始一个字一个字斟酌着下笔,没多久,就挤满了一整面的小篆。 李芝瑶换了个角度仔细看,却发现那巴掌大的丝绢是时下最时兴的材质,一般多用於制成千层纱,或者... 密信。 果然,等他举起那绢布小心吹干,随後便卷起塞进了一支小小的竹管里。 小心地用蜡封好口,他就将竹管绑到了窗台边休息着的鸽子腿上。 李芝瑶思忖着怎麽拦下这封信,鸽子却正好转过头与她对上了眼,蹬了蹬腿,歪头咕噜叫了声。 “来吃,来吃。”男人浑然不觉,草草喂了几颗粟米,便将它放出了窗。 看着它飞远,他左右看了看,终於关窗回了房间。 李芝瑶没有停留,在他关上窗户的那一瞬立刻起身去追鸽子,这种时候放鸽子出去,定然没什麽好事。 所幸她的轻功还没落下,没一会儿,就被她用一片树叶打下了那只可怜的瘦鸽子。 鸽子一脸懵逼地被她捉到手里,毛发乱翘,还被强行取走了身上最重要的东西,正想叫唤两声以作抗议,就被旁边的一把粟米迷去了心神。 乖乖,发财了,一不小心就成为了鸽生赢家。 李芝瑶把鸽子放好,按照刚才所见的步骤小心的解了蜡封,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看了几遍,仔细推敲後才发现这是一首藏名诗,等她将每一句第一个字连起来读了一遍,才知道那人真正要表达的意思。 “公主将愈,计需断肠,火器甚怖,不可放归。” 她琢磨了一下,觉得应该是说她的确受伤了,但并不是很严重,很快就会痊愈,计需断肠的意思,大概是需要断肠草一类的□□来让她彻底玩完,而後面那两句应该说的是她的武器有些太可怕了,不能放她活着回京。 看来,这个人与刚才那群人的立场并不相同,那麽,那麽这人到底是为谁服务的呢? 李芝瑶一个个排查心中的怀疑对象,得到了一个最大的可能性。 她那愚蠢的二皇兄,毕竟,如果自己在这里挂掉了,军需被他们这群人制造先机拿到手,那二皇子党就能凭借武器之利和长孙家抗衡,不仅如此,没了李芝瑶这个储君的最大竞争人,二皇子翻身也指日可待。 如果要拿□□对付自己,那他们会下在哪里呢? 李芝瑶仔细想了想,顿时就有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想下在自己配给军医的那些金创药上吧! 这样一来,追责不到他们头上,反过来还可以说是自己改良的配方出了问题。 想到这种可能性,李芝瑶心里就有些不痛快了,她费劲巴啦好不容易弄到的药物,那真是用一点少一点,一罐可以救多少人啊,被下毒的话… 她把线索整理了下,准备让玄离迅速差人去查这件事,同时找机会送出密信上报给衍帝,包括自己在战场被偷袭的事情。 又派出几个人监视那看起来唯唯诺诺的文士这段时间和谁接触,做好了随时抓人的准备。 *** 军队休整完毕,正在等待皇城做下一步指示,一件事震惊了整座军营——有人在给长公主的药里下毒,被抓了正着! 那人当场就想吞药自杀,却被卸了下颌,旁边那些心怀鬼胎的人看着他被辉山军带走,却一个都没敢吱声,没几天,李芝瑶就拿着一张名单来抓人了,首当其冲就是那个文士。 那文士本来装傻充愣,死活不肯认,因为他笃定了那人绝对不会供出自己,却不知为什麽,李芝瑶却已经把他当成了重要嫌疑人严加看管起来。 他又哪里知道,李芝瑶早在他当年自作聪明撞上那麽一下後便已经怀疑上了他。 其实这男人料得不错,那下毒的人是真的直到最後都没有把他供出来,虽然那人口供里面没有写上他的名字,但李芝瑶可以给他直接添上呀。 他还想再拖延点时间,李芝瑶已经拿出了另外几张口供拍在桌上。 “不用负隅顽抗了,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不过是想确认一下,你也来写一张名单,说说在这群里军队里到底还有哪些人手,和其他人的口供有一个名字对不上,就拿你一个家人来换。” 男人惊惧万分地看向她,浑身发颤。 李芝瑶呼出一口气,拍了拍额头,“还演戏呢,差点忘了,你最爱的是外室的那两个小的吧,据说文不成武不就,性格还糟糕的很?我帮你接回家去,让你夫人好好管管?行了,那就拿他们开刀吧,不过两个不够杀的,那还是散着切比较好,你喜欢先从手切还是先从脚切?” 那人这才真正变了脸色,崩溃大喊,“你这个恶鬼!” 李芝瑶嗤笑,“正是本宫听过最好笑的话了,你找人冲本宫後背射箭的时候,就该料到这个下场!” 旁边负责刑讯的人再次上前帮着施压,男人哆哆嗦嗦趴伏在桌子上,过了半晌才抄起毛笔一个个写下名字,等到写完了,他将毛笔丢到桌上,颓然一趴,不再言语。 李芝瑶拿起纸看了看,交给刑讯之人去别的牢房样画葫芦,骗他们说这人已经率先招供了,若是他们写出来的口供有所不同,那就先拿他们最重要的东西开刀,有人重财,有人重色,还有人重名声,只要他们有在意的东西,那就有软肋,逐个击破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正当几人都录出一份口供,等待查清的时候,皇城中突然来人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李芝瑶眉头皱了皱。 玄离被她留在京中保护芝蔓,顺便处理一些不能为外人道的事,此时竟然传来了信息,那定然是有十分重要的新进展了。 想到这里,她的脚步不由加快,猛得掀起营帐,一声问候卡在喉咙,忽的就愣住了。 “...怎麽是你? ” 第154章 他们都是战五渣 :王者的道路 他来送温暖 站在昏黄的灯光中, 男人转过头, 眉目俊朗, 笑起来却暖融融的。 这送信的人, 竟然就是被她留在京中的玄离。 “公主殿下, 许久未见。” 李芝瑶将帷幕放下, 走到他的身边, 拉过脖子轻轻亲了口他的脸颊,语气却有些责备,“你怎麽来了。” 男人呼吸不稳了一瞬, 随後就将一遝资料递给她,“许久未见,在下甚是想念, 殿下放心, 小公主一切安好,我离开前已将京中事处置妥当, 只是来见你一面, 今夜便回去。” 李芝瑶在心里叹气, 终究还是没忍下心肠来斥责他为什麽擅自做主, 毕竟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 “既然来了, 就多住几天吧, ”想了想自己留给妹妹的护身玉佩和软甲,还有暗地里安插的人手,李芝瑶心下稍安, 拉着玄离坐下。 玄离道, “我在这住上一晚,明日便回去,城中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你要的那些东西我也已经找得差不多了。” “辛苦了。”她给玄离倒了杯茶,正要细问,却见对方伸手一把揽过了她的腰,将头靠在了她的胸口。 “嗯?” “公主。” “嗯?” “芝瑶。” “嗯,”李芝瑶笑了起来,抱住他的脖子,温柔地细细亲吻他的额角,“阿离,怎麽了?” 男人揽着她腰的手越来越紧,眼神在烛光中明明灭灭,嘴巴开合了一下,大约是自己都觉得要是说出口了有些奇怪,索性就不说话了,抬头去咬李芝瑶的下巴。 李芝瑶被叼住下巴不由惊叫了一声,随後便被这人继续往上含住嘴唇的动作吞掉了声音。 许久不见的两人在嘴唇相触的那一霎那便如同被电流,从头电到脚一阵酥酥麻麻,舌尖轻缠又分离,那温暖柔软的触感甜美无双,鼻尖磨蹭着,发出一声声诱人的轻哼。 等到一吻结束,两人的衣服都已经被对方揉得乱糟糟的。 玄离把从她身上解下来的锁子甲丢开,直接将她抱上了.床榻。 李芝瑶从来没觉得自己有这麽轻,竟被他直接单手抱了起来,等後背陷入软软的被褥之中,就看到他已经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精壮的胸膛,不由好笑。 “这麽着急?” “其实,玄离这次来,还有一件事要为公主做。” “哦?”李芝瑶虽然躺在下方,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好整以暇,虽然眼角泛上了桃花色,被吮得湿润的嘴唇还微张着,仿佛惑人再次亲吻一般,“是何事?” 玄离被她慢悠悠踩上来滑动的脚弄得倒吸一口冷气,却硬生生受了下来,一边任由她作乱,一边揪开上身碍事的衣物,将自己线条优美的上身呈现在灯光之下。 他倾身看向李芝瑶,头顶逆着光,只能看到他倒三角的体型和漂亮的腰线,形成了一个颇具有压迫力的空间,“为您泄.欲。” 李芝瑶抿嘴笑了起来,脚掌顺着刚刚踩的位置一路往上慢慢的攀爬,按压那些流畅的肌理,最後落到自己这小侍从的脖颈处,把人勾了下来。 “那你需得好好表现,做得好了,本宫重重赏。” 於是,卑贱的侍从合身而上,将尊贵的公主紧紧压在身.下,不顾一切地将自己粗壮的船桨挤进壶底,借着腰力狠狠搅出了一池泥泞。 “遵旨。” *** 次日清晨。 “行了,别按了,”李芝瑶趴在浴桶上昏昏欲睡,“再这样下去又要换水了,你是泰迪成精吗?怎麽没完没了的。” 玄离低头看了自己一眼,“难道公主觉得臣像那种短平快的小东西?” 总觉得要说“是”的话,对面这人又要整什麽幺蛾子,李芝瑶轻咳一声,现在依旧觉得那种鼓胀胀的感觉依旧在,於是并了并腿扯开话题。 “不说这个了,来说正事,你是现在就要走了吗?” 玄离点头,拖过火盆帮她把头发一点点烘干。 李芝瑶把头靠上他的大腿,惬意地享受温暖,“之前抓到的那个给我下毒的,口供已经整理好了,你把他们一起带回京,好好清理一下府邸,她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记得和母皇说一声。” 玄离允诺,帮她把中衣披上。 李芝瑶张开双手,任由他帮自己系上衣服带子,“之前叫你们找的那些说书人...” 玄离系完带子,又把她抱回了床上,同样穿着中衣斜靠在她的身边,“已经全都找到,而且身家清白,我只说有一些话本要他们去讲,没说是为了什麽,每个人都按照你的吩咐给了一袋银子,如果他们识趣的话,应该知道怎麽做。”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22节 “好。”李芝瑶点头,两人又耳鬓厮磨了一阵,李芝瑶终於困倦地睡了过去,玄离原本也闭上眼睛,准备再小憩一会儿,突然却听到营帐外远处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还提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猛得睁开眼,披上外套抬步出门去了。 迎面正好遇到了一队出来晨练的兵士,长孙烈阳赫然在列,玄离冲着他们笑了笑,“劳驾,不知各位可否告诉在下,这早上的膳食去何处取?” 几人愣过之後,便叽叽喳喳地给他指了路,玄离淡然自若的离开了,只留下身後无数了然的视线。 “看来这位就是李将军的侍宠,大早上的才从里头出来,看来很是受宠啊。” 长孙烈阳一脚踹到面前说话的人的屁股上,看了一眼营帐门口,压低声音骂道,“瞎罗嗦什麽,轮得到你说话吗?!” 被踢的人做了个鬼脸,周围人偷偷笑起来,也有人知道长孙家与皇家有结亲的意向,不由有些担忧地偷瞄他的表情,见他似乎虽然有些气鼓鼓,却没怎麽放在心上,不由有些好奇,这眼看到手的鸭子跟别人飞了,这长孙公子心够大的。 长孙公子却不知道他们在琢磨什麽,心里说不惆怅是假的,但是这麽久过去了,两人早从一开始的旗鼓相当到现在的可望不可攀。 少年多张狂,只是被现实教育,跌爬滚打次数多了,他原先那点少年别扭的爱慕心思,渐渐就被折腾得变成了梦想。 就是梦里想想的那种梦想。 以前总想着如果把她娶回家,自己定然和她天天打架夜夜床榻,想想就挺带劲的,但现在的话,如果对方能够有意向睡他一睡,他估计能兴奋得一晚上睡不着觉。 可惜,目前看来也只能想想。 他唯一不爽的,是这位看起来也没比自己好到哪里去,凭什麽就可以跟她一起困觉。 哎,不知道现在自己去自荐枕席还来不来得及! 要是玄离知道自己这个消灭情敌圈地盘的行为会让对方产生这样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气得飞回来直接把他干掉。 不过此时的玄离十分的忙,自觉刷完存在,刚刚回去,便尽心尽力地开始了他与长公主之前说好的舆论战。 这次前线大捷,各方人马肯定会想要抢夺军功,甚至在民间抹黑长公主,尤其是以二皇子那个派系。 此时二皇子的名声已经臭得不能再臭,为了挽救他的名声,长公主必然不能压过他,此时对於他而言,最大的敌人是谁已经不用分说,那些人会干出什麽也十分能够理解,所以他们要做的,就是把这种舆论的危险性扼杀在摇篮。 经历过後世的媒体明星身份,李芝瑶对於这一块儿如今深有感触,没有媒体沟通,那就制造媒体沟通,没有民众舆论,那就引动民众舆论,等到所有人形成了既定的概念,慢人一步的,就已经抢夺不了那个先入为主的印象了。 渐渐的,民间开始流传出了一首歌谣。 “剑斩贼颅染白甲,鞑血为酒祭苍城!” 白甲。 穿着白甲作战的还有谁,送过军队出城的人们都知道,李芝瑶当年是披了一件银白色大氅,再加一身银甲,怎一个英姿飒爽,一时之间竟然引得城中少男少女都把花往她身上砸。 随着故事的铺开,渐渐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辉山军的事迹,包括一夜平苍城,包括几乎是零损伤地平了敌方3万大军,传言中有夸大其词的部分,却在口口相传中变得越来越神奇。 到最後,已经变成了辉山公主是天神下凡来拯救苍生的,当然也会有一些鱼目混珠之辈故意鼓吹其他人也有有人君之象,然而无凭无具,声势又不够,根本掀不起什麽太大的浪花。 人们依旧快乐地传递着越改越夸张的故事,而女王也不知道怎麽想的,既不赞同也不反对,只是笑笑不说话,让下头暗含着龌龊野心的人越来越惶恐,就是晚上睡觉时脑中也来回盘旋着这个事情怎麽都睡不安宁。 *** 长孙易清最近心情很复杂。 出发之前,他知道这是一场苦战,也做好了长期奋斗的准备,然而眼看着大军长驱直入,一路征讨了外围许多地方,以战养战,越战越勇,几乎可以说是势如破竹,他就有些傻眼了。 估计皇城中收到战报的时候,整个朝堂都震动了吧。 长孙倒是和李芝瑶的关系越来越好了,但他怎麽看着和自己心里预期的关系差别有点大,说句难听的,长孙烈阳那小子都快成她养的一条狗了。 不能再这麽下去了,他想,边关已经平息,军队现在的行程已经是额外的了,是时候把公主这个大杀器打发回京了。 “报告将军,黎罗国降了!” “哐几——”长孙易清手里的杯子直接敲到了桌子上,这不才出去,怎麽就赢了?! 兵士:“据那国君称,久闻衍朝军队威名,公主的辉字旗刚举起来,城门就开了。” 长孙易清:… 战损?好吧不用问了,无。 大军留在城中休整的期间,收纳了城中一半物资和青壮力,作为交换,李芝瑶留下最适合这片土地的培植方法,并且帮他们制造了掘井捕猎的工具,也许诺在将来会开通一条方便的道路,让他们可以跟中原地区贸易往来,合作互赢。 长孙易清:…突然有些不知道说什麽好了。 “长孙将军?”侍从见他的表情不好,试探的问,“让公主先行回来,换其他人去?” 长孙深吸一口气,回来个头,继续! 没了长公主,之前收纳的那麽多其他族的人估计都要乱了,他倒想看看,大衍的军队能走到哪里。 结果这一走,就直接来到了一个头发和眼睛颜色好像打翻了颜料盒的国度。 第155章 他们都是战五渣 :王者的道路 浴室排排站 雪白的大理石铺成十米见方的浴池, 淡蓝色的水波荡漾, 一行穿着及踝白衣的侍者托举着布巾与香薰分成两排躬身行礼。 绣满金丝的茜色纱帘在香薰中浮动, 底端垂坠下的金色镂空铃铛透过弥漫的水汽, 摇出一曲魅惑的低响。 李芝瑶走进罗陀国皇室为她准备的浴池, 迎面就是这样两排半裸上身的帅哥侍从托着盘子站在面前的画面, 他们的衣物十分宽松, 都是半透明的白麻布,布匹缠绕着,用金环固定, 又自由地垂坠而下,刚好衬托出他们迷人的身体曲线。 霎时间,整条过道都充满了扑面而来的荷尔蒙气息。 这种阵仗, 即便是见惯了後宫中那些面首争宠的李芝瑶也不由得头皮发麻了一下… “下去吧。我不喜欢洗澡的时候有人在旁边。” 见她直接拒绝, 一边的罗陀国女官用磕磕巴巴的衍朝语小声介绍,“这些, 都是送给您的, 您喜欢的话, 都带走。” 李芝瑶:...原来出门打仗还有这种福利待遇。 不过... 又看了一眼浴池边的群头发眼睛五颜六色的男人, 她的目光在对方或大或小的胸肌腹肌上转了一圈, 有些嫌弃地别过了头。 她在心中呐喊:不能再看了, 克制! 天哪!谁来阻止她那蠢蠢欲动,想要给他们拔光胸毛的手! 是的,胸毛! 为什麽一张张漂亮的脸蛋要配上这种奇怪的东西!这种性感她理解不了呀! 见到主人明显不悦(手痒)的神情, 侍剑上前一步, 和这群跟自己抢工作的异乡人以目光表示:有多远滚多远,不要伤了我们家主人的眼睛。 原本想着用美色来为这位声名赫赫的女将军刷一下好感,为国家争取一下福利的女官有些为难,这些都是他们从国内挑出来最顶尖的美男子了,而且还囊括了各个年龄段喜好口味,甚至连头发和眼睛的颜色都有所不同,就是见惯了美色的她看到了都忍不住会心动。 果然异乡人的审美与自己国度是不一样的嘛。 看了一眼身後意识到自己无缘得到青睐而有些郁郁寡欢的男人们,她叹了口气,还是把他们带了下去。 见到这些闲杂人等终於走了,李芝瑶松了口气,终於可以去享受洗浴的放松时光了,因为这是在别的国家,所以她并不敢让剑离身,虽然其实赤手空拳这群人也奈何不了她,甚至随便抓一把沙土就能成为武器,但是她身边伺候着的人却实在是软肋,也不想暴露储物戒,行事当然还是要更小心一些才好。 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事总是有诸多不便,就连聊天都没有办法好好的聊,等到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李芝瑶这才松口气,张开双臂任由侍剑帮自己把衣服解开。 一层层衣料落下,又被另一双手小心叠起挂到架子上,李芝瑶捏着剑下了水。 一手搭在岸边的剑柄上,她将自己陷进水中,从脖子到脚尖都被温暖舒适的水层层包裹,这里人本来要给她上贵族专用的那种牛奶香料花瓣乱七八糟一堆听不懂的词汇的沐浴汤,出於谨慎起见,她并不想给别人在东西里加料的机会,於是就换最简单的清水,反正她自己还带了专门治疗暗伤的药,这次便好好泡一泡。 由於她的要求,这里的人也知道她的谨慎,将足够的水放置好後,两头的水龙头不再往下流淌,闸门关闭的浴室显得格外安静,只有她在走动时带出的细碎水声。 李芝瑶仰着头靠在水池边,任由侍剑帮她一点点梳洗头发,掉落的发丝从梳子上被取下,收集到了一起,侍剑将它们小心地收了起来。 按照惯例,这些都是要烧掉的,刚开始的时候李芝瑶还曾经疑惑过,後来才知道是为了防止别人用来做巫蛊之术,听闻前朝曾经发生的那些腌臢事,李芝瑶啧舌不已。 次数多了,她也已经习惯了侍剑这一整套流程,等到侍剑将她的头发彻底洗净,用香油从发顶往下一点点擦拭的时候,李芝瑶的药浴也泡得差不多了。 活动了一下筋骨,李芝瑶发现肩背仍旧有些酸,正考虑着要不要让侍剑下来给自己按摩一下,一阵夜风穿堂而过,纱帘翻飞,铃铛清脆作响,李芝瑶抬头看去,却见有一个人的衣摆在纱帘後时隐时现。 “谁!”原本昏昏沉沉的神智立刻清醒,李芝瑶直起身,右手已经捏在了剑柄上。 侍剑原本正小心的为她梳着头的手也是一僵,捏着梳子警惕地看向来人的方向。 见到被发现,来人也不再隐藏身形,赤着双足缓步走了进来。 这是一个非常精致的美少年,身形高挑,一头金发灿烂如同烈阳,绿色的瞳孔倒映着水,冽灩得如同阳光下的安尼雅湖。白麻细纺的垂坠薄布贴着窄小腰线一路向下,让他像是古希腊神话中走出来的英俊神祗。 纵使有着双方文化差异,但他的美貌已经足以打破这中间的壁垒,举手投足间的优雅气质如同流水般倾泻,连身後的纱帘香薰,都成了他最好的背景。 李芝瑶猜测,这应该是城中的贵族子弟,因为一看对方就受过了良好的教育,就算是简简单单一个走过来的动作,都让人觉得优雅如白鹿漫步月夜。 他慢慢靠近,再离开浴池有两米的距离时停下脚步,行了一个贴手礼,李芝瑶看着这个美少年在自己面前跪下行礼,挑了挑眉,手却依旧放在剑柄上没有一刻松懈。 “谁准你在此处窥视,出去!”侍剑毕竟是被着重培养的,只是愣了没一会儿,立刻反应过来斥责道。 少年抬起头,有些无辜地看向她,转过来看向李芝瑶的时候,神情中还带了些委屈。 李芝瑶不做声地打量了他一番,突然勾起一抹微笑,抬手冲他勾了勾。 美少年眼波流动,膝行着来到了她的身边,李芝瑶托起他的下巴看了一眼,不由赞叹了一句,“果然养眼。” 美少年明明应该生气的,因为面前之人动作如此无礼,但他此时却温驯得就像一只小猫在主人的手中辗转,用他那宝石一般的杏眼幽幽地看着她。 李芝瑶笑了笑,放开他的下巴。 她的确对面前这样的长相很有兴趣,但估计那个醋缸会闹。 算了,不就是个男人嘛,长得好看,看看就行了。要说睡,跟一个才见过一面的人上船荡起双桨,暂时还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这样想着,她也没有继续泡澡的兴致了,打发走了面前这个美少年,起身任由侍女为她擦干净身体,套上中衣缓步向卧房走去。 坐在软榻上,李芝瑶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此时这条线上的大部分国家都已经臣服,而宝塔也已经开启,要不要趁着今晚去塔中一探究竟呢? 现在还还剩下的两个世界也不知道是哪里,会不会比之前更危险... 正想着,门外又有人敲门。 她叹了口气,这小国家里的人什麽都好,就是送男宠这件事上有点太积极了,总让她想到一些不太好的事情,现在思考事情到一半又被打断了,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何人?” “国君派我来为公主送宵食。” 侍剑先一步走去门边,透过缝隙向外看去,随後神色便有些古怪地回来了。 李芝瑶挑眉,这是个什麽情形?居然让侍剑的表情变成这样。 於是她站起身,走到了侍剑的身边往外看去,原来,门外站着的客人是一个黑发黑眼的俊美青年,虽然身上穿着本地的白麻布袍,脸却是确确实实的衍朝人。 而且,这张脸是她十分熟悉的。 李芝瑶看着面前的人十分无语。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23节 两人视线对上,那人无辜地举了举手里的托盘,李芝瑶心累,却还是将他放了进来。 “侍剑,你先出去吧。” 侍剑的表情早就因为这位不速之客变得有些奇怪,此时听到长公主的命令,连忙点头允诺,随後便低头起身告退,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李芝瑶好笑地看着门外,那人像模像样地端着宵夜进来了,一样样放好後为她满上了酒。 李芝瑶此时并没有食欲,拿叉子敲了敲酒杯,“国主有告诉过你,如果客人不想喝酒,你该怎麽做吗?” 男人微皱眉头,随後很快松开,他抬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冲着李芝瑶举了举。 李芝瑶正在想要不要给这个喜欢无时不刻出现的跟屁虫跟踪狂一点颜色看看,不理他这杯酒,便见他突然一饮而尽。 “?”怎麽还自己喝上了,正这麽想着,便见男人将头凑了过来,用嘴唇贴上她的,酒液在唇齿之间流淌,如此辛辣的刺激,让两人的舌尖阵阵发麻。 一吻完毕,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红,气喘吁吁地不说话。 李芝瑶捏了把他的手,“胡闹。” 玄离一脸震惊,“贵客是否对我的伺候有所不满,若是如此,还请您不吝赐教,凡是您想要的,我定然全力以赴,绝不推拒。” 李芝瑶:...演的跟真的似的。 第156章 他们都是战五渣 :王者的道路 再次同进塔 面前这个家夥戏实在太多, 让她甚至觉得自己不配合一下都有些对不起他的倾情演出, 於是便意思意思抬了个下巴。 “这麽识趣, 那就赏你个机会。去, 自渎给本宫看罢。” (戏精)玄离瞪大眼睛, “在下, 在下怕污了尊主贵眼。” 李芝瑶捏住他的下巴邪魅一笑, “这又如何,敢送上门来还怕人看?”她靠近对方的脸颊,暧昧摩挲, “既然进了这个屋子,脱不脱,可不是由你说了算。” 嘴唇慢慢往下, 在他的嘴唇边游移, 玄离忍不了这挑拨,侧头便正好与她对上, 於是便迎接来一波侵略性十足的啃咬舔噬, 几乎连呼吸都被掠夺了个干净。 这一吻, 吻得大家都性致高昂, 李芝瑶却突然推开他, 嘴唇分离, 带走了让人晕眩的温暖。 玄离凑上去还想再继续,李芝瑶却已经後退躲开了,靠在椅背上带笑看着他, 他重重地喘了几口气, 有些不甘心地舔了舔嘴唇。 但为了不崩人设,他还是努力保持住了小白花的形象,皱着眉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低头开始解腰带。 李芝瑶:...讲道理,你穿成这样,掀起裙子来就好了嘛。 不过玄离显然比她想的更有心机,没有按照她所想的直接撩起衣袍,却将衣服半解披挂在身上,仿佛是那些艺术家手下的雕塑一样,半遮半露,却更引人遐思。 柔软的白色布巾缠绕在男人有力的躯体之上,像是一捧牛奶倒进了岩块,将那坚硬的棱角一点点融化,肌肉纹理随着每一次呼吸如山峦般倾斜起伏,挑.逗着观者的神经。 他咬住了一边的衣角,将美景展露,仰头隐忍的低喘着。 李芝瑶一手托腮,尽情欣赏了对面人动情的姿态,行到一半,男人突然停下手,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尊主可否赏在下一个恩典 ...” “什麽?”他的声音实在是有些小,李芝瑶靠了过去。 男人松开口中的布巾,靠近她白洁的耳廓,一字一句地说道,“让在下边亲尊主边出来,亲哪里都可以。” “哈哈,你倒是挺敢说的。” 玄离低头不再说话,李芝瑶看他可怜,便伸出了手,结果刚刚摸到他的脸上,就被一口咬住,男人咬着她的手指,用舌尖不停刮蹭指尖,双目死死地盯着李芝瑶,竟让她恍然有一种战栗感。 却见男人就这样咬着她的手指,像是在吸吮着什麽美味的棒棒糖,一点点在她的注视下达到了巅峰。 “好了,我要睡了。”欣赏完他迷离失神的表情,李芝瑶从他牙关里抽回了手,把上面沾着的些许水渍慢条斯理地擦回了他的腹肌上,让还沉浸在余韵中的男人发出一声不可抑制的颤音。 “明天我会记得跟国君说,让他把你送给我的。” 听到这句话,玄离脸上不自觉出现了那种又是高兴,又暗含着烦躁的神情,李芝瑶敏锐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摸摸他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 “好了,怕什麽,除了你,我暂时可没和别人在一起的打算,放心吧。总跑来跑去,你不累啊?傻子。” 男人傲娇地扭过头,“在下不明白公主在说什麽。” “装,你继续装,”李芝瑶笑骂了一声,扯开他的腰带一把推倒,“给本宫乖乖地暖床,你个磨人的小妖精!不就仗着本宫宠你嘛。” 玄离听到这话,哈哈哈哈就出戏了,笑得特别开心特别傻,李芝瑶伸手去捏他,却被一把抱住滚倒在床,压着肩膀不停亲。 李芝瑶被他亲得哪哪都痒,只觉自己抱着的不是一个大男人,而是一个小奶狗。 但不知怎麽的,屋子里的气氛竟然慢慢变得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李芝瑶也说不出来,却觉得好像是人生中嚐到的那第一口花蜜,又甜又软,酥得人只想一嚐再嚐。 李芝瑶迷迷糊糊地想,幸好... 一切仿佛水到渠成,尽兴後,两人陆续昏睡了过去,玄离模糊间还不忘把自己卡到合适的位置,紧紧扣着她,颇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李芝瑶下意识反手抱住他闷哼了一声,他才安心地放松身体睡了过去。 *** 翌日清晨 许是因为前一天精力消耗过大,又或是赶路太累,玄离难得起晚,眼睛还没睁开,手已经下意识的地往旁边探去。 结果却扑了个空。 玄离:“...?” 慢慢收回手,他睁开眼坐了起来,长发滑过肩头,露出俊美到近乎妖异的脸,在那瞬间,他的眼神清醒地完全不像一个刚刚睡醒的人。 在屋子里巡视一周,他起身下了床。 赤脚走在大理石地面上都感觉并不舒服,坚硬又冰冷的触感直接透过脚面流入骨髓,男人却似乎毫不在意,走到卧房门口的时候,身上已经自动穿好了放在枕头边的衣物。 他们所在的屋子是个套居,书房客厅内室都有,极大的保障了里面主人的方便和隐私,男人走出了内室,便来到了书房与内室之间的活动区域,用现在的话来说,也可以理解成客厅。 此时的客厅里,只有李芝瑶的贴身侍女侍剑坐在桌边安静地煮着茶。 见到他出来,侍从立刻挺直了腰板,站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玄离大人。” 这个态度...李芝瑶多半是交代过了对方一些什麽,虽然不甚在意这些东西,但男人还是觉得心情十分愉快,连大早上的被拔x无情的忧伤都去了七七八八。 他回了一礼,“不知可否告知长公主殿下正在何处,今日我不慎起晚了。” 侍剑目不斜视,好像完全不知道面前这男狐狸精和公主昨天颠鸾倒凤了一整晚,十分的正经。 “启禀玄离大人,长公主殿下今日有公务要忙,嘱咐我为您备好热粥,您是否要先洗漱一二。” 侍剑递上洗漱用的东西,倒是也没有帮他弄的意思,玄离悠哉哉解决了个人卫生,那边已经递过来一碗熬得香浓柔滑的肉粥和几样小菜。 谢过侍剑,洗漱完毕的男人解决完了这一餐,看着沉迷美食专心无比,却分出了心神去感受周围的灵气,果不其然,在书房里,一股熟悉的灵气正慢慢逸散。 他抬头对侍剑笑了笑,“不知长公主可说了何时再回来。” 侍剑说道,“长公主殿下曾经嘱咐过,晚上用膳之前都不要去叫她。” 男人了然的一笑,冲她点头道,“那我也回房休息去了,等到长公主殿下出来了再唤我吧。屋子先不用你收拾,我再睡一觉,没什麽事不要敲门,有事...也别敲。” 他打了个嗬欠,“昨日有些累着了,还是得好好养精蓄锐,晚上才能继续伺候殿下。” 侍剑:...好想反手一个粥碗扣他脸上。 对这位长公主贴身侍女的心理活动恍若未觉,男人漱了口,又用一边的布巾擦了手,这才客气地行了一礼,抬步走回了刚刚出来的房间,哐当把门关上反锁了。 侍剑站在原地,回忆了一下那间房间里面有没有什麽不该有的东西,细想之下,似乎除了基本的被褥,长公主殿下并没有放任何重要东西在这个别人的宫殿中,遂放心地唤人收拾起了碗筷。 此时的书房中,李芝瑶正跟觜火聊着天,整理着出行需要的东西,而另一头的房间,男人已经丢下禁制盘膝而坐,开始从封印的丹田抽调灵气准备进入塔中。 觜火感觉到那股隐隐约约建立在自己塔身之上的联系有所变化,不太高兴地说:“他又要来了。” 李芝瑶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剑柄,“来就来吧,不知道他这次会是什麽样子的人,真是让人有些期待。” 觜火:“直接一起去不好吗?你们人类真会玩,”它惆怅地拍拍小肚子,“不过还是看紧了自己的小命吧,别光顾着谈情说爱,这次和之前可不一样,老觜我可花了许多的能量帮你打开通道,就指望着你能帮我回本呢。” 李芝瑶:“...说好的安全呢?” “还好啦,大不了就是神魂受点损伤,用点时间总归补得回来,这几个世界能量太足,专门用来锻炼力魄的,我也不知道你会去哪一个,有的地方我不太了解,”它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这种地方得到的能量应该也会更多,一切看你自己了” 李芝瑶觉得有些头疼,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开始任务的那种惴惴不安,时光流逝,她在成长,而面前这猴子,还是一样的配方,一样的不靠谱。 算了,为什麽她要指望一只猴子靠谱呢? 整理完身上的东西,李芝瑶便闭上眼,将意识投入了塔中。 觜火刚刚送走了李芝瑶,便又迎来了另一个熟悉的家夥。 觜火早有准备,通道都没关上,但还是忍不住碎碎念,“哎呀,我说你们就不能一起去嘛,还可以给我省点能量。” 男人笑了笑,“这样她会觉得更自在一点。” 觜火不太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还想再问,张月却乖巧得多,打断了它,提醒男人道,“这次的法则力量很大,你的力魄能量也很大,为了不破坏平衡,进入时会进行一定的桎梏,我们也不确定是哪方面的,请务必记得做好准备措施。” 男人沉吟片刻,掏出一瓶丹丸给自己服下了三颗,确保自己的魂体力量达到最高值,掐手按诀做了封印,这才抬头,将刚刚被经过处理的那一片力魄递出。 塔中的中枢位置爆射出一道幽蓝的光芒,将那抹灵体吞了进去,男人的神识消失,回到了本体闭眼打坐,而他给予的灵气早已送达,觜火趴在操作台上,看着里面滚动的灵液吞了吞口水。 “不知道结束了里面还剩多少,希望她能争气一点,一次解决,主人再不回来,老觜我都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呆傻了。” 张月细声细气安慰道,“还有两魄主人就回来了,不要着急。” 觜火挠挠脑袋毛,“好吧。” 将手里的操纵盘放到桌上,它拿起了另一边刚刚充好电的游戏机,“走走走,再来两局。” 张月鹿看看它的灵活手指,又看了看自己的,默默伸出两只前蹄按住了方向键。 一局战毕,觜火看着屏幕上硕大的赢家头像笑得合不拢嘴,笑完了,才突然想起一件事。 “哎呀,我好像是不是忘了告诉他们什麽了,”觜火拍拍头,这才想起来,由於李芝瑶最後选择的那个世界能量法则比之前世界的都强大,把他们送进去以後,为了躲过法则耳目,可能需要依附於一具本地的身体。” 至於那身体到底是什麽样子的... 觜火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头绪来,直接放弃。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它拿起一片西瓜快乐的吃了起来。 第157章 第五个战五渣 :暗黑末法时代 娇美蔷薇花 大块的奶酪被切开, 配上熏制好的天鹅肉, 穿插在银叉上送入口中, 层层叠叠的蕾丝桌布蜿蜒而下, 掩藏了两边坐着的人在桌子底下勾勾搭搭的脚。 新鲜的牛排切开一半就被丢在盘子里无人问津, 甜美的汁液四溅, 把烤洋葱裹上丰满的油脂, 惹人食指大动的模样,却并没有人去享用。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24节 两边不停的有厨娘出出进进,她们手里的水果汤放了满满当当的柑橘苹果, 连着刚刚烤好的面包一起送了上来,还不忘撒上一层层昂贵的香料,像是两侧廊柱边那些给自己涂满了一身香粉的贵妇人, 在粘稠的浓汤中扭动着肥嫩的身体, 搔首弄姿等待着舌尖的的纠缠。 这是一场完美的皇家晚宴。 奢靡的的锦缎像是不值钱的干草垛一样铺肆意放,桌上的食物丰沛得让人难以想象城中此时正在闹饥荒。 这一场晚宴轰动了方圆千百里, 几乎邀请了两国所有贵族, 因为这正是国王的掌上明珠, 露伊莉娜·纳琪雅·约尔的订婚宴。 场中的衣香鬓影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网中的众人纷纷为认识新朋友而欢呼着, 伴随着一边的管弦乐队, 成双成对地热情旋转,甚至有的人直接就牵着看上眼的对象去找了个僻静处提起裙子“交流感情”。 在这热闹的氛围中,只有教廷的人依旧安静地坐在前方吃着面前的特制餐点, 身上统一制式的衣服看起来十分朴素, 只在细节处显示着制作者的用心。 “贝尔科,你怎麽了?”意识到自己身边的同伴有些心不在焉,一个年轻神甫关心的问道。 “加里耶,我只是心下有些不安...”贝尔科看了眼那些在餐盘中被人遗忘的食物,又想到了进来之前路过贫民窟时看到的那些饿死的平民,但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继续说,毕竟,这不是一个适合说这些话的场所。 “怎麽了?”见他欲言又止,被称作加里耶的年轻神甫离他更近了一些,漂亮的蓝眼睛像是天空一样清澈,那一头金发像极了现任的教皇大人。 望着眼前这位传说中默认为下一任教皇的接任者,有传言说是私生子的同伴,贝尔科心中复杂,恐怕这位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从来就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麽样的样子吧。 “没事,我只是突然想到了别的事,”他捡起一块面包放进口中,用力的咀嚼着,干硬的面包被水分侵染,终於缓缓地软化,“食物皆是神的恩赐,我们不要浪费了。” 见他不愿意说,加里耶体贴地略过了刚才的疑惑,拿起桌上的果汁给他倒了一些,“感谢神明。” 两边听到的神甫同时按住了心口,闭眼默念了一句感谢神明恩赐。 这时,一颗葡萄飞到了他们的桌上,打着圈跳进了贝尔科的杯子里,溅出的果汁把贝尔科漂亮的长发弄得一塌糊涂,神甫们侧头看去,原本在一边角落玩耍的贵族小少年们立刻丢下手上的葡萄,穿进桌子角落躲避视线。 有一个还因为长得太胖,圆滚滚的身体把桌子撞的往上一跳,把桌子上铺着的几排葡萄酒全都洒了个干净,满地流淌的紫红色液体激起了周围的贵族们一阵惊呼笑闹。 浓郁的酒香迸射开来,融进了满屋子的脂粉味,加里耶不舒服地皱了皱鼻子,抽出熏了香的手帕捂了一下,贝尔科却只是面无表情的低下头,继续吃着面前干涩难啃的面包。 这时,国王带着最近最受宠的情妇琳娜夫人走进了宴会场所,受到了贵族们的狂热欢迎,连带着他身边的琳娜夫人笑容都更加灿烂了一些。 她摸着脖子上漂亮华贵的珍珠坠钻项链,似乎在暗示着周围人:快来问我呀,这样我才能告诉你陛下是多麽的宠爱我,而这首饰又是多麽的难得。 周围的贵族们果然不负她的期望,立刻就着这一看就不像凡品的珍珠项链展开了赞颂,甚至还有人当场表示,既然上天让他见到了如此美丽的小姐,他非常有兴致当场为她歌颂一曲。 琳娜小姐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却还要保持着矜持的状态,用扇子捂住嘴,只露出一双明媚的桃花眼,流转牵引,撩拨着场中男人们的心弦。 “真是个荡.妇。”一边有一个贵族妇人用扇子遮住嘴和身边的同女伴小声抱怨着,“隔着这麽远我都能闻到她裙子下面冒出来的骚气。” 她的女伴也不屑地轻哼了一声,“不就是个卑贱的平民,据说以前是当女仆的,也不知哪里来这麽大的运气竟然合了陛下的眼。” 两人齐齐看向琳娜,此时的她已经收敛了刚刚过於夸张的笑容,跟在陛下身後与诸位来客攀谈。 平心而论,琳娜真的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人,丰.满,白.皙,不说话的时候,眉眼之间还渗着些让人心醉的忧郁,牛乳一般的皮肤配合她的曼妙身材,完全看不出来这位美妇人竟然是平民出身。 她的样貌,几乎符合贵族们对於情妇一切的喜好。 之前说话的那贵妇摇着扇子看向琳娜那边,没一会儿,就忍受不了她那如鱼得水的样子了,借着扇子的遮挡冲着女伴碎碎念,“瞧瞧她现在的样子,好像已经当上了皇後一样,不过就是个玩具,国王大人竟然把她带来宴会,真是不知道受了什麽蛊惑,该不会是...” 女伴连忙把手按在嘴唇上,示意她小心着说话。 左右看了一眼,那位女伴才凑到她耳朵边悄声说道,“据说,在认识国王之前,她还有一对双胞胎弟弟妹妹,长得比她还漂亮,後来失踪了,搞不好,是她把自己的弟弟妹妹上供给了魔鬼,然後换来了自己长久的青春和美貌。” 之前说话的那个贵妇人惊悚地张大了嘴,表情十分夸张地看向自己的女伴,“哦,我的天呀,是时候让大家知道她的真面目了,她这样与魔鬼做交易的女人,绝对不能有好下场!” 她的女伴摇了摇头,“今天可是公主大婚的日子,小心着点说话,这些事情以後再说吧。” 她说的实在是太有道理,贵妇人为帝国的未来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便又拉着她聊起了最近时兴的珠宝首饰。 而这时,所有人的话题中心,人称帝国蔷薇花,人们心中那位既娇艳动人,又可怜可爱的公主殿下露伊莉娜,正静静地坐在里头的房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公主,笑一笑吧,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侍女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有什麽可开心的,反正,也没多久可活了。” “公主!”侍女连忙阻止她,却也不知道说什麽,国王对露伊公主实在是不太仁慈,这次要嫁的那位,可是已经死去了三个妻子啊。 那位国王,在民间的传说几乎赶得上杀人狂魔,最可怕的是,他身边的那位侍卫长看向公主的眼神也实在让人不舒服,让人觉得就像被一只大号的蚂蝗叮上一样。 “嗒嗒——”房门被叩响,一个优雅如小提琴弦音的男声传来,“我的小露伊,哥哥可以进来吗?” “不可以。”被称作露伊的公主喃喃自语,就像过去的数个夜晚,将她这位过於关心妹妹的兄长关在门外一样。 门“哢嚓”被打开了。 哦,对了,也像过去的无数次一样,即使自己说了不可以,不想要,他也还是会进来。 年轻的男人走了进来,俊秀的的脸庞和他所代表的身份意义,让一边伺候的女仆脸红心跳,他却只看着面前这一朵自己从小嗬护着长大的蔷薇花。 他非常高,虽然年纪还不大,看着有些偏瘦,但在他的面前,露伊公主依旧像一只可以随手捧在掌心的金丝雀,那麽柔弱,又那麽娇小。 所以作为帝国下一任掌权人的他,从小就把面前的女孩当成自己的所有物放在羽翼下庇护,想着能为她遮风挡雨一生。 只是他从来没想到,一场小小的饥荒,竟然让自己可怜可爱的小花儿就这样嫁给了一个陌生男人。 “出去,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允许接近。”男人的语气平淡,一边侍候的众人却连忙低下头退出了房间。 直到房门落锁,男人才放缓了脸上的神情,蹲下.身看着面前的新娘。 他扶起女孩的手在唇边亲吻了一下,神情忧郁,淡金色的发丝被束在脑後,只有一丝不听话地卷曲垂落,伏在深蓝色的眼瞳边上,遮下一片不易让人察觉的阴霾。 “我的甜心,我的爱,等着哥哥,总有一天...”他的声音有些含糊,却透着深深的不甘。 露伊依旧面无表情,手下一个用力,抽回了自己戴着纯洁白纱的手。 “哥哥,请慎言,您是要成为国王的人,不可以再像以前那麽任性了。” 男人像是被踩到了痛脚,一下子扑上来抱住了她,将脸埋在她如云的柔软发丝间,“不,我没有任性,想要保护你,这难道有错吗?!” 露伊轻叹,“神是不会允许的。” 男人恨声道,“什麽神,等我当上了王,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他们的神殿全都砸掉!” 娇小的女孩抬头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童,眼神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怜悯。 明明比男人矮上许多,在这一刻,她却像是淩驾於男人之上,居高临下地俯瞰他。 男人转过头便正好对上了这样的视线,一时之间,只觉得心都被对方剖开了,这种感觉让他很无力,从什麽时候开始,自己的妹妹就经常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即使自己与她已经那麽亲密,却依旧不明白她的想法。 不过,事已至此,他又何必看清。 他俯下身想要亲吻面前娇嫩的蔷薇花,露伊却立刻转头躲开,於是,他的唇瓣就落到了露伊的脸侧。 感觉到他的动作不停,甚至手也正在往自己的大腿上放,蔷薇公主惊慌地睁大眼睛,猛得把他按住,“哥哥,你要做什麽?” “你...” 正当男人要说些什麽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宴会即将开始,不知公主是否准备好了?” 屋子里的两人四目相对,露伊紧紧攥着男人的手不放,压低声音,“哥哥。” 男人和她僵持了几秒,这才放弃似的叹了口气,缓缓把手抽回,正当公主松了口气的时候,他凑到公主耳边,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去了别的地方以後,没人再帮你遮掩,别再玩你那些小花招,我不想看到你被烧死,懂吗?” 露伊公主攥紧腿上厚重的蕾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说着,不等男人反应,她就提起裙角跑了出去,侍女抱着一束捧花跟了上去。 男人站在门口,一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却没有见到她回一次头。 末了,他才自嘲地笑了一声,从另一个拐角缓步走下了楼。 *** 圣约尔帝国的露伊公主在楼梯口出现的时候,场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全都陷入了沉默。 今天的她格外美丽,一头华贵的浅金色长发被编起,点缀上大小不一的圆润珍珠,纯洁的好似一朵盛开的白兰花,蕾丝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仿佛是天使落进了红尘,既纯洁又妖艳。 帝国养育了多年的珍宝,就要这样便宜了那个外来的强盗吗? 当国王牵着她的手要让她与未来的夫婿交叠掌心起誓的时候,在场的大部分男人都觉得自己的心很痛,痛到觉得自己应该回去看看家庭医师。 正当他们死死盯着台上,眼睁睁看着那个可恶的强盗混蛋,杀妻魔鬼,冲着他们纯洁的小百合花露出那种一看就不怀好意的恶心笑容时,天花板突然一阵震颤。 还没来得及反应,巨大的碎石从远处的阳台迸射而出! “轰——”又一次恐怖的撞击,精致的彩绘玻璃碎成了一地渣,黑夜伴随着冷风肆无忌惮地侵袭而入。 “啊啊啊啊啊——”伴随着场中众人惊叫声,一只巨大的爪子伸了进来,掀开了剩下的半面墙壁,狰狞而丑陋的龙首探进屋子中间,让人两股战战不敢直视,只有露伊公主仰起头,直直对上了那双在灯光下瑰丽如宝石的双眼。 一个女声响起,“路上耽误了点时间,我来晚了吗,亲爱的露伊。” 第158章 第五个战五渣 :暗黑末法时代 女巫的纪年 公主突然挣脱身边人的手, 疾步走下台阶, 露出今晚最真诚的笑容, “不晚, 我亲爱的李, 还没有来得及立下誓约。” 那条龙後怕似的唏嘘了一声, “那太好不过了, 我们走吧。”说着,它,不...她就一爪子将公主抓了起来。 场中被这突然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了似的, 挤在骑士背後尖叫着大喊,“恶龙!天哪,为什麽大陆上还有龙, 一定是谁把它从深渊召唤出来了!” 国王也失去了所有的风度, 扶着歪掉的王冠大吼,“这头恶心的怪物, 快给我抓住它, 砍下恶龙头颅者重重有赏!” 巨龙不屑地一个吐息, 把还在叫嚣着的国王喷的後退三尺, 两边的骑士早已飞扑而至, 掏出亮闪闪的银剑向它袭来。 “恶龙, 受死吧!” 坐在礼堂最前面的修士们已经站到了主教两侧,捏着手中的神的信物开始念诵,赞颂着至高无上的神明, 请求上天给予他们必要的帮助来洗清这世间不该存在的罪孽。 层层叠叠的攻击落到龙的四周, 那龙却只是不痛不痒地摇了摇尾巴,仅仅这麽一个动作,便将周围那群铁皮罐头撞得东倒西歪,几乎没有能站立的。 外面守着的侍卫叫来弓箭兵就要射击,却被王储怒斥阻止,“露伊公主还在它的背上,谁也不许放箭!” 露伊公主此时已经爬到了龙背上,十分熟练地抓住了一条宝石绳索,听到这声怒吼,转头看向她那愚蠢又可爱的哥哥,抛出一个飞吻,“再见了,我亲爱的哥哥!一直没能告诉你,你可真是个让人厌烦的混球。” 雷伊王储在瞬间变了脸色,深爱着的妹妹声音依旧这麽清脆动听,此时却像是一支毒箭击穿了他的心,他一时站立不稳,往後踉跄着半跪而下。 那些弓箭手终於不用在国王与王储的命令之间徘徊,陆陆续续地开始射箭。 金属箭头刺向巨龙的身体,虽然无法穿透皮肤,却也能让巨龙感到痛苦,伴随着它威胁性的怒吼,公主躲在它炸起的颈鳞之後,一把撕掉自己过重的裙摆,抽出绑在大腿之上的袖珍法杖。 “天哪,她这是在做什麽?”伴随着众人的惊叫,一个防护符文出现在了两人身边,光芒因为能力的不足而时隐时现,却也足够变缓那些箭.矢靠近时的速度。 这是失传许久的魔法,或者现在称之为巫术,几乎已经没有人再会使用,在这末法时代,它出现的频率几乎和巨龙一样稀少。 同时见证了巨龙与巫术,让台下众人彻底疯狂,似乎一个会使用巫术的公主,是比巨龙更加可怖的存在。 唯有早已发现不妥的雷伊王储露出了绝望而痛苦的神色,他踉跄着起身试图追赶,喃喃道,“你就一定要这样离开我吗?” 巨龙不受下面的尖叫影响,问身上趴着的姑娘,“抓好了吗?” 露伊:“没问题。”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25节 巨龙发出一声嗤笑,“行,那抓紧了,我们该出发了!” 下一秒,还在努力攻击着巨龙的众人便惊恐的看到它猛得一个转身,向着来时的天空冲了出去。 彩色的玻璃窗被她鼓起的长翼彻底碾碎,在空中爆开朵朵透明的晶花。 在这纷乱落下的点点星光之中,一人一龙飞往了天空,双翼打开,月光女神用她的面纱将两人温柔包裹,让她们的身影渐渐融入了黑暗。 露伊公主坐在龙背上,闭眼深吸一口气,只觉得空气无比的清新。 *** “公主竟然是女巫!” “公主竟然是应该被烧死的女巫!” 国王摔了手里的酒杯,“都给我闭嘴!” 他的面色阴沉,威胁地看向周围一圈贵族,成功地让大家稍微安静了一些。 “这是女巫的阴谋,刚才被带走的不是公主,是公主的侍女!”他随手从旁边扯过公主的随身侍女,“这才是公主!” 众人哗然,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仿佛失心疯了一样的国王,然而他完全不为所动,仿佛不知道自己在说的是多麽荒谬的谎言。 “恶毒的女巫幻化成了公主的模样,想要扰乱婚礼,我们不能让她得逞,”他转过头对着来自邻国的新郎说道,“婚礼继续,不要受这女巫影响,两国的友谊也容不得人破坏。” 雷伊王储变了脸色,“不!父亲,您不能这麽做。” 然而,虽然王储试图阻止,但两位当事人,那被国王牵在手里的侍女和那位新郎,在短暂的愣怔後,很快接受了这改变。 侍女娇羞着红了脸,已经开始期待穿上公主的嫁衣,做面前这位英俊男人的王後的幸福生活。 从此以後,她就是公主,而曾享受荣华富贵的那位,即将成为声名狼藉的巫女,想到这里,她的笑容更加甜美温柔。 随着国王不容置喙的命令,交响管弦乐又重新开始弹奏,浪漫又幸福的订婚宴重新开始,一对新人手拉手,含情脉脉地牵着彼此走上了高台。 夜色深沉,唯有宫殿中依旧灯火通明,嬉笑声喧闹声流淌而出,随着烛光一起照亮了主城半片天空。 廊檐上,石像鬼雕像神色狰狞,警惕看向中间广场,那里是如此的安静,唯有一条条沉沉黑影悬挂在横七竖八的的木桩之上。 木桩上,无数被烧得扭曲的屍体被风吹过,化作了满地的黑灰。 *** 你听说过女巫吗? 传说中的女巫褐皮鹰钩鼻,又丑又狰狞,每天穿着黑沉沉的袍子摆弄草药,偶尔还会去敲开年轻姑娘的门,用新鲜的蔬果换走她们青春的容貌。 她们还总喜欢在村里派送那些甜美到难以抗拒的好吃糖果,然後把可爱的小孩子骗来当成晚餐养肥了吃掉。 她们是瘟疫与魔鬼在地面的行者,所过之处,人们颗粒无收,病毒蔓延。 她们是那麽的恶毒,那麽的坏,哪怕笑起来都像是乌鸦在叫。 但最让人恐惧的事,莫过於他们还能长生不老,据说采集了九九十一个处女的鲜血就可以让女巫重新回到最青春貌美的模样,而一旦出现这样的女巫,灾难就来了。 因为魔鬼赐予她们天生的魅惑,让男人在她们面前根本无法抵抗。 是的,村妇们相信着,那些让你们的丈夫,让你的心上人魂不守舍的女人,一定就是女巫!否则她为什麽会那麽漂亮,又为什麽会那麽聪明。 就像此时被绑在广场中间的女人。 她长得实在是太漂亮,至少在这个落後的村庄中看起来有些耀眼地过了头,导致她走在街上都能迎接到无数或痴迷或厌恶的目光,痴迷大多来自於异性,而厌恶大多来自於同性。 她什麽都不用说,就有许多的男人愿意为她做完她想做的事情,但这并不让她觉得开心,反而添加了许多烦恼,因为比起接触这些眼神让她很不舒服的人,她更喜欢安静。 每次没什麽事的时候,她总是安静地呆在家里面看父母当年匆从城市带回来的书本,或者纺出足够数量的布匹委托人去外面售卖,以保证正常的生活所需。 然而,这种平静却很快被一个举报打破了。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给人破门而入抓了起来。 原来,她竟然被许多的女人举报,说勾引了村里的男人,还说她一定是与恶魔签订了契约。 还有人说她天天在看书,一定是在研究魔咒,想要去伺机害死周围人。 愚昧的信徒开始拿着村庄这一年的收成不好出来说事,非说一定是她在作祟,甚至还有一个女人拿出一条床单来现身说法,说自从自己用了她织的布匹,就每天晚上睡不着觉。 被绑在木棍上的女人抬头看去,见到是一个平时分喜欢讨价还价的妇人,这人见她一个人开店,总是带着自己的儿子上门想尽了各种办法占她的便宜。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还抄起木棍把她赶了出去,因为她买了一片只够做内衫的布匹,就想要顺走自己珍藏多年的刺绣手绢。 这太可笑了,他们说的那都是什麽呀,傻瓜都不会相信吧。 然而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新来的执政官竟然真的把她抓了起来,当做典型竖在了广场上,无数人冲她扔石头。 石子的尖锐棱角划破她脸颊的一刹那,她分明看到了那些扔石头的妇人眼中刻毒的快意。 “一定是女巫,”她们这样嚷嚷着,推搡着身边的男人让他们附和自己,“早说过她不是什麽好东西,还不知道勾引了多少男人呢。” 周围围着的男人神色复杂,那些曾经被她拒绝过的男人们纷纷猜测,所以,到底是谁和她有过一段,真是幸运的男人。 再後来,说的次数多了,他们又觉得幸好自己意志力足够坚强,没有被她的容貌所勾引,否则大概此时会被当做同党一起抓起来。 啊,自己是多麽的睿智。 执政官放下手里的酒盏琢磨了一下,刚刚来到这个破地方就遇上了干旱,到时候追责起来自己没法说,此时正好有人把这个'罪魁祸首'找了出来,真是太让人庆幸了。 这样想着,他又有些可惜地看向场上的女人。 这麽漂亮的容貌,这麽好的身段,就这麽活生生烧死,真是可惜,本来他还想用那个特殊地牢多关她一阵子,正好里面的那些东西他都没有好好试用过,谁知道这群村夫莽妇天天在外面叫叫嚷嚷,非要他一定要赶紧处死这个女巫,以至於神殿的人都过来询问这件事,为了向神殿表示自己行事的果决,他立刻邀请使者同他一起围观女巫的行刑仪式。 第159章 第五个战五渣 :暗黑末法时代 恶龙的後背(修) 见到这份礼物的时候, 那位来自神殿的使者有些疑惑, “你们真的没有搞错吗?她长得并不像一个女巫。” 然而很快, 这位领主给出了让他满意的答复: 这位美丽女孩的身体太轻, 比一般的女孩子轻多了, 像只小猫一样, 一定是骑着看不见的扫把。 营养不良吃不胖? 天哪那就更可恶了, 一定是养分都被恶魔吸走,并且源源不断地供给能量给对方吧,这是多麽邪恶的黑魔法呀! 而且当他数次用针紮这个女孩, 这个女孩竟然渐渐不会流眼泪时,他十分确定地在报告书上写下, “除了是已经将痛觉卖给魔鬼的女巫, 又还有什麽理由可以解释她这样没有眼泪的冷漠呢” 神殿的使者接受了这个说辞, 并且准备回去上报给主教,添加法典中鉴别女巫的条例。 於是这一天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广场上, 围观女巫被行火刑。 女巫是多麽可怕的存在, 身为异教徒, 她们将所有不幸带给了原本在神的光明普照下应该平静快乐的人类, 所以怎麽能让她们这麽轻易地去死呢? 只有特殊的方法, 才能将她们一点点净化, 重新奉献给神。 火苗静悄悄燃起,他们会先将这个女人放在上面,用小火烧上许久, 让她在光明的火焰中承受灵魂的炙烤, 再将她反过身来,再烤几个小时。 哦,这听起来就像是平时做菜一样呢。 厨房里的老夥计总是会这样反复折腾着牛排,直到里头的肉汁渐渐溢出,落进火堆里滋啦作响,要是想要做得更全面一些,那就将她再刷上一层油脂,让延伸的圣火裹住她,彻底洗清她身上的罪孽。 习惯了这一套流程的刽子手们已经把火堆摆的漂亮又实用,准备好好地用一场净化仪式讨这位大人物的欢心,这时,天边突然落下一片黑影。 这黑影有些过於庞大,乃至於遮蔽了半个村庄的阳光,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到一个可怕的怪物落了下来。 “神啊!” “那是什麽?!” 恐慌的人群中,有人尖叫起来,“那是龙!怎麽可能,龙不是灭绝了吗?” “轰隆”一声,巨龙落地时带起的巨浪掀翻了所有人,让他们像是掉出了箩筐的南瓜一样咕噜噜滚出了老远。 还没等惊恐的侍卫做出什麽攻击的举动,那头可怕的怪物已经一口咬住女巫所在的木柱,狠狠拔了出来! 伴随着木架惨烈的哀嚎,木柱被轻易地剥离架子,只留下一地残骸。 兵荒马乱中,有人轻念咒语解开了女巫手上的绳索。 失去了女巫的木柱被巨龙甩头丢开,周围的人们纷纷躲避,它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还爬的动的话,上我的背来。” 那个被当做女巫抓起来的可怜女孩失去支撑,腿软地跌倒在地,闻言茫然地抬头看去,却见那头龙的眼睛正紧紧盯着自己,不由慌了神,下意识往後退去。 看她这样紧张的样子,龙轻哼了一声,“怕什麽,我又不吃人。” 女孩被这话说得更加腿软,正在犹豫之际,又一个女声响起,“快跟我们走,”说着,有人从龙背上跳了下来,一把搀扶住了她,“哦,可怜的姑娘,你一定是脚麻了吧。” 女孩抬头,正好对上这原本在龙背上坐着的姑娘,纵然她经常被夸赞容貌,但事实上,恐怕她的姿色连眼前之人的小指甲盖都比不上。 一直到她坐在龙背上被这位女巫公主抱着,又被巨龙公主驮着往外飞,她还有些无法反应。 “你是因为什麽才被抓的?”露伊公主抱着身前的女孩,边问话边小心观察着对方的举动。 “什麽?”被救下来的女孩有些忐忑,不知自己该不该回答这个答案,她现在还有些脚软,看着底下慢慢拉远的大地,只觉得整个人都是飘的,手紧紧的抓着面前的手柄,生怕一松开,自己就会直接掉下去摔成一滩肉泥。 “你被抓起来不是因为你是女巫吗?” 那女孩沉默了一会儿,才犹豫着说道,“不,您可能误会了,我,我并不是...” 露伊挑眉,语气却依然很温柔,甚至带上了几分蛊惑,“是这样吗?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为什麽才被抓起来的呢?” 女孩拽着缰绳的手紧了紧,这才犹豫着说道,“长相吧,他们说这是魔鬼赐予的长相,否则不会有那麽多人喜欢上我。” 露伊公主当时就笑了,“真是有趣的原因,难道不是长得丑才是恶魔的恶作剧吗?” 女孩想到对方比自己漂亮许多的脸,不由得也叹气,长得太丑的会被当做女巫,长得太漂亮的依然会被当做女巫,大概人们评判女巫的标准,就是与自己长得太不同的人吧。 “最近几年抓起女巫来十分不讲道理,我也没想到,长相也能够当作判定的标准,而且,因为我的身体比别人轻一些,他们说我肯定是骑了扫把。” 露伊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那还真是有些可怜呢,这样被莫名其妙当成骑扫把的女巫。” 露伊小心地问道,“那麽您呢?您刚刚用了也字,所以您是女巫吗?” 此时的露伊本该与对方交流做女巫的心得,进一步拉近关系,却因为对方否认女巫的身份而选择了收敛了言行,半真半假地说道,“差不多吧,我也是才被人从火刑架下救走,在这之前,我都不知道竟然自己是个女巫呢。” “总是这样,”女孩唏嘘,“其实这个世界其实哪来这麽多的女巫和魔法呀。” 女孩正感叹着,被夜风吹拂过的头脑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正和这个女孩坐在一条龙的身上,一条龙的身上! 一!条!龙! 天呐,自己到底说了什麽蠢话,这世上还有什麽比龙更魔幻的事情吗?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26节 当然有啦,那就是坐在龙的身上! 女孩想到这里,差点直接晕厥过去,但是还好,她的心理素质已经在持续不断的折磨中升华了不少:“对不起,我刚刚没有说真话,”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改口,“其实,我也会一点占星术。” “哦?”露伊公主这下是真的有些感兴趣了。 “本来是以前从书本上看来的,一直没时间细读,但这段时间被抓了,以後每天没有别的事情做,便只能练习占星,结果发现自己似乎有这方面的天分。” “这样啊,”露伊的手指轻轻刮了刮身.下黑龙的鳞片,“那麽你有没有兴趣加入女巫的队伍,一起改变这世界呢?” 女孩惊讶地睁大眼,“女巫的队伍?” 露伊笑着说道,“在这之前我们还救了不少和你一样的女孩子,有的依旧想过平淡的生活,有的却已经不敢再回去了,所以我们会给你这个选择,找一个地方重新开始,还是和我们一起,改变这一切” 烈风从脚下呼啸而过,远处的山林点缀着星星一般的灯光,女孩从来没有在这个角度上俯瞰过这个世界,而此时,她正在巨龙的背脊。 这种曾经想都不敢想的生物将她带离了危险,身後还是一个漂亮又温柔的小姐姐的柔声安慰,突然之间,她就生出了一种雄心壮志。 你们不是说我是女巫吗?你们不是说漂亮是原罪吗?你们不是说我这样的人,和你们是不同的吗? 也许你们说得对,是时候面对自己了,这样可怕又奇怪的世界,如果可以改变,那为什麽不呢? 她习惯了一下抗拒这女巫的身份,但事实上所有人都已经认定了她是女巫,既然如此,更坦然的面对自己的本心不好吗?明明占星术是多麽有用的东西,如果自己之前重视一些,又怎会被对方抓住。 “我想加入,我不想再被那样当众羞辱了,连现在能活着都是托了您的福,既然如此,让我追随着您吧!” 露伊勾起唇角,“那麽,欢迎。很高兴能见到你。” “姑娘们,坐好了,”许久没有出声的巨龙开口提醒,在公主勒紧缰绳确定前面的姑娘坐好了之後,巨龙猛得振翅,加速腾空而起,转瞬间穿过了云霄。 *** 海中一座隐秘的岛屿上,一个埋头推着机器往前犁地的人抬起头,看到了由远而近的巨大黑影,他立刻丢下手里的工具,边跑边喊着,“李回来了,李回来了!” 其他人也纷纷看向他所指的方向挥舞着手,开心的大喊,“李,欢迎回来!” 迎着众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巨龙带着背上的两个女孩落了地,等到她们两个落到了地面,它一声长鸣,竟然摇身一变化作了一个黑发黑眼的大美人。 她弯腰,举起新来的女孩手背轻轻落下一吻,姿态优雅又帅气,成功让对方红了脸。 “你好,之前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自我介绍,我是芝瑶·李,当然我知道你们发不出来(芝)这个读音,所以你可以跟他们一起叫我李,”黑发黑眼的姑娘摊摊手,过长的马尾被高高束起,将整张精致的脸暴露无遗,“当然,你愿意叫别的称呼也可以。” 女孩还没从巨龙大变活人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面前的人,“难道你是,你是...天哪龙族真的会变成人!原来故事书里面那些不是骗人的!” 旁边不少人都是这样被带上岛来,此时听到她这麽激动,顿时就觉得很亲切,纷纷表达刚刚开始看到大变活龙的时候的惊叹,不知不觉,女孩儿就和众人聊到了一起。 等聊得更多了一些,她才惊讶地发现,这里的大多数人竟然都是因为被当作异教徒抓起来的人,只是有的人有这殊荣坐着龙上来,有的人却只是被李芝瑶救了以後,丢给专门的船夫,带着乘船回到这里的。 “我的後背只有漂亮的小姐姐可以坐,”对此,令人望而生畏的恶龙王zhiyao.i大人义正言辞的说。 第160章 第五个战五渣 :暗黑末法时代 血腥编年史 等到女孩被大家引荐着介绍了一圈以後才发现, 这个岛上竟然不全是女巫。 准确来说, 原本教廷与皇室最近针对的就是不愿意听话的异教徒, 所以有男有女也就不奇怪了。 在这些人里面, 有一些的确是数百年前那些叱吒风云的法师的後代血脉, 还有一部分是别的国家来到这里的占星师, 其他还有草药师, 助产师这一类医学相关的人员,甚至还包括了一些教廷的苦修士。 里面最少的,反倒是那些只知道种田的普通人, 他们会来到这里,多半也是因为善心。 也许因为是亲朋好友,也许只是因为看不过眼, 但最後的结果都一样, 凡是为那些被判定为异端的人说话的,也会被当做异端的同夥一同烧死。 能来到这个岛上的人运气都比较好, 在一起架上火刑架做成奥尔良烤翅之前, 就被李芝瑶顺手一锅端回了家。 其实以李芝瑶来看, 几百年前就有了这样的苗头, 因为那时候大家只不过是排除异己, 对着那些非人类下手。 喊一句“非我族类, 其心必异”,其他人也就不管了,还有人非常踊跃地冲着重金酬谢与皇族合作绞杀异族, 赚得盆满钵满。 团体的力量总是伟大的, 怀揣着种种的目的,战斗悄无声息地打响,异族几乎是毫无防备地陷入了一场灭顶之灾。 就像龙族与人鱼族,除了被抓去整个贩卖的奴隶,或者被切零碎了贩卖的炼药素材,几乎全都在这片土地上销声匿迹。 接着被下筷子的就是那些厉害的法师,也许因为他们的存在威胁性实在太大,甚至能够威胁到皇权,於是那几个顶尖的存在好不容易熬过了与异族的战斗後,也因为各种事情陨落了。 人终归有欲望,也终归有软肋,只要掐住软肋,世界上就没有无法摧毁的强者。 这中间发生过多少肮脏的事情不用细说,只是短短几十年,大陆上便再没有那种护风唤雨,可举手召唤神迹的高级法师。 失去了大树的庇佑,渐渐的,原本觉得自己成了人上人,可以傲视群雄的中低级法师也渐渐地越来越少。 在那个时候,已经有人觉得不太对,偷偷地藏了起来,只是在法师公会被围剿过後的几十年,法师终究还是没落了,所有的卷宗被皇家收集,或焚烧,或藏进阴暗的角落,平民再没有机会接触。 法师传承的断绝,直接导致了法师走向灭亡,随着这名词渐渐淡去,越来越少的人能够修行高深法术。 教会还没开心多久,作为对付法师的利刃,原本靠着信仰力与圣物制衡着皇族的他们也被人毁了传承根源,抹黑,刺杀,在大棒与甜枣的双重制约下,成为了依附皇室存在的傀儡,除了做洗脑民众的工具,渐渐的也再没有什麽话语权。 原本一切都按照上位者计划好的来了,结果谁都没能想到,在诸法洇灭之时,竟然出现了流浪而来的占星者族群,她们因为奥妙的药剂术与占星术在民间闻名,甚至渐渐压过了教廷的风头,惹得掌权者十分不满。 法师与占星者本不是同一个派系,最後却一同被巫师的名号所概括,在那些吟游诗人的故事中,小孩子们听的故事里,出现了无数站在主角对立面的可怕女巫,他们是那麽的招人讨厌,总是作为异端和怪物而存在着。 污名化一个人,然後杀死他,这个方法自古以来被诸多人沿用,保护了无数凶手逍遥法外。 毕竟,刽子手们用得最顺手的方法就是——甩锅。 你们今年的收成不好? 好气啊对不对,没想到吧,其实啊,你们中间有一个恶魔在人间的使者,专门来引诱人们犯罪的! 你看,那个天天研究怎麽改变稻种培育方法的人不就是吗? 对,就是他,把他抓起来,用石头砸死,我们大家就都能过上好日子了! 发生了贵族强.暴平民女子的丑闻? 不不不,这怎麽能叫丑闻呢? 明明那些让人们产生罪恶念头的,全都是魔鬼化身啊,她会勾引你,让你堕落,让你变坏,这是多麽的可恶的女人啊! 所以,还不快把那些女人当成女巫抓起来,她们这麽狡猾,又善於逃脱,一定要用铁制的刑具将她们封在里面,用密密麻麻的铁针把它们牢牢固定住,就像定住标本上的蝴蝶一样。 等上三天,让她们每日每夜都承受被针刺穿的痛苦,彻底坦白灵魂中的本质,这才能进行下一步。 彻底的净化。 或者换一种说法,老爷您想给她选择哪个死法,清蒸?红烧?碳烤? 或者,今天来点新鲜的? 其实刚开始提到女巫整治的时候,还没有现在这样风声鹤唳,因为延续了上古的意志,依然有许多的民间流派尊重着女性,毕竟古往今来,在部落里面主持大局的都是女祭司,她们承担着沟通天地的职责,没有人敢小看她们。 对他们而言,女性往往更加平静且更温柔,能够让周围人的心灵受到安抚,并且感受自然的絮语,那些流派的教徒也相信,女人的灵觉如此敏锐,仿佛是上天的恩赐,於是打心眼里敬畏着。 此消彼长间,虽然暗流在翻涌,却也没有真正的浮出水面,真正掀起了女巫之战的,是一次王权争霸。 有一个寡居的彪悍女贵族差一点就打败了当时的统治者当上了帝王,结果棋差一招,还是被对方得逞了。 那位最终胜利的统治者当然不愿意看到这样一个劲敌在自己眼前晃,十分想要把她弄死,但是因为她手下有着私兵,在自己的领地又十分有声望,没有办法直接下手,便想了个毒计,派人去她的领地制造魔鬼的血案,随後散布谣言,将她彻底妖魔化。 舆论引导污蔑伴随着血腥手段制造恐慌,被引动阴暗情绪的众人终於还是做了那把刀。 最後,那个原本强势自信的女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自己的亲信背叛,交由教会当众审判了。 审判过程中,罗列了一堆有的没的奇怪罪行,教廷审判员提出,要不这样吧,我们把她丢进水里,看看她能不能浮起来。 如果她沉下去了,说明她是无辜的,浮起来,就说明她是有罪的。 结果也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那个女人没有如审判员所愿地溺死在水中,反而飘了起来,於是审判员下了结论——这麽轻,而且又能从水里浮出来,她一定是恶魔! 於是经历了一场公审,她被装进了铁处女里面,用长针刺在皮肉里让她动弹不得,痛苦哀嚎了三天,最後由审判者举起长矛,从眼睛的位置把紮进去给了她一个痛快。 一场血腥的狂欢盛宴落幕,事情却远远没有停止,不知道是不是大家杀上瘾了,还是这位女士给现任掌权者留下的阴影太深刻,人们越来越看不惯那些看起来傲慢又有权威的女人。 “天呐,她们明明是无依无靠的寡妇,却竟然骑在我们的头上作威作福,这样的女人,肯定是女巫!如果不是把灵魂卖给了魔鬼,她们怎麽可能做到?!” 帝国上下为了讨好掌权者,越来越多能言善辩者站了出来,声嘶力竭地提醒所有人,“要警惕那些对於权力有着渴望的女人,她们容易被恶魔所引诱,她们的心肠如此歹毒,为了成功不择手段,最後定然会毁灭周围所有人。” 於是,大陆上开始兴起了女巫运动,将所有查出来可能带有魔力的女人全都捉起来绞杀殆尽。 因为这样的女孩很多都长得非常好,所以到後来,长得漂亮的女孩就等於魔女。 好的,长得顶尖漂亮的已经抓干净了,该去哪里就去哪里,该送给贵族享用就送给贵族享用,开榨取剩余价值後杀掉就杀掉,审判所突然觉得没事干了好空虚寂寞无聊冷。 这时候各地又陆续出现了传染病或者是灾荒。 民众就很疑惑,为什麽在神光普照下我们还会经历这些苦痛呢? 掌权者说话了:“我可是明君,如今这个兆头很不好啊,居然还有人说在那是因为我的昏庸无能?不行,这个锅我不能背!” 主教安慰他:“没事的陛下,总会有人来帮我们把这个锅背走的。” 於是按照上一次的要求再更清楚地筛选一遍呗,反正上头只需要替罪羊,管你这个替罪羊被抓起来是因为毛长得太黑,还是因为角长得太卷。 於是,那些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看起来太有个性的女孩被抓起来。 於是,那些拥有深色的长发,深色的眼睛的少女被抓了起来。 最为讽刺的是,被抓起来的人中间,偶尔还有那些曾经十分踊跃地去抓捕那些所谓女巫的人。 当时她们有多麽的狂热,此时就有多麽的恐惧。 每次李芝瑶看到这段历史就不由唏嘘,当她们帮着恶徒伤害其他人的时候,又可曾想过,恶徒会有一天,将刀尖变了方向呢? 第161章 第五个战五渣 :暗黑末法时代 一起下地狱 “出来!出来!” 外面响起哐哐的敲门声, 老妇人的嘴角下耸拉着, 紧皱的眉头显示了她是多麽的不耐烦, 放下手里的金币, 那些黄灿灿的可爱东西在盒子里发出叮当一声。 她浑浊的眼睛转了转, 还是把盒子合起来塞回床底, 起身去了门口。 “谁啊!”她非常暴躁地打开门, 已经准备好了将来人大骂一顿的准备。 “抓住她!”门外突然蜂拥而入数个青年男人,她的手被绑了起来,直接拖着往外走, 剩下一群人则进了她的屋子里面开始胡乱的搜索。 “你们要做什麽?!”女人惊恐又愤怒,嘴里却被塞进了一块破布,只能呜呜地哼哼, 根本说不出话。 没多久, 搜索的人就抱着一盒她藏在床底下的金币走了出来,走到老夫人身边唾了一口, “竟然独自享用这麽多钱, 不知道上交给领主, 多麽心狠的女人啊, 果然, 你之所以没有孩子, 一定是将他们献祭给了魔鬼。” “我没有!你血口喷人!”老妇人疯狂挣紮,却抵不过几人的力量,被捆着绳子扯到了路中间, 接受众人的视线洗礼。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27节 而此时的村民, 也已经渐渐习惯了被这样时不时拖走一两个人当作女巫烧死的生活。 “太好了,他们家那片地我看中很久了,不知道领主大人会不会给我们每个人都分一点。”有人在旁边窃窃私语。 “我不用分地,只要从她屋子里面搜出来的那些粮食能够分我一些就好了。”平时一直与老妇人关系不错的大叔抱着饿得面黄肌瘦的孩子感叹道。 “谁叫她不改嫁呢,抱着那麽多的财产,又没有後代可以继承,岂不是浪费。”旁边的中年女人笑着拉过自己的女儿指给她看,“喏,你看那个女人,别看她现在这麽可怜,在你小时候,她可是把你最喜欢的凯瑟琳阿姨给当做女巫给陷害了呢,要我说呀,凯瑟琳看起来就不像女巫,她看起来倒是挺像的。” 听到众人的议论,被牵出来的妇人愤怒摇头,她的年纪不算很大,但是已经带着些白色的发丝蓬松,看起来形容狼狈极了。 她这样不合作的状态,让执法队的人十分愤怒,伸手就把她按到地上一顿打。 一阵拳打脚踢後,她终於老实地匍匐了下来,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拖到审判台前,咧着漏风的嘴巴大口喘气。 审判员当众宣布了她的罪行:“此女名为凯丽,和魔鬼签订契约出卖了生育能力来换取金钱,这般心狠贪婪,应当接受火刑的惩罚!” 凯丽疯狂摇头,审判员不悦皱眉,“难道你想质疑我的判断吗?无知的罪人。” 凯丽的头摇得更凶了,一边有人凑到审判员身边小声的说道,“她嘴里还堵着东西呢,没法说话。” 审判员:哦对,差点忘了。 两边立刻有人上来把凯丽的嘴里的东西抽出来,审判员满脸镇定,对着吐出舌头呼哧呼哧大喘气的凯丽例行公事地说道,“如果你能够帮助我们找出更多的凶手,哪怕下了地狱,你的灵魂也会被神所眷顾,给予你机会洗清你身上沾染的罪孽。” 女人抬起头沟壑纵横的脸,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下地狱吗?” 她看向周围围着的人们,从他们相熟或不相熟的脸上一一划过,最後定格在了邻居家那个小姑娘身上。 就是这个姑娘,前几天偷偷进了自己家,想要偷自己的珠宝,却因为打翻了花盆而被自己发现,被骂了一顿以後赶出了门,如今见她眼神躲闪,坐在人後不敢看自己,就知道自己这一场浩劫来源是哪里了。 既然要下地狱的话,那就一起吧! “大人,藏在这个村子里的女巫不止我一个人!” 在喧闹的人声中,凯丽用尽全身的力气高喊了这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愿意为自己的罪行忏悔赎罪,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愿意告诉您其他女巫的下落,”她的声音嘶哑粗糙,难听的就像砂纸在地上摩擦。 周围渐渐变得安静,原本还在偷笑着看着她的女孩心情突然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不由又往自己家里人的身後缩了缩。 “莉雅,安琪,菲丽丝...”女人指着被束缚住的手指向台下那些或熟悉或不熟悉的女孩,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她们都曾经嘲笑过自己的年老色衰,都曾对自己家的困境视而不见。 很好笑吗? 那就...来一起承受吧。 不光是被点到名的女孩花容失色,那些女孩的家长更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失了分寸,纷纷举手袭击指认的凯丽,凯丽被石头砸的头破血流,却抱着头跪在地上,笑得猖狂。 “大人!他们心虚了,您可千万小心这群狡猾的家夥,可能没过多久就要来刺杀您了!之前他们还都曾跟我说过,像您这样的大人,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干掉了。” “不,大人,别听这个疯婆子胡说,我们没有!” 台下众人慌乱无比,纷纷大声叫嚷着冤枉,有一部分性格冲动的已经与前去抓捕女孩们的人动起了手来。 然而这件事情的结局是——一场混乱後,领主大人勃然大怒,那些被指认的女孩谁都没能幸免地被绑上了火刑架,一行十三个人,烧了整整一个下午。 油脂被涂抹於全身,在火光照耀得晶莹透亮,火苗在脚下点起沿着身体的皮肤一路向上攀爬,所到之处摧枯拉朽,将原本青春的肌肤拧成扭曲的褶皱,恐怖的疼痛与温度霎那间弥漫,一个个原本健康丰腴的女孩,就这样在痛苦的哀号中烧成了一团团的黑泥。 熊熊火焰燃烧,照亮了整片天地,那炙热的温度温暖却不容人靠近,黑烟直直升起,向着天空的方向前去,像是要禀报给神明此地诸人所犯下的罪孽,虔诚的信众跪地祈祷,口中喃喃念着驱邪的咒语,为洗清逝者的罪孽而做着努力。 “蒙神垂怜,圣炎洗身,”从未见过这样壮观场面的信众感恩地说道,只觉得自己污秽的身心似乎也在这滚滚而来的热浪中受到了洗礼,只有一个身披斗蓬的中年男人站在远处,犹豫不决地看向台上。 “神灵...真的会这样做吗?不问缘由就就将人活活烧死...”他面露迟疑之色,原本想要上前的脚步停止,“如果得到了岛屿的信息,那麽是不是所有人...” 他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此时的另一头,琵石岛】 “李大人,这是刚刚种植出的新品种,好看吗?” “李,晚上有事吗?我妻子想请您去家中吃饭。” “又有新人加入,真是太好了,不知道这位新人擅长的是哪个领域。” 先前那个说带了新品种的花的姑娘,见周围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便往前又凑了凑,把手里那一捧漂亮的鲜花塞到了李芝瑶的手里,“感谢您的帮助,自然之神在上,祝您幸福。” 李芝瑶接过花冲她笑了笑,女孩立刻红着脸跑开,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李大人真是太罪恶了,这个月都第几个了...” “李大人李大人!”一个美丽端庄的少女赤足跑了出来,一身白衣十分圣洁,然而她的个性就像她说话的语速一样,又急又快,根本不留给人喘息的机会。 “我有话想跟您说,神甫他...”少女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说,李芝瑶与她的双目对视。 “怎麽了?” 少女深吸一口气,渐渐平静了下来,小声的说道,“他似乎出岛去了,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李芝瑶闻言不由皱起了眉,“岛上要什麽都有,他为什麽会出去呢?” 问到这里,少女反而低下了头不敢再乱说话,双手揪着衣角,似乎在斟酌语句。 见她这个表现,李芝瑶心里多少也有个数。 这位白衣少女曾经是教廷中十分重要的角色,是圣女的後代,只是在末法时代,圣女的处境十分不好过。 她曾以为的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是神的结晶,结果却在某一天无意中撞破了人生中里最污秽恐怖的一面,那画面让她久久不能忘怀,几乎在午夜梦回都会被吓的哭醒。 在她16岁的时候,她已经出落得非常漂亮了,主教说要给她做净化仪式。她就去问她妈妈净化仪式是什麽,结果只是这麽一句话,那个可怜的,已经有些疯疯癫癫的女人就跳塔自杀了。 这样的突变几乎压垮了她。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主教在葬礼上沉痛地告诉她:这是你的原罪,是你害死了你的母亲,你是恶魔之子!你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要进行特殊的禁忌的洗礼仪式。 然而,当时这个女孩儿怎麽说的来着——有罪的不是我,有罪的是你们,你们都是恶魔! 这样的桀骜不驯,让人十分赞赏,然後桀骜不驯的圣女就被抓起来关进了牢中。 原本她的生命可能会终结得十分快,结果幸运的是,有一个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善良修士临时心软把她放走了。 但是,她没有跑多远就被抓了回来,连同那位善良的修士一起遭了殃,落了个一起当众行刑的下场,李芝瑶当时救人的时候,就把两个都一起救了回来。 如今已经一年过去,该了解的都了解了,该融入的也都融入了,结果那位修士却突然从岛上消失,无论怎麽想,这情况看起来都透着不对劲。 李芝瑶按了按眉心 ,“通知在外面守着的人,时刻注意那位教士先生的踪影,有消息了立刻联系我。” 第162章 第五个战五渣 :暗黑末法时代 走失的神甫 无论是背叛也好, 走失也罢, 总之要把人先找到。 随着李芝瑶的命令, 一行人忙碌了起来, 然而还没等他们找到对方, 那位走失的神甫拉菲又自己回来了。 “抱歉, 我只是觉得太久没有离开岛屿, 所以想回去看看。”他这麽解释。 李芝瑶看到了他脸上落寞的神情,便没有说其他,只是笑着问候了两句, 便带着露伊公主继续去做更重要的事了。 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拉菲神甫叹了口气。 其实他这次出去,本来是想要和当地的教会联络, 将这里的情况告知一二。 说他是背叛者也好, 忘恩负义也好,但他哪怕豁出性命也绝对不能背叛的, 是心中的教义。 原本他也曾怜悯这些被驱逐被迫害的人们, 想要留在这里帮助他们, 但渐渐的, 这里的人数越来越多, 实力越来越强, 而蠢蠢欲动的锋芒也让他担心起了他们会不会有一天报复曾经对他们施加伤害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教廷肯定是首当其冲,他愿意为了弱者伸出援手, 却不会为了一个强者而背叛教廷。 然而, 等他来到回到了曾经生活过的那片土地,眼前发生的一幕一幕既陌生又熟悉的场景,却让他的心里有什麽东西正在慢慢崩塌。 那些警惕又麻木的眼神,那些在烈火中痛苦哀嚎的人们,甚至让他怀疑起自己是否是这人间炼狱的帮凶。 李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如果你看不清这座山的真面目,那是因为你此时正在这山中,如果想要清楚的知道这座山到底是什麽样的,那你必须走出来,站在遥远的位置,用最理性的心态去观察它。 如果他依旧还在这里生活着,也许他不会知道,这世界已经一步步变成了这个样子,腐烂到发臭却不自知,因为他也已经跟着一起腐朽。 也许是因为在这岛上呆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久到淡忘了原来生存的环境,所以乍一眼看到这样的场景,竟让他恍若隔世。 其实他刚开来岛屿的时候也很不适应,毕竟这里的社会格局等级体系,还有人与人之间相处的模式都与之前太不相同。 但那种阴郁而互相猜忌的恐怖氛围被揭去以後,这里仿佛变成了一个安乐乡,虽然因为他们过去曾经所受的迫害与背叛,能够来到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着敏感脆弱的一面,但相应的,一群受过伤害的小动物们在一起互舔伤口取暖,反而要比普通人更加懂得珍惜。 这种戚戚相关的共鸣,让他们比外人更加亲密,甚至仿佛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血缘亲人。 刚来没多久的时候他格格不入,还差点惹上麻烦,因为在教廷,有着女人必须无偿为男人服务,将最好的生活条件全都让给男人的规则,所以在分配物资的时候,他的疑惑被其他人看在眼中,便成功激怒了对方。 他当时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因为教义上曾经说过,女人生来是带着罪恶的,她们在世间所受的一切苦痛都是该得的,否则为什麽只有她们会承受生育的折磨,甚至他曾听过无数长者的劝诫:女人只是男人的衍生物,她们会影响男人的判断力,导致恶果的发生。 他救圣女时所散发的善心,归根到底不过是对弱者的怜悯一时占了上风,本质上,他依旧是一个传统而古板的教徒。 然而,在这里他所听到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女人的生育曾经被称作神迹,是上天给予的最大礼物,除了延续种族的重要性,这种能力还给予了她们更加智慧与广博的心,还有比男性更为悠长的生命力。 甚至还隐隐有着一种说法,女人才是人类的始祖,男人不过是因为她们过於沉迷研究法术,不愿消耗时间在那些繁琐的事物中而为自己制造出来的战斗半身。 所以他们虽然有着更大的力量和体格,但心智性格上成长不但缓慢,而且看起来更像一个半成品。 如果不是在过去的千年中巫学势微,这些曾经的下位者趁着体能占优势从各方面对女性进行头脑与身体的残忍阉割,是绝不会造就如今现在普遍的奴性思维的。 然而这种优势并不会持续到永远,靠肉身说话的时代终将过去,当智力的时代来临,一旦有钳制不到位的时刻,这种优势定然岌岌可危。 毕竟,人类从根本上就是善用工具的,不是吗? “好像,好像听起来也有点道理啊...” 拉菲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的时候,真是感觉整个三观都崩塌了,这完全违背了他过去所受的教育认知。 但後来在参与一些研究活动时被其他许多人打击过後,渐渐地也开始怀疑自己过去所知道的那些是不是事实。 所以他们过去抓捕那些药剂师,杀害那些为了缓解女性生育痛苦而努力的助产士是为了什麽。 教谕真的是完全正确的吗? 铺天盖地的恐怖感将他淹没,所以他才那麽迫切的想要回到原来的地方,仿佛这样才能挽救他岌岌可危的三观。 这里实在太可怕,他甚至不敢想如果自己继续呆下去,会不会就这样把之前曾经坚信的东西统统推翻。 然而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欣喜,那种回到故乡的熟悉与亲近感让他整个人都有些陶陶然,然而随後所见到的画面却让他真正的意识到了自己过去的错误。 两种思维的碰撞,终於将他的世界观撞成了一地残渣。 所以他回来了。 归根到底拉菲还是善良的,比起继续去做那些恶毒的事情,他宁愿承认自己的无能。 他的这些心理活动虽然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李芝瑶却已经从他的行为表现猜得差不多了。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28节 “回来就好,注意休息,不要想太多。”她没有责备,仿佛对方真的只是出去散心回来了而已。 拉菲浑浑噩噩地点头应下,一个人走回了自己所居住的屋子。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李芝瑶微笑着转回了视线。 人们所做的每一个选择,终将决定他未来所走的路。 *** 最近李芝瑶其实非常的忙,岛上的许多东西都已经建得差不多,人数也在慢慢的上涨,和她曾经经营的辉山军不同,这里聚集了许多法师,占星者和草药专家。 幸好,通过之前的经历,所谓人君之力她此时也多少领悟了一些,就比如说御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务,学会应该怎样将他们安排到合适的位置才是一个领导者该做的。 作为人君,首先就是不能事事自己插手,要懂得放权,将每个人放到它该去的位置,敢用人,懂用人,才不至於费劲巴拉讨不着好还过劳死。 看着眼前长势喜人的种植园以及畜牧园,她心情有些复杂,也是亏了那些残忍的抓捕行为,让岛上聚集了无数长得好看又有个性,又聪明又有直觉的人才。 刚刚救回来的时候,大家的样子看起来还都非常凄惨,很多人身上都带了伤,被烧被刺被淹被鞭打,身上残缺的人应有尽有,被剃光了头发和牙齿的甚至是最幸运的,但是後来,李芝瑶除了药物补给,还把不少物理化学提纯制药技术传递给了众人,甚至还包括了感冒,天花,传染病的防治,一时之间,岛屿上的医学力量空前强大。 除了这个,她还嚐试着推行了大量的武器研究,利用他们的能力规避可能的危险,最大化限度地强化岛屿上众人的能力。 而露伊公主,则带来了法师们最想要看到的东西:书册。 那些在历史的长河中失落的,被皇室与教廷所隐藏的书籍,随着公主的加入而走上了众人的书桌。他们经历了系统的学习,无私地将所有的知识分享给其他人。 岛屿仿佛回到了数百年前那法师昌盛的年代,所有人都将自己的知识与他人交流,每个不同的思潮碰撞都能带来通往奥术本质的崭新思路。 “我亲爱的李,能不能告诉我,您和公主是怎麽认识的?”有好奇的女孩偷偷向李芝瑶发问,“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尊贵的公主也会站在我们这一边,还把这麽多材料交给我们,她一定十分信任你。” 李芝瑶转头看了眼在远处笑着指导年幼的学生识字的露伊。 与之前见过的那些她都不一样,这一次的她,眼中有着野心。 娇小的身材也困不住她蓬勃的渴望,她那麽坚强,那麽努力。 “吾友...”李芝瑶摸了摸这个好奇宝宝的脑袋,“大约是命运,注定了我们的相逢吧。” 她目光放远,只觉得内心无比的沧桑。 傻孩子,骗你的。 让我们相遇并且手拉手差点搞姬的,是那只蠢猴子的恶意呀... 【50年前】 “觜火,你给我出来!” 从一个乌漆嘛黑的东西里面破壳而出,望着自己的肥短小爪子,李芝瑶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 “这是什麽鬼,为什麽我会变成现在这样,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觜火幽幽地说道,“这是这个世界力量最强大的生物啊,我这是为了你好...” 听他这麽说,李芝瑶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等等,你把话说清楚,什麽叫做最强大的(生物),我果然已经不是人了吗?” 觜火沉默了片刻,这才弱弱地说,“来,让我看看,这个...” 它斟酌着措辞,“这个新身体长得真的挺不错的,或许你可以看一眼,其实,其实比你原来的身体还耐看一些。” “是麽...” 李芝瑶正准备找镜子,突然想到那颗储物珠子还在自己左边的爪子上挂着,於是便掏出了镜子往里看去,猝不及防间,一只又矮又胖的大眼睛傻龙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非要拿点词汇来形容她当时的心情,约摸就是山崩地裂天雷海啸山河倾塌日夜颠倒...了吧。 此时,在她的心里,还埋着对於未来最深刻的感悟—— 果然,还是应该吃一顿全猴宴呢嗬嗬:) 第163章 第五个战五渣 :暗黑末法时代 巨龙与公主 龙这种东西吧, 李芝瑶也不是没见过, 不光是东方龙, 就连西方那种大肚子龙她也在刷c站的时候看到过, 还在某部剧里被那巨大生物的帅气所迷倒。 作为一个宠物或者坐骑来说, 巨龙实在是相当的霸气侧漏了。 但是当一个理应化身为传统东方龙的人君候选变成了一只西方胖豆丁龙, 那就有点让人不开心了。 噢—— 她哀嚎着用爪子捂脸, 然後悲哀地发现,这又短又胖的爪子竟然连脸都碰不到! 要你何用!卖萌吗?! 勉强用爪子尖挠了挠下巴,她陷入了沉思。 这一定是一个阴谋, 因为自己在之前因为讨厌学外语而拒绝了那个试镜邀请,并且言之凿凿说自己不想学外语,所以这恶劣的家夥就给自己丢到了一个所有人都说鸟语的地方, 还直接给自己换了种族。 打破种族壁垒, 觜火你可以的。 觜火忿忿不平地嚷嚷,“我对你还不够好吗?龙耶, 你以为找一条龙很容易吗?要不是为了提升你的资质, 我至於这麽费劲吗?” 李芝瑶:“等等, 你之前不是说锻炼自己魂体的力量才是正道, 难道我还能把这龙的身体带走不成?” “这个...”觜火一噎, 随後理直气壮地说, “当然可以带,只要你彻底融合,而且龙族是有传承的, 拥有龙族血脉才能唤醒, 你不是想要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吗?那得进了这个身体才能拷贝啊,而且你走的时候还能把这个身体直接打包带走,连吃带外卖,美不美!” “好吧...那我还能用人的身体吗?要不到时候我怎麽跟你的主人相遇啊,不会一个照面,她直接一剑把我给劈了吧?” “等你再长大一点,魂体和身体融合度高了,就能直接用魂体见人了,”觜火吸溜吸溜不知道在吃什麽,吧唧了两下嘴才继续说道,“到时候你可以把龙躯化成衣服,本来嘛,肉身就是灵魂的衣服而已,等到用的熟练了,两边的能力都可以通用。” 它这麽一说,李芝瑶差不多就懂了,用网游的结构来打个比方,大概相当於15级之前都是试用账号,等到满了级数,就能开启双角色的切换,还能通用两边的内功心法时装,变成人以後,原本龙族的身体就可以化作装备的意思。 这麽想想,好像也没那麽难以接受了。 见她终於语气松动,觜火立刻理直气壮地抱怨道,“你直接用魂体状态来这里,就算不会被这里的圣水浇个透心凉,也会被人直接架到火上烤,毕竟你可是拥有恶魔的颜色的人,我老觜全心全意为你着想,你就是这麽想我的!” 猴子捶胸顿足,颇有一种好心被人辜负的悲伤。 李芝瑶:“...好吧,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是一个好猴子,麽麽哒。” 来到这种异世界,没有和他们相似的外观,有一个可以暂时容身的保护壳也是不差的,想到这里,她是真的有些感谢资火了,便听他继续说道。 觜火:“而且龙族的特性会在这具肉身上得到充分体现,难道你不想拥有让千军万马为你臣服的能力吗?” 千军万马为我臣服?听起来好像不错哟。 “没想到你还是挺靠谱的,”她真心实意地感慨。 觜火骄傲地抬起了小胸脯,胸前的红领巾更鲜艳了,“那当然!” 觜火难得靠谱一次,李芝瑶赶紧从头到脚夸了它一遍,还许诺回头多找点美食给它,这才开始寻摸着准备找到基友。 结果掏出罗盘一看,上面的小光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是什麽原理? 小爪子摸摸肚子,想到自己现在过於迷你的体型,她叹了口气,又把玉盘塞了回去。 环顾一周,她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山顶的岩洞里,摸摸肚子有些饿了,便决定先啃个小肉干顺便出去打探一下周围情况再说。 吧唧跳下垫子,她还不太熟练使用现在的身体,一个站立不稳,直接从原地滚了两圈,懊恼地从一堆金币里抬起脑袋,被这滚圆的身体所深深折服,但扑扇了两下翅膀,又觉得很新奇。 难道从此以後,她就能在天空自由飞翔了吗? 想想还挺带感,但再三努力後,她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现在这身体比例根本飞不起来,看起来倒像是个豌豆在原地蹦哒,只能认命地先迈开肥短的爪子往外走。 一步,两步,是魔鬼的步伐。 偌大的山洞中,一只小圆球艰难前行着。 “你这麽走,走一辈子也出不去啊。”觜火吸溜吸溜着吃面边吐槽道。 “那你有什麽建议吗?”李芝瑶抬起脚掌,小心的迈过一个宝石王冠,努力保持着重心往前挪,“怎麽会这麽胖,这营养也太好了吧,不是一只夭折的龙吗?” “为了把你这身体激活,用了三百多个灵珠,不小心补过头了呗,我可说好了,到时候要从你的余额里面扣的。” “好的,”李芝瑶没有异议,小爪子下面的金币嘶溜一下滑了出去,她连忙翻身,艰难地捉住了金币里露出来的一件法袍。 觜火提醒道,“其实你何必这麽麻烦。” 李芝瑶往那法袍上蹭了蹭,勉强稳定了身形,闻言连忙问道,“难道你有什麽更好的办法?” “这个嘛,”觜火拉长了声调,不怀好意地说:“瞅你圆咕隆冬的样子,直接团一团滚下山就好啦,多快!” 说着,它就发出了一声呼嗤呼嗤的笑声,明显被自己这个主意给逗乐了。 李芝瑶:“...” 她并不想和这猴子说话并且反爪就是一个蛋壳。 *** 三十七年後 “飒飒——” 暴雨夹杂着恐怖的紫色雷电席卷而来,把整个荒原蒙上了薄雾,浓重的云层叠压下,让下方的所有生灵呼吸困难。 但这其中,却不包括龙。 漫山遍野的动物被这暴雨所驱赶,陆续躲到山脚的洞穴中,然而有一个洞穴却是它们无论如何都不敢靠近的,那就是在两座峡谷之间那个隐秘的入口。 一只盘角羚羊在坡上前进时不慎脚滑摔了下来,跌跌撞撞地摔了进去。 刚刚从这打击中回过神来,它便被这周围的气息所摄,趴在原地瑟瑟发抖,不敢再动。 山洞中忽得亮起一抹光。 这光并不强烈,像是谁点燃了油灯在这昏暗的洞穴中抹开了一片明亮。 从这明亮中却走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它的脚步不疾不徐,却让那误入其中的生物恐惧至极。 那黑影似乎发现了羚羊,缓缓向它靠近,羚羊不敢动弹,只能趴在原地,任由对方将手放到了自己的头顶上。 那黑影缓缓开口,声音带着特殊的韵律,唇齿相碰,带出一串优雅的字符,让万众生灵都忍不住臣服於地。 那羚羊似乎是听懂了它所说的话,蹒跚着脚想要站起,刚刚站起到一半,就因为对方身上的可怕威压而腿软,根本没有办法再动,它自知违背了对方的命令,惊惧地低下了头,修长的四肢屈起,伴随着夜风在空气中瑟瑟发抖。 那黑影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洞穴周围的灯光全部亮起,一时之间,洞穴中亮如白昼。 羚羊被光闪了一下,怯生生翻起长长的睫毛向旁边看去,却疑惑地发现那个黑影已经不见,一个约莫五六岁的人类幼崽正看着自己的肉嘟嘟的手指皱眉叹息。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29节 “觜火同志,你之前怎麽跟我说的?有了龙族传承,就拥有了让千军万马臣服的能力,那你倒是说说,现在是个动物看见我就腿软,到时候我怎麽打,靠走的吗?” 觜火沉默了片刻,弱弱地说,“万马一看见你就带着千军跪了,没毛病呀?反正到时候大家都得靠走的,公平。” 李芝瑶:“...” 已经可以想象,如果自己真的穿着这龙皮铠甲上战场的美丽画面了,还真的是让万马都臣服的威压呢嗬嗬嗬。 矮胖子版李芝瑶挥挥手,十分严肃地说,“算了,先不管这个,现在好不容易能变成人了,一会儿我就去找她,你的罗盘真的不是坏掉了吧?五年前才刚显示她的方位,我来了这里四十二年了都,该不会我现在去她已经是个老婆婆了。” 觜火弱弱地说,“相信我,就你之前那样,出去了也是给教廷送菜,可能你来得不巧,她之前还没出生,或者已经重新入了一次轮回,所以五年前才重新出现。” 李芝瑶:“...那岂不是她现在才五岁?”怎麽总觉得自己有一种拿棒棒糖去哄骗小女孩的感觉呢? “...你现在看起来也才五岁。” 李芝瑶冷漠脸:“哦。” 觜火嘻嘻笑:“多好啊,两个五岁的小朋友手拉手做游戏过家家,不正是一段青梅竹马美好感情萌芽的最好时机吗?” 李芝瑶:“青梅青梅的友谊,我们并不搅姬谢谢。” 觜火:“反正她五岁,你也五岁,这不挺好的,我看好你哦!” 李芝瑶无语问苍天,抬起手有些悲愤地问,“整整四十二年啊,为什麽我龙身都那麽大了,人形还是个矮豆丁!” 觜火:“你这不是刚刚能变出人身没几年吗,之前没有很好地融合,只能按照龙族的生长速度来,现在融合完毕了,生长的速度就会根据你的人形来,放心放心。” 李芝瑶撇撇嘴,对它的信任度实在是高不起来,不过也没办法,谁叫现在大陆上的龙族只剩下她一个了呢,其他的好像都跑到别的位面去了,连个可以探口风的长辈都找不到。 也不知道之前在这个洞穴里面的龙是不是被人类给抓了,作为一个原本被放置在宝物堆最顶端的死蛋,她莫名其妙就拥有了一个洞穴的金币和财物,各种亮闪闪的宝石简直能闪瞎人的狗眼。 也不知道那龙是不是打劫了某个国王的宝库,几十年都没有见它回来过,这次出门,她也就毫不客气地把所有东西都收走了,包袱款款地出来寻找自己的好基友。 现在她这样的身形其实出门实在不方便,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早点找到知敏,李芝瑶也没办法,只能迈着小短腿在罗盘的指引下前行。 就这样,在皇家花园的草丛里,还是个小胖墩的李芝瑶,遇到了还是个小矮子的露伊公主殿下。 这真是爱德利大陆历史性的一次会晤。 第164章 第五个战五渣 :暗黑末法时代 公主的秘密 小公主提着裙子坐在树下的阴影中, 两只小手撑在下巴上, 生着闷气。 她的脸圆乎乎的, 像是一团粉.嫩的小棉花糖, 白皙的两颊晕着可口的粉, 一双蓝眼倒映着阳光, 如此璀璨, 好似用珍贵珠宝雕琢而出的人偶。 才过了半个多小时,却因为那种无来由的亲近感而已经和对方混得很熟的李芝瑶往她旁边又坐了坐,伸出手认真地拍拍她的後背, 用带着些奶声奶气的嗓音安慰道,“好了好了,有什麽不开心的, 说出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可是这是秘密, 我不能告诉别人。”小公主认真地苦恼着。 李芝瑶语塞,“那...那就先不想了?” 小公主:“可我还是好气哦。” 李芝瑶:“...” 露伊小公主歪头看了她几眼, 眨眨眼睛, 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我不能把秘密告诉你, 但是我们可以交换秘密呀~你说一个值得保守的秘密, 我就把我的秘密告诉你, 我们互相保密,怎麽样,是不是很好的主意?” 真是人小鬼大, 李芝瑶在心中暗忖, 明明是她因为什麽事而烦心,想要自己的安慰,弄到最後却要先掌握自己的把柄,弄得好像自己在求她似的。 才五岁就这麽鬼,厉害了吾友。 她能怎麽办呢? 李芝瑶宠溺地笑笑,没有拆穿她那些小心思,“好的,那我们就交换秘密吧。” 得到她这样的回答,原本有些紧张地拔着小草的露伊公主笑了起来,双眼弯成了小月牙,可爱又甜美,仿佛是奶油小蛋糕一样无害。 她将身体凑得更近了一些,歪着头,满脸好奇的看着李芝瑶。 被她这小动物一样的可爱姿势萌得心尖尖一颤,李芝瑶轻咳了一声,站起身後退了几步,同她拉开了距离。 露伊公主见她走远,手指不自觉地绞紧,“怎...怎麽,你要回家了吗?” 李芝瑶冲她笑笑,象牙色的皮肤被黑色的长发衬托的分外细腻,虽然还只是五短身材,看起来却莫名地让人信任。 露伊公主小小的眉头皱起,她不喜欢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明明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为什麽自己这麽喜欢她... 真讨厌。 “嘘,捂上眼睛数一二三,”李芝瑶伸手按到唇上,示意她小声一点,左右看了一下,这才弯下身趴到了地上。 露伊乖乖捂上眼数着数字,眼睛却从手指缝隙中偷偷往外看,还没想明白她这个动作是什麽意思,却见眼前突然一阵气流涌动! 草石飞舞,旋转的风沙将她的眼睛迷得根本睁不开,等风停止,她擦了擦眼睛,才挪开挡在眼睛上的手,却见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只有在书上才能看到的猛兽! “你,你!”露伊惊惧不已,後退发出一声惊呼,又赶紧用手捂住,“你是...女巫吗” 那条岩石色泽的龙甩了甩尾巴,匍匐在草丛里慢慢变小,不多时,露伊眼前又出现了刚才与自己相谈甚欢的那个小女孩。 露伊捂着剧烈跳动的心口,有些傻乎乎地看向她,黑发小女孩却依旧是刚才那样奇奇怪怪的打扮,甚至连表情都是刚刚那样轻松,“不,我是龙。” 她学着露伊歪头,笑容狡黠,“这个秘密,你还满意吗?” *** “露伊!” 穿着笔挺制服的小少年抱着头盔匆匆走进了花园,一头淡金色的卷发淩乱,脸上还带着细汗,但他却连擦都顾不上,四处张望着,“露伊,你在哪里?” “哥哥!”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树後扑出,落到了他的怀里,亲密地在他脸颊上啄了几下,“哥哥~露伊好想你呀。” 少年的嘴无意识地咧开,却硬生生又压了回去,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些,“为什麽要把你的仆人打发走,一个人跑来这里?很危险的你不知道吗?” 露伊公主抱着她这爱操心的哥哥的手臂撒娇,“哥哥~哥哥,人家错了嘛,他们太烦了,我想一个人待一会而已。” “你...” “哇,哥哥你今天穿得好帅呀,”她眨了眨眼睛,上下打量着少年,十分自然地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 “是...是嘛?” 她笑容扩大,拉着她那被一句夸奖弄得害羞的哥哥往院子外走,“哥哥今天学了什麽呀?