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 和面罩男结婚的错误示范》 第1章 [bg同人] 《（综美英同人）[综英美]和面罩男结婚的错误示范》作者：魔法少女赵大锤【完结+番外】 文案 当爱丽西娅一身婚纱，急急忙忙地赶去高中的开学仪式时 由于过于丢脸，实在说不出自己是被家里抓住联姻、被迫逃婚的话 面对姐妹们的询问，她的话风一转，即兴发挥，变成了准备为爱私奔 ——首先，他可能还不知道这事 ——其次，对方有些内向，不太爱说话，但是行动似乎很灵活 ——最后，划重点，他还带着头罩，是纽约路过的超英 就在某个男同学耳朵动了动，心跳不由得加快的时候 紧跟着一句击毁了他的幻想 ——他还穿着宽松的蓝灰色连体工装 #你等等，不穿紧身衣的超英还算什么超英啊！# ... 爱丽西娅口中的男人并不是虚构的 在她急急忙忙地从现场逃婚，险些被抓住的关键时刻，她在原本被封锁的街道上瞧见了一个暗中观察的家伙 众所周知，在纽约，带着头罩的多半是善良的超级英雄 于是在她的催促下，对方默默地偷车载了她一程，让她迅速地逃离了现场 面对父亲和未婚夫的追击，爱丽西娅探出身子，表示‘我要和心爱之人私奔，永别了！’ 欣喜过头的她，并没注意到开车的家伙闻言后一顿，似乎把这话当真了 经过了长达一分半的认真思考 当晚，头戴白色橡胶面罩的男人手握小刀，准时出现在了四楼的阳台上 #你好，爱情，我来了# #带着头罩的多半是超英，但还有剩下的一半，你猜是什么# 1.cp迈克尔，出自月光光心慌慌（嘿嘿嘿迈叔涩涩prprprprpr—— 2.试一试甜甜的爱情，我一定可以的！ 内容标签： 英美衍生甜文 超级英雄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迈克尔·迈尔斯 ┃ 其它：月光光心慌慌 一句话简介：老公你说句话啊—— 立意：愿我们都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不被“完美”框架固化，勇敢而自由地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第1章 第 1 章 “托尼·史塔克先生，你是否愿意娶爱丽西娅·冯·里希特霍芬小姐？” “从此爱她尊重她，不离不弃忠诚一生，无论富贵和贫贱，无论健康和疾病，无论成功与失败，都会不离不弃，永远支持她，爱护她，与她同甘共苦，携手共创健康美满的家庭，直到死亡？” 纽约的一处教堂中，面对着神父，新婚的一男一女并肩站着。 教堂里坐满了出席的名流贵族。 在进行到了关键时刻，皆放缓了呼吸，不想打扰到他们。 场面一度安静又沉默。 面对神父的询问，男方久久不语，并不是很配合。 托尼抬眼，浅浅地从神父身上越过，四处观望，然后目光落在了角落里的雕像和绿植上，明摆着是在糊弄着过场。 他甚至还不耐烦地双手抱胸，在胳膊上敲起了手指。 为了不让现场气氛更加尴尬，神父咳了咳，转而看向了新娘：“爱丽西娅·冯·里希特霍芬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托尼·史塔克先生，从此...” 从清晨到现在，爱丽西娅始终安静地配合着家族的安排，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到教堂的环节。 神父说话的期间，她不再放空地盯着前方玻璃上的玛利亚彩绘看，悄悄侧了侧脸，瞧了身边的托尼一眼。 托尼·史塔克一向是个任性的家伙，他肯出席到教堂，说实话就已经让她觉得很吃惊了。 不过毕竟是被迫的联姻。 在一群老家伙喋喋不休[自二战时父辈们就定下过]、[曾经的约定]的催促下，要他全程配合，确实是不太可能。 他们的视线有一瞬间的对上。 爱丽西娅瞧见他皱了皱眉，很快就又别开了视线。 “...携手共创健康美满的家庭，直到死亡？” 神父的宣誓已经走到了尾声，他手搭在圣经上，温和地看向了爱丽西娅。 背后是父亲他们关注的目光。 全场的观众也都知趣地遗忘了托尼那边的插曲，将注意放在了女方的身上。 爱丽西娅努力平复着有些加速的心跳，已经为这一刻准备很久了。 今天对她来说，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但绝对不是特别在婚礼上。 暑假刚过完，8月份如约而来，到了开学日了。 今天是她高三开学的日子，她和姐妹们不久前还联络说今天见，继续享受新学期的青春，顺便去带着高一新生们熟悉学校。 但这都被她父亲打断了。 在婚礼开场前，爱丽西娅还是不死心，特意去和父亲提起了开学的事情。 她得到的回答一如既往。 ——结了婚之后就该以家庭为先，照顾史塔克先生的生活起居，至于学业可以附带着来，如果非要那张文凭，之后给名校捐些钱，看着拿一个就好了。 ——趁着年轻，身体好，尽快怀孕，然后专心带孩子长大。 ——等到孩子长大了，她就可以安心过贵妇生活，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段无法想象的未来，让爱丽西娅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第2章 在众人的注视中，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在安静的教堂里格外清晰。 “我不愿意。” 身后的来宾们讶异地面面相觑，没太明白今天这场婚礼的走向。 托尼也意外地看了过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仅没有生气，有一瞬间好像找到了乐子一样，嘴角不受控制地弯了弯。 “不好意思了，史塔克先生，”爱丽西娅抬头，朝他一笑，“现在已经是自由恋爱的时代了，反对包办婚姻。” 说罢，趁着众人都愣神的空隙。 爱丽西娅一撩婚纱，毫不犹豫地就转过了身，大步地朝大门的方向跑了过去。 结婚当日，如果新娘穿着平底鞋，那就代表她或许没那么爱你，甚至已经做好了逃婚的准备。 爱丽西娅就是如此。 早在大半年前，她就隐隐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家族跟史塔克集团走得越来越近，合作和投资似乎越来越多。 甚至从某一天开始，所有她身边的人都不约而同地说起了托尼·史塔克的好话，夸赞他有多么天才出众，多么自信优秀，各方各面都远超其同龄人... 同龄人，怎么好意思跟她这么说的？他们可不是什么同龄人。 除此之外，各种偶遇和见面也安排了起来。 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难道这还看不出来吗。 爱丽西娅可不吃这套。 她可不会忘记自己平时在学校都和姐妹们吃什么瓜。 某个花花公子今天睡几个嫩模，明天和几个选美小姐约会，她们可都门清。 这种不守男德的男人吃瓜可以，但要她接手，那绝对不可能。 脾气自大，目中无人就算了，据说还没有生活常识，生活都不能自理。 不要靠近这种男人，人生会变得不幸。 但面对着这种所谓[父辈们早做过安排和约定]的家族联姻和道德绑架，甚至就连托尼自己都没法当场拒绝，就更别提本来就没发言权的她了。 当面的反抗是没有用的。 迅速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在过去的这半年里，爱丽西娅将不满都藏在心里，扮演出了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配合着家里的所有安排。 她开始故意地对托尼这个人赞不绝口，摆出一副怦然心动的模样，很是顺利地就骗住了家里人。 就在他们都以为她为了托尼·史塔克茶不思、饭不想的时候。 她已经在这半年里，背地里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她报了健身班，找了一对一的私人教练锻炼体能，专门特训锻炼短跑冲刺和耐力长跑。 整整半年，模拟了不下十次的[被追击的情景下，该如何进行障碍物逃脱]，经过了系统的训练，体能和灵敏度都得到了提升。 以防被追查跟踪，她提前以假身份找了房屋中介，委托靠谱的姐妹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 碍于事发之后，她的银行卡必定会被冻结，也已经提前分批对存款进行了转移。 手机和手机卡全部换新，逃跑路线熟记于心。 为了减少阻拦，婚礼开始之前，她还和现场工作人员说，会有一个为了刺激而专门给史塔克准备的特别活动，还请不要影响婚礼彩蛋，不要阻拦。 一切就等今天。 多亏了提前做足了准备，加之一切发生得都过于突然，爱丽西娅得以甩开了身后追来的人们几百米距离。 从楼梯上翻下，她加快了速度，成功地跑出了教堂。 就在即将跑出这片范围时，后方传来了摩托车启动的声响。 没用的。 在这之前，她已经雇人扎爆了这一千米距离内所有交通工具的轮胎。 如是感慨自己的先见之明，爱丽西娅一个弯腰，迅速从花坛里摸出个袋子，打开后提着底部向后猛地一扬，洒了一大把钉子。 无他，以防万一。 按照既定的计划，还有243米，就能跑到最近的街道口。 这个街道口的车流量十分地大，能够直接就打车离开。 本来她是有想提前雇好司机，但是那样的话暴露的可能性实在太大，而且被收买临时反水的概率也很高。 还是出租车更靠谱一些。 谨慎为上。 计划即将得逞，爱丽西娅心情都美满了许多。 但当跑到预计的街道口时，她眨了眨眼睛，差点就以为那空荡荡的街口是自己的错觉了。 晴朗的蓝天白云之下，这片街道上此时就只有穿着婚纱的新娘一个人，诧异地四处观望。 她懊恼地恨了一声：“不是吧，一个走形式的婚礼，搞这么大阵仗？” 还搞了禁止通行？ 不愧是和他们心心相念的史塔克的联姻。 感慨大手笔的同时，爱丽西娅有些着急，把目光放在街边来客停着的豪车上。 首先，她确实不会开车。 但，以防万一的万一，她还是想办法搞了驾照。 就是开车的手法实在惨不忍睹，还没鼓足勇气当街实战过。 很大的可能就是，她刚摸上方向盘，一脚踩上油门，还没等逃出去，就先四处莽撞，出车祸人生重启了。 没关系的，只是没命而已。 被抓回去结婚生孩子的话，那还不如就没命了。 爱丽西娅已经准备一博了。 第3章 她在自己胸前画了个十字架，提前为自己超度，余光不忘观察哪辆车更好开一些。 后方乱哄哄的声音越来越近了，爱丽西娅有些着急地朝着一辆敞篷车跑去。 这辆车停在一棵树旁边，被一片阴影挡着，没那么显眼。 她的手撑在车门上，刚要跳进去。 突然，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她警惕地抬头看向了那棵树：“你又是谁？总不会是来抓我的吧？” 树后面，一个穿着蓝灰色连体工装、头戴白色套头面具的男人正静静地站着。 也不知道在那儿待了多久。 他似乎从一开始就远远地在树后面杵着窥探。 大概是那个面无表情头罩的影响，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奇怪的呆板。 这家伙实在是太过安静了，爱丽西娅好险都没能注意到他。 男人的大半个身子都藏在树后，视线才刚锁定到出现在视野里的爱丽西娅身上，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 甚至由于她的靠近过分地突然，他的脑袋才只探出了一半。 没有回答，也没有要出手抓人的意思。 爱丽西娅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但这家伙的静止状态和要抓人不太像，便稍许安下了心，又随口问了一句：“...不是抓我的，那你是路过这里的吗？” 面对发问，他面罩后的眼睛似乎是转了转。 但依旧没有说话，也没有多余的行动，还保持着暗中观察的姿势。 指，没有什么作用的缩在树后，并探出头。 爱丽西娅欲言又止。 这不是已经被发现了吗，还有什么继续躲下去的必要吗？ 蓝天、街边、绿树、探着半个脑袋暗中观察、猫猫祟祟的男人。 是个很奇怪的家伙。 但... 他带着头罩，行为又不太像正常人，所以说不定是个能帮一把的好人？ 毕竟在纽约有个很通用的定律。 那就是，带着面罩的家伙多半是善良友好的超级英雄，他们会对需要帮助的路人伸出援手。 听过纽约好邻居蜘蛛侠吗？他就是典型案例。 这时候就相信自己的直觉，主要也是现在不得不试一试了。 爱丽西娅选择抓住机会，连忙询问：“先生，你会开车吗？” “...” 还是没有反应。 但已经感觉到身后追来的人们越来越近了，爱丽西娅一跺脚，全当他默认了。 “那就是会，再怎么也能比我开得好。我知道这可能很突然，总之就是逃婚，为了自由，快跑。” 把前言用几个字解释了一下，她大步走到了这位‘超英’身前，一手掀开了遮着脸的头纱，另一手拽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把他朝着车子的方向带。 “别傻站着了，也没别人在，就你了。” “跳进来，坐驾驶位，猛踩油门开出去，总之先开出去，过了这片区域甩开后面的人，我再给你指路...” “快啊！我之后会给你赠锦旗的！” 男人的脚牢牢地站在原地，这点力气根本拉不开他。 他的视线向下，在她雪白的婚纱上稍作停留，又紧跟着落在被拽住的那只手上。 缓缓地，意味不明地歪了歪脑袋。 第2章 第 2 章 男人的手很大，摸着有一点点粗糙，似乎隐约还能摸到一点被烧灼后留了些疤的痕迹。 不过至少还是热的。 活的就行。 说实话，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只要能帮着开个车，就算是凉的她也准备捏着鼻子认了。 “拜托了，别愣着了，快动一动，再这样下去真的要被抓了——” 那边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 爱丽西娅死命地抓着他的手，试图把这人从原地拽开几步，甚至还软下了声音、喋喋不休地请求他的帮忙。 但是除了把脑袋歪了歪以外，这家伙怎么一动不动的？ 是在思考要不要帮忙，还是说听不见，或者的听不明白她的话啊。 就在爱丽西娅心灰意冷，准备放弃这位路过‘超英’时，大概是她实在太多话了，沉默的男人终于有了动作。 他的行动有些缓慢，步伐和动作都不紧不慢的，但却是个让爱丽西娅眼前一亮的信号。 急忙撩着婚纱跨进敞篷车里，爱丽西娅扭身，刚要伸手拉他一把，就瞧见这人的手搭在了关着的车门上。 然后他反手一拽，紧关着的车门就被毫不费力地拆了下来。 哐当一声，随手扔在了地上。 目光落在那块残骸上，爱丽西娅不免哇了一声，短暂地为车主感到抱歉。 这个抱歉最多就持续了2秒。 当余光瞥见已经和这边距离不过百米的追兵后，爱丽西娅倒吸了口冷气，迅速按着面罩男的肩膀把他按在了驾驶位置上：“开车！” 请求的语气不太好使，但只要变得肯定一点，这家伙倒是意外地配合。 一脚踩在油门上，伴随着引擎的响声，车子成功地冲了出去。 面朝瞬间就被拉开距离的那群家伙，瞧着他们急急忙忙的脸色，爱丽西娅这半年以来心情还是头一次这么好。 这实在是太爽了。 这几个月来的委屈没白受，再想想之后他们要面临的烂摊子，她就忍不住嘿嘿笑出了声。 第4章 她抓着车身，故意朝那边探了探身子：“既然这么喜欢托尼·史塔克，那就你自己和他结婚好了，反正在美国，两个男的结婚也是合法的——” 车开得太快了，看不清那边铁青的脸。 不过没关系，她能脑补出来。 “这辈子都别来找我了，”爱丽西娅大笑出声，不忘再过分些，喊着和他们告别，“我正在和心爱之人私奔，之后会幸福的，所以我们就此永别了！” 她的声音格外地欢呼雀跃，欣喜得不行，不放过一点点嘲讽的机会。 等彻底瞧不见那群人之后，爱丽西娅才意犹未尽地转回身子，坐回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正回味着呢，一抬头，强风不加掩饰地糊了她一脸，让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今天，天气预报不是说清风和煦，天气晴朗吗？ 看着两侧迅速略过的街道，爱丽西娅终于注意到了此时不正常的车速。 她不再敢乱动，手忙脚乱地给自己扣好了安全带。 做好这些安全措施，还是有些觉得危险，便努力地向下缩了缩，现在终于有心情观察这个被临时拽来帮忙的男人了。 脸很白。 主要是头罩的脸白。 深棕色的头发也很茂密。 主要是头罩的头发茂密。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带着个头罩？ 不过联想一下纽约市的又一位好邻居蜘蛛侠，爱丽西娅很快就接受了‘超英都有自己癖好’这种设定，又不免好奇地瞧了眼这个示人的头罩。 这个头罩乍一看容易让人吓一跳，但看得顺眼了，似乎显得有些格外地呆。 阴影下的那双眼睛也很呆。 就连刚刚尝试理解她的请求、走得那几步也... 爱丽西娅思索之际，随着轮胎与地面划过的急促刺耳声响起，车身一个转弯漂移，在保持高速的同时绕开了即将撞上的轿车。 她缩了缩脑袋。 车技倒是一点都不呆，蛮速度与激情的，跟外表形成了很大的反差。 不再关注这家伙的形象，见他们现在已经离教堂那边有了距离，爱丽西娅摸出了自己偷藏的手机，打开了gps导航，竖在了前面。 “我们去这里，在这儿停车就行。” 不忘再表达一下对这位偶遇超英的感谢，爱丽西娅的余光落在这辆车上，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建议：“然后你也快跑吧，这辆车可能会被追踪，连累到你就糟了。” 咳，虽说已经把他牵扯进来了。 针对这次的逃婚，爱丽西娅制定了一套很是严密的计划。 虽然说和预想的随机打车不太一样，但方案还是可以继续进行的。 她摆出来的gps目的地，也是一开始就安排好的途径地点。 在爱丽西娅的催促下，车子逐渐减速，在下一个路口处停下。 虽然说这个陌生男人一直都没说话，但他无言的配合还是不免让爱丽西娅心生感动。 逃脱成功的自由就在眼前。 大概是过于兴奋了，在临下车前，为了表达自己微不足道的感激，爱丽西娅探了探身子，仰头亲了亲这位路人超英的脸颊。 准确的来说，是头罩的脸颊。 “谢谢你，先生，有机会再感谢你！有机会的话！” 如果她这辈子还会回纽约的话。 在几秒内迅速地做完了这一切，爱丽西娅动作流畅地冲下了车，提着婚纱的裙摆，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动作迟缓地转过头，目光空洞，注视着她离开的方向。 从方向盘上挪开的手垂到身侧，握住并拾起了放置在那儿的小刀。 按照爱丽西娅先前所说，他也站起了身，从这辆车上走了下去。 但却并没有要就此和她告别的意思。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着爱丽西娅的背影，朝着那个方向迈出了脚。 但就在下一秒，就在眼前的这个街头，道边照相馆的门被推开，从中涌了许多同样穿着婚纱的女孩儿，欢声笑语地堵住了这里。 有了她们做障眼，爱丽西娅的身影混迹在其中，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感谢她们迟来后补的毕业季活动。 感谢她们要穿婚纱，照相留念的计划。 从照相馆门口的夹角处拿走提前放好的活页夹，成功打到了出租车，爱丽西娅坐在去高中的车上，因为刚刚的小插曲，心脏还在加速地砰砰直跳。 真的好险。 要不是那个头罩男出现在了附近，她现在可能很难再把计划进行下去了。 不过说来奇怪，也算是在纽约生活了有一阵子，她为什么对那个打扮的超级英雄没有印象。 而且为什么他会...路过到那里？ 这时候回想起来，有些细节爱丽西娅搞不太明白。 不过毕竟纽约很大，乱七八糟的超英有很多，她很快就不再细究，把这些抛在了脑后，专心起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估摸着这段路线与纽约街口的人流量，她肯定已经把那个摸不着头脑的好心陌生人甩开了。 而且世界这么大，她准备今天就离开纽约，不可能有和那个男人再遇的机会。 那就祝他生活愉快吧。 她要去忙其他重要的事情了。 在中城高中门前下车，提着婚纱大步地走进去。 第5章 穿着与这里十分不符的爱丽西娅引来了新生和家长们的注意。 不过她现在没有闲工夫去关注这些，也没有心情和过来搭话的人解释，脚步匆匆地就朝着开学仪式的地方跑去。 以防引起身边人的察觉，一些学校的事情，她本来是想开学的时候处理的。 但婚礼的时间安排得太突然了，爱丽西娅原本以为还要再晚上半个月左右，却没想到竟然会直接卡在开学日。 按照预定计划，为了避风头，她得离开纽约很长一阵子。 这就涉及到学籍和学业的事情了，她得在离开前，和校长都交代好。 绕过排排坐好的学生，爱丽西娅从后侧方小跑着朝后台冲去，准备拦下刚刚发言结束的校长。 但还是有不少打岔溜号的学生注意到了她，其中就包括和她认识的同学。 高三的学生有很多来帮忙的，她们不约而同地凑了过来，眼里写着好奇。 有姐妹戳了戳她的胳膊，打趣道：“迟到就算了，爱丽西娅，你怎么还穿成这样了，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吗？” 爱丽西娅在后台东张西望，寻找着校长的身影。 听见有人这么问，她刚想回些什么，但不免一顿。 不行，有点说不出自己是被家里抓住联姻、被迫逃婚的话。 太丢脸了。 “很复杂，就，那个，为爱私奔之类的”，爱丽西娅随口瞎编了个理由，想跳过这个话题，“校长呢，我刚刚看见他演讲之后来后台了？” “私奔？你什么时候谈的男朋友，不是说好一起做一辈子的单身狗吗？” “长什么样？谁？我们认识吗？我们学校的？” 余光瞥见了校长的身影，爱丽西娅刚要冲过去，就被身边预料到的姐妹们伸手拽住，问这问那儿。 实在没有办法，她只好迅速地再编几句，即兴发挥：“很突然，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件事...” “什么性格？什么性格？” “呃，不太爱说话，有点内向，但心地善良...能放开我了吗？” 努力尝试扒拉开她们，爱丽西娅没有注意另一边站着的男同学竖起了耳朵，悄悄投来视线。 被这么缠着，再复杂一点的人设也编不太出来了。 在某个甩头的瞬间，爱丽西娅依稀瞧见了个似曾相识的人影，突然就抓住了什么，飞快地就描述出了其他的特征：“还有，呃，他还带着头罩，是纽约路过的超英。”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男同学不好意思地咳了咳。 “对，还穿着宽松的蓝灰色连体工装。” “所以我准备为爱私奔，这阵子要请假去旅游，不要太想我，过一阵子之后再见！” 并不知道有人因为后面这句急转弯，诧异地‘啊？’出了声。 爱丽西娅终于能够冲出她们的包围，拿着档案袋大步朝校长冲去。 待转交好后，她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猛地扭头，又朝刚刚某个方向望了一眼。 那儿空荡荡的，并没有站着暗中观察的头罩男。 爱丽西娅揉了揉眼睛，总感觉那时候疑似看见了那个男人的身影，开始有些不太确定起来了：“奇怪，是错觉吗...？” 第3章 第 3 章 临从中城高中离开前，姐妹们好奇地问了她之后要去哪里。 有知道一点点内幕的姐妹啊了一声，问她是不是要先回在高中附近租的房子。 爱丽西娅表面上说是，然后急匆匆地就转身跑走了。 这是谎言。 近期连高中、甚至是整个纽约都不能照常待下去了，难道高中附近的公寓就没关系吗。 就算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她也还没到要冒这种险的地步。 事实上，爱丽西娅压根就没有要在那个公寓住下去的打算。 一方面那里离学校太近，再怎么也十分地显眼，很容易就被想到。 再一方面，谨慎为上，爱丽西娅要在一开始就杜绝掉‘姐妹被反水’的可能。 所以她有不经意间地透露出那间公寓的信息，故意营造出了假如逃走，就要在那儿躲藏的假象。 父亲他们大概不会想到她率先去了学校，可能是去公寓找了。 借着这段时间差，正好可以把事情安排好。 再像以前那样上学是不太行，会被蹲守，她必须得换个地方。 但这边的学籍还是要保留，她还想继续考大学，可能也得想个办法回来考试，不过那不是现在最要紧的，之后再考虑也来得及。 从学校的侧门悄悄跑出来，爱丽西娅开始了她的换车之旅。 一辆又一辆随机的出租车，先后组合起来，在纽约市内开出了一条复杂的路线图，并最终避着公路监控，拐向了纽约的边缘。 某种意义上来讲，说纽约是托尼·史塔克的城市也不足为过。 傻子才继续留在纽约。 在深思熟虑之后，考虑到最重要的、会被精准搜查到的可能性，爱丽西娅将目标城市定成了哥谭。 虽然说它旁边的大都会更得心意，但相比之下，好像还是哥谭市要更适合躲藏一些。 指那边黑户多到警察都懒得管，到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程度。 这才叫做危险但安全的地方。 在一个废弃的郊外停车场再一次换车。 第6章 这次是她早在之前就悄悄准备好了的车子，车座上还放着事先准备好的小包裹。 除了有个能自动驾驶的功能外，其他的一并平平无奇，丝毫不显眼。 从这边开出去，上了远离纽约的一条大直线公路，自由就彻底地在眼前了。 终于能找到个机会把身上显眼的婚纱换下去，爱丽西娅拉开了车门，准备钻进去换好衣服，离开这个伤心地。 但透过车玻璃上的那个，像是个男人的倒影，她的动作一顿，不免停了下来。 身后还有其他人在。 就这一瞬间，各种被发现、被抓回去的可能都在脑海里闪现了一遍。 抿起嘴，爱丽西娅实在想不明白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不过当慢动作、又略显迟疑地转过头，情况明显要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 在看到那个探着头观察自己的头罩男时，爱丽西娅顿时陷入了沉默。 有种[怎么又是你]的魔幻感。 爱丽西娅一时哑言，对面也没有要开口解释什么的意思。 现在，他们两个看在这个地方大眼瞪小眼，气氛显得一时尴尬。 没有给这家伙当面表演换衣服的意思，她又默默地把拉下了一半的拉链拽了回去，试图组织语言，打破现在这个尴尬的气氛。 “你...真的不是要抓我回去的吧？” 虽然确实是他开车帮忙，让顺利她逃了出来。但情况很微妙，还是有点不确定，再确认一下。 想不明白，这个真的想不明白，这个要比被家里发现逃跑路线、蹲守抓人还让人想不明白。 爱丽西娅很确信自己换了很多线路和车，一路上七扭八歪，就连托尼想找到她都得废点力气。 但是这家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能这么精准地出现？ 太邪门了。 现在纽约的超英，没必要把超能力用到这种地方吧。 跟...跟踪狂...？ 很好，现在爱丽西娅开始怀疑自己在学校看到的，还有刚刚换路时偶然几瞥的怕都不是错觉了。 但为什么要跟踪她？ 她有什么特别的吗，还是说她寻求帮助之后没付小费？ 现在纽约超英的生活这么精打细算，都到了要付费的地步了吗？ 为了小费，甚至还辛辛苦苦地追了她大半个纽约啊。 “呃，谢谢你，就不用找零...了？” 摸出一张美钞，爱丽西娅试探地在他眼前晃了晃，确定他想表达的含义，并尝试现金支付。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呼吸，歪头打量。 爱丽西娅注意到，他的目光在自己伸手行动的那一秒，似乎是习惯性地落在了那张纸币上。 但那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很快便又将视线向上挪动，继续意味不明地看着她，仿佛在试图思考些什么。 这种直勾勾的眼神让人感到别扭，还有点尴尬，搞得一时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他没接，爱丽西娅只好讪讪地将钱再收了回去。 气氛又重归寂静。 只能听见男人面罩之后起伏着的、有些发闷的喘息声。 ...等等。 喘息声？ 心情有这么一瞬间变得凝重，爱丽西娅不由得把抹胸婚纱又往上提了提，并对[纽约超英]这个行业的发展趋势愈发难以言喻起来了。 他们要是准备这么发展下去，那确实需要被登记和管制一下。 由于一直瞧着，一举一动都能立即关注到，她整理胸口衣服的动作落在对面的眼里，就变得十分显眼。 要素似乎变得很明确了。 郊外，无人的废弃停车场，逐渐阴下来的夜色，和在昏暗色调里露出的莹润肤色。 指尖划过胸口的皮肤，应该是在表达什么。 这个画面像是线索，像是暗示，像是让思索中的头罩男借此想明白了什么。 他紧握着匕首的那只手准备抬起，并随之朝爱丽西娅的方向迈开了脚。 但她的下一句话却让头罩男脚步一顿，停在原地，再次歪了歪脑袋，又想不明白了。 “先生，有需求的话，麻烦你拿了小费然后去找那些合法的服务。我们才见一...就当是一面吧，甚至还没有别人网友的关系来得熟悉，你越线了。” 第4章 第 4 章 感觉不对，爱丽西娅当即就从车座上的包裹里翻出一件外套。 边强调没有那种服务，边将胸口挡得严严实实。 并且投去了提防的、好像在看一个色魔的、略显得不那么信任的眼神。 这个无情的目光好像很有效，当场就击退了头罩男，成功地让他的脚步卡顿在了原地。 总感觉自从中午那次下车分别，之后再[偶然]遇到，这个陌生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充满了奇怪的沉思和不解，一副想做点什么，但又不确定应该做点什么的样子。 很怪。 不要钱，而且在听到呵斥后还配合地停下了，一副有些为难的模样，看起来想劫色的积极程度也并不是很高。 那一路追过来到底是为的什么？ 很好，现在换爱丽西娅想不明白了。 但无论怎么复盘，她能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 他们之间就这么点简短的接触，压根就没有什么可让他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第7章 啊，仿佛能看见那个呆呆头罩的脑袋旁边，不断弹出了问号。 抿起嘴，那个白色的橡胶头罩实在是太呆了，再配合上当事人迟钝的肢体动作...虽然现在的情况好像有一点点的诡异和不安全，但果然还是感觉有点微妙的好笑在里面。 不要笑，不要，这一切都是逃婚成功之后分泌出的多巴胺的影响，导致她现在看什么都心情愉悦，但这个时候得保持住该有的严肃。 爱丽西娅眨了眨眼睛，最后再努力尝试顿悟一下。 都是生活在纽约的头罩男，都是会对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就算后续的发展有些微妙，但总归是有些共性的吧，说不定他一路跟上来，只是想再表达些其他的。 如果换做是蜘蛛侠的话，如果是蜘蛛侠在帮过忙后又一路追来，在这个无人的停车场被发现，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那里，他会说些什么？ 不要钱，也不劫色，就是单纯的—— [摸了摸后脑勺，年轻又赤诚的蜘蛛侠咳了一声：看起来情况好像蛮复杂的，我感觉不太放心，有什么需要我再帮忙的吗？对了，你这是在逃婚吗？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但是这样乱窜多危险啊！] 嗯，那确实是蜘蛛侠。 可以这么理解吗。 要是他愿意说话、解释一下就好了。 但这家伙看起来好像是个哑巴，大脑处理器也不怎么灵活顺畅。 有点傻，感觉整个人都显得有点子身残志坚。 说起来，求他帮忙的时候有过肢体接触，当时就隐约注意到，他的手上似乎留下了些烫伤的疤痕。 那这不就更身残志坚了吗！ 搞得爱丽西娅看他的眼神都复杂了起来。 不过现在她还在忙着潜逃，可不想计划因为这个突发事件而出什么意外、导致半路被抓住，确实是没有再多余的时间拿来思考和处理他这个问题了。 “不好意思了先生，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忙。之后的我自己能处理，您不用继续这么浪费时间地跟着我了，祝您生活愉快。” 反手开门，钻进驾驶位置上，爱丽西娅随口和他告别。 啪嗒一声合上车门，伸手打开导航。 准备出发前夕，余光习惯性地扫向车前镜，就瞧见这个身残志坚的头罩男还呆呆地站在那里。 “...”这个画面，莫名地让爱丽西娅感觉复杂。 说真的，明明是这男的死缠烂打，但是为什么离奇地有一种好像是她把人半路扔下、对方无处可去，于是只能眼巴巴看着的既视感。 他们的关系真没那么熟，真的。 甚至还没有和某个路过的蜘蛛侠熟，都这么说了，他为什么就是不信。 他肯定还会继续跟着。 哪怕她说了别跟着这种话，但是有一种本能猜测，他肯定还会继续跟着。 就像今天一整个下午那样。 情况特殊，这个事情现在有点说不清。与其之后他突然出现再吓她一跳，还不如先保持在她的视野范围内，主要是... 还能再利用一下。 虽然看着脑子不好使，但毕竟他至少还会开车。 要是真没事儿干，顺便再当个免费的司机也行啊。总比暗搓搓地继续跟踪强。 想了想，爱丽西娅还是推开了车门，从驾驶位走下来。 和头罩男对上视线，她清了清嗓。 这次比一开始要有经验多了，直接对他发出了命令：“开车，有导航，去哥谭，就现在，麻烦了。” 为了方便他那卡顿的大脑处理器能够迅速理解，她甚至还体贴地把话简化，拆成了几个词语。 真就好理解多了。 一直傻站着的男人终于有了动作。 他可能还是没想明白，但是却在催促下成功地迈开了步子，略显迟钝地走到了车门旁，然后被她一把按住肩膀，推着坐了进去。 虽然有些邪门和奇怪，和他进行普通的对话也没个反应，没有那种往来寒暄的参与感。 但只要语气强硬点地发出命令、再催促几声，就配合地动了起来。 把他塞了进去，关门，准备绕到另一边去副驾驶坐着。 临开车门前，爱丽西娅没忍住小小声嘟囔了一句：“这家伙是什么小学生吗...” 体型虽然是个成年人，但思维和智慧还停留在小学生状态？ 有了之前的飙车经历，这次爱丽西娅率先系好了安全带。 车子开了。 不断加速，很快就冲上了那条通往哥谭市的盘山公路。 特意选的这条路线濒临荒废。 它陡峭、偏远、信号大多时候都在卡顿和消失，以至于在今天这时候显得如此荒无人烟。 在整个逃婚计划里，她其实对这一段的部分最没信心。 她车开得不怎么好，而且也没有实地走过这条路，无论哪点都是彻头彻尾的第一次。 这条路在gps上很久没有更新过，没有实时的状态提示，也没有留在这儿的工作人员。 旁边又是幽深神秘的山，若是半路真出了什么意外状况，瞬间就会陷入棘手的困境。 而且她也没太敢预料自己能顺利走到这一步。 但爱丽西娅抱着这样的心态。 要是真的逃了出来，就算是中途出现了什么意外，也没什么觉得懊恼和可惜的了。 第8章 总比继续留在那里强。 不过计划总是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变化。 原本她现在的状况应该是自己握着方向盘，紧张地独自开向哥谭。 但实际上，现在开车的却是另有他人。 而她坐在副驾驶，没有需要忙着去做的事情，只需要目视前方，看着不断飞驰而过的景象发呆。 头罩男飙车的速度还是那么快，无人的公路更是在此时提供了绝佳的发挥条件。 也不知道是不是快到了傍晚的缘故，当开出这片公路、眼前突然变得开阔的瞬间，带着亮色的天色便已经被甩在了身后。 车子朝着被昏暗和乌云笼罩的方向加速驶去。 那里就是哥谭市了。 从发呆中走出，瞧着即将抵达的目的地，爱丽西娅抬手，试探地摇下了一点点车窗。 呼啸的风钻着进来，仿佛卷走了心里最后的那点沉闷和忐忑。 旁边的人一直没有说话。 虽然琢磨不明白这家伙，但至少情况应该...还没那么糟？ 第5章 第 5 章 自从意识到车子马上就要开进哥谭市的范围起，爱丽西娅就顿时坐直了身子，不再像刚刚路上那样继续发呆，肉眼可见地紧张了起来。 视野里，写着前方哥谭市的牌子和哥谭市的地标建筑正急速放大。 让人紧张的源头，清晰可见。 “减速，这个时候得减速啊！” 虽然是有哥谭警察都玩忽职守的传言在，但也没有这样赶着去给他们交罚金凑kpi的。 她现在可是隐姓埋名、流窜到哥谭市的[黑户]。 这要是被注意到的警察拦下、再调查一番，计划可就要在意想不到的环节泡汤了。 连那条公路都成功开过来了，没有这样搞的。 感觉速度好像没特别大的变化。 “你想被警察扣下吗！再慢点——” 心里咯噔一声，爱丽西娅边频频出声提醒，边当即抬手按住了身边人的肩膀，试图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把他晃醒。 没反应。 眯起眼睛，目光落在这家伙那个呆兮兮的脑袋上。 有个威胁突然灵光一现。 按着他肩膀的手松了力气，随时有可能移到别的地方去：“减速，不然我摘你头罩。” 事实证明，没有哪个头罩男能拒绝这样的提议。 车子不仅配合地减了速，甚至还是猛踩了一脚剎车，猝不及防地停了下来。 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尖鸣。 朝前冲的惯性来得突然，让爱丽西娅下意识地收紧手，再一次抓住了看起来格外平稳的头罩男。 还好有先见之明，提前扣好了安全带。 不然可能就要从座位上飞出去了。 她拍了拍胸口，有被突然的剎车吓到，随即有些疑惑：“嗯？你不想开了吗，这个地方...也不是不行。” 手下速度地解开安全带，伸手拿走手机，抱紧自己的包，顺便再观察一下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 一套动作有很多要忙，爱丽西娅并没太多能分给身边男人的注意。 也就没瞧见对方似乎有些微妙的不爽，并且此时已经缓缓地扭头看来，拾起刀、探身要出手的动作。 即将要猛地刺出之际，一件外套突然甩在了他的脑袋上，瞬间将视野和动作遮得严严实实。 被那上面还未散开的温热，以及沾染上的淡淡香水味糊了一脸。 头罩男的动作不仅挥了个空，还被外套上装饰用的链子缠了一下，动作显得有些狼狈。 与此同时，那边的车门已经被打开，响起了带着笑意、轻快的告别：“感谢，车送你，别跟着了。” 说实话，爱丽西娅本来还在思考该怎么甩开这家伙呢。 虽说确实多亏了他开车帮忙，但总不能真就让他一路跟到她之后的住处，那么轻易地搞到地址，然后两个人继续尴尬地面面相觑吧。 现在他突然把车停下，这倒是给提供了个好机会。 故意把外套甩在他的脑袋上，能遮住一会儿视线算一会儿。 爱丽西娅加快了跑走的脚步，期间频频回头观察，观察有没有再被这家伙追上。 深夜，一个年轻的新娘突然出现在哥谭的街上。 撩着婚纱的裙摆，大步地在略显得空旷的街边奔跑，又有些警惕地侧头向后瞧。 这个画面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就在某一次的回望观察、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爱丽西娅突然和擦肩而过的人对上了视线。 蔷薇的香气传到了鼻尖，引得对方侧头，不经意瞥了她一眼，视线在小新娘发间装饰的鲜花上短暂停留。 他们朝着反方向跑，视线只是交汇了那么短短一瞬，很快就拉开了距离。 但跑开的那个人有些奇怪，爱丽西娅不免有些愣神地多瞧了一眼，脚步也不经意地放缓了一点。 那人披着黑色斗篷，整个身形都被挡上了，脸上也带着面具，光是那一眼根本分辨不清性别。 “奇怪，最近难道都很流行戴面具挡脸吗...”嘟囔了一声，爱丽西娅开始考虑要不要给自己也准备一个了。 “嘿！站住！” 一声显得年轻的呵斥，又一个挡着脸的人擦肩而过，脚下飞快地追击着刚刚跑去的家伙。 第9章 是个跟她年纪应该差不太大的男孩子。 穿着红马甲和绿...短裤？ 好扎眼的穿搭，好奇怪的追逐战，好微妙的哥谭日常。 有点看不懂了。 再看一眼。 来到哥谭的第一晚，无论遇到什么都觉得新奇，更别说这个画面本身就很显眼了。 爱丽西娅停下脚步，学着那个呆呆的头罩男，也歪了歪头，投去暗中观察的视线。 如果这是什么哥谭市的独特时尚的话，再回想一下她模仿同款姿势的那家伙，好像突然他就显得没那么奇怪了。 最多也就是带了个头罩而已，但现在大家似乎都流行这么搞。 而且和那个花花绿绿的色彩搭配相比，一身蓝灰色的连体工装就内敛了许多。 嗯...所以他还是什么修理工吗？ 这么一回头，就和同样也想着多看一眼的那个男孩子对上了视线。 他好像很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碍于还有紧要的事情要忙，只好远远地挥了挥手当做打招呼，随即就消失在了拐角。 ... 在来哥谭之前，爱丽西娅就已经提前在网上联系了想要出租房子的房东，给自己找好了住的地方。 感慨哥谭真是独特，按照手机上记下的地址，爱丽西娅成功到了小公寓楼下，和声称自己是[代理房东]的爱德华·尼格玛先生碰了头。 这位先生应该没有那么特别的癖好，也没顶着什么奇奇怪怪的头罩。 他穿了一身西装，身材略显消瘦。戴着个黑框的眼镜，瞧着有些内向和拘谨。 爱德华是在网上和这位租户联系到的，对于今天来的竟然是个穿婚纱的年轻新娘很是意外，也没想到她竟然没有太多行李，似乎也没有他接手点什么、表现友好的地方。 “我给你带路，呃，对，先坐电梯去4楼，”视线时不时瞥她一眼，爱德华稍显局促，好像很少有和年轻女性这样交流的机会，“哦对了，这是你的钥匙。” 尼格玛先生人长得很高挑，跟他站在一起的时候，踩着平底鞋的爱丽西娅需要略微仰起头看他。 她习惯性地把他和先前那个男人做比较。 嗯...没有头罩男壮，好像也没有头罩男高。 但看起来要比头罩男聪明很多。 一提到某个头罩男，爱丽西娅就不免又一次回头观察身后，搜寻附近有没有他猫猫祟祟跟踪着的身影。 爱德华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怎么了，有什么人在后面吗？” “没什么。就是我在来的路上，好像看见了两个追逐着的、很奇怪的人...” 爱德华很想说一句，大半夜穿着婚纱乱逛的话，其实同样也很奇怪。 不过碍于这里毕竟是哥谭，而且他也想尽量留下一个好印象，他还是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是的，”他点点头，接下了这个话题，“这里地段还不错，能偶尔在晚上看到蝙蝠侠路过。” 收回视线，跟着走进电梯，爱丽西娅配合地啊了一声，有点印象：“你说那个哥谭市的午夜传说啊...” 