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她囚笼》 妖精母子 萧鸢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正好撞见了下楼的尉映,尉映是她后妈带来的,平时两人交流也不多,所以错身的时候也没打招呼,平时在长辈们面前也是过得去就行。 因为老师拖堂,她怕吃完饭睡不了午觉,一路小跑回家,跑了一身汗,回到房间先冲了凉,出来换了身衣服就准备下楼,手按到门把手上的时候发现门开了一条缝,她明明记得自己进来时反锁了门,难道又记错了?最近真是学习压力大总是出现一些幻觉不说忘性也大了。 饭桌上周韵问家长会是周几,萧鸢垂着眸也没看她,“不用。” “那怎么行,你爸爸叮嘱我好几遍的,我要是不去他又得怪我,你不想看到你爸爸跟阿姨吵架的吧?”周韵柔柔的嗓音慢慢的上海老阿姨味道。 萧鸢看了一眼对面年过叁十还风韵犹存的女人,心里不屑的要命,瞥了一眼旁边无声用餐的少年,哼,真是一对儿活妖精,萧牧盛吃他们这对妖精母子这一套,她可不管那套。 萧鸢重重放下碗筷什么也没说就上了楼。 “欸,这什么态度嘛,回来我可要好好跟牧盛说说的呀,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能跟长辈动不动就摔筷子摔碗的呀,这样可是不对的呀。” 对面的尉映跟没听见一样,没有多余的情绪,稳稳的坐在那继续用餐。 萧鸢睡了一觉收拾一番就出了门,看着车上已经等待的男子她有些好奇。 尉映淡淡的扫了过来,“我今天去海宇,顺路。” 萧鸢不想跟他坐一起,但是也不至于计较到这份上收拾好心情上了车,一路二人无话,只听到旁边一直在翻文件的声音,双方全程没有其他交流,一个专注的看着手里的资料报表,一个时不时摆弄着手机,寂静的氛围怪异又和谐。 为了避免尴尬,萧鸢一直看着窗外,脖子扭的有点酸,便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但是并没有睡着,过了一会听到旁边的翻动纸张的声音停了下来,随后自己浑身莫名的不舒服,好似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似的,就像有人用手指着你的眉心,不踏实。 萧鸢猛然睁开眼睛看向旁边,男子正认真地看着类似报表的文件,是自己的错觉?看样最近是真的刷题刷懵了,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让她不得不紧张,毕竟她的智商随她妈,不比别人努力也考不上什么好大学。 真是羡慕有些人,就比如旁边这个人模狗样的继兄,在家从来没看到他学习,次次拿第一,高二就被保送好几所名校,他却选择了本地大学,她觉得他脑子有泡,一流学府招他他不去,留在本地读个二流大学。 反正她是和佩佩说好了,两人的目标是北外和人大,将来她要做一名外交官。 到了校区,萧鸢招呼也没打就下了车,没有瞧见刚才她在心里吐槽脑子有泡的人嘴角莫名的勾了勾。 接下来的家长会最后她也没让周韵来参加,这是高考之前最后一场动员大会,主要是叮嘱家长注意孩子的一些情绪什么的,不是亲妈来开也是走个过场,还能回去真关心她怎么地?装模做样的来了点个卯回去还得给她那渣爹邀功,耽误她聚餐打麻将了,他那渣爹又得碰上白花花的银子珠宝哄她。 看得她怪恶心的,还不如不给她考前添堵就是最大的仁慈了。 因为她渣爹的原因她看不惯那些个给人做叁的女人,连带着看不上这个贪婪的继母从而膈应她那个继子,可他那渣爹非常看重这个她所谓的继兄,不管是“爱屋及乌”也好,还是单纯慰藉那颗想要儿子的心也罢,总之她是半点不喜欢这对母子。 叁模成绩出来了,她跟佩佩都在算分,刚好卡在分数线上,一旦失常一点点就与梦中大学无缘了。 “哎,像我们这种不上不下的真是愁人,要是领先个五十分,基本就是稳了,要是能保送就更好了,为啥同人不同命啊,话说你那个继兄,那成绩可真是一骑绝尘。在我们这省重点都是叁年无对手,现在还留着她的传说。”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有多大碗吃多少饭,眼气别人干嘛。” 梁佩夸张的往后抻着脖子,双下巴都出来了。“呦呦呦,这酸的,承认别人优秀很难吗?要是拿你的碗换他那个大碗你换不换?”她刚要张嘴,梁佩食指按在她嘴上,装模作样贱白白的晃着下巴“嘘,想清楚,说实话,大考之前不兴说假话,小心会成真。” 卧*,她想爆句脏话,但是教养不允许她这么粗鲁,“换啊,为啥不换,但是你说着不是屁话么,好像假设自己有天会中双色球,但是你彩票都从来不买,假设的基础都不存在。” “别的不多说,承认你想就对了,尉映毕业叁年了,江湖还流传着他的传说,长得妖孽,智商也不是正常人能有的,他去测过智商么,不得干到170?” 萧鸢难得的赞同点点头,“这个我认同,我觉得他就应该被拉去解剖。” “啧啧啧,相煎何太急啊。” 看她摇头晃脑,她气不打一处来“你哪国的?谁跟他太急?” “我漂亮国的,颜即正义,成绩附加值,perfect!” 萧鸢懒得跟她废话,掏出卷子继续刷题。 临近高考一周,萧父回来了,出差大半个月了,一到家就问她的成绩如何,最近累不累,假模假式,呵,前几天她跟江珫去清客斋吃饭,看到了她那渣爹,渣爹胳膊挎着一个妙龄少女,比她大不了多少。 这么多年她早习惯了,饭桌上萧父看着对面一脸不高兴的女儿。 “鸢鸢考完后想要什么,爸爸送你。” 旁边的周韵听了立马警觉起来,笑呵呵的接话道:“鸢鸢不是想要阿玛尼那个经典款铂金包么,让你爸爸送你。” 萧鸢捣着饭泡着汤,一口一口的吃着,懒得搭话。 周韵有点尴尬,“瞧瞧这孩子,大人跟你说话呢。”言外之意就是没家教没礼貌。 她顿时觉得手里的泡饭都不香了,擦了擦嘴“那个牌子那个系列那个款式的包是适合阿姨您这种上了年纪,我年纪轻哪里压得住呀,你想要就直接跟我这大冤种老爹说,别拿我当筏子。” “牧盛~,我可没这个意思,你看看鸢鸢都误会我了,怎么能这么说呢!” “鸢鸢,怎么跟你阿姨说话呢!”萧父正了正脸色。 她实在受不了这娇滴滴怵人的撒娇声,“别人不知道,爸你应该比我更懂啊,这种老气横秋的设计送给小姑娘都讨不了欢心,转头就给挂咸鱼卖了,是吧?我正直的老爹。”说着眨了一眼,嗤笑一声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萧父看着他闺女那意味深长的一眼,心里毛毛的,这鬼丫头不会知道了什么吧。 “牧盛~” “好啦,鸢鸢都马上要高考了,你还跟她计较这些有的没的,现在她是全家重点人物!全家这时候谁也别给我闺女添堵,我先说好了,谁影响到她心情了,我可要生气的!” 周韵能在众多情人中胜出,登堂入室那也是自身有两把刷子的,少不了会来事,看个眉眼高低的,她睨着萧牧盛是认真的,便不敢再上眼药,“谁不知道我们萧总爱女如命,鸢鸢就是你的掌上明珠,我哪敢呦。” “你先吃吧,我公司还有事,这两天就不回来了。”萧牧盛卧室都没回,起身就要走了。 周韵心里暗恨又不知道被哪个小蹄子勾住了魂,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一派不舍“牧盛你才回来,人家好想你啊。” 周韵人如其名,年纪虽然赶不上那些新笋冒尖的小姑娘,但是还是比她们多了一丝青瓜蛋子没有的成熟的风韵,萧牧盛最吃这一套,跟那些小姑娘呆多了也腻,她这么一邀欢突然也有点想家里的了,笑呵呵的拉着周韵进了卧房。 晚上萧鸢下楼拿吃的,看到尉映刚进门,她闹不懂南大离这这么远,他怎么想的,经常往家跑,她自己都不爱在这个家呆着。 “还没睡?”清朗温润的嗓音听上去都不好让人摆脸。 “嗯,这么晚还回来?” “回来正好拿点东西。”尉映淡笑道。 “其实你可让阿姨……”她跟他说这些干嘛,“我先上去了,你早睡。” 