露伊想看。” 少年被她抱着手臂往外拖,一边把头盔换到另一边的手拿着,一边小声训斥道,“不许偷拿我的剑去玩,知道吗?看到你这麽不淑女,父王会生气的。” 露伊皱了皱鼻子,想到她那位沉迷酒色只知道玩弄情妇的父王,眼神有些不屑,末了却依旧露出甜美的笑容,往哥哥的手臂上蹭了蹭,“不拿,露伊拿不动的,对了,哥哥你都好久不陪我看书了,露伊好无聊哦。” 少年不放心地再三叮嘱,“父王不喜欢女孩子学这些东西,你可千万不要惹他不高兴,要不然...” “要不然崔茜阿姨就会在父王的面前说我坏话,让他讨厌我,然後我就被赶出宫,再也看不到哥哥。”女孩连珠炮似的小声说完,在少年训斥之前重新挂上了一副天真的笑容,“露伊这麽乖,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不用学那些东西,露伊高兴着呢。” 她把脸贴着少年的,声音又娇又软,象是最香甜的草莓牛奶,“剑术什麽的,和露伊有什麽关系呀?有哥哥保护我就好啦。” 少年被她这一声发嗲弄得几乎连自己姓什麽都忘了,心头甜得几乎冒出了泡,转过妹妹的脸,用自己花瓣似的嘴唇在她左右脸颊上各亲了一口,学着那些讨好情人的骑士,单膝跪地,像模像样地发誓,“神在上,吾必以手中之剑护着露伊。” 露伊一愣,随後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 “最喜欢哥哥了。” *** 两人回到了寝宫,少年陪着她看了一个下午的图画书,日光落下,露伊放下故事书,磨蹭了一下,凑到少年怀中细声细气地说道,“哥哥,你知道龙吗?” 少年的眉头微蹙,“什麽?你说的是书里面写的那些魔法生物吗?” 露伊小心看了一眼他的脸色,随後垂下眼睛,“嗯嗯,是呀。” 少年伸手摸摸她的头,“露伊,不要看这些东西,帝国不会再有魔法,身为公主,在外人面前千万不要提到这些,知道吗?” 露伊小小的手指用力攥紧书页,脸上的阴郁不甘一晃而过,等她抬起头的时候,粉嘟嘟的小脸上已经换上了忐忑,“嗯嗯,露伊错了,都听哥哥的,哥哥不要生气。” 她的哥哥拿过她手里的书,把写着龙字的那一页直接撕掉丢在地上,随後像是抱娃娃一样把她紧紧箍在怀里亲吻她的小脸,“笨蛋露伊,只有女巫才会谈论这些生物,你要乖乖的,不然会被当做女巫抓起来的。” “嗯嗯,”小露伊看着地上被撕掉的书页吸了吸鼻子,下意识避开了对方的嘴唇,像是乖巧的玩偶一样静静躺到了少年的膝头,眼睛偷偷从他的手臂外看向窗外蓝天。 能在天空自由地飞,谁都打不过它们,谁都不能命令它们... 龙,是多强大的生物呀。 *** 五年後。 ”露伊依偎在黑发少女身边,听她小声的为自己解释着书本上的知识,突然开口,“你能带我飞吗?” “嗯?如果你希望的话...”李芝瑶犹豫着开口,“不过,你家人如果发现了,你会有麻烦的吧。” 露伊在阴影中沉默了两秒,随後便露出一个纯洁无瑕无害的笑,“我就是随便问问啦,不用这麽紧张。” 黑发少女转头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直看到她有些紧张地别过了脸,“怎麽了?” 李芝瑶笑了笑,“没事。”她伸手帮女孩拿走了脸侧的一颗干草,“你脸上沾到东西了。” 露伊懊恼地捂脸,却冷不防听到身边的黑发少女突然又开口,“不用担心,如果有用得着我带你飞的那一天,你可以叫我。” 露伊捏住书本的手一顿,“我没有担心呀,哈哈,对了,昨天我看到一本好有趣的书,但是有一句话不会念,你能不能教我?” 看着她拿出一本薄薄的魔法类书籍,李芝瑶皱眉,不太明白如今的局势下,对方为什麽会对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感兴趣,照理说,这样生活在奢靡皇宫里的公主,难道不是应该关心一些别的更实际的东西吗?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里的人可是很抗拒魔法的,但是既然对方这麽要求了,她也就从善如流的帮她把刚刚那句龙语魔咒读了一下。 露伊磕磕绊绊地跟着念了一遍,又用大陆的通用语重新复述,“火种成源,风起成矛,予我剑锋,疾刺灭生!” “劈啪!”石柱中的烛火突然燃起,轰地发出一声爆鸣,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两人面面相觑,李芝瑶惊诧莫名,“难道你...” “露伊?”远处传来一声变声期独有的少年嗓音,“露伊是你吗?你在做什麽?” 露伊猛的回头看去,便见花园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疾步向她的位置跑来,她不由紧张地直起了身体,想到身边的同伴,又猛然回头。 “快走!”她小声说道。 然而,不知什麽时候,她的身边早已经空无一人,地上的教学书本全部消失,包括刚刚那本她们正在读的,她从阁楼里面偷偷拿出来的被收缴的魔法书籍。 露伊还在看着空荡荡的草坪发愣,少年的脚步声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後。 “露伊你不应该这样到处跑,贵族女孩从未有有这样总在晚上到花园里来玩的。” 他心疼地摸了摸她沾染了泥泞的双脚,用时下最流行的华丽咏叹调说道,“你的皮肤不应该被草刃割伤,你的脚掌不应该沾上泥泞,我的露伊是天边最圣洁的云朵。” 露伊把头靠在他的肩膀,看着自己的手掌。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30节 她想,才不是呢,其实我是女巫哦。 超可怕的那种。 所以,为什麽总是要听你们的呢?为什麽你们不能听我的呢? 明明... 你们又蠢又无能。 她揪住哥哥的头发,甜甜地亲了口他的脸颊,“哥哥,你是不是愿意为露伊做任何事?” 小王子很宠溺地说,“是的是的,哥哥永远最爱露伊,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那哥哥,你给我唱首歌吧?” 小王子想到自己现在的公鸭嗓有些犹豫,但是妹妹的请求他已经习惯了履行,於是他一边牵起露伊往回走,一边哼起了歌。 露伊转头看向身後台柱之中跳动的火焰,双眼被火光点亮,伴随着少年的哼唱,她小声地开口。 “火种成源,风起成矛,予我剑锋,疾刺灭生!” 伴随着这句咒语,她下意识抬起了手。 “劈啪!” 远处,那原本小小的火焰从石柱中飞舞而起,落入草中,化作一道明亮的火星向四处蔓延。 小王子感觉到身後的动静猛地转过头,却看到身後的草丛浓烟燃起,立刻抱起妹妹狂奔起来。 “来人!着火了!” 露伊公主害怕地缩在他的肩头,紧紧抱住他的脖颈,唇边却带上了若有若无的笑。 第165章 第五个战五渣 :暗黑末法时代 公主的决定 【几年後】 “嘿, 李, 你知道吗?父王又换了个新的情人, 上次的也没撑过三个月, 那女人走的时候还在宫殿门口嚎哭, 祈求父王的垂怜, 多好笑啊, 上一个情人不就是这麽被她赶跑的吗?” 房门反锁,露伊抱着腿坐在床上,对着墙壁自言自语, 仿佛在那边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正在与她交谈。 她侧耳倾听,像模像样的点了点头,随後又嘟起嘴抱怨道, “哥哥明明是皇後生的, 据说皇後可讨厌我那短命的卢丝夫人了,她儿子却老是黏着我, 真是奇怪, 对不对。” 说到这里, 她吃吃地笑了起来:“对了, 我差点忘了, 卢丝夫人是我的母亲呢。哦, 那可真是不幸,漂亮的卢丝夫人除了在妒忌时酗酒打骂她那可怜的小女儿,还做了什麽?” “如果是他们动的手, 那我倒要感谢他们了, 哥哥又何苦自责。”这样说着,她的眼神愈发阴郁,拿起一个精致的娃娃,一下下扯着它的衣服,尖利的指甲刮过丝绸,带出清脆的碎裂声。 “我的傻哥哥,天天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当我不知道吗?”娃娃身上的裙子被扯碎,露出光秃秃的身体,她嫌恶地提起娃娃的一条腿在空中甩了甩,“真是恶心啊,这麽蠢,这麽软弱,为什麽他这种人却能当王呢?” 她丢下娃娃,往後仰躺陷进了天鹅绒丝被中,双眼无神,定定看着天花板。 两侧布帘被这动作带起的气流拂动,露出紧闭的窗。 “只不过换身男装去外面玩了一天,就要把我锁在这里一个月,父王,教廷...嗬嗬,迟早有一天...”她狠狠咬住自己的手指,一直咬到出血才挪开,伸出红艳艳的舌头卷过上嘴唇上带着铁锈味的鲜血,“哥哥,对吗?” *** 被再次关禁闭的公主终於被放出,等待许久的王储殿下怀着激动与欣喜拥抱了她。 被单独一个人关在房间整整一个月的露伊公主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但具体变了哪里,王储却说不出来。 雷伊王储细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少女,随後抛却了心中的犹疑,亲吻着她的额头笑道,“亲爱的,不要再任性了,上次把你带坏的那些仆从我已经帮你处理了,嗯?” 原本神情还有些呆呆的露伊猛得抬头,“什,什麽?是我让埃德尼老师买的衣服,也是我非要去参加他的婚礼的...” 雷伊王储伸出手指按上了她的双唇,不让她继续往下说,“那可真是个漂亮的新娘,可惜了。” 露伊公主瞳孔紧缩,手指攒得死紧,像是木偶人一样被他牵着往前走。 雷伊王储:“不用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了,亲爱的,上次你看中的那几条裙子,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首饰你喜欢珍珠还是宝石?我觉得蓝宝石的项链很不错,非常衬你的肤色,而且就像你的眼睛一样漂亮。” 露伊吐出一口气,手缓缓松开,又像之前那样亲密地依偎到了哥哥的怀中,“哥哥说的对,蓝宝石的项链好漂亮,快带露伊去看裙子,等参加宴会的时候,露伊一定要带着哥哥送我的项链,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一个——多好的哥哥。” ... 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层层华美衣衫包裹,像是牛奶糖一样越来越美味美味芬芳的公主终於长成了她哥哥心目中的模样。 像云朵一样柔软又漂亮的贵族娇小姐。 她不再时不时冒出那些离谱的小情绪,单纯又善解人意,符合了贵族老爷们对妻子的一切美好幻想。 於是,原本优秀到毫无瑕疵的王储像是被恶魔诱惑了一样,真正迷恋上了这长大後的异母妹妹,并且在一次酒宴喝醉後将她拖进了房间。 谁也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麽,当他恢复意识的时候,错误已经铸成。 “没,没关系,祖父不也是娶了自己的异母妹妹吗?”他这样喃喃自语,似乎是在安慰着自己,也安慰着面前的人。 望着眼前可怜又可爱的露伊,原本暂停的恶行再次开始,他在酒精的帮助下,无视那软弱无力的反抗祈求,颤抖着再次碰触了天堂。 美妙乐章奏响了整晚,让人陶陶然不知身处何处,直到第二天早晨他才彻底地恢复理智,但此时,什麽都晚了。 明明是因为自己母亲做下的错事,想要对对方好一点的自己,却不知为什麽,做下了更加离谱的错事。 第二天开始,他再也没见露伊对他真心地笑过,她像是突然变成了一只坏脾气的猫,敏感又多疑又任性,但又不过於抵抗他的冒犯。 只是这样冷漠又高高在上的她,让他更加无法自拔,世人都知道王储的俊美优雅,知道他与老国王不一样,从不沉迷女色,许多贵族女孩因此而心碎,却不知道他在露伊面前的荒唐。 他甚至把印刻着自己下一任国君的信物都给了她随意玩耍。 这一切发展看似荒诞,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警惕,包括同样乱来的老国王,他甚至拍着自己儿子的肩膀夸奖他,夸奖这位下任储君就像自己年轻时一样浪漫。 子嗣可能会有瑕疵? 没关系,他不也好好的,这样不是更能保留血统的纯正嘛。 被露伊无数次暗骂愚蠢却不自知的国王这样得意地想着。 就当所有人就会这样悄无声息的发展下去,甚至隐隐有人猜测下一任皇後该不会又是皇室自产自销的时候,变故陡生。 一场饥荒让露伊所在的王国与其他国度交界的地方掀起动乱,战火蔓延直指王宫,正当两国协议着共同合作镇压之时,邻国国王的第三任妻子去了。 关於她的死因没人知道,年轻力壮的邻国国王早已习惯了这样消耗品一样的皇後,就像对待一只随手弄死的宠物一样,将那可怜的女人草草下葬了。 甚至就在几乎同时,一封关於两国联姻的请求送到了露伊父王的案头,在当事人露伊与雷伊王储还没得到消息之前,那个和露伊公主一般年龄,总是非常看不惯这千娇百宠的小公主的国王新任情人芙伦尔已经怂恿着国王接受了这个提议。 得到消息的那天晚上,露伊公主打发走所有的仆从後,难得没能抑制住自己暴虐的情绪,将自己的房间砸得一塌糊涂。 “混蛋,我要杀了你,你把我的计划全都毁了!” 找出藏在柜子後的法杖,她摸着这刚刚到手没多久的小东西,泪水从眼眶中夺眶而出,“命运是多麽难以捉摸,为何不赐予我一场奇迹,让我能重新掌控星轨的运行。” 星子明灭无声,一道黑影从城堡外一闪而过。 “嘿,亲爱的,你还是这麽的贪心。” 露伊猛得转身,却见一个熟悉的黑发女郎不知何时坐在了窗台上,侧身看向跪坐在地痛苦不已的自己,皮制战裙随着她垂下的长腿轻轻摇摆,“之前你总让我不要管,说你自己有办法,那麽,今天你终於决定要改变主意了吗?” “李...”公主不愿如此狼狈的样子出现在友人的面前,连忙擦擦泪站起身,“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哦,怎麽会,龙岛占星者者洛尔妮娜告诉我你有麻烦,所以我过来看看你。” 李芝瑶跳下窗台,坚硬的皮靴仿无所觉地踩过破碎的瓷片,留下了一地碎末。 她慢慢走到公主的身边,抬起她的手,弯腰亲吻那被划伤的手背,口中轻轻吐出龙语,伤口在她碰触的刹那迅速愈合,“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随时带你走哦,外面的天地很广阔,你真的不想来看看吗?” 露伊公主下意识打了个哭嗝,随後连忙用另一只手捂住嘴,看着面前自信而强大的友人,眼中重新燃起了熊熊烈火,“你说得没错,是时候了。” 李芝瑶不解地挑眉,却听对面人继续说道,“如果就这样偷偷的离开,未免太过可怜,相信我那心狠的父王定然会找到替代我的人,从此以後再没有人能在王国中找到我的痕迹,恐怕再过几年,连我那可怜的痴心的哥哥都将把我忘却,那我的一切经营都将白费。” “所以?” “开幕仪式总要更加宏大华丽,才能让人印象深刻,让人畏惧战栗,未嚐不是上位者通行的勳章,”她抬起下巴,终於露出了骨子里镂刻着的傲慢模样,“你愿意配合我吗?” “你想怎麽做?” 露伊微笑,还残留着泪的眼睛闪闪发光,“在订婚宴上,一场恶龙与公主的故事定然能让大家永生难忘。” 李芝瑶摸摸下巴,“唔,也好。” 想到最近已经逐渐走上正轨的地下公会,她笑了起来,“龙岛,也是时候走到大家的视野里了。” 第166章 第五个战五渣 :暗黑末法时代 岛上的特色 龙岛。 “你应该还没见过岛上的特产。”李芝瑶带着露伊沿着岛屿做了基本的普及, 似乎丝毫不担心她会将这里的信息出卖给外头的人。 露伊四处张望, 没多久就被这与王都完全不同的景色晃花了眼。 远处青空万里, 却有一行火雨拖着黑烟落下, 整齐地撞到硕大的石墙上。 按理来说, 这火焰应该在对石墙并没有什麽影响, 但这箭上却不知涂了什麽, 虽然剑身掉落,火焰却在沿着石墙留下了纵横交错的痕迹,顺着那些黑点, 火焰蔓延开,将石墙烧得发红。 可以想象,如果用在攻城的时候, 站在城墙上的人此时估计都成了石板烧肉。 “那是魔法吗?”露伊问道李芝瑶。 李芝瑶回头看了眼, “不,这是智慧。” 她带着露伊又往前走了一段路, 便看到一条铁轨从东园行到西, 远处驶来一辆喷吐着白色浓烟的铁皮怪物, 它满载着大量的食物和棉布, 沿着轨道一路向前, 驾驶者站在前端小心控制着, 还有两个副手在後面努力地操作着气箱。 李芝瑶冲他们打了呼哨权作打招呼,一回头就看到露脸上那掩饰不住的惊诧,突然有些坏心眼, 一把伸手揽过她的腰, 脚下用力,一个跃起就飞到了那铁车的上方。 露伊不自觉“啊”了一声,很快捂住了嘴,小心地看着自己的脚下,两人竟然就这样稳稳站到了上面。 “嘘——”李芝瑶伸出食指冲她做了噤声的手势,带着她坐到铁皮怪兽的头顶,伴随着那轰隆隆的响声一路向前。 森林迎面而来,又飞速的在身边掠过,远处飞过一群白鸟,就这样划开了蓝色的天幕。 感受到迎面而来的海风,露伊深吸一口气,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妙滋味萦绕心头。 “你看那边,”李芝瑶指了指远处,那里有一处纺织工坊,大量的布匹被货车搬运而出。 在他们这个位置,还能见到一面飞扬的五彩旗帜,以及从高高的架子挂到下方晾晒的的染色棉布。 “这种新做法做出来的布匹,比一般的更加保暖也更加舒适,而且因为用了新的印花技术,它的美观程度是现在市面上所流通的布料所不能比拟的。” 露伊看着那飞扬的布匹,在心中计算着它在市场上所能够引起的轰动,还有随之而来的经济利益,便听身边人又继续为她介绍起岛上的各种建筑以及防御措施,甚至还包括了跑马场和兵器场。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31节 沿着铁轨一路向前,露伊才发现,这座岛占地面积是真的很大,李芝瑶也不知道是什麽时候开始开发的,此时几乎就像是一座大型城镇,中心地带在层叠的建筑物包围之下,一切繁荣的发展着。 在初时的激动心情过後,露伊摸着还在激烈跳动的心脏,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把这些都告诉我没关系吗?” 万一她起了歹心,想把这一切占为己有,或者看中了岛上的珍贵资源和外人勾结,对这座岛屿下手呢? “这些原来就都是为你准备的,我所希望的只是希望你珍惜这里的人们,并且让这座岛为你带来你所希望的。”李芝瑶对她的疑问早有心理准备,此时说得十分云淡风轻。 露伊睁大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她的脸,像是想从她的细微表情中判断出她是不是在说谎,发现对方是在说真的,难得有些磕巴地问,“你,为什麽你不要这些?有了它们,你可以在这里自立为王,为什麽是给我准备的?那你想要什麽?” 李芝瑶粲然一笑,“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解决,治理国家这种事情,恐怕是没时间做了。” 她抬眼,戏谑地问,“权利,难道不是你所想要的吗?” 从车顶上下来的露伊,脑中很是混乱。 她向来信奉天下没有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午餐,也信奉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人,但这次的情况,实在是不走寻常路。 如果这是一场交易,那麽对方到底有什麽能够需要自己的呢? 美色,权利,地位,金钱? 对方全都不缺。 这个馅饼,接还是不接? 这麽想着,两人一前一後来到岛屿边缘,这里已经是靠近了海岸线的地方,海风徐徐吹过,水流涌动,金白色的沙滩下,礁石与波浪相撞,打出一片片白沫,又迅速地被再次涌上来的海水席卷而去。 “露伊,别往前走了。”李芝瑶刚刚和下来搬运的列车驾驶员告别,回头就见到露伊已经跑到了海边沙滩上,连忙追了过去。 露伊不明所以地回头,还没来得及问为什麽不能继续往前走,却见对方脸色一变。 她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手迅速的摸向魔杖,但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她只来得及判断身後有一道凉意袭来,下意识弯腰躲过,便见身前的土地上“笃笃笃”几声後多出了好几个水洼。 露伊瞬间脸色大变! 那水洼非常深,明显可以看出刚刚射出来的不可能是普通的水,一定是水箭之类的攻击性魔法,她立刻抽出魔杖给自己施加了防御,转过身警惕地倒退回李芝瑶的方向。 他们的距离已经离得有些远,李芝瑶脚下轻踏,像一朵云一样飘到了她的身边,抬手成屏障挡住了从水中迸射而出的更多攻击。 “那到底是什麽鬼东西?!”露伊狼狈地躲到她的身後,“水里有什麽在攻击我们!” “不用担心,是人鱼。” “什麽?!”露伊的脸都变了色,“人鱼?!这个岛竟然有人鱼?” “嘘,不要叫得这麽大声,他们很容易紧张的,”李芝瑶挥手,把那些仍旧在空中徘徊的水珠全都打回了海面,转身拉过露伊的手往原来的地方奔去,“回头再跟你解释。” 露伊被他牵着往前跑,有些不甘心地转头向後望去,便见到从海面礁石後露出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仅仅一个半遮半露的脸,就已经足够让她後背发凉。 “这里怎麽会有人鱼...” “没关系,记得保持距离就好,这个也算是我们的天然屏障,平时不要靠近他们,就算长得再好看,也是咬人的。” “好看?”露伊回头看了眼,几乎不能想象李是怎麽发现他们长得好看的,那人就这样突然从水里猛冒个头出来,简直就像是水鬼一样。 李芝瑶顺着她的视线往後看去,立时就笑了起来,冲那在礁石後若隐若现的人影抛了个飞吻,那原本匍匐在礁石後一直死死盯着这个方向的人影立刻转身,往空中跃起,又重新落回了水里,巨大的鱼尾甩动,在海浪上拍击出一片闪亮的水花。 “害羞了,真是可爱。”李芝瑶这样笑着说道,完全无视了身边人投来的奇怪视线。 露伊:这种恐怖的杀人鱼到底哪里可爱了??? *** “那群人鱼又出现了天啦,他们最近怎麽总往我们岸边跑,不会出什麽事了吧?” 不少姑娘听到外面有人这麽喊,就不约而同丢下了手里的事情想跑出去偷看,一个只有一只独眼,身上穿着破旧灰色斗篷的女人厉声阻止了他们。 李芝瑶正好安置完露伊公主路过这里,见到这样的场景,摸摸鼻子,决定等视察完工厂就去海边看一眼,正好她也很久没有陪那条人鱼玩了。 工厂里面已经把样品放好,她将那些琳琅满目的凶残武器,还有女巫们研究出来的□□化学制品一一验看过後,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科学和玄学,听起来似乎是两回事,但事实上却又有着异曲同工的奇妙。 如今谁也不能简单地说世界上只有科学没有玄学,也不能说只有玄学不存在科学,毕竟万物都有它们的规律,也有它们的不可掌控,就比如她与那条人鱼的相遇。 看到这人鱼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家夥多半就是那位了。 因为他这个长相,完全就是她喜欢的那个类型的增强版,从头发丝儿的颜色到嘴角翘起的弧度,再到那个腰线走向,完全符合了她的一切审美,除了他的腿。 好吧,虽然有些可惜,但是李芝瑶也得承认,这是一条巨大的漂亮的鱼尾。 甚至就连这条鱼尾的曲线也非常美,颜色也是她喜欢的红金镶嵌。 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家後院的那条锦鲤成精了呢。 然而,可能这个世界的人鱼同志只专注於脸和力量了,做出来的种种蠢事让李芝瑶不得不怀疑他此时的脑袋是不是只有自己的拳头大。 “纳西,你在吗?”她来到海岸边,像是往常一样轻声呼唤着。 那还带着点困倦的语调很快就飘远了,这时,一道黑影猛的向她扑来! 几道迅疾的水箭伴随着这道黑影毫不留情地刺向了她的胸口,原本藏在水中的男人腾空跃起,五只成爪向她狠狠刺去! 第167章 第五个战五渣 :暗黑末法时代 逆扑的人鱼 “还是老样子, 一见面就打打杀杀的, ”面对着来人气势汹汹的攻击, 李芝瑶侧身躲过, 抓住对方的手腕直接一把带上了岸。 “啪!”巨大的鱼尾在地上摔出一道凹陷, 人鱼狼狈地在地上滚了几圈, 全身都沾上了白沙, 猛的抬头看向李芝瑶,凶狠张嘴,露出了两枚有些尖锐的虎牙。 “杀, 你!” 李芝瑶躲过从身後海水里猛然射出的又一波攻击,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冲了上去, 靠着如今更加强悍的身体和他缠斗起来。 过了约莫一刻锺, 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身上都已经带上了伤, 李芝瑶抹了把脸, 发现不知何时脸上居然粘上了血。 她看了一眼手指上的血, 明显就不是自己的。 於是, 她冲着面前依旧蠢蠢欲动想要扑上来的人鱼挑衅一笑, 伸舌一点点舔去指尖的红色。 被称作纳西的人鱼瞳孔猛缩, 一霎那竟成了诡异的颜色,他神情恍惚了一下,甩了甩头, 神情又恢复了凶狠, 一甩尾巴就扑了上来。 趁着他猛的扑将上来的时候,李芝瑶一把扣住他的手,将他按到了地上,任由那鱼尾巴在地上啪啪啪乱抽。 “哟哟哟,怎麽总是学不乖,还是说这是你对我特别的爱的表现?” 几年前,她出来见露伊公主顺便救人的时候,遇到了这条漂亮的小人鱼。 那时候他长得远没现在这个尺寸,脸看起来还有些幼稚,带着婴儿肥的脸颊让人很想捏一捏,但当李芝瑶真的把手靠近,立刻被他猛地张嘴咬了上来,实在是相当凶残。 本来她知道面前这人很有可能是某位醋缸,所以本来想跟他聊聊人生,没想到这回竟然是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别说聊天,直接一照面就想按倒她啃。 不是调情的那种轻轻啃咬... 是真的要吃掉的那种! 这里的人鱼实在是太凶残了,海中的霸王花一朵,不说能跟鲨鱼带鱼海鳗鱼干架,偶尔也会上岸来找找零嘴,把那些看中的人类诱骗进水里。 但人鱼的主食并不是人类,他们似乎对於这种跟自己长得有些像的生物并没有太大兴趣,大部分都是直接带到海底,然後大家就再也看不见那个不幸被诱拐的人。 李芝瑶可以肯定,无论是书上还是传承里,都没有描述他们有吃人的喜好。 结果眼前这位却与其他的人鱼非常不一样,一上来就想把李芝瑶当小肉干啃。 然後被小肉干李芝瑶打成了咸鱼,抡着尾巴丢回了水里。 这下两个人可是结了大梁子了,李芝瑶不知道其他的人鱼心眼是不是这麽小,反正面前这条疑似男友的,自从两人打了一架以後,他就死盯着自己不放了。 自己出门办事,他就暗搓搓潜在水里一路尾随,时不时就要偷袭一下,好几次就差点真让他得逞了。 得亏他还没有成年,没能长出腿,要不然更难防范。 本来只想逗弄一下对方就撤,没想到给自己惹了个黏人精,好几次她都被逼得化作龙形飞走了。 原本她还以为已经成功的甩掉了对方,一回头就发现他不知怎麽找到了这片岛屿,直接在旁边安家落户了。 自那以後,只要李芝瑶接近水域,就有可能被这条人鱼缠上。 不过也幸好人鱼来了这里,他原来的族群似乎本来在大海另一边,後来也许是因为人类大肆捕杀魔法生物,他们被迫逃亡也没地方去,就跟着这家夥来到了她的岛屿旁边,虽然数量不多掀不起风浪,却也足够当作一道守卫防线了。 说起来,这条人鱼是真的奇怪,虽然对於人鱼族群有一定的统帅权,但是又似乎非常不合群,从来没有见过他和其他的人鱼一起行动,而且平时偶尔有人鱼出来同他找打招呼,他也是非常厌烦地一尾巴把人家给打回水里去了。 仔细一算,除了正常的狩猎,他基本就是天天蹲点,神出鬼没地偷袭李芝瑶。 这个模样,总是让她想到好多年以前那些隐身蹲在草丛里等着打家劫舍的喵教玩家。 见他那样不甘心又愤怒的小眼神,李芝瑶加大了手里的力量,把他用力压制住,摸着他的後脊一路向下,完全不觉得自己现在看着就是个登徒子,“真是个坏脾气又爱撒娇的家夥,我现在没时间陪你玩,最近外头乱的很,是时候出去做一些事情了。” 人鱼也不知道听懂了她话语里的意思没,眼珠转了转,试探地抬起尾巴尖蹭了蹭她的後背。 李芝瑶没有躲,只是稍微挪挪位置,“是的,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不要太想我。” 人鱼嘴巴开开合合,最终只艰难的 地吐出了几个字,“不走,打,吃你,长。” 李芝瑶努力理解了一下他的话,挑了挑眉,“什麽意思?你意思是让我别走,留下来打架赢了让你吃我?哪有这麽好的事情。” 人鱼张嘴还想说什麽,却又说不出来,脸都憋红了。 他愤怒地一甩尾巴,李芝瑶连忙退开,“啧,怎麽就又生气了。” 语言沟通真是个大学问,刚开始两人完全无法交流,只能靠拳头硬来,後来渐渐的,李芝瑶发现这家夥似乎真的很特别。 不但对自己意外地执着,而且和其他只知道浪里个浪的人鱼不一样,这一条明显智商比他们都高一些。 虽然这麽听起来其他的人鱼智商实在堪忧,但其实他们有自己一套本族的交流用语,也许只是因为和人类语言不通,所以才看起来这麽蠢。 而这一条已经算是李芝瑶见过的智商最高的人鱼了,不但比一次比一次长进,无师自通了侦查与陷阱,甚至也渐渐的学会了说人类的语言,头脑也一次见面比上一次更加清楚。 按照她的判断,眼前这人多半是某位醋缸,一想到对方平时那一幅我什麽都知道,我什麽都不说的样子,再看到眼前这有些傻缺的小人鱼,李芝瑶就有些好笑。 人鱼纳西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类到底在想什麽,但是看她笑得好看,他那股子莫名其妙的食欲就又汹涌而来。 想把她拖进水里,想咬住她的脖子,想把她吞进肚子里。 他咽了口口水,喉结上下滚动,这赤.裸的欲念在他眼中完全无法隐藏,只要与那橄榄石一般的眼睛对视一眼,就能叫人寒毛直竖。 见他神色越来越不对,李芝瑶心里警铃大作。 正要躲开,便见原本被她压在身下的人鱼猛得一拍沙滩,沙滩瞬间崩开一道缺口,海水沿着裂口疯狂涌入。 在他接触到水的那一霎那,原本因为距离太远而无法施展的水系魔法再次运转,海边突然腾起一道巨浪,向她猛地扑来!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32节 李芝瑶立刻向後退开,踏着风墙跃到半空中,险之又险的躲过了这一记攻击。 见纳西已经被海水带离海滩,她也没有再追,只是站在刚被巨浪侵袭得湿漉漉的沙滩边,踩着缓缓流淌而下的海水冲他招了招手,“纳西再见哦,改天再陪你玩。” 在她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後,那条被称作纳西的人鱼又重新回到了岸边,向着她离开的方向张望着,眼睛幽深,金色长发在水中浮沉不定。 在他有下一步动作之前,旁边突然钻出来一条女性人鱼,张嘴唱了些什麽,纳西看起来非常不耐烦,甩了甩尾巴想要离开,却被对方追了上去,又重新唱了一遍,他这才满脸不甘心地跟着她潜回了水里。 *** 晚上,龙岛的骨干人员聚到了一起,一起商量接下来的方案,露伊公主率先表态,在造纸厂产生的纸张上,用羽毛笔写出第一行花体字。 女巫之患,於火刑架怖甚? 她结合自己曾在宫中查阅书籍以及旁听聊天时了解的那些□□消息,把过往的女巫运动做了总结,并且加以渲染,告知所有人这是多麽可笑,甚至还写出了当权者的不作为,将责任推卸到下面转移注意力的事情,虽然是批判性的文字,却文笔生动,词汇优美,显然是受到了非常良好的教育。 旁边有人赞叹,“写得真漂亮。” 另一人点头,“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那个穿着斗篷的独眼女巫仔细看了看,突然说道,“你们是不是忘了一点,平民很多都不识字。” 公主:... 其他人:...对哦,难怪我们看着这麽晕。 另一边有一个负责机械研究的矮小男人冒头说道,“没关系,李不是说了吗,我们可以做录影机,找个合适的时间去他们那边放投影。” “花费太高,你就算做了也得有地方放呀,这个还是应该留到更加关键的时间去用,”另一个擅长画画的提议,“要不然我来做木刻画本,到时候印多一些东西出去发。” 这个建议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赞同,很快就招集了人手,开始了下一步工作。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一切开展的还算顺利。 最让李芝瑶觉得欣喜的是,自从这些画集在大陆开始流行,有教廷的人不知通过什麽渠道知道了他们,并且找上了接头人员,暗中给予了许多资料。 对方并没有留下姓名,只是将许多教廷内部为了排除异己而做的血腥决策一条条记录好送了过来。 想来这人应该也是忍受不了近几年教廷的所作所为,决心做出一些改变的人,毕竟教廷中的许多人除了虔诚,善意也是不可或缺的,伪君子虽然有,却也不乏对世界保持着最真诚善意的人。 虽然一般这样的人并不能爬得很高,因为权力从来就残酷,但在中高层,这样的人还是有占着一定数量的,因此也不难理解对方能拿到如此重要的□□消息。 这样的消息传递维持了一段时间,带给他们许多他们所不知道却非常有用的内部资料,一一验证过消息的准确性後,李芝瑶简直是叹为观止。 於是,龙岛聚集了许多有着绘画才能的人,以图画的形式,描绘了一个个简短却精悍的小故事,将裹在这女巫运动背後的肮脏龌龊坦白於天下。 渐渐的,许多一模一样的画卷开始在街坊市井中流行,虽然各大领主在发现内容後明令禁止,却依旧以更隐秘的方式继续通流着。 毕竟,真相这种东西,捂得住一时,却捂不住一辈子,况且越是被禁止,越是让人好奇。 原本一切都按照着他们计划的进行着,结果就在第四期画本出台之前,那边的探子传来两个消息。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那个一直匿名给他们传递东西的人找到了,因为他再次来到约定的地点递送东西的时候被其他的人发现了,被人掀了面罩暴露了真容。 坏消息是,这一幕被人看到并且举报了,结果消息走漏,教廷发现了那人的身份,立刻派人带走了他。 不知道这是一个新的陷阱还是确有其事,李芝瑶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带上几个人一起去看看。 第168章 第五个战五渣 :暗黑末法时代 营救或陷阱(修) 幽暗的牢房中, 几位教士正坐着安静祷告, 洁白的长袍在干草地上拖曳, 映照着月亮, 似乎全身都在闪闪发光。 牢头前後巡视着, 走到转角处的时候, 突然被一只手拖了进去, 随後便没了声息。 过了没一会儿,一个和他身形差不多的“牢头”走了出来。 两边有没睡的囚犯并没发现牢头有哪里变了样子,该敲着栏杆骂娘的还是孜孜不倦地骂着, 大部分人也依旧浑浑噩噩地躺在干草地上等死。 新的牢头并没有什麽异常的动作,所办的事情也跟之前的那位没什麽两样,一个人在桌子上玩骰子玩得还很开心。 一片静默中, 一位缩在墙角的老年神甫小声地祷告着, 似乎是渴了,下意识轻轻咳嗽了一声, 身边的年轻人担心地看着他, “您还好吗?” 老神甫没有答话, 那位年轻神甫却十分积极的将手伸出了栏杆外, 冲着牢房外的牢头招手。 “劳烦请给我们一些水。” 牢头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随手从旁边的水桶里舀了一勺水, 走到他们的牢门前,里头的神父非常识趣,拿出碗凑到了栏杆边, 让他能伸勺子把那有些浑浊的水倒进碗里。 “多谢。”他双手捧碗接完了牢头带过来的水, 礼貌地冲他弯了弯腰,便回去将水递给了刚刚咳嗽的那位同僚,那老神甫摇头,示意自己不需要,却挡不住年轻人的关心,还是端起碗喝了一口。 牢头掀起眼皮看了他们几眼,摸了摸腰上的钥匙,突然就打开门走了进去。 这间牢房跟其他的牢房中间有着隔离墙,所以当他走进去的时候,旁边牢房的人并不能看到里面发生了什麽,只能看到劳头给他们倒水,倒到一半人却不见了。 不过也没什麽人关注这里。 然而过了没多久,却见那边突然一阵白光大作。 醒着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扑到栏杆上往外看。 “果然是陷阱吗?咳咳。”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从地面方向响起,他咳嗽了几声,声音却戛然而止,伴随着锁链的叮当,有人体落地的声音传来。 早已在牢房下方密室等候的骑士将牢笼围得水泄不通,原本安静祷告的神甫站起来与他们走到了一起,只留下墙角那位老神甫被孤零零地遗落在原地,依旧跪着闭眼祷告。 假牢头被制住压在地上,被踢伤了胸口十分不舒服的咳嗽了两声,“教廷现在做事越来越离谱了,躲在地下室?你们不闷吗?尿急怎麽办?瞧瞧,你们这群人,身上的馊味都快熏坏我的鼻子了。” “异教徒,受死吧!”被戳到了伤心事,一个年轻气盛的骑士抽剑就上前想要将这个嘴欠男人的头颅砍下,却被一边年长的骑士拦住。 “别冲动,留着他还有用。” 那年轻的骑士呐呐地退到一边,用眼神狠狠的盯着地上不停咳嗽的假牢头。 骑士长是一位面容冷峻的短发男人,不近人情的灰蓝色双眼硬生生将他原本俊美的五官弄得生人勿近,他转过头看向一直微微笑着的年轻神甫:“诺力阁下,我先带着犯人去审问,您是跟着我们一起走,还是...” “神与您同在,感谢您的出手,”那被叫做诺力的神甫温和一笑,“劳烦诸位骑士大人了,要不然其他人先回去休息,我同你一起去见审判长可好?正好有一些问题我也想知道。” 两人说着,一边就已经有骑士将铁制的锁扣到了那个假牢头的脖子上,把他当成畜生一样往外拖着走,那假牢头本来不愿意动,却被一边的骑士踹了两脚,这两脚过後,他立刻变得老实了。 牢笼里面待着的几人走到门边,领头人转头对着里面跪坐着的老年神甫说道,“罪人罗宾,你先在这好好反思一些日子,等到你哪一日想通了,将我们所需要知道的告诉我们,主神定然会原谅你此时的不智...” “砰砰砰——” 几声巨响从头顶传来,他们往天上看去,惊恐的发现牢笼上面不知何时竟然被砸开了个洞! 像是在被铁锤用力抽打,破裂的石块扑簌簌往下掉,砸得他们灰头土脸,刚刚讲话的神甫话说到一半就被灰呛住了,呸呸地往外吐着灰。 在场的骑士们上前一步,牢牢护在了诸位柔弱的神甫身前,警惕地看向那破了个洞的位置。 震荡停止,最後众人意料的,被硬生生锤开的洞口里竟然跳下来一个年轻女人,她看了眼门口的众人,又看了一眼角落里面闭眼祷告的老年神甫,“原来还真是陷阱啊。” 听到这个声音,那老神甫终於睁开了眼睛。 诺力神甫脸色一变,“罗宾,你果然是女巫的同夥!” 骑士长上前一步挡在他的身前,抽出腰中的长剑,“拿下她!别给她使用巫术的机会!” 骑士们纷纷应诺,拔剑攻了上去,来人手往腰间一抹,竟然也抽出一把样式奇特的长剑迎向了骑士! 银光飞舞,金属碰撞的可怕声响让在场所有人的耳膜生疼,杀机凛冽,伴随着无机质的冰冷金属在夜晚绽开。 剑身摩擦带出的火花须臾之间熄灭,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的武器已经落了一地,原本用剑的那只手已然麻痹无法动弹。 “你,狡诈!” 来人那样式奇特的长剑架在了骑士长的脖子上,她表情无辜地用刀尖挑起他的下巴,认真打量了一下对方那不甘心的表情,十分困惑:“你们很奇怪耶,我什麽时候说过我是法系的了?” 被人用剑抵住脖子的骑士长脸色更加冰寒,怎麽都没想到他这自豪了许多年的剑技竟然这麽简单就被一个柔弱的女巫打败了。 被人几招就打掉了手中的武器这种事,大约会成为他骑士生涯中永远难以抹去的污点。 他试图後仰避开这调戏似的抵在下巴处的剑尖,那剑却如影随形,还惩罚性的在他脖颈间划拉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感觉到那粘腻的刺痛,骑士长不敢再动,只是仰着头,用那冰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女巫。 诺力看着面前的场景,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什麽,而一边和他一起冒充被抓的神甫的人纷纷看向诺力,寄希望於他能想出什麽办法赖解决面前的困境。 诺力不动声色,目光如游蛇一般上移,绕过站在对面牵着假牢头的骑士,又再次落下看向了他手中的锁链,原本被突被变故吓呆的骑士竟然在那一刻成功明白了他想要暗示的,手下一用力就要将假牢头拖过去禁锢起来。 铁链猛地被拉拽,假牢头还在看戏,突然脖子一紧,整个人往後跌去。 就在那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李芝瑶维持着用刀尖顶住骑士长的姿势,另一只手抓上了锁链,索扣在手指间绕了一圈,轻巧往後一拖—— 那带着一身甲衣至少一米九的骑士防备不及,硬生生抓着锁链被倒拖了出来,一时间重心不稳,直接就摔了个脸朝下。 他双手撑地刚想站起,一只脚却踩在了他的後心,把他重新压趴到了地上,让他的脸深深的埋进了稻草堆里。 牢房之中一时寂静无声,一阵让人牙酸的咯吱声传来,摔到地上的骑士浑身肌肉用力,拚着後心的疼痛想站起,却觉得後脑勺被什麽东西砸中了。 那些东西像是掉落的水滴,落到他的头顶,又弹跳出去,在地上发出几声清亮的碰撞声,他脸上被砸了一下,疼的他慌神了一秒,再定睛看去,便见眼前掉下来的竟然是变成一块一块的镣铐! 正是那假牢头身上的。 金属制成的冰冷镣铐,像是掰碎的巧克力块一样扑簌簌掉落,将地上的人撒了个满头满脸。 “哎,本来呢,应该是把你们的命拿来祭奠一下那些被无辜烧死的人,”李芝瑶把左手上的金属残渣随便甩了甩,趁着众人楞神的功夫,用剑背敲晕了骑士长,示意脖子得到自由的假牢头扶起地上时不时咳嗽的老神甫。 “你...” 她剑尖一转,将想要围上来的几人又逼得後退了几步,“不过想来我们这位可爱的神甫不会希望我把他以前的同僚给杀掉,所以,便宜你们了。” 说着,她从腰间的皮囊掏出一个小球,猛得往地上一砸,一阵白烟爆出,等到众人能够睁开眼再次扑上前去,却发现三人早已经在浓雾中失去了踪影。 *** 回岛之前他们仔细做了一番套话,果然面前这位老神甫正是那个一直在默默地整理资料向着龙岛传输信息的老神甫,如果一定要问他为什麽这麽做,那大概就是因为他流在血液里的善良。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善良,让无法坐视教廷对於那些无辜的女孩做下的事情,最近他所在的城镇越来越疯狂,好些曾经在他这里祷告的人竟然都被当做异教徒加上了火刑架,他却救不了他们,因为他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神甫。 亲眼见到的可怕场景让他坐立难安,终於有一天,他通过对这城镇里面人们的了解以及大家在祷告时所透露出的信息,他找到了龙岛在这里驻紮的人员,并且一次次向他们透露关於那些即将被抓或者已经被抓的人的信息,只求能够让他们侥幸存活。 在回岛的路上,由於长时间进而损坏的身体已经几乎坚持不住,他一边咳嗽一边挥挥手,冲着李芝瑶说道,“我也帮不了你们什麽了,把我放下,你们自己走吧。” 李芝瑶看了看他满头的银丝,再看他明明不过五六十的脸,叹了口气,“难道你不想要告诉神的信徒这样做是不对的,救出更多无辜的人们吗?” 老神甫一顿,又咳嗽了几声。 李芝瑶递给他一瓶稀释过药丸的水,“他们需要你。” 老神甫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接过她手里的水,只谨慎的问道,“你们想怎麽做?” 李芝瑶露出个浅浅的笑,“是时候有人站出来,将真相告知大众了。”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33节 第169章 第五个战五渣 :暗黑末法时代 暗潮涌动中 古往今来, 几乎大部分宗教都会有主神破除蒙昧, 将光明和知识普及的梗。 究其原因, 还是人们就是这样一点点慢慢的成长。 启蒙之意正是取自於此, 不管是从小到大的生长线, 还是自古至今的这条历史长河, 人们都是在不断的更新换代中突破自我, 一步步往外走,见到更大更广的世界,然後让自己的思维脱离曾经的桎梏。 就像盘古一斧子砍开了混沌, 有多少被所处环境和地位决定了眼界的人就是在那浑浑噩噩中被一点额头,然後醍醐灌顶。 龙岛想要做的正是如此。 酝酿了许久过後,一场浩大的学术抗争在王国展开, 他们用突然袭击的形式, 在守卫毫无防备的时候开始演讲,由边缘向中间推进, 逐步将反抗的种子播进了众人的心中。 “醒醒吧, 巫术?不过是那些大人物拿来骗你们的把戏! 今天用锅子煮草药便被抓起来烧死, 明天就你就连煮汤的资格都没有了!” 主妇停住脚步, 握紧了手中的木篮。 “难道平民的孩子就注定平庸?长得聪明漂亮就该死?!谁又甘心一辈子活在烂泥里?” 男人背过身, 捂上了怀中小女儿的耳朵。 “如果为我们医治就会被杀, 那将来我们生了病该怎麽办??圣水?我们买的起吗?!” 老人从窗户偷偷探出了头。 其实,许多人年轻时都曾经受过那些药剂师的帮助,或治疗病症, 或摆脱难产的危险, 但是随着清洗一步步扩大,风声鹤唳的现在,他们除了去买圣水,再也没人敢使用药剂。而贫穷的他们,哪怕倾家荡产没有钱去应付购买圣水那些高昂的费用,於是便只能一天天拖着等死,等到恶疾将自己的生命之火燃烧殆尽。 更何况,心怀虔诚的祭司越来越少的现在,卖给普通人的圣水经过稀释,效用也趋近於无。 想到一天比一天难过的生活,再虔诚的信徒也会有摇摆的时刻。 当一行人终於突破重重追捕来到王都,站在高塔之上做最後的演讲,正是明日当空的正午时分。 兵士们驱散了周围的人,向着高楼之上射箭,但哪怕是迎着箭雨,那声音却依旧围绕不散,在城市各处冒出,足够让所有人都听到。 装作各忙各的人都竖着耳朵。 正当王国的军队向着高塔再次射出箭矢时,可怕的场景出现了。 “神罚!那是神罚!” 伴随着人们惊恐的呼声,城市上方突然出现了无数的长剑。 它们犹如光点组成,在空中悬浮明灭,不知何处传来的神圣吟诵让这一切犹如神迹。 兵士们的武器落地,越来越多的人跪下祈求神明的原谅。 这时,那空中的剑突然动了,他们狠狠往下一紮,像是要刺破地面,迎接地狱的岩浆。 而与此同时,圣殿中心燃起了炸裂的火花,待到硝烟弥漫,原本巍峨壮丽的建筑已只能看到一片废墟。 无数白衣神甫跪地祷告,颤抖着手指祈求着神的原谅。 在偌大的广场中心,那些每日都燃烧着的火刑架不知何时已全部倾倒,只留下了巨大的长剑符号,那符号在地上存留了一日,便突然化成了齑粉,如同镜花水月,转瞬即逝,却深深烙印进了每个人的心中。 与那标志一同落下的,还有无数手染血腥的行刑者头颅。 鲜血染红的地砖仿佛是一个暗号,在城中开始了一场无声的战役。 “这是女巫的阴谋,不要轻信!”幸存的教廷高层匆忙下达了旨意,希望可以弥补这件事带来的影响。然而,越来越多被压榨着的平民却从这件事里品嚐到了快意,局面也变得越来越不受控制。 与此同时,神殿派出的求助者也来到了皇宫之中。 “这种事还要找我?每年花那麽多钱养你们的骑士是干什麽的?把那些余孽抓起来全杀了,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年迈的国王草草地用少的可怜的拨款打发走了使者,便挺着啤酒肚晕乎乎躺在沙发上,一边品嚐着美艳情.妇口中的美酒,一边大放厥词:“教廷真是一天比一天无能了,这样的人都能逃走,想当年我面对巨龙的时候可没有像他们一样,但畏畏缩缩。” “那一幕我至今犹记得,自那以後,我对王的仰慕,就如那夏日的山火熊熊燃烧,哪怕是用金箔宝石堆成的日轮,也不及您的光芒万分之一。”作为情人,琳娜已经破天荒在他身边待了许久,除了她那比美丽的外表,她最让国王难以忘却的却是她那曼妙声线,她若是做臣子,定然是昏君最爱的宠臣。 面对国王,她总是有着无人能敌的口才,再违心的话,她也能如朗诵莎士比亚十四行诗一般说的唯美动听,又满含真心,让随着年纪变大而越来越多疑的国王受用不已。 他哈哈大笑,搂过琳娜继续吹嘘着自己的勇敢。 “陛下,大王子在有事求见。”一边有仆从弯着腰进了内室,站在门边小心翼翼的等候着他的命令。 听到这个名字,国王不耐烦的摆摆手,“让他先回去干他的事情,我这儿有急事要忙,等我有时间了再叫他。” 侍从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的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还没等他彻底关上门,国王已经翻身压在了琳娜身上,猴急地耸动起来。 察觉到岁月的流逝,对於很多事越来越力不从心的国王已经变得越加荒唐,完全不再搭理正事,把搜捕女巫的任务丢给了儿子来做,自己日日泡在酒精与美女的大腿中,甚至还将过去抛弃的几位情妇重新启用,纵享齐人之福。 教廷这样派人过来向他请求支援不是一次两次了,毕竟他们的兵力并不足够支撑起一场全国范围内的追捕,因此只能向这位明面上的盟友提出了增派人手的请求。 见到教廷被针对,搞得这麽焦头烂额,原本就对教廷民间声势超过自己的事情心怀芥蒂的国王已经懒得掩饰自己的厌烦,在一次醉酒後,他甚至当着周围一圈侍从喃喃自语,“总有一天,要连着你们这群穿白衣服的废物一起送上火刑架!” 他没有看到的是,在他说完这句话後,身边侍候的仆从有一人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後又极快的低下了头,好像什麽都没有听到一样。 教廷很快意识到了一件事,国王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趁这个机会消减教廷的实力,而新任王子在追捕女巫这件事上也是推诿居多。恼恨之余,教廷高层不得不改变了策略,试图通过怀柔政策拉拢这些曾经被迫害的人,寻找那些曾经被救走的人的家庭成员。 胁迫也好,怀柔也好,具体实行全看他们一念之间,但只要能融化一个角,接着顺藤摸瓜抓到做这些事的人员名单及行动方位,那他们就可以不用像现在这样被动了。 陆续有几个龙岛上的“女巫”曾经的家人被教廷找了出来,接到神殿好吃好喝地招待,并且许以众多许诺,再将他们现在的情况散布出去,引诱龙岛上的那些人过来谈判。 想想吧,谁又不想要安逸又舒适的生活呢? 大量的金钱,无数的俊男美女等候你的挑选,比起天天和死亡玩躲猫猫,选择题并不难做。 然而,经历过苦难才打磨出信念的人们总是没有那麽容易动摇的,更何况他们大多数人都是被家里人亲手推出去迎接死亡的。 哪怕说得再动听,他们也不会忘掉在被检举出来时家人惶恐的视线,也绝对不会忘记,自己被殴打被淩.辱,被用尽各种方法折磨,甚至差点踏入鬼门关却无人伸出援手的那些日子。 因此大部分人都选择了视而不见,而有少部分人却表示能够体谅家人的选择,对於想要救出家人的请求,李芝瑶也会派专人将他们的亲人从教廷中“接”出来,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暂时先安置起来。 随着两方人马的互相试探,局势越来越紧张,而皇宫中却依旧一副歌舞升平的模样。 国王玩得越来越离谱,甚至因为妒忌儿子的年轻俊美,而把他打发到了外头每天连轴转着办事,转而将三个私生子女安置进了宫殿大加宠爱。 唯一一个私生女,因为母亲失宠得太早,从小就跟随母亲住在娼街,不知抱着什麽心态,老国王见到她那粗俗的言谈举止,竟然十分开怀,直接把她安排到了露伊公主曾经住的位置,任由她每天用着公主留下来的衣裙首饰。 她就像是故事中的灰姑娘变公主,穿着那位真正的公主曾经穿过的美丽衣裙,将她的首饰堆在自己的身上,每天像只花蝴蝶一样四处交际炫耀,试图夺走露伊曾拥有的一切,却还要在私底下嘲笑露伊公主不识抬举。 这天,雷伊又被国王拒绝了见面。 他神色阴郁地来到了妹妹曾经住着的宫殿门口,看着那飘起的窗帘。 只有努力回想当年露伊曾经站在那里冲着他甜美微笑的样子,他心里的火才能稍稍平复下来。 “哥哥,”伴随着一阵浓郁的香风,身後突然扑上来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女,她模仿着那些贵妇人见情人的样子,努力优雅地扑向雷伊王子的胸前。 雷伊脸上的嫌恶一闪而过,刚刚闪身躲开,却又被对方不依不饶地缠了上来。 她丰.满的胸脯在紧身长裙中抖动,几乎马上就要蹦跳出来,嘴唇被涂得红艳艳的,雀斑被粉遮得严实,说话间还有白色的粉末不停往下掉。 她身上实在是太香了,也不知道喷了多少香水,只是这麽点距离,雷伊就忍不住的想要打喷嚏。 “哥哥,你看这项链好看吗,配合洛曼迪大师设计的帽子,是不是勉强能展示出我美貌的七八分?”少女捏着嗓子撒着娇,还刻意弯下腰,将丰满胸脯中镶嵌的那枚吊坠展示在男人面前,引诱着他的视线往那条深沟看去。 这哪里是展示项链,根本就是展示胸部。 然而看在雷伊王子的眼中,那条项链却远比那条沟更加醒目。 看着自己送给妹妹的十五岁生日礼物被这不相干的肮脏女人挂在脖子上,雷伊的眼睛霎那之间变得通红。 像是被谁打碎了最美好的瓷器,过去的美好被硬生生玷污殆尽,雷伊蓄积了许久的怒气终於爆发,伸出手一把扯下了那条珍贵的项链! “啊!我的脖子!哥哥……呃……” 在她痛呼痛哭出声的时候,雷伊的手已经狠狠掐上了她那纤细的脖颈,将她腾空举了起来。 他的双眼赤红,汹涌着无尽的杀意,“你算是什麽东西?也配叫我哥哥!去死!” 第170章 第五个战五渣 :暗黑末法时代 人鱼的诱惑 “小宝贝, 我的小夜莺, 你去哪里了?” 蒙着眼睛的的国王跌跌撞撞地向着床榻扑去, 手下却扑了个空。 耳边是女人娇俏的笑声, “亲爱的王, 我在这里呢。” 国王舔了舔唇肥厚的嘴唇, 用力一抓—— “砰”的一声, 大门被狠狠踹开。 年轻男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两边的仆从跪了一地,没人敢拦。 “雷伊王子, 您...”有胆大的侍从叫出了来者的名字,同时也是给国王提醒。 於是在侍从被一脚踹开後,国王摘下眼罩看了过来, 语气十分不耐烦, “你怎麽又来了!” 来人的皮靴与地面碰撞,拍出激越的节奏, 他没管父亲的严厉斥责, 径自走进了房间, 把手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扔。 琳娜离得比较近, 当时就尖叫起来躲到了国王的背後。 老国王定睛一看, 顿时瞪大了双眼, 地上那圆滚滚的东西,不是他那来自娼街的便宜女儿的头颅又是什麽? 与那瞪圆的双眼对上,国王寒毛直竖, 酒醒了大半, 腿软地向後退去,被琳娜紧紧扶住。 雷伊看到他这两股战战的模样,一声冷笑,手中的长剑在地上滴滴淌着鲜血,“父王,你老了,是时候退位了。” “混账东西,你在说什麽,你这是要造反吗?!”被退位两个字刺激了神经,原本畏畏缩缩的国王立刻挺直了腰板,四处寻找自己的宝剑,但这里本来就是他拿来鬼混的地方,哪里来的剑。 他色厉内荏地指着外面的侍从,“还愣着做什麽?都给我进来!把这不孝子拿...” 突然,他的声音猛的停止,手放到了身後,不可置信地看向身後人。 琳娜抽回紮进他後心的匕首,又接连往他胸口凶狠地紮上数刀,金属刺破皮肉,鲜血喷溅而出,染花了琳娜妆容精致的脸。 肥硕的身体轰然倒地,只穿了衬衫紧身裤的国王像是一只滑稽的死猪躺在地上。 血流了满地,双眼睁大。 雷伊连一个震惊的表情都懒得做出,垂头看向那已经倒在地上抽搐着的男人,嘴角轻轻地上钩。 “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大庭广众之下行刺国王,必须要严惩!” 外面被这变故吓呆了的侍从们这才冲了进来,七手八脚地制服了女人,索性女人自从杀掉了国王後就两眼呆滞的跪坐在地,好像什麽都不太在意,倒是也没受什麽抵抗。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34节 “哦,对了,”王子正要带着众人出去。他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忘了什麽,向一边的侍卫招手,“去给父王找找主教,看看能不能救。不能救的话,之前拨给他们的款项,就该考虑要不要收回了。” “是!”侍从不敢耽误,小跑着就出去了。王子转过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国王,嘲弄之色一闪而过。 再抬起头,他的表情又恢复了一片淡然。 “啊,接下来又该忙起来了。” 国王伤重不治,是时候召开会议来确定储君继位的日子了。 夜晚。 地牢中一个单独的牢房,琳娜正一个人静静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发呆,这时,外面的门锁被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全都退出去,我要单独审问这个罪人。” “是。” 随着陆陆续续离开的脚步,来人放下了手中的油灯,蹲下.身看向琳娜。 "马车已经准备好,今天晚上会有人来带你走,别说任何多余的话,懂吗?" 琳娜猛然抬起头,眼中像是重新注入了神采,跪坐到他的面前,小声哀求着,“如今国王已经死了,请您别忘了您的承诺。” “放心,我已经帮你找到害死你弟弟妹妹的凶手,明天出城的时候你就能看到那两位大人的头颅被恶贼丢弃在你的必经之路上。” 见琳娜神色犹豫,明显是担心自己杀人灭口,王子的眼神在灯光中明灭莫测,“或许你更希望他们遭受和你弟弟妹妹一样的下场,被人挂到绞刑架上烧成灰烬让万人踩踏,但问题现在外面暴徒横行,如果被当做同夥救走了,我也没办法。” 听到这里,琳娜没有再反驳,捂着脸低声哭泣了起来,口中不停呢喃着,“直接杀了就好,杀了就好,感谢您……” 她再次双手合十下拜,额头贴住地面,向他表达自己的感谢。 王子拍了拍膝盖上的灰,淡淡地说了一句:“好了,你好好休息,晚上会有人来找你的。”说完便打开了门出去了。 直到他彻底离开,琳娜依旧跪伏在地上,口中喃喃道,“...持剑者。” *** “报告殿下,那女人刚刚出城,就被一群暴.民救走,看起来像是最近经常在外面活动的持剑者。” “那群暴徒!”王子硬生生捏碎了手中的酒杯。眼中的血丝又开始泛红,他闭了闭眼睛,努力压制住心中翻涌的暴虐。 就是他们,夺走了我可爱的妹妹呀。 王子想到了自己娇娇软软如云朵一般,合该捧在掌上哄得快乐天真的露伊妹妹,此时竟然和一群这样的暴徒混在一起,过着风餐露宿的下等人生活,心里就是无尽的痛苦。 但是她想要的,自己又怎麽能不给呢? 他想到露伊走的时候,那美艳嚣张到近乎耀眼的样子,叹了口气,“算了,放他们去吧。” 当年你离开的时候一定是为了保护我,才说出那麽伤人的话。 哥哥会找到你,杀了那条龙,从此把你锁在高塔里,再不放你离开。 *** “嘶……风真大。”李芝瑶都打了个哆嗦,难得龙衣穿在身上还能感觉到冷。 刚刚那边来了消息,说救了一个关键人物,以这个关键人物透露的信息来看,王室在未来的几个月即将有大动作。 新上任的王忙着要对付教廷和坐稳王位,一时半会儿应该抽不出手来对付龙岛这边培育的势力,那她们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把该清理的区域全都清理干净,进一步巩固之前栽下的成果。 刚刚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她有些疲惫,回家的途中顺便散散步,溜达着溜达着便来到了海边。 圆月升起,海水如同孔雀的尾羽般缓缓展开,在黑夜中染透成一条深蓝色的长裙,星空化作碎钻点缀於其上,拱卫着中间那颗最大最亮的明珠,天空与海面互相映照,在海水的起伏中,闪烁出层层碎光。 远处有人在歌唱,声音透过波浪的拍击,缓缓送入岸边人的耳朵,那歌声有着温柔缱绻的情意,亦有着世界上一切温暖人心的美好,在夜晚成就一曲婉转啼鸣。 初听时那一场求而不得的悲伤哭泣,渐渐化作耳边的魅惑低语。 “来,到我的身边,与我在一起,骨作台,肉作泥,溶在水里,化在口中,永远不分离。” 那明明是人鱼族的语言,却让李芝瑶像是被蛊惑了一样,缓缓向海边走去。 鞋子太沉重,那就脱掉鞋子,衣服太累赘,那就脱掉衣服,光裸的脚掌踏入水中,任由冰凉的海水逐渐淹没脚踝小腿,却唤不醒她涣散的神智。 直至脚下踏空,她依然在海中行走,甚至好似被什麽托举着一般,大半的身体依旧露在海面之外。 “哗啦——” 伴随着溅落的水花,她的面前突然冒出一个美丽的男人,一个拖曳着长长的鱼尾,操纵着海水将她送到自己面前的男人。 那被海水晕染显得更加暗色的睫毛,让他的美看起来雌雄莫辨,但他身上的漂亮肌肉,却绝不会让人错认他的性别。 他的耳边有漂亮的鳞膜展开,此时正一张一合抖落水珠,他似乎是特地为今天做了装扮,甚至还在发间点缀着珍珠。 然而比珍珠更加吸引人视线的,却是那被海水润湿的双唇,如此诱人亲吻。 此时,他的双唇正张开,轻轻吟唱着动人的歌谣。 被他双眼注视着的人,随着歌声一步步向他靠近。 这让人鱼觉得非常开心,他的声音愈加迷离,丝丝缕缕诱惑人心,眼中除了食欲,似乎更多了一些什麽别的。 他们越靠越近,直至鼻尖相贴,呼吸相闻,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对面人的脸颊,月光笼罩在他们的身边,为他们打出一片暧昧的光影。 两双唇瓣贴近,慢慢擦过,他的神情愈加沉醉,在面前人安静的等待中,他缓缓将嘴打得更开,露出尖牙轻触对面人的肩膀。 李芝瑶如同陷入深眠,浑然不觉危险的靠近,任由人鱼紧紧抱着她的腰,一点点往水下拖去。 “...骨作台,肉作泥,溶在水里,化在口中,永远不分离。” 第171章 第五个战五渣 :暗黑末法时代 与人鱼的她 纳西尖锐的牙齿刺破皮肤, 狠狠咬了下去! 温热的血液进入口腔, 刺激了他的神经, 让他畅快到兴奋不已, 正在他想继续更进一步咬下面前人心口上的血肉时, 却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要动, 不要继续, 否则後果很严重。 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大,纳西的眼睛焦距渐渐放空,身体里似乎有什麽在觉醒。 他们族中曾有一个传说, 有一种人鱼,他们会很晚才成年,看起来也会比其他人鱼更加脆弱, 但当他们找到了特殊的猎物, 那种让自己心跳加速,视线不由自主黏着在对方身上的猎物, 一切都会改变。 吃下对方的心脏, 他们就能完成最终的蜕变。成为超越族中其他所有人的存在。 天生的海中王者。 如果李芝瑶知道这个传说的话, 她一定会嗬嗬一笑。 玩什麽杀妹证道, 感情您一条人鱼进阶还得效仿修仙先斩个情缘呢? 然而她并不知道对面人鱼的心中所想, 只专心压制着他的动作不让他继续胡闹。 人鱼纳西也渐渐从刚才那矛盾的情绪中缓过神来, 犹豫地松开嘴,想要再看看猎物那让自己心悸不已的容貌,却正好对上她睁开的眼。 “!”双眼对视, 人鱼悚然一惊, 从口腔中发出一声压低的呜咽,立刻转身要潜回水底。 然而他的动作还是太慢,刚刚被他当作猎物的人类,伸出手一把将他抓了回来。 “喝了我的血,就是我的人了,还想跑?”就算身处疯狂涌动的水流之中,依旧不妨碍她抓住人鱼的双臂,让他无法挣脱。 等纳西发现自己无法脱身,当下反抗得更加激烈了。 随着鱼尾的猛烈甩动,周围涌起可怕的海浪,裹挟着冰冷的寒意向着他们这个方向席卷而来! 闭上眼睛,承受了四面八方如重锤一般的水浪,李芝瑶静待了片刻,感觉到自己正在被面前这条人鱼往深海中拖去,这才重新睁开了眼。 在涌动的澄澈海水中,因为激烈搅动而产生的白色气泡如雪花般飞舞,层层叠叠包围了两人,她靠近了前面的人鱼,温柔搂上了对方的脖颈和窄瘦腰身。 像是情人间甜蜜的拥抱,但用着的却是不容人拒绝的力道,海浪还在不停地汹涌起伏,让身处其中的人颇有种无法控制的失重,然而这对於精通了龙族魔法的李芝瑶来说,并不是多可怕的事情。 不过把她全身都弄得湿淋淋的,还是让人很讨厌呢。 这麽想着,她的脚猛一用力,周围的水元素涌动,硬生生开辟出了一条水中通道,恐怖的水流漫天转旋转,水珠飞溅而出,却落不到她身上分毫,人鱼背在身後的手亮出尖锐指尖,却迟迟没有向着她身上紮去。 他在犹豫什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只是这个这麽一犹豫,他就已经被面前的人拽到了岸上,狠狠甩到了沙滩上。 李芝瑶将人压在身下,努力按住他因为过於用力而隆起肌肉的手臂,暗自赞叹,虽然长了一张精致的脸,但不愧是传说中海中战斗民族,力量十分彪悍,就是她都快压不住了。 纳西早就在刚才错过了反抗的机会,手就这样失去了自由,如果李芝瑶没有得到龙族传承,也许两人对战还是势均力敌,但此时她身上正附着着那件龙甲,它对力量有着极大加成作用,让纳西根本挣脱不开她的桎梏。 他胸口剧烈起伏,这样被压制的感觉,犹如当初两人第一次见面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画面,他自那以後,就再也没有忘掉那一刻的感觉。 想到这里,他的心突然跳得飞快,体内似乎有什麽在燃烧,让他兴奋,让他战栗,让他忍不住想要发出愉悦的喘息。 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着,纳西看着身上的人,呼吸渐渐急促。 缠绕的珍珠掉落开来,陷进了他身边浅金色的海沙里,他漂亮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面前的人,在她重新靠过来的时候张开嘴就往她身上咬去。 吃了她!挖出她的心脏!和着新鲜的血一起咽进肚子,再把她的身体带回家,抱着一起陷入深眠! 食欲夹杂着杀机,让他的反抗变得十分激进,力量被大幅度激活的时候,他的神志也渐渐趋近於兽性的本能。之前的迷茫,还有那模糊的画面片段已经被他抛到了脑後,此时的他,一心只想着吃掉面前人的心脏。 他从来不知道,人类会让他感到如此饥饿,口腔中仍旧留有刚才那甜美的鲜血,温暖的皮肤触感让他渴望更多。 然而李芝瑶之前之所以放水让他咬到,不过是看他唱歌那麽好听,稍稍满足一下他那难以掩饰的渴望罢了。 然而此时见他招招致命,不由也动了真火。 既然你脑子不好用了,那就先打败了你,再绑起来好好教导吧! 两人越战越酣,李芝瑶久未逢敌手,此时特地收起了龙甲,用原本的身体能力与他战到了一起,你来我往间,是从未有过的酣畅淋漓。 这段时间,除了为了留下後手而藏拙的玄离,偌大的皇宫已经没人能和她尽情喂招了,她能感觉到面前的人鱼学习能力真的很强,超乎她想象的强,如果抛弃那些外来辅助元素,光从本身的身体素质上来说,两人甚至可以说是是难分仲伯,这让李芝瑶更不愿意浪费这个切磋的好机会。 “轰隆——!” “砰!” 海沙飞舞,海滩被一个又一个的深坑所取代。 全靠身体搏斗的两人在翻滚中出了一身的汗,终於还是保持着一个互相压制的动作暂停了下来。 纳西不安分地动了动腰,被李芝瑶抢先一步翻身压住了。 一滴水珠顺着她的下巴滑下,要落不落地悬在半空中,纳西正在瞪着她扬起的下颚,见此下意识伸出舌头,在她下巴上轻轻舔了一口。 舌尖一擦而过,却让李芝瑶的手猛得一抖,纳西趁机脱离她的掌控,反过来一把扑住了她。 李芝瑶连忙抵住他的下巴不让他继续咬人,纳西面对她防备的视线却没再动作,只是傻傻看着面前人急促喘息着的双唇,不知道为什麽,他觉得那个,红艳艳的嘴是分好看,想要咬一口... 尖锐的牙齿一点点露出,他往前凑去,却被紧紧掐住了。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35节 这个明明十分危险的生物头发散落,眼神无辜又可怜,像是在问“你为什麽要掐着我”,头发被水打湿,顺着光滑美丽的肩胛骨垂落,被打散的珍珠项链混杂着水草在肌理间游走,让他现在看起来像极了一个漂亮的小宠物。 此时此刻,李芝瑶再次动了要把对方收为宠物的念头。 如果他一直保持这样,那麽有这样一个宠物也不错,光是放水缸里养着就非常赏心悦目,还能时不时听他唱歌,实在是非常享受的一件事。 不不不,算了,她不缺宠物,却缺一个玄离这样有趣的情人,如果因为这个事情让对方吃醋,那个画面有点太美。 “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她还是想确认一下面前这人的身份,省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如果不是我想的那样,你还是回去海里吧,我可不想在餐桌上看到你的剁椒人鱼头。” “你...”纳西正努力向前,却迟迟无法碰到目标,委屈地红了眼角,闻言愣了许久,发出一声清浅到几乎让人忽略的呢喃,“芝...要...” 李芝瑶皱眉,“什麽?” 人鱼眼神也变得十分迷茫,像是回忆不起来自己到底为什麽要说这句话。 “我是谁?” “芝...瑶...?” “你又是谁?”这个问题像是打开了什麽开关,纳西猛的摇头,像是要把什麽东西甩出去,没了才有些迟钝的说道:“纳...不,玄...玄...仙...跟你。”他紧紧皱着眉头,看起来十分痛苦,终於还是没能继续说下去。 “你不是,这里的...想要,替你把...为什麽,你,不是这里的?”他在纷乱的画面中寻找着对方问题的答案,却迟迟没有结果,反而让他陷入了更大的混乱。 李芝瑶模糊听懂了他话中的几个关键词,也不敢再强逼他,只是伸手抚平了他眉间的褶皱。 纳西眨眼,感受到额间的温度,像是第一次发现原来对面的人也可以这麽温和。 这样温柔的对手让他心里更加骚动,十分想将她那红艳艳的嘴唇咬住嚼一嚼,想来一定很好吃,接下来,他再咬住... 脑袋里飞过无数的画面,不知不觉间,发呆的纳西回过神来,只觉得身体非常难受,浑身哪里哪里都不舒服,他不知道自己身体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只是想要对方的欲.望却更加强烈。 想要,把她按在怀里,想要把她... 他又开始皱眉,因为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麽。 正在这时,两人同时低头,那紧贴的身体中间似乎有什麽东西正在试图冒头,硌得大家都很不舒服,他试探地动了动腰,寻找可以放置的地方。 那一定像是一个漩涡,时时刻刻引诱着他深入探究。 摸索间,他竟然真的找到了。 伴随着布帛撕裂的声音,李芝瑶倒吸一口凉气,抬手就打在了他的胸口,“混.蛋!” 他被打的有点懵,但还是按照本能继续向前进,看到李芝瑶又要伸手打他,委屈地呜咽了一声,却没有停下动作。 李芝瑶狠狠把他的身体抓了下来,一口咬在了他绷紧的肩膀上。 带着些海味的血渐渐流淌,夜风呼啸,有水围绕在脚踝,温柔轻抚着她暴躁的心情。 人鱼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痛呼,这声音不大,却深陷在夜幕中飘扬开去,每一个波纹都像在撩动心弦,引诱人沉沦。 他只觉得十分委屈,你不让我咬你,你却反过来咬我,哪有这样的道理。 因为这,他的动作幅度变得更加夸张,李芝瑶觉得他是不是把这当做了另一种攻击方式,每当她咬得用力,他的腰也撞得更用力,最後,两人彻底进入了另外一种厮杀模式。 水珠沿着肌肉一路向下,巨大的鱼尾拍打水面。 李芝瑶玉白色的脚背按在沙滩上,难熬地勾出一条打着颤的长线,伴着海浪起伏的声音发出一声声喘息。 他後背肌肉因为用力而紧绷,像是被拉满了的弓,随时都能射出去。 两人时不时反转位置,互相攻击,却在下一秒要收回伤害对方的举动,紧紧箍住彼此。 夜星如雨,她望着上方晃动的天空,舔了舔嘴唇。 “真是太重口了...” 听到她说的话,趴在她身上奋力耕耘的纳西发出一声疑问的鼻音,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她,却被她按了回去。 “好好干...活,别东张西望的。”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纳西一把箍住了她的腰身,用力撞了几下後,浑身颤抖着发出让人骨头都酥掉的闷哼。 李芝瑶难以忍受地大喘了几口气,眼神一点点涣散。 现在... 金枪鱼沙拉的清理工作,可真是一个大难题。 第172章 第五个战五渣 :暗黑末法时代 龙岛的存在 从邻国开始, 一场浩大的瘟疫席卷了整片大陆。 过往所积累下的层层白骨, 终於用另一种形式将怨恨投送到了那些迫害过他们的人身上。 短短一个月, 城中已经倒下近一半人。 有的人没扛过去, 成为一具死状可怖的屍体, 有的人还在封闭的区域苟延残喘, 每次闭眼都会担心下一次再不会睁开。 这时龙岛的来客造访了王国一个边陲重城。 都看着这一行身穿统一制服浩浩荡荡前来的人群, 守门兵士连忙去通知了上级,对他们的到来保持着最大的警戒性。 正当守城官匆匆而来,想要让卫兵将他们驱离城市时, 李芝瑶上前一步,在周围纷乱的人群中,抬高音量说道, “我们来此, 是见城中疫病蔓延,露伊公主善良, 不忍你们遭难, 但如果你们不愿相信, 那我们也不会强求。” 说着, 他们便作势要离开。 守城官听到了公主这两个字, 顿时後背一抖, 不敢置信地看向李芝瑶身边那个神情倨傲的少女,当他将视线挪到那里时,那少女只是淡淡撇了他一眼, 并没有说话。 但只这一眼他就相信了对方所说, 如果不是公主,谁又能有这样的气度呢? 只是虽然边陲消息闭塞,他也依稀听过似乎露伊公主已经和邻国联姻,那为什麽又会出现在这里? 然而,此时的情景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他往前追了几步,叫住了这些自称来自龙岛的人。 “你们,真的能解决这个疫病吗?” 李芝瑶停下脚步,嘴角带笑,“当然。” *** “这个加进水里,熬煮一刻後,每人趁热喝一碗,可以防止传染。” 城主原本也是被这种大队人马一起进城的模样吓怕了,见到面前这一群信誓旦旦的人,不由也抱了些侥幸,於是同意了他们的邀请,只要求在城外单独画出一片区域,让他们接一些得了疫病的人过去治疗。 如果治疗得当,就推广实行,虽然对他们的来历有所疑虑,但是他想着,反正那些得病的人放着也是个死,还可能传染其他人,倒不如给他们试试,万一就成功了呢? 如果不成功,再以欺诈罪名逮捕便是了。 然而让他惊喜的是,这群自称来自龙岛的人真的带来了可以治愈疫病的草药。 他曾打探过,原来疫病刚刚开始时对方就发动了所有精通草药学的人一同研制,在岛主的帮助下,使用比现在精密上许多的道具弄出来的提炼药物,具体的原理他不清楚,却知道他送过去的那些人,除了病得太厉害的身体彻底垮掉,没有办法救回来,其他人都被救活了。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有足够的人手,明年才能拿到足够的税收,想到仓库里那些金银珠宝,城主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眼珠子一转,让身边的士官帮他去查一查露伊公主的事情。 堂堂一个公主,没有点问题,怎麽会落到这里跟一群女巫为伍。 *** “我好了,我好了,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我们一家!”刚刚痊愈的男人抱住自己失而复得的妻儿痛哭出声,口中不停说着感谢的话,小孩子说在大人的怀中睁着大大的圆眼睛看着周围,因为生病而消瘦下去的脸终於透出了健康的红晕,像是一棵被风吹歪了的小苗苗,终於被扶回了原地,重新在土壤里紮根,健康成长。 跟着李芝瑶一同前来参与救治的龙岛岛民们相视而笑,她们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敢抬起头,骄傲地告诉所有人,我们来自龙岛,我们精通草药学,只有我们,能够救你们的命。 神不能,但我们能。 出发前,李芝瑶曾经让大家投过票,在这样的风口浪尖,女巫其实又会成教廷和皇室最爱用的替罪羔羊,但许多人还是选择站出来,研发药剂救下无数人,李芝瑶遇到这样的情况,心里其实是非常开心的。 她也考虑过要不要自己出手,但事实上,且不论她能不能买到药剂,说得冷漠一点,这并不是她的子民,贸贸然出手,其实对他们整个历史的推进并没有帮助,况且该为这些子民负责的也并不是她。 这是他们的世界,他们的国度。 将这些人才聚集到一起,提供所有现在能实现的科技和药物研究理论一一教导给他们,已经是她能为这个世界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唯有患难之时,才能见到最本质的人心。 虽然过往的仇恨深重,但当海啸般的恐怖灾难来临,还是会有人愿意暂时忘掉仇恨,帮助整个人类族群渡过难关。 然而,正如李芝瑶所预料的,在这死亡的阴影逐渐离开城市的时候,城中也开始出现了一些不利於他们的言论。 “要我说,这些都是女巫的诡计,之前离开的神甫大人告诉过我们,这些女巫惯会散播疫病,导致城池覆灭的手段还少吗?之前城里面死了这麽多人,一定是他们的关系!” “对,对,我也这麽想,要不然怎麽就这麽巧,我们这边刚刚开始生病,他们那边就找到了药,搞不好是他们散播的病,然後假惺惺的过来装好人。” “他们该不会是有阴谋,想要借着这个事情要我们的钱吧?” “不止,谁知道他们在药里面放了什麽,万一里面加了什麽控制人心智的东西...” “你这麽一说,我都不敢吃了!” “别吃了,反正如果病了她们也得把你救活,不然我们就告诉城主大人这群人的阴谋。” “真是的...害我们受了这麽久的苦...” 营帐外,一个褐色头发的姑娘抱着手里的药膏愣愣地站在门口,脸上天真快乐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不见。 手上的药膏是她昨天通宵熬制的,专门用来治疗那些因为疾病而溃烂损伤的皮肤,因为很多人晚上会因为这伤口的麻痒而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她看着这样的情形,总是忍不住工作的再多一点,更多一点。 於是这段时间,她已经很很久没有好好的睡过一觉了。 恶意总是比善意更让人难以忽略。 此时听着里面人的对话,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愤怒和巨大的委屈充斥了胸腔,让她再也拿不稳手里的药瓶,只想砸到他们的面前,让他们闭嘴滚出去。 “小心。”一只手捞住了药瓶。 李芝瑶把那个圆罐在手里颠了两下,感觉到其中沉甸甸的重量,轻叹了一口气,用另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安慰性的拍了拍,揽着她往龙岛营地的方向走。 “哪里都有这样的人,求你的时候死乞白咧,吃完饭就砸筷子骂娘,世上好人千千万,这不过就是几条泥里的臭虫罢了,你又何苦在意他们。” 回到龙岛众人临时搭建的帐篷,因为过度的疲惫而导致心脏十分不舒服的女孩捂着心口坐到了椅子上,过度的难受将她本来就已经超负荷运作的心率打乱,此时的她只觉得心跳得飞快,似乎下一秒就要跳出胸口离开她的身体。 见她双唇发紫,两眼已经有些涣散,李芝瑶连忙伸手按住了她的後心,感觉到心跳似乎有点不对,连忙输入一点光明元素帮她梳理身体。 这样过了将近一刻锺,女孩才慢慢的平稳了呼吸,靠在她的胸前陷入了昏沉的睡眠。 李芝瑶无奈地叹气:“...这到底熬了多久啊。” 看面前人已经熟睡,她轻轻地将人托了起来,像捧一片羽毛一样轻轻放回了床上,这才掀开营帐的门走了出去。 “她怎麽了,还好吗?”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36节 李芝瑶伸出食指按在嘴唇上,示意对方小声一点,“没什麽问题,就是总不睡觉,身体受不了,一会儿你去通知所有人,晚上绝对不要让我看见超过子夜不睡的,不然我直接给你们打晕了送回去。” 来人咽了咽口水,似乎还想辩驳些什麽,却被李芷瑶打断了话头,“我知道你前两天也总是熬到半夜不睡觉,这风气没准还是你带出来的,熬夜是会死人的!你好好想想,如果人还没治完,我们中间就有人倒下,你开心吗?” 来人摸摸鼻子,恹恹地去通知其他人了。 李芝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沉思片刻,起身去找了露伊。 眼看着治疗即将进入尾声,卸磨杀驴秋後算账,这些都是某些人惯用的手段,有些事情,有必要提前做准备了。 一个月後,城中的人们几乎已全都痊愈,剩下的也已经进入了缓慢的恢复期,龙岛众人便收拾了东西,准备往另一个城市移动。 早就打听到露伊公主被国王放弃的城主,却在他们离开的前夜派出手下的侍官问他们索要治疗药剂的配方。 露伊曾经和李芝瑶一起规划过这件事情的施行手段,因此不可能中途让他拿去,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他们这群人对於王国也只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而已。 那侍官威逼利诱了半天,看他们不为所动,还跟自己打太极,怒气冲冲地回去和城主汇报了。 第二天,一队卫兵就把李芝瑶一行人拦在了城门口。 “你们涉嫌传播瘟疫,制造恐慌,有欺诈嫌疑,放下手里的武器,否则将以反叛罪论处。” “你们别血口喷人!”队伍里一个少年站了出来,而那卫兵首领傲慢的看了他一眼,拔出腰间长剑指向他,“城主有令,反抗者格杀勿论!” 李芝瑶眼神一厉,伸手拦住了那刚刚站出来的少年,“城主大人这是什麽意思?想要抢占药剂,坐视其他城市的人受难不管?还是拿去当作珍稀品售卖?恕我直言,这些药剂只有我们能研究出来,也只有我们能做,现在还有那麽多城市的人还在受苦,你就已经想着要抢功劳,未免也太着急了。” 那卫兵首领正好是城主的子侄辈,此时听她当着那麽多人的面,直接把城主的计划说了个大概,当时就有点挂不住脸,威胁性的挥剑向她挥了一下,想要让她闭嘴。 “你算是个什麽东西,也敢这麽跟我说话!” 长剑横扫,半途中却犹豫了一下,毕竟面前人的长相还是很好的,让他有那麽一瞬间的不忍心,然後下一刻,他却见面前这美人抬起了手,直接按在了他的剑刃上。 她是不想要自己的手了吧?! 本来他还想放对方一马,只放到对方脖子上就算了,没想到面前这人... 他还没胡思乱想完,手里却突然一空,他被那往前的重力拉得趔趄了一下,这才惊悚地发现手里的剑已经不见,竟然是直接被对方轻轻松松拽到了手里! “女巫,这一定是女巫!”旁边有人窃窃私语。 “不会吧,要真是这样,他们直接看着我们死在一边不行吗?为什麽要治疗我们。” “谁知道呢?也许是魔鬼的信徒想要诱拐我们下地狱呢。” “难道这个疫病也是他们散播的?” “不会吧,枉我之前还那麽感激他们。” “他们是真的有很认真的在帮我们治疗,应该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不要乱说。” 因为卫兵首领表现出的定罪态度,习惯於听从於上面命令的臣民们已经大多数站到了他那一边,窃窃私语地诋毁着刚刚救过他们或者他们亲人性命的人。 就像这几百年来经常发生的那样,就算你救了其他人,就算你做了许多的好事,但只要说你是女巫,於是那就能抹杀你的善意,抹杀你的生机,让你成为过街老鼠,永世不得翻身。 “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不知是谁起的头,这句在火刑架边上被喊过千百遍,曾经日日上演的台词又被重新唤起。 第173章 第五个战五渣 :暗黑末法时代 主教的秘密 一声, 两声, 渐渐的, 这麽说的人越来越多, 哪怕总人数并不多, 但相较於那些少数在这风口浪尖仍然愿意为他们发声的, 却也已经数量可观, 一声声一句句,听在龙岛众人的耳朵里是那样的紮。 “烧死他们!”“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人群越来越亢奋,毕竟负面情绪总是比正面情绪更容易让人激动, 被周围的气氛影响,许多人都陷入了一种失去理智的狂热状态。 龙岛来的同伴已经全都变了脸色,他们曾经在人群中过得欢乐幸福, 也曾经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而嚐到了人生极致的绝望痛苦。 他们曾怨恨着所有的人, 但却克服了这种痛恨,愿意重新站出来, 向受苦难的人们伸出援手。 只是没想到, 这些刚刚被她们拉出了深渊的人, 却反过来给了她们一刀。 人心如此莫测。 他们脸上难以掩饰的失望和悲伤, 终於让一些观望的人没办法再沉默下去, 试图阻止那些人再这样说, 拉拉扯扯间,有人推倒旁边大声叫嚷着污言秽语的人就是一拳。 周围孩童的哭声此起彼伏,喊声和叫骂声此起彼伏, 还有间或的惨叫, 一时之间城门口热闹的像是菜市场。 李芝瑶和露伊带着身後的同伴,静默地站在人群中,像是在看一句一场滑稽的舞台剧。 “肃静!”严厉的男声传来,冰凉的声线硬生生将这狂热降了一个度。 抬首望去,在银甲骑士的拱卫下,一群教廷神甫正从远处走来。 之前那段时间,教廷的人出现的次数并不太多,毕竟龙岛治疗民众所使用的药剂学与教廷过去所宣传的草药为异教徒害人工具的言论背道而驰。 或许他们也想将这群妖言惑众的家夥抓起来,但事实上,对於但是这次的疫病,教廷束手无策,甚至连教廷也有人传染倒下,弄到最後,也只能指望着这群过去的女巫了。 虽然他们变得低调许多,但在李芝瑶了解的情况中,他们也一直在对周围的灾民伸出援手,至少,他们每天送到治疗所的面包一定是最柔软的,比起那根本没什麽用,却很容易在最後抢去所有风头的圣水来说,这实在是相当实际的帮助了。 看来这个地方的小主教还是相当通情达理的。 虽然他们两方都对彼此略微改观,但事实上,每次偶然相遇,两方人马都是匆匆擦肩而过,从来没有正面对上。 今天这个敏感时期,他们倒是出现了。 “小心,”露伊看着远处走来的人,神色大变,下意识躲到了李芝瑶身後,“那个人在我的婚礼上出现过,我记得当年曾经有人说他是教皇的私生子,一直在主城呆得好好的,不知道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 得知了对方的身份,李芝瑶不由地也严阵以待起来,虽然不知道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但是以过往教廷与女巫之间的水火不容,出现教廷的人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 “神明在上,善举者必将得善报,”他敛目,行了个标准的礼节,目光似慈爱,又带着一些怜悯,“若恩将仇报,地狱业火将永焚其身。” “老大,我怎麽觉得他在骂那些骂我们的人?是不是我理解有问题?”刚刚被李芝瑶拉回队伍的女孩凑过来问道,“以前怎麽没见这群混球这麽会说人话。” 李芝瑶挑眉,没说话,只安静地看着那个青年,观察他下一步想要做什麽,却听他说道,“不知诸位可否移驾与我商谈一二,不会耽误太多时间,今天的误会,我会与城主大人说明。” 之前还气焰嚣张的城主侄子见他这麽说,有些不甘心地瞪了李芝瑶他们这里一眼,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悻悻的带着大部队为他们让开了路。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吧。”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麽药,但李芝瑶看了一眼周围闹哄哄的人群,还是没有多做犹豫便点了头。 *** “您可以叫我加里耶,抱歉,耽误了你们的时间,此次邀请你们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商量,之前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希望大家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影响了你们的心情,若是有人对於许多事情了解得都不甚深入,被有心人煽动做出错误的判断也是无法避免的。” 白衣青年五官俊秀,眉目低垂,自带一种悲天悯人的气场,冲着你微微笑的时候,被注视的人眼前都能闪出金光来。 但是李芝瑶知道,教廷里这样长得像天使一样的人却不一定是真的心怀光明,要不然又怎麽会任由女巫这种滑稽的罪名延续至今呢? 想到这里,她看向面前人的目光就多了几分警惕,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笑盈盈的问,“如果是一些很重要的私密的事情,我们是否要单独谈谈? 这一个目的是试探看看对方到底意欲何为,同时也是一个保证,因为万一打起来,她自己脱身倒是容易,同伴却很可能遭暗算,但是如果手里有面前这个瘦弱的神甫的话,想必对方也会更加投鼠忌器一点。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要谈什麽,但是她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谈不拢,他不让自己这一行人出城,那麽抓他做人质来完成自己刚开始的目标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这位神甫谈话的决心倒是比她想象中的要大多了,还没等她开口,他就已经先让自己周围随侍的白衣神甫们退下到远处休息去了,像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有落到李芝瑶手里的危险一样。 他这样的态度,倒让李芝瑶心下稍安,她坐上了椅子,双腿交叉,好整以瑕地看向对方。 “时间宝贵,不如我们开诚布公,您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麽?您又能给我们什麽?如果要做交易的话,给出价码便可以了,如果把时间浪费在拐弯抹角上,我倒宁愿多救几个人。” “您真是一位心善的女士,”加里耶微笑。 正当李芝瑶判断着对方这句话是真心还是嘲讽,却听他又接着说道,“不枉费我之前给您传递那麽多的消息,相信您一定对那些救出去的人多加善待。” “...什麽?”李芝瑶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下去,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懵。 “请您不必紧张,正如您所听到的这样,其实之前向你们传递消息的人是我。” 怎麽会,那不是老神甫罗宾... 等等! 突然之间,过去残留的一些疑惑突然被解开。 明明是一个最普通的老神父,为什麽会知道那麽多内部消息? 明明他几乎从小到大都在同一个城市,又怎麽会拥有那麽广的信息渠道? 如果是加里耶的话,那这一切倒的确可以解释了... “你有什麽证据?”虽然逻辑上非常走得通,但是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白搭。 白衣青年像是早就预料到她会这麽问,从袖口掏出一管纸卷,用左手拿过桌上的羽毛笔写了起来。 等他写完,李芝瑶接过一看,上面的字迹,赫然就是他们曾经多次拿到手的信件上面那种奇怪的字体,特地用左手去写,应该也是对方为了防止有人通过笔迹来认出他。 李芝瑶举起纸张仔细判别,确定纸张材质与上面的花纹如出一辙,甚至里面用的暗语都是他们两个所熟悉的,李芝瑶就算心中再疑惑,对这件事也信了七分,最後这三分,却要等罗宾过来当面对质了。 於是她把手里的纸按到手掌下,将罗宾叫了过来。 刚开始他还要故意装得不认识,但正是因为这样的态度,才让李芝瑶更加确认了某些事情,毕竟他们曾经是一个辖区的,如果不认识的话不是太奇怪了吗?” “无事,罗宾,我都已经告诉她了。” 罗宾愣住,片刻後长叹了一口气,“大人,您为什麽要做这麽危险的事情?明明之前都已经说好了,这些事情您就不要管了。” 加里耶摇摇头,“不,是时候了,不能总让别人来替我承担风险,贝利尔为了我已经被教廷驱逐不知去了哪里,你又替我成了替罪羔羊,差点被当作同夥杀死,如果什麽事情都是别人来替我承担,那我又有什麽颜面承担你们的胜利带来的荣光呢?” 一场谈话从刚开始的步步惊心,到转折的瞠目结舌,渐渐变成了结束时的宾主尽欢。 最後两人商量的结果是,加里耶带着他的随侍和几位同样心怀天下的神甫跟着他们一起前去其他城市,帮助他们尽快打通管理层的关系,毕竟虽然说来到了这里,但过去的人脉还在,每个城里面也有他们当年埋下的眼线,唯一让李芝瑶担心的是:这样的话,他们出去以後落下的好名声,又会不会又全成了教廷的? 於是加里耶非常积极给提了一个建议,摆脱了这种情况。 他们可以称自己为曾经感染疫病的人,然後被龙岛的众人所治,随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决定跟随他们去一起去治疗,平时也会经常在其他人面前为他们歌功颂德。 这样一来,有教廷的人在前面护着打头阵,其他民众也会更容易相信他们一些,让他们到每一个城市被接纳的时间和真正施行治疗的时间也就不会拖得那麽长,也可以多救活一些人。 李芝瑶听完了,觉得很有道理,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後,两人便敲定了出行的时间。 这中间,城主的人派过来几次,全都被加里耶这边的人成功叫停。 毕竟那麽一排银甲战士站在那边,那群人也不敢造次,毕竟就连国王都还要仰仗着教廷鼻息,更何况他们这种小城城主。 第174章 第五个战五渣 :暗黑末法时代 加里耶被抓 其实, 面前这位上城来的主教, 城主一直觉得头顶有座山, 十分不舒坦。 所以等後来知道加里耶要跟着李芝瑶走的时候, 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想错过夺取药剂的机会, 但这件事既然被教廷上心, 那自己想独吞的计划也就不可能实现了。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37节 但是加里耶拒绝了自己的合作邀请这件事,他也不会就此略过,他不舒坦, 加里耶主教也别想好过。 就这样,在城主派出人手去举报加里耶与女巫勾结的同时,龙岛一群人还算顺利地重新出发了。 出发之前, 他们还见到了不少偷偷前来给他们送行, 真正感激他们的人,所以说这世界上虽然笨蛋比较多, 但是聪明人也不少, 尤其在最初的脑热後沉淀下来的情绪, 让他们能更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 因此能有过来道歉的人也不足为奇。 因为他们真心的祝福, 原本还有些低落的众人心情终於好转, 带着加里耶他们重新踏上了征程。 漫漫长路,随着李芝瑶有意识的套话,加里耶和她透露了不少过去发生的事情, 包括他怎样从主城来到这里, 又为什麽会有给他们送消息的行为。 前段时间皇城动荡,新旧国王的交替,让教廷重新洗牌,老教皇被拉下马以後,加里耶被贝利尔保护着来到了这个偏远城市,躲过现任教皇的倾轧。 贝利尔走之前替他找到了这个老神甫,因为贝利尔曾经有恩於罗宾,所以罗宾这种感恩的人自然会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用尽所有的能力去完成,贝利尔这才能安心的留在教廷做内线,参与血腥的斗争, 赶往这里的一路上,加里耶也见识了平民真正的生活,跌跌撞撞领悟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老教皇和贝利尔一直把他保护的很好,所以他一直有一种纯然的天真,直到见到这些偏远的城中是如何逮捕那些所谓女巫的时候,他的世界观整个都被刷新了。 之前他在皇城只能见到那些被送上来奄奄一息的受刑者,号称已经用特殊的银针封印了所有的魔力,无法作恶的女人。 而且在皇城的时候,他大多数时间都是远远看一眼他们行刑,因为距离关系,他也不会有太大的感觉,直到他亲眼看着这些人虎狼一样,从哭喊着的民众手中抢过十五六岁的少女,强行将手无缚鸡之力的她进行了审判,那些理由连他都听不下去。 他这才觉得似乎有什麽东西错了。 他试图阻拦过这些人,也试图在审判的时候提出不同的意见,但在这个地方,作为一个新来的小主教,他这是一个空架子,除了几位自己带过来的骑士,几乎没有什麽号召力,自然也没人听他的。 而审判长,赫然是这里权力最大的“那位”,而另一个叫做诺力的神甫,甚至比他这个外来的主教更得人心。 在内忧外患中,他终於渐渐成长,虽然被迫成长总要承担更多的痛苦,但正是因为如此,他终於挖掘出了骨子里面属於他父亲那一块天赋,拥有本身自带的亲和力,一步步改善自己的地位。 离权力中心越近,看到的卷宗越多,他便越无法忍受那些新的惨案,脸上却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每天与他们同流合污,看着一个个无辜的生命在自己面前饱受折磨。 这时候,他看到了李芝瑶的人派发的那些宣传册,便想要联系他们,看看能否做出什麽改变来。 然而罗宾阻止了他,并且主动请缨让自己成为他的另一重身份,代替他来行使这些事情。 想来那时候,罗宾就已经做好了代替他被抓起来的心理准备。 果不其然,初开始还好一些,等到了後来,随着罗宾给李芝瑶他们传送消息的频率越来越高,数次成功的营救活动引起了上方的警觉,罗宾终究还是暴露了。 在罗宾被抓了这段时间,加里耶几乎是寝食难安,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平时还要强打精神去跟那群人周旋,装作不经意地去了解到底罗宾过得怎麽样。 这种紧张的情绪一直维持到罗宾被救走,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随後的事情,就好像小说中人物到达低谷才会出现的机缘,一切都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正因为之前经常被屡次被劫走受刑者,再加上最後那根稻草——罗宾拿来当作诱饵不成,反而被轻轻松松救走,这里的骑士团终於得到了上级的惩罚:被上级调走重新培训。 之前为首的那位实际掌权人诺力被勒令关禁闭闭门思过,加里耶便趁着这段时间,在其余人的帮助下坐稳了位置,实际掌控这一片的话语权。 本来接连爆发的异变,让他也很是头疼,但是在接下来没多久,你需要一群人就来了。 一行人一起上路,快马加鞭,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下一座城市,配合默契地解决了一个又一个城市的疫病,龙岛的名声到底还是传扬开来。 虽然很多人对着他们手中的各种领先於这个时代的技术有着怀疑,更多的却是对於治愈的欢喜,没有什麽比活着更重要了。 这一方面是因为生死关头大家都对那些东西注意的少了,另一个原因,也有之前他们做的舆论宣传的效果。 越是人口密集知识水平高的地方,他们对於龙岛的了解就更成熟,不至於像之前的城市那样仍旧有许多人抱住女巫该烧的执拗念头。 进入皇城之後,加里耶告别了他们,准备回到自己原先呆的城市去,毕竟皇城里面还有对他虎视眈眈的人。 然而,在他离开之前,却已经有人将一封密函送到了新教皇的手上,正是之前想要扣留李芝瑶一行人的药方未果的城主大人。 他在信中言之凿凿,称在他们的辖区有一位主教正在跟女巫串通播撒疫病,这次的疫病很有可能是他们联合起来在这里制造的危机又以动摇教廷的威望。 本来大主教对於这种一看就目的不纯的举报并没什麽兴趣,扫了一眼就准备丢到一边,结果其中描写的一个名字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加里耶...”他再次拿起信纸,对着上面繁复的花体字念了一遍,唇边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哦,我的故友之子,长时间在外流波,是时候回到我的身边聆听神的指示了。” *** 加里耶失踪了。 准确来说是被人带走了,在他消失的那个地方,李芝瑶一行人找到了来人位於教廷的线索。 虽然不知道抓他是用来做什麽,但想也知道这并不可能是什麽好事,於是就在当天晚上的深夜,一群鬼鬼祟祟的黑衣人夜探神殿。 一个少年凑到李芝瑶耳边小声说道,“老大,老大,这里没人啊。” 李芝瑶摇了摇头,示意对方先别说话,小心的压低身子靠近了神殿边缘的墙壁。 她压低了身体伏在墙顶,等到巡逻的人过去了以後,她一挥手,众人就跟着她一起翻过墙头跳了进去。 还没站稳,李芝瑶眼角余光便瞟到一抹黑影一晃而过! 她面色一变,下一刻,手已经按上了剑柄。 树影摇曳,寂静无声的庭院空落落的,只有些微的虫鸣混杂着风声一路吹起,落到他们耳中,好似刚刚看到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看她後背紧张地弓起,其他人也立刻警戒起来,压低了身体按上武器,时刻准备迎接战斗。 一秒,两秒... 没有人。 长久的寂静过後,教廷外围依旧空空荡荡,只有远处巡逻队的火光越来越近,李芝瑶不敢再耽搁,带着身後的队友继续前进,才绕过转角走了没多远,眼角余光却瞥到了前方的巨大廊柱下飘起的一片衣角! “!”在看到那片暴露出来的衣料的同时,李芝瑶手中的长剑已经出鞘。 剑身发出一声细碎的嗡鸣,如同风一般靠近了那站在廊柱後的人,而站在那处的人手中的短杖也已举起,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他们两人,同时停止了动作。 李芝瑶摘下兜帽,微微一笑,“如果你也是来救人的,那我们目标一致。” 廊柱後男人的脸终於在月色下显出了真容,是贝利尔。 他走出阴影,看到她身边的小公主露伊,松了口气。 “我记得你的声音。” 李芝瑶挑眉:“哦?” 贝利尔脸上露出笃定,“你是那条龙吧?” *** “你们先出去吧。” 一个身形高瘦的男人缓步走了进来,身上长长的下摆拖曳在地,无端增加了几分肃穆与华美。 被罩笼盖,在牢笼里的男人没有抬头,因为刚刚的拷打而喘息不已,精致到无法不让人心生好感的脸已经沾上了几条鞭痕,看起来狼狈不已。 听到对方问自己问题,他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挂在原地,要不是胸口还有起伏,真让人以为他已经不在了。 “我可怜的小加利,你也被异教徒蛊惑了吗?” 第175章 第五个战五渣 :暗黑末法时代 皇城大动乱 面对这位曾经和蔼的叔叔, 加里耶低下头, 不想去回答他不怀好意的问话。 然而他不说话, 对面的教皇大人却似乎有很多话想跟他说。 “要是我是你, 绝对不会落到今天这一步。”他叹息, 下垂的眉眼似有无边的慈爱, “那些人死了也就死了, 用他们的死来成就教廷不朽的声望,这才是真正值得我们去做的。” 加里耶摇头,锁链伴着这震动甩得叮当作响。 似乎是对面这种不配合的反应让他很不满意, 教皇笑眯眯地从架子上取下了一柄梨花杵。 看到那东西的第一眼,加里耶就升起了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这东西名字虽然好听, 用途却十分可怕。 直接用尖端紮进人的身体, 然後轻轻拉动开关,皮肉就能从中间撕裂而开。 这种看着自己被硬生生剖解开的感觉十分恐怖, 哪怕不马上失去性命, 也足够逼疯许多人。 男人手中精巧的刑具上已经染了斑驳暗痕, 一看就是使用过多次了。 加里耶看着他把这东西放到自己身前比划着位置, 嘴唇颤动了一下, 却还是没有说话。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教皇笑眯眯的掀开他的衣服, 从他的肚子比滑到了胸口,又从胸口下拉来到了大腿根处。 “叔叔一直没能好好教你,你从小就太心慈手软了, 那些平民哪里值得你怜惜, 反正每一年,他们都像是地沟里的耗子一样生出无数来,都是些好吃懒做的废物,贪婪、愚蠢,多可笑。” “唔!”加里耶刚想开口,就感觉到那梨花杵的前端正在自己的腿上来回摩挲,不由寒毛倒竖。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的总觉得闻到了一股什麽东西烧焦的味道,难道是一边的火炉上烤着的烙铁? 虽然打心里恐惧着那些刑具用在自己身上,但加里耶也知道今天这一劫是躲不过去了,於是,他颤着声音开口反驳道,“不是这样的,虽然帝国每一年人口都在增加,但因为过去百年饥荒,暴.乱,清洗活动,已经至少锐减了一半的人数,而且许多城市也因为这些事情彻底衰败下去,再不复往日的荣光。” “所以?” 感觉到了对方的不耐烦,加里耶下意识加快了语速:“有的人或许的确愚昧,但加以教导,他们也能拥有十分好的品质,他们或许没有受到过上等的教育,却有着对神最真诚的信仰。如果我们能够在教义中...” “是麽,”面前的男人根本没有兴趣聆听他对於平民的那些美好到天真的期待,无礼地打断了他,“如果他们真的有你说的这麽全心全意,那麽,想来为神献出生命他们也会愿意的。“ 加里耶一噎,“不,不是这样的,这不是神教导我们去做的事情,每一位信徒的生命都是宝贵的,你这是亵渎神的教义...” “闭嘴,”男人面色狰狞,反手给了他一个耳光,“你这个蠢货,脑子跟你那愚蠢的爹一模一样,世界上哪有什麽神,那些东西不过是用来骗骗你们这群傻小子的,要真是有的话,你倒是让他来惩罚我呀,哈哈哈哈...” 说着,新任教皇便拿着那恶毒的刑具对准了加里耶的要害。 加里耶闭上眼睛,好像完全感受到不到那金属的凉意贴上自己的皮肤,安静地如同那个他曾经怎麽都无法理解的沉默苦修士。 