其实根本没信。 不过突然提起这个，应该是看出了她的拘谨和陌生，故意讲的冷笑话吧。 尼格玛先生真是个幽默的人。 第6章 第 6 章 “楼下街对面有家便利店，24小时营业，商品很齐全，平时要买什么东西还是很方便的。” “屋子里的话家具和电器都很齐全，水电也都正常供应，而且在出租之前就已经收拾过了卫生、做了整体的消毒，很干净...” 坐电梯的期间，爱德华简单地给爱丽西娅介绍了一下这片市区，还有她租的房子的大概。 除了刚刚提起过的能偶尔看见蝙蝠侠以外，都把话往还不错的方面说。 当然，也不是说蝙蝠侠就不好的意思。至少从爱德华自己的角度出发，平时能够多出些和蝙蝠侠进行智力玩耍的机会，简直是太不错了。 但爱丽西娅对这个名字兴致缺缺，看样子并不感兴趣。 那就不提了。 对于爱德华来说，隔壁多了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邻居、而且他还能趁机挣一笔租金，这可自然不是什么坏事。 “之前的那个房东，”话说到一半，准备把这段也美化一下，爱德华尝试将陈述的内容变得更加委婉，“呃，出了点小意外，所以在他回来之前，暂时就由我代理负责。” 如果哪一天前房东能自己拼起来，从法医室里的切片变回人形的话。 很好，他自认为刚刚的发言足够委婉了。 而对于小意外的部分，爱德华并没有继续多说。 他们在楼道的某个拐角停下，向里走，在其中一个房间的门前停下。 “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找我。” 扭动钥匙，里面没有追过来的家里人。 想也是。 爱丽西娅立刻松了一大口气，心情十分不错：“真是多谢你的帮忙了，尼格玛先生。” 站在门口，新奇地向屋子里四处打量，这里就是她自由生活的起点了。 很特别的感觉。 “不客气，”爱德华的嘴角微妙地勾了勾，似乎是很享受这种自然又友好的对话，不免又多说了几句，“不过最近不太安全，天黑后最好还是不要独自外出比较好，哪怕是去楼下的便利店也一样，能白天去就白天去。” 第10章 “要是着急要买什么，你可以找我，我陪你去。” 因为有概率能遇见路过那家便利店、进去随手买点东西的蝙蝠侠，方便他暗中观察，补充资料。 一切的偶遇都是蓄谋已久。 不过她对蝙蝠侠不感兴趣，就不说这点了。 “哦，不用太担心，这在哥谭都是常有的事情，也不是特别的严重。” 对上爱丽西娅有些疑惑、又隐约因为他那句话而忐忑的脸，爱德华找到了继续交流的机会，便带着亲切的笑容，随口把近期的事件描述了一下：“这片地区最近经常发生连环谋杀案，凶手还未落网。” “他们给这次的凶手起了个叫[开膛手杰克]的代号，算是近期哥谭市有名的新星杀人犯了。唔，就是杀害了很多年轻女性，死者之间没有交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被凶手摘走了子宫...怎么说针对性都还是很强的，所以我说要小心。” “蝙蝠侠、罗宾和警方侦查有一阵子了，很努力，就是到现在都还没抓住人。不过参考他们的破案平均速度，这阵风头估计还得再有半个月左右吧。” 他的语气很随意，好像真的不太把事情这放在心里。 常...这是可以常有的吗... 爱丽西娅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终还是点点头，把他的提醒听进了心里：“我会小心的，还好你跟我说了，尼格玛先生。” “不客气。” 见对话进展得差不多了，爱德华又补充了句，说自己就住在隔壁，有什么事情可以敲门找他。 随后便礼貌客气地道别，回了他自己的屋子里去。 都说哥谭人冷漠又排外，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也没那么严重，还是有些热心肠的市民在。 新房东尼格玛先生看起来就很亲切。 之前路上那个花花绿绿的家伙也是，虽然穿的很奇怪，但远远地挥手打了招呼。虽然说完全不认得他是谁。 刻板印象果然要不得。 把门关上，将东西往沙发上一扔。 爱丽西娅顺势在床上躺下，面朝天花板，发起了呆。 不需要和陌生的家伙结婚，也不用再继续听家族的唠叨和命令。 他们带来的压力顿时就被扔下，消失得干干净净。 突然就自由了，还有一点不真实。 她竟然真的顺利完成了逃婚计划？ 也算是在忙了一整天后安定了下来，现在想想这段经过和正身处哥谭的结果，爱丽西娅还会感到不可置信。 这片地区相对要安静许多，晚上并不吵闹。 甚至可以说是寂静。 或许是由于近期连环杀人案件带来的恶劣影响，黑天之后，大家就都不出门了。 只听得见自己浅浅呼吸的声音。 侧头朝窗外瞧去，外面早早就黑下了天。 没有星星，月亮也隐约才能瞧见一点点。夜幕稍显得浑浊和朦胧，看样子今夜要起雾。 耳边仿佛回想起了刚刚尼格玛先生的话，爱丽西娅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对于哥谭市的风土人情又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好像确实是很危险、很乱糟糟的样子，不过这也是她选择来这里躲藏的原因。 等这次的风波弱下去之后，再考虑离开这里，去个更宜居的地方生活。 不过近期还是得在这里生活。 哥谭是个危险的地方，所以她打算除了偶尔去采购东西以外，就尽量少出门。 在这之前她特意想办法攒了不少钱，已经在卡里转移好的钱够自己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段时间她可以在家里复习，准备考大学，或者是做点其他别的什么事情... 躺在床上，发散思维想着之后的事情，爱丽西娅的眼皮不受控制地合拢，昏昏欲睡了起来。 奔波了一整天，又始终提心吊胆着。 现在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很快就被疲倦和困意席卷，睡了过去。 这浅浅的一觉并不踏实。 叫人浑噩、分不清现实的梦境之中，响起了冷漠且嘈杂的说话声。 仔细地听了一听，那像是曾经和父母发生过的对话。 [家里才最安全，外面的世界是危险的。] [我的孩子有了自己的想法，她一定是病了。] [用不了几天，在外面活不下去，自己就会回来了。] 他们的模样模糊不清，但话语却逐渐变得清晰，不停地在那里循环播放。 胸口随着不自觉的深呼吸起伏，爱丽西娅猛地从睡梦中挣扎出来，睁开了眼睛，有些反应迟钝地确认了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 还是在哥谭，还是在代表着计划成功的地方。 天还黑着，看样子她并没有睡太久。 这个梦对精神状态太不友好了，她需要缓一缓。 身上的婚纱有些繁重，叹了口气，爱丽西娅准备坐起来把这衣服换掉。 动作突然停住。 不经意地一瞥，顺着视线瞧去，就在窗户下方，她从地板上看到了一个站立着的、男人的影子。 他似乎正静静地站在窗外，朝里打量。 身子顿时僵住，爱丽西娅的心里咯噔一声。 这里...可是四楼啊。 微微屏住呼吸，保持姿势不变。 咽了咽口水，很确定如果继续僵着、什么都不做的话状况会变得更糟，她攥了攥手，悄悄地向后挪。 第11章 估摸着已经蹭到了后面的床沿，赶在对方进来之前，爱丽西娅先一步猛地坐起身，抬头看了过去，倒要记住那家伙的模样，好之后给警方描述。 当即做好快步冲出去，敲响尼格玛先生门的准备。 她这半年来的冲刺跑可没白练，简直到了连那个健身教练都会夸的程度。 说起来，那个在窗户外面歪头，带着奇怪头罩，穿着连体工装的男人，好像有点眼熟啊。 这么一抬眼，在看清楚了外面家伙的模样后，爱丽西娅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起跑姿势。 这个她还真跑不过。 第7章 第 7 章 但凡她能跑得过的话，也就不至于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又和他大眼瞪小眼了。 努力过了。 努力了差不多有一整天，足足从纽约努力到哥谭。 很明显，这不是跑不跑得过的问题。 他好像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技能。无论怎么绕圈子甩都甩不开，总能精准地找到她所在的位置，并且持之以恒、坚持不懈地跟着。 最多速度可能慢一点，但最终都会跟过来的结果总是惊人的一致。 怎么说呢，在临分开的时候，爱丽西娅就隐约有了这种[不会又撞上吧]的预感。 由于提前有了心里预估，现在再一次看见他的身影，反倒没有那种特别惊悚和慌乱的反应。 取而代之的是[啊，果然又是你]的微妙感慨。 想开一点，现在挂在外面的是这家伙，不总比是什么追过来的未婚夫、家族人、或者是尼格玛先生说的那什么杀人犯强吗。 没关系，她会安慰自己。 爱丽西娅从床上起身，终于踩到了地板。 屋子里还没来得及开灯，外面天色又格外地昏暗，那点微弱的朦胧月光被男人高大的身影挡住，透出来的也只够勉强分辨出大致的轮廓，全凭记忆认出那熟悉的头罩。 隔着透明的玻璃和头罩男对视，他的脸都罩在惨白的头罩下面，而唯一露出的眼睛此时沉在阴影里，看不清楚。 应该...是在看她？ 不太明白这人怎么回事，但她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 加强了一下心理建设，爱丽西娅抿起嘴，迈步朝着窗户的方向走了过去。 抬手，故作镇定，主动从屋子里面打开了窗户。 她还记得最开始见面的时候，这家伙一手掀飞车门的画面。 毫不怀疑普通的窗户肯定挡不住，这个质量摆在那里，岂不是一击就碎。 那与其被他哗啦一声拆毁走进来，还不如她主动把窗户拉开。 这时候主动一点，至少还能剩一笔重新装玻璃的钱，而且还不用费力气收拾满地的玻璃碴子。 总感觉一次性可能扫不干净，指定会在某个时候扎脚。 也很糟糕啊。 说起来，她住在4楼，而且这个窗户外面好像也没有什么能落脚的小阳台。 他怎么维持住的。 ...难不成是单手抓着墙，靠臂力一整个挂在外面吗？ 那么高难度的吗。 那也太努力了吧！这至于吗！ 虽然说现在的状况有些微妙的不对劲，但是自从意识到了这个盲点起，就搞得爱丽西娅忍不住分神、好奇起来了。 嘎吱一声把窗户拉开，爱丽西娅往旁边挪了几步，余光越过头罩男扫过窗外，试图不留痕迹地偷偷观察一眼。 没有遇见过主动开窗的情况，扒着窗户的头罩男歪了歪脑袋，大概是觉得稀奇。 意外过后，胳膊一撑，很是配合地抓住了机会，俯身钻了进来。 传闻中会倒挂在窗外的蝙蝠侠没见到，徒手挂墙的跟踪狂倒是遇见了。 他站直了身子，继续扭头看她，保持沉默。 跟进了屋子的头罩男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爱丽西娅清了清嗓，想打破现在寂静的气氛：“你...” 开了头，又有点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好了。 问他为什么还跟着？ 但是这家伙也不说话，而且从始至终，压根就没有要理会她这些话的意思。 那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感觉这人比她还迷茫。 不太理解。 要不问一句你饿不饿，晚餐吃了什么，是不是走丢了没地方去那不如我把你送去哥谭警局吧。 就在爱丽西娅还以为这人估计又要呆滞一阵子、需要等反应的时候，他出乎意料地迈开了步子，缓步地向她靠近走来。 “你是迷路了吗，照着路往回开就能回纽约了，车不是送你了吗，”本能地向后退步，爱丽西娅软下声音，尽力让自己亲切一些，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呃，难不成你没钱加油？” “...” 他不说话。 两人一个沉默地朝前走，一个跟着向后退。 头罩男虽然呆，但他找准的方向十分有目的，故意将人往死角赌。 卧室的空间并不是很大，还没容爱丽西娅继续说几句，背后便已然抵上了墙，没了退路。 这时候就不怎么适合她单方面再说话了。 抿起嘴，爱丽西娅的余光瞥向另一侧的门。 虽说确实多亏了他两次开车帮忙，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不对劲。 再加上疑似是跟踪狂的前科，见势不妙，她该跑还是要跑的。 第12章 屏住呼吸，爱丽西娅盯着头罩男的胳膊，要找个合适的空档从这个狭窄死角冲出去。 但在那之前，他的手就已经先一步伸出，牢牢地按住了她的肩膀。 彼此之间的力量分外悬殊，突然施加的外力，让爱丽西娅一个踉跄，贴着墙滑了下去，跌坐在地上。 机会—— 她准备趁着下面的空隙钻出去，不过到了关键时刻，头罩男的反应倒是灵活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实施，暴露在空气中许久、微凉的肩头就又被那只手按住，扳着止在了原地。 转眼间，身上顿时一沉。 他也跟着俯身，半跪在地上，整个人压在了她的身上。 鼻尖和那身连体工装紧贴。 这个危险的姿势和距离，让爱丽西娅本能地屏住了呼吸。大脑和身体都因此僵了一下，没能立刻反应过来。 动作幅度太大，感觉这件抹胸的裙子在向下滑。 按着光溜溜肩头的手心很是粗糙，似乎还隐约摩挲了下。 而闷在头罩里、那沉重的呼吸声紧贴着上方响起，更加清晰和放大了。 好像头野兽一样。 爱丽西娅连忙紧紧地抓住了胸口前的那块布料，有了个不妙的猜测。 出于紧张和忐忑，心跳砰砰直跳。 “这位先生，我警告你，你这种行为是——” 制止的话说到一半，就瞧见他空着的另一只胳膊高高举起，紧握着把水果刀。 爱丽西娅临时改口。 “咳，等，等一下！我不是那个意思，楼下有个小便利店，”攥着衣服的手抖着放轻，咬咬牙，她要再争取一下机会，“至少要戴套——” 头顶上方突然有墙灰落下，呛了她一下。 头罩男还压在她身上。 但却拿着小刀，似乎正专注地在墙上刻画着什么，关注点完全没有在猜测的地方上。 爱丽西娅沉默了片刻，表情有些复杂。 他们想的，好像... 并不是同一件事？ 第8章 第 8 章 很好，现在气氛有些微妙的不对。 各种意义上。 深更半夜，跌坐在昏黑卧室的墙角，正被一个体型大自己好几圈、看样子快有两米高的头罩男压在身下，单手禁锢住、牢牢地堵着。 全部的视野都被挡得严严实实，除了头罩男的胸口以外什么都看不见。 爱丽西娅悄悄地把腿轻轻向外挪。 然而感受到了手下人轻微的挣扎，按着肩膀的那只大手越收越紧，很快就胁迫着她停下了动作，静静地僵在原地。 手掌心的温度灼热得有些烫人，粗重的呼吸声就在上方响起。 危机感油然而生。 但他拿着小刀在身后的墙上胡乱地比划，连向下看都不看一眼，好像压根就对某些方面不感兴趣。 这家伙暂时没有要刺向她的意思，爱丽西娅的胆子便因此又大了点。 总有些[哦对，突然想起来这是个身残志坚、脑子不怎么好使的傻子]这种第一印象在作祟。 试探地伸手点了点硬实的胸口，向前推。 感觉好像在抵着一堵墙，对面纹丝不动，自己的指尖反倒被挤得生疼。 比想象中还要更壮实，根本就推不开。 而此时维持着的、俯身抵着她的姿势，使得彼此之间没留太多的余缝，让缩在下面的她动弹不得。 在狭小的空间里缩了缩肩膀，爱丽西娅有些艰难地微微侧过身，想看他在划些什么。 这么一扭头，后背就不可避免地被迫和头罩男紧贴。 又换了个被整个笼罩的姿势，身后火热厚实的躯体更加充满了侵略性，叫人如芒在背。 呼吸由头顶上方传来，变成了紧贴着耳边响起。 又闷，又粗重，又清晰。 即便中间还隔着个橡胶的头罩，但总有种热气已经透过来的感觉。 也可能不是他呼出的热气，是她紧张之下骤升的体温。 手指尖冰凉，但脸颊瞬间发热，顿时有种尴尬的束手无策。 从没和异性有过这样的近距离接触，爱丽西娅浑身一僵。 感觉还不如刚刚的状态。 她下意识地向前挺了挺，想离后面的家伙远一点。头罩男浑然不觉地也跟着向前，把本就狭小的空间又进一步压缩。 以防被堵得缺氧，爱丽西娅抿起嘴，不敢再动了。 这种感觉越来越奇怪。 她咬咬嘴唇，胡乱地甩甩脑袋，试图用关注其他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少被现在的姿势影响。 被簌簌下落的墙灰呛得咳嗽，爱丽西娅努力忽视身后那堵散发着热气的、硬邦邦的‘墙’，微微仰头，朝着留下了划痕的墙面看去。 头罩男握着小刀划动的动作很灵活自然，看起来好像这东西很常用。 但是尝试表达疑问的落刀就显得乱七八糟，划出来的字七扭八歪，不仔细看的话，乍一眼都辨认不出来那是在写字，字？ 与其说是字，更像是鬼画符。 抬头之前，爱丽西娅还在感慨原来这家伙识字，抬头之后就皱了皱脸，辨认得有些眼睛疼。 应该是还没划完，再观察一下。 说起来，他竟然会用这种方式交流的吗。 等等，为什么一定要划墙，她这是租的房子，到时候要赔钱的啊！ 第13章 状况太过超出常理，为了不去思考现在好像暧昧、但更多是怪异的氛围，等待期间，爱丽西娅的思维不住地发散了起来。 每一秒都是那么地漫长。 眨眨眼，目光重新聚焦，她好像突然有点找到那划痕的规律了。 [我们，结婚...？] 他竟然真识字。 啊不是，字母拼错了好几个，而且那个展现出来的效果越来越狗爬爬了，是再闭眼睁眼就又看不明白的程度。 不过还好有一瞬间的灵光一现，再加上字符和顺序的错误在有些时候不影响理解... 嗯？等等。 结婚了。 和谁？ 他们什么时候结婚了？ 她怎么不知道？ 她辛辛苦苦逃婚可不是为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又结婚！ 所以这就是这家伙跟踪了她一整天，怎么甩都甩不开，还执着地跟到这里的原因吗？ 爱丽西娅的大脑停止了思考，整个人呆滞了几秒，真得有在怀疑是不是自己认错字了。 睁眼，闭眼，拧着眉毛再读一遍。 似乎是认为表达的很充分，水果刀没再继续划下去。他握着刀的手停在半空，等一个答案。 “...你认真的吗。”爱丽西娅表情复杂。 想过很多种被跟踪的理由，甚至还有很多种今晚可能的发展。 唯独没有包含这个。 他该不会真的是脑子不灵光，还停留在小学生阶段吧。 贴在身后的人应该是歪了歪脑袋，她能感觉到那个偏硬实的头罩向另一侧蹭了下。 “我们没结婚，我不是你老婆，我们的关系很质朴纯洁。”爱丽西娅叹了口气，咬牙否认，又努力地挪了挪肩膀，想从这个笨蛋的禁锢中挣脱出去，“更重要的是我们才认识了第一天，我连你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就沦为你老婆了。” 啊？有谁结婚了还不知道自己要改姓什么的！啊？ 也太不熟悉了吧，第一天认识吗？ 真的就是第一天认识啊！ 爱丽西娅忍不住碎碎念，对于他的脑回路又生气又无奈，甚至还隐约有种好笑在里面。 她反手向后扒拉，开始赶人：“好了，现在赶紧起开，松开我——” 他并没有听话地向后退。 甚至不知道是刚刚的哪句话被听了进去，反倒又压着她向前探了探身子，刀尖再一次划动。 这么一探身，向后扒拉的手，它应该是甩到了不该甩到的地方。 沉默半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那样地缩回来。 再一次抬头看去，试图借此掩饰那点尴尬。 爱丽西娅读出了声，尾音微微上扬，有些不确定：“米歇尔...？” 他用力一划，很明显不是。 “啊，哦，那是...迈克尔，迈克尔·迈尔斯？” 他叫迈克尔·迈尔斯。 得知了对方的名字。 最后一下用力过猛，刀尖深陷进了墙壁，脱了手。 爱丽西娅咽了咽口水，对于迈克尔的力度有了新认知。 然后他又开始了漫长的沉默，以及等待。 这个等待应该是代表询问。 爱丽西娅渐渐学会了揣摩他的肢体语言，反应了一会儿后猛地有了顿悟，当即咬牙否定：“现在也不算。” 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油盐不进。他对结婚的事情就这么执着吗，非得要趁机给自己捞一个老婆吗？ 太荒谬了。 眼瞧着迈克尔应该听明白了，又伸出手，看样子是准备把刀重新拔出来。 出于各方面的警惕，余光刚瞥见，爱丽西娅就立刻抬起了胳膊，在他摸到刀把之前先一步握住了那只手。 如果他手里没有那个凶器的话，她或许还能稍许地安心一点点。 他不会因为讨不到老婆，气急败坏之下就拿刀子威胁吧？ “咳，不至于，迈克尔，这个还不至于，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好好地商量一下。” 脑子飞速运转，努力思考可以转移的话题。 正巧肚子在这个时候配合地叫了一声，爱丽西娅尴尬地笑笑，试图表现友好：“不急，好好聊一聊之前要不我们...去楼下便利店买点夜宵。” 越说语气就越减弱。 啊，楼下便利店。 还是没有逃过楼下便利店。 ... 前有尼格玛先生友情提醒的[最近这片街道不安全，深夜有连环杀人案的未落网凶手徘徊，不建议晚上出门。虽然很近，但是去便利店最好也不要挑晚上的时候]。 后有体型和力量优势都远超自己，走到哪里都会被跟上，行动和思维难猜的[跟踪狂]头罩男。 说真的，出门和留下，都不是什么好选择。 但是话都那么说出口了，没关系，出门就出门吧，她跑得快，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了说不定还能把迈克尔甩在后面，让他们互相牵制。 如是安慰着自己，爱丽西娅任命地迈开了步子。 出门之前，她手忙脚乱地把那身不方便的婚纱换了下去，想了想，又戴上了挡脸的帽子和口罩。 深夜的街道寂静又空荡，没有人来往。 抬头向街道的另一边看了眼，那头的街巷里隐约有聚在一起说话的几个身影。 离得有些远，而且似乎只是些混迹街头的小年轻，不像是什么连环杀人犯。 第14章 不过比起那个，果然还是她现在的状况更难以言喻。 带着头罩的高大男人，此时正脚步无声地跟在她身边。 爱丽西娅猜测迈克尔的注意应该和什么便利店没关系，他就是单纯地在盯着她行动。 心情复杂，有点抬不起头。 推开便利店的门，爱丽西娅有那么一瞬间突然想起店员或许会被吓到，脚步迟疑了一下。 不过经验丰富、熟视无睹的哥谭人自有自己的一套。 店员忙着低头刷手机，压根就没有抬头关注进店的客人，也就没注意到迈克尔。 行吧。 随手拿了个购物篮，也确实是饿了，爱丽西娅迈步走向面包区，微微俯身挑了起来。 奇怪归奇怪，但是晚上能来的机会是真的难得，来都来了，搞点吃的回去。 培根土豆泥可颂？来一个。 专心地挑着夜宵，她甚至有心情侧头问身边的迈克尔想要点什么。 身边的迈克尔不见了。 眨眨眼，碍于那身高和头罩实在是扎眼，爱丽西娅很快就在不远处的货架旁边锁定了他。 拿着购物篮走过去，爱丽西娅刚想好奇地看看他在干什么，下一秒就又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又有客人来买东西了。 习惯性地向门口的方向瞥了一眼。 她是想要收回的，但是进来的两个家伙有些不得了，她收不回来。 “我追过去了，跟着他钻入一个偏僻的街区，但就差那么一点点的时候被一群有同样纹身标记的...哦，三明治帮我热一下，谢谢！” 店员耷拉着眼睛，终于肯瞧一眼客人。 手下的动作慢吞吞，对于来的人却见怪不怪：“哦，蝙蝠侠和罗宾，好巧。” 第9章 第 9 章 这么一侧头，爱丽西娅就再也无法收回自己的视线。 她好像看见了两个穿着打扮很奇怪的家伙。 左边的男人更高、身材更健硕。右边的瞧着像是个年轻人，身形很匀称，但跟旁边的男人站在一起就显得有些稚嫩。 一个一身黑色，还有个同色系的黑披风。 而另一个...那出挑的色彩搭配，给人一种微妙的眼熟，很难忘记。 那个花花绿绿的好眼熟啊，是不是她刚到哥谭时瞧见的追逐战的那个？ 不止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在意，主要是当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爱丽西娅突然就灵光一现，想起了什么。 分开行动的时候一时想不到，但现在组合在一起，这个穿着打扮好像哥谭市的午夜传说、那个蝙蝠侠和罗宾啊。 蝙蝠侠和罗宾路过，买了东西在结账？ 啊？ 为什么这事儿听起来这么荒诞。 忍不住闭眼，再睁开确认一下。 应该不是幻觉，因为他们现在就收银台的旁边，彼此间闲聊着些什么，等着拿热好的三明治。 也可能是在聊些相对严肃的事情，表情很认真。 她不知道，她瞎猜的。 因为那两个人都带着面具或者是头罩，除了在动的嘴巴以外，什么都看不到。 这果然是哥谭市的流行趋势。 但是为什么是紧身衣。 说起来，她在纽约也不是一次都没遇见过超级英雄，至少对于蜘蛛侠那个穿着打扮还是有点印象的。 而且没记错的话，那个便宜未婚夫似乎也有点子副业，还靠着这个在纽约出尽了风头。 紧身衣和面罩的组合、或者是什么钢铁战甲算不上特别的陌生和难以接受，也没觉得那么小众和奇怪。 对不起，说谎了，奇怪还是觉得奇怪的。 她不是很能找到欣然接受的那个点。 总地来说，比起那种奇奇怪怪又大出风头的着装，同样都是要挡着脸，她还是觉得宽松的连体工装更朴实和亲切一点。 毕竟有种生活的气息在里面。 不过现在那边也很有生活气息。 他们等待三明治的质朴样子，让爱丽西娅不禁怀疑起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虽然说尼格玛先生是有提一嘴，说这片街道能偶遇蝙蝠侠。但那不是更多地带着玩笑性质吗。 哥谭市这么大，再加上蝙蝠侠本身有很浓重的午夜传说色彩，连哥谭本地人都说不准他是不是确切存在。 她再怎么也不至于才到哥谭第一个晚上，就恰巧地撞见本人吧？ 而且在等夜宵的画面是怎么回事，这两个真的保真吗，不会是什么cos爱好者吧。 工作不积极的店员精神萎靡地盯着微波炉，似乎对夜间奇形怪状的顾客感到稀松平常，一点惊诧震惊的情绪都没有。 不大的一家便利店，此时一共就5个人。 其中有3个男人穿着打扮不同常人，并且都想尽办法地挡着脸，看着不像正常人。爱丽西娅虽说自认为自己衣着普通，但也下意识地压了压帽檐，提了提口罩，避着监控走。 被这么些人环绕，最普通的店员反倒显得不普通起来。 向货架后面躲了躲，拿可颂面包挡脸，爱丽西娅拧着眉毛，有些搞不明白。 不过虽然无法确定他们的身份，再怎么她也不想过分地引人注意，给自己招什么麻烦过来。 要知道她现在还是个四处潜逃、指不定已经被家里人‘通缉抓捕’的黑户。 第15章 生怕被他们发现，爱丽西娅又向货架里面缩了缩。光顾着暗中观察那边，一时并未注意身后，随着脚步的后退似乎撞到了人。 她下意识地说了声抱歉，刚想转过身要再不好意思地道个歉，突然就猛地想起了此时身后站着的是谁。 一个年轻的女性在便利店的货架后挑东西，这再奇怪也奇怪不到哪里去，至少不会到让他们上前调查的程度。 但要是换成一个体型健硕，身材高大，并且戴着某种意义上算诡异头罩的男人呢。 虽然她总感觉迈克尔像个不聪明的，但那时候算有纽约的大晴天加持。现在地点放在了阴森的哥谭，他乍一看确实不像什么好人。 而且他人又长那么高，比货架还要高出不少，岂不是只需要余光一扫就能发现。 因为她刚刚就是那么找到迈克尔的。 爱丽西娅心里咯噔了一声，可不想因为这家伙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连忙转过身，想努力再补救一下。 感觉快有2米高的迈克尔十分瞩目。 在爱丽西娅挑面包的时候，他的目光扫向别处，落在了那边放着生活用品的货架上。 似乎是想到深陷在墙壁里那把有些钝了的水果刀，他缓缓地迈步，看中了那个货架下面放着的各式水果刀。 蝙蝠侠推门的瞬间，他歪歪脑袋，弯下腰去拿，身子恰巧就被货架挡住了。 见这家伙弯着腰，还没有露出脑袋，爱丽西娅小小地松了口气。 趁着迈克尔伸手抓起一把水果刀的空档，眼见着他又要站直身子，爱丽西娅心中警铃大作。 出于微妙的心情，她的行动要比思考更快一步，已经顺手拿起了旁边的大纸袋子，动作一气呵成地扣在了迈克尔的脑袋上。 连体工装，但现在顶着棕色的纸袋子脑袋。 头罩的下面，还是头罩。 至少要比下面的那层显得更像是个正常人、更不会引人注意吧... 大概。 出于微妙的心情，停在半空的双手微微颤抖。 眼前突然一黑，迈克尔的动作幅度不免大了一些，抬手要把眼前挡着的东西掀开。 再一次迅速行动，把购物篮塞到他的手里，止住他的动作。 爱丽西娅立即搭住了他的肩膀，小小声：“等等，你先等等，保持这个姿势，我来。” 说着，她凭记忆找位置，手快地在纸袋子上抠了两个洞洞，好把他的眼睛露出来。 洞洞下的眼睛还是那么地无神又呆滞。 重见了光明，迈克尔似乎并不在乎脖子上面究竟顶了几层，便保持这个状态，自然而然站直了身子。 很可能是也感受不到那层。 但手上的重量很直观，他的目光下移，落在了手里被塞进的购物篮上。 ... 突然从货架后现身的壮汉实在显眼。 “啊？你在看什么，有哪里不对吗...”顺着蝙蝠侠的视线看过去，迪克刚想感慨一声那男人好高，但话风一转，有更想发问的，“呃，那个纸袋子是怎么回事。” “有些奇怪。” 吐槽了一句他太敏感谨慎，迪克倒是没那么觉得。 “听我讲，我的眼睛就是尺，看到旁边还站着个女孩子了吗，虽然背对着这边，但他们明显是在说话啊。而且你再看，他们站在避孕套货架旁边，这你还不明白吗，小情侣的情趣你别瞎掺和。” 第10章 第 10 章 在生活用品区的货架旁边单独立了一个避孕套专栏，而且还异常地扎眼，这很合理吧。 这很合理。 甚至在特别的节日、特别的时间段，那个专栏的货品还可以享受折扣优惠，这也很合理吧。 非常的合理，简直要夸一句店家真是有头脑，想尽了办法扩大销量。 难道还不许市民朋友们有点晚间的业余爱好了吗？也不是所有的市民都有想法外出打击犯罪啊。 在哥谭市诸多平平无奇的夜晚，没有其他事情做的市民朋友们，会选择犯罪。 爱的犯♂罪。 因为要是做了非法的犯罪，会被他们抓起来。 罗宾现在还是个积极看待生活的年纪，不至于路上随便瞧见个人就怀疑是不法分子，然后当场给对面实时脑补出一场足以逮捕进黑门监狱的坎坷犯罪经历。 当然，他略略地扫了一眼，为了打发等待的时间，其实也根据视野的画面脑补了一小下。 只不过不可避免地带着些温馨、以及对美好生活的憧憬。 男方穿着一身连体工装，猜测应该是什么负责修理的技术人员，可能这个时候才下班。空闲的机会难得，所以即便夜深了也还是约着一起来便利店，买点夜宵和生活用品。 特意戴上傻兮兮的购物纸袋，应该是在哄人开心吧。 而且手里提着购物篮，看起来已经放了些东西，这时候也没让女方拿，还挺体贴。 两个人站在避孕套的货架旁边，彼此间气氛有一点点微妙的扭捏，谁也没率先行动。 这种暗搓搓观望小情侣相处的感觉很特别，看八卦果然是所有人与生俱来的天性。 这么仔细地关注了一下，莫名就被吸引，迪克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在帽檐的遮挡下，爱丽西娅也在悄悄地向那边瞥，很难不注意到那个频频向这边看的罗宾。 第16章 抿起嘴，有些忐忑。 他为什么要看这边，便利店现在就他们几个人，往这个方向看肯定就是在打量她和迈克尔。 他们两个很奇怪吗？有哪里暴露出不对劲的地方了吗？ 难道那个纸袋子脑袋真的很引人注意，让人怀疑？可是现在手边也没有其他更合适的了，那已经肯定比那个头罩强了。 等等，会不会是他们一直默默地站在这里，没有动作，所以才显得突兀？ 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爱丽西娅向一边的货架伸手，装作要挑东西的样子，尽力让自己的反应自然，更像个普普通通、平平无奇来购物的市民。 将注意力放在眼前货架摆着的东西上，按捺住总想看向那边的冲动，爱丽西娅试图寻找一个自己用得到的商品。 这里是... ？ 她的指尖顺着划了一排，一排都是一样的东西。 下面也都一样。 探出的手微微颤抖，但又没法若无其事地收回，只好尴尬地僵持在原地。 没了其他注意的干扰，迈克尔又恢复了一开始的状态，向她的方向跟了半步，在她身后站住，继续着自己不加掩饰的跟踪。 爱丽西娅自然也感受到了身后传来的温度，以及骤然拉进的距离。 站在这个货架前面，后方传来的压迫感突然翻了个倍。 被身后男人投下的阴影笼罩。 出门前被他堵在墙角的经历还历历在目，爱丽西娅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后背绷紧，随即又缩了缩肩膀，连动作都显得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迈克尔神出鬼没的，甩也甩不掉，棘手得很。 他们之间的力量也过于悬殊，如果他真想做些什么，她能顺利安全挣脱的可能性很小。 毕竟不久前已经在墙角实验过了。 根本逃不开，甚至在过度的紧张下身体不受控制，动弹不得。 虽然有些疑惑以他的迟钝反应究竟能不能想到那一步，不过结合这家伙对结婚找老婆的执着，同时也在真发生意外的关键时刻减少伤害，提前做准备也... 不是，话是那么说，道理也确实是那个道理，但是没有在当事人眼皮子底下做准备的吧！ 很尴尬的啊！很微妙的啊！很不对劲的啊！ 而且型号也完全不一样，她哪里知道要拿哪一种。 这时候肯定不能转身问本人吧，岂不是有种好像在暗示什么的既视感。 为什么这个货架要放在这里，为什么。 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爱丽西娅现在有种骑虎难下的窘迫，手还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无论是前面的观察还是后面的打量，都让她抬不起头。 她目光死亡地摊开了手心，陷入了和迈克尔一样的同款呆滞状态中。 说起来，之前向后扒拉的时候，似乎不小心甩到了不应该的地方。 算，算参考...吗？ 斜前方的迪克还在围观。 女方没立刻就去货架上拿，而是站在那里握了握手，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迟疑，似乎是在比较着什么。 然后僵硬地扭头，目光微妙地落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拿捏不准。 嗯？ 原来是第一次吗，不清楚型号吗？ 不过为啥是女方在估算，男的怎么呆站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不好意思吗，原来是这样的反差性格组合吗。 明明体型差那么大，还以为主动权在那边，整了半天那个男的是感情中弱势的一方啊。 也是，不然也不至于脑袋顶着纸袋子不敢摘，而且购物篮也是他在拿。 该不会还是工资上交的那种类型吧。 迪克摸了摸下巴，觉得有点意思。 察觉那边还在关注，爱丽西娅一咬牙，不知道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随手拿起了一个，扔到了购物篮里。 看着购物篮里多出的东西，迈克尔歪了歪脑袋，目光落到了那个货架上，改为盯着那个货架思考。 迪克也注意到了，他猜应该是选择出了问题。 看，就说，她又重新伸手去拿男方盯着的了。 一盒，两盒，三... 啊？抓那么多盒吗？！ 身体可以遭得住吗！ 纸袋男—— 纸袋男你为什么不制止—— 注意到不得了画面的迪克大为震惊。 “这，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正值青春期的罗宾呢喃，略显怅然。 身边的蝙蝠侠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店员打了个哈欠，随手按着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他们的注意很快就被其他的事情吸引，抬头看向了墙上突然亮起、转播起新闻的屏幕。 [娱乐版块报道，就在今日上午，纽约市发生了一起令全城津津乐道的逃婚事件...拥有着亿万家产的史塔克工业董事长托尼·史塔克惨遭悔婚被甩，当即怒然甩手，黯然离席，而其跨国联姻的对象目前仍下落不明...] [本台持续进行追踪报道，终于在今晚的记者会围堵到当事人之一，现在让我们听听这位正处舆论中心的花花公子怎么说——] 第11章 第 11 章 电视上，无视掉周边保镖们的阻拦，扛着摄像机的大哥大步冲出重围，在这瞬间身体素质看样子要比超英还超英，写满了要抓住机会采集到第一手信息的决绝。 第17章 同样脚步几近赶超蜘蛛侠的记者紧随其后，说出的话语还是那么地恶毒尖锐，每一个能博得流量的字都写着杀人诛心。 给人一种他们在此之前怕不是被当事人狠狠伤害过、所以踩着机会要报复的错觉。 结合托尼·史塔克以往对新闻媒体的发言，还有他不配合、又自大骄傲的性格，这也不是没可能。 全城、甚至说全国都在吃这个新鲜的大瓜，社交媒体上的讨论热潮也句句都不离这位惨遭被甩的倒霉蛋。 感慨那位神秘的未婚妻这下可是错失了亿万美金，同时也更加感慨她宁愿错失亿万美金也要不管不顾的逃婚，到底是对这次的联姻、尤其是托尼·史塔克这个人有多么不满。 事情闹这么大，该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隐情吧。 芜湖，那个花花公子有钱人还有今天。 经历了这么一遭，向来对自己魅力充满了自信的史塔克董事长表面上是无所谓，但晚上该不会躺在床上睡不着觉，在没人看着的地方偷偷地攥着被角流眼泪吧？ 媒体的镜头倔强且出众地转而怼向托尼，把他的脸无限近距离放大。 沦为大众今天乐子的当事人、倒霉的未婚夫本人，在镜头里看上去似乎并不是特别在意。 他甚至感觉状态良好，难得没无视掉媒体的采访、像往常那样大步越过，而是配合地停下了脚步，伸手弹了弹怼在眼前的镜头。 记者用臭屁这个形容词给出了精准的描述。 社交媒体则是体贴地扩充了一下，打出了[故作镇定，借臭屁掩饰尴尬]的标题。 刚结束了一场新品发布会，带着帅气的墨镜，托尼双手插兜、玩世不恭地站在那里。 半分钟内换了好几个姿势，嗯嗯啊啊的随口敷衍着提问。 而面对记者有关[那位未婚妻现在正处何处？您是否已经采取行动搜捕？]的发言，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那样，完全不走心地回了句“哦，在找了在找了”。 感觉还没有说新品性能时热情。 正在电视机下面远程吃瓜，把屏幕里那人的神态收入眼底，迪克表情微妙，是真的忍不住吐槽：“他真的好无所谓，怪不得会被踹。” 并且将目光缓缓挪动到身边蝙蝠侠身上。 他在沉默，不过也在抬头看热闹。 布鲁斯，你千万别学。 这会让人笑话你一辈子的，虽然说现在大家已经从娱乐版块的各方面笑话你很久了。 终于拿到了热好的三明治，收银台旁边等着的两人可算是转身离开，继续去搜查近期案件相关的线索了。 不过爱丽西娅并没第一时间看到。 自从看见那个新闻播报开始，身为本次逃婚事件的另一位当事人，爱丽西娅当场表演了一个瞳孔地震。 她只是来个便利店而已，谁能料到会这么倒霉，竟然到了这儿都能听到和自己有关的新闻。 趁着他们都抬头看电视的空档，也不再顾着什么有关避孕套的尴尬了，她下意识表情僵硬地后退，快步躲到了迈克尔的身后，希望借他高大的身影挡住自己。 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 结实宽厚的后背，把视野遮得牢牢的。 就像一堵给人安全感、提供了庇护的墙。 只要她不走动，盯着她的迈克尔也不动。他的脚步牢牢地粘在地上，推也推不走。 不过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时候，这个疑似会带来危险的家伙确实是提供了无可比拟的安全感。 微微缩起肩膀、弓着腰，爱丽西娅心虚地抓着迈克尔后背处的衣服，把自己整个都藏在他后面，甚至都不敢再探头向那边张望。 迈克尔还在盯着避孕套的货架，目光落在那行字上，尝试顿悟。 一下子少了两个客人，便利店里没人再说话，显得更加安静。 电视新闻的声音格外清晰。 记者又紧跟着抛出了下一个问题，对于截至目前为止，仍没有那位未婚妻本人照片流出感到疑惑。 托尼一摊手，倒是随口给了个很立得住脚的回复。 他之前就因为自己的身份被恐怖组织绑架过，经历过自然会有相关的考虑。 因此以防会有歹徒根据照片对人劫持，他不会流传出任何和她相关的照片，而是表示会用其他的方式展开积极调查。 镜头里那个不靠谱的形象，一时间增添了点体贴的光环。 爱丽西娅小小地松了口气，至少现在没有被人拿着照片打量、只能躲躲藏藏的担忧了。 记者说到了史塔克家族和里希特霍芬家族的联姻渊源。这份家族长辈们二战时寓意反战与和平的约定，在新时代更是代表和延续了双方的友好关系。 尤其是现如今来自德国的九头蛇势力十分猖狂，德国的里希特霍芬家族积极推进这场联姻，自然也有为了家族形象、商业合作甚至是政治相关的等等考虑。 记者反问这是否会使双方关系恶化。 听见了熟悉的道德绑架陷阱，爱丽西娅咬了咬牙，拳头硬了。 要是只因为一个逃跑的未婚妻，双方关系就崩盘恶化，那你们也不用好了。 这友好关系也太脆弱了，维系也维系不了几天，要不还是直接翻脸吧。 而且要是觉得非这方式不可的话，那就就找家族里的其他人去联姻喽。 第18章 都说两个男的结婚也合法了，先把执着的态度拿出来，至于托尼会不会同意再另说。 托尼说出了同样的话。 甚至他的话还要更不留情面、更加犀利和尖锐一些。 她低头看着手里攥着的衣服布料，听着电视机传来的、托尼的说话声，突然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婚礼现场时，听见她说不愿意后对方勾起的那抹笑。 托尼肯定也不喜欢这段婚约，关键时刻他们两个倒是想到了一起去。 现在有时间回忆那些小细节了。 爱丽西娅猜测自己从教堂里跑出去之后，能这么顺利地逃出纽约，或许其中也离不开托尼的放水和帮助。 对这个便宜未婚夫的心情突然就有些复杂了起来。 谢谢你，史塔克先生。 没什么能为你做的了，那就祝你幸福吧。 她只是个例而已，一定要相信自己是很抢手的，史塔克先生。 在内心发表了感谢，注意到收银台那儿没了先前两个男人的身影，爱丽西娅立刻伸手拿过了购物篮，大步走过去结账，可不想再在播放新闻的现场继续待着了。 当然，以防中途出现意外，她还是用力推着迈克尔的后背，示意他迈步走向收银台，保持躲了大半身子在迈克尔身后的姿势。 店员边听着八卦，边挨个扫码。 水果刀一把，水果刀两把 套子一盒两盒三盒四盒五盒六.... 等一下，八卦好像就在身边。 店员目光聚焦，暂时不再那么全心全意地听电视了，扫码的动作也逐渐变得难以言喻了起来。 瞥了纸袋男一眼，被那身高震慑了一下。 找好零钱，店员停止了摸鱼，这次是真心实意：“先生身体素质真好。祝你们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祝福些什么。 