尉映微微点了下头,萧鸢拿着一盘吃的就上了楼。 刷了两张卷子,吃了一盘果子,她准备睡了,掀开薄被就钻了进去,叁秒倒。 二楼的另一间卧房里,尉映没有急着去洗漱,而是打开电脑,将E盘里面的视频传到平板上,拿着平板进了浴室。 不久浴室里面便响起了怪异的声响,粗重的喘息,响彻浴室,尉映看着视频内另一间浴室内紧着胸衣的窈窕女孩,身下早已硬挺如柱,修长的食指描摹着视频中的人,嘴角不自觉的带出一抹笑,右手紧紧握住身下的坚挺缓慢的套弄着。 见女孩脱下内衣露出饱满的胸部,他坚硬难耐,不时地发出一声低吟,“呃~”想象着自己抓住了拿片滑腻,柔软嫩滑,如果能咬一口。 “啧~呃~鸢鸢攥紧我。” 使劲儿揉捏啃咬,她早就受不住撩拨,呻吟着。 顺着腰线滑倒那他做梦都想进入的秘地,柔软,潮湿,滚烫,他的手指探寻着,那片山谷的谷缝早已溢满了春水,他整个手掌覆盖住那片桃源,只有自己能欣赏,触摸,进入,骨节分明的无名指和食指并拢在一起探寻着谷缝的深浅,湿度。 “你别这样,嗯~好难受。” 待得泉水喷涌,幽谷瑟缩,他将滚烫如柱早已涨得快要炸裂的坚挺一举插进那令他神往的桃花源、 “呃~……呃~~~~鸢鸢,鸢鸢,”身体止不住的晃动,俊美的男子在花洒下闭目仰头,嘴角微张,沉迷的做着令他疯狂的秘事,半晌之后一声低吼终于结束了这场梦一般的璇旎。 尉映穿着浴袍出来时,头发还在滴水,他拿着毛巾一边擦着一边走到电脑前,打开了众多画面的一个,看着另外一头安睡的人,神情愉悦的勾了勾唇。 心怀不轨 高考这两天,萧父亲自接送,萧鸢觉得不至于,这么多年家长日,家长会不是助理就是秘书要不然就是要让那个周韵来,到收尾了他来剪个彩点个卯,像结业总结似的。 “鸢鸢,放平心态,不要紧张哈,爸爸永远是你的后盾,不行咱还有国外后路呢。”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对时,紧忙轻拍自己的嘴“呸呸呸,一定行一定行。” 她觉得他来就是添乱的,来不来有什么差别,又不是赶庙会沾福气,本来周韵假模假式的也要来,她干脆一个白眼谁都别来。 两天保姆式接送终于结束了,萧鸢眼不见心不烦,萧父也舒了一口气,自己管理公司上班都没这么兢兢业业,早上按时按点,下午按时按点。 萧父公司做的很大,以前就是个二代,有资金有人脉,早年他们父母那一带都是房地产加倒卖地皮发家。 后来在赚得差不多了,肉吃饱了,汤留给别人,转投新兴市场,看准了很有潜力的互联网,结果钱没赚到倒赔了不少,现在还在烧钱呢。 人都说快刀斩乱麻,萧父赔的多了,不见兔子不撒鹰,杠上了,一直没舍得卖,别的几家实业到是做的很好,不过这两年业务单一,都在走下坡。 人到中年手里握着偌大的家业,苦无接班人,别人又信不过,这时候就更想着当年为什么没生一个儿子,有儿子的话再过两年就能来帮忙了。 有时候又懊恼这唯一的独苗为什么不是儿子,算了,闺女也认了,可是闺女心思压根不在这上面,一心想要端铁饭碗吃那口公家粮,吵吵着当什么外交官,有志气是好事,可这么大份家业怎么办?想了想看来只能将来给她找个能力强的入赘。 这时他就把目光对准了尉映,这小子,十岁跟着周韵到他家,他算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读书的成绩也一直出类拔萃,人长得也好,算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 十八岁的时候萧父单独跟他谈了谈,透了透他口风,绕了好大一圈先问他对于当代女性如何评价,姓氏传承怎么看,最后才扯到重点,问他对于男性入赘怎么看。 尉映当时说了一通哲学理论都快把他说蒙了,但是总归是听出他不排斥,所以十八岁之后萧父就开始让尉映入驻集团。 这小子脑子实在是灵光,他把最赔钱烧钱的互联网公司丢给他,打算给他练手。 本来这两年他就打算便宜转手这赔钱的公司了,别说未来几年能盈利,就是但凡能收支平衡,少亏,他都不会动卖的心思,毕竟这么多年投入也没听到个响,搁谁谁也扛不住,可是没想到叁年时间,这半死不活的公司愣是让他找到一条新出路,也不知是起死回生还是回光返照。 尉映这叁年全部心神都放在公司身上,这是他的筹码,他必须要经营好,想着等他的鸢鸢二十岁做聘礼陪嫁,越想越舒心,不知想到什么兴奋处,差点笑出了声。 室友看他自己坐那勾着唇一副迷醉的表情,以为他看到什么有趣的凑过去也想看看,只看见屏幕上一堆报表。 “尉神笑什么呢?” “没什么。”尉映将电脑合上,简单收拾了桌面,准备出门。 “这么晚了,快关门了你还要出去。” “嗯,今晚不回来了。”说着拎起了背包出了门。 一个室友跟另一个室友说“他这边大半夜的出去,不会……嘿嘿干坏事儿吧。” “他家本地的,明天又是周末,回家呗。” “这么大了谁没事儿总往家跑啊,不享受享受自由生活,不过话说这尉学神条件这么好,甩经院陈遇几条街,咋没看他发展发展爱情线。” “眼光高呗没有能看的上眼的呗,你看追他的海了去了,搁我我就今天换一个明天撩一个,天天不重样。” “所以你这渣男潜质早被人看透吧,浑身大写的渣男,哪个妹子眼瞎造孽看得上你,”说话的男生关了电脑爬上床,一脸八卦样“我们院一个物理系的以前跟他一个学校的,听说人家附中六年追求大军一直有增无减,年年呈递增趋势,可是也没传出跟谁好上了,我现在怀疑他要么是真眼高于顶没有看上的,要么是……嘿嘿我就不说了。” 一个男生听到后假模假样的嘤嘤嘤了几句“那人家不是很危险。” 另外两人拿着东西砸了他一脸“草,也不看看你啥货色。” 尉映快十二点才回到御园,在院子里的时候抬头望着二楼一个方向,看到房间的暗着,轻笑了声,回房洗漱完毕,打开电脑点开几个视频,看了一个多小时。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拉出抽屉,从最里面拿出一把钥匙。 萧鸢考完跟江珫佩佩疯了一周,几人准备过两天去澳门玩两把,她觉得自己今年很顺,估分之后挺满意,赌运应该也不差,今天回来得早,准备养精蓄锐来日再战,早早就钻进被窝进入了梦乡。 晨起的时候萧鸢看着窗外透进的阳光知道天不早了,拖着身子缓缓地坐了起来,浑身疲乏不堪,明明昨天早早就睡了,今天怎么跟熬了个通宵一样,乏累的要命。 起身准备洗漱时,双脚刚落地就试着了的异常,“不好!”她小跑进卫生间脱下底裤一看,不是姨妈来了。 待明白过这是什么的时候想起昨夜那个迷糊糊的梦,羞囧极了,她怎么会做这种梦,还……,气得她直接将内裤丢尽了垃圾桶。 回到卧室换衣服准备下楼用餐的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鼻子太过敏感,总觉得屋内多了一丝陌生又熟悉暗香,不属于她的香,她没用过这种香水,伸着头使劲儿的在屋子嗅了一圈还是没闻到从哪里散出来的,算了,佩佩总说她是狗鼻子,十里八村儿的味道她都能闻到,兴许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周韵那个女人的。 因为已经过了饭点,她这顿也不知道算是早饭还是午饭,阿姨端了早餐上来,那就算作早饭吧。 “刘姨你在炖什么这么香。” “哦,花胶红枣枸杞汤,尉映说最近想喝。” 他是疯了么,一个男生喝这个,真是脑子不是一般有泡,不过最近正好她亲戚要来了,胸部都胀的硬硬的难受,正好喝点。 “那刘姨麻烦你给我盛一碗吧。” 两碗下肚浑身热的通畅,汤足饭饱准备上楼的时候看到后院的厅门拉开,一位俊美的男子逆光而来,不是尉映又是谁。 他怎么又回来了?他可真有耐心,南大跟御园差不多一个东一个西,她以为他上了大学应该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这儿了吧,要是她她才懒得折腾呢,这家有什么可回的,不愧是母子情深。 