贝利尔...神爱世人,是真的吧? 就在这时,刚关上没多久的牢门“轰”地被打开! “火种成源,风起成矛,予我剑锋,疾刺灭生!”周围的烛火怦然炸起,伴随着凭空卷起的气流汇集成一道火箭,旋转着猛向他们方向扑来。 加里耶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那凭空生成的火箭穿透教皇的胸口,擦着自己的肩膀化作光点消失。 再看刚才还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男人,几乎就像是块被砍断了树根的木头一样直直倒下,只在胸口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坑洞,伤口已然被烧成炭状,里头竟然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露伊收回手,看向傻愣愣看着自己的加里耶。 “又见面了,阁下夜安。” *** 巨龙的长尾扫过,将立在身前的骑士们扇形击飞出去一片,高大的建筑几乎在瞬间化作碎石迸溅而出。 在倾塌的建筑群中,伴随着人们的尖叫声,露伊举着火把走在巨龙之後,神态是前所未有的安宁。 火光跳跃,照映着她的半张侧脸,还有那嘴角微微上钩的弧度,望着漫天碎石火光如流焰划过夜空,听着周围箭矢落地的声音,她却好似走在林荫大道上,安静望着漫天的落叶。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38节 每次当她举起手,那火焰便会围绕着巨龙的长翼向外散开,点燃一簇明光。 所到之处,即光明。 他们的每一步都像走在通往圣地的台阶上。 李芝瑶化身成的巨龙终於将身前所有障碍全都击退,一声咆哮後,巨龙振翅而起,直直往天上飞去,升到半空中後,她淩空转了一圈,魔法元素在她身中化作点点光点漫射而出,如烟花般绽放又凋零,随着这光芒的消失,一个人影从半空中轻巧跳回了地面。 站直身体,变回人形的李芝瑶伸出手指向了远处紧闭的出口,“马上便到了,大家做好准备。” 其余人纷纷点头,跟着她加快了脚步。 但是没走几步,被弄的一塌糊涂的建筑残垣後再次出现一群人拦住了他们。 “站住!异族!教廷容不得你们这样放肆....你...” “哦..不小心拆了你们房子还真是对不住了,不过,有意见来打我呀?” 为首的骑士面皮抽了抽,没有再接话,做了个手势,团团围绕着他们的骑士向後退了几步,举起手中的盾牌,手中念念有词,长.枪在他们手中闪过银光,对准了向面前这群破坏了他们教廷大半建筑还大摇大摆准备从出口准备离开的家夥。 鼓号声响起,从城中赶来越来越多的守卫兵将这里团团围住,李芝瑶与露伊远眺,只看到乌泱泱的人头。 其实打从一开始过来,他们就没准备安静的离开,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踩教廷的脸,那不如就弄个大新闻,要不然怎麽能让人印象深刻呢? 保持着这样的念头,所有人都抽出了自己的武器。 形势一触即发,眼见着周围装备精良的骑士越来越多,李芝瑶身後的人们有些紧张起来,有一个女孩小声的说,“好多人,我们真的能出去吗?” 另一个也问道,“是啊,难道要把他们全都打死,那...那也太多了。” 他们的问题刚刚出口,对面便已经开启了铺天盖地的攻击,李芝瑶望着漫天的箭雨,轻笑一声,举起一根手指,“这都是我玩剩下的了。” 随着话音落下,他们身边荡漾起一层白色的光膜,所有的箭矢都在这保护膜的阻挡下飞弹了出去。 李芝瑶有些惊讶地吹了声口哨,“没想到这招还挺好用。” 见到攻击失效,远处的弓箭手茫然无措地放下手里的弓箭看向指挥官,指挥官的表情已经十分不好,“继续,我就不信她能坚持一整个晚上!” 这时,一边有人匆匆赶了上来,伏在他的耳边窃窃私语,刚刚听了没几句,指挥官的脸都白了,顾不上指挥弓箭手,直接小跑着冲向了皇宫。 弓箭手不再攻击,於是,近处的兵士在诸位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士的带领下,举剑向他们而来。 露伊的火焰在人群中四处横飞,击落了无数个不太幸运的骑士,而身後的同伴则正面对上了那些漏网之鱼,一个个战了起来。 李芝瑶站在人群中,身边围了数个收起□□的骑士,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神这麽可怕,几乎就像是饿狼。 是了,他们都想要将这头可怕的巨龙率先诛杀,却暂时无人敢上前,实在是她看起来太悠闲自在,没人知道她是不是藏有什麽後手。 既然没人上前,她便十分悠闲地掏出一个金色的怀表看了眼时间,一边踱步向前走去,似乎完全懒得搭理身边那些战斗的同伴,一心想让他们好好锻炼一下自己的实战能力。 於是,这个包围圈就这样被她带着向前,行走了至少十几米远,为首的高大骑士眼看着出口近在眼前,终於按捺不住,率先挥刀砍下! 这一刀落下,众人几乎都看到了李芝瑶的身形被砍成两半,然而下一刻,她又好像没事人一样出现在了原地。 挥刀的骑士目瞪口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这太不对劲了! “时间到了,”李芝瑶凉凉的声线从那骑士身後响起,一只白皙的手伸到骑士的下颚处,轻轻一转。 金属铠甲裹挟着肉.体掉落在地面,溅起一地尘土。 “哈尼们,我们该走了。” 话音落下,那些依旧沉迷在战斗的同伴齐齐应和,手上的动作突然变得淩厉无比,大开大合间,很快便将杂鱼清理了个干净。 李芝瑶依旧站在一个真空带里,谁都不想让他们走,但是谁都不想不敢靠近,似乎就要这样耗到地老天荒。 李芝瑶拖着这样一群人型呼啦圈,终於来到了门口,看看周围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看起来就像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孤零零的飘落在海上。 “拦住她!拦住她!” 似乎是他们过少的人数给了对方信心。随着周围的观赏人数越来越多,指挥官说话的底气越来越足。 “乖乖束手就擒,否则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越来越多的人向着李芝瑶的方向靠去,像是随时都要淹没这叶扁舟,然而突然之间,有一道响亮的狼啸声传来。 伴随着这声狼啸,人群的後方开始骚动,竟然在人群的最外围又出现了无数的战士,他们穿着随意,旨在手臂上围了一条红巾,竟然是不知何时从龙岛赶来的众人战士。 原本围绕在李芝瑶面前的教廷军队被驱赶,若不散开便直接被击杀,渐渐的,巨大的人墙出现了豁口。 李芝瑶一副“我早告诉过你们的”样子,摊手笑道:“要不然你们以为我刚刚飞到上面是干什麽?放烟花吗? 第176章 第五个战五渣 :暗黑末法时代 是时候告别 巨狼一路疾行, 所到之处无人敢拦。 其他人紧随其後, 野兽开道, 一支支队伍在城市中纵横疾行, 眼看便到了皇宫。 来自龙岛的战士一声口哨, 巨狼便俯身趴回了地面, 下一刻, 工程部的队友向前一步,单膝跪地组装起手中的零件。 随着他翻飞的手指,一座攻城炮渐渐成型, 一个身穿皮甲的少女带上护目镜,调转炮口,对准了装潢华美的浮雕石门。 几乎是同时, 其余几队人也摆出了同样的姿势, 用手中的武器对准了同一个地方。 “轰隆——” 火光绚烂,如枝头盛开的花, 它们连绵在枝头打开, 这微不足道的力量, 却在转瞬之间敲碎了一个时代的壁垒。 眼看大势已去, 许多人便选择了仓皇出逃, 等到李芝瑶收回龙翼, 化作人型带着露伊踏上内殿,大厅中已经只剩王座之上的男人。 他安静地坐着,淡金色的短发已经长长, 规规矩矩地被束在脑後, 还打了个漂亮的结,一身精致的华服贵气优雅,完全没有已经是个孤家寡人的仓皇感。 好像面对的是自己召唤而来的臣民,而不是一个打到自己家门口的叛军。 “露伊,你来了。”他站起身,缓步走下王座,走向自己许久未见的妹妹。 露伊看着他向自己靠近,虽然不躲不闪,眼神却让人看不出究竟,眼看着男人离他们越来越近,李芝瑶转头征询地看向露伊,用眼神询问他是否要阻止对方,露伊却摇了摇头。 “亲爱的李,如果不介意的话,你能否先去殿外等我一下?我和他正好有一些私密的话要说。” 李芝瑶转头看了眼王座上的男人腰边那装饰性大过实用性的剑,又看了一眼露伊,比了个手势,转身出去了。 等到她走出内殿,大门重新关上,露伊才转过头看向自己的这位名义上的兄长。 雷伊叹了口气,往前快走了两步,伸手想要摸露伊鬓边散落的发丝,“露伊,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让你这样带着那群平民攻打到王城来?” 刚刚坐上王位,对方就这样直接上门打脸的行为,他不是不生气,只是事到如今,他就连生气都显得那麽无力。 露伊躲过他伸过来的手,嗤笑道,“好?父亲将我嫁给邻国那个混蛋的时候,你的好去哪了?还是说你所说的好是指把我禁锢起来,不让我和外人说话,学你那些滑稽的新娘班,一辈子活在你的掌控之下?” “不!我亲爱的露伊,你要相信,当时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也曾和父亲说过许多次,最後的结果是我也不想接受的,”他再次上前一步,试图去拉她的手,“我如今已经是王了,过去的那些事情,没有人会再计较,我会娶你,一辈子疼你爱你,不让你受任何的委屈!做我的王後吧,露伊。” 露伊这次终於任由他握住了手,甚至向前一步与他脸贴脸,靠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娶我...爱我一辈子?” 雷伊王刚想点头,便见面前的少女後退一步,背着手,歪了歪脑袋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就像父王当年向母亲承诺过的那样吗?” 他被这句话弄得愣了几秒,刚想反驳,突然就觉得眼前一阵眩晕,摇晃两下便倒在了少女的肩头。 这时,耳边由近而远飘过了那熟悉的嗓音:“等露伊成为了王,又需要在意谁的计较呢?疼我爱我对我好?放心,露伊也会对你很疼,很爱...很好的...” 声音越飘越远,越来越轻,直至完全听不到,年轻的雷伊王就此陷入了深眠。 等他再次醒来,一切都将改变。 *** 这场战斗以出人意料的形式开始,又以跌破人眼镜的形式结束,在持续了长达一个月的清剿中,整个皇城局势大变,神殿已然成为废墟,而那些作恶的头领也已经伏诛,新的时代终究取代了过去。 在几个月的整顿後,加里耶成了新的教皇,得到了许多人的拥戴——当然,不愿意拥戴的激进派基本都被露伊公主派人清缴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自然都知道该做什麽选择。 对於那些负隅顽抗的家夥,露伊的原则是打得过就用人,打不过就放龙,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以前那些老旧强硬派加上烧死女巫最多的人抓起来,让这群帮自己打天下的将领们安心。 几年後,新的科技已经遍布了整片大陆,随着另一种言论的普及,大家渐渐不再把什麽都推到巫术上了,也不什麽都指望神术,神术的效用一天天慢慢减退,但是新的生机也在人们的不懈努力下成长着。 人们再也不恐惧夜间照明的长明灯,再也不怕那些会呜呜作响的蒸汽机,自动纺织进入视野,岛上的人们掌握着无数技术,包括草药医学,在众人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终於还是重新回到了大众的视野。 当然,也有不少当年受迫害的人依旧恨着这些把他们推进火坑的人,只愿意做一个银货两讫的商人,或者为自己人服务,但至少每个人都在为了生活的更好而努力。 *** 李芝瑶看着王座之上笑的肆意的露伊,知道是时候离开了,便孤身一人回到了龙岛。 在她刚刚化作龙形飞过水面的时候,似乎就有人告诉了他,等到李芝瑶来到海岸边,那条漂亮的人鱼已经等在了那里,甩着尾巴虎式眈眈地盯着她,一副正牌夫人要查房的架势。 真是个漂亮的家夥,李芝瑶走近他。 如果把一个这样的人鱼在宫里养着,是不是会很有趣?不知道能不能养一条当做宠物观赏,想来芝蔓也会很开心的罢... 结果还没走到纳西面前,他就猛地扑了上来,张嘴便往她的肩膀咬去。 李芝瑶一把掐住他的嘴,十分熟练地把他又摔回了水里,看着胡乱扑腾的他笑了。 算了,这麽牙尖嘴利,生长在深宫也不怕叫人在水里下毒毒死,要是来了兴致,便让玄离再效仿一二就是。 这样想着,她冲面前还想再扑上来的人鱼一笑,用口型说了再见,便倏忽之间消失了。 纳西一个猛冲扑了过来,直直穿透了她的虚影。 但当他扑了个空,有些茫然的转过头来,却发现这个位置上已经没有了人,偌大的海岸线绵延无际,却最终只剩了他一个。 冷风伴随着海鸥飞离,天渐渐昏沉,落下乌云堆叠而成的帷幕,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纳西趴在沙滩上茫然地抬头,又看了眼空荡荡的海岸线,终於还是一甩尾巴回了水底。 後来,他总会来海边的礁石群中等待,看她有没有再来,心里盘算好了:只要她再出现一次,就绝对不发呆浪费时间,直接拖进海里。 在这期间,周围的人鱼许多都会来看看他在做什麽,但只要靠近这片海域,就会被赶走。 他想,都走开,你们都是和我抢猎物的。 他就这样一直苦苦等待着,直到有一天,他在战斗中再次晋级,力量成长,脑域拓宽,终於将那些讯息处理完毕,突然便扶额笑了起来。 用剩下的能量命令族人去深海生活,再也不要靠近大陆,还留下一把能够引起海水动荡的三叉戟给他们当做武器,纳西也如同李芝瑶一样,在众人鱼都没有觉察到的时候,突然消失了。 *** 露伊放下手里的书,盯着跳跃的烛火,认真思考。 为什麽女人不能有自己的姓氏,像是个附属品? 她曾经和李芝瑶讨论过这个问题,明明远古之时,都是以女为尊,但从什麽时候开始,众人称呼对方要在前面挂一个男性的姓氏呢? 姓氏跟随父亲,从此一个家庭便默认以男性为基准,变得只有男性可以继承家业,出现了如果没有男丁便不能继承家产的概念,在外面也有许多没有男丁的家族女性在长辈去世後便流离失所,所有的家财都归了外人,因此,女人对於整个家族来说,渐渐成了一种无关紧要的存在。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39节 就像她,原本以她女人的身份,是绝对不可能登上王位的,哪怕她再厉害,前方的障碍却远远比她的哥哥多得多。 凭什麽? 她想着,摊开了一张纸,拿着羽毛笔蘸了蘸墨水,思索着开始写下新的旨意。 到如今,大家依旧觉得,只有男性才更适合战斗和学习,参与政治,只让女人在家做一些琐碎的事情,这可不行。 女人不能只学那些没用的东西,一个个变得只能依附另一个存在而生活,要不然可以用的女人实在太少了,要让自己的存在不显得突兀,越来越多的女性能臣是必要的。 废除条令,重新拟定新的姓氏命名准则,她仔细预估朝中众人可能会有的反弹,一一列下解决的方案,就这样一点点工作到了午夜。 终於写完新的章程,她放下笔,打了个嗬欠,起身去了地牢。 有些累了,不如去看看那些讨人厌的家夥发泄一下。 这样想着,她让人打开了地牢的门。 随手从旁边拿起一个鞭子,拍在手心里,不紧不慢的往里走去。 有许多人曾经作恶,却没有受到足够的惩罚,这样可不行。 那些曾经残忍虐杀过许多人的“审判者”,在她终於一统这片大陆的时候就下令抓捕了起来,有不少都已经在那些受害人的手里面去了地狱,剩下的这些,都是她想留着慢慢折磨的。 比如那位喜欢跟自己的下属一起玩弄妻子的邻国国王。 想要把自己娶了,驯养成宫中的玩物? 有趣,有这爱好,自然要让他试试这滋味。 不过,她也腻了。 在她丢下染血的皮鞭离开後,得到命令的下仆们端来了一根烧红的圆柱形烙铁,走进了国王的牢房... 第177章 第五个战五渣 :暗黑末法时代 过去与未来 上一任邻国国王的皇後是怎麽去世的? 其实皇宫中许多人都知道, 当时, 国王见她怀了孕, 很想试试新的玩法, 她却拚死保护着肚子里的孩子不让他们碰, 他深觉无趣, 正巧有人聊到了邻国貌美年轻的露伊公主, 於是便叫人拿来了一根烧红的烙铁,捅进了平时他们几个都爱光顾的地方。 於是皇後连着那未出生的孩子一起没了。 露伊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便已经为他们想好了通往地狱的道路, 她特地让铁匠打造了形状特制的烙铁,准备也让他们嚐嚐肠穿肚烂而死的痛苦。 不要误会,她不是在为那个从来没见过面的皇後报仇, 她只是觉得, 这是一个十分适合这位国王的死法而已。 登上王位的露伊再也不掩饰她那可怕的掌控欲与暴虐,她渴望着权力, 不惜一切。 其实, 她与李芝瑶的王者之路是并不相同的。 然而朋友之所以是朋友, 是知道彼此心中所想, 也知道在何时应该退後给彼此留下空间。 所以李芝瑶在她坐稳了皇位後, 寻找了合适的时机便离开了, 没有给露伊与自己翻脸的机会。 也正是因为如此,被称作血腥女王的露伊此时在想起这位老友,嘴角的笑容依旧能发自真心。 在男人的凄厉嚎叫声中, 她的心情变得十分舒畅, 哼着歌回到了宫殿中。 此时,一队骑士正巡逻路过,看到她,立刻抚胸躬身行礼,露伊点头微笑示意,带着仆从正要走过,见便到队伍中正有一位英俊的骑士抬头看向自己,用如她预料中那样的痴迷眼神。 感觉到那粘着在自己身上的炙热目光,露伊轻轻一笑,转身离开。 也不知道为什麽,突然就有些懒得搭理这位前几天还觉得有意思的年轻骑士。 於是她回宫泡了个香香的花瓣澡,换了身衣服去看哥哥了。 前任国王雷伊正狼狈地被关在房间里面,像是一条狗一样戴着镣铐,镣铐是由黄金打造,混杂着和秘银,看起来星光闪闪十分精致,与他那一头淡金色长发遥相呼应。 虽然身上的衣物依旧华丽尊贵,不输於当年还做国王的时候,但是敞开的衣领间露出的咬痕,让人不由猜测起那些痕迹留下时的场景,心生亵渎之意。 女王走进宫殿的时候,雷伊正木然坐在床榻边上,见她进来,条件反射地起身,随後并在对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单膝跪地,恭谦低下头颅。 看到他这样子,就让露伊想到了当年努力装得乖巧温柔,却依旧躲不过被关在房间里面,咬着手指诅咒着这群人下地狱的自己。 多有趣呀,当年掌控着自己生活的男人,如今被自己锁了起来。 她的手指按上锁链,轻轻一拉,对方便被拖得往前踉跄了一步,险些趴倒。 男人抬起头,优雅的眉眼不复往日的闲适,他有些痛苦地闭上,像一只祈求主人垂怜的宠物一般,将脸凑到了露伊的手边,捧起她的手掌贴在额头。 “露伊,我心爱的姑娘,看在我宠了你这麽多年的份上,不要再刺伤我的心了,好吗? 如果你恨我,那就杀了我,把我的身体埋进你最爱的那片花园,用我的身体,为你养出最娇艳的花。” 露伊摸了摸他的脸:“好哥哥,你还是这麽会说话。” 她俯身,将手帕沾湿,爱怜地擦拭对方那过於干燥的嘴唇,让苍白的唇色一点点浮现出应有的红。 “露伊当然不会杀你,不但不杀你,露伊还要养着你,疼爱你,就像你曾经对露伊做过的那样。哥哥,你开心吗?” 雷伊在嘴唇被水一点点沾湿变得湿润柔软,心里的干渴却没有得到解脱。 鼻尖嗅到对方沐浴後的馨香,让他心神荡漾,喉结情不自禁上下滚动,他的嗓音干涩地问道,“我心爱的露伊,我的珍珠,我的蜂蜜,你到底在介意什麽?” 露伊停下手中的丝帕,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雷伊闭了闭眼,鼓足勇气说道,“明明,我当了王也会好好对你,把你当作最珍贵的瓷器一样细心嗬护,不用你奔波操劳。 而且我们都知道,你并不是我的亲妹妹,我们依旧能生出健康的宝宝,为什麽你不愿意,还要将我囚禁於此呢?” 露伊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抬手抚上他的脸颊,“那现在有什麽区别呢,我们依旧在一起。” 她用指腹轻轻摩挲对方锐利的棱角,沿着两侧一路往下,在下巴上轻轻蹭了蹭。 似乎是被那带着些紮手的触感所迷惑,露伊俯身抱住了男人的肩颈,像是每一个花花公子想要破除纯情女孩的心防时做的那样,压低了声线温柔诱哄:“哪怕未来,露伊的身边有情人来来去去,但真正放在心里的,也还是你,哪怕取了丈夫也是如此。” 看到对方在霎那间阴郁了下来的脸,她从喉间发出轻笑,“我对你这麽好,你开心吗?” 男人沉默。 露伊微笑,不由想到了李芝瑶当年的感慨——“所以说啊,能做一个宽容的主宰,又何必做一个乞怜的床上客。” 多有道理啊,看着对方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忐忑,多麽有趣。 满足地欣赏了一会男人抑郁的神情,她这才重新开口,“不过呢,我有哥哥就够了,要什麽丈夫。”她抬起雷伊的下巴,在他变得柔软的嘴唇上亲了一口,“放心,为了你,我愿意终身不取丈夫,我对你是不是很好?” 男人的心情原本被打落到了谷底,却又因为这突然递到嘴边的甜枣而变得欣喜,连她只是说没有丈夫,却没说不会有其他情人的事情都没在意。 露伊笑眯眯看着他猛地亮起来的双眼,心想:真好哄呢,明明她只是不想有人来分薄她势力,让下头那群傻鱼们都觉得自己有希望上位不是更好? 既然前奏都已经铺好,那麽她就该丢出最後一个饵了,露伊柔声问道,“现在露伊好累好忙,都没有时间来看哥哥,如果能有一个能提建议的人就好很多了,哥哥你从小就聪明,而且学了许多我没机会学的东西,露伊一直好羡慕你...” 男人几乎是立刻开口,“露伊想学,哥哥随时都可以教你。” 露伊得到了自己满意的回答,露出一个欢快的笑容,拖着锁链将他推倒进柔软的床铺里。 “露伊?”男人试图伸手阻止,却阻止不了对方扯开他松散的衣领烙下一个新鲜的齿印。 露伊舔了舔那漂亮的烙印,“哥哥真乖,那就先教给露伊一点别的东西吧。” 男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已经无法克制的兴奋了起来,试图伸手去抱她。却被对方一拉锁链,哢嗒一声,双手被固定在了雕花床头无法动弹,仰头正对上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瑰丽容颜。 露伊解下厚重长裙,慢慢坐到了他的身上,轻轻摇晃了两下腰,仰头发出满足的轻吟。 扣带崩裂,白色的裙袜滑落大腿,像是坚硬的黑面包泡进了热牛奶,包裹上一片暖融融的奶香。 轰得一声,雷伊王的理智终於崩断。 *** 第二天中午,披着一件丝绸长衫的露伊来到窗户前,有些困倦地坐到了窗台之上。 雷伊从身後抱住了她,亲吻她的耳珠,“我的蜜糖,你太甜了,甜得我怎麽都吃不够。” 露伊一声嗤笑,抓住了他的蠢蠢欲动肆意揉捏,让对方倒抽着冷气抱住她,等到感觉他的手慢慢下滑想伸进蜂蜜罐,这才毫不留情地推开他,“糖吃多了,小心蛀牙。” 雷伊也不生气,坐到了她的身边,笑出了一口白牙,“如果每天都能吃到,那麽蛀牙也无所谓。” 说着,看到面前人嫌弃地别过脸不再搭理自己,便也转过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外面这是在造什麽?每天都那麽吵。” 露伊扯开窗帘。让他看向远处皇宫广场。 一个巨大的龙型建筑正在慢慢成立,从此以後,这个国家将以巨龙为图腾。 看着那高高竖起的雕塑,雷伊王正在发愣,却听露伊用一种坚定不容反驳的语气说,“虽然我们将以龙为皇室纹样,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龙,没有神,没有巫,一切都是幻象,都是传说。” 由於之前那延续了上百年的女巫运动,人们多少都对巫术这个词生出了避讳,虽然其实都知道,那也没什麽可以恐惧的,走在大街上,也会有许多人将巫术与技术结合,一同发展,但在未来,可能这样的场景不会持续永远。 因为技术人人可学,但不是有所有人都拥有魔法天赋,魔法终究会走向没落。 雷伊睁大眼,有些不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愣了片刻才震惊地问道,“你,难道你想和教廷作对?你疯了吗!” 露伊回头,望着自己的哥哥,笑得傲慢而自信,像是铁荆棘中开出的红玫瑰。 “终有一天,我的臣民,只需要有一个神,那就是我。” *** 李芝瑶从噩梦中醒来,大口喘息,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小月牙儿,你说,我的妹妹会不会觉得我管束的太多。” 小月鹿还没回答,觜火已经擅自接了话,“你妹妹这麽傻乎乎的,应该不会。” 李芝瑶这才苦笑着摇头,扶额坐了起来。 这一次的知敏有点狠,小时候见到她,李芝瑶就觉得与一般的孩子不同。 最可怕的是,仅仅那一次见面,代表力魄的那颗心珠就亮了,让她实在是有些震惊。 这是她见过亮得最快的一次了。 後来,她反复思索,才明白对方这次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权利,力量。 其实这世间的力量种类有许多,包括武力,兵力,权力,信仰之力...林林总总,不胜枚举。 既然这次的露伊想要的是权利,那就帮她达成再走,李芝瑶这样想着,算了算时间,在自身成长融合的同时,也为她一点点扫清未来的障碍,培养势力,也当为自己回去以後的发展做预演了。 当她亲眼见到清洗运动天怒人怨,见到女巫决定反抗,拚出一片生机,她所领悟的力量,便与露伊不甚相同了。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40节 於她而言,力量是民心所向,力量是大势所趋,力量是力挽狂澜,不叫任何人超越的强势占有。 而她们相同的点是,她们都认为——终极的力量,是掌控千万人命运的能力。 呼出一口浊气,李芝瑶从床上坐了起来,自嘲道:“哎,有些时候,吾便觉得吧,对於知敏的心情,大约就像是送孩子去学那自行车的家长。 “怎麽说?” 李芝瑶叹气:“看着孩子渐渐能够自己掌控自己的方向,能够独立前进,再不需要吾的帮助,便偷偷地松开手,目送着她一点点骑远,然後转身离开。” 她仰望蓝天,心中万千愁绪,突然体会了为人父母的不易。 大约每一个爱着孩子的父母,都会因为子女的成长,而有着这样甜蜜又感伤的烦恼吧。 塔内,觜火正举着一盘灵珠跳上了桌子准备炼化,闻言突然奶声奶气地叫唤了起来。 “阿爸!亲爹!你等等!你还没告诉我怎麽刹车啊!” 李芝瑶:… “崽,有多远骑多远,憋再回来了!” 第178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海边的奇事(修) 【南海】 衍朝大军的旗帜一路向前推进, 最後在距离海岸线一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估算了下军粮剩余的数量, 长孙将军嘱咐了下面後勤兵士去周围寻觅可用食粮, 一边唤了其他几位将军进账议事。 “我们离开皇都已有许久, 是时候启程回返, ”他摊平了一路上勘探而来的精密地图, 看向诸人, 先拱手行了一礼,“这一路上,幸得诸位良将浴血奋战, 成全我大衍万里河山,只如今行军路远,且不论粮草所耗甚巨, 恐怕诸位帐下将士也思乡者颇多, 如今既已到了浩海之缘,依长孙拙见, 便是时候回京将这一份新制地图献给陛下了, 诸位可有何异议?” 话音落下, 一边便有将领起身回礼, “在下附议, 我军已行甚远, 若不及时返归,不妥。” 见着周围其余人也有站起来同样表示赞同的意思,李芝瑶突然开口说话:“既我们已到浩海之缘, 何不伐木出海, 以观天下之大。” 见她这样任性的发言,长孙将军有些头疼地揉揉眉心,对於面前人,他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因为面前人的介入,他们这次的战斗战周期缩短了何止十倍,以至於一路行至这从未踏足过的地方,也依旧觉得不怎苦累。 否则以过往行军历史来说,怎麽可能将战线拉得这麽长,且不说军粮供给,光说军民调度,也万万没有让这麽多人走这麽远的说法。 只是见到这一路收复的土地,便连他都生出了想要看看这支军队到底能走到哪里的轻狂念头,仿佛中了邪一般,便仗着军粮补给以及时间尚够,提议的辉山公主又是下一任储君的热门人选,便真的这样走了下来。 直到如今已经走无可走,前方绵长的海岸线仿若一道天堑横在了他们面前,也让他的头脑冷静许多,这样没有路的情况,公主殿下却还想着要造船重开出一条路来,实在是有些任性啊。 然而,按照自己对对方的印象来说,对方平时都是非常识趣且易沟通的,也极为聪慧好学,实在是良将之才,但可惜,也许是因为身份关系,对方偶尔也会出现任性的情况。 就像此时,她实在像极了一个我不听我不听的小公主。 但他能怎麽办? 对方的确是公主啊。 长孙看了一眼自己手下的幕僚,给了个眼色,对方立刻会意,站起身驳斥道: “李将军莫要胡闹!水上行军可与陆地完全不同,我军帐下兵士多不通水性,行船是可不是拿他们性命来玩笑。” 一边也有人顺势附和:“正是如此,边线前推乃我国之幸,但须知,战不可过长,路不可行远,若断了根基,恐怕胜者也无法长存,如今我们已离开许久,是该回皇城复命了。” 这些反应都在李芝瑶的意料之中,不过她本来也并不是真的要现在就出海,李芝瑶微微一笑,手指在地图外围轻轻划拉:“辉山曾闻,海外有诸多奇人异宝,且有异族所居之处,若能获一二趣物献给陛下,想来陛下也是极为欢喜的。” 听她这麽说,一边的将领倒的确有几个开始犹豫起来,就像她说的,没准去找了些宝贝回去献给陛下,陛下龙心一悦,自己没准就高升了呢? 毕竟说这个话的可不是别人,却是陛下的亲女儿。 论对陛下的了解程度,又有谁能比得上她呢? 他们抬头看向长孙将军,希望从他脸上窥探到一二建议,却见刚才开口的幕僚摇了摇头,其余人便不说话了。 “若长公主殿下能早些回皇城,恐怕陛下才是最高兴的,”幕僚摇头叹道,“水军之事,须得提前备船整军,退陆兵,训水上兵甲。 恐怕公主有所不知,这水路,便是粮草也与陆地多有不同。若是真要御船上海,恐怕还须得多些计较,以我军此时情况,恐难成行。” “王先生说的也是,”看他说的有理有据,李芝瑶倒是没再继续纠缠,客气点头,“既如此,那辉山亦无异议。” 正当其他人或多或少松了一口气,抛开了先前考虑的事情时,她又语出惊人,“不过海外终有一日是要探一探的,不知...若辉山将来请旨出海,诸位可否可愿意随辉山一试,若是有相信辉山,愿与辉山并肩於浩海者,辉山你也好早做准备。” “李将军,你这意思是?”旁边有人试探地开口,“你要做的准备莫不是...” 见到鱼儿上钩,李芝瑶嘴角轻勾,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让各位见笑。我曾於墨家後人手中得到图纸一张,可造龙船百丈,容八千料有余。 据闻此船帆翼起时如云落,乘风进海,便如峨山斩水,船头甚利,其身仿玉龙之姿,可破风疾行,更是宜载利器以作军伐。” 听她的描述,其他人的眼前不由浮现出一幅宏大场面,撩得人心驰神往,恨不得亲眼一见。 几个将军抬眼,暗自打量其余人神色,听对方的意思,就是说如果也有出海的意图,那便可以在她造船的时候分一杯羹,嚐嚐这新式的船只。 但如果不参加,那不好意思,这杯羹用料昂贵,火候要求太高,我就没办法给你准备了。 想到对方这段时间展现出来的新奇手段,也可以称得上是一句层出不穷了,要说对於她手下的那些能人巧匠,在场之人说不眼红那是假的,在场有谁不想着回去以後就打探她从哪里挖到这麽多厉害的人的,莫不是真的是天子气运加身,登高一呼,万才来投? 但此时,大家更好奇的是她所说的这艘船是否真有其事。 对於海外,外头的确有着许多猜测,尤其今年,不知是从哪里来的风声,大家对於海外的猜测更是愈演愈烈。 海外有奇珍异宝这件事许多人也曾听闻,虽不知真假,但多少心中也会怀有侥幸。 若是有一天真的从海外携宝而归,定然是风光无两,也算是为大衍朝的开拓疆土作出贡献。 眼下边境已多数清剿干净收归国土,众人免不了生出一些天下之事尽在我手的意气风发,俗称自信心膨胀,此时听到她说起海外异宝,虽然知道此时还是个空手画大饼,却也生出了些心痒。 众人正犹豫着是否要表态,却突然听到营帐外有人求见。 原来,竟是一封来自皇城的加密急报。 因为只给主将的密报,所以其余人都只能告辞退出。 毕竟是武将,并不爱多耍文绉绉的花腔,於是他们应付地互相寒暄了几句,就各自告退了。 李芝瑶还没走回营帐,看着远处已经能够看到的海岸线,心里一动,与侍剑打了个招呼,便牵了马一路向着海岸线去了。 邻近海边,路就有些难走了,她把马系在半路上,见着周围没人,便提气用轻功落到了海边礁石。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上个世界出来後,她便总是对海水有着别样的喜好,似乎这浩大的水面,能给她其他地方所不能给予的安心感。 就像此时,当她站在海岸边远眺穹天纵云,近看海鸟俯潮,海水起落间,竟让她有一种呼吸之间都踩上了那规律的异样感。 莫不是...有些想小人鱼了? 她仔细想了想,却觉得这倒也不至於,非要说的话,也许是行军路远有些寂寞,偶尔会想起某人手感极佳的腰背罢了。 望着海岸许久,直到天都将暮,远处的太阳渐渐靠近海平面,她才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许久。 这时,腹中一阵强烈的饥饿感传来。 这是她最近多出来的新毛病,就是饿得特别快。 她按了按腰腹,还是决定转身回营地去,别让其他人过来找她。 这样想着,她也不耽误,转身便向着来时的方向飘去了。 她没看到的是,在她的身後,海浪突然像是被什麽牵动了一下,离奇掀起了一波巨浪,像有一只无形的手伸向礁石,正试图挽留着她,却扑了个空。 层叠海浪向着岸边涌去,又在下一刻被大海无情拖回,最终除了沙滩上那一道水线,再不留痕迹。 回到营帐,她倒是一夜好眠,早上快起床的时候,甚至还觉得听到了那人鱼曾经唱给她听的歌谣,让她浑身酥麻发软,仿若浸泡在温水之中,舒服得几乎喘.息出声。 唯一让她觉得怪异的是,醒来的时候,身边奇怪地多了一颗圆滚滚的蛋。 她拿起蛋,有些莫名地在手里掂了掂。 这小东西刚从被子里扒拉出来,还热乎乎的,看着尺寸并不大,要说是蛋,但其实也不像。摸起来倒有些像果冻,或者说鱼卵,只是迎着光看去,除去外面乳白色的胶质,里头似乎有一个小小的蓝色球状物在悬浮着,看着倒与那拨了壳的蛋没甚区别。 正在这时,营帐外突然传来熟悉的人声,她心下微动,撩开营帐出去,果然见到了那个每次都会借着传旨意假公济私过来找自己的家夥。 许久未见,看着对方便更顺眼了一些,那宽肩窄臀大长腿,就算是呆在荷尔蒙爆棚的军帐里面,周围那群糙汉子也未必能有像面前人这样,看着就让人想把他拖进营帐里先来上一发的想法。 要不怎麽说距离产生美。 不过今天看对方总觉得有些不对,说不上来,虽然笑容依旧,但眉宇之间却多了点凝重,也许是她的错觉吧。 将那些公式化的事情全都交代完毕,李芝瑶便牵着他进了自己营帐,周围人也早就已经对这种情况时习以为常,做不到视而不见,却也不会像第一次见到那样满脸八卦。 刚刚进入营帐,对方就注意到在李芝瑶手里被抛着上下打转的球,好奇地问道,“这是什麽。” 李芝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面被她丢了半天也没有散黄的小蛋蛋,笑着说,“我也不知,今天早上一起来,它便躺在旁边,看着倒是挺像个没了壳的蛋。拿着手感甚好,不知道做不做得成油煎蛋。” 说着,她还捏了捏。 她刚说完前面那句话,玄离心里就有一些不好的预感,咽了口口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靠近了看仔细,眼角便有些抽抽,语气紧张地说道,“你先别丢,给我看看。” 第179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皇城生变故 李芝瑶见他神色有异, 轻挑了挑眉, 松开手指让对方把小蛋蛋拿了过去。 玄离将那小球儿捧在手心里, 迎着光小心查看, 那神色说得上是有些过度的小心翼翼加虔诚了。 李芝瑶没好意思跟他说, 自己刚刚拿到这玩意的时候是从腿下面拔拉出来的, 也不知道这小东西怎麽弹性这麽好, 让她都怀疑这是一个塑料跳跳球。此时见对方这紧张的样子,心里不由也有些忐忑。 莫不是什麽极为贵重的东西...? 这...被她刚刚那样折腾,该不会坏了吧? 玄离轻轻摸了摸小圆蛋光滑的外表, 轻轻亲了口,最後还贴在心口蹭了蹭。 在李芝瑶越来越奇怪的眼神中,他终於确认了什麽似的大松了一口气, 这才抬头看向李芝瑶:“长公主殿下, 这是很重要的东西,恕在下暂时不方便同你说, 但是下回要是再遇到, 给我就好, 可千万不要将它拿去做了什麽吃食。” “...行吧, 若你什麽时候觉得便宜了, 记得将这到底是什麽告诉我本宫, 本宫也是有些好奇的。”李芝瑶虽然不太理解他为什麽这麽紧张,但是既然对方都这麽说了,自然也有他的道理, 於是便直接应下了, 不过等到合适的时机,总是要问出来这东西到底是个什麽,现在看对方坚持保留这点小秘密,她也总不好为难他。 她宠溺地想:哎,遇到这样磨人的小妖精,她能怎麽办呢? 故而她也没细问,随他一派虔诚的将那蛋蛋收进了胸口衣襟内,小心妥帖地藏好,还轻轻摸了摸,表情颇为... 嗯,慈爱。 不知为何,有点辣眼睛,李芝瑶摸不透对方为什麽会对一颗弹珠露出这样温柔到让人鸡皮疙瘩的表情,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却不敢相信,总觉得是细思恐极的一件事。 幸好也没给她想太多的时间,对方刚刚收好蛋蛋,便一整脸上的颜色靠近了她,小声说道:“公主须得快些回皇城,陛下被刺客暗害,算上我们来的路,受伤静卧已有小两个月。”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41节 “什麽?!”李芝瑶当时色变,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将他扯近,压低声线疾色问道,“怎麽回事!” 明明她之前送了母皇防身的东西,怎麽还会受伤。 玄离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背,“无事,只是有些受惊吓了,”他将脸贴得更近,靠在李芝瑶的耳边说,“已为她掺了一些药粉,不会有事,只是总不能让他人看出端倪,女王那边有自己的心腹,我便没有再插手,不过来之前我已让人保护好芝蔓,你且安心。” “好,辛苦你了,”李芝瑶紧绷的後背慢慢松懈下来,靠到他的身上,“到底怎麽回事,同我细细说来。” “数月前...” ... 听完了事情经过,李芝瑶心中怒火升腾,这件事不仅打乱了她後续的所有计划,更是让许多事情都变得不可预料。 原来,当时二王子被送回,面子里子全都丢光,还成了满朝的笑柄,一时之间几乎没有人再看好他。 二皇子背後那群世家见着大势不好,要真二皇子没着落了,他们这些明里暗里支持过的人没准就未来被新皇穿小鞋,再者说,从龙之功没有了,谁能甘心? 於是趁大长公主这个最大竞争者出外行军,觉着此时皇城兵力空虚,正适合二皇子起兵逼宫。於是在这群人的策划之下,皇城中几大世家趁着节日喧闹,联手了攻进了皇宫,打了女王一个措手不及。 只是二皇子一干人等还没能靠近女皇寝宫,便已经被人拦在了外头。 大将军出身的长孙氏以一当十护住了寝宫,又有数位金麟卫辅佐,一时半会儿的倒也没什麽事,只是谁都没料到,那一边瑟瑟发抖的女官竟然突然暴起,以一把短匕挟制了女皇。 原来那二皇子不知是吃了什麽雄心豹子胆,竟然早在许久之前就勾引了女王的这位贴身女官。 其实两个人接触得并不多,要不然女皇也不会没有察觉,也是二皇子临到用人了,才想起来这里有一枚暗棋。 恐怕连二皇子自己都没想到,只是装作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说了些好听话,又给了一堆未来做皇後的承诺,这长在深宫之中没什麽接机会接触异性的女官竟然就上钩了。 想来她多半以为自己成了霸道皇子爱上我的草根女主角。 这女官手里还有两把刷子,女皇虽然也曾修习了些许时日剑术,但毕竟养尊处优的日子过惯了,又怎麽能和从小培养起来的女官相比,竟然是没找到机会逃脱。 最後还是亏了二皇子见两队人马僵持太久,恐怕外头其他支持女王的世家反应过来徒生变故,竟然完全不顾里头人的死活,直接让弓箭手向着寝宫□□箭。 这个行为分散了女官的注意力,在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从装窗帘中透出的箭头时,女皇趁机反手夺了匕首将她一刀毙命。 据说当时情况极为混乱,就连长孙贵人都受了点伤,差点救不及,要不是玄离察觉不对,带上一队金麟卫及时赶到,恐怕连着女皇和都要交代在那里。 等到将那些逆臣杀干净,众人冲进寝宫内的时候还有些惶恐,生怕见到的是女皇屍身,但在一片狼藉中,众人却只在地上找到了那被紮得如刺蝟一般的女官。 众人寻了半天,终於在床後密道找到了昏迷的女皇,她肩头插着一根羽箭,已经因为剧痛而昏迷。 原来女皇虽然因为夺匕首的关系挨了一箭,却也反应极快地将女官当成了挡箭牌躲过了後面的流矢,最终得以躲回密道,只是这箭头上似乎是涂了什麽东西,才让她因为剧痛而昏迷了过去,没能逃出。 这前後事情发生得极为惊险,一有差池恐怕便是翻天覆地,李芝瑶听得後怕不已。 “为何女王至今卧床?还有毒素未解吗?” 玄离摇头,“无事,已解。” 李芝瑶这才松了一口气,但随後她又皱眉问道,“我当时曾送她一片玉佩,难道她并未带在身上,要不怎会...” 玄离回忆了一下,缓缓开口:“若你是说她腰上挂着的那片玉佩,我去之时,玉佩已碎。” 李芝瑶愣了一下,随後才反应过来:是了,如果在箭雨之下还得抢匕首,只是肩头挨了一箭的情况,恐怕那玉佩也是出力颇多了。 她按了按眉心,只觉得头痛无比。 没想到那窝囊的二皇子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在外族面前被打成落水狗回来,却知道联合其他人去皇宫里面逞威风,要不怎麽说这世上有的人就是窝里横呢。 出发之前她也担心城中生变,便嘱托了玄离一定要好生照看芝蔓,就算他出来寻自己,也须得在芝蔓身边布下足够的人手保证安全才行。 且她的御器坊也需人时常帮着照看,虽然此时她在皇城中也已经培养出不少人手,但终归是没法分拨给宫里的。 若是她真的安插许多人进宫里,恐怕不等出乱子,女皇就对她心生芥蒂了。 李芝瑶考虑到这些,才在临行之时送出护身玉佩以防万一,再加上女皇身边护卫众多,出现情况的概率并不高,也就放心远征了。 万万没想到,二皇子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球还真的敢在这个时候动手。 这种出门在外为家国打拚,回头却发现自家後花园生变的事情史书不是没有过,真正遇上了才让她知道这到底得有多憋屈,想到那苍茫无尽的大海,想到那原本即将成行的征途,李芝瑶愤懑地拍了下桌子,“真是混蛋!” *** 出了这档子事,李芝瑶也没有心思再去折腾出海的事情了。 长孙那边同样得到了消息,很快就把她叫进了营帐,两人略一商议,李芝瑶便拿了个由头,先众人一步回皇城去了。 毕竟军队车马辎重过重,若是等大军一同折返,还需要不少时日,李芝瑶便带着麾下辉山军疾行折返,快马加鞭回了皇城。 玄离一行人之人来的时候就轻便,此时也回去得更快一些,因此宫中就提前知道了长公主即将班师回朝的消息,只是等李芝瑶一行人真的回来,浩浩荡荡地围聚到了城外之时,还是把守城将领吓了一跳,险些以为有谁兵临城下要造反了。 这麽巫泱泱的一大群人围在城外头,看着实在让人脚软,守城将士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却依旧被对方那精悍整齐的声势吓了一跳,不敢耽误,连忙差人去向上头汇报了。 幸好李芝瑶也没有真的带这麽多人入城吓唬百姓的打算,不过是给某些人一个警告罢了,等整队完毕,她就直接让大家在城外紮营开火,只带了一千兵士入了城去,到了要入宫的时候,也不过带了几十人罢了。 朱红色高门次第打开,两侧侍从躬身行礼。 “恭迎长公主殿下。” “恭迎长公主殿下。” “恭迎长公主殿下。” 走过一道道大门,终於接近了内殿,按紧手中长剑,李芝瑶沿阶抬步而上。 出行时女皇给予的大氅随着她的动作向後扬起,掩去了甲胄过於锐利的光芒。 暗沉乌云蕴着紫电,沉甸甸的水汽扯得人发闷,一如她此时的心情。 这群人,哪怕二皇子已经废物成那样,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明君之相,却也非要赶鸭子上架扶一滩烂泥上墙,到底图的是什麽? 她闭眼叹息,其实心里也知道为什麽。 总是有人丢不下那些无用的礼数,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知道,什麽叫做—— 天.命.难.违! 第180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插手大理寺 “母皇, 儿臣回来了。” 李芝瑶单膝跪地, 等待屋中人的传唤, 只听里头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 里边似乎有人端起了水杯, 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叮的一声, 那咳嗽声便停止了。 没过多久, 一个略带着沙哑的女声说道,“进来吧。” 等到李芝瑶坐到床前,与那侧躺着看向自己的女人四目相接, 一时半会儿竟有些认不出来。 眼前这瘦弱的女人,这竟然是自己那霸道又妩媚的母皇,这次也许真的是伤的厉害, 才会让对方露出这样的形状。 在自己的印象里, 她一贯是骄傲妖艳又肆意的,也许,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 她才会显露出那被隐藏得极好的脆弱。 但是这种脆弱, 并不会让母皇像是拔了爪牙的小猫一样温软可欺, 倒更像一头在阳光下慵懒休眠的母狮, 会在短暂休憩後等待着再一次进攻。 这是能在层层重压中得到王位的女人, 又岂是那些受了点轻伤便哭哭啼啼让人吹吹的娇夫人能比。 毕竟,坐在王位上的人不可以倒下,也决不能示弱。 猛狮带伤, 则鬣狗猖狂。 李芝瑶看着她泛白的嘴唇, 还有那明显是为了好气色而小心妆点在脸颊上的红霞,突然便有些心疼。 抬手轻轻握住了女皇放在被子上,脱去了尖锐指套的手掌细长,柔软的指腹有些凉意,却让人无端感到几分脆弱。 她看着女皇的眼睛,再次开口,声音压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肩上的蝴蝶。 “母皇,我回来了,” 所以,不用担心了。 *** 李芝瑶带着人离开寝宫的时候,女皇已经睡着了,一边的侍从连忙将门掩起防止进风。 李芝瑶拿过一边人递过来的药方看了一眼,点点头,就让医官去抓药了。 这次她带进宫里的多半都是军医,还带了不少她之前特地研制出来的器械,对付此时中毒的伤口有奇效,不是她不想直接给母皇塞一颗药让她彻底好,但母皇毕竟不是一般人。 身为一国之君,她不仅观察力远超常人,所考虑的也跟一般的母亲截然不同,使用那些能够解释的手段,才是对她们俩最好的选择。 如果是生在平常人家,她或许会因为保护女儿而将那仙药的秘密隐藏,但是对於一个帝王来说,不管她此时看起来多麽弱势多麽可怜,但始终是高高在上的审视着其他人。 一旦出现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而且又有如此可怕的疗效,那她首先考虑的,定然是此物从何而来,如何得到更多,以及自己的女儿手里有多少。 而更往深处去想的话,便会考虑到李芝瑶隐瞒自己这件事是所图为何,对两人此时的地位又会有何影响。 李芝瑶走在走廊上,有些自嘲地轻笑。 算了,都已经这样了,何苦再让陛下费心想那些有的没的,有自己在旁边看着,总是治得好的。 天边突然炸起一道惊雷,照亮了半边天空,乌云滚动,凉风起。 李芝瑶看向远处行色匆匆的宫人,凤眼微眯,那现在该看的也看了,治疗的准备也做好了,那麽就该做其他重要的事情了。 她转过身看向一边侍候的宫人,“那些活着的歹人现在正关在何处?” 宫人微一犹豫,似乎还想说些什麽,但还是没说,只小心地看了一眼她的神色,咽了咽口水,“小,小...小人带您去...” 一行人临近出口的时候。雷声已到,风越刮越急,地上出现了一个个深色的小点。 随着斑点越发扩大,天上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大颗的雨珠将天幕掩盖,只留下空气微凉。 “落雨了,”有机灵的宫人很快找出伞撑在李芝瑶的头上,将那一颗颗剔透的水珠挡在了伞沿之外。 李芝瑶径直往前走着,脚步丝毫不受大雨的影响,身後,一把又一把的伞打起,随着她的脚步一路盛开。 她身上从战场上带下来的威压近乎实质,压得周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只能默默小跑着跟随。前头路过的小宫女见到这样一行人路过,连忙躬身行礼,连大气都不敢喘。 直到他们走的远了,小宫女才呼出一口气,软下身子来拍拍胸口。 “那是...长公主殿下?”她小声问一边的侍从。 一边的内侍连忙嘘她闭嘴,左右看了一眼,这才凑近她耳边小声说,“是呀,估摸着刚从战场下来吧,看着真是...” 他一时半会儿有些想不出形容词,好不容易憋出一个,“可怕”,那宫女听了,立刻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那白裘,穿在她身上可真好看...” “啊?”内侍不明所以,随後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毕竟是陛下的珍藏,能不好看吗?” “...”宫女抿嘴,“我不同你讲了,笨死了。” 侍从看着宫女拎起裙子一路跑远,目瞪口呆,我这到底又说错了什麽?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42节 *** 等到了大理寺,雨也一直没有停,淅淅沥沥下得人心烦,流淌的雨水打湿了鞋底,走到干燥处,便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足印。 一行人来到了大理寺门前,守门的人连忙进去通知,不一会儿,一个青年男人迎了出来,“臣大理寺评事陆从鑫,参见长公主殿下。” 虽然态度足够恭敬,却没有要引李芝瑶进去的意思,毕竟这大理寺也不是人人能进,更何况这次事关重大,若没有陛下手谕,谁敢擅作主张。 正当他犹豫着如何开口。李芝瑶抬手,手掌中赫然是一张熟悉的玉制令牌。 “带本宫去见见你们关押的犯人。” 看到那张意味着如朕亲临的牌子,评事陆从鑫连忙单膝跪下补全了礼数,这才站起身,叉手弯腰恭敬道,“是,还请长公主殿下随我来。” 里头有一个小官吏见到此场景立刻一溜烟跑走,也不知道是去通知谁。 李芝瑶没有管他,跟着陆从鑫走进了囚室,沿着门一路看过去,不由皱起了眉。 这里头关着不少人,单独的那些囚室中甚至见到了好几位眼熟的高官,却独独不见她想见的人,不由皱眉道,“李玉铮那厮呢?” 听到她这麽称呼二皇子,对面的人心里暗暗叫苦,这话他怎麽接?! 见李芝瑶视线转向自己,他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地回道,“被,被拘禁在自己的府邸之中...” 李芝瑶皱眉,“谁的决定?本宫从没听说过行刺陛下还能关到自己的府邸中,这到底是看管还是修养?” 陆从鑫心里大喊一句冤枉,他也没办法呀,这毕竟都是皇亲国戚,他一个小官谁都不敢得罪,只能苦着脸告饶道,“长公主殿下恕罪,在下也不知。只是女皇陛下也是许了的。” 李芝瑶可不知道女皇什麽时候如此心慈手软,竟然会这麽耐心对待一个差点弄死她的人,眼波一转,看向面前的人。 “那其余人犯呢?听说还抓了王家那个不成器的浪荡子,据说里头不少人马都是出自他们府上,是也不是?” “何人在此喧哗?” 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身穿一袭大理寺少卿的笔挺官服走了出来,身後还跟了好几个副官,看起来颇为气派。 “原来是长公主殿下,”他拱了拱手,一派淡然,“没想到长公主殿下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还没等李芝瑶说什麽,他已经严肃了表情说道,“近些时日大理寺事务繁忙,恐无法接待贵客,若无要事,还请长公主殿下回转,耐心等待结果,若能早一日查出刺杀女皇的真凶,朝中也能早些安宁,不知长公主殿下意下如何?” 这话说的不算好听,明里暗里指责着她给大理寺添麻烦,还暗指她扰乱查案。 李芝瑶知道对方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让自己不要插手这件事,但对方越是如此,自己就越不可能轻忽。 “本宫只是过来请王家的二公子见一见,眼见这都一个月了,没想到这浪荡子的嘴竟如此严,竟是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出来。 不若大理寺将他交由本宫来审一审,没准能有些其他的发现? 要不然,本宫便只能亲自去他们府上要人了,王府上上下下上百口人不是还没审过吗,若本宫一一询问了他的父母兄妹,总归会有人知道些消息的,你觉得呢?” 那人一噎,还试图说些什麽,李芝瑶淡淡扫他一眼,他便知道自今天是蒙混不过去了,只能暗叹一句倒霉,这才躬身将她引到了那被抓的王家二公子门口。 “你们这群王八蛋真是胡来,把我扣在这里这麽久,陛下就是这麽教你们做事的?” 还没进门,就传来一个男人油里油气的声音,“可真是憋死我了,女人,我要女人!没有女人,我就不说,我要漂亮的,要处...” 李芝瑶推门进入房间,声音戛然而止。 第181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清理小辣鸡 伴随里头人喊着要女人的声音, 李芝瑶走进了屋子, 正好便和那肥头大耳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讲道理, 要是宫中每天打卡上班的臣子见到她这尊煞神, 多半就赶紧跪下唱征服了, 奈何这位本身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 一心只做纨絝的挡箭牌弃子, 见到她後,竟然没认出来是谁。 “这...什麽时候银花楼质量这麽好了...”男人被突然闯进来的人吓了一跳,看到李芝瑶时, 语气都不自觉小上许多。 但这蠢人对於危险似乎少点直觉,虽然觉得对方身上的气势很有些吓人,但□□动人心, 稍微缓了一缓後, 他竟然又嘻嘻笑开了。 “怎麽穿成这样,哪家的楼子这麽讲究, 下回一定多多光顾你, 这是...”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李芝瑶, “学大长公主出征的桥段呢?” “就是你拨了府兵随李玉铮那厮入宫伤了我母皇?” 李芝瑶神情冷漠, 像是完全没在意他说的那些污言秽语, “来人, 将他给我缚起来!” 那纨絝公子瞳孔一缩,这才意识到对方可能真的是大长公主的可能性,等看清对方腰上长剑真的不是摆设, 那原本抱有的侥幸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额头冒汗,颤着腿往後退去。 “你,你做什麽?纵然你是...你是长公主也不能随意对臣子屈打成招。” 李芝瑶看他色厉内荏的样子,根本懒得搭理,只是又往前靠了一步,“借你几个胆子恐怕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想来你同夥定然不俗?若现在老实交代,还能少吃点苦头,要不然,就可惜了你这身整齐的皮肉了。” 这话说的温柔,简直像是真的关心他会不会受伤一样,男人眼珠一转,又恢复了刚才那油里油气的样子,“该说的我真的都说了呀,你们什麽时候放我回家去,我真的不知道怎麽会变成这样,我那新纳回来的小妾还没睡够,干什麽要做这种掉脑袋的事情?” 李芝瑶像是完全没听到他的鬼扯,围着他转了一圈,啧啧道,“真可怜呀,被其他人放弃做了替罪羔羊,他们在外头风流快活,你却只能憋在这牢里面等着被砍头,你该不会,以为自己真的能活着回去呢吧?” 男人眼中的惊慌一闪而逝,却依旧要死鸭子嘴硬,“你在说什麽?我真的不明白,其他人?什麽其他人?” “就是让你站出来顶替他们入这监牢的人啊,”李芝瑶没有再等待他的回答,拍了拍手,“看来他是失忆了,算了。先好好招待他一顿再接着问吧。” 大理寺少卿见男人求救地看向自己,心里暗骂了一句,却还是得上去救场。 “息怒,息怒,长公主殿下,之前已经审过此人,这件事的确另有隐情。那一千人是他家管家偷了令牌抽调的,早在事发之时,管家便畏罪自杀,如今各项证据确凿,我们关着他也不过是以防万一,恐怕您真的是误会他了。” “他说什麽你们就信什麽,原来你们大理过往处理案件,便全都是这样两张嘴皮子一动便够了?” “这...陛下曾言,若证据清晰,则无需多加手段,否则恐怕得出了答案,也并非全然妥帖。” “严刑逼供确实不妥,”李芝瑶点头,看起来似乎是同意了他的说法,“无怪乎审了月余,他好吃好养,竟能胖成这样。” 大理寺少卿心里暗暗叫苦,他也没想到,将这位二公子关在这里,竟像是关了一只没底的饭桶! 此时的他被长公主的视线盯着,越看越心慌,脸上的肉颤抖,咬着牙关强撑着露出个笑脸来,“长公主殿下,这...” 李芝瑶却不再看他,转身挥手,“把这位二公子送去嚐嚐铁梳子,先从他那肚皮上好好给我刮下一层油来,让我瞧瞧这麽大一个肚子里,到底藏了多少油水。” “殿下万万不可!”大理寺少卿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李芝瑶带来的人将那肥头大耳的二公子给按到了地上扒衣服,完全不顾对方激烈的反应,任由一声声凄厉的哀嚎在牢房回荡。 他正在搜肠刮肚想着如何把对方从这窘境中解救出来,却不料李芝瑶突然转头看向他,似笑非笑地说,“对了...” 少卿头皮一麻,当即垂下了眼睛不敢与她对视。 “大理寺为我母皇御笔钦赐,每年纳贤无数,只望你们能秉公持正,肃清那些有损我大衍朝声名之人。结果白白养了你们这麽久,却连一个真相都省不出来,那要你何用? 少卿面皮抽动,努力地为自己辩白,“公主这是哪里的话,在下自上任以来,一直弹精竭虑,从不敢懈怠。” 李芝瑶定定看向他,少卿强自镇定地挺起胸膛,一副心不虚气不短的模样,然而李芝瑶已经懒得和他浪费时间,直接招了招手,身边後便围上来无数兵士。 兵士手中的声音兵器齐齐指向面前的人,冰凉的刀锋迎着光,抖出了尖锐的杀意。 男人膝盖一软,竟是直接跪倒在地,“你...” 李芝瑶没有再分给他任何多余的视线,手势一划,身後士兵立刻拔刀。 刀刃入体,血光飞溅,男人便睁大了眼睛倒地而去,再无声息。 “重新再找个能用的少卿吧。” 李芝瑶俯瞰了一眼这刚开始还有些趾高气扬的男人,在心中叹了口气,一个精通刑讯手段却为他人所用的大理寺少卿,留着也是祸患。 再回头,看向一边的二公子,他正瞪大眼睛看着这血淋淋的场面,骚臭味传来,竟是直接被吓得尿了裤子! 见到众位手拿武器的凶人转头看向他,他立刻哭喊着说道,“我招!我全招!不要杀我!” 李芝瑶将手背溅上的血液在他的脸上擦了擦,温柔地拍拍他弹性十足的脸,“乖。” 嗅到鼻尖的血腥味,男人两眼一翻,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李芝瑶站起身,嫌恶地背过身去,“一会儿给他浇些凉水让他醒醒神,该问什麽就问,不老实想撒谎,就该剁去一只手脚,”她看了眼明明昏迷着,却在听到她这话後微微抽搐着四肢的男人,笑着说道,“不用怕,你有五次机会说出真相。” 不愧是那位次甫大人的子侄,还真是一脉相承的装死小能手啊。 李芝瑶率先走向外门,“随我回宫。” 难道她是想去找... 遇到少卿後便一直安静站着没有吭声,眼睁睁目睹一切的陆从鑫还没来得及说出什麽送行的话,她已经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兵士们整齐跟随着她离开,一个个路过了陆从鑫的身边,目光都紧紧追随着前面的人,并没有分给他哪怕一瞥。 只有他一个人傻傻跪在地上,看着一群人远去的背影,甚至连找个人去通知上级的力气都不再有。 【二皇子府】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你个臭婊.子!”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啊!”侍女披头散发地跑了出来,没跑几步,就被人揪着头发往後带去。 二皇子手中的剑高高扬起,伴随着冰冷的金属光芒,猛地砍下! 侍卫面无表情,似乎早已习惯了眼前这一幕。 前些日子,二皇子已经砍死了数个侍女,每次都是叫了人进去,关上门也不知道做了什麽,二皇子就突然勃然大怒,抽刀将人砍死,也不知是不是失心疯了。 眼看着这位侍女也免不了和前几任一样悲惨的结局,这举到半空中的剑却被另一道更快的剑给打落了。 “谁?” 大皇子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便被人一脚踹回了屋内,李芝瑶抬步跟了进去,只听门砰的一声,原地只留下了死里逃生的侍女跪在大口喘气。 被一脚踹飞冲进了自己屋子,二皇子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这才捂着心口爬起来,有些懵逼的看着气势汹汹的李芝瑶。 “杀人取乐?你与那些蛮鞑又有何区别。” 二皇子:“你,你不是在打仗吗?擅离职守,你的军功不要了?” “还不是拜好二弟所赐。” 李芝瑶前进一步,二皇子便後退一步,她再前进,那人便贴到了墙上不敢动弹,活脱脱一只壁虎,李芝瑶微微倾斜了身子凑近了他,笑着说道。 “怎麽?你是不是忘了,当年落到敌寇手中,像狗一样被拴在羊圈里,是谁把你救了回来的?” 二皇子回忆起当年那又狼狈又可怕的回忆,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满是仇恨地瞪看向面前的人,一点都不像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 李芝瑶:“真是长了本事,还□□宫?你是觉得母皇不该做皇帝,觉得我的军功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对吧? 嗯,真巧,那些死在我刀下的蛮鞑也是这麽想的。 不如我找人送你下去,让你同他们好好见上一面,到时候,你们还可以一同写折子,在地府声讨辉山公主,如何? “你,你敢?!”二皇子恼羞成怒,伸手就要打她,却被一把抓住手腕甩到了地上,伸脚踩住。 二皇子刚刚要反抗,便觉得身上犹如被一头猛象踩到了一般,肩胛骨上的可怕的力量让骨骼发出凄厉的锻炼身,这瞬间传来的剧痛,让二皇子不敢再动,鼻尖甚至冒出了冷汗。 “李芝瑶,你到底想要做什麽,弑兄?”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43节 “先祖登基时,可也没留几个兄弟姐妹,本来想留着你一条命,但看来你似乎并不怎麽珍惜。” 李芝瑶踩着他蹲下.了身,小声说道,“你说,如果让那群支持你的老臣知道,你已经...” “住口!贱妇!你给我住口!”听到此处,二皇子突然发狂,大声叫骂起来。 第182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事件待收尾 “嗬嗬, ”看到他这副样子, 李芝瑶不由发笑, “刚我在外头可是听说了, 你这两天忙得很, 杀侍女有趣吗?” “你...她们都该死!” “我只是想提醒你, 再这样杀下去, 外头的人,恐怕很快就知道发生了什麽。” 二皇子一愣,挣紮的动作为之停止, 李芝瑶松开脚,他狼狈地捂着肩膀爬了起来,瞪着她呼哧呼哧喘粗气。 李芝瑶:“你猜, 他们是会选择继续支持你, 还是让他们年轻的後辈来争取母皇的王夫之位?” 二皇子不敢再说话,因为他不用想也知道结果, 但是, 面前的人怎麽知道自己... “难道...是你?!” 李芝瑶嫌恶地看了他一眼, “别胡乱推卸责任, 你落到蛮鞑手里吃的那些苦头, 让你缺斤少两有什麽值得奇怪的, 能留得下一条命都算你命大。 母皇心善,下不了这手,我却没什麽顾忌, 若你今天不将其他人如实交代清楚, 那明天你你就等着天下人都知道吧。 恐怕连街头巷尾的孩童都会传唱,二皇子是一个已经不能...” ”住口!住口,住口住口!”二皇子被对方描绘出来的画面刺激地失去了理智,疯狂地冲过来就想打人。 “想想吧,他们会怎麽对你?若你被瞒了这麽久,还犯下了杀头的大罪,却是为了拥护一个废物...”她意味深长地加重了废物两字,引得二皇子更加狂躁,却怎麽都打不到她。 李芝瑶完全没觉得自己现在正在欺负普通人,一把抓住他的後背衣领按到了墙上,“多可怜啊,从十二岁一直等你等到了十八岁,那些人家中待字闺中的女儿,只等着你登基即便进宫做後妃了吧? 可惜,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女儿再怎麽努力,也没有可能生下皇子,你猜猜看,那些现在和你合作的人会怎麽做...” *** 从屋子里头走出来,李芝瑶看到两边候着的侍卫正有些紧张的向自己看来,而刚刚跑出去的那个侍女已经不知所踪,微微一笑,轻声问道,“这府中,还有几个侍女?” 左边那位侍卫小心地报了数字,李芝瑶略一沉吟,说道,“你去通知总管,将她们全都送到公主府,交给我的女官抱琴,她自会为她们找到新的去处。” 侍卫有些为难地抬起头,“可是臣等粗手粗脚,不擅侍候...” “他有手有脚,要什麽伺候,给他穿个衣服梳个头便罢了,难道还要手把手喂饭如厕呢?” 这话听起来好像真的没什麽毛病,见识过她刚刚一脚把那人踹回屋里的壮举,侍卫也不敢反驳,低头便应了。 李芝瑶本来想转身走人,想了想,还是转过头添了一句,“以後也莫要让管事的去找新的侍女进来了,里头那位张嘴要也不行,就说是我说的。” 侍卫面面相觑,不过想到这段时间侍女惨烈的下场,还是点头应了,李芝瑶看了一眼他们,好心提醒,“如果他想要伤你们,也不用硬生生受着,你们都有武技在身,想来躲过他的攻击还是很容易的,若是他一直像只疯狗一样见人就咬...” 她叹了口气,目光怜悯,音量却故意抬高了,显然是说给里头的人听的,“那我便只能问万兽房要一些管得住疯狗的东西了。” 侍卫额头冒汗,根本不敢接话,她的话明显就不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假装什麽都没听到比较好。 果然,下一刻,便听里面传来一声巨大的瓷器碎裂声,李芝瑶嘴唇勾了勾,“你瞧,像这些瓷器什麽的他用着也不适合了,全都换成木头的吧,否则万一他又像现在一样发狂,一不小心弄伤了自己可怎麽办。” 说着,她就挥了挥手,让面前那不幸夹在中间,只能战战兢兢点头的侍卫找总管去了。 又看了一眼屋内,李芝瑶转身离开。 *** 回到李芝瑶在皇城郊区开的医药作坊,一个秀美的年轻女人脱下手中的胶质手套跟她走到了隔间。 确认了周围没人,她才一板一眼地汇报了起来,“公主想要的东西研究出来了,但是我不确定用在人身上是什麽样子。” “哦?具体说说?” 年轻女人抽出一卷长长的纸,一条条指给她看,“虽然服用後有短暂的晕眩效果,会让人觉得精神亢奋,身心愉悦,暂时忘却烦恼,甚至可能...唔,枯树逢春,只是吃多了恐对智力有碍。” 李芝瑶要了一瓶,拿在手上仔细把玩,叹息道,“有的男人啊,只要能重振雄风,什麽样的後果他都愿意承受,更何况那些本来就够笨的,反正,他们吃再多也再笨不到哪里去了。” 那姑娘有些好奇地看了李芝瑶两眼,却还是没问什麽多余的话,汇报了一下近期的工作,又将李芝瑶给她的信息内容小心收好,这个管药物研发的姑娘又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做实验去了。 药用在谁身上有什麽关系呢?反正也不会是什麽好人。 总之……能帮上她就行。 没过几天,街头出现了一个游方道人,传言他能活死人肉白骨,最为厉害的是,他能让那些失去的男性雄风重新回归! 在治疗了许多先来试探的外伤患者後,他终於被二皇子的管事偷偷请进了府中。 而这时的街头巷尾,也已经出现了之前参与逼宫的人员通缉令。 不少臣子事先得到了风声,见大军驻紮在城外久久不散,心中惶恐,便连夜拖家带口逃脱而去。 然而,天下虽然大,只要进了城,想要掩饰却没那麽容易,毕竟,普天之下皆为王土。 换言之,跑哪都是李芝瑶家,而吃不得苦的他们也没这本事这魄力,先李芝瑶一步搞出大船出海。 更何况... 用木板雕刻而成的初级印刷板抬起又落下,一张张清晰的白描人物肖像摞成一大叠,被快速分发到下级各个城市,保证凡是见过这张图的人,在见到罪犯的同时便能立刻想起,并且在第一时间上报给朝廷。 没过几个月,这件事便基本告一段落,出逃的人尽数抓捕归案,或在逃亡的路上遭遇了危险,便连屍首也被人一同捡了回来,换成了白花花的银子。 该罚的罚,该杀的杀,剩下的女眷亲属连着孩童却又怎麽处理呢? 望着眼前乌泱泱的人头,李芝瑶略一沉吟,便同旁边的大理寺卿商议了起来。 原本她们许是会充作官妓或者刺字流放边关,李芝瑶却觉着这些刑罚可以改一改。 且不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不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万一来个触底逆袭反清复明她亏不亏,且说把女眷卖去做讨好男人的妓子这种事,她就有些反感,便没管里头有没有吃不得苦宁愿当妓的娇小姐,一视同仁做了另一种流放。 她在许多地方都有采集矿物的庄园,便将这些人全都打发了过去,用劳力来赎清罪过。 在那里工作可没有补贴,也非常累非常辛苦,简直是活着就是受苦的典型代表,但因为管制严格,一时半会儿也不至於出什麽乱子,更不会丢了性命。 在这里,男女各自都有分工,如果发生欺辱事件,直接脱光了去势,挂在场中以儆效尤,来了这麽几次,渐渐的也没再有人敢打那些女眷们的主意。 但相应的,如果他们想结婚生子,她也不会阻拦,甚至生出来的孩子她也不会上奴籍,只是要抱走专人教导,直至确认对方长大後不会听着不相干人的怂恿便恨上了自己才行。 这也算是她另类的仁慈了。 “明明就是想要免费的劳动力。”觜火嘀咕。 李芝瑶摸了摸手中的诏书,笑而不语。 *** 【衍朝贰拾年】 女皇抱恙,命大长公主代为监国,并予大将军之职,掌五万兵马,一时之间,满朝哗然。 原本就看好大长公主的臣子自然击掌而庆,那些一开始没站对队伍的,却得夹起尾巴小心做人了。 越来越多的人关心起了大长公主的婚事,不过想要塞人给她,却也得先看过长孙家的脸色。 几家就这样互相制衡,最终却谁都没能踏出第一步,因为这时候,又有人搞出了幺蛾子。 在公主监国的第一天,一位谏议大夫不知是受了谁的指使,破罐子破摔地抱着先皇御赐的铜镜来到了朝堂之上,当着众人的面就要撞柱自杀,口中连称“妖星惑世,乱我朝纲!” 先前女皇虽然即位,但当时一方面是有长孙氏在背後撑腰,再加上先皇驾崩得突然,需要这麽一位熟练工来主持动荡的朝局,也就暂时忍下了。 反正下边还有二皇子,足可以拨乱反正,叫朝纲走回该有的地方,却没想到,经过了种种变故,最後却还是一位女子当上了监国之位。 自古以来,监国便几乎只有太子可当,女皇这意思还不明显吗? 这就让很多人非常不能接受了。 “长此以往,国将不国,以女子眼界见识,後宫手段,焉能兴盛我衍朝?!诸位,我们堂堂七尺男儿,难道竟要雌伏於一个女人的脚下吗?我便是拚了这条性命,也决不能看着衍朝就此沦亡!” 他喊了半天口号,周围大臣窃窃私语,却没一个人敢上来搭腔,毕竟前段时间的种种动乱还犹在眼前,长公主的手段较之女皇以及先皇都更为强硬,颇有一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思,敢在这时候撩胡须,也不知该说是勇气可嘉,还是说真是不怕死。 不过眼前这人既无长辈又无子嗣,也难怪这麽豁得出去了。 他行,他们可不行,他们不怕造反,只怕被单拎出来一个个抄家砍头。 这种时候,谁出头谁傻缺。 所以,一群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傻缺拎着面铜镜在那边又哭又笑,指天骂地,撞了半天柱子也没撞上去,那戏是相当的多了。 “大长公主驾到——” 他的戏正演到一半,立刻有人通报这场戏的主角到来,宫人躬身清路铺毯,另有两位女官将羽扇打下,不到片刻,已经做好准备的台上,便缓缓走出了一位华服佳人。 她的衣衫如流动的冰海,暗绣交叠出的图纹在晨曦中闪烁出动人光芒。 先前李芝瑶从未敢穿的“婆娑仙”,终於在此时第一次亮相。 她将它穿出来,不仅仅因为这一天过於重要,合该穿得隆重点,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她知道,她已经不用再担心那些质疑。 玉珠坠着流苏沿发髻垂落,流苏在上挑的眼角边轻轻颤动,浅淡的妆容配合她此时的气势,足可以将身上所有华丽的配饰压下去。 阳光沿着她的脸庞一路向下,在脚底打出了一片光晕。 朱翠交叠,凤尾龙鸣,当她的袖摆铺展开来之时,观者只觉尊贵异常,不敢直视,遂敛目躬身,安静等待着她坐上王座。 “何事如此喧哗?” 第183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千金买马骨 李芝瑶甫一落座, 侍从便上前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知了, 李芝瑶安静地听完, 看了看还欲再撞的谏议大夫, 问道:“卿是觉得, 此事不改, 便要以死明志?” 谏议大夫庄风明骄傲的抬起了胸膛, “君若不明,为人臣子,合该以血正道, 以匡天下安宁!” 周围的大臣纷纷投去了鄙视的目光,要猪鼻子插葱装象自己装去,干什麽拖着别人一起下水。 李芝瑶闻言却是笑了, 单手支着下巴轻轻颌首, “哦,那你便撞吧。” 此言一出, 室内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开始用眼角余光瞥刚刚那还蹦哒的厉害的谏议大夫, 想看他作何反应。 谏议大夫:这人咋不按套路出牌呢??你这话我没法接啊。 见其他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他的脸面顿时便挂不住了, 还想说些什麽来为自己做一下争取, 却正对上了李芝瑶似笑非笑的眼神。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44节 那眼神, 哪里是看人,分明是在看一只在枝头蹦哒着露红屁股的猴子,如此羞辱, 让他再也忍受不住, 狂吼一声便往柱子上撞去。 在要撞到柱子前,他还是下意识用手推了一下,没让自己真的的颅骨碎裂而亡,只是脑袋嗡地一下,眼前瞬间一片金星乱闪。 在他旋转着倒地的时候,只剩一个想法。 所有人都看到了吧?自己刚刚撞的那一下,纵然不能改变这既成的事实,史书上也应当记载: 衍朝有良臣庄风鸣,於国危难之时耿直进言,一片忠心可昭日月,然时值监国长公主如其母一般离经叛道,乃一代祸国妖邪,不听忠言,老臣愤而碰柱,愿改其德,此番为善之举,虽死犹不悔。 想到这里,他心下一松,彻底晕了过去。 见台下一片骚乱,示意侍卫上前把那趴在地上的男人拖出去,李芝瑶伸出食指轻叩椅子扶手,“好了,柱子已撞完,也当谈些正事了。 台下许多人还没缓过劲来,互相打着眼色窃窃私语,她轻叹一口气,“若你们之中有谁愿像他一般闲着没事撞柱子,那便赶快撞完了了事,本宫的时间有限。” 见到她这个态度,台下人也算是清醒过来了一些,立刻恭恭敬敬地一齐躬身行礼,退到该站的位置,再不敢多言。 *** 谏议大夫虽然想得挺好,可惜最後这一幕真正记录到史册的时候,一切却都不一样了。 谁又能想到,此时这个撞墙事件,竟能使得历史提前发生一个重大转变,在转角处站的是对峙中的二人,却又是天下万事的变迁。 一人为新,一人为旧,一人为老,一人为幼,过去的时代终究过去,接下来,便是新生的天下了。 “他以为我会把他砍了?我偏不,哪有那麽好的事情,” 下了朝的监国长公主毫无形象地将脚搭到了软榻扶手,嗤笑着拿起了一颗葡萄丢进嘴里,“放到史书上,保不准还要说他个忠心耿耿,甘愿以身殉道呢。” “那你待如何?”一边的玄离替她满上了酒杯,饶有兴致地问。 “我在想,是什麽给了他勇气,在我面前那麽蹦哒,说他那些女人当不得一国君主的陈词滥调,母皇治理国家时可比父皇好上太多,那些人却只因为性别,便给她扣上了那麽多大帽子,还想挑唆其他人一起反我。” “正是庸人本色,倒是白让人看了一场好戏。” “是呀,独角戏,实在是相当的精彩,”李芝瑶转头,露出一个明媚又危险的笑,“我想来想去,给他勇气的,大概是千年来的国之礼教,是那些用以治国的愚众把戏,是那些狗屁文人士大夫的口诛笔伐。 想死?还想死像个忠臣?我偏不!” 她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嗬,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所信仰的,他想要保住的,全赖他一人,翻天覆地!” *** 次日,手持女皇手谕的监国长公主在处理完诸多事以後,推出了一道十分不起眼的改革新令。 成立雅学府,从长公主麾下抽调十位精於此道的女官为雅学学士,并三百余名文书,进行过往书籍修撰及出版书刊筛选工作,回收带有不良思想的旧书,加以改正後重新发还市场,并在民间设立司书坊,监管流通戏曲书册。 因为调.教的时间还不够长,虽然那几位女官以其聪慧的才识能助她一臂之力,但数量毕竟不够,李芝瑶翻阅过往卷宗,突生一计,遂叫来雅学府掌事,商讨出十道可用议题,作为女皇所关心的话题散布到街坊市井,甚至流传出若能给出女皇感兴趣的文章来,便有机会平步青云,入仕为官。 这可不是虚话,官位都已经准备好了,不就是雅学府学士,不过她也没准备让这些後来录取的人们跟先前的雅学女官混在一处,万一信息走漏整出什麽幺蛾子,那便不是她想要的了。 能入选的人,口中恐怕都有一柄尖刀,最後刺到哪里,还需她好好掌控。 因此,她从外头流传甚广的文章中挑选了一下,层层筛选,最终选出了一位能言善辩,尤其擅长以论动人心,甚至能混淆黑白的能人。 他的家境并不好,背後也无大势力可靠,经过性格调查,李芝瑶将其在未来得到权势後可能发生的情况一一做了推论,这才确定了他进宫中为仕。 人选既然已找出,那後面的事情便好办多了,她先赐以重金,并在外大加夸赞宣扬,让所有人都知道皇室对这人是多麽爱重。 一时之间,原本还在观望的众人全都後悔不迭,有心入仕却不得其门,或家境贫寒没有入仕门路的学子纷纷效仿,捏着那些题目研究得昏天暗地。 许多聪明人也看出来了,这题目怎麽回答,最重要的可不是怎麽写才能体现才华,而是发布这条政令的人想要看到什麽。 聪明人的才能也是差不到哪里去的,放在一群随大流的无病呻吟中,那些标新立异又顺毛摸的文章便如闪闪发光的明珠,让人无法不在意。 一篇篇文采斐然的文章被张贴在专门的木栏上,众人想出了各种吸引眼球的方式,只盼能得圣上青眼一看。 当然也有就因为此事而大骂朝廷昏庸胡闹的人,也有看清楚其下掩藏真义而不愿作为的古板学士,只是天下间,趋利毕竟是主流,在这样的大浪之中,那些不能产生利益的反对声音便显得不够看了。 前面被招入雅学府的人日日锦衣华服从宫门前走过,他那贫寒的出身,励志的升迁过程,就像是吊在饿狼眼前的一块肥肉,典型的活动招牌。 就像很多时候,人们看到一个邻家灰姑娘随随便便便得到了总裁的青睐,便会觉得她和我明明差不多,为什麽这个人不是我,嫉妒之余也会想效仿,於是蜂拥而至,每天都有无数的纯真少女和这位灰姑娘一样摔倒在霸道帅气的总裁面前,嘟嘴装乖试图挖墙脚。 这种时候,往往许多人会将节操和下限丢掉,更枉论是那些原本就不坚固的道德观。 看到那个雅学学士金字招牌下挂着的巨大利益,与看起来极容易效仿的成功经验,让整个圈子像是被砸了石头的鱼缸一样活跃了起来。 越来越多文人抛弃了过往固有的理念,将那人写的文章字字琢磨,句句推敲,研究上头看中他的点,将自己往对方想要的那个思维逻辑里面套,直至将自己说服,再以这样的思维逻辑写出一篇升级版本的。 简单举个例子。 这些话题绕来绕去也不过绕不过几个核心,例如如何优雅而有说服力地赞誉女皇治理国家的盛况,驳斥以女人之智不可担大事的言论,深度剖析女子的重要。 只是在题目里,这些说得更为婉约,只有那些足够聪明,会做阅读理解的人才能看清楚下面埋藏的本质。 什麽,你看了半天没看出来上头想要的东西是这些? 那你还是别写了吧,就这智商,写了恐怕也出不了彩。 渐渐的,成功案例越来越多,大家也摸清楚了其中的规律,一个又一个曾经引发全城轰动讨论围观的学者被长公主亲自引荐,成功入仕,那些幸运者都疯了,其他人也都疯了。 许多曾经看不起女人的书呆子在拜读了那些人的佳作後被深深洗脑,在自己写的时候也终於改了腔调,开始念叨着谁言女子不如男,甚至不惜自贱以证明自己所说非虚。 自诩清高,坚决抵制这股浪潮的人也不是没有,只是和浪潮反着来的人,终究会被浪潮所淹没,利益可能无法带给人们精神上的升华,却能成为燃烧火苗的柴薪,激发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 就像女皇曾经对李芝瑶说过的那样,你若站到高处,那你的目之所向,就是他们毕生奋斗的目标。 所谓大势所趋,君王只需要造势,接下来的事情,便多的是有人愿意为她做。 君王之力,可使天地倾覆。 第184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君心如明月 就如同典故中的千金买马, 也许最开始被录用的人, 才学不如後来者, 但作为被千金买下的马骨, 他们已经起到了该有的作用。 再过几年, 恐怕那言论的浪潮便会一波接着一波向外翻涌, 直到每个深山老林中都会流传出女子才德之重, 乃国之兴盛根基的言论。 过往,有许多人会对儿女念叨: 虽女子早慧,但绝不比男儿长久, 故而女子注定庸碌; 且女子无才便是德,太过聪慧恐遭夫家厌弃,故而女子不可学习; 女子生来卑贱, 应当从父从夫从子, 掌管後院诸多小事,而财产事业, 注定是属於男人的。 此番言论, 在这浪潮之下皆化为灰烬, 以新的女诫替代。 此女诫说道, “女子生而聪慧, 合当掌管天下, 男子勇而鲁,便将担起活计琐碎,女子当为首耳, 引领他们行至正途, 故而女子当有五诫: 女郎天生聪慧,便当物尽其用,博古通今,方显才德本色。 不习书者,诫之! 女郎容资艳丽,无需铅华,诗书饱而生华,男子方以貌动人,妆点诸事,当交予男子。 耗时妆点者,诫之! 女郎志远,可顶家为梁,庖厨伺弄,家务琐事,尽交付男子。 搬弄宅院之事者,诫之! 女郎彪勇亦不输男,力缺则巧补,自小勤学,则骑射游击皆可行。 惫懒而荒废武学者,诫之! 女郎生育辛苦,故成家後,当由男子照料幼童,此为天性,一人孕育,一人抚养,然教导一事,当由两者并行。 生而不教者,诫之! 伴随着这五诫,还有一套独属於女人的武术功法流传而下,对於提升那些在历史长河中被压制天性消磨了体能上限的女性身体有奇效。 甚至,还有一种言论悄悄流行,女子天性风流,故而应当纳男妾,冠以女方姓氏,为家中开枝散叶。 这些会改变未来多少的历史走向谁都不知道,只是此时,这将在未来掀起腥风血雨的东西尚且只是一个草纲,刚刚被人写到了纸上,交予另一人进行细化衍生。 李芝瑶吹了吹这纸,递给了面前的首席雅学学士,“不需要急於求成,循序渐进便可。” 这位颇受她信任的首席面容冷艳,眼角却有一道伤口,看起来颇有故事,等细细阅读完这五诫粗纲後,她皱了皱眉,直白评价道:“此事太过离经叛道,恐遭人忌惮。若主君不愿意见到学子揭杆,那便必须以循循善诱导之,神不知鬼不觉地慢慢推广。” 李芝瑶咳嗽了一声,“那自然,只是为了告诉你最後要达到的程度而已。” 女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将纸小心的叠好收进怀中,“属下明白,只是主君此事,实在冒天下之大不韪,若想要事成,十分不易,恐需百年方能成势。” 李芝瑶点头示意自己知道,毕竟虽然此时还远不到後世那种存天理灭人欲的程度,但男尊女卑因为长期的冷兵器战斗也已经落下了基调,对於女人的要求也越来越严苛。此时想要反着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但事情若不去做,就永远不会开始。 既然需要的时间久远,那麽开始得越早越好。 两人又讨论了许久,决定先就着此时的势头,给出了一个比较温和不易被察觉的改变方案。 发型规则。 原先女子若成家必须盘发,更换服装衣饰,而男人却不受影响,这条规则,却让男人也必须在婚後改变形象,同女人一样调整细节,让人一眼便知道你是否已婚。 这种变化虽然看起来不痛不痒,但一方面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已婚妇男,让他们出去搞三捻四没那麽容易,一方面也让男子在心态上会对伴侣有着潜移默化的服从性。 类似於打上标签,成为另一方的所有物。 玄离作为最近最顺手的参照物,被李芝瑶拖来当模特研究发型。 “所以,以後男子便也有花式更多的发型可选了?倒是也有趣。” “你不介意?”李芝瑶放下笔,有些好奇地看向他。 玄离摇头,“有何好介意,正相反,我十分开心。” 李芝瑶心中古怪,面前之人也不是不知道她那些心思,怎麽会接受得如此坦然,玄离果然非常人也:“为何?” “我知这并不是什麽恶事,你所为的,也并不是压制,再者说,只有我是你的,你才是我的,不是吗?”玄离看着她依旧是闺阁女子的发饰,意有所指。 李芝瑶勾唇一笑,将头上的明月玉钗拔下,青丝披散,被风吹拂飞扬,她却不甚在意,径自坐到了玄离膝上,为他按着图鉴上成婚後男子的发型重新束发。 待到完工後,才一边仔细打量着玄离,一边啧啧称赞,“真是君子如玉世无双,帅,帅得本宫腿都软了。” 玄离撩起她散落的头发,在她的耳後落下一吻,哑声说道,“荣幸之至。” 李芝瑶吸了口气,这下是真的有些腿软了。 於是,很快,男人刚刚做好的发型便保不住了。 长发淩乱交缠,玉钗混在外衫里头,一同落到了地上,窗外的月光如牛乳般流淌,将床上的人影层层包裹,裁出一幅流动的山水。 ***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45节 “诸位爱卿,暂且留步。” 几个月後,当李芝瑶在例常朝会之後突然说了一句这话时,下面原本还觉得长公主殿下的政务水平真是相当棒棒,应该给一百个赞的臣子心里顿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下一句便是: “本宫还有一事未解,思忖良久,终得一法,今日想要征求一下各位大人的意见。” 臣子:“...”纷纷躬身等大新闻。 没事,您随便说,我们都已经被吓习惯了,保持微笑。 “收纳佳人本为君王本分,母皇过往却因愚理而颇受流言之苦,为人子女,理应为其分忧解难。” 台下臣子:...完了,看来真的又要搞事。 李芝瑶笑容真诚,眼神坚定,一字一句说的清楚,让他们假装没听到都不行,“思来想去,也只有让世人明白,男儿可以三妻四妾,女郎亦可,方能解此後患,故而,本宫将拟立法令,容天下女儿多纳男郎为侧君,诸位觉得如何?” 不如何!想打人!简直任性妄为!成何体统! 大臣们好气啊,於是有人向前一步躬身行礼道,“长公主殿下所言极是!” 什麽?所言极是?! 周围人纷纷侧目,一看,好嘛,又是这个马屁精,每次都用那三寸不烂之舌搞风搞雨,等他们回过神来,都已经错过了反驳的最好机会了。 只听那马屁精和台上人一唱一和,便将整个基调定好了。 也不是没人想要驳斥,只是想到女皇便又找不到说辞了,毕竟她只是让女人也能三妻四妾,而不是让现在男人的妻妾遣散,你说这不合体统,不是指着女皇的鼻子骂吗? 脑袋不想要了? 想造反?可以呀,喊个口号呗。 喊什麽口号?不能让女人有三妻四妾的权利?鬼才理你哟。 李芝瑶深谙温水煮青蛙之道,每一条政令都层层叠叠,第一条下达时都觉得无关痛痒,但後续一二三补充条令出来,诸位大臣才莫名发现,这好像和预期中的不太一样? 就比如说上一次有人抱怨边境城池官员不够用,不靠谱,李芝瑶看似顺嘴说了一句:那多招些人呗,我看最近刚入仕的那几位女性文官不错。 大家想想,也没毛病嘛,反正女人也做不了什麽大官不是吗?然後辞旧迎新,原来的人手安插出去了,不知什麽时候就又招进来更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此时大厅中站着的女官越来越多,他们这才有些慌了,只是这种时候再反对,却已经来不及了。 甚至每次颁发政令的时候,李芝瑶都会多加安抚,给予某些人甜枣以作分化,既然嚐到了甜头,很多底线也可以稍微往後退一点点了,这一退再退,便成了如今的局面。 “为了感谢庄爱卿当时给本宫的建议,让本宫有此灵感,在与母皇详谈之後,本宫决定将新的法令命名为——凤明令,愿今後凤明令之名流传千古,得益者定然世代铭记庄爱卿大恩。” 刚刚养好头上的伤跑来上朝,准备好好挑刺的庄风明:“???!!!” 众人的目光齐齐地挪到了罪魁祸首的头上,恨不得生生把人抠下一块肉来:让你嘴贱,你撞墙有意思吗?你看,长公主不开心,又要搞个大新闻了! “还有一事望诸位谨记,此事乃我一片孝心,若有什麽脏水,便尽数归於我辉山公主名下,毋须牵扯母皇,”李芝瑶微微一笑,“此事已了,诸位爱卿,退下罢。” 众人真是懵到底了,浑浑噩噩送走了长公主殿下後,才有人阴阳怪气地上去找庄大人的茬,“恭喜庄大人,您这可是独一份,名扬千古呢,多少名臣都没能享的殊荣,如今您就撞那麽一下,砰——您的名字就要被千万臣民所铭记了,这般好事,真是...” “噗——” 话还没说完,只见庄大人张嘴吐出一盆血雾,猛地向後仰倒,落在地上口吐血沫抽搐了起来。 刚刚阴阳怪气损他的人大骇,顶着满头满脸的血叫来了医官,好不容易才将人救起来。 只是人虽然活了过来,却落了个生活不能自理,竟然是直接活活气中风了。 不明真相的人只知道帝君十分宠幸这位臣子,甚至让新的法令以他的名字为名,却不知这其中内情,听到这消息还要叹一句,天子之恩重如山,有些人福薄骨头轻,受不得这般殊荣啊。 听闻这件事,长公主殿下也只是喝了口茶,叹了一句:“这心理素质实在是不够高,是时候收纳一些女性谏议大夫了。” 正在奋笔疾书的雅学首席停下手中动作,皱眉道,“主君还是太着急了,原本这事不用闹得这麽大,徐徐图之才是最安全的。” 李芝瑶摇了摇手指:“人生啊,不过百年,不在我还有心力的时候时解决这些,下一个李芝瑶,可就不知道得等几千年咯。” 雅学府首席细细品读,似乎也觉得有些道理,叹了口气,问道,“那主君觉得,这几十年中,大衍要有多大的变化,才会让您觉得满意?” 李芝瑶略一沉思,方才坦然一笑道,“若谈国事,那便是国富民强,文盛武昌,声名海外,万国来朝。 若说男女那点事,我之心愿,不过是人们提起女之一字,再无鄙薄。” 雅学首席敛目沉默许久,似乎在细细品读,半柱香後,方才後退一步,叉手躬身,郑重道,“臣定尽心竭力,如主君所愿。 ” 第185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初遇修真界 李芝瑶再次睁开眼的时候, 只觉身体轻飘飘, 仿若没有落地的蒲公英, 被风一吹, 就漫无目的地飞了起来。 这是一个极黑, 极广的空间。 黑暗中, 无数的光点闪烁, 每一个光点都是如此渺小,但当真的凝神看去,却能瞧见一个又一个清晰的画面, 这种感觉实在是微妙。 她像是在这里,又像不在这里,她忘了很多事情, 却好像又知道了很多事。因为看到得太多, 所以反而忘了自己到底是谁。 光点如湍急河流中被打碎的星光,翻滚着被海潮淹没, 又再次飞溅而出, 擦过她的身侧一路向後, 在她意识过来之前, 身体已经自发动作起来, 掬起一捧光点放到了眼前。 光点散开, 落到了眉心。 霎那间,她就想起来了,之前发生的事, 以及为什麽自己会在这里。 事情, 还要从很久之前说起。 *** “修真,恭喜恭喜~”觜火的声音欢快响起,“地狱模式啊,连我们都帮不了你什麽,我建议你去的时候还是拿灵珠凝一具身体,省得被人家当成夺舍的或者鬼修直接给灭了吧,这个破地方可是很多人有抓鬼修炼招魂幡的爱好的。” “不会这麽惨吧。”李芝瑶摸了摸鼻子,接过了小鹿帮着修整过的衣服发饰,又看了一眼已经买得差不多的秘籍书册,决定参考他的建议,“好的,那就给我弄一具身体吧。” 猴子嘎嘎笑了起来,毫不客气地伸手,“一千灵珠。” “...你怎麽不去抢?” 猴子非常不开心地啧了一声,“直接给你折腾一个纯粹的剑体,还给划拉一条灵根,以後不但能修炼,回来了还能回收利用,让你的本来的身体吸收一部分修为,这麽好的买卖去哪里找。” 这说的好像也有道理,虽然肉痛,但李芝瑶想了想,还是点头允诺了,反正她现在还剩几千灵珠没用,与其存着,不如拿来花在该花的地方。 然而,那破猴子似乎是铁了心要把她手里的灵珠掏空,又提了一个让她无法拒绝的建议。 “你现在的东西在修真界也就是个入门级别,骗骗凡人的,”觜火缩了缩脑袋,在面前这个“凡人”的眼神下默默把头埋得更低,小声抱怨道,“我们只是塔灵啊,又不管主人储物袋,能会点基础的炼制手法已经很好了。” “你那个禁制阵盘,还能勉强对付一阵子,不过现在也就对付个练气初期的样子,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们可以帮你解封,改成吸收天地灵气和灵石,不需要使用灵珠,而且对修真界筑基期中期以下都没问题的灵器,要用的时候用神识催动就行,两千灵珠,要不要?” 李芝瑶这时也想起来了,如果按照她之前看过的所谓修真界的那些电视剧来说,可比真气内力什麽的光怪陆离多了,动辄挥手毁天灭地。 恐怕如果不升级这东西,安全性的确是得不到保证,她默默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背包算了一下,如果以後不需要在使用的时候花费灵珠的话,也许大概勉强够吧。 她叹了口气,还是给出了大半灵珠到了这个不靠谱的猴子手里,晶莹的珠子滚落,像是一场灵珠雨,把那身高不到膝盖的小猴子整个淹没了,它从珠子里堆里面冒出个头来,两只小爪子搁在下颌笑眯了眼睛。 “谢谢惠顾。” “对了,”像是想到了什麽,觜火提醒道,“你记得去了那里,无论什麽情况都别换成龙身,到时候让人给当成妖族砍了炼成法宝别怪我没提醒你。” 李芝瑶谢过提醒,便陷入了黑暗,再一晃眼,就已经站在了一片草原之上。 此时似乎是清晨,阳光初升,鸟虫鸣叫声起起落落,方圆百米根本没有人烟。 李芝瑶低头检查了一下这所谓的新身体,动了动手脚,并没有感觉什麽异状。储物珠也还在原来的地方,之前存的那些东西都在,抽出长剑在腰侧挂着,她将需要的药品玉符全都准备好,却发现禁制阵盘不见了。 她找了许久,终於在虎口处发现了一颗红痣。 仿佛是一种直觉,看到那颗红色的瞬间,她就知道那是什麽,心念一动间,四周摇摆的草叶便停止了动作。 她有些惊诧地摸了摸虎口,看那红痣浅浅浮在上头,颜色并不是很鲜艳,却让她的心中安定许多。 因为身上带的足了干粮,她也没着急找落脚的地方,只是一路向着引灵盘指的方向前行,使用轻功飞快赶路,没多久就找到了目的地。 然而那却是一片荒草地,根本看不到人。 不应该呀,按照以往的情况,顺着指引的方向走,总能找到知敏。 她有些疑惑,正在四周张望,便觉得後颈一凉,下意识翻身飞离原地,却见一把黑色大斧向着她原来站的地方从头劈下,竟是要将她硬生生砍成两半! 李芝瑶脚下一点,向後飞去数米,警惕地按住剑柄。 “何人?” 不知何时,那里竟然冒出来两个人,一人拿着斧头,一人拿着黑色长幡,活似哼哈二将,那拿着斧头的人满脸络腮胡,横肉虯结,铜铃眼正恶狠狠地盯着李芝瑶。 虽然他看起来凶恶无比,但最让李芝瑶在意的是他身边那拿着长幡的男人,他苍白着一张脸,闭着眼,嘴唇像是刚刚吃过毒药,青紫青紫的,脸颊还发白浮肿,活似一具行走的新屍。 他的五官其实不算难看,但凡是看到他的人,却绝对不会注意到他的五官到底长什麽样。 因为他手中那黑咕隆咚的长幡已经足够吸引所有注意力。 居然一来就遇到了招魂幡!觜火这嘴! 要说李芝瑶以前是真的不太记得什麽是招魂幡,在猴子说的时候,脑中也只有电视剧里那些穿的奇奇怪怪的人挥舞着一面大旗,踩着五毛特效飞来飞去的模样,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这玩意到底有多恐怖。 只是这几米的距离,她就已经能感觉到上面传来的阵阵阴寒之气,甚至还能听到有人不停呻.吟哭嚎,愤怒咒骂的声音撕心裂肺,让人只觉自己身处地狱。 黑幡迎风,那种让人恶心的腐朽味道翻涌而来,顺着毛孔向里钻,像是恨不得将她也一起拖进去一般。 五毛特效误我!这东西竟然这麽可怕! 李芝瑶定了定心神,迅速思考下一步着该怎麽办,这两个人明显来者不善,她不确定自己的实力是否足够对付,却也不想直接引颈就戮。 能怎麽办? 还能怎麽办? 跑啊! 几乎是在那络腮胡再次动手的瞬间,李芝瑶便一拍额头,用上了最好的花钿,猛的抽身向後纵跃飞出,瞬间拉开了十来米距离。 她以最快的速度向外逃脱,那两人却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并没有追上来,李芝瑶心下微松。 然而,让她十分惊骇的是,在远远甩脱了对方之後,她一转身,却发现自己再次回到了他们面前! 李芝瑶猛的停住了脚步,鼻尖渗出细汗,知道这恐怕就是修真手段了。 却听那先前劈空了斧头的络腮胡嗤笑一声,向着身边那活屍说道,“还真是个凡人武者,连幻阵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会不会比普通人耐嚼一些,我还没试过这种武者的肉是什麽味道呢。” 那活屍并没有回答,只是摸了摸自己手中的黑幡,将脸扭向了李芝瑶的方向,虽然他并没有睁开眼,李芝瑶却觉得似乎有谁从上到下仔细的将自己看了一遍,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亚於在千万条毒蛇中游弋。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神识? 她只觉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下意识就给自己的四肢上了一层内劲,虽然知道这东西恐怕对对方的神识并没有什麽作用,但是外头有一层东西保护着的感觉,还是比那仿佛剥光了一样赤.裸裸被窥探好太多。 活屍一样的男人哼了一声,手中的黑幡呼呼地燃烧起来,一股浓重的黑烟伴随着布料向着李芝瑶的方向卷来,旁边的络腮胡啧了一声,“看起来是个好货,竟然劳你直接动手了。”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46节 那边两人聊得闲适,仿佛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在网中挣紮的小小蚂蚁,李芝瑶这边对着那张牙舞爪的魂幡黑雾却只觉全身血液冻结。 多久没经历过了,这种完全逃不脱的感觉,李芝瑶猛的一拍,手中长剑出鞘,剑光如银练横扫,与落下的黑幡撞到了一起。 黑雾砰然乍起,似乎是被剑打散了一样,然而下一刻,它们又沿着剑身纠缠着贴了上来,仔细看去,那黑雾竟然仿佛硫酸一般腐蚀着剑身,听着那呲啦啦的声音,李芝瑶心痛不已,连忙抽回。 这把剑陪她走过数个世界,由月鹿加固过,十分耐用,从未有一点缺口,这次却遭了大罪,也不知能不能留个全屍。 只是如此危难关头也再顾不得其他,眼见着那招魂幡在空中扭曲着再次向她袭来,她深吸一口气,手腕一转,将剑身裹上内劲再次劈下! 长剑伴着破风声猛地斩落,剑锋过处,招魂幡被硬生生砍开一条口子,李芝瑶这才注意到,那疯狂吞吐的黑烟,在碰到剑身的霎那竟然真的会削弱,只是相应的,剑身上原本银冽冽的光彩却也好像暗淡了许多。 她一甩剑身,把在上面缠绕的丝丝缕缕的黑烟甩掉,这才再次双手持剑,谨慎地指向面前的黑幡。 第186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初闻昆天宗 破损的黑幡被黑雾缠绕, 发出嘶嘶的响声, 像是有许多人在其中痛苦哀嚎着, 在李芝瑶考虑着要不要再来一下的时候, 猛地腾空回到了主人的手中。 那活屍一样的男人摸着长杆, 似乎有些心疼。 一边的络腮胡呸了一口, “连个凡人都能伤到你的招魂幡, 这笑话我能笑一百年,行啦,还是老规矩来吧, 我砍头,你吸魂,反正到时候拿了魂魄随你怎麽折腾, 别在这里摆苦瓜脸给我看了。” 那活屍一样的男人还是面无表情, 也不知道这络腮胡哪里看出来他摆了苦瓜脸。 他没有说话,络腮胡却显然没准备等他回答动, 他猛地向前踏出, 每次脚掌落地, 大地都会震颤, 这恐怖的力道让李芝瑶不敢小看。於是在他挥斧舞动的时候, 猛地丢出手中早已悄悄取出的雷火弹, 内劲轻吐,数颗黑色圆球向他面门扑去! 络腮胡漫不经心地挥了挥衣袖,像是在赶蚊子一样, 试图把这些小黑球拍飞, 那些小黑球却在碰触到他的衣袖的瞬间猛然炸裂,无数的小钢刺飞射而出,狠狠刺向了他的脸! 也就在这时,李芝瑶手腕一晃,长剑已然换成了斩.马刀。 络腮胡因为猛然射向自己眼睛的钢刺而下意识闭了眼,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再次睁开眼,那凡人竟然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後! 他只觉脖子一凉,长刀沿着自己的後脖颈猛地划过,牵扯皮肉发出一声咯吱难听的撕扯声,若不是有护体灵气,此时他已然人头落地。 他竟然差点叫一个凡人给抹了脖子? 络腮胡感觉自己後颈喷涌而出的血,瞬间脸色大变,他已经是筑基中期,虽然身体远远达不到金丹那样坚韧,确也经历了锻体,凡兵根本割不破皮肤,没想到面前的人手里的武器竟然能够突破护体灵气,想来定不是一个凡人能有的。 虽然并没能够刺入筋骨,却也让他感觉到了那种危险,刀锋陷入皮肤的触感并不好受,甚至真的让他有一种即将被割断头颅的恐惧。 最让他不可思议的是,就在刚刚那个瞬间,他只觉身上数个要害都被同时击中,身体却无法动弹,等到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的时候,小腹已经被狠狠一一踹,竟然是往後飞了出去。 奇耻大辱! 此时他连去深思为何对面的凡人竟然能用储物道具都没心思了。 他满脸不敢置信地摸了一把小腹,随後嘴中便吐出一串难听的辱骂声,心下再无轻视之意,周身燃起灵力,猛的向前斩落一斧,滔天的血影如海啸般冲向了李芝瑶! “喝!” 李芝瑶狼狈躲过,又与他短兵相接了几招,两人一人挥斧向前,一人引刀闪避,数次擦身而过,伴随着金属难听的呲啦声,刀身上已经隐隐有了裂痕。 这莫不是个假刀吧! 李芝瑶有些郁闷了,想这刀也曾横扫千军,没想到落到这里居然这麽不顶用,但随後她又想到,如果真的是那些可以跟他们这些仙人对拚的武器,她一个凡人拿着才最奇怪吧,那可更是怀璧有罪了。 想到这里,她也只能苦笑一声,重新举起了长刀,一边战斗一边思考接下来的出路。 这个方位如果没有指错,那知敏应该是在这方向,难道是这两人中间的一个? 不,不会的,按照以往经验,她看到对方时,心中应该隐隐有所感觉,她也相信,知敏无论去到哪个世界,也不会像面前这两个人一样恶劣。 黑色巨斧如同山岩下坠,轰然砸落,呼啸的风将脸擦得生疼,李芝瑶没有硬扛,侧身猛得拍出一掌,借着反作用力腾空飞起,如雀鸟般翻飞挪移。 见到这里的两人纠缠不休,至今还没分出个结果,那拿着黑幡的男人明显不耐烦了,长袖一扫,就飞出一个被缝得七零八落的傀儡女屍,让它垂着头颅向李芝瑶的方向飞来。 李芝瑶眼看已是两头受敌,不由心中焦急:这不会刚来就要挂点了吧! 许是听到了她心中的呼唤,周围景色突然一阵震荡,有个少年的声音飘忽忽地传来:“咦?大师兄你看,这是不是千血门的阵法?” “待我看看,”没过几秒,另一个清朗的男声怒斥道,“千血门又跑来我们这边做什麽?” “师兄,要不要破开看看?”那少年的声音响起,李芝瑶心如擂鼓,唯恐那位大师兄说一个不字,就在这分神的一霎那,身侧已刺来五根泛着幽蓝色的利爪。 李芝瑶歪头用长刀打开,只听见铮铮的金属碰撞声,就知道这女屍可不像看起来那麽破破烂烂,刚刚那一下子也不知道会直接把她给撕了,刚刚躲开这一记偷袭,络腮胡手中的巨斧便已经来到了面前。 前有狼,後有虎,李芝瑶实在没了办法,只得挥刀硬挡下这一击。 清脆的喀嚓声传来,她心下一沉,知道这长刀多半不行了。 “此为我昆天宗辖地,魔宗之人速速退去!”法阵外,一个青衣玉冠的男人掐指引诀,一道恐怖的雷光从他的指尖飞出,衣袖翻飞间,大地震颤。 那拿着斧头的络腮胡男人似乎是杀红了眼,完全对这警告声视若无睹,继续挥刀砍向李芝瑶,直把她逼得不停後退,屡屡落险。 再次躲过那女屍恐怖的指甲,她狼狈举起长刀护在身前,好为自己换回一线生机。 可惜这一次却没刚才那样的好运,这缴获无数敌方人头的斩.马刀竟然直接被那斧子劈成两截,刀片横飞,将李芝瑶的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最要命的是,肩膀还被那斧子上的锐风削过,刨出好大一块皮肉,鲜血喷溅,瞬间湿透了衣服。 