连自己都是才注意刚刚情急之下究竟拿了多少，爱丽西娅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拿了装好的袋子，转身就快步逃出了这个便利店，十分狼狈。 在扫码的时候，迈克尔就先一步拿走了其中的某把水果刀。 见爱丽西娅脚步踉跄地冲了出去，他迈开脚，缓缓地跟了过去。 一开始，爱丽西娅是想要和迈克尔保持着距离走的。 这短短一趟便利店，从头到尾都充满了脚趾抓地的尴尬，以及抬不起头的羞耻。 把这辈子难过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借此安慰自己这没什么的。 很想甩开他，吹吹冷风，独自静静。 但就是便利店里的那段时间，先前那群在对面街巷聊天的小年轻们挪了个地方，走到了这里来。 一群像是混混的男人们聚集在路过的街角，嚼着口香糖，用上下打量的目光看着她，远远地吹了声口哨，给人一种很讨厌的、很黏腻的感觉。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爱丽西娅逐渐放慢了速度，停在原地，默默地后退，最终再一次站到了迈克尔的身后。 轻车熟路的拽住他的胳膊，缩在他的身后，拽着他的衣角走。 迈克尔这个人看着是有点危险，但走在同样危险的哥谭小路上，他在爱丽西娅眼里的形象顿时就得到了改善。 换做她自己一个的话，她绝对、绝对不会这个时候出来。 说起来，好像本来也是因为迈克尔的问题才出门的。 ...怎会如此。 很好，前面以及更前面又都不是什么好状况。 高大的迈克尔确实起到了些震慑作用。 发觉她和那个男人是一起的，那群混混止住了立刻凑上来的动作。不过想到自己这边人多势众，几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没打算就这么放弃。 还能感受到前面微妙的目光。 在马上就路过之际，爱丽西娅踮脚跳了一下，努力地绷直胳膊，勾手指尖，把还罩在迈克尔脑袋上的那个纸袋子拽下了一半。 眼前一黑，迈克尔抬手，摸到了不一样的触感，猛地将遮挡了视线的纸袋子撕碎。 夜色中，那个惨白、诡异、惊悚的头罩脑袋露出了出来。 空洞的目光，顺着落在了前方的那一群人身上。 第12章 第 12 章 歪歪头，迈克尔意味不明地端详着前方路上的几个人。 小心翼翼地缩在他身后，爱丽西娅在心里无声地赞美了下自己刚刚的灵机一动。 想不到吧，纸袋子下面还有一层。 怪不得都说独居在外时最好准备点男性用品，营造出一种有人同居的假象，好能在某些时候避开一些危险。 现在把那虚拟的假象实体化一下，感觉一下子就直观了。 出门时身边跟着个十分有威慑的男人确实很好用。 哪怕迈克尔这是无差别威慑，全然不顾及所有人，连她自己都不确信他过后会不会对自己下手。 ...也说不清楚究竟是自己、还是路上混混们遭遇的更危险一些。 不过回去后就剩下她自己去独自直面这份威胁，现在至少能分担出去，让对面的家伙们先承担一部分。 如果他们打起来了，她就抓准时机，立刻逃离混乱现场。 还好出门穿的平底鞋。 越是缩进和他们的距离，爱丽西娅就越是警惕，时刻做着撒腿冲刺的准备。 攥着工装布料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第19章 不过说真的，迈克尔竟然毫不介意她躲在他的身后，还这样地拽着衣服推他走。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讲，让爱丽西娅对他有了些微妙的依靠。 虽然脑子不太好使，理解能力有偏差，一身的蛮力稍有不慎就使了出来，看着蛮让人害怕和提心吊胆的。 但仔细想想，除了因为误解而跟踪了一路以外，迈克尔也没实际对她造成什么伤害，甚至还两次开车帮了她的忙。 就算真的要出事，她也宁愿是出事在迈克尔身上，而不是哥谭市的混混身上。 好歹相比之下，一起从纽约过来的迈克尔要更熟悉一点。 袖子下手臂紧实强壮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的炽热体温，再加上那沉闷的呼吸声，这些都在这时候给了她些意外的底气。 力气大，还抗揍。 要是发生冲突了，一定能给她争取不少时间。 小混混们也有同样的想法。 在哥谭市，或许是因为有丰富的日常生活经验，大家对于带着头罩的家伙都有种心照不宣的提防，身体下意识地就和这种形象的家伙保持住了距离。 很熟悉，有种路上偶遇了蝙蝠侠、或者是偶遇了小丑他们的那种感觉。 和头罩后那阴森无神的眼睛对视，原本还想干点什么的混混们动作一僵，竟然就这么地停在了原地，忘了起身搭讪。 几个人抿嘴站在那儿，视线虽然还落在迈克尔的身上、没来得及收回，但当爱丽西娅紧紧贴着迈克尔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却是没再靠近半步。 他们没有冒然上前，甚至在和迈克尔对视、意识到距离在缩进后，还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给腾出了一条宽敞的路。 路途变得通畅，没有障碍和阻拦。 见状，迈克尔保持直视，迈步缓缓地走了过去，并没有要转移注意力对他们下手的意思。 把街头聚集的混混甩在身后，眼瞧着公寓的大门就在前面，爱丽西娅越过迈克尔，快步地小跑了进去。 迅速地按下电梯的按键，看着电梯一层层地向下，她小小地松了口气。 长教训了，之后再也不晚上出门了。 要是只能和奇怪的头罩男面面相觑，那就和他面面相觑吧，这么一对比，至少能显得迈克尔还没那么糟。 脑子不好使在某些时候也是个加分项。 而且经过刚刚的那么一想，到目前为止他们相处得还算和平，所以可能...也没有她之前想的那么糟糕？ 排除掉把她压在墙角的那段。 盯着跳动的数字，电梯很快就要到1楼了。 胳膊上还挎着塑料袋，里面装着刚刚采购来的东西，面包水果和水果刀，和一些...难以言喻的附带品。 迈克尔的脚步声很轻，但深夜里，他周身的气息分外显眼，叫爱丽西娅一下子就认出了在自己身后停步的家伙。 一时沉默。 抛开今晚出门的万恶之源不谈，他今天也算是帮了自己好几次。 等待电梯期间，爱丽西娅轻轻抠着手指头，果然还是觉得尴尬和不好意思，做不到扭过头看迈克尔。 只好继续背对着他，清了清嗓，小小声地开口：“...那个，今天谢谢你了。” “那什么，我们确实是没有结婚，你误会的有点大。” “不过情况毕竟特殊，哥谭市也不是个安全的地方，要是你今天晚上实在没地方去，让你勉强在沙发上凑合一夜也不是不行，等天亮了你再回之前的地方去...” 越说声音越小，虽然尽量让发言减少会被误解的成分了，但还是总感觉这话哪里很微妙。 爱丽西娅盯着地面，头越低越低，也不知道身后的男人听懂了几个词。 站在她的身后，迈克尔歪歪脑袋，不太想再继续这样拿不定注意了。 手里的水果刀调整了方向，他将其高举，对准爱丽西娅的脖子，准备要在这里下手。 就在刀尖猛然落下了一半之际，他的肩膀被一群人在身后拍了拍。 动作因为打断而停下，迈克尔缓缓地扭头。 被短暂地震慑住，直到那奇怪的男人剩下个背影，小混混们才堪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们这么多人，手里还有点小火力，就这么被一个戴着头罩的男人震慑住了？ 面子顿时挂不住。 啐了一声，混混们使了个眼色，手摸向外套口袋按住里面的枪，快步跟了上去。 电梯大门打开，迫切地需要一个缓解尴尬的契机，爱丽西娅当即大跨步冲了进去。 防止和他对视，还刻意别开视线，语无伦次：“在便利店里拿了什么跟你完全无关，知道吗，让你睡在沙发上就已经很让步了...” 扭捏了很久，直到电梯门合上，缓缓上升。 爱丽西娅咬咬牙，勉强做好了心理建设，刚想抬头再和迈克尔强调一下，突然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独自站在原地，看着除自己以外再空无一人的电梯，茫然地眨眨眼睛：“人呢？” 第13章 第 13 章 人呢？ 她刚刚在这里酝酿了这么久，小小声地努力组织语言说下去，给自己都说的不自信了，就怕哪一句话不够明白，给他又带去什么误解。 结果整了半天就真的是自言自语，该听见的人压根就是一句没听见吗。 第20章 他不会连上电梯都不会，没来得及迈步跟上来，然后就这么落在楼下了吧？ 不应该啊，他们一起下楼的时候不是跟得挺好吗，按理来说应该有经验了才对。 电梯在4楼停下，爱丽西娅从中走出，被这个状况搞得有些迷茫。 她探头往楼梯那边的方向瞧了瞧，寻找会不会有迈克尔走楼梯上来的身影。 很安静，没有向上的脚步声，也没有那个熟悉的呼吸声。 没走楼梯，那难不成还在一楼歪头看着关门的电梯，思考它怎么下去吗。 没那么不聪明吧。 扭头看了看身后依旧还停在4楼的电梯，爱丽西娅有一片刻的迟疑，有考虑要不要再坐下去、把走丢了的家伙重新带回来。 她站在原地眯了眯眼睛，突然感觉这个状况和反应不太对劲。 万一迈克尔是突然想明白了误会，不再继续纠缠，选择去做他自己的事情了呢。 这不就是她内心希望的吗。这个再怎么也算是个定时炸弹的男人可算离开了，按理来说应该是件高兴的事情才对。 那刚刚那种疑似孩子走丢、下意识就要去找的反应是怎么回事。 这种心情可要不得。 提着塑料袋，还是有些迟疑，又不知不觉地向楼梯那边探头张望了一眼。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爱丽西娅赶紧伸手拍了下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在干什么，才认识了一天而已，总共也没几次的相处，就算他每次出现得都很让人印象深刻，但是怎么就有种微妙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爱丽西娅攥紧了手，猛地甩甩头，要把这奇怪的心情甩出去。 跺跺脚，不在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她掏出钥匙，大步地朝着自己的房门口走去。 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好吧，其实关门前，她又悄悄地探脑袋向走廊那头看了一眼。 直到声控灯熄灭，走廊回归昏暗，也始终是静悄悄的。 将信将疑地走去厨房，在台子上放下一袋子的东西，再猛地扭头回望，观察身后的一切。 还是没有人。 好吧。 “...怎么说呢，毕竟有这一整天的经历在先，其实我渐渐也有点经验了。” 一边把里面装着的食物都拿出来，一边自言自语地发表感慨，爱丽西娅可不觉得事情真会按照理想中的那样发展。 搞清楚了误解，就这么彻底离开、再也不纠缠她了。 怎么可能呢。 人生一向充满了障碍和考验，世界上不可能会发生这么顺风顺水的事情啦。 自我安慰地打了个预防针，爱丽西娅顿然产生了一种略显离谱的释怀，信誓旦旦：“我猜，天亮之前他定会回来，或许都用不到天亮。” 在察觉到这个释怀真的很怪后，她甚至还露出了个心情复杂、尝试乐观的笑容。 快餐意面扔进微波炉加热，打开平底锅煎起鸡蛋和午餐肉，再拆开一袋子切片面包，热两大杯的牛奶。 夜宵做得有点多，远远超出了爱丽西娅自己的食量。 单独留出一大份在餐桌的对面，她拉开椅子坐下，又扭头看了眼门口，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个行为是好。 “迈尔克·迈尔斯，迈尔克·迈尔斯...” 念叨着这个名字，咬了一小口三明治，爱丽西娅掏出手机，准备趁现在上网查一查。 她在美国生活的时间总共也没有2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熟悉环境、忙着上学，平时没什么外出乱逛的机会，也没刻意去关注，导致她其实对本地都有哪些超英并不熟悉。 勉强知道一个纽约好邻居蜘蛛侠。 钢铁侠...也算吧。 然后就没了。至于哥谭市的午夜传说，这个有点超纲，暂时不划入范围。 输入[迈克尔-纽约-超英]，查找相关的讯息。 只弹出了寥寥无几的网页，而且顺着扫下去，没有一条是和这个迈克尔相关的。 暂且不算史塔克公司专门运营的钢铁侠相关网站，要知道连蜘蛛侠都有自己的词条，甚至每隔几天都有报社报道，附上各种高清直拍，这都快算得上是什么奇怪的美国文化了。 爱丽西娅又换了几种关键词尝试，依旧无果，有些纳闷了起来：“奇怪，他难道不是活跃在纽约的超英吗，怎么一条都没有。” 目前为止，除了名字以外，对他一无所知。 想着等之后再问问，爱丽西娅手指尖一顿，退出搜索栏，点开了社交平台。 有关[史塔克-逃婚]的词条热度最高，网络上铺天盖地都在说这件事，更有许多讨论她的发言。 还刷到了家族的声明，表示他们已经在大范围搜捕，找到只是时间的问题，命令她最好能在那之前主动回去认错。 还有诸如[她一直是个好孩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做出逃婚的事情，一定是有谁教唆她了]一类的辩解和开脱。 越刷越感到烦躁，实在是影响心情，爱丽西娅反手退出、黑了屏幕，索性不去看它。 向后一靠，枕在椅背上，她看着天花板发呆。 傻子才会听话回去，甚至等过了这阵风头，她就跑得更远，谁都别想找到她。 有那边施压的反面事例，对比之下，现在的状况顿时就显得没那么糟糕，甚至愈发能够接受。 第21章 毕竟现在很自由，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至少她是再也不想过那种被家族当成对象、随意使唤和利用、得不到尊重和关爱的生活了。 想着，爱丽西娅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助眠的牛奶让人昏昏欲睡，一整天的疲倦随之涌现。 脑袋向下点，她的声音带着点困意，不再是自言自语：“你回来了啊...我把夜宵给你留出来了，趁热吃吧。” 虽然背对着坐在餐桌旁，但不用回头，也能感知到后面突然站了个人。 被这样跟了一天，已经很熟悉这种感觉了。 而且那个闷在头罩里的呼吸声还是挺明显的。 “你吃吧，我有点累了，要睡一会儿。”把留给他的那份餐盘推了推，爱丽西娅揉了揉眼睛，这下没了什么精神，“有什么事情等天亮之后再说吧。” 说罢站起身，打着哈欠朝卧室走去，与杵在那里的迈克尔擦肩而过。 她眼睛都困得睁不开了，也就没看见对方手里握着的、那把染血了的刀。 刚刚在楼下活动了下身体，现在再次出现，迈克尔周身的气息反倒变得平和了些。 直到爱丽西娅径直地走过去，再到她反手关上卧室的门，他都没什么多余的动作。 三明治和意面的香味往鼻子里钻，空气里还弥漫着未完全散去的、煎了午餐肉的油脂味道。 头罩后的视线落在了桌子上面。 他歪头看着那些热腾腾的食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14章 第 14 章 趴着栽倒在卧室的床上，把脑袋埋在枕头里，爱丽西娅闭上眼睛，重重地舒了口气。 这么奔波了一整天，身体和神经都很累，现在终于能一动不动地歇会儿了。 肩膀和腰都有些酸痛，也没力气抬腿或者是翻身，连手指尖都懒得动，只想维持这个姿势不变。 感觉眼睛一闭，随时都能睡过去，不过... 被闷得快要缺氧，爱丽西娅努力打起精神，向另一边偏了偏脑袋。下巴压着枕头，歪头看向被自己关上了的那扇门，有些不确信自己应不应该这么睡过去。 毕竟今晚屋子里不止她一个，外面还有个刚认识没多久的男人在。 迈克尔的再次出现，印证了那[果不其然]的猜测。 他带着头罩，应该是不想别人看见模样，所以她也就没继续留在那里，体贴地给他留出了自己吃饭的时间。 给准备了夜宵，还给提供了今晚落脚的住处，她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很有良心了。 扪心自问一下，目前为止，他们相处得应该还算挺和谐的...吧？ 想到客厅里的迈克尔，爱丽西娅眨眨眼睛，也不知道现在还能再干什么好。 也不是没想过报警。 但问题在于她自己现在就算是个黑户。 电视和网络上都在铺天盖地地播报和讨论，就算某个便宜未婚夫可能有给些帮助，家族方面肯定也是大规模地搜查了起来，要求附近的警方力量给出配合。 要是哥谭的警方察觉不对劲、把她和正在搜捕中的人物对上的话，别说去抓迈克尔了，指不定会先一步把她抓起来送走。 而且退一步讲，就算报警成功，听闻哥谭警局苦手当地罪犯已久，出警速度也不快，人员素质参差不齐，风评相较于其他城市实在不佳，他们真能成功把迈克尔抓住吗。 甚至据说本地的监狱和疯人院什么的监管不严，只要有点能力就能跑出来。 是的，没错，就因为哥谭警局这卓越的办事效率，她换位思考了一下，才会在去哥谭还是去大都会的抉择中选择前者。 问题是，谁能想到会在中途被奇怪的头罩男缠上啊。 如果他真的不离开、就此缠上了她的话，她就，就... 爱丽西娅皱了皱脸，思绪卡在这里，一时无法取得什么进展。 说实话，没有和这种家伙相处的经验。 学校老师也没教过在这种无法甩开的情况下、除了报警以外还能做什么的其他解决措施啊。 真好，路全都被堵死了。 要是他真的不肯走，她就一咬牙，一跺脚，先想办法凑活过吧。 能有现在的自由生活实属不易，而且要是没有迈克尔恰巧出现在那里帮了她一把，她也没法顺利离开纽约抵达哥谭。 人不能太贪心，不能什么都要。 她能这时候在哥谭笑话被摆了一道的那群人，过一阵子轻松的日子，就算遭点罪、出点意外那都是她活该和应得的。 而且想开点，哥谭市这么危险，她也不能一直缩在屋子里不外出，出门时能有个迈克尔在旁边不还挺方便的吗。 侧过身背对那边，拿被子把自己裹起来，爱丽西娅熟练地自我安慰，对这些小意外倒是还算看得开。 外面一直很寂静，看样子说不定他已经在沙发上躺下了。 夜已经很深了，其他的事情等睡醒了再说。 在枕头上拱了拱，她的思维逐渐发散，眼皮泛沉、合上。 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之际，耳朵依稀捕捉到了很微弱的嘎吱声，不过那声音轻轻的，转瞬即逝，让人有些分不清楚是不是错觉。 似乎有人推开了门。 还是说有风吹开了门？ 哥谭晚上还是挺凉的。 第22章 把被子裹得更严实了些，就快要彻底地入睡了，爱丽西娅这时的脑子迟钝地卡了很久，一时转不太过来。 直到背对着的后方，紧贴着她旁边的床上突然一沉，床单与下方的床垫因此深陷了一大块下去。 本来还算大的床因此变得拥挤，感觉背后被靠近的家伙顶了一下，眉头微蹙，爱丽西娅被迫又往靠墙的内侧挪了挪。 真奇怪啊，她不是一直都是一个人睡觉吗，什么时候变成... 这不对劲。 猛地睁开眼睛，呆呆地目视眼前紧贴着的墙壁。思绪逐渐找回，爱丽西娅的睡意成功被打散了一大半。 这个呼吸声简直是再熟悉不过，除了迈克尔以外，不可能再是别人。 躺，躺下了。 卧室的门其实有反锁，他是怎么这么顺利地进来的？ 所以他为什么不睡沙发！ 大半夜的闯进她的卧室，还躺上了床... 总不会是他单纯地不想睡沙发吧。 再怎么也不可能那么单纯吧！尤其还是这个时候。 突然和什么部位碰到，后腰逃避地向前弹了一下。 僵硬了几秒，才渐渐感受出刚刚顶住了她的只是迈克尔的手臂。 爱丽西娅屏住呼吸，微微蜷缩，心跳砰砰地加速，因为紧张而有些动弹不得，僵在了那里。 无论她再怎么向里挪，彼此间的距离还是很贴近。 从他身上传来的热量紧贴着后背，存在感极强，根本没法忽视。 背对着他，被挤在狭窄的小角落里，那种被男性气息笼罩的感觉便分外明显，熏得她有些迷糊，又想起被堵在墙角的经历了。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被搅成了浆糊，这么一瞬间里各种猜测飞速地过了一遍，而在此时这个环境的加持下，它们十分不约而同地指向了最有可能的那个。 有些事情她也不想多想，但又不能不多想。 要不要立刻就起身？ 但离这么近，又怕自己一动就又被他压住，那就真的不太妙了。 而且好像，也许，可能，她有点起不来。 迈克尔体型实在太大，占了一大半的床，爱丽西娅被他挤得都要和墙壁贴着了。 这个状况怕不是要比先前压在墙角那次还要糟。 咬咬牙，她努力挪动胳膊，抖着手向枕头下面摸去。 以防万一，同时也是不想再被他看见，那几个小盒子全都压在了枕头下面。 哦，还有一把水果刀。 不过迈克尔没立刻行动，爱丽西娅也没冒然地开口或者做些什么。 心下忐忑地屏住了呼吸。 感觉就这样过去了很久，久到爱丽西娅的心情由紧张、到逐渐缓和、再到疑惑和茫然。 这期间无事发生。 艰难地转动身子，偷偷瞄了这家伙一眼。 他正双手交叉在胸口，仰面躺在那里。 该是什么样子就还是那个样子，没有半分的挪动迹象。 没有反应，看样子像是一具尸体。 很平静，像死了一样。 有点不太相信事情这么简单，爱丽西娅又带着提防，暗中等待和观察了他很久。 很久，久到本被打散的睡意再度席来。 迈克尔还是平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这是什么正人君子？ 心情有一瞬间变得很复杂。 一直盯着那个头罩，努力睁着的眼睛变得酸涩，本能地眨眼，随即不知不觉地就那么地闭上了眼睛。 但是这几分钟的入眠准备，变得格外困难。 这种每次都快能睡着、却又被什么外因阻碍的感觉让爱丽西娅有些痛苦。 她拧着眉毛，只觉得有个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愈发突兀。 是闷在头罩里的呼吸声。 由于此刻贴着她的耳边，正放大音量着播放。 迈克尔困在面罩里的呼吸声好大，好粗，频率还很快，反倒影响得她有些喘不上来气。 两眼发直地睁开眼，看着那惨白的头罩，爱丽西娅的目光有些死亡。 不是，他睡觉都不摘的吗。 实在不想被看见模样的话，那就自己去沙发睡啊！ 第15章 第 15 章 爱德华每天都起很早。 当然，或许也可能是他总晚上出门，又大多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回来。 清晨来临之际，总能瞧见他返回公寓的身影。 穿着一身整齐的绿色西装，头戴一顶绅士的帽子，回来时会熟路拐到楼下的便利店买份早餐，再悠悠地坐电梯上楼，回自己的屋子里休息。 下午出门购物，到晚上再继续外出，如此往复，算得上是习以为常的生活了。 不过今天有些不一样。 当爱丽西娅叹着气开门走出，苦着脸坐电梯，并在一楼和爱德华遇见的时候，时间早算不上是清晨，再有一阵子就到中午了。 按理来说，这个时间的话，他本应该是换了衣服在家里补觉。 但现在人却还停在楼下，弯腰捡着地上的东西，手下不停地忙活着什么。 电梯叮的一声吸引了爱德华的注意，让他扭头朝这边望了一眼。 和某位亲切的房东对上了视线，爱丽西娅收起有些发愁的表情，倒也不想让自己的愁眉苦脸影响到他，主动和他笑着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尼格玛先生。” 第23章 “哦，早上好，呃我是说，你也早上好。” “绿色西装很衬你，祝你有美好的一天！” 努力地和这位房东寒暄，按照美国人的习惯对他发出赞美。 爱德华的反应还是略有局促，看样子并不太习惯和异性进行这么平常的交流。 不过他并不反感，甚至还有些享受。 思索了片刻，学着该有的样子弯了弯嘴角，露出了个稍显得[亲切又可爱]的笑：“多谢，你也是。是要出门吗？” “嗯，毕竟才刚来这里，我准备四处逛一逛，熟悉下环境。” 爱丽西娅本来已经走出了几步，不过瞧见对方搬东西的动作有些艰难，便停下了脚步，主动询问：“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很紧急的事情，你要搬到哪里去，需要我帮忙吗？” 爱德华体型相对消瘦，此时两手各提着装得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 那袋子看着就很沉，坠得他腰都在向下弯，感觉很快就要被压垮了一样。 爱德华想摆摆手，但手都被占了，耸肩膀的动作做起来也不太容易，动作于是就在原地卡了一会儿。 他的状态让爱丽西娅有些疑惑。 那里面都装了些什么啊。 袋子被系得很死，也透不出什么能窥见内部的缝隙。 看样子很沉，万一是什么对他来说很贵重的东西，要是她没接住、掉在地上就糟糕了。 “你要扔掉还是带回去，要我按住电梯门吗？”没冒然就去接，爱丽西娅试探地又问了一句。 这份贴心叫爱德华很受用。 他可能的确需要些协助，不过这个询问的对象显然不太合适。 过往那些失败的经验告诉爱德华，现在才刚见面第二天，一切都为时过早。他们相处得还不错，他可不想在这时把人吓跑。 手下意识地在拎着的塑料袋子上摩挲了一下，指腹上还依旧沾着凝固了的血迹。 他在天快亮的时候回了公寓，寻思着还有什么有趣的新机关可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刚进大门准备乘电梯，就猛地被地上那凌乱散着的尸体们吸引了目光。 这简直就是...杰作啊！ 这是哪里来的好材料？是谁送来的？也太会为他着想、太贴合他的需求了！ 心下狂喜，当即去拿黑色塑料袋来装。甚至为了不在这时候就引人注意，他还加快了速度，做了一遍清洁。 “就是简单收拾了下卫生，用不着上楼，旁边有个杂物间。而且这东西还怪沉的，我来吧。” 婉拒了爱丽西娅的询问，爱德华拎着两个大袋子向另一边迈步，用脚把虚掩的门勾住，开了个缝，背对着她把东西扔了进去。 他体贴的发言让爱丽西娅在心里小小地感慨了一下。 果然哥谭市还是有好人在的，也不是人人都像昨晚遇见的那群小混混一样。 “对了，尼格玛先生，我有个事情想问一下，”爱丽西娅站在原地向爱德华的方向探头，有些不好意思，“你知道这附近有哪里招工吗，或者是...能找到哪里招工的地方？” 这种事情，果然还是问问本地人比较好。 掏出湿巾擦手，爱德华听她这么说还有些意外：“你要去打工？不是说要留下专心学习备考吗？” “怎么说呢，总有一些...”爱丽西娅的话突然停下，皱皱眉，感觉好像哪里不对，“你怎么知道的，我有提起过吗。” 她自己怎么不记得了。 爱德华面色不改：“哦，你之前在联系房子的时候有随口一提，我恰巧就记住了。” 他好细心。 不过爱德华的细心并不止步于此，虽然没有再多说，脑子里却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他慢条斯理地把湿巾折好，塞回口袋，同时一件件地对照自己发现。 她买了一盒染发膏，浅粉色的，塑料小碗还有垃圾袋内壁都沾了点膏体。 水果刀的外包装，摘掉的不新鲜菜叶子，打碎的鸡蛋壳。 还有一盒拆开了的快餐意面。介于那袋垃圾很早就放在外面了，可能是夜宵。 是便利店的快餐盒子，所以她晚上还是有出门？ 哦对，他下楼的时候电梯应该停在1楼，但回去的时候就停在4楼了。 一副对楼下发生了什么并不知晓的样子，看来是成功错开了。 运气真好。 没有多想，爱丽西娅拽了抓自己的挎包，叹了口气：“我后来又想了想，一直憋在屋子里也不好，总得再找点其他的事情做。” 实际上，倒也不全是这个理由。 想到那个估计还在沙发上当摆件的男人，爱丽西娅沉默很久，实在不知道该以一种怎样的心情面对，继续在那样怪异的屋子里待下去。 昨晚浑浑噩噩的，实在没有力气下床去沙发，就维持那个状况凑合了一晚上。 早上睁眼睛的时候，她还是身体朝向迈克尔、侧躺着的姿势。 但是熟睡过后也顾不上刻意保持距离，而且他们又离得那么近... 大半的身子都紧贴着迈克尔的胳膊，下巴尖枕着粗糙的工装。 迷迷糊糊地睁眼，正对着就是脖颈和衣领间露出的那块、隐约可见的、遒劲的肌肉。 头罩脑袋突然歪了过来。 和下面那双无神的眼睛对上的时候，她真的很想报警。 第24章 第16章 第 16 章 察觉到身边有谁动了一下、好像还活着。 迈克尔拧过了头，带着微妙的意外，沉默地确认了下。 他好像是忘记旁边还有个人在。不过除此以外，也没再继续有别的动作了。 两个人挤在哪里，面对面。 如果简单描述一下当时的画面，同床共枕几个字简直是太合适不过了。 夜里下了雾，但今早的哥谭却是难得晴朗。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卧室的床上，画面一时平添了些和睦温馨的氛围感。 也不知道那和睦温馨是哪里来的，至少身为当事人之一、对他们间简短的故事有沉浸式了解，爱丽西娅完全不那么觉得。 隔着那一晚上都没摘的头罩，四目相对。 原来他竟然醒着？都已经醒了，却还要继续平躺在那里，占她床的位置吗？ 迈克尔没有说话。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灰暗、缺少光亮，显得整个人颓靡得跟死了一样 但这平淡的对视，疑似存在一些内心的表达。 昨天为时一天的相处给了爱丽西娅些经验，她眨眨眼，在这一瞬间竟下意识地猜起了对方可能在想些什么。 沉默了很久，在难以言喻的尴尬之下，她动了动嘴唇，用再一次的强调拉开了一天的开始：“我们没结婚。” 虽然说，醒来时发现两人躺在一张床上，这确实是件很暧昧的事情。 但你看看除了躺在一起以外，还有哪里符合暧昧的定义了？ 男方衣服穿得严严实实，脑袋都要顶着个头罩，生怕露出多余一寸的皮肤。 一整个晚上保持平躺，连动都没动过一下。 更离谱的是，明明刻意地爬上了她的床，但第一反应却是嫌弃地方不够躺，硬是把她挤到贴墙。 搞得她完全施展不开地凑合了一晚上，睡醒起来时发现浑身酸痛，关节僵硬到一动一声响。 这男的实在有够荒谬。 已经不是第一次猜错这个呆瓜的意图了，看着他们共度一晚后的状态，爱丽西娅说不出话，只觉得自己怕不才是那个呆瓜。 忘记他脑子不太好使了，确实不该有些超出他理解范围外的猜测。 说不定，他连那几个盒子是拿来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不过这倒是打消了一开始的那份提防和忐忑，连带着胆子和动作都大了些。 咬牙按着酸痛的肩膀，爱丽西娅推了他一把，挣扎着从床上做起了身，实在是受不了被挤在角落里的状态了。 卧室门敞开着，怪不得晚上有一阵子越睡越冷，忍不住往身边的热源那儿凑。 视线落在空了一大块的门板上，沉默片刻，爱丽西娅还是没忍住哇了一声。 门把手的部分被暴力拆除，它掉在地上的样子和维修费几个大字一模一样。 对不起，她早该知道的。 反锁什么门啊，也拦不住。 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爱丽西娅想先逃避一下这个问题，目不斜视地从门把手的残骸边路过，准备去厨房做早餐。 餐桌上还放着晚上留下的餐盘和杯子。 原本放着的是给迈克尔留的夜宵，满当当的一大份。本来还有些拿不准他会不会碰，不过等到她再看见的时候，倒是都被吃的干干净净了。 见她踉跄地下床，踩在地上，似乎要往卧室外面去。 始终没动的迈克尔终于有了其他的反应，直起身子，歪歪头，也起身跟了过去。 余光瞥见身后傻站着的迈克尔，爱丽西娅叹了口气，还是体贴地给他也留了一份。 不过在把早餐推过去的时候，突然感觉这个场景还是有问题，又咬牙重新强调：“我们没结婚。” 天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借着早餐的时间，或许他们应该开始好好聊一聊误会的事情。 比如说，都这么强调他们没有任何特别的关系了，他到底想什么时候走？ 这家伙留下得好自我，看起来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那留下来还想做什么？不劫色也不劫财，就这么呆呆的跟着，难不成是没地方去吗？ 他的家人呢？他又具体是个什么状况，网上也查不到相关的讯息，难道不是超英吗？ 那他又到底是谁，究竟是做些什么的。 就给了一个名字，其他相关的信息也太少了，就连[力气大]、[哑巴]、[脑子不好使]这些还是她自己猜测的，更详细的资料简直就是一点都没有。 爱丽西娅打量迈克尔，有许多搞不清楚的疑问。 不过她现在对迈克尔的印象倒不是特别坏，哪怕他跟踪了一路，又自顾自地留在她的公寓。 这应该都是她自我脑补和努力猜测的功劳。 毕竟他是个哑巴。 坐下，双手交叉尽显认真，借此表现自己的真诚态度。 尝试交流。 交流失败。 无论怎么问话，他都没有反应，这次甚至连餐盘都不碰了。 哦对，头罩男注重自己的隐私，吃饭要避着人。 想起这点后，说着要去洗漱，爱丽西娅给他预留出了私人空间，自己则是拿着要换的衣物去了洗漱间。 站在花洒下，看着门把手发呆，默默算着他大概吃完饭的时间。 第25章 爱丽西娅突然迟疑地“嗯？”了一声，意识到了些盲点。 不对吧，这不是她租的房子吗，她不应该是最有话语权的那一方吗。 为什么是她灰溜溜地退让，给迈克尔私人空间？ 床也不是自己的了，还得主动给他做饭，他赖着不走还不能大声说话、只能轻声细语地提建议？ 他凭什么。 视线还在门把手上，某个还躺在地上的残骸仿佛在眼前浮现。 爱丽西娅别开视线，略微愤懑不满的心情由此得到了平复。 凭她是黑户，凭他力气大。 无力感顿然席卷心头，淋着舒服的热水，在这个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里，她准备给自己再做一次心理安慰了。 不就是赖着不走吗，反正也交好了租金，就当多一个陪伴的舍友了。手里资金也充裕，多带一个人的伙食也支付得起。 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了，难不成还会变得更糟吗？ 没什么的，总会出现转机的。 就比如说—— 浴室的门把手突然动了一下。 有人在外面，尝试开门。 爱丽西娅的动作僵在了原地，瞳孔地震，试探地开口：“...迈，迈克尔？” 扭动把手的幅度更大了，连门板都被拽得哐当响，感觉随时都可能摇摇欲坠地倒塌。 迈克尔，你在干什么。 她只是在洗澡，又没跑远，连这你也要跟着吗！ 爱丽西娅一时手忙脚乱：“你等等，快住手，我只是在洗澡，很快就出去了，这有什么可看的...啊。” ... 一些早上发生的，至今不愿再回想起的遭遇涌上心头。 “尼格玛先生，”爱丽西娅别开视线，目光有些死亡，“在哥谭市如果想报警的话，除了警察以外，找谁效率更高。” “蝙蝠侠吧。” 尼格玛先生真幽默。 见他看来的表情有些疑惑，爱丽西娅努力弯起嘴角，尝试让自己看起来更开朗一些：“那要是想搞到几个结实的门把手呢？” 可能不止是门把手，还有门。 她的声音愈发没有活力，看起来真的很为难。 见状，爱德华给出了自己最诚恳的建议：“去蝙蝠洞偷。” 第17章 第 17 章 爱丽西娅被哽了一下。 要不是这话的内容过分离奇，光是看爱德华说话时那认真的模样，怕不是真要相信了。 蝙... 尼格玛先生果真是个很幽默的人。 为了不让气氛冷场，她有些尴尬地顺着接话，配合着这份幽默：“蝙蝠侠不亏是哥谭市的招牌，连家里的门把手都是，都是品质最高的...哇。”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手里工具的质量确实把控得极其出彩。由此看，想必他基地里的门把手，也肯定会是全哥谭最优秀的门把手。” 爱德华自信地沉声笑了下，对这话表示了高度的肯定，整个人都意外地精神了不少。 这位房东先生好像真的很喜欢蝙蝠侠的样子。而且自从昨晚第一次见面起，他也经常提起蝙蝠侠。 她目前还是个刚来哥谭第二天的外地人，至今还搞不太明白那究竟是不是午夜传说，也对昨晚那两个奇装异服男人的身份持怀疑态度。 是本地人切身感受到了蝙蝠侠提供的安全感的缘故吗？还是说是什么微妙的自豪感。 不过说起来，如果蝙蝠侠手里都是高科技的装备，基地里确定是用门把手的吗。 但尼格玛先生不像在说假话，在这个时候还是应和他吧。 爱丽西娅点头，努力配合。 但是去蝙蝠洞偷什么的，这个难度太大了，还是算了。 爱德华走了过来，在她的身边站住。出于求知欲，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怎么想起来问我这个，你房间里的门把手坏了吗？你想报警？发生什么意外了吗？是有人半夜卸掉门把手，破门而入了吗？” 他的语气逐渐带上了点兴奋，不受控制地顺着脑补猜测。 但是那扇正对走廊的大门还完好无损。 从四楼窗户外面进入的吗？但是他并没听到什么异样的破窗声，对应的玻璃也没有坏。 窗户要在里面开才行，是没有关窗户吗？ 会和深夜里一楼电梯前发生的事情有关吗？ 见爱丽西娅被吓得后退了半步，意识到这小小的细节，爱德华又挂上了友善的笑容，稳定住了语气。 抬手拍了拍脑门，爱德华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我有些激动，主要是刚刚这两个问题连在一起，实在太让我担心了。不过那东西可不方便外力卸掉，是自己掉下去了吗？” 随即放轻声音，看着她，笑眯眯又绅士地提议：“毕竟我也是你的房东，带我去看看吧。” 他一连串的询问搞得爱丽西娅有些懵。 她张张嘴，但脑子转了一圈，还是觉得在这里说有关迈克尔的事情...或许并不是个好想法。 一个迈克尔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她可不想再引人注意了。 尽力保持平静和安稳才是首要该做的。 “那倒也不是。只是我昨晚在街边看见了几个小混混，他们的眼神让我感觉有些害怕，所以就提前打听一下。”装作无奈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爱丽西娅哈哈两声，“门把手什么的，现在当然还好好的啦，嗯。” 第26章 指还好好的躺在地上。 两个。 爱丽西娅表面无所谓地说着以防万一，实际满是心虚、从头到脚都写着反抗不能的无力。 是选择敞开着浴室那扇破破烂烂的门，顶着堵在门口男人的注视，背过去冲干净身体并换上衣服。 还是说选择大步走过去甩上门，一扭头发现空缺门板后有一双默默观察的眼睛，感受一下什么叫由原本光明正大的看变为偷窥。 哪个都不好。 哪个都不想选。 说到底一直那么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做什么！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是他老婆，那也没有这么跟着的吧。 这种行为简直就是跟踪狂，这是犯法的。 真以为她不会报警吗？ 迈克尔歪脑袋的样子，验证了这一点。 出于种种考虑，她确实不会。 总之只能先没能耐地背过身，闭眼睛穿戴整齐，当即准备出门静静，并在离开前用最严肃的语气命令他不要跟过来了。 临行前，迈克尔直挺挺地坐在沙发上，目视墙壁发呆。 面对她边换鞋、边在门口的再三强调，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反应，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话听进去。 想到这里，爱丽西娅连忙扭头向后方看了一眼。 在发现没有那个身影后也没彻底地放心，又紧跟着环视四周，警惕极了。 “你说他们啊，我好像有点印象。说起来我今早回来的时候还见到了。”爱德华还以为她是在警惕那群街口的混混，表情十分淡然，根本就不将其放在眼里。 视线浅浅地扫向杂物柜的方向，他倒是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 一个又一个结实的黑色塑料袋堆在那里面。 为了方便高效地装进袋子里，尽量不占用太多的空间，他把那群小混混们切得大小一致。 把控得简直就是非常好，蝙蝠侠瞧了都要夸一句刀工精湛。 之后就没有再见到他们的机会了。 他的意思是，还活着的那种。 “不过有点警惕心总是好的，如果出了什么事，你可以先找我。总比去报警找哥谭警局强。” 耸耸肩，爱德华跳过这个话题，主动提议：“你要出门熟悉环境来着？我对这附近更熟悉一点，我给你大致地介绍一下吧。” “那真是太好了，”爱丽西娅眼前一亮，“这会不会打扰到你休息或者是工作？” “不会，我一般上夜班。” 两人并肩走出大门，顺着街道随意地走着。 边介绍周边的街道和商户，边闲聊了几句，恰巧提到了工作相关。 听见他竟然是哥谭警局的档案员时，爱丽西娅脚步顿了顿，下意识地警觉起来，很难不怀疑警方是不是已经收到了配合搜查的命令。 怎么就这么巧，连她在哥谭唯一认识的房东都是警局的一员？ 她已经在怀疑爱德华是不是要把她骗到某个地方，然后被潜伏起来的警察们一举捕获，当天送回纽约了。 或许不该命令迈克尔别跟着的。 暗暗做着反身就跑的准备，爱德华下一句话打消了她的顾虑。 “哥谭警局不适合我，他们的效率和眼光实在差劲，所以我早就辞职不干了。”提起哥谭警局时，爱德华依旧忍不住面露嫌弃，“我出来单干，可比他们强多了。” 爱丽西娅小心翼翼地试探：“协助调查吗？” “不，主要做犯罪顾问。” 动作卡了一下，他好像说的太直接了。 爱德华侧头，两人对视，各有各的试探。 这个说法好像会造成一些理解上的误区。 “犯罪顾问是给警察吗，专门刑事案件的那种？” “可以这么理解。” “那刑事案件以外的...？” “不感兴趣。” 爱德华是真的不感兴趣。而且他最近忙着研究哥谭那个新生代的连环杀人魔，更没有去关注其他八卦新闻的时间了。 好像有个什么富豪被甩的新闻来着，太无聊，压根就没听。 难得身边有能多聊几句的人在，而且对方看上去好像对自己的工作内容还很感兴趣，这让爱德华热情大增。 他顿时打开了话匣，滔滔不绝了起来：“比起那个，上次有关开膛手杰克的事情说到哪里了？哦对，杰克割走了死者们的子宫，我最近就在思考杰克为什么要割走，割走又是拿去做什么。” “想要搞明白他的心态，果然还是得一步步模仿才行。他为什么要对那群女性下手，为什么对子宫这么执着，我猜一定和他曾经的经历有关。” “呃，尼格玛先生，一定要在这时候说这个吗...” “子宫的形状像是山羊的头，山羊本身就有独特的象征，这绝对不会没有意义。调查发现，死者们都有与其相符的放荡不忠经历，凶手一定是经历过类似的伤害，扎根在心底的伤害促使他成了哥谭市近期的大明星。” “尼——” “残忍地杀害过后，又要如何对待被割走的器官呢。” “是都吃掉了吗？” “会好吃吗。”尾音上扬，似乎是在自我询问。 爱丽西娅抿起嘴，放空大脑，努力忽视他的发言，寻找一个能够打破现在局面的机会。 他执着于提起这段案件相关，容不得别人中途打断。 第27章 话越来越怪异深入，总叫人感到有些不舒服。 她猜想这可能是尼格玛先生的职业病，越是顺着思考就越投入，兴奋过头了。 身边安静了有几秒，爱丽西娅松了口气，想趁机跳过这个话题。 她尴尬地笑着抬头，却和一双略显探究的眼睛撞上，当即猛地止住了声。 镜片后的眼球转动，向下，停留在了她小腹的位置上。 “对了，说起来，”爱德华突然又一次开口，脸上没什么表情，问了个意义不明的问题，“昨晚屋子里就你一个人吗？” 爱丽西娅没忍住后退了半步。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果然还是迈克尔那种死气沉沉的眼神更顺眼一点。 第18章 第 18 章 今早爱德华又顺路拐进便利店，习惯地和那个还算熟悉的店员打探消息。 本来是想听些和蝙蝠侠有关的事情，但对面却一边扫码、一边提起了无关紧要的桃色八卦。 哦，也不能说那是完全的无关紧要。 压着帽檐的陌生年轻女性，以及身边跟着的、罩着脸的高大男人。 好几盒的避孕套，染发膏，快餐意面... 他似乎知道当事人之一是谁了。 那个男人是谁？ 既然提到了报警，那就不会是什么认识的人，也算不上是情人吧。 深夜时分，让陌生的男人留宿在家，这可不是什么好孩子应该做的事情。 没有在垃圾袋里发现用过套子的痕迹。是没有用，还是没来得及用。 天亮后还能活着出现，昨夜一定发生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吧。 即便如此都不挣扎反抗，而是选择顺从吗。 真是不贞洁，真是背叛了他初见时的心意，真伤人！ 一抬头，就发现迟迟没有再说话的家伙正垂着头，动也不动地看着自己。 或许是有刚刚发言的加持，连带着那道视线都显得怪异了起来。 爱丽西娅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抿嘴否认：“当然就我自己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啊，只是昨晚外面有些吵，似乎发生些事，我就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些相关的。” “我确实不太清楚。” “...是吗，”爱德华动了动嘴角，露出个不是很走心的笑，放轻了声音，想表示自己没有恶意，“不用太往心里去，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随口一问。” “刚刚说到哪里了，好像是子宫的事情。” 爱丽西娅一时沉默，不知道说什么好，是真的想转身就跑了。 她一点都不想和一个刚认得没多久、还算得上有些陌生的男人，肩并肩地站在大街上，听他热情四溢地讨论子宫的话题。 有了比较，突然觉得哑巴也挺好的。 放在迈克尔身上，也算是个可以提一提的优点了。 “愤怒地杀死了她们，又在之后小心翼翼、珍视、愧疚地摘走了子宫。怎么处理它们才算是最合适的，做成标本还是立刻拿走吃掉？” 越说越觉着为难，低声感慨：“光是这些素材，完全不够用啊。” 说这话时，他还垂眸瞧着爱丽西娅，视线突然沾上了莫名的深意。 爱丽西娅向后退了一大步。她甚至目光越过爱德华，向后看，试图寻找到某个总是喜欢跟在自己附近的身影。 迈克尔，他人呢？ 他绝对不可能那么听话，就真的待在屋子里不动弹了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不信。 快探身子歪歪脑袋，让她知道他就在附近。 直到爱丽西娅咬着嘴唇、嗫嚅着想再说些什么，见状，爱德华终于收起了那微妙的注视，好像恶作剧成功那样笑出了声。 他摘下眼镜，擦了擦快要笑出眼泪的眼角，借这动作掩饰真实的眼神：“放心吧，我又不会在大街上做些什么。” 末了微微停顿，补充解释道：“开个玩笑。抱歉，我刚刚只是在代入凶手的心理。” 他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在故意捉弄她吗。这有点幽默过头了。 “不过子宫摘除手术近期在哥谭很流行的样子。”他继续说道，继续了这个话题，看起来全然不受身边人神色的影响。 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注意往心里去。 “是，是吗，真是奇怪的流行趋势啊...” “感兴趣的话要试一下吗？” “什么？” “要试一下吗，摘除手术。”爱德华摊手，不放过能吹嘘自己能力的机会，笑容满面，“顺带一提，我对自己的外科手术技术很自信，手法完全不亚于医院。” 爱丽西娅在等他说是在开玩笑。 但气氛凝重了几秒，迟迟没有转机。他看起来很认真地在提的样子。 “不了，还没有那种想法。”爱丽西娅真的快聊不下去了，全靠最后的礼貌支撑，尽力地接话下去，“而且你...有从医资格证吗？” “还没来得及考。” 收手吧！ 这也是在开玩笑吧！ 爱德华耸耸肩，尝试再挽留一下：“摘一个子宫不会死，而且说不定也是个不错的想法，切了就不用吃药了。” 这次的发言就显得很没有礼貌，让人浑身不适了。 爱丽西娅垂头看地面，逐渐失去了表情。 第28章 学校以外的人果真都很奇怪，哥谭市的人也或多或少很奇怪。 快说你在开玩笑。 她突然间想念起了和迈克尔共处一室的时候。现在想想，或许她不该出门的。 虽然说因为浴室的事情还很尴尬，但现在她突然就觉得，其实她和迈克尔相处得还算挺融洽。 就算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不会说话真的是太好了。 读不懂气氛的爱德华还在继续，滔滔不绝。 “不过切了就再没有生育能力了，再瞧见其他的女性会不会感到嫉妒和愤恨？” 无意间的一句似乎触动了思绪的某个部分，话一顿，爱德华似乎抓住了什么。 他陷入了沉思，精神集中，甚至顾不上再继续和爱丽西娅说话，呢喃自语的有好一阵子。 见他这么沉浸，爱丽西娅悄悄向后退步，试图拉开距离、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爱德华猛地抬头看了过来：“你觉得子宫的形状除了山羊外还像什么？” 退步的动作尴尬地止在原地，爱丽西娅咽了咽口水，随便给了一个回答：“...呃，花，花？” “有道理啊！”爱德华立刻应下。 这竟然是可以有道理的吗！ “或许是生育受损的女性，凶手不排除是女性的可能。” “尼格玛先生——” “你在努力找回我。当我迷失的时候，你挣扎着想要得到我。我是什么？” “尼格玛先生！”爱丽西娅加大了音量，见他终于被吸引了注意，连忙摆摆手，婉拒了他陪同的好意，“我差不多对这附近有些了解了，之后我自己随便逛一逛就可以了，你去忙工作吧。” 爱德华感慨：“你真是体贴啊。” “...”拜托了，快走吧。 拍拍衣摆，这下爱德华彻底没有困意了。 “多谢你给我提供了灵感，不出意外的话，我晚上回去会顺路给你带小礼物。”说罢，他急匆匆地就要扭头走了，临行前还不忘特意再补充一句，“哦对，还有全哥谭市工作岗位的pdf，ppt还有excel表格！” 第19章 第 19 章 望着他消失在街角的背影，爱丽西娅的心情很是复杂。 他竟然还惦记着自己说要找工作的事情。 确实很细心，细心到让人意外。 她尝试安慰自己。 尼格玛先生是个性格很不错的人。 但就是提起工作相关时，显得有些太过投入，反倒有些吓人了。 几次想打断都没能成功。说实话，她其实一直都不太擅长应对这种喋喋不休、专心到不听别人说话的类型。 就像她家里人那样，只顾着关注他们要的，对其他事情都冷漠无视。 虽然性格有些相似，不过尼格玛先生竟然还能把她随口说的事情放在心上，这点倒是蛮与众不同的。 就是希望他研究完案件之后，别再说那些过分详细的推理过程了。 也别在她面前那么迅速地代入凶手心理了。 这么突然地来一下，是真的让人很难分清究竟是在工作、在开玩笑还是些别的什么。 没有呆呆的迈克尔让人踏实。 ...虽然那家伙也没踏实到哪里去。 总之，感觉有些微妙，还是能尽力少和尼格玛先生接触就少接触吧。 或许再重新租个房子会是个好想法。 那憋屈的一个晚上还历历在目，她可不想一直都被挤在靠墙的角落。 拧着眉毛，迟疑了片刻，这次换爱丽西娅用力拍拍脑门：“这不对啊。” 为什么开始默认迈克尔真的就不会走了？ 为什么搞得连之后租房子都要考虑他了？ 难不成她之后的人生里，无论是上学、工作、出国、结婚...都要一直在身后跟着一个暗中观察的迈克尔吗！ 说到这里，爱丽西娅又一次下意识地扫过四周，刻意眯着眼睛、在能藏人的柱子后面观察了很久。 还是没有迈克尔的身影。 有些纳闷，不过毕竟她出门前强调了很多遍别跟着，可能是他听进去了也不一定。 只是经历了和尼格玛先生的对话，想起突然和他对上眼神时的一激灵，突然感觉...有个迈克尔跟着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她不让跟着，就真的不跟着了吗？ 甩甩脑袋，感觉这种心态好像也不太对，爱丽西娅迈开脚步，准备专心熟悉街道，可不想出了门还头痛这个事情。 她出门是为了散心的。 当然，如果路上能遇到一家买门把手的店就更好了。 走着走着，渐渐地就被城市的景象所吸引。 整个哥谭市能笼罩到的光照都比较弱，今天倒是难得地明亮了几分。 略显古旧暗色的哥特建筑风格独具特色，有种漫步在上个世纪城市的错觉，让爱丽西娅感到十分新奇。 随意控制脚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用担心时间会不会来不及，没有行程压着的感觉也叫人心情愉快。 逃离纽约之前，连上学都是车接车送，行程也都被提前安排得十分明确，不管做什么都被家里严格地看管着，从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 先前那小半年，能借着去健身房锻炼为由、中途策划逃婚计划，都是努力了很久、并且提心吊胆地偷着做才有的机会。 第29章 还好遇到了一个心地善良，会配合地打掩护的好健身教练。 不枉她在那么多的办卡推销中最终选中了他。 现在她能在哥谭自由自在地散步，少不了那位教练的帮助。 之后就没什么机会去和他一起跑步了，确实还挺可惜的。 如果他有搬健身房到其他地方打拼的想法，她一定会支持，甚至当场办卡帮忙冲业务。 继续在纽约的话还是算了。 在路过某一家花店时，被玻璃上张贴的招聘信息所吸引。 这是家开在梧桐树地带的路边商铺。 站在外面向里瞧，花店外墙刷着乳白色的漆，大面积的巨大玻璃让人一眼就能瞧见店内的模样。 琳琅交织的花卉与明亮的灯光，色调舒适又童话，像是那种被玻璃扣住的精致小模型放大版。 只是随意一瞥，便情不自禁地放慢脚步，挪不开视线。 不过花店的门关着，挂上了[今日不营业]的牌子。 没有顾客，瞧着有些冷清。 试探地伸手拉住门把手，花店的门虚掩着，并没锁上。 爱丽西娅轻轻推了下，在门口探了探头：“打扰了。” 透过打开的缝隙向屋子里看，为了让花束保持生机勃勃的状态，店内一直喷洒着水雾。各个色调的花卉巧妙和谐地摆在一起，像是突然被花海席卷，这种直观的感受突然就显得有些不真实起来。 店内窸窸窣窣摆弄着花纸的声音暂且停下，有道温柔的女声应了下，随即便有脚步声逐渐靠近。 红色长发的年轻女性走了过来，手上还带着一只沾着叶子的手套，似乎是刚放下手里忙着的东西。 待看清楚爱丽西娅的模样后，目光微动，似乎回想到了什么，便笑着主动搭话：“是要买花吗？” 询问了招聘的事情后，花店老板伊尔莎倒是很爽快地就留下了她。 “你来得可真是太好了，我正为难一个人该怎么打包好今天的订单呢。下午就要送去教堂了，靠我自己怕是真的忙不过来。” 说着，伊尔莎引着爱丽西娅走到工作台那儿。 她递过来围裙和手套：“有做花束的经验吗？我先给你演示一遍吧，这是今天急需要的款式。” 周边摆着许多十字架花束，在十字架间穿插盛放着艳丽的罂粟花。 跟着试了两次，爱丽西娅很快就掌握了要领。 “我还是挺擅长这种手工活的，以前就有自己动手做过很多东西。”爱丽西娅低头摆弄着手里的工具，听着伊尔莎的夸赞，有些不好意思，“看着做出来的成品，就有种...” 她放轻声音，垂眸，没有把话说全。眼底却在有一瞬泛起了亮色的涟漪。 终于有什么东西，是只属于自己的那种感觉。 虽然说成品可能会有些粗糙，有些呆，会被别人嫌弃、命令丢掉。 但是它们不会跑走，也不会说些惹人厌的话。 就算坏掉了，也可以亲手修补好。 毫无保留的、只属于自己的东西。 伊尔莎从一开始就侧头盯着她的模样瞧，一时走神，没太听清后面的话：“嗯？” “...没什么。”爱丽西娅摇摇头，转移了话题，感到疑惑，“不过说起来，现在才9月初，纪念日还没开始，怎么就准备了这么多罂粟花？” 每年的10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五开始，到11月11日结束，这期间是老兵纪念日。 会有千万枚罂粟花被派发，人们将其佩带在衣服的左领或是接近心脏的部位，表示对为国捐躯者的悼念。 “10月到11月啊，那期间可不止有纪念日哦。”见爱丽西娅茫然地歪了歪脑袋，伊尔莎笑着摇了摇食指，“还有万圣节。” 手下又做好一个花束，爱丽西娅抱着它，准备放到对面的地上：“但是那时要准备的是南瓜吧。” “死去的邪灵现身，也算是生者和死者的故事。用于怀念死者的罂粟花当然也很应景，同理，就算没有到纪念日，它们偶尔也会很畅销。” “尤其还是在哥谭？” “尤其还是在哥谭。花束放在那里就好了，太好了，看来我们能提前完成任务。”伊尔莎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瞧着爱丽西娅，将她和那个穿婚纱的身影重合，“第一次来哥谭？” 眨眨眼，爱丽西娅侧身看了过去，有些不确信了：“瞧着就这么明显吗。” “在哥谭，很少有人穿白衣服。”伊尔莎指了指她的上衣，“唔，毕竟总是阴天，发霉变黄很明显。” 当然，也有其他的原因了。 说罢，想起还没记录新员工的信息，伊尔莎拿过了笔和本：“对了，你的全名是什么？” “爱丽西娅，”提起姓氏时，爱丽西娅停顿了一下，犹豫了片刻用哪个才好。 一开始是计划用某个健身教练的姓氏的，不过在说出口前，脑海里却突然浮现了迈克尔的身影。 除了一个名字以外，迈克尔什么也没再透露，搞得她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 同一个姓氏的话，说不定能凑巧打听到什么？ “...迈尔斯。爱丽西娅·迈尔斯。”她临时改口。 笔在写到姓氏时怪异地停下，伊尔莎抬头看向爱丽西娅，有些不确信又若有所思地念了下这个姓：“...迈尔斯？” 视线中，松垮地束着头发的姑娘扭头望来，露出了个漂亮的笑：“怎么了，你认得也叫迈尔斯的人吗？” 第30章 她抱着点缀了罂粟的十字架花束，侧身站在花海之中。 但是伊尔莎的目光逐渐越过她，落在街道的对面，那颗巨大梧桐树的树干后面。 “不，”眯起眼睛，伊尔莎意味深长地否认，“我不认识。” 第20章 第 20 章 迈尔斯的姓氏似乎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伊尔莎再没提起过相关的话题，很是自然地忽略了它，和爱丽西娅闲聊起了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 得知爱丽西娅比自己还要小了几岁，伊尔莎便对她很是照顾，说了许多在哥谭生活需要注意的事情。 有了这个帮手后，制作花束的速度提高了不少，分担了她许多的压力。 13个十字架花束提前做好。 两人一起忙着包花束，时间不知不觉地便过得飞快。 再抬头瞧钟表，都已经过了中午。 终于能起身活动下胳膊，爱丽西娅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店内有种让人走神甚至出现幻觉的香味，待得时间久了便有些头晕脑胀，没什么精神。 她揉揉太阳穴，感觉晕乎乎的。 不过倒也没往其他的方面上想，只觉得是昨晚被挤在墙角、被迫凑活的那一觉太累人，搞得没有休息好，很快就累了。 想想迈克尔不配合的姿态，爱丽西娅一时叹气，感到为难。 今晚要怎么办啊。 难不成她去睡沙发？ 凭什么。 凭她推不开、也打不过吗。 无力地捂住脸，只觉得僵住的肩膀和腰更痛了。 一声响指，一股蔷薇特有的香气突然萦绕在鼻尖，驱散了那抹昏沉。 有些疑惑地睁开眼睛，伊尔莎笑盈盈地在她的发间别上了一朵粉色的蔷薇花：“还好有你帮我，都已经这个时间了，附近有一家还不错的饭馆，我请你吃午餐吧。” 爱丽西娅抬手点了点蔷薇花，和昨日新娘编发上插着的是同个位置。 不知道回去后，迈克尔看见这个，会不会想起什么。 “...” 这个心态不对劲。 拍拍脸，暂时不想继续回想那家伙，爱丽西娅笑着应下了伊尔莎的邀请，几步跟了上去。 不过虽然说着不再想和他相关的事情，思绪一被打开，反倒不受控制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又向四周瞧了瞧。 还是什么都没有。 自从出门以来，就再没看见过那个鬼鬼祟祟跟着的身影了。 他该不会真的听明白了她的话，真的还乖乖待在屋子里吧？ 总感觉不太可信，但突然又觉得也不能这么不看好他。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说起来，冰箱里应该还有点食物...可能也已经没什么... 从便利店买的那点东西就算再多，也不够抵一个成年男性三顿饭的。 家里估计是没粮了。 坐在饭馆里，正准备吃饭。 爱丽西娅拿着叉子的手一顿，看着眼前盘子里的美食，再想想现在可能还呆坐在沙发上的迈克尔，连带着下手的动作都变得迟疑。 心情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是好。 出门时她没说自己会什么时候回去。毕竟那个时候就只想着逃离尴尬的状况，以为可能在外面随便吹一会儿风，很快就回去了。 也没想到会偶遇尼格玛先生，更没想到这么顺利地就在路过的花店找到了工作，并且当时就留下忙活了起来。 要是真的不动弹地坐在那里，也没什么体力的消耗，这才过去了几个小时，不至于饿得那么快吧...？ 咬住叉子，咀嚼，试图无视那点不应该有的心虚和愧疚。 她一开始说想找个工作，不就是为的减少那尴尬的独处吗。 而且不给人拒绝机会就自顾自留下的是迈克尔。肯让他待在家里，就已经显得自己很没骨气、很好说话了，要是甚至还主动按时地提供食物，那可还了得。 别说迈克尔了，这种待遇，换谁都不可能走啊。 今天要按时是不太可能了。 争取早一点下班回去吧。路上正好还能路过便利店和超市，她尽力多拿点。 或者叫他一起出门，能帮着多提些东西也好。 爱丽西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觉得这个可行。 她的小表情变来变去，清晰地落在了对面伊尔莎的眼里。 伊尔莎视线不经意地向窗外扫了一眼，但却没有要提醒的意思，并不准备插手：“一会儿坐电车去送花束吧。” 花店送花有时候是开车去，有时候也会把它们装在推车上，推着坐电车去。 哥谭市内的公共交通十分发达，也很方便，不输于开车自驾。 而且她也会在推车上再放些其他的迷你小花束，总会有许多乘客感兴趣，顺手买一束。 “有点吃撑了，一起走会儿消消食吧，”伊尔莎撑着下巴浅笑，话听着亲切体贴极了，“而且你不是第一次来哥谭吗，正好可以带着你熟悉一下交通。” 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谢谢，吃过饭后，她们回了花店一趟，将那些花束装在了小推车上，随后推着小花车去了附近的铁轨电车站。 在站台上等下一列电车过来，爱丽西娅四处打量，对这里的事物都很好奇。 等着要坐电车的不止她们。很快，又有一群年轻的学生走了过来，让站台热闹了起来。 第31章 十多个学生里有男有女，看着似乎是初中的年纪，穿着校服，有说有笑的，瞧着就让人心情不禁变好。 “今天周五，可能是学校有什么活动就早放学了吧。”伊尔莎随口一提。 其中有个穿校服的女孩子站到了爱丽西娅的身边，微微抬头，和爱丽西娅对上了视线，露出了个可爱的笑容。 两人很快就错开了视线。 但过了没几秒，她突然拽了拽爱丽西娅的手。 有些疑惑地扭过头，爱丽西娅放轻了声音，带着笑意询问：“要买花吗？” 女孩儿摇摇头，伸出食指，指向了站台对面的位置。 下意识地顺着所指的方向瞧去，恰巧一阵风席卷而来，吹散了挡在眼前的发丝。 爱丽西娅的眼睛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 她似乎在那儿瞧见了迈克尔的身影。 没有树木和楼房的遮挡，他略发显眼的、独自站在那里。见爱丽西娅瞧来，还微不可查地歪了歪脑袋。 头罩上的棕色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或许是距离显得稍许不清楚，他那死板面具的嘴角竟似乎有种微微勾起的感觉，好像在笑。 爱丽西娅想看得再清楚些。 给她指了方向的小女孩儿嘟囔道：“我知道他，在哈登菲尔德小镇。” 见状，伊尔莎不经意地向身侧挪步，拉进了和爱丽西娅的距离。 那股让人昏昏欲睡的香味又一次袭来。 爱丽西娅好像听见那个女孩子说了些什么，但是她有些挪不开目光，听得迷迷糊糊的。 身边的姐姐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女孩儿还想再拽拽她说些什么。 但电车开来的尖鸣声遥遥靠近，没了机会，只得有些可惜地越过她，回到了队伍里。 一群学生手拉着手，排成了横队，脸上带着自然而然的笑容，等着疾驰而来的电车。 无暇顾及身边的状况，爱丽西娅看得有些出神，甚至还想看得再清楚些，不知不觉地跟着身边学生们的步伐，朝前踏出了半步。 再向前就是站台的边缘，身侧垂着的手腕突然被伊尔莎猛地抓住时，爱丽西娅还有些发懵。 一个踉跄，她下意识想要去看眼前的景象，却被伊尔莎伸手捂住了眼睛，顿时一片漆黑。 什么东西咚咚坠地，剎不住的电车瞬间压着碾过，有温热黏稠的液体溅到了脸上和衣服上。 死一般地寂静了几秒，周遭的人群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耳朵里充斥着慌乱的尖叫。 第21章 第 21 章 哥谭市的执法机构，哥谭警局。 警局内一如既往地忙碌，每时每刻都有穿着警服的人员在过道里匆忙地走来走去，所有警察的电话繁多地同时进行，吵吵嚷嚷地显得愈发杂乱。 不停地有法医和档案员拿着最新文件出入，也不断地有被拷住的混混和罪犯被推着进来，锁在铁笼子里等待被审问和处理。 从一楼到二楼，每张桌子上堆了好几摞的文件，把后方坐着的工作人员挡得严严实实。 市里每天都发生许多或大或小的案子，再如何忙着办案，也依旧多到处理不过来。 所以，一般来说，他们会率先处理那些闹得越来越大、不得不尽快结案的案子。 比如最近很猖狂的连环凶杀案[开膛手杰克]。 再比如与之同期发生、数起的大规模[集体自杀]案件。 按不同的案件处理进行分区，拿着新整理出的文件资料，斜后方办公桌坐着的警察交头接耳地讨论，为了彼此能在嘈杂的背景音之中听清，声音不免显得大了些。 “这次一共死了13个学生，还赶着星期五，这数字和日子真是邪门，不吉利到头了。” “想开点，至少今天不是9月13号，也挺晴朗，算不上是黑色星期五。虽然说这事儿一发生，对于警局来说就和黑色星期五差不多了...” 手里拿着厚厚一沓子的数据走过来，还没来得及按照流程向目击者询问，就率先听见了警员们没在认真工作的说话声。 戈登警长瞪了他们一眼，两个警员瞬时收声，当场埋头翻着照片和资料，认真地研究了起来。 接到报案后，出于那微妙的熟悉感、加之规模实在严重，警察迅速赶到，当即对现场进行封锁，并带走了目睹了全过程的其余乘客。 针对不久前发生的站台跳轨事件，他们需要在警局录对应的口供，留下信息，做办案的数据参考。 “事关重大，还请认真配合。”在桌对面对下，戈登警长按下了录音器，握住笔，记下了她们的名字。 轮到了伊尔莎和爱丽西娅。 爱丽西娅有些拘谨地坐在那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只好僵硬地交叉、搭在腿上。瞧见来的竟然是警长，挡在桌面下的手开始不自然地收紧。 她其实还有些发懵，对于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完全的实感，最后的一个画面还停留在站台对面的迈克尔上。 多亏了伊尔莎观察细致，连忙伸手拽住了她，又在察觉不对劲后死死地捂住了她的眼睛，直到警车开来都没给她去瞧的机会。 但是来警局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虽然自己和这次的案件没有任何关系，但出于一些其他的因素，爱丽西娅还是会有些心虚。她不敢抬头和戈登直视，只好小心翼翼地侧头，瞧了身边的伊尔莎一眼。 第32章 在这之前，她的脸已经被伊尔莎用湿巾仔细地擦拭干净。伊尔莎还借给了她自己的风衣，披在身上，用来挡住白色衣服溅上的显眼血迹。 坐在这个地方，和警长面对面，这种情况下，身边的伊尔莎就成了唯一能依赖的存在。 双手抱胸，伊尔莎率先开了口。她看起来对哥谭警局的观感并不怎么好，连带着语气都有些不耐烦：“坐个电车还遇到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有够倒霉的了。结果还没缓下来多少就又被强拽到这里，你们最好是有点可问的。” “办案效率不怎么样，警局里面倒是挺吵，要是你们的破案率能匹配上这个景象就好了。” 一些本地人的讽刺。 爱丽西娅暗暗嘶了一声，眼神带着些震惊。 这样大声和警察说话是可以的吗？ 大概是无法反驳、也可能是这样的发言听了太多、对此免疫了，戈登警长直接将其忽视，继续询问。 “凶手会重返犯罪现场，欣赏自己的成果。或是在进展到高潮时，亲临现场。”他目视伊尔莎的眼睛，意味不明地开口。 不过很快就挪到了她身边的爱丽西娅身上，见她一直低着头，便多问了一句：“你还好吗，这位女士。” “我...” “她没见过这场景，被吓到了。”伊尔莎代替回答，笑眯眯地反问，“而且换你被脑浆血浆溅了一身，你会好吗。” “是吗，但我瞧你状态就挺精神的，完全没有吃惊和受到惊吓的样子。” “你觉得错了。我一向是个温柔且轻声细语的人，要是没有被冲击到也不会对你们这么咄咄逼人，不好意思，请多担待一下我。” “下面请认真回答我的问题，我们的对话会被尽数记录，还请不要作假。”再一次无视掉和案件无关的发言，戈登警长敲了敲桌子，按照惯例，进行问话，“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坐电车去给教堂送花，顺便还能在路上额外卖一些小花束，就像之前那样。”伊尔莎面不改色，“车站离我的店很近，我一向走那条路线，包括列车员在内有很多人都能作证。” “谈谈你这次送的花束吧，十字架罂粟花束，一共13束，和跳轨自杀的人数完全，你不觉得这有些太巧合了吗？” “订花束的是教堂，我只是根据他们的需求提供花束，要是觉得巧合的话你就去问教堂啊。” 伊尔莎的表情有些不悦：“停下这种引导性的小把戏吧，什么时候警局能把精力用到该用的地方去。前一阵子是不是也有类似的自杀事件发生？要是你们能早点破案，别老是耍这种小把戏，也不至于又无辜地死了这么多。” 斜后方研究着的两个警员似乎有了什么新发现。 其中一个拿着厚厚的一沓子照片几步走了过来，拍拍戈登的肩膀，有些地方需要和他汇报一下。 “看你们还挺忙的，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们就回去了。”没等他回复，伊尔莎直接站起身，顺便伸手拉了爱丽西娅一把，“在警局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外面天快黑了，托警局效率的福，最近哥谭晚上可不安全。” 确实没有什么能再问的，戈登便也没有阻拦，默认她们离开。 “警长，你看这里，”警员指着其中一张照片，指尖落在其中一只血肉模糊的断手上，“这里，有一处纹身标记，这个图案好像在之前的案子里也出现过。” “不出意外，应该是个大型的邪/教组织，这些集体自杀的、还有那个杰克，怕不都是邪/教组织的成员。” ... 有了伊尔莎和警方交流，她们很是顺利地就离开了警局。 重新回到了花店，换上了伊尔莎拿来的衣服，爱丽西娅有些不好意思：“今天真是多亏你了。” 明明是今天才认识，就已经受了她这么多照顾。 伊尔莎摇摇头：“是我提议去坐电车的，要是开车就不会遇到这种事情了。” “就是可惜了那些包好的花...” 花束被溅了血，没能送去教堂。 “就当是纪念那些学生了吧。” 伊尔莎漫不经心低瞧着自己的手腕内侧，握了握拳，倒是并没在意那么多。 末了，注意到爱丽西娅有些心不在焉，便抬头看去，很是体贴：“刚到哥谭就受到这种惊吓，你如果需要缓一缓的话，可以休息一阵子再来上班。” 爱丽西娅摇头。 比起留在家里发呆，能有些事情干倒是更能转移注意。 而且实际上，她也没有别人想象中的受到惊吓。 她的心不在焉其实在其他的地方上。 被捂住眼睛的前一秒，那个清晰地落入眼中的身影。 是迈克尔吧。 花店和公寓离得不远，也就是两条街道的距离。和伊尔莎告别，爱丽西娅选择散步着走回去。 哥谭市笼罩在近期连环杀人案的恐惧和阴影里，临近傍晚黑天开始，街道上就有些冷冷清清的，路过的行人也不免都加快了步伐，匆匆而过。 爱丽西娅甩甩脑袋，吹了一会儿风，那种晕眩感就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她途中顺路还去超市采购了些食材，手里正提着个沉甸甸的袋子。 胳膊有些酸，只好又换了只手拿。 低头看着装得满当当的袋子，有些拿捏不准它们今天还有没有被用到的机会。 第33章 在公寓的楼下停步，爱丽西娅再一次转身，环顾四周。 还是没有迈克尔跟着的身影，也没有那种被跟着的感觉。 就只在车站时瞧见了他一面，但等再看过去的时候就消失了，然后就再也没瞧见过。 他果然还是出门了吗？ 但是出门，却不是为了跟踪她吗。 微微垂眸，爱丽西娅开口，尾音微微上扬，尝试能不能喊他出现：“...迈克尔？” 没有人响应，也没有人现身。 楼下就只有她一个人。 提着袋子的手攥紧，爱丽西娅突然感觉自己这个行为有点傻，准备转身要进公寓的大门了。 草丛窸窸窣窣地动了起来，吸引了她的目光。 一个小脑袋从中探出，寻找发声的方向瞧去，眨了眨眼睛。 是一只黑色的野猫。它暗暗地打量着爱丽西娅，依旧还躲在那里，有些拿捏不准要不要靠近。 “怎么，你也叫迈克尔吗。”爱丽西娅试探地向它招了招手，又揉了下手里的袋子，弄出了沙沙的声音。 黑猫抖了抖耳朵，被吸引，逐渐迈步从草丛里钻出。 它的步伐有些缓慢，似乎也在试探。 缩短了些距离，爱丽西娅向后缩了一下，装出副好像被它吓到的样子。 黑猫靠近的步伐便更大胆了些。 爱丽西娅特意走了公寓另一边的楼梯，就这么诱导着它跟着，一路走上了四楼，跟到了家门口。 蹲在地上，黑猫站起身伸爪子去挠她手里的袋子。 掏钥匙开门，爱丽西娅放柔了声音。 “没有地方去吗？要不要来我家，做我新的家人。” 把东西放在地板上，她转过身，半蹲在地上，向它伸出手，露出了个笑：“你饿了吗，过来，我给你做东西吃。” 黑猫听懂了什么，歪了歪脑袋，准备跟过去。 却在进门前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吓得后背拱起，炸毛到了尾巴尖。 它扭头跑走了。 想要去摸它的手才探出了一半。 在半空停顿了几秒，可惜、但习惯了般地放下。 也不是第一次了。 站起身，爱丽西娅扫视一圈屋子，并没有发现迈克尔，还以为他果然还是走了。 她刚要附身去捡地上的袋子，但却感受到些什么。 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她转过了身。 神不知鬼不觉出现了的男人，正站在自己刚刚身后的位置，俯视着看她。 爱丽西娅仰头瞧他，并未被吓到。 目光落在头罩的头发上，还维持着被风吹乱的状态，语气便肯定了起来：“你今天出门了。” 末了，看见门还没关，爱丽西娅叹了口气，越过他，又重新走到了门边。 将门关上，她突然想起自己临出门前并没有锁门。 虽然知道这么一道门并不能阻拦迈克尔，但她还是拿着钥匙反拧，死锁，并且顺手揣进了自己衣服的口袋里。 转身背靠着门，抬眸望去，爱丽西娅有一瞬间的失去表情：“我说了，不可以出门的吧。” 察觉到这语气似乎有些生硬，很快就带上笑容，柔下了声音：“所以你今天出门是为了跟着我吗？” “都这么晚了，你应该饿了吧，我去给你做东西吃。” 第22章 第 22 章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意味不明地俯视着爱丽西娅。 就像之前一直做的那样。 似乎并没有听出先前那句话暗藏的不对劲。 用笑容掩盖刚刚的失态，爱丽西娅从玄关门口起身迈步，再次路过迈克尔。 她弯腰拿起地上的袋子，轻声说道：“我去做晚餐，你先去沙发那儿坐着等着吧。” 说罢，步伐平常地走进了厨房。 将袋子放在小桌子上，突然发现，这种相处模式似乎...真的有种在很友好地同居的既视感。 他们没结婚，这句话实在说累了。 就算是变成了同居，同居和结婚也有很大的差别，希望这点他不要忘记。 不过还有个人在旁边的感觉，她好像并不讨厌。 有些意外，竟然适应性良好。 低头拆着袋子，把里面的食材一一拿出，爱丽西娅的思绪开始发散。 自己临出门前没有锁门，迈克尔可能是开门出去的。然后或许又因为没有钥匙，跟在自己开门后才进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难道实际上有一直跟着她的吗？ 奇怪，她本来以为已经很敏锐地在注意了，但还是没有发现跟踪的痕迹。 又跟了她一整天吗？ 嘴角莫名其妙地弯了弯。 离开了有快一整天，也没吃饭，他肯定饿了。 集中注意力，爱丽西娅挽起袖口，准备拿出菜板收拾食材，很想感慨一下还好自己有学习了怎么做菜。 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吱吱的叫。 身体突然变得僵硬。 这个声音让人想到了某种不应该出现的生物。 爱丽西娅屏着呼吸转身，把动作放得格外小心翼翼，就怕看到些不该看的，或是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吸引到注意。 黑灰色的影子跑得飞快，在水槽附近的台子上急速挪动，猛地窜了一下。 顺着它跑出的方向看，视线呆滞地落在案板上，那里有半只鲜血淋漓的老鼠。还有一只正在案板台子上乱窜。 第34章 喉咙被吓到哑声，脑子里猛地响彻无声的尖鸣。 很少会有和老鼠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更是很少有和老鼠独处一室、甚至对方还能自由行动的机会。 爱丽西娅的脑袋空了一大片。 但是在它还没有继续疯狂逃窜之际，身体却反应迅速，一个大步冲了过去。 抖着手抓住了老鼠尾巴，缩着肩膀保持距离，边无声的尖叫边用力将其砸晕。 然后哐当一声拉开窗户，也顾不上道不道德了，生怕这东西在自己的手里多停留一秒，直接脱手、惊恐地扔了出去。 爱丽西娅的眼角泛起了泪花。 为什么会有老鼠。 还是活...她猛然想起，似乎，也许，身后还有半只死的。 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闭着眼睛连带着菜板一起扔进垃圾桶。 用垃圾袋层层罩住，连带着这个垃圾桶也不要了，直接丢出去。 含泪洗手，感觉这才是她今天所经历的、最可怕的事情。 这个真的需要缓很久。 哥谭是阴暗潮湿了些，但是公寓的卫生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吧，而且她有注重打扫和消毒的啊。 那又怎么会有老鼠，还是吃了一半的老鼠...等等，那是吃了一半的老鼠吗...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在这个只有两个人居住的家里，吃老鼠的肯定不是她。 那会是谁呢。 僵硬地扭头，看向那个跟了过来，正在厨房门边站着、歪着头注视了全过程的迈克尔。 心情从未如此地复杂过。 攥紧拳头，很想现在就大声地骂一句不要这么不讲卫生。 “我，我下次一定提前预备好吃的。”张张嘴，责怪的语气就不由得软化了许多，显得很没底气。 这已经算得上是前科了。她很怕如果自己语气过于不友好，他就反手从哪里再掏出半只死老鼠，丢到自己脸上。 她也打不过。 指两个都是。 不要怪他，是她没有解释就出门了一天，是她没有给准备吃的... “不要急，再挺一挺，很快就做好晚饭。” 吸了吸鼻子，因为刚刚的惊吓，连带着声音还在微微发抖，都有些哑了。 也顾不上斜后方厨房门口站着的家伙在干什么，爱丽西娅加快速度的忙碌了起来。 靠他自己的话生活质量为零，怪不得会留在这里不走。 有被这个习性吓到，越来越无法理解这家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了。 问题是，正常人都知道不能吃那种东西吧！ 他难不成是什么外面的野猫吗。 动作一顿，爱丽西娅忽然想起了在楼下遇见的那只小黑猫。 回忆起它的一举一动，似乎确实有种莫名的熟悉。 突然发现迈克尔的某些习性和猫很像，黑猫倒是算不上，那应该算蓝白猫吧。 明明是个人，但是却有些像猫科动物。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他是不是吃了半只老鼠？ 爱丽西娅眉毛不由得拧起，有些为难。 老鼠这东西携带很多病菌，要不要带他去打一下疫苗啊。 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景，很怪。但出于担心，她还是转过头，想问一下迈克尔是什么时候吃的，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你...嗯？人呢？” 迈克尔不在后面了。 疑惑地探身向客厅的方向张望，似乎捕捉到了一点点蓝灰色的衣角。 就在爱丽西娅背着身专心炖菜时，听见玄关外有什么靠近的声响，迈克尔一言不发地缓缓转身，迈步走了过去。 微微弯腰，贴近门的猫眼，向外看。 是隔壁的邻居兼房东爱德华。 爱德华站得笔直，手里提着一个装着纸杯蛋糕的小盒子，似乎就是他上午离开前说要给爱丽西娅准备的礼物。 不过在走到她的门前时，爱德华并未率先敲门。 相反的，他放轻了靠近的脚步声，在门外止步。 然后静悄悄地、微微地弯下身子，瞪大了眼睛，凑近猫眼，向里偷窥。 或许正在客厅，或许正在走动。 或许不止是她一个人。 或许在做些什么。 咧开嘴角，他想说自己这么做并没有恶意。这只是一种好奇的、想要验证些猜想、甚至兴奋着想要当面揭穿谎言的纯粹心理。 猫眼的玻璃面有些模糊不清，显得有些灰暗。 他瞳孔轻颤，尽力放大，左右转动，仔细地辨认。 爱德华没能立刻瞧见屋内的模样。 一时虚焦过后，有什么似乎变得清晰些了。 但却不是熟悉的客厅摆设。 门内堵住了猫眼的，似乎是颗贴近了的、浑浊的眼球。 像是死人的眼睛。 猛地和这对视，爱德华被吓得后退，下意识地拉开了距离。 他咽了咽口水，有些心虚。 便没再继续这么偷窥下去，选择抬手，敲响了门。 第23章 第 23 章 “请稍等一下！我很快就来！” 耳朵动了动，听清楚了大门口那儿传来的敲门声。 将在炖菜的锅火力调得小了些，盖上锅盖，也没来得及脱下系在身上的围裙，爱丽西娅小跑着过去准备开门。 第35章 这个时候会是谁敲门找。 应该不会是哥谭警局的警察吧。 有稍许的忐忑，但突然想起下午时并没在警局留下详细的居住地址，就算有事要找他们也是去花店、或者是事先给她打电话，便放了些心。 她猜想可能是隔壁的房东爱德华。 毕竟如果没记错的话，早上他急匆匆地离开之前，有说晚上回来给她带小礼物、还有详细的招工资料来着。 门外的回应验证了这个猜想。 离门近了些，刚刚转身从厨房离开的迈克尔就正站在那里。 似乎是被敲门声所吸引，他伸出手，握在门把手上，像是今早离开时那样转动。 但是一下子没有拧开。 似乎是有些疑惑地偏了偏头，手指收紧，准备加大力气。 刚抬头就目睹了这个似曾相识的场景，爱丽西娅心一紧，向前一个大步，赶忙把他的那只手给拍开。 多拍了好几下，仰头，用眼神无声地给出否定和不赞同。 她可不想在一天之内，连续阵亡三个门把手。 那两个都是屋内的，坏掉就坏掉了吧。但是这个大门的可不能坏。 在贴身的口袋里拿出钥匙，有些后怕地把多锁了两层的门锁拧开。 就在开门之际，爱丽西娅扭头，默默地看了眼还和自己站在一起、堵在了门口的迈克尔。 比了个让他藏起来的口型。 但是迈克尔的目光还停留在她开锁的动作上，盯着那个把手瞧。 他看起来暂时没有想走的意思。 “...爱丽西娅？”安静了几秒，外面的爱德华已经疑惑地询问了。 “啊，我的钥匙掉地上了，等等我捡一下，很快的！” 爱丽西娅下意识地糊弄了句，推迈克尔离开无果，无声地叹了口气。 门不太隔音，要是在这里出声的话，就会被发现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在了。 本来早上就被怀疑家里还有别人了，她不想惹太多注意。 而且迈克尔这个带着头罩的高大形象... 会吓到别人的吧。 外面的爱德华在迟疑为什么她会上那么多道锁，甚至是需要在里面拿钥匙开的程度。 喀嚓一声，门终于开了。 但是只开了一半，勉强够露出半个身子的大小。 “晚上好，尼格玛先生，有什么事情吗？”身子探出一半，爱丽西娅小声和他问好，随即笑了笑，借此掩盖某些不自然。 “早上多谢你给我提供灵感，我给你捎了小礼物。”爱德华举起手里提着的小盒子，摇了摇示意，递了过去，不忘刻意补充，“是一盒纸杯蛋糕，希望你喜欢。” 单手接过，爱丽西娅道了声谢。 她刚想问他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现在自己不太方便，或许他们过一会儿再聊比较好。 不过爱德华已经先一步开了话头：“对了，还有那个招工信息，等我晚点再给你。” 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自己已经找到了，爱丽西娅准备把对话就先停在这里。 但是向来不在意这些的爱德华点了点头，又自顾自地聊了下去：“想知道我今天一整天办案的结果吗？” 他很开心，很兴奋，看起来非常有倾诉欲。 甚至还有想趁机进屋的意思。 “那个，现在不太方便...” 暗暗用力抵住门，生怕它打开的幅度太大，把屋子里的另一个人露出来。 迈克尔不动，她只好把他往靠内侧那里推，让他转个面，站在门口的夹角里。 面朝自己，暂时当一个无声的人形摆件。 光是现在打开的幅度，就已经让她不得不和某个[摆件]贴近了。 确实不是很方便。 挡在门后的大半个身子和他的身体紧贴，炽热的体温已经透过布料、险些像是毫无保留那样地传过来。 面颊热得微微发红。 感觉腰窝要贴在什么危险的地方了。 “...” 轻微敏感的向前一弹，连忙避开距离。 “那个，尼格玛先生！”抿起嘴，爱丽西娅加大了音量，十分不好意思，但是真得没法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我厨房里还在炖菜，我们之后再说吧。” “非常感谢您的小礼物，我会好好品尝的！” 说罢，也顾不上抬头看爱德华的反应，手已经先一步地关上了门，把他彻底挡在了外头。 爱德华茫然地愣了一下，这有些突然。 他想说其实他可以进屋慢慢聊的，而且他还想装下监听器和摄像头。 可恶，早知道在租出去之前就装上好了。 不死心，他迟疑了片刻，又探了探身子，透过猫眼向里看，想确认一下先前那次是不是意外。 还是没变化。 纳了闷，这个屋子的猫眼是坏了吗，还是被挡上了？ 关了门，也顾不上爱德华是不是还在外面站着、迈克尔是不是还准备继续站在那里发呆。爱丽西娅低着头、咬着嘴唇，快步回了厨房。 有种落荒而逃的既视感。 把纸杯蛋糕盒子在桌子上随意一放，下一秒就原地蹲下，需要散散脸上的热气。 那半侧身子感觉还酥酥麻麻的。 她要收回先前的想法。 什么猫不猫的，那再怎么也是个体型健硕的成年男人啊。 第36章 今晚还，还，还要睡在一起吗... 思绪开始乱飞了，爱丽西娅连忙用力拍了拍脸，要把那些脑补的画面拍出去。 不会的。 不可能的。 明明都有那么多前车之鉴了，但依旧还会多想的她才是呆瓜。 一时间耳边只剩下咕噜咕噜炖菜的声音。 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那样站起身，爱丽西娅咳了咳，试图用打开蛋糕盒等看起来很忙的动作掩饰心虚。 松软的蛋糕胚上挤了几圈奶油，撒了糖霜和水果粒做装饰。 看上去很诱人。 但是奶油尖尖的最上方却插了颗子弹，衬着红色的奶油，就显得有些...独特。 爱丽西娅有些不确定，伸手试探地捏了下。 实心的，铜的。 这东西该不会是真的吧。 难道这个款式在哥谭很受欢迎，很大卖吗？ 不愧是哥谭。 不愧是尼格玛先生。 回想起早上的聊天内容，她是真的不太擅长和适应跟他聊天。 爱丽西娅突然想起了卧室和浴室那两个破了个洞的门，以及至今还静静地躺在地上的门把手。结合早上微妙的问题，不让他进屋是非常正确的事情。 没法解释。 没再多去注意这盒纸杯蛋糕，把它们随意地放在那里，爱丽西娅转过身，去专心做晚餐了。 依旧还是把另一份单独预留出来，端给在客厅的迈克尔。 然后顾及到他的怪癖，自己再独自回厨房去。 感觉渐渐找到些和他相处的规律了。 撑着下巴，心情很好地哼着歌。 用叉子扒拉着盘子里的食物，爱丽西娅的余光突然扫到了放在旁边的盒子：“嗯？” 里面的纸杯蛋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吃光的，现在就只剩下了装它们的盒子。 蛋糕空了，子弹也没了，应该是迈克尔拿走吃掉了。 ...等等，那个子弹！ 那个应该不是什么糖霜装饰吧，那个手感很明显非常真实啊。 结合一下连老鼠都吃的前科，不会是误食了吧。 要不要现在就送医院啊！ ... 换了吊带睡裙，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沉思。 怎么说，浴室和卧室的门都还坏着，有了早上的经历，已经感觉穿什么睡觉都无所谓了。 而且，原本她是在担心晚上该怎么睡的。 但现在有了其他要担心的。 卧室的门一推就开，熟悉的身影自门口出现。 迈克尔很是自然地走了进来，像昨晚那样平躺下来，就像是在自己家。 很自然，完全不顾及又被挤到了墙角的她。 默默翻了个身，侧躺着面朝迈克尔，爱丽西娅欲言又止，只好偷偷地观察他的反应。 吃了半只老鼠，还吞了几颗子弹。 真的没事吗？ 盯着瞧了好一会儿，思绪就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散了。 爱丽西娅想到今天在站台对面看见的迈克尔，还有那个[笑]。 他好像一直都没什么表情。现在也是。 那可能是在外面的时候，阴影遮挡带来的视觉错觉。 不过说起来，那应该说是他的头罩没表情吧。 完全不知道本人的模样，但是这个头罩的模样实在太深入人心，已经搞得她觉得这就是迈克尔的真正的脸了。 不过她也不在乎那么多。 又一次的同床共枕。 心情有些微妙，依旧还是侧身面朝他，却没那么拘谨了。 向他的方向挪了挪，胸口贴着压在了他的胳膊上，再次感受到了布料下的温度。 爱丽西娅不好意思的闭上眼睛，睫毛微颤，觉得自己的态度应该很明显了。 “...”呼气。 “...”吸气。 没有反应，像死了一样。 爱丽西娅面无表情地睁开眼。还在多想的她果然才是那个呆瓜。 不过咽了子弹，他就不难受吗。 那东西可以一直留在人的体内吗。 要不要在明天他那份伙食里加泻药啊。 第24章 第 24 章 夜深。 也等不到什么其他的行动，爱丽西娅便顺势继续枕在他的胳膊上，不知不觉陷入了熟睡。 一边的胳膊和肩膀虽然被压着，但这点重量对于迈克尔来说并不沉，久了甚至会忘记旁边有个人在。 传导而来的温热，和他的体温交汇融合在一起。 即便隔着衣服，那层丝质的睡裙也起不到什么太大的、阻隔什么的作用，柔软的触感稍显直观。 也不能说会彻底忘记旁边有人在。 保持着平躺的姿势，迈克尔的眼睛依旧无神地睁着。 他目视天花板，这个时间里并没有睡着。 除却按照所接收的指令追击目标外，他其实很少去思考别的事情，多数是大脑放空的状态。 没有目标、未被召回的时候，则是找个没人的阴暗地方待着，什么都不做地消磨时间。 不过现在情况有些特殊。 自所属的组织临行前，他接收到的唯一指令就是[杀光全部的血亲]。 现在，全部血亲已经不在人世，唯一指令已经完成。 但是他没有选择机械地返回组织、听从另外安排，而是开始根据自我意识行动，微妙地进行了脱离。 第37章 或许也还算不上是脱离。 身侧响起了轻柔均匀的呼吸声，胸口随之起伏，依旧还有生命的特征。 或许他的指令完成了，也或许没有。 暂时无法确定，也没有要深入思考这个问题的意思，下意识地选择了跟着她行动。 而且此时所处的小屋子，在某种意义上恰巧满足了他的部分需求。 阴暗少光，寂静偏僻，有食物，没有太多的麻烦事。 他潜意识里并不倾向于返回组织。 呼气，吸气，等待时间流逝。 哥谭的夜晚一如往常，起了浓雾，月亮被乌云挡着，只有些朦胧昏暗、微弱的光。 突然，玄关那边的门传来了异样的响声。 迈克尔扭头向那个方向望了一眼。 那声响并非错觉。 下一刻，他直起身子，下床，缓缓走了过去，脚步无声地立在了门口。 门把手微微晃动，外面有人，似乎是在拿着工具试验，试图开锁。 伸手，迈克尔拧了门把手一下。 吃过晚饭之后，想起了中途打开过一次的门、把某位房东关在了门外，爱丽西娅就又过去用钥匙加了两道锁。 就像是傍晚的那次一样，他还是没能一次就拧开。 虽然没有拧开，但这一下倒是把外面的人吓了一跳，动作也猛地暂停，没有再继续。 并未想到这时候屋内还会有反应，外面的家伙停顿着，也不知道是就此收手离开，还是继续等待、思考刚刚那下会不会是错觉。 门把手继续拧动，门随着动作而微颤。 看着打不开的门，这场景似曾相识。 歪头回忆，迈克尔想起了傍晚时的所见、爱丽西娅拿着钥匙开门的场景。 而晚餐过后，在沙发上坐着发呆，那时候她特意给出的警告也随之浮现。 如果玄关大门的门把手也被他搞坏的话，这个门就也会像卧室和浴室的那样关不上，只能敞开着。 这边的门连接外面的走廊，到时候会有人在门口游荡，并且频频地闯入。 哥谭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为了他们两个安全，这个门把手可不能被卸掉。 虽然不知道沙发上的家伙到底听没听进去，但她还是又推着卧室门，用实物给他做了示范。 有些成效。 戳中了部分微妙的领地意识。 迈克尔转身，悠悠地走回了卧室，又重新站回了床边。 俯视床上蜷缩着熟睡的人，他的目光落在先前注意到的、掏出了钥匙的位置。 探身，膝盖压在床上，边上的床因着重量深陷了一块下去。 伸出胳膊，手按照记忆里的位置，摸了过去。 丝质的布料紧贴微微起伏的小腹，十分平滑，没有钥匙存在的凸起。 没有摸到，他歪歪头，继续又左右摸了几下，寻找疑似会有口袋的位置。 宽厚的手掌很大，能盖住大半个腰身。 炽热的手心隔着薄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布料，挪着摩挲。 绕过了一圈，终于摸到了空隙，顺着睡裙后腰镂空的地方伸了进去，继续寻找。 穿过薄薄的睡裙布料，粗糙手指触碰在腰身的皮肤上，一路向下。 一直没有找到要找的，这只手显得有些不耐烦地加大了力度，按得爱丽西娅闷哼了一声，本能地伸手制止。 手指微微蜷缩，虚虚地搭在强壮的手臂上。但是再如何也推不开，愈显得无力。 陌生的颤栗感还在一阵阵袭来。 不适地扭了扭身子，爱丽西娅眼眶微湿，略带茫然地睁开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压在自己上方的迈克尔映入眼帘，头罩后的眼睛和她对上了视线。 他的手并不规矩。 被子不知是什么时候也被掀开了，晚上的空气有些凉，他的手就显得格外热，成了唯一的热源。 她的睁眼并没能影响什么。 那只手还在继续行动，四处摸了个遍。 连带着，头罩下沉闷的呼吸似乎也平添了别的意图。 爱丽西娅还以为他终于要做什么了。 睫毛微颤，她收回了还按着对方胳膊的手。只是微微地向另一边侧了侧头，别开视线，眼尾有些泛红。 不自觉地抓紧床单。 迈克尔的手很快就抽出，又开始在其他的地方继续摸，甚至疑惑地歪了脑袋。 感觉不对劲。 比起脑子里下意识以为的，实际上他好像是在.. 爱丽西娅试探地确认了一下，呼吸还有些紊乱：“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迈克尔扭头看向卧室之外，玄关大门的方向。 这一刻，爱丽西娅竟然微妙地读懂了他的含义。 他在找钥匙。 就因为这事，深夜被用这种方式搞醒，心情有些复杂。 但很快就又转为了失落。 爱丽西娅下意识以为他要走。 浅粉色的长发披散开来，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 朦胧昏暗的月光映了过来，脸颊上的红还没能完全散去，却已然目光无神，失去了表情。 她声音轻轻，语调没有什么起伏：“...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什么要走。” 第25章 第 25 章 她还以为会是新生活的开端，会是代表和以往都不一样的转机。 第38章 毕竟这是一个全新的家人。 一个看样子根本没有地方去，不会说话也不会反抗，赶也不会走，对自己形影不离的，新的家人。 她可以提供住处，提供丰盛的食物，让他不因为这些而烦恼。 她会放好态度轻声地说话，避免触及到可能激动的部分，不去过问他不想回答的事情。 而且就算今晚他想做些什么，也没关系。 但是为什么要走。 他要去哪儿。 才两天而已，他就要走了吗？可是除了这里以外，除了自己以外，还有谁会这么对他。 他要回家了吗。回他自己的家，找他自己的家人？ 爱丽西娅眼中的光越来越微弱，和投映下的阴影融为了一体。 指尖摸向迈克尔停在自己腰身上的手，牵住，拽着向上。 滑过小腹，最终落在自己的胸口上。 她微微仰起头，努力勾起一个和往常没有区别的笑，意义不明地反问：“...一定要走吗？” 是啊，差点忘记了，网络上查无此人并不代表他就是孤零零一个人，他肯定也会有其他的家人在。 即使体验了这样的生活，也还要回到他们身边吗。 好羡慕他的家人啊。 ...要是能全部消失就好了。 迈克尔默不作声，并未给出任何与之相关的回应。 他自始至终都保持沉默，目光落在被拽着、按在了其他位置的手上。 头罩下的眉毛似乎紧紧地皱了起来。 刚准备甩手，一把抽开，却在听清身下的人说了什么后，动作一顿，歪了歪脑袋。 白色的橡胶头罩模样一成不变。 但或许是相处得时间长了些，爱丽西娅开始能够从中读出些更细微的情绪了。 他好像被说懵了的样子。 逐渐涣散的理智重新汇聚，躺在床上，同样也感到疑惑，爱丽西娅学着他的模样，也歪了歪脑袋。 眨了眨眼睛，这次她开始反应过来不对劲的地方了。 从迈克尔昨天做的那些行动出发，如果他想离开这里的话，他会直接把门把手拽掉，压根就不会过来找钥匙才对。 轻飘飘地就能卸掉两个门把手，一个加了锁的门并不能拦住他。 那他为什么还要来找钥匙？ 爱丽西娅抿起嘴，随着对猜测的肯定，细碎的光再度在眼中浮现、亮起。 他把自己傍晚的话听进去了。 是自己又误会了。 原本还是强撑的笑容瞬间发生了转变，爱丽西娅从刚刚的状态中走出，又恢复成了往常的模样。 就算迈克尔略显嫌弃地把手猛地抽出，也只是无所谓地笑笑，软下声音，体贴地询问：“都这个时间了，你要钥匙做什么，是想出门吗，我可以陪你——” 门口再次传来了隐约的撬门声。 顺着迈克尔的视线瞧过去，这声音一下子就显得格外突兀了。 爱丽西娅突然明白了过来。 她撑着胳膊从床上坐起来，摸向枕头底下，在迈克尔的注视下，拿出了藏在那儿的钥匙。 她没立刻就走去门口，途中先进了个厨房。 迈克尔没有跟过来，他人还留在卧室。 不过这不倒太能影响到爱丽西娅什么。 光着脚行走的脚步声格外地轻，直到在玄关门口停步，都没能引起门外人的注意。 多亏有傍晚的经历提醒，以防屋子里的迈克尔被谁从外面瞧见，她在锁了门的同时也堵住了猫眼。 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爱丽西娅低头，看着轻微抖动中的把手，不由得在内心感慨。 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好地方，连深更半夜的这时候都有惊喜。 抬起握着刀的那只手，歪头，根据声响找了个合适的位置。 没有任何事先提醒，顺着缝隙，薄薄的刀片猛地捅了出去。 刀刃闪着锋利的寒光。 爱丽西娅询问的语气很平静：“有什么事吗。” 门外没声音了。 将水果刀拔出，尖端的部分沾了少许的血迹，似乎是擦着门外家伙的手而过，没来得及完全躲开。 她没立刻就走开，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再一下顺着门缝捅出。 毫无规律地重复了几遍，估摸差不多了，爱丽西娅无声地打了个哈欠，转身要回卧室了。 刚回卧室，就撞见了有趣的画面。 这段时间选择留在卧室，迈克尔并不是什么都没做。 他此时就正低头，端详着手里那个印着避孕套几个字的小盒子。 “你翻我枕头了。” 依旧还是肯定的语气，爱丽西娅站在坏掉的门旁边，手里握着忘记送回厨房的水果刀。 她的目光落在了被挪开、放得凌乱的枕头上。 如果要偷翻别人的东西，至少要做到物归原处才对。 这个她很有经验。 不过除了几个盒子以外，那下面也没放什么特别的东西，被翻就被翻吧。 被自己的说话声吸引，迈克尔回头看了过来。 他手里还拿着跟他不太相关的东西。 觉得这场景有些微妙的好笑，爱丽西娅眉眼弯弯，故意问道：“要用吗？” ... 迈克尔不会用。 各种意义上。 平静地度过了后半夜。 第39章 天亮，在准备去花店上班前，爱丽西娅走到了呆坐在沙发上的迈克尔身前，把一个用绳子穿着的钥匙递给了他。 以防这家伙实在没了办法、再有把外面的门把手卸下来的嫌疑，也是防止昨晚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她还是给了备用的钥匙。 拿过挎包，爱丽西娅想了想，进而补充：“外面再如何也还是有些危险，还是不出去比较好。” 还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目视前方，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还想再继续强调几句，但又担心说得太多让他不满，真的产生要走的想法，她还是默默地把话咽了回去。 “我中午会回来做饭的，很快就过去了，用不了太久，等我回来。” 笑着和迈克尔告别，爱丽西娅迈步走出，在外面把门关上、锁好。 门锁有被撬动的痕迹。 或许，她可以借机换个更严密的门锁。 不过说来奇怪，刚刚临出门前，她其实有个显得不对劲的提醒堵在了嘴边，没能说出来。 如果不小心杀了人，不要就那么扔在原地，或者也不要学她昨天扔老鼠那样，开窗户扔出去。 毕竟仔细想想，结合迈克尔的力气、形象，加之昨晚他要开门的行动，都不像是会发生什么好事的样子。 不过...他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吧。 为什么自己会有说这种提醒的想法呢。 爱丽西娅甩甩头，感觉自己应该是有些被哥谭糟糕的文化影响了。 走进电梯，继续去花店上班的一天。 一开始说去找工作是觉得留在屋子里有些别扭，却没想到很快就适应了。 但包花束、做手工的感觉很怀念，她还挺喜欢的。顺便也能了解一下哥谭的情况，再继续干几天也不是不行。 而且，出门工作，回家做饭，给人种[好像组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的感觉。 抚上胸口，新奇的情感快要满溢而出。 这种感觉大概就叫‘幸福’吧。 体验才刚刚开始，还不希望这样‘幸福’的现状被打扰或改变。 昨晚的误会虽然解除，但也给爱丽西娅敲响了警钟。 不希望目前只属于自己的迈克尔被别人发现。 尤其是他的家人。 不能让和他有关的人知道他在自己这里。 不能让别人知道。 所以，如果真的出现了尸体，以防这样的生活被打断，应该藏在哪里才好。 走出电梯，抵达1楼。 不受控制地想起了糟糕的事情，爱丽西娅猛地伸手拍脸，觉得这个想法非常不对劲。 快打住，真的出事了该报警才对。 不过话是这么说，她的脚步突然一顿。 不知不觉走到一楼的杂物间前，爱丽西娅垂眸瞧着，伸手拽了下门。 牢牢地锁着。 离得最近、就在隔壁的尼格玛先生，昨晚还特意来拜访。 他不会已经发现什么了吧。 说起来，上次他拖着两个又大又厚实的黑色塑料袋。 里面装了什么。 第26章 第 26 章 花店里，伊尔莎俯身，将一捧白色花卉的花根浸在红色的水里。 伸出食指点点药水，在指甲缝里又迭上了一层暗红。 将水珠温柔地沾在花瓣上，瞧着它很快就被吸收不见。 哥谭不同于别处，总是缺少阳光和养分。骤然换了生活的环境，花很快就会枯萎或是腐烂。 唯一能让其继续保持艳丽的办法，就是适应，渐渐地染上颜色。 不需要渐渐。色彩会被同化得很快，几乎是在刚接触到表面之际，就已经难以察觉的渗入了进去。 有的花自花种就带着相同的基因，适合这种办法。 有的却没法吸收。 那就换个方法，在枯萎之前，直接粗鲁暴力地染上颜色。 单独抽出一只，花头朝下，用喷枪上色。 微小的水珠溅上，留下一道道艳红色的痕迹，像被血溅了一身。 像昨天的跳轨画面。 伊尔莎扭头看向爱丽西娅，给她展示手里的花，笑眯眯道：“说不定这种也会在万圣节大卖哦。” “现在可才9月初，离万圣节还有2个月，这时候就准备起来会不会太早了。”抱着一大捧花材走过，爱丽西娅不明白她怎么这么在意万圣节。 而且那时候主角应该是南瓜才对吧。 “诶，你不期待万圣节吗？” “还好，不过毕竟有[万圣节当晚会发生不好事情]的说法在先，生活不易，我还是挺怕倒霉的。” 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伊尔莎余光瞥向街对面那颗梧桐树，倒是没法否定这个说法：“...我万圣节会给你放假的。” 当然，照这样发展下去，也可能等不到万圣节那天了。 不过说起来，在发现已经跟在爱丽西娅身后的迈克尔时，伊尔莎本来都已经做好了今早就看不见她的准备。 不是被盯上的猎杀对象吗，昨晚竟然无事发生？ 奇怪。 虽然认得同属于一个教会的迈克尔，但伊尔莎对他了解不多，不太明白他的行动机制。 不过也没有想要去关注的探索欲。 将其无视，她现在更好奇新来的同事，不免关心地询问：“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没被吓到吧。” 第40章 “还好，其实我胆子还是挺大的，不然也不会来哥谭了。” “瞧这样也是。不过才这个年纪就来哥谭生活，真是难得。” 爱丽西娅笑笑，专心给花材分类，再依序放进冰柜。 她今天心情很好，确实没受到跳轨事件的影响。 仔细想想，新生活才刚开始，就遇到了能让人感到‘幸福’的‘理想家人’。 这是很幸运的事情，足以填补曾经受过的委屈。 果然人不会一直倒霉下去，总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转机。 很久之前就想过这种生活了。 不过，果然还是有不得不去在意的事情。 比如迈克尔·迈尔斯的身世，比如有关迈尔斯一家的消息。 迈克尔在她的身边跟了有几天，这期间，他的家人难道就没有在找他吗？ 但是迈克尔本人瞧着似乎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或许他和自己一样，都是逃跑出来的。也或许他是走丢了，忘记了该怎么回去。 如果是后面那种该怎么？如果不管怎么样，迈尔斯家真的找过来了该怎么办？ 但不论是哪种，比起让迈克尔[意外失踪]的他们将人带走，让迈克尔继续留在这里说不定才是最合理的选择。 因为她会把[新的家人]做得更好、更合格。 动作一顿，爱丽西娅突然感觉有些遗憾。 那晚否定和试探的话说得太早了，是不是留个余地、应下那句他们结婚了比较好？ 那样似乎更加名正言顺一些，就算被找上也有理由回拒他们。 “...没关系，总会有机会的。” 她需要提前做好准备，防备可能会发生的那些糟糕事情，别被它们影响到现在平静的生活。 迈尔斯，迈尔斯...昨天问及她全名时，听到这个姓氏后，伊尔莎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但她很快就摇头，跳过了这个话题，说自己并没有印象。 爱丽西娅不太能确定她是否知道什么。 而以防被发现不对劲，自己也不太方便追问，只好也跟着笑笑跳过，装作并不在乎的样子。 果然还是有些在意。 还有昨天在站台，拽了她的手、提醒站台对面站着迈克尔的小女孩儿。 那个小女孩儿之后好像又说了些什么，但她那时候脑子昏昏沉沉的，传入耳中的句子不成音节，没能听清楚、也想不到去刻意关注。 她下意识地就要向前迈步，忘了前方就是会一脚踩空、掉下去的深轨。 被从身后捂上眼睛的时候，明明该是一片漆黑，却恍惚看见他们从铁轨下面爬上来，高声念着什么。 其中那个小女孩儿高举起了胳膊，挥了挥手，想要反转手腕给她看。 但那个的身影背着光，手腕断了半截，鲜血淋漓，根本看不清。 幻觉频发，神志也一直不太清醒。 直到晚上回了公寓，躺下休息了一阵子之后才逐渐反应过来，恍然发觉白天状态的异常。 仔细回想，每每发生异状，伴随而来的似乎始终是同一股香味。 爱丽西娅嗅了嗅鼻子。 花店里鲜花萦绕，或轻淡或馥郁的芬芳交织在一起。 今天没在店里闻到那个让人昏昏欲睡的香味。 似乎和昨天不太一样。 但是爱丽西娅没有立刻开口说些什么。 就像是早晨俯视、观察杂物室时那样，她把话咽了回去，一副对什么都一无所知的模样。 拉开冰柜，把花放进去。 与另一个展示所用的竖立冷柜不太一样，放在偏角落里的这个又大又深，里面放着需要用再低些温度储存的寒带花卉。 因为要给花保鲜，电源需要一直插着，提供-5c的冷气。 将其中一块拨开，最下面隐约能瞧见是红色的一层。 被塑封着，偏柔软，里面结了薄薄一层冰砂，感觉不太像花。 大概是爱丽西娅在冰柜附近停留了太多的时间，不远处传来了伊尔莎的呼唤：“爱丽西娅，又有客人来了，快来帮我包花束。” “来了！” 倒也没有好奇要俯身去看仔细的程度，爱丽西娅笑着应下，手下自然地关上了冰柜的门，转身去忙别的工作了。 花店今日营业，一扫昨日的冷清，时不时就有顾客推门进来。 认真地包装着客人要的花束，等待期间，他们闲聊的声音便顺着往耳朵里钻，叫人没法无视。 “...看新闻，那个开膛手杰克还没抓住，警局到底行不行啊。” “哥谭警局实在垃圾，要我说这时候就只能看蝙蝠侠了。” “蝙蝠侠，嗤，我看他也不怎么行。” 将花束递过去，目送客人离开。 爱丽西娅眨眨眼，有些好奇，便和身侧的伊尔莎打探：“哥谭市真的有蝙蝠侠和罗宾存在吗，我一直以为那是什么午夜传说。” 但似乎每一个哥谭本地人都在说，搞得都显得不像是假的了。 又一个本地人给出了肯定。 “没关系，说不定再多住几天，你就能遇见了。”伊尔莎耸耸肩，“东区一直乱，尤其最近这片街区也不太安全，案件多发，都快要变成蝙蝠侠的重点管辖地带了。” 爱丽西娅配合地“哇”了一声。 照这么说的话，那她似乎已经和两位义警见过了。 第41章 便利店里那两个不太准确，但刚到哥谭那晚，追着黑衣人、和她擦肩而过的罗宾应该真实度还挺高的。 不过回想起那晚，她有些忍不住在意的地方：“所以，哥谭的义警也喜欢在抓人时喊站住吗...” 原来不止是纽约人的习惯。 伊尔莎疑惑地投去了目光，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不觉得有些矛盾吗，对面不仅不会停下，反倒还知道后面有人跟着了啊。” 有两个男高中生正在旁边货架挑花。 敏锐地捕捉了这句话，其中一个嘶了一声，觉得这话有道理。 迪克单纯只是来陪学校的同学买花，充当一下对方告白计划里的参谋，却没成想还能听到这个感想。 想着瞧瞧说话的是哪个，看清楚了粉发店员的模样，顿时眼前一亮。 那晚穿婚纱经过的形象实在太过于难忘，即便换了个发色，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实不相瞒，那天晚上就很想搭讪了，只是没机会。 当即就挑了几支蔷薇，快步走过去，在吸引到注意、对上视线后，露出阳光灿烂的微笑：“你好，可以帮我包一下吗？” “你好，”爱丽西娅展开礼貌的笑容，将花接过，柔声询问，“你想要什么样的款式？” “你喜欢的。”男高迪克如是说道，眨了眨眼睛，“如果可以的话，你愿意给我一个号码吗？” 空气安静了几秒。 有些意外，爱丽西娅愣了一下，没想到会在工作的时候遇到这样的请求。 “不好意思，”爱丽西娅保持微笑，语气很是温柔，“我已经结婚了。” 真的假的。 但拒绝还是能听出来的，迪克有些遗憾：“好吧。能娶到你，你丈夫一定很优秀吧，真羡慕。” 这个问题，一时很难给出回答。 她选择点头应下：“是的。” 是的，昨天晚上还生吃了半只老鼠，咽了好几颗子弹。 大半夜把她摸醒只为找钥匙，并且嫌弃地甩开了她牵着的手，拒绝了那方面的提议，可能是根本立不起来。 都是一个模范好丈夫应该做的。 和迪克说话时，有一双眼睛牢牢地盯着爱丽西娅。 视线越过她，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向店外看，伊尔莎紧皱眉头。 原本还只是站在远处的梧桐树干后面，此时已经过了街道，换了位置，离得更近了。 那个杀血亲的杀人魔。 他的出手机制到底是什么，不会现在就要动手杀人砸店吧？ 第27章 第 27 章 距离不断被缩短。 诡异不详的杀人魔离得越来越近，已经站到了窗外的位置。 头罩下的那双眼睛阴冷地、死死地望向店内。 准确的来说，是望向低头包着花束、在和两个男高中声浅笑着说话的粉发店员。 爱丽西娅这时候没有能向外眺望、观察哪里不对的时间。 在客人的请求下，她正忙着从女孩子的角度出发，给那个想要和喜欢对象表白的高中生提些建议，帮着选花束的款式。 和两个男孩子挥手告别，欢迎他们有机会再来。 抻了个懒腰，舒口气，爱丽西娅向窗户外面瞧了一眼。 街道一如既往平静日常，没有任何的异常，也没有某个跟踪着的头罩男。 可能是听进去了她出门前的话，乖乖地留在了家里，没有出来吧。 迈克尔他还是能交流的。 毕竟他昨晚上还知道不能当场卸门，懂得扭头去找钥匙。 ...但如果可以的话，她偶尔也想要些其他方面的交流。 是不是回去不经意地提一下今天被搭讪的事情比较好，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危机感。 一想到同床共枕了两个晚上也依旧无事发生、甚至还被嫌弃甩开手的遭遇，爱丽西娅就忍不住沉默，暗暗咬了咬牙。 他到底是对这方面压根就不懂，还是说根本就立不起来啊。 睡觉的时候她穿得本来就单薄，故意紧贴着他的胳膊，中途还因为找钥匙而被摸了个遍。 这些要素加在一起，再怎么不懂，至少也会有些身体的本能反应吧。 迈克尔没有。 那么高的个子，体型也健硕，不至于...不行吧。 有些微妙的惆怅。 说来有些怪异，只要爱丽西娅一抬头向外瞧，迈克尔就很是迅速地消失不见了。 他似乎并不是很想被爱丽西娅发现的样子。 甚至在爱丽西娅收回视线、忙着去关注其他事情的空档，再刻意地搜寻一下，发现他竟然又回到了街对面的梧桐树后面，再度保持住了遥远的距离。 伊尔莎，暗中观察到了一切。 她的眉头始终没能舒展开来，是真的搞不明白那家伙的行动机制究竟是什么了。 他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这似乎和她所知道的迈克尔·迈尔斯有些不太一样。 身为教会的重点培养目标，那个残暴邪恶、毫无人性的‘杀人魔’，他的行动怎么会这么不果断。 神出鬼没，身手一流，这些能力就只是体现在暗中躲避观察上吗。 他到底在搞什么。 难不成...是非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问题是，从昨天注意到他起，他不就一直跟踪在爱丽西娅的身后，等着找机会出手吗。 第42章 这么寸步不离的跟着，现在都已经是第二个白天了，他难不成连晚上都没能成功得手？ 是没得手，还是像现在这样没下手。 难不成晚上也是隔着窗户玻璃，在外面面无表情地偷窥？ 教会是怎么训练他的，业务能力也太局限了吧，难不成一定要等万圣节到了才肯正式下手吗。 怎么又把距离拉开那么远。 闭眼睁眼的瞬间，人消失了。 伊尔莎隐约有些印象，依稀记得教会似乎是在1年前给迈克尔发布了指令，放他去执行了。 被寄予厚望的‘武器’，就把任务执行成了这个样子吗？ 她可不觉得迈克尔会是这样的水平，这样看来，他似乎也对教会的任务并不上心。 真讽刺。 算了，不砸店就行。 她现在对同教会的人观感都不是特别好，可不想被他们牵连、惹出什么麻烦事。 伊尔莎眯起眼睛，这边的注视被发现，没再能继续捕捉到迈克尔的身影，便轻微地冷哼了一声，将视线收回，放在爱丽西娅身上。 她还在傻乎乎地哼着歌，边摆弄花卉，边自言自语地想着午餐做些什么。 似乎压根没意识到自己正被杀人魔跟踪，对自己死期将至的事情也没有了解。 落在伊尔莎的眼里，不免让人觉得有些好笑，好像也有些能明白迈克尔暂时没有下手的缘由了。 爱丽西娅总给人种很迟钝的感觉，毕竟她都能想到只身前往哥谭生活，而且至今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 怕不是还没有察觉到始终跟在身后的危险。 猫抓老鼠的时候，一向喜欢故意玩弄猎物、瞧它们惊慌失措逃跑的模样，等到玩够了再下手。 可能那就是他想要的时机。 伊尔莎依旧还是没有要提醒的准备。她不想掺和进那边的事情里，而且能暗暗地看乐子也不错。 撑起下巴，她提起了刚刚的小插曲，打趣：“你不喜欢刚刚那个类型的男孩子吗，竟然会用结婚了这种借口，这个理由可真是伤到人家的心了。” “啊？借口？” 好像是被这句话说得有些懵，很快地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爱丽西娅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哦，我确实是已经结婚了。” 说话这话时，眼睛里亮亮的，那种提起时的‘幸福’并不作假。 不过爱丽西娅倒也没说谎。她确实已经结婚了，只是在婚礼现场中途逃走、与另一个和婚礼不相关的家伙成了‘同居关系’而已。 介于对方一开始误会了什么，这个结婚状态也可以换个方式延续下去。 避免发生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这是个可以婉拒掉搭讪和大部分社交的好理由。 但是... 她不希望被过问得太多，因为说了和迈克尔相关的细节、而暴露他的存在。 更不想被说[那有机会大家认识一下、见个面]、[怎么一直没有看见过他？]这种话。 “但是他已经意外去世了。” 见伊尔莎还有继续问下去的意思，爱丽西娅垂眸，挡住真实的情绪，语气带着故作坚强的笑意：“不过我很爱他，就算他已经不在了，我也不会再和别人发展关系。” 更何况，虽然呆了点，但迈克尔还活得很健康呢。 乱吃东西也依旧不受影响、徒手就能拆下门板的那种健康。 但不知道这段发言是哪里触动了伊尔莎，让她有些怔神。 她看着爱丽西娅的眼神因此产生了细微的变化，意外中又增添了几分好感。 “你的姓氏，是随的你丈夫吗？”甚至难得主动地问了另外的问题。 “没有。” 爱丽西娅安静了几秒，然后略带可惜和失落地耸耸肩，摇头否定：“是我自己的姓。我那死去的丈夫一直不认可我，我没有使用他的姓氏的资格。” 说罢，她伸手捋了下胸前的头发，像是在掩饰提起这事时的尴尬。 随即，意味不明地弯起了嘴角。 伊尔莎将那当做了饱含多年心酸和委屈，但又默默忍受、苦中作乐的笑容。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被冲击了，涌现了一股难以抑制的情绪，失声感慨：“要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样该多好。” “...呃，你说什么？” 爱丽西娅有些迟疑，还以为她会顺着迈尔斯的姓氏说下去，却没曾想会跳到这个话题上。 花店斜前方的花架旁，一男一女正站在那里挑选，有说有笑，或许是一对甜蜜的情侣。 伊尔莎的目光挪了过去，声音有些莫名的冷淡，态度变得微妙奇怪起来了：“我注意好几天了，昨天晚上还有之前跟着的男人可不是这个。” 花店，一个总能看到各种精彩感情故事的好地方。 只是看了一眼，爱丽西娅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并没有想要评价别人私生活的想法。 别人的事情，也没资格和必要去关注太多。 更何况经过了昨天去警局的一遭，加之她回去后也拿手机查了下新闻，对哥谭近期的几个大型的邪/教洗脑案件有了些了解。 市民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只是一些情感上的小问题而已，不总比被邪/教忽悠着自杀、或者是做危害社会的事情强吗。 但伊尔莎显然有些过分在乎那边了。 第43章 “我讨厌那样的女人，”她鼻尖冷哼一声，眼神一直没收回来，“感觉就像是下水沟里讨厌的老鼠。” 啊，老鼠。 关键词正确，爱丽西娅沉默了半晌，表情带上了些痛苦。 昨晚一死一活的两只老鼠再度浮现在脑海里，怎么甩也甩不掉。 两个灰黑的大耗子，蛮横强势地取替了原本印象中小巧可爱的白鼠形象。 她现在真不想谈及和这种生物相关的话题。 听爱丽西娅讲了回家就发现老鼠的故事，伊尔莎还以为是她在家里养了只猫。 “可能是你家的猫去狩猎回来，给你当礼物的吧。” “可能...”也不能这么想。 总之，有了昨天的教训在先，她这次会准时供饭、极力避免相似的惨案发生的。 见她好像真的在为这事为难的样子，伊尔莎随口一提，给了个建议：“你可以安个宠物监控啊，这样就能知道宠物平时做什么了。而且有的监控还能开麦说话，很有用的。” ... 话已经摆在了那里，爱丽西娅没有找到一个要辩解[家里养的不是小巧宠物猫，是个2米高强壮成年男人]的理由。 不过提起安个宠物监控，这确实是个还不错的提议。 于是在午休回去、路过超市的途中，好奇和在意促使她走了进去。 可能其中也有些其他不可告人的想法。 推开家门，迈克尔还依旧维持着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姿势。 这次头罩上的假发很整齐，没像上次那样被风吹得乱七八糟，好像没出去过的样子。 准备好了午餐，爱丽西娅从厨房走出，手里还捏着装着监控和其他工具的厚袋子。 没像往常那样把他的端出来，而是给他指了指厨房的方向：“你今天中午去厨房吃吧。” 沙发上的家伙没有起身的意思。 他拧过头，看了过来，似乎用死气沉沉的眼神询问为什么。 因为要偷偷装监控，不想被你看到。 爱丽西娅倒也不会把话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她把袋子抱在怀里，咬咬嘴唇，略带埋怨地瞥了他一眼：“家里还坏着两个门把手，难道你想一直晚上睡觉的时候扭头就看见客厅吗。” “这里面有胶水和工具，或者你来修，我去厨房吃饭——” 迈克尔站起了身。 迈克尔迈步。 迈克尔径直地走过了她，一言不发地进了厨房。 迈克尔反手关上了门。 “？” 第28章 第 28 章 卧室门把手用强力胶粘上了。 也不指望它能粘多牢固，只要它们重新归位、能让这个家里看上去正常点就行。 说来奇怪，直到爱丽西娅偷偷装好了监控，又把两个在地上躺了很久的门把手重新粘好，厨房的门都始终关着。 维持着它最初被迈克尔反手关上的模样。 再一次路过，爱丽西娅眨眨眼，又多看了一眼。 里面的人迟迟没有出来，难免会引起她的在意。 不会打开厨房的窗户，跳楼逃跑了吧？ 看来家里的窗户也都该加固一下。 “迈克尔，我要进来了哦。” 体贴地率先提醒一声，停顿了几秒，给里面的人反应时间。 她握住厨房门的把手，轻轻拧开，顺着门缝向里看，有些疑惑：“迈克尔？你吃完饭了吗？” 白头罩，棕头发，一下就映入眼帘。 不是特别大的厨房里，男人坐着的身影很是显眼好找。 似乎是发现这个空间更狭窄隐蔽，他很是顺势地换了个更加封闭的空间待着。 靠着椅背发呆，留下了很久没出来。 直到门被爱丽西娅拉开。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厨房和客厅之间再度相通，视野变大。 迈克尔缓缓扭过头，目光落在了爱丽西娅身上。 她指了指客厅的沙发，意思应该很好理解，但依旧无果。 那是一种被打扰到了的眼神。 虽然也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看明白的，她还是看起来很迟疑地放慢了挽袖子的动作，再次提议道：“那或者我关门离开，你来刷碗？” “或者我把门关上，我们一起挤在这里刷碗——” 说话期间，爱丽西娅已经走了进去，端走桌子上的空盘子，转身拿去水槽。 再回头，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已经坐到沙发上去了。 小小声地“哇”了下，爱丽西娅倒也没指望他会给出什么配合的反应。 怎么说呢，肯挪地方，某种意义上来讲就已经很配合了。 浅笑着垂眸，手下收拾碗筷，心里略显无奈地感慨。 不会做饭，不做家务，真不知道他之前是怎么靠自己活下去的。 还好他什么都不能做。 只要她把事情做得完美体贴，什么都帮他处理好，但却不教他到底该怎么弄。 这样就算他哪天想不开要离开，用不了多久，也会自己乖乖回来的。 因为只有这里会这么对待他，只有自己会这么对他。 再没有第二个会对他这么好的地方了。 ... 从爱丽西娅的视角来看，迈克尔的一天似乎很简单，简单到有些呆板。 跟她一起起床，默默地歪着头，围观她在浴室洗漱； 第44章 吃完早饭，坐在沙发上发呆； 吃完午饭，坐在沙发上发呆； 吃完晚饭，坐在沙发上发呆，然后再躺在床上发呆。 如此循环。 很简单，简单到让人疑惑他的消化系统还好吗、长期以往会不会积食的程度。 一直这么待着，是个人都会觉得无聊吧。 他自己在家都偷偷干什么。 她可不相信这家伙真的就一直发呆，除此之外哪里都没去。 还好这次装了监控，能在出门时瞧瞧观察。 擦擦手走出来，爱丽西娅瞧了坐着的迈克尔一眼，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小监控被悄悄地安装在了沙发的上方，正好能覆盖客厅的这片范围。 和迈克尔隔了些距离，面色如常地坐在了沙发的另一边。 午休还没结束，离下午出门上班还有些时间。 屋子里很安静，她坐下时迈克尔也没有多看一眼，一副对她熟视无睹的模样。 虽然他完全没有侧头，但爱丽西娅还是刻意地挡了挡手机屏幕，以防被他看到什么不该看见的。 比如说准备看监控效果的界面。 手指刚在屏幕上划动了一下，就又有本地新闻推送弹窗弹出。 [哥谭警局称轰动全市、至今仍未破案的集体自杀事件或与神秘邪/教组织密切相关——] 又开始了。 哥谭是真的很乱啊。 说实话，其实她出门偶尔也会打怵，总有种哪里都不安全的感觉。 但是有些和迈克尔相关的事情，她想搞明白。 尤其是她总感觉花店的伊尔莎似乎知道些什么，机会难得，她不能浪费，总得想办法再多试探一下。 抬眼瞧迈克尔一眼，爱丽西娅带着笑意开口，打破了此时的寂静：“等过一阵子我就辞职不干了，在家里陪你。” 当然，也是亲眼看着他留在屋子里才放心。 “而且我确实没有和你说假话哦，最近外面真的很危险，最好还是要多待在家里。”她故意提起了这些推送来的本地新闻，借此证明自己的话，“尤其是什么在哥谭活动的大型邪/教组织。” “用各种方式忽悠人成为信徒，蛊惑和蒙骗他人，进行精神操控。这东西可都是骗人的，专门拿来骗笨蛋和文盲...” “我们现在住在哥谭东区，这个东区比较乱，什么人都有，估计也会有很多邪/教组织的成员。说不定还会搞什么登门宣传的事情，你自己在家要小心推销哦。” “我出门会拿钥匙，有其他人敲门的话不要开门，别被骗着傻乎乎地跟人跑。” 这点必须要强调。 “迈克尔，你有在听吗？” 有些习惯那边的无视了，爱丽西娅自己都觉得刚刚她一定在自言自语，便将目光从手机屏幕挪开，要再次强调一下：“迈克尔...嗯？你在听啊？” 一向不怎么搭理她，这次竟然一反常态，也不知道是在提起那个部分时就转过了头，头罩遮挡后的眼睛正意义不明地盯着她。 他似乎听得很认真，甚至是有些在意的样子。 真稀奇。 但是个教育提醒的好机会。 问着‘是对哪里不够了解吗’，爱丽西娅拿着手机起身，走到了迈克尔的身侧坐下，离得近了些。 感觉他哪里不太聪明，她准备详细地解释一下。 “就像是那天站台自杀的学生们，你也瞧见了吧，那就是这种组织搞的洗脑结果。” “为了让人傻乎乎地给邪/教干事、达成他们自己的目标，编各种谎话，什么都敢说。什么死而复生、神秘力量，包治百病，那可都是骗人的。” 找出先前刷到的几篇新闻报道，爱丽西娅给他展示手机里的画面，开始了反邪/教科普。 “而且我听说有的邪/教组织为了不让成员发现骗他们，专挑文盲和小孩子下手，”她忍不住嘟囔，提起时缩了缩脖子，觉得可怕，“而且就算加入其中了，也会一直洗脑操控，不教他们识字和知识，更不会放他们去上学。” 多可怕啊，这玩意儿可不能碰，这些组织总有各种话术骗人，最没下限。 为了让迈克尔把新闻看的更清楚，两人贴得难免会更近些。 