看着尉映身着一件浅色V领针织衫,右手拿着一本书,左手闲闲的插在休闲裤兜里,行走之间温润之姿,浑身上下透着柔和,他没有上楼,反而是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她有些纳闷,两人平时交流也少,如果硬是要给两人的关系找个定位,两人不像是重组家庭的继兄妹,更像是虽然认识但是关系仅仅止步于点头之交的多年邻居更贴切。 佩佩总说尉映是附中的传奇,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那种,样貌可以说是天人之姿,俊美却不女气,五官精致,气质矜贵,满肚子才学却又不是死读书拼出来的书呆子,优秀却不自傲,温和却让人有距离感,好像对什么事都游刃有余却又不张扬。 但是她知道不是的,她也见过他狼狈的一面。 那是她初二那年,她念附中初中部,他读附中高中部,两人之前坐一部车子上下学,但是她总见到一堆女生在放学的时候追着尉映,有时候不仅要等他,校内有人见他俩一起,时不时不住的有人来打听两人的关系,她很烦,就跟她渣爹申请独自换一辆车,渣爹也同意了,毕竟她家什么都差就是不差钱。 可是后来不知道尉映是在闹脾气还是抽风,再也不坐车了,自己搭公交或者骑车上学,后来自然车子也没换变成她一个人坐。 有一天她因为考试的时候作弊被逮住,其实冤枉的很,被老师叫去了办公室好一顿训,她知道有的拖,让司机先回去了,待到出来天都晚了。 途径校区最西边的路口时,听到里面有呵斥声,这在正常不过,毕竟这个小胡同有名闹事区,爱谁谁,她本想事不关己的路过。 但是听到一声“尉映,别给你脸不要脸,你也不打听打听谁的妞你就敢碰?” 她顿了顿,但她还是不想掺和,尉映是那个女人带来的,她讨厌那个女人也讨厌那个女人带来的拖油瓶,他摊上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可是不知道尉映回了什么,里面骂咧了几句就开始拳肉碰撞的声音,萧鸢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报了警,她已经仁至义尽了,虽说不断的这么暗示自己,她走了白米还是没忍住慢慢走进了胡同里面。 少年往事 她不知道对面有多少人,不敢无脑莽,便扒着围墙探头探脑的往里瞅,数了数,好家伙五个打一个,也真是好汉! 而且对方明显是社会上的人,流里流气长得膀大腰圆的有,猥琐老鼠个的也有,尉映被人拳打脚踢,却并没包头求饶,反而坦然的跟不怕死的一样,咧着嘴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她离得远没听到,只看到带头那个气的怒不可遏,又是一记重拳抡到他的脸上,他的脸上早就遍布淤青,嘴角也出了血。 但是尉映并没有被打服打怕,反而微微后仰着脑袋不屑的睨着他们,不仅没有囚饶反而,咧着嘴角轻笑着,给人一种错觉好像正被教训的是对面五个人一样,这副模样挑衅很到位,明显戳到了对方肺管子上,几人又要围上来揍他。 她觉得尉映是不是想不死不休?警察怎么还不来?学校附近应该出警挺快的啊! 她再怎么讨厌这对母子,但也没到可以看着人被打死的地步,不然她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她急的在原地直转圈跺脚,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她转了好几圈四处撒么想找一个趁手的武器,棍子棒子什么的,可这附近哪有啊,只看着墙角堆砌着一小堆黄沙和砖头,她有些纠结,就她这小胳膊小腿儿的,跟那么五个莽夫一比,近战她等于送人头啊,可是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里面开始了新一轮殴打,她拎着砖头一边大喊:“救命啊!杀人啦!”一边往里冲。 冲进去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了尉映闻声在看到她那一顺,扶着围墙垂着脑袋时嘴角来不及急急隐去的邪笑,冲到他的身边,尉映一直垂着头,没有看她。 五个人被她这么一番莽撞又突然的动静惊住了,待反应过来“呦呵!哪来的标志小娘们儿?玩泥马的美救英雄?不要命了?” “要什么命啊,贞操要不要?”一个猥琐男在旁边恶心十足的插话。 “我已经报警了,你们再不跑就等着被抓吧!”说不怕是假的,萧鸢虚张声势的右手握着一个转头,两手撑开,像老母子护鸡仔似的将尉映将护在身后。 “哥哥不怕被抓,哥哥怕你跑,话说你身后这小白脸招惹了我对象,是不是你代替她还呀。”对面这人流里流气,手臂还画着大花臂,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他对象可想可知不知道是啥样的精神小妹儿,尉映口味够重的。 说着猥琐花臂男就要伸手摸她脸,她下意识往后躲,没想到这时身后的尉映伸出一只手将她拽到自己怀里。 “打也打了,就到这儿吧,见好就收。” 萧鸢背着他不知道他说着话时是什么表情,但是听着语气好像在跟一群任性的孩儿微微警告,再不听话就要挨罚的既视感。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有这种荒唐的想法。 萧鸢看不到,对面几人却看的清清楚楚,眼前被打的满脸青紫嘴角都裂开的少年,满脸讥讽与不耐烦,皱着眉警告他们,这谁能忍? “卧槽,你这狗逼,今天我不打死你,爷爷给你个姓!”说着就又要伸手抡拳。 萧鸢见状不好,一个大摆臂挥过去,砖头飞了出去不知砸到了谁,只听“卧槽!”一声萧鸢面前让出了半弧,她抓着尉映的手就跑,身后五人再叁步之外追着,眼瞅着逃不过,前面警察终于慢悠悠的到了。 五人见状不好想跑,四处逃窜,被出勤的警察逮住叁个,还有两个跑了,不过不要紧跑得了合上跑不了庙。 高考结束 五人都被带进了警局做笔录,等出来的时候已经快11点了,她想着要不是今天班主任留她,她撞见这一出,兴许他被打死了都没人知道。 看着她那色彩缤纷的调色盘一样的脸,“去医院吧。” 尉映没吱声,两人挂了急诊,检查了一番没什么大碍,都是外伤,看样对方也留着力量,怕闹出什么不好的。 两人到家已经12点多了,各自回房也没停尉映一句致谢的话,这是没礼貌,不过她也不需要,更不希望因为今天这事两人只希望“和谐的邻里关系”有什么改变。 尉映好像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一样,事后没有任何表示,好似这天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正和她意。 不过后来升了初叁的时候,学校开展安全教育的时候,她才知道高中部有个班的女生之前跟社会上的人交往,老师找过家长没得到重视,出事了。 具体详情学校没说,但是有好一阵子学生家长来接送的明显比以前多了,后来才听佩佩这个八卦精说女生是被社会上的人给轮了,挺惨的,被抓的有五个,据说都嗑药了,其中一人据说是女生对象,把四人中的一个混混的舌头剪了,那个女生对象被这个混混砍了双手。 诡异的事,双方都说不是自己干的,但是都嗑药了嗑疯了,又没监控,刀具上又都有对方的指纹,搁谁谁信,自己嗑药嗑糊涂了,干了啥都不记得了吧。 这事已经过了叁年,但是每次想起来萧鸢还都感叹自己真是艺高人胆大,搁现在她未必敢上。 回到房内,想起尉映坐到她对面问她准备考哪,真是稀奇,虽然两人不是那种好到可以讨论分数志愿的关系,但作为邻居顺嘴关心一下好像也说得过去。 她当他客气一问,她便敷衍一答,“先看分数吧。” 这两天尉映一直在家,两人除了吃饭碰面并不多,周一的时候她要去赶飞机,尉映要去学校。 其实车库里面有很多车,可萧鸢驾照还没考,也没见尉映开过车,家里只有李叔王叔两个司机,一个被周韵占去,一个一直接送她,今天她要赶飞机,便也没有学那兄友弟恭假惺惺的谦让,李叔将箱子帮她放入后备箱,她打开车门便看到坐在里面的尉映。 