要不是被那龙甲战衣挡了一下,恐怕她整个胳膊都要废了! “速战速决。”那活屍口中发出一声诡异的声响,像是从胸膛中直接吐出的气音,阴森到骨子里。 而伴随着这一句话,那女屍的动作也越发迅猛,周身缭绕的黑气中还传来鬼嚎阵阵,让人头皮发麻。 想到里头的人能听到外头的说话,不知道外头能不能听到里头的,李芝瑶试探地大喊了一声,“仙师救命!” 下一刻,她眼前一花,那女屍空洞的双眼出现在眼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双锐利利爪,直直刺向她的双眼,几乎是下意识,李芝瑶後仰抬起长刀格挡,短了一截的刀面被女屍的指甲刮过,发出极为刺耳的摩擦声。 李芝瑶脚下用力,猛地蹬开女屍,却见头顶之上突然打下一道雷光,将那飞到空中还想再扑过来的女屍生生打散了。 女屍扭曲嘶吼,燃烧着刺鼻的黑烟在雷光中化作虚无,同时,李芝瑶眼前出现了两个人。 “你们竟然在此行凶!”新来的两人见此一幕似乎十分生气,手下不停,接连打出几道法光,将那步步逼近的络腮胡打得全身焦黑,不得不停止了动作。 眼看着周围的禁制被打破,自己的傀儡也被雷光打碎,自知遇到了天敌的活屍男人口中流出黑血,一挥长幡,毫不犹豫化雾而去,根本不管同伴的死活。 络腮胡回头看到这一幕,气得哇呀大叫。 然而还不等他作何反应,那两个新来的人便掐诀一前一後向他攻来。 数道法术过後,那络腮胡再没了刚开始的气焰,眼珠乱转看向旁边,显然是想要逃跑, 李芝瑶已经给自己喂了药,身上的伤口几乎愈合,只皮甲破损露出一片雪色,显示着刚刚曾经受过的伤。 “仙师小心,他要跑!”她出声提醒。 已经跑了一个,这个恶人却决不能放他走,就凭他刚刚说的那句,就知道他手下定然是冤魂无数。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不趁着此时杀他又待何时! 那两个青年听到她这麽说,立时提高了警惕,层叠法术缠绕,要将那络腮胡直接轰杀。 那络腮胡大汉被击伤,恼恨地嚎叫一声,原地打了个滚躲开一道雷光,将眼神投到了李芝瑶这边。 李芝瑶心道不好,这厮恐怕要柿子捡软的捏,她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警惕地将断成两截的长刀换成昭光剑。 果然,下一刻,那络腮胡洒出一把防御符护在身周,竟然是不管周围轰来的法术,直接朝她扑来,显然是想要将她先拿下,以当做人质冲出重围。 “小心!”那两个年轻仙师看起来战斗经验并不足,见到这场景竟然有些慌了手脚,眼看着络腮胡身上的防御符已经几乎尽数消弥,他们却来不及继续攻击,少年手中一道绿色藤蔓猛地飞出,似乎是想要拉回这络腮胡,却因为距离太长,在碰到对方的前一刻便无力落下。 杀意扑天而来,竟有着排山倒海之势,李芝瑶被这巨大的威势相逼,冷汗都浸湿透了後背,只是她避无可避,只能应战。 就在那刀斧向她劈来之时。她耳边嗡地一声,眼中的世界一点点变慢了速度,头脑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沿着那人手中武器运行的轨迹侧开一拳距离,手中昭光剑一转,她原地弹跳而起,越到刀斧上方,借着由上往下的力猛然挥出一剑! “飒——” 这一剑裹挟了她所有的气力,冥冥中竟有一种幻觉,仿佛天地灵气都为之躁动聚拢。 剑刃擦过风,留下尖锐的呼啸,那摩擦带出的灼热瞬间在剑尖烧出火来。 剑意凛冽,牵出长长的一道幽光,它像是劈开山石的巨浪,强横而势不可挡。 “锵——” 这声音像是响了一声,又像是响了无数声。 仿若在山谷中不停回响,持续的金属撞击声停歇後,李芝瑶落到了地上大口喘息,在场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刚刚那一刻发生了什麽。 那络腮胡都没反应过来,在刚刚那短短的一秒中,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多大的改变。 他只觉手下一空,刀斧的重量消失,低头一看,竟是从手腕被人砍断了! 他猛然睁大眼,还没来得及作何反应,便已经被铺天盖地的法术给淹没了。 等光芒散去,地上已只剩一具焦黑屍体。 剑尖颤抖,一滴鲜血淌而下,没入土壤消失不见。 李芝瑶紧绷的神经放松,终於全身脱力地半跪了下来,只能勉力用长剑支撑着自己不要立刻倒下,眼前一切都变得模糊,地面在不停摇晃。 巨大的耳鸣声中,她听到有人交谈的声音传来。 “...凡人...剑气...入道...带回去...” 听起来,他们会救自己的吧? 这样想着,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 将那恶人的魂体收入玉葫里,着回去交给刑法堂处理,少年看着大师兄弯腰抱起那个凡人女子,“她没事吧?” 被称作大师兄的男人摇了摇头,“应当只是脱力,只是不知道经脉内息有没有问题,回去需得让明丹阁的看看。” “天衍宗来人不知去了哪里,我们是先在这里等着还是...” 大师兄并不废话,直接唤出一只白翼灵鹤骑上,“回去,救人要紧。” 少年连忙也叫出一只,骑稳了才冲着地上那巨大的沟壑咋舌道,“明明是个凡人,竟然已经有了剑气,看起来瀚剑峰又要多一个新的弟子了。” 大师兄摇头,”先治好了再看罢。” 两人很快离开,只在原地留下一片打斗後的狼藉。 不久後,天上突然降下一座香车。 乐音渺渺,绸缎飘摇。 八位浅月色衣衫的侍女扶着轿子,宛若天仙踏月而下,香木勾连,金铃在风中无声摇曳。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47节 “妙清姐姐,你说的是不是这里?刚刚似乎有人打斗过,走了没多久的样子呢,”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探头,仔细看了看地上的痕迹。 华贵的紫色罗衫穿在她身上,硬生生让她那多了几分小大人的成熟,她回身,对着轿子里的人说道,“早知道我便不拉着妙妙姐看景啦,早些下来没准就能遇上了。” 在那精雕细琢的窗棂内,依稀可以看到一位同样身穿紫色罗衫的女子。 闻言,那女子抬起头,抬袖清咳了两声,脸上毫无血色,轻声说,“既然错过,那便是错过了,走罢。” 第187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被救与武道 昆天宗内 李芝瑶醒过来的时候, 只觉身体从未有过的轻松, 一点都没有大战後应该有的後遗症, 一位小童子正趴在床边托着腮帮子打瞌睡, 见她起身, 立马跟小兔子似的一蹦三尺高, 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吧嗒吧嗒跳着跑了出去。 “师父,人醒了,醒了。” 看起来的确是被那些人救了, 李芝瑶呼出一口气,晕倒之前提起的那颗心终於放到了实处。 明丹阁的一位仙师替她看过之後就走了,屋子里就剩下她的救命恩人, 刚刚出去的童子拉着他的师父进了门, 李芝瑶也不理解这里的等级差异,便统称仙师一一谢过。 见她精神不错, 几人便多聊了几句, 直到这时, 李芝瑶才知道, 其实如果换了普通的凡人, 也许他们便直接给颗药治好伤就送回村落里了, 毕竟医师也很忙,没有事事让他们出手的道理,不过李芝瑶却有些不一样。 看着虽然是个凡人, 但却似乎已经觉醒了剑气, 修士的治疗和普通人并不一样,因为还牵涉到了一些经脉的问题,若是按照过往简单粗暴的方法,虽然依旧不妨碍那人长命百岁,甚至身体比没吃药之前更好,但修炼和筋脉是否有损,就不是那麽简单的事情了,一个弄不好,就阻碍了她以後的修行。 出於这些考虑,他们便将李芝瑶带了回来。 几人略做交流,李芝瑶只说自己是外面来的流浪剑客,身带祖上传下的小型储物道具,先前并不知道这里是昆天宗的地盘,刚刚进来就遇到了歹人。 几人也不知道信了没有,又闲聊似的说了几句,李芝瑶有问必答,顺势又开口问了一些剑术上的事。 晕倒之前对方说的剑道,她还是很在意的。 也是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她那把昭光剑上面竟然有着传说中的浩然正气,甚至可以克制邪祟。 所以之前她才能砍裂堂堂筑基修士的招魂幡,甚至让黑雾消散,但相应的,那把剑上的银光变暗,也是因为在对抗那黑雾的时候有所损耗。 李芝瑶心疼了,这浩然正气肯定不是她攒的,她自觉不是什麽纯白无垢的好人,那多半就是小白兔他们家世代积累的。 摸着剑上已经消散大半的银光,她默默下了决定,以後遇到那些人能不用还是别用了,用一点少一点,她自己可攒不出来浩然正气。 看她脸上无法做伪的痛惜,之前送她过来的那个大师兄试探的问道,“这剑...?” 李芝瑶“啊”了一声,抬起头,不好意思地说道,“一位故友所赠,伴我许久。” 大师兄恍然大悟,很识趣的没有问她这位故友现在如何。 “原来如此,”那位执事长老笑眯眯地说道,”方才我下山去瞧了你那剑气,看着倒不像是一路的。” 听他这麽说,李芝瑶心里就是一个咯噔,照理来说,名门正派大概会更希望看到一个有浩然正气剑的人吧,但是看对方似乎也不是反感的样子,她还是试探地问了句,“那请问仙师,不知您所说的,在下的剑气又是...” 那长老笑眯眯的,模样看起来慈祥极了,“我观那剑痕纵横睥睨,大开大合,果决却又山河回转,尚存一分慈悲,到底是什麽,我非武修,现在也说不清楚,大约要你自己去想了。” 李芝瑶若有所悟,再次谢过後,便问了自己另一个更关心的问题,“我听闻这凡人亦可以剑入道,不知以我资质可否一试?” 长老笑眯了眼睛,“不急不急,你以凡人之体自悟剑气已是不易,不过到底要以剑入道还是其他,若你不介意,还是先测下灵根再做打算。” 李芝瑶这才明白为什麽之前那个大师兄要说“先不着急”,想来还有别的可能。 外头的人很快拿来一个叫做测灵尺的东西,李芝瑶记得在弄这个身体的时候,猴子说了会给自己划拉一个灵根,不过看它敷衍的语气,想来也不是什麽太好的,因此,她便不抱希望地随手搭了上去。 然後在下一刻被眼前的电闪雷鸣晃花了眼。 紫云缭绕,雷声隆隆,看这个阵势,很有些唬人。 “极好极好,竟然是中品雷灵根,虽然只是中品,单雷灵根却已万中无一。” 听他这语气,这应该算是一个比较好的灵根,只不过算不上顶尖,这倒让李芝瑶心中稍安,默默把脑子里那些《因顶级灵根而屡屡被觊觎夺舍的坑爹修真之旅》,还有《五灵根的废柴逆袭修真之旅》什麽的大字幕划掉。 “恕在下才识浅薄,还想请教仙师,不知以在下的资质可否入道修炼?实不相瞒,在下之前见过恩人神通,心中甚是艳羡。若有一天能够得窥大道,实乃在下之幸。” “既然有灵根,自然是可以修炼的,且你的资质十分不错,便是去了大门派也能入到内门,若你有意踏上仙途,找好落脚点便行。” 这老者笑眯眯的,李芝瑶心念一动,拱手问道,“那不知贵宗门...可还收徒?” 此时知敏不见踪影,行走在外面又太危险,李芝瑶琢磨着:砍柴磨刀不误砍柴工,还是先找个山头靠一下,学些本事再想找人的事情吧。 再者说,对方也算救了自己,看起来也像好人,既然给了自己这个选择的机会,自己拜到这个宗门下也算是顺理成章。 老者捻了捻雪白的胡须,连说了几个“好”字,看着似乎十分开怀对方的知恩图报,“若你不嫌弃,我昆天宗门下倒是有有两大山峰,一为瀚武峰,一为灵道峰,若你想以剑入道,那便去瀚武峰,若你想以法入道,那便去灵道宗,两者有许多不同,决定之前,你可要好好思量。” 李芝瑶仔细询问了一下两者的区别,便当下决定了要去瀚武峰,说是以剑入道,不如说是以武入道,在那里修行的多半是武修,以武修行为主,武器使用也是其中一道,任何武器,包括扇子,伞,剑,鞭子...都行。 两个峰头体系不同,侧重不一样,却也是有地方相通的。 比如法修也可以使用武器为承载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只不过更多是灵器斗法,而武修,就像李芝瑶这样的也可以使用法术来辅佐战斗,只不过主体还是在提升自我经脉与斗技。 比起那不一定属於本体的雷灵根,她更相信自己手中的剑。 想到这里,她躬身行礼,“且不论贵宗门於我有救命之恩,纵是这般不吝援手的君子之风,亦足够叫人心折,若能拜在昆天宗门下,在下开心都来不及,又哪来嫌弃一说,谢过仙师拨冗指点,在下定然好生思量,不枉仙师一番心意。” 那老者扶起李芝瑶,两人又你来我往的唠了一会儿磕,等他们的谈话告一段落,外头候着的小童这才进来禀报:“执事长老,天衍宗那位客人已经等在大殿了。” *** 宗门待客厅中,刚刚那群抬着轿子的侍女正围在两位紫罗裙衫的姑娘身边,又是端茶又是送水,准确来说,是围着中间那个面色苍白,看起来虚弱又惹人怜惜的女子。 至於她旁边那个小萝卜头? 那个小姑娘,正晃着腿百无聊赖地看着门口,等人进来与他们说话。 “姐姐,错过刚刚那个变数,真的没关系吗?要不我们还是回去看看吧?” 被称作妙妙姐的女子摇头,“不必,天衍之术,不可强求,若有缘,自会相见...” 话说到一半,她便抬起袖子小声咳嗽了起来,听得一边的小女孩眉头皱得紧紧的,小大人似的拍拍她的後背说道,“好了好了,那就等着吧,反正来了这里也有一线生机。” 妙妙点头,拿出了一卷玉简,展开後,用手指轻点,上面飘出了几簇星云,她在其中一个上面点了一下。那些星云便化作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她闭上眼,将手指按在玉简之上,额间的红点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目。 只是那麽一点灵力运转,上面的文字信息便又多了许多。 【...误卜算时辰,故而先行拜见昆天宗......】 小姑娘探头一看,碎碎念道,“妙妙姐怎麽又费灵力去干这种事了,咱们这个不是拿来记录推演结果的吗?怎麽到你手里,竟成了写游记的了。” 旁边有侍女捂着嘴笑了起来,妙妙无奈地摇头叹气,“不过是记录下每日所见所闻,费不了什麽事,若以後想查看,也方便一些。” “可是这个有什麽好看的?而且你每天都写这麽多,又哪里看得完。” 妙妙此时已经记录完毕收起了玉简,她抱过小女孩,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你又不是不知,妙妙姐这身体,活一日算一日,若是有一日不在了,你与爷爷想我的时候,好歹还有这东西能看看。” 小女孩伸手捂她嘴巴,小大人似的教训她,“不许胡说八道!” 站在妙妙身後的贴身侍女已经红了眼眶,然而这却是事实。 这位莲音宗与天衍宗的宝贝疙瘩,天生却有一个娘胎里带来的毛病,有些像体虚,却又不止如此,十分麻烦。 纵使已然靠着丹药筑基,却也还是那样动一动就要咳嗽上几声的林妹妹。 金丹是完全不可能的了,真的是过一日算一日,也不知道哪一天这病弱的身体便撑不住香消玉殒了。 妙妙见众人全都不再言语,笑着摇了摇头,再次摸摸妹妹的脑袋,将她的小爪子从自己的嘴上挪开,轻声长叹: “命若指间沙,捏不紧,拢不尽,强求不得...” *** 此时的长老正御空而来。旁边那位刚刚叫他师父的童子抬头,脆生生问道,“师父,各位弟子若是要去内门,不需要先验过炼心石吗? 长老便趁势与这小徒弟讲起了道理,“观其剑气,可知其人,且不论她那浩然正气剑,就是看她自己的剑气便不会是什麽恶人。其余的事情,便让你师叔自己看着办吧。” “可之前不是还出了一次奸细,看着也是正气凛然。” “不一样,人会掩饰,气可不能骗人,再者说测灵石的确是做了改动,若是有魔气在身,又哪能瞒得过。” “那尺子万一遇到修为高...” 那童子还想问什麽,长老已经挥了挥手,整理衣冠准备去迎接来那位罗妙清仙子了。 “傻孩子。这世间又哪来什麽万全之策,不过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师父说的是,”小童皱着小眉头,瞅着下面飞速而过的流云飞瀑琢磨了许久,这才又拉了拉前面人的衣袖,“师父。” “嗯?”执事长老见他脸色十分严肃,似乎有什麽悄悄话话想说,好脾气地蹲下身,“又怎麽啦?我的傻徒弟哎。” 小童踮高脚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真的不是咱们门派太穷,所以做不起高级测灵尺吗?” 执事长老:“...” 小童仰着圆乎乎的肉肉脸,满眼天真的看着师傅。 执事长老:“...乖,吃糖。” 第188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门派里转悠 昆天宗说起来不是多大的门派, 但若以凡人的角度来看, 已经是巍为壮阔, 犹如仙境了。 从山下连绵而上一片青翠竹林, 在山峦起伏间摇曳作响, 白鹤从云间悠然飞出, 落到了清澈的山泉水边曲颈啄饮。 山头有师兄师弟在练剑斗法, 身穿整齐简单的青衣,远远看去,颇为壮观。 注意到李芝瑶的心不在焉, 大师兄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见了广场上那一大片的人,不由一笑。 “那边是门派初入门的弟子练习的场地, 等你修为高了, 也可以接任务去那边教导一二。 若是灵根资质不够高,或是武学进境慢些, 就会在那里呆得时间更久一些, ”青年提醒道, “虽然如此, 他们亦是门派十分重要的弟子, 平日的门派事务大多由他们打理, 不可慢待。” 这和以前看过的修真连续剧好像有点不一样啊,李芝瑶心里觉得有趣,点头应下, 态度十分恭敬, 这让大师兄心下稍安。 “天赋一事不能强求,但若是有机缘,又足够努力,师妹便可以在这两座山峰上再次看到他们。” “芝瑶明白,谢过大师兄提点。” 两人正说着,那广场旁边又跑出几个小萝卜头,有一位师姐追了上去让他们站好,二对二开始练习武技,几个短手短脚的小东西便挤作一团,有一搭没一搭地互相攻击,看起来十分可乐,不由便让李芝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练武场上摸爬滚打的样子。 李芝瑶不由多看了几眼,等再回过头,前头带路的大师兄已经走到了一处岔路,她连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师兄,”她追到大师兄身边,有些好奇地问,“那我们已经入了峰的平日都在哪里练武呢?也是在那个地方吗?”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48节 大师兄摇头,“我们入了峰的,皆是初窥了修真法门,故而平日练武的时候,动静会大一些,也容易弄伤他人,因而有另外的习武之地,平日也可多接些门派任务为门派分忧,找得用的材料的同时,也能磨练自身修为。” 李芝瑶恍然大悟,见她感兴趣,大师兄又一一为她介绍了周围的各个建筑。 虽然其实对方大可以将她直接用法器带到目的地,但却还是选择了直接用脚从山下往山上走。大概应该也是为了给她这位新来的弟子介绍宗门,既然如此,那就更应该珍惜这次机会了。 李芝瑶顺着他的介绍,将周围的地理环境一一记在心中。 这里其实真的很美,虽然各个建筑都并不大,却是相当清幽雅致,掩在湖光山色之间,又有白雾时聚时散,看起来真是犹如琼顶仙居。 此时,两人正穿过一片青竹林,将要上山。 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道向前进,李芝瑶抬头看向上方,流窜的点点光影漏过树叶缝隙落到她脸上,又随着风缓缓游开。 但是与刚刚途经的那些竹林不同,这里的竹林梢尖都挂有紫红色的花穗,让本来翠色的竹子多了紫红做点缀,美则美矣,却有些奇怪。 “这是什麽?”她有些好奇,这莫不是修真界的灵果?但是仔细看看,这又好像不对。 她有些不敢确定地问:“原来竹子也会开花吗?” “是呀,很美是不是。” 李芝瑶点头。 “可惜了,”大师兄伸手摸了摸旁边粗壮的竹枝,叹了口气,有些惋惜地说,“恐怕开完花,这一片竹林便要凋谢了。” 李芝瑶这才想起来,似乎竹子平日不开花,但若是开花,便是到了凋零的时候,她也只能安慰大师兄,“终归还有新的竹林生出来。” 大师兄点点头,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师妹想得开,是个修行的好料子。” 李芝瑶汗颜。却见他指了指不远处一座巍峨高峰,和她说道,“那里就是瀚武峰了。” 先前两人已经处理完相关手续和杂事,只差上这山峰拜见那位与执事长老同辈的武技高人为师,便算是正式拜入瀚武峰下了,只是此时,大师兄还是还不太死心。 他已经游说了一路,现在还试图做最後的努力:“师妹,你真的想好了吗?” 见到他这样,李芝瑶真的是哭笑不得,也不知道为什麽他这麽想让自己进灵道峰。 “在下是雷灵根,师妹你也是,你看我便知,师父对教导雷灵根很有经验,而且,若是来了我灵道峰,便是在下的小师妹了,我这有许多师傅当年赐下的法宝,到时候便都送给你了。 你若有什麽不会,还可以一同学习。我定倾囊相授,绝不藏私。” 这样好处123一一列举,看了眼马上就要到的瀚武峰,大师兄再次问起了那个问题:“所以,师妹,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单灵根其实是很难得的。” 李芝瑶失笑。 “谢过师兄好意,只是我意已决。我自小习剑,不管我灵根如何,能以剑入道。我便十分感欢喜了。” 见她态度坚决,大师兄看起来有些惋惜,李芝瑶又说了几句好话,才哄得他重新开心。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些路,便来到了那传说中的瀚武峰。 “这瀚武峰上,如今现在有四位师兄师姐,皆跟着曲生道君修炼,今日是发放门派份例的时候,应当都在,”说着,他便寄了一张传信符出去,笑着说道,“在来之前我便已经问过曲生道君了,若无意外,应当很快就会来人接你。” 【一炷香过去】 大师兄:“不过修真之人嘛,你也知道,性子散漫些也实属正常。” 李芝瑶:“...明白的师兄。” 【两炷香过去】 大师兄:“许是今日起晚了吧,再稍等片刻,他们应当很快就会来了。” 李芝瑶:“好的师兄,不急不急。” 【三炷香过去】 大师兄:“...师妹,你还是先找个地方坐一坐罢,来,这是我的灵宠阿白,你要不要同它玩一会儿?” 李芝瑶:“...灵宠,果然是十分可爱,不知等我修为精进一些,能否也养一只。” 大师兄:“自然自然。” 【一捆香快烧完了】 大师兄:“...要不还是先去灵道峰坐坐?” 李芝瑶:“...这,要不再等等?” 【一捆香已经烧完了】 大师兄:... 李芝瑶:... 两人在山峰的禁制前面对面干等了许久,依旧没人下来接应,大师兄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 李芝瑶看看左右,又看看山峰上,还是一个人都没有瞅见,试图转移话题来让场面不要这麽尴尬,“先前曾经听闻,修真者因为命数长,大多亲缘淡薄,对於时间流逝也不太在意,想来几炷香的时间,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知道对方是在试图帮自己挽尊。大师兄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脸,说道,“也是太久没有新人入瀚武峰了,大约他们都在忙自己的事。” 感情自己还是进了个冷门派系啊,难怪这爱操心的大师兄一路上一直想要劝自己改变心意,想来也是了解了这瀚武峰的不靠谱。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内心活动,大师兄试图用他丰富的知识储备来为瀚武峰挽回些尊严。 “瀚武峰峰主曲生道君年少成名,相当了得,人人都道他比百年前那位玄离道君亦不差。” 李芝瑶:“玄离?” 大师兄问了一下,温和地问道,“怎麽了?” 李芝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男朋友也叫这个名字。 心里虽然有着这样的疑惑,但是她还是说道,“无事,只是好奇不知这两位天才曾有何事迹?” 大师兄抬头挺胸,一时之间竟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在百鸟朝会时,曲生师叔曾经打败同阶所有竞赛者,几乎同阶之下再无敌手,堪称绝顶天才。 至於玄离道君,瀚武峰许多秘籍,珍藏,全都是他那个时候收集的,就连我小时候,也常听掌门师傅说起他的轶事,少年英才,可惜...” “大师兄又在忽悠新人了,多老的黄历都让你翻出来了。”突然,一个柔媚的女声从旁边响起,虽然声音很好听,但言语却透着些刻薄,让人听着并不舒服。 “淩霞师妹,你可来了!”大师兄像是被瞬间打了强心针,挺直了脊梁看向来人。 一个一袭红裙的娉婷女子撑着伞缓缓走出,“叫我月溪,”她握住竹柄将伞在手中转了一圈,姿态慵懒地依到一边的树上,“这便是我们的新师妹了吗?不是说她身体不好,我看着气色不错啊?” 大师兄愣了一下,这才解释道,“那是天衍宫的挂名弟子,一会儿多半就会上来,这位是正正经经以武入道的,你们的五师妹。”他懊恼的地摸摸自己的太阳穴,“你们可收敛着点,到时候别吓到了人家。” 靠在树上的美丽女人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却没有再说什麽 而这时,树上又倒吊着垂下来一位少年,一边打哈欠一边说,“不好意思,同师父喝酒,不小心睡过了,师父喝得太多,还在醒酒,听说今天有两个小师妹要来?” 大师兄着眉头,看起来十分想直接把李芝瑶带走,但却忍着没说,只能看着眼前越来越热闹的场景,叹了口气。 “这位是你的四师兄,在你之前,他排行老末,刚才那位穿着红裙子的姑娘,是你的二师姐。”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向山峰,似乎在等着谁。 第189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门派初体验 注意到了灵道峰大师兄那明显就是在等待自己不靠谱师父的的目光, 少年摸了摸鼻子, 看向了李芝瑶, “来来来五师妹, 我是你四师兄淩炎, 本峰第一聪明人, 你以後修行若是有什麽问题, 大可以问我。据说你已经悟出了剑气?甚好甚好,有时间我们来过过招,我定然好好指点, 绝不藏私。” 这话说得简单粗暴,却一听便是出自内心真心,李芝瑶心下熨帖, 正要说好, 却听那红衣美人轻笑一声,“胡子都没长呢, 就要充大人了, 还好好指点,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矮子, 总是因为偷懒被师父罚?” 这话说得正中死穴点, 正沉迷於师兄身份的淩炎顿时就炸毛了, “你说什麽啊臭美老妖婆,你再这麽天天涂粉抹胭脂不修炼,小心老成菊花怪了都结不了丹。” 李芝瑶:“...” 淩霞小仙女不干了, 她要闹了! 於是她提起伞柄拔出刀就找淩炎干架, 完全没有顾及身边还有其他人,虽然姿态还是优雅得紧,连抽刀都是美的,但是一刀出鞘,那是真的绝不含糊,剑气飞射旋转而去,李芝瑶眼睁睁看着旁边的树丛哢嚓少了一半。 淩炎师兄被她提刀追的上蹿下跳,嘴里还停不忘嘴贱挑衅,明显就不是第一次干这个事,两人倒是挺随性,当着新来的小弟子面就杠上了,也不怕把人家吓跑。 林岳池师兄拍拍李芝瑶的肩,“那个,我们灵道峰其实真的挺好的。” 李芝瑶:突然有点动摇怎麽办? “谁在我小老儿这里挖人呢?”一个男人醇厚的嗓音从高处传来,短短的只言片语,便可以听得出本人的性格是多麽的肆意不拘,他低笑了一声,就好像空气都随之震荡。 林岳池收了声,再不敢多言。 随着这声音忽远忽近地回响,还在打闹互损的两人顿时整肃了脸,站起身恭恭敬敬喊了一声,“师父!” “嗯,”随着话音落下,地面上就落下了一个—— 大葫芦。 正要行礼的李芝瑶:??? 原来这个新的师父竟然是个葫芦精? 却在这时,四师兄淩炎往头顶的大树冠上喊了一嗓子,“师父,您这酒算是醒了没啊?” 一阵沙沙的响声传来,树冠上竟是有什麽在抖动不休的模样,李芝瑶望着漫天的落叶,伸手接过一片。 几人抬头向上看去,却只见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正有些茫然地挂在树枝中间,他晃了晃头,片刻过後似乎是勉强找回些神智,双手一用力,树枝散开,他便落到了地上。 纵然是从这麽高的树冠跳下,他的姿态却依旧潇洒从容,好似闲庭信步一般。 等到稳稳落到场中央,他衣袖一甩,抬手拱了个礼,“昨日知道有新的徒弟要来,一时高兴便喝多了几杯,结果今日便起晚了,诸位莫要见怪。” 李芝瑶实在是不好提醒对方:你身上的衣服都穿反了。 算了,毕竟是未来的师父,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吧。 一片沉默中,男人捡起地上的酒葫芦,缩小了挂到腰间,看向李芝瑶的方向,眼神好不容易聚焦了一些,“来,与为师过过招,让为师看看你的本事。” 李芝瑶愣了下,但还是依言抽出了长剑,正在这时,山门口又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铃声,淡紫色长纱漫天飞扬,原来竟是一众侍女抬着顶软轿来到了山门口。 “参见曲生道君。” 长了一张少年脸的淩炎师兄咋舌,用手肘推了推也在向那个方向张望的美人师姐,“瞅瞅,瞅瞅,人家那个才叫排场,你一个人在那臭美有什麽用?人家可以让八个美女抬轿子,那才叫美若天仙。” 美人师姐翻了个不怎麽美人的白眼,并不理睬,此时,花车已伴随着悦耳铃声缓缓落下,门帘被掀开,露出了一张清秀的容颜。 “嗯,天仙,”美人师姐似笑非笑地撇了淩炎一眼,将刀拍回伞柄,重新撑起了伞,“想来这位就是罗妙清小师妹了,久仰芳名,我这个四师弟可是念叨许久了。” 淩炎摸摸鼻子,没有否认,抬头正和李芝瑶的视线对上,顿时挺直脊背,说道,“这下刚刚好,你们两个一同来了,正好彼此认识认识,以後也好做个伴。要不过阵子我们又该下山做任务了,再回来也不知道再见是几时。” “是,见过师父与诸位师兄师姐,”清秀少女的真容终於完全露出,那是一张让人一看便觉得十分怜爱的脸,看着虽然单薄,却又有着另一种韵味,她躬身欲起,旁边立刻有侍女上前,亦步亦趋扶着她下了软轿。 与一般的修仙者不同,眼前这位女子的身形真如一枝湖畔弱柳,只要风一吹,便在空气中温柔款摆,让人不由屏住了呼吸不敢造次。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49节 轿子上又跟下来一个圆头圆脸的小姑娘,一双乌黑的大眼珠子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诸位仙长好,”说完这话,她就怯生生缩回了少女的身侧,把脸埋到了她宽大的袖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好像怕几人生吃了她一样,与她之前在轿子里那活泼精怪的表现完全不同。 清秀少女摸了摸她的头,苍白的脸上勾起一个浅淡的微笑,“此乃家妹,让诸位见笑了。” 几人刚刚见她下轿子的模样,不知为何竟然生出了不敢大声喘气的感觉,好似呼吸得用力了一些,对面这位病弱美人就会化作天边的一抹云絮,呼啦呼啦地被风吹走,再也瞧不见。 就算此时她开了口,他们也从刚才那种感觉中回过神来,却依然不敢大声说话。 “不,不用客气,”刚才还活泼的不行的淩炎摸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久闻天衍一脉通天地,晓万物,所以有些好奇,莫见怪,莫见怪。” 那清秀少女笑着摇头,“无事,只是妙清自小体弱多病,家中人不敢多让妙清接触这些,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了教习乐理之上,故而比起天衍之术,妙清更善琴曲,若诸位不弃,妙清便找一日为大家奏一曲,也算偿了些打扰之恩。” “何至於这样客气,”淩炎说道,笑容还有些羞涩。 “就是,何须如此,”师父摆手,颇为不在意的说,“现在弹不就完了。” 众人:“...” *** 当然,这琴最後还是没弹成。 姗姗赶来的三师兄沈桥给师父塞了各种解酒药,虽然师父看起来一脸生无可恋完全不想搭理的样子,却还是乖乖吃了药解了酒劲,这才回复了些靠谱地一一查验起两人修行的方向。 比起灵道峰熙熙攘攘的人头数量,这峰头的人的确不多,除了那位曾名扬天下,如今却落魄嗜酒的天才师父,爱美的二师姐淩霞,幼稚的四师兄淩炎,还有就是给他灌下解酒药的那位修炼无情道,却又温柔又宅的三师兄沈桥了。 不过就这些人也是已经够让人操心的了,据说这些年,昆天宗掌门的头发那是哗哗掉啊,明明是一个俊朗青年,差点被逼成地中海,何其可怜。 “在这里生活应该会很有趣吧,”李芝瑶这样评价着。 此时的她,正和刚认识的朋友罗妙清坐在後山的练武场地吃着烤肉。 她负责烤肉,罗妙清负责弹琴,亦俗亦雅,配合竟然出奇地默契。 不过凡事总有意外,李芝瑶刚举起了一条烤得油香迸裂的肥兔腿,琴声却潺潺如高山雪水流淌,洗涤着她的心灵,让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动作有点粗鲁,连忙放下已经翘起了二郎腿,小心地平举起鸡腿,面带虔诚地咬下第一口。 “呸呸呸...忘了放盐了!” 罗妙清忍不住笑了出来。 *** 在这大石头上,两人你来我往聊了有近一个多时辰,罗妙清这身体素质是真的不行,就这麽一会儿的功夫,已经累得喉咙都哑了,李芝瑶连忙把她打发回去好好休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练起了剑。 练了一会儿,她却总觉得找不到当时的那种手感,想到刚刚罗妙清弹奏的美妙乐章,李芝瑶不由也有些意动,抽出那把许久未用的长琴,盘坐在大石上轻松捻拨了起来。 熟悉的旋律从指尖缓缓流淌而出,悠扬喜悦,又带着对未来的憧憬。 清冽的琴音漫步在这片平凡无奇的树林之中,却让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大概,这便是音乐的魅力吧... “嗷呼嗷呼——”丛林中突然传来一阵兽吼,一头高大的山猪发了狂似地嘶叫着冲了过来,李芝瑶手下一顿,不禁用上了些内劲,瞬间,只见那野猪叫得凄惨无比地撞上了一棵大树,还没等李芝瑶近前,便倒在地上开始不停抽搐。 李芝瑶:“...” 你这只猪有些不会看人眼色啊,什麽意思?是我弹的太难听,让你忍不住撞树自杀? 古人曾经曰过:对牛弹琴,弹多久亏多久,而今,她竟然遇上了一桩对猪弹琴的案例。 还把那猪给弹死了。 算了,不亏,好歹有肉吃了。 李芝瑶哭笑不得,索性把琴收了起来,拖过已经没了生息的野猪开始收拾做烤肉。 大猪腿切开放好,猪血接好,里脊肉切好腌了... 等那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在火上呲啦呲啦冒油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李芝瑶掏出五香粉,在肉上细细的洒了一遍,又掏出了辣椒末,轻轻一弹—— 火焰燃烧,拥抱着新鲜的肉油,发出滋滋的动人旋律,而佐料的香气伴随着这纯天然的肉香飘散开来,让人食指大动... “你这个人有点过分了啊!” 有人在她耳边抱怨,李芝瑶一开始光沉浸在那滋啦滋啦的烤肉旋律中了,根本没注意到,等反应过来,立刻猛地站起身向四周看去。 “还有没有人性?先是拿琴曲骚扰,又拿美食勾引,你这个样子,完全就是在考验本尊的定力!” 这一长串话说出来,李芝瑶终於听清楚对方的意思,顿时觉得哭笑不得,向着空中一拱手道,“不知前辈在此修炼,还望恕在下无礼,在下愿为前辈准备美食,以做歉礼。” 那声音沉默了许久,正当李芝瑶以为他不会再说的时候,他却缓缓开口,“若你真心悔过,那便来後山一叙。” 李芝瑶敛目思索片刻,笑着应下了。先给罗妙清发去一张基础传讯符,留了个今日行程信息。便沿着着那声音指引的方向去了。 只是才到洞口,就教人用藤蔓捆住脚倒吊了起来。 那个声音毫不客气地训斥道,“就没见过你这样心大的。叫你来你就来,也不怕被人吃了。” 第190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山洞美男影 李芝瑶被吊在半空中, 绿油油的藤条绕着她裸.露出的脚踝晃来晃去, 眼前的天上地下都反了个。 她倒也没急着挣脱, 只是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说, “幸好今日我穿的不是裙子, 要不前辈这所作所为, 可称得上一句登徒子了。” 摇摆的藤蔓枝条一静, 连尖梢上的小绿芽都像是受了惊吓一样团了起来。 李芝瑶听着耳边一片寂静,心中好笑,随手拽了拽晃到自己眼前的小叶芽, 看它哧溜一声缩了回去。 “晚辈明白您的好意,不过前辈无需担心,敢只身前来, 定然是做了後手, 若是在下不能全须全尾地回去,那明日, 这後山消失了个新入门的弟子的事情, 大约也没人不知道了。” “哼, 算你聪明。” 李芝瑶脚上的藤蔓慢慢松脱, 李芝瑶没等落到地上, 便在空中一个旋身灵巧落地。 那原本活泼的藤蔓落到地上, 灵气消散,所有的绿色抽离,化作了一节干枯的枝干。 李芝瑶看了眼地上那枝干, 也没多问, 只是伸手整了整头发,笑吟吟掏出了还热乎的烤肉,“那前辈吃肉吗?” 那人沉默了半晌,李芝瑶都以为那位神神秘秘的高人已经睡着了了,却听那人又一派高冷的说,“笑话,你以为本尊是冲着那两块无甚稀奇的烤肉来的吗?不过见着新人不知轻重,所以才来提点一番。你莫要不知好歹。” “前辈说得极是,”李芝瑶认真点头,“在下谢过前辈的提点,今後也当铭记於心,想来前辈道法高深,自然看不上我这手中的粗陋吃食,是在下唐突了。” 那人嗯哼一声,似乎十分满意李芝瑶的识趣。 李芝瑶忍着笑拱手,“那在下便先行告退了,若是回去的晚了,恐怕会有人找上门来,打扰了前辈清静就不好了。” 那人又是好一阵沉默,随後语气不太好地说道,“走吧,走吧,以後别没事来这里弹琴,扰人清静。” 说到这事,李芝瑶突然就想到刚刚那突然出现的大野猪。 她嘴角轻轻勾起,从门派赠与的储物袋中掏出一把肉串,垫了盘子放到地上,“不过还是要给前辈一些谢礼以表心意,在下身无所长。还望前辈不要嫌弃才好。” 这次那神神秘秘的家夥没有再拒绝,只是狐疑地问道,“你这小辈倒是客气得紧,只是提点了你两句,就要这般殷勤,你莫不是对本尊有所图谋吧?” 是啊,对你有所图谋。 李芝瑶当然不会这麽说,微笑。 “不,前辈莫要误会,在下只是觉得十分感激前辈,方才正愁口粮,前辈就送来了那只野猪,实在是贴心得紧,便想要分与前辈一些聊表心意。” “你怎麽知道?”那人惊讶地脱口而出,末了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那野猪与本尊有何关系,你莫要信口开河,明明是因为你那吵人的琴音,才让那野猪发了狂。” “嗯,前辈说得极是,是在下失言了,”李芝瑶才不会拆穿他呢,谁知道这人恼羞成怒起来会干出什麽来,刚刚开始弹琴的时候,她可没用上内力,以她的琴技,不说人人沉醉於其中吧,至少不可能会有动物发狂的情况出现,刚才那无辜被做成烤肉的大野猪,恐怕是眼前这厮想要逗弄她这个新来弟子吧。 这样想着,她对眼前人的身份就更好奇了,只是她做事向来见好就收,李芝瑶拱了拱手,又再三感谢过後,便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 等她走远之後,这座隐秘的山洞中才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身影。 那是一位身穿广袖大袍的男子,眉目如日月辉映,高眉秀鼻,气质端雅,长袖无风自动,衣袂翻飞间云雾缭绕,犹如如远山化仙而至。 但这样的嫡仙人物,此时却散落了一头长发,宽衣长衫姿态放纵,还因为松散的衣襟滑开,露出了肌肉匀称的胸口,看起来十分轻狂无礼。 他手掌一翻,地上的盘子便飞到了他的掌中,任由他低头靠近轻嗅了嗅。 明明手里拿着是油腻腻的食物,但他那姿态却依旧如雪地嗅梅,端的是风流飘逸,不染凡俗。 下一秒,一股灵气从烤肉上腾升而起,径直被吸入他的身体。 他闭上眼,唇角轻翘,像是在回味方才的美味,末了,男人舔舔嘴唇,却还要喃喃一句,“手艺欠佳。” 随着他的动作,盘子上那些原本美味的野猪肉一个个失去了色香味,化作甘蔗渣一般的碎屑。 他长袖一拂,瓷盘落地,那片土地便猛然一翻,将所有残渣吞进了泥里,地上又恢复了如刚刚一般空空荡荡无一物的模样。 而男人的身影也在那瞬息间消失无踪。 *** “妙清小师妹,你在吗?”李芝瑶拉拉门上垂下来的穗子,一枚玉铃花形状的小铃铛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动。 没多久,眼前的门便打开了,一位身穿浅紫色衣衫的侍女躬身行礼,将她迎了进去。 要说这山上大部分人都是单独居住,顶多有两个道童对付平日的日常杂事,面前这样一带就带了八个的也是少见。 不过毕竟她也不是正经来当弟子的,而是天衍宗不知道抽了什麽风,将这位弟子送了过来挂靠在瀚武峰之下。 不过天衍宗向来神神秘秘,既然门派掌门长老都与对方达成了协定,那其他人也没什麽好置噱的。 “师姐,”纱幕被拉开,半倚靠在软榻之上看着手中玉简的女子坐起了身,“我方才已收到你的传讯,无事吧?” “无事,遇到了一个有趣的小东西,传讯於你也只是以防万一罢了,”李芝瑶见她侧过身让出了榻上一半的位置,便毫不客气的坐下了。 “让妙妙担心了,”帮她拢了拢外衣,李芝瑶接过侍女递来的茶盏,轻抿一口,“虽已与你发了传讯,却还是想着当面说一下为好,是我与你添麻烦了。” 罗妙清刚想说话,就觉得喉头发痒,不由抬袖掩住口鼻轻轻咳了两声,这才摇头道,“无事,得你这般信任,妙妙开心得很。” “有机会还是要好好谢过妙妙才行,对了,”李芝瑶轻笑,“看你时时拿着这玉简,是喜好看那些故事吗?改日若我下山,便为你寻一些画本图册来?” 罗妙清摇头,“这不是画本,”她在玉简上轻轻一点,空中便浮现了之前曾经见过的那些星云,一边的侍女有些不赞同地上前一步,“小姐...” 然而罗妙清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依旧将没有做完的动作做完,於是那一丛丛星云便当着李芝瑶的面豁然张开,上面赫然是一天天的记录,甚至还有她刚刚来到这座山峰时,众人聊天时说过的有趣的段子。 李芝瑶:“这是...?” 不知道她心里划过的念头,罗妙清解释道,“我平日喜好记录一些当日的所见所闻,待到得了空闲,便拿出来翻看,也是别有一番趣味。” “原来妙妙还有记日记的习惯。”李芝瑶觉得十分有趣,“那我可要小心着,别哪天丢了丑,叫你也记了进去。” 罗妙清掩唇轻笑,见李芝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有些好奇地问,“日记?听姐姐这样说,您之前也见过这样记事的人吗?” 李芝瑶点头,“确实见过,不过可以坚持数十年如一日记录的人,那便没有了,其实这的确很有意思,待到十年後再重新翻起,想来会感慨颇多吧。”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50节 罗妙清闻言,眼神也不由露出些向往,“是啊,若是十年後能翻开再看,应当是十分有意思的。” 只是她的这句话,却与李芝瑶的重心完全不同。 只有一边的侍女知道,自家小姐恐怕是在担心自己能否活到十年後呢。 哎,真是红颜薄命,小姐出身好,资质佳,又生得一副玲珑心肠,可是,这世界上有哪有完全两全其美的事情呢? 李芝瑶摸摸下巴,突然提议道,“不知这里可有什麽留下影像的方法,画像也行,这样将当时情景一同记录下来,看起来也许会更加有趣。” 罗妙清一想,也觉得十分可行,於是两人便就着留影壁与这玉简结合使用的方法展开了热烈的讨论,博古通今,将一边的侍女听得云里雾里,差点直接站着睡过去。 这...果然是主人的朋友。 *** 第二天,李芝瑶就带着一张购物清单下山去隔壁山峰领取份例去了。 这事情本来可以交由道童去做,只是她除了要采购一些必要的材料练习炼器,为以後重新锻造自己的武器做准备,一方面也是有一些修行上的事情还不清楚,想着今天山下正好有长老开坛讲解,便直接下山去了。 等到了目的地她才发现,其实门派里的人还真不少,偌大广场上,已经有了上百人抱着蒲团前来,找到了合适的位置就坐下来准备听讲。 她正犹豫着该坐到哪里,便见远处有一位少年冲自己挥手,看起来是示意自己过去,她定睛一看,不是自己那活泼泼的四师兄又是谁。 第191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春闺梦里人 淩炎从储物袋里又抓出来一只蒲团, 放在旁边拍了拍, 示意李芝瑶坐下:“一会儿长老讲学定要细心听好, 若能感悟一二, 於将来进境收益巨大, 若是有什麽不明白的, 只管记下来问我。 我好歹也在这听了许久, 不比其他人,比咱们峰头那几个不着调的还是知道得多一些的。” 李芝瑶点头,“那芝瑶便谢过师兄了。” 这一场讲得并不长, 只是内容颇为有趣,那长老将自己过往碰触的一些事情与感悟与众人详谈,那些起起落落的事迹十分扣人心弦, 一不小心便让人听入了迷。 等到长老讲解完毕, 众人散去,李芝瑶仍然坐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 也许是第一次接触这些, 让她感触十分深, 惶惶然如踏云端, 竟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 旁边的人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情况, 也不打扰, 退场的时候都远远的避开了她,只有淩炎一直坐在她身边小心地看护着。 一直到临近傍晚,李芝瑶终於缓缓睁开了眼, 迎面便见到了淩炎放大的脸, 差点把她吓得心脏停跳。 “师妹好资质,竟然真的是小顿悟了,”四师兄摇头晃脑,似乎颇为羡慕,“果然第一次听讲最容易有所感悟吗?” 李芝瑶笑了笑,“应当是如此,四师兄第一次来听讲的时候,想来也是受益颇多。” “嗨!我刚刚来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又哪懂得这些,能听懂他在说什麽就不错了,熬到前几年才在这里顿悟了一次。”淩炎挥挥手,似乎对於这件事完全不以为忤,“有什麽不懂的吗?趁着我还没回去赶紧问,接下来我可能就要闭关一段日子了,若是再有问题,便只能去问那几个不靠谱的了。” 其实你看起来也不怎麽靠谱... 李芝瑶失笑,但这段时间的修炼的确累积了不少问题,她便一个个列举清楚了问过四师兄。 四师兄虽然看起来幼稚,没想到人却很耐心,给她一个个回答了不说,还非常开心的拍着她的肩膀说,“师妹聪慧,一点就通哇。” 李芝瑶被他逗笑,真心实意地谢过了他,又全方位夸奖了一下这个少年的教学水平,两人皆大欢喜,正要一拍两散各回各家,李芝瑶却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 “对了,师兄,我曾听人谈起过一位叫做玄离的道君,不知此人是...?” “玄离道君?他啊,”淩炎把抬起的身子又往下坐回了蒲团上,手掌一拍,看起来倒颇有几分说书先生的架势。 “百年前,昆天宗曾有一位绝世天才!才及弱冠就名动万里,资质悟性无一不佳,长得据说还很俊哦。 不过蓝颜祸水,因为他那脸,再加上什麽灵气都能容纳化用的混元灵根,差点就给怜玉宗的掌门给劫掠走了当作炉鼎! 要不是掌门一力维护,恐怕也等不到他结婴大退怜玉宗。 你知道吗?他是我们门派第一位百岁之内结婴的道君,整整引来十一重雷劫!而且竟然全都给他一一化用了!曾有人言,若是这通天大路上还有一人能够轻松化神,那便是他没跑了。” 李芝瑶叹为观止,连忙追问,“那後来呢?我竟从来未曾见过他有门徒在门派中走动。” “後来?後来就没有後来了,咱们不是护住了他没让人怜玉宗拐走吗,结果人家掌门不甘心,年年前来骚扰,威逼利诱不成,竟然联合其他魔门上山门劫掠,见着长得能看的修士就要拖回去做炉鼎呀!简直无法无天。 若不是他那时越阶结婴,又在关头自爆与对方做了了断,如今还有没有咱们昆元宗还是两说。 若他还在,咱们出门可就多了一个化神修士了,可惜天向来妒英才,好好的一个天才师叔,就这样陨落了。” 李芝瑶听到自爆就觉得不对,等听到後来,她不由有些变了颜色,“等等,你的意思是他已经去仙去了?” “正是。” 李芝瑶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对方接下来的感慨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只觉得十分想不通。 那之前自己遇到的那位,到底是对方没死,投射在这山中的一道身外化身,还是自己因为太长时间清心寡欲而产生的幻觉? 怀抱着这样的念头,她刚刚回瀚武峰,便绕过几处山头,又去了原先的那个山洞,可是找了半天,她也没有找到自己当时留下的瓷盘,似乎那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一般。 她的头脑一时有些混乱,沉吟片刻,直接盘地而坐开始演奏。 因为心情的关系,她手起弦落,一首威风.堂堂便毫无防备的流淌而出,如果对方真的是她想象中的那个人,那听到这调子表情一定很精彩,如果又像之前那样没了记忆,也不妨事,若是那个人,想来在自己的帮助下,也很快就能学会。 幸好她没等多久,不到一炷香的时候,那人就又出现了。 准确来说,人并没有出现,出现在她眼前的,只是那熟悉的藤蔓。 它刚从土里冒了个头,绿油油的小身子吧唧吧唧就在地上甩了起来,充分表达了主人的不满。 “我早就与你说过,平日里莫要来骚扰於我,像你这样弱的,我是没有兴趣的。” 李芝瑶:... 这人自我感觉怎麽这麽良好,她本来很想继续像上次那样戏弄对方几句,但是想到此行的目的,还是忍了下来,转了话题,问道。“在下只是十分仰慕前辈的古道热肠,因而有些好奇前辈的真容,若前辈不介意,可否让晚辈与您见上一面?” “哼,我就知道你对本座本尊起了色心,你死心吧!本尊对若比我弱的女人没有兴趣。” 李芝瑶:哟嗬,可以啊,小夥子,我很欣赏你。 “速速回去,莫要打搅本尊修炼,成日里骚扰本尊。也不知能有什麽用。” 李芝瑶捏了捏眼前嚣张地摇摆,像极了主人鼻子朝天的小叶芽,笑的假极了,“的确,想要见一面也不过是为了我的私心,只是在思念前辈的时候,能有个模样做参考。” 男人沉默了许久,这才说道,“你先回去,等到合适的时机,自然会让你知道。” 话音落,李芝瑶手中的小藤蔓便直接化作了枯萎的草屑,李芝瑶缓缓张开手,那草屑便落到了地上,与土地融为了一体。 这下子她也是知道之前自己那可怜的瓷盘到底怎麽样了,果然是尘归尘土归土。 在她所看不见的地方,一道绿色灵光从枯萎了的小藤芽上面飞出,落到了千万层地底之下。 那里被无数的阵法围绕,漂浮着一块巨大的阵基石,在那灰绿色的灵脉基石中,一个男人的身影缓缓浮现。 他睁开眼,面前便出现了一副水镜,水镜缓缓变得凝实,将他形貌映射得愈发清晰,此时的男人,并不如当日出现在山洞里的那虚影一般潇洒俊逸,反而形同鬼魅。 他死死盯着水镜里出现的人。只见镜中人上身未着寸缕,肌肤暗沉,如同一块灰律色岩石。经脉穿透身体向下延伸,与周围的石块纠缠,结成形成诡异的花纹,影响了底下灵脉走向。 定定看了自己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许久,他闭上眼,水镜消散。 此间再无动静,仿佛陷入了深眠,只留空中一声叹息。 *** 是夜。 正在浴桶中小心搓洗的李芝瑶抬起头,敏锐地看向门窗台边,在她抬头看去的瞬间,一道雷光便已出现在了窗边。 “劈啪”一声,窗台边刚刚飘起的小石子被直接炸成了两半,还没掉落到地上,便被一只湿漉漉的手接住捏在了掌心。 轻轻搓了一下还有带着电火花的小石子,李芝瑶皱起了眉。 寻思许久,除了今日那神神秘秘的前辈,她实在想不出自己在这门派里面还能招惹了谁的注意。 联想到今天白天听到的关於玄离被逼自爆的事情,她突然很想试上一试,於是便将这石子重新丢回了地上,回房去了。 在她走後,那石子微微震颤了一下,重新合而为一,原地旋转了一圈,灵识尚未来得及离开,便被屋中人的喃喃自语吸引了注意力。 “这世上竟有玄离前辈这般的人物,只可恨此生不能一见。” 小石子动了动,往着窗台边靠得更近了一些。 李芝瑶听着外面没了动静,也不确定对方是否还在,突然想到以前一首有趣的诗词,便撩着水慢条斯理地吟唱出声,“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去,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那屋外的小石子猛然一震,浑身颤抖起来。 就过了那麽几秒的功夫,它突然就炸了开来! 这一声破碎石屑砸到了窗台的声音,让李芝瑶抬头往外看去,却只见到一地碎渣。 她歪了歪头,正寻思着要不要再出去看看什麽情况,耳边便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男声。 “你...厚颜无耻,伤风败俗,竟然用如此污言秽语觊觎本...门中长辈!” “咦?”李芝瑶唇角抿起,有些讶异地说道,“前辈,您这是做什麽?偷窥弟子洗澡吗?原来前辈您竟然是这样的前辈。” 第192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一个小想法 “胡言乱语!”那人似乎被气得不轻, 嚷嚷了这麽一句後便不肯再冒头了, 李芝瑶被他这有趣的反应逗得笑了出来。 哎呀哎呀, 你这麽可爱, 很容易被推的呀。 “好吧, 就当芝瑶是胡言乱语, 只是晚辈实在有一事不解, 这山峰之中诸多人,为何道君总爱盯着我不放呢?” 神秘人:“......” “芝瑶这里,可是有何不妥?”见那人不说话, 李芝瑶坏心眼地又加了一句,“若是这件事不让在下弄个明白,恐怕连晚上睡前都要想着念着, 实在是无法安心, 前辈也不想耳根子没了清静吧。” 短暂的沉默後,那人终於回答了她, “我亦不知。” “你亦不知?” 李芝瑶末尾的话音上挑, 男人立刻就被激得多了几分羞恼, 他怎麽知道为什麽自己见到面前这人便忍不住想要亲近? 这种事他自己看来都觉得很无稽, 但是事实如此, 他又能怎麽办?! 看来还是早些回去继续安心休眠比较好, 不要再贪恋外面的世界了。 本是没了羽翎的笼中鸟,又何苦觊觎自由。 正想抽身离开,却听李芝瑶轻声说了一句:“我也有这感觉, 听他人谈起玄离道君这个名字, 便觉万分熟悉,不知这感觉是否与你听闻晚辈的名字时一般,玄离道君?” 原本即将离开的神识默默在原地徘徊。 “你怎麽知道?”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51节 李芝瑶:“现在我知道了。” “......” 男人懊恼地沉默了几秒,这才有些负气地问道,“你就不怕吗?若是你听说过这名字,想必也知道我如今早已仙途尽断,还失了肉身,万一是怨魂缠人,想着夺舍...” “何必妄自菲薄,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既然有普通修者,也有鬼修器灵,虽不知前辈为何能在此间停留,但芝瑶却知道,玄离前辈为门派付出甚多,於仙途洒脱不羁,於亲近之人却也实实在在是个温柔的好男子,定然不会对芝瑶或者门派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您说,我说的对吗?” 这些信息是在她与师兄交流後得到的结论,再加上面前人这样容易羞怯,在人际交往方面明显颇低的情商,便知道他之前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因为天资逆天,习惯了被追捧而显得任性,因为什麽都可以轻易得到,反而什麽都无所谓,於是便寻了清静一心修行,所以才有了这样可怜的情商。 不过,看他哪怕失去了肉身,待人也依然带着曾经的乐观并没有怨气缠身就能知道,宗门一定将他教的很好,才能养成这样强大却有些天真的性格。 而相应的,就像淩炎说的,玄离道君四处历练时,总是会给宗门搜集各种宝物,自己却浑然不在意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样全心全意地对培养自己的宗门好,甚至在最後因为不忍心给宗门带来祸患而自绝生路,这样的人,又怎麽会是个坏人呢? 玄离道君听她这麽说,免不了生出了几分被在意的人褒奖的开怀,却还要强行发出不屑嗤笑,“这个可说不定。” 李芝瑶没有把他这死鸭子嘴硬的德行放在心上,微笑着摇了摇头。 男人正警惕地注视着着她接下来的动作,却见她缓缓起身,竟然是要踏出浴池。 长发沿着身体蛇形蜿蜒,水声嘈嘈,纵然他不用双眼亦可以看到这屋中所有场景。这一刻依旧下意识伸手掩住了眼。 水声在短暂的起伏後又重归寂静,但他的鼻尖却似乎仍然能嗅到那萦绕的花香,湿润的热气氤氲开,还层层叠叠缠绕着他,像是粘人的糖糕,软绵绵地将他拽了过去。 不紧不慢披上了亵衣,李芝瑶赤足踩上竹榻,拿起布巾开始细细擦长发。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前辈无需紧张,我只有一个请求,不知前辈可否应允?” 听到那细碎的衣料摩擦声停止,玄离道君才敢睁开眼睛,好似完全不知刚刚发生了什麽。 “说。” 李芝瑶轻笑,并不着急,朱红色的双唇被水浸透,像是刚刚摘下的红樱桃,看着就鲜甜可口,慢慢抚过秀发,她那白玉似的手指在乌黑长发中穿行,指尖晕开的红若朝霞熏染,所到之处,黑夜退散。 她身上并未擦干,亵衣被水沾湿,沿着曲线一点点变得透明,水珠擦过抬起的腿弯,滴到了青石板地面上。 “哒。” 玄离道君只觉那滴水不是落到了地上,而是落到了自己的丹田,瞬间就从那里燃起一簇火。 “你...实在是才学浅薄!竟然,竟然连净水术都不曾学会。” 一阵风吹过,李芝瑶身上的水汽瞬间去了七七八八,原本因为被浸湿而贴在身上的衣服被风吹起,在回到身上时,已经干燥如新。 她扯起被风吹得滑到肩膀下的衣襟,险险没有走光,无辜地说道,“这我也没有办法,谁叫我是雷灵根呢,用不好这些。” 男人有些烦躁,“真是无用,下次去问山下的管事要一个小型飓风阵,每次沐浴完了往里面站一会儿,也省得每次的弄得到处都是水。” “竟然还有此好物,谢过前辈提点。”李芝瑶才不会说那东西正在她的储物珠中,若不是这样,怎麽能见到对方这样有趣的反应。 “行了,你到底有什麽事要问我?赶紧说完,我要回去休息了!” 听他话语里满满都是焦躁,好像屁股後面有什麽在追着咬似的,李芝瑶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还是要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可否让我见一见道君的真容,因为芝瑶总觉得与道君似曾相识。” 虽然此时她心里也多少有了数,但见一面,总归是更加好。 男人听到她这个要求,犹豫了半晌,其实他心里也有这种感觉,那种无来由的亲近感,仿佛知道对方要做什麽,想要什麽,而自己心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在对方的眼中也无所遁形,换句话来说,几乎是被捏着鼻子走。 许是前世宿缘,许是今世有缘。 只是有缘又能怎样呢,反正,一切都已经晚了。 正这麽自暴自弃地想着,他就听李芝瑶继续说道,“让我见上一见吧,反正你该看的也都看了,不是吗?公平起见...” 被戳中的人恼羞成怒,“莫要胡说八道,本尊哪...哪里...哪里看到什麽了?!” “所以,道君到底在害羞什麽?不过是让芝瑶看一看你是不是我想的那个模样罢了。”李芝瑶抬起腿,好整以暇地靠到了椅背上。 片刻的沉默後,男人也没有再说什麽,屋中慢慢浮现了一片水波似的光影,那光影慢慢融合,组成了之前在山洞里出现的那个俊逸男子的身影。 伴随着灵气波动,他缓缓睁开眼:“如今你见到了,又觉得如何?” 李芝瑶将手中的布巾丢到一边,站起身拢了拢头发,随後才缓步来到了他的身边,“纵使之前有诸般想法,见到你以後,也只留下了一个。” “...是何?” 男人的表情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忐忑,明明很紧张,却要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架势,抿紧嘴唇冰冷地注视着面前人,却不知那颤动的睫毛已经出卖了一切。 对此,李芝瑶的回应是—— 上前一步虚揽住了他的脖颈,食指勾起他的下巴,说道: “可爱,想日。” *** 第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床铺的时候,李芝瑶身边已经没了人,只留下一段碧玉般的小藤索。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捏起枕边的这个小东西,却见那原本安静的美藤蔓突然动了,沿着她的手指往上滑去,在手腕上绕了两圈,成了个漂亮的碧玉镯子,她用手指拨了拨上面的嫩芽,那个小东西还怕痒似的抖了抖。 “这就没人了?睡过之後跑路,只留下这麽个小东西,是害羞呢还是害羞呢?” 当然没有人回答,她又捏了捏那片嫩绿色的半透明叶芽,起身下了床。 “谢谢款待,昨晚很愉快。” 洗漱过後,她整衣提剑,雷打不动地准备去山顶悟剑,关上门之前,她冲着空荡荡的屋内笑着说了一句“晚上见”,便毫无疑虑地转身离开了。 缠在她手腕上的青藤枝轻轻动了动,此时,在层叠的山岩之下,那个看起来颇为诡异的人形睁开了眼。 他抬出石质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陷入了浓浓的自我嫌弃中。 怎麽都没想到,以神魂形式出去,竟然也会被对方诱惑,做下神交这样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哪怕是使用神魂,也能... 她可真是太糊涂了! 修士的神魂何其重要,怎能这样简单的就袒露在他人面前,还要做那样那样亲密的事情。 想到这里,就不可避免地想到那种让人从骨子里颤栗的交融感,这种快.感实在太过可怕,让他怎样都无法忘掉,乃至於此时甚至无法静心修行。 那种默契的感觉,大约就是传说中的前缘天定,若早些遇到... 可惜,如今他也不过是困居於此的一抹残魂罢了。 没有将来的事情,何苦要开始。 害人害己。 但是,为什麽还是忍不住留了自己的神魂烙印在她的枕边呢? 还用木藤做载体,伪装得那麽无害,到底是存了怎麽样龌龊的心思呀! 灵脉上的人型用力捂住脸,全身蜷曲了起来,一点一点的,将自己彻底没入灵脉之中。 *** 对於他的挣紮全无所觉,李芝瑶依旧按照自己的步调走着。 每天和出关的师兄姐一起讨论剑术,切磋交流,偶尔外出狩猎,或者研究炼器,晚上回来还有玄离可以睡,小日子过得十分美好。 修真无岁月,一晃眼,三年已过,她也与门派中其他人越来越熟悉,交了不少的朋友。 於是,在她成功筑基的那一天,闭关的诸人再次碰头,为了庆祝她的筑基而送上了各自的贺礼。 第193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一场小争论 说是庆祝, 也不过就是几个师兄师姐出关, 给终於踏入了筑基门槛的小师妹送点能用得上的灵器丹药, 顺便一起喝喝小酒聊聊天罢了。 瀚武峰下那一片开了花的竹林已经枯得差不多, 执事长老派了人过来, 将大片竹林全都清理了, 又让管灵植的重新催生。 这会儿, 竹林已经又变得郁郁葱葱,一派的青翠可人。 伴随着自竹林穿行而来飒飒的风,四师兄淩炎喝到尽兴, 就开始敲碗唱歌,二师姐淩霞今日换了一身新的芙蓉暖绣海棠裙,持着配套的伞面在树下漫舞的时候, 整个人就如同那山中摇曳的芙蓉修得了仙身, 粉面带露,美不胜收。 李芝瑶取琴伴奏, 一时之间, 琼山之上人声沸沸。师父迟来, 为了蹭一杯小酒, 被其他的师兄师姐敲诈了不少好东西给李芝瑶。 罗妙清因为身体的关系没法喝酒, 便以茶代酒。兴致浓时, 给众人展示了一手茶卜之术,被淩炎硬拽着要一起唱歌的三师兄沈桥如蒙大赦,头一个就当了试水的。 茶汤氤氲, 翠叶沉浮。 罗妙清将茶水递到了沈桥面前, “师兄最近可是有什麽烦心事,关於家中长辈的?” 这话一出来,三师兄沈桥自然就成了众人视线的焦点。 “准吗?准吗?” 沈桥是个和气至极的人,接过茶汤一饮而尽,点头附和了罗妙清的说法,“淩妙师妹所卜无错,前几日家里来了传讯,说兄长大婚,家中希望我能回去,长辈亦甚是挂念,只是这回不回去,我一直在犹疑,倒是叫你看了出来。” 李芝瑶有些不懂,既然已经是修仙之人,这一来一回也费不了多少时间,去看一看也无妨吧? 听她这麽问了,沈桥却摇头,“并非我不愿下山,只是小师妹有所不知,我修炼的乃是无情道,筑基期合该斩亲缘,最近正是进阶的重要时期,若是这时候下山与他们见面,修行唯恐有失。” 李芝瑶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 “什麽?沈师兄居然修的是无情道?”她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也没看出面前这温和青年哪里适合这种道法了,那不都得冷心冷情忘却一切俗物的人才能修行的吗? 也难怪平时他总是不爱出来与众人交际,毕竟修炼此道的人,每一层都有每一层要斩的情,现在交好了,以後也是要断的。 多麽无理取闹的修炼之道。 二师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当时年少轻狂,与家中负气出走,拜入昆天宗门下选功法的时候。只觉无情道相当的...厉害...”他摸摸鼻子,“觉得那样才是修道之人应有的模样,故而没听得他人劝诫,选了无情道为道基,如今要改,又哪这麽容易。” 李芝瑶这样就明白了,原来是他当年年少无知中二病爆发,结果负气之下,搞了个看起来很酷炫练起来很坑爹的无情道当道基,结果练着练着倒是入门了,眼看着到了筑基,人也长大了,中二病治愈完毕,却发现道基不适合自己。 罗妙清犹豫着开口:“我曾听闻,世间曾有无情道转修有情道的路数,只是也不知是否传言。” 沈桥点头:“我也曾经听过这种说法,曾想出去走一走,只是未到筑基圆满,独自远行未免太凶险,故而一直拖到了现在,如今离筑基大圆满只差临门一脚,又怎可前功尽弃。” 这说得倒也是,只是修真一事,本来就讲个悟性,他这样七情未完全斩透的,勉勉强强蹭到筑基中期已经不容易,筑基大圆满说是离得近,真的到了,却又不知道是什麽时候了。 “这样拖下去恐怕不妥,”李芝瑶斟酌着说道,“凡事最受不得拖之一字,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修仙之人与凡人并不相同,这数十年中你或许能顺遂心愿找到方法,他们却不一定等得起,不若趁着他们在的时候快些做决断,以後也不至於留下心魔。” 沈桥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只是或许因为休习的道基特殊,他平时喜怒较之旁人都要来得浅一些,是那种清淡如茶的人,所以反应倒也不是很大,所以最终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这亦是我所担忧,只是连我自己都没把握,能否在寿元耗尽之前将这道法改过来,取舍一事,最是难办。” 二师姐花月溪听他们唠唠叨叨,有些不耐烦地捂唇嗬欠,蔻丹纤纤倒是十分好看,话却不怎麽好听,“既然选了斩情之路,便斩个痛快,你这样夹在中间不上不下的,看着别扭。” 沈桥被她直接这样指摘,也没见生气,只是点头,“师姐说的也是,是我太过优柔寡断。”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52节 罗妙清将手中的茶盏放到桌上,来回拨弄着杯盖,犹犹豫豫地开口,“那...师兄,我本不该跟你说这些话,毕竟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只是...师兄你知道的,我身体向来不好,用了再多的名贵药材也依然如此,每一次入睡,都不知道明日还会不会睁开眼。 所以於我而言,能今日做完的事,便不要推到明日,毕竟明日虽可期,却也不知道会发生什麽。” 李芝瑶点头,她也是向来如此,大约是做惯了凡人,只觉得身如蝼蚁,又有多少个明天可以等待,故而此话甚得她心。 罗妙清见众人沉默,有些不好意思地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这才继续说道,“我罗家之人,世间万事皆可勘破,唯独看不破生死,只想能多活一日赚一日,虽说世代修仙,却从来没有长寿之人,越是天资卓绝之人,便越是短寿,甚至与凡人无异,深觉天命难测,昭华不能负,故而便忍不住说上两句,还望师兄见谅。” 这话其实并没有那麽合时宜,周围一时有些安静,竟没人开口说话。 不知何时又喝得伶仃大醉,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师父曲生道君突然抬起脸,竖起一根指头,嘟嘟囔囔地念道,“徒儿,说的是...世人...皆会去,存者...且,且珍惜,哈哈,哈哈哈。” 不知想到了什麽,他竟痴笑了起来,脸红彤彤的,看着很有几分吓人,话还没说完,就掀了桌子要开始打醉拳。 淩炎连忙上前阻止,看着满桌子狼藉无奈地拍了拍额头,“谁那里还有醒酒药,师父又上头了。” 众人顿时手忙脚乱地给师父找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给灌了下去,好不容易给他收拾完了丢到一边竹榻上,几人这才大松一口气,随便找了个团凳坐了上去。 淩炎翘起二郎腿,伸手扇了扇风,“不是我说,小师妹说的也有道理,反正筑基了你还有二百来年寿命,足可以等到时候了再说,你这不干不脆的,小心落下心魔。要是挂念就去呗,你看我,逮着空了就要回家给他们秀秀,这样他们在街坊邻居里多有面子,也没人敢欺负他们。” 沈桥有些犹豫,“可我毕竟不如你这般是独苗,家中还有许多兄长,他们也并不在意我。” 花月溪见他们还在聊这话题,有些不耐烦,“不在意你还给你传讯,钱多了花不掉浪费灵石?再说他们在意不在意,与你有什麽关系?问题是你在不在意他们!若不在意就安心练你的无情道,别将这事放在心上,在意的话,你就下去看一看,也少不了你一块肉,修仙之人怎的如此不干不脆!” 她这话虽然有道理,却也说得不太好听,沈桥虽然没没有生气,却也已经知趣地不准备再继续聊这个话题,这时,旁边已经躺在竹榻上的师傅曲生道君幽幽说道: “世事无常,年轻人要懂得珍惜,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他砸吧了两下嘴,惆怅无比,其他人还以为他要说什麽至理名言,却听他继续感叹道:“哎,想当年我百鸟朝会连败十八人,名扬天下风光无两,多少小姑娘哭着喊着要嫁我呀...看我如今这落魄的,连个师娘都没能给你们找来,惭愧,惭愧呀。” 李芝瑶:看起来,这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呢。 看着他如今胡子拉碴的颓废模样,谁又能想到竟然年轻时也曾意气风发,风靡万千少女心呢? 曾经享受过被捧在高处的感觉,如今却寂灭荣光,成了一个这样颓唐的中年男人,实在是... 正这样想着,却听花月溪师姐毫不客气地拆台道,“师父你又在骗小姑娘了,当年不是你自己喝多了睡过头,把新娘气跑了麽?这麽多年不思进取,就知道喝酒,修为停滞怪谁?” 李芝瑶:... 花月溪转头看她:“芝瑶师妹莫要被他骗了,还为人师表呢,知道喝酒误事还总不改。” 其他几人低头默默数蚂蚁,既不附和也不反对,看起来确有其事,连一个给师父辩白的都没有,李芝瑶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曲生道君正抓着不知道哪里找出来的蒲扇扇风,闻言蒲扇一转,指着花月溪和其他几个数蚂蚁的徒弟苦着脸喊道,“哎哟气死我了!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尊师重道!尊师重道去哪了?” 李芝瑶和罗妙清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哎!”见没人搭腔,曲生道君往後一躺,翻身看向了外头,手掌一个抓握,桌上的灵果就飞了一颗到他手里。 他就着这样曲起腿靠在枕垫上的姿势,咬着灵果,望向远处发起了呆,眼神透过层层云雾,也不知在想什麽。 云海在雀羽色的山腰上沉浮,远处松涛如墨,间或飞起一两只鹤鸟,却都是匆匆而过,没有在天空留下一点痕迹。 李芝瑶看着他的背影,总感觉特别寂寞的样子。 淩炎小声抱怨道:“淩霞师姐,你就不能积点口德吗?就算是事实,也不用说的这麽狠啊,你这不是往师父心上紮刀吗?” 花月溪给了他一个大白眼,“难道我说错了吗?当年莲音宗的依琳师姐多好,就是眼瘸,竟看上了个要命的酒鬼!” 淩炎:“你!” “好了好了,”见他们又要吵起来,李芝瑶连忙打断,转移话题道,“对了,方才我听你们说到百鸟朝会,师兄师姐可否为我解个惑,那又是什麽?门派大比吗?” 第194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门派的荣光 之前的话题实在太引战, 几人自觉喝了口灵茶下下火, 这才给她讲解起“百鸟朝会”这个传说中的十年斗法局。 其实说起来也简单, 就是大陆叫得上名号的大小正道门派在一起, 每逢十年, 来一个门派大比, 优胜者有一个排行榜, 论积分牌顺序,各大宗门各出一部分奖赏给予参与的优胜者。 等参赛者回来了,门派里面也会给予一定的奖励, 给多给少,就是看掌门的了。 花月溪:“昆天宗已经有十来年没有出过第一了,也不知道这一回怎麽样, 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打打杀杀,若是弄伤了我的裙子可不好。” 淩炎嗤笑道, “裙子, 裙子, 你就知道裙子, 看看你那修为, 是想老死在筑基期了吧?” 花月溪他一个大白眼, “急什麽,先玩个几十年再进阶又怎麽样。” “就没见过你这麽不思进取的人。”淩炎露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他看不惯花月溪, 花月溪还见他那怪模怪样就闹心呢, 直接卷着头发扭头不理他了。 沈桥见师姐师弟又针锋相对起来,颇为无奈,“好了好了,有这个时间拌嘴,还不如多打打坐,咱们门派百年前好歹也有辉煌的时候,整整十八连胜啊,刷新了百鸟朝会这麽多年的的纪录,现在估计玄离道君的名字还挂在石碑上呢,想想也是羞愧,咱们瀚武峰,自那以後竟再无人可出其左右。” 花月溪哼了一声:“天才又怎样?还不是陨落了,死了的天才,可就不算天才了。” 沈桥苦笑:“也不要这麽说吧,那一年门派可因为他这胜迹多收了许多弟子,也算是承蒙他的风光了。” 李芝瑶想到那个骄傲到有些天真的青年,不由心疼,也不知道对方现在到底是什麽个情况。 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小藤条,小藤条轻轻抚过她的手背,仿佛在蹭着她撒娇一般,她心里发软,举手亲了它一口,等到放下袖子,却发现其他几人都在看着她。 “...怎麽了?” “没,”淩炎的眼神直往她的手腕里瞄,“你这是哪里找来的宝贝?我头一回见到有人拿灵植当宠物养的,看着有些稀奇。” 李芝瑶打哈哈,“做任务时恰巧遇到,虽然看着普通,却比旁的多了几分灵性,看着有点意思,便收了玩玩。” 淩炎似乎还蠢蠢欲动,颇有点想要过来研究一下的意思,罗妙清却突然开口问了另一个问题。 “咱们瀚武峰如今没有一个到金丹期的,百鸟朝会金丹大比十分重要,若是缺席似乎不太好,往年我们门派都是怎麽安排的呀?” 过了金丹,元婴期的基本上就是老怪了,很少有人出来打个你死我活让後辈看了笑话,除非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比如看中了某个民男想要强抢啊,比如要争夺什麽秘境啊草药啊。 而且,修为高的人往往更顾惜羽毛,这种高手过招的时候,一出手就天崩地裂,平白添了孽障也不好,更不会为了三瓜两枣的奖励和名誉,就去参加这比赛,顶多做长老维护会场的安全。 所以这种比斗金丹期的是最有看头的,也是决定了一个门派地位和脸面的战局,若是一个门派连金丹期能够拿出手的参战人员都没有,那这门派,也就离覆灭不远了。 淩炎往旁边努努嘴,“咱们师父会去呀,他都金丹大圆满这麽久了,不帮宗门打几场都说不过去,往年也是靠着他和隔壁峰那个金丹初期的大师兄,才给咱们山门挣了点排名,别看咱们师父是个烂酒鬼,实力还是不差的。” 沈桥也点头,“师父是有真本事的人,前些年总有人要在这百鸟朝会上给我们门派下绊子,若不是靠他撑着,恐怕咱们门派早就跌出了前一百。 虽然现在不比当年的风光,大师兄也不在了,但是在朝会上勉强争个名次还是可以的。” 罗妙清略一思索,有些为难地说,“我恐怕帮不上什麽忙,我主擅卜算和以音伤人,若要上台单独对敌,恐怕力有不支。” 淩炎挥挥手,“没事,不用在意,有我们呢。” 沈桥也点头:“我们去便够了。” 正说着,淩炎突然转头看向李芝瑶,“不过我看淩瑶师妹你挺擅比斗,进阶也堪称神速,不如到时候随我们一同去那边练练手,就当巩固根基了?那些人不比咱们昆天宗的兄弟,你大可以放开手脚了打。” ...这话简单理解一下,不就是说那些人不是咱门派里的,不用心疼,随便揍吗? 李芝瑶哭笑不得。 她数了数,花月溪爱美,罗妙清惜命,这样看来,瀚武峰也就师父、沈桥师兄、淩炎师兄会参加,老实说,一个峰头就出三个弟子,实在是有些寒碜,虽然她现在还刚刚突破到筑基初期,但按照现在的进阶速度,到时候去哪个竞赛组都还不好说。 去参加一把也无妨,就当是磨磨自己的剑了。 “淩瑶愿一试,那...不知这百鸟朝会何时开始?” 淩炎见他答应的爽快,不由也开怀大笑了起来,举起茶杯与她示意了一下,仰头一口饮尽,这才擦了擦嘴说道:“还得有个三年呢,不用着急,按照师妹你的资质,也许那时候你能参加筑基中期的比斗也说不定。” 李芝瑶失笑:“师兄对我真有信心。” 淩炎拍拍他的肩膀,声音沉痛,“没办法,如今瀚武峰也只能指望咱们了。” 他指了指周围的屋子,又指了指远处的山峰,“你看看你看看,现在灵道峰的人越来越多,都想着用灵气斗法才有神仙模样,嫌弃咱们峰头的人用武器干架粗鲁呢,等瞧见师妹你这御剑踏空,风姿卓然的模样,一定能把那群碎嘴子气得倒仰。 到时候你就趁势多招揽一点小师弟师妹,咱这瀚武峰不就又热闹了吗?” 沈桥点头,“纵使拿不到太高的名次,若能得几个师弟师妹也是不错的。哎,千年前,昆天宗还是三大派之一,到了我们这代,却落得这样落魄,实在是让人心中难过。” 淩炎点头:“不但落魄,还穷,你是不知道掌门有多抠门,估计你最後就算赢了比赛也拿不到什麽好东西。” 李芝瑶:师兄,你在开战之前说这种打击士气的话真的好吗? 沈桥有些尴尬,“这,这...毕竟门派现在也不富裕,节约一些也能理解。” 众人都笑了起来,李芝瑶站起身,率先给大家斟了酒,举起酒盏说道,“门派积弱,我们却更要努力,若是我们哪一日能做得够好,宗门便又能重归辉煌,岂不是比坐等吃前人的果子来的爽快。” 淩炎一听,简直眼睛都要冒出光来,抚掌大笑道:“说得好!师妹明白人。” 李芝瑶笑眯眯地半举起酒杯,“那...就祝我们百鸟朝会旗开得胜?” 众人十分捧场,齐声高呼,“百鸟朝会旗开得胜!” 几人欢欢喜喜碰了杯,将杯中物一饮而尽,渐渐地,气氛又活跃了起来。 沈桥见大家聊的火热,突然说道,“那就这样吧,三年後若是能赢得前十,我便带着奖励一同回家,也让他们开心开心。” 其他人嘘他,“前十?!要是第十一名呢?” 他摸摸头,“进不了前十的话,就悄悄回家看看,最近山下新出了远程通讯,凡人也可用,我先攒点钱,到时候买一个带回去,便不用再担心联系不上了。” 淩炎吹口哨,“有道理,我也要赚钱给家里头那两位买,这样也省得我总跑来跑去,” 花月溪听到“赚钱”二字,瞬间来了兴致,“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找点任务做做?最近新出了一个莲香多宝飞行法宝,倒是配得上我的花容月貌,就是太贵了,我正寻思着先赚点钱将它买下来。” “那就一同去做任务吧,我今早正好见着有不少合适的试炼任务,赏金也算丰厚,”沈桥看向李芝瑶,“两位小师妹要不要一起来,权当练手了。” 李芝瑶几乎不用思索,立刻点头,“我附议。” 众人很快就达成了统一意见,就连最体弱多病的罗妙清都决定一起去。 虽然她身体弱,但她在占卜一道实在是天赋异禀,小到天气冷热,大到出门凶吉,皆可一算。 有她在,那些寻找灵植和任务目标就不是事儿。 众人达成共识,便勾肩搭背一同跑去了执事堂揭榜。 *** 三年後 “那里那里,在你头顶,看到了没有?” 花月溪将眼前的白毛妖兽牵制住,手中的花伞飞舞浮动,偶然还会冒出一股股浓郁的花香,引诱着白毛妖兽转过头去看向她的方向,那湿漉漉的圆眼珠子失去了焦距,看起来迷茫极了。 淩炎像猴儿一样往上攀爬,嘴里还叼着他擅用的匕首,也没有办法回答她,只能草草唔了一声。 “四师兄小心,”李芝瑶刺开一只想要偷袭的巨蠍,顺着视线往上看,终於看到了罗妙清所说的,“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紫蓝色植株。 这玩意...长得真像个蕨菜。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53节 这样想着,李芝瑶剑身一转,拍晕了那头跟自己缠斗不休的灵蛇,将它直接丢收进了驭兽袋,脚下一动便飞了上去。 谁知道这蕨菜...啊不对,灵植旁边是否还有别的灵兽守候,还是多点人上去比较稳妥。 不得不说,这个决定十分正确。 就在她即将碰到那珍贵的“蕨菜”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风声。 第195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老仇人见面 凭着这几年的战斗经验, 听到这声音的下一秒, 李芝瑶便左手一翻, 一张防御符打出! 在白光乍起的瞬间, 身後落下了一阵密密麻麻的针雨。 小针呼啸而来, 次第打上防御法阵, 留下滴答的闷响, 恍若暴雨临檐,青瓦点墨。 “有人偷袭,小心了!”话音落下, 李芝瑶指尖一划,周围便出现了一圈细小的电火花,那些被击落的小针也不知道怎麽了, 在这电光之中竟然又齐齐飞了起来。 见到她这样的动作, 花月溪立刻掐动法诀,长伞旋转, 变大化作了一层屏障, 将罗妙清和沈桥护在伞下, 沈桥顺手抄起那被她绕得发晕的灵兽丢到後头, “四师弟低头!” 话音落下, 叼着匕首来到李芝瑶身边的淩炎条件反射地就地一滚, 耳边已然传来嘈杂的破空声。 “飒飒飒——”无数的细针飞快旋转,裹挟着雷光往四周疾射而出,威势甚至比刚来的时候更恐怖, 那铺天盖地的黑点, 让看到的人无不胆寒! 细针汇成的雷网急雨中,有一道白光一闪即逝。 有人使用了防御符! 李芝瑶手腕一抖,提起已经经过再次淬炼的长剑便往那处人形斩去,剑光寒凉,势如蛟龙,一道血花在空气中漫射开来,待她回剑再要斩,却扑了个空。 竟然逃了! 罗妙清被花月溪手中的明月伞护持,心魂未定,见到这样的情况,立刻一拍手中的小鼓,上面跳出三个白玉般的小巧龟甲。 她面色发白,匆忙吞下一枚补元丹才继续动作,灵气沿着她的手掌被吸入小鼓,龟甲腾起又掉落,她只看了一眼,便抬头指向了一个位置,“在那里!” 经过几年的历练,众人的配合已经十分默契,就在她指出位置的同时,李芝瑶的剑已经到了! 她踏空而行,剑光如九天落雷迅疾不可挡,就在那瞬间,昭光剑挟带长风刺破了那片似乎空无一人的区域。 “破!” 一声厉喝,一个灰色法袍的中年男人从隐匿符中狼狈地跌出,肩膀已经被割裂出了一道大口子,鲜血喷涌而出,见到隐匿符被破解,立刻挥手招出一把弯刀迎敌。 然而,淩炎早就在一边等候,不过几息的功夫,那中年男人就被匕首抵住喉咙牢牢压到了地上。 李芝瑶正要上前盘问,却听直觉一向很准的罗妙清提醒道:“还有人,小心!” 几乎在这声音乍起的同时,李芝瑶的剑便腾空而起,在她的身周用肉眼难见的速度转了个来回,在剑柄回到她手中的时候,带出的那抹幽蓝色剑影甚至还未散去。 就在那剑影对接的瞬间,蓝光轰然迸裂—— “滋啦!” 伴随着刺耳的噪音,一个黑色人影倒退着倒地,全身闪烁着蓝紫色的雷光,颤个不停,看起来模样颇有些凄惨。 就跟个被电蚊拍滋啦过的蚊子似的。 沈桥丢出一根银色长索,将这可怜的蚊子绑了起来,随後便打开手里的铁羽扇转到了李芝瑶身後,小心戒备着周围。 这次大家都学了乖,并不敢掉以轻心。 只是这次等了许久都没有人出现,李芝瑶见时间差不多了,便抽出了一条银光闪闪的细链往空中一甩,细链分化成无数丝线安静漂浮,将那朵蓝紫色的花儿围了个严实。 丝线闪烁着点点星光,在空中飘啊飘的,看起来柔软脆弱又无害,但只有真正碰触到它的人才知道,这完全就是个高压电圈! 李·10万伏特皮卡丘·芝瑶布置好了这些,才在那株马上开花的植物身边打坐吸收灵气,毕竟这株植物周围的雷元素十分活跃,即将开花的植物也会向外倾泻一部分负属性雷灵力,此时正是炼化的好时机。 长剑被平放在膝头,一旦有不对,立刻可以挥出。 许是见他们的防御实在太过小心,一边躲着准备偷袭的人迟迟没有动作,显然觉得胜算不大,也不知道走了还是在等空隙,这时,一边守着那个黑色人影的沈桥突然“咦”了一声。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他将那个被铁链锁住的人翻个身,随後倒退了两秒,面上露出深刻的嫌恶与震惊。 “怎麽了?”见情况似乎不太对,淩炎立刻发问,沈桥还没开口,地上那个被制住的灰袍男人便嗬嗬嗬嗬嗬地笑了起来,笑声满怀着恶意,让人听着十分不舒服。 淩炎将匕首往下压了压,厉声喝道,“你笑什麽?” 男人别过头并不回答,眼神里闪着恶意的光。 见他这模样,周围人全都警觉了起来。 沈桥面色十分不好,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没有谁能对一个在自己面前生龙活虎蹦哒了半天,一转脸突然溃烂发臭的血屍有什麽好脸色:“这人是千血门的傀儡,至少是筑基期才能驱使,这周围有魔宗的人。” 听到“千血门”三个字,李芝瑶当下就变了脸色,她至今仍然记得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差点被那两个千血盟的人做成傀儡的可怕经历,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想到当年逃脱的那个活屍一样的男人,那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又来了。 不过当时的李芝瑶,简直就是一个拿着白板武器的新手在新手村对上了大开杀戒的人民币玩家。 而现在的李志瑶,不但冲了钱,升了级,还氪金提升了装备! 不怂!来战! 听说千血门练邪屍的人,最怕雷系属性的? 虽不知道现在这个人是不是当年那个,但是千血门这三个字就足够引动所有仇恨了! 李芝瑶恨得牙痒痒,见对方迟迟没有出来,想也知道,对方有所忌惮,既然如此... 那就更不能放过了! 李芝瑶打定了主意,站起身捏出一块中品灵石放在手心,同时给自己拍上了更高阶的防御符。 “你们下去。” 见她面色凝重,其他人也没有问为什麽,熟练地往下跃进了花月溪宝伞的保护范围,之前俘虏的一人一屍则全都丢到了地上自生自灭,那个在暗处使阴招的灰袍男人呜呜叫着试图挣紮,却被李芝瑶一脚踢晕丢到了一边。 下一秒,李芝瑶默念法诀,原本团团罩住那植物的银色绳索猛然一凝,随後一改方向,直接向外铺射而出,除了李芝瑶所站的方向,无一死角。 站在这恍若巨大蒲公英的芽须中间,李芝瑶捏紧绳索末端,闭眼凝神,将注意力灌入这绳索之中。 绳索不停往外延伸,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轻微的电流顺着筋脉一鼓鼓蔓延,这时,空气中一个轻微的震颤引起了她的注意力,她几乎没有思考,立刻拔剑出鞘。一道巨大的嗡鸣声後,一个手拿黑幡的男人身上缠绕着银色细丝向後跃起退开,神色是熟悉的毫无表情。 真的是他! “是你。” 两人同时说出了这句话,一人脸上是没能及时杀死的惋惜,而另一个,则是满满的杀机。 老仇人站在眼前,还有什麽可废话的,在对方挥舞黑幡放出鬼灵的同时,李芝瑶挥剑而上,完全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三息之内,接连斩出十八剑,招招致命! 在下早已非吴下阿蒙,这位道友,还请多多指教! 蓝紫色的电光奔涌而过,漫天的黑雾消弭无踪,那男人见这一招不奏效,不敢再使用黑幡里的怨灵,立刻一收黑幡,召唤出屍傀上前应战。 这东西早已经不是李芝瑶以前见过的破破烂烂拚凑而成的,除了形貌狰狞恐怖一些,乍一看与人类并无不同,也难怪师兄会上当。 然而就是这完完整整的屍傀,在一阵剑雨过後,也就只剩了七零八落的碎片,看来这位血屍的主人,回去又得做女红了。 如果他回得去的话。 然而他并回不去。 李芝瑶毕竟是这种邪修的克星,也正是因为如此,对方才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动了亲手灭掉她魂魄的念头。 在不到一炷香的交手过後,想要故技重施抽身逃跑的男人便在猝不及防间被李芝瑶一剑斩下,最後连屍体带那黑幡,都叫李芝瑶驱使着雷火净化了个干净。 望着地上焦黑的痕迹,李芝瑶心中颇为复杂,当年自己就如蝼蚁一般在他们爪牙下苟且求生,而今时今日,不过短短几年,一切便颠倒了过来。 惊雷闪过,山谷中慢慢下起了小雨。冲淡了地上战斗後的痕迹,站在雨中,李芝瑶只要有一霎那的神思恍惚,体内的灵力在经过汹涌的奔驰後又陷入了沉静。 筑基中期,似乎就在眼前。 “淩瑶师妹!”花月溪突然发出一声雀跃的惊呼。 李芝瑶被唤回神,抬头有些迷惘的看向花月溪,“怎麽了?” “花,洗灵草开花了!” 李芝瑶猛得瞪大眼回头望去,在她手指的方向,那株蓝紫色的洗灵草中间,正缓缓打开一个圆形的花骨朵,花瓣是暗沉的紫色,如同乌云後压抑许久的闷雷,边缘却是耀眼的金色,看起来华贵异常。 这株小草毕竟与她的属相相同,此时,也许是感受到雷灵气的吸引,竟然直接便开了花。 众人兴高采烈地围了上来,一同围观这胜景,等到花开到极致,李芝瑶试探性地伸手靠近了花托,也许是因为同样雷灵根的关系,在她的手靠近的时候,那朵洗灵草甚至还抖动了几下叶片,颇有些讨好的意味。 这竟然是一株开了灵智的植株。 李芝瑶最近对这些可爱的小植物非常感兴趣,不由笑了起来,将这棵开了花的蕨菜轻柔摸了摸,这才问道,“既然已经生了灵智,如果我们直接取了花入药,是否有些可惜了?” 淩炎说,“不用担心,那群桃兰苑的,最是喜欢这种开了灵智的小东西,这个连根给他们送过去,顶多按时提取一些汁液叶片做材料,不会伤了根基的。” 李芝瑶的手指被这小东西的花瓣轻轻一合,含在了花蕊里,有些发痒,便问道,“不知能否自己养?这种植株不会到处乱跑,还不会掉毛,养来当宠物,想来也挺不错。” 对此,花月溪只有简单五个字作回答,“你养得活吗?” 李芝瑶:“...” 一想到那些苛刻的种植条件,还有那些按时按量的营养供给,她顿时觉得头大,想想也是,这种植物金贵得很,到时候伺候它们还不得跟跟伺候大爷似的。 正在这时,她手腕上的藤蔓默默地探出了一根须须,“劈啪”一下,就把那发嗲的小蕨菜花给打了个倒仰。 李芝瑶:“...” 第196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带刺的鲜花 揍完了那个拿着某个部位蹭自己女朋友的狐狸精敌植, 小绿藤依旧很不开心, 在她的手腕上用力晃了晃, 整个扭成s型, 明显就是闹了别扭。 李芝瑶又好气又好笑, 连忙伸手摸了摸它, “好了, 好了,我才不养其他的呢,就要你。” 那绿油油的藤蔓这才勉为其难地接受她的示好, 晃着小绿叶子退了回去。 那个蓝紫色小蕨菜的花苞被那麽一下打了回去,整个菜都有些恹恹的了,李芝瑶有些心疼, 却也不敢再上手了, 只能灌了点灵气到它头顶,叫沈桥师兄赶紧把它收好, 不要让人家给占了去。 “咳, 你这小宠物脾气还挺大, 真是头一次见到能这麽养着的, 还这麽活泼, ”他们中间最细心的沈桥在收拾根须, 罗妙清坐下来喝水吃药,看到这边的动静,笑着看了她一眼。 李芝瑶失笑, “哎, 谁叫他可爱呢?我就勉强忍忍呗。” 听到她们这麽说,手腕上的小藤蔓扭了扭,芽须卷了卷,瞧着还挺得意。 “的确...”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54节 罗妙清失笑,结果又咳嗽了起来,连忙又给自己灌了一口灵泉水。 一炷香後。 该收拾的东西全都收拾完,众人将背包整理了一下,便一起出发,向着城中走去。 既然任务目标已经拿到,他们也没有继续留着的必要了,便一路疾行赶回了门派执事堂,将那株植物给交到了擅长饲育这种植物的桃兰苑。 花月溪踏出门,懒洋洋地打了个嗬欠,“自从师妹进阶,我们真是闲下来了不少。” 李芝瑶哈哈一笑,“还是多亏了师兄师姐给我这个机会历练。” 花月溪摆手:“正好我也可以省点力气,谢我做什麽。” 她见李芝瑶眼神往旁边看,不由也顺着看了过去,“怎麽了?” 李芝瑶猛然回神,看到周围的小夥伴都在看着自己,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住,我想去一趟测灵堂,很快就回来。” 淩炎抱着後脑勺正在吹口哨,闻言吐掉嘴里的草根,赶人道,“去吧去吧,我们在这等你就是了,正好也能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安排,赶紧去赶紧回,一会儿还得下山买东西呢。” 见众人纷纷点头,李芝瑶连忙一拱手,随後便跑到了测灵堂里,等到她进了屋子,淩炎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等等,她去那里做什麽?” 其他人用一种“你才想到啊”的眼神看着他,花月溪更是直接开口嘲讽,“你还能更蠢一点吗?” 淩炎啧了一声,“能不能好好说话?” 见这一对活宝又开始互掐,沈桥头疼,“行了行了,你们就给咱瀚武峰留点面子吧,别跟个斗鸡似的。” 淩炎转头看向他,那小表情还有些委屈,“所以你们都知道她要去干什麽吗?” 难道真的就只有他不知道? 沈桥不知该怎麽回答,花月溪叹了一口气,“哎,我可怜的四师弟呀,就你这憨样,怎麽长这麽大的啊?竟然还没被人卖了。” 几人还在叽叽咕咕互相伤害,李芝瑶已经十分速度地回来了,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沈桥见她回来,如蒙大赦,“测完了?” 李芝瑶点头应是,比了个手势,笑出一口大白牙,淩炎这才知道她是去干什麽的,顿时哀嚎出声,引来周围人侧目无数。 “不是吧!你又晋阶了!!!” *** 淩炎:“我早该知道的...哎,我早该知道的,人比人气死人,枉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天才,等师妹进了山门,哎...师兄的尊严没有了...哎...” 山间的风吹拂发丝,让人看起来飘然若仙,可惜驾驭着飞舟的英俊小仙人淩炎下山的一路上一直在唠唠叨叨,活脱脱就是一只小蚊子,又哪里还有半分的仙风道骨。 花月溪在这件事情上难得跟他达成了共识,“就是,明明是师妹,修为却快比我这个师姐高了,还有没有天理呀。” 李芝瑶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师兄师姐,你们就别挤兑我了。” 淩炎听她这麽说,倒也不继续逗她了,调转了枪头又开始专注怼花月溪100年,“我也就算了,你在那边悲春伤秋什麽呀?还不是你惫懒,天天就知道美美美,一点苦都不愿意受,要不早就金丹了。” 花月溪哼唧,“若不是为了不愿意受苦,我修什麽仙?我修大道可不是为了像个木头一样修行一辈子,我有这麽漂亮的一张脸,当然要好好的保护,难道还非要像你一样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地出门?” 木头一样修行的三师兄沈桥:...膝盖疼。 刚近身战斗打得灰头土脸的淩炎:“歪理。” 罗妙清扑哧笑了,“淩瑶晋阶,这次门派大比或许我们能有些希望拚一拚筑基中期的名次,那可比筑基初期分数高太多。” 花月溪点头,“是啊,你们这些参加比赛的都给我好好努力啊,别给外头人打得哭着回来。” “那是自然!” 几人凑到一起哈哈大笑,这时候,坊市也差不多到了。 进了里头,淩炎便勾着沈桥的脖子在前面引路,李芝瑶挽着病弱的罗妙清跟在身後,花月溪则撑着她那把精细描摹的长伞,脚步轻盈地跟在他们身後,引来注目无数。 修真界俊男美女虽然还算多,但那是跟凡人比起来,且不论大家的五官底子还在那边,毕竟也不是人人能够淬体到那个面如冠玉的程度。能美成她这个样子的也确实少见。 而且,她前面那两位师妹也是各有千秋。 一位形容洒脱,眉宇如玉剑飞鞘,清透明亮,行步举手自带山风朗月;另一位如病若西施西子,蹙眉思量,却又萝丝百转,带着令人怜惜的脆弱。 美人和美人在一起,总是格外的惹人注目,更何况风格如此有对比冲击力的美人。 “师姐,你看看这个适不适合你?”李芝瑶突然瞧见一边摊位上的一只提花玉镜胭脂匣,不由停住了脚步。 花月溪轻转伞柄,侧身看向了地摊上那个匣子。 这匣子是用上好的青糖白霜玉雕刻而成。其中还镶嵌着各式宝石,在渐变的过度中组合成了一片优雅的图腾。 花月溪看起来的确有些感兴趣,她缓步上前,收伞蹲下.身,拿着李芝瑶指给她看的那个匣子细细打量了起来。 得了摊主的许可,她找了暗扣将匣子打开,顿时一片珠光宝色,闪晕了她的眼。 “这是我前几日用茜樱草加赤星石磨匀了做成的胭脂,”摊主介绍道,花月溪看着眼前宝石相辉映,闪烁着点点星光的茜红色胭脂,忽地就勾唇露出了一抹笑。 “这是你自己做的吗?”她抬眼,笑容是少有的温柔亲切。 那摊主瞬间就被晃了神,下意识回答道,“是...是的。” 花月溪笑得更开心了,“多少灵石?”见摊主眼神闪烁,她提醒道,“要是回家用得好了,我以後可是还来买的。” 本来店家想要开个高价忽悠一下面前这一看就很爱美的女修,抬眼却正对上了他,那双妩媚如桃花的双眼,一时有些愣怔,竟然没能把那个过分的数字说出口,反而说了之前定好的心理底线价位,似乎下意识生怕对方恼了自己一样。 等到一块中品灵石的价格给出来。他不免有些懊恼,万一面前这女修讨价还价怎麽办? 好在不光是他如此,周围也有不少人被青春撞了一下腰,陷入美色无法自拔。 “这个盒子,我买了。”一个白衣黑脸的男修排众而出。 花月溪原本甜笑着的表情被这一声冲得粉碎,脸瞬间便冷了下来,斜睨着来人冷笑,“我怎麽不知道,坊市里居然还有这样的规矩?人家拿在手上商量着价格的东西,你竟还能抢。” 当然,大美人就是在生气的时候,也依然让人心尖乱颤, 那个男修赶紧拱手行礼,“姑娘误会了,在下并不是要抢你的东西,只是想买来送给姑娘,想求姑娘的一笑而已。” 一边说着,这男人鼻头竟然开始冒汗,看起来十分猥.琐狼狈。 男人长得有些黑,眉毛粗浓,腰子脸配上个小眼薄嘴,看着虽然衣饰华丽,却并不怎麽好看,反而颇有些怪异,偏偏还要穿着一身白衣装俊雅,实在是不伦不类。 只是光看他现在身边跟着几位筑基期侍从,看着就知道他的家底不弱。 花月溪不屑地嗤笑一声,随手丢出一块中品灵石,轻巧巧落到了摊主的手里,“我自己没有灵石吗?不需要。” 那男修明显没想到花月溪并不买账,甚至有翻脸的意思,错愕了一瞬,连忙补救道,“是在下唐突了,还望姑娘不要误会,在下只是对姑娘十分倾慕,故而想有机会跟姑娘做个朋友而已。” 他这话半带着讨好,姿态已经十分之低,没想到反而让对面的花月溪更加不耐。 “我又不是那花街的炉鼎,需要别人用钱来买笑。” 男人的神情瞬时有些尴尬。 也不知为什麽,花月溪对於这种追求者向来不给好脸色,对於面前这种人更是尤甚,“看上我的姿容,想要同我欢好的人千千万,若是人人送个礼物,我便要给好脸,那明日送个千万重礼,我是不是还得脱光了衣服往你床上跳啊?” 这话说得有些过於直白,一边的罗妙清感觉到周围视线越来越集中到他们这一块,连忙拉拉她的衣袖,“师姐。” 花月溪抿嘴,终於不再继续咄咄逼人,转头看向刚拿到手的玉匣。 见主人就这样被无视了,那男人周围看着像是随从的人已经忍不了,似乎很想开口骂人,却还是先看向了自己的主人,看起来训练十分良好。 那青年男子被这样当面驳斥,简直要维护不住脸上那温和的表情,最後却还要拱手行礼说,“抱歉,是在下唐突了佳人,还望姑娘恕罪,刚才之事便当我没说。” 李芝瑶也站到了花月溪身边。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以作安抚,示意她放缓了心绪再说话。 花月溪香伞下移,盖住了半边脸,叫人看不清她的神色,缓了几秒,她才说道,“好了,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下回放聪明些,不是所有女孩都会因为你这些蝇头小利被骗上手的。” 男子苦笑,再次放足了姿态道歉,这才告别离开。 见他走了,淩炎才长叹一口气,“得了,我们瀚武峰这位食人花又咬人了。你这样,什麽时候能嫁得出去啊。 花月溪轻转伞柄,用眼角瞟了他一眼,“做什麽一定要嫁人,就你们这些脏兮兮的臭男人,我才不稀罕。” 淩炎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走到前面沈乔的身边,勾着他的的脖子往前走,不搭理她了。 花月溪嘴唇蠕动说了一句什麽,李芝瑶离得近,才勉强听清,似乎是在骂“下.流坯子,看着就恶心”什麽的。 李芝瑶缩了缩脖子,原来她还觉得这花月溪师姐说话有些过於刻毒了,但现在想来,刚刚感情她还是注意控制了自己语气的。 後来李芝瑶才知道,花月汐在被师父收入门墙之前,曾经是流亡的孤女,被拐子卖入了花街,想要调.教成当红的炉鼎。 见惯了那些人拿着女人不当人,肆意买卖欺辱的嘴脸,虽然後来逃了出来,且因为上佳的根骨被门派收留,但还是养成了如今这种对男人尖酸刻薄的性子,与其说是排斥,不如说是警惕。 这件事情,对於他们来说也不过就是一个小插曲,很快,几人就沿着街一路回重新回到了快乐的买买买状态。 虽然还是会偶尔遇到搭讪的,倒也没有像刚才那位那样一上来就要砸钱帮着付惹得花月溪不快,所以倒还挺平顺。 三师兄沈桥入手了一直想要买的那组凡人也可以使用的通讯设备,而花月溪最喜欢的的莲花法舟,也早就通过店家升级成了更加飘逸优美的版本。 将那个缩小後的莲花放在手中细细把玩,花月溪摩挲着上方渐变的粉色,爱不释手。 淩炎问道,“师兄,马上就要大比了,咱们是先把东西送去给伯父伯母,还是先回门派?” 沈桥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摇头道,“此时正是紧要关头,道心不容有差,等回头比赛完了送回去便是。 “想那麽多什麽,要做便做,今朝有酒今朝醉,其他的,都是过眼云烟,啊哈哈哈。” 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响起,众人齐齐回头,却见是自己那不着调的师父正拎着酒坛子跟在他们身後。 也不知道他跟了多久,见他们看过来,打开瓶盖喝了一口,笑着说道,怎麽样?马上要大比了,徒儿们有没有信心? “师父!” 第197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师父的旧事 见到笑眯眯的曲生道君, 众人皆有些惊喜, 实在是这位酒鬼师父最近一直蹲在後山练剑, 他们也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干什麽干什麽, 怎麽都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我这不是酒喝完了下山来瞧瞧嘛, 听说你们也在这里, 便往这里走了两步,谁能想到真的遇到了。” “师父威武!智计无双!”淩炎十分狗腿地凑了上去,又是捏肩又是捶背, 将“狗腿”两个字演绎得无比贴切。 见他这副样子,就连李芝瑶都觉得辣眼睛,更别提跟他一向不对付的花月溪了。 在花月溪开口嘲讽前, 沈桥连忙提议:“这逛也逛得差不多了, 要不然我们先找个饭馆,好好坐下喝一杯?” 众人附议, 正在东张西望琢磨着去哪边, 却见刚刚还风流潇洒英俊倜傥玉树临风摆姿势的曲生道君突然一缩肩膀, 鹌鹑似的躲到了他们身後。 “哎哟喂我的乖徒儿们, 给师父挡一挡。” 众位徒弟:师父...说好的做人潇洒自在是第一呢?你突然这麽怂, 徒儿们看着很幻灭啊!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55节 李芝瑶还在好奇到底怎麽了, 却见远处正有一队一看就是以乐入道的女修正向他们的方向走来。 花月溪睁大眼,不由将那个名字叫出了声:“依琳师姐...” 那边的人不知是正好,还是听到了她这一声呼唤, 为首的女人轻蹙着眉头将头转了过来。 “昆天宗的人?”看起来十分严肃的金丹期女修轻嗬一声, 一张芙蓉脸上满是冰霜。 “师妹,走吧。”她身边一个作少.妇打扮的执萧女修冷淡地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随後就像是什麽都没看到一样别过了头。