按照先前的规律来讲，他一般会皱眉，嫌弃地保持距离。 但这次却没有，意外地默许了过近的距离。 渐渐地止住声音，爱丽西娅眨了眨眼，注意到了小反常。 不对劲。 毕竟怎么会有人听邪/教科普听得那么认真呢。 ...这次有戏了？ 抿起嘴，短裙下白嫩的腿不经意地动了动，贴着那身连体工装下的壮实大腿蹭了几下。 今天穿着的是包臀裙，衬衫纽扣也解开了上面的几个。 迈克尔的注意力并没放在其中任何一个上。 他低头看小小的屏幕，歪了歪脑袋，认出了配图上那个类似于三角的纹身符号。 目光随即落在下方密密麻麻的文字上。 看不懂。 在等旁边的人继续说下去。 但是爱丽西娅迟迟没有再说话，倒是一直在用腿轻轻撞他。 迈克尔扭头看了过来，和她对上了视线，仿佛在用眼神传递什么指示。 爱丽西娅咬咬嘴唇：“如果你着急，下，下午我其实可以请假的...” 第45章 很好，这次头罩后面开始皱眉了。 第29章 第 29 章 蓝灰色的工装颜色已经有些陈旧了，布料上勾起的毛边略显粗糙和发硬。 大腿处的皮肤本就娇嫩，只是反复地才蹭了几下，就被刮出了一片淡淡的红痕。 再被布料下他炽热的体温一烫，红色就变得更鲜艳了些。 落在白皙的腿上，格外刺眼。 微微的刺痛感。 只是对上了一瞬的视线，爱丽西娅就眨着眼垂下了头，耳垂泛红，没有继续和他对视下去。 拿着手机的那只手微微抖动，不知道是继续举着好，还是收回来好。 总之，先抬起另一只手，暗中搭在他的胳膊上。 膝盖合拢，双腿向迈克尔的方向偏去。 迟疑了几下后不再轻撞，改为静静地紧贴着他的大腿。 视线落在两人贴着的地方，她悄悄地在心里比量了起来。 似乎自己两个腿合拢在一起，才勉强抵得上他一条腿粗。 站起身时差了好大一截，就连坐下了也一样，完全被身侧的男人罩住，一点那边的亮都透不过来。 这样观察来看，也许...或许... 要是他真想做点什么的话，这点午休时间完全不够用，而且肯定也没力气继续下午的工作了。 确实要请假休息。 ...倒也不是不行。 低头，脑袋轻轻地枕靠在迈克尔的胳膊上，等着他更能读懂气氛一些，做些适当的行动。 比如说起身把人抱起来，迈步走向卧室之类的。 流程应该非常的清晰了，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再迟钝的男人也都该会无师自通。 怎么没反应？ 爱丽西娅嘶了一声，抿起嘴，脸颊微微泛红。 他不会是不想挪地方、准备就这么在沙发上吧？不会伸展不开，很拥挤吗？ 哦对迈克尔就喜欢待在这种拥挤的地方。 他要是不嫌挤的话... “...” “...” “...？” 呼吸频率照旧。 呼吸粗细程度照旧。 身侧的男人没有任何波澜。 开始变得逐渐抬不起头，猜测自己可能是又误会了什么，爱丽西娅咬住了牙，真想当场大声骂自己笨蛋。 还想顺带把迈克尔也骂进去。 他就真的一点反应都不给吗，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变化吗？ 那为什么刚刚没有把她推开，默许她坐得这么近，凑得这么亲近。 而且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心口不一的男人？ 刚刚自己动作的全过程怕不是全落入了迈克尔的眼中，爱丽西娅脸红的原因又变成了尴尬。 悄悄抬眸，偷瞄了过去。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手机屏幕上，视线追着手机的方向走。 举得时间有些久了，手腕酸痛，不自觉地下落。 他的目光就也跟着下落。 不会真的有人专注地听邪/教科普，感兴趣到入迷、认为身边贴着的女孩子毫无兴趣吧。 她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早该意识到的，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很明显迈克尔就是对那方面无感，他甚至能做到面无表情地围观完她洗澡的全过程，然后幽幽离去。 暗暗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瞎想了，爱丽西娅刚准备把手机收回来，就瞧见迈克尔扭过了头，和她对视。 和平时呆滞的对视不太一样，这次的似乎平添了份[交流]的意味。 他还有事情让她做。 爱丽西娅的动作一顿，有些意外他的反常，重新把新闻报道的界面调出来，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 迈克尔的视线随之落在了上面。 “你还没看完新闻吗？” “...” 不是吗？可是都盯了那么久了，差不多是她刚刚瞎想的全程。 说起来，都快要把这个事情忽略了，这个男人他识字吗？ 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闪过了某个画面，爱丽西娅虽然感到有些微妙，但还是开口试探：“你...看得明白吗？” 尽力让话委婉，不显得那么嘲讽。 迈克尔一直不说话。 但这次的沉默，以及他黏在屏幕上文章开头许久、迟迟没有进展的视线说明了一切。 而爱丽西娅想到了那个晚上，这家伙在墙上划下的鬼画符。 识字不多，基本上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其他的连写带画并且会拼错，还显得很扭曲。 看不看得明白全看缘分。 确实不像是受过相关教育的样子。 所以他现在这是好奇上面写了什么，但却看不懂？ 怪不得一直没有推开她，这么耐心地等待，怕不是在等她逐条解释。 原来是真的不识字啊。 有些无奈的叹口气，爱丽西娅探身，把整篇有关[德鲁伊教会]这一邪/教组织的报道给他读了一遍，顺便附带了猜测他会感兴趣的科普。 听她轻声念文章的迈克尔始终很安静，微低下头，似乎很专注地看着。 他往常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但一向是维持着自我的状态，除了吃饭以外甚少会理会她。 为数不多的[交流成功]机会。 余光瞥向显然在听着的迈克尔，因为这次相处的小变化，爱丽西娅的嘴角不知不觉地弯了弯，眉眼都柔和了下来、沾染上笑意。 第46章 她猜测可能是迈克尔待在家里太无聊了，又不识字、没什么可接触的，才会这么好奇这些新闻。 “...为了防止他们欺骗的行径败露，邪/教组织极力避免成员接触文字和知识，以便方便进行精神操控。” 将文章末尾的句子念完。 见他还在瞧的样子，爱丽西娅想了想，柔着声开口：“要是你很感兴趣的话，我教你识字吧。” 迈克尔看了过来，歪了歪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么瞧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对你不好的邪恶组织。” 看似不过随口开个玩笑，爱丽西娅眼底情绪有些微妙。 她的确也会担心，要是迈克尔知道的太多、脱离自己掌控的话该怎么办。 最多也只会教一些无关紧要的。 爱丽西娅很快就用笑容掩藏住真实的打算，打开了手机的备忘录界面。 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打下了自己的名字，展示给他瞧，并且念给他听：“爱丽西娅，这是我的名字。” 迈克尔垂眸盯着，没有反应，也不知道有没有在记。 爱丽西娅无所谓地笑笑，倒也没有期待他立刻就配合。 “啊，我得出门去花店上班了。”瞥了眼墙壁上挂着的钟，刚刚的新闻念了有一阵子，现在可没有让她继续慢悠悠聊下去的时间了。 把手机黑屏，爱丽西娅有些抱歉：“等我傍晚下班回来再给你讲，这样你自己在家的时候就有事情干了。” 她本来是该立即起身，扣上衬衫扣子，拿起包出门的。 只是话音刚落，随着手机被拿开、目光没了落点，迈克尔习惯性地又转头看了过来。 一双藏在阴影之中，死气沉沉，稍显浑浊、不够透亮的眼睛。 这种目光一向没有意义，可以不去理会，但这次爱丽西娅却难以确定了起来。 总不可能在挽留她，而且瞧着也没有其他再需要帮忙的意味。 或许是她的错觉。 但刚刚那段没被推开的相处，确实是给了爱丽西娅不一样的感觉。 以及再稍微动手动脚些的勇气。 类似于得寸进尺。 目光微动，似乎在内心盘算着什么。 感性向右，理性向左，最终落在大腿上。 手腕搭着肩膀一撑，跨坐在了他的腿上。 这个姿势要求腿分开，包臀裙实在受限。 身下传来的温度更加直观，粗糙的布料擦着大腿内侧，磨得慌。 爱丽西娅动作卡了一下，脸颊泛红，猜测裙摆可能是向上翻卷了。 但既然迈克尔完全不在意，她便也不觉得有什么的了。 双手贴着他的肩膀，朝前蹭着挪了挪，坐得更靠里面了些。 迈克尔今天的容忍度似乎难得的大，他就只是动了动眼珠，没有其他别的反应。 “我要出门了。外面很危险，全是骗子和坏人，不要被别人骗走哦。” 伸手，捧起眼前这个呆呆的头罩脑袋。 爱丽西娅软下声音，像是哄小孩子那样，轻声细语：“你那么笨，连饭也不会做，离开了我该怎么生活下去呀。也就只有我会对你这么好了。” 说罢，探身凑近。 就在迈克尔动了动手，似乎即将有什么反应前。 爱丽西娅已经先一步抽身，保持住了距离，笑盈盈地和他挥手告别。 面罩惨白的嘴角，留下了一抹粉红。 第30章 第 30 章 爱丽西娅出门后，没了她轻声细语说话的声音，屋子里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沙发坐着的迈克尔。 被捧着头罩，印下浅浅一吻的时候，他似乎要抬手，准备对爱丽西娅做些什么来着。 不过由于她抽身的太迅速，还没来得及完全抬起，就失去了目标。 再缓缓放下，搭在大腿上。 手下仿佛残留着她柔软的触感和温热。 贴得太近，气息纠缠在一起，连这件蓝灰色的工装都沾染上了她身上的香气。 看着刚刚她坐在自己腿上，故意朝前挪着贴近的部位。 迈克尔歪了歪脑袋。 感觉哪里有些奇怪。 呼吸声闷在头罩内，胸腔随着呼气吸气起伏，好像与往常没有区别的样子。 但他这次没有立刻就站起身，拧动门把手跟踪出去。 依旧坐在原地，眼球转动，沉默地思索着刚刚听见的事情。 迈克尔偶尔也会不动声色地注意爱丽西娅的话，只是次数不多，全凭兴趣驱使。 其中就包括刚刚的那段，有关于德鲁伊教会欺骗信徒成员的发言。 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 但巧就巧在，爱丽西娅说出的每一句[操控行径]，都能与其对上。 他很少浪费时间去思考，但并不代表就真的像是头罩表现得那样呆、一点都不去深究。 搭在腿上的右手反转，袖口向下滑落，露出了被挡住了的手腕内侧。 那上面有个和新闻配图一模一样的纹身标记。 黑色的三条线，组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 其中一条线略有不同，在两端皆平均延伸出了1/2的长度。 正是德鲁伊教会成员的标志。 眼球下转，盯了许久。 自幼时埋下、深入灵魂的指令已经完成。 第47章 也不知为何，从那一刻起，他的本能就在让他倾向于依照自我意识行动，导致他始终在外面游荡，直到被爱丽西娅吸引跟来。 但观察看来，她暂时并不在猎杀名单里。 与指令无关，那就没有杀了的必要。 而且粗略地对比一下经历，疗养院、教会、寻找血亲的途中...确实是现在的状态更舒心。 她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可以直接忽视掉，还会如所说那样提供食物。 说的有些道理。 不论相信与否，怀疑的种子都已经埋下。 同样，他觉得也没必要再去听教会的了。 沉默了有一阵子，迈克尔终于有了动作，默不作声地站了起来，要像先前那样出门了。 但他突然动作一顿，好像是感知到了些什么，扭头向天花板的方向看去。 沙发上方的小角落，出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型监控。 灰黑壳子的后面闪烁着微弱的红光，正在运作中。 被吸引，朝着它走出了几步，迈克尔观察了几秒。 就在他准备抬手打掉之际，门突然被敲响，止住了这个动作。 关注点即刻被转移，迈克尔转身，缓步走去厨房拿了把水果刀，然后停在了玄关门口。 握着刀把，将其反转。 门打开的瞬间，刀尖朝下，猛地下刺，甚至没有要给外面人进来的机会。 “——迈克尔·迈尔斯。” 距离门外人几毫米的距离，刀尖堪堪停下。 门外站着的几个男人脸色阴暗，因为上来就被他刀锋相向的行为而感到不满。 “终于找到你了，真是让人浪费时间。” 他们露出了同样纹身，都是德鲁伊教会的成员，语气不善：“我们收到了你指令已经完成的消息，为何还迟迟不回教会？” 气氛僵硬了片刻。 “你是教会的内部成员，迈尔斯，教会不能没有你。”另外的人稍微缓和了下语气，“放心吧，只要你继续忠诚地为德鲁伊教会做事，我们保证你会无比强大。” 依旧还是单方面的发言。 迈克尔迟迟没有反应，依旧还像死了那样堵在门口。 介于他一向是这个状态，看不出来有哪里不一样，几人还以为他把话听了进去，便也没再多浪费口舌。 只是命令他跟上，转过身准备离开。 目视他们的背影走出一段距离，迈克尔停在玄关内侧，冷漠地关上了门。 ... 爱丽西娅有一套认真摸索出来、针对性极强的经验，用来和同居的迈克尔友好相处。 为了留下他，她可是有做足功课的。 比如说，他喜欢缩在封闭阴暗的小空间里，那时候心情状态相较最良好。 沙发所在的客厅就显得空旷，还是卧室更好。 而晚上共躺在一张床上时，有她在旁边就会显得拥挤。 大概是满足了某种需求，所以他才一直没有把她踹走。 同时，他有很强的领地意识。 他主动进来时、自己也在的情况可以暂且不算，但如果是他自己待在某个屋子里，最好不要不提前给消息就硬闯。 然后再比如说，迈克尔虽然偶尔会按照命令的语气行事，但他实际上并不喜欢被命令，也不喜欢过于尖锐起伏的语气。 在他的接受范围里，最合适的就是轻声细语、耐心商量、语调平缓、语速60、维持在稳定的4/4拍。 虽然大部分时间会被他屏蔽掉，但有奇效。 如果发现他在说谎、或者是并未按照你要求的那样做，不要当场质问和拆穿，就按照他扮演的那个样子继续下去，让他觉得他成功了。 否则他会在下次吸取到经验，掩饰得更完美，更难以察觉。 如果想向他证明自己没有欺骗和操控他，不要直接说出来，采取和欺骗操控相反的行动证明。 但这个行动的尺度可以自行把控，毕竟身为一个文盲，他对社会学和心理学等领域没有任何了解。 可以适当地对他进行心理暗示，但要注意他的状态，保持适度，否则会得到相反的效果。 虽然面部藏在头罩下面，只露出一个死气沉沉的眼睛，但是迈克尔也有他细微的情绪变化。 以上行动，务必要在稳定平滑的情绪区间内进行。 花店里，爱丽西娅在为自己的反应迅速而庆幸，不过她也有些疑惑地点了点嘴唇：“唔...” 她很小心，只要感觉有一点不对劲，就立刻对数据进行更新。 所以这段期间以来，迈克尔的情绪都很稳定。 那他不稳定的状态，会发生什么...？ 第31章 第 31 章 订书机，花剪，美工刀，手锯... 花店里有不少锋利的工具，使用时需要特别注意安全。 店长伊尔莎对它们格外地关注，时不时就会对这些工具进行更新和保养，以确保它们使用时的最佳状态。 非常精细地用酒精擦拭着美工刀的刀刃，为接下来的使用做准备，伊尔莎拿着它在灯光下观察。 突然想起什么，扭头向窗外瞧一眼。 又过了个中午，还是没下手。 不仅没下手，现在人还消失不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发现了的缘故，那个杀人魔的行踪变得更加诡异，叫人难以察觉。 第48章 虽然是怀着看乐子的心态招聘的爱丽西娅，但突然有了个新员工分担工作，勤快还手巧，确实是让伊尔莎轻松和悠闲了许多。 体会到了招人的快乐，还有些想继续保持下去。 尤其是新员工长得也漂亮，连带着客流量都比先前大，多卖出去了不少。 怎么办，她突然就有些舍不得那孩子被迈克尔下手杀掉了。 而且真不是她故意泼脏水，如果她回忆得没有错的话，遭迈克尔下手折磨过的所有尸体都破破烂烂、残缺不堪的。 简单地回想了下那个场景，再把尸体替换成爱丽西娅的模样，伊尔莎忍不住嫌弃地皱起了眉。 粗暴且没品的男人，完全不懂得女性身体的美好。 可不像迈克尔那种下手残暴血腥的男人，她一向注重细节的精致程度。 她的手法很是熟练精湛，这次也会用最短的时间，用最高效的手法取下最美丽的一朵[花]。 冷柜底层的[红色花卉]需要补货了。 提起那个又大又深的冰柜。 她的新员工总有打开的机会，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注意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上午爱丽西娅提起了她早死丈夫的事情，感到有些意外之余，伊尔莎对她的观感也顿时变得与众不同了起来。 下午也瞧见她婉拒了来搭讪、想要手机号的客人。 这反倒让伊尔莎心情很好，生出了些特别的好感。 虽说依旧没有要提醒爱丽西娅的准备，不过毕竟这孩子在花店干的很好，她倒是愿意保障一下对方在花店期间的安全。 现在店里没什么客人，没那么忙碌，有了些休息聊天的时间。 伊尔莎看向不远处的爱丽西娅，刚想和她说会儿话，就发现她正捧着手机，表情很小心和忐忑，好像在下定什么决心那样。 “看什么呢，怎么这副表情？” “我中午的时候装了一个宠...宠物监控，有点好奇。” “不就是看个猫而已吗，这有什么可紧张的。”伊尔莎觉得有些好笑。 下意识地遮挡了屏幕，爱丽西娅朝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说起来有些复杂。 如果发现他没在屋子里、偷偷跑出去了怎么办。 如果发现他给陌生人开门，几句话就被骗走了怎么办。 咬咬嘴唇，有点不敢，可是真的好奇。 还是决定要试一下，爱丽西娅调出了监控画面，看着画面里那个空旷旷的客厅，不太确定地眨了眨眼睛。 沙发上没有迈克尔坐的身影。 卧室的门开着，依稀瞧见床上没有人。 厨房的门也虚虚地开了一半，里面也是一样。 四处寻找，哪里都没有。 奇怪，迈克尔人呢。 “怎么不见了...”爱丽西娅呢喃出声，眉头微蹙，有个不好的猜测，“不会真的偷跑出来了吧？” 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伊尔莎撑起下巴，没听清她说了什么，继续就着宠物监控的话题说了下去：“说起来，我想起有个说法。” “就算镜头不动，猫也知道你在看它。” “不会吧...” 爱丽西娅还在努力找着那道身影，头也不抬地随口敷衍了一句，觉得这个并不适用。 她家里的那个是人，也不是猫科动物，应该不会那么敏锐吧。 操控监控小幅度地左右转些角度。 右边，没有人。 向左边挪动。 没有任何事先预兆，一张惨败空洞、双眼空洞无神的白面具突然入镜，占据了整个画面。 隔着小小的监控摄像头，迈克尔仰头和她对视。 爱丽西娅拿着手机的手一抖，被吓得一激灵。 他在那里站多久了？ 该不会真的在打开的瞬间，就发现她在看了吧？ 这么灵验的吗。 镜头里，迈克尔的手里还提着一把水果刀，看样子似乎刚从厨房的方向过来。 自打她调出监控画面、发现他开始，他的目光就没有挪开过。 微妙的压迫感。 爱丽西娅感到了莫名其妙的心虚。 想解释点什么，但伊尔莎还在不远处、似乎也很关注她的样子。 清了清嗓，她抿嘴，开麦，想掩饰下偷窥被发现的尴尬：“喵...？” 不再继续观察了，面无表情的男人抬手，要一巴掌扇过来。 一伸胳膊就能碰到天花板，长得高了不起？ 做好了画面天旋地转并且黑屏的准备，爱丽西娅缩了缩脖子。 但在手落下的前夕，迈克尔的动作一滞，转而扭头望向了玄关。 似乎有人敲门。 爱丽西娅的心突然提了起来，下意识地安慰自己。 她临出门前反复叮嘱了不要开门，虽然迈克尔没什么反应，但他肯定... 没听进去。 沉默地看着镜头里的男人一手提刀，一手拧开把手，爱丽西娅突然不明白自己刚刚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迈——” 想要制止的声音戛然而止，公寓里发生的事情突然变得更加离奇了。 有四个陌生的男人要往屋子里闯，在门口和迈克尔僵持，气氛看着不怎么友好。 几人使了个眼色，钻到了挤进屋子的空子。 但他们的目标并非是屋中的财物，反倒将迈克尔团团围住，像是...要把他强行带走？ 第49章 察觉到他们的目标，爱丽西娅本能反应地腾出一只手，握住了旁边放着的锯子。 难不成是来找迈克尔的吗？ 视线死死地盯着监控画面，站起身，她刚要现在就跑回去，就在同时看见了更不得了的画面。 迈克尔的心情可能是非常的糟糕。 不给在场的、不在场的人反应，他当即反转刀尖，动作干净利落地捅进了身前男人的胸腔。 抬手，单靠臂力将其高高举起，让刀子入得更深。 确定对方咽气，烦躁地甩手一扔。 一刀一个，极其流畅，丝毫不拖泥带水。 期间水果刀不稳被打落，不仅没有起到限制的作用，反倒让他腾出手抓住了对方的脖子，手指合拢攥紧，不费力气地瞬间拧断。 只是过去了一分钟而已，四个来者不善的男人就零零散散地躺了一地。 爱丽西娅默默地又坐了回去。 伊尔莎有些好奇：“怎么了？” “没什么，”她停止了思考，嘴唇动了动，试图自我欺骗，“刚刚监控被猫打掉了。” ——就好了。 第32章 第 32 章 把手机黑屏，看着屏幕上自己的倒影，爱丽西娅目光呆滞，人有些傻了。 说起来，刚刚，她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好像看到了很血腥的画面。 但是她明明记得监控一个天旋地转，猛地就被打下去了。 那之后再发生了什么一定都是幻觉，她其实压根就没有看见，画面里始终是漆黑一片。 爱丽西娅想要如是确定地相信。 爱丽西娅酝酿了足足有半分钟，终究是忐忑和惊慌的心情占了上风，做不到相信。 在这一刻，突然就明白了些看起来不足为道、但实际上很关键的人生道理。 有些事情，可能还是不知道为好。 不管怎么样，背地里悄悄监视别人的行为是不对的。哪怕监视的是和自己住在一起的人。 还不如跟着她后面出门跟踪啊。 迈克尔，你到底在干什么！ 跟她同居了有几天的舍友，那个最初被认成是纽约路过友好超英的头罩男，他刚刚满不在乎地...杀人了？ 动作那么利落，1分钟之内接连干掉了4个？ 不愧是被误会成超英的男人，虽然某些地方可能有些出入，但是身体素质方面十分契合那个标准。 电影都不会这么拍吧。 冷静下来，说不定真的是她看错了。 可能是最近精神压力有些大，加上哥谭本地的刑事案件新闻报道看太多，发呆的时候脑补到了。 说不定她其实刚刚压根就没开监控。 一切都是脑补的画面。 揉揉眼睛，捏了捏眉心，再拍拍脸清醒一下，这次爱丽西娅集中了注意力。 刚刚情急之下她猛地就把监控画面切出去了，需要再重新连接。 这段期间，迈克尔肯定是已经走过去，把监控拽掉了吧？ 毕竟他最开始就是要那么做的。 爱丽西娅干笑了几声，语气娇气无奈、带着些不痛不痒的责怪：“真是的，这次都连接不上了，什么都看不...” 瞳孔地震。 什么都看见了。 就算关掉重开，也还是什么都看见了。 镜头画面里，迈克尔站在一地尸体前，歪着脑袋俯视，似乎是被这意外打岔，早就忘了监控器的事情。 残肢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略显惊悚。 地毯吸饱了血，猩红一片，甚至渗到了地板边上。 怎么看都不应该是该被她瞧见的画面。 爱丽西娅下意识地逃避现实，还想自我欺骗，以为这是恶作剧的假照片。 可是很明显，迈克尔或许确实有蛮力处理掉四个成年男性，但他绝对没有打开计算机操作p图、p视频并连接监控的脑子。 最重要的是，她可没给他留下任何能与外界交流的电子设备。 逃避失败。 爱丽西娅现在脑子里有些乱套，她甩甩脑袋，试图找回重新思考的能力。 从刚刚的发展来看，这群人似乎是和迈克尔认识、特意过来抓他走的。 迈克尔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被陌生人盯上，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那群人看样子和迈克尔关系不怎么好，糟糕到了被他 被他怎么了来着？ 这是可以一怒之下做的吗，这种行为有点不合法吧。 她抖着手拍胸，给自己顺气，小小声：“想开点，想开点...” 想开点，至少迈克尔人现在还好好的，没被带走，还依旧平安无事地留在屋子里啊。 爱丽西娅突然有些拿不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现在就回去了。 她回去了能做到什么，报警吗？ 从没这么为难过，爱丽西娅下意识地用视线追寻迈克尔，想要确认他人还在。 只要他继续站在原地，别再做什么笨蛋事情...不，他别再做任何事情。 给她一些从冲击中走出的时间，然后再确定应该怎么处理。 镜头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尸体的迈克尔动了。 爱丽西娅心莫名其妙的一紧。 不过她猜测应该是又要像之前那样，坐回沙发上去、或者是躺到卧室的床上去，直接撒手不管，继续做他的事情。 第50章 毕竟家务一向都留给她，每次听见这种话题，迈克尔转身就离开，动作比谁都快。 但是爱丽西娅又猜错了。 他看起来是真的非常烦躁和不爽的样子，到了完全不想再瞧见这些尸体的地步。 弯腰，伸手将它们抓起，随即转身就朝着窗户的方向走去。 唰的一声拉开窗，毫不在意地给扔了出去。 与此同时，爱丽西娅瞬间关机，也把手机扔了出去。 她心脏扑通扑通的跳，惊魂未定。 别开视线，不敢再继续看下去。 虽然说最可怕的画面已经全部都看过一遍了。 平时家务也不做，今天怎么就这么勤快了！ 伊尔莎已经悠闲到在那里编花环了，她消磨了一会儿时间，悠悠地打了个哈欠，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喊了爱丽西娅一声，伊尔莎伸手指了指窗外，有些好奇：“刚刚看见有警车开过去了诶，好像是你家的方向。” “我什么都不知道。” 爱丽西娅正背着身扫地，听闻后后背一僵，几乎是瞬间就给出了否定。 “你紧张个什么，你一直在店里工作，要是知道才奇怪了。”伊尔莎有些纳闷她的回复，撑起下巴，啧了几声，“难得见哥谭警局有这么快的出警速度啊。” 爱丽西娅没法给出回复。 她尽力控制声线不抖动，不表现出什么异常，配合地笑了几声。 但是很快，连假笑都笑不出来了。 一通陌生电话打了过来。 握着通知了一声、刚被挂断的手机，爱丽西娅抬头和伊尔莎对上视线，嘴唇微动，说得有些艰难：“...警察让我回去一趟。” ... “你说他们平白无故地闯入你家自杀，背后插着刀、把自己分尸的碎成了好几块？” “我只是...只是猜测，毕竟最近哥谭不是发生了很多自杀事件吗...” 被两个高大的警员堵住，匆忙赶回的爱丽西娅缩了缩脖子，悄悄抠着手指，嗫嚅地解释：“我也不知道，我刚刚还在上班。” 发现高空抛尸的地方已经被警方拉上封条，封锁起来了。 简单地调查了一番，警方初步判定案发现场在4楼的某个房间，当场联系了爱丽西娅。 迈克尔向来擅长神出鬼没。 而且他似乎在把垃圾扔出去之后就出了门，并未被闯入搜查的警察发现。 也没来得及对闯入的警察下手。 想到这里，爱丽西娅把头压得更低，不敢抬头和警察对视。 她听见对方发出了大为震惊的声音。 身为哥谭警局的警员，这些年过来了，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瞧见过？哥谭警员们经受过专业训练，轻易不会被震撼。 这个说法还是太过朝前了。 但另一个快步走来的警员拿着照片，倒是能印证一下这个说法：“在尸块的手腕部位发现了同样的纹身，没错了，就是德鲁伊教会的标志。” “见鬼，真的又是他们集体自杀的把戏？”和爱丽西娅说话的那个男警员没忍住骂出了声，但也因此止住了之后要对她的质问，“一群惹事的变态，真是浪费警力。” 说罢，看向爱丽西娅：“感谢您的配合，没什么可再问的了。” 爱丽西娅抬眸瞧了他一眼，略显局促，轻轻点了下头。 因为受到了惊吓，那张漂亮的脸有些发白，瞧着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 眼眶微湿，眼尾微微蒙了抹红，可怜兮兮的。 过分年轻娇气的长相，和白衬衫包臀裙的打扮组合在一起，有种别样的吸引力。 “这一片最近都不太平，可能有变态杀人魔在，”男警员扬眉，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借机揩油，“你独居吗？独居的话最好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 “我结婚了。” “哦？你成年了吗？” 爱丽西娅缩了缩肩膀，躲开，小声回答：“刚成年没多久。” 哟，好年轻的小少妇。 哪个哥们吃这么好？ 警员吹了个口哨，见怪不怪，漫不经心地收回了手。 “不好意思，因为这群变态的破事给你吓到了，我们稍后会帮你清理好现场的。” 另一个警员似乎是新来的，疑惑出声：“啊？我们不保留现场吗？” “这群人自杀的现场有什么可留的，哪有那个闲工夫，能把尸块带回去拼一拼就够敬业了，要加班就让蝙蝠侠自己加班，快17点了，咱们下班了。” 说到这里，像是半开玩笑半说实话一样，他提醒了一嘴：“睡觉记得拉窗帘，今晚就别做那事了，说不定晚上会有蝙蝠侠来找。” 第33章 第 33 章 “谁？什么？蝙蝠侠今晚上要来？那可真是太好了！” 不解风情的声音响起，某个本要擦肩而过的高个子男人停步，强势地挤入了他们的对话之中。 拎着一兜子肉，刚外出回来就瞧见被封锁的精彩现场。 爱德华正撇嘴欣赏呢，没走出几步，耳朵里就捕捉到了个关键词。 他满意地拍拍手，向那群召唤蝙蝠的祭品传递他最诚挚的谢意。 正巧有很多新发现想和蝙蝠侠分享，如果蝙蝠侠来的时间凑巧，说不定他还能蹭一顿晚餐。 多好哇。 就说他为什么喜欢住在东区。 第51章 不仅能和蝙蝠侠经常碰面，负责这片区域的前同事们也很没能耐，作用也就只停留在帮忙收场上了。 “诶，我说怎么收拾得这么快，这不是专业处理烂摊子的警官吗，好久不见。”推推眼镜，爱德华用真诚的笑容发出友好问候。 被盯上的警官当场骂了句脏话。 在看见爱德华的脸后更是没绷住，像看见什么脏东西那样挪开几步，连搭讪都顾不上了。 爱德华倒不是很在意，碍于前方通行的路被一群警察拉条挡上了，他分出了一部分注意，继续和前同事寒暄了起来。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啊，现在都17点了，已经混到要加班的地步了吗？”末了咂舌，“几天不见这么拉了？” “...” 没别的感想，唯一的感想就是还好这人离职了。 怪胎精神病和变态，这边真是晦气，晦气到连勾搭年轻少妇的心情都没了。 “这片地方勾掉，等什么时候你进阿卡姆了我再来这边。” 抛下这句话，将其他同事扔在身后，警员当场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犹豫和留念。 见一直缠着自己不放的警察终于离开，爱丽西娅松了口气，小声地向爱德华道谢：“谢谢你帮我解围，尼格玛先生。” 没人想和这位房东多说话，某种情况下也是个便利的优点。 “我有吗？”收回瞥向坠物现场的视线，爱德华哦了一声，“他干什么了？” 爱丽西娅摸了摸自己的肩头，眉头微蹙。 她不是很喜欢那种轻佻的男人。 而且这些天里，有了迈克尔的坐怀不乱在先，对比就更加地鲜明了。 爱德华了然：“哦，利用职务骚扰无辜市民，放心，我有门路，之后帮你举报他。” 即将惨被举报的警官提前下班了，但其他的还在。 爱丽西娅和爱德华在楼下等待了一阵子，直到警察们做好取证、处理好了现场，将封条拆下后才终于能进楼。 并肩站在上升的电梯里，爱丽西娅已经一言不发地出神了好久。 看着跃动的楼层数字，她还有些发懵，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警察面前说了什么。 她隐瞒了。 她知道那不是什么所谓的集体自杀，她知道下手的究竟是谁。 但是面对警方的询问，身体先一步做出了反应，说出了把他们和集体自杀联系在一起的推测。 好在取证到的纹身帮了一把，让他们没更多地调查下去。 德鲁伊教会？ 那个邪/教？ 它和迈克尔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过来抓他？ 爱丽西娅攥了攥垂在身侧的手，内心有两道不同的声音在拉扯。 几天前她还是个在纽约上学的学生，从没直面遇见过什么刑事案件，见过最恶劣事件的也不过是抢劫。 多年来受过的教育在提醒她，遇到这种事情，不论从哪个角度考虑，都该是报警，如实地告知警方。 但她没有。 她甚至还不断地为这种行为找借口。 比如说，就算告诉了哥谭警方他们也不会做什么。 就算他们做了什么，可能也没有抓住迈克尔的能耐。 就算他们抓住了，大概也没有地方能把迈克尔关住。 自从来了哥谭之后，她就觉得自己有些下意识的反应不太对劲了。 “尼格玛先生，”爱丽西娅开口，声音有些轻，甚至显得飘忽，“我是不是找个心理医生比较好啊？” 多稀奇啊。 她自信了十几年的精神状态，受家庭压力那么久都活力满满，才来哥谭没几天就怀疑自己有问题了。 或许她不该清理掉曾经那个据说是[全美顶尖]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 不过那好像都是她十岁左右的事情，太久远了。 作为一个熟知情况的本地人，爱德华的建议一般都有依据：“最好不要，哥谭的心理医生问题更大，找了他们才可能真的变成精神病。” 见她好像被哥谭的文化冲击到了，担心这位租户跑路，他又紧跟着安慰了几句。 “等习惯就好了。” “而且有点小问题也没关系的，大家都有点小毛病，我也有，比如说强迫症之类的。” 爱丽西娅原本还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消沉，听了爱德华的话，倒是有被他逗乐。 “瞧你这话说的，”她侧头和爱德华对视，脸上的忧愁和惊慌褪去了不少，露出了个柔柔的笑，“要是尼格玛先生是精神病的话，那整个哥谭就没有正常人了。” 这句话，这个画面。 对于爱德华来讲，简直是太受用了。 他嘴角不住地扬起，提了提袋子展示，把原定邀请名单的蝙蝠侠踹了出去：“要一起约个饭吗？” 4楼到了，两人从电梯走出。 爱丽西娅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婉拒：“我要收拾一下屋子，而且过一会儿还要遛猫，下次吧。” 可惜地耸耸肩，爱德华只好再把被踹出名单的家伙再加回来。 和上次不同，好心的房东先生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到了自己的门口就没再继续纠缠，很是痛快地和她告别，开门进屋了。 目视隔壁的门关上。 想起他手上似乎被划到的伤口，爱丽西娅目光微动。 但很快就扭头看向自己家的门。 第52章 门紧关着。 哥谭警局也不是没有优点，至少他们在取证扫除后，还给修好了被暴力突破的门。 办案也很有松弛感。 询问期间，他们连那个宠物监控的事情都没问，甚至压根都没想去管。 ...每一步都在协助她隐瞒。 掌心被指甲扣出了月牙的印记，爱丽西娅抬手，轻轻搭在门把手上，有些犹豫该不该推门进去。 担忧里面没有迈克尔的身影，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手一点点地缩回。 垂眸，她拿出了手机，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还是连接了屋内的监控。 监控依旧还好好的，没被拆走或是打坏。 消失了有一阵子，迈克尔又行踪诡异地回到了屋子里。 或许是听见了门外有声音，他现在正死寂地站在门的后面，只露个背影。 还在家里。 和她只隔着一个门板站着。 爱丽西娅的心情有些奇怪的发闷，还有点堵，说不清该怎么形容。 缩回的手再度伸出，这次有要拧开门的打算了。 “嗡——” 手机监控画面被来电显示取替。 被吓了一跳，爱丽西娅差点把手机扔出去，连忙手忙脚乱地稳住。 手机还在震动。 她还以为是警方的通话，心情正忐忑着。 但这次的来电备注却有所不同。 看着那个意料之外的名字，爱丽西娅微微愣神，觉得还不如是哥谭警局找。 手指在接通和挂断之间反复徘徊，迟迟没法决定。 她纠结勾了勾手指，小声给自己开脱：“说不定是他打错了呢，这也是常有的事情...” 挂断了。 刚想着果真如此，却又紧跟着再次响起。 不是打错。 熟悉的名字再一次出现在了界面。 从纽约逃婚、离家出走，以防被找回去，她扔了电话卡，没有留下曾经认识人的电话号码。 唯独留下了一个。 [史蒂夫·罗杰斯正在呼叫您。] 第34章 第 34 章 呼叫一直在继续。 但犹豫了片刻，爱丽西娅还是将电话挂断，并没有接。 史蒂夫是她逃婚半年前的健身教练，为人亲和友善，确实帮了很多。 这位教练的人品极佳，爱丽西娅相信他不会把自己的事情说出去。 再加上想着离开纽约后或许会有需要他的地方，所以这才给了他现在的手机号。 几天前逃婚的新闻闹得那么轰动，就算没有特意和史蒂夫提起过自己的姓氏，通过之前的那些细节，想来他也能猜到些什么什么了。 按照该有的一贯作风来讲，他应该装作不清楚，并且减少来往。 指至少不会来问[你的健身卡里还有余额，快过期了，什么时候来用完？]这种话。 似乎是意识到她这边的不方便，挂断后就没再继续打来了。 尽显对面的体贴。 爱丽西娅轻咬嘴唇，叹了口气，有些抱歉。 不知道史蒂夫找她想做什么，但她现在没有想和纽约那边有任何联系的打算。 而且...她现在有更头痛的事情要面对，实在不想分心顾忌其他了。 短短一个下午而已，发生了太多。 之后再说吧。 把手机放回包里，爱丽西娅拍拍脸，努力恢复成每次回家时一如既往的表情，伸手拧开了门：“我回来了。” 微微仰头，准备和在门口的迈克尔露出笑容，好不让气氛那么尴尬。 视线，扑了个空。 有些懵，愣神的眨了眨眼睛，她明明记得镜头里、在听见声音后他是停在门口了来着。 等开门走进来，人却反倒已经稳稳地坐在了沙发上，冷漠地直视前方，一副压根就没有动过的样子。 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啊。 欲言又止地望了他一眼。 有了下午发生的事情在先，说实话，爱丽西娅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开口了又说什么好。 那还是不要说了。 关上门，刚向客厅里走出几步，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猛地打断了她的思考。 爱丽西娅打了个喷嚏，不受控制咳嗽了几声，眼角呛出了泪花。 连忙捏住鼻子，也顾不上思考要从发生命案的那块地板走过，她小跑着到了窗户旁边。 推开窗户，深吸一口外面的空气。 “活过来了...” 怪不得迈克尔喜欢套着头罩。 看样子还真的有些其他的用途。 手撑着窗框，向下看去，正是不久前被警察拦起的地方，地上还隐约有着处理不掉的暗红。 缩缩肩膀，这个视角看，有点吓人。 但是还有更吓人的。 比如说那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第一案发现场就在她的身后。 浸了血的地毯和尸块一样，很明显都救不回来，直接就被警方带走处理了，现在那块地方就只剩下了地板。 她刚刚还踩着那块地方过来。 反应过来后，搞得像是模拟了遍当时的路径图一样。 爱丽西娅皱了皱脸，总感觉脚下还是黏腻的，很想把现在穿着的鞋扔掉。 扭头看向室内，还有那块光秃秃的地板，即便被清理得差不多，但也实在太让人在心理层面上过不去了。 第53章 等一下就从其他房间拖个地毯来盖住吧。 正想着，目光向另一边挪动，就这么地和迈克尔对上了视线。 说起来，警官口中的某个杀人魔不仅没有离开，反倒还重返现场，继续待在她家来着。 想到他开窗扔出的一套动作，爱丽西娅本还扶着窗框，手突然就不知道放哪里好了。 动作微微卡顿，迈克尔还在抬头看向这边。 准确地来说，是在看着她。 爱丽西娅还以为他是不喜欢这个味道，把窗户又开得大了些：“很快就能散开了，再等一下。哦对，我去做饭。” 看看时间，今天真的算是提前下班了。 被警方传唤的匆忙，根本就想不到、也没来得及路上去买菜。 家里还有些菜，倒也还够做个晚餐。 这一套日常快要成了习惯，爱丽西娅的思绪因此跑偏，点点嘴唇，思考起了给他做些什么晚饭好。 瞧见了不该瞧见的画面，一路上都有些忐忑该怎么和他相处。 但等进了屋子、和迈克尔对上视线之后，她的反应竟然还会这么淡定，连自己都很意外。 是有一些惊诧和纠结，但总不能不给他吃饭吧。 而且...哥谭的警方都离开了，那些该隐瞒的、不该隐瞒，她也都下意识地保持了沉默，没说出口。 除了像往常一样，没什么能做的，也没什么可必须做的。 这不就是她潜意识里想要的吗。 维持住现在稳定幸福的生活，不被别人打扰。 厨房里，切着菜，握住刀柄的手渐渐收紧，爱丽西娅心里另一个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她还没有注意到此时有什么不同。 迈克尔身上原本还有些细微的暴躁和暴戾。 透了个风回来，再听见熟悉的轻声细语，气息居然诡异地平和了许多。 他紧紧地跟在爱丽西娅身后，歪头看着她，难得离得很近。 出神得有些久，锅里的汤沸腾起了来。 爱丽西娅连忙盖上锅盖，为了躲开溅起的汤，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缩了缩被蹦到的手指。 好烫。 小口小口地吹着气，又向后面躲了躲。 痛楚来得刚刚好，她也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发呆下去了。 感觉好像有砰的一声，随即背后一痛，似乎是撞到了什么。 记得身后明明还算宽敞，也没放挡路的桌椅来着。 轻撞了一下，但却并不很痛。 爱丽西娅不禁小小地闷哼一声，有些懵，想要反手去摸：“什么东西...” 身后抵着的触感虽然稍显硬实，但还没到实心墙壁的程度，也没有家具那硌得慌、稍有不慎就会被磕得青紫的棱角。 几乎在贴上的瞬间，透过略薄的衬衫布料，炽热的体温迅速侵袭席卷，将她整个人笼罩住。 熟悉的呼吸声在头顶正上方萦绕，身后的是谁不言而喻。 直接撞进迈克尔的身上...怀里了。 向后的指尖摸到了粗糙的布料，以及布料下结实的大腿。 慌乱地收回。 后脑勺抵在他胸口的下方，清晰地感受到身后堵着的[墙]正随着呼吸而起伏。 背对着，和一具很是火热厚实的男性身体紧贴，爱丽西娅一时忘记了挪走。 