晨光透过右边的车窗柔柔的照进车厢,洒在正低头垂眸专注看着平板的年轻男子身上,男子松软零碎的发丝浅浅的垂在额前,遮住了低垂眉眼,不过那好似撒了金粉般的长长睫毛随着主人眼珠的转动,不住的颤动轻刷着,看上去竟让人有种懒洋洋的惬意。 “你上午没课?”萧鸢好奇再是二流大学在南城本地也是一流学府。怎么可能早上不排课? 尉映缓缓的抬起头,微笑着“嗯。” “我这是要去机场,咱俩不顺路。”她怀疑他没听懂。 “我知道,”尉映浅浅笑着“我不急,你去机场之后李叔再送我去学校赶趟的。” 呵,她觉得他脑子不只有泡,一大早来个南城东南游?反正她都不介意,自己介意啥? 萧鸢没再说别的,跨进来坐好后就开始闭目,早上起的太早,好困。 不知为什么跟尉映每次坐一个车,她总有被窥视的不适感,可是每次睁开眼睛发现都是自己想多了。 越想他喉咙痒的不受控制,好痒,右手中指也不受控制的抖着。看她睫毛微动,他迅速转开视线,脱下外套盖住身下。 那种被窥视的不适感随着她睁开眼睛消失掉,她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像杵在黑暗中 ,你看不到也抓不到窥视你的人,而窥视你的人却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你,自己像一只迷失的羊处在荧光闪烁的狼群中。 到了机场南鸢下车之前轻轻说了一句“我走了。” 尉映轻轻颔首。 佩佩和江珫在八号入口等她,看着她从车上下来车门关上那一瞬,看到了车里的人。 “鸢鸢,尉神送你来的?” 看着对面一脸八卦花痴的佩佩,萧鸢嘴角扯歪了的夸张道“小花痴真能想。” “那他来这干嘛?” “谁知道,脑子有泡吧,你也知道高智商的人想什么,我们这些平民要是能想得到,你也够格被拉去开颅了。” 江珫到是还没从关门那一瞬跟尉神的对视中缓过来,一秒不到心理却毛毛的。 “我觉得小鸟说的对!” 萧鸢眯着眼睛看着江珫“你在叫我一声小鸟你试试,这几天你自己睡大街去吧。” “鸢姐,鸢姐别这样。” “真是升斗米就折腰的江少,你的肾不大好啊!”佩佩啧啧的摇头晃脑。 “滚,你试试让你家给你断供断粮,我看你能多长出几个肾不!” 叁人打打闹闹去托运了行李,等坐上飞机,萧鸢半眯着眼,终于没了那种莫名的不适感,沉沉的睡了过去。 叁人在澳门,香港疯玩了五天,又成绩出来时,叁人查了成绩,她和佩佩的成绩在估分之内,江珫就马马虎虎了,只够上个二本。 “你俩真打算考那么远啊,那以后这只剩我了。”江珫用力的怼着碗里沙冰。 “谁让你上课的时候不努力,整天满脑子废柴!” 在两人又要掐起来的时候萧鸢赶忙打住,说玩也玩了,明天回去报考,然后就是安心等录取了。 叁人回了南京之后,萧鸢一进门就看到尉映坐在沙发上,她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他傻坐着干嘛。 “回来了?”语气温和,轻轻扯着嘴角。 萧鸢点点头“嗯。”没有留下攀谈的意思,进了电梯上楼了。 尉映坐了一会便也上了楼。 篡改志愿 第二天饭桌上又是半个月不见的萧父难为他还想着她这几天报考的事。 “打算报哪呀?” “北城。” “女孩子家家的跑那么远干嘛。本省不够你跑的?南大我看就很不错!” 萧鸢看了一眼对面的渣爹,话都懒得回。 “说话,爸爸在郑重地给你意见,你怎么能跟没听见似的,爸爸怎么教你的。” 她笑了“你教过我?” 萧牧盛哽住。 “十几年的缺席,别到了你不该管的时候你开始要指手画脚了。” “你你你,”萧父气的啪的放下碗筷“放肆!你……” 周韵怎么能放弃这个上眼药的机会,“鸢鸢呀~你怎么能这么跟你爸爸说话的呀~你……” “别叫我鸢鸢,听着怪恶心的,饭都吃不下了。” “你!”转头委委屈屈的看向萧父“牧盛,你看她,我不过……” 萧鸢放下碗筷,没什么表情的说道:“你俩谁再说一句我就报技校。 萧父听后气的鼓鼓的,他虽然从小陪伴女儿少,但也知道他闺女的脾气,说什么干什么。 她要是报考技校周韵巴不得呢“你拿捏谁呀,你……” “你给我闭嘴。”萧父低斥道。 尉映在旁边一句话也没说安安静静的吃着饭。 上楼的时候尉映终于开了口,像个邻家哥哥一样温声关心道:“考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录取,不要觉得十拿九稳了,第二志愿也不填写了,什么意外都有的,要做两手打算,我们省的法学院,语言专业,国际政治也很不错的,将来参加国家统考是有一定竞争力的。” 萧鸢驻足看着眼前的男子,认识这么多年很少听到他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真是难得。 人家好心她也没理由拉着个脸,应付的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萧鸢回到房间看着报考页面,思虑再叁,将外国语作为第一志愿,人大作为第二志愿,想了想又填写了南大。 她觉得前两个大学基本上十拿九稳了,她的分数比往年多了50分呢。 可是意外就像黑乎乎的巧克力糖,什么滋味,无法想象! 当梁佩已经收到了人大的通知书后,她开始急了,但是没办法,只能干等着,等不到又打了两个学校的招生办电话,询问了她的分数和省市,觉得她没什么问题,劝她耐心等候就好。 最后她收到了南大的录取通知书!她第一反应是自己看错了,第二反应是自己拆错了!第叁反应是对方寄错了!可等身份证号姓名收件地址全都对上的时候她脑子片空白。 不可能啊,她比佩佩多考了二十分钟呢,没道理啊。 她跑上楼打开电脑登陆自己的身份证号准考证号一一输了一边,反复确认这屏幕上的信息,一个字一个字核对,她不知道自己眼花了还是网站bug,电脑显示的是南大是第一志愿。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她呆呆的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久久缓不过神。 等到佩佩来电才将她唤醒。 “怎么回事?我怎么听班任说你被南大录了?你不是报考的北外和人大么?” 萧鸢有点哽咽,有点无措,她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这样“我不知道,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我第一志愿写的是北外第二志愿是人大,平行是南大,可是刚我登录网站发现南大是第一志愿。” “怎么会这样?是系统出现bug了么?”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我们这届有跟我一样情况的?”萧鸢抱着渺小的希望,明知道这种猜想假设有多么不靠谱,不现实,可还是寄希望是系统问题。 佩佩特别能理解她的心情“没听说啊~” 萧鸢眼泪唰的掉了下来,这怎么办,北外和人大是她高中叁年的梦想。 听着那边的抽泣声佩佩也急了,“你别哭啊,其实南大也很好啊,南大也是双一流大学呀,有政治学法学语言都有,一样可以的。” “你等等,我马上去找你。” 幻想生活 梁佩来到御园陪了萧鸢一下午,萧鸢才算想通点,使劲往好处想,南大其实也不错,真去北方她未必能适应得了哪里的气候,逼自己想开一点吧,可是她就是想不通。 助理看到今天小尉总心情好似不错,嘴角一直上扬,好像有什么好事,不过别人有没有好事他不知道,他们公司有好事才是真的。 公司研发的智能家居系统一经上线反响非常好,人都说个隔行如隔山,但是听说小尉总在读的虽是经济学,但是对于计算机还有数学架构,软件开发等可以说是非常专业,小小年纪就能很好的明确市场指向,牢牢抓住市场敏感度,这的难得了。 开始大家知道总部下发的新一把手是个毛头小子,他们都以为总部这打算清算放弃了公司了,没想到短短几年间竟然能杀出一条新的血路。 