“师兄他们还在客栈等着我们呢。” 她身後,一个鹅黄色衣衫的少女恨恨地冲着花月溪这边瞪了一眼,挽着那个少.妇打扮的执萧女修就跟着大部队走了,没有人再往他们这边看。 “这是...?” 等到那群人全都走远了,李芝瑶才开口问道,“莫是不是有什麽旧怨?” 知晓内情的几人回头看向站起身的师傅曲生道君,笑得不怀好意。 淩炎挤眉弄眼,“原来是莲音宗各位师姐,哎?师父,别摸头发了,发型没乱。” 曲生道君僵了僵,没好气地一拍他的脑门,骂道,“看什麽看,多大年纪就开始想女人了?买你的东西去!” 不肖徒弟们见他恼羞成怒,全都嘻嘻哈哈地四散逃窜开了,等到回山门的路上,李芝瑶才从几人零零碎碎的交流中得知了这古怪的气氛到底是哪里来的。 原来,刚才那个少.妇打扮的就是传说中和师父差点成亲的依琳姐,然而时过境迁,恐怕从里面走不出来的只有师父一个人,而对方早就已经嫁了别人,哪怕是瞧见了在人群後躲着露出半个头的师父,也没有露出半分动容,想来是已经完全看开了。 但是看着曲生道君的样子,恐怕... 不过李芝瑶本来也不是多八卦的人,而且很快,他们就都没有八卦的时间了。 百鸟朝会正式开始。 *** 这个比赛,只有筑基和金丹期可以参加,按照修为分为六个等阶,分别从筑基初期,中期,圆满,到金丹期依次类推,两两一组,分别抽签在六个不同的小秘境进行比斗。 六个小秘境拥有截然不同的地理环境,比如雾海,又或者森林,抽到适合自己的还是不适合自己的,就全凭运气了,毕竟运气对於修道之人也是挺重要的一环。 相应的,每个等阶的参赛人员,也会领取到绘制着相应图腾神兽的号牌号码牌,分别名为:青乌,孔雀,鸿鹄,重明,毕方,朱雀。 若是在秘境中遭受生死之难,便可以催动着号码牌将自己传送出秘境,这比赛虽说生死不论,但明面上还是以正当竞争为主,毕竟都是正道弟子,面子还是要的,门派也是都有立下规矩,如果有谁恶意不让别人催动牌子保命的话,自己也没什麽好果子吃。 李芝瑶走进会场,等做好了筑基中期的等阶登记,就拿到了一个画着【中筑.孔雀】的号码牌,编号叁拾陆,还算是个不错的数字,她将牌子在手中掂了掂,随手放进了储物珠。 比赛两天後才正式开始,这两天怎麽安排就全凭个人了。 看着周围售卖符令法器小药丸的商店,她笑着向一边的罗妙清说道,“还真是热闹。” “是...咳咳,”罗妙清笑着轻声咳嗽,身边跟着的两位侍女稳稳地扶住了她。 “主子,我们还是回去吧,这有什麽好看的。” 罗妙清摆手,“难得能参加一次,错过又得等十年。” 她轻轻咳嗽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跟李芝瑶道歉道,“对不住,拖累你了。” 李芝瑶摇头,伸手帮她将鬓边的一缕散发挽到耳後。 “无事,你能想到我,我欢喜得很。” 罗妙清微红了脸,侧头看向其他地方。 最近她终於从频繁的出任务中松快了下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身心突然放松,所以以往的疲惫就一起袭来,於是她又病弱了下去。 原本之前出任务的时候,她倒是能勉力跟上众人,如今出行必须都得靠侍女抬轿,不过她也不想太紮眼,便只能让侍女在她准备下地行走的时候搀扶一二。 “...咳...抱歉,”她好不容易缓下咳嗽来,这才继续说道:“我闻听着百鸟朝会有一处会有不错的表演节目。百鸟会舞堂,若你不急着回去,我们不如去那里看看吧?” 李芝瑶也不了解这里有什麽好玩的,有人指路当然是最好不过,闻言便跟着她一起往那个地方走去。 “师兄师姐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花师姐不用比斗,现下多半是又是在逛街。” 正当她们顺着人流,即将走到了那传说中的百鸟会舞堂,便听到远处忽地响起一声悠扬的雀鸣。 那声音由远及近,嘹亮清澈,仿若九天王母肩头的青鸟啼鸣,划破青空落到了众人的耳膜之中。 而在那一声清啼过後,无数只飞鸟振动双翼飞跃而出,盘旋着占据了整片天空。 它们由领头的雀鸟引路,在空中划过一道彩色的天虹,长长的鸟雀队伍飞到场地中央时,十分流畅地转了个八字圈,随後才绕着场地四周开始飞翔。 在它们的身後,有照落的光羽,虽然在傍晚时分并不是特别醒目,却也足够瑰丽,围观的人纷纷惊呼,甚至还有幼童伸出手试图去够那些飘落的、由光点组成的羽毛。 “说是百鸟朝会,乾元宗还真的用了百鸟啊,这也太实在了。 唉唉?你看见没,天阶青羽乌,地阶幻彩言鸟!这都是极品啊,竟然全都放出来开场,这乾元宗真是财大气粗。” 许多人被赛事主办方乾元宗的土豪做派震惊了,尤其是参加会展的其他小门小派。知道内情的人却摇了摇头,“这些鸟雀多半还是门中人的灵兽,只是暂时租借出来而已。” 这话说的,让周围围观的人更加歆羡,不过倒不是仅仅觉得这门派财大气粗,而是觉得这门派里头的人待遇向来比自己好得多,想想这神鸟,想想自己那可怜的连宠物都买不起的身家,就有人开始絮叨。 “门派穷成这样,咱们在外门辛辛苦苦干半年,连一瓶破障丹都买不起,多半还不如其他门派养的一只鸟,真是後悔入门得太早,听说坤元宗最近又在招收新弟子,一会我试试去。” 另一个人说,“你难道来山上之前,不知道其他门派的情况吗?” 之前开口的那男人无所谓地摊摊手,“那时候我能入仙道,就已经高兴得晚上睡不着觉了,谁还管穷不穷,又入的是哪个门。” 另一个人点头,深以为然,最後才想起了什麽,突然问道说,“那你现在学的是这里的心法,过去了不会有麻烦吗?” “没事啊,这小破门派,还想和那大坤元宗对上不成?肯定不敢吭气,听我的,咱们多叫几个兄弟,一起过去,法不责众,就掌门那个软蛋样,他肯定不会对咱麽怎麽样...” 听到这里,李芝瑶真的有些生气了,终於忍不住上前一步,骂道,“掌门与你们宽厚,便蹬鼻子上脸倒打一耙,有这时间羡慕,还不如好好修炼,为了门派壮大付出努力,只想着天上掉个馅饼砸头上,怎麽这麽大脸? 谁的门派不是经过无数人的努力建立起来的?人人如你这般怨天尤人,恐怕哪个门派都起不来。” 那人猛地转头一看,见到竟然是瀚武峰的那几位,不由变了变脸色,但随後又强自镇定的驳斥道,“你是内门弟子,当然给门派说好话。” 李芝瑶赫赫一笑,“我说好话?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就算宗门赤贫,给你们的份例可有少过? 门派亏待你了?缺你吃缺你穿了?还记得入门时候的誓言吗,你们可是立下心魔誓的! 你难道以为,那些从外门进入内门的,都是像你一样躺着抱怨得来的机会?” 男人被骂得一头一脸,半天不敢吭声。末了才嘀咕了一句。 “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李芝瑶已经不耐烦再跟他废话,“人往高处走本无不妥,但你却不该罔顾门派授予你心法,容你修行的恩情,却要反过来仗着掌门仁德,怂恿他人与门派离心,无耻之尤!” “说得好,”旁边走来几个熟悉的人影,正是一上午都没见着踪影的淩炎他们。 第198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可怜的师父 师父今天很难得的没喝酒, 只是拿着酒葫芦在手指尖摇晃。 “当初进宗门的时候可没人强逼着你们, 想换宗门, 记得自废修为便是了, 何必在门派大比之时来这一套, 搞得我还以为宗门出了邪道来的奸细呢。” 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说话的人, “不管怎样, 门派可没亏了你,看把你养得这般膘肥体壮脸又宽的。” 这倒还真是,说话的人脸别提多大了。 “噗嗤, ”花月溪一扯嘴角,嗤笑道,“最怕有些人得陇望蜀, 拿了好处还要背後诋毁, 想另投门户,又舍不得自己那点可怜的浅薄修为, 不过也是, 就冲他们那种资质心性, 若是没了修为, 恐怕连瞧都不会让人瞧上一眼吧。” “你...!”刚刚大放厥词的大脸怪很想骂人, 却瞧见瀚武峰这群刺头满脸写着“来呀, 来怼呀,骂不死你!” 他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成河豚, 旁边的人连忙拉了拉他的袖子, 阻止了他冲动行事。 前面可是金丹道君,就冲他刚才说的那些欺师灭祖的话,那到掌门面前也落不得好。 最後,那人虽然憋红了脸,却还是不甘不愿地低头道了声歉,一行人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淩炎蹲下身,拔了根狗尾巴草,咬在嘴边:“其实咱们又何必提醒,让他们去好了,就他们这心性资质,真去了别的门派还不知道要被怎麽压榨呢?要说我们宗门也是对外门待遇最好的了,掌门也是心慈手软,可惜还是有人不知足。” 李芝瑶此时那口气也出了,闻言赞同点头,“师兄说得对,各人有各人缘法,自己选的墙,撞了也活该。” 花月溪打了个哈欠,“走吧,明日的对战安排出了。” *** 二十日後。 淩炎一路运气都还不错,作为使用近身匕首的他,之前的几场战斗,不是遇到了道术小脆皮,就是那种阴暗幽深的环境,往往是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他神出鬼没的出手弄出了局。 一路有惊无险,他就这样杀进了前50,直到遇到了主办这场比赛的坤元宗顶尖弟子,一顿惨烈无比的攻防战後,进入了淘汰赛,无缘前三十。 这次参加比赛的都是各个门派的精英弟子,统共有近千人,这个成绩已经算是不错了,而沈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功法不适合,虽然也已经尽了力,却还是惜败於前二百。 这样一来,瀚武峰也就剩曲生道君和李芝瑶还在场上了。 不过金丹大圆满期的道君毕竟比筑基期少很多,参赛者也不过百位,需要修养的时间也多,因此赛事之间间隔更长,场次也比筑基少了不少。 因此,二十日过去,曲生道君堪堪停在了前二十。 作为停留在金丹大圆满如此久的前辈道君,昆天宗的顶尖杀手鐧,一路杀到前二十众人也没觉得多奇怪,而作为他的徒弟,李芝瑶倒是引起了一些关注,毕竟是从来没出现过的新面孔。 这匹低调黑马一路杀出重围,十次对战皆有突破,却也赢得没那麽紮眼,毕竟在一堆五颜六色的法术对轰中,她一人一剑,连雷法都没用上倒是有些过於朴素了。 不过李芝瑶也没在意自己打斗的艺术效果,反正她参加这比赛主要还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剑道,又不是来放烟花博取喝彩的。 这样简单的用以剑对敌,虽然偶尔赢得有些凶险,反而让她得到了更多战斗感悟。 围观她对战的的观众一批又一批,最终也便固定成了那些沉迷武修之道的修士,甚至偶尔还能见到不少金丹武修坐在角落安静地抱着武器观看。 不得不说,在他们眼中,这简单朴素到有些寒碜的一人一剑,反倒比那些绚烂夸张的法术对轰更精彩。 时间长了,偶尔也会有人在昆天宗掌门面前夸一句,今年昆天宗的新弟子不错,是个好苗子。 掌门摸摸下巴上特地蓄的胡子,笑眯了眼睛,跟一座弥勒佛似的,就连自己大徒弟惜败前五十都是这个开心的样子。 此时,这个不错的新弟子正在金丹大圆满赛场前的水镜找了个僻静座位坐下准备仔细观摩,间或还与腕上的小东西交流一两句。 “来同我说说,当年你作为门派最年轻也最优秀的弟子出战,是不是很有压力啊?” 手腕上的绿藤有些自豪地抬起了顶端的小叶片,同时,李芝瑶听到有人在耳边说,“有什麽好压力的,他们又打不过我。” 李芝瑶啧啧,“这就是高手的自信啊,想来你当时站在场上,一定是拔剑四顾无敌手,心里满满的凄凉寂寞哀伤。” 玄离:“同,同等阶是如此...但高等阶的或可一比。” 李芝瑶笑咪咪摸了摸因为她的夸奖而害羞扭动的小绿藤:“越阶挑战?你试过吗。” 玄离:“当然,总是有那些不长眼的来做劫道之事,虽然金丹初期与筑基大圆满在灵海存量与肉体强度上差异极大,但若是能速战速决,也不是不能一拚。”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56节 李芝瑶咋舌:“想来你赢了不少次。” 玄离:“不赢便是死,死在我无邪剑下的金丹修士不下百数,既然不怀好意,那便怪不了我取他们人头了。” “无邪剑?”没顾得上他话语里的傲气,李芝瑶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不免有些楞怔。 “怎麽了?” “没什麽,”李芝瑶轻笑了一声,“你还真喜欢这个名字,那你知道我的剑叫什麽吗?” “...”玄离道君隐隐约约有些感觉,却说不出口,下一秒,他一直想说又说不出来的那个名字,被对方嘴唇轻轻一碰便丢了出来。 “昭光剑。” 那头沉默了几秒,才说道,“好名字。” 李芝瑶想到当年那人把剑送给他的时候曾经说过的话,眼中不由流露出几分怀念,“身正无邪,以昭天光,确实是好名字。” 玄离:“...” 又没声音了。 李芝瑶从刚刚那略带惆怅的情绪中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刚刚说的那段话,听起来有些像调.戏对方呀。 天生一对什麽的。 她摸了摸剑柄,不由笑了出来。 可不就是一对吗? 想到这里,她抬起手腕亲了亲那藤蔓,藤蔓有气无力地甩了一下,推推她的脸,软绵绵的仿若一只废藤。 李芝瑶没忍住,张嘴就咬住那个小尖芽,还磨蹭了一下牙齿,让小东西打着哆嗦蜷了起来。 这时,刚刚从别的赛场赶来的淩炎终於看到了窝在角落里的师妹,走过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心情有些微妙。 “师妹,你知道你现在笑的特别那啥吗?” 李芝瑶听到声音,松口放了绿藤自由,小东西立刻麻溜的滚进了袖子里,卷紧藏好,假装什麽都没有发生。 “怎麽了师兄。我看起来怎麽了?” 淩炎皱着眉,想了半天才想到一个形容词,看着眼前的姑娘笑眯眯的模样却憋了回去,“算了,还是不说了,怕你打我。” 李芝瑶失笑,拍拍身边的空蒲团,“来来来,师兄坐,给你留的位子,这个不可描述的师妹是不是还是挺贴心的。” 淩炎嘿嘿笑着坐下,跟她聊起了这几天的所见所得。还有自己那不幸惨败的最後一场,说得是眉飞色舞,要不是李芝瑶提前在周围放了隔音结界。估计要被其他人揍出观看场了。 这时候,周围也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幸好场地够大,而且还分了上下层,足够容纳观者。 金丹修士的赛场,围观的人是最多的,毕竟观看金丹期的战斗更有助於那群还没到金丹的人提升,而且作为师父战局,几个徒儿更是没道理缺席,或早或晚赶来了这里。 “师父这一场估计悬。” 看完对战表,淩炎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让李芝瑶好奇不已,“怎麽了?对手实力很强?” 罗妙清侧头看了一眼那名字,不由失笑。 淩炎生无可恋地摇头,“对手的实力一般般。” “那为什麽会打不过?”这就让人有些好奇了,花月溪推了推淩炎,“有话快说,在这里卖什麽关子呢?” 淩炎正要说话,却见水镜里已经出现了参赛选手。 瀚武峰众弟子:“!!!” 这台上的,不就是之前见过的,莲音宗那位拿着箫的女弟子…… 好巧不巧,正是他们师父——曲生道君的初恋情人,那位婚礼被放了鸽子以後果断甩了师父,让他一蹶不振,买醉荒废到如今的依琳师姐。 昨日几人忙着干别的没看对战表,却没料到今天居然有这个发展,想来那正和老情人避无可避正面刚的曲生道君,此时的内心一定是崩溃的。 第199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她亚历山大 短暂的震惊过後, 众人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喜闻乐见喜闻乐见。 不是说他们不孝, 实在是这场景太可乐, 看他们那个混不吝, 天天说着人生在世潇洒第一的师父一脸老鼠遇到猫的模样, 就觉得真是一物降一物, 天道好轮回啊。 果不其然, 虽然曲生道君已经尽力去克服这心理障碍,到最後到底还是没好意思下死手,倒是对面的执萧女修发现他在那边放水的行为, 柳眉一竖,直接发了大招。 作为金丹期老怪的曲生道君,就这样被一个刚刚进了金丹圆满的修士用箫声幻化的万千的飞鸟叼起丢下了悬崖, 那恐怖的声势…… 惨不忍睹, 惨不忍睹。 比斗结束,虽然曲生道君就这样止步於前二十, 但过往成绩也差不多的昆天宗众人倒没有多难过, 尤其瀚武峰那几个, 反而心情很好地等在了秘境出口, 在师父刚刚出来的时候便吹口哨撒花瓣以作庆祝。 曲生道君:好气, 为什麽我要有这麽讨厌的徒弟! 眼看他提起葫芦就要砸。这几个小兔崽子立刻作鸟兽散, 幸灾乐祸的表情不要太欠揍。惹得其他人侧目无数,等莲音宗的那位师姐出来,就只看到了他提着葫芦狂奔而去的背影。 “师姐?” 执萧女修一脸嫌弃地转过头, “走吧。” 会场的另一头, 正在嬉笑打闹的几人终於在会场外的一处小庭院停了下来。 淩炎笑得肚子疼,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罗妙清刚刚跑不动,被李芝瑶一把抄起公主抱到现在,这时候才被放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从随後赶来的侍女手中接过鲛帕,伸手帮李芝瑶擦汗。 几人正笑闹,纷纷在罗妙清的记录简中留下数落师父的话,还用新弄出来的留影功能拍合照,各种搞怪,这时,却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传来。 “月溪姑娘…” 花月溪闻言皱了眉毛,回头一看,却是上次在集市上想给自己买单却被自己一顿没脸的男人。 她挑起眉毛,正想说“你谁?”,却想到上次那事情後被几个人轮番数落的事情,稍微压了压脾气,用自认为十分和善的语气说,“咱们没有那麽熟,所以这位道君,叫我淩霞仙子就好,不要叫得这般亲密,你...您有事吗?” 李芝瑶在一边听得头大,她的这位师姐,人长得漂亮天资也高,该刻苦的时候从不喊累,就是有一点,情商实在是低到没话说,一张嘴有时候真是毒得让人想上吊。 此时那人身上穿的和上次并不一样,上次穿得就跟个纨絝公子似的,白色绣金的衣衫显得黑脸更黑了,而今天似乎是换上了他们门派的制服,金褐色的长衫,看起来倒没先前那麽可怕了。 但就跟上次一样,他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後依旧跟着几个小狗腿。 “是在下唐突了,抱歉打扰你们,只是自那次见面後我便忘不了淩霞仙子的倩影,此时再见,一时便有些情不自禁。”他连忙躬身道歉,同时一派深情款款地说道,“先前未能跟你自我介绍,在下乃道天派王阳山,励道峰首席大弟子。” 花月溪忍着心中的不耐,敷衍地抬手回了个礼:“...不知这位师兄找我有事吗?” 男人张了张嘴,却没有把话说出来,身後的狗腿子立刻发声,帮他把那些没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言语颇有几分自得,“我们清康大师兄可是道天派筑基期第一人,虚夷老祖的独生子,只是他平素过来低调,不爱让人在外宣扬罢了。” 李芝瑶:“...”居然还养专业吹的狗腿,厉害了这位清康少爷。 花月溪全程冷漠脸:“...所以?” 所以你要是嫁过来,那就吃香的喝辣的,有的是好日子可以过啊! 见她竟然不为所动。那个传说中的老祖独生子没有继续开口,只是矜持地站在原地,身後的狗腿子则像是排演了千百遍一样继续吹捧,“大师兄少年英才,短短几十年便已筑基中期,在先前的赛场上更是已连胜十局,实在是叫人心折。” 另一个人接话,“大师兄资质品德无一不佳,门派中有许多女弟子心仪於他,但他却独独看中了师姐,还为师姐买了许多礼物,怕师姐不喜欢才一直没有送出,看得我们好是着急。” 等到这些该说的都说完了,那位清康道君才咳嗽了一声,责怪地看了两人,“师姐非俗人,那些区区礼物又怎能配得上师姐,就你们话多,退下。” 花月溪全程围观这几个人耍猴戏,只觉得自己耐心告罄,“嗯,所以你们找我,就是想说这些的?” 见她完全没有过往搭讪的女修那种受宠若惊,恨不得马上给自己当侍妾的殷勤,那位清康道君一时有些为难,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重新成竹在胸地挺起了脊梁。 “其实还有一事,”他四下张望,见到没有其他人,这才上前一步,手中折扇指了指李芝瑶,“我观明日与贵师妹有一战,知晓贵派此时只剩下她有望更进一步,就这样败於我手,恐怕你心中也不好过,若月溪有意,我定然不吝相助,明日我们大可以切磋为主,胜负五五分。” 这意思大概就是,“不想要你师妹出局吧?想要你们门派继续往上晋级吗?只要你有所表示,明天就放你们一马,打个平手。 花月溪:“...” 瀚武峰众人默默拉住了她的衣袖,在心里哀嚎出声:...救命啊来人啊这里有傻缺装比!!! 克制啊花花师姐(师妹)不要冲动!!!在这里杀人会引起门派纷争的! 虽然他实在是太欠抽我也想糊他脸!!! 下一秒,他们齐齐回头看向了李芝瑶。 李芝瑶:??? 莫名其妙承担了整个门派的打脸任务,本宫突然感觉肩头沉甸甸的。 *** “你听到了没有?你一定要赢!绝对不要给他留面子,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别在这里恶心人了。” 李芝瑶被花月溪抓着肩膀摇得像一只乱颤的花枝,连忙举手投降:“...好的师姐是的师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教他做人。”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花月溪这才松开手。从鼻子里发出了哼的一声,“他以为他算什麽东西,我的师妹还需要他让着平局?” “还是须得小心。”这时一边的罗妙清突然开口,她之前已经差人去打探了这位王阳山的身家背景,此时心里有数,就得提醒他们两句了。 虽然那狗腿说的天资聪颖年少有才水分比较大,但是对方说的:他是长老的独生子,并且比较受宠,这一点倒是没错。 不是说打败了长老的儿子会遭受报复,而是说,一般这样的金贵少爷,身上的法器道具绝对不会少,更何况那位长老的确是道天宗拔尖的供奉,享受整个门派的供给。 虽然道天宗也不是什麽大宗门,但那身为他们的长老,手里的资源肯定不少。 堂堂一个元婴道君。虽然只是初期,却也足够他拥有凡人想象不到的资源了。 而且拒他们门派里的人私下传言,这个王阳山看着老实木讷,实则花花肠子忒多,从小被娇惯着长大,向来想要什麽有什麽。 灵石、炉鼎、法宝,应有竟尽有,如果不是做那种事太多,会损了元阳,估摸着现在都能开个後宫了,毕竟想着他手里的资源贴上来的女修也有不少。 而他自己也许是因为自己长得比较普通,想着生一个来改良下一代,对於容貌一直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执着。 明天李芝瑶对战可能遇到的麻烦之一,就是对方手中不知道会有什麽样的法器道具,至於他自己的修为倒是不用担心。 虽然也同样是筑基大圆满,但据说大部分都是用丹药灵石硬生生堆上去的,对方的资质心性实在是不够好,也亏得他那元婴道君的父亲疼爱,也没有其他兄弟姐妹,把所有的心力全都花在了这个儿子上。 “不就是法器吗?”花月溪一拍胸口,“他能给我也能给!” 说着她就掏出了一堆丹药灵石想要塞给李芝瑶,李芝瑶连忙推拒,“不用,师姐不用,场上又不能吃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他不是一个路数,总不能我们上去就开个乌龟罩拿法器对轰啊?” 无脑砸钱嘛这不是! 而且…… 真的要砸钱,就他们这个穷门派也砸不过对方呀…… 这可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57节 “我那边也有很多法器存着,交给掌门了,我去问他要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李芝瑶耳边响起。 李芝瑶脱口而出,“真的不需要。” 说完只见到几人都看着自己,她只能笑了笑,用手指轻轻捏了捏手腕上的小绿藤,暗示这话是跟他说的,同时用神识传音。 “你以为那些东西现在好拿出来?就算拿出来,你怎麽解释?” 想要贡献出自己的媳妇本的玄离道君原本兴冲冲的,却被无情的告知:你那些收藏,要麽已经进了门派库存,要麽被供奉在门派的珍宝阁里,一个筑基期小弟子的打斗里拿出来用,让别人怎麽看? 绿藤小道君默默垂下了脑袋。 伐开心。 自己攒的媳妇本,自己还不能给媳妇儿用,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要不神魂托梦给珍宝阁的那老儿留个遗言? 李芝瑶再次强调:我需要修行锻体,又不是上去放烟花的,你可别偷偷凑热闹。 小绿藤道君:“...哦。” 心疼地抱住了穷到没裤子穿的自己。 媳妇都发话了,他还能怎麽办? 只能安静地做一个没有媳妇本的穷鬼了。 第200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激战王阳山 罗妙清有些迟疑地开口, “还有一个传言, 我不清楚是不是真的, 但是听一听也无妨。” 李芝瑶:“你说。” 原来, 这位虚夷老祖走的是竟然是鲜为人知的极我道! 这所谓“极我道”, 说好听点是专注於自身修行和欲.望, 不受他人情绪的影响, 说难听点,就是极度的自私自利,天上地下只有他自己最重要, 其他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顾名思义,这种人就是那种没朋友的极端自我主义者,甚至连对象都没什麽机会拥有。 至於这个儿子没对象又是怎麽来的, 这个故事要是说起来, 前面半段倒是颇有浪漫主义色彩。 这种个性的人活地自然不会很轻松,不但没朋友, 还会有很多的敌人, 所以经常被追杀也是十分正常的。 有那麽一次, 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被人追杀到重伤, 受伤时被一凡人村女所救, 後来就在那凡人的家中住下了。 要说修道之人吧,长得就是比凡人好,天天这麽一个有实力有颜值的帅哥在自己面前晃, 能忍住的那不是人啊。 那凡人村女毕竟才是人, 不可避免地就心动了,而不知是不是因为经历了这次生死大难,虚夷老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留个後代什麽的,竟然也就默许了那个村女的接近。 修养着修养着,跟许多话本一样,两人有了露水情缘了。 一滴露水,两滴露水,一把露水,不知过了多久,村女不负众望地怀孕了。 生下这个集合了两人容貌之大成的王阳山後,原本以为自己母凭子贵,被对方真正看做妻子的民女被他当做拖累後腿斩了干净,虚夷老祖毫无心理压力地抱着孩子回到门派,去母留子的行为连掩饰都欠奉。 如果这故事只看前半段,好歹还有些浪漫的话本小说的意思,但看後半段,就完全是恐怖惊悚题材了,不要以为虚夷老祖没有双修伴侣是因为他痴情,这些年来他的侍妾也找得不少,但就是生不出来新的孩子,所以偌大的基业,也只能留给他那看起来并不怎麽靠谱的独生子了。 所以,除了法器这一点让人担忧,作为元婴道君的独生子,王阳山在修行的道路上也是十分有家学渊源的。 如果一定要打败对方,那唯一的突破口就是他本身不够强大的实战能力。 毕竟他也是个从小养尊处优的主,若是有了狗腿跟随在侧,谁还要自己上呀。 李芝瑶是想能打赢便最好,也不要闹得太难看,毕竟他那位父亲可不好打发,若是怀恨在心,岂不是给门派招了招了麻烦。 但此时花月溪却是铁了心一定要李芝瑶帮她出气,哪怕周围人,尤其是罗妙清并不赞同。 研究着手里的情报,李芝瑶真觉得压力山大,这排行赛,不好打呀。 *** 然而,这世界上许多事情,都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第二天很快来到,当站在竞技场内的时候,李芝瑶内心已经十分冷静。 两人这次所在的位置不太凑巧,不是李芝瑶的雷系最占便宜的沼泽地带,而是一座飘在天上的城池,经过过去的数场打斗,这座天台被一次次重新加固,虽然看起来牢固依旧,却也看得出那些破损的痕迹,看起来十分具有历史的沧桑感。 四下一片平阔,除了徐徐微风和背後的蓝天白云,什麽都没有,就连可以让她躲闪的树木也没有,除了屋子里会有光洁的玉石台面和一些廊柱。 而这个赛场所要求的与其他赛场也不太相同,是要将对手打下台面,落地则战斗结束。 看似简单,但是对於只要有灵气就能御器飞行的修士来说,想要让对方落到下面而不能重新飞起来,恐怕得费尽对方的灵力才行。 李芝瑶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能无奈接受了这一场难度高的事实。 “师妹,莫要怪师兄心狠。”身穿金棕色的黑脸男人拱了拱手,笑得不见一丝阴霾。 李芝瑶却并不是很喜欢眼前这人,下意识便提高了警惕,甚至在回礼之时依旧小心警惕着对方的动作。 因此在男人趁她低头猛地刺出法器攻击的时候,她立刻飞身躲过那层叠而出的冰龙。 落地後,接着气浪来势,李芝瑶的脚尖擦过凝结的冰面一路後滑数米,这才旋身优雅站定。 她一拂下摆,挑眉按住了剑柄,笑言道“师兄未免心急了点。” 男人看似歉疚地拱手,“师妹要紧张,我不过是试验一下你的警觉性如何而已,莫怪师兄。” 而此时李芝瑶已经懒得理他的矫揉造作了,在他靠近时,沿着八卦图的坎位一步步侧身走过,与对方保持了安全距离思索着下一步。 经过之前的事情,再加刚刚的表现,眼前这人的印象分在她这里已经彻底成了负数。 既然要打,就好好打,玩那种恶心把戏又是什麽道理?觉得这样显出自己聪明不成? 明明战前行礼是应有的礼节,少有人会这麽不讲究在这种时候出手,作为优势主场的他,满嘴跑火车也就罢了,还想着趁这种时候占便宜,心术未免太不正。 为人猥.琐且不择手段,便是她对面前之人的性格总结。 玩这种小家子气的诡道,真是让人想好好打都不行了。 在几次试探後,她的长剑终於出鞘。 剑身在日光下莹莹发光,如月临照大地,划破空气时,带过一阵飒飒的风,越过层层防御符,击打上了一个金色的护盾。 “锵——”护盾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让场上的两人浑身一震。 李芝瑶後退避开三道冰柱,避到一面矮墙後,反冲力将她的手腕震得发麻。 甩了甩手,她提剑再次攻去! “锵!锵!锵——”这次她没有恋战,剑尖短而快地击打盾面,闪身切了数个位置攻击,给巨盾留下一道道的细小裂口。 眼见着王阳山表情不耐地摸向储物袋,李芝瑶立刻往後腾跃而起,险险躲开了脚下突然冒出的荆棘丛。 荆棘丛围绕着她的脚踝往上蹿升,同时激射出层叠毒木刺,李芝瑶立剑格挡,剑尖一扫,地上便落了层密密麻麻的木刺。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一阵风吹过,那些木刺忽地化作了灰黑色的粉尘漫天飞舞。 李芝瑶抬袖屏息,长剑成环层叠打出,在四周画出一片灵气隔绝带,她站在这片净土之中,皱眉看向眼前的王阳山。 且不论法器,也不知道对方手上有多少护盾,若是数量不少,那可不好办,不说对於她武器和体力的损耗,光是这动人的音效就够他们吃一壶的。 知道的明白他们在比赛,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敲锺的呢。 古人有云,以一力破万巧,那若以一力面对万盾呢? 为今之计,只能让他哪怕有护盾,也不敢用! 一道的黑色火焰猛地袭来,她後翻跳上一座高台,原来站的位置後,巨大的廊柱被火舌席卷,没一会就化作了浓稠的黑色熔浆流淌下来。 看着汩汩流动开裂的地面,她拍了拍衣袖,掸落一朵刚才擦到的小火花,将长剑收回鞘中,又从储物珠里面拿出一把制式长剑,在手中舞了个剑花。 这把剑是她从门派山下坊市购来,没有太多花哨的功能,不过是拿来备用的法器罢了。 她深吸一口气,一拍地面,轻喝:“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话音落下同时,她催动了时间禁制。 刹那之间,她的身周出现了两个与她一模一样的身影,在水镜前观看的众人只能看到场中在那一刻似乎出现了三道身影,却根本无法判断是不是真的,因为这三道身影很快就动了起来,在空中化作三道残影扑向了王阳山! 於其他人不过是一夕之间,於李芝瑶这边,却是足足十五息! 数个蓝影交织错落,甚至让人看不清中间的那个男人,而在下一刻,恐怖的铿锵声突然响起! 那是一种怎样可怕的声音啊,是无数金属互相击砍震荡,又掺杂无数铁片在来回摩擦刮挠,层层叠叠,刺耳的噪音扭成了一股绵密不休的绳索,勒住了喉咙。 只是那麽一瞬间,听到的所有人就都头皮发麻了起来,下意识捂上了耳朵。 透过水镜传出来的声音已经是场中声音的小一半罢了,可想见在这护盾中心的人又是遭受着怎样的可怕的待遇,短短一息,却仿佛过去了一天,这可怕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 “哐嚓!”一声巨大的轰鸣,护盾碎裂,只留下那金属敲击摩擦的声音还在人们耳边回荡。 而李芝瑶,已然出现在了王阳山不远处,她半跪於地,拄着剑轻声喘息,身边已经没有了那两道虚影,而手中的剑已经布满了坑洼。 “啊!!啊!!!”场中的王阳山发出几声嘶吼,面色难看至极,捂着耳朵後退倒地,张了张嘴,却只发出扭曲的“啊啊”声,竟像是已经听不到声音。 水镜前的众人纷纷重新坐直着身体向里看去,王阳山的父亲更是面色难看地盯紧了李芝瑶的一举一动。 见她换下手中已经不能再用的长剑,千灯宗的光头掌门揉了揉耳朵,凑到观战的昆天宗掌门玄九道君身边促狭,“这一招可千万不能让莲音宗的人学去了,要不狭路相逢,他们用那指甲一刮,咱们以後就谁都别打了,直接跪下认输得了。” 玄九道君不置可否,只是微笑着摸了摸胡子。 李芝瑶收起耳边阻隔声音的灵力护罩,将一块中品灵石扣在手心吸取灵气,转身看向那捂着耳朵趴伏在地的男人。 王阳山爬伏在地,重重粗喘了片刻,这才缓过了劲,起身试图爬起来继续,只是脸上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神色颇有些崩溃。 趁他病,要他命! 在他起身到一半的时候,李芝瑶已经再次出手, 一剑斩出,剑光割裂了天光,直刺王阳山面门! 王阳山猛然抬头,瞳孔一缩,眼中只留下了离他额头越来越近的剑尖。 他往後仰去,手中下意识掐诀,一道巨大的火墙从地往上腾空跃起,将他整个包围! 眼看着剑就要触碰到对方,却被这突然变大的火势阻隔了视线,李芝瑶不敢继续,立刻抽身向後。 就在同时,数道金色光芒从火墙後飞刺而出,金箭尖端被炙热侵染发红,挟带着灼热的火焰向她袭来。 李芝瑶轻喝一声,扭转长剑,灵气震荡,将迎面而来的数道金箭震离了原有的方向! 那数支金箭向着她四周溅射而出,将尚存的廊柱击了个粉碎。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58节 一时之间,白灰四溅,漫天碎石飞舞。 而李芝瑶,已经再次疾奔跃至半空,借着冲力一剑向下斩去! 第201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战斗终结束 王阳山再如何, 毕竟也不是白修炼到筑基中期的, 能走到这一步的都不是什麽泛泛之辈, 在初期的短暂慌乱过去後, 他稳定了心神, 重新与李芝瑶周旋起来。 火系单灵根让他对火焰的操控有如臂使, 夹杂层层叠叠的法术铺天盖地袭来, 让整片天空都被火染红了颜色。 脚下忽地窜起的火焰让李芝瑶不得不放弃治疗侧身躲开,纵使如此,也已然被这火烧焦了头发, 看起来十分狼狈。 两人在场中周旋许久,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李芝瑶在等待着对面符器用尽, 而对面则等待着他的体力耗光。 也不知何时,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 难道已经过去那麽久了吗,李芝瑶短暂地抬头一望, 便见原先万里晴空的天空中, 不知何时飘来了一朵雨云, 遮掩了原先的光源。 伴随着两方人互相的试探与攻击, 云层越来越厚, 越来越黑, 天空渐渐的失去了光。 层叠的乌云挤压成团,水汽弥漫开来,让空气都变得湿润, 渐渐的, 有细小雨滴砸落在地面。 这是一场普通的春雨,安静且温柔。 李芝瑶心思百转,知道这光靠剑术硬抗是奈何不了对面的人了,为今之计,只有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机会来达到她的目的。 思绪发散间,眼前一暗,她立刻像以往战场上一般,条件反射地躲开了攻击,但对方距离太近,武器又远比那战场上的恐怖许多,纵使她速度够快,也依旧被一记袖箭刺中了肩膀。 鲜血汩汩流出,被雨水冲淡染透了她的长衫。 血腥味弥漫扩散,附着在她手腕上的藤蔓不安地动了动,却顾忌着场合而不能有所动作。 那箭上不知涂了什麽,被李芝瑶眼疾手快地拔掉之後,依然有麻痒从伤口蔓延开来,见她神情有那霎那的恍惚,对面的王阳山立刻抓紧机会,接二连三扣动了机关,将一根根袖箭打向她的四肢关节。 李芝瑶被伤过一次,怎麽可能被伤到第二次,她提气动身,仿若一道残影划过空中,远离了箭矢的范围後。 然而,那种无力感愈加扩大,她眼前一黑,往前踉跄了几步,王阳山本来以为她离倒下不远了,却见李芝瑶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 见到跟随她的脚步接连而至的金箭,她面上竟然丝毫没有绝望,反而突然扬起一抹古怪的笑意。 在王阳生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便见她不知拿出了什麽,手指一动,空气疯狂旋转震荡,她忽然如同羽毛一样,裹挟着微量的雷系元素,直接带着那些金箭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垂直往上飞了过去,直直没入了云层。 在他看不到的位置,有什麽正飞速旋转碰撞。 刺耳的金属刮擦声传来,王阳山下意识捂住了耳朵,身上起了一阵阵的鸡皮疙瘩,想来,刚刚那可怕噪音的阴影还要伴随他许久。 可就在这个间隙,李芝瑶却从云中缓缓落下,飘浮在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王阳山犹豫着要不要去空中拦截,但此时的天空看起来却危机四伏,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拍出了数个防御符挡在身前,警惕着对方下一步的动作。 微小的电流在李芝瑶身周滋啦作响,而那云层翻滚旋转,亦像是有什麽可怕的东西埋藏在层层云雾後,准备咆哮着冲向地面。 似乎那些防御符看起来太不能给人安全感,直觉不妙的王阳山终於还是再次唤出了一个金色的护盾护在身前,这种时候,对於那恐怖噪声的恐惧,竟然远不及现在这种未知的危机感。 拥有了这个护盾,王阳山只觉心下松快了不少,手下也没有停,一个又一个符器从他手心亮起飞出,火龙咆哮着自下而上飞向李芝瑶的方向。 李芝瑶不闪不避,任由那些火龙击打在她面前的防御符上化作虚无,任由壁垒越来越薄,她终於缓缓举起了长剑,迎着这漫天的火雨流星,将尖端直指天空。 乌云越来越厚,越来越深,甚至隐隐有雷电在头顶闪烁,就在这交织的雷网之中,李芝瑶长发飞舞,衣袂鼓荡,衬着那忽明忽暗的光宛若罗刹临世, 王阳山直觉不妙,数个符器次第丢出,灵力附着於其上,只等靠近李芝瑶便爆开,然而与此同时,头顶的乌云中已经响起了隆隆雷声。 就在那雷声响起的同时,那些符器不知被什麽所刺激,还未到李芝瑶面前,便一个个爆炸开来,在空中化作一团团灵光! “轰隆——” “砰——”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火光,雷声越来越大,似乎从远古而来,敲击在大地,每一次撞击都让地面轰隆作响,巨大的鼓锤将人心口一下下撞得生疼,在雷光乍现的那一霎那,蓝紫色的光影顺着李芝瑶举起的剑没入她的手腕,犹如万千江河终究汇入了海洋。 王阳山抹了把脸,“你疯了吗?!” 除了要渡劫,谁有事没事让自己站在雷中。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诡异的场景?若不是位置不对,他甚至以为对方已经在场对战中突破金丹直接到达金丹,在正在承受九天雷劫。 然而这绝不可能! 王阳山咬了咬牙,终於还是放弃了守在原地防御,收起巨盾,脚下踏上一艘梭形的小巧飞舟腾空而起,飞快靠近了李芝瑶,伴随着手中的攻击法器冒出的白光,周身翻卷着火龙向面前人刺去。 百米,十米,两人越来越近。 李芝瑶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对手正向自己靠过来,嘴角上勾轻轻一笑,她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而下一刻,王阳山只觉眼前一花,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他只觉周身无法动弹,时间仿佛过去了许久,又好像只是那麽一瞬间,就在这个刹那,面前的人举起手指,轻轻在他额间一点。 “啊啊啊啊——” 停滞的时间重新流动,王阳山只觉额头突然传来一阵痛痒,随後一道猛烈到恐怖的电流直直透过天灵盖向脚下奔涌而去,连接上了不知何时铺陈在地的铁链。 瞬间,男人双眼涣散,无法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他想动,想要离开,却发现身体似乎完全不听使唤,只能任由那可怕的电流敲打自己的经络骨骼,留下一片残破的战场。 他以为这是因为被雷击中,其实,却是李芝瑶使用了那个沉寂许久的控制玉符短暂控制了他,让他失去了自我身体意识,等到电流布满他的全身时,他甚至连一个惊恐的表情都无法做出,只觉自己不受控制地在电流中翻滚,离着玉台边缘越来越近,眼看便要滚落下去。 他浑身的手脚发麻。用尽最後的力气,掏出一个符器激活,而与此同时,李芝瑶的剑已经靠近了他。 冰霜在空中炸开,一条白雪铸成的巨龙猛地冲向李芝瑶,王阳山仰着脸直直往下掉,狂风刮过他的脸颊,让他的面皮抖动不已,眼看着李芝瑶被冰龙所阻拦,横剑与之对抗,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唤出了他那艘华贵精致的飞舟。 飞舟缓缓出现,托举着他向上而去,躺在那艘飞舟上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王阳山便觉得脸上一疼,一道剑气划破了他的脸颊,直直刺入了飞舟。 王阳山的瞳孔紧缩,却见那应该还在上方的人也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面前。 她的身形极快,剑也极快,甚至只在他视网膜上留下一抹残影,根本看不到她是如何动作,他只觉那声音是这麽的快,甚至快到恐怖。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然胸口一痛,猛的吐出一口鲜血。 而更要命的,是他已然无力再次催动飞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天空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整个撞进了地面。 *** 昆天宗,瀚武峰淩瑶道君胜! 水镜前响起一阵热烈的欢呼,叫得最响亮的自然是昆天宗的这群人。 瀚武峰的大师兄,也就是当年将李芝瑶接进宗门的青年来到了几人身边。 “诸位师弟师妹,在下有一事相求。” “师兄请说。” 他掏出一张雪白的信笺,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双手举着信件递到了淩炎的面前,“不知...各位可否将帮我将这信交於淩瑶师妹?” 其他人“...有□□!” 第202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师妹的秘密 “我来我来。”淩炎跨前一步, 双臂张开阻止周围蠢蠢欲动的师兄师姐, 脸上的笑容十分不怀好意。 “作为师兄师姐, 我想我们有必要了解一下, 你把这个给淩瑶师妹是想做什麽?” 灵道峰的大师兄叫做林岳池, 门派字号淩川, 显见掌门对他的期许, 平素向来稳重,只是此时见到众人闪闪发亮的眼睛,还是下意识後退一步, “我...我想找个时间与她切磋切磋。最近修炼遇到瓶颈,感觉若能有机会与她切磋一二,定能受益良多。” “只是这样?”几人都哦了一声, 你推我, 我推你,眼神都是调侃的意思。 这门派上下这麽多人, 不说他的师兄师妹, 能够与他切磋的也不在少数, 怎麽就偏偏找来了这里。 只是因为李芝瑶刚刚赢了比赛? 不至於, 其中定有有猫腻。 这位虽然是自己隔壁峰的, 但是瀚武峰的其他人也不得不说, 这位大师兄作为下一任掌门候选者,虽然有一点古板,但为人十分正气, 资质也不错, 而且一向洁身自好,倒也不失个良配。 在众人揶揄打量的视线下,淩川师兄的脸皮实在是承受不住这考验,匆匆递了拜帖就退散了,等李芝瑶回来的时候,迎接她的就是一众人闪亮亮的视线,把她生生唬得倒退一步。 “怎麽了?” 几人七嘴八舌把刚才的事情说了,还添油加醋,描述得倒不像给拜帖,倒像是递情书一样,李芝瑶好气又好笑,倒是通过他们浮夸的言谈把真相猜测了个七七八八。 薄薄的请帖刚碰到手指,手腕就被勒得死紧,她略一停顿,便仿若毫无所觉地接住了请帖。 然而刚刚受的伤还没好,被那醋味魔芋丝...不,绿藤条一碰,顿时就又流出了血来,小绿藤有些慌,连忙伸出叶子把那伤口捂起来。 伤口是捂住了,血还在冒,李芝瑶刚想伸手去把它这个帮忙还不如捣乱的家夥拿下来,却感觉一阵灵力从伤口的位置涌入,须臾间流入她的身体。 那是一股极为纯粹的灵力。 很快,那伤口便愈合了。 李芝瑶掀开袖子正要看,却觉得手腕上一松,刚刚还扭来扭去的小绿藤已然失去了生机,化作了一团草灰,在众人来来回回的脚步下散作了粉尘。 她心中一跳,虽然知道应该没事,但却依旧无法专心继续其他几人聊天,因为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连那拜帖和众人的言语都似乎离她远了去。 几人叽叽喳喳唠嗑个没停,那个刚刚被她打败的王阳山治完伤走了出来,站在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面色阴晴不定地看过来,表情十分不善。 他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也不知道吃了什麽珍贵丹药,衣服也已经换过了一套,除了神态异於其他人,根本看不出来刚刚还被李芝瑶按在地上摩擦摩擦。 李芝瑶不想惹事,直接假装没有看到,但花月溪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也没按耐自己的暴脾气,手一指,毫不客气地怼了过去。 “连我的小师妹都打不过,就你这样的还想追我!” 她的声音自带着一股娇酥,十分好听,只是那话实在太紮心,旁边人劝阻不及。眼睁睁看着对面那人本来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恐怖了。 他的眼睛向上顶着,袒露着眼白,从下而上地盯着这个屡次给他没脸的女人,其他人还以为他要说些什麽,他却突然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师姐...”李芝瑶忍不住开口提醒,“说话留三分,日後好相见啊。” 花月溪斜斜地看过来,满脸不以为意,李芝瑶只能压低声音小声提醒,“此人看起来心术不正,如毒蛇伏於荒草,若是得罪了狠了,恐怕要给师姐添麻烦。” 花月溪见她一本正经地规劝自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小师妹,别以为帮我教训了他,我就得听你的唠叨了,虽然你比我厉害上那麽一点,却也还是我的师妹,乖~” 说罢,她捏捏李芝瑶的脸,往後轻踏一步,站进了她那玉莲形状的飞舟之中,慢慢合拢的花瓣如同含着水一般剔透美丽,渐变的粉色晕染开来,连同铺展翻飞的衣袖一起包裹着其中的娇俏美人,在山岳之中飘然飞远。 人间若有真仙,貌美程度大概也和她差不多了吧,她那翩然远去的背影,得众人爱慕无数,李芝瑶叹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淩炎拍拍她的肩膀,“你别和她废话了,就这德行。” 李芝瑶笑了笑,罗妙清探过手来,轻轻点了点她的手腕,“方才我见你这里好像有血,是不是受伤还没有好?”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59节 李芝瑶下意识缩了缩手,突然想到手腕上那位醋劲大过天的小藤蔓已经不在了,轻轻叹了一口气,“没事,已经痊愈了,不用担心。” 就是不知道,那家夥现在怎麽样了。 *** 接下来的那些天里,战斗越发惨烈,李芝瑶数次生死一线,倒真的让她摸到了金丹的边缘,所以这人啊,不逼一逼自己,真的不知道能做到什麽地步。 有的人中途被击倒再也爬不起来,有的人活着,并且往前走得更远。 胜利的道路上总是充满了各种的牺牲者,李芝瑶踩着一众对手的後背,终於还是踏上了那第一的宝座,以连胜的姿态刷新了记录。 昆天宗的众人欢呼着簇拥着她,眼中满满的都是骄傲。 时隔多年,终於又有人拿到了魁首。 虽然只是筑基期的比斗,但那又如何? 坤天宗的名号又能在石碑上留存许久,这样一来,他们招收的师弟师妹也会较往年多上许多许多,而且这样一位天才的诞生,定然会为宗门带来无尽的未来。 繁华的过後,自然也有人不安好心,“淩炎啊,你师妹都比你厉害了,你这当师兄的,可是有点惨啊?” 淩炎抬起头,少年白净俊秀的脸上依旧是意气风发,丝毫没有因为战斗的失利而留下阴霾,他不屑地哼一声,“那又怎样?我年纪还小着呢,像我这麽年轻就筑基中期已经很了不起,再过十年看我不独占鳌头,拿他个第...前十。” 本来想说第一,想到其他门派那些凶残无比的家夥,淩炎很有自知之明地硬生生转了个弯变成了第十,包括了那发问的人,众人都是哈哈大笑,这种时候大家都开心着呢,谁也没有拆穿,还心情很好地勾肩搭背把他拖去了坊市玩乐。 同门的羡慕揶揄自不用说,自那天起,李芝瑶莫名其妙就多了许多追求者。 其实大部分都是约战的,只有少部分是真的来表白心迹,不过内容也多半是因为被师姐的风采所迷惑,情不自禁想要表个白,或者小姑娘羞答答夸了一堆好听话,然後说我以後也想成为你这样的人,内容真的是纯洁无比,奈何醋坛子就是醋坛子,并不会因为这桃色浓度而有所改变。 嚓啦一下子,他就把醋坛子踢翻了。 不开心,没有办法亲自现身保卫萝卜,感觉萝卜要被别的驴啃走了。 咦?这句话听起来怎麽怪怪的。 李芝瑶取笑他:“那还有什麽办法,要真说起来,你当年年少成名,肯定也是这个待遇。” 醋坛子转过了桶身,晃了晃脑袋里满满的醋,“有吗?我怎麽不记得,无所谓了,就算有,谁又能配得上我。”说完他还颇为自得,那语调声音,活脱脱像是在说: 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通通配不上我。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们这群配不上我小辣鸡都是渣渣。 李芝瑶:......难怪你当年会被人拍死… 我也有点手痒了,乖,把脸凑过来,我送你一个啪啪哒。 正在心中暗自腹诽,突然听到他面前的男人,突然放缓了语气,用一种温柔到有些别扭的声调说,“你可以比我弱一点,我不嫌弃。” 李芝瑶顿时就笑了,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凑近了说道,“你可以比我弱很多,我也不嫌弃。” 窗中的烛光明明灭灭,两个倒影的人影合到一处,又慢慢散开,玄离抿着嘴唇沉默,等李芝瑶准备熄灯的时候才说,“我不喜欢和弱者在一起,是因为他们总是死得很快,投入感情越多,分别时就会越难受。” 李芝瑶:“然而你口中的弱者,今天的掌门…活的比你久。” 玄离:“...”掰着藤条算一算,噢天了噜,好像还真是! 这就比较尴尬了… 他轻轻咳了一声,“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继续说说你情书的事情吧。” 第203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梨花满肩头 百鸟朝会接近尾声, 除了李芝瑶拿了个好成绩, 曲生道君也在百位金丹真人之中博了个前十, 也算是不枉费他身为一峰之主的名头, 虽然平时教导徒儿们的时候颇为随性, 却也的确教会了李芝瑶许多以前不知道的东西。 凡人的剑, 和修真者的剑还是有所不同。 有这样一位师父, 李芝瑶原本就摸到的剑术之道愈发进展飞速,甚至有隐隐领悟剑域的趋势,要不是修为还太低, 真的要让人叹一句——少年英才出我辈,一辈一辈又一辈。 只是,外头对於她的剑道到底是何也是议论纷纷, 因为她那神出鬼没的身形, 很多人都对她有了一个错误的猜测:她的剑可能以“快”为致胜秘诀。 所以是因为她雷灵根的关系吗? 雷电向来以快着称,若剑术与她的剑道相融合, 能够达到迅如雷电疾刺, 须臾间出现又消失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但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 她的剑道应该并不是走的这个路线, 说她的剑是那种走轻灵敏捷路线的, 实在是不够了解剑道。 或者是没被她的剑给砍过。 大开大合, 如湍流激荡涌动,却又可摧山裂谷,她的剑气里, 更多的是一种博达不拘节的气场, 看着随性,却又自成方圆,这样的剑道,和轻灵半点搭不上边。 但到底是什麽,大家也说不清楚。 李芝瑶心里倒是差不多有了数,只是更让她在意的是,自打那阵盘变成了手上红痣,她对於这时间停滞的使用越来越有如臂使,仿佛是她身体从来没有脱离过的一部分,那外人眼中看起来极快极快的剑,不过是她在这凝滞的时间中完成的攻击。 但是面对外人的误解,她也没有多做解释,毕竟修真界凶险,多留一些底牌总是没有错的。 百鸟朝会结束,门派各自的排名也就出来了,因为所有参赛者的努力,再加上今年出了个魁首,硬生生将门派的总体分值排名往前更进了一大步,甚至擦上了天榜的尾巴,让昆天宗这原本默默无名的中小型门派增光不少,等到这消息传到百里之外,附近不少想送孩子去其他地方修真的人也在抉择的时候对昆天宗多了考量。 於是,在百鸟朝会後开展的纳新选拔结束时,一个又一个的新弟子进入了昆天宗,让这原本还算安静的宗门变得比往常喧闹许多,李芝瑶去山底下逛坊市的时候,路过启蒙堂还偶尔能够看到年纪较小的孩童抱着入门书册躺在阳光下打瞌睡,温暖的阳光洒在他们圆圆的脸庞上,像是刚刚出炉的小年糕,让看到的人都不由会心一笑。 除了启蒙堂快被这群不听话的小屁孩弄崩溃的老师。 为了门面着想,掌门还特地把宗门入口那些石碑给改了样子,最後直接在旁边弄了一个英雄林出来,把过往的那些数得上名号的前辈全都塞了进去。 这片英雄林由那些前辈的雕像组成,上好的玉石雕琢雕琢成真人十倍比例,形态各异,或执扇潇洒一笑,或举剑轻盈舞动,起落有致,仿若一场即兴而为的群战,看着十分壮观。 最关键的是,有喜欢折腾阵法的师兄师姐还在里头弄了些有趣的东西用来保护山门,让知道的弟子一个个都非常好奇,要不是怕被当成潜伏的魔门奸细,恨不得偷偷溜到山门去试一下。 罗妙清抱着下面人刚刚给她送来的留影壁一路玩个不停,一根小花小草都能拍上半天,简直就像是一个沉迷手机游戏的少女,结果太沉迷玩留影壁没注意路,差点摔个大马趴,还没等侍女出手,在一边看游记的李芝瑶头都没抬,已经轻巧地单手将她扶住,“看路啊傻姑娘。” 罗妙清腼腆地笑了,随後举起那留影壁邀请道,“你也让我拍一拍吧。” 李芝瑶失笑,左右看了一下,脚尖一踮就飞上了旁边一棵体型颇大的仙梨树,白色的花朵扑簌簌往下掉,被暖风吹得扬起,仿若下了一场冬雪。 在这雪花漫天飞舞的树下,她伸出手邀请道,“来,我们一起。” 罗妙清抬头看她,虽然身边的侍女面色变得紧张,但一向顾虑他人心情的她却突然完全不想理会,伸手握住了李芝瑶递过来的手,被她牵着,轻轻巧巧地上了树梢。 在这一霎那,她甚至觉得,这幕画面如此熟悉,像在梦里也发生过一般。 在她愣神的当口,李芝瑶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位置,参照以前曾经见过的那些拍照手法,她将罗妙清那留影壁放在了一处树杈中间卡好位置,便拉着罗妙清一起出现在了它所能摄取的视野范围之内。 李芝瑶随便招了招手,笑眯眯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 罗妙清:“是呢。” 李芝瑶:“昆天宗里的师兄师姐都很可爱。” 罗妙清:“对啊。” 李芝瑶:“傻妙妙。” 罗妙清:“是...哎?” 两人正在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笑闹录影,树下来了一群人,正是她们的师兄师姐。 花月溪正和沈桥说着话,新买的翠珠小伞在她行走间溜溜的转着,把伞面上的花都晃成了一圈,淩炎第一个看到李芝瑶和罗妙清在上头晃荡的脚,喊道,“你们两个说什麽悄悄话呢?一会儿宗门有庆功宴,你们还不赶紧准备一下。” 李芝瑶探头往下看,见他一只手叉着腰,一手举起指向自己这一边,色厉内荏地做出一副茶壶的模样,不由笑出了声,伸手把那留影壁拿起转向了他的方向,将他此时这怪模怪样给收录了进去。 花月溪和沈桥闻言抬起了头,正好也被那留影壁收了,花容月貌可倾国,旁边站着的沈桥也算是玉树临风,两人站在一起,可以说光是颜值就足够赏心悦目。 “那什麽东西?干嘛要对着我?喂?”淩炎直觉不太妙,讪讪收回插在腰上的手,又有些不甘心,冲着树上嚷道,“笑什麽笑...很好笑吗?对於师兄的尊敬呢?” 李芝瑶被他最後变得哀怨的语气逗笑,将东西交回给了罗妙清,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出了声, 罗妙清将留影壁里收录的影像小心地放进玉简,下方惯例留下了记录:“百鸟朝会庆功宴即将开始,小瑶和师父都拿到了很好的名次,瀚武峰今天很热闹,希望再过十年,能在排名榜上看见四师兄的名字,师父一定会很高兴。” 末了,她看到远处有一个人影正向他们飞来,轻轻一笑,又添了一句话,“隔壁峰的大师兄又来找淩瑶师姐了,果然还是对她有意吧,到十年後,会不会成为又一对武道配的双修伴侣,那如果生了孩子,是修炼武道还是道法呢...” “淩瑶师妹,”李芝瑶正低头和淩炎他们谈笑,闻言转过脸朝着声音来源看去,便见到隔壁峰头那位大师兄又来了。 最近他找自己的次数有些多,李芝瑶心里也觉出些其他的味道,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她总不能跟他直接说,对不起师兄,我对你没兴趣。 人家根本就没有表白好吗? 而且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於情於理都应该以礼相待,也只能注意分寸了。 “师兄,这是又来找我切磋了吗?”李芝瑶行礼,微笑着说,“现在可不成,一会儿就要去参加庆功宴了,若被师兄打得太狼狈我可没脸去参加。” 被她形容的画面逗笑,花月溪一转伞面,下压掩住了脸,借着伞的遮挡,揶揄地朝身边的淩炎抛了个眼神。 走吧,还在这里干什麽? 妨碍了人家培养感情可是要被打的。 淩川虽然不知道後面几人的眼神交流,但还是能感觉周围的视线全都转了过来,脸腾的就红了。 见到李芝瑶误会自己是找她切磋,连忙摆手,“不不不,在下并不是这个意思,之前在山下办事时看到了一味灵草,记得师妹好像需要,便买来当做恭喜师妹拔得头筹的礼物了。” 李芝瑶一愣,着实没想到自己之前跟他无意中透露的这件事,竟然被他记在了心里,一时之间心情有些微妙。 一番好意,该不该收? 她想了想,自己的确在找着这味灵草许久,此时送到眼前再推拒,倒显得有些矫情了。 於是她点了点头,又想了下,从储物住里面又掏出一瓶丹药递给了淩川,“我看师兄养了几只灵兽,这是我自己闲暇时练手所制,可以为灵兽补气增元,还能增加开启灵智的几率,师兄可需要?” 这丹药价值不低,在市面上的价格甚至比这草药还高上几分,原本想推拒的大师兄想到这是她亲手所制,脸不由又红了一分,呐呐说道,“师妹客气了。”但手却非常诚实地拿出了装着那味草药的玉盒,同时期待地看向了李芝瑶,满眼都写着:“来啊,来啊,来换啊。” 李芝瑶:... 旁边的人早就背过身捂嘴笑得肩膀抖个不停了,李芝瑶假装没听到,十分淡定自若地做了交换。 “谢过大师兄。”对方这份心意她还是很感激的。 淩川摆摆手,“无事,应当的应当的。” 他突然打了个哆嗦,一下子忘了要继续说什麽。 气氛瞬间陷入了短暂的凝滞。 李芝瑶疑惑地歪头:“怎麽了师兄?” 淩川不知怎麽说,刚刚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什麽凶猛的猎物盯上了一样浑身发毛,闻言只能干笑了两声:“无事,只是想到一会儿还要带着新入门的弟子去做准备,就不在这里久留了。” 他很快告辞离开,似乎今年进入门的弟子真的是挺多的,把这位掌门大师兄忙得脚不沾地,说到正事的时候,他脸上的腼腆褪去,似乎转瞬之间就成了沉稳可靠的大人,完全没有刚刚的局促 也许再过个几十年的磨练,他会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掌门人。 “真好啊,”旁边有人娇声嬉笑。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60节 “年少时纯纯的爱,总是那麽的让人怦然心动。” “我录下来啦。” 李芝瑶哭笑不得:“你们别闹了,我和他不会有什麽的。” 费了好一番口舌,李芝瑶才让几人接受这个现实——虽然大师兄的确很优秀,也的确很好,但真的不适合她。 於是已经下山的大师兄得到了几人深刻的同情。 但李芝瑶觉得,应该被同情的是自己吧! 等晚上结束了宴会,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屋子里,迎接她的却是一只已经气得冒泡泡的醋坛子。 一晚上被醋坛子这样那样,还不知他从哪里学到了一些糟糕的东西,因为实在过火,她第二天连走路都下意识打晃。 幸好百鸟朝会比完了,不然她可就刷新不了这个醋坛子的最快记录了,她摸着手腕上刚刚消退的痕迹,这样庆幸的想着。 刚想和某个还在爬来爬去巡视领土的新生小藤蔓约法三章,却听窗外一阵扑簌簌的声音,回头一看,是一只纸鹤落到了窗棂外。 这是谁发来的讯息? 她心念一动,突然想到前段时间委托别人查的那件事。 难道说,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第204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陈年的旧账 “你可知师父去了哪里?” 从洒扫的童子那里得到了曲生道君的去处, 李芝瑶很快赶到了山峰顶端一颗老树下, 找到了在那边悠哉哉喝酒望天的师父。 自从大比过後。不知是不是李芝瑶的错觉, 总觉得师父比以往更为沉默, 甚至生出了些厌世的味道。 那种感觉很不好说, 有点像是草木即将枯萎之时, 散发出的颓唐死气。 这种感觉让人心里十分不安, 不过李芝瑶也知道师傅已经停留在金丹大圆满很久了,却迟迟没有突破,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心结, 还是喝酒喝多坏了心境,总归不是什麽好事。 “师父,”她冲着树上轻声叫唤, 但树上的人却依旧在喝酒, 没有理睬她,李芝瑶抿了抿嘴, 想了想, 还是把声音抬高一些, 继续喊道, “师父!” 听到这声呼唤, 树上的男人才停了举起酒壶的动作, 反应了几秒後,他侧头看向树下。 梳在头顶的发髻因为他的动作而变得散乱,垂落了几缕发丝到脸颊边, 李芝瑶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竟然看到了几丝白发! “师父!”李芝瑶心里一紧,握紧了手中的纸鹤,说道,“当年的事,恐怕另有隐情。” 男人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完全不在意她所说的真相,抬起酒瓶,看着还想继续灌酒,却被李芝瑶下一句话停住了动作。 “如今,依琳师姐她是一个人。” 男人猛地睁大眼看了过来,脱口而出,“什麽?” *** 此前不久。 几人一同喝茶下棋时聊到过师父这段悲剧的情史,门派上下竟然无人不知,这件事当时显然闹得很大,所以八卦起来也毫无压力。 不过这八卦倒是让新入门的两位师妹有些惊讶。 李芝瑶是惊讶看起来潇洒不羁的师父竟然还有这样畏畏缩缩的时候。但罗妙清却是惊讶,“可我看着那位依琳师姐的面相,此时应当是孤身一人,又哪里来的夫婿。” 这话说出来,几人都十分震惊地看向了她。 学修习道法之人有许多也会一些相面占卜之术,但真正修行到很深的却是极少,只因世上皆有舍有得,太过在意已经注定的命运,便会失去奋斗的心。 因此在座几人除了李芝瑶还懂一些帝王用人学,其他人根本就没有了解过这一方面,此时听她说起,便全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擅长推演卜算的天衍宗的人说出来这种话,那定然是有十分高的可信度的。 沈桥:“既如此,她又为何诓骗於师父?” 淩炎也也有些不满,毕竟师傅此时不过百岁,却已寿元将至,一方面是因为天天喝酒不思修炼,原来的底子都坏了,另一方面却实在是心结难解。 虽然其实这件事是曲生道君有错在先,落得如今的情况也是自己作的,但是作为师父的徒弟,他还是心疼师父的,更何况关乎生死。 罗妙清思忖片刻,说道,“不如我卜算一二,或许可以...” “小姐!”她身边的侍女十分不赞同,“您还记得之前曾经答应过家主什麽吗?一年绝对不动用龟甲超过百次,您今年已经用了多少次了,若是反噬怎麽办?” 李芝瑶一听,立刻拦住了她,“别耗费心力干这个,我来想办法。” 於是,她当夜便动用了这几年积攒起来的人脉,找人去打探了这件事背後的隐情。 只是这事情毕竟已经过去许久,所以一直到如今,那边才终於传来了消息。 *** 此时,听到李芝瑶说出这句话的曲生道君神色一怔,皱眉问道,“你说的这话是什麽意思?” 李芝瑶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问道:“恕徒儿冒昧,当年的事可是有什麽隐情?我觉得此中必然有误会,若不说出来,恐怕这一辈子都解不了,师父,难道你甘心吗?” 曲生道君攥紧了手中的葫芦,指关节变得发白,最後还是长叹了一声,放松了身体倒回了榻上去,将当年发生的那些事详详细细的说给了她听。 这事情其实也不是很复杂,就是他那段时间发现自己经脉出现经常性的堵塞现象,让他那精通医术的朋友帮自己看,却什麽都没看出来,如此一来想要进阶下一层便很困难了,金丹期的寿元虽然长却也有限,与元婴期绝不可比,而心上人却晋级顺利,这样算来,两人很有可能无法白头。 他一方面不忍心拖累双修伴侣,另一方面也不想放弃自己深爱的人,於是总找了好友借酒消愁,尤其在双修仪式前一天,心中的忐忑压得他几乎不能喘息,便跑出来窝在深山老林,直到被好友找到,一起在那里对月酌饮了好久。 他依旧记得,那坛美酒散发着浓郁的甘甜气息,让他心醉神迷。 其实,本来喝着喝着,他也就想清楚了自己的心意,准备明日一早便整装出发,结果不知怎的就醉了过去,直接睡到了晚上双修结契仪式结束的时候。 新郎没有出现,新娘当着万千宾客独自站在高台之上,成为了那一年最大的笑话。 最後,莲音宗的人上了台,牵起新娘拂袖而去,昆天宗派出人找了许久,最後出动了魂灯,才在山坳里看到了醉晕过去的两人。 两个门派就此结下了梁子,而清醒过来的师父也因为这件事而终日浑浑噩噩,彻底困死在了金丹大圆满。 医仙为他看过,其实师父的身体并没有问题,但是不知道为什麽,他就是不能突破。 李芝瑶问,“那那位仙子,是否嫁给了你的好友?” 曲生道君十分惊讶,脱口而出:“你如何知道她嫁给了我那好友?” 李芝瑶:… 师父,你不觉得头上绿油油的吗? 你的好朋友带你领略了草原的风景,你还在愧疚自己拖累了他下水。 该怎麽说呢? 少喝酒,保智商。 罗妙清当时曾经跟李芝瑶说过一种猜测:师父之所以如此,应该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导致觉得什麽都无所谓,什麽都没有了动力。 此时想来也是这样,不过喝了一碗酒,错误就犯了,媳妇儿就跑了,还跟自己好朋友睡了,天翻地覆也不过如此,但是等他知道的时候,对方已经嫁做人妇,师父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和好友在一起,这样的众叛亲离之下,自然开始怀疑人生。 “你知道吗?你的那位朋友早就去了,在结婴渡劫的时候没能熬过心魔劫,而且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等到李芝瑶将查来的信息告知给他,曲生道君震惊了。 “为什麽?他为什麽会度不过心魔劫?他这个人,平日最为温和良善,到底是什麽心魔,这般可怖?” “恐怕...是在你的酒水里下药害你的事情吧。” 李芝瑶随手的投了一个大□□,把曲生道君炸得头脑一蒙,“你说什麽?什麽在酒里面下药,为什麽要这麽做?他...”说到这里,他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也想到了可能的原因。 只是一时之间有些不能接受,难道只是为了这样,所以就要让依琳那样恨自己,如果自己早点知道他也对依琳有心思的话... “难道师父你会将依琳师姐让给对方吗?”李芝瑶有些惊讶,就像那个把自己从小结亲的表妹让给了人渣的大侠一样,成全他兄弟如手足的美好愿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接下来的话想来也没有必要说了。 “当然不可能!”曲生道君被他一问,猛得清醒过来,摆手道,“笑话,财务我可分享。工作我可分享,心上人怎可与他人共享?你莫不是当我傻的。” 李芝瑶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你不傻一样,但表面上,她还得维持着尊师重道的美德,细心开导,“想来,那位道君也是因为自己知道所行有岔,难过心坎,虽然是因为情到深处,所以做了错事,却也终究没能过得去自己那一关,最後竟成了心魔。” 其实她本来想说“人渣活该,”不过考虑到师父的心情,还是委婉地措辞了一下,哎,这世界上哪里找她这麽好的徒弟啊? 等她说完,师父长叹一声,似乎也回过了味道,他面色一肃,将酒葫芦揣到腰上,却拔出了一把寒光凛冽的长剑。 李芝瑶默默往後退了一步,还以为最他想要杀人灭口,却听他感叹了一声,“你可知,为师这把剑是何人所赠? “...”李芝瑶“莫不是师父的好友?” 曲生道君点了点头,用衣袖小心擦拭着光洁的剑身,“当年他为了取百寒铁做我这把长剑,踏遍数座雪山,差点濒死未归,是我与依琳上山去了,才寻到了山洞中奄奄一息的他,怀中还抱着那块百寒铁不肯松开。” 所以他一直以为... 说着说着,那些原本美好的回忆的全都涌了上来,像一块大大的棉花糖堵在心里,柔软到让人窒息。 曲生道君摊平了看向天空,一口气似乎吐出了多年来的抑郁,“算了,逝者既已去,恩怨皆虚无,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李芝瑶看着他身上没有消减反而越来越重的枯槁之气,不由皱眉,“那师父你就白白错过了这麽多年,你难道都不觉得不甘心吗?伊琳现在是一个人,为何你不把她抢回来?” 曲生道君脸一下子就红了,他握着自己的葫芦,含糊的说道,“有什麽好追的呀?这都过去了。” 他叹了口气,“纵使追过来,我这寿元也所剩不多了,留她一个人在这世间形影相吊,还不如就现在恨着我,还能活得快活一些。” 李芝瑶最是受不了人这样自甘堕落的模样,要是其他人她也就懒得管了,可这位师尊若是不管,恐怕真的要直接熬到寿元结束也不愿突破了。 明明只是解个心结的事情,但这长久的蹉跎却让他失去了所有的雄心,仿佛变成了一条咸鱼。 “你不去,那边只能我去了。” 说着,她转身就走,曲生道君原本满脸不在乎躺在原地装咸鱼,见她真的越走越远,视野里没有了人,这才紧张起来。 他坐起身,沿着李芝瑶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刚跟出去没多久,便在山下坊市看到了与前来与昆天宗掌门商议两宗联手事宜的伊琳师姐,还有那个与她热情攀谈的不孝徒。 “你给我回来!”他涨红了脸,几乎是恼羞成怒地喊出了这麽一句。 第205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师父虐狗路 执萧女修一看到是他, 顿时变了脸色, 站前一步挡在了李芝瑶面前, 冲他嗬斥道, “又来耍什麽酒疯?!真是长能耐了, 冲着弟子耍威风, 堂堂一个金丹期修士, 活得像滩烂泥,你好意思嘛你?!” “咻咻咻——”李芝瑶几乎能看到,随着她每一句话, 空中都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黑色的小剑直直紮进师父的身体,尤其是膝盖。 她那可怜的师父两腿发软,几乎就要马上跪倒在地。 为了防止他在成功解开心结前被这毒舌直接喷死, 李芝瑶连忙劝阻, 小意殷勤地挽上依琳师姐的手,帮她顺气, 口中好听话不要钱似的来, 听得曲生道君脸皮抽搐。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61节 他怎麽觉得面前这孽徒像是在泡自己心上人呢? “依琳姐莫生气, 其实你不知道, 师父他...” “你别听她胡说!”曲生道君原本被骂得脸色惨白, 一副失血过多深受打击的模样, 此时听到李芝瑶似乎要提及自己那些丢人的错误,不由炸了起来,又要伸手去将李芝瑶这个不孝徒拎回去。 “都是没影的事!我对你没有半点想法!你不要误会了!” 依琳听到这话瞬时变了脸色:“你什麽意思?!” 难道这个人之前让自己在那麽多人面前丢了人之後, 竟然连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何必这麽过分!这般羞辱於自己, 当真是无耻之尤!自己难道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随着她话音落下,周围原本已经蠢蠢欲动的莲音宗弟子齐齐抽出武器指向曲生道君,“休对师姐无礼!” 宝光闪耀,像是一盆冰水浇冷静了曲生道君的头脑,他勉强挽回了一些理智。 冷静下来,他才觉得好像哪里不对,扭过头去看李芝瑶。 那动作实在不慢,甚至能听到骨头的“嘎嘣”一声。 “你没说?!” 李芝瑶摊开双手,样子十分无辜,“师父别误会,你徒儿我怎麽会是那种不问过别人同意就帮他牵线搭桥的人呢?这种事,当然得你自己来说啊。” 曲生道君:“......” 造孽啊,为什麽他要有这麽坑的徒弟! 撇过头不想再看这个讨债鬼,迎面正对上面露疑惑,武器却依然蠢蠢欲动的众人,再看看神色莫名盯着自己的心上人,曲生道君心下一横,索性眼一闭,把事情全说了。 都已经闹到了这个份上,他也是豁出去了。 若是对方不答应,自己就死了这条心,安安心心教!育!徒!弟!然後过完自己剩下的时间。 要是对方首肯了,那自己便拚上一把,努力冲击元婴,也算是不枉费他们这好不容易再次相逢的缘分。 这样想着,他再次闭了闭眼,深深吐出一口气。 在众人沉默的视线中,这落拓的英俊修士拂开衣摆单膝跪了下去,单手拄剑,朗声开口。 “我司天行磊落一世,自问行事向来无愧於心,而平生唯有一遗憾,便是愧对了心上人,使其平白蒙羞,却一直未能有所补偿,如今荒唐半生,才觉人生在世变幻无常,而我心意从未改变。 若你对我有意,不论是喜是恨,不妨嫁予我,掌我生死,控我欢颜。 若心中尤有遗恨,那便日日折磨於我,直至心中舒畅,再同我一起追寻大道,求得长生!” 说完,他双眼炯炯地看向面前的心上人,眼角微带水光,颤着嘴唇问道,“不知我司天行可有这福气,再次求娶於你。” *** 曲生道君到底有没有成功求亲,摆脱单身狗的身份? 对方又是否原谅了他,愿意给他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这些李芝瑶都不知道,因为当时场面安静了许久後。那依琳师姐的表情就变得很奇怪,又像哭又像笑,转头就走了。 而她一起来的莲音宗的弟子也跟着她一起回了宗门,也不知道最後到底她到底做了决定没有。 不过,她觉得这事情有点靠谱。 主要还是因为师父表现得太开心了,头发一甩,回去就开始忙活起了追媳妇的伟大事业。 虽然次次都被关在了门外,他却依旧乐此不疲,但他那群徒弟却已经是看不下去了。 在某天清晨,他抱着一大捆刚刚买的赤焰草(一种长得很像火焰,话本里说女人会很喜欢的烂大街的花型草药)准备出门,结果刚刚走到门口,被他那群徒儿给拦了下来。 沈桥帮着淩炎将师父拖进房间里,硬生生扒光了上下其手许久,这才丢下生无可恋的师父,出来将尺码告诉了其他三位女弟子。 李芝瑶挥墨落彩,罗妙清标上尺码,花月溪一打响指,就将一页画着几身不同风格衣衫的订单借着飞鹤送到了裁缝司。 刚刚爬起身准备穿上衣服的师父,在下一刻又被重新进门的两位弟子抓进了浴缸好一顿揉搓,连着那三千青丝一起洗了个彻底。 虽然修真之人污秽之物本来就少沾,只是毕竟百密一疏,新陈代谢总是免不了的,这麽好好的一番揉搓後,那真是三千青丝丝般润滑,古铜色的肌肉熠熠生辉,就连他那黑眼圈,也在深邃有神的双眼下显出了颓唐美。 风轻抚过发梢,还带起了一股清香萦绕不散呢! 曲生道君:“你们莫不是用的师妹们的东西,这香不拉叽的算是个啥?这是要上祭祀台前给我净身呢!” 说到“净身”两个字,原本拿着师妹给的特制澡豆正在搓他後背的淩炎和沈桥对视了一眼,同时将视线下移落到了某处,神情变得如临大敌起来。 曲生道君:“等等,你们要干什麽?不肖徒?!住手!!住手啊啊啊啊啊!!” *** 等到李芝瑶拿着新买的发冠进来,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师父仿佛一个被抢了清白的小媳妇一样抱着被子瘫倒在了床上,满脸的生无可恋。 淩炎接过她手里递来的发冠,有些粗暴地将师父的发型重新盘起来,还在李芝瑶的指点下改了几个细节,李芝瑶也没闲着,抽出特制的刀就往他脸上一抹。 地上落了黑色的毛发,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让人难以想象,对方竟然就这样带着这麽多的胡子生活了那麽久。 修真版剃须刀刮了几下的功夫,原本胡子拉碴的流浪大叔,瞬间变成了一个清俊忧郁的美青年。 他穿着白色中衣重新缩进被子的样子,竟很有一种让人很想继续疼爱(欺负)的动人。 周围的徒弟们神色都很复杂,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有两个师父! 一个是剃了胡子的,一个是没剃胡子的。 哎,怎麽说呢...... 沈桥感叹:“好久没有见到师父这个样子了,我都快忘了师父原来长这样。” 淩炎摸着下巴绕着曲生道君走了几圈,口中啧啧称奇,“我觉得吧,如果师父之前就是这个形象,应该不会被打得那麽惨。” 李芝瑶也颇为感兴趣地上下打量,然後说道,“也有可能被虐得更惨了。” 几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宽大的深蓝色袖摆在风中鼓荡,露出精致的鹤白云袖内衬,忧郁而清俊的脸庞从阴影中走出,迎接灿烂的阳光。 这阳光实在太耀眼,下意识地眯眼後,他眼中泛起一层薄薄的水汽,倒更显得那眼睛更勾人心神。 依琳走出屋子的时候,就见到了这样一副场景,恍惚间仿佛回到了过去。 过去那几乎已经淡忘的青春岁月。 那个羞涩求亲的高大青年,明明看起来严肃不好亲近,内里却软融融的好欺负。 无数个相伴的日日夜夜,同生共死的回忆,还有那双修仪式上,长久到让人绝望的等待。 他举起手,手中那枝新鲜的墨梅花枝似乎是刚从枝头采下,墨玉似的半透明花瓣上犹带露珠,包围着的花蕊渐变出一抹可口的翠色,倒将他那骨节分明的双手的雅上了三分。 她短暂的失神了几秒,随後便是勃然大怒,“谁放他进来的?!出去!” 一边躲在树後偷偷围观的师妹们缩了缩头,谁也不敢说话,彼此开始了充满质问的对视。 是你!你怎麽把他放了进来?! 被他请求了两句就心软的难道不是你吗?! 不,是你是你,就是你! 说起来,莲音宗上下大多都是文艺型女弟子,爱好乐器,爱好艺术。 嗯,并且有着对美的极致追求。 秉持着对艺术的欣赏,她们乐於从外表开始挖掘内在,欣赏美,保护美,赞颂美。 简而言之,都是耿直的颜狗。 无声的对话还在继续,苹果脸的小姑娘作出了咆哮的口型,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又指了指门口:现在怎麽办?伊琳师姐生气了,早知道就不放他进来了。 她一按眉毛尾巴,露出个标准的倒八字哭丧脸。 现在说也晚了,要不我们跑? 一个年纪比她大一些的女修伸出食指中指,悄悄比那个跑路的手势,其余几个年纪较小的抿嘴思索片刻,也重重地点了头。 下一秒,几人同时蓄力,向着门外飞去。 “师姐,祝你幸福!” 身後,是依琳愤怒的咆哮,“你们给我回来!” “依琳...”男人局促地站在门口,摸着腰上挂着的小葫芦,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气鼓鼓的女修转过头,本来想指着他的脸骂上几句,老不修,看他这副愣里愣气的样子。不由叹了一口气,“算了,你跟我进来吧。” 第206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酒瘾怎麽破 不久後, 昆天宗迎来了一场极其盛大的双修典礼。 瀚武宗的峰主终於要脱离单身狗的身份, 拥有双修道侣, 走上人生巅峰啦! 这一回他可终於没有放人家鸽子, 老老实实走完了全场, 从此, 瀚武峰便多了一个师娘。 其实, 如果这位师娘开口,曲生道君恐怕会直接撂担子跟着她跑路,然而考虑到他身上还肩负着瀚武峰峰主的身份, 还有几个弟子要教导,新上任的师娘便十分体贴地住到了昆天宗,让莲音宗的人好久都没给曲生道君好脸色。 不过谁在乎呀。 有了爱情的滋润。原来那个天天抱着酒壶看向天边思考人生的文艺男青年终於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居家好男人, 虽然有些笨拙,却很努力地在讨自己媳妇的欢心。 虽然众人在修炼之余, 经常能看到师娘“欺负”师父, 但看师父笑得傻兮兮的, 应该也是很开心的, 大概对他来说, 能弥补当年的遗憾重新开始, 就是对他最大的幸福。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有很长一段时间,新婚蜜月,浓情四溢, 只把瀚武峰众弟子一个个熏得都恨不得闭关不出保护眼睛, 免得被这恩爱的闪光弄得眼花。 这样过了几年,等李芝瑶她们再次出关,山峰上的气氛已经有了很大变化。 此时的淩炎和花月溪,还有沈桥三人都还在闭关,偌大的山峰上便只剩下了李芝瑶和罗妙清,於是出关的李芝瑶便有幸见到了像是一只狗狗一样蹲在门口做检讨的师傅。 大门紧紧关着,显然里头的人并不想让他进去,师娘居然是真的生气,而不是像以往那样连笑带骂揪着他耳朵数落。 “师父,怎麽了?”李芝瑶路过时总看到师父眼巴巴蹲在那儿抱着个酒葫芦,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实在没忍住好奇心,便过去问了问。 见她过来,曲生道君眼睛亮了一下,“好徒弟,你帮我去求求情吧,你师娘嫌弃我身上酒味太重,熏着她了,不爱我近身。” 李芝瑶:“你又喝酒?”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62节 男人抱头,把一头束的整整齐齐的发冠弄的歪七扭八,有些无奈地说,“这戒酒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啊,你师父我往年一天要干掉一壶,如今一天酌几杯而已,更何况,我这剑道现在也需要酒来辅佐,完全戒掉不可能啊。” 李芝瑶觉得有些头疼,“师父,你之前吃了这麽大的亏,如今还天天抱着酒葫芦,师娘不生气才奇怪。” 换了她她也生气啊。 不过想到师父酗酒多年,的确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戒掉的,况且他也已改了许多,再加上他的醉後舞剑也是的确非常出色,更甚者,还领悟了跟酒搭边的剑道。 然而,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情谁也管不了,除非师娘能点头,其他人说的都没用。 这时,门开了,师娘从里面走了出来,迎面就看到了蹲在地上可怜巴巴看着他的曲生道君。 “琳娘~” “别叫我。” 他一把抱住媳妇的腿,毫无形象地蹭脸,“不喝了,我不喝了还不行吗?” 依琳长叹一口气,似乎有些心累,“你都已经说了好几次,却还是忍不住要偷喝,叫我如何信你?” 曲生道君埋下头,呐呐道,“我...我错了...” “你若再这样,我便真的不理你了。”虽这样说着,她看起来还是心软了, “若是你戒了酒,我便有一个礼物要给你。” “什麽礼物,什麽礼物?” “你先戒酒...” … 电灯泡李芝瑶默默挪到一边,看着他们两个细声细语说着话,深觉自己闪闪发亮,只能暗搓搓走远了。 没过几天她在执事堂琢磨着任务榜的时候,便看到了,看见自己活力十足的师父也出现了。 这是终於被师娘厌倦赶出来了吗? 也许是李芝瑶怜悯的眼神太过明显,师父摸摸鼻子,当着她的面接了一个金丹期最难的任务,“莫要这样看着为师,为师只是觉得是时候多去外面闯闯,锻炼一下自己而已,你也得记这些,想突破元婴,可不是在门派里呆着就行的。” 李芝瑶虚心受教,便听对方话锋一转,又说道,“而且也正好养家糊口,为你师娘买些小礼物,免得她总唠叨我,”叹了口气,他看起来有些甜蜜的小烦恼,“要不然,人太闲了就会想喝点东西,她要是又生气了可怎麽办。” 李芝瑶冷漠脸。 又秀恩爱,搞的好像谁没有爱人一样。 哦,好吧,她现在没有,只有爱鬼。 哼。 不过师父说的也没错,人要是忙起来,有些瘾的确能戒。 “是时候给你师娘买些合用的首饰啦。”快乐地念叨着,曲生道君冲李芝瑶挥了挥手,包袱款款地下山了。 *** 晚上的时候,李芝瑶还是没出去做任务,倒是心情不错地在院子里和玄离喝茶聊天,约莫是受白天见到的事情影响,她偶尔也想沉迷一下男色呢。 “其实吧,师父要是改了喝酒的习惯,真是好男人。” 玄离道君这就不开心了,半透明形态的他将脸凑近李芝瑶,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威胁一笑,“有我好吗?” 李芝瑶一口茶差点呛到,“没有没有必须没有,他是人中豪杰,你是鬼中赤兔。” 玄离道君皱眉:“赤兔?这名讳听着有些耳熟。”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李芝瑶将眼睛默默往旁边一瞄,“就是鬼中最帅气最英武不凡的...” “鬼?”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有些惊惶的呼叫,在场人都愣住了,玄离道君迅速隐去身形,而李芝瑶则站起身向门口看去。 不知何时,罗妙清已经从她的屋子里出来了,两人刚才聊得太开心,竟然没注意周围,恐怕让罗妙清看了个清楚。 李芝瑶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那直愣愣站在门口的少女忽的向下软倒,竟是直接晕了! 在她身後,侍女刚刚从门中走出,见此情形,连忙扶住了罗妙清。 李芝瑶:惨了,好基友被男朋友吓晕怎麽办? 等等,你一个修仙的,居然怕鬼?! 第207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惊喜变惊吓 “修真者, 也会害怕鬼怪吗?” 徐徐转醒时, 罗妙清便听人在耳边幽幽说道。 她睁开眼, 和一张鬼脸对了个正着。 罗妙清:“...” 眼看她翻了个白眼又要晕, 李芝瑶连忙收起作怪的表情, 用湿帕子擦了擦她的脸。 罗妙清闭眼喘了好几口气才重新睁开, “之前是我看错了吗?” 看她这样子, 李芝瑶哪敢说你没看错,连忙说:“是啊是啊。” 见她终於平静下来,李芝瑶试探地问, “你怎麽这麽怕鬼的呀?” 罗妙清爬起身按了按发疼的额角,摇头,“兴许只是怕死罢了。” 李芝瑶不由失笑:“哈哈哈, 那你对自己看得还真透彻。” 玄离道君那半透明的身影蹲在窗外, 安静听着里面的谈笑声,只觉得今天天气一点都不好, 里头的人真是讨人厌, 本来今天可以这样那样这样那样, 结果全泡汤了。 他委屈地听了一会儿就不想再听了, 转身在门派里飘来飘去, 还把自己挂在树上, 准备吓唬个把人弥补一下心灵上的创伤。 寂静的夜晚,只有草叶中间的小虫子快乐鸣叫着。 偌大的山峰,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 圆月渐渐高悬, 他在树上无聊地飘来飘去飘来飘去, 等到有些不耐烦正想回去的时候,那头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急匆匆的踏月而来,他瞬间精神,撸着袖子就准备上去吓唬人。 “咻——”来人的速度实在太快,当他穿过玄离的身体的时候,玄离仿佛听到了风声。 他就这麽穿过去了! 完全无视了蹲在树梢上做鬼脸的玄离! 玄离道君维持着故意狰狞恐怖的嘴脸,陷入了沉默:“...” 好不容易想要作弄一下小弟子们的他只觉得面子上十分过不去,暗搓搓就从树上溜了下来,跟着刚刚那胆大包天的弟子背後向他那个方向追去。 想来站在背後拍他背,也是一种十分让人愉悦的享受。 他露出了慈爱又不失优雅的笑容。 “掌门!出事了!” 追了没多久,他还没有靠近对方身边,便见那弟子绕进了一个熟悉的房间,在关上门的霎那,他听到一个名字,瞬间让他绷直了身体。 “发生了何事?如此慌张。” “掌门!曲生道君的魂灯,灭了!” *** 第二天,掌门来到了瀚武峰,带来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曲生道君身陨! 很快,紧急通讯将处在小闭关中的众人叫了出来,花月溪其实刚刚闭关没几天,也是第一个出来的,原本笑眯眯的她,得知噩耗後第一个发难! “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蛮不讲理,非逼着师父马上戒酒,事情又怎麽会变成这样?我闭关前就觉得不对,你摆什麽脸色,就是故意嫁给师父然後害死他的吧!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对不对!” 这话语尖刻又不留情面,字字句句戳在心上。 除了“我不是”和“我没有”,依琳甚至不知该说什麽。 眼看着花月溪越说越过分,掌门一声大喝,“够了!” 花月溪转过头,双眼通红,抬手指向依琳,“如果不是故意的,她为什麽一定要逼着师父戒酒?还老让他出去做任务?如果不是因为她要求越来越多,越来越过分,师父又怎麽会...” 李芝瑶捏住她的手腕,“师姐!你...” 正在这时,沈桥的惊呼声传来“师娘!!” 争执中的几人转头看去,这才看到被花月溪指着的人已经晕了过去,面如金纸,手捂在小腹上大口吸气,衣摆染出一小片血红,看起来情况十分糟糕。 掌门连忙请了医坊长老过来,结果这一看倒好,师娘竟然早有身孕! 李芝瑶这才想起来,师娘当年曾经跟师父说过,有一个惊喜要送给他,一个只有他成功戒酒以後才能得到的惊喜。 原来这个所谓的惊喜,竟然是她怀孕了吗?! 修士本来就不容易有孩子,有了以後自然是惊喜,只是如今这情况就非常不妙了。 想来,大概她也是因为怀孕所以心情阴晴不定,也因为这个希望曲生道君别再喝酒了,毕竟闻到酒味其实挺不舒服的,灵酒虽然有益身体,但谁知道胎儿能不能承受的住呢? 本来想等对方成功戒酒给惊喜,可谁又能想到,这个故事的结尾竟然是这样的... 如果她没有这样要求曲生道君,如果曲生道君能克制自己喝酒的欲望,如果他能平安归来,这本来是个美好的结局。 然而,没有如果。 依琳经过了许久的治疗後才醒来,医师十分後怕,就差那麽一点点钱的人就要走火入魔了,别说孩子,连命估计保不住! 因为这件事情,花月溪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责问,她这张得理不饶人的嘴,要放在别人身上也就罢了,用在他们自己人身上,真的是太... 淩炎十分恼火,“花月溪,你过分了!你知道刚刚如果没有医官及时出手,会有什麽後果吗? 师父已经去了,你却连他的後代都不放过。逼死她们你就开心了吗?” 花月溪也知道自己刚刚情绪太过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话,而且後果的确太严重了。 她张了张嘴想道歉,却又说不出口。看着屋子里面忙成一团的人,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疼。又羞愧,又生气,又委屈。 一方面她还是觉得自己没说错,本来就是在对方来了之後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另一方面,她也知道自己刚刚做的事情也会有多麽可怕的後果。於是她草草道歉完,便逃也似的飞走了。 坐在自己那精致华美的飞舟之中。她坐立难安,咬着手指,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没多久,她就飞到了山下,前面还有不远的地方,就是当时师父回来必经的路了, 掌门已经派人去他可能去的地方查探过,找到了对方的一些衣料遗骸。但还是不能确定敌人到底是谁,曲生道君虽然平时浪荡不羁,却没怎麽跟人结过仇,又哪可能跟人结成生死仇敌。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63节 或者只是想要他包里的珍贵药草而对他痛下了杀手。 最可怕的是,哪怕在那地方用了搜魂术,也没唤出师父的魂魄,那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自爆身亡,魂飞魄散; 二是被千血门的人收走,做了鬼幡。 无论哪种可能,都难以让人安心。 花月溪毫无目的地向前飞行,终於在一处山谷前停了下来。 这座山谷里,有养胎的上好药草。 想到那被她气得差点流产的师娘,她将手中伞柄捏得更紧了一些,“哪有这麽娇气,不过就是都说了两句话而已...” 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 正在这时,旁边的树林突兀地动了动,她循声看去,眉头皱得死紧,“是你!” 第208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师姐去哪了 两日後, 收到了消息的莲音宗很快就派了一队人来到了昆天宗。 带头的长老与昆天宗掌门人见过一面後, 退到内室商量了许久才重新走出, 两宗之前因为依琳和曲生道君的婚事, 曾一度结下结盟契约, 虽然不是顶牢靠的那种, 却也是守望互助, 此时突生波折,甚至这曲生道君很可能为魔道之人所害,那未来恐怕还需要两派联手去寻找惩治真凶。 修真小派, 如江上独舟,风和日丽时扬桨启帆自然十分惬意,但若一旦遇到风雨, 便飘摇难系。 门中人受害, 不报仇怎麽可能? 但若是要报仇,却得计较对方背後站着的是哪门哪派了。 掌门那边为可能到来的麻烦做起了准备, 而这一头, 依琳师娘也在她相熟的师弟师妹们的劝导之下收拾了东西, 准备回去莲音宗。 曲生道君留下的徒弟们都候在院子里眼巴巴的瞧着, 却谁都不敢说一句挽留的话。 毕竟师父此时已遭遇不测, 留在这伤心地恐怕不利於养胎, 更何况之前花月溪还出言不逊,险些酿成大祸,又怎麽好意思厚着脸皮让对方留下来。 因为听说了先前被气到晕倒, 差点小产的事, 自觉自己师姐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为首的几个莲音宗女修一边收拾一边冷嘲热讽,直将瀚武峰几人说得面红耳赤,却连反驳都不敢。 最後,还是师娘白着脸阻止了她们,“好了...这也并不是他们的错,一切皆是命数,他们也不好受。” “师娘...” 刚刚被骂,众人还不觉得委屈,此时这话一出,这群失去了师父,又要失去师娘的弟子们心下都是戚戚然一片,淩炎红着眼眶开口,“师娘...你要好好的...” 依琳轻轻拍了拍他的後背,“莫难过,他不在了,你们更要好好照顾自己,师娘本该留下来替他照看你们,但如今...莫哭莫哭...” 淩炎的眼泪唰就下来了,依琳有些手足无措地给他擦,“这麽大人了,怎麽还哭哭啼啼的...” 抬头看到众人望向自己的眼神,眼中也有水光再次蓄积,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强忍着泪水,却还是将接下来的话说完了。 “莫要误了修行,待到孩子满月,我会再过来看你们的。” 她伸手轻轻抱了一下李芝瑶,“谢谢你们的照看,这些日子,多亏了你们在旁边陪着说话,我才熬了过来。” 话音未落,场中众人已哭成一片。 一时之间,山风凄凄,原本满是欢声笑语的峰顶变得压抑至极,就连山鹤都不愿落地,隔得远远的徘徊。 见到这样的场景,便是依琳那个脾气差劲的师妹也再说不出什麽难听的话,叹了口气,也帮着师姐谢过了众人这些年的照顾,这才扶着依琳转头向门外走去。 一行人渐渐走远,山门又恢复了一片安静,只留下树上空荡荡的秋千架在风中轻轻摇晃。 那是师父前些日子为了讨好师娘做的,将将挂上不久。 上面缠着的野花还未枯萎,将它们小心绕在藤条上的人却已经不在。 长久又可怕的寂静像是一把刀,一下下刺进皮肉,直到心中空荡荡的,再找不到去处。 不知过了多久,淩炎第一个站了起来,语带哽咽地说,“我先回房间歇息一下,待到明日,我们一同出去寻找那害了师父的恶人。” 听他这样说,其余人也纷纷站起身准备离开,这时,李芝瑶却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等等,你们谁看到师姐了?”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花月溪到底去了哪里。 淩炎抹了把眼睛,恨声道,“提她做什麽,她都将师娘害成这样了,还好意思闹脾气给别人看!多半便是出去乱逛,等着我们去找,好给她台阶下。” 他说的这个倒不是不可能发生,毕竟她之前也不是没这样做过,只是李芝瑶却觉得心里闷闷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的事,总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她皱了眉,不知道该怎麽说。罗妙清却突然开口附和了她的话,“我也觉得该去找一找,总觉得有些不太对...” 听她这样一说,众人的心不由提了起来,要知道天衍宗的人,最讲灵觉,如果连她都这样说了... “我们去找找看吧,师姐或许只是跑到哪里生闷气去了也说不定。”见到众人神色,李芝瑶站起身,强自挤出了一个微笑,“没事的,许是错觉也说不定” *** 最後,罗妙清还是破了她那戒,通过占卜寻找到了大致方位,带着众人来到了花月溪先前想要采集草药的山坡下。 这里有一条小河蜿蜒而下,水流清澈,越过层层山岩落到溪潭湖水中,在湖边打出一道道水痕。 越是靠近,占卜显示的位置便越是散乱,连罗妙清都弄不清楚为什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寻的是一个人,又怎麽会出现几个位置? 然而他们终於到了离他们最近的那个点,见到了花月溪的时候,这才明白了到底为什麽。 淩炎双膝跪地,面色惨白的看向面前这一团几乎已看不清原来长相的肉块。 “淩霞...淩霞师姐?”他喃喃念出了这个几乎很少被他说出的名讳。 曾经,她是多麽的无聊,缠着师父给她起了这样一个道号,总说自己美得更甚天边绯霞三分,所以也只有这样的名字才能配得上她。 然而此时,眼前这被划烂的身体碎块,又哪还能看得出原来的冰肌玉骨,仿若一团被剥了皮的狐狸,凄惨无比地蜷曲在草丛之中,任由虫蚁啃噬攀爬。 淩炎颤着嘴唇将额头贴到地面,“师姐,师姐,是师弟错了,我再也不和你吵架,再也不说你了,你不要这样戏弄我,快些出来吧。” 众人也心中也是这麽希望的,花月溪那样恶劣的性子,眼前这定然是一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一定是这样。 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水依旧在流淌,而那躯体中的血液已然染不红经过的河水了,因为它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 淩炎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恍若被刺伤的幼狼,其余几人也缓缓跪地,一时之间竟然失去了再去寻找的力气。 过了许久,淩炎终於不再哭,他抖着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抖开露出了金丝绣线勾勒的繁罗云锦,一看便是花月溪喜爱的风格。 流水一般莹莹发光的漂亮外套披到了那团血肉模糊的残躯上,将它裹得严严实实,这才抱了起来。 他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向着前方走去,口中喃喃自语,“师姐,你这般爱漂亮,怎能忍得了自己变成这模样?到底是谁割破了你的漂亮衣裳,这不是逼你发脾气吗?我可不想听你骂人,只能勉为其难,将这以後才送你的结丹礼物提前拿出来给你用了。” 一行人向前走了许久,从一开始的痛苦愤怒,到後来的麻木,明明只过去了一天,却又像过去了无数年,每次找到目标,都像是在心上割了一刀。那躯体上传来的痛苦与屈辱,都像剧毒的藤蔓,紮根到了他们的心里。 等到最後一块残躯被找到,众人终於停下脚步,望着淩炎手中抱着的衣衫露出了迷茫的神情。 师姐找到了,然後呢? 去找到底是谁杀了她,谁把她变成这样? “应当是王阳山,”罗妙清抿嘴,突然说道,“我当日便觉他面带血煞,不是善类,师姐又那样当众羞辱过他,恐怕...” “妙清,”李芝瑶眼皮一跳,连忙拉住了她的衣袖,“此事我们不当胡乱猜测,先回去禀告掌门。先叫人来将这里好好查探一番再做定论。” 罗妙清意识到不对,立时不再开口,李芝瑶转向其余两人,“两位师兄,你们觉得如何?” 两个男人都没有说话,这沉默持续了数秒,沈桥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几人回转身,向着门派来的地方飞去,一路竟是一句话都没说。 李芝瑶在想着刚刚的事情,思索着师父的事情与这件事是否有所关联,一时之间神思不属。在马上要到达宗门的时候,才觉得有什麽不对劲。 “淩炎师兄去哪里了?” 听到她问这句话,众人面面相觑,这才发现,刚才那个抱着遗骸的少年竟然真的不见了。 “糟了!他莫不是去找王阳山报仇去了吧!” 李芝瑶只觉得头大,厉声说道,“师兄,你带着师妹先回门派禀告掌门这件事,我去寻他,速速就回!” 说罢,也不管沈桥还想说什麽,转身便向着道真宗的方向去了, 而这时,淩炎已经到了道真宗山下。 “这位仙君,可要来小店看一看?”有热情的小二招呼道。 淩炎原本并不想搭理他,一转头却见远处阳山正和他那位宗门老祖父亲并肩走进一家药店,他後退一步,一脚踏进了小二所呆的店铺 ,透过门缝看向了那边。 第209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寻找到真凶 那王阳山和他父亲不知说了什麽, 两人对视了一眼, 转身便向着小路对面那家药房去了, 直直绕进了那药房一处暗巷。 那暗巷也不知通往何处, 没多一会儿, 两人已然不见了踪影, 淩炎站直了身体, 往马路对面跟上去,刚走到路中,身後却被人拍了一下。 “昆天宗的修士怎麽会在我道真山下?” 淩炎悚然一惊, 手腕一抖,袖中匕首几乎马上就要刺出,但理智阻止了他的动作。 这人应该不是王阳山。 有些艰难地转过头, 淩炎这才看清站在自己身後的人的样貌, 这竟然也是个熟人,是在之前比斗时棋差一招输给了自己的道真宗执事大弟子。 这人性子不错, 哪怕输了也十分有风度, 还自嘲地打了两句趣, 这才让淩炎留下了点印象。 