她咬了咬嘴唇，目光落在地上，有些不知道这算是什么情况。 迈克尔他是不是，靠得有点太近了？ 换做以往，他不是一向会在厨房的门口站着，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吗。 或者再懒一点就是开着门，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看。 今天怎么一下子缩进了这么多？ 在示好？还是说理解了什么隐晦的含义？ 说起来，如果暂且忘记下午那个带有凶杀色彩的意外，临去上班的前一刻，她坐在他的腿上，仰头亲了他的嘴唇来着。 虽然，准确的来说，亲的是头罩的嘴唇。 她在此之前可没做过那种事情，全凭当时鬼迷心窍的冲动行事。事后再想想，确实是有些太过大胆了。 爱丽西娅脸有些泛红，不好意思地抠了抠手。 他...再迟钝也能明白背后的含义吧？ 不然这时候离这么近做什么。 而且还没把她推开，依旧还站在原地... 迈克尔今天的状态怪怪的，和前几天都不太一样，让人有些难以捉摸。 爱丽西娅觉得自己的状态也很怪。 她暗暗地掐了下大腿，不让自己再继续往桃色的方向瞎想。 和迈克尔近距离站着，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那种呆瓜想法，而不是惊恐自己可能会被杀人魔拧断脖子、提起来扔出去。 这就太不对劲了。 这次爱丽西娅终于意识到了，迈克尔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人。 至少和最开始预想的[好心超级英雄]对不上。 可是... 她控制不住自己又开始蔓延的思绪。 可也是他帮自己开车逃离了纽约，来了哥谭。 虽说紧跟着而来的就是一路跟踪，半夜爬墙，自顾自地留下不走... 确实不是什么好超英应该做的。 但相处的这几天，迈克尔也没有对她做什么啊。 指危及生命的那种。 仔细想想，就连不危及生命的那种也没有做到。 第54章 他最多也只是缩在家里，偶尔可能偷偷跟着她出门，再提前跑回来而已。 每天也就是吃饭跟踪睡觉，很平淡无趣，但乐在其中，并没有想要去搞坏事的意思。 他需要的条件不多，只需要一点点就能满足。 如果不是那群人强行闯进来，还要把他带走，也不会发生那种事情。 抛开其他不谈，那些被扔下去的人就没有错吗。 德鲁伊教会，今天中午给迈尔克读的新闻里似乎就有他们，而且迈克尔也表现出了在意的样子。 结果没多久，就又有教会的人来抓他。 什么关系？ 这次迈克尔没被带走，但下次呢。如果他们有关系，教会很有可能还会来。 爱丽西娅眯起了眼睛。 要搬家吗？ 可是总不能一直在哥谭东躲西藏，这里本就乱套，有不少他们组织的人在搞事，搬到哪里去都容易被发现。 短短几天里运气这么差，哥谭警方怕不是也记下她的一些信息了。 她不能一直在哥谭待着，这里最多只是个拿来拖延时间、躲避家族搜查的地方。 等再过一阵子热度降下来，搜得也没那么上心，她就想个办法离开这个城市，最好能离开美国。 问题是怎么把显眼的迈克尔也带走，外面可不像哥谭，会对这副打扮接受度那么高。 想到这里，爱丽西娅难免为难。 那算是之后的计划，但现在他们还是要继续留在哥谭的。 下午发生的事情也在提醒她，她对迈克尔的了解实在太少了。 她至少要搞清楚迈克尔到底和德鲁伊教会有什么牵扯。最不济，能从伊尔莎那边套话些有关迈尔斯家的消息也行。 而且现在看来迈克尔也是个隐患，他要是暴露了，不仅是教会和迈尔斯家，连警方都可能要盯上他。 观察几天看来，她租的房子也没那么差劲。 这个地方很好，尤其是还有个好心的房东尼格玛先生。 前哥谭警局档案员，和这片地区的警员是前同事，不招他们待见到连案子都不想来查。 就是偶尔表现得奇怪了些。 爱丽西娅想到了他被刀划伤的手，还有那个透着见不得人小秘密的杂物间。 她可没有特意多说些什么，也没有刻意地去多关注些什么。 就像是还什么都不知道那样。 她只知道，自己独居住在这里，隔壁是好心的代理房东，日常相处起来还算不错，人也很体贴热情。 偶尔能看见他起个大早，在楼下用大黑塑料袋装满了垃圾、收拾卫生，婉拒了她的帮忙。 即便附近命案频发，这栋楼没几个租户、没什么可收拾的。 而且这里似乎晚上治安确实不怎么好，大半夜的有[陌生人]精准地摸到了她家门口，用工具敲门，试图进来。 她也不清楚那会是谁，总不能是隔壁的房东吧。 至于可能会在这里发生的案件，那就更不清楚了。 总不能是隔壁的房东吧。 意识到好心的房东先生还能在某种情况下[更好心]一些，爱丽西娅觉得原本那个搬家的计划可以暂搁。 缓缓地从思绪走出，迈克尔竟然还任由她贴着。 他一动不动的，呆站在那里，任由她在身上依着，一点别的嫌弃的反应都没有。 这就有些奇怪了。 爱丽西娅的手原本还有些凉，被他的体温烤了一会儿，指尖都开始变得热乎乎的了。 有迈克尔晚上挤着睡觉，看来这个冬天不会冷了。 这种被异性气息整个席卷住的感觉，让她不免回想起初遇晚上被压在角落里的经历。 当初光顾着紧张和忐忑了，现在再回想一下，似乎，好像，还挺... 悄悄地蹭了蹭腿。 轻咳一声，眨眼看着锅，借此掩饰自己微妙想法的心虚。 后背酥酥麻麻的，竟然还没被推开，好难得。 不太像是迈克尔的作风啊，难不成是家里前后被许多陌生人闯入，搞得他没有安全感，需要安慰？ 刀人的时候，不像是没安全感的样子。 他也不说话，她只能靠猜。 不过说起来也不是没可能，毕竟自从迈克尔留在家里之后，她没对他说过一句重话，基本上都是哄着顺着他来。 突然被那么对待，心情不好、突然就想缠着她，这倒也说得过去。 呼吸声的频率保持不变。 其他人听见那个闷在头罩里的粗重呼吸可能会害怕。 但她听得久了，反倒会因此感到些许的安心和放松。 女孩子总有通病，会觉得他对自己不一样。 但乱七八糟地胡乱想一通，确实有哪里是不一样的啊。 爱丽西娅抿起了嘴，已经不指望能让他来主动了，便向后伸手，主动牵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你，你要...” 刚轻轻地勾住，还没等把话说完，就已经被嫌弃地甩开。 她深吸一口气，悻悻地收回手，给锅关了火，任劳任怨地做自己该做的。 行吧，都是一样的。 她的错，就算有再多的呆瓜前科在先做提醒，也总想太多。 迈克尔个子实在太高了，平时他站在门口倒还好，现在贴得太近，就显得格外碍事。 第55章 被面罩后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居高临下地围观了做晚餐的全过程。 把热气腾腾的肉汤和鲜虾蔬菜饼放在餐桌上。 看看上面的虾仁，再看看依旧站在自己身边的健硕高个子，爱丽西娅停顿了几秒，不经意地舔舔嘴唇，问了个意义不明的问题：“你喜欢吃生蚝吗，我在超市看见有卖。” 迈克尔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似乎有在听那句话。 被用那种目光盯着瞧，爱丽西娅瞬间红了脸，觉得问这种问题的自己太没在努力遮掩了。 “没什么，你先吃饭吧，我还不饿，我去收拾一下屋子。”她别开视线，有点羞愧于和迈克尔对视，连忙转移话题，“对了，我要去洗衣服了，你有什么要洗的吗？” 迈克尔今天晚上难得在听她说话。 他换这个新问题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掏出来一把小刀。 刀刃上沾着血，瞧着确实脏。 这把又是哪里来的！ 凶器啊！ 爱丽西娅的嘴唇抖了抖，下意识地就想拒绝：“...这个不行，不能放洗衣机。” “算了，”她深吸一口气，还是发出了没有骨气的声音，“你放厨房的水槽里吧，等一会儿我去刷。” 好言好语地哄着，爱丽西娅转身回了卧室，给他留了单独吃饭的空间。 一颗颗地解开衬衫扣子，把有些被汗浸湿的白衬衫扔在地毯上。 头发撩到一侧，后背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微微低头，反手解开还是有点紧绷的内衣，终于松了口气。 手掌擦过细腻的皮肤，指尖摸向腰际，拽着包臀裙的拉链向下，弯腰脱下。 重新换上居家的小吊带和短裤，把头发扎成马尾，爱丽西娅抻了抻肩膀，抱起换下的衬衫和短裙，准备去浴室洗衣服了。 “还好提前把门把手粘上了，不然还真的不好和警察解释...”她嘟囔了几声，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 但一个转身，好险又被吓一跳。 迈克尔还在和她保持着不过几步的距离。 在这里再度和他对上视线，爱丽西娅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那个呼吸声她接受得太自然了，而且刚刚在发呆，压根没有注意到。 什么时候跟过来的，多久了，又是一声不响地看完了全程吗！ 她试探地询问：“怎么没去吃饭？不合口味吗？” 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投来难以捉摸的视线。 也是。 这人压根就不说话，不能指望他回答些什么。 把各种可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爱丽西娅尝试猜测他想表达的含义，目光顺着又落在了他的那身连体工装上。 说起来，自从遇见迈克尔之后，他一直都是这么一身，都感觉有点破了也没换下过。 “要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顺便洗了吗？” 没反应。 说罢，想到家里也没他能拿来换用的衣服，爱丽西娅缩了缩脖子，咳了一声：“一个晚上差不多就能干了，又不出门，你在屋子里不穿也无所谓的，我不介意。” 这话似乎还是有哪里不对。 只许他全程围观她换衣服和洗澡，就不许她旁观他不穿衣服了吗？ 这个话说出来也不对。 算了。 “明天的吧，我明天出门给你买能换的衣服。” 放弃继续在这个话题深入下去，爱丽西娅躲避他那显得分外[单纯直白]的目光，抱着衣服和他擦肩而过，朝浴室的方向走。 虽然不说话，也没要脱衣服的意思，但某个头罩男还是迈步跟了过来。 保持着三步以内的距离，也不知道到底在旁边俯视着想些什么。 爱丽西娅被他跟得有些心情微妙。 他今天有点太粘人了，再这样她可就觉得有点暧昧了。 说不定，迈克尔其实还是很想跟她多待一会儿的？ 这个猜想刚在脑中浮现，就同步生出了些微妙的窃喜。 迈克尔看着木讷呆憨，但其实还蛮可爱的吗... 爱丽西娅不知不觉地弯起了嘴角，边向前走，边用余光偷瞄跟在身边的迈克尔。 分心的结果就是没有注意到脚下，被绊了一下。 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跪坐在地上，爱丽西娅茫然地愣了几秒，扭头去看迈克尔。 他们两个之间离得非常近，近到见势不妙、他就能伸手把人拽住的程度。 但是他没有。 此时，迈克尔正保持着俯视的姿势，冷漠地看着，完全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 见她瞧过去，还略带讽刺地歪了歪脑袋。 爱丽西娅还是头一次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自己要留这人在家。 手攥了又攥，无力又没能耐地松开。 算了。 有了那位警官的提醒在先，虽然说感觉更多的是开玩笑的性质，但临睡觉前，爱丽西娅还是关了窗户，并且特意把窗帘严严实实地给拉上了。 不仅拉上，还很是认真仔细地掖了掖，确保它不会不小心掀开、被看见屋内的场景。 有关于今天下午发生的自杀案件，她作为一个当时还忙着在花店上班的小员工，感觉和蝙蝠侠没什么可说的。 而且...旁边还躺着个睡觉也带头罩、一看就不是正常人的男人。 第56章 如果蝙蝠侠真的会来，他或许一开始只是想聊聊案子的事情，但在看清楚迈克尔的形象之后，可能就有新的话题要聊了。 说是情趣，他会信吗。 躺在床上，依旧是被可怜兮兮地挤在旁边。 爱丽西娅努力保持平躺，扭头看了看左手边的窗帘，再扭头看看右手边的迈克尔。 拉上窗帘之后，屋子里格外地昏暗，只有非常非常微弱的、月亮隐约透进来的光。 就像她现在的心情一样。 比起[怎么办，她在和杀人魔睡在一起]，反倒是[不是吧，他真的一点该有的反应都没有？]的念头占据了上风。 杀不杀人魔的，他要是真想对她下手，那就下手吧。 总好过这样羞辱她强。 已经维持这种状态好几天了，这个真的没办法不去在意。 爱丽西娅微微掀起被子，低头看了看自己。 换上了吊带睡裙，露出了大片细腻白皙的皮肤。 胸口随着呼吸起伏，自己看了都想戳一戳。 而旁边的迈克尔连衣服都没换，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依旧沉默地目视天花板。 她突然就对自己的魅力和条件不自信了起来。 迈克尔？你就真的一眼都不看？甚至还嫌弃她占地方？ 那个天花板到底有什么可看的。 说出来可能会有些难为情，爱丽西娅现在隐约对他有了些猜测。 她其实想稍稍地求证一下，但碍于有瞧见他捅刀子的震慑在先，一时就有些犹豫了起来。 亲一亲头罩的嘴唇感觉就已经有些过界了，要是再得寸进尺地去... 总不能让他把自己切碎了、顺着窗户扔下去吧。 爱丽西娅选择赶紧闭上眼睛睡觉，打消掉那些危险的念头。 身边的呼吸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大。 再加上今天发生了太多，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闭眼睛就会控制不住地想，思绪被扰乱，一点困意都没有。 身边就躺着乱七八糟思绪的当事人。 夜晚本就容易生出过分感性的情绪，本想强迫自己避开，但又忍不住顺着那小小的苗头往深了去想。 爱丽西娅默默睁开了眼睛，跟着一起目视天花板。 越看越难过，没忍住叹了口气。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惆怅地别开视线，她既不想看那个朴素的天花板，也不想看迈克尔写着讽刺的头罩侧脸。 还是去看窗帘吧。 盯着那个灰蒙蒙的窗帘放空大脑。 外面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爱丽西娅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刚刚看错了。 是鸟吗？ 还是什么类似于蝙蝠侠的身影？ 都怪那个警察的话，搞得她不管是什么，下意识地就要往蝙蝠侠身上去想。 尤其还是从本地人的口中得知那不是什么午夜传说，是确切存在的家伙之后。 东区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好事，据说蝙蝠侠经常出没在这片地带，她真的会担心他过来。 有些忐忑地坐直身子，爱丽西娅捏着被角，小心翼翼地又朝着窗帘瞧了一眼。 窗帘不是特别严实，里面能瞧见外面剪影，说不定外面也能瞧见里面的。 虽然依旧是雾蒙蒙一片，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但是总归是小心一点为好。 不会敲窗户或者开窗户什么的吧？ 要是被看见了，身边的迈克尔怎么解释。 她抿起嘴，垂眸，有了个主意。 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在柔软的床上撑着胳膊，像是中午时那样，小心翼翼、试探着地跨坐在了身边人的大腿上。 手改为虚虚地按在他的腰上。 没好意思立刻去看他的反应，爱丽西娅侧着头，余光瞥着窗帘的方向，意思意思的蹭了两下。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但以防万一，就算是蝙蝠侠想问什么，也不会没礼貌到这种时候打扰吧。 好吧，她承认就是了。 虽然说警惕有可能出现蝙蝠侠不假，但那也有些太过于未雨绸缪了。 她想要一个能够说服自己、跨坐过来的理由。 迈克尔保持平躺，爱丽西娅扭过头看向他的时候，他没再继续目视天花板、正沉默地看着她。 可能他没搞懂怎么突然换了这个姿势。 气氛有一瞬的尴尬。 爱丽西娅被他看得抬不起头，红了脸，磕磕巴巴地辩解：“就许你贴近了跟着我一晚上，不许我这个时候近一点了吗？”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他没反驳，也没反抗，缓缓地移开了目光，重新看向天花板。 似乎是可以无视掉身上的重量，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没，没有其他反应了吗？ 有些意外地看着迈克尔将自己无视，爱丽西娅有些懵，没想到他竟然会默许自己坐到这里来。 真的假的？ 难不成是中午的经历，给他提前适应的经验了吗？ 等了一会儿确定，依旧还是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这就让人心思微动，开始得寸进尺起来了。 爱丽西娅朝他的方向轻微地弯腰、附身，试探地朝着他的领口伸手。 指尖一寸寸地点到了连体工装的拉链上，小心翼翼地捏住，再缓缓向下拉。 第57章 她有一个勉强算得上正当的理由：“让我...比量一下大致的尺寸，好给你...买衣服。” 话说得磕磕巴巴，连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 迈克尔大概是瞥了她一眼，但还是懒得搭理，依旧保持像死了一样的状态。 这给了爱丽西娅莫大的勇气，一鼓作气把拉链拉到了最下面。 成，成功了... 得手的这么顺利，有点不敢置信。 迈克尔还在工装里面穿了件黑色的短袖，就算拉开了，也还是一点都没露。 暂时还没有忘记刚刚拿什么做的借口，也确实是需要知道他的尺寸、好方便给他买衣服。 手里没有能量的尺子，爱丽西娅垂眸，指尖顺着工装下面伸了进去，只能用自己的手比量个大概。 工装里面闷着热气。 这次离皮肤就只剩下了薄薄一层短袖，迈克尔身上的温度传来得愈发直接了。 热腾腾的，熏得指尖泛红，只觉得酥麻了起来。 肩宽，胸口，再到腰身。 随着指尖一点点的挪动，他的体型逐渐在脑海里成型，愈发清晰和真实起来了。 一点点的下挪，两只手的手掌心，按在了迈克尔的腰上。 隔着布料，把他的上半身摸了个遍，他竟然依旧没有要赶人、或者是搭理她的意思。 这让爱丽西娅的胆子大了起来。 眼神微动，瞧着手下按着的地方，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那健硕的腰身。 悄悄咬着唇，她的手指尖换了个落点，没再继续停在布料上，而是钻着短袖衣摆的下面、伸了进去，贴着他的皮肤摸到了腰。 体温烫得人指尖发麻，要不是手下触感突出，好险以为要没有知觉了。 太大胆了。 手下动作确实大胆，但爱丽西娅也没往忐忑地观察迈克尔的反应，小心地试探着他的底线。 瞧见他的手指头似乎动了动。 “...我帮你揉揉。” 说罢，不给他反应和拒绝的机会，手下施了些力度，或轻或重地给他按摩了起来。 不像他，女孩子的手本来就很柔软，就算再怎么用力，直接接触在腰间的掌心也始终绵软、一点也不会硌。 像是贴着一小团软软的棉花。 揉腰的感觉很舒服，体验过后就很难再拒绝。 爱丽西娅也是坏心思地抓准了这一点。 他的腰身乍一按捏有些僵，看起来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 迈克尔的手指头不再动了。 有直观的感受传来，他的身体率先默认了这种近距离接触。 听着头罩后那闷闷的呼吸声，爱丽西娅被他身上传来的热气熏得脸红。 就算心里有些计划得逞的得意，但还要故作难为情的轻声补充：“这算是...今天晚上你表现还算好的特别服务哦。” 意思就是，再多粘着她一点，受到的待遇还会变得更好。 希望下次她再要摔倒的时候，迈克尔别再继续冷眼旁观了。 真的很伤人。 爱丽西娅坐在他的大腿上，因着手下的动作不方便，又蹭着向前挪了挪。 也不知道是被烫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在裙摆遮挡下，大腿内侧的皮肤已然泛了层粉红。 只是碍于没入昏暗，并未被谁察觉。 向他的方向俯身，手指在有些紧绷的肌肉上用力，或轻或重地按摩。 他看起来好像很享受的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这话听进心里去。 手掌若无其事地向上，要准备换个位置了。 自从开始按摩，她的手就一直在和衣服下的肌肤直接接触，就算这时候稍稍挪了下位置，躺平的家伙也依旧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大概是觉得没有什么不同。 即便他黑色短袖的衣摆一点点地被向上掀起，逐渐露出了大片的皮肤。 小麦色的肤色，略微有些发暗。 对比之下，就显得她落在上面的两只手好像白得在发光。 可能是最近吃的伙食很好，肚子有了些软软的肉。 随着呼吸而微微起伏着。 能瞧见有腹肌的形状，微微施力地摸一下，还能摸到很硬实的肌肉。 迈克尔竟然是脂包肌的类型吗？ 太热了，热得爱丽西娅有些喉咙发干。 还是有一点点紧张，都已经进展到了这里，摸着他的手难免会有些细微的发抖。 垂下眸，指腹摩擦着皮肤上的坑坑洼洼。 他的皮肤不是很平整，有被烧伤、留下疤痕的痕迹。 还有些像是弹孔留下的痕迹，印下了浅浅几个小坑。 即便身上没严重的残缺，也没缺斤少两丢了什么零件，但光是落入眼里的这副惨兮兮模样，再将其和他平时呆愣愣、沉默寡言的形象结合在一起。 总感觉瞧着可怜巴巴的。 爱丽西娅突然想起来，迈克尔露在外面的手也是这样。 粗糙，落着暗红色的疤痕。 他到底在之前经历了些什么啊。 手指腹轻轻地拂过，颇有种莫名的可怜，爱丽西娅放柔了声音：“很疼吧...” “不过之后就不会了。只要你继续留在这里，我肯定不会让你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的。” “只会一直像是现在这样，什么都不需要你去做，过平静普通的生活。” 第58章 她已经习惯这种好像在自言自语的感觉了。 认真地给迈克尔按了按肩膀，又从上向下滑下来，手再次落回到腰上。 这个过程之中，他躺平享受着，一直乖乖的没有动。 这个反应是爱丽西娅想要看到的。 酝酿了这么久，也该是时候了吧... 眼神微动，她果然还是想确认一下。 躺平的呆瓜依旧很呆。 虽说这种感觉可能多数是源于那个越看越傻的头罩脸，但她这时候会刻意忽略小小的盲点。 揉腰的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向下滑，换了个地方。 时刻提防他会把自己踹下去的可能，爱丽西娅小心翼翼地盯着他搭在床上的胳膊。 还有那仰着望向天花板的脑袋。 只能透过头罩看到下...好吧，下巴也看不太到。 没有反应就是默许。 轻咬嘴唇，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继续像刚刚那样按摩。 感觉过去了有好几分钟。 手腕酸痛，无事发生。 爱丽西娅原本还会忐忑地偷瞄迈克尔的反应。 直到她的头越垂越低，眼神由疑惑到沉默，动作也渐渐地放缓、停下。 至于会不会被踹下去之类的。 已经，无所谓了。 手心出汗，触感微微潮湿。 也分不清是被热的、还是被气的。 这是一种既诧异、又不解、难过又失落的心情。 受伤居多。 她突然觉得，她可能真的是笨蛋。 明明都有那么多前科了，她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啊。 爱丽西娅抬不起头，语气失去了起伏，声音微弱到难以听清：“我明白了，我之后不会再瞎想了...” 不能指望用这种方法留住他了。 明天开始，再努力钻研一下菜谱吧。 ...但是他究竟是为什么？ 不管怎么样，就是都没有反应是吧？ 这都不动一下，甚至连推开她的意思都没有？ 还是会越想越觉得憋屈和难受，爱丽西娅抽了抽鼻子，看着一动不动、也不搭理自己的迈克尔，甚至有一瞬间的恼羞成怒。 手腕下翻，颇有报复的意味，稍微用力地掐了一下。 一时的鬼迷心窍。 她以为这并不能算什么，毕竟瞧他身上的一片狼藉，好一副被火烧、被枪打都无动于衷的样子。 但是这次略有不同。 没有反应、死了一样的迈克尔突然抬手，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现在不是很想搭理他。 抽手，给他把短袖衣摆再拽下来，重新拉上拉链，再裹得严严实实的。 做完这些，爱丽西娅神色恍惚，狼狈地从他身上爬了下来。 “对不起，我不会因为这个看不起你的。”她下了床，踩在地板上，刻意地别开了视线，逃避对视的可能，“我去个厕所。” “别跟着。” 她都不让你跟着—— 你老婆不要你喽！你老婆不要你喽！（尖叫）（恶毒） 迈，你还是年轻，如果我是你，我就翻个面，让她给我踩背 反正也已经彻底对你不抱期待了 诶哟怎么办啊，之后你想的时候可就要受苦喽（拍手 迈：（痛。 迈：（盯。 迈：（不能跟着？ 迈：（我倒要看看。 《这个变态你一定要做吗》 怎么说，这都没有下死手，怎么就不算pua初有成效了呢 ps：而聪明的孩子会去大眼看我画设定图—— 第35章 第 35 章 经历一晚上的心理折磨，天蒙蒙亮，又是崭新的一天。 亮晶晶的唇彩，卷好的长发。 短裙，小高跟。 今天似乎要降温，又穿了层丝袜。 一如既往的，挪到了沙发上的男人一动不动，并不感兴趣。 虽然在看，但很明显，那死气沉沉的眼神里没有夹杂哪怕是一丝的邪念。 说真的，感觉他看早餐的眼神都要比看她炽热许多。 想也是。 穿戴整齐地走出屋子，默默地关上门。 也真是凑巧，崭新的一天正赶上阴天，就像是她的心情一样。 爱丽西娅挎着自己的包，停顿了几秒，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 叹气的声音意外地和另一道重迭在了一起，组成了叹气两重奏。 有些出乎意料，转身瞧去，隔壁的尼格玛先生也推开了门，一副也准备出门的模样。 随手把门一推，也没要锁上的意思，爱德华打了个哈欠，终于也瞧见了爱丽西娅：“哦，早上好啊。” “早上好，尼格玛先生，你也要下楼吗？” “去便利店买杯咖啡，你要去上班了吗。” “嗯，”爱丽西娅迈步跟上，和他一起等电梯，瞄了眼他的状态，有些疑惑，“你还好吗？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昨天分开前，爱德华还很精力充沛、热爱生活的样子，说什么要和重要的人碰面，好好地聊一聊。 结果经过了一晚上，他现在看起来不仅并没有什么满足感，反倒还很失落，萎靡不振，像是苦苦地熬了个大夜。 提起这个爱德华就气愤，咬紧了后槽牙，感觉自己被深深地看不起了：“我等了蝙蝠侠一晚，但是他根本没来。” 第60章 手还在，她这几天做的努力还是没有白费的。 各自拿着咖啡，爱德华抿了一口，终于有种活过来的感觉了。 他重整旗鼓，暂且忘记没有默契还毁约的蝙蝠侠，要把话题放在爱丽西娅身上。 那次半夜撬门，想偷偷按监控器，结果却被发现了个正着，眼睁睁瞧着一把刀从门缝里捅出来。 他承认自己可能是看走眼了。 既然这位新租户有来哥谭东区住的胆子，那再怎么也不能算是太普通的家伙才对。 更别提，他还怀疑她在屋子里藏了个男人，指不定就和昨天的案件相关。 一群邪恶教会的人特意跑家里自杀，还把自己碎成了尸块，顺着窗户跳下去？ 是个人都不会信。 其中甚至包括那群不尽心工作的哥谭警察，只不过他们懒得管、专注于糊弄日子而已。 爱德华努力瞄她的脖子和大腿，试图找出一丁点的不对。 奇怪，不应该，为什么没有留下的吻痕和掐痕？ 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 不应该吧，不会有男的一点反应都没有，什么都不做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对了，昨晚没来得及问，”爱德华扬起友善的笑容，“你说你还养猫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嗤，不会是狗男人吧。 “是有天下班，在公寓楼下发现的小野猫。” “那只黑色的？” “不是。蓝白，带点金棕。” 爱丽西娅回答得很自然。 她捧着装热咖啡的纸杯，指尖被烫得微微发红。 酥麻的感觉让人不免回忆起...昨晚将手伸进那身工装里面的经历。 爱德华啊了一声，没有拆穿，故意感慨：“很不容易吧。” “你指...” 对上视线，爱德华停顿了几秒，似是在观察她的反应。 随后抬手，不经意地拍了拍她的衣服：“衣服上没有粘猫毛，好仔细的清理。” “我有些洁癖，而且上班当然要干净整洁一点了。” 爱丽西娅笑了笑，抬头瞧了眼便利店里的钟，赶着要去花店，连忙和爱德华告别了。 和她挥了挥手，目视那道背影离开。 爱德华捏着手指，凑到了眼前。 看他发现了什么？ 一根从她身上拿到的、长度和颜色完全不一致的金棕色头发。 绝对不可能是猫毛。 他倒要回去化验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从便利店离开，终于不需要再继续和爱德华说话，爱丽西娅松了口气。 尼格玛先生有点太谨慎了，多说容易暴露。 而且他还不喜欢当时就问，总要事后突然提起，让人愣一下。 除此之外，她独自行动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爱丽西娅用余光向四周扫了下，这次终于在斜后方隐约瞧见了某个[蓝白带点金棕的猫]。 虽然是转瞬即逝，再看就不见了的那种。 昨天发生的事情让她稍稍转变了想法，实在担心家里再被那什么教会的家伙闯入，她就没再什么说别出门的话了。 果然还是知道他跟在自己身边比较放心。 还没等到走近花店，远远地就瞧见店铺门前停了辆警车。 爱丽西娅脚步一顿，犹豫要不要再继续靠近。 但是站在那旁边的警官和伊尔莎却已经发现了她，朝这边招了招手。 再要离开或者换个方向就太可疑了，爱丽西娅只好继续迈步，希望迈克尔能把他自己藏得更隐秘一些。 几个警察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爱丽西娅有些忐忑，下意识地向伊尔莎身后挪了挪，略显害怕和疑惑，弱声询问：“请问是发生什么了吗，怎么都挤在门口？” 在场的不止是警官和她们，还有个见过一面的男孩子。 迪克视线下落，不经意地瞧了眼穿着丝袜的腿。 然后那双好看的腿向后缩了缩，很快就被挡住大半，人也躲在了店长伊尔莎的身后。 他主动挥了挥手，热情地打招呼：“嗨。” 爱丽西娅的手拽着身边女人的衣角，显得有些谨慎，只是很轻微地点了点头，就当是回应了。 只是停了个警车、围了几个警察而已。 她胆子好小哦。 哦，原来今天是罗宾加班捏 迪：一会儿换个马甲，找机会跟踪，打探点消息，顺便再撩个妹嘻嘻 迈：（盯 你猜她为什么胆小 《臣妾要告发她和杀人魔私通，罪不容诛！》 可恶啊，小白脸吃的真好（阴恻恻 第36章 第 36 章 躲在伊尔莎身后的女孩子声音细微，小声地问了句之后就没再继续说话了。 穿着的衬衫和短裙款式简单，扣子仔细地扣到了最上面，除此之外也没什么过多的装饰。 大概是没遇见过被警察围着的阵势，有些被这严肃的气氛吓到了。 再配合缩在别人身后的小动作，给人第一反应就是胆小又乖巧。 瞧模样，还蛮清纯的。 迪克是想往那边挪挪步子，再趁机多说几句话，顺便搭个讪的。 只不过从上到下地将人扫了几眼，领头的那位警察没给他这个机会，扬眉：“这位是？” 第61章 “我的员工。”伊尔莎双手抱胸，一大早就被警察堵住，语气难免带着不耐烦，“我们还准备开业，问得都差不多了，你们可以走了吧？” 警察耸耸肩：“急什么，这不是还有人没问到吗。” 说罢，他又把手里的照片翻了个面，展示给爱丽西娅。 “你对照片上这位女士有印象吗？” “没什么印象。”爱丽西娅辨认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没有头绪，有些忐忑地抬眸瞄了他一眼，“她怎么了？” “死了。” 没问出来什么，算是在意料之中。 警察倒也不着急，只是慢悠悠地把照片收了起来。 见她诧异地“啊？”了一声，秉持着来都来了、聊会儿再走的原则，便又透露了点消息。 “昨天发生了一起凶杀案，那个叫[开膛手杰克]的小子又行动了，被他盯上的死者就是照片上的女人。” “说起来，不是说也不一定就是男性作案吗。”迪克摸了摸脑袋，轻咳补充。 “我和你说话了吗，我在和那位小姐说话。”警察懒得搭理他，烦躁地摆了摆手，“高中生，你很懂吗，你怎么不去上学？” 今天周六休息啊。 案子闹得这么大，他也得跟着加班啊。 而且那位小姐也不是很想听你们讲凶杀案细节啊！ 能不能注意一下她的表情，明明就是很难为情、又不好意思打断，哪里是感兴趣的样子了。 并不将迪克的欲言又止放在心上，几个警察手捧着分发来的咖啡，由此打开了话匣，直接站在花店门前发起了牢骚，大吐苦水。 “杰克到底和她们是多大的仇，这都第7起了，警察加班他小子也加班是吧？” “铁定是在挑衅，和他背后那个德鲁伊教会一个德行。” “一边怂恿学生们集体自杀，一边再对无辜市民下手，疯了吧...” 爱丽西娅垂下头，看起来好像是在盯着地面发呆，实际上却悄悄地竖起了耳朵，听他们讲话。 最近光顾着注意德鲁伊教会，差点忘了这个[开膛手杰克]。 之前倒是听尼格玛提起过。 前哥谭警局员工对这个新星杀人魔很是在意，一直在侦查，但是她实在不太感兴趣。 但现在再提起来，情况就有一点特殊了。 在听见杀人魔的名号后，爱丽西娅心一紧，下意识地就思考会不会是迈克尔。 毕竟迈克尔的前科实在是历历在目。 但在听到[凶手割走了死者们的子宫，手法精湛，女性尸体保存十分完整，即便杀了她，看样子也似乎很珍爱]的时候。 沉默半晌，面无表情地果断否定。 不管凶手到底是谁，都绝对不可能是迈克尔。 这个嫌疑可以直接排除掉。 也算是悄悄地松了口气，爱丽西娅的神经没再那么紧绷了，有些疑惑地小声问向身前的伊尔莎：“可是警察来这里做什么，就是打听死者的事情吗？” 发着牢骚的警察耳朵倒是好使，先一步开口：“案发的前一天，她到你们花店里买过花。” “那天我也在，就是你帮我们挑花束的那天。”迪克双手插兜，还没有走，朝她眨了个眼睛，“我也是因为这事才被拦下的，他们谁都要问一遍，别太害怕。” “谁问你话了，不是，你怎么还在这里，年纪轻轻就逃学？” 他这么一说，爱丽西娅突然就想起来了。 是那个被伊尔莎说感情生活乱套的女人。 警察只是例行公事地问了几句，很快就离开了。 值班的这几个也没问爱丽西娅的名字，看样子还不知道昨天有起案子就发生在她的公寓里，没在她身上留太多的关注。 这就很让人庆幸。 爱丽西娅没有多说些什么，尽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一直到目视他们坐上警车、很快地离开了这里。 出于种种原因，她真的不想和警方有过多的接触和交谈。 但运气似乎实在是差，自从抵达哥谭开始，就总被牵扯到各种的案子里。 ...现在看来，或许也不单是运气的问题。 爱丽西娅不留痕迹地瞥了伊尔莎一眼。 可算是赶走了那群碍事的警察，伊尔莎冷哼一声，又把目光投给了依旧站在一旁的迪克身上。 笑着打了个招呼，迪克几步上前，要跟着她们一起进店。 故意靠近爱丽西娅，想趁机和她多说几句话的那种。 推开门，伊尔莎皱眉，瞥了他一眼：“你又要做什么，高中生，不去上学吗。” 迪克想说这句话很久了。 今天周六休息。 “学校休息，但花店还要营业，别打扰我的员工工作。” “我可以买花啊，怎么就不算是顾客了。” “有道理，”伊尔莎双手抱胸，可不想他继续骚扰自己的员工，“给哪个女孩子买？油嘴滑舌的，肯定没少搞拍拖吧。” 爱丽西娅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要参与进对话的意思，迈步从他们身边越过，走去里面拿围裙，要开始处理花材了。 停在收银台边上，迪克收回视线，尝试辩解：“就一定给女孩子的吗，我也可以...给我家人买花啊。”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家是开公司的，不如我们彼此都给彼此一个机会。” 第62章 说罢，为了证明自己，他顺手摸了张放在收银台上的名片。 将其夹在手指中间，晃了晃，狡黠一笑：“这样吧，我帮花店搞个大单子，你给我你员工的联系方式？” “她结婚了。” “只是认识一下而已，别这么小气啊。” 将名片随手一揣，迪克倒也没有要一直纠缠的意思。 他耸耸肩，说着等他带来惊喜，转身就离开花店了。 从店门走出，捏着店里放着的名片，意味不明地闻了闻味道。 确实是惊喜没错。 该去加班了。 迪克离开之后，店里就只剩下了伊尔莎和爱丽西娅。 “那位开膛手杰克，竟然还是德鲁伊教会成员吗？” 给花换了水，侧头瞧了眼身边的伊尔莎，爱丽西娅眼神微动，试探地问了句：“德鲁伊教会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由于家里被德鲁伊教会的人闯入，看起来似乎又和迈克尔有牵连，她特意查了些相关的资料。 一个凯尔特人的古老宗教，血腥、粗狂且神秘。 教义的核心是灵魂转世说，教会相信人死后灵魂不灭，会转投在其他的躯体里复生，故而频繁举行[人祭]。 也会用其亲属举行[人殉]，以便让他们能够在死后继续追随死者。 使用特别魔法，使诸多灵魂投入指定躯体，越是血脉相融就越能够换取强大的力量？ 有点诡异和迷信，她越看越皱眉。 不过这个教会没有留下太多的文献记载，所能得知的细节不多，有很多地方都不是很明白。 伊尔莎对这个教会不是很喜欢，目露嫌弃：“德鲁伊教会？就是一群自大的疯子。” 这个回答有些出乎意料。 爱丽西娅眨眨眼，有些好奇，继续问了下去：“复生和魔法是真的存在吗？” “怎么说呢，也不能完全否认。”伊尔莎语气平和了些，撑着下巴，回答棱模两可，“否则这个教会也不会如此猖獗盛行。” “不是拿来骗人的吗？” “就算是拿来骗人，想发展成现在的规模，再怎么也得有点真料才行。德鲁伊教会遍布全美，不止哥谭有，最近似乎在纽约也很猖獗。” 这就让爱丽西娅有些意外了。 这和她一直以来以为的不同，也和她一边查资料、一边对迈克尔解释科普的不一样。 以防他真的被骗，她跟迈克尔讲了很多遍，这个世界是唯物的... “你的世界观好唯物啊。”伊尔莎感慨，“不过毕竟你还年轻，经历的太少了，世界可是奇妙着呢。” “不过，不要因为好奇就接触这东西，否则就只会让不幸的人生变得更加不幸。” 说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之后，伊尔莎拿起报纸看了起来，没再继续提了。 爱丽西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继续做起了工作。 她猜测教会的成员会更了解一些。 虽然是教会成员，但这位好心的杰克小姐态度却有些微妙。 忙了一整个上午，期间不忘刻意避开那个冰柜。 午休还要回家喂猫，爱丽西娅拿起包，刚准备出门就被伊尔莎拦下。 “喂猫也用不着这么麻烦吧，多留点猫粮就好了。”她靠着冰柜，敲了敲柜门，主动邀请，“今天中午要不要一起吃午餐？” 爱丽西娅笑笑，婉拒：“我还得去药店一趟，下次吧。” “之前不是去过了吗，安眠药是不是买得太勤了？” “不太起效。” 至少在逐量递加地喂完了一瓶之后，家里的杀人魔先生依旧还‘活蹦乱跳’的，没有一点点困倦的意思。 要是他其他的地方也能这么精神就好了。 一想到这里，就感到十分受挫。 “最近睡眠状态不太好，睡不着觉，可能需要换一种试试。”爱丽西娅用手指点了点嘴唇，若有所思，“还想再准备些以备不时之需的...伤药之类的。” 什么？猫饭里加了料—— 但很可惜，那点剂量还不够让小白脸任人宰割♂ 《小白脸那充斥着被骗和被加料的一生》 微微调整了一下教会的说法 我猜德鲁伊教会他们一定是对迈说这种话，各种真假混杂地拿来骗小孩儿了（摸下巴 ps：明天上夹，所以会晚点更捏~ 第37章 第 37 章 说完这些，爱丽西娅已经走到门口，要抬手推门了。 “主要是我瞧你中午还要离开一阵子，往返得太频繁的话有点不太安全。” 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但见她要出门的态度坚决、没有想留下一起吃午饭的意思，伊尔莎也就没再继续强求下去，只是特意地提醒道：“这条街虽然人不是特别多，但也藏着不少混混、罪犯和极端宗教成员。” “你独自行动，再加上又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很容易被盯上，路上要记得小心。” 看着爱丽西娅略显拘束和羞涩地道谢应下，漂亮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门口。 浅粉色的头发又披散了开来，发尾随着走动而晃动，衬着纤细的腰身和短裙下的腿，愈显勾人。 即便努力减少存在感，也一副铁定会被警察或是其他人注意到的模样。 给人种很好欺负的感觉。 第63章 伊尔莎脸上依旧还笑盈盈的，手指不自觉地敲着冰柜，多看了好几眼。 更多的还是表面在笑，眼底却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只是多多少少带点疑惑。 又过去了一晚上，爱丽西娅竟然还活着，甚至还完好地来花店工作？ 真不像是被迈克尔那个残暴杀人魔盯上的样子。 怎么，那个没有人性的家伙会对漂亮女孩儿网开一面，尤其是在对方还同样姓迈尔斯的情况下？ 没可能。 不过是晚点死和再晚点死的区别。 虽然了解不多，但也大致能猜到教会对他的精神操控根深蒂固，尤其是自他被教会盯上起、就被想尽办法深深植入的指令。 ——杀掉的血亲越多，他就会越强大。 文盲又自大的男人，轻而易举地就被德鲁伊教会玩弄。 真好笑。 不过伊尔莎没有要猜测迈克尔内心真实想法的兴趣，抬眼，将那细微的变化收入眼底。 爱丽西娅刚离开没多久，某个潜伏着的家伙就也有了动作，紧跟了过去。 她的提醒不是空穴来风，除了某个将行踪藏得更隐蔽的迈克尔以外，那个叫罗宾的烦人家伙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把注意放在了爱丽西娅身上。 又是目击到学生跳轨、又是在公寓赶上教会成员出事，再往前挪一挪，最初穿着婚纱、刚出现在哥谭时也恰巧地擦肩而过。 被盯上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是怀疑被牵连的店员，还是实际在观察她这个店长？ 