小尉总目标也很明确目前就是铺市场,打开知名度,要知道近两年可没有专门做智能家居硬件以及软件相结合的成熟公司,可是再不出叁年,这行业之后会涌现出各色的同类型竞争产品,他们现在所做的就是,打开知名度,抢占市场,加强自身产品的硬性和加强技术研发,不断更新迭代,到那时只要做好产品自身就无须担心市场。 尉映也在细数着,还有两年,他有些等不及了,也不知萧牧盛什么时候跟他的鸢鸢说,还是要他去说? 尉映想到以后自己跟鸢鸢一起的生活,每天睡觉都可以抱着她,睡醒一睁眼睛就能看到她,亲吻她,跟她做最亲密的事,他们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他们,她们只有彼此,一直相伴到老,他对这样的日子迫不及待,憧憬非常。 文助看着小尉总,眉眼全是笑意,这是上市了? 尉映回到御园的时候没有看到萧鸢,问了刘姨,刘姨说鸢鸢心情不好,说是最近两天在她同学家住。 尉映听后脸色微沉,但是也没说什么,肃着脸上了楼。 打开电脑查看了这两天的视频,看着屏幕中流泪的萧鸢,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着屏幕上的小人,眼里溢出无限的温柔,低低的说道:“不哭了,这是为了你我好,你知道的,我怎么舍得让你离开这么远呢。” 可是转头又4想到她的那两个朋友,他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都是他们!总想拐着他的鸢鸢到处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好么? 萧鸢跟着梁佩玩了几天,郁闷的心情早就一扫而空,可是一想到过不久梁佩就要远赴北方了,以后一年只能寒暑假见到了,她好不舍。 萧父也知道闺女没考上梦想中的大学,虽然也替她遗憾但是一想到闺女不用离那么远,还跟尉映一个学院校顿时觉得这是最好的安排。 想到闺女已经成年了,觉得自己错过了她好些成长,哎,还是很遗憾的,等再过两年嫁了人,诶不对,嫁什么人?有尉映在还嫁什么人,不得不说他眼光是真的不错,看着周韵除了能花钱和满脑子那点小算盘,简直一无是处,鼠目寸光,没什么内涵,可生的儿子却出色。 他没想到这么短时间他就将他最赔钱的公司转亏为赢,甚至势头越来越好,他敢说再过几年迅驰绝对会是他所有公司里面最赚钱的。 这眼瞅着宝贝闺女已经成年了,要不要跟她先透露一下?两人相处这么多年感情还是有的吧?他不常在家虽然不清楚,但是也知道像尉映各方条件都这么出色的人,不管是以年轻人眼光还是他们老一辈做父母的眼光,或是用一个商人的眼光看,尉映都是最出类拔萃的。 他不信小姑娘家家的看到这么优秀的人会没有别的心思,况且他也知道他闺女对他有逆反心理,越不让她干什么,她越干什么,越让她干什么,她一定肯定梗着脖子反对。 还是先别说了,感情这东西还是要他们自己加把劲儿的。 萧牧盛为了安慰萧鸢,打算给她在南大附近买了一套房子,周韵听后不依,说他偏心,非缠着他也给尉映买一套,萧牧盛被缠的烦了想发脾气,但是一想到以后说不定很多地方还要指望尉映,而且将来他是要入赘的,到最后还不都是他家的?想了想就打算挨着买两套。 周韵这下得意了。 萧鸢十分不屑,这对母子真是来吸血的,她那渣爹血厚油肥随便怎么吸去吧,反正他自己都乐意。 尉映觉得没有必要,神色平静的说道:“不用了,那边房子买了也没什么升值空间,以后不好脱手。” 他才不在意升值与否,别说萧家不在乎那点毛毛雨,就是以他现在的收入都不看不上,他要说的是下面这句“买一套就好了,我和……鸢鸢住一套就行,反正我也快毕业了那边可能就不常去了。” 他怎么可能不常去呢,如今鸢鸢考到了南大,不管她是要读研读博,他肯定是要陪着她一起的呀。 萧鸢觉得他脑子真的有泡!不然撞邪了能冒出这么个想法,他谁呀?她跟他什么关系啊?她在这摆脱不了这对母子,难不成出去单住还要拖着他?是他傻了还是她疯了?不过还没等她反驳,对面的吸血虫坐不住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你和她住一起算怎么回事?”急的她声调都变了。 妄想同居 萧鸢觉得这是周韵进门十几年中说的最动听,最明白,最有道理,最有用的一句话,在旁连连点头。 尉映听着周韵的问话脸色明显有点不好。 萧牧盛听了也很不开心“怎么?我女儿还还配不上你儿子?攀不上你家门楣了?” 这是什么话?两人是继兄妹,没有血缘也是继兄妹,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一听他这语气就是话中有话,非常不满,守着人家父母说人家孩子短处,谁乐意听? 想明白之后周韵小心的觑了一眼萧父,尽量调整表情,摆出一副笑脸,掐着嗓子说道:“哎呀牧盛,你怎么能这么想呀,鸢鸢是我看着长大的呀,这么多年我一直拿她当自己的孩子待的呀,这么说,我可要伤心了呀~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的呀。” 萧牧盛听到最后一句脸色总算缓和了“以后别再让我听到这些话,不然你自己出去单过去吧。” 周韵一听吓得脸色变了,萧牧盛什么时候说过让她单过的话?这是头一次,什么意思?她知道他身边一直莺莺燕燕不断,但是也从没有动过这种心思呀!她甚至至今都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有什么错,她顾虑的那些不是很正常? 可是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能小心中又透出一丝委屈,期期艾艾的看着萧父道:“嗯,怪我怪我,以后不会了。” 萧牧盛想着促进两人关系,这不失为一个好机会,“尉映顾虑的对,最近几年房产都不景气,那个地段确实偏远也没什么升值空间,买了住不了几天就扔在那,咱家虽然不差那点钱,但确实没必要,那就买一间吧,尉映也马上毕业了不常住,偶尔回去晚了寝室进不去了,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萧鸢觉得现在不光是尉映,她渣爹脑子也有泡,这东西会传染么?现在唯二正常的人居然是平时跟没长脑子一样的周韵这作精! “你随便吧,爱买就买,谁爱住谁住。”萧鸢推了碗筷懒得看他们的嘴脸转身上了楼。 周韵瞪着尉映,他在想什么呢?到手的鸭子飞了!哪怕不住转手一卖也几百万呢! 尉映回房的时候,周韵也要跟着,他看着跟来的人,转过身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有事快说。” “进去说。”说着就要去推门。 尉映按着门把手“在这说。” 周韵看着走廊那头的房门,没好气的骂道“这里怎么说?” “不说就算了。”尉映转身开门进去随手就把门反锁了。 周韵在门外气的够呛“这是什么儿子?你是我祖宗得了!”说完愤恨的转身。 新生报到那天萧父亲自去送萧鸢,萧鸢看着旁边乐呵呵的渣爹,十分无语。 萧家的企业经过两代现在做到了南市龙头企业,在当地也是很有名气的,但是想起尉映说的如果他想继续在新兴科技这一块发展,而不是看眼前一时的利益得失,最好将公司搬迁至上海市,高新技术区域性很重要。 而且智能家居项目只是他短时间将公司扭亏为赢权宜战略方向,他真正看好的是人工智能和无人驾驶,这也是很多有实力的科技企业大力拼争的领域。 萧牧盛看着前面跟着迎新同学一路欢快交流的闺女,哎,闺女还是太小了,尉映只比她大叁岁,竟可以看的这么远,眼光这么毒,最重要的是他有能与野心匹敌的能力,不然就是好高骛远。 到了报到处,萧鸢看着她渣爹还没走。 “你不走?” “走什么,这么快撵爸爸走?爸爸要看看你住的环境。” 萧鸢点了点宿舍门口的牌子,“女生宿舍男士止步。” 