只是如今的情况让他如何解释呢?淩炎心里有些慌。结结巴巴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倒是对面人见到他窘迫, 不由失笑, “不过就是叫一下你,何必这样害臊,脸都红了。” 淩炎:……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哪有红?你看错了。” 那人失笑, 伸手大力的拍着他的肩膀,“说吧,说吧,来者是客,来我道真宗是要买些什麽,我带你去,没准还能减点灵石。” 淩炎心里有事,此时也高兴不起来,他僵持着笑容,脑中疯狂运转着,怎麽打发这人离开,继续去追那王阳山。 见他久久不语,对面的人脸上的笑容收敛,“怎麽了?可是有何难言之隐?” 淩炎知道对方很可能是在试探自己,心中又急又怕,竟然连个像样的借口都编不出来,急得鼻尖冒出了细汗。 “我...我...”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64节 这道真宗弟子看起来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随着他磕巴的说话声眸色渐渐加深,在看不到的地方,手指微动,捏住了一枚传讯玉牌,只等对方有所异动,便唤来坊市巡查一举拿下,“你...?” “师兄,”一个温和的女声加入了两人的对话,“你怎麽来了这里?” 淩炎一愣,下意识回头看去,却见到了李芝瑶正站在离自己不远处,“师妹?” 终於找到人的李芝瑶走了过来,拍拍胸口,一副大松一口气的样子,“我说刚刚一转身就不见了人,原来师兄你跑这里来了。” 那位道真宗弟子见到是她,笑容一僵,下意识後退了一步。 李芝瑶转头看他,他连忙拱手行礼,“道真宗德言见过淩瑶仙子。”这态度,比之前对淩炎可真是尊敬许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师父来了。 被那一声仙子叫酸了牙,李芝瑶回礼,“德言师兄多礼了,唤我一声淩瑶便好。” “不不不,淩瑶师姐,您有所不知,在下曾因观你夺魁得了顿悟,这才突破了金丹境,心中甚为感激仰慕,不敢妄称师兄,若仙子不嫌弃,唤我一声德言师弟便好。” 李芝瑶:“...”一个金丹期的要当自己师弟,这真的没问题吗? 虽然这样想,但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她的粉丝,自从她来了以後明显紧张许多,一副想要聊天却又不敢的样子,想来是受了之前百鸟朝会的影响,最後李芝瑶没时间与他推三阻四,便顺水推舟叫了一声师弟,倒是让对面的人兴奋得脸红。 两人寒暄了几句,李芝瑶才十分自然地帮着师兄解释了对方的问题,“我们出来做门派悬赏,途径此处,闻听道真宗有一种特殊灵兽,看着可爱灵动,十分讨人欢心,便拉了师兄想过来看看,谁料想师兄对灵兽似乎不太感兴趣,刚走到一半便偷偷溜来了这里,让我一顿好找。” 见她抱怨地看了眼淩炎,淩炎不知道说什麽,顺势摸摸鼻子看天不说话,一副心虚的模样,那人不由笑出声,“哈哈,淩瑶师姐你是说软云灵飞兽吗?那的确是女修家喜爱的掌中宠,你师兄未有伴侣,自然没甚兴趣,淩瑶师姐就不必为难他了,说是你想,我可陪你逛一逛。” 李芝瑶满脸惊喜,“德言道友可是说真的?那便再好不过了!” “自然。”德言指了指远处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铺,“那里头经常会有灵兽出售,不如我们过去一观?” 李芝瑶点头欣然应下,淩炎抬眼看了一眼周围,没看到王阳山,想到自己前来的目的有些着急,“师妹,我想...” 李芝瑶一把握住他的手臂,笑吟吟地说,“我知你不耐看这些,不过一会儿我们就走了,你也别太心急,若是又走散了,师妹可不一定有这好运气再找着你。” 说着,她手下用力,警告淩炎不要轻举妄动。 淩炎没办法,只能垂头丧气地一路跟着她往前走。 “师姐倒不像侍弄这些灵兽的,莫不是要买给他人。” 李芝瑶正要说是买给其他峰头的师妹,突然见到旁边暗巷中间走出一人,正是王阳山! 不知何时,他已与他父亲分开,独自一人离开暗巷,向着他们这个方向而来。 旁边的淩炎浑身一震,李芝瑶死死拉着他的衣袖才不至於失态。 德言见自己问话没有回答,问道,“怎麽了?” 说着,就要顺着淩炎的视线向後看去,正在这时,李芝瑶脑中灵光一闪,突然脱口而出,“我师姐淩霞仙子最是喜爱这些皮毛丰美的小东西,我想买一个送给她,就当做礼物了。” 那人一顿,随後笑了出来,“原来是如此,我说呢...”他似乎想说什麽,又临时改了口,“那是得好好挑挑,美人的灵宠,自然要足够讨美人的欢心才行。” 此时,李芝瑶的全副注意力已经全都放在了王阳山那边,虽然口中与德言谈笑着,眼角余光却时时刻刻留意着对方的举动。 在她说出二师姐名字的时候,王阳山已经离他们很近了,定然能听到。 两方人马脚下未停,径直擦身而过,看似根本没注意到彼此。 只是李芝瑶明显发现,在她说到淩霞师姐名讳的时候,对方一扫先前的阴郁,嘴角上钩,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 那种洋洋自得又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像足了野狼饕足後露出的笑脸。 是他... 李芝瑶心下一沉,像是因为那一笑而泡进了冷水里,她看似冷静,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却已经开始颤抖,恨不得拔剑指向他一剑击杀。 淩炎被捏着手臂,感觉到了她的颤抖,瞬间明白了什麽,刚想转身去追,却又被李芝瑶狠狠一下抓了回来。 “师兄,”她抬起头看向淩炎,笑容无瑕,双眼却有些失神,因为忍着眼泪,眼角晕开一片红,看起来倒像是有些害羞,“师姐会喜欢的,对吧?” 淩炎想说,师姐会更喜欢王阳山的项上人头,但手上被紧紧抓着的触感告诉他——不能这麽说! 於是他僵硬点头,“自然是的。” 两人对视了一秒,像是被刺痛一样各自别过了头。 李芝瑶干笑了几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要走调,这才继续与德言谈笑,进去那卖灵兽的地方看了一圈,草草问过价格後,她面露惋惜,“这些看起来都很不错,只是我与师弟也是途经此地,未做多少准备,不如下次等我们带足了灵石再来。” 德言一愣,再三挽留,还说可以借灵石给她,但李芝瑶还是笑着拒绝了,又草草说了几句客套话後,便带着淩炎往回宗门的方向赶去。 那位道真宗弟子德言望着两人的背影,目送了一下玉牌,摇头叹气,“那淩炎也就算了,没想到淩瑶道友看着稳重,倒是个急性子。” 他又向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张望了一下,便转头回到了刚刚的药材店铺之中,拿出清单一一搜罗起门派里需要的药材。 掌柜的看到他,脸上就笑得跟朵花似的,因为这位执事堂掌事弟子代表宗门出来才买,每一次都会买很多,是他的大客户。 只是也不知道为什麽,这次买的药材进项是全都是补身体的,甚至有不少珍贵的灵植,只对於那些经脉受损的人有用,过了时间,药效就没那麽强了。 也不知是谁要用,但是这些也不是他该过问的,做好生意就好了,知道的太多,难免脑袋不保。 李芝瑶带淩炎走出了坊市,见他面色阴沉,却不知自己也是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 “师妹?是他吗?” 李芝瑶想点头,却又硬生生止住了,以神识传音道,“这件事还需回去与大家商量一下,他身份不同,须得谨慎行事,只怕背後还有他人。” 淩炎心中不甘,面上却也忍了下来,一片平静地跟着李芝瑶往回走。 正当两人即将离开道真宗地界的时候,他突然拉了拉李芝瑶的衣袖,面上一片焦急之色,“师姐,我荷包落到刚刚的店铺里了,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李芝瑶正在想事情,被猛的打断,一时之间有些茫然,转头时却只看到他匆匆忙忙跑进远处一家店铺之中。 她追了几步来到了店门口,见里面人头攒动,生怕进去找了反而会错失对方的踪迹,便在旁边找了个门柱靠着稍作等待,一边思索着如何去处理这件事。 人在想事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她觉得自己只是稍作思考,事实上却已过去了将近一炷香,等她好不容易理出了个章程,却觉得有些不太对,抬头看那店铺之中,又哪里还有师兄的踪影。 她顿时就有了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此时,沿着街角往外一路追寻,淩炎终於找到了离开的王阳山,在对方飞入一片树林後,也隐藏气息追了上去。 淩炎虽然是个娃娃脸,却是个玩追踪偷袭的好把式,等王阳山反应过来,已经走进了他布下的阵法。 “何方鼠辈?!”意识到自己刚刚走的路不有不对劲,王阳山停下了脚步,凝眉看向四周。 冰冷的刀锋,在他未反应过来之时,便已缠上了他的脖颈,一阵金光闪耀又破碎,他只觉颈上一痛,一把法器已经抵在了喉间。 “今天,你可见到了我的师姐?” 王阳山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瞬间松懈下来,一副完全不担心对方能拿自己怎麽样,有恃无恐的架势。 眼前人心思诡谲,又法器众多,淩炎本来想借着先手直接击杀,却又担心自己弄错人,不由便多问了一句。 “你师姐?”王阳山在心中嗤笑对方的愚蠢,也并没把这个百鸟朝会上战绩不醒目的小子看在眼里,将手伸进袖子,准备随时掏出符器击杀淩炎,嘴上还要继续回答拖延时间。 此时在他眼里,对面的人几乎已经是个死人,已经杀了一个了,再杀一个又何妨? 更何况,自己乃道真宗下一任掌门独生子,对方又能奈自己何。 想到自己与父亲谋划的那些,他发出一声不屑冷笑。 “她的味道,的确美味,只是叫声太过刺耳,早知我便不在最後才割了她喉咙。” “你!!!果然是你!!!” 淩炎握紧手中匕首,浑身都在颤抖,师姐可怖的惨状烙刻在他眼中,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忘怀。 那麽漂亮的师姐,那麽怕疼,又不喜欢打架,爱干净的师姐,被那样欺辱後剥皮分屍,如今凶手就在眼前... 那影子在眼前闪动,淩炎眼眶赤红一片,双手一旋,便要取了对方人头。 “轰——”一道金光闪过,王阳山手中的防御符被同时催动,刀尖与之相撞,发出一声嗡鸣。 那一下实在太过厉害,淩炎被这震动震的後退了三步,虎口发麻,甚至差点拿不住匕首。 “不自量力。”王阳山退到一边,摸着自己被割伤的脖颈发出嗤笑。 他抬眼看了一眼周围,知道这里大概是被对方下了禁制,不过只是最初级的,很快就会消失。 既然如此。那他就帮对方一把,满足对方找死的心愿,“正好,你师姐没让我玩过瘾,她的小师弟送上门来让我练练手,也是不错的。” 说着,他丢了一个高级阵盘下去,在这样一来,外面的人看不到这里头发出发生的情形,自然也也听不到声音。 “男人嘛,总是更皮粗肉糙一些,想来死得也会更慢吧。”这样说着,他拿出了符纸,慢里条斯地与淩炎对战起来。 不过是个连前十都没进去的货色,一个人跑来送死,真是可笑至极。 将淩炎击伤,落了一地的鲜血,眼看着他狼狈逃窜,隐入一丛树林,王阳山脸上挂着可怕的笑容,正要用金棘刺将他挑出来一点点戳烂,却觉得後心一凉,不知何时,一个浑身燃烧着血红色火焰的人影出现在了他身後! 之所以能看到这些,是因为... 他的脑袋已经飞了起来。 王阳山万万没想到,对方之所以在百鸟朝会上无法得到极高的名次,是因为淩炎所修炼的,是刺杀之术! 那人影手下不停,一刀後心,一刀断头,王阳山手里还握着准备拿来虐杀对方的凶器,脑袋与身体却已分了家,速度太快,身体都未能反应过来,只能大睁着眼睛,看着那人一刀又一刀紮在自己的身上。 鲜血溅出,将淩炎全身浸透。 王阳山的魂魄渐渐离开身体,发出无声的不甘嘶吼,“不,怎麽可以这麽简单就死了?!我这样的天之骄子,下一任的掌门,竟然被这样一个无名小卒断送了前途!” 想到他与父亲的筹谋大业,王阳生的魂魄越飘越高,渐渐离开了身体,碰触到禁制结界的那一瞬间,到了时间的禁制破开,而对面的人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依旧在紮着他残留在地上的肉身。 他癫狂的神魂突然一阵狂喜:没关系,父亲不是认识千血门的那位掌门吗?让他为自己重新寻一个资质更高的肉身便是了! 正好昆天宗那位不识趣的金丹道君的身体在千血门,不知有没有被做成傀儡,若是自己能拿到那具身体,融合了回到昆天宗,一定要将这昆天宗上上下下全都... 他癫狂的笑被硬生生阻断。一只玉盒飘出,将他收了进去。 同时,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若是我不来,你是不是要将这魂魄放回去,让道真宗的找到我们头上来?” 淩炎懵懂抬头,过度催发的筋骨发出格拉格拉的撕裂声,手中的匕首滴滴答答向下滴着血,“他竟然就这麽简单就死了...就这样死了...师姐那麽疼,那麽疼,我好没用,竟然让他就这麽死了...” 李芝瑶长叹一口气,爱怜的摸了摸手中玉盒,“据说,每次拷魂,提取他的记忆,都能让那魂魄哀嚎不已,享受这世界上最痛苦的滋味...” 她收好玉盒,伸出手,“师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走,我们回家。” 第210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背後的真相 刚回到宗门里, 李芝瑶立刻去找了掌门, 将这事情前前後後说了清楚。 掌门被他们的所作所为差点弄得道心不稳, 没想到这群小兔崽子竟然这样胆大妄为, 竟然去道真宗的地盘杀他们长老的独生子! 他原本想张口训斥, 却被李芝瑶打断了, “掌门, 我知此事处理不妥,只是道真宗想来很快会发现他不见了,而且我们离开的时候也有不少人见着, 以我之见,我们不如赶快进行拷魂,知道事情的始末总比一无所知来的强。 如果用留影壁留下证据, 若接下来面对盘查, 我们也可以应对一二。”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65节 修真界是有专门负责处理维护修真门派之间关系的组织的,要不然这些小门派, 早就被大宗门蚕食干净, 出现这种纠纷, 一般都会秉公处理, 谁先动手谁就是王八蛋, 如果这时候不能能抓到对方先出手的证据, 那门派定然会面对追责。 她单膝跪地,目光如剑,“时不再来, 掌门, 我们须得尽快做好准备!” 掌门张了张嘴,却知道她说得没错,只能转头看向淩炎做最後的确认,“淩炎,你确定对方一定是凶手,不是你误杀?” 如果这件事情是淩炎的过失,那恐怕不但是他,整个宗门都将面对浩劫。 淩炎此时正趴伏在软塌之上,过度燃烧精血的後遗症让他已经不能起身,闻言,他动了动手指,嘶哑着声音说道,“这是他自己亲口承认的,而且将当时的细节...” 他有些哽咽,“将细节一一描述,并无偏差。” 掌门仰天长叹,原本青年模样的他看起来竟然有些疲惫的老态。 “那就如你们所愿,拷魂吧。” 他紧急召来了执事长老,几人放下禁制,便将王阳山的魂魄放到器皿中间,催使灵力进行拷魂。 留影壁放到水镜对面,而那王阳山的魂魄则在一边形似丹炉的器皿中翻滚哀嚎。 他尖锐哭闹着,等到被灵气一层层切开内核,梳理他的记忆,这尖叫声愈加强烈,明显痛苦万分。 掌门皱眉,在心中暗叹造孽,手下却没停,神识扫荡,将对方的记忆层层剥开,找到值得关注的几个画面在水镜中一一展现。 元婴长老的神识与常人不同,所以这些画面对於李芝瑶他们来说或许有些过快,但对於掌门来说,已然能看得七七八八,不过为了留下影像,他依然特地将那些重要的地方放慢了查看,随着画面一幕幕过去,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再也没有那些微末的怜悯之心。 “畜生尔敢!” 原来,这件事情不仅牵扯到了昆天宗,背後还有许多足可以将此时的修真界改天换日的阴谋! 这王阳山的父亲,道真宗虚夷老祖已经做了一百多年的长老,膝下却只有王阳山一个儿子,甚至连侍妾都少有,可见为人也不是什麽好色之徒。 但他没什麽别的爱好,却对权利利益格外看中,只是恐怕上一任掌门也知道,他这样的心性实在不适合成为一派掌门,历年掌门更替的时候,便没他什麽事,时间一久,这虚夷老祖就生出了别的心思。 因为记恨这些人有眼无珠,他索性就想用别的方法得到掌门之位。 从十来年前,他就勾结千血门的人给掌门种下了毒,这种毒是正道知之甚少的一种,隐藏性极高,大部分正道医者根本检测不出来,因为这种毒素直接作用於魂体,只会让人觉得越来越疲惫,越来越虚弱,等到最後毒入内髓,那中毒之人连那身躯再加魂魄,都会成为施毒者手中的傀儡。 他们的计划是将道真宗掌门彻底化作傀儡,在门派闹一场後假死,弄一出临终托孤让位的把戏,顺理成章扶虚夷老祖上位。 为此,两人已经谋划多年,包括在门派中建立自己的关系网,为即将到来的更替做准备。 而当时那王阳山追求花月溪,一方面是因为花月溪实在是貌美,看起来也胸无大志好操控。 他们的计划是,若是成功夺得掌门之位,那便找个机会夺取昆天宗至宝,顺势一统两个宗门,所以纵然她的脾气不好也没关系,到时候王阳山得势,自然可以有千百种方法磋磨她。 拿来当炉鼎,供父子两人使用也是极为不错的。 看到这里时,淩炎和李芝瑶皆是暗恨,恨不得再从头梳理一遍,让王阳山嚐嚐被丝丝缕缕切开却又无法解脱的痛苦。 “至宝?”掌门皱眉,不知对方这至宝说的是何物,等到千血门的人再次露头,表现出了对昆天宗这所谓至尊法宝的极大兴趣,众人才听清楚了这所谓的至宝的名字——“翻天印”。 李芝瑶抬头,只看到掌门的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十分不解。 画面中的几人如同讨论分猪肉一般,将这属於别的宗门的东西的归属划拉了个干净。 他们原本想的是王阳山在比斗中拔得头筹,打出绝世天才的名号,到时候名利美人双丰收,岂不是美哉,那时候,虚夷老祖亲自找真宗门派掌门发话,趁着他身体不好需要寻找可以托付的人,让自己儿子成为下任掌门候选人也是顺理成章。 结果也许是老天都看不过去,这计划被一而再再而三打乱,先是美人不给脸,後又不巧遇上了李芝瑶,竞赛时输得狼狈,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这王阳山只是个花架子,联姻更是想都不要想,活活出了个大丑。 被当众打脸这种事,他自然也是怀恨在心,也曾想让虚夷老祖去将这两个不识好歹的人偷偷解决,但掌门的身体已经到了临界点,他们很快就能达成所愿,虚夷老祖便让他稍安勿躁,改变了计划,准备直接等掌门身陨。 到时候门中很可能有人不服,他们便需得武力上位,因此必须先避免不必要的事端。 “等到大权在握,还怕处理不了昆天宗这几个不识时务的小杂碎吗?” 几人越看越心惊,就像他们之前所猜测的,曲生道君之所以出事,和他们的确脱不了干系,从这陆陆续续的片段中,他们也知道了曲生道君魂魄和肉身的下落。 无论是肉身还是魂魄,皆在千血门。 说来也不知道算是他运气好还是不好,若是没有这个事情,几人根本不会注意到王阳山这对父子,也不会知道,原来这後头还藏着这麽大的阴谋。 他之所以会遭毒手,是因为来采药做任务的时候,不巧遇到了王阳山他们与千血门掌门在一处僻静地见面时的场景。 那位千血门掌门已臻元婴,且招式颇为阴邪,曲生道君拚尽了全力,却也只是落得一个身陨的下场。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的魂魄还在,只是被收进了千血门掌门的千魂幡里,肉身也被拿去说是要祭炼成傀儡以做驱使。 然而庆幸过後就是愤怒,几人恨不得现在就去将道君的魂魄肉身夺回来,却还得忍着继续看,等到後头花月溪被害的画面出现,几人便已经不只是愤怒了,还有彻骨的痛恨...以及恶心! 当时,花月溪见到了王阳山,以为对方又是前来纠缠,条件反射便是骂他“死缠烂打,癞□□想吃天鹅肉。” 结果在她转身欲走的时候,便被王阳山给制住了。 之後的画面实在太过可怕,淩炎当时正虚弱地躺在软榻上,虽然已经吃了灵丹,受损的经脉却没那麽快好,见到这样的画面,他的喉间发出赫赫的响声,竟然翻起了身开始干呕。 李芝瑶上前捂住他的眼睛。抬头一眨不眨的看完了所有过程,将这一切都记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到时候加倍还赠给这两个恶人。 恐怕他们俩还不知道自己已是心魔甚深,若是真的让他们完成计划,同千血门的勾搭成奸得到掌门的位置,那这正道修士门派中恐怕就要多出一个举足轻重的邪道棋子了。 来日正邪再次交锋,正道恐遭大难,重现千年前那血流漂杵之景。 毕竟,这道真宗虽然不算大宗门,也算是中型宗门翘楚了,若要背後插刀实在难防。 李芝瑶只恨自己现在实力不够,否则此时定然有千百种方法让他们加倍偿还。 等看完最後淩炎燃烧自己的寿元精血,硬生生提高境界,让匕首突破阻碍紮进敌人的後心,掌门终於停下了拷魂,抚了扶抚额头,一副头疼的样子。 “淩瑶你留下来,还有一些事需要商讨,淩炎你先去找医师治疗,便说是遭遇凶兽。今日之事,一个字都不能往外露!” 淩炎还想说什麽,李芝瑶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就让他先出去了。 淩炎没办法,只能被执事堂大弟子扶着乖乖出去。 走的时候他还在想,明明自己才是师兄,但为何很多时候,他总觉得对方才更像是瀚武峰大师姐。 就如同如今这样的情况。 此时的他已经是全身痛得没力气思考了,却莫名地相信对方一定能把事情解决好,至少...能比自己处理得更好吧。 *** “事已至此,恐怕道真宗的人很快便会找上门来。”掌门将那王阳山的魂魄收好,握着手中的留影壁凝眉思忖。 李芝瑶抬头,“那便让他们没空来管这王阳山!” 掌门转头看她,她拱手一拜,“此事不仅是我昆天宗内务,更是正道所有门派之危,王阳生父子狼子野心,若被他们得逞,正道危矣!” “你倒是个七窍玲珑心,”掌门不知是夸还是贬地叹了句,若有所思,“说得是,此时不知那道真宗掌门情况如何,若这一切无误,恐怕须得赶紧通知道真宗。” “掌门说得极是,只是不知道此时道真宗何人可信。”李芝瑶提出最关键的一点,“若是被歹人拦截...” 掌门按了按眉心,终於还是做了决定,掏出玉简便输入神识,“我现下便手书一封寄於坤元宗,让他们差人来此,这件事,我们管不了。” 这时,门外忽地传来警示,有修士来闯了宗门大阵! 掌门与李芝瑶对视一眼,心中警铃大作—— 虚夷老祖! 第211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一起唱双簧 等到几人出了门, 就有弟子上前通报, 果然是那位虚夷老祖上门来踢馆。 掌门手里捏着对方独生子的魂魄, 再怎麽不想面对, 也得硬着头皮上, 只可恨手里的玉简还没来得及发出, 可是既然对方已经踢上门来, 也不是发出去的时机,万一被对方拦截,那乐子可就大了。 看着全门派的人几乎都惊动了, 掌门当下就催动灵力来了个地图喊话。 “来者是客,道君不如下来与我玄九一叙。” 好了,大家都忙大家的去吧, 这老不休的由我来对付。 虚夷老祖神色阴冷, 又往护山法阵上击出一掌,这才退开几米, 将手藏在袖中昂首俯瞰掌门, 冷笑道。“玄九老儿, 你这昆天宗的派头是越来越大了。” “道友莫怪, 实在是如今滋事之人太多。不弄个护山大阵。我那些徒子徒孙便连修炼都没法清静。” 上门来滋事的虚夷老祖:“...” 掌门暂时关闭了护山大阵, 一抬头, 虚夷老祖已经落下了地,依旧是抬着下巴斜睨着他,神色不愉, “我儿可是在你这做客。” 明明就是看到儿子魂灯出了问题才过来找人, 看现在这意思,是打定让自己儿子夺舍重生了,所以才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王阳山魂灯已灭的事实。 “道友说笑了,门派中可未曾有谁邀请了贵公子前来做客,”吃准了对方不能当众说出真相,掌门笑眯眯邀请道,“想来贵公子也不过是年轻贪玩了一些,你不必太过担心,许久不见,不如我们入内一叙?” 虚夷老祖手指握紧又松开,终於还是维持住了高人风范,跟着他往议事厅走去。 李芝瑶刚刚从议事厅後门离开,绕了个弯重新来到门口,原本是想看能不能帮上掌门一些忙,比如将那玉简发出去,谁知她还只是刚刚靠近,那虚夷老祖看到是她,立刻扬手,掌中绚烂的火光凝结成火龙,以一种可怖的威势轰了过去! 谁都万万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这样发难! 李芝瑶下意识抬头,便见到迎面一团烈日撞来,夹带着恐怖的气焰,速度极快,躲无可躲! 这是要活活将她烧死! 李芝瑶瞳孔扩张,烈日在她眼瞳上烧出一片黑色,她甚至能闻到自己头发烧焦的味道,几乎是在同时,她眼前的景物一阵变幻,再次恢复正常,眼前的人手中却又重新出现了一团火苗,以刚才同样的姿势将火球向自己丢来。 李芝瑶一时之间有些迷茫,这是又攻击了自己一次吗?那上一次自己是怎麽躲过的? 不对,这倒是像回到了一秒之前! 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她催动掌上朱砂试图向後退开,却不知为何全身软绵绵的无力动弹,顿时心下暗道不好。 但思绪翻飞间,她的眼角瞄到站在一边抬起手的掌门,顿时放平了肩膀不再动作。 果然,掌门横眉立目挥出一掌,一道土金黄色的土墙立刻升起挡在了火龙之前,发出“轰”的一声。 两个法术相撞。火龙在土墙之上猛的炸开,在离李芝瑶不过三米的距离消弭於无形,翻滚的气浪将她的长发吹起。她却依旧稳稳地站在原地,仿若紮根於荒漠的白杉,便连眼睛都未眨一下,看着颇有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的气度。 李芝瑶:一阵火光一阵金光,狗眼已闪瞎,眼前一片黑,容我先缓缓。 掌门缓缓垂下手,仿佛刚刚挡住了比自己高境界的修士的一击是十分轻松的事情,实则默默平复翻涌的气血,没事人似的笑着说道,“您这可不地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是要对我昆天宗弟子出手不成。” 虚夷老祖眼神暗沉地看向李芝瑶,一副恨不得将他撕碎了嚼烂骨头吞咽进肚的模样,嘴上却说,“不过试试你这新收弟子的心性,如此看来,果然不同凡响。” 昆天宗掌门当了这麽久的掌门,什麽样的人没见过,但今天遇到了虚夷,也算是开了眼界。 在心里暗骂对方好不要脸越活越回去,面上还得笑得坦荡,“这是哪里的话?不如我们入内一叙,想来你这样着急着过来,定是有要事。” “哼,”虚夷老祖又阴测测的看了李芝瑶一眼,李芝瑶一副淡定的模样,眼见这虚夷老祖跟着掌门走向议事厅。突然开口叫住了掌门,“掌门,不知刚刚我所说之事,您觉得如何?” 掌门有些不解地回头看她。 李芝瑶拱手,“采购的清单。”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66节 掌门这才似乎恍然大悟一样拍了拍额头,“是了,幸好你提醒了我。” 说着,他就将那刚刚写完还没来得及发出的传讯玉符塞进一包灵石里丢给了李芝瑶,“拿给执事堂那老东西,你同他一起去,叫他莫要偷懒,该谈价便要谈价,再这样下去,门派也是揭不开锅了。” 李芝瑶接过玉符和灵石收进储物中,“是!” 说完,就带着那玉符一溜烟往下,看起来的确是去找执事长老了。 当然,说是下山采购,不过是找执事长老一起出山门,将这玉符并留影符一起递到坤元宗刑堂长老那里罢了。 此时也不知道这老祖知道了多少,但这玉符一定要赶紧寄出去,掌门此时不能做这件事,她便只能赶紧自己上,否则中途若是被拦下销毁,那麻烦可就大了。 所以她刚刚那意思,不过就是给自己找了个由头,可以下山到人口密集的地方将这传讯符发出,而掌门也非常机智地理解了她的意思,将这话接了下去。 两人就这样在虚夷老祖这元婴大能眼皮子底下暗渡陈仓,那是相当的刺激了。 李芝瑶死死按住紧张的情绪,得到指令後一派淡定自若地告辞离开。 虚夷老祖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她离去的背影,却被掌门非常殷勤地邀请进了议事厅,原本还觉得哪里不对劲,还在想着这不对劲到底从哪里来,却很快被这议事厅中另一种玄妙的感觉转移了注意力。 这或许是父子的血缘天性,虽然执事长老早已收拾了王阳山的魂魄和留影壁离开了议事堂,这厅中更是早已用洁净术清理了所有痕迹,但虚夷老祖还环视了一圈,还是觉察到了让他不舒服的感觉。 皱眉道,“我那不孝儿清康原来竟不在此?那不知贵派可有人曾见过他,实在是他今日外出便不见了踪影,让我这老父心中甚是忧虑。曾有人说他随着贵派几位弟子离开,不知掌门对此事可知?” 掌门在心里暗骂:你那儿子是个什麽德性心里还没点数吗?哪天走在路上被人砍了不是很正常的嘛! 刚刚消失不见,立刻找到我这里来,说你没鬼不心虚,谁信! 心里早就把对面这老不羞的骂了千百遍,但他身为掌门,嘴上却得客客气气地说,“道友您这是说的什麽话,晚辈之间有些交流那也是极为正常的,不过小一会儿不见,不用太过担心,没准便是得了什麽奇遇,一时半会儿没法联系上呢?” 所幸对方也是不想让自己儿子已经挂点的事情宣扬得到处都知道,夺舍这种事情,暗搓搓就行了,真放到台面上来,不就露了个大把柄。 虚夷老祖得防着玄九掌门拿这个做把柄要挟自己,所以也不能说自己儿子的魂灯已经灭了,要不然再过段时间他儿子又生龙活虎的出现,这掌门可不就有把柄去告状了吗? 正是他这种心态,掌门索性摆出一副“我就是不知道你儿子怎麽了,我什麽都不清楚,我只是一个愚蠢掌门”的姿态,各种装无知。 两人东拉西扯,眼看着老祖耐心告罄,掌门也十分紧张,万一对方打直球,他可怎麽接? 却听对方问道,“我听闻昆天宗瀚武峰诸弟子皆有才能,不知此时可否叫来让我一观,我有些礼物,正适合送给晚辈。” 掌门心里暗暗发苦,送什麽礼物?莫不是又是刚刚的大火球吧? 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储物袋,想到那即将告罄的高阶补元丹,他的心就痛得好像被刀割一样。 面前的老不羞心性是够差的,也不知道怎麽的,还能给他修炼到元婴期?? 渡劫的时候,天雷怎麽没劈死你呢?! 这样想着,他打哈哈,“也是不巧,前些日子瀚武峰大变,几位弟子心境受创,大多去外游历去了。” 不在,别来问我,自己找去吧。 虚夷老祖见他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也是气笑了,阴恻恻地说,“不知这瀚武峰到底出了何事,让咱们看起来如此忧虑。 掌门大叹一口气,“这也不是什麽不能说的事,前些日子有无耻之徒对我宗长老暗下杀手,可怜我那才刚刚入门的徒媳妇,便这样成了孤家寡人,那下杀手的贼人,真是活该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头顶长疮脚底流脓,一包臭水在其中!” 一串话不带停歇的吐完,掌门呼了一口气,终於将刚刚积压在心口的那口浊气排出了大半。 当着那恶人的面骂他,他还不能反驳,这感觉...真是... 畅快! 虚夷老祖显然不是这麽想的,他的面色被那一串话弄的有些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掌门倒是真性情。” 掌门满脸“是的是的,我就是真性情”,一边特别谦虚得摆摆手,“哪有哪有。” 然後,场中一时陷入了十分尴尬的沉默。 面对掌门“你还有什麽事吗没有事的话赶紧走吧拜拜,不送”的小眼神,虚夷老祖面颊抽动了两下,很想直接按住他的领子问自己的儿子被他搞去了哪里,但他本来就是个老狐狸。只是因为一时太过愤怒而冲昏了理智,此时倒是渐渐冷静了下来。 手指在衣袖中摩挲。盘算着如何让对面这人交出自己儿子来,他可不信自己儿子已经落到他们手里後还能安然无恙。 推己及人,他几乎已经可以想象自己儿子的凄惨下场,只是不知道自己来的这时间及不及时,对方有没有知道一些不知不该知道的事,如果是那样的话,大概就须得杀人灭口了。 这麽盘算着,他心下也起了杀气。 第212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道真宗之乱 虚夷老祖不知道, 当他生起这个念头的时候, 蛰伏的心魔便又开始作祟。 思忖间, 似有人在他的耳边轻声说话, 气息熏得人陶然欲醉, “勒住他的喉管, 捅穿他的丹田!这样一来, 你不就知道阳山的下落了吗?” 声音鼓噪,磨得虚夷老祖焦灼不已,连膝盖都情不自禁抖动起来。 感觉到这杀气, 掌门有些不自在地喝了口茶,手按上了腰带,只等对方有异动, 便启动自己的保命法宝逃之夭夭。 两人又来回说了两句, 只把虚夷老祖说得心浮气躁,整整熬了两炷香过去, 在他耐心告罄忍不住想要动手之时, 掌门却突然收到了一枚传讯符。 它从窗外飞来, 掌门手掌一翻, 传讯符便直直落到了掌门手中。 虚夷老祖的手指动了动, 却还是忍住了出手拦下这传讯符的动作。 只是等它真的落到了掌门手中, 他便又後悔了,只见掌门笑眯眯地将玉符以神识扫过,抬头对他说道, “哎呀, 这是坤元宗长老有事找我呢,说是最近正道之中也有了邪修的影子,若是及时发现,便要一一上报。” 虚夷老祖勃然变色,“玄九道君这是何意?” 掌门茫然抬头,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虚夷老祖勉强压住混乱的情绪细细打量他,见他看起来是一副真的完全无所知的样子,狐疑之余,也有些侥幸—— 没准真的只是巧合。 只是他现在也坐不住了,想到自己在门派里面布置的那些,他不敢久留,唯恐坤元宗的人真的来了这,只能随口找了个理由拂袖离去,回门派处理事宜。 说到底,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权势,便连儿子也不过是巩固权势的一道法门罢了。 目送他离开,掌门几乎在瞬间关上了护山大阵,这才拍着胸口坐下来连灌了好几口茶压惊。 其实那哪里是坤元宗的来信,只是莲音宗那边传来的问候而已,李芝瑶才离开多久,就算发出了传讯符,也不可能这麽快就给出结果。 至少也得等到... 这时,一只纸鹤飞到他窗前,他捏到手里一看,不是李芝瑶送来的又是谁,上面只说了几个简单的字,却让掌门顿时笑了开来。 “事已办妥,掌柜已收到订单,待清理完毕,不日便将货送来。” *** 昆天宗这里勉强躲过了一场大难,道真宗可就不平静了。 虚夷老祖匆匆忙忙赶回宗门,又是不甘心又是着急,因为担心事情有变,坤元宗真的过来插手,只能将儿子的事情先放到一边,着手解决另一件筹谋已久的大事。 本来他还想拖一拖,等到掌门彻底沦为傀儡,但此时,他不得不加快进度,让掌门早登极乐。 反正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多半已经不测,时间紧急,那也就没必要弄什麽面子工程为他铺路了。 牵动了一开始便买好的引线,一碗□□汤下去,掌门当时就重病不治,险些撒手人寰,好不容易醒过来,门派中的局势已完全不由他控制,自己还在不知什麽时候写了让位给虚夷老祖的手令,简直可笑。 抬手想要召来执事长老,却发现身体完全不由控制,一直到有弟子前来禀报,他才知道,因为自己被毒害的事情,执事堂此时乱成一锅粥。 那负责采买药物的执事堂大弟子德言被扣上与他派勾结毒害师长的名声关押起来,刑堂早就被安插进了虚夷老祖的人,定罪的速度让人瞠目结舌,各种指控层出不穷,一时之间,便连他自己都快信了。 且不论掌门的草药基本都是这位德言执事大弟子负责收购的,再加上之前也有证人看到他与昆天宗的几位内门弟子交往过密。 现成的人证物证都在,他直接就丢进了牢里,而他那位身为执事长老的师父,也因为受了他的牵连而被束住手脚关了进来,这时候再不知道发生了什麽,那德言就是个傻的。 此时的掌门意识还在,身体却几乎已经不由控制,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做出一个又一个决定,甚至前去为这歹人带路去了历代掌门才能打开的私库。 正在他着急到五内俱焚的时候,被关起来的执事长老带着他那弟子破开守牢,不但逃了出来,还一边大肆宣扬掌门神智出现了问题,疑似被魔修控制。 门派哗然大乱,掌门的私库之行也被门中另一位和虚夷老祖不合的元婴长老拦下,正当虚夷老祖败兴而归,准备让这些阻挠者来一个畏罪自杀。天边却出现一道流星,缓缓降落到了道真宗护山大阵之前,仔细看去,竟然是几个身穿坤元宗道袍的人。 *** 坤元宗的人来的时候,正好救下了掌门和执事大弟子,仔细核对过信息後,一场针对虚夷老祖的追捕展开,门派上下因为这个消息而哗然动荡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之前潜藏在门派里面的暗线被一一拔除,直到这时众人才发现,门派上下竟然已经有不少人被邪道渗透沦为棋子,此时见势不妙,许多人临阵反扑,将门派搅得天翻地乱,无数无辜弟子被牵连,或主动或被动地成为了炮灰。 等到混乱结束後,道真宗不得不进入了漫长的休养生息阶段,短期之内,堂堂中级门派,竟然一下子沦落到了底层,如何不让人唏嘘。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虚夷老祖,却也不知用什麽邪门功夫,最後竟然让他逃脱了,幸好坤元宗前来的长老打了他一掌,让他受伤颇重,短期之内恐怕也翻不起什麽花样来。 *** “淩瑶师妹,你怎麽来了这里?快些回去吧。” 淩炎刚刚被掌门送到了这後山之中,说是因为先前鲁莽行为而致的禁闭,实则是给了他一个地方安静修养身心。 淩炎心中清楚,因此情绪平静得很,正准备进入物我两忘状态沉淀心情,却见门前出现一人,仔细一看,不是李芝瑶又是谁。 经历了之前的事情,这段时间淩炎也自我反思了许多,原本跳脱的性子倒是沉静了不少,原本和他吵闹不休的花月溪已经不在,像是一场相声没了捧哏,再也热闹不起来,此时看来,这娃娃脸青年倒真有了点师兄的沉稳模样。 只是这样的沉稳,却未免令人心酸。 “师兄,我来此是为了同你商量一件事。我知你有家眷在凡间,这王阳山是你所杀。而此时那虚夷老祖外潜逃,我担心他无处发泄,向着你家中人出手,故而想问问,若我将他们接到门派中居住,你意下如何?” 淩炎这才想起这个问题,不由一阵後怕,不得不说对方说的很有道理,一想到可能因为自己的缘故而累及家人,淩炎便心慌不已,立刻点头道,“师妹说得极是,我这便写一封手书,若我家中人不信,你给他们看便是。” 李芝瑶点头,她来这里也是这个意思,当下便拿出了纸墨让对方自由发挥,劝服家中人跟着他一起去安全处躲藏一二,防止被那败逃的丧家之犬盯上。 若真咬上一口,那纵然悔恨也来不及了。 第213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人面何处去 一场风波逐渐过去, 那些纷纷扰扰的事离瀚武峰越来越远, 只偶尔传来一两声风声, 关於那逃逸的虚夷老祖又在何处被人发现通缉, 还有那道真宗新任掌门又换了几轮。 淩炎的家人一个不漏, 都被第一时间接回了宗门, 混在山脚下的凡人城镇中被妥善保护了起来, 避过了被报复的可能性,这让淩炎在闭关中安心不少。 没过多久,新一届弟子选拔结束, 许多新面孔进了山门,门派中又变得热闹了起来。 比往年多了许多的好苗子的加入,更是让掌门笑得十分开心, 直叹“後继有人”。 一片喧嚣中, 瀚武峰显得格外冷清。 失了峰主,关於下一任峰主的候选迟迟没有定论, 毕竟门中上了元婴期的也就那麽一两个, 还都不是武修, 而武修里金丹期大圆满期的那几个却又全都在闭死关, 根本没心思去搭理这些事情, 更枉论管理一峰, 调.教新的弟子,掌门没办法,只能让沈桥代管。 毕竟以他的性子, 也算是这个峰头难得的稳重人了。 这一日, 李芝瑶正与罗妙清在众人常呆的院落说话,便听旁边有人吵吵嚷嚷,侧目看去,便见沈乔师兄他带了几个外门弟子上山来,途经外头那蹿出许多新枝的竹林,几个小童子还好奇地四处张望。 有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的小少女头上紮着小角,声音软乎乎的,她牵着沈桥的衣角,呐呐问道,“师兄,这里是做什麽的呀?”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67节 沈桥十分有耐心地回答道,“这里啊...是最厉害的武修呆的地方,如果你在武道够努力的话,就可以做这里的弟子啦。” “可是,为什麽这里看起来那麽冷清呢?我看旁边的那座山上有好多的人啊。” 沈桥温和的声音透过竹叶婆娑的沙沙声慢慢飘远,“虽然这里人少,但是都很厉害哦,咱们的师父曲生道君参加过好几次百鸟朝会,除了遇到师娘,从来没有拿过十名以外的名次,还有我的师妹淩瑶仙子,那可真是年少天才,前几年才拿了百鸟朝会第一,同阶之下无敌手,若是你们好好学,没准有朝一日也能如他们那般厉害...” 听到这熟悉的话,李芝瑶一时有些楞征,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当年刚刚来到这瀚武峰,那位灵道峰大师兄的侃侃而谈。 “瀚武峰峰主曲生道君年少成名,相当了得,人人都道他比百年前那位玄离道君亦不差...” “师兄又在忽悠新人了...”李芝瑶与罗妙清几乎是同时喃喃自语出声,相视一笑,心中却是莫名的悲凉。 言犹在耳,瀚武峰所引以为傲的师父却已故去,而那曾经那个持一把罗伞缓步而来的刻薄美人也已经不在,让人就算想再听听她的取笑都不再有机会。 “好厉害啊,”有一个小胖墩兴奋嚷嚷,“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去参加百鸟朝会,拿个第一回 来!” 沈桥笑了几声,这声音离得太远,几乎已经听不到了,他说,“那你要好好修行,以後瀚武峰就指望你们啦。” “你就放心罢!”那个小胖墩拍胸脯保证,“我很厉害的,以後你们有我罩着,就再也不担心...” 几人的声音渐渐远去,李芝瑶侧头看向虚空,好似那边还坐着人一般。不堪雨露重负的梨花从枝头离开,摇摆着花瓣滚落到石桌之上,堆成了一团雪白的球儿。 “我想他们了。”听着远处传来的细碎交谈声,李芝瑶抬起头,任由一片梨花花瓣落到了她的额心,被雨水沾住,成了一片天然的花钿。 那丝丝缕缕的凉透过额头向内游走,却驱不走眼眶中的热意。 “师父去了,师姐去了,四师兄也在面壁不能出来,如今这偌大的瀚武峰,便只剩我们三个了。” 李芝瑶听罗妙清这样说,不由想到了那首诗词,“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罗妙清轻叹,“恐怕这世间,唯有这草木才是永恒。” 李芝瑶看向那已经又开过一轮花的青竹,轻声道,“或许吧,但也或许,之所以觉得它们一直常在,不过,因为生生不息,新旧交替罢了。” 就如同此时,过去的终究过去,新人终究到来。 晚上,众人聚到一起吃了顿饭。 因为沈桥终於解决了门派中交托给他的任务,马上就要闭关冲击结丹,也不知道再出来又是几时,这时便和其他几人暂时告个别,准备来一场不醉不归,原本只是以茶代酒,喝着喝着,他便打开了一坛新的好酒准备给自己满上。 几杯下肚,见他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李芝瑶不由皱眉,拦住了他还要再倒的动作,“淩和师兄,你是想走师父的老路吗?那你好歹先金丹大圆满再说呀,正逢结丹的关键时刻,怎可酗酒?” 沈桥只是楞了一下,就把面前刚开封的酒收了起来,“你说的是,我自然该振作,山门现在就剩我们三个了,不重新振作起来为後来的师妹师弟们做榜样,又怎麽能对得起师父。” 三人举杯,重新换上茶水笑着对饮交谈起来。 这时,一道闪烁着荧光的小纸鹤飞进了院落,身形颤巍巍的,却准确落到了他的肩头,沈桥不明所以地拿了下来,打开一看,登时脸色大变。 “我得下山一趟,师妹且替我告知掌门!”他将那纸鹤团成一团起身欲走,李芝瑶直觉不妙,连忙拉住了他。 “师兄,可是有什麽我们能帮上忙的地方?” 沈桥脸色已经变得煞白,鼻尖甚至有细汗渗出,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哑声说道,“不可说...” 李芝瑶见他这样子就知道有大事发生,还想再问什麽?便见他转身便飞离了山峰,连多问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再给,李芝瑶追了几步,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了天际,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麽。 回头看到罗妙清同样迷茫的脸,李芝瑶低头看向刚刚师兄塞到自己手心的纸团,展开一看,顿时脸色也变了,“师兄糊涂!恐怕是中计了!” 第214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忘却的事情 “那千血门妖人忒是无耻, 竟然拿别人家人来威胁!” “正邪之争已过去那麽久, 这千血门是疯了吗?竟不怕上宗门出手, 如此肆意妄为!” 几位同伴是执事长老为李芝瑶挑选的, 都是门派中目前能够立刻出行的修为较高的精英弟子, 为人也稳妥, 身上也带了很多的防身法具, 连灵道峰金丹期的那位大弟子也在其中,如果又不是遇上元婴期的高手,这次的行动成功率至少十有八.九。 一行人隐藏了行迹动身去找沈桥, 路上谈到千血门近年来越来越疯狂的模样,全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而最让人想不通的,是对方为什麽要对着沈桥这样一个普通的内门弟子下手。虽然沈桥是瀚武峰现阶段辈分最高的一个, 但无论是从天资灵根还有心性, 都算不上出类拔萃,只是性子稳重, 其他并无特殊之处。 李芝瑶也实在想不通, 只觉得那千血门像是一条闻到了腥味的鲨鱼, 时不时就要冒出来咬一口, 实在是让人又痛恨又腻烦, 瀚武峰原本人丁便不旺, 若是沈桥师兄再出点什麽事... 而那一头,来到了约定地点的沈桥握紧手中扇骨,终究还是推开了门。 *** 等众人来到纸上所写的那座荒郊客栈, 小心地潜伏靠近, 却发现里头已是人去楼空,地上炸开一片坑洞,最下头还有一滩血迹,告诉着他们没有找错地方。 李芝瑶弯腰小心地落进那坑洞中,带上蛛丝手套,试探性地碰了一下那滩血迹,还没有干透的血液沾到手套上并没什麽反应,颜色也正常,显然主人的身体没有中毒。 为了炼制屍魁,千血门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欺男霸女也就不说了,屠村灭国这种事情做得不少,因为肉身脆弱,行动的时候不方便,很多人甚至丧心病狂地向自己的身体下手,往自己身体里面添加各种奇怪的有毒佐料。 甚至还有为数不少的一部分人信奉死亡即永生,将自己的身体练成半屍魁状态,那种样子的身体,血液颜色一般都与常人不同,并且凝固得十分快,而面前这滩,看起来十分正常,似乎没有带上任何阴毒的东西。 但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人更加担忧—— 这血,到底是沈桥师兄还是那魔门妖人的,几乎已经一目了然。 那到底在什麽样的情况下周围才会出现这样的坑洞,并且中间还会留下这麽多的血痕。 她皱眉站起,环视四周:“不知师兄此时可平安。” “这不会是有人在这里自爆元神吧?”另一位师姐喃喃道。 李芝瑶眉心一跳,收起了手套,不愿意去想这种可能性。 “诸位师兄师姐。我们不妨在周围再找一下,也许会有其他线索也说不定。” 周围本来就是过来陪她来救人的,既然她都这麽说了,自然也没有意见,一行人便以这客栈周围为中心找了起来。 许久之後,在远处找过一圈的众人全都空着手回来,在目光交错的瞬间垂下眼帘,轻轻摇了头。 众人刚来的时候,天已将暗,此时却已月上柳梢,明珠昏黄。 几人在周围找过一圈後,正商量着是否要去更远的地方搜索,便见天边忽地一道亮光闪过,如巨斧劈开岩砖,刮擦出猛烈的火花。 几人回头向着光亮产生的地方看去,不偏不倚,却正是门派所在的方向,伴随着一声迟来的“轰隆”声,众人的心重重一跳。 “怎麽回事?打雷?咱们有人要白日飞升了吗?”有人上前一步,望着门派的方向蹙眉问道。 “不对,刚刚你们谁听到声音了吗?我听着不像打雷。” 被刚刚那一场响动惊到的众人面面相觑,却见其它同行者脸上也是同样的惊讶。 原本清朗的夜空之下,突然有浓烟直直升起,那浓烟升至空中,一点点遮掩了星云。 “要不然,我们先回去看看?”望向门派的方向,有人问道。 李芝瑶按住腰间剑柄,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越加强烈。 *** “掌门!护山结界被破!” 掌门站起身,手中的账册掉落,不敢置信地大声喝问道,“怎麽会?!谁干的,来了多少人?” 护山大阵是由之前几位飞升的前辈一同建立,除非来了比元婴期以上的老祖,否则怎麽可能这样轻易地就被攻破! “元婴期,元婴期...”掌门喃喃自语,“怎麽可能……” 向他汇报地址的弟子紧紧捏着符器,脸颊因为愤怒发红,“阵基不知何时竟被贼人发现,如今被破了两处,难以维系,恐怕过不了多久,那些贼人便要上山来了!” “为什麽他们会知道阵基所在?!”掌门还试图说什麽,却突然发现他们犯了一个错误,一个看起来不醒目,却足够致命的错误! 你这真的是要害死我了,念着曲生道君的名讳,掌门迅速起身,跟着弟子走出了门墙。 *** 昆天宗主峰上,几道鬼影一闪而过。 “站住!”一个小童清亮的嗓音响起,过高的声线刺穿了寂静,向四周蔓延开来。 黑影身形一顿,转头看向那童子。 “师父!救命!这里有坏人!”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几乎在同时按下了脖子边的金锁,一道金色的光盾虚影出现在他的周围,那黑影的攻击随後而至,却完全不能突破这道金色的护盾。 执事长老本来正在书案边打瞌睡,闻言吓得从椅子上掉了下来,匆匆忙忙赶到门口,却见自己心爱的小弟子正在被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黑影追得满屋子乱转,好不可怜。 “徒儿过来!”执事长老高喝一声,那童子看到了救星,立刻像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躲到了他袖子後面。 执事长老挺直了脊背,取出武器,“欺负个娃娃有什麽意思,有本事便找我来!” 一炷香後。 “徒儿快跑,我打不过他!”执事长老身上挂彩,冲着在一边偷偷咬着手指观战的小童子喊道。 小童子“啊”了一声,嘴唇终於从手指上挪开,留下一团闪闪的口水印,闻言立刻肩膀一怂,转身迈着小短腿御风飞向远处。 第215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护山大阵危 小少年一路跑远, 连鞋子都掉了一只, 光着小脚丫子拍在地上, 留下一个个圆圆的的足印。 那群偷袭者虽然不把这才练气中期的执事堂童子放在眼里, 却也不想让他活着去通风报信, 当下就有一个低阶修士跟出要将这小鬼拿下。 小童子再怎麽古灵精怪, 毕竟还是个短腿, 被那麽一撵,登时上气不接下气,矮短短的身体就差团一团直接滚下山了。 身後的天空中突然炸响一片红光, 那是执事长老趁交手间隙发出的警示。 童子下意识回头,却听一声痛叫远远传来,漫天的红云之下, 一个熟悉的身影向後踉跄了几步, 跌落在地,不知生死。 “师父!”虽然师父总爱吹牛, 又喜欢捏他的脸, 童子平时没少嫌弃他, 但同时, 那个把他在寒冬里捡回来悉心抚养, 会给他买好吃的糖的师父, 却也是他唯一的亲人。 可是这时候,他却保护不了师父。 泪水迅速的充斥小少年的双眼,从小包子模样的时候就聪慧过人, 向来像个小大人似的他头一次感觉到绝望, 那是对命运无力反抗的痛苦。 恶人的刀尖已经递到了他的後背,眼看就要将他戳个对穿,送他去与师父一同共赴黄泉,他匆忙躲避,被泪水模糊了的视线却让他看不清前路,脚下不知道踩到什麽,身子往前一扑便滚了下去。 刀锋从他头顶划过,削散了发髻。 小巧精致的玉珠牵扯着发绳落到地上,被人踏过碎成了残渣,那黑影往前追了几步,却见那大脑门的小孩儿披头散发着向前滚了几米,尖叫着滚落下了悬崖。 这里地势十分高,前方好巧不巧正是一处断崖,原本那黑影也是想将人杀了丢下悬崖,此时不用他动手,对方倒自己掉了下去,这也是他没想到的。 他站到断崖边往下看去,想看看那童子摔死的惨样,却见山涧之下,突然有一道银光闪过。 这是什麽?! 还没等他回神,那道银光便直直飞入了他的额心,透顶而出!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68节 那是一把长剑,迅速紮入他的天庭又迅速抽回,只留下一道残影。 那剑走得太快,快到连身体都没能反应过来,男人甚至还挥舞了几下长匕,只是几息的功夫後,鲜血终於後知後觉地顺着天庭间那条细缝缓缓流出,那追杀的男人也仰面倒地失去了声息。 一双青罗云纹鞋踏空而至,踩到他身前的草地上。 随後,几双相似的鞋子落到了悬崖边沿,垂落的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於这黑夜透出几分肃杀。 剑尖,一滴鲜血流下,滴落在草叶之上,又顺着叶脉流下,渗入土壤之中再无痕迹。 李芝瑶站得最靠前,单手持剑,单手抱着那披散着头发抽噎的小少年,垂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地上躺着的陌生面孔。 “发生了何事?” 小少年不停打着哭嗝,却不影响他指路,短小的手掌一握,食指指向上方那执事长老所在的方向,“师父在那里,好多人!师姐师兄快去救他!” 伴随着这句话,众人同时抬头看向了他所指的方向,下一刻,伴随扬起的夜风,几道法光明灭,穿过树林赶向了他所指的方向。 武器相交发出的铮铮响声,在寂静的夜晚拉出刺耳尾音,像是一曲嘹亮战歌的序幕。 *** 年迈的执事长老不过是金丹初期,许久未能寸进,如此独自面对数个敌人实在太强人所难,尤其那中间还有一个金丹中期的贼人,如果不是周围的灵植突然乍起帮他挡了一阵,恐怕他早已殒命。 纵使如此,众人赶到的时候,也险些没能救下他,纵使周围围攻的人被阻拦开来,他却也已经气息奄奄,几乎命在旦息。 来人见到有援兵来袭,没有停留,一刀砍落执事长老的手指,夺了储物戒指便转身逃了。 李芝瑶想要去追,却被灵道峰大师兄拉住了,“不可恋战,我们先去和掌门会和!” 李芝瑶犹豫了一下,还是留了下来。 这时,执事长老突然吐的一口鲜血吐出,面如金纸,感受到了与储物戒指的联系被切断,不由哀叫一声,“我的储物戒!” 一边有师姐连忙上前安慰,送上一瓶疗伤丹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过丢了储物戒指罢了,长老莫要忧心,将身体养好才是正经。” 执事长老吃下丹药,身体有所好转,却不知为何满脸绝望,只是摇头并不说话,像是耗空了所有生命力,形容憔悴至极。 见他这副模样,李芝瑶犹豫了一瞬,她手里还有几颗对修士也有效果的高级治愈丹,原本是留着保命的,此时也顾不得许多,掏出来一颗给他服下,果然见到他面色好了许多,只是尚来不及运功打坐恢复灵力,刚刚有力气开口说话的执事长老立刻要求众人将他送到掌门那。 在场的都是精锐弟子,自然知道此时形势不容乐观,脚下不停,扶着执事长老便去往了掌门的居所。 然而,此时的掌门却不在屋中。 他正在议事厅中,周围站着灵道峰峰主和其余长老,门外十数个内门弟子已经掏出了武器准备迎敌。 掌门的面色非常不好,方才他发出去的几个玉简全都在半空中被毁,来人仿佛是炫耀一般,直接炸开了一团火花让他看个清楚。 这也的确成功让他的心情变得很差,因为能做到这一步的,定然有元婴大能插手。 此时此刻,联系到外援已经做不到,那麽昆天宗必须想办法自救! 不论如何,至少要将时间拖到白天,否则昆天宗危矣。 掌门本身也不是顶尖的资质,平日更是忙於管理门派,修行并不高,就算是现在的元婴初期修为,也不过是丹药灵石硬生生堆上去的,等真正作战犀利的瀚武峰峰主一去,门派中可以用得上的战力更是显得少得可怜,偌大一个门派,如今可以与对方一战的竟只有灵道峰峰主。 “护山大阵已破兑艮二角,来者不善,恐对门派知之甚深,”掌门直入主题,将视线投向了灵道峰峰主。 灵道峰峰主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下意识将手摸到了储物袋上:“怎会如此?!那贼人怎知这门派护山大阵的法门?!” 掌门见到众人脸上的表情,心里也是发苦。 护山大阵的几个枢纽是历代师祖为门派所做,落脚点并不固定,分为八卦五行,五行为内部灵气枢纽,被藏在一处最为安全的地方,而八卦则是外部节点,连接控制着整个护山大阵。 法阵这种东西就跟机器一样,用多了总是需要人力去修护,考虑到护山法阵的重要性,八个节点从来不是固定的位置,每天都会变,如果想要找到,需要拿着特定的法器才能找到并且打开。 这法器一共分为四个,为了以防万一,除了他手里和执事长老手里,两个峰峰主手中都有一份,掌握着法阵的两个角。 这件事他虽然没有明着告诉其他几位,却也说了那法器十分重要。因此当发现瀚武峰峰主被贼人俘获,连魂魄都被收走,他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就十分强烈,但当时他心中还有侥幸,因为自己这位师弟散漫惯了,平时又爱喝酒,生怕自己喝醉後犯错将这东西丢了,便交给他的某位不爱外出,性格沉稳,脾气天资又不错的弟子暂时保管。 掌门知道他这是准备找接班人的意思,便也没有阻拦,只是在心中暗暗记下了对方的名字。 沈桥。 而等到曲生道君还未来得及将接班人培养起来就逝去,掌门也想过拿回法器,但一方面这位沈桥也的确像曲生道君说的那样平日里不常出门,努力地修行,个性沉稳十分可靠。且刚好最近事务繁杂,瀚武峰又没能选定新的峰主,没准还是落到沈桥头上,於是要回那东西的打算便暂时搁浅着。 谁能想到,会突然出此变故。 想到刚刚曾经给自己送来的玉简,那叫沈桥的似乎被邪修盯上引了出去,虽然已派出门中精锐救人,但此时却没有消息传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将人好好救回来,而那东西现在还在不在他手里。 想到这里,掌门只觉得头痛欲裂。 这事情恐怕从头到尾就是冲着门派来的。 曲生道君落到那些邪修手里定然被拷了魂,否则对方不会这麽快的过来找沈桥,自己明明没有跟曲生明说那个很重要的法器是用来做什麽,那些人却不知怎麽,还是猜到了自己给他的那个东西关乎门派护山大阵,竟然掐准了沈桥的死穴将人诱骗了出去。 恐怕...门中有奸细。 想到此处,他只觉心口发凉。 “掌门,不好了!方才有巡逻弟子传来消息,山下围了许多人!” *** 一行人带着缓过气来的执事长老和童子来到掌门所在位置,那边却空无一人,连洒扫童子都不在。 几人正思考着要去哪个方向,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虚影。 李芝瑶一愣,只见来人长袖广袖,衣襟敞开,长发披散下来,一副落拓不拘的样子。 ...这,玄离怎麽突然出现在了人前。 眼前突然出现了这样诡异的场景,也不知此鬼是敌是友,众人纷纷严阵以待,男人却看也没看其他人,只看向李芝瑶的方向,“他不在此处,你们随我来。” 李芝瑶一愣,却没有犹豫地跟了上去,身边的人见她一副和对方很熟的模样,彼此看了一眼,也跟着他们一起向那个方向去了。 向议事堂的方向飞去的路上,李芝瑶终於没忍住,问道,“你的腿怎麽了。” 眼前这人的形象与以往见过那副衣冠楚楚的模样并不相同,这倒是也能理解,只是除了这些微的奇怪外,他的下身完全化作虚影这件事就让她不得不在意了。 男人扯了扯嘴角,还想说什麽,却突然面色一变,飞身冲向了路边一个方向。 他的身周灵气鼓荡,绿植翻飞,带着如蟒的藤条与金石射向身前! 那被牵引催生的藤条顶端带刺,间或夹杂着尖锐的金刺与石锥,牵引着猛烈的气浪,一同化作疾风骤雨向前攻击而去! 伴随哔啵哔啵的声响,那藏在暗处的隐匿法阵被破,藤条却打在了一个无色光幕之上,往後倒翻出去数米。 正在其余人也纷纷掏出武器准备助他一臂之力的时候,那无色光幕之後突然发出一声轰隆炸响,玄离道君一声闷哼,原本就虚的身影震荡了一下,几乎要立刻溃散开来。 而此时,几个陌生人从那法阵中四散逃开,被藤条抓住脚踝抓回大半,李芝瑶瞬息之间来到百丈以外,逮到一个漏网之鱼按到地上,长剑指向对方的咽喉,“你们在做什麽?!” 那人狼狈地侧过头看了她一眼,也不答话,只是露出一个让人发毛的笑容,身体猛然虚化! 李芝瑶瞳孔一缩,想到了当年那个千血门的人也是用的这一招,新仇旧恨,她几乎是立刻停止了时间,一刀砍下对方还在虚化中的头颅,抽出魂魄收进玉盒。 等到她转身回到队伍中,却发现刚刚那上身还看起来正常无比的玄离道君的鬼影,已经从左臂开始又少了一大块。 “你的身体...怎麽回事?!” 第216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大阵危起兮 发现了玄离身上的异状, 李芝瑶联想到他刚刚的反应, 不由生出了一个荒谬的猜测。 “难道...你...” 玄离的来历她一直有所猜测, 也奇怪於他为什麽会在这里徘徊不去, 虽不知具体如何, 但她光看着就知道, 他的身体正在崩坏。 如果再这样下去, 他很可能会消失! 他已经是魂体,再消失的话... “嘘——”玄离飞到她的身前,抬手作势挽住她, 一条青绿色的藤蔓代替手缠上她腰向前带,“再不走就真来不及了。” 李芝瑶被他带得身不由己,只得在空中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各异的同伴, 冲他们招了招手, “先见到掌门再说。” *** “掌门!离位坎位已失!” 刚刚发了门派最高级别的警戒令,命所有门下弟子都人前来议事厅集合, 门外就传来监察的弟子禀报, 护山大阵又破了两角。 掌门大惊失色, 当即就要去找执事长老的魂灯, 先前那位门中弟子沈桥的魂灯在片刻前消失, 他便知道此事已无法挽回之力, 原本这护山法阵是有一道法门,可以令所有上山之人全都受其掌控,哪怕是元婴期, 只要灵脉供给足够, 也断断是进不了这护山大阵。 但据创立法门的先祖记载,这须得四个法器全都在一起才能催动“内核”,让“内核”毁灭侵入者,这原本是为了制衡持有法器的人以免生乱,却没想到成了门派的催命符。 掌门本来还想着,八位枢点尚有六位健在,护山大阵还能庇佑很大一片地方,至少叫那邪教妖人不能倾巢而入,撑到门中低阶弟子安全逃出。 但此时又失两位,那就不只是护山大阵受损的问题了。 难道执事长老也遭了毒手? 掌门匆匆忙忙走出了议事堂大门,两边等候的弟子躬身行礼,“掌门!” 掌门没有管他们,急匆匆就往放置门中人魂灯的位置赶去,却见眼前飞来一行人,广袖飞舞间,布匹猎猎作响,正是刚刚离开去找那失踪弟子的精锐。 而那些人正扶着的,不是让他心焦不已的执事长老又是谁? 长老既无事,那为何离坎位尽失?!难道那些邪教中人的破阵手段竟然已经高到如此地步? 来人甫一落地,执事长老便挣脱了扶着他的手,向前几步踉跄跪倒,将额头抵在地上老泪纵横,“我愧对宗门!” 掌门低头要扶,一眼便瞧见了他手上那还淌着血的断指,那正是被先前那歹人为了夺了储物戒砍去的,回忆起这手指上曾戴着的是什麽,顿时眼前一黑,几乎也要跪坐下地。 不用明说,但他已经明白,那储物戒中放着的,正是找到另外两角的法器,只是此时,那法器已经连同储物戒指一同落到敌人手里。 大阵破半,昆天宗外门弟子所居之地几乎已暴露无遗。 不能再迟疑! 灵道峰峰主横眉立目:“事已至此,唯有一战!” 掌门抬头看向广袤夜空,灰云掩去天光,连月亮都半露半遮的地藏了起来,在黑夜中透出一种不祥的气息。 “昆天宗金丹阶弟子何在!” 十数位青年男女站了出来,他们是门派中现阶段所有的精锐,最多却只是金丹中期左右的修为,平日多半在闭关或外出任务,若不是掌门刚刚催动了哪怕闭关也能听到的召唤符,此时恐怕连一个手都数得过来。 掌门问道,“此次贼寇来势汹汹,亦有元婴期大能坐镇,恐怕甚是凶险,愿出战护山门安全者,尽可站至灵道峰峰主身後,若心存顾虑,门中尚缺金丹期修士随护其余师弟师妹撤离,愿意护持师兄师弟师妹的,便站到执事长老後罢。” 沉默不过数息,生死当头,抉择反而更容易做。 众人纷纷动了起来,除了一个年长男子犹豫再三,还是站到了执事长老那一端,其余人全都立到了掌门身後。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69节 掌门看着这些鲜活的脸孔,心中既欢喜,又悲凉。 这些都是门中的好儿郎,无论是心性资质都是龙章凤姿,但随他出战,九死一生已经是说得好听,恐怕他们一群人去了,却未必能有一个回转。 他见到这样越来越多的金丹弟子时曾开怀地说过,昆天宗的未来便全靠他们撑起来了,而此时一次无妄之灾,却让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群门派未来的顶梁柱跟随自己赴一场难归的战役,又怎能不让人心痛。 “淩川,你留下。”看到自己座下大弟子站在金丹期出战人员的队伍中间,灵道峰峰主开口叫住了他。 淩川愣了一下,开口想要说什麽,却被他师父不容置喙地指向了筑基期弟子的位置,“你护着他们出去。” 同时,一个小储物袋被抹去神识丢向了他,“收好,若我与掌门回来了便还来,若我和掌门没回来,便带着你的师弟师妹找一个好地方重新开始。” “师父!”淩川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托孤之意,不由双目赤红,向前一步,手指将那储物袋攥得死紧。 掌门转头看向他们的方向,明白了灵道峰主的意思,也没有出口反驳,反而神识传音又多叮嘱了淩川几件事。 他方才已经将自己的重要物品交给灵道峰峰主,想来此时也放进了那个袋子中,原本他是想着,如果自己不能胜任,那就让灵道峰峰主成为门主,带着其余的弟子重振门派,但此时此刻,若是他想让这些弟子全须全尾地出去,恐怕连灵道峰峰主也得陪着自己鏖战到最後一刻。 淩川耳边传来掌门的叹息,“等将师弟师妹们送出後山,你们便去到後山湖下,那里有处灵脉,沿着灵脉往下找,在终点的时候会看到一件法器,带走它,宁可毁了也不能落入贼寇之手!” 没了,他将视线转到玄离身上,叹气道,“师兄,是门派对不住你。” 玄离摇摇头,没说话,只是沉默地陪在李芝瑶身後护送其余弟子向後方撤退。 李芝瑶作为金丹期以下的的弟子,只能跟着队伍离开,她回头看了一眼,便见平时从来温和儒雅的掌门收回拂尘,一柄蛇刃出现在他的手中。 “出战者随我下山,先行引开敌方注意力,其余人等,集结门中所有低阶弟子,从後山撤退!” *** 撤退的队伍一路向下,途中有迟来的弟子,许多都是闭关中被警醒的,只是因为修为太低,没能及时赶到。 人越来越多。此时也分不得什麽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了,通通混在一处,尤其那些年纪最小修为最低的,被自发自动地护在了队伍中间,两边和前後都护持着修为更高的修士。 李芝瑶站在断後的位置,望着眼前长长的队伍,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罗妙清来到她的身边站定,身边跟上来的侍女神色焦急,想来也是发现了求救玉简发不出去的事情,然而此时着急也没有用,只能耐着性子做好保护主人的工作。 李芝瑶边跟着队伍移动边劝说道:“妙妙你别在这里呆着,去队伍中间,你又不能打,还不如帮他们看看路有没有走错。” 罗妙清是颗七窍玲珑心,怎麽会不知道李芝瑶是想让自己去安全的地方呆着。 她咬了咬嘴唇,看了一眼身後山门逐渐燃起的不祥黑烟,真的拿出了占卜的工具冲到了队伍的前方,完全不顾周围侍女的阻止。 “若是我不保证我们走的这条路的安全,那谁又能保证我的安全?”最终,她用这句话让其他几位侍女闭了嘴,虽然这几个侍女都是金丹中期左右的修为,但在这样的元婴期大能面前也不过是蚍蜉撼树,为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头,门派弟子基本集结完全,一同向着门派如今唯一安全的後山奔去,准备从那边下山。 另一头,掌门和一众金丹期弟子,终於和来人迎面对上。 那群魔修正在沿着护山大阵的外围被攻破的地方向内一个个进入,因为先前的落到他们手中的弟子腰牌不算多,还在刚刚的攻击阵基的路上被各种各样的地刺藤条绞杀,几乎是防不胜防。 也因为如此,他们能进入这门派大阵才显得格外困难,不过说是困难,此时也有将近一半多的人进来,看着这黑压压近百人的来袭者,掌门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神色凝重。 灵道峰峰主往前一步,轻声说道,“都是些筑基期的杂鱼,不足为惧。” 掌门却没有因此而缓和神色,只问道,“我观为首那轿子似乎是千血门门主的。” 灵道峰峰主凝神看去,点头道,“的确如此, 掌门便问了一个问题,“他这倒是一副倾巢而出的模样,但你可还记得千血门有多少金丹期修士,而在这里的,又有多少?” 第217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两方起战兮 此话一出, 灵道峰峰主也不再说话, 只是心中对弟子们的担忧又多了一层, 既然那群人不在这边, 那保不准便是去後山围截自己的弟子们了, 如此一来, 他们是否能够安全逃出还是个未知数。 只是此时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在他的面前,除了一个元婴大圆满的老怪,还有近二十个个金丹期修士, 以及黑压压的筑基期修士。 而他们这里,只有两个加起来也打不过对方的元婴期,十来个金丹期修士... 直到这时, 峰主才承认, 他之前的确是想多了,此战输赢实在不用担忧。 只需要担忧——他们要是仙去了, 能为自己的弟子争取来多少时间罢了。 “几位道友既然已至, 何不来一见。” 见到对面千血门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行踪, 掌门玄九道君也不再隐藏, 带领身後弟子飞至山脚, “我真不知, 我门派中有何值得堂堂千血门掌门挂心的,竟然如此大动干戈,倾门派上下前来劫掠。” 对面众人环绕的黑棺轿里传来一声轻笑, “反正也与你也没什麽关系, 你只要乖乖交出来就好了,待我得偿所愿,或许会考虑放你们的魂魄一条生路,炼化成器灵重归道途。” 什麽成为器灵,恐怕不过就是成为你那招魂幡里面的恶魂罢了! 掌门心中冷笑,却依旧要为离开的弟子争取更多时间,看向面前乌泱泱的人头,他一声叹息,“千血门此次前来,倒是下了血本了。” 那边却没有再回答他,想来也也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为什麽他要攻打这里,毕竟宝物在手,容易招来祸患,千血门的掌门也没少劫掠过这样露白的傻子。 只是他也实在想不通,区区一个翻天印,又不能真的翻了天去,怎麽会遭到对方这样处心积虑的算计。 他又哪里知道,对面那邪修造孽太过,十几年前被招魂幡中的刺头弄了个走火入魔伤了筋脉,从此吸收灵气便有阻碍,越是修行,这感觉越是明显,明明已经快到元婴大圆满,却无论如何再也上不了。 而在传闻中,翻天印是一个可以无限吸收灵气,无障碍突破的东西,因为逆天而为,所以叫翻天印,虽然据说使用者需要献祭许多,但千血宗多的是修士的肉身和魂魄。 不管传闻是真是假,对於千血门掌门来说,翻天印,他势在必得! 当初李芝瑶在山脚下遇见的,便是千血门派出去昆天宗山脚下收集门中弟子腰牌和魂魄,用以了解门中情况的先驱部队,谁知就那麽寸,正好让李芝瑶遇到了,也不知道这是谁的不幸。 本来以为顺手杀个凡人填充一下魂幡就如同杀鸡一般简单,谁知就那麽巧,人还没杀成,先把命丢了,好巧不巧遇到了巡逻的昆天宗修士。 最让人恼恨的是,在那之後,昆天宗还在加强了巡逻,随时警惕邪修的到来,若非如此,恐怕此时这场争锋,还要更早个几年发生。 然而就算迟了几年,该发生的也依旧要发生。 掌门还想开口再拖延些时间,千血门为首那人却已经没了耐心,他手中一扬,一柄黑火招魂幡忽地变大,支地顶天悬在空中。 黑雾旋转,便有无数怨魂向着昆天宗众人而去。铺天盖地的黑雾层叠压下,犹如丘岳崩塌,其势凶猛。 还没等掌门开口,灵道峰峰主已挡在挡在身前,抬手一指,脚下深沟之处,地泉破壁而出,化作一支支锐利的冰箭旋转着撞上铺天盖地而来的黑雾。 乌压压的怨灵被这低温阻滞,凝结在扑过来的道路上,於是,那些夹杂在怨灵中间的黑色丝线便露了出来。 它们不停挣紮游动,像是一条条细细的线虫试图挣脱,在剔透的冰面之中格外醒目,看得人直欲作呕。 可以想象,若是被那黑雾缭绕,这丝线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趁机钻入人身体经脉,进一步控制人的身体与魂魄才是那群千血门修士的拿手好戏。 见到这样的场景,众人心中无不发寒,眼见着那些线虫越过冰柱即将破出,玄九道君手中蛇刃横甩,银光四溅,那些黑色的丝线便齐齐被断成了两截凝结在冰面上,硬生生将原本剔透的冰柱染上了灰色。 千血门掌门发出一声轻笑,那挣紮涌动的丝线突然齐齐定住,就在一息过後,冰柱激烈震颤起来,“哢嚓”一声猛地炸开! 灵道峰峰主伸手掐诀,前方立刻拱起了一层层的冰墙,在那冰墙之外,原本被凝结在一起的怨魂挣脱束缚,沿着冰柱四散开来。灰黑色的雪粒子飞溅至冰墙上,又落回地面,画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白痕。 丝线断开大半,但那些黑雾却没有彻底散开,在他身中身周化作无数幽魂,牵扯着长长的黑烟缭绕盘旋在冰墙之外,用一双双黑洞洞的眼睛死死看着里头的人。 那些冤魂都曾经是活生生的修士,如今却变成了他人手中操控的怨魂,因为长久的折磨而失去了神智,怎能不让人唏嘘。 冰墙後的人严阵以待,只等对方略有异动,便上前迎敌,却听对面传来猖狂的笑声。 “玄九老儿,你倒是看看,这些都是谁!” 掌门心中有一种不祥预感,他猛地抬起头,迎面便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 “曲生徒侄!” 在他面前,不是那失踪已久的曲生道君又是谁! 顺着他一路往後看,掌门愤怒的地睁大了双眼,眼前目之所及,竟然大多都是昆天宗的人,难怪近来频有弟子失踪事件,原来竟是面前人搞鬼! 千血门门主见到他的脸色大变,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冷笑一声,那些鬼影便一个个手持武器,攻向了掌门玄九道君。 第218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掌门不易兮 黑雾冲天而起, 天地昏沉, 唯有灵光交错带起的气浪, 让整座昆天宗都不安战栗着。 先前因为顾忌着同门师兄弟的魂魄而缩手缩脚, 吃了不少亏, 灵道峰峰主转守为攻, 双手托举, 水流涌动,於半空中化出一枚八丈有余的巨大冰刺,裹挟着铺天盖地的冰霜, 向那操控着招魂幡的千血门门主所在之处刺去。 恐怖的冰刺如陨石坠落,所到之处白霜升腾,带走了所有温度。 千血门门主的脚步因为寒冷而凝滞, 慢了一步躲避, 被冰刺擦过身侧,涌动的极寒之气活生生冻住了他一条手臂, 然而他不但没有生气, 还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他用没受伤的左手一挥, 身後的筑基期弟子便同时发起了攻击, 灵光穿梭在夜风中攻向灵道峰峰主的方向, 又一点点熄灭, 就像他们的主人,如蚂蚁般前赴後继地倒在了灵道峰峰主手下。 “师父!他这是在消耗你的灵力!”一边帮着抵抗对手的灵道峰弟子提醒道,生怕自己这位修炼狂人的师父中计。 灵道峰峰主面色不郁, 解决完攻击向他的最後一堆筑基期千血门弟子後收手, 准备去追击躲在人群最後的千血门门主,“剩下的交给你们了,我去...” 还没说完的话突然中断,他眼前那些已经失去生息的屍体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居然又一点点爬起,眼眶青黑,双目紧闭,竟然是全都成了屍傀! 千血门门主坐在他那口黑棺上猖狂大笑,“真是谢过你,将这群没用的东西变得更有用了些。” 昆天宗众人齐齐大骂,“疯子!” 到底是多可怕的人,才会让自己门下弟子全都送死,变成无知无觉的屍傀以作驱使。 “我若不胜,留着他们也是浪费,若我胜,那他们不也死得值得。”千血门门主勾起泛着紫色的嘴唇,语气十分理所当然,伸手在空中挑出一个阵圈,食指一点,腥臭的血液滴落,阵圈旋转,那纹路诡奇的东西便落到了地上。 霎时间,方圆一里之内都亮起了一道紫色暗芒。 在场识货的人已经变了脸色,这竟然是永生阵!! 这个名字听来了很长生,但事实上却很残酷。 在这个阵圈之内,凡是脱离躯壳的魂体,都会被困在里头冲作奴仆不得轮回。 “来啊,继续,我倒想看看,这要是将他们彻底打碎了,再重新组起来又是怎麽个样子呢。” 一场恶斗重新开始,灵道峰峰主再不敢擅用灵气,只在那群屍傀站起身之前引动地水将他们覆盖,厚厚的冰层将他们凝固在其中,化作一片平滑的雪湖。 他自冰上站立,霜雪便将他送往想去的方向,无数的手在冰层下举起,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双脚自头顶而过。 “玄真师弟!回来!” 背後突然传来一阵暴喝,灵道峰峰主下意识停住了往前的动作,却还是晚了一步。 绵延不绝的黑雾突然从下而上喷涌飞起,将他身周的去路全都堵住,千百个魂灵齐声尖啸,那痛苦吐出无数负面情绪,紧紧缠绕着他,让他眼前发黑,看不到前路。 将偷袭的千血门弟子远远打开,昆天宗掌门叹息一声,飞到了与那些怨魂苦苦缠斗的师弟周围。 这所处的位置,恰恰是那回魂圈的中心地带,也是邪祟最盛的位置,时值子夜,方圆百里的污秽都开始往这里齐涌,说是平时也还好说,但此时天时地利都是那千血门地,恐怕师弟要吃大亏。 若是想救师弟,那就必须先破解此阵,然而破解它,所需要的可不仅仅是灵气。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70节 玄九掌门握紧手中武器,看着自己师弟身周愈加恐怖的鬼影,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嘱咐了周围战斗的门中弟子为自己护法,他收起武器,丢出八枚灵锥飞到空中,双手合起开始默念一组许久未碰的法咒,随着法咒一点点将那灵锥刺入冰层。 每消失一根灵锥,他的容颜就苍老一份,待到灵道峰峰主回复神智,映入眼帘的就是掌门须发皆白,几乎已经站不稳的样子。 “掌门师兄!”他冲上前去,却只来得及看到原本青年模样的掌门一点点委顿了下去,身体佝偻,像是被谁抽走了时间,转瞬就枯萎了。 虽然如此,但他的动作却一点都未停顿,随着他的模样越加苍老,灵道峰峰主只觉自己身体内的那股让他十分不舒服的死气一点点被抽走,另一股温暖的气流涌动,从天灵汇入,一点点流淌到了全身。 在他的脚下方圆一丈,原本是冷硬的冰层,但在冰层之下,却长出了草叶青翠,灌林抽芽,在开出了一朵朵颜色各异的野花。 千血门门主发觉阵法即将被破,虽然还是笑着,眼底却阴郁一片,趁着玄真回身扶掌门的时候飞身而来,想要趁机收割两人的头颅,然而等不等他掌中暗芒飞出,便觉浑身发疼,胸口一闷,竟然吐出口黑血来。 昆天宗掌门皱巴巴的脸上露出个笑,手掌拍出一记灵光,四周原本的固魂咒阵法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对於邪修极度不利的阵法。 “小子,我玩这个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在亮起的点点灵光中,掌门略带骄傲地说着,此时的他已耗尽了真元,真的变成了一位须发皆白的普通老人。 “师兄!”法阵已破,灵道峰峰主终於能靠近他,却已经大势已去,扶着师兄躺到地上,他身周蓬起冰墙,在蓬勃的灵力下层层炸裂,旋转成了一座带刺的荆棘丛。 玄九道君的瞳孔渐渐扩散,不知看向了远方何处,灵道峰峰主扶起他抱在身前的那一霎那,只听到一声含糊的叹息,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你们这群不省心的,净会给我惹麻烦,下辈子,我可再也不要当这劳什子的掌门了...” 灰色渐渐笼罩上了他的脸庞,一点点淹没了原来鲜活的色彩。 “师兄!”灵道峰峰主哽咽出声,死死抓住他的手,“师兄!都是我的错!我应当再小心一点的!” 玄九道君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小心...”便彻底失去力气软倒了下去。 冰墙之外,盘旋的黑雾再次靠近,就在灵道峰峰主因为师兄失去生息的模样悲痛异常的时候,一面黑色的旗幡飘然而至。 “竖子尔敢!”灵道峰峰主一个错眼,便见到师兄的魂魄离开身体,直直向着那黑幡飞去,瞬间大怒,一道恐怖的暴风雪追了上去,试图将它阻拦到半空。 然而那魂魄已经极为迅速的钻进了黑帆里,千血门掌门抬起手,那旗帜化作一面小小的黑布落到他手中,迎面而来的冰刺攻击刺向他的面门,来势汹汹到避无可避。 但他只是笑了一笑,便化作黑雾原地消失了。 灵道峰峰主死死地盯着他消失的方向,脑中只留下一句话—— 没有下一世了。 *** 李芝瑶抬头,两侧的人询问地看向他,“怎麽了?” 她摇摇头,视线冲过层层白雾,落到了不知名处。 在那一瞬,她後背发凉,似乎被大型猛兽盯上一般,等到转过头去却什麽都没有看到。 “我们快些...”她握紧手中的剑柄,往前迈的脚步一顿,突然举剑向後砍去! 与此同时,一个人影从虚空之中闪现,双脚挟带着可怕的威压,直直向她的天灵盖踩下! “嗡——” 第219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天雷勾地火 兵器相撞发出的巨大震荡, 让周围的草木疯狂抖动了起来, 枝叶被一道无形的气浪冲散, 化作细碎的绿泥飞溅了出去。 “嗡——”李芝瑶倒退着滑开数步, 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 经脉被外来的灵力冲击, 张口便吐了口血出来。 “有敌人!”在这片刻的交手过後, 站在她前头的几人才意识到这里发生了什麽,立刻警戒起来。 刚刚出现的那位大能似乎是认准了李芝瑶好欺负,或者是有别的原因, 在刚刚那不成功的一次攻击後接二连三靠近了她,招招足以置人死地。 这人灵力雄厚,攻击狠辣, 显然至少已经有金丹以上修为, 才刚刚摸到筑基大圆满的李芝瑶在这难以跨越的等阶压制下疲於应付,眼前只有那金红交错的光影, 一时间竟浑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眼前只有敌人与自己的剑。 在一阵纷乱的打斗过後, 那人忽地退开数米, 还没等她缓一口气, 一道泛着紫红色的火焰便化作巨龙向她的袭来, 在那巨龙的身周还萦绕着金色的光点,那金色璀璨到像是压缩了一整个天空的阳光,却散发出一种暴烈的气息, 仿佛只要轻轻一碰, 就能炸裂出一片猩红的岩浆。 那巨龙离她越来越近,几乎在瞬息间便要亲吻到她的额头,李芝瑶周身灵力动荡,生死关头,她反而更冷静了起来。 眼前的一切渐渐放慢,她几乎能看清楚那巨龙运行的所有轨迹,也明白它下一刻会落到的地方,只要她能退开百丈。 这对她来说并不是难事... 但是不行。 身後是将後背交给自己的门中子弟,许多人修为不过筑基,以这火龙的灵力波动,一旦自己退开,暴露出他们毫无防备的後背,会有什麽下场可想而知。 时空慢慢静止,她侧过身,看见了即将碰触到自己额头的那条狰狞巨龙,也看到了回头看向巨龙,满脸惊骇的门中师兄弟。 她想要击散这条巨龙,或者让它从哪来回哪去,但事实上,她并不能碰触这条巨龙。 这类似於一种对於危险的直觉,因为她知道,一旦碰触,恐怕它会立刻爆裂开来,将自己和周围的同门炸成烟花。 时间的沙漏慢慢落下,面对一位金丹期的大能,她能控制的时间不会超过太久,在思考了短暂的一秒後,她终於做出了抉择。 她用尽了全身的灵力,发出一个巨大的,旋转的雷球,让它擦着火龙往天上飞去。 那火龙被雷电旋转摩擦带起的气流吸引,龙头指向的方向立刻往上偏了不到十五度。 十五度实在是非常小的差距,但就是这样一点点的偏差,让这火龙的目的地转了方向,也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扑到自己身後的昆天宗门人身上,将他们强行按到了地上。 “趴下!” 伴随着这这一声,他们的身上笼起一层浅蓝色的光膜,薄软得仿佛果冻一般,裹着细碎的星光莹莹流动着。 那是同门水灵根的师姐丢出的防御罩。 与此同时,那恐怖的巨龙插着她的头皮飞过,直直砸到了他们头顶的山岩上! 几乎在瞬间,众人头顶落下了无数碎石,它们炸裂开来的速度太过可怕,短短十数息。那防御罩便已经消弭无踪。 感受到那炙热的岩石,甚至是那些碎块与皮肤摩擦产生的疼痛,但李芝瑶的心却劫後余生地庆幸了起来,“躲过去了!” 漫天的碎石落尽,她抬起头,见到火龙在山壁上消弥,笑容刚刚挂上唇角,便见一个金色的光点慢悠悠从空中飘了下来,李芝瑶的视线不由随着它转移,看向身侧狼狈的同门。 这时,那边突的冒出一个小脑袋。 那是刚刚入门没多久的小师弟,他像是一只小花猫一样,抖了抖身上的沙石,揉着脸爬了起来。 而在他坐起身的同时,那枚小小的,金色的光点落到了他的头上。 “轰——”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是一瞬之间,忽然,李芝瑶眼前就炸开了一簇血雾! “不——!”她睁大眼,下意识伸出手想要去抓,却只感觉到了浓稠炙热的血液喷洒到自己脸上。 像是一场噩梦。 明明,就差那麽一点! 种种负面情绪挤压到达顶峰的时候,她脑袋像是被什麽敲了一下,变得生疼,这发生的一切在她眼前来回倒放,让她晕头转向,等到清醒过来时,却发现一切并没有发生,仿佛只是她的一场错觉而已。 她下意识仰头,火龙从她眼前飞过,直直的撞到了岩壁之上,而她也说出了和刚才看到的画面里一样的话,“趴下!” 山岩崩裂,昆天宗众人仿佛多米诺骨牌一般倒了下来,又被山石掩埋,而她又是第一个坐了起来的... 她下意识抬起头,竟然真的再次看到一个光点慢慢飘来。 她这到底是怎麽回事?这是错觉吗? 脑中非常的乱,但李芝瑶却这次没有再顺着那光点转过头,而是鼓起了腮帮子,轻轻地吹出了一口气。 “唦——” 一阵微风带过气流,让那光点在原地慢悠悠旋转了几圈,最终向着天空飘去。 就在这时,她身边的突然冒出了一个小脑袋,那是刚刚入门没多久,才引气入体的小弟子,他抬起手,就像李芝瑶曾经看到过的画面那样,将自己抹成了一个花脸小猫。 光点渐渐飘远,而他终於睁开了眼睛。 圆圆的,天真的,只属於孩子的可爱双眼。 李芝瑶与他的双眼对上,下意识翘起了嘴角,而小师弟看到这位厉害的师姐对自己笑,也下意识地咧开嘴,露出了八颗牙齿。 俩人就这样面对面交换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刚刚施展水盾术的师姐似乎是缓过劲来了,一阵带蓝色的光幕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随着已经会使用水盾术的师弟师妹们的加入,这层防护光膜慢慢扩大,甚至还擦过了那几个依旧在上头漫无目的飞行着的光点。 “劈啪,”足够将刚刚练气入门的师弟轰成粉末的碎光,遇到了这一层薄薄的防护罩,只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声,便消弭无踪。 刚刚的一切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除了柔软的防护罩上破开的洞口,李芝瑶听到师姐有些疑惑地“嗯?”了一声,但很快,破损的地方被修护,上方被炸开的岩石碎片再也不能伤到他们的分毫。 李芝瑶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太过紧张,此时缓过神来,全身竟是酥软得不成样子,短暂的放松过後,她立刻意识到这还不是放松的时候,那幕後的黑手还没有露出真容,刚刚攻击她的人又去了哪里? 她立刻站起身来,在原地高喝一声,“小心,这里至少有一个金丹期修士藏在暗处,此人手段歹毒,大家都小心!” 随着她话音落下,身边又亮起一个又一个的防护罩,让这群劫後余生的人们还来不及欢呼,便要开始紧张地四处环顾。 李芝瑶握紧剑柄,等待着这未知的敌人。 而在她前方不远处一个隐秘的山洞,一个中年男人气急败坏地抬脚碾碎了一株粗壮的藤蔓。 刚才就在他用出了那一招後,原本想要趁胜追击用些手段让李芝瑶死无全屍,却突然觉得脚下一紧,下一刻,他便被拖到了这山洞之中! 那藤蔓出现得突然,力量又太过强大,他虽然身为金丹期修士,竟然是一时没能挣脱。 等到进了这山洞,又被裹上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金属丝,转瞬间就将自己缠了好几圈。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接连施用打断了许多根藤蔓,里头还是被那些金属丝缠得严严实实。 原本他以为可能这是一株有灵智的植物,想带回去好好琢磨研究一番。却发现这藤蔓在给他全身都缠紧了之後,便突然好像失去了思考能力。 感觉不到灵魂的波动,就算他一根根将藤蔓揪下来,这刚才还生龙活虎的藤蔓,此时却像是一株真正的植物一般毫无动静。 想到刚刚错失的良机,他再次愤怒地往那藤蔓枝上碾了几脚,只留下一地暗绿色的汁液。 而这时,在距离他不到百米的位置。 李芝瑶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抹残破的人影,他宽大的袖摆空荡荡的,已经看不到具体的轮廓,他看着李芝瑶,出声提醒道,“快走!这里埋伏了至少有三个金丹期修士!” 李芝瑶後背一凛,立刻大声喝道,“我断後,其余人立刻走!快离开这里!” 前面原本因为那场动乱警惕地抽出武器防备着四周的众人,立刻将视线投了过来,短暂的反应期过後,众人立刻行动了起来,转身向着山谷外跑去。 灵道峰大师兄却没有跟上离开的同门,却又看了一眼站在远处警惕着周围的李芝瑶,最後还是和罗妙清一同留了下来。 与此同时,周围还有不少筑基大圆满期和金丹初期的师兄师姐也没有离开,他们早已站到了李芝瑶身边,随她一起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没等他们拿出防御法阵,眼前突然数道法光袭来,那群偷袭者,竟是直接攻击向了那群离开的练气期弟子! “轰!”数道法光打在颜色各异的防御罩上,发出可怕的轰鸣,李芝瑶转头看向後方的场景只觉得头皮发麻,一转身,一个熟悉的人脸出现在了眼前。 虚夷老祖。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71节 “你,你竟然与...千血门的人混到了一处!” 虚夷老祖神色阴郁,取出一块金红色的石晶,一手碾碎,磅礴的火系灵力瞬间溢散开来,被他一点点吸收入体。 “莫说废话,小子,赔我儿命来!” 第220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丹田破碎声 灵光在山顶炸响, 激斗的几人各自後退, 山下那群低阶弟子缩在防御法罩中不敢乱动。满含担忧地看着师兄师姐们与恶人相斗。 作为瀚武峰破坏了他们计划的始作俑者, 被虚夷老祖盯上, 几次逼到绝境的李芝瑶此时已灵气匮乏。 本来就吃力的打斗, 此时更是步步惊心, 如果不是灵道峰的大师兄偶尔也会抽出手来帮忙, 恐怕她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问题。 可是,她不能倒下! 只有她将虚夷老祖牵制住,师兄弟们才能有机会将那群埋伏的人击败! 而她要做的, 就是等待。 然而,真的能够熬过去吗? 这样不确定的想法在她再次狼狈躲开虚夷老祖的攻击後变得更加摇摆,看到周围被轰烂的岩壁, 又看到不远处在数个金丹期修士手下狼狈逃窜的门人, 她狠了狠心,准备先佯攻把他引开再说, 引得距离够远, 至少在他攻击的时候, 自己不用顾忌着身後的门人会不会受伤。 这时候, 虚夷老祖的身形突然一个踉跄, 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低头看向脚面, 神经紧绷的她几乎没有做犹豫,手中长剑一立,瞬息之间就刺向了对方的腰腹! 虚夷老祖怒瞪双眼, 身上灵气奔腾, 将脚下缠着的藤蔓碎成了渣,一把捏住那尚只刺破了他腰腹衣袍的长剑就要把它掰断,李芝瑶感受到了剑身传来的阻力,咬了咬牙,灵气汹涌倾泻,伴随着雷光鞭笞着他的手掌让他不得不松开手的同时,她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完全不给自己留下任何退路,直直向前推去! 恍然间,她似乎又想到了自己当年练剑时对知敏说的那句话——“知己本心,落子无悔,不偏不倚,天地何畏!” 天地...何畏! 她愿似水行舟,柔和有度护一份安宁,却也从不畏峭岩横虎拦去前路! 大不了,就掀起滔天大浪,破堤而行! 吾道——为王! “破!” 蓝紫色的雷光在她的身周缠绕,疯狂牵引吸收着周围涌来的灵气。 而与此同时,她脚下用力,深深将碎石踏成了沙土混进了泥地,而伴随着布帛撕裂般的含糊声响,长剑终於穿过了虚夷老祖捏紧的手指,直直破开他的腹腔穿透而过! “哢嚓——” 丹田破碎,本来是没有声音的,但在这一刻,她耳边似乎听到了什麽破开的声音。 轻轻一声,仿若一根幼苗破土而出,天地间便突然变了风向。 来自天上的风吹过身体,带走了疲惫,带来了生的希望。 这不是丹田,这是禁锢着修为的那层看不见的禁制被打碎的声音。 长剑被一点点拔出,猩红的血液沿着伤口喷涌而出,又毫无留恋地流淌进了黑色的泥地,积成一个小小的洼地。 虚夷老祖捂着丹田,睁大着眼睛直直的倒了下去。 紊乱的灵气在他的经脉中横冲直撞,让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依旧是不敢置信的。 李芝瑶大口喘气,长剑抵在地上,剑刃伴随着她身体重量的压下一点点插入泥土,上面残存的血丝被周围的泥土吸收,丝毫不流。 她的身形晃了晃,几乎要立刻跌倒。 望向眼前倒地的男人,她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自己将竟然将这个金丹大圆满期的修士斩落剑下。 而现实就是,他死了,而她活着。 活着,就是最大的胜利。 虽然身体疲惫不堪,但是她的心中却是极度喜悦的,因为刚刚那一霎的顿悟,她终於突破到了金丹的边缘,只差那麽一点,她就可以越过这道坎,迈进金丹期。 然而这样欢喜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山风刮过脸侧,带来了不远处打斗的声音,她这才从刚刚顿悟的余韵中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 快些回去帮师兄弟们解决那些混蛋,虽然这样想着,她的身体却受不了,也由不得她的控制,只是这样勉力站起身,她便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全身都无法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因为刚刚最後那一下实在是用力过狠,导致她全身的筋骨都在咯吱作响。 草草掏出丹丸给自己喂下,感觉到身体内正在缓缓修复的筋脉丹田,她有些着急,却也无计可施。 她再次抬头,却正好见一个手中拿着招魂幡的人正藏在退缩到一边试图往外走跑的门人身边那堆灌木丛後,突然又冒出他目光所指,正是被四位侍女护在中间的罗妙清。 一个浑身散发着黑气的屍傀从他的身侧跃出,直直去向了罗妙清。 李芝瑶立刻高声喝道,“淩妙小心!” 然而就在同时,一声爆破声传来,她的这声警告却并没有传到到对方的耳中。 罗妙清依旧对着面前的小师弟在安慰着什麽,将自己的後背完全袒露在了那个偷袭者的面前,而那群侍女却正巧没有一个人转过头的。 李芝瑶撑剑试图起身往前救人,结果却悲哀地意识到,哪怕自己现在过去了,也救不了对方,因为此时的她就连动弹都有些勉强,更罔论战斗。 “妙妙,小心啊!”她有些绝望地拄着剑歪倒在地上,用尽全身的力气闭眼大吼。 “哎?”罗妙清听到有自己的名字,下意识转过了头,正好对上那张傀屍的脸,立时吓得寒毛倒竖,想要往後退去。 然而不等她躲开,那阴湿的手却已经伸向了她的脸,只要划一下,那手指尖上的屍毒就会顺着她的血液流遍她的全身,侵蚀她的所有。 这或许对於其他筑基修士来不算什麽,但对於让体质脆弱的她。恐怕那就是致命的。 那手离她越来越近。她的侍女也转过了头,却正好看到这个恶心的东西离自己的主人距离不过一掌。 李芝瑶手中长剑飞出,直直刺向屍傀。 “嚓——”一道极快的摩擦声划过空气,随之而来,是傀屍掉落的手臂。 长剑随後而至,刺穿屍傀膝盖的一瞬间,一对双匕在它身上游走而过,准确找到了最脆弱的关节点,不过几息的时间,那屍傀已经七零八落,散了一地。 随後,拿着双匕的来人将视线投到了那藏在灌木後的男人身上。 操纵屍傀的男人见势不好,立刻拔拔起招魂幡转身便要跑,却被那人紧紧跟上。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的移到了他的身边。 “呲——”皮肉厮磨,搅带出一片猩红。 那男人人头落地的时候,李芝瑶的心也终於放下了一些。 “淩炎师兄!”罗妙清惊喜地喊道,“你终於出来了!” 第221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出山的变故 自从之前王阳山的事情结束, 淩炎就一直被关在後山禁地闭关自省, 这是惩罚, 也是保护。 这次全门派警戒, 应该也是发了通知到他的洞府门口的, 但他却没有第一时间出来, 外面乱成一锅粥, 这次也有几个闭关没能出来的,因此他的不在也没有引起什麽注意。 有时候运功到关键时刻,如果打断, 那就是个走火入魔的下场,因此而殒命的事情在修士中也不少见,这样的情况, 自然也没有人冒险再去叫他。 如果这一战他们能胜也就罢了, 如果败了,被那千血门的人将门派整个搜查一遍, 那後果... 因此, 此时见到他完好的出现在这里, 倒是一件让人非常值得欣喜的事情。 淩炎看起来比以前沉默了许多, 以往乍乍呼呼的性子, 到如今倒安静地有些过头了。 听到罗妙清这麽说, 他也只是点了点头,随後便又跟着其他人一起去击杀周围偷袭的千血门门人,没有再做多的表示。 罗妙清目送他离开, 又将视线转回了李芝瑶的方向, 目光有些愧疚,实在是她身边四个侍女都是金丹初期的修为,原本是可以与这些偷袭者一战的,但她们是莲音宗和天衍宗的人,约定俗成是不可以参与其他门派事务的。 哪怕门派危机,这四个人也是一切以保护她为第一要务,因此即使是她的师兄师姐们遭遇危险,她们也不会出手。 对此,罗妙清也没有办法去指责她们什麽,只是在看到李芝瑶遇到危险,自己这里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没能帮上忙的时候,心里十分难受。 此时战斗结束,李芝瑶脚步不稳地走向了队伍,她咬了咬牙,还是没管侍女的劝阻,离开保护圈,上前揽住李芝瑶一路小心地扶回了队伍。 “小姐...”几位侍女跟着她出来,见她神色,有些不安。 罗妙清摇了摇头,张口正想说什麽,却听一声巨响,前方火光迸裂,却是连通外围的石桥被几道法术轰塌了! 石桥碎裂成一段一段,落进了千尺深涯,走在上面的弟子,有的直接飞身而起,有的却是惊叫着落了下去。 幸好筑基以後大多都会了御风术,所以这些掉下去的人很快得到了周围人的救助,重新出现到了地表之上,这才让众人松了一口气。 面对断开的天堑,还留在这一头的众人在短暂的慌乱过後,接受了掌门大弟子淩川的指挥,由一位筑基期的弟子带一位练气期弟子,十人一组成对飞往对面,而修为最高的那几个弟子则负责在周围防御剩余的敌人。 “师妹,我先带你过去。” “芝瑶,抓着这里。”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原地打坐调息以恢复战斗力的李芝瑶一愣,抬头看向两人,一边正为她治疗,同时打坐吸收灵气的罗妙清也睁开了眼睛,一时之间,气氛变得十分古怪。 大师兄愣了一下,转身看向那个模模糊糊的鬼影,之前他一直没有注意,为什麽看起来这个鬼和师妹很熟的样子。 李芝瑶抿了抿嘴,伸手拉住了面前那已经开始往回缩的藤蔓,藤蔓被她牵住,没有挣紮,只是按照原计划将她牵了起来。 李芝瑶站起来後,深吸一口气,说道,“没事,你们忙你们的,我自己来。” 她说着,看了一眼沉默地站在一边的玄离。 他今天出奇的话少,不过他也已经太久没有出现在人前了,李芝瑶也不知道他在人前一般是什麽样子,但今天的他的沉默和退却却让她十分担心,轻轻捏了捏手里的藤蔓,她上前去虚抱了一下他的肩膀。 “走吧。” 玄离定定看着她,轻点了下头,跟她走向了崖边。 几人此时在队伍的最末尾,此时前方的队伍几乎已经大半过了那塌陷的山崖飞到山谷外,黑沉沉的夜空中,只留下了远处战斗发出的轰隆震动声。 不知道那些师兄师姐们怎麽样了,李芝瑶回过头往前山的位置看了一眼,但那也只是一眼,很快,她便转了回来,跟随着其他人一同向前,准备飞过断崖去往宗门外围。 在他们前方,淩炎正左手提着一个新入门弟子的腰将他带上空中,两侧偷袭的法术被站在顶端保护的人打下,只留下两处爆裂的火焰,照亮了一片土地,像是谁放出了烟花,在庆祝黎明的来到。 李芝瑶借着这光亮看清了前路,也看清了前面等待的门人们,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在她的正前方,有一个青年缩在人群的最外围左右张望着,在他看过来时,李芝瑶下意识转过了脸假装什麽都没看到,却用眼角余光注意着他,似乎是确认没人看自己,他低下头,偷偷拿出一个小巧的法器。 距离太远,她无法判断那法器到底长什麽样,却能看到他的动作,他将那法器打开,将一个纸团塞了进去,随後那拇指大的法器便被那青年丢到地上,很快滚离了人群。 李芝瑶心中存疑,将灵力灌入到双眼盯着那位置仔细打量,这才见那被丢出去的法器的踪影,只见它离开人群後没多久,就突得化作一团黑雾飞出,直直往前山的方向去了。 若不是正好一道法光掠过天空,恐怕她连这道黑雾都看不见。 李芝瑶心里突然就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往前蹒跚地走了两步,来到了那人的旁边,假装若无其事地看向了他的脸。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72节 这是一张普通的路人脸,丢在修真者中甚至可以说得上丑陋,应该是弟子中最庸庸无碌庸庸碌无为的那一类,但是看着去非常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 “你在做什麽?”李芝瑶的直觉告诉她,这里面有问题。这种时候,她也没心思搞那些拐弯抹角的东西,便直接问出了口。 就像证明了她的猜测,这话说出口的同时,那人的脸色变了。 几乎是下意识,李芝瑶在他露出心虚表情的同时,手就已经扣上了他的肩膀,厉声喝问,“你在给谁送信?!” 男人伴随着这声呼喝浑身一个哆嗦,当下就挥手要挣脱她的桎梏。李芝瑶此时手软脚软,竟然就这样被他一下子挥开。罗妙清正站在她的身边,见此立刻掐动手诀挥出一圈灵索将那人的手脚束缚,阻断了他逃脱的可能。 这人此时不过炼气大圆满,虽然这灵锁不甚牢固,却也足够了。 “怎麽回事?”淩川大师兄原本正警戒着周围,见到这里的混乱,神色一肃,“他刚刚做什麽了?” 李芝瑶将刚刚的事情简单一说,大师兄的脸色也变了,几人回头看向了那个男人,知道自己躲不过去的男人舔舔嘴唇,忽的就一头撞向了李芝瑶的方向! 见他如此,淩川立刻伸手要将他拿下,却在此时,一阵巨大的爆破声传来打断了他的动作,这动静与刚才完全不同,实在太过恐怖,连地面都疯狂抖动了起来。 男人眼中闪过一抹恶意的笑,立刻转了方向,往地上一滚离开了他们的攻击范围,还没等众人有所反应,脚下的震动已经越来越夸张,那男人踉跄着跳开,地上原本还伸出藤蔓想要阻拦他,却被另一人手中的武器齐齐砍断了。 他竟然还有同夥! 扑空的几人齐齐看向他们两人的方向,却见另一人也是外门弟子打扮,修为正好卡在炼气後阶不上不下,见到他们有对自己动手的打算,那人没有废话,直接又往地上丢了一个什麽东西,随後便带着同伴原地消失了! 真正看清这人的长相,李芝瑶那段空白的回忆才突然清晰起来,他们不正是在百鸟朝会不停抹黑门派,一心想叛入大门派,结果被自己发现後训斥的人吗? 难道,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别派的奸细?! 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想太多,几乎是瞬间,被丢下的那枚石球裂开了一条缝,一束白光直直射出,沿着边缘一路往下,露出了发着紫红色光芒的内里。 “走!” “飒——”几乎是同时,一声可怕的嗡鸣声传来,几乎摧毁了在场所有人的听觉,伴随着这恐怖的声音,地面突然鼓起一阵大风,从那小圆球下方开始,整片大地都被吸干了灵气,碎成了齑粉被吹开,失去了依托,小圆球一路往下掉落,小小的山谷内,突然就飞沙走石了起来。 李芝瑶只觉自己腰上一紧,一条绿色的藤条缠上了自己,又在一息之内将自己丢向了空中, 她在空中勉力调动起灵气稳住身形,低头看去,却只见玄离站在原地看向自己,在黑暗中,那身影越来越模糊,几乎完全看不清了,她心里一紧,下意识伸出手要拉他,却只见到他摇头,用对自己做了“再见”的口型。 再见?还是再也不见。 人死了会变成鬼,那鬼如果死了呢? 是不是就是彻底消亡。 如果那人的魂魄在这里彻底消失,那失去这一片魂魄的人... 她不敢去赌,她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他是她的人,她必须保护他! 这样想着的她正要往前,却觉得下方原本涌动的气浪突然停止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停止的,往外奔涌的气流如同到了极限的弹簧,倏忽之间往里收了起来! 那是怎样的一种恐怖,那片断崖连同周围百丈距离的山岩整个被抽干了灵气,化作尘埃向下流去,而刚刚飞了没多远的几人体内也是灵气失控,疯狂的往外涌去,几乎是在同时被这恐怖的吸力一同往下拽去! 李芝瑶原本就离地面最近,这麽一下子,立刻直直冲着玄离飞了过去,越过他透明的身体落向了黑洞洞的入口,一条藤蔓及时伸出拽住了她的手,却在边缘石块的沙化後,也随着她一同掉了下去。 玄离愣了一下,看着面前接连被吸入地下的几人,随後身影一闪,也消失在了原地。 第222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奇怪的坑洞 失去灵力, 又从几千尺高空坠落, 这几乎是必死的结局。 “咚——”那疯狂吸收灵气的圆球摔落地面, 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随後便停止了吸收灵气的动作, 安静得仿佛一颗铁球。 此时一行人距离地面已经不过百米的距离, 坠落的速度快得让他们几乎无法看清崖底下的情况。 突然, 那紧紧拖着他们向下拽去的力量消失了。 倒涌的灵气灌入体内,让他们胸中都是一闷,地上窜起无数的枝条作势要接住他们, 却在空中又软了下去,玄离原本就已经变虚的身影颜色越来越淡。 他徒劳地伸出手,却发现从手指到手臂都已经消失了。 “芝瑶...”他的眼神悲伤, 又有些期待, 望着天上坠落的人,像是在等待归家的旅伴。 最後, 他也只是叹了口气, 闭眼隐没在了身後的岩壁之中。 就在一群人即将碰到地面的时候, 地面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 原本向下坠落的众人被那风减缓了下坠的力度, 终於还是安全落到了地上。 “这是什麽地方, ”狼狈地翻身爬起,淩川下意识问下身边的人,却见其他人也是一副面面相觑的模样。 侍女刚刚站起便来到了罗妙清身边, 上上下下仔细打量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所幸她看起来只是脸色煞白,灵气混乱,其他的小伤倒没有什麽大碍。 “你们都还好吗?能用灵气吗?”李芝瑶抬头看了一眼山谷两端,发现他们一行人落到的地方十分奇特,像是山崖边硬生生拉出来的一道口子,如果她没有记错,在这右边的石壁後面上方千尺,正是湖水的位置。 “这里灵气稀薄,也不确定到底是到上面去需要多久,最好还是调息一些时间再上去。”淩川说道,“师妹,你看到玄离师叔了吗?” 李芝瑶闻言一愣,下意识环顾着四周,大家都在,那麽玄离呢? 自己掉下来的时候,他是站在悬崖边想要用藤蔓拉住自己的,而自己下来的过程中也见到他一路跟着自己下来了,怎麽可能现在就消失不见。 想到他最後给自己做的那个口型,李芝瑶心里就十分不舒服,此时对於他的消失,更是忐忑了起来。 环顾了一眼四周。她轻声喊道,“玄离?” 然而四周空荡荡的,只有石壁的回音,却没有她想见的那个人的身影。 她捏住一块灵石,借着身体里剩余的那点灵气往上窜了些许,踩到一处巴掌大的石块上,用脚尖轻点住那点凸起,她站在高处环顾四周。 这里被那圆球吸收沙化後,就像是被筷子硬生生插了一个坑的米饭,四周只有高高的岩壁,她低头看了一眼底下打坐调息同门,心里有点担心着走在前头的的那些人,突然生了变故,不知道他们离开的路可还顺利。 在距离她们不远的地方,战斗声已经结束。 山门前,残余的千血门人清理完战场上初生的屍傀材料和魂魄,扛起掌门的黑棺向着後山的方向走去,在他们身前,有上百具屍傀垂手前行。 它们黑洞洞的眼睛像是包含了天地间的所有暗色,当他们从山崖之上往下移动时,轻盈的脚步隐在草丛之中,几乎没有声响。 但他们身上腐朽的皮肉味道,却让这空气带上了浑浊。 渐渐的,他们离一行人掉落的地方越来越近,地上那枚小球安静地就像一个普通的铁疙瘩,却又像是一个地标一般吸引着那群屍傀向前。 淩炎问道,“刚刚他们丢出来的到底是什麽东西?太诡异了,好像把这一带的灵气都吸干了,我在这里调息半天,就攒了那麽一丁点灵气。” 李芝瑶也是一样感觉,要不是此时情况危急,她还真想拿那个球看一看捏一捏到底是什麽情况,只是刚刚吃过它的苦头,现在大家谁也不敢碰,生怕碰到什麽机关,把刚才恐怖的场景再来一遍,要真是这样,他们就可以直接地心见了。 “大概是交给那两个奸细,让他们关键时候坑咱们一把的吧。” 不得不说,他们做到了。 蹲在坑底的李芝瑶一边默默吸收着灵石的灵气,一边心疼这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家底,只是心疼也没有办法,幸好他们之前做任务做的比较多,灵石也攒了不少,不然这种时候可真是要命。 坑底众人在发现从周围空气中吸收不到什麽灵气的时候,不约而同掏出了灵石开始吸收。 一片沉默的黑暗中,李芝瑶仰望那狭小出口,突然觉得一阵心烦意乱,“我们得快些离开了,迟则生变。” 人在危险之前总是有些感觉,尤其是修士,她此时的感觉不太好,但所有人中间,对此最为敏锐的莫过於罗妙清。 她本来就因为这变故伤了心身体,灵气也没完全恢复。但那种危险的直觉让她难受地捂着胸口,脸色发白,终於还是在几个侍女阻止未果下,再次请出了占卜工具。 连着抛了数次龟甲,她颤声说道,“不吉...不吉...无论是上去还是留在这里,都是大凶...” “什麽?”李芝瑶低头看向她。 罗妙清摇头,“不,不会的...天无绝人之路。”她闭上眼睛,手指再次摸上了龟甲,还没催动灵气,脸上已经泛出了不正常的潮红,侍女连忙去拉她,手指还没碰到,便看见她的七窍开始渗血。 “小姐!” 银白的龟甲在夜晚泛着清浅的暖光,像是在手中把玩过许久的软玉,这小巧精致的法器在空中翻转,掉落的时候轻轻打了个旋,将尾巴尖的位置指向了某处。 “有...咳咳咳...”还没开口说话,罗妙清已经被自己的血呛住了不停咳嗽,两边的侍女拿丹药的拿丹药,却谁也没敢去碰她好不容易占卜出来的卦象。 如今看她这样子,显然是透支得狠了,但她脸上却出现了喜色,那麽这一卦,一定是非常重要的。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罗妙清轻声说道,“我们不能上去,也不能留在这里,我们要另寻生路。” 李芝瑶:“不能上去,也不能留在这里,那你说的生路是在...?” 罗妙清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抬头看向李芝瑶的方向,“芝瑶,你还有力气吗?” 李芝瑶手里的灵石被吸收殆尽,化成粉末被风吹走。她甩了甩手,“还有一些,你要我帮你做什麽?” 罗妙清指向她对面的墙壁,“冲那里,尽全力砍上一剑。” 第223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山间的小路 李芝瑶动了动手腕, 通过这段时间灵气的滋养, 她的身体也从刚才的虚软里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挥剑的动作依旧流畅而漂亮, 几下的功夫就在罗妙清指的地方开出了两个长约一米的口子。 罗妙清脸上还流着血泪, 死死盯着那两道划痕, 看起来十分可怖。 然而当她将手放到了那两道口子中间交叉处, 打入灵气时,奇迹发生了—— 以她的手为圆心,石壁震动开裂, 最终破开了一个直径约有一丈的空洞,扑簌簌的石块落地,露出了埋藏在其下的一面光滑玉镜。 淩川有些震惊, 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失态地站了起来。 其他人只觉得这里居然出现了这样的东西十分奇怪, 他却知道,面前的玉镜又哪是简单的玉镜, 在他临出发前师父曾经嘱咐过他, 玉镜背後, 定然藏着一条通道, 通往那个为门派带来祸患, 需要他取出来带走或者毁掉的东西。 而同样的, 那东西的所在之处,也是门派的灵脉所在之处,甚至那控制着整座护山大阵的中枢也在其中。 李芝瑶见他神色有异, 问道, “怎麽了?” 他犹豫了一瞬,突然转头看向罗妙清,“是没钱,你说的生路是什麽意思?” 罗妙清愣了一下,有些犹豫,“我也不知,方才我卜算得知,这里应当有一条通道,除了走这条通道,我们别无他路...” 她抬手轻轻摸了摸面前的玉镜,这模样,又哪里和通路挂得上钩? 淩川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像是要确认她有没有说谎,唯恐她是他人派来的奸细,早就知道了这里有一条路,特地将他们引过来,骗自己打开门,否则这一切也太巧了。 只是,如果罗妙清早就知道这里有一条通路,那她大可以差遣侍女将自己杀了,拿走自己的钥匙不是吗? 这麽想着,他心里也就坦然许多,又仔细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发现都是太熟悉并且信任的,於是只短短犹豫了一下,淩川还是走上前去,掏出一枚精致的玉简按了上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对是错,只是此情此景,他却觉得:试一试吧,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个地方,那也许就是命运的指引。 一秒...两秒...三秒... 令牌安静贴在玉镜上,许久没有动静,他顶着众人疑惑的视线,又默默地将那枚令牌收了回来,有些尴尬地给自己打圆场,“我还以为这是师父曾告诉过我的门派小秘境,看来不是,算了,咱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说着,他便转身准备带着众人离开。 其他人:“???”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73节 正在这时,玉镜的光滑镜面上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抖动,那看起来平滑光整的石壁,突然便裂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一条小道,是正正好可以容两人通过的大小。 其他人:“...” 淩川恨不得将自己刚刚为了遮掩而说出的半真半假的托词嚼吧嚼吧吞下去,此时却也只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竟然真如淩妙师妹所言,这里有一条路可走,不愧是天衍宗出生,真是叫我自叹弗如。” 罗妙清其实也有些意外,不过这倒与她卜算说得的结果无甚差别,李芝瑶上前一步,往里头看了看,转头问道,“你意思是我们必须要走这里吗?” 罗妙清犹豫了一下,细细回想刚才所见,明明在卦象上写的是十死无生,但却显示这里有一些生机,但这生机时隐时现,好像随时就会消失,因而她也不敢打包票走这条路一定会活,她只知道,他们回去或原地等待,结局一定是死。 她犹豫了一下,正要开口。天上却突然掉了一颗小石子下来。险险擦过她的脸颊,落到脚边砸出一个坑。 虽然她的脸没有被擦破,却也是有些疼了,抬手捂住脸,她抬头看向天空,却见山顶煞气弥漫,常人看不到的灾厄之气席卷而来,她猛地睁大眼睛,拽紧了李芝瑶袖子,“快,我们快些进去!” 李芝瑶顺着她的视线往上看,却什麽都看不清,只觉得山顶之上黑影重重,而罗妙清却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李芝瑶感觉到她手掌中的凉意。又看了一眼周围不明所以的人。出於对罗妙清的信任,她提议道,“淩妙不是会无的放矢的人,恐怕上面的确有问题,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 淩川摸了摸储物袋,要细细观察了一下众人的神色,终於还是下定了决心,“他说得没错,我们已经错过了离开的最佳时机,上头还不知道还有没有多的敌人等在那边,要离开,恐怕真的得另辟蹊径,不如先进去看一看,反正这是在我们自家的门派中。”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山坡之上那些屍傀已经一个一个地慢慢向下攀爬而来,仿佛一只只蚂蝗攀附在岩壁之上,蠕动着涌向他们渴望许久的血肉。 其他几人还有些犹豫,将视线投向了淩炎,他却只说了一句:“我听师妹的。”便像影子一样站到了李芝瑶身边,做出了一副与她共进退的样子。 李芝瑶未做犹豫,直接便看向了淩川,“若师兄清楚这里面的确可行人,那我们便不要耽搁了,快些进去吧。若是误了事便不好了。” 到这里,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同意了罗妙清的建议,不再走上面那条路,而是直接走这条看起来十分玄妙的小路。 只是真正的走到了里面的时候,李芝瑶却有些後悔了。 几人小路一路向前,很快就走到了一处简陋的地下甬道,灵脉涌动的灵气波动充实,在这片甬道中充盈,让他们舒爽得从头心酥麻到脚底。 只是当他们更往里深入的时候,他们见到了一座布满了防御法器的五行大阵,带着符文的铁锁将这些珍贵的防御法器如同编锺一样随意排放着,其他人只是惊叹於这座大阵所耗费的物力,但李芝瑶,却一眼看到了藏在那阵盘中心中的那块普通岩石。 也看到了——岩石上若隐若现的人脸。 几乎就是那麽一眼,她就认了出来这人的身份。 但他为什麽会在这里,又为什麽会与一块普通的石头融为一体,却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明白的。 不,或许就快石头并不普通,若是真的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又为何所处的位置会是在这大阵的中心? 正在这时候,那石头中沉睡的人缓缓苏醒,一双如灵石雕成的眼缓缓张开。 他没有瞳孔。 而这时,他正静静地用那双没有瞳孔的双眼看向众人。 第224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地底的惊魂 眼前这场景, 可以说是非常恐怖了。 眼前的与其说是石头中藏着的人, 不如说是石头雕成的人, 他全身上下与岩石同色, 几乎完完全全就是一座石雕。 可是谁家的石雕它会动。 一座会动的石雕, 脸上还带着莫测的表情, 看着就令人毛骨悚然。 其余人浑身紧绷不敢妄动, 李芝瑶却忍不住上前一步,为什麽他会在这里,为什麽他是这个样子, 变成一块破石头,被丢在这五行法阵里。 之前的一些疑惑在这一刻突然得到了解答,她直直看向面前的男人, 四目相对, 时间都似乎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见到这个场景。淩川道情十分复杂,“玄离师叔, 您怎麽在这?” 一个已经化作魂体的人, 为什麽会出现在护山大阵里, 还是以这样的形态。 此时的淩川脑中已闪过了无数邪术, 一个比一个阴毒凶险, 他不想这样揣测自己的师长, 但是眼前的事实却让他不得不多想,有许多邪修就是这样以活人的魂魄为祭,来达到阵法炼制最大效果, 难道... “不必多想, 只是我刚好陨落,身体又是混元之体,恰好能容纳融合这阵眼罢了。”像是猜到了他们在想什麽,玄离叹了一声气,“这并不是什麽坏事,若大阵不灭,我便永生,只不过看起来丑了一些罢了。” “但是现在大阵被破了,”见到他这样一副避重就轻的样子,李芝瑶心里十分不舒服,“你的魂魄又是怎麽回事?为什麽只剩一半了?” “你们不该来这。”玄离下意识往石头里瑟缩了些,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摇了摇头,“离开这里吧,忘了你们见到的东西,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大阵被破,这里也撑不了多久了。” 说着,他又往李芝瑶的方向偏了偏头,因为看不到眼珠的颜色,因此也不知道他的眼睛到底有没有看向她那边,而下一刻,他就沉入了石头,再也不出来了。 李芝瑶只觉自己心里空落落的,见到他这个样子,她说不清自己是什麽感受。 虽然经历之前几个世界的事情,知道对方应当是很强大的,只是关乎魂魄上的损伤,却很难不让她担心,尤其是他现在魂魄的样子似乎也不太好,好像风一吹就会消散一样。 该不该问,怎麽问。 她犹豫着没有开口,淩川却示意他们先出去等候,他有话想要问玄离师叔。 罗妙清非常识趣地带着自己的侍女率先离开了这里,走到通道前端他们刚刚进来的地方,而李芝瑶略一犹豫,还是跟上了几位师兄一齐让出了空间给淩川。 伴随着几人的离开,偌大的厅中只剩下了淩川和玄离。 见到几人离开,淩川终於开口问道,“师叔,不知您可知道在这甬道之下藏着的那件法器?” 玄离依旧将自己沉在这块奇特的大石头里,许久没有露头,因而发出来的声音也是嗡嗡的,如同巨石被拍响,隐隐还有着回音。 “我知道,但那件东西并不是你现在可以触碰的,它有力量,却更危险,离开吧,一切结束前,我会把它解决的。” 淩川在这时候理应离开,只是他记挂着在山门前对抗千血门的师长们,不死心地问道,“此时门派遭逢大难,不知这件法器对解脱困境可有帮助?若是可以...” 这次,玄离不由分说打断了他,语气十分不耐,“天真,能用又怎样,你以为掌门为什麽不用它?以你现在的心性和能力。掌控它?你还差得远!” “那总得做些什麽,”他咬牙,平日一直老成持重的脸上终於出现了些少年人的意气,“就这样,什麽都不能做,看着他们送死,我实在是做不到!” 正在这时,守在门口的人突然发出一阵喧哗。 “屍傀,是屍傀!竟然是金丹期的屍傀!”这声音听起来像是罗妙清的侍女,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惊惶。 “这麽多屍傀!千血门的人做了什麽?!”望着眼前可怖的场景,几人直抽凉气,伴随着话音落下,门口已经响起了兵刃与肉体碰撞的声音,还有此起彼伏的术法攻击声。 “直接把通道弄塌,不能让他们进来!”淩炎滑步躲过一轮攻击,匕首轻抖,眼前炸开一团暗黑色的血花,他大声喝道,“他们是闻着生人的味道过来的!” 几位师兄正要动手,李芝瑶却阻止了他们:“不行,这上面是湖,如果屏障被破,水流下来我们也跑不了!” 就他们这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外头涌进来的屍傀数量已经越来越多,甚至已经多到让他们招架不住的程度。 在联手共同击杀了几个金丹期的屍傀之後,众人身上渐渐开始带伤,那些屍傀的爪子有毒,碰一下,某一处便会灵气阻塞,且非常难以拔除。就这麽一会儿的功夫,罗妙清身边的四位侍女,就有一个被两个金丹期屍傀一起攻击,咬去了手脚後活生生被其他屍傀撕成了碎肉。 “白梨!”见到从小陪自己长大的侍女身亡,罗妙清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那恐怖的预感却促使着她不能陷於痛苦,只能一遍遍重复,“快走!快走啊!” 原本正在里头说话的淩川冲向门口的位置,玄离也从石头中浮了出来想要跟上去,只是他现在神魂受损严重,已然没有办法脱离石头继续为他服务,只能催动起周围一切可以动用的东西, “你们先进来,我替你们挡上一挡!” 话音刚落下,便听到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随後门口的几人便狼狈的向後撤去,而李芝瑶与玄离则联起手来,淩炎用横生的金刺将那想跟进来的屍傀定住身形,李芝瑶横剑一扫,那些挣紮不休的东西就被削去了脑袋,而那些矗立在金刺中因为失去脑袋而僵立的身体,则直接被踢出了屋子。 在最後一具屍傀被踢出的瞬间,四周的岩块涌动,盘旋着聚拢到一起堵住了洞口。 李芝瑶拉着身边离出口太近的人往後退去,紧随着她的脚步,四周的岩块凸起堆叠,越来越多,最後足足挤满了两米多长的距离。 於是那群恐怖的东西就被这样拦在了外面。 李芝瑶松了口气,回头向着玄离的方向看去,却是顿时变了脸色,“你怎麽了?” 原来安安稳稳寄居着他身体的岩石,竟然从上方开始裂开了一条缝。 玄离的声音沉闷传来,“你们快些走吧,那些石头也撑不了多久了,灵力有限,给我留些力气为你们做做善後,否则...” “啊!——”一声凄厉尖叫传来,硬生生打断了他的话。 众人齐刷刷向发声处看去,却是罗妙清身边的那位侍女正惊恐地弯腰不停拍打小腿。 她这动作看起来实在匪夷所思,却让这周围的所有人都提起了心。 “屍..屍傀!”罗妙清吓得往後退了一步,手指指向侍女的小腿处。 直到这时,众人才真正看清了那侍女腿上的东西,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离得远的没注意,等到距离近了,却见她小腿上竟不知何时咬上了一个黑漆漆的头颅! 这正是刚刚被李芝瑶一剑砍下的屍傀头颅之一,此时的它正大张着嘴,将那尖锐的牙死命按进那侍女的腿中,似乎要活生生咬下一块肉来似的。 众人脸色大变,立刻上前帮着抓住了它,这才有机会掰开那只有一颗头颅的屍傀的下颚,将她的腿救了出来。 那侍女摔倒在地。将裙摆撩起後,一个恐怖的乌青色牙印便出现在了上面。最可怕的是,这个牙印并没有流血,而是留下一排深深的坑洞,把那坑洞周围的肉全都开始腐烂,模样恐怖至极。 周围的人连忙给她喂了解毒的丹药,这才回头去处理那不停挣紮的头颅,然而,正当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到那头颅的方向时,地底下突然伸出一只手,狠狠抓住了那侍女完好的脚踝! 伴随着一声惊叫和那侍女手中刚刚亮起便熄灭的火光,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撕裂声传来。 “青羽!”罗妙清伸出手,却没能抓到任何东西,跪地叫出了这个名字时,已然泪流满面。 而就在这一刻,在她的身边,数双乌青色的手探上了地面。 “妙清!”李芝瑶几乎是下意识的上前一步,瞬息间剑光游动,地上便落了一地的断肢。 罗妙清有些迷茫地抬起头,像是完全没发现自己身边发生了多麽恐怖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置於怎样的危险。 下一刻,那些断了的肢体轻轻颤抖起来。 第225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归来的师父 “小心!”伴随着移动的残肢, 几人都意识到了这事情的棘手。 他们这才清楚的意识到, 罗妙清的占卜果然是没有错的——如果他们留在原地或者是往悬崖上飞去...恐怕要面对的, 就是这样铺天盖地的屍傀大军。 前者已经成为现实, 那麽她曾经说过的, 如果他们从另一个方向逃走便有一线生机, 是不是真的? 来不及多想, 罗妙清身边的侍女已经拉着她往里头飞去,其他人紧随其後,没有人愿意在这个屍傀遍地的地方久呆。 只除了一个人。 罗妙清被拉着向前, 下意识回头找李芝瑶,却见她站在原地,死死盯着那块大山中的石头, 不由眉头蹙起, 有些担心她的状态。 李芝瑶身边此时已经爬出不少屍傀,从断口处滴落的黑色血液将地面染透, 一点点弥漫向她的方向。 李芝瑶斩退一批, 看着手里已经发黑的剑, 也说不上来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麽, 只是怎样都无法让对方一个人落在这里面对着无穷无尽的屍傀。 但这时, 男人的声音却传到了她的耳畔, “别怕,跟着他们一起去吧,你要是留在这里, 谁都活不下来。” “你...” “这次你终於选择了我, ”玄离的声音有些欣慰,与此同时,地面出现一层层藤蔓,将爬出的屍傀紧紧缠住,“但你跟着他们去才是正确的选择。他们只知道攻击活人,我却早就已经不是活人了,你们走了,我反而能清静。”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74节 李芝瑶皱了皱眉,总觉得他刚才的话有些奇怪,但还没等她说什麽,男人又接着说道:“活着回来救我。” “...好。” 屍傀已经越来越多,有许多甚至已经破开藤蔓往她的方向伸出了手,李芝瑶被围在其中,话音落下的瞬间,她仰起头,全身的灵气倾泄而出,化作蓬勃爆烈的雷光,瞬息间穿透了身边那些怪物的身体。 在轰然炸开的黑雨中,她踉跄着转身离开,只留下玄离在原地静静看着她的背影。 层叠的石块在他周围一点点拱起高墙,将大阵与外围那些肮脏的东西隔离开来,他闭上眼,陷入了漫长的深眠。 “...等你回来。” *** “这里已经到头了,师兄。” 一行人沿着弯弯绕绕的灵脉飞奔,终於在一堵高墙前停住了脚步。 淩炎试探地敲了敲墙壁,确定了面前这面墙壁的确是实心的,左右看去,他们竟是已经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淩川大师兄皱着眉上下打量周围,思索着下一步,然而,很快,远处就传来布料摩挲的古怪声响,他不敢再多做犹豫,直接伸手向着墙壁轰出了一击。 伴随着轰隆炸响的法术光芒,这片地方整个都震荡开来,而那面墙壁却依然故我,他正准备继续,一边的淩炎脚下却突然裂开一道大缝,几双手猛地伸出,一把将他拖了进去! 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众人连惊呼声都发不出来,只能徒劳地向着裂缝攻击,却又投鼠忌器,怕伤了淩炎。 没过多久,地上那道裂缝开口越来越大,他们也看到了属於淩炎的屍体。 将他收入储物戒指,一行人陷入沉默,等回到地面,站上垒砌的石台,罗妙清闭了闭眼,重新抛出了她的那枚龟甲,白玉色的龟甲在她手掌中闪烁着盈盈的红光。 如此热烈,又如此不吉。 “坎行三,坤行五,离行一。”伴随着一个又一个的指示,李芝瑶向右行走了三步,又向後退了一步,等到最後走向离位时,罗妙清的话音已经细若游丝,“兑二...” 远处远远飘来屍臭味,追兵已经不远,李芝瑶手心汗湿,心中的焦急几乎要从胸口化成炙热的焰火喷涌而出,却见眼前的石壁,突然成了一片虚无,一座大殿在她眼前出现了隐隐绰绰的轮廓。 李芝瑶懵了一瞬,下一秒,她意识到—— 走对了! 绝境逢生的感觉几乎是立刻淹没了她,她猛地转头,“就是这里!” 淩川大师兄神情激动,当下就上前一步想要靠近她,却听身边一同爬下石台的罗妙清一声闷哼,还不等他转过头,便听到两位侍女的怒喝声伴随着那令人厌恶的指甲刮擦声响起。 李芝瑶回身飞去,手里的长剑出鞘,却没能刺到那地上冒头的怪物身上,明明能看到,却无论如何都碰触不到,像是进入了另一片天地一样。 又往前挥了一下长剑,还是如此,她确定心中想法,咬了咬牙,只能按照来时的路径再往後退出到大家身边。 幸好两位侍女速度不慢,还没等她出来,两人就已经解决了罗妙清脚下突然出现的屍傀,黑血溅出,在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坑潭。 罗妙清摔倒在地,脚踝露出两个乌黑的指印,原本就极差的脸色更是苍白到可怕,甚至隐隐透出青色,侍女心疼地拿出药膏为她擦拭,另一个则取了上等的灵丹准备送进她的口中,此时,一道恐怖的威压却突然笼罩了整个山头。 那是元婴期大能才有的威势。 不好,在前门对战的那群人,竟然已经来了。 如果他们还活着,那掌门... 摒弃了那些负面的念头,几人不敢耽误,当下就要按照罗妙清刚刚曝出的步数往前走,一个鬼魅的身影却出现在了众人身後。 这是一个金丹期大圆满的修士屍傀。 站在罗妙清身前的侍女不知为何看着他陷入了愣怔,他手中的长剑猛地斩落,那侍女之来得及弹指发出一道破碎的琴音,人便已经倒了下来。 “你...师父?!”李芝瑶伸手拽起了摔到自己面前的罗妙清,抬头却骇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俊秀又熟悉。 这竟然是遇害许久的曲生道君! 虽然是故人相见,然而此时的他皮肤青黑,面无表情,显然是已然被人做成了屍傀,手上的剑甚至还流淌着自己人的鲜血。 此时,他身上此时那恐怖的威势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李芝瑶只堪堪来得及抽出剑,曲生道君已再次来到她的眼前,两把长兵碰撞到一起,擦出白亮的火花。 几次碰撞,巨大的冲力让李芝瑶虎口发麻,借着剩余的力量往後退了一步才堪堪缓解了力量。 然而下一刻,曲生道君的剑已经又来到她的眼前,那剑来势太过可怖,李芝瑶躲闪不及,只能往後仰倒躲开他的攻击,拚着受伤转腰翻了出去。 长剑互相刮蹭,发出一声长长的清鸣,这与以往千百次的对战不同,曲生道君的剑,除了杀意,已什麽都不剩下。 快准,狠辣,纵使她反应再快,也被狠狠砍中了肩膀。 李芝瑶踉跄了一步,勉强稳住身形,本来她都已经做好了被追击的准备,抬头却见曲生道君只是站在原地愣愣盯着她。 “...师父?”她试探地叫了声,心里不免有些希冀,这是师父的身体,或许...或许他还有记忆,所以才会有这样片刻的迟疑... 下一刻,却见曲生道君动作一转,转而攻击起离他更近的淩川大师兄。 淩川刚才见到曲生道君与李芝瑶对上了,心中着急,却也只能在对方身後发出各种术法试图阻止他的脚步,却不料对方没打几下,突然就放过了李芝瑶,一转身向着他攻来。 他慌了一瞬,却还是及时的往前发出了一道术法以作阻碍,同时整个人往後飞去,险之又险地避过了曲生道君的攻击。 法术轰在地面,炸开一个巨大的窟窿,将几个正欲偷袭的低阶屍傀炸成了齑粉。 齑粉未落,曲生道君已经再次攻来,而这次的目标,却是回头看向场中情形的罗妙清。 “小心!”李芝瑶见曲生道君靠近了罗妙清,连忙上前挡在她身前。 却在这时,她只觉腰上一凉,长剑往後格挡,迅速退开,却见罗妙清身边最後那位侍女一语不发,继续以一把棘刺攻向自己。 “你做什麽?!”“翡莲!” 伴随罗妙清不敢置信的惊叫,那把棘刺擦着李芝瑶飞起的腰略过,如巨蠍尾端弹出的毒刺,猛地刺出,在一击不中後又迅速收回。 荆刺尾端勾破了李芝瑶腰间的腰带,青色的丝缎裹着玉佩在空中扬起尾巴,最後落到了地面,李芝瑶後退一步,举剑冷冷地看向面前这突然反水的翡莲。 翡莲脸上再也没有刻意装出来的温柔,勾起嘴角嘲讽一笑,一脚重重踢开了挡在她身前的罗妙清,与李芝瑶缠斗了起来。 罗妙清原本就因为占卜伤得很重,此时被她一击落到墙根,大口的鲜血吐出,连衣襟都红了一片。 “翡莲,你难道...是和他们一夥的?” 翡莲压着李芝瑶攻击,兵器交错间一路退到墙边,闻言兴致很好地回答道,“你算一算啊。” “你!”罗妙清气急,又硬生生把血咽了回去。 翡莲从小就被家人送到自己身边,一直当做族中未来的长老培养,除非给自己的生辰八字恐是假的,要不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除非,真的翡莲早就去了,而眼前这个人,是千血门假冒的... 此时已经再没有人能保护她,她有些艰难地爬上石台,闭了闭眼,沾着血污的手掌按到那只白玉小龟上,灵气源源不断的交互流动着,在她身周前刮起了小小的风墙,手指一抬,龟甲飞起。 龟甲在空中一圈圈的盘旋,仿佛做过千百遍一样,罗妙清伸出两根手指,稳稳地将转动的龟甲按到了地上。 同时,她的眼睛猛然睁开,直直盯向翡莲的方向,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气从翡莲身上飞出,落到她的手心。 “翡莲姐姐...”她握紧那道气息,不知从中看到了什麽,眼睛流出鲜红的眼泪,仰头笑了起来。 手指猛的握紧,将那团看不见的东西狠狠捏碎! 天衍宗的人,又哪里是这麽好背叛的! 此时,翡莲正用荆刺缠绕住李芝瑶的手臂,正要继续用力绞断,却觉脚下一疼,竟然是刚好踩到了一把碎琴尖端的装饰。 她踉跄了一下,低头看去,正好对上刚刚被杀的侍女瞪大的双眼,仿佛在控诉着为什麽她要背叛罗妙清,不由一个愣怔,手上的动作也停顿了。 而正是这麽一个愣怔,李芝瑶的身影突然消失。 许是因为没有系牢,翡莲身上的防御符器突然掉落,而李芝瑶的剑却已经到了。 长剑的锋芒从百会贯穿,只在额心露出一抹殷红,这抹红透过她的眉间向下,直直将她碎成两半! 第226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这锅是你的 翡莲倒下, 李芝瑶落到了罗妙清的身边, 看她已然昏厥, 气息若有若无, 又看了眼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淩川, 咬了咬牙, 迅速取出一颗珍贵的丹丸塞进罗妙清口中, 随後便飞身上前攻向了曲生道君。 “叮——”长剑擦着曲生道君腰间玉扣而过,玉扣碎开落地,发出一声清鸣。 淩川趁着曲生道君停滞的瞬间, 立刻轰出几道术法退身离开,而李芝瑶则向着另一个方向滚去,躲过了曲生道君的回身一剑。 “我们先困住他, 直接进去拿东西!”淩川趁着这片刻空隙, 又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了许多的法器,又丢了一瓶补气丹给李芝瑶, 手中托一只大锺, 飞起落到了曲生道君头顶。 “嗡!”大锺落地的轰鸣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他拉起李芝瑶就往他们发现的那处入口跑去, 李芝瑶回头看向依旧昏迷的罗妙清, 丢出一道绳索将她抓了过来, 揽腰抱着一起往前。 “坎行三,坤行五,离去一。”淩川轻声念着, 脚已经踩上了李芝瑶刚刚起步的位置, “等拿到...” 他身上的防御法器突然光芒大作,伴随微不可察的碰撞声,一枚骨钉落地,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滚远。 两人同时看去,便见到另一个金丹大圆满的屍傀落到了洞穴之内,与此同时,洞窟上方的口子越来越大,显然是有人在刨开它。 一声金属的哢嚓声响起,淩川脸色大变,挡到了李芝瑶身後,挡住了那新出现敌人的攻击。 “师兄!”伴随着几声脆响,淩川身上的防御罩越来越弱,李芝瑶再次催动禁制法阵,万物停滞间将他连同罗妙清一起拉向了刚才发现的密室,然而走了一遍,却发现也许是因为刚刚战斗的原因,这片区域土地发生移动,定位的目标根本不准确,她没有办法,只能退回重新来。 在她退後继续走的时候,一切已恢复了正常的时间,巨大的锺鼎爆开,露出在里面面无表情的曲生道君。 眼见着两具屍傀看向自己的方向,李芝瑶咬了咬牙,举起手,几道锁链如游龙出水,奔腾间,咆哮的雷光沿着锁链一路向前,将他们紧紧捆住,而她则单手抱着罗妙清,和淩川分站两个位置各自寻找出口。 就是在这两个位置中间,一定有一个可以... 李芝瑶一愣,在她眼前,豁然又见到了刚刚那样的场景,这个位置没错! “沿着我...”她回头看向淩川,想要分享这个好消息,却看见了淩川胸前伸出的幡杆。 那千血门的老怪物竟然不知什麽时候下来了。 他笑盈盈地抽回招魂幡,看向了她的方向,两具屍傀不知何时已挣脱了锁链,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後。 淩川坠地,红色几乎将他包围,他的双眼涣散又凝聚,双颊晕红,颇有些回光返照的意思,见他这样,李芝瑶心里不由生出绝望。 却见淩川猛地咳嗽了几声,大口大口吐血合着不知名的碎块从他嘴里吐出,他却完全没管,颤着手指丢出一个储物袋到李芝瑶起脚的位置,俯身抱住那千血门门主的腿,冲着李芝瑶大吼道,“快走啊! 李芝瑶看到他刚刚抛出来的东西,咬了咬牙,勉强再次催动了时间停滞的能力,快步上前拿起储物袋转身离开。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场的都是比她修为高过太多的金丹期大能,时间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的流速,千血门门主只觉得自己恍惚了一瞬,便低头看向抱着自己脚的人。 他抬起手,召魂幡缓缓舞动,似乎是想要直接把淩川的魂魄吸走,而淩川却没有看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李芝瑶离开的方向,双目发亮。 继续往前,别停,只有你们活着,才有门派的希望。 李芝瑶回头看向他,一句“师兄”还没说完,人已经失去了踪影。 师妹... 淩川眼中是有烟花炸响,却还没来得及开出花来,便熄灭了。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75节 李芝瑶刚刚踏进密室,便听到身後传来一声恐怖的巨响,音浪翻涌将尘土扬起。 淩川自爆了金丹,屍骨无存。 *** 恢复了安静的室内,一座小鼎正安静地立在灵脉上空,吸收着灵气惬意翻滚。 罗妙清被那声恐怖的声音震醒,伴随着李芝瑶将她放下的动作缓缓睁开眼。 “我们...进来了?”她的声音无比嘶哑,像是割破了的风箱,也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对他的身体到底有多大的影响,但她的情况看起来十分不妙。 “嗯。”李芝瑶无暇他顾,快步走到那座小鼎面前,犹豫着要不要去拿,在这小鼎後方的墙壁上还画着许多类似於连环画的东西,她稍微瞄了一眼,大概的意思是:以前有一个特别厉害的人,特别喜欢搜刮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灵脉,比如那些有趣好玩的法器,发现这个鼎可以镇压门派的灵脉,就给门派弄了回来。 然而天不测风云。这个特别厉害的人,似乎是被人杀害了,然而他用了另一个秘法,魂魄抽离後又重新回到了人间。 他把自己肉身炼进了一块石头,融合进五行大阵,顺便还用边角料做了四个角的钥匙。 之所以做这四个钥匙,想来一方面是因为那些人可以在他不想出面的时候维护法阵,一方面也是一种制衡,省得他哪一天突然当宅男当久了发神经病,把大阵里的人困死,所以相当於是制衡他的东西。 所以当那些奸细拿着钥匙靠近,才会顺利将他一步步击溃。 李芝瑶但是现在他收服小鼎的画面上又多看了两眼,她心中有些疑惑,为何对方既然能操控小鼎,又为何不使用,但想想诸多用魂魄控制的器具,联想到他那飘飘忽忽似乎要马上消失的模样,心里也有了猜测,想来是因为魂魄残缺,因而无法控制了,那也许她可以试一试。 这样想着,她按照图画上显示的方式,分出一道灵力强行注入了小鼎之中。 在灵力注入越来越多的时候,那小鼎突然猛的颤动起来,直直飞到了她的头顶,李芝瑶只觉得一股奇怪的吸力正在从自己的天灵盖往上吸,这让她十分不舒服。 与此同时,原本打坐调息恢复体力的罗妙清慢慢委顿下来,脸色苍白地躺到了地上,仿佛身上的生气全都消失了一般。 “妙妙?你怎麽了?” 第227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翻天印翻天 眼见着罗妙清倒下, 李芝瑶也觉出了不对, 到了此时她才想通, 那让人不舒服的吸力吸走的到底是什麽。 生命力! 觉察到身体的异样, 李芝瑶想要断开灵力的供给, 但这又哪里容易。 她向後退去, 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墙壁上那些绘纹在她眼前一幕幕闪过,她突然就明白了,为什麽在画中的主人公为“人”所杀的时候, 那里并没有凶手的样貌。 因为那他并不是被人所杀,而是被这鼎抽干了生命力吧,所以这也就解释了:他好好的一个修炼天才, 为什麽会突然那样英年早逝, 只留下魂魄徘徊在门派中。 只是此时再领悟也已经晚了。 感受着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无力,李芝瑶闭上眼, 狠狠一脚踹到了鼎上, 小鼎在空中晃了晃, 趁着这控制放松的间隙, 她猛地抽剑带鞘将小鼎拍落滚到一边, 在那小鼎又想扑过来的时候, 她一拍地面,碎开的土石拱起,形成一道土墙, 刚刚好挡住了那小鼎。 “这到底是什麽鬼东西!” “翻天印... ”罗妙清趴伏於地, 目光热烈地看向小鼎,“没想到,它竟然是长这个样子的。” 李芝瑶一愣,转头看她,却见她手撑着地面,勉力坐了起来。 一时之间,李芝瑶心里闪过无数猜测,却没有说出口,只是再次抬头看向了壁画。 掌门不会让大师兄过来送死,这鼎也不会平白被困在这里。如果它真的这麽厉害的话,又怎麽会在门派里安安稳稳呆这麽久,一定有什麽是她所不知道的。 她正一遍遍快速查看壁画,却觉脚下轰隆,入口的地方响起嘈杂的声响,不知是不是外面的人正试图对那交错了空间的结界做些什麽。 她心里一遍遍的思索,这灵脉中间的五行大阵与灵脉尾端的翻天印,这其中一定有着什麽关联是她所不知道的,随着外头的响声越来越大,她心里也越来越着急,若是被外面的人进来横插一脚,还不如她现在就将这鼎毁掉! 正当李芝瑶伸手想要从大师兄留给她的锦囊里找出工具来毁掉这小鼎,却听罗妙清喝道,“住手!” 李芝瑶一愣,却见罗妙清趴伏後抬起了头,用一种炙热到诡异的视线看着那鼎,雪白一片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她艰难地咽下几颗丹丸,脸色好了许多,却依旧看着病态。 没等药性完全发作,她已经迫不及待冲向了那鼎,明明已经无力支撑身体,她却宁肯半跪在地往前爬去,如同地狱里爬出的女鬼,虽然姿态狼狈,却不知拚着哪来的毅力一路跌跌撞撞来到了那小鼎身边,伸手就要去摸。 李芝瑶将她一把拉回:“你要做什麽?!” 罗妙清向後就势一倒,软在李芝瑶膝头,冲她露出一个笑来,“傻淩瑶,你还没看出来吗,一开始我就是冲着这鼎来的呀。” 李芝瑶当下就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不...不可能!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为什麽现在又要说! 罗妙清轻轻咳了两声,严中含了些眼泪,细声细气地抱怨道,“我都要死了,你好狠的心,竟然连摸都不让我摸它一下。” 李芝瑶正想开口说些什麽,门口那道结界便像玻璃一般破碎了一个大口子,一道凛冽的冷风吹了进来,她浑身一个哆嗦,立刻站了起来,拔剑指向门口。 在她站起的瞬间,罗妙清已经一把扑住了那小鼎,从她的手接触的位置开始,皮肤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了下来, 听到动静回头的李芝瑶用剑背狠狠砸向那小鼎,却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将牢牢吸附在罗妙清手上的它打开,不由红了眼眶,“你到底想干什麽!” 罗妙清笑了起来,丢出自己常用的那本玉简丢向了李芝瑶,“等我去了,帮我把灵魂收敛起来,我可不想落到那黑乎乎的棋子里面给他卖命,这东西就劳烦你到时候交给我爷爷吧。” 李芝瑶没有接,任由那玉简落地上。 清脆的玉石敲击声传来,星图在她脚下打开,她不想看,视线却不由自主被吸引。 过往的时光,伴随着星河流转在眼前一一划过。 她们一同拜入山门,结交成为好友, 她们山门大比,扬眉吐气。 他们取笑完妻管严的师父,便去逗弄四师兄,四师兄怎麽说的来着? 哦,对了,他还说:“我还小呢,十年後我再来,包管能拿第…前十。” 结果十年未到,年少的四师兄却已经完成不了当时的承诺。 曾经热闹的瀚武峰,如今也只剩了她一个。 是的,从此以後只剩下了李芝瑶一个。 她握剑稳稳地站在原地,耳边依旧回响着刚刚罗妙清肉身消失时说的那句话,“我已经贪生怕死太久,此时才知,原来有一些事情,能够让你舍弃生死也要去做。” 所以,你舍弃了生死,却到底想要做什麽?! [在遥远的千里之外] 莲音宗供奉着魂灯的小殿里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一个内门弟子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完全不顾及这是深夜就去敲执事长老的门。 妙清师姐,妙清师姐她...魂灯已灭,必遭大难! *** 罗妙清来到这个门派到底是为了什麽目的? 现在这个问题又有什麽重要的呢? 她已经去了,还说了那麽莫名其妙的话。 李芝瑶将罗妙清的魂魄放进玉盒小心收好,心情无比纷乱,此时的她早已忘了来到这个世界的初衷,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发闷,愤怒又绝望。 空中旋转的小鼎落地,仿佛是吸饱了生气,通身的锈斑褪去,露出下头金灿灿的身体,上头的纹路流水般游走,看起来漂亮又无害,再也没有刚才那穷凶极恶吸收生气的模样。 李芝瑶抬眼正好看到了它,便一步步向它走去,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伸出了手。 [你现在已经可以碰我了!把我收进储物袋带走罢!] [不,就该用大师兄留下的东西毁了你,你这种邪门的东西不应该留存在世!] [一件灵器又哪里来的邪门不邪门,邪门的,明明就是那些为了得到她不择手段的人!] 脑中几个声音不停争吵,李芝瑶只觉得头疼欲裂,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进还是退,这时,她的脚下开始不稳。 伴随着一阵让人不安的震荡,她脚下的土地伸出一双手,两双手,三双手! 就如同之前那样,数不清的屍傀一点点往上攀爬,为他们的主人做着前站准备,高阶修士的威压渐渐传来,李芝瑶眼睛一闭,直接伸手按上了眼前的小鼎。 这像是一种直觉,又像是冥冥中有人在告诉她应该怎麽做,於是在这四面楚歌的情况下,她竟然真的伸手按住了这小鼎,冒着也会被这小鼎吸干的风险! 然而,一切风平浪静,什麽都没有发生。 正当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觉手上一阵刺痛,一种浩大的灵力波动自那鼎身而起,如流水般扩散开来,一直延伸到了远处。 鼎身上的花纹重列组合,渐渐形成了她的名字。 而随着这样的举动,玄离所处的石块碎裂成渣,灵气便只能外泄,如溪水般一般融入了那股从鼎身流出的诡异灵气中。 玄离睁开了眼,身体慢慢变得透明,褪去岩石的纹路,一点点回到了人类的样子。 李芝瑶却只觉自己坠入无边梦境再难自拔。 *** 火光摇曳,残存的护山法阵在山顶一隅苟延残喘,仿佛是最脆弱的肥皂泡,风一吹便能吹倒。 匆忙往山外逃生的昆天宗弟子有人转过了头,向着山头望了一眼,眼中是难以控制的泪水,执事长老牵着童子的手,皱眉看向远处。 “有人偷袭!” 伴随着这一声,无数弟子手中的法光明灭,向着远处试图偷袭的黑影袭去,点点灵焰像是黑暗中的流星,虽然微弱,却焚烧着自己璀璨到了最後一刻。 法光击到黑影身上,有一些如他们所愿消失不见,却还有更多来势汹汹地向着他们扑来,如同一张黑网罩到他们头上,让人无法挣脱。 一路上他们遇到的狙击不在少数,但这次却是最为可怖的,不知是不是对方故意而为之,之前的战斗力已然被消耗得差不多了,此时众人再如何努力,却也不过强弩之末。 执事长老心生悲凉,却依旧松开了握着童子的手,强行抽调出了丹田所有灵气,任由金丹隐隐作痛,手中灵气蓄积正要泼洒而出,却见那即将消失的门派大阵突地光芒大作!如水膜般一路向外延伸,所到之处,黑影尽皆化为尘土。 八方卦阵四散而出,盘旋着寻找新的阵脚,每一片都带着恐怖的威能,击碎一切在周围窥伺的宵小。 卦阵落地,门派大阵重开,重新将门下的子弟们纳入保护之中,众人正惶惶不知所以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却忽如惊雷落响。 “此乃我昆天宗地界,入侵者,死!” 第228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入我昆天宗 山门前, 向来被打扫得干净的台阶此时已是一片狼藉, 散落的衣物残肢混杂石块掉落於地, 巨大的昆天宗门石被从中间一切两半, 沾染着灵道峰峰主喷溅的血。 鲜红的液体沿着昆天宗三个字蜿蜒而下, 最终在下方汇成一汪小池。 竹林倾覆, 新生的枝叶被黑火焚烧殆尽, 风一吹就碎成一节节落到远处,瀚剑峰那棵众人时常谈棋对饮的梨树亦被拦腰砍断,连同周围的住所一同成了废墟。 千血门门众分成数个队伍往前飞去, 沿途驱使着屍傀争抢灵植灵兽,以及那些没能及时从闭关中苏醒的门人。 黑色的招魂幡在空中飞舞,收割着他们新鲜的魂魄。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76节 这时, 千血门来人听到了那声响彻在耳边嗬斥, 正面面相觑时,突觉眼前脚下开始震动。 千米之下, 有人轻声道:“昆天宗破敌阵, 起。” 随着一声又一声的震动, 高入云霄的问天峰从中间云层遮掩的位置一点点裂开, 这是昆天宗闭关进阶的地方, 也是历来师祖羽化登仙之处。 顶端累积千年的冰雪大片大片地下落, 黑色的岩石一点点□□出来,其上密密的纹路仿若有生命一样动了起来,金色符文沿着山脚向上, 最终汇聚到了山崖之上, 触动了深埋的禁制。 一道无法肉眼察觉的灵气波动沿着问天峰中心一路往外扩散,流淌过昆天宗地界的每一处地标,每一个来客。 弟子腰上的门派身份玉牌轻轻摇晃了一下,像是在应和着什麽,而他们身上所穿的衣服,更是亮起了符文,无风自动地轻轻飘了起来。 下一秒,一道恐怖的灵力气流从上而下,绞碎了昆天宗所有角落的千血门筑基期弟子! 在铺天的血光之中,还有许多千血门高阶弟子未能回过神来,看着那些低阶弟子被一道无形的气流碾碎,还没来得及做什麽反应,却觉得丹田真气逆流,似乎有什麽恐怖的东西在他们脚底之下疯狂吸取着他们的灵力! “这是什麽东西!”有人这样喝骂,下一刻,却觉得丹田一片刺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抓住了金丹,往外拽出了身体。 “啊!!!”惨叫声噶然而止,一面黑中带金的高级招魂幡滚落到地,其中那几个新收的魂魄竟然离开了束缚,一同飞到了空中。 一个又一个被禁锢的魂体脱离束缚,飞到了空中,宛若一颗颗明亮的星子悬起,照亮後来者的前路。 还活着的昆天宗众弟子瞠目结舌,执事长老松开挽着童子的手,喃喃自语,“宗门大阵竟然重新打开了?这...这不可能!” 他有些希冀的看向前山,难道,是师兄临阵突破了... “咚——咚——咚——”耳边有谁敲响了战鼓,在场的昆天宗众弟子浑身一震,只觉一股温暖的灵力从背後源源不断送到他们身体,让他们原本枯竭的经脉充盈着新的力量。 “战!将这群入侵者赶出去!”有人在他们耳边说。 “战!将这群入侵者赶出去!”他们听到自己说。 武器举起,法光爆裂,原本被宗门变故打断的厮杀重新开始,而这次,局势将大为不同。 *** 千尺地下,李芝瑶身体化作纯粹的灵体悬浮在那翻天印中间,翻天印近乎疯狂的吸收着所有能吸收的灵力,又在她的引导下,将这灵力过滤传递给了目标。 她的融合已经结束,而入侵者的灾难,刚刚开始。 天地为身,草木为眼,呼吸吐纳间,山风暗涌。 心念电转间,在门派中横行作恶的歹人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拂开,被碾碎,像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片尘埃。 滚落的山石刺穿了他们的头颅,带走了活着的温度。 一位金丹大圆满的黑衣老者长杖敲击地面,从他的後背飞出无数飞鸟腐屍。它们震动暗色的羽翼冲向山下的执事长老一行人,尖喙张开,狠狠刺向目标! 它们俯冲而下,带着可怕的速度前进,短短一息间,鸟喙便要穿透敌人的後背。 突然,一张大网出现,将它们牢牢困了进去。 倒伏的草木重新抽枝发芽,一点点将它们缠紧,鸟身被绞得越来越深,血肉被藤蔓吸光後,这群来势汹汹的天外来客顷刻间碎成鸟羽散了开来。 李芝瑶抬起手,那些长藤再次抬起,同时冲向了敌人,吃饱了血的青色藤蔓在尖端流转着赤色的光芒,将人紧紧束缚後疯狂吸取起了精血与灵气,而发现了动静的执事长老则指挥着身边的昆天宗弟子向这个方向攻来,将那些不能移动的靶子轰了个干净。 火光过後,那些千血门人的身体连同藤蔓一起落地,灵气溢散,重新被土地吸收,连同周围所有的植物枯萎,又在数息间重新冒出幼芽。 仿佛天地循环快放了千万倍,才能形成了这样壮观的缩影。 地底的灵脉涌动得愈加激烈,仿佛随时会喷薄而出,然而若细细看去,就会发现,那光芒越来越暗。 李芝瑶睁开眼,无色宝石凝成的眼瞳扫过罗妙清落下的玉简,大量的信息汹涌而过,看到某一段话时,她突然微微一笑。 昆天宗一位祖师曾经说过:“能入得我昆天宗的,定然是与我宗门休戚与共之人,既如此,那便当我宗门大阵庇护。 也许,他没有说的另一句话是:入我昆天宗,便也受我宗门大阵掌控。 她的手指张开,山中被点燃的火光盘旋着飞到空中,伴随着大量雷灵力的灌入,渐渐凝聚成一颗温度恐怖的雷火球。 漂浮的昆天宗门人魂魄愣愣看着周围的小光点离去的方向,直到山中突然响起一声恐怖的巨响。 “轰!”一团紫红色光电隐没,在下一刻又拖着长长的尾巴一路向前,冲向了下一个目标。 “砰!”“砰!”“砰!” 山崖碎裂,草木横飞,雷火所至,阴秽皆亡。 李芝瑶望向自己的手,从未有一刻像此时这样这样冷静,她冷眼看着山上那一个个被轰杀的修士,渐渐陷入了冥想。 随着灵脉颜色越来越暗淡,千血门修为最高的的那位长老终於倒下。 就此,战斗告一段落。 天光在远处露出一点小缝隙,莲音宗与天衍宗派出的修士从天空掠过,直直冲向昆天宗的方向。 而陷入了冥想的李芝瑶没有发现,随着灵脉的枯竭,那只不安分的小鼎重新蠢蠢欲动了起来,渐渐开始向着她的方向窃取起了灵力。 第229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一同翻天去 “来者何人?”眼见着周围的敌人在护山大阵与众弟子的合力攻击下终於败退, 执事长老刚刚松一口气, 突然发现离山门不远的地方新来了一艘飞舟, 如同幽灵一般停驻在门口。 一名莲音宗高阶弟子站在飞舟前端, 垂眼看向他们, 目光不善。 因为是夜间行路, 船上的灯光并不明亮, 但修士敏锐的视觉还是察觉到了他们船上那独属於莲音宗的标志。 莲音宗与昆天宗乃同盟,按理来说,若是闻听门派有那前来相助, 断不可能是面前这种情形,更何况,据他所知, 门中的那些求助的玉符可是一个都没能发出去, 而此时危难已解,他们又是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门派外, 看起来还是来者不善? 想到这, 执事长老不由心里一个咯噔, “敢问...诸位莲音宗道友深夜来访是为何事?” 随着他这声问话, 身後警戒着的几人立刻跟上前来, 手持武器守护在他身侧。 来自莲音宗的飞舟上渐渐出现了更多的人, 其中就有他们的大长老,老者摸了摸胡须,表情无喜亦无怒, 只是客气的拱手行礼, “见过玄空真人,许久未见,有些想念我那孙女了,便来昆天宗看看,并无恶意,一时思虑不周深夜来访,还请见谅。” *** 李芝瑶眼见着众人成功与来自莲音宗的道友会合,甚至两方长老已经攀谈了起来,心下稍安,正想着要不要再将门派整一遍欢迎一下远方的客人,却觉得身体似乎有些不对劲。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那鼎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什麽,突然猛的变大将她吸了进去! 李芝瑶此时正专注於门派之中,并没有意识到後头造反的法器,一直到它飞起并且牢牢束缚住她,一切已成定局。 发现自己身体中生气渐去,肉身中蕴藏着的能量也开始被一点点抽离,李芝瑶咬了咬牙,抬手伸向了已经十分稀松的灵脉。 大量的灵气从她身体里穿过,向着那小鼎涌去。她此时的身体就像一个蓄水器,不停有水在抽,不停的有水在进,将她的经脉冲刷着,就差那麽一点点,她几乎就摸到了死亡的边缘。 准确的来说,是生气被完全从这个身躯上剥离,只留下一具由灵珠构成的纯粹身体,干净到仿佛一件刚刚被洗干净消毒的衣服。 而事实也是如此,人生在世,不过披上皮囊向前行进而已,若是连魂魄都已经被抽离,那这剩下的,不就是一件衣服罢了。 但既然这是她的衣服,就不能让人夺走! 她咬了咬牙,脑中疯狂转动,思考着如何从这困境中挣脱,而远处,一个半透明的残缺魂魄正站在廊柱後静静的看着这个方向。 他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却没有发出声音。 李芝瑶闭了闭眼,脑中突然出现一个念头,既然她此时的身体本身就是由纯粹的灵气所构成,那麽再用更多的灵气来灌入,是不是上限与正常人截然不同呢? 思及此,她反手抱住了小鼎沉入灵脉,任由这两股力量透过自己的身体来回游荡切磋,任由他们将自己当成了比武台,却在这间隙中最大限度的吸收这两者所展现出来的灵力。 一日,二日... 转眼,三日已经过去。 等门派终於打扫干净,莲音宗的长老已经等得十分不耐烦,耐着性子等他们将战场处理干净,到那山洞的入口一开,他立刻头也不回地冲了进去。 执事长老跟在他身边指路,还拨了两个弟子随行,一路跟在他身後,同时也预备着帮遇害的同门收屍,他们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等到真的见着了,却还是心中难受,便免不了会拖上一些时间收拾祭拜。 莲音宗老道却走的飞快,没多久,他就来到了那个密室之前。 拜之前打破了屏障的千血门门主所赐,那地标入口十分醒目,精通占卜的莲音宗长老从腰包中拿出一枚个头有他手掌大小的龟甲,很快就算出了进去的路。 执事长老阻拦不及,让他不管不顾闯了进去,心里暗暗叫苦,只是等走到那里,原本放着翻天印的位置,空荡荡的高台上,他却只看到了一个打坐的背影。 执事长老谁知道这里放着什麽的,此时看到空荡荡的祭台不免惊讶,回头看到已经扑在罗妙清屍身前嚎啕大哭的莲音宗长老,他没忍住,还是传音问道,“淩瑶,你可知,这原来放在高台之上的东西去哪里了?” 李芝瑶举起手,一颗鲜艳的红痣出现在她的手背上,十分吸引眼球,“在我的身体里。” *** 这天晚上,躺在临时腾出的床铺,李芝瑶很快就闭眼睡了过去,梦中那些从小鼎里得到的讯息在她眼前一一划过,像是经历了千年万年,又像是短短一瞬,沧海桑田。 其实昆天宗护山大阵延续许久,最初的来源几乎不可考,但可以确定的是,几乎每百年都会被大能重新加固,一直到近几百年,门中人才凋敝,这时间线渐渐也就拉长了。 这也就罢了,最要命的是,还有人时不时捅的娄子。而捅得最大的那个篓子,正是由玄离这个年少轻狂的天才,门派当年的希望捅出来的。 他向来喜欢从外面带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回门派研究,门派有用他用不着的就丢给门派,也使得门派一度库存丰盈。 但有一天,他从外头带回了那只小鼎。 当时谁都不知道这小鼎是干什麽的,只觉得看起来有些邪门,也不知道那邪修对这玩意做什麽,玄离就想着先留一段时间研究研究,完事了,就继续丢到门派的宝库里。 俗话说,路边的野花不能采,这路边反打劫夺来的法器,其实也未必安全到哪里去。 他原本将这小鼎放到了掌门房中,但掌门觉得这小鼎看起来不怎麽滴,准备重新给他做一个外壳便丢到练器坊。 练器坊因为有时候需要大量的灵力,所以位置一般都是在靠近灵脉的位置,谁知道这一靠近便靠近出了大事情,也导致了其後百年,众人再也不把炼器坊建立在灵脉旁边了,而当时,犯下了这个错误的後果,就是第二天起来众人发现——小兔崽鼎不见了! 众人沿着轨迹一路找去,越找越心惊,最後的事实也表明了这种心惊是必要的,因为那小鼎竟然在半夜循着灵脉一路往下,差点把维持宗门基本运作的灵脉抽个干净,让宗门大阵成为飞灰,无数代人的心血尽皆虚无。 而更要命的是,这小鼎吸饱了灵气以後,逐渐露出了它狰狞的一面——它开始吸取周围人的生气。 为了将这已经吸足灵气的法器镇压,门派损失惨重,虽然除了玄离这个始作俑者,其余人没有什麽伤亡,差点失去了最主要灵脉的门派却也元气大伤。 玄离已经是元婴期大能,虽然身体因为要禁锢住那小鼎而被吸干了生命力化作枯骨,但灵魂却依旧健在,甚至跌跌撞撞在彻底没气之前和翻天印缔结了契约,只是後来他失去了身体,控制力十分不牢靠罢了。 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其实翻天印开启的方式除了吸收灵力,还有一点便是吸收人的生气,但世人皆怕死,因而这後者鲜少动用,因为知道的人都已经去了,对翻天印而言,吸收一个元婴大能的生气刚刚好够它开启,但这世上又有多少元婴大能呢? 而如果是元婴中期以上的,就算有足够的生气可以供它吸收,那就算结契了也剩下不了多少数量,就如同灵道峰峰主,就算他出手,也不过是刚好喂饱这贪婪的翻天印罢了。 因此,在发现自己与那灵脉中的灵气凝成一体时,玄离便利用这一点,将那小鼎牢牢的控制在了灵脉的根部,同时自己也融进了阵法中最重要的那块基石守护着宗门,只等待灵脉彻底被用光的那一刻,迎接魂飞魄散的命运。 这一举动,为门派带来了许久的安宁,然而随着时间推移,新找来那条维持大阵运转的细窄灵脉日益消瘦,玄离的魂体也渐渐不济,眼看着因为束缚力的降低,他与翻天印的维系越来越浅,只能将它大部分能力封印起来,等他们找到新的灵脉以作补充。 恐怕罗妙清早已看透这一点,这才以身相殉,用自己的命换来了翻天印的再次开启。 吸饱了灵力的翻天印本来是谁都不惧的,但是谁叫它吸收了活人的生命力呢? 这小鼎最为鸡肋的是,如果它的主人灵魂之力不够,那它便会造反。 本来李芝瑶也该是如此横祸,会被禁锢在这石头中永不超生,但到了最後,胜利者却是她。之所以翻天印吸满了罗妙清生气,但却被可以被李芝瑶认主,恐怕是因为两者身上的灵气组成来源是相似的,所以便被当成了一人。 李芝瑶睁眼,看到了莲音宗来人脸上不加掩饰的哀痛,想到罗妙清临走前说的那句话,突然像是有一道雷光打过脑海,突然照亮了一些从来没有想过的细节。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77节 难怪罗妙清之前要说那句话——纵使牺牲生命,有些事也要做! 如果罗妙清出了事,那麽莲音宗和天衍宗都会惊动,昆天宗若能坚持到他们派出前来,大难便可以得到解救,纵然玉简送不出去,魂灯却不会骗人。 只是,如果所有想要好好保护的人都不在了,她就是活下来了,留在这个地方又有什麽意义呢? 李芝瑶看着空荡荡的地方,只觉满目狼藉,心中疼痛难当。 她想到了三师兄沈桥说要下山的那一天,师姐生气离开的那一天,师父被媳妇捏着耳朵说要戒酒的那一天... 还有,灾难来临时的那一天。 如果... 轻叹一口气,她闭上眼,重新将意识沉入了识海。 翻天印为支点,时间禁制为帷幕,她的识海不知何时已经构建了一个宏大的黑色世界。 她的身体轻飘飘,仿若没有落地的蒲公英,被风一吹,就漫无目的地飞了起来。 飞在这个一个极黑,极广的空间。 黑暗中,无数的光点闪烁,每一个光点都是如此渺小,但当真的凝神看去,却能瞧见一个又一个清晰的画面。 她像是忘了很多事,却又想起了更多事情,从前,和比从前更早远的从前。 像是做过千百回那样,她伸手抓住了其中一点,瞬间——星斗挪转,长河倒流。 “聚散随风起,光阴弹指尽, 蹈山移星斗,生灭复归一。” “生灭,复归一。” ... 经历了一个世界那麽长,她再次睁开了眼,身体的沉重感清晰,仿佛从云端落回了人间。 全身被灵气硬生生灌到结丹的灵气全都散尽,也没有了那种经脉被灵气撑的发疼却又轻盈强大的感觉。 摸了摸发暗的红痣,她暗暗苦笑,果然,又变成了普通的凡人。 一位小童子正趴在床边托着腮帮子打瞌睡,见她起身,立马跟小兔子似的一蹦三尺高,擦了擦嘴边的口水,吧嗒吧嗒跳着跑了出去。 “师父,人醒了,醒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像她记忆中的那样。 执事长老捻了捻雪白的胡须,笑眯眯说道,“若你不嫌弃,我昆天宗门下倒是有有两大山峰,一为瀚武峰,一为灵道峰,若你想以剑入道,那便去瀚武峰,若...咦,你怎的哭了?” 李芝瑶摇头,把手盖在了眼睛上。 如果能重新开始,你会不会更珍惜? (末章*修真篇完) 第230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重来的日子 数十年过去, 昆天宗瀚剑峰。 纸灯飞起, 带着晕黄的光飞向月盘, 最终消失在了远处, 桂花树枝头摇曳, 落下一地甜香。 李芝瑶唇边递来一双碧色筷子, 夹着肥美的蟹黄放在她唇间, 她抬手扣上,连着筷子一起含住,牙关一碰, 便有满满的金油溢出,那是一种鲜甜到任何佐料都无法般配的滋味。 有一些蟹油顺着“筷身”流下,她抿了一口, 又舔了舔, 调.戏完了才松手,任由那小东西抽离, 打着哆嗦消失在桌面。 罗妙清早就习惯了好友这另类的灵宠, 此时见她又在欺负这小东西, 不由失笑, 抬手给她斟了一杯灵酒, “怎的今天突然就想聚了?” 李芝瑶斜躺下来, 靠在她身上,眯起眼回味了一番刚才的滋味,没有回答友人的问题, 只说, “你猜?” 罗妙清好气又好笑,点了点她的额头,“就知道欺负我现在没法卜算。” 李芝瑶笑眯眯翘起腿,感受着夜风吹拂在脸庞上的凉爽,姿态是难得的放松,“哪有这麽多的理由,非要说的话,大概也不过是我高兴吧。” 真是个任性的回答,罗妙清还想说话,一边就有人插嘴。 淩炎丢了个果仁进嘴里,“师妹越来越像个走纵情道的了,古古怪怪的。” 说着还瞟了一眼那藤蔓消失的位置,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虽然已经经过历练成熟不少,但私底下,淩炎还是那副有些小孩子似的脾性,说话莽莽撞撞的,不过也就是花月溪还会怼他几句,瀚剑峰其他人都已经无可奈何了。 而在李芝瑶看来,现在这种样子他,透露着一种天真到幸福的味道。 花月溪给了他一个大白眼,换来一阵笑声。而另一边,曲生道君眼巴巴看着桌上那几坛桂花酒,有些可怜地看向师娘,师娘抱起小面团一样的娃娃,让他对着自己亲爹露出天真无齿的一笑,曲生道君立刻败下阵来,乖乖的举起茶喝了起来。 依琳噗嗤一笑,手指轻轻叩击桌面,那一头的桂花酒飞了一坛过来,她抬手拍开,在一个小盅里倒满,这才慢里调斯将那小盅推到了曲生道君面前。 曲生道君开心的尾巴还没甩起来,她就举起了三根手指,意思明显的很,就是只准喝三杯。 “娘子……”曲生道君苦着脸。 “相公……”依琳学着他拖长音调,满眼笑意。 两人眉来眼去杀了几十回合,终於还是师父败北,苦哈哈地捧起酒杯小酌,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 一边不知道大人们在玩什麽奇怪游戏的小面团咧开嘴傻乐,圆圆的眼睛看来看去,最後集中到了上方挂着的大月亮上,看着看着就流下了口水。 眼前的人们依旧还是记忆中的他们,却又与记忆中的他们截然不同。 这条曾经走过一遍的路,终究还是变得不一样了。 三师兄沈桥没有在像之前那样拖拖拉拉,将父母接到了山下,虽然因为修炼,不能总是回去,却也有着其他人可以帮他照看,心中无挂碍,反而修炼得更顺畅,待到安送了百年後,他终於彻底斩情入道,成就一身金丹修为。 那个曾经和李芝瑶有一面之缘的道真宗执事堂大弟子罗奕岩,和她还有淩炎在野外一次狩猎中熟识,做了朋友後,李芝瑶讲故事的时候说到了一个相似的毒,提醒了他掌门的问题,也许是被人暗害。 罗奕岩原本并未放在心上,但後来掌门身上的毒素发作了一次,叫他看见了一模一样的症状。再去查看周围人的表情,心里便存了疑,偷偷开始查找关於这类毒素的古籍资料,结果真的叫他找到了。 不过在他想要将这消息送出去的时候,他的举动被王阳山的耳目所察觉,虚夷老祖随便找了个由头将他关进了训诫堂,险些直接折磨而死。 後来在同门的帮助下,他成功逃了出来,联系上了李芝瑶找到了解药,他蛰伏许久细心谋划,终於信服门派诸多长老一同出手,将虚夷老祖抓起来,并且以灵药治好了掌门中的毒,经历一番纠缠不清,终於还是还了道真宗一个清静。 後来,虚夷老祖被镇压在禁地,而王阳山却在他的最终反扑时顺势逃出,在一处他所以为的秘密基地遇到了等候多时的李芝瑶。 早在上一世便在他的记忆中知道了此处的李芝瑶,此世与那罗奕岩做了个交易,若她将这解药找了给他,那他就将王阳山放离。 然後果不其然,守株待兔的猎人抓到了猎物,将这面黑心黑的畜生送去了他该送的地方。 对此事一无所知的花月溪依旧是那样嘴上不饶人的美女子,没有变成的一团模糊的血葫芦,虽然师父师娘还是那样吵了架,但师父出行却没有再次遇到虚夷老祖,成功的采到了需要的东西,不过也带回了一身的伤,还有一大捧颜色各异的灵花。 心疼又好气的依琳师姐告诉了他怀孕的事,把他吓得跳了起来,差点撞破屋顶飞出去,等到缓过神来,就像个找到了骨头的小狗,为难又忐忑地围绕着双修伴侣转来转去,转来转去,就这麽忙前忙後的,一路忙到了那小面团生下来的时候。 瀚武峰新增人口,就像那一片新抽芽的竹林,给了瀚武峰与往常更新鲜活泼的气氛。 沉迷於给小婴儿换尿布做衣衫的曲生道君整个就是傻爸爸,天天觉着自己责任重大,要在小朋友面前维持形象,至少不能让酒味熏着他不是? 天大地大,等他陪着宝贝儿喝完这口奶再说。 因了师父师娘一路安好,众人便也没有爆发那一次激烈的争吵,李芝瑶原本以为美人师姐花月溪没什麽事了,後来她却还是因为嘴贱惹了恶人。 幸好李芝瑶当年为了以防万一硬塞给她几件护身的东西,这才勉强扛了过来等到了救援。 那恶人被闻讯赶来的师兄妹击退,反扑时却不幸遇到妖兽喂进了它的肚子。 千血门依旧想对昆天宗下手,却不料被人逮到证据,过往的屠村行为被捅到了乾元宗案头,在正道的围剿下元气大伤,再没法继续闹什麽幺蛾子。 四师兄淩炎和美人师姐依旧还是那样的欢喜冤家,每天除了斗嘴就是斗法,但美人师姐经历了生死一线毕竟还是成长了许多,终於收敛了一点她那没把门的嘴,和人相处倒也更融洽了些,天天同淩炎在一起做任务,看起来倒有些红鸾动的味道,只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承认,表情还都很嫌弃。 而隔壁峰头的掌门大师兄淩川虽然还是在赛後时常来找李芝瑶斗法,但在一次看到她与那化出身形的玄离道君相偕而至後,来得也就渐渐少了。 玄离:小子,想挖师祖的墙角,你很能耐啊。 李芝瑶:宠溺的微笑。 或许是慕强心理,掌门大师兄之前的确是十分欣赏并且想亲近她的,只是他为人正经,断然做不出什麽追人的手段,刚好被周围的师弟师妹发现,调笑他,那你天天去找她约架,打着打着,修为提升不说,没准就打出感情来了呢? 他这麽一想,觉得好像挺有道理的,就真的时常来瀚武峰报道,虽然并不是每次都能逮到人,不过他想,修真漫长,时间过去久了,总归会有些效果的吧,却没想到对方已经有了对象,他也只能叹息一声,黯然退场 。 到了最後,最惨的大概就数昆天宗掌门了,大家都生活得挺开心,就他每天依旧得愁到掉头发。 随着弟子的增多,宗门的开支还越来越大,下面的小崽子还总时不时闯祸需要擦屁股,硬生生将他逼成了个陀螺。 好在淩川越来越成熟,终於在金丹圆满後接替了掌门的位置,让掌门安心修炼。 卸下重担的掌门头一天便带了自己所有家当跑出去纵情山水,哈哈哈大笑着表示再也不管这群小屁孩,十分的放飞自我。 为此,淩川大师兄——现在的替任掌门,十分忧郁。 他摸了摸自己的束好的发髻,有些担心地想,再过几十年,他不会也变成掌门这副模样吧? 後来的後来,淩炎四师兄也随着时间慢慢成熟,成了门派的中流砥柱,实现了他发下的誓言,在大比获得前十,随着一个又一个新星的产生,门派再次进入辉煌期。 要说唯一的不圆满,大概就是这瀚剑峰上的那棵梨花树,它生长在众人时常饮酒喝茶的地方,霜白如雪美不可言,最终没有倒在外来者的刀斧,却还是倒在了一次天雷之下,硬生生被劈成了焦炭。 瀚武峰众人蹲在那被劈焦了的梨树前唏嘘许久,最後跑去桃兰苑请了一株桂花树回来,如今也已经是金粉缀翠,月影香浓。 头些年掉下来的那些桂花,被李芝瑶收集做了桂花酒,此时诸事尘埃落定,又正巧到了佳节相聚之时,她便拿了出来同众人分享,就当庆祝这难得的圆满。 最後饮下一杯,她想,是时候离开了。 该做的,该说的,她都已经说到做到,只是天底下,再长的宴席终究会散场,好在虽她不能一生一世相伴诸人左右,但此时当下,不留遗憾。 *** 第二日醒来,罗妙清觉着有哪里不对。 自己印象中还存在着那人的身影,可是门派中却再无人记得,李芝瑶消失了。 根据记忆,她去找了那个守阵的男人,他却也早已消失不见,在原来的位置,是一个刚刚长成还十分懵懂的翻天印器灵。 她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梦见的是真实,还是现在经历的是? 最後,她想,或者自己所处的时空外,还有另一个世界,要不然为什麽那些记忆又这麽真切呢? 不知为何,她最近的身体越来越好,也许,可以留出些精力来研究一下这一方面的事情。 *** 皇城之内。 一颗圆咕隆冬的小蛋蛋撞了撞眼前的男人,一反平时安静的美鸡蛋模样,一副要搞事的架势。 玄离没有睁开眼,抬手轻轻摸了摸它光溜溜的圆顶,确认它真的在里头扑腾後,手掌一合,将它抄起放到胸口,翻身去找了蛋蛋妈。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78节 李芝瑶此时也刚醒来不久,正在原地打坐引气入体,吸收带回来的能量。 男人见她如此,便安静地坐到了一边为她护法,等到她再次睁开眼,才捧起那跳得越来越欢的小蛋蛋放到她眼前。 “你看,咱蛋蛋马上就要...” 似乎是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又或许是被周围流动的灵气所影响,那层薄膜突然就裂开了一道口子,生生被撕开,露出一只带着璞的小手。 玄离一滞後,还是将下半句话说了出来,“...破壳了。” 第231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小人的危机 新政实行得到底还是过於着急了, 虽然循序渐进, 但朝中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 不说那些迂腐的老臣, 最近频频发布的政令与提升的平民文官依然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 就是一直忠心耿耿站在王座这一边的新臣也颇有微词, 尤其在越来越多女官分薄了职位的时候。 女人当官, 怎能服众?! 虽然已经做了大舆论导向, 但社会风气并没有那麽快能完全改正,於是这样的言论时不时就要出现一次,让李芝瑶烦不胜烦, 虽然每一次都会被压下或者纾解,但却像是附骨之蛆一般,时时刻刻黏在人们的言谈之中, 冷不丁便要出来咬人一口。 就连那些习惯了被管束的女人们, 也觉得自己断然没有这样的才能,那样抛头露面, 又需要统御才能的事情, 她们没有做到的自信, 更恐惧这样改变後她们需要承担的责任, 便推三阻四, 甚至横加干扰。 根植於骨子里的无才教育将她们弄成了菟丝花, 仿佛除了以容貌依附男人便再没有别的出路,於是将所有异性当做自己攀登的阶梯,却将同性当成了阻碍自己获得荣华富贵的潜在敌人。 这样可悲又可怜的心态, 让很多人看不惯也受不了现在的朝堂景况, 尤其在她们的夫君回家抱怨之後,便同仇敌忾地恨起了朝堂上的那人。 原本这也只是些无关痛痒的小问题,谁又会在乎一只蝼蚁的恨意。 谁知没过多久,竟然就有蝼蚁弄出了一件大事。 原来,为了讨得夫君的欢心,朝中一位重臣命妇竟然请来民间术士做法,用了七位平民不足月的婴儿为引咒杀李芝瑶那可疑的私生子。 是的,私生子。 如今大衍朝上下,最让人诟病的是李芝瑶不知什麽时候生出的孽种,不是与朝堂任何一位重臣,反而是和身边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侍卫,一位与家族早已决裂的侍卫。 如果下一代继承人是这样的身份,身为这些名门之後,日日抱守着戒律过活的人怎麽能忍受得了。 世人说,王者皆有天子之气护身,普通咒术根本奈何不了,於是柿子捡软的捏,作为深宅妇人,那位高官正妻深知一个孩子对母亲的重要性,也曾凭借这种手段弄疯了丈夫的爱妾,於是便将目标对准了那刚满月不久的婴孩。 想来若是这孩子有些差池,不说等李芝瑶本身会不会受到影响,便是在民间,恐怕也能传出些克夫克子的不利传言。 谁知道那孩子是怎麽没的呢?也许是她为了当上女皇,动了阴邪手段用自己孩子换来的呢! 这样想着的她,面对丈夫的默许,很快便找来了合用的人手。 这天夜里,李芝瑶安静的寝宫门口,便迎来了一只不速之客。 屋内的水声哗啦啦,一尾小小的人鱼在浴盆里愉快地打着滚,用他那还未长好的声带哼着不成调的歌,而墙角阴影处黑雾缭绕,竟然慢慢凝结出了一只浑身漆黑的蠍子,它尖利的鳌刺在阴影里流过一道暗红光晕,足节交错,飞快地靠近了那低矮的木盆。 “咦呦?”小家夥在水里游来游去,突然发现上面灯光闪动,有一道阴影出现在了浴盆旁边,不由好奇地浮上了水面看向眼前的蠍子,此时已经去除了障眼法,金棕色小毛毛贴着他的脑袋,看起来整个脑袋就是圆咕隆咚的。 圆圆的小脑袋往旁边歪了歪,伸手就要去捏这蠍子。 蠍子尾巴一甩就要躲过,却不料他手指缝里还夹着透明的蹼,完全不给它挣紮机会地举了起来,凑到自己脸边左看看右看看,发现这东西自己从来没见过,便遵循了婴儿的本能—— 看到新鲜事物直接张嘴感受。 “嗷呜……” 蠍子:!!! “什麽东西,宝儿快松开!别什麽东西都往嘴里送!”刚刚去屏风後面拿衣物回来的李芝瑶大惊失色,伸手就要抢下他手里的蠍子,却不料小家夥冲她咯咯一笑,直接一翻身抓着蠍子沉到了水里。 猎物要拖到水下吃,这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本能,如今看来果然有道理。 蠍子:……咕噜噜噜。 “怎麽回事?”玄离刚好出来,发现李芝瑶正探头在浴盆边伸手要抓人,便也围了上来。 小人鱼只以为自己母亲在跟自己玩闹,打着转躲开她伸来的手,等看到父亲的脸在水面上出现,便炫耀似的将小爪子探出水面,抓着蠍子在空中甩了甩。 玄离和李芝瑶:“!!!” 眼见着双亲同时伸手要抓他,小人鱼飞快往下一躲,速度快的如同一道影子,愣是没让他们碰到。 他这边玩的正开心,被当成玩具甩来甩去的蠍子却毕竟不是普通的蠍子,都被甩成脑震荡了还没有晕,还在这当口,趁着他手掌松开的间隙,猛地抽出鳌刺狠狠刺向了他的手指! “啊!” 小人鱼伸出的手一僵,痛感迟钝地从手指间蔓延到了脑袋,他不太懂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只觉得...... “哇呜呜呜——” 好疼呀! 一颗颗半透明的水珠从他眼睛里面流出,又化作小小的珍珠沉到了浴盆底下。 见目标达成,那蠍子立刻化作黑雾涌入他的掌心,只留下一个黑色的深坑,那深坑中没有流出血,周围却以极快的速度肿了起来,看起来便透着不详。 小人鱼只觉得越来越疼,终於憋不住浮上水面,在李芝瑶捧起他的时候扬头哇的哭了出来,还举着小手手要吹吹,实在是想不明白可爱的自己为什麽要被紮,脸上的表情委屈又不解,看起来伤心极了。 看清楚他手上的伤口,两人都是面色难看,几乎是同时出手,一道透明的水灵气打入他的身体,不到一秒,原本已经流窜到他的胳膊处的黑雾从他的伤口中被逼出,随後便被一团蓝紫色的光紧紧裹住,逃窜不得,发出婴儿般凄厉的哭嚎。 “这是什麽鬼东西!”两人纵使不是普通人,之前经历过再多,面对自己稚子遭遇的无妄之灾还是难以平复心绪,将他抱起来上上下下的检查了好几遍,确认刚才那团可疑的黑雾没有剩余,伤口也已经愈合,这才有精力去想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第232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许久的怀念 查找凶手这件事, 对於他们两个并不困难, 虽然李芝瑶现在只消化了一部分的能力, 对付这些凡人也是绰绰有余。 等到溯本追源查到凶手, 李芝瑶也是气笑了, 面对一天天变化的朝堂政事, 有些人没有勇气改变自己, 却有勇气去使用阴私手段来对付造成改变的人,何其可悲。 “怎麽总有那些人,要上赶着来找不痛快呢?” 玄离:“我记得, 他们家曾经想把嫡次子送到你这里来?” “是麽?”李芝瑶皱了皱眉,显然是有些想不起来了,毕竟这前尘往事, 於她而言已经过去了将近百年, 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能想起来才奇怪呢。 见她这种反应, 玄离勾起嘴角笑了笑, 显然有些开心, 李芝瑶却懒得再去想这家人哪个是哪个了, 能教出一个这样的嫡长子, 能娶一个这样的妻子, 这一家的家风可见一斑。 “罢了,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嗯。”玄离点头赞同,让鱼宝宝重新化回了普通人类婴儿的模样, 这才将小东西擦干净抱了起来。 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 宽肩大长腿,此时却将小小一团软肉肉护在身前,看起来十分有安全感。 李芝瑶只觉他此时身上的雄性荷尔蒙气息简直爆表,不由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玄离抬眼带着笑看她,两人交换了一个带着奶香的亲吻,只是浅浅一碰,却将周围的空气都融化了。 夹在两人中间的鱼蛋蛋:“嘛噗——” “鱼蛋蛋,下回还敢不敢乱碰东西,嗯?”两人腻歪完,将小东西捧到膝盖上,玄离低头严肃地质问道。 已经变成鱼宝宝的鱼蛋蛋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偷窥了下爹妈的脸色,见大家都很严肃,并没有要笑的意思,两只藕节似的的小脚腾地化成了短尾巴。 他那琉璃一样微微透明的小胖尾巴在玄离手掌上讨好地蹭来蹭去,还用带着璞翼的肉肉手“啪啪啪”拍玄离的胸口,咿呀呀不知在说什麽,圆眼睛睁得老大,表情可天真可无辜了。 蛋蛋还是个宝宝,你们这麽凶做什麽啦。 玄离没忍住揉了一把他的脑袋瓜,“坏东西,就会装乖。” (* ̄v ̄*)鱼蛋蛋再接再厉,用胖脸蛋在他手心蹭了蹭,试图继续用自己软嘟嘟的小肉肉融化对方这颗硬汉心,在李芝瑶看过去时,还不忘眯起小月牙眼,露出个蜜糖似的笑容,让两人忍不住就要亲他几口。 这新上任的爹妈哪抵得过他这等的美□□攻势,顿时拜倒在它的短尾巴之下,上赶着送上香吻,也再记不得这小家夥之前的淘气了。 这样腻乎了好一会儿,等到两人表情也渐渐缓和了下来,见危机解除,鬼灵精的鱼蛋蛋反倒开始闹起了小脾气。 谁让他们留在蛋蛋脸上的口水太多,蛋蛋的脸都要融化了! 终於,在他们再次把脑袋凑过来的时候,他抬起胖手掌把这两个没完没了的大人推开,还在自己脸上擦了擦。 皱着眉撅着嘴,表情看起来明显有些嫌弃。 玄离见儿子这嘴越撅越高,按照往常惯例,要开始干嚎了,只能无奈笑着放他自由。 刚刚松手,鱼宝宝就吧唧掉进水里,欢快地游了起来。 李芝瑶俯身去看,便见他从水里面吐了个泡泡,睁眼冲着自己笑,两颗深蓝色的大眼像是倒映着星空,笑容实在太可爱,看的人心都快化了,让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没有束紧的长发垂到水面,便见水上突然生出一个小小的肉掌,捏着发梢梢往下拽了拽,在水上留下一个圆圆的涟漪。 李芝瑶顺从地俯下身,将脸靠近水面,一团肉嘟嘟的小脸就悄悄从水中冒出,花瓣似的小嘴准确无误吧唧上了她的脸,留下个湿乎乎的柔软唇印,几乎要把她的心融化。 手指被小家夥捏住,像是陷进了一团甜甜的棉花糖里,让她不由笑弯了眉眼。 我的小宝贝儿。 *** 翌日。 朝堂之上,又有人开始上奏,恳请监国长公主立正夫,话里话外就差直接说你现在的对象孩子都不合适,玩玩就算了,还是赶紧正经来一个世家子弟巩固您好不容易得来的位置吧。 李芝瑶面上不动声色,安静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 让她心下稍安的是,大部分人都没有接茬,只有少数几个蠢蠢欲动。有一些还是她自己提拔上来的人,曾经是最清明不过,如今也变了脸。 差不多理清楚这其中的脉络,她突然开口点了一个从未说话的文官名字:“程尚书,你觉得他们所说如何?” 没想到自己点名被点名,程尚书愣了一下,还是上前一步行礼道,“殿下之事,臣不敢妄言,只是...” “只是如何?” 李芝瑶边说着,边低头看向自己被凤尾花细细晕染的指甲,没有抬头看他,心中突然明白了为什麽之前总见母皇盯着她那繁复华丽的指套看,像是怎麽也看不够。 原来,有些时候,这些臣子的脸孔真是让人看着心中厌烦,唯恐多看一眼,便要吐了出来。 程尚书:“只是.....殿下,正夫未立,先立後储恐有不妥。” “爱卿说得即是,”李芝瑶点头迎合,看起来不能更同意,还没等程尚书脸上的笑容挂好,却突然听到一声嗬斥,“所以,这便是你要加害吾儿的原因吗?!” 她的声音猛得抬高,在大殿中带起一阵回响,程尚书耳边轰鸣一片,浑身哆嗦,被这突然的责问打乱了阵脚,导致他脸上的震惊表情怎麽都掩饰不住。 “殿下,殿下!您在说什麽?!” 李芝瑶也没准备多说废话,直接挥手叫侍卫,“来人,将他押下!” 程尚书怎麽都想不通自己是怎麽暴露的,被抬着手臂抬起来要拖到巅外去的时候,还在高声呼喝:“殿下明鉴,臣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怎可能对殿下做出不利之事!”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一时半会儿却没有人敢站出来再做为他说话。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79节 李芝瑶示意已经将他拖到门边的兵士放开手,在两侧小心防备着,她俯身,定定的看向眼前的男人。 随着目光的交错,李芝瑶周身散发着的恐怖威压愈加让人心寒,那是曾在沙场历经过数年的人才能拥有的气势,四目只是短短的相对了一秒,程尚书立刻鼻头冒汗,不敢和她直视。 李芝瑶压低身体,眼睛牢牢的锁定住他,像是锁定了猎物的猎豹,随时都能伸出利爪:“若是经查证,你与此事有关,那你当如何?!” 男人被他的威压所慑,一个激灵,当下便脱口而出,“殿下明鉴!若我做下这大逆不道之事,便教我天打五雷轰! 几乎在这句话下落的同时,天边云层突然开始剧烈翻卷,乌云过处,忽的便有一道蓝紫色电光猛的砸向大殿! 恐怖的电弧带着炙热温度席卷而过,却奇异的没有伤到其他任何人——只除了刚刚发誓的那人化作的焦炭,再也看不出人形。 场中众人被这恐怖的一幕吓呆了,有几个年纪大的,甚至已经直接打着哆嗦跪倒在地,机灵些的则一边喊着口号一边磕头,大喊,“苍天有灵,佑我大衍。”看起来倒真的是副样子了。 李芝瑶勾唇一笑,宽袖一摆,重新坐回椅子,眼神在众人的表情上一一扫过。“如此不忠不义不仁,心思歹毒之人,看来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既如此,不如让这两家人多做些行善积德的事情,以免上天迁怒我大衍朝!” “殿下英明!”“殿下英明!”“殿下英明!” “诸位,我尚有一事相询...”此时的李芝瑶出威势全开,宛若战神临世,容颜如刀,虽美,却没人将注意力放到容颜之上,反倒是周身的气势惊人,让人望而却步。 玄离在屏风後的软榻上,与怀中的幼儿一同看着高台之上的人,眼中的那抹怀念,亦伴随着热烈火焰一同燃烧。 “好久不见...” 第233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芝蔓的宴会 程家大宅, 哭声一片。 听闻了夫君在朝堂之上口出狂言, 触怒神明被九天神雷活生生劈死的事情, 程夫人当时便失去了主心骨似的瘫软在地。 虽然她平日在宅院中翻手云覆手雨, 堪称狡毒多谋, 将一众小妾拿捏得服服帖帖, 而且本身出身不低, 就算为了保证自己嫡子的地位而将庶子弄残弄死,程尚书事後得知风声,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骨子里,她却依旧只是个後宅妇人。 坐拥一方窄小天地,看起来繁花似锦, 只是自从出嫁後, 她已经将所有的身家性命,未来与梦想, 全都押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若是没了夫家的庇护, 那她以後的日子该怎样过? 而现在, 夫家正面临倾覆之祸, 而娘家, 这种时候也未必会要一个将灾祸带回给家的女儿。 失去了一切倚仗,她只能像是被拔了爪牙的鬣狗一样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敢露头,思忖着自己是否已经将做过的那些事情的首尾扫干净。 正想到自己当时如何处理的那请来的大师的屍骨, 却听到房门被敲响的声音, 她浑身一个哆嗦,那焦黑屍首怨愤不甘的脸似乎就这样在她眼前破碎开来,带着他临死前的咒骂。 “背信弃义,不得善终!” 她捂住耳朵,不,不会的,不过是一个粗俗的蛮人,若他真的有那麽厉害,又怎麽会被自己一杯毒酒放倒。 门外的侍女小声说道,“夫人...” 男人歹毒的咒骂在耳边不停回响,她听到侍女在这种骂声中不停叫着自己,像是在指名带姓的诅咒着她,脸上的表情顿时扭曲了起来,“贱婢闭嘴,滚!” 门外安静了。 她趴伏在桌案上,胭脂盒被她的手肘撞得掉落在地,流开一片腥红,镂金发簪歪斜地卡在发髻之下,看起来摇摇欲坠。 “哐——!”房门突然被人踢开。 她抬起头,又惊又怒的看向门外的人,然而从倾泻入内的阳光中走出来的,却不是她所以为的侍女,而是几个陌生的官兵,为首的女官面容冷硬,印堂处还有一道伤痕,直直蔓延到眼睛以下,让整张脸看起来更加凶恶,是她以前最为瞧不上的,一看便嫁不出去的女人。 “是她,带走。” 那面容不近人情的女人只说了这麽一句,便在程夫人面前转身离开,而她身後的官兵则如狼似虎地冲了进来,将尖叫的程夫人硬生生拖了出去。 悬在她发梢的金簪终於掉了下来,连同程府的牌匾一般滚进泥泞。 程夫人至死都没想明白,为何自己做的事情会被发现,但,她想不想的明白又有什麽重要的呢? 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罢了。 生如草芥,死如尘埃,哪怕是在身份铭牌上,最後也不过草草留了——“程氏”二字。 *** 为芝蔓测过灵根後,李芝瑶有些失望。 她匆匆告别了已经抽芽长成的小姑娘,跑到皇宫最高处的塔楼顶上,望着远处起伏山影坐了一下午。 玄离带着鱼蛋蛋来找她时,天边正盛放一朵斑斓的红云,艳丽的金屑缀在云层边沿,笔锋一扫便融进了绵延山脉。 玄离拿出一壶酒丢给她:“有些事,不可强求。” 李芝瑶轻轻“嗯”了一声,接过酒却没有喝,只是放在手里把玩,鱼蛋蛋似乎也觉察了气氛不对,神情严肃地左顾右盼,李芝瑶将酒放到一边,伸出双臂含笑看向他,小家夥便立刻笑眯了眼,挣紮着往前倾要扑进她怀里。 玄离松手,这团小棉花糖便被李芝瑶抱到了怀里,小小的,暖暖的,带着奶香,亲昵又依赖地蹭着她的脸。 抱着他,让李芝瑶觉得这世间的一切都是甜美的。 “我亦知缘分不可强求,只是突然觉得,纵然可改天换地,但许多事情却依旧非人力所更改,也是我贪心,虽然已胜过...胜过从前百倍,但当有能力让她幸福了,便又想她更幸福的更久一些。” “更长久一些,她未必喜欢,你已尽力...真到了那时候,再问问她的意思,不留遗憾便好。” “嗯。” 轻轻吻了下鱼蛋蛋的额头,三人又在山头稍稍坐了一会儿,直到夜幕悬起,星河淌落,才趁着夜色回到了寝宫。 *** 确认了芝蔓没有修炼灵根这件事,李芝瑶便将很多事情放上了计划表。 很多事情,总是经不得拖的,凡人寿命不过短短百岁,若是遇上些天灾人祸,小病小难,还不知道什麽时候就戛然而止,如果要获得幸福,那最好就从现在开始。 李芝瑶虽然最近依旧很忙,但对於妹妹的事情却再不想耽误下去,像之前那样因为公务屡屡失约。 於是,就像之前她曾承诺过的那样,趁着元旦,她给芝蔓开了一场盛大的宴席。 这场晚宴说是联络各个青年才俊的感情,但到底为的是什麽,看着席座之上被精心打扮的李芝蔓,大家心里多少也有了数,当然也不乏有人觉得是一个自荐枕席的好机会,将目光放到了李芝瑶身上,奈何她身边那个碍眼的侍卫总是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众人,让人无端就觉着自己短了一头,十分不满。 因为是妹妹的宴席,李芝瑶将芝蔓打扮得艳光四射,自己却穿得宽松随意,虽不失体面,却也无甚出彩,只是身份和气场所限,坐在那边也免不了吸引周围人的目光。 “你瞧着那人如何?”李芝瑶见到芝蔓正看像一个武将打扮的高大男人,不由凑到她耳边戏谑道。 芝蔓捂住脸,羞怯怯瞪她,“皇姐!” “莫怕莫怕,”李芝瑶好笑地给她倒茶,“喜欢就同我说,我替你看看。” 小姑娘其实也只是远远觉得那人生的好看,身材又魁梧,站在人群中很是紮眼罢了。 她本来生性便温柔,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人说缺啥补啥,习惯了在姐姐的强势保护下生活的她,审美取向其实也更偏向姐姐这样的性格类型,但参加宴会的还是做文士打扮的居多,此时看到这样英武的男子,自然忍不住多看两眼。 李芝瑶见她没有太反对,大概也有了数,便抬眼向那个方向仔细看去,想要瞧瞧那人的五官模样,看看是不是良配。 而远处那人似乎也觉察到了这里的视线,目光相接一瞬,便抬脚走了过来。 第234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宴会的插曲 等来人走到眼前, 李芝瑶也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的确是个英武不凡的男子, 配自己妹妹虽然差了一些, 却也勉强足够, 看着五官倒像是镇关大将军家出来的子侄, 浓眉大眼, 身材健硕,活脱脱一只生机勃勃的小老虎。 那宽肩,看着就挺有安全感, 也无怪乎自己这傻妹妹会对他有兴趣,只是镇关大将军家家风似乎不甚严谨,据她所知, 这位大将军不但有妻有子, 还在边关时不时买几个妓子养着,甚至平日回京也会带着将士光顾花楼同乐, 是个欲.望强烈且霸道粗莽的性子, 也因为他周围都是些可以随时买到的女人, 因此对女人的态度向来不甚尊重。 他那位书香世家出生的正室夫人也过得有些憋屈, 前些年直接带发出家, 坐在佛堂里为这位不省心的夫君念经祈福去了, 说是为了洗清他在战场累积的杀孽,谁又知道她是不是嫌弃了这根荤素不忌的黄瓜呢。 好在这位将军还算对皇权忠心,也极为容易满足, 至少能维持表面的尊重, 要不然她也不敢再用他,只是自己出台让女子也可纳男妾的政令後,反对得最凶的到底就是他那一波人了。 也不知道这位疑似镇关将军子侄的青年对於男女之事又是怎麽个态度,若是也是个没节操的,她可不敢让自己妹妹跳火坑,且不说喜欢泡在花楼挥洒汗水的男人,看女人都跟看玩物没什麽区别,就说这大衍朝多少好男人可以选,何必选一个可能得病的烂黄瓜,要知道,花柳病在这年头可不好治。 说句不好听的,睡他一个,简直就是间接跟全城的嫖.客都睡了,自己千娇百宠的妹妹,又何苦受这等委屈。 对方家里背景的信息在脑中过了一遍後,李芝瑶已经越想越不舒服,看向人眼前人的目光也变得挑剔起来,决意一会再让芝蔓相看几个,回去後作为备选好好做个调查。 然而青年行礼过後,却将视线投向了玄离。 芝蔓和李芝瑶:...? 青年双眼发亮,紧紧盯着玄离,“在下仰慕玄离大人许久。” 李芝瑶在心里为他的鼓掌,厉害了,这样有胆的麽,当着你上司的面撩上司的汉子? 少年,你很有勇气啊。 青年浑然不觉周围奇怪的视线,来到台下,抬高声音说道,“听闻玄离大人武艺高强,不知是否有荣幸切磋一二?” 竟然是想在这里比武添彩头,李芝瑶觉得这倒也不是什麽坏事,君不见动物界求偶还得打一架显示自己的能力呢。年轻人嘛,活泼一点晚会才会更有趣。 只可怜这样活泼的小夥子,一会儿就要被玄离虐菜了,啧啧,真是不忍心看他一会儿被打得哭唧唧的样子呢。 李芝瑶朝着旁边瞧过去,发现玄离的脸色不太好看,心下暗笑,却将鱼蛋蛋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拉,“去吧,我和小歆在这里给你加油。” 听到自己不太熟悉的小名,鱼蛋蛋呆了一下,随後欢快地冲黑着脸的亲爹拍起了肉肉小掌,玄离冲他竖了竖大拇指,又看了一眼李芝瑶,得到她鼓励的、写着“去欺负凡人吧”的小眼神,转身去向了擂台的方向。 芝蔓抱着李芝瑶的手,有些小激动,“皇姐,皇姐,不如我们过去瞧一瞧吧?” 李芝瑶正要答话,却见那转身跟着玄离去擂台的青年转头,漂亮的眼睛向着自己的方向直直看来,唇角扬起,抬手在自己左胸前敲了一下,挺直的腰背满满都是年轻人特有的朝气和自信,还有一些贵族子弟独有的骄矜。 他不用说话,李芝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瞧着我吧,我会打败他,让你知道他是多麽的软脚虾,而我才是最好的。 目标十分明确,的确就是对着她说的,李芝瑶最确定不过,脸上的笑意不由就更淡了几分。 自从地位稳定,她也不少遇到过这种自荐枕席的,尤其最近玄离上位眼看就要成功,各门各家自以为抓住了她的口味,玄离现在模样类型的汉子,送上门的,偶遇的,那叫一个前赴後继源源不绝,恨不能跑演武场脱光了在她面前秀身材,找准各种时机和她对战的更是数不胜数,打输了没关系,破衫色.诱就够本了的。 就连玄离,这些日子也没受嫉恨者的挑衅,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 之前她看到那群上赶子求虐的还觉得有些好笑,'此时这个时间却让她有些恼怒了,他莫不是个傻的,也不想想今天这场宴会的目的是什麽。 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芝蔓,李芝瑶担心她因为觉察到对方的来意并不是她而对自己心生芥蒂,但好在傻妹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麽,依旧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像是真的有多喜欢那人,倒是看着很期待传说中武力值超群的姐夫怎麽虐菜的。 李芝瑶这才稍微放下了点心,抬头看向远处,心里对於妹妹的未来忧虑却又多了一层。 如今,单纯冲着妹妹来的青年才俊恐怕不多了,要麽是看着这泼天的富贵,要麽是自己这边难以攻克,想要从自己妹妹这边入手,或者觉得自己这妹妹性格好拿捏,娶回家也能对自己表表忠心,帮自己家族在自己眼前刷个存在。 她也是这个时间段才真正理解,站的越高,面临的诱惑和攀附也就越疯狂,初时还能觉得新鲜,没过多久,她就已经开始腻烦。 不像某些一夜暴富的傻子,她这种聪明人自然也知道这背後隐藏的危险,许是因为已经有了最好的,也不需要在男女之事上找平衡,所以在这一块,她倒是看得很淡。 所谓各取所需,既然此时有一个能满足她所有需求的玄离已经足够,那她便也不准备浪费资源去折腾别的,做事情依旧钉是钉铆是铆,从来不偏颇,所以许多人近来已经调转了枪头,摩拳擦掌的准备攻克她的妹妹。 如果妹妹有想要的人,对方是向着钱财地位来的,自己到底该不该满足对方,给妹妹一段虚假却幸福的生活呢? 这是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忧虑的,怕就怕对方挟制住了妹妹,在今後对自己提非分的要求。 虽然只要有她在位一天,就能保妹妹一日家庭和乐,但这毕竟是让人不适了。 芝蔓这麽好,合该有个人真心疼宠她。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80节 或许,应该效仿母皇,不要对芝蔓表达真正的在意之情,反而更能保护她? 这样思忖着,她却没注意到,挽着自己手的小妹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落寞。 *** 等到擂台结束,玄离毫无悬念地吊打了镇关将军家的小鲜肉,那青年看起来十分不甘心,朝着李芝瑶的方向看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周围人随着他的视线将头转了回来,十分好奇李芝瑶的反应。 李芝瑶遥遥举杯,笑得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皆是青年才俊,我朝之幸,如此良宵佳节,诸位不如与我共饮一杯。” 众人哪有不从,年长一点的立刻顺杆举杯,各种吉利话不要钱似的说,年轻些的也顺着大潮流举杯相对,场中便净是一副祖国繁荣昌盛的喜气样。 烛灯照夜,曳地长纱抚着藤萝飘扬而起。 熙熙攘攘的人群重新谈起了别的话题,李芝瑶所在的位置也终於回归清静,正在这时,芝蔓凑到姐姐身边小声说道,“姐姐,芝蔓想去解个手。” 李芝瑶转头看她,目光闪烁一瞬,却没有开口询问,只轻轻点头,“去罢。” 芝蔓松了口气,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宴会,连随侍的人都没有带,一看便是有些问题。 李芝瑶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麽,却也不想打扰她,往旁边看了一眼,两位身怀武艺的宫女便遥遥地跟了上去。 *** 芝蔓一路小跑,离开了热闹的人群中心,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地淡了下去。 想到那些搭话的人投在自己姐姐身上若有似无的目光,还有言语间的试探,芝蔓说不难过是假的。 这些人怎麽这样的虚情假意,想要同自己姐姐搭上线,那就自己去找姐姐,干嘛要用自己做筏子! 话虽如此,她心里也知道这群人为什麽要从自己这边走,虽然她现在年纪还不大,又被姐姐保护得太好,以至於有些天真,但毕竟身在宫闱之中,姐姐也请了非常厉害的老师来教导,她又怎麽会不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呢。 只是很生气,不能生姐姐的气,那就只能生自己的气了。 芝蔓你怎麽这样没用的,文不成武不就,长相个性也没有一处比得上姐姐的,谁要喜欢你啊。 联想到出来的路上偷听到的闲言碎语,芝蔓往地上用力一踩,气哼哼的换了方向。 算了,她还是找个清静地方呆一会吧,不然她就要忍不住同姐姐告状了! 心里的小人气哼哼地叉腰,指着鼻子数落她:芝蔓你又不是个小孩子,怎麽成天想着告状呀。 她能怎麽办?她也好气自己的呀! 这里离这寝宫十分远,是在皇宫的外围,她沿着小路一路蹦哒,正好到了最近新起来的一片区域。 姐姐怎麽说的来着:天下奇巧之术皆会於此,百巧苑是也。 这里头装的是姐姐这几年培养出来的工匠精英,方便当她有需要或者想法的时候随时交流,省得她出宫去寻,也有一些重要的东西不方便在外面弄,屋子的前院最近还弄了一个什麽展览,将过去已经折腾出来的新鲜东西放在里头供众人瞻仰,有资格进入皇宫的人都可以申请去看一看。 前些天,书院包括芝蔓的一众少年人都被老师带去长了件事,让他们知道这曾经十分瞧不起的行当,能弄出多麽有用的好东西。 芝蔓原本也只是路过看一眼,并没准备进去的,没料想,这大半夜的却发现里头还亮着灯。 姐姐不是说过,这些能工巧匠最该珍惜身体,要从长远的角度来发展利益,所以没有特殊情况或者自己要求,到了点便会打发他们回去休息嘛? 也不知道是谁,这都晚上了,竟还在里头工作呢。 好奇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什麽新的好玩的东西,李芝蔓一时兴起,脚下便转了方向,向着百巧苑中走去。 第235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芝蔓登徒子 百巧苑外头有不少兵士把守, 见到她却当没看见一样, 芝蔓也乐得清静, 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跑进了展览厅, 身後两位宫女过来的时候倒是被拦了一下, 不过她们有特地配备的令牌, 很快也悄悄缀了上去。 