迎新同学插话道“没事没事,新生报到第一天可以的,不然拿行李的肯定也不能指望着你们这娇滴滴的女同学不是。” 萧牧盛一副“你看看”的表情。 萧鸢的寝室是四人寝,她是最后来的,其他叁人的床铺已经铺好了。 寝室内的几人看着进来的男人和女孩,打眼一瞧就不是一般人,男士西装笔挺,不惑之年,身板依然挺拔,头发乌黑发亮的梳着叁七头,眼神犀利,礼貌的跟叁位家长颔首示意。 女孩身材高挑纤瘦,双腿修长笔直,真是应了那句话,大海啊全是水美女啊满眼全是腿。 再往上看去,女孩松松的扎着一个丸子头,极具线条感的手臂和天鹅颈一看就是从小练舞蹈的,腰肢纤细如扶柳,纤瘦修长的手臂缓缓抬起,水葱般嫩白的手指捏着上床的名牌瞧着,行走坐卧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了观赏性,女生长得更是漂亮,眼睛清澈明亮,五官精致,气质脱俗。 新生报到 “你们好我是外语学院的萧鸢。”萧鸢率先打了招呼,其他女生也自我介绍了一番,大家都是一个班的。 萧牧盛已经打量完毕这一亩见方的地儿,小的不能再小,“鸢鸢呀,这也不太行啊,要不还是住家里吧,或者住校外让刘姨过来。” 萧鸢觉得他就是来拆台的,大家第一天认识,你在这秀优越来啦?搞得其他叁个多尴尬,这年头不怕一起穷就怕有人富,她可不想给人第一天就落得娇生惯养挑剔难侍候的印象。 “你快得了吧,来也来了,看也看了,可以走了吧。” “总赶爸爸走,你以为爸爸很闲么,这不是担心你?”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快走吧。” 萧牧盛伸手点下她额头,真是个没良心的。 终于把这个大佛送走了,她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因为家在本市,所以她拿的东西不多,都是当季要用的东西。 收拾完之后就去楼下转了一圈,在最近的食堂吃了饭。 晚上在寝室睡的第一个晚上,她失眠了,她有点认床,以前出游住酒店或者在佩佩家怎么没发现,床板也硬,长这么大没睡过这么硬的床。 她拿出手机翻了翻,点开佩佩的头像发了几句,对方迅速回了过来,两人东聊两句西侃两句,不知不觉她睡着了。 熟悉两天之后就是军训。 这七天可把她累完了,跟所有军训新生一样盼着下雨结果愣是一滴雨没下。 她亲戚最近也快来了,还好没碰上军训,不过每次来都挺难受的,她准备下去买点药早早准备着,还没出门就接到了电话。 “喂?” “是我。” “我知道,我有来电显。”很奇怪两人虽然都有对方的电话但是很多年基本上没用过,更别提微信。 听着话筒那边轻声笑了一会,“在寝室么?” “嗯,有事?” “刘姨让我给你带点汤,红枣燕窝,” 萧鸢想了想,要是太远就不麻烦他了,毕竟一碗汤而已,“你在哪?” “你宿舍楼下。” “那你等我一下。” 她正好要出门吃饭买药, 快步下楼之后看到了女寝门口站着一个十分惹眼的俊美男子,看着人来人往的盯视和议论,她有点不太想过去,虽然在一个学校,她没想跟他有什么牵扯,不然还要跟以前在附中似的,几乎逢人就要说一遍两人的的关系,很烦。 萧鸢想趁着他没看见躲在一边,让他放在门卫阿姨那里就好,可没成想尉映已经看到了她,不知是否看她要转身,声音特别大的叫住了她“鸢鸢!” 她脑子有点嗡,叹了口气,认命的小跑过去。 “给我吧,谢谢你,麻烦你了。”她想赶紧接过趁着人不多跟他迅速白白。 “不麻烦,顺路而已。”尉映缓缓的将保温桶递过去。 萧鸢接过就想走。“以后我会跟刘姨说一声不用送了,虽然一个学校但是我们院跟你们院隔的也挺远的,她可能不知道。” 尉映没有接她的话反而问她吃饭了么。 “还没,正要去呢,那我先走了啊。” “我正好也没吃一起吧。” 萧鸢有点头大,“额,我要去校外一家。” “没事,走吧。” 你没事我有事啊。 萧鸢跟尉映错开了一些距离,还落后了小半步。 “你晚上没课?” 尉映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没课,大四课程没有那么紧了。” “尉学长!”左边岔路传来一声溢满惊喜喊叫。 萧鸢闻声望去,看见一个身着套裙长发披肩的女生小跑着过来。 在此遇见尉映,女生明显开心极了,“一直联系不到你,去系里面也抓不到你,好容易在这看到你,你可别想跑。” 言语说不上暧昧但是听上去可不像一般的学长学妹的关系,啧啧,尉映到哪都很受欢迎嘛,光是这小小一段路,这已经是第叁个了,前两个只是单纯地礼貌打个招呼,这个明显不一样嘛,不出意外的话…… “这位是?” 果真该来的总不会迟到,“我是他妹。”虽然不想跟他扯上关系,但是这时候明显立即表明身份能免去以后很多废话。 “你还有妹妹?没听你说过呢,你们……” “你有事么?”尉映从来不会打断别人说话,不想听的只当废话不过心,想听的自然会想她多说点,可是今天他心里很厌烦,眼前的陌生人叽呱没完的话像没有尽头。 “哦,会里有点事想跟学长你核对一下,但是找不到你人。”女生甜甜笑着,还有点不好意思。 “交接的事从上学期期末就结束了,况且我已经交代清楚了,交接双方都已经签过了字,我想我的工作在上学期就结束了。”尉映温和礼貌的回应着,他根本不记得她谁是谁。 炮灰路人 可女生哪肯放过机会,本身就是她找的蹩脚的理由意图接近他,眼瞅着此计不成,不免有些失落,放柔了声音,眼巴巴的瞅着他“学长~帮帮忙嘛,我第一次接手不很多都不了解,还望前任主席大人指点迷津呐。”说着就拱着双手娇娇的作辑。 萧鸢在旁边拍了一会儿蚊子了,偶尔“啪”一声,“啪”一声的,这儿草木茂密又窝风,蚊子就是多,一会的功夫腿上就叮了两个大包了。 萧鸢哈着腰挠着小腿,痒得不行,微微仰着脑袋看着旁边交谈的二人,“要不你俩先聊,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哈。”不等尉映回话,只朝他摆了摆手,又用伸手狠狠掐了两把大包才觉舒爽,一边弯腰挠着一边往回走。 她本来就不想去吃饭,这可真是天助她,可惜饭没吃上,倒喂了一顿蚊子。 尉映看着远去的身影,垂下眉眼掩下眸中神色,转而看向面前的女生,温柔道:“你不懂是吧?” 女生看见他嘴角漾着的笑意,害羞般的晃着身子,垂着头小声说道“学长别嫌我笨。” 萧鸢去食堂打了饭,拎着保温壶回到了寝室。 一边吃着饭一边在听着德语音频,她从小在语言这方面下了不少功夫光老师就换了7个。主学英法德叁语,兼修西班牙语,小时候因为总是说不好法语,还哭过,后来长大一点,抗压能力也慢慢上来了。 室友岑丽看着柔光中的女生一边吃饭一边记着笔记,让她想到了那句,人家本来就优秀还那么努力。 难怪这么受欢迎。 “呐,给你的。” 萧鸢戴着耳机一心都在音频上,猛然看到桌子上丢过一盒东西,还有一个信件。 她摘下耳机,疑惑地看向旁边的岑丽。 “楼下有人让我带给你的,不说,还挺复古的,什么年头了还写信呢。” 萧鸢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微微皱着眉,她不知道她的微信还有电话怎么泄露出去的,好多人加她,她直接设置了拒绝所有途径的添加好友,电话拒绝一切陌生短信和电话,但是像这种人肉快递她总是避无可避。 叹了口气,好无奈,“麻烦你了,只是下次不要帮我接这些东西,谢谢。” 语气平静,但话听上去让略微敏感之人觉得就是不算太好听。 “你不想接,就不要让他们送呀!”岑丽心里不是很舒服,她帮拿上来还拿出罪了? 萧鸢继续平静的说道:“我阻止不了别人的行为,但是我可以掌握自己的,如果你们帮我接受了,那是不是侧面帮我做了选择?我是不是很被动呢?我只是想让你们不要管好了,他们找不到其他途径要么放弃,要么主动找到我,不管是哪种,结果都比这种省事不是么。” 有一种人你言辞再谨慎,再晓之以理她也觉得你在挤兑她针对她。 “哼,别以为受欢迎就了不起,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大家都欠你的?” 越说越没边了,萧鸢懒得再与之辩白,带上了耳机继续听音频。 关于尉映提的公司迁移,萧父也考虑过了,今天便将尉映叫回了家里来。 “你提的那个公司迁址的事,我斟酌一番之后,觉得可行,董事会也同意了,你可以着手安排了,全权交给你我放心,不过你的学业……” 尉映虽然不想离开,但是为了将来,他不得不做出抉择,不过好在再等不到两年,这种煎熬就结束了。 “没事,我可以在海市读研,不影响。” 看着眼前做事有章程泰然自信的青年,萧父十分满意,拍了拍近乎高他不少的肩膀,欣慰的说道“不错,将来鸢鸢跟了你我也放心了。” 尉映闻言面上只是淡淡笑着,手指却不住的揪着着裤子。 周韵自打知道萧牧盛给她儿子一家公司管理,满心欢喜,以为是萧牧盛顾及着她,这阵子在家愈发端起女主人的款儿,有时候平时不大敢伸手管的事也会说上两句。 萧鸢本来就不愿意在那个家呆,如今更是不愿意回,留给她一个人表演去吧。 上学期在充实忙碌的学习中结束了,放寒假的时候萧鸢跟着梁佩去了德国,春节都没有回来。 等到开学的时候萧鸢才回了一趟御园,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走了,周韵嘟囔着,“这还真把家里当酒店了,过年都不知道回来,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如今回来连个招呼都不打,没大没小,没有家教。” 国外奇遇 萧鸢正跟着寝室的同学抢着选修,手机响了起来,萧鸢看都没看按了静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抢不到就只能去混边缘课马哲,思想政治啥的了。 尉映盯着一直没有人接的通话界面,等到超时自动挂掉,又拨了过去,还是没有人接,嘴角紧紧抿着不太高兴,转头开车去了南大。 萧鸢只抢到了一节她想要的,小小的郁闷了一下,拿起手机看到未接来电“尉映”二字,轻皱了眉头,“啧”,也没有回电扣下手机就去洗漱了。 “萧鸢你的电话响了,一直在响。” “麻烦你帮我递过来。”谁啊这么锲而不舍的。 她从门缝接过电话又看到“尉映”二字,觉得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过年都不拜年的关系追命连环call,不是出人命了吧。 “喂!” “是我。” “我知道。有事?” “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没有人接。” 额,你这是质问还是委屈上了?我为什么要接? “没听到。” “你什么时候回家?” 家?呵,自从你俩住进来,那从来就不是我的家了。 “有事?” “没事,只是好久不见,问一下。”那头犹豫一番又继续道“我要去海市了,常驻,以后见得就少了。” 那真是天大的喜事,她声音都不觉雀跃了几分,“那真不错,你现在可是萧牧盛的肱股之臣了,好好干,前途无量。” 那边传来一阵闷笑声,笑声过后又应了一声“嗯!” “没事我挂了。” “你在洗澡?” “为什么不是洗脸?”萧鸢顺手将身后的花洒关掉。 对方深吸一口气“能听得出来的。” “你到底什么事啊?”她有点不耐烦了,还等着洗澡呢。 “你洗完了下楼一趟,家里让我给你带了东西。” “什么东西?不要了你带回去吧。” “送都送来了。” “那你放门卫吧。” “别了,还是下来拿吧,我怕丢了。” 真的好固执啊!“丢就丢了!”再没听对方啰嗦,她果断挂了电话,按了静音。 等洗完之后,翻开手机看到一个未接,两条信息。 “东西放门卫了,记得来拿。” 后面又跟了一条“不日我将去海市,长时间未必能回来了 ,有空一起吃个饭。” 她想了想只回了一句“有时间再说吧。” 大一下学期结束,这次萧鸢自己一个人去了德国,从都柏林一直到科赫姆,一路上她碰到了不少新鲜的人事,有人过来攀谈她便用一口流利的德语与之交流,对方还惊讶她的口语如此标准,每每听到别人夸奖她口语标准她都有一点小骄傲,可还行? 在科赫姆的时候,这疏落的小镇景色宜人,最是骑行的好地方,可是说来惭愧,她的运动细胞实在不太发达,至今还不会骑车,驾照也没考过。 看着宽阔的马路,也没有多少行人,便下定决心借了民宿的单车,这回一定要把单车学会!都说单车好简单,但是她觉得比纠正法语发音还难。 跨上单车想要双脚踩踏板的时候,整个车子就歪歪扭扭不受控制,只能一脚踩在踏板上一脚在地下不时的蹬着,就是不敢将双脚全放在踏板上。 只要骑上去就好了。可是知道是这一回事,蹬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瞪了一下午了,这么蹬到天黑也学不会,她狠了狠心,给自己鼓劲儿,“能行!”挑了个偏僻的乡道,她双脚终于蹬上脚踏板,踩了没几圈,车把手就像活了 一般扭啊扭啊扭的,直接冲下了乡道下坡。 “啊啊啊啊啊!快让开!” 一阵嚎叫也挽救不了车子失控的结局,最后直接冲进了前方的湖里面,还好湖边滩浅,刚趴进去就被人拎了起来,就像猫咪被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她两手瘫垂着被人拎着后衣领子拽了出来, 被拎起来的她浑身湿漉漉的,沾了一身泥沙,脸上头上身上狼狈的滴着泥汤,她佝偻着背,双手摊着下垂像个僵尸一样杵在那一动不动,任泥汤流尽。 “你没事吧?” 一句清朗的关切声,她半张着嘴,“噗,噗”的吐着留到嘴里的泥汤。 “还好?” 面前的人继续追问着,她抬起头来看向问候她的人,半张着嘴,想说话,但是嘴里一嘴的泥沙,只能“噗,噗”继续吐着像个河蚌? 一时寂静后传来一阵隐忍的笑意,对方伸手递过一张面巾,虽然眼前略微模糊不清,睫毛都在滴水,但是还是能看到这是一双修长干净的手,车子冲下来的时候看到对方在作画,可这双手上却没有沾染一丝颜料。 萧鸢接过面巾道了声谢谢,又挪了一块没有浑水的一边就着湖水洗了洗脸,用面巾擦净之后,又回到了跌落那处,见车子已经被拉了出来。 也终于看清眼前是一位长着亚洲面孔的俊朗男子,她不确定是哪个国家的,便用德语问了一番,原来对方也是中国人。 看着他原本干净整洁的衬衫泥点斑斑,裤脚也染了泥水,她很是过意不去。 “真对不起,我这新手上路没把握好方向,连累了你。” 对方闷闷笑着,“没事,这也算是一个奇遇吧,又有几个人能有这番经历呢。” 看着被撞进湖里已经飘得很远的画板,她愈加感到抱歉“这画是铁定赔不了,我赔你画板吧,还有这身衣服,真是太对不起了。” “没事,这都是小事,你人没事就好,快回去洗洗吧,小心着凉。”对方清朗柔和嗓音让她羞囧难当,这还是头一次如此狼狈,后知后觉的羞耻感袭来,她终于不再客气,点着脑袋“嗯嗯嗯,那我就先走了。”说着便推着泥车上了路。 偶遇桃花 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如松间朗月般站在蔚蓝的湖泊前,遗世独立般浅浅笑着,莫名让人如沐春风心生向往,而前方绿茵茵的草地被她脱出一道泥痕迹,真是……晒风景。 洗澡的时候她还在回想刚才的窘迫,“哎,刚才为什么擦脸?糊一脸谁也看不清谁不好么。”不过还好,这是国外,世界那么大反正谁也不认识谁。 待到回国那天,她想先去北城看一下今年也没有回家的梁佩,选的航班直飞北城,落座之后,还在低头打字跟梁佩扯皮,听到一声惊讶的疑问“是你?” 好生熟悉啊,萧鸢转头看到邻座正微笑看着她的男子,这是什么孽缘?这都能遇到? “呵呵,你好,你也回国啊。”她尴尬的笑着。 “嗯,那天之后就没在镇上见过你。” 男子舒朗好听的声音让她镇静了下来,大大方方的伸出手“你好,萧鸢。” 男子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你好,陆珣礼。” “那天真要谢谢你” “小事。” “你是北城人?”萧鸢侧着脑袋问他。 “嗯,你呢?” “我不是,我同学在那,见见她我就回南市了。” “哦。”陆珣礼呵呵笑道:“那我是不是应该敬一下地主之谊?” “哪能啊,你救了我,我还害的你一身泥,又害你画作都丢了,肯定要我请的。” 陆珣礼低头思索了一番。“那这样,这次我请,下次你请。” 一顿饭的事儿,也没必要争来争去“……也行。” 两人一路上闲聊,萧鸢才知道他在人大读书,是德国交换生,这次是去舅舅家,自驾游到了科赫姆,没想到碰到这么一个小插曲。 “那真是巧了,我最好的一个闺蜜也在人大,她是国际关系学院的,开学就大二,你呢?”突她然想起那个画板,“你是学艺术的?绘画?” 陆珣礼浅浅笑着,“都不是,绘画只是爱好,我也是国际关系学院的。” “天,我的天,这也……。”萧鸢眼睛瞪得圆圆的,小嘴微张,很是惊讶,这是什么缘分? 看着眼前一副震惊抻着脖土拨鼠样,他笑了起来“就这么震惊?” “怎么能不震惊?我之前还以为世界很大,没想到也挺小的。” 陆珣礼听着她连连惊叹,一直笑着。 到达北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陆珣礼问“有人来接你么?” “有的,你呢?” “我家里人来接我。” “那一起去停车场?” 梁佩开着她的小车来接她,两人见了面就是一个熊抱,“鸢鸢你可想死我了,为了你的梦想你也是真拼了两年假期都去德国,今年寒假是不是要跑法国了?” 抱完便看到她身后站着的陆珣礼,“卧槽,卧槽 卧槽,陆大神?” 萧鸢看着震惊不输她的佩佩,“不会吧,你还认识?” 梁佩转过头,惊讶的看着萧鸢“国关院谁不知道陆大神啊,你俩怎么搞到一起的?” 这话叫她怎么接,掐了一把她让她收敛一点,“什么搞到一起,飞机上认识的。” 陆珣礼噙着笑意,走了过来,伸出右手“你好,陆珣礼。” 梁佩收起一脸震惊转而笑呵呵的上前,一把握着他的手,像领导慰问一般,晃动着交握的双手“久仰大名啊,陆学长。”还很不见外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萧鸢看着她谄媚的模样觉得丢人,估计她现在满脑子废料,好似在都已经看到她脑子里在纠结一会是将眼前的鲜肉蒸着吃还是煮着吃了。 陆珣礼人如其名,教养好的十足,温和有礼,并没有表现出有何不耐烦。 等到他上了的自家车,道别之后,两人才上了梁佩的那辆小甲壳虫。 “啧啧啧,男神学霸就是不一样,连手都是细皮嫩肉的。” 萧鸢瞄她一眼“快收收你那一尺多长的哈喇子吧啊,谁都是你男神。” “那可不是,除了尉映尉大神还有新晋学霸陆大神,还有谁能有幸被我称作男神?你不不知道一个地方一个规矩,陆大神大我们两届,在我们学院很出名的,全国辩论大赛冠军,反正他的光荣历史很是辉煌。” 看着一直低头摆弄手机一声不吭的萧鸢,“哎,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萧鸢头不抬眼不睁的回她“就是上次我跟你说学车掉泥坑里碰到的那人。” “什么?!”梁佩一个急刹,要不是系着安全带她脑子都得撞前窗,安全带惯性勒的她快吐出来了。 “你干嘛啊!” 梁佩又一副见鬼的表情,缓缓转过头看向她,“你俩这是什么缘分啊,月老给你俩牵的红绳是弹力胶吧?这么天南海北的两个人都能在异国来这么一段艳遇……额,泥遇,也是没谁了,你俩要是没点后续,我倒立吃屎。” 后面连着喇叭催促声,梁佩又启动了车子。 “吃榴莲就行。”萧鸢继续低着头忙活手里的活计。 “靠!你可真恶毒!” 千里姻缘 萧鸢在梁佩的小公寓睡了美美的一觉,早上端着咖啡站在阳台上,听着外头的鸟叫,大太阳怪晒得舒服极了。 “你这小公寓不错啊。” “还行吧,以后我就打算在这奋斗了,不得有个窝啊,话说你爸没给你买个?不是说要奖励你么?” 萧鸢蜷了腿跪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一大早就敷脸涂抹指甲的高质量女性,“你这一大早的就起来忙活,要赶去相亲?” “哎哎哎,别岔开话题啊。” “说到是说了,我那渣爹你还不知道,攒一堆家当不知道等着便宜谁呢,不是留给那对妖精母子就是得被外面的莺莺燕燕吸干净,不过我也不需要,我自己能挣,也不知道萧牧盛脑子是不是被我那继兄传染了,脑子不大灵光,居然让我跟他一起住。” “啧啧啧,艳福不浅啊,你去啊!这种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不睡白不睡啊!不过话说回来,要说好看,啧,还是得属尉神,那一眼就能让人怀孕的模样,极品,人间极品啊。” 萧鸢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佩佩,你以前不这样的啊,到了北城怎么青春萌动的荷尔蒙爆炸了?炸的满脑子废料了?我真是错看你了。” “装相,不知道谁跟我躲在被窝里看P站,一脸惊恐还满心好奇。” 萧鸢懒得接她这没营养的话茬,“晚上你陆大神请吃饭,你去不?” “????这就搞上了?要不说正经人就是比不正经人行动力强!去去去,陆大神的饭吃完了能吹几年。” 叁人约在一家老北城餐馆。 见两人到来,陆珣礼起身,萧鸢笑着跟他打了招呼,等两人落座之后,服务员过来点菜,陆珣礼先询问了两人的口味和忌口,然后点了几道特色菜。 “来这儿一年,我还不知道这地儿,味道真不错。”梁佩是个社交牛逼症患者,没吃上几口又要了酒,非要敬陆珣礼,陆珣礼看了一眼萧鸢,低下头笑了笑,浅浅喝了一杯。 “陆学长,你还回德国不?” “嗯,下个月就要回去了。” “那可真可惜,我这几天有事不能陪鸢鸢,对北城也没你熟,你有时间么?如果有时间能带着我这朋友逛逛北城么?”说完背过身冲萧鸢眨了眨眼。 陆珣礼温和的笑着“那是我的荣幸,”说完又看向萧鸢。 萧鸢心莫名的加速。 这顿饭吃的宾主尽欢,梁佩在车上一脸得意“怎么样?我这僚机能称得上是顶级了吧。” “我让你僚啦?” “就你俩之间飘荡着的那股子奸情味儿,我还闻不到?啧啧,赶紧的,缺这临门一脚我给你补上,拿下之后记得我这谢媒礼。” “你脸真大,要谢也要谢那自行车啊……” “承认了吧,承认了吧!” 之后的一周陆珣礼真是做了一名尽职尽责的导游,带着萧鸢逛遍了老北城,去得都是外地人不知道的当地的好去处。 回南市那天,陆珣礼还送她上了飞机,两人虽没捅破那层纸但是心里互有好感是真的,双方也清楚。 回到南市,萧鸢只在家里吃了一顿饭就去了学校,家里也没什么人,尉映在海市给她爹打工,周韵见天的跟一群富太太混,他爹过他的潇洒人生,如果以前就这样那她9岁之后的生活不要太美妙。 陆珣礼回德国之后,两人经常会在微信联系,他才知道原来她差一点就成了他的学妹,这时反倒感叹缘分还是差了一点点,“不过我会补上。” 看着对话框那两句模棱两可暧昧的话,萧鸢脸红红的思索着怎么回他,啃着手指半晌回了一句“你要怎么补。” “等我回来。” 简简单单四个字,让她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期间她偶尔会收到德国寄来的包裹,有吃的有书籍,萧鸢生日那天收到了一副画,她的画像,背景是科赫姆小镇的那片湖。 画中的自己穿着嫩黄针织衫,水抹的浅蓝牛仔裤,一双简单的布鞋,踩在单车上,迎着微风神采飞扬。 那么突然的时刻,他居然记得自己的穿着,她只知道自己瞬间就变成了泥人,那天回去后那套衣服早就失了原来的模样,洗也洗不出来了,她直接丢掉了,看着这副名为“飞入心间的意外”画作,她笑的甜蜜。 还有一件很怪的事,她偶尔也能收到从海市寄来的包裹,什么衣服,首饰,书籍,小玩应,都有,海市还能有谁?不言而喻,可是她自认跟他没什么交情。 中秋的时候她又收到了东西,“你又给我寄东西了?我不是说了不用了么。” 隔了一个多小时收到了回复“随手寄的不用在意。” 算了爱寄就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