对於身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芝蔓径自在展览区逛了一圈,这里头用的都是最新鲜的发明,连灯都不用仆从摸索着来点, 直接有个小机关在门边,一拨,立刻就有奇奇怪怪的小光源出现在屋顶, 光是玩这个她就玩了许久。 等到了里头, 她又像着上次那样,被里面展示的各种技术吸引了注意力, 不过这次没人催着要离开, 也没人在耳边呱噪, 她可以沉下心慢慢观赏, 这一回的确是多了一两样新鲜的东西, 她仔细看着介绍, 只觉得另一个新奇的世界正在向自己敞开大门。 她从小就不喜欢习武,倒是觉得刺绣之类的安静事物更有趣味,等到看了这些东西, 她便又有些手痒了, 不知道同姐姐说一说,她不会不会同意自己来玩这个,要知道上一次同自己一起来的那些人,有不少都说这些都是不入流的匠人才做的事情,不是雅士所为,言语之间颇为鄙夷,弄得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觉得挺有意思的。 但姐姐应该不会这麽想吧? 她既然将这个安置在皇宫之中,显然是十分看重。 仍记得她开蒙的时候,姐姐是怎样同自己说的:“三教九流其实并没有谁更下.贱一说,硬要分个上下高低,那不如便看对王朝民生的作用,除此之外都是虚的,芝蔓莫要有偏见。” 那现在这里都是对王朝民生大大有用的东西,自然是“高”的咯? 这样想着,她溜达着就去了後院,想看看匠人们工作时用的东西。 这里的守卫比前面更加严密,轮值的统领更是板着一张脸,一双眼睛扫过来,就让你觉得再没有秘密可以隐藏。 虽然知道她的身份,但该做的检查他也没松懈,在派出两位女副官仔细查探过她的令牌後,统领略一思索,还是放她进去了,只是嘱咐了不要乱动里头的东西,省得明日工匠来了找不到,更重要的是要小声一些,因为里头还有人在全神贯注的工作。 芝蔓捂嘴,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她也是极其喜爱安静做东西的人,自然知道沉浸在其中的人是最受不得打断的,所以在进门的时候,她非常极其小心,像是一只蹑手蹑脚的小兔子,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 偌大的一个工作间,里头零零散散放了不少东西。所幸灯光还算明亮,她一路往里面走,小心避开了地上散落的工具,那些从来没见过的架构,让她莫名有些激动。 看起来...真的很好玩啊。 她一路向前,最後在一个二丈有余的船体模型前停住了脚步,仰头看向其中打开的甲板结构,她下意识张大了嘴,发出无声赞叹。 这艘船通体流线型,如一条姿态优雅的游鱼,但在这优雅背後,上方却藏着丰富到恐怖的机括,与如今所使用的截然不同,显然是糅杂了攻击与防御双层效用,外围甚至还使用了金属作为隔离层,看起来便像一个冰冷的猛兽,蛰伏着等待撕咬。 性.感又危险。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哢嚓。”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传来,把正陷在一种莫名激动的情绪里的她吓了一跳,好险捂着嘴没有叫出声。 细碎的金属碰撞声陆陆续续再次传来,芝蔓流过身体往船後面看了一眼,见到是一位年轻工匠正在仔细组装着什麽,她左右看了看,发现这偌大一个房间,除了她,似乎也只剩了这年轻工匠一个,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好奇占了上风,芝蔓蹑手蹑脚的来到了男人的身边,想看看他到底在做这船上的哪块结构。 刚开始她的注意力还都在这年轻工匠手里的东西上,等到靠近了,她才注意到这个男人侧脸很好看,高挺的鼻梁,浓密的睫毛,一双薄厚适中的唇正紧紧抿起,看起来严肃又认真。 她此时正站在男人的侧後方,能瞧到他宽厚的肩膀,也能瞧到他收窄的腰身,他的袖子揽起,露出肌肉紧实的手臂,随着动作显出迷人的曲线。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准确地按在散落的机括零件上,将它一点点组装完成,动作迅速而准确,本来是一地冷硬的金属,在他手里却像是一副缓缓完成的艺术品。 有那麽一瞬,李芝蔓甚至觉得眼前的男人就和这条船一样,性.感又危险,还让人忍不住产生好奇心。 看着看着,她就不自觉走神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看他手里拚装的机括,还是在看这个男人,一直到两柱香後,外头等着的侍女都忍不住想要进来将劝走,男人才放下手里已经完工的机括,站起身活动了下身体,显然长期的工作已经让他的颈背发僵了。 芝蔓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就正好和他面对面了个正着。 男人一愣,完全没注意到这里什麽时候来了个衣衫华丽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她看了自己多久,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按着脖子的手都僵住了。 芝蔓也瞬间红了脸,有一种偷看被人抓住的羞窘感。 难言的尴尬弥漫在两人之间,男人慢慢放下手,有些拘谨的冲她点了点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也许应该行礼,芝蔓也没顾上这些细枝末节,心里已经懊恼得打滚,只讪讪的说,“你,夜安...对不住,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男人见她这样,不由也变得更紧张了,摆摆手,磕磕绊绊地说,“没,没有...都做完了...” 芝蔓看了一眼他放在地上的东西,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决定解释两句,“我就是,就是来看看...” 男人“哦”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明明是一副严肃的样子,此时神情中竟然透出一些天真的孩子气,“那,那你看吧。” 沉默,沉默是这夜晚的开篇。 尴尬,尴尬是那聊天的终结。 然而这尬聊二人组,静待片刻後,竟然又磕磕绊绊聊了下去,全靠芝蔓骨子里被姐姐带出来的一点儿主动劲儿。 人就是这麽奇怪,遇强则弱,遇弱则强,脱离了大树,遇到一个比自己还不善交际的人,小芝蔓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很能聊的,可把她厉害坏了。 到後来,这汉子已经把自己聊了个底掉,虽然没说这里头的机密信息,却也把自己的出身背景全交代干净了。 男人将将及冠,来自一个山里聚居的避世村落,传说中与千年前的神匠世家系出同源,但族中人却只是当了谈笑,并不在意,毕竟匠艺是需要不停传承进步的,总是抱持着过去的东西未免落了下乘,就是真的如此,也不过说明他们一支的确有这个天赋传承罢了。 所以虽然他们说是避世而居,但只是名声不显,隔一段时间却还是会聚集起来走遍山川大地,防止成为闭塞之人,刚巧几年前,他们来到一处村庄时听闻了一道奇特的昭令,里头开出来的条件让他们无法把持,便派出一支精英,跟随着村中人一同来了皇城参与选拔测试。 结束後,他们中有好几个人都以十分彪悍的成绩入选,留在了李芝瑶的麾下为其效命,实现她提出的那些千奇百怪的要求。 许是难得有一位君主可以提供这样的平台,而且这里每时每刻更新的东西,真的让他们这些拥有匠艺天赋的人激起了好胜心,如今已过去许久,他们族人又来了一批,不管来时是什麽样的心情,如今皆是一副沉迷工作没空避世的模样。 如果用李芝瑶的话来说,就是一窝换了老巢继续蹲的黑科技技术宅。 “你可知,今日宫中有宴会?”芝蔓突然想到姐姐曾经说过,今天这个宴会虽然只限於宫中有份位的人才,但却不拘身份高低,只要有才有貌,都在邀请的范围,眼前这人不管是才貌或者是身份,其实都是足够了,那为什麽她又没在宴会上看到呢? 仔细回想,似乎宴会上也出现了好几个陌生脸孔,窝在角落有些拘谨的顾盼,看穿着打扮和身上的挂饰,倒有些和眼前人身上的相似,想来百巧阁也去了人。 “啊...”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颊,留下一个黑乎乎的指印,“白日的时候做的太投入,误了饭点,不让我进去了,我想着不过就是一个晚宴,不去也没关系,就回这里继续把白日未完成的东西继续做了。” “......”居然,居然看不上姐姐给自己办的宴会... 李芝蔓莫名有些小生气,嘴刚不悦地撅起来,想说些什麽,却突然发现了他话语中的另一个重点,“咦?你还没有用晚膳吗?” “啊?”男人刚拿起一块布,准备给自己做完的东西仔细清理清理,闻言抬起头看向她的方向。 经历了一整天的工作,他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仔细回想了一下才说,“唔...好像是的。” “这怎麽能好像呢?”李芝蔓叉腰,像一个小茶壶一样气鼓鼓地说,“怎麽可以不好好吃饭,留得青山在,才能晚点被人当柴烧,知道不?!” 年轻工匠:“......” 晚点...晚点被人当柴烧? 想到姐姐平时是怎麽教育自己的,李芝蔓摇头晃脑地把姐姐说的话又照搬了一遍,“你现在年纪小,可能还感觉不到,等你年纪大了,哭都来不及,那麽多好吃的东西在你面前你却不能吃,可别气得哭鼻子!”这话说得一套一套,语气十分老气横秋。 男人哭笑不得,连忙点头承认错误,“是的是的,姑娘你说得没错,在下一会儿便去用膳,还请姑娘息怒。” 李芝蔓见他承认错误承认得爽快,心下不由噗嗤嗤冒出来些满足的愉悦,刚才那一丢丢不开心早就抛之脑後。 正想继续再教育两句,却见他起身草草擦干净了手就要去掏一边柜子里的油纸包,她踮着脚,越过他宽宽的肩膀看了两眼,发现里头是个凉透了的肉包子,想也没想,她抬手按住了那个油纸包。 “本...我刚好也饿了,咱们一同去後厨找吃的去罢,今日晚宴,想来後厨的东西多得很。” “可...”男人後知後觉地被手上的触感弄得脸上一红,油纸包“啪嗒”掉回了柜子里。 见他这反应,李芝蔓也发现自己动作有些唐突,居然就这麽按在了人家手背上。 嗨呀,真是的,就算他的手好看也不能这样呀! 在心里气哼哼指责了一番自己的登徒子行径,她脸红着将小手挪了个位置,捏住了他袖子口的绑带轻轻扯了两下,“走了走了,吃好吃的去!” 感觉到手腕上被缠紧的力道,男人已经脸红到耳根,配着脸上那道黑手印,看起来还有些野性的帅萌。 “嗯,”他看起来已经是一团浆糊,只磕磕绊绊地说,“那,那听姑娘你的。” 李芝蔓回头冲他一笑,昏黄的灯光下,还有些肉肉的小脸明媚又娇气,像小钩子一样挠得人心里发慌。 “乖啊。”她说,拉着这犯傻的大个子一路往外,心情突然好的不要不要的。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81节 第236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新帝的传奇 “姐姐?” 李芝瑶被一声呼唤唤回神智, 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拿着手中外衫许久, 已经妆点完毕的芝蔓双手张开, 抿着嘴羞怯笑着看向她, 两腮晕出羞涩的浅粉, 像一朵初初绽放的玉芙蓉。 “嗯, ”李芝瑶轻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捏住衣襟一甩,那件耗费了绣坊半年有余的嫁衣在她手上层叠铺开,如翠色孔雀缓缓展开尾扇, 华贵不可直视。 打磨过的彩色宝石加上颗颗饱满的珍珠,一切都缀得恰到好处,在烛光的辉映下闪烁出粼粼碎光, 海翠色渐变丝缎为底, 精绣的金丝图纹流畅勾连,给予新人最美好的祝福。 将这最後一件外衫为妹妹披上, 李芝瑶後退一步, 看着周围侍女小心翼翼地为新嫁娘收拾着腰带披帛, 长长的金纱曳地, 伴随着动作飘扬起来, 仿若九天的玄女踏月而来。 而此时今日, 就是她这从小捧在掌心中的小仙女儿嫁给凡人的日子了。 牵着妹妹走出宫殿,新郎已经下了骏马在殿外等候多时,见到人出来, 顿时笑的跟傻子一样, 大红色的喜服将他映得俊朗无比,哪怕是李芝瑶作为娘家人再怎麽看不惯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家妹妹还是极有眼光的。 眼前这个男人,她已经做过许久的调查,的确是一个适合李芝蔓的好男人,虽然没什麽情商也不善言辞,却胜在做事认真有担当,也未与任何一个势力挂钩,甚至连族人也都是开明和气的居多。 最重要的,是妹妹真心喜爱。 听着赞礼在上方一字一句朗读婚诏,李芝瑶握紧手,脑中思绪纷杂,想到了过去许多事,又想到了未来许多事,待到婚诏朗诵结束,她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殿下?”一边的侍女小声提醒。 李芝瑶恍然一瞬,转头看向那对新人,小芝蔓如今已然比自己矮不了多少,此时,那张妆容精致的脸正紧张又羞怯地看着她,李芝瑶看着即将出嫁的妹妹,心酸到了极致,却又突然生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罢了,天地之大,每个人总有自己的路要走,妹妹过得幸福就好。 这样想着,她终於还是让自己释怀,上前一步,将妹妹牵到了婚车前,在新郎过来扶新娘上马车前,靠近妹妹的耳边说道,“芝蔓,从小到大,姐姐已经与你说了许多,但有一些话,之前却从未与你提过。” 芝蔓停住脚步,抬头看她。 李芝瑶拍了拍芝蔓的手背,轻声说道,“你既然已经遇到了合适的人,便要珍惜,彼此理解,互相扶持,莫要负了初心,叫他难过。” 芝蔓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李芝瑶松开她的手,眼眶终於抑制不住地发红,艰涩道出了下一句话,“但,若你过得不好,也不要怕,姐姐在这里。” 哪怕世事变迁浓情不再,亦或是良人变了恶人,那又如何? 总归,姐姐能保护你,支持你做的每一个决定。 过去的腐朽规制我来斩碎,未来的恶风毒火我将掐灭,你只管前行,天地人间,来去自由。 所以,不要怕。 一滴眼泪倏忽之间落了下来,晕染在芝蔓的衣襟处。 “姐姐...” 李芝瑶连忙抬手轻触这傻妹妹湿漉漉的脸颊,“傻姑娘,皱什麽眉头,妆花了可不好看。” 借着扇羽的遮掩,那还要掉下的泪珠化作水蒸气消散在了空气中,妆容又恢复了原本的整洁,仿佛刚才那一幕不过是幻觉罢了。 李芝蔓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脸上便又恢复了清爽,只除了眼眶依旧酸涩,她眨了眨眼,还没再开口,眼前人已经退开一步,示意新郎牵起芝蔓的手。 “去罢。” 礼乐起,新娘子被英俊温柔的丈夫扶上车辇,最後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抬头微笑看她的姐姐,纱帘放下,掩去了她再次泛红的眼眶。 “驾——”新郎坐上前座,扬鞭叱马,向着前殿驶去。 李芝瑶望着跟随而去的一辆辆车驾融进晚霞,最终消失在了视野,身边传来骏马的嘶鸣,这才发现驸马太过紧张,竟然忘了在转轮後下车换车夫,却是将马留在了此处,自己赶车送新嫁娘去了前殿。 玄离牵着马来到了李芝瑶的身边,浅笑着看向她,“走罢,别误了时辰。” *** 後来。 芝蔓成了亲後,依旧住在皇宫之中,只是换了个自己独立的宫殿罢了,夫妻两个志趣相投,有事没事便去捯饬那些技术活,十分默契,等到有了孩子,一家三口更是齐上阵,在史书角落留下了极为重要的一笔,作为一对颇有传奇性的夫妻档为人所称道。 曾经幼稚任性的长孙公子他们跟随李芝瑶征战数年,历尽洗礼,终究成为一方骁将,原本依照李芝蔓母皇的意思,是要将他们家卸磨杀驴防止篡权,但好在到了长孙烈阳这一代,他作为新任家主,终究还是识趣地劝服了族人低调行事,避过了灭门大祸。 李芝瑶虽然与母皇偶尔会有政见不和,但也算和平相处,她还为母皇做了真正养生的丹丸,为她延年益寿,保她百年康健,而随着时间慢慢增长,原本还偶尔会插手的母皇渐渐也觉得没什麽好教的了,更多喜好起了赏花弄草,两人相处起来便比以前更为和谐。 而同样的,原本野心深重的长孙贵人随着时间的逝去,也渐渐磨平了利爪,面对不愿意配合的长孙烈阳,还有越发强势的新皇——衍泽帝李芝瑶,功败垂成的他也只能一声叹息。 百年後,李芝瑶的母皇含笑阖目,而长孙贵人早已在陵中侧殿等候,两个人明面甜蜜,背後暗斗,这样针锋相对了一世,却又互相依存,终究还是葬到了一处。 而作为新帝的李芝瑶,在位六十余年,创下了最长的在位纪录,她所在的那些年里,大刀阔斧改革朝堂上下,举国的变化让後世学者发出赞叹,堪称前无古人,後无来者。 虽然他们不知道历史曾经在这里拐了个大弯,却知道她铸就了一片辉煌的太平盛世。 她所推行的政策,虽然免不了在後世也常被人恶意诟病,却实实在在帮助国家走上了巅峰,不仅留下许多技术、思想、传承,还将更好的朝堂体系构成留给了後世去继续推进,那些言论劄记,哪怕千年以後也是叹为观止。 最奇妙的是,她曾写下的劄记虽然在动乱中离散,每次却都能在国家危亡之时出现,并且起到积极的作用,哪怕许多怀念古早男性绝对统治权时代的人,在辱骂她的同时都要说上一句,“虽然衍泽帝行事偏激还仇男,害得後来许多年男性同胞备受压迫,但的确有点才能。” 而她的迷弟迷妹却说,“撇去那些平定四海的功绩不谈,她要是仇男,以前那些皇帝岂不是恨死女人了,她不过是将过往男人对女人做的反过来打个折做了一遍你就受不了了,那你想想以前的女人过的是什麽日子?” 更有人笑骂道,“醒醒吧,还做梦想回到冷兵器时代呢吧?靠蛮力就能征服世界,女人都是挖空了大脑的生殖工具?衍泽陛下不给你一巴掌打你到底层见见世面,你还真以为自己有一根金箍棒就能征服世界呢。” 不管人们如何争议,作为推行了男诫的始作俑者,李芝瑶所在的朝代,女性地位的确是得到了空前的提升,甚至在她之後,新任女帝将她所说的一切推行得更彻底,导致数百年後物力替代人力时成为了真正的女性当权,在这期间,涌现了无数优秀的领导人,打破了所谓女性没有执政才能的洗脑束缚,也将更为积极的思想传递了下去。 这是一个与之前男女地位截然相反的朝代,直到後来外国入侵举国抵抗,人力资源条件的不足,让当权者以平权为诱饵激励男性协同作战,这才慢慢将社会风气改变。 但哪怕是千年後男女达到真正的平等,男人回忆起这个朝代,依旧能回想起被男诫支配的恐惧。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这交替前进的历史中,曾品嚐过人下人滋味,也曾经骄傲地站在食物链上端的双方都不愿意再回到过往的地位,这才在长久的拉锯战後达到了微妙的平衡。 而能够让衍泽陛下这位传奇性人物没有像她母皇一样广开後宫,只独宠他一人的神秘人玄离,也作为灰汉子逆袭的成功典范经常在各个小说中出现。 他或者有着被夸张描写的绝世容貌,又或者是一个心思深沉的宫斗高手,更多的是成为炮灰,被无数後来者替代,但不论如何,他终究也成为了史书上一个值得称颂的传奇,也为後世的一夫一妻制奠定了基础,同李芝瑶一起成为了时代的标志。 *** “你确定要放下这大好江山,跟一只猴子私奔吗?” “是的,我愿意。” “喂!”觜火气急败坏地冒头,毛脸上满是羞愤,“你自问自答的很开心啊?!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我老觜的清誉不要的?!” 李芝瑶哈哈笑着,脚下稍稍用力一蹬,厚重的石棺盖就滑了下去,露出她一身金灿灿的金镂衣。 “哎哟我大侄女这品味,”李芝瑶打着嗬欠往外潇洒一跃,却险些被这身上纯金做成的衣服压得又摔回去,踉跄了一下才站稳,甩了甩袖子,金锁链碰撞,发出悉悉簌簌的响声。 “不是小时候给她讲龙和公主的故事讲坏了她的品味吧,金子不要钱的?” “还不是因为对你爱的深沉,说起来,你不把它留下吗?或者弄个假身体在这里,这样好歹也有个你留下的痕迹,方便後人考古。” 李芝瑶:“唔,有道理。” 说着,她掏出了一个木头模特,宫里绣娘平时用来挂衣服的那种就准备放进去。 觜火:“......这麽敷衍,你也考虑一下盗墓贼的心情。” 李芝瑶:“也是...” 她想了想,把模特稳稳竖好,又把身上华而不实的金镂衣艰难脱下穿在了木模特身上,仔细端详了下变得金光闪闪的木模特,她笑眯眯上下其手了好一会,等摸够了,却没有把穿上金镂衣的人偶放回石棺,却是把它们一齐收进了储物珠。 觜火正摸不着头脑,却见她又拿出一个特制慑魂阵盘放进棺木中,还顺手做好了触发机关,“盗我的墓,还想拿金子?赫赫,吓不死他!” 觜火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自打从皇椅上下来就越活越幼稚的人:“瞅你这小心眼...” 李芝瑶才不理它,笑眯眯来到了身边的副棺边敲了敲,“嘿,醒醒,起床啦宝贝。” 第237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黑色的过去 李芝瑶抬手敲了敲石棺, 却发现那边许久未有回应, 她摸了摸下巴, 直接把那足足几吨重的石棺就地拔起, 准备带着跑路。 “走吧, 一个石头盒子而已, 塔里头应该放的下吧?” 觜火:“…” 正在这时, 石棺发出哢哒几声,李芝瑶吓了一跳,连忙把石棺放回地面。 在她松手後, 如同机关被碰触,里面的木门一层层落下,最终, 棺盖打开, 露出一张英俊却毫无血色的脸。 一睁眼就发现自己面朝地板的玄离:??? 李芝瑶突然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对,连忙上前把石棺翻了个身, “对不住啊亲爱哒, 年纪大了有点糊涂。” 玄离:“...” 他顶着一鼻子灰默默爬出了石棺, 李芝瑶连忙上去给他擦脸, 一边还软声安慰, 听得觜火直翻白眼。 等几人回到塔里, 张月鹿正匍匐在桌子前,教一个小少年写字,见到几人出现, 小少年咧嘴一笑, 露出一口白牙。 “父亲母亲!” 李芝瑶在他额头落下一个亲吻,这才又和其他几人商量起了正事。 随着鱼蛋蛋一天天长大,对於水的需求就更高,眼看着他在宫里待得难受,李芝瑶原本也没想鱼蛋蛋留下来继承皇位,见此直接便将他交托到了小鹿这里,对外宣称病逝,还顺手收拾了一群见她没了唯一子嗣不安分冒头的。 塔内塔外流速十分奇特,在她看来已过五十年,鱼蛋蛋却只是进来做了几天 “作业”,两人就来接他了,还在这中间过来了百十来次。 此时,见父亲母亲都恢复了年轻时的模样,他用笔杆戳着脸,有些好奇地在屏风後偷听他们对话。 张月鹿:“芝瑶,你可想好了,这一去,便要到你元婴後才能回来了。” 李芝瑶洒然一笑,“怕甚麽,前尘往事我皆已记起,如今重归元婴,也不过百来年的工夫罢了。” 觜火咋舌:“你…你真的全都记起来啦?” 它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忐忑,不知道在心虚什麽,李芝瑶但笑不语,只是回头和玄离对视了一眼。 “谢谢你们,这一次,我很开心。” 所有的一切,在她在这灵气匮乏的小世界,借着信仰之力突破境界重凝金丹的时候便全部找回,她知道自己为什麽会遇到这样离奇的事情,也知道了自己那些遗忘的血色回忆。 原来,一切都已经倒带重来过。 那些并不美好的回忆,此时看来,也只值得一声叹息。 前世,这个塔出现的并没有如今这样早,因为那次知敏是真的魂体受创,投身入塔中,被两个小东西带着逃离修真界。 所以灵气不足,一开始本不够开启,直到几年後才姗姗来迟。 那些年,若有什麽忘不掉的遗憾,大概就是那时候没能成功杀了那衣冠禽.兽的督学江贤哲,因为她脑震荡太严重,手又被束缚,纵然豁出性命去攻击,却还是没能撑过他的反击,硬生生痛晕了过去,被他给得逞了。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82节 原本妹妹也要遭此厄运,但好在那时有一位藏在暗处的侍卫及时赶到,救下了差点没命的妹妹,自此,李芝瑶便对这个侍卫心存感激。 这名侍卫,就是玄离。 但不幸的是,侍卫虽然救下了她,却因为芝蔓在督学手中而无法击杀对方,更糟糕的是,不知何时被人收买的两个侍女带着一群人前来找“与师父私会的长公主”,不但暴露了李芝瑶与督学江贤哲的“私情”,还暴露出了女皇对长公主的关心。 原来,这玄离竟然是女皇派来保护的人,之前他觉得情况不对,原本想立刻进门看看发生何事,却在外围见到有几人埋伏,按照女皇谕令,若他不能保证不留活口,那就不能在人前现身,他无法,只得奔去请示了女皇。 然而,那时候的女皇却因为正和长孙贵人胶合而无法做出指示,他在宫殿外焦灼等待了一炷香,眼见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实在等不及,只能独自赶回来。 其实这个行为是十分莽撞的,因为他的出现,虽然救下了芝蔓,却也暴露了李芝瑶被女皇派人保护的事情,引起了长孙家的怀疑。 为了撇清关系,不让长孙家的人怀疑自己的用心,女皇只能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任由背後操控的人趁机以皇家声誉为要挟,逼着李芝瑶嫁给那衣冠禽.兽。 让背後小人满意的局面真的发生了——李芝瑶被迫与她那位禽.兽师父订婚。 而让人万万想不到的後续发展却是,长孙公子因为预定的新娘被人以这种方式夺走,觉得颜面大失,恼羞成怒下竟然举兵血洗了江家! 满朝轰动,女皇暴怒。 他叔父长孙贵人布好的局被这不省心的子侄毁於一旦,知道大事不好,从女皇的态度上更是觉察到了不对。 图穷,匕见。 不出三日,他在女皇降罪前直接撕破了脸皮率兵逼宫,打了女皇措手不及。 最终,皇城未易主,王座上却多了一人,而李芝瑶,则在不久後被失去实权的女皇松口,当做弃子交给了长孙公子。 原本在他们看来,这也算得上是联姻,於王朝稳定并无害处,况且长孙烈阳从小就喜爱缠着李芝瑶,那心思一眼就能看出来,若是能好好相处,未免不是一桩好姻缘。 奈何之前的事情闹得太大,满朝风雨,还总有长舌之人背後耻笑长孙烈阳捡破鞋,言语极为难听。 风言风语本就令人不快,更何况长孙烈阳其实生有狂躁之症,平时也不过是看着暴躁不会说话了些,情绪来了根本无法自控,要不也不会干出灭人满门的事情,因了这事情,原本只是傲慢变扭的喜欢,却又加上了轻蔑与怨怼。 想到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後嘲笑自己,他就时常忍不住暴虐的情绪折辱李芝瑶。 几年过去,女皇一直都不知道,直到有一天李芝瑶重伤,长孙烈阳来求了太医,她才知道自己女儿到底被折磨成什麽样,长孙贵人当着她的面严厉嗬斥了长孙烈阳,她便隐忍着没有发作。 然而,隐忍过後,是一次次的再犯。 再一次见到自己女儿被糟践得不成人形的模样,女皇终於没能再隐忍下去,提前了自己的安排,理所当然的,她没能成功,只与长孙家的势力拚了个两败俱伤,各自休整蛰伏,而李芝瑶也被人救回到了皇宫,获得了许久未有的清净。 而这时,妹妹芝蔓已经长大了。 她在皇宫中孤独地成长,失去了姐姐的庇护,承受着流言蜚语,一个人艰难求生着,仿若一株断绝了养分的植物,干枯脆弱得一阵风便可以吹断。 这样小心翼翼,卑微的她,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可爱娃娃,甚至已经和姐姐都无法再好好相处。 所以,自顾不暇的李芝瑶也不知道,芝蔓遇到了一个喜爱她,不嫌弃她,还会夸她绣工好的男人。 那是多麽幸福的事情啊,芝蔓吃到了许久没有吃到的好东西,还有人为她披上衣衫,说一句你真美。 她低头,瘦巴巴的小脸泛出红云,却没看到对方眼中的嫌弃。 可惜这样幸福到如同梦境的生活没有持续太久,还在做着什麽时候男人就去母皇那里求取自己的美梦,却有一天,她醒来,发现皇宫已经天翻地覆,外头守卫森严,男人也再也不出现。 她等了许久,几乎等到绝望的时候,男人终於成功托人从宫外送来两个小布包,说是特地为她做的干花香袋,言谈之中还暗示自己想要求取她,但让她不如先去问问母皇的意思,免得触怒天颜。 她欣喜若狂,便按着他的建议,用心地做了一个精致无比的小荷包,装了一个在她看来满含情义的干花香袋,送到了女皇手上。 女皇当时因为宫变的时候受伤,缠绵病榻,见到芝蔓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麽,愧疚又爱怜的情绪让她将那小荷包收下贴身放好,也允诺了将来会按着芝蔓的喜好选夫君。 然而,当晚,当侍女喂她喝完药後,女皇却突然呼吸困难,面色发青,生生窒息而死。 女皇驾崩,宫中再次陷入大乱,群龙无首,旧朝势力彻底崩盘,长孙家直接登堂入室也再没人敢阻拦。 长孙贵人掌握宫中势力的第一件事,就是彻查女皇毙命的事。 太医检查了许多次,经人提醒才发现这个藏在女皇枕下的荷包的问题。 这里头的所谓干花,竟然含着与药剂相克成为致命毒粉。 知道这荷包是谁送来的後,长孙贵人震怒,直接把芝蔓下了天牢,李芝瑶被拘在屋中,一个月後才从长孙烈阳口中得知这件事,忍着恶感求了他,让他松口放她来见了芝蔓一面。 见面伊始,芝蔓除了问母皇的事情,竟然就是替情郎脱罪,哭着说着什麽“不会的,他不是这样的人!求你了,姐姐,你让他们再好好查查!” 原本她有这反应也是情理之中,与其说是为男人脱罪,不如说是难以相信自己竟然信错豺狼害了母皇,但李芝瑶此时却无法为她设身处地着想,原本两人感情便已经淡去,更何况李芝瑶早被漫长的磋磨与压抑弄坏了性子。 想到被眼前人的愚蠢害死的母皇,李芝瑶气急攻心,狠狠训斥芝蔓後转头离开了天牢。 结果没几天,她还在低声下气讨好长孙烈阳,希望他能出手救出妹妹,却突然听闻了一个消息—— 芝蔓在牢里,自缢而亡。 李芝瑶在那一天,失去了心里所有柔软。 爱是软肋,也是铠甲,若无爱,那便只剩一身尖刺,所向披靡,直至身死。 因为没有人再等你回来。 … 第238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完结章 原本, 因为先前的分离, 再加上李芝瑶刻意的低头讨好, 长孙烈阳与她的关系看起来已经缓和许多, 也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 让李芝瑶不再畏惧厌恶自己。 那一天, 对他而言是个特殊的日子。 李芝瑶终於对他笑了, 那样纯粹又妩媚的笑容,让他几乎忘了两人之前的所有不快,也忘了质疑对方为什麽在听闻自己妹妹死讯没几天後突然这样笑起来, 他只知道,这样的笑容,他已经太久没见到了。 她重新拿起了木剑, 邀请他对战, 曾经的时光似乎倒带重来,那些在他年少的梦中出现过的场景, 被他一一实现, 那样让他热血沸腾, 又柔软得不可思议的梦。 云雨方歇, 他的梦中情人轻轻抚着他的的胸口, 问道, “你下个月要离宫去与蛮鞑对敌,离开这麽久,恐怕等你回来, 我便已经没了命。” 长孙烈阳依旧还在云端, 他抱紧眼前的梦境,喃喃道,“怎麽会,我带你走…” 後来发生的事情他几乎都记不得了,只记得她跟着自己上了战场後,在夜袭的混乱中借着敌军长矛刺破他胸腔时,那张笑得漂亮的脸。 也是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她听到了宫中那个谣言。 那个谣言说,一切都是长孙家设计的,为了王位,将她们一一铲除。 他想说“不是我”,血液却翻涌过喉管,淹没了所有声音。 那样的不甘心,让他至死都没能闭上眼睛。 长孙家最有希望的继承人死在了战场,举国哗然。 曾经的长孙贵人,此时的陛下,为稳定军心,重新披挂战甲御驾亲征,却在途中遭遇流矢,毒发不治而亡。 大衍朝彻底乱了起来。 这时候,李芝瑶的二弟站了出来,在诸位老臣的帮助下,将混乱的局面稳定了下来,多麽英明神武的君主,多麽慈孝的男儿。 哪怕姐姐被人怀疑谋杀长孙家嫡长子,他也力排众议,将她保住,还为她找了个好人家嫁了出去。 然而,被迫嫁人的李芝瑶发现,这户皇城赫赫有名的高门大院里,藏着一窝豺犬。 喜爱磋磨媳妇的婆婆,性好渔色的丈夫,还有一堆无事生非的表亲,她想拒绝,想和二弟说,这个婚她怎样都不想结,却发现自己这位丈夫正是二皇子手下的心腹,而自己,正是双方增加信任的筹码。 她再一次,成为了一个筹码。 不是人,只是拿来交换的货品。 虚伪的假面具再也掩饰不住後面的险恶,她怀疑起了二弟的用心,却无法探知这背後的故事,便安分地蛰伏了下来,在宅院里当起了小媳妇。 小媳妇乖乖受着磋磨,不像是个前朝的长公主,倒像是个逆来顺受的帮佣,被婆婆和那些表姐妹挑刺取笑,只为了在夫君回来後不被责难,让他相信她是真的受够了漂泊的生活,想要全心全意伺候他的。 堂堂一位公主为他执盏,红袖添香,岂不妙哉。 於是李芝瑶在数次进书房帮他磨墨添茶,满足他过剩的自尊心後,成功在一个雷雨天,男人外出猎艳时找到了他与二皇子秘密往来的书信。 等看完了,她长舒一口气,重新将笑容挂上了嘴角。 原来啊,之前许多事,都是二皇子联合这家豪族做的,自己的新相公更是智计频出,包括买通督学对自己下手,还有事後的那场捉奸。 多好笑,就连那个骗取芝蔓信任的男人,也是二皇子利用宫中势力瞒天过海让他和芝蔓“相遇相知”,培养出感情的。 “女皇的继承人还未定,按照女皇的脾性,你若不将她们清出皇宫,恐怕难登宝座。” 这位谋臣十分肯定地告诉自己的二弟:“但你也不用担心,女人不都是日日想着嫁个好人家,若是嫁了人,之前纵有什麽雄心壮志,後头也全只剩下了孩子与丈夫,不如满足她们的愿望,为她们寻一段好姻缘。” 所以二皇子觉得,自己是是在做好事,是在帮着姐姐妹妹找到幸福。 虽然他似乎不知道那督学会将芝蔓一起绑了,也不知道芝蔓那位书生情郎会在娶她以外还给她送了致命的□□,但提醒太医荷包有问题的,传出谣言将一切指向长孙家的,全是这群人做的好事。 一招招毒计,在二皇子或知情或不知情的时候被用到了他的亲姐妹身上,而他,则作为帮凶,日日做着登基的美梦。 当晚,男人回来,带着一身的脂粉味,见到她站在房门边,还笑嘻嘻地上前动手动脚,口中含糊说着醉话,叫她不要吃醋,要有正室的德行。 李芝瑶一声轻叹,将他扶进房门,帮他换好了衣服,在他躺上床榻酣然入睡後,拔出挂在床头的佩剑,轻轻巧巧地插.进了他的胸口。 一剑,为了芝蔓。 一剑,为了母皇。 还有一剑,为她自己。 多可笑,原来他是真的觉得,女人成了亲以後就能容忍一切啊,难怪他这样狡诈的人,竟然会相信自己弯下的脊背中,不会射出致命的毒针。 李芝瑶笑眯眯提着剑出了门,步履轻快,在黑夜中好像一只慵懒狩猎着的猫,迷人又危险,却让人提不起任何防备之心。 对於一只已经熟悉了地盘的猫,躲过巡逻的侍卫来到那些门客的房间,也并不是什麽难办到的事情。 当天晚上,这座京城有名的望族,一夜之间被屠大半,而始作俑者却从此之後消失在了人海,再难寻到。 只有李芝瑶知道自己去了哪里。 宝塔苏醒了。 凭借着宝塔,蛰伏山野寻找起复时机的的李芝瑶开始穿梭各个世界,去新的地方寻找让自己变强的契机。 此时的她心性早与少年时不同,谁都不信任,谁都不在意,对这塔也是占有之心居多,甚至曾动过要将塔的主人灭杀占为己有的念头。 然而,当在塔里经历的一切让她认可了夏知敏这个好友时,这样的念头也慢慢隐去。 更广阔的世界总是能带来更多惊喜,李芝瑶也遇到了很多让她感觉到温暖的人,甚至还谈了几场恋爱,虽然可惜的是,那些男人不是死了就是渣了,或者渣了以後死了,这也导致了她对男女之事十分淡漠。 而夏知敏的经历也未必比她好到哪里去,因为塔的开启不及时,她没能得到及时的援助,只能在再次落入泥潭後挣紮求生,和拥有同样黑暗过去的李芝瑶相遇相助,最终一起携手毁灭了整个位面的秩序—— 挑动内战,用数据机械操控了人类,成为了世界的无冕之王。 然而好景不长,位面承受不住过快发展的科技水平彻底崩坏,两人分离,李芝瑶携带着大量的原始资本来到了第二个世界。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83节 随着一个个世界的拚杀,李芝瑶的情感越来越淡漠,智力武力和玩弄人心的手段却越来越高,等到她杀回皇宫坐上王位,早已非吴下阿蒙。 玄离从小作为影卫看着她长大,两人虽然没有见过面,却也可以称得上一句青梅竹马,尤其她离开皇宫的时候,玄离一直追随着她的脚步,尽忠职守地守在她的身边为她效犬马之劳,保护她,为她做了许多事,知道她的所有痛苦,也知道如何能让她欢愉。 因此,当李芝瑶重新组建军队杀回皇宫的时候,帷幕下自然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如同每一个君王,李芝瑶登基以後除了收纳玄离,还纳了数个忠臣子弟为後宫宠幸,但她并没有与他们其中一个生孩子来继承大统的打算,对自己比谁都狠的她甚至喝了避子汤,为她的下一步打算做准备。 最终她也实现了自己的目标,一统了周边国家,甚至打到了海外,作为血腥女王留名史册,让後面人又害怕又敬畏。 等到国家治理的差不多有点样子,她便大刀阔斧改变了国家的领导层体系,培养出了数个合适的继承人。 改革过後总是会有许许多多的问题,一直等到情况差不多稳定,她才破碎虚空,带着那个陪她到最後的人——玄离,离开这个灵气匮乏的世界,找修真位面的基友知敏蹭吃蹭喝去。 数百年後,李芝瑶在修真界摸爬滚打,成了一方叱吒风云的大能,而玄离与她并肩作战,也算修行有成,两人互相依存,这种比双.修道侣还要亲密的状态,在物竞天择的修真界反倒成了一道难得的风景线。 可惜,外人看着再怎麽如胶似漆,但事实上,两人之间却始终像是隔了一层。 这或许是源於李芝瑶过往的经历,让她产生了对异性的不信任感。 也或许因为知晓了她那些刻骨铭心的感情,让玄离对两人之间的关系留有存疑。 总之有一天,两人闹翻了。 其实也不能算是真正的翻脸,不过是将两人心里的脓疮全都挑出来一一曝晒,说好各自冷静上些许时日罢了。 冷静的时候也不能没事干呀,李芝瑶想着反正都跑出来了,就顺路拐去找基友玩耍呗。 刚巧知敏此时陷入了修为瓶颈,听她抱怨了一番,突生一计:“你看咱俩也算是血雨腥风的大能了,要玩,不如就玩把大的。” 两人叽叽咕咕商量了一下,一拍即合,遂决定手拉手再重头走一遭,就当闺蜜游了,顺便看看能不能尽量弥补一下过去那些遗憾。 谁让夏知敏专攻炼器,有办法弄出来位面穿梭的工具,而李芝瑶最恐怖的压箱底能力,是时光回溯呢? 这两人在一起,不就活脱脱一个时空跳跃仪。 回到过去,当然不能让历史重演,所以她们也准备了几个杀手鐧以备不时之需,比如觜火给的时间禁制玉盘,其实一开始就是她的本命法宝,只是设置了封印回到最弱小的状态而已。 为了更符合最开始的状态,两人按照当初的相遇各自分开行动,知敏将真身沉睡进塔里,抽出神魂投入位面,而李芝瑶则封印了记忆,将自己身上的时间重新调回了刚开始。 时间线的选择是李芝瑶做的,位面架构是夏知敏预设的,她们想看看,不一样的开始,会不会遇到怎样不一样的结尾。 玄离:exm???你们就这样跑了不带我玩是几个意思?我夫人果然是喜欢女人的麽? 被丢在家里的玄离发现事情不对,出门找了许久,这才终於通过双修契约在时空流里找到了她们的方位,收到留信明白她们想做什麽後,他决定掺一脚,不但可以防止塔灵不靠谱出乱子,还能监督她们有没有搞姬,顺便铲除众多情敌,岂不是美哉。 小心眼?不不不,他这是为了避免她的童年创伤啊。 因为作为一个从小跟在她背後盯梢的跟踪狂,他对改变李芝瑶命运的那些时间线很了解。 於是,他在暗处解决了那两个密谋谋害李芝瑶的侍女,展露部分实力来和女皇寻求合作,让多了底牌腰杆硬了的女皇将自己当做人事启蒙安插到她的身边,除了做“启蒙”老师,还买通了觜火,把自己的魄片揪面片一样丢进各个世界代替原来那些男人的位置。 虽然那些不完全的自己在相遇时几乎都封印了记忆,但那之前,他就已经让那些人离得远远的,再没有机会在她的生命中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满足自己做她最开始爱过的,也是最後爱过的男人的私心。 李芝瑶&夏知敏:能不能让人好好来一场说走就走的闺蜜游了,修真界第一醋坛子同志。 玄离: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牺牲我一个,幸福你我他。 李芝瑶刚想通这件事的时候,只觉得哭笑不得。 她环过眼前人的脖颈,四目相对,她认真地问,“傻子,你真的就这麽介意我过去经历的那些事情吗?为了这个,宁可冒险也要插一脚?” 她从来不知道,眼前人这麽在意自己不是她的唯一,但如果这会成为他的心魔,也许两人真的没有办法继续走下去,因为过去已经过去,哪怕她的身体重组,灵魂却依旧会留有过去的烙印。 但出乎她的意料,玄离却摇了摇头。 “我感谢你曾经有的过去,就是有了这些经历,才能塑造出更完美的你,”他的眼神温暖,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叙述,却实实在在打动了李芝瑶的心弦。 “我只是心疼你遇到的那些苦,希望你回忆过去时不再有遗憾,变得更开心而已。” 其实,这才是真正的原因,让他半封印记忆,替代那些人出现在她前进的路途中,独自承受那些死亡与分离,却不会真正干涉她想做的事情,也不会排斥她想起这些往事,毕竟,没有过去,就没有现在的她。 他喜欢她纯粹无忧的笑脸,却同样爱她历经一切後蕴藏浩瀚星海的双眼。 只是,当年发生太多不可挽回的遗憾,她虽依旧亮如烈阳,那光却是刀锋般的寒冷,能够紮伤一切想要靠近的人,甚至包括她自己,直到如今体悟过足够的幸福,光才找回了温度。 就像一把刀终於有了刀鞘,不是不再锋利,而是有了栖息之处。 *** 觜火:“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吗?要丢下这麽一大摊子离开,我之前就想问你了,万一几代以後国家亡了,你现在所做的不都浪费了?” 李芝瑶往後靠坐到石棺上,望着石室顶端的灯盏,笑着说道,“曾经我想,我一定要让大衍朝永生永世屹立在世界的顶端,永远不能让我的子民弯下他们的脊梁,落到其他国度的後面。” 觜火也听她这麽说过,所以此时才会更好奇她为什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你可以理解为,孩子大了,总是需要自己去走,这样才能走得比父母更远,你也可以理解成,这个世界太小,而外面的世界太大,我想要成长,就必须离开。” 觜火有点不敢置信,“就...就这样?” 张月鹿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歪过头看着李芝瑶。 李芝瑶朗声笑了起来,“哈哈,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原因,重要的是,我发现——这世界上没有不落的太阳,人们也不需要一个不死的君王。” 她抬手,灯上飞下一团火来。 纤长的手指捏紧又放松,火焰在她手心熄灭,随着她展开手指的动作又再次亮起,将室内的光线变得忽明忽暗,“没有日升月落,草木枯荣,人们怎麽会知道沐浴阳光的幸福,怎麽知道活着的不易?没有失去的恐惧,又怎能学会珍惜?” 火焰在密闭的墓室摇曳,她轻轻往掌心吹了一口气,那火焰便消散在了空气中。 “但是,三百年後,我会回来看看,看看这个世界已经变得怎麽样,若是太阳下山太久,总是该重新升起来的。” 第239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番外)知敏的世界01 夏知敏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 她和很多同龄人一样, 普通地上课, 普通地回家, 普通地吃饭, 甚至也普通地暗恋着某个男生。 当然也有一个很普通的家庭, 母亲温柔, 父亲严厉, 却对她都很好,她是掌上的小明珠,怀里的小棉袄, 生活轻松惬意,只需要担心明天的考试会不会及格。 当然,通常是合格的, 只不过成绩也很普通, 就像千千万万的学子一样,不会被点名表扬, 也落不到批评, 在班里有一两个好朋友, 不至於被当做透明人落在角落。 这样的生活, 安逸, 平静, 且无趣。 突然有一天,她的生活变了。 学校周围举办了一场游戏比赛,还举办了一场盛大的cos秀, 胜利者可以拿到一个名额, 成为梦江湖总部代言人之一,竞争非常激烈,甚至有许多十八线小明星也加入了进来。 她就遇见了一个,安安静静坐在角落,却比谁都生的好看。 她作为活动义工忙前忙後,一个个送饮料,递材料,帮人去後台送东西的时候就一眼看到了他。 他不但生的好,可能因为参加过演艺培训的缘故,身上有着一种别人没有的气质,让她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看第二眼。 也许她的视线太过刺人,男人抬起头,微笑地看向她。 他抓到我了,知敏这麽想着。 她心里一紧,好像被那笑容勾去了脑子,傻愣愣递出了手里的饮料罐。 “我的?”男人的表情有些惊讶。 她一低头,才发现是一个已经喝空了的罐头,甚至因为她刚才太紧张,整个罐子都卷成了一团。 轰得一声,她的脸就炸开了一团红,“对,对不起,给错了。” 说着,她就赶紧把罐子拿了回来,重新换了一瓶新的递给对方,然而男人没有接,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向她,本来就是锻炼後高挑的衣架子身材,在演出服的包裹下,更是格外有型。 “没关系,你刚刚是在找垃圾桶吧?” 夏知敏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识点头说了“是”好像这样就能弥补刚刚发生的些许尴尬。 於是男人轻轻搭了一下她的肩膀,将她往旁边的角落带去,一边还轻声说道,“我带你去。” 夏知敏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垃圾桶旁边的,只觉得周围人的视线都盯在自己这边,让她又羞涩,又莫名的有一种荣幸感。 这麽好看的小哥哥,又这麽贴心,谁能当他女朋友真是太幸福了!这样想着她,不由有些嫉妒。 “真可爱,”见她发呆,小明星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 夏知敏成功被撩成傻子,在对方即将坐回去的时候讷讷问道,“我能和你拍张合影吗?” 男人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我们坐一起。” 夏知敏晕乎乎飘了过去,又晕乎乎把照拍完了,正捧着手机傻乐,男人却将脸靠了过来,在距离她很近的位置停了下来,“让我看看,拍成什麽样了,有没有把我拍成大饼脸。” “怎麽可能,你长得这麽帅!”夏知敏把照片一张张翻给他看,他摸着下巴点了点头,“拍照的技术不错,这几张图里面的姑娘勉勉强强把你的美貌还原出了60%。” 夏知敏见着美图摄影里面美白磨皮过的自己,几乎以为他在说反讽,却不知道他下一个动作却是掏出了手机,“加个联系方式吧,把照片发给我。” “!!!” 幸福来得太突然,夏知敏差点当场晕给他看。 後来她就成了这个明星的忠实粉丝,又变成了他的地下女友,为了他改了志愿方向,大学一毕业就立刻成了他的生活助理,最後慢慢往上爬,终於成为了他幕後活动策划人之一,看着在自己的帮助下一点点红起来的他,夏知敏前所未有的满足。 每次在他家,跟他一起抱着游戏手柄坐在地毯上玩闹的她想,这种生活大概也跟婚後夫妻没什麽区别了。 明星的日常生活总是丰富多彩,还会随着名气高升而越来越夸张,无论是狂奔而来的花花草草,还是台前幕後大量的舆论操作,无论黑的白的灰的,都会需要幕後团队有所涉猎,而有一次,被代言对手逼到迫不得已的夏知敏就求助了一个业内有名的黑客大师。 没办法,男人晚上出去喝酒的时候被人偷拍了,还试图抹黑他吸不该吸的东西。 她找了对方,花了一个天文数字,让对方将那些证据全都拿了回来,并且将那些可能的任何线索全都销毁,在对手的电脑中植入了後台程序,只要出现男人相关的资料全都会消失。 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也会有第二次,随着男人的名气越来越上去,有关於他的黑料也层出不穷,甚至到了有时候,夏知敏都会怀疑这些是不是真的,比如这个两人同时进出酒店,但最後事实证明,两人的房间并不是一起的,她也就没再多想。 他不是这样的人。 随着地位的提升,那位黑客大师的要的价码也越来越高,有一天他路过书店的时候,看到了这方面的相关资料,一时兴起就买了一本回去,看看这个行当为什麽能让人这麽挣钱,结果这一看就一发不可收拾,晚上原本是两人一起打游戏的时候,她却一个人在电脑前编辑的不亦乐乎,似乎觉得十分好玩。 “你在做什麽?都光顾着看它不看我了。”男人抱怨道。 夏知敏输入字符的手停住,这才恍然发现自己做错了什麽,“对不起,这段时间忽略你了。” 这时,电脑上设置的数据流模拟器开始运作,一串字符上下滚动,最终呈现的,是他公司和他同一类型的某明星後台资料库。 男人看到了这个情形,不由惊呼出声,“这是什麽?我的天哪,难道是你做到的,你才学了多久?你真是个天才!” 夏知敏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也许我在这一块还是有一些天分的,不过我觉得其实这也没什麽好玩的。” 见男人在屏幕里挑挑拣拣,一副如获至宝的样子,她连忙阻止,“好了,不看了,以後我不会这样忽略你了,我们一起去玩吧。” 男人郑重其事道,“知敏,继续下去吧。”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84节 夏知敏愣了一下,“什麽?” “我希望你学。” “可是...”她只是一个普通的策划,为什麽要学这个,与其这样,还不如花时间多陪陪爱的人。 “我谁也不相信,只相信你,帮我。” 夏知敏与他那醉人的桃花眼对视了数秒,最终还是点了头,“好吧,如果这是你希望的。” 第240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番外)知敏的世界02 自那以後, 夏知敏就拿出了以前连高考都没有的拚劲, 挑灯夜战, 将那本厚厚的东西通读完毕, 并且经历漫长的学习与实践, 自己也开始了研发之路, 在这一途上越行越远, 成了明星团队中不可或缺的一员,有她在,总能平安解决许多的事情, 并且不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终於有一天,明星得到了影帝。 两人实在是太开心了,他们彻夜狂欢, 酗酒玩耍, 做了许多以前从来不敢做的事情,第二天几乎没能下得来床, 然而明星还有通告要赶, 夏知敏也有公司的事情要去出差执行, 两人很快便又分开行动。 夏知敏延误了飞机, 坐在机场大厅的时候, 突然就想看看对方现在在做什麽, 有没有想自己。 下意识的,她点开了之前为以防安全做的定位软件,想看看他在哪里, 如果是剧组的话, 自己还是不要去打扰了。 很幸运的,他的坐标在家里。 轻轻呼出一口气,她嘴角带笑地点中了呼叫按钮。 “没有人吗?”那端数次传来因为等候时间过长被挂断的声音,她渐渐簇起眉,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定了定心神,打开室内防盗监控。 浴室没有人,很好,看来他不是在浴缸里睡着了,然後——客厅,没有人,卧室,也没有人。 看到那张空荡荡的大床,她心里不知为何竟松了一口气。 不不不,你在庆幸什麽,庆幸一直以来的担心会不会成真,担心看到床上多出了一个人? 按了按额头,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下。 那麽,现在的情况是,他的定位装置在家里,人却不在。 定位装置有两个,一个是装在他的通讯设备上,还有一个为了保证他的安全,是放进了一条细银脚链里,当时他还曾戏说过,这简直就是传说中囚禁play的标配,因为大多数时间是藏在衣服里并不影响拍摄,他平时几乎很少脱下。 就算是为了有类似於赤足的摄影需要把它取下,他也会放在随身的包裹里,很少会离身。 细脚链这种东西,平时很难被察觉,除非他被绑架了,而绑架的人很清楚他身上有这些安全器械,但是知道这件事的,除了自己,就是对方。 就连经纪人,他们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夏知敏的心不停往下坠,尤其放大画面後看到那脚链正和手机静静躺在一起,不,这不像是别人的作为,倒像是他自己脱下来的。 心落到谷底,生出丝丝凉意,她闭了闭眼睛仔细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打电话给经纪人,而是将门禁开启时间的录像调出,成功找到了他离开的背影。 鸭舌帽,口罩,墨镜,标准的出行标配,手里还提着一个大袋子,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了什麽, 包裹那麽大,却没地方放手机。 衣服那麽多,却没地方放脚链。 也是,有些过去的老古董,是该为更新鲜的玩意让出位置了。 最恐惧的事情成真,她却突然变得很冷静,一路沿着他行走的方向追查,沿途的摄像录影纷纷为她打开方便之门,帮助她获得真相。 她看到对方又掏出了一只和茶几上那只一模一样的联络设备,熟练的打开联系了谁,骂骂咧咧,她沿着对方的唇形一点点的揣测,推测出最终的结果。 “那女人简直是个控制狂!什麽?你让我再忍忍?忍不了了,再忍我就要阳.痿了!天天对着一张脸你不腻啊!” “知道哥哥我不容易,一会儿还不好好伺候,什麽,有意思的节目?你说的是上次那种吧?什麽?比那次还厉害?”男人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眯着眼看向天空,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烟雾缭绕,掩盖了他的面庞。 夏知敏从来不知道,他什麽时候学会了抽烟。 丝丝缕缕白烟中,夏知敏只能根据他的嘴唇蠕动分辨出几个字,“...带劲儿,我喜欢。” 这样的他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不再清爽活力,也不再温柔体贴,上挑的眉眼妩媚,像是狐狸即将饱腹。 线索到这里便中断了,因为这里面没有摄像设备。 她找了很久,终於摸进了内部最隐蔽处的走廊监控,安静地看着画面上几条空荡荡的走廊,她手指在桌面敲动,发出规律的哒哒声,这个地方她有了解,是隐藏极深的一处娱乐会所,各界名流富豪来来往往不少,有消息说这里头不干净,她就没有给他办卡。 他什麽时候知道的这里,或者,知道多久了? 这时,画面一角有人打开门走了出来,她立刻打开放大,切到了门的位置。 於是,她看到了奢华酒店的聚会,衣香鬓影下袒露的躯体,还有聚会中满脸迷醉交叠涌动的名流们,“男男女女”,不再是个简单的词,它是具象化的,甚至可以不断延伸成女男女,女男男女,男女男男女女... 忍着作呕的欲望,夏知敏闭上眼睛,好像突然失去了力气,向後躺在沙发上。 她并没有看到他,心里却有一种直觉:他在这里,不在这个房间,也会是在这场游戏。 於是她倒了杯水,喝着水慢慢等待起来。 八点十五分,原计划中她落地的时间,也是对方会第一时间出现发消息表达思念的时间。 她把所有画面门的位置放大,整个屏幕都是密密麻麻的门,像是一个个未知的黑洞,辙欲择人而噬。 “您这是...?”一个男声响起在她身侧,她猛地一惊,差点站起身来,抬头看去,却是vip的服务人员给她端来了茶点,“客人请慢用,您的脸色不太好,需要帮助吗?” 夏知敏此时却没有心情应付这种明显是想搭话的小男生,她眼角余光看到画面之一出现了一个侍应生的身影,急匆匆往一个门去了,连忙摆摆手,“不必,谢谢,你忙吧。” 那个尚算得上是英俊的侍应生想来没遇到过这麽不给面子的女富豪,脸色一僵,还是又挂上职业微笑,歉疚躬身道,“好的,抱歉打扰您了,那我先告辞了,有需求随时找我。” 他转身退开,却听身後人已经开始敲击键盘,正不忿,却听对方又轻声说,“等一下。” 他心里瞬时闪过一丝喜悦。 夏知敏没有抬头,向着更角落的位置挪了一下,轻声说道,“我有事在忙,这个小时之内,麻烦请不要再靠近这里了。” 开心还没来得及冒出火花,就噗的熄灭了。 听到同组值班的同事发出一声嗤笑,男侍应生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有钱了不起啊!这麽不解风情,一看就是个老处女,能有男人要就不错了,自己大发善心想帮帮她,还不领情!啐! 他可不知道,对面人不但有个男朋友,还是一个很帅的男朋友,不但是一个很帅的男朋友,还是一个大明星。 而这时,她的那个大明星男朋友却在画面上出现了。 第241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番外)知敏的世界(03) 他匆匆忙忙跟着侍者离开, 回到更衣室拿了手机便打车回家了,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麽, 神色看起来很是难看。 夏知敏沉吟片刻, 将他的通话记录从线上抓取, 看到号码後, 随手打开了自己的通讯设备。 经纪人。 真好, 这个两人名义上共同的朋友,看起来早就找好了自己的定位,不过也不难理解, 毕竟摇钱树的情绪比较重要。 那两人说了什麽,才让他这样神色紧张地离开呢?她抬头看了眼时锺,端起咖啡杯啜饮了一口。 大概, 是自己还没上飞机的事情吧。 果然, 很快,那里来了通讯请求。 神色如常地应付完了那头的试探, 她合上屏幕, 回到外围与机场人员做了简单交涉, 很快, 新的机票发送到了她的终端, 而她也如期赶赴了会议, 将对方下一次重量级代言敲定了下来。 回程路上,她打开签约文件,大面积的推送, 优渥的条件, 还有未来将有的大量曝光度,唇角不由勾起一抹微笑。 这是多好的分手礼物啊。 “宝贝啊,你可回来了,我想死你了!”在她到家的时候,男人正在摆放餐具,精致的甜点,美妙的肉排,还有一束玫瑰花娇艳欲滴,显然是刚刚请人过来做的,他可没这水平。 或者说,让一个万众瞩目的大明星冒着被油溅到的危险去做这种事情,那得是多大的荣幸,反正这种荣幸夏知敏是没有的,其实对她而言,反正只要足够健康卫生,谁做的并没有什麽区别,只是这种时候她才察觉到了这些细枝末节所展现的真实。 平静地吃完晚饭,她捏着酒杯的把柄看向对面的人,他躲闪了一瞬,又克制住了心虚,抬头露出个完美笑容。 嗬,果然是演员。 男人见他迟迟不开口,有些犹疑地问道,“怎麽了?宝贝,你是不是累了?” 夏知敏嘴角勾起,转着手里的酒杯,看那猩红的液体在手掌上缓缓流动,看起来十分愉悦,笑意却不达眼底,“我有两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另一个是更大的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男人顿时兴奋了起来,“两个好消息?!合约签成了?!还有一个是什麽?” 夏知敏取出文件推到他的面前。看她那惊喜的神色,似乎已经因为太开心。已经都不知道说什麽好了。 “恭喜你,成功成为yz亚洲地区形象代言人。” 一份薄的纸张被递到对面的人手里,男人欣喜若狂。捧着那合约,简直像是捧着什麽灵丹妙药,能把所有顽疾治好,让他重获青春活力。 “宝贝你真的是太厉害了,多亏了你!我真是爱死你了!”说着他就伸手过来,想要抱住夏知敏。 夏知敏不自觉嫌弃地蹙了下眉头,抬手挡住了他,“稍等,还有第二件事情,” “你说,”男人拿着合约书,身心还陷入在愉悦之中,以为对方又要给自己什麽小惊喜,於是又露出了那种招牌式的宠溺笑容,“无论你送我什麽,我都很开心,嗯?” 看着他那甜腻腻的眼神,夏知敏在心里冷笑一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缓缓开口,“第二个好消息是——我决定放过你,我们分手吧。” 男人猝不及防,顿时愣在了当场,夏知敏却已经站起身收拾起了东西,男人在迟疑片刻後追了上去,缠着不让她收拾,还试图找到她说出放过他这句话的原因,显然很担心自己和经纪人曾经说的那些话被她发现。 然而长期作为总策划工作的夏知敏早就已经养成了说一不二的强硬性格,她说分手,那麽从说出分手开始,男人就和他已经没有了关系,她想要走,那就没有人能拦,哪怕这是一个身高比她高了一个头以上,身手矫健的成年男人,表现地再如何强横霸道,也依旧被她一句话吓退回了屋子里。 “你是知道我的,眼里容不得沙子,你自己做了什麽自己清楚,趁着我心情好,让我离开,不然等我心情不好了,你就是想我离开我也不会走,咱们好好的玩,你知道的,我可是个控制狂。” 男人一个哆嗦,深知对方的能力,不由就生了退却之心,但是又有些不放心,在她离开後发消息小心翼翼地试探,想要知道对方这样离开是不是好聚好散,以後还能做朋友。 【当然。】夏知敏点了发送,嘴角嘲讽一笑,和平分手做朋友?怎麽可能! 可恨的不是他曾经利用过自己,而是可恨他欺骗了自己那麽久,又在交往的过程中背叛了自己,既然无法履行承诺,那就应该及早与自己和平分手,如果是那样的话,两人还真的可以做朋友。 她不会介意帮助自己的合作夥伴更上一层楼,哪怕这位合作夥伴曾经是自己的恋人,又与自己分手,但至少彼此之间没有过伤害,只是那些美好的回忆注定无法持久罢了。 然而他偏偏要选择了这样一种方法,一方面欺骗着自己,最大限度利用着自己的感情,一方面又要没事人一样尽情享受他肆意的人生。 好事情要全都被他占去,恐怕连老天都看不过眼。 想到那些令人作呕的画面,夏知敏在路上便转到去医院做了体检,在等待体检结果的过程中,她就把所有东西全都交割,不但辞了公司的职务,还将他送自己的礼物一一清算,打包归还,他以为是她清高,和他划清界限,还发来消息抱怨说她见外,却不知道这是一个预兆。 你所给予的我已归还,那你所获取的,也请一并还来。 男人在过了战战兢兢的几天後,发现风平浪静,不由胆子也大了起来,开始频繁参与各类的聚会,享受成功签约带来的高涨人气。 结果就在某一次聚会,他磕了点药後丑态毕出的样子被人拍了放到了网上,这件事情发生是在後半夜,公司里负责轮流执勤监控网络动向的人联系不上他,只能联系夏知敏寻求帮助。然而往常24小时开机的夏知敏自从辞职後,便过上了悠闲的度假生活,看到消息也只是轻笑一声,便将手机丢到了一边,在沙滩上继续闭目享受阳光。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85节 无法求得帮助的公关部没有办法,已经习惯了依赖夏知敏的能力,在这种时候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最後还是经纪人出马,联系了一个也十分有名的人物,花了大价钱摆平了这件事情,网络上所有的信息全都清空,关键词也被删除,只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 被上门调查的时候,经纪人就知道大事不好,尤其对方还拿出了搜查证以涉.毒为名进行搜查,更是让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在明星向来小心,从来不在家里做这件事,以往是怕被夏知敏发现,後来却是在外面有了专门的屋子偷欢,所以东西全都在外头那个隐秘的住所,只有他和经纪人知道,经纪人不说,谁又能知道呢。 虚惊一场过後,两人更加小心,夹着尾巴过起了日子。 然而没过多久,曾经和明星“因戏生情”,被明星坚决否认有过关系的的一个女星发来消息,称有了他的孩子,因为她身体不好,必须生下来,希望能跟他商量一下抚养的事宜。 男人不屑一顾,嗤笑道,“谁知道几个人跟你滚过床单,你真的知道是谁的种吗?别着急找接盘侠呀。” 这话一出,女星那边没了消息,然而很快,男人参加群p的一段小录像被人放到了网上,还有和人撩骚的对话截图,一看就是女星在他熟睡之後偷拍的。 感谢脸部识别系统。 男人的经纪人这时候再想联系那位女星,却发现自己已被拉黑,怎麽都联系不上,再一打听,却发现女星早已飞到国外去修养了,而她手里的东西却在源源不断的往外涌,似乎是挂靠在了某个服务器上,男人用别的渠道给她发消息,威逼利诱让她把东西删掉,却只换来一句,“不好意思,东西已经不在我手里了。” 不在她的手里,那又在谁的手里? 男人第一时间怀疑到了夏知敏,毕竟他得罪过的人虽然多,但在他看来,有能力和理由去做这件事情的,却只有她。 气势汹汹打了电话过去,却换来对方无辜的回答,男人将信将疑,索性顺势求她出手帮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好啊,一亿。” “什麽?”男人愣了一下,随後勃然大怒,“你疯了吗?!” 夏知敏轻笑一声,“我值这个价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男人软和下语气,“亲爱的,你别这样,好歹我们曾经深爱过对方,就不能...” “闭嘴!”夏知敏语气变得十分冷厉,“如果我没记错,这位女星怀孕的时候,我们还没分手吧?还有那些视频...” 男人一个哆嗦,立刻答应下来她的条件,“好了好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别想了,乖,一亿就一亿嘛,你拿去多买几辆新跑车,看你花我的钱我也开心。” 回答他的,是那边电话挂断的声音。 一个讯息发了过来,上面显示的是一串账户。 男人咬了咬牙,还是将钱打了过去,不过很小心的只付了一半当做订金,那边没有就这个问题作出疑问,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在忙着给他清理,很快,这些东西便消失不见,没有激起半点水花。 看到这样的情况,男人也松了一口气,随後又担心了起来,如果不是夏知敏做的这件事,那又是谁呢? 这时,与男人敌对的一位当红小鲜肉的经纪人手里又多了一份名单,关於男人得罪过的圈内人士以及下黑手的石锤,足够他去联合起来让男人狠狠摔上一跤了。 经纪人咋舌,“也不知道他是得罪谁了。” 第242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番外)知敏的世界04 “您的三千万捐款已收到, 感谢您对世界儿童救治联合基金会的支持, 款项去处与帮助者姓名地址会在随後的救助过程中上传至後台, 方便您随时查看, 如有任何问题, 请致电基金会接待热线, 再次感谢您的无私奉献......” 夏知敏关掉页面, 对着账户里剩余的两千万发了会呆,她刚刚从某人手里拿到了5000万,那所谓的一亿, 至少大半是给自己的封口费,她也没想过对方能轻易给出,算一下, 对方手上现在至少还有12亿左右的资金, 流动资金应该已经不超过2亿了。 她要的不多,就是这麽多年来对方应该给自己的劳务费加利息罢了, 至於其他, 一开始前他是什麽样, 那就让他回到什麽样, 拿了我的还回来, 就这麽简单。 只可惜, 这个男人耽误了她拥有孩子的最好时机。 将头靠在椅背,望着窗外灯河流淌,她轻声说, “她将岁月化作土, 供养出一株艳丽鲜花,而花却违背了誓约,带着它给予的养分悄悄在其他土壤紮根落籽。 嗬,多可悲的土,多可怜的花。” 一个月後,事情尘埃落定,一切看起来都回到了原来该有的样子,就如夏知敏之前所预测,那边很快就没了消息,显然是想赖着最後的五千万尾款不想给了。 她不由叹了口气,“你看,都是你逼我的,如果你不弄这些幺蛾子出来,又哪有那麽多糟心事。” 屏幕亮起,是之前男人曾经求助过的那个野生黑客。 “涨价?”黑客不理解。 “听我的,这个价格不算高,他会愿意的。” 果然,男人最近的星途似乎很是不顺,总是有一些人明里暗里攻击他,还总是非常规手段才能解救,他惊讶极了,自己竟然有这麽多的把柄落在他人手里? 大概是因为先前总有人帮着收拾首尾,所以习惯了肆无忌惮。 他焦头烂额,又不想还那之前欠着夏知敏的5000万,只能再次找到了这个野生黑客,却发现他开出了比以往贵了有三倍的价格! 男人十分恼怒,那边确死咬了这个价格不松口,他寻思了半天,想想300万总比夏知敏那边要少很多,想到对方上次一亿的报价,他不由咬牙,心里暗骂一句“死要钱”,还是乖乖将钱打到了这黑客的账上。 见到就像夏知敏说的那样,对方真的答应了下来,屏幕那端的黑客吹了声口哨,决定下一次也要再狠狠宰这个肥羊。 一次,两次,三次,男人终於受不了次次翻倍的支出,重新托人牵线联系了其他的人,本来在这一行,找到一个靠谱的并没有那麽容易,但幸运的是,他竟然真的在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前找到了。 原本因为没有人能像夏知敏那样第一时间妥帖处理各种事情,他最近的形象已经差了很多,甚至因为这个,他也数次求情想要复合,奈何那边完全不接电话,显然已经将他拉进了黑名单,他心里气恼却也没办法,但好在每次事情都险而又险地解决了,这也让他生出些侥幸。 就像这次,见到对方发来的桌面截图,他痛快地抽了一根,在烟雾中晕陶陶躺下,迷迷糊糊地想,“还以为多麻烦呢,某些人也就那样,看起来拽的二五八万,真要找起来,不跟个地里种的白菜似的一茬接一茬,有钱就能上,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结果第二天,他请来的人失手了。 知道这个消息後,他吸大烟的後遗症还在,直接语音过去一顿痛骂,酣畅淋漓地发泄过後,缓缓回复的理智才让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得罪了对方。 长久的沉默让他恐惧,不知什麽时候会出现的报复更是让他後背发寒,在数次联系讨好道歉未果後,他咬了咬牙,又托人寻来了另一位厉害人物,开出了一个十分优渥的价码,只求对方能全面保护住他避免接下来可能的状况。 果然,这人远比之前的靠谱许多,甚至在之前那人真的动手报复的时候第一时间控制住了局势,知道有了高人坐镇,也就再没出现骚扰,他心中正暗爽,却见这神秘的高人开出了一个很奇怪的价码。 陪一个女富婆睡一觉。 什麽?! 男人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又不是没干过,戴套就好了。 他想了想,又询问那边富婆有没有什麽特殊癖好,结果那边却在沉默一段时间後发来了消息。 “不需要了,她觉得你不值这个价。” 男人气得倒仰,在家狠狠砸了一通东西,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绪去找那位高人,却发现他已经联系不上了! 无法入眠的第二天,经纪人敲响了他的家门,他之前压下去的大量黑料全都爆发!洋洋洒洒刷满了整个社交网络! “搞什麽鬼,他们没有职业道德的吗?!” 被长.枪短.炮堵在家里,他们一边打电话一边破口大骂,“之前让你找的人呢?!为什麽找不到!啊?! 之前不是很容易吗?人呢?都死哪去了?!” 被骂多了,经纪人也憋不住气了,“之前就让你稳住夏知敏那边,你呢?玩的爽了是吧,那五千万有什麽好拖欠的,就你最能占便宜,我之前介绍给你的高人也得罪,摆什麽大牌,你这是上了黑名单了!!这能怪我吗?” 架还没吵完,一个又一个商家的解约要求飞了过来。 这个时机非常不巧,正是新旧交替的关键时期,旧的代言还没有过期,新的代言却已经签好,而且因为他最近太需要钱,又自觉神格稳固,一口气签了大量的代言广告。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些合约,在他陷入丑闻缠身境地的时候,无数商家像是约好了那样向他发出了律师函,要求终止协议,并且赔偿违约金。 赔钱赔钱,他哪来这麽多钱! 这时,他收到一条信息。 “不遵守承诺的人,是不是真的很差劲^_^” 第243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番外)知敏的世界005 这条消息, 就像有人撬开他脑子倒下一桶冰块, 让他浑身的血都冻住了。 看着上面“前任员工夏知敏”这个备注, 他哆嗦着手抓过通讯器输入信息, “是你, 是不是你!” “对不起, 对方已将您加入了黑名单。” 他眼前发黑, 过去无数细节被一一翻出比对,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他就是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她策划的,目的就是骗光自己的钱以後让自己身败名裂! “你这个女人怎麽这麽狠毒!” 他疯狂咒骂着,却完全不去想, 做下错事的是他, 朝秦暮楚的人是他,心虚逃避的是他, 食髓知味, 一次又一次越陷越深的是他。 而夏知敏所做的, 不过是洒出诱饵, 让湖水变得荡漾起来罢了。 筹划许久, 也终於到了收网的时候, 不枉费她在这过去的一年中扮演了五个以上的不同黑客。 是的,除了第二位是她帮着牵线找来的朋友,其余那些形形色.色的人, 全都是她。 真是天真的可爱, 隔着网络,谁又能知道屏幕後的是人是鬼,他还总自做聪明地偷偷去勾搭那些字里行间“无意中”透露出来的联系方式,还真是觉得顶尖的高手随处都是呢。 其实她给过他许多机会,可惜他每一次都不珍惜。 夏知敏一边哼着歌一边做菜,心中想道,既然他那麽想要占便宜,那就让他占个够,等到他吃饱喝足养出膘了,自然可以下滚水剃毛煮了。 肉汤煮透,扑噜扑噜冒着热气,她端上了桌,满足地喝了一口,通讯器亮了一下,又出现了一个未知号码来电,她没有接,只静静的喝汤,好像就把那声音当作了背景音乐。 不用接也知道,肯定是某些人发过来,或者求饶或者怒骂或威胁,这过去一个月里,她已经收到不下百来次。 其实她本来可以藏得很深,不让他知道这一切是谁所主使,那样的话,凭借他的智商,恐怕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为什麽突然会变得这麽背。 然而打了别人的脸,如果不让别人知道是哪位爷爷打的,岂不是犹如锦衣夜行,白瞎了一场好戏? 真是喜欢看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她这样想着,慢理条斯地把所有东西都吃完,又把□□上所有钱一股脑转给了那个救助机构,拍拍肚子,决定去外头散散步。 然而,在她离开没多久後,一道黑影缀了上去。 屋子里的显示屏幕诡异地闪烁了一瞬,倏忽间又恢复了平静,一杯热茶在桌上放了许久,却迟迟没有等到主人归来。 ... “啊啊啊啊!快报警,快报警!” 第二天,外出晨起锻炼的人在小区外围景观河边发现了一具屍体,吓得不轻,被他叫声吸引过来的路人立刻报了案。 很快的,这件事在各大新闻平台广泛传播。 “哈哈!”最近臭名昭着的当红男明星死死盯着屏幕,乱糟糟的头发不知道几天没洗过,眼睛里满是血丝,等到看到屏幕上面出现的女性打了马赛克的屍体照片,他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狠狠地喝了一口酒,他往身後的沙发躺去,呼出一口浊气,只觉得胸口那块石头终於被人搬走,浑身轻松。 一边放着的手机通讯器上闪现出新的未读短消息:[你已成功给账户xxx632转账80万] “一百六十万一条命,你也就值这个价。”他冷笑。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86节 其实,这个价格已经在行业内算是高的了,买通一个混混干活,其实平均价也不过十万罢了,而他这次为了确保成功,一口气请了五个人,还都是专业雇佣兵出身,这才破了百万,不得不说,人命可真不值钱。 为了确保信息不会被对方察觉,他亲自往黑市跑了一趟,当天付款当天动手,整个过程几乎是提着心在刀尖走,生怕被察觉了反杀。 幸好,结局是他赢了! 他再也不用担心背後有眼睛看着他了! 想到这里,他翻出烟盒,颤着手抽出一支烟放在嘴边抽了起来,烟雾缭绕带起一阵兴奋,也许是因为对方已经不在,他脑中突然就回想起许多当初的画面。 他发现,自己居然还没忘掉两人浓情蜜意时候的样子,当时也不知道他为什麽鬼迷心窍,真的对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学生有了兴趣,本来不过是习惯性地对女性展现自己最有魅力的一面,後面不知怎麽的,就渐渐上瘾了。 大概是她那时候看起来真的是既聪明又漂亮,和他完全是两个类型,而且,她还很体贴,总是让他舍不得提分手,甚至真的想过要一起过下去。 那什麽时候,自己开始忌惮她了呢? 大概,是他第一次给偷情对象买礼物差点被发现的时候吧。 她这麽聪明,又这麽能干,如果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不会甩了自己,会不会报复自己? 他越想越害怕,甚至彻夜难眠。 那个时候他才意识到,曾几何时,他的这个助力,也成了桎梏他的枷锁。 但是这个枷锁太好用了,让他只能一直戴着,直到撕破脸的那天。 “真可惜,我是真的喜欢过你的,”他把烟按灭在烟灰缸,起身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拿起通讯器决定叫几个哥们过来一起嗨。 联系完以後,他点开几个外围女的窗口,寻思着要不要多选几个一起来,毕竟“那种”时候,多几个同伴会更容易上巅峰。 却见对方的圆形头像动了下,他眨了眨眼,想着是不是自己眼花,又盯着头像看了几秒,那头像突然就变成了一个恐怖的女鬼脸! 他吓了一跳,猛地把手机丢了出去! 手机在桌子上猛地撞了一下,又反弹着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止。 “什麽玩意,艹!”他按着乱跳的心脏,几乎是立刻破口大骂起来。 第244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番外)知敏的世界06 灯光乍然熄灭黑暗, 留下屋子里过分的寂静, 男人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变得急促。 他瑟缩了起来, 试探地叫道, “知敏?” 没有声音。 他又用以前两人关系好的时候的昵称, 反反复复叫了几次, 屋子里依旧安静一, 他深吸一口气,低头去找被他丢远的通讯器。 因为没有灯光,他按照记忆摸索了好一会儿, 才险而又险地在桌角摸到了那个冰凉的小东西,想到刚刚的画面,他瑟缩了一下, 下意识收回手。 然而无论是报警还是开灯, 他都需要用到它。 强制定了定心神,他弯腰重新捡起通讯器, 抖着手指解锁了画面, 却发现画面上十分正常的显示着[管理中控系统]的界面, 好像刚刚一切都是他的幻觉一样。 “一定是我看错了, 碰了什麽按钮。” 他咽了口口水, 重新点上那一团亮光中的“打开所有灯”选项。 一秒。 两秒。 灯光重新亮起。 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时, 他几乎要高兴地哭出来,安全感重新回来,然而身体却依旧记得刚刚的恐惧, 久久无法恢复。 他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抬起头看向镜子的时候,却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屋子里有许多双眼睛一直在直勾勾看着他,等到他回过头,却什麽人都没有,这种感觉让他坐立难安,最後,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药瓶,犹豫了一下,还是掰开半颗白色糖丸吞了下去。 “糖丸”伴着水下肚,渐渐的,他觉得身体开始发热,那种没来由的兴奋感冲淡了刚刚的不安,让他浑身轻飘飘的,十分舒坦。 他呼出一口气,摇了摇瓶子,看见里头所剩不多的“糖丸”,不由有些着急,於是连形象都没打理,随便套了件外套就匆匆忙忙离开了家里。 他的车子是最新的跑车,瞳孔和密码解锁,甚至不需要他多操作,就已经顺畅地开离了别墅区。 傍晚的夜风微凉,树影透过路灯洒下地面,像是无数的鬼影在身边徘徊。 也许是半颗糖丸的效力不够,初时的兴奋感褪去,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再次传来,他咽了下口水,将车速调到极高,风驰电掣地向前驶去。 上坡,下坡,车速越来越快。 看着眼前景物飞速後退,导航显示即将靠近度假区,想到即将面对的摄像监控,他终於还是将手指挪回降速档,想要把超过的速度拉回,却发现车子的速度还在往上涨! “怎麽回事?!!”他直起身,用力拍击屏幕,一边抬头看前方的十字路口,心里惊惧万分。 这可是顶级双控跑车,从来没听说过会发生这种事! 他的车辆离路口越来越近,旁边一辆小车险险被他擦着後视镜掠过,当即就拍下了这个超速者的车牌号。 车里的男人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被人拍了下来,他的眼前只有依旧不停往上涨的数字和离他越来越近的大卡车,不由发出一声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 娇小的跑车轻快飞行,带起一地烟尘,完全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架势,面对绝境的男人终於崩溃,重重拍了一下控制板,闭上了眼睛等待即将到来的死亡。 他几乎已经可以想象明天的新闻头条是怎麽写的了——《当红明星丑闻缠身,飙车泄愤惨死街头》 不,他还不想死! 刚刚解决了绊脚石,就要迎来轻松自由的生活,他怎麽可以死?! 车辆突然一震。 男人身体因为惯性向前,懵懂睁开眼的时候,只看见白色的钢板近在咫尺,他还来不及惨叫,便觉得身体一轻,车子轻轻巧巧地擦着一个斜坡飞到了正确的路上,和大卡车并驾齐驱地向前行驶起来。 他的手指颤抖,不敢置信地摸向操控板,却发现随着他的动作,车速数字又开始上下起伏,毫无不妥,仿佛刚刚的一切又都是他突发的癔症而已。 无力地往後瘫软在座位上,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额上已经布满冷汗,像是虚脱了一样毫无力气。 “你有病啊!不会开车就别开!你不要命我们还要呢!”旁边路过的小车车窗拉下,一个中年女人坐在副驾驶冲他怒骂道,他依稀听到,不由心头火起,想拉下车窗准备骂回去,手指却软趴趴提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关上车窗扬长而去。 幸好这车子比较高级,一直设定的是自动加智能操控,就算他现在的状况已经几乎虚脱,无法控制车辆,车子依旧平稳的开向了他的目的地。 他其实很想转身回家,但是家里却让他很没有安全感,这种时候他迫切的想要一些事情来消弭一下他过於紧绷的情绪。 想到之前朋友跟他说的事情,他深吸几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嘴角也挂上了一抹笑容。 没关系,很快,只要过了头七,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就都会过去了。 车子一路向前,来到了一家隐蔽的会所,他的一众兄弟已经几乎到齐,下车抽烟顺便等他,见到这辆骚包的熟悉跑车缓缓开进,便有人过来冲他招手。 见到车子依旧在平稳地自由行驶寻找车位,他打开敞篷站了起来,冲他们招手,笑容夸张得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突然,车子猛地加速,他只觉得身体往後不受控制地仰躺下来,他最後的余光里,只能只看到他们惊恐的表情。 怎麽回事?!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他来不及反应,只不受控制地冲向了前面,原本潇洒斜倚的几人立刻丢下烟头转身就跑! “砰——啪!” 像保龄球一样,前方飞出去好几个人。 车子一路横冲直撞,把他们冲散後,又接着撞歪了数辆豪车,车头灯碎了一地,还有的车子直接被掀翻,模样看起来凄惨无比,却还是一路开过会所大门,撞在了广场中间的喷水池边。 周围惊魂未定的侍从们缓缓靠近,只在车子里看到了一个昏迷的邋遢男人,他双眼迷离,满脸是血,显然已经受了重伤。 “救...救我...” 他见到有人靠近窗口,颤巍巍伸出手,最後却还是垂了下来,受伤的骨骼错位着,让他姿势扭曲地瘫软在了座椅上,就像一坨腐烂的臭肉。 空中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叹息,轻的仿若一阵微风,车辆的控制面板亮了一瞬,很快,就因为电路损坏而发热燃烧起来。 “快把他搬出来,车子不行了!” 有眼尖的觉察不对,连忙招呼一边的人赶紧行动,男人被连拖带拽地搬离车辆後不到十秒,无人在侧的车子轰然爆裂! “他还好吗?” 有人认出了他,关切的问道,旁边将他搬出来的人摇了摇头,“够呛,全身骨头都断了,以後能不能站起来还是个问题。” 远处,救护车辆已即将到达。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一个漂亮女人手撑下颚,笑眯眯看向这个方向,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旁边埋头看书的年轻人似乎毫无察觉,伸手拿过了女人面前的通讯器,在通讯器被他解锁,亮光闪烁的那一刻,女人的身影消失了。 网路中,从今天开始多了一抹不一样的数据,天网的雏形慢慢生长,悄无声息地渗入了人类的生活。 【——游戏结束——】 *** “主人,你醒了?” 夏知敏睁开眼,便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声音浑厚有力,听起来十分可靠。 总统演讲的音谱吗? 夏知敏挥挥手,“换个声音,太难听了。”那头沉默了一瞬,乖乖说道,“好。 在短暂的沉默过後,那边重新出现了一个清朗的男声,他问道,“这次情况看起来不太好,但是您明明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为什麽不躲呢?” “本来也活不太长了,”夏知敏起身,舱门缓缓打开,她抓住了外面伸进来的手,任由穿着白衬衫燕尾服的男人将自己抱了出去,“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染的病,真脏,真是一秒都忍不下去。” 男人微微一笑,脚下不停,将她公主抱着往外走去,“那的确有些麻烦。” 虽然依靠在这个人的怀里,夏知敏却完全没有小鸟依人的感觉,大喇喇揽住他的肩膀打量他,“许久不见,你又变帅了。” 管家的笑容更深了一些,嘴唇微动,依旧用着那有一点异样刻板的声音说道,“主人喜欢就好。” 两人一路往外,不时有有机器人匆匆跑过,工作的人类停下来向他们示意,两人所到之处犹如摩西分红海,让出了一条笔直大道。 路中的两人谈笑风生,丝毫没有露出不习惯的神情,而其余的人却都战战兢兢不敢说话,整片宽阔的场地里,只剩下皮鞋与地面的碰撞声,还有远处那些机械工作的声音。 这段路并不算远,很快就来到了夏知敏自己的房间,穿过几道厚重金属门,男人径自走进卧室,将她放到了浴室里,然後转身站回了卧室中,靠在浴室门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夏知敏聊天。 “看起来主人玩的不是很尽兴。” “是啊,就没有一次有好结局的,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水流哗啦啦淌下,冲刷着她疲惫的身体,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男人一直站在门外安静聆听,直到她沐浴完毕,穿好了睡衣往外走来。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87节 “主人。”男人跟在她的身後,突然出声。 “嗯?” 夏知敏不明所以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头发还有些湿润,男人见状立刻上前捧起她的长发,手指温柔地地在发丝间穿梭,散发的暖风很快就将头发彻底吹干。 “您并不需要他们。” 夏知敏笑了起来,转头看他,戏谑道,“那我需要谁?你吗?” 男人收回手,理了理衣襟,表情依旧平静,“是的。” 她被逗乐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後,点头赞同,“你说的没错,要你就够了。” 管家打扮的男人侧过脸,原本就完美的五官在灯光下显出了一股无机质的疏离,“主人,这是计算後最高概率的结果。” 夏知敏摆摆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别生气。” 她眼波一转,顺手拽了拽他衬衫下摆,看到里面结实有力的腹肌,赞叹道,“夏知艾,你真是越来越像人了。” 男人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没什麽波动,“都是主人的功劳。” 夏知敏喟叹,“连奉承话都会说了,厉害厉害,不知道你最後能变成什麽样子。” “能变得,让你更开心一些。” 夏知敏挑眉,“哦?” 男人没有解释,只是说,“主人,我刚刚升级了一个新的功能。” 夏知敏了然,“工程队他们那边又出了什麽新的组件了吗?” 男人点头,“是的,主人想试试吗?” 夏知敏点头,却见他突然开始脱衣服,顿时有一种很微妙的直觉,“新的功能...是什麽?” 男人将西装外套丢到地上,扯开领带,姿态带着精准刻画後的优雅,“能让主人更开心的功能。” 夏知敏呼吸一滞。 几秒後,她重新放松,懒洋洋坐到床边冲他勾了勾手指,“那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功能需不需要优化。” 男人此时已经将衬衫扯开,露出漂亮的肌肉线条,像一包只打开了一角的美食,半遮半掩散发出诱人香气,丝丝缕缕弥散开来,等待着主人的采撷。 他单膝跪上床铺,身体压迫性地向前,手臂将夏知敏圈在床铺和他中间,“主人想要的,我都可以有。” 夏知敏的手原本有些抗拒地放在了他的胸口,但随着两人的对视,慢慢地,她的手掌下移,滑进了衬衫之中。 “哦,是这样吗?那我可要好好验验,别有什麽bug你还不知道。” 男人勾唇,“请多做几次测试,我现有的能量足够负荷至少一个月的运动,和那些没用的人不同。” 夏知敏失笑,将唇缓缓贴上他的脸颊,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可为了避免加班过劳猝死,测试员今晚只工作两个小时,你要...好好表现。” 第245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番外)鱼蛋蛋的奇遇 我, 鱼蛋蛋, 大名李越真。 承受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帅气, 作为一条十岁的混血人鱼, 我当仁不让占领了全仙门第一才貌双全的位置。 当然, 全门派上下也就我一个拖着鱼尾巴的。 哎, 一个独特的人, 一个超脱世俗品位的人,总是会承受比普通人更大的压力,比如那群总是怀疑我不是亲生的, 说我娘偷汉子的无聊人士。 不过娘说了,他们是在嫉妒我过人的天赋,还有迷人的外表, 我觉得她说得非常有道理。 但是道理我都懂, 抛开那群碎嘴子一个人自己玩还是有点无聊,尤其娘还总是喜欢带着爹出去做任务, 这种时候, 我就成了可怜的留守儿童。 其实, 这山头的弟子还是很多的, 毕竟我娘是昆天宗赫赫有名的淩瑶仙长, 也是瀚武峰长老, 爹是阵法大师,我不说在门派里横着走,游着走还是可以的。 但是上次游出去了, 就被娘亲提着耳朵数落, 说我不穿裤子裸奔,天地良心,鱼尾巴塞不进裤管,我总不能穿着裙子出去吧! 不提了,心疼地抱住可怜弱小又无助的自己。 *** 偌大的山洞里,男孩在水里扑腾了两下,托着有些肉乎乎的腮帮子叹了口气。 “太无聊了。” 他爬出水池,穿好衣服,拖着木剑走出了山洞。 “师兄?”一边山峰前等着的小弟子远远看到他,连忙冲他挥手,“师父师娘又不在了,你同我们来玩啊。” 李越真板着包子脸,有些嫌弃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又是想玩什麽无聊的游戏。 他本来想严词拒绝,并告知对方自己要去修习学问,但想了想,爹娘不在的时候,自己还是要担负起一个师兄的责任,於是便十分稳重地点了头,脚步轻快地来到了师弟的身边,“陪你便是。” 那弟子大喜过望,拉着小师兄软乎乎的爪子就离开了洞府,当然,李越真一点都没有很高兴终於有娱乐活动可以参加,小嘴依旧抿得紧紧的,看起来十分冷酷。 瀚武峰一众弟子见到这小师兄出来了,也没有太意外,一同你拉我搡地去山下逛,等到了下午才提着一堆小吃回了庭院里。 几人边吃边下棋聊天,还有的人拿着画本就开始学说书先生,把一个落魄弟子被开出宗门後一路奇遇秘境,打脸逆袭成为人上人的故事说得精彩纷呈,李越真变变扭扭地捧着杯茶坐在角落,假装不在意,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听那话本故事听得正入迷时,却觉得有人在他腰上摸了一把。 “你干什麽?!”他愤怒地转回头,瞪向那个胆敢对他动手动脚的女孩。 女孩被他吓了一跳,“我,我就是想看看...” 话没有说完,李越真就知道她要说什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种无聊的人多的是,这女孩不是第一个,却也不妨碍他生气。 “不可以摸,你这是性骚扰!”小豆丁叉着腰,义正言辞的指责道。 他那一副模样实在太可爱,让周围的同门师兄弟都笑了起来,有一个人闲不住,逗他道,“别这麽小气啊,她想摸摸你的尾巴,你就让她摸一下呗,别说她了,我也想看看你这尾巴怎麽变来变去的。” 李越真这就不高兴了,“我的尾巴只有未来媳妇可以摸,笑笑笑,有什麽好笑的?!不给你们看!你们这群登徒子!” 这童言童语一出,旁边的人顿时笑倒了一片。 “不许笑了,再笑小心我...” 他拔出木剑,气势淩人地嗬斥道,然後下一秒,没站稳的他不知踩到了谁的脚,直接踉跄栽倒,在地上滚了个圆润的圈。 “......” 周围安静了一瞬,很快就爆出了一阵更加热烈的笑声。 “噗哈哈哈——” 他徜徉在这欢笑的海洋之中,面对着天空渺渺白云,突然感到了绝望。 没救了,这个只有他一条鱼的世界已经没救了,毁灭了算了! 当天晚上,他就收拾好了小包袱——离家出走。 站在界碑前,他摸着腰上挂着的木剑,扬起小下巴,冷哼道,“莫欺少年穷,等我奇遇归来,有你们跪下叫爷爷的时候!” ... 小少年雄赳赳气昂昂,跨过山门,去往那未知的征途。 在他的世界里,害怕?不存在的。 操控法器沐浴阳光,他从日落飞到日出,又从日出飞到日落,眼看着就来到了一处荒山的湖泊边缘,面对那一大块蓝绿色大宝石上闪烁的粼粼波光,他突然觉得有些渴,这才发现自己光顾着追逐星辰,追逐梦想,居然一直忘了喝水。 抬起两只胖乎乎的爪子瞅了眼,他蹙起眉头:不行,得找个地方泡一泡,今天的太阳太大,再不泡泡水,莫不是要把他晾成咸鱼干。 於是,他放低了飞行法器,从树林中缓缓降落。 收好法器,他拍了拍储物袋,正琢磨着要不要脱衣服,就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异样的响动,侧耳细听,竟然是小孩细细的哭声。 李越真一向十分具有正义感,想象力也一直插着翅膀,此时听到这声音不由得便浮想联翩,一会儿想到了那话本里的山中恶匪,一会儿想到了大人们曾经说过的山中鬼魅,犹豫再三,还是装好了防护道具,举着小木剑往那声音来源处走去。 第246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番外)鱼蛋蛋的奇遇02 李越真十分小心, 在重重的树影中前行, 灵气缠在脚踝, 行动间像是一只悄无声息的猫儿, 哭声越来越近, 他透过树干的遮挡向前看去, 却只看到一片空荡荡的草丛。 一阵凉风刮过, 平白添了几分诡异。 他咽了咽口水,手握得更紧了一些,心里默念偷看门中童子玩耍时曾听到的一句话:天大地大, 本尊最大!妖鬼恶魅,有啥可怕! 这样不停循环着,好像真的给他多了点勇气。 随着距离的靠近, 他耳边的哭声渐渐清晰, 那是一个小女孩的哭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哭累了, 那细细啜泣渐渐变成连哭带打嗝, 听起来好不可怜。 李越真没急着走出树林, 趴在树後仔细巡视一圈, 这才看到水边有一个微微摇晃的黑影, 水面随着黑影的动作荡起涟漪, 打碎月光漾了开去,细细看去,却是一个紮着发髻的小女孩。 李越真先前一直以为那边是水草来着。 摸了摸鼻子, 李越真抬脚刚要过去, 却突然想到,眼前这人一边哭,一边半个身子在水里,怕不是要轻生?! 有了这个猜测,他面色一肃,原本想要轻轻放下的脚掌停在半空,用他那聪明的小脑瓜想了半天,突然有了主意。 灵气顺着脚踝带起风,那边哭着正起劲的女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抓住了手,袖子滑溜溜也不知道什麽材质,李越真蹲在草地上加重了力气,想把她从水里拉出来。 没料想她还怪重的,反而把他带得往湖边去了。 他往前踉跄了一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只听得脚下一阵破裂声,脚掌也硌得慌,但人命关天,他也没有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紧紧抓住对方的手,着急喊道。 “你还小!不要放弃自己!” 黑影一窒,低头看到李越真踩在自己面前的脚,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呜哇哇哇——” 这哭声尖利刺耳,和刚才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如果说刚才是委屈的小呜咽,那现在完全是心碎到了极致的哭嚎。 “你你你,你别哭了,哎哟...”李越真被她哭的也想哭了,他好想捂耳朵啊耳朵好疼头疼疼疼疼...呜呜呜。 不能松手,她哭的这麽厉害,一定很难过,说不定自己一松手,她就跳下去了。 想到这里,李越真强行把生理性泪水逼回去,拽紧对方袖子,想把她拉离水面再说。 女孩眼看着要被他拖上岸,用力挣紮起来,哧溜一声,李越真手里的袖子就滑了出去。 他呆住,搞不懂发生了什麽事,只觉得手下一松,女孩就掉回了水里。 “不要!”他向前追去,也不知道踢到什麽,一堆小圆珠飞出,溅落到水面留下一圈圈水波。 快穿之等本宫战完这个渣 第188节 女孩刚从水里冒头,就被这些珠子砸了一脸,张大嘴愣了半晌,突然举手一拍水面,“坏人!我跟你拚了!” 李越真猝不及防被糊了一脸水,还没来得及擦就见到女孩手掌握拳直冲自己面门而来,连忙弯腰躲开,脚下一滑就摔了个大屁股墩,地上草屑泥泞飞溅,把两人都弄得十分狼狈。 小女孩被躲开攻击,直直扑上了烂泥地,没顾得上继续揍李越真,莫名其妙地抱着一团泥巴就开始呜咽,“呜...我的灵石,我的珍珠...” 李越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你,你别哭了,有什麽事情,你告诉我,我帮你一起解决...” 他学着母亲大人谆谆教诲,试图给小朋友灌一碗鸡汤暖暖身,却见眼前的小女孩抽噎了两下,却没哭出来,扁着嘴瞪了他一眼,也不再攻击他,只是一转身重新往水里跳去。 “哎?!别啊,别跳!”李越真着急地冲上前试图拉住她,可是再一次没抓住对方的袖子,让那滑溜溜的布料从自己手指缝里面出脱了出去。 “你要灵石珍珠吗?我这里有很多很多很多,你想要的话,我可以都给你!” 眼看女孩的头顶已经被水淹没,李越真一顿脚,也没管身上这件是他最喜欢的新衣服,跟着女孩跳下了水。 李越真一边游一边试图说话:“噗噜噗噜噗噜……” 不要寻死,只要活着,一切都好说。 女孩根本没听到他的叽叽咕咕,依旧头也不回地往前游。 李越真被翻涌的水波弄得眼前一阵混乱,随手往前抓,却抓到了一个滑溜溜软乎乎的东西。 “噗噜?” 这是啥? 困惑的他用双手抱住那软乎乎的东西摸了两把,莫名觉得触感十分熟悉,还没想出来这熟悉感的来源,那东西就刷的被抽了出来,啪叽甩了他一巴掌。 “坏人!” 模模糊糊的声音传入耳朵,平白被打脸的李越真十分委屈,还有点懵,为什麽她能在水里说话啊? 被打得倒仰,他扑腾了几下,抓了一把身前的水草才稳住身形,却见手里抓的哪是水草,分明是一条巨大的鱼尾! 见他抓着自己的尾巴不放,小女孩满脸惊惧,用力甩动了几下尾巴试图逃脱,李越真连忙松手,被那大尾巴披头盖脸抽了一顿,他挨了打,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得很开心。 “噗噜噜!” 我也有! 小女孩正收回尾巴准备游走,突然感觉眼前一花,一条亮闪闪的金色尾巴露了出来,顿时愣住了,张大嘴忘了哭,紧紧抓着的珍珠从指缝里漏了出来,沿着水流飘走。 小少年开心地在她身边游来游去炫耀尾巴,金灿灿的鱼尾巴擦着女孩青玉一般的长尾扫过,时不时蹭一蹭,看起来实在美丽。 小女孩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眼前和自己长得不太一样的长尾巴,只觉得比自己的好看太多,简直... 简直就像一块超大的金子! 见到她喜欢,李越真小朋友完全忘了自己刚才说的“尾巴只能老婆摸”,特别殷勤地送上去。 两人你摸摸我的尾巴,我碰碰你尾巴,玩了好一会,不知怎麽的就建立起了深厚友谊。 小女孩见是自己人...不,自己鱼,十分迅速地放弃了逃跑的计划,游回岸边开始捡东西。 李越真见她在泥里翻来找去,好奇地多看了几眼,发现她手里捏着几颗脏兮兮的珍珠,想到刚才自己踩到东西的脚感,突然反应过来,“哎?我刚刚不是打翻了你的珍珠了吧?” 说到这,女孩不由又生气起来,瞪了他一眼,“坏...鱼,我好不容易哭出来的珍珠,全让你弄丢了。” “...我错了还不行吗?”李越真被她瞪眼,顿时心虚,蹲下身帮她一起捡,还不忘说好听话讨好她,“小姐姐的珍珠真好看。” “那是!”女孩骄傲地抬起头,“可以卖好多好多银子呢。” 李越真有点不懂,“你要银子做什麽?我们修炼不是只要灵石就够了。” 女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怎麽这都不懂,攒了银子,才能买好吃的,好看的画本,攒很多很多的银子,才能换灵石啊。” 李越真被震撼了,“那...那好多好多的银子,你得哭多久啊...” 女孩歪头思索了片刻,犹豫着说道,“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族里长老不让我多哭,说伤精气,所以我也就卖过几次珍珠,银子也都花完了,一块灵石都没赚到呢。” 想到自己包里那堆成山的灵石,李越真突然有点心虚。 “那,那个,在下李越真,你叫什麽名字呀?” “我叫玉纱纱,”小女孩一边捡珍珠,一边偷偷看了眼他在水里起起伏伏的大尾巴,真的好漂亮,比灵石都漂亮。 她忍不住又摸了一把,李越真发现她喜欢,便炫耀地把尾巴凑到她手边。 李越真:“你的名字真好听,你会唱歌吗?我爹说我们人鱼的唱歌都特别好听,但是总不让我在外人面前唱,你长得这麽好看,唱歌一定也很好听。” “人鱼?人不是都叫我们鲛吗?人鱼听起来怪怪的,”小女孩蜷着拳头,把珍珠一颗颗装进个小袋子里,“我不会唱歌。” 没想到还有不会唱歌的人鱼,李越真张大嘴,表情看起来有点傻,“啊?为什麽啊?” 小女孩不开心了,“哪有为什麽,就是不会唱歌,这有什麽好奇怪的?” 李越真连忙安慰,“好吧好吧,不会唱歌也正常的,那你平时最喜欢干什麽呢?” 小女孩冲他晃了晃手里一点都没有湿的袋子,“我会纺纱啊,我纺的纱很贵的,能卖好多银子呢。” *** 李芝瑶刚出秘境,就听闻传讯说李越真莫名失踪了两天才回来,她匆匆赶回家,却听到屋子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还有小孩的嬉闹声。 她走了进去,只看到被打劫了一样的屋子,满地滚落珍珠和宝石,看起来十分杂乱。 “臭小子,说了要学会收拾东西。” 李芝瑶快步走进浴室,正要说他几句,却突然看到水面上竟然出现了两条尾巴,一条金色一条青色,正一起翻着浪花嬉戏。 她傻眼了,我儿子什麽时候修成的身外化身? “鱼蛋蛋?” “妈!”李越真冒头懊恼,“都说了别叫我这个名字!!” 这时,他身边的水波荡漾了一瞬,旁边钻出一个小姑娘,也是浑身湿漉漉的。 “原来你叫鱼蛋蛋啊,和我的名字好像,”玉纱纱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姐姐好,我是玉纱纱。” 李芝瑶:“...” 一天不见,连小媳妇都带回来了,能耐了啊,鱼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