过去了这些天，他们终于有些新的进展了。 不过虽然烦人，但那小少年至少不会做出什么伤人性命的事情。 她对爱丽西娅的印象还算不错，虽说不愿掺和教会的破事，但其他的还是可以稍许提一下的。 而且也要感谢爱丽西娅帮她将恼人的小鸟引开。 勾起嘴角，伊尔莎转过身，拉开了冰柜的门，弯腰去拿最底层的密封袋。 带着冰碴的肉很快被解冻，流出血水。 她也来吃午餐吧。 挎着小包，从药店迈步走出。 爱丽西娅眉头微蹙，故意走走停停，悄悄地用余光向自己身后看。 感觉不太对劲。 好像有人在后面跟着她。 她熟悉被迈克尔跟着的感觉，但是很明显，这次的不是他。 出门前伊尔莎的提醒在耳边响起，这奏效得未免也太过凑巧和迅速了。 是注意到什么了吗？ 爱丽西娅轻咬嘴唇，指尖在包带上稍稍用力，脚步略显迟疑，有些拿捏不准了。 这么看来，暗中跟踪的人也不是好心的杰克小姐。 是谁跟在她的后面，难不成是德鲁伊教会的人吗？ 虽然并不是很害怕杀人魔，也能和他们保持自然正常的状态相处，但她毕竟也只是个普通人。 除了跑得勉强快一点以外，哪里都很弱。 如果对方真要出手，她打不过。 否则也不至于还得各种哄着迈克尔，对他都快算得上是‘言听计从’了。 背对着跟踪的陌生人，好在他们看不清她的表情，爱丽西娅瞄着眼前的街道，犹豫该怎么办才好。 周围没有隐蔽的地方，街上只有稀稀落落几个行人。 这附近的人员鱼龙混杂，无法确定是不是同伙，她不太敢轻易去求助。 手顺着包带向下滑，不经意地搭在包上。 接着遮掩，悄悄握住藏在袋子里的水果刀。 爱丽西娅继续朝着公寓的方向走，有些忐忑地加快了步伐。 能感觉得到，随着她加速，身后跟着的人也放大了步子，步步紧逼。 逐渐屏住呼吸，爱丽西娅余光向街边偷瞄，试图寻找一个能躲藏的超市或便利店。 前方昏黑偏僻的街巷里，似乎有蓝灰色的衣角转瞬即逝，晃了一下。 眼前一亮，有种奇怪的安全感油然而生，她提着的心突然就放了下来。 下意识地选择依赖他，爱丽西娅朝前小跑了几步，故意带着笑意、软声但又还算清晰地喊了一声：“...老公。” 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疑，几步之间就钻进了那个透露着危险的小巷。 身后跟着的人脚步稍显迟疑，似乎是并没想到目标会做出这样的行动，竟然会故意往死角跑。 但还是加快跟上，准备趁机冲进去将人堵住。 跑到巷口，脚尖的朝向都还没来得及转变，刚要抬头朝里面看、开口说些什么。 轰隆一声，飞扬起的尘土弥漫开来，迷住了眼睛，被呛得止不住咳嗽。 挥了挥灰尘，待视线恢复清晰，狭窄的巷口已然被被推倒的铁桶与钢筋堵住。 杂物交错堆砌，未留出让外人进去的空隙。 刚刚的巨响，就是这些东西被人为推到了一起。 总不能是那个看着柔弱的女孩子吧？ 好在钢筋之间余留了些能容视线穿过的缝隙，习惯性地顺着向里瞧。 里面不止一个人在。 还有个高大的男人身影。 小巧的高跟鞋又朝前挪了挪，贴着靠近那双沾了些泥土的皮鞋。 抓着男人胸前蓝灰色工装的布料，爱丽西娅整个人缩在他的怀里，在跑进来的瞬间就躲了过来。 巷子里本就背光，出口又被乱七八糟的东西挡上，光线难以进入，更显得昏黑。 第64章 有人在外面不死心地徘徊了片刻，但似乎是发现里面还有个男人在，只好暂且放弃，转身离开了。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爱丽西娅卸下了紧绷的力气。 她枕着迈尔克的胸口，小小地松了口气。 不过虽然脱离了危险，但也没有急着立刻抽身，依旧还依偎在他怀里。 灰尘有些大，就这块还好，不算太呛。 某个提刀头罩男的压迫感十足。刚刚也是他抬手，把摆放在旁边的钢筋随手推倒，堵住的巷口。 没想到他竟然会凑巧地做出另外的行动，这可和冷眼旁观她摔倒的那个迈克尔判若两人。 偷偷抬眸偷瞄，发现迈克尔垂下头，看了过来。 眼神写着些许的疑惑和沉思。 应该是听见那声意义不明的‘老公’了吧。 眨眨眼，攥着工装衣角的手动了动，悄悄地改为搂着他的腰。 “刚刚有人跟踪我，”爱丽西娅没有多解释，让他自己领悟，只是弱下语气，带着些可怜和撒娇的口吻，小声地和他感慨，“好可怕。” “为什么呢...” “什么？” “咳，没什么。” 重返韦恩集团大厦，对上那头困惑的视线，迪克停下了刚刚的唉声叹气，把手里的花篮放在办公桌上。 双手向前推，送到了坐着的布鲁斯的面前。 还不忘体贴一笑，找了个解释：“父亲节快乐。” 计算机上的日历指向9月。 对面扬了扬眉。 行吧，没有任何理由就来送花确实蛮奇怪的，不怪花店的老板用异样的眼神打量他。 “你好，董事长，我路上拓展了一下业务，这是花店的名片，”奉上摸来的名片，迪克差不多可以确定了，“有商务活动请联系店长杰克。” “那个店员呢？” 昨天下午的就案件发生在她租的房子里，很明显脱不开关系。 迪克耸耸肩：“我查过了，确实和她没什么关系。可能是杰克故意把她牵扯进来，引导我去调查那边，转移我的注意力。” 说罢，幽幽地叹了口气，感到遗憾。 调查来调查去，以为会有什么额外的收获，但也确实是有了些额外的收获。 和预想的不一样啊。 看到了有好感的女孩子在小巷里和高大男人私会，举止很亲昵。 而且在那之前她刚从药店出去。 有些事情不言而喻。 真结婚了？不是骗人的？ 可恶，那男的得有2米高吧。 太高了，被挡着，看不清脸。 可恶，他的身高就不能再努力一点吗。 “她有些特别，而且她结婚了。” “我知道...嗯？你怎么说出了同样的话？” 迪克疑惑地抬头，而布鲁斯侧身，按开了身后屏幕的视频通话。 画面中，某位史塔克董事长戴着墨镜，已然凹了个帅气的造型，打了个招呼：“嗨，听起来你好像遇见我的未婚妻了？” 听着那边紧跟着[没想到我这么完美的人，也会经历这种事]的发言，迪克眯起了眼睛。 不对吧。 那个也不是你啊。 那这可就有点微妙了。 此时某位健身教练正捧着手机：搭理我一下吧！搭理我一下吧！ 汗流浃背了吧哥们 那什么~其实过一会儿到0点还有一章更新啦~ 咱们家习惯性凌晨12点更新的啦_(:3」∠)_ 恐怖片男主加上踩油门都和深更半夜更配（绷脸（正经 第38章 第 38 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爱丽西娅总感觉迈克尔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 很微妙的不一样，但说不太上来是哪里。 仔细地对比复盘一下的话，好像是[交流]和[回应]变得多了些。 迈克尔从来不说话，再被一个厚实的头罩挡着，眼神也难以瞧清楚。 有没有在听、或是在无声地响应些什么，只能靠她细心地慢慢观察。 即便住在一起，但他从前很大一部时间都把她忽视掉，对她爱答不理的。 大概是最近终于变得熟悉一些了。 把这细微的变化记在心里，爱丽西娅弯弯嘴角，难免会感到窃喜。 不过回了花店，她也没忘和伊尔莎提及中午回去时的事情，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真的实在是太吓人了。” “你把跟踪的甩开了？” 见她点头，伊尔莎有些意外：“跑这么快的吗，你可还穿着高跟鞋呢啊。” “还好我之前有和健身教练练过长跑和冲刺跑。” 爱丽西娅不好意思地笑笑，把包在角落里放好，准备去做下午的工作了。 不过提起某位健身交流，她的动作一顿，突然就又想到了他昨天傍晚打来的那通电话。 将手机放进包里之前，她又开屏，调出某个界面，扫了一眼。 电话被挂之后，史蒂夫又发了短信过来。 希望她看见后能够回复一下，有事情说。 信息就卡在那里。 爱丽西娅拿着手机，有些犹豫。 纠结了片刻，攥了攥手，也还是没有回消息。 垂眸，把手机塞在包里，转身去做其他的了。 花店下午意外地忙碌了起来，甚至还接到了一个略有不同的单子。 第65章 有一对即将结婚的新娘新郎来店里订购百合花束，又在聊了几句后临时决定，委托她们帮忙布置婚礼现场的鲜花。 接单后，伊尔莎准备去看看场地，测量一下需要布置的对象尺寸，思考所需要花束的尺寸，以及听客人描述他们想要的花艺设计。 下午的营业稍作暂停，难得能再出个‘小远门’。 婚礼会在另一家教堂举行，不是特别的远，至少还在这片地区。 碍于上次准备坐电车去教堂时经历了些不太美妙的意外，没留下太大的好印象，伊尔莎这次决定开车去。 “店里的业务不止是卖些小花束，也接这种单子，像是婚礼布置、公司开业、商务合作之类的。”对目的地还算熟悉，伊尔莎并未打开导航，和爱丽西娅聊着天。 末了，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口一提：“那个高中生不是说他家里开公司、要帮忙拉业务吗，说不定很快就能收到哪家公司的订单了。” 那高中生没死心，还惦记着要联系方式。 也不知道是没把那句结婚了当回事，还是觉得结婚了也无所谓。 虽然说按照当事人的解释，她的丈夫已经死了。 万一想重新开展一段新的感情呢？ 对这件事情总有种莫名到了诡异的在意，伊尔莎用余光瞥了爱丽西娅一眼，似乎是在观察她的反应。 爱丽西娅没太走心，正扭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象，突然捕捉到稍显陌生的词汇，没有反应过来：“啊，高中生...你说谁来着？” 说话时，还在好奇地向外打量。 比起没什么印象的高中生，她现在有其他的问题要思考。 比如说现在她们坐车去小教堂，悄悄跟着的迈克尔到底能不能跟上。 不过想到当初在纽约的时候，他一路穷追不舍、怎么都甩不开，那这段小小的距离应该难不倒他。 还好当初他出现在了婚礼的教堂附近。 还好他一路跟了过来。 这么多的[巧合]在同一天赶在了一起，真的是太叫人庆幸了。 再回想起和迈克尔初次相遇的经历，爱丽西娅意味不明地弯了弯嘴角，不自觉地柔和下眉眼，心情瞧着很不错的样子。 不过，说起来，迈克尔不像是会打车的样子。 但他会开车，而且飙车的技术很好...他不会路上随便抢一辆就开吧！ 联想他甚至无所谓地开窗扔尸体的前科，这很像是迈克尔有可能做出来的事情。 突然就心情微妙复杂了起来，甚至觉得可能性非常的大。 他不会真的这么干了，结果在路上因为抢车逃逸而引起警察的注意吧...？ 由于有了这种猜测，直到抵达教堂，爱丽西娅都还神情忐忑，有些没法说出口来的紧张。 故作镇定地跟在伊尔莎的身边，拿着尺子比量尺寸。 期间还不忘时不时地向附近偷瞄。 “伊尔莎，”她朝着身后的某个方向侧了侧头，似乎有些害怕地喊了下身边人，压低声音，故意小声询问，“是不是有人跟踪我啊...” 手指拽住伊尔莎的衣角，垂眸，睫毛微颤。 抿嘴又犹豫着不太敢向后瞧的模样，像极了受惊的小兔子。 顺着她说的方向望去，迈克尔的身影就正立在那里。 惨白空洞的头罩，现身在教堂时变得更加怪异的压迫感，以及在注意到伊尔莎看来时微微歪了下的脑袋。 重返这个似曾相识的小教堂，他没有要继续刻意隐藏行踪的意思，就那么地现身了。 爱丽西娅大概是也瞄到那个不详的男人了，她嘴唇微动，还想再说些什么。 “没有，”伊尔莎收回视线，打断了她可能要说的话，笑着安慰道，“这里是教堂，来往的人自然比较多，可能是你中午被吓到了才会这么想。” “可是...” “放心吧，这里是教堂，再怎么也不会有人在教堂出手的，不要怕。” 见走廊一头缓缓走来教堂的工作人员，伊尔莎拍了拍爱丽西娅的手，跳过了这个话题：“我去和这儿的神父打个招呼，你先在这儿量尺寸，我很快就回来。” 说罢，没有为爱丽西娅腾出趁机提及[迈尔斯]姓氏的机会，已然站起了身，朝着那边走去。 轻轻点头应下，爱丽西娅遮掩住眼底的可惜，倒也没急着追问下去。 勾着米尺，指尖抵着砖块向上滑，在即将碰到玻璃彩绘前止住。 周围就只剩下了自己，她的神色恢复平淡，已没了先前表现出来的忐忑和恐慌模样。 爱丽西娅安静地站在原地，缓缓仰起头，瞧着上面的绘画。 她学着迈克尔的样子，歪了歪脑袋，却略有些意味深长。 那是一副圣母与小兔图。 面容安详的圣母玛利亚端坐，右手温柔地搭着新生的耶稣，左手下垂，按住了一只白兔。 圣母与圣子的脚边出现兔子，是一种带有宗教意味的隐晦表达。 代表着胆怯、警惕与多产，兔子自古就被视为淫/欲的象征。 被圣母遏制住的兔子，代表对色/欲与诱惑的克制。 圣母禁止它靠近圣子，杜绝它玷污圣子[纯粹]的可能。 从这个视角向上望去，玛利亚俯视全场。 某个瞬间，她们的眼神突然[对视]。 第66章 嗅到了引诱与欺骗的味道，圣母原本祥和的面孔骤然变得压迫与可怖。 她的左手手掌转而朝着彩绘下方的人伸来，似乎想要像是扼住白兔那样，将下方的人压制住。 手腕翻转，径直袭来，愈发靠近。 而彩绘上的衣袖无风浮动，露出了更多的细节。 那里藏着一个纹身标志。 三条黑色的线，组成了一个等边三角线。 ——德鲁伊教会。 “昨天在东区死的几个成员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我忙着做别的任务，哪有力气和兴趣搞那个。”和教堂的神父碰面，伊尔莎双手抱胸，冷嘲热讽，“倒是那个叫迈克尔的，我看他的力气多到使不完。” 安排将迈克尔带回来的教会成员全部被杀，确实像是迈克尔的手笔。 神父皱眉，相比之下，并不在乎那几个倒霉的尸块：“你见到他了？他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谈恋爱去了吧。” 原本略带硝烟味的气氛变得和缓了起来，神父甚至意外地愣了一下：“伊尔莎，没想到你也会讲冷笑话。” 这算是冷笑话吗？ “你不了解迈克尔，”提起这个名字，神父的眼神瞬间便涌现了几近疯癫的狂热，“迈克尔是个冷血无情的男人，他从小时候起就是天生的坏种，十几年了都没展现出那种兴趣，绝对不可能有哪方面的需求。” “多么纯粹的一个家伙啊！” “他对教会的态度都很冷淡和不屑，甚至连成员都不留情面地干掉！”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训练和举行过的仪式，我们的圣子已经是个和恶灵融为一体的存在了。他不会死，更不需要进食，因为只有杀戮和血腥才是他的食物。” 真的吗。 是在说目前看来只会暗中跟踪，杀个人都犹犹豫豫的那个吗。 “行了，你们要召回他，过来找我做什么？”压住嫌弃，伊尔莎扬眉，可不想再听他说这些无意义的话了，“缠人的小鸟盯上了我，我可不想和你们有太多往来。” “教会需要你的帮助。” 神父止住了嘴里的夸赞，表情阴鸷：“出了点问题，他似乎有些脱离我们的掌控了。” “如果他彻底失控，我们必须要想办法处理掉他。不过在那之前还得把他带回来，好利用他、顺利地诞下新的圣子才行。” 根据消息显示，就在不久前，迈克尔已经处理掉了教会给出的名单、杀光了他全部的血亲。 他原本该立刻返回教会的。 但是却在路上被一则消息引去了纽约，再也没回来，甚至又在之后出了对教会成员下手的事情。 伊尔莎眯起了眼睛，似乎猜到了他们的意思：“...什么消息？” “还有一个被名单落下的[迈尔斯]。别和我们装傻了，伊尔莎，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我们需要你对他下达诅咒，靠你的魔法暂停指令，直到他们顺利结合，诞生新的圣子。” 教会：迈克尔？十几年了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他没有需求！更不需要吃饭！直接就是指哪打哪！这简直就是太牛啦！ 迈：... 要不怎么说他不打算回去了呢（ 第39章 第 39 章 婚礼准备隔天就举行。 临时去找花店布置场地，总共也只提前了没多久，属实是显得有点仓促了。 量好了尺寸便回去准备材料，往返搬送，忙活了许久。 又在第二天赶着清晨来临前、天还未亮时抵达教堂，做最后要用的花艺。 好在店里花材够用、教堂也提供了很多便利，一切倒还算顺利。 教堂的神父是个面容和蔼亲切的男人，总是笑眯眯的。 他对来帮忙的爱丽西娅十分和颜悦色，认为她和主有缘，欢迎她之后也能经常来教堂。 一大早就来打扰，不仅没有惹什么不满、还被这样和善友好地对待，倒是搞得爱丽西娅有些不好意思了。 说着去教堂里面插花，她略显羞涩地笑笑，和神父暂且告别，抱着花材与其擦肩而过。 但伊尔莎就不是很喜欢这里。 反应很是冷淡，也没有想顺便再参加个婚礼的兴趣，准备布置好之后就从这里离开。 神父看着那道背影的眼神慈爱，仔细瞧，眼底却隐约透露着不明的痴迷：“实在是太合适了，太完美了...” 他从上到下地对她打量。 不像是在瞧一个人，更像是在注视着一个能拿来用的容器。 伊尔莎没忍住皱起了眉头，愈发不想久待了。 她迈步就要跟上，却被神父突然开口喊住。 “伊尔莎，”神父手持圣经，笑着画了个十字，“不要忘记是谁为年幼的你指明了道路，是谁发掘了你的才能、传授教会的魔法与巫术。” “若你背弃了[主]，[主]会收回他馈赠的一切。” 她是教会最出众的成员之一，她的才能值得教会对她网开一面，给出诸多特权，哪怕她的态度在最近变得愈发差劲。 但一切都是有限度的。 不论是她，还是迈克尔。 伊尔莎接收到了身后神父那道目光，自然也读出了背后的含义。 但只是冷哼一声，继续朝前走，没有明确给出回应。 第67章 比起接触到的、那点没用处的能耐，她只宁愿最初从未接触过德鲁伊教会。 被邪/教欺骗操控了十多年，一旦某一天产生了怀疑的苗头，就算之后再想欺骗自己，时间一久，也便无法相信那些鬼话更没法蒙骗自己了。 一群恶心的疯子。 她早就不想再和教会混为一谈，更不想被安排着做这种事情。 这促使教会计划之外的新星杀人魔、[开膛手杰克]在哥谭凭空出现。 本以为或许要等到万圣节之后，没想到蝙蝠和小鸟的速度这么快，才9月份就有了进展。 还算有救。 “罢了，反正今年的万圣节也没什么可过的，能早点结束也好...” 感慨声飘散在空气里，伊尔莎走进了教堂内部，终于在前面瞧见了爱丽西娅的身影。 里面布置得很快，没什么多余要再补充的。 在新人们即将站在那里宣誓的台前，爱丽西娅抱着多余的百合花，仰头看那副巨大的玻璃彩绘。 有些出神，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好怀念啊。”听见了伊尔莎靠近的脚步声，她笑着侧头，“我记得我结婚时，也在教堂前面看见了玛利亚的彩绘像。” “那么特别的时候，你竟然还有心情分神注意其他吗。”伊尔莎在她身侧停步，随口打趣。 爱丽西娅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太紧张了，又紧张又忐忑，就想分散一下注意力。” “那时候他对你很好吗？” “我那时还不知道。” 安静了一会儿，注视着圣洁的教堂，伊尔莎想起了爱丽西娅每每提起她丈夫时的态度。 听描述，明明是很辛苦的样子。 为什么还能很幸福地笑出来？ 如果另一半实际并不是想象的样子，该怎么办。 伊尔莎见识过了太多相差不多的选择，都是相同的走向：出轨，偷情，争吵，大打出手... 就像是什么必然会发生的趋势。 突然遇见了预料之外的走向，她不太能明白爱丽西娅的想法。 听见了伊尔莎满是困惑的询问，爱丽西娅想了想，又重新望向彩绘玻璃。 “因为早在与他见面前，我就爱他，”她的双手交叉，声音轻轻，好似在和谁宣誓，“...连丑陋的部分一并爱着。” 天亮了，明亮的光线穿过窗缝、投在了她的头发上，身影在阳光下愈显朦胧。 怀里搂着花，温柔地浅笑，眉眼弯弯。 一瞬间就像是真正的圣母玛利亚。 伊尔莎的眼睛因诧异而微微睁大，失神地怔住了。 那些已然发霉的气息被冲走，这一刻，只剩下百合花和阳光的味道在鼻尖萦绕。 传说，最初的圣母画里，那几束百合花原本该生着黄色的花瓣。 但为了拿它来象征玛利亚的纯洁，便逐渐变成了白色。 婀娜动人，散发清香。 明亮的、白色的百合花，寓意女子的纯洁自爱。 就像是此刻搂着它们的那个人。 伊尔莎心跳莫名地加速，只是怔神地瞧着，有些痴迷起来了。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情绪才好。 “我怎么才...” 伊尔莎想说些什么，但却突然僵在了原地，顿时哑言。 教会的安排还历历在目。 强迫无辜的爱丽西娅和那个迈克尔结合、好给教会生下畸形的孩子。 和其余教会的成员一起站在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一个丑陋肮脏的精神病将她压在身下、死死地扼住喉咙、拼命耸动。 听着粗重的喘息和变调的哭腔，冷漠地等待所谓的新圣子降临。 看着她挣脱不得，直到被榨干最后的利用价值，最终被他们残忍地献祭掉。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眼前原本温馨的画面开始变得虚幻、不真实起来。 “...伊尔莎？” 做不到。 无法接受。 要如何才能下得去手，做出那种亲手毁掉[唯一特别存在]的事情。 爱丽西娅不一样，她不应该死。 这个丑陋的世界需要这样的人活着。 “...伊尔莎？” 爱丽西娅加大了叫她的音量，却在下一刻被她突然紧紧抱住。 抬手拍了拍伊尔莎的后背，爱丽西娅看不清她现在的表情，有些疑惑：“你怎么了，你刚刚是在发呆吗？” “没什么。”伊尔莎的嘴唇动了动，止住那些糟糕的想象，难得有些不自然地转移了话题，“我们要不要...参加完婚礼再走？” 只要不是自己的婚礼，爱丽西娅还是会有想留下看看的兴趣的。 她和伊尔莎坐在最后面的位置，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新郎新娘入场、缓缓走到拿着圣经的神父身前。 果然，看别人结婚和自己结婚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还是看热闹的好。 又到了熟悉的誓词环节。 “无论富贵和贫贱，无论健康和疾病...” 伊尔莎有些出神：“这时候回答了愿意，但又是怎么在之后抛之脑后的呢。” 爱丽西娅没太听懂，但大概不是在说她，茫然地眨了眨眼：“你说什么...？” “在说我父母的事情。没什么，忘了吧。” 见伊尔莎没有再提起的意思，毕竟也别人的家事，爱丽西娅点点头，便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第68章 婚礼总能勾起特别的回忆，她很快就没再继续去关注婚礼的本身，而是瞧瞧地向隐蔽的四周看去，搜寻某个身影。 直到在斜后方的某个角落，和一道隐晦的视线撞上。 搭在膝盖上的手突然一热。 身侧的伊尔莎牵住了她的手，缓缓地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天伊尔莎的状态有些奇怪，想了想，爱丽西娅还是体贴地没有动。 她们没在婚礼现场待太久，但在离开教堂之后，也没急着立刻就回花店去。 车子停在了爱丽西娅的公寓楼下。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今天花店不营业，给你放假了。忙了一早上，正好方便你回去补觉，好好休息一下。” 目视爱丽西娅下车，伊尔莎突然想起了什么，把她喊住：“等等，有些东西要给你。” 爱丽西娅还疑惑着，然后手里就凭空地多出了一堆东西。 车子开走了。 她站在原地，缓缓低头，看着手里的重物陷入沉思。 伊尔莎说是教堂送的、但用不到所以就想到了她的猫窝和猫零食... 怎么说。 其实她也用不到。 不算小的猫窝里面应该不止是零食，好像还放了很多玩具和别的东西。 只是捧了一小会儿而已，胳膊就有些酸痛了。 “好沉啊。” 爱丽西娅被坠得向下弯了弯腰，有些为难，也不知道自己把它们搬上去有什么意义。 不过毕竟她和房东尼格玛先生说了在养猫，有东西摆在家里，也算是以防万一、做足准备了。 但果然还是好沉。 深吸一口气，想着趁现在还有余力，赶快搬进电梯。 身后突然多出了熟悉的呼吸声。 眼前一亮，爱丽西娅连忙转身，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对面还是很是自然地抬手，稳稳地托住了。 迈克尔歪了歪脑袋。 “你的窝。” 很是平静地解释了一句，抻了胳膊，爱丽西娅可算能松口气了。 迈克尔没有要动的意思，还在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 可能在想怎么钻进去吧。 和他相处得久了，胆子也越来越大了起来，爱丽西娅抬手推着他往公寓里走，可不想继续待在楼下引人注意。 “对了，”她的食指故意在迈克尔的腰窝上用力戳了戳，看似随口一提，“刚刚在教堂，你是离开了我一阵子吗。” 倒也没指望他说话就是了。 临出门前有提前给他准备好早餐，现在还没到吃中午饭的时间，也不急着去忙。 躺在卧室的床上，卸了力气，爱丽西娅舒了口气。 难得床上只有自己在，可以舒展开来。 为了图方便，她这时就只穿了件衬衫，稍微一动就会露出大片的皮肤。 不过碍于某个家伙一如既往的反应，穿什么都无所谓了。 两条腿随意地晃了晃，随后拢在了一起。 爱丽西娅侧了个身，撑着下巴，向卧室的门边瞧。 迈克尔还呆站在那里，那双没入阴影之中的眼睛正看向这边，似乎很少见地在想些什么。 他中途确实消失了一段时间。 悄然跟踪的身影引起了伊尔莎的注意，在擦肩而过时被她突然拦下。 同属于德鲁伊教会的人主动和他开口说话。 一部分是类似于“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才隐约察觉到不对劲吗”的讽刺。 还有一部分... 爱丽西娅用手指勾着垂下的头发，歪头观察，还在好奇他究竟要在那里站多久。 迈克尔终于有了些其他的动作，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床边一沉。 粗糙、带着暗红疤痕的手伸来，一把掀开了衬衫的衣摆。 然后贴着皮肤、盖在了她的小腹上。 掌心摩挲，在那里打转按压，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 那些疤痕凹凸不平，磨得略微发痒，忍不住轻哼出声。 滚烫的掌心驱散了凉意，叫人眼皮泛沉，困意更甚。 爱丽西娅主动朝他的方向挪了挪。 见他的目光始终不离自己的小腹，有些好笑：“如果你不做点什么的话，这里面不会有东西的。” 嗯？你指的是有什么？那个还是那个 跟我详细说说 《你看这个小白脸就是逊啦》 第40章 第 40 章 他的手搭在那里，弯腰撑着的姿势瞧着有些别扭。 为让他的动作方便一些，爱丽西娅便从床上爬起，半坐起身子来给他摸。 微微低下头，瞧那只手在自己的小腹上按压、摩擦。 迈克尔原本还在找寻所谓的[血亲]，思索着爱丽西娅刚刚那句话的含义。 但很快，头罩遮挡后的眼睛慢慢地眨了眨，睁了又闭，连做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变得有些艰难了。 思考的能力愈发卡顿，似乎什么都变得不清晰起来。 眼前画面出现残影，意识也被悄然而来的困倦席卷。 速度逐渐放缓，停留。 最终扑通一声，手掌从小腹处下滑掉落，连同整个人一起，一并朝前、向床铺栽倒。 微凉的头罩脑袋蹭着她的胸口下坠，枕在了她的大腿上。 第69章 “迈克尔...？” 迈克尔一动不动。 纤细的手指摸了摸头罩上的假发，一下一下、很是轻柔地捋着。 手感不是特别的好。 金棕色的假发有些打结，发丝几乎是瞬间就能勾上指甲、把指尖缠住。 看来戴着它的人并不怎么注意这些小细节。 不过确实也不能指望一个向来生活得粗糙的男人做太多。 突然陷入了昏睡，他的上半身还维持着倒在爱丽西娅腿上的状态。 被这个重量压得发麻。 小心翼翼地把腿抽出来，托着迈克尔的脑袋挪开放好，好让他静静地躺在床上。 换了个位置，爱丽西娅躺在旁边，撑着下巴，眉眼弯弯地看着他，并不意外。 厨房的垃圾桶里还有许多个药剂的空瓶。 前几天她还不够熟练，对迈克尔的体质也不是很了解，导致之前递加的那点剂量果然还是太过含蓄了，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真是可怕的耐受程度。 所以这次稍微地大胆了一下。 倒下得这么快，应该没有死吧？ 虽说死了也没太大的关系。 毕竟他也不说话，平时挪动的也就那么几个地方。 只要还继续留在这里就行，说不定还不会四处乱跑，藏起来也方便，能以免被别人发现带走。 但是相比之下，果然还是热乎的、会喘息的迈克尔更可爱。 只是也相应地存在些不稳定性罢了。 爱丽西娅撑着胳膊挪了挪，爬在他的胸口上，好奇地贴近了观察。 伸手摸上迈克尔露在外面的脖颈，感受可能会有的不同。 还是热的，也还在正常的呼吸，只是昏睡了而已。 顺势就这样地枕在他的胸口那儿，她心情很好地晃着脚，尾音微微带着色气地上扬，呢喃着喊起了他的名字：“迈克尔，迈克尔...” 指尖探出，勾住他垂在身侧的手指。 只要他毫无防备地昏睡，这次就不会再被嫌弃地甩开。 “好好的睡一觉，先把他们的事情暂时忘了吧。” 向上勾，十指相扣地牵住那只手，小小声地和他晚安。 听着他心脏跳动的声音，爱丽西娅半垂下眸子，出神地瞧着他们相牵的两只手。 故意拽着他的手向上抬了抬。 工装袖口下落，手腕上的纹身标记映入眼帘。 果然。 沉默了片刻，末了别开视线，伸手扯过被子，将两人盖住。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还是露出了温柔的笑，轻声强调：“...只要你和我两个人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 色气弥漫的呢喃，回荡在被单之下。 爱丽西娅被手机的振动唤醒。 但比闹钟的振动先一步响起的，是伊尔莎发来的短信。 [我的事情没有忙完，今天也在家休息一天吧。不用担心店里的花材，我路过时收拾了一下。] [外面很危险，以防被跟踪狂找上，今天最好不要出门。] 她有些迷糊地睁开眼，努力摸过手机。 在扫了眼短信内容后，眯着眼睛看了下时间。 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哥谭日报在手机屏幕的上方弹出弹窗，发送今日[连环凶杀案再起！开膛手杰克频繁作案——]的清晨新闻。 撩开窗帘看一眼，外面雾蒙蒙地阴了起来，不像是什么会有好征兆的天气。 脑子还没完全清醒，爱丽西娅打了个哈欠，睡得有些发懵。 失去了意识的迈克尔一点反应都没有，任人随便摆弄。 搂着他睡觉，就像是在抱一个巨大的、还会发热的人形抱枕，实在太舒服了。 不过她其实没像迈克尔那样从昨天中午一口气地[睡]到现在。 难得迈克尔进入死机状态，机会难得，她有些需要趁机做的事情。 比如说，费劲千辛万苦，用力拽着衣角，把那身好像一直没换过的连体工装和里面的衣服脱掉。 任劳任怨地拿去浴室泡着、准备洗一洗。 然后看着盆里从衣服散开来的浓浓血色陷入沉思，最后选择别开视线，将水倒掉，放弃把它洗干净的念头。 端着水盆，拿着毛巾，把人从脖子到脚擦干净。 然后再重新套上一件新的...连体工装。 工装穿得太久，已经看顺眼了，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更合适。 而且先拿一模一样的衣服来适应，也有好处。 比如说方便他接受。 迈克尔又高又壮，昏迷之后就更沉了些。 给他脱衣服换衣服，光是这一套流程下来，爱丽西娅就已经瘫坐在地上，目光死亡，快要没力气继续动了。 她宁愿迈克尔能中途睁眼睛，一脚把她踹下去，然后自己把之后的步骤做好。 可能性不大。 摇摇晃晃地躺在终于干净了的迈克尔旁边，带着疲惫入睡。 原本她做好了今早就被一把推开的准备，但情况似乎有些和预想的不太一样。 他一动不动。 爱丽西娅有些疑惑，伸手推了推依旧躺平的迈克尔，喊了他一声：“迈克尔？你还活着吗？” 眼睛闭着，没有反应。 有些奇怪，药效不该这么持久才对。 试探地摸摸他的手，没有被甩开的迹象。 第70章 “...或许是他真的困了吧。” 随便找了个可能的猜测，爱丽西娅坐得离他更近了些。 离开了那个压抑危险的家族，有自己租来住的公寓，以及一个[陪伴]的迈克尔。 现在的生活实在是太完美了。 弯弯嘴角，但却突然止住。 她的指尖划过迈克尔手腕上的那个三角形纹身，目光微动，似在沉思。 如果没有德鲁伊教会这个定时炸弹就更好了。 不过迈克尔看起来是个不喜欢被欺骗的人。 他的思维一向纯粹又直接，经过她有意无意的暗示，看来已经在怀疑教会、甚至是对他们的说辞产生动摇了。 否则也不至于即便去了趟教堂也依旧还是回来，到现在还跟着她。 也没有对她下手。 果然那不是她的错觉，迈克尔的态度产生了些微妙的变化，对自己有些不一样了。 爱丽西娅忍不住轻哼着歌，牵着他的手亲昵地晃，也不知道迈克尔要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如果他能一直这么配合地做出正确的选择，她倒也不至于再用这样的手段。 这次是特殊情况。 只是单纯地想测试一下他的耐受程度，好以防万一、有提前的准备而已。 有些沉迷地玩了一会儿熟睡的迈克尔，直到她自己的肚子叫了一声。 爱丽西娅突然想起来，冰箱里菜似乎不太够用了。 从昨天中午开始，到今天的早上，他差不多落下了三顿饭，等睡醒起来估计会挺饿的。 去多买点东西吧。 养成了在包里放把刀的好习惯，换好了鞋，爱丽西娅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上午好。”熟悉的声音自隔壁方向传来。 她还在想要不要去快餐店一趟，给迈克尔带点汉堡和炸鸡试一试。 一转身，就又撞见了某位房东的身影。 真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活动时间。 “好巧，尼格玛先生今天也在忙吗？” 抱着一个大纸箱子准备下楼，爱德华的日常一如既往地充实。 他点点头，也不是特别的着急，多看了爱丽西娅一眼。 她今天穿得很随意，不像是去上班的样子。 “太好了，那你能搭把手吗，做一天我的助手。”得知她今天休息的消息，爱德华眼前一亮，“也不至于一天，半天就够了，我觉得你会比较擅长这个。” 听他这么说，爱丽西娅有些好奇：“是做什么啊？” “在某个医疗机构附近的广场上做艺术展品，和花有关。”爱德华紧跟着补充，抛出了些吸引人的，“说不定还能趁机给花店做个宣传，很划算的。” “倒是也可以，不过可能得等我去买点东西、吃个早餐的。” “不急，我还要搬材料。” 走到楼下，在分开前，爱德华很是在意地问了略显突然的问题：“你有戴假发的爱好吗？” “还好，”爱丽西娅语气有些迟疑，“和艺术展品有什么关系吗？” “哦，没，我只是喜欢提问题而已，对智力很好，你也可以试试。” 他好像真的在期待问题往来的样子。 爱丽西娅其实没什么想过问的，这不符合她向来的习惯。 不过对面的眼神太过期待了，只好随便挑了一个：“呃，你要去哪个医疗机构做展品？” “有些人的噩梦，有些人的救世主，我的手冰冷且绝望，伸向那颗温热的心脏，我是谁？” 抵达了所谓的机构广场，帮忙组着所谓的艺术展品。 听见爱德华又开始提问了，爱丽西娅看着手里捧着的骷髅头，思索了几秒，结合自身情况给了个答案：“杀人魔？” “是死亡。” 爱德华摸了摸下巴，没想到会跑偏到那里去：“不过你这个想法也不错，很艺术，很超前，我喜欢。” 他投来了[你难不成真是个天才？]的眼神。 比起那个，爱丽西娅有更在意的事情。 她侧身看向不远处的建筑，有些觉得自己不该答应得太快了。 站在医疗机构，圣伊莉萨白·阿卡姆精神病院前。 所谓广场就是精神病院大门铁栅栏正对面的空地。 和警卫面面相觑。 突然就有了很多想问的，收回视线，爱丽西娅和手里东西对视，还是默默地问出了最在意的问题。 “尼格玛先生，这是假的，对吧。” 谜语人，你快回去吧，蝙蝠侠和小白脸都说好不打你了—— 去精神病院就像回家一样，好怀念哦 小白脸你呢 哦，不省人事的小白脸被扒光擦干净了（？ 她好体贴，她给你留了头罩，她好爱你 第41章 第 41 章 “当然了，”爱德华推了推眼镜，把话说得十分有底气，一副绝不可能骗人的模样，“石膏的，更有质感。” 爱丽西娅掂了下重量，希望他说得最好是真的。 毕竟不过几十米的对面可就是家精神病院。 昏沉的天色，乌压压的阴雨云，偏僻的郊区。 四周被巨大的山体围绕，连往来的盘山公路都格外地冷清和破败。 阿卡姆精神病院坐落在其中。 而爱德华的车就停在大门对面，他们两个更是直接不管不顾地搬着东西下来，随便挑了个空地就开始搭建所谓的艺术展品。 第71章 对面警卫的枪口早就对准了这边。 爱德华朝他们挥了挥手，似乎在打招呼，看样子还算熟悉。 他是在挑衅吗... 即便努力地背对着那边，也很难忽视大门警卫那好像刀子一样的眼神。 爱丽西娅默默地把骷髅头递了过去，是真的愈发地抬不起头：“尼格玛先生，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做这种事情？” 他在出发前的描述，其中没有一句是能对上的。 而且这种偏僻的地方就只有个精神病院，有什么进行花店宣传的机会吗。 未免太疯狂跳脱了些吧。 被封锁的里面也好，隔着小过道的对面这边也好，已经不知道那边才是精神病院了。 有了个助手帮忙，组装十分地顺利和效率。 一个差不多有成年人高、巨大的铃兰模型逐渐有了雏形。 翠绿的根茎细长，卵状披针形的叶片自然垂散，拢着乳白色、铃状下垂的花苞。 但凑近了仔细地瞧，却并不是等比放大的铃兰花。 一颗颗骷髅头挂在上面。 再向前瞧，衬着前方牌匾上精神病院几个大字，显得愈发诡异了。 在爱德华的手下，缓缓地盛开了一朵巨型的骷髅铃兰花。 他伸手接过，顺便吹了吹头盖骨上落的灰，觉得这很好解释：“当然是研究连环杀手开膛手杰克的事情了，不然我大老远地跑到这个破地方做什么，挑衅吗。” “...”竟然不是吗。 她还以为他和那边的警卫员们有什么不美妙的过往。 “看见今天的早间新闻了吗？杰克的犯罪愈发频繁大胆，似乎急切地想要收集更多的子宫，让哥谭警局加了一整宿的班。” 爱丽西娅好像有点印象：“好像是有说...昨晚有7名死者遇害，但是和之前的细节不太一样，警方还在确定是本人犯罪、还是模仿犯罪。” “新的死者除了都是女性以外，没有任何的共同点，这次甚至没有感情生活的事。” “我看了，尸体上的切口手法一样，可不是什么模仿犯罪。”爱德华嗤了一声，“哥谭警局保护错了对象，可不得用其他的说法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 “没有犯罪动机的随机犯案才是最可怕的，杰克开始随机杀人，行踪愈发难以捉摸，估计要给警方添不少堵。但在我看来，他突然的急切却也暴露了他。” 爱德华把骷髅头装上，向后退了几步，满意地打量：“一个骷髅头不够，但一箱就差不多。你猜凶手要利用那些东西做些什么？” 突然急切地收集许多特定的器官，这次绝不可能是要自己使用。 反倒像要拿来献祭，通过神秘的仪式去获取什么力量。 “那个德鲁伊教会你知道吧，既然杰克是他们的一员，那这个推测肯定没错。” 爱丽西娅没忍住感慨：“这太荒唐了。” “正常人或许这么想，但精神病可不这么觉得。”爱德华耸耸肩。 “尼格玛先生怀疑凶手是精神病？” “这种连环杀人魔不是精神病就怪了，反社会和精神病总得占一个吧，不然你让警方怎么解释。” 他说的好有道理，没办法反驳。 爱德华继续说道：“器官和其息息相关的象征，都有独特的寓意。骷髅头、死亡、花苞、铃兰花，花卉也可以蕴含神奇的力量，铃兰花就代表着离别和孤独，死亡和凋谢。” 他就是想趁机转换一下思维，找找那种感觉。 代入凶手内心情绪，沉浸式办案。 当然主要也是搞不到同款子宫，这种竞争关系很容易导致被误伤、抓进精神病院里去。 爱丽西娅若有所思，但她还是沉默了片刻，默默地又后退了半步，想和那边的警卫保持距离：“这也是特意来阿卡姆的原因吗？” 爱德华鼓起了掌。 “精神病的想法复杂又脱缰，而像德鲁伊教会那样、一群精神病的想法就更狂野了。”他摊手，原地转了一圈，闭着眼睛仰起头，十分投入，“别的地方缺点感觉，就要这种被一群精神病围绕着的状态才贴切。” 灭门惨案中仅剩的死者亲属悲痛欲绝，主动协助警方办案，却很快就被认定是幕后凶手。 当看见监控画面的谋杀画面时，其本人都震惊无比，没有记忆，无法相信是自己做的。 他被诊断患有分离性身份障碍。 将尸体开膛破肚，起因只是听闻[人的体内和灵魂充满肮脏与罪恶]，单纯想要[观察实际的污染情况]； 只是因为[聆听到了上帝的圣音]，就去进行无差别的随机作案； 被朋友录像记录日常时，开玩笑般举枪，却当场扣动了扳机... 精神病的思维复杂难懂，他们的行事很难引起共鸣。 一点点的妄想，再加上一点点扭曲化的信仰机制。 爱丽西娅静静地听着。 “...说到精神病犯罪，迈尔斯小姐，或许这句话有些冒昧，但我还是忍不住好奇。” 余光注意到她的侧脸，爱德华的话一顿，又将话题引到了她的身上。 他推了推眼镜：“你知不知道，你或许有个和这相差不多的亲戚。” 实际上，从她事先联络租房、看见这个姓氏起，爱德华就难免有些在意了。 这个姓氏可不多见。 第72章 他利用身为前警局人员的便利以及那颗聪慧的大脑，简单一查，找到了些有意思的信息。 “如果你这么说的话，我似乎有些印象。”爱丽西娅别开视线，语气很轻。 爱德华很是体贴，生怕她知道的不完全，说得更详细了些：“他在6岁那年的万圣节，用一把厨刀杀死了他的姐姐，随后便被关进精神病院十几年。而就在半年前，他的父母和其余血亲都离奇地遇害死亡...” 精神病的想法很难懂，但也很简单。 虽然不懂为什么对血亲这么上心，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执着不会让他放掉一丁点的可能。 他会出现在他应该出现的地方。 爱德华四处瞧了瞧，随后定定地看着爱丽西娅。 过了半分钟，才朝她那儿探了探身子，像是说悄悄话那样、小心地轻声提醒：“说不定他已经从精神病院逃了出来，正站在某个隐蔽的地方看着你呢。” 爱丽西娅摸了摸胳膊，被他说的有点发冷，有些瑟缩地躲了躲。 “有听说过，这真可怕。”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想打破现在这略显怪异的气氛，“不过我的猫会保护我的。” 爱德华皱了皱脸，很难赞同：“哦，不像是忠诚卑微的狗，猫会吃掉你的尸体。” 不知道有没有人和他说过，这位房东的思维同样也很跳脱。 但没给爱德华再多扩充解释的机会，砰得一声，他原本还咧着嘴故弄玄虚，下一秒就被按着脑袋、栽倒在地。 阿卡姆的警卫是没有赶人，但是他们报警得很快，叫来了蝙蝠侠和罗宾。 爱丽西娅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脸埋在泥土里，爱德华不仅没有气愤，反倒还很是兴奋地笑了出来。 被问及又在搞什么鬼的时候，更是语速好像机关枪那样地句句给了响应：“我只是想搞艺术，给里面的病人们一点美的震撼，顺便推广一下花店而已。” “我做错了什么吗，你上来就打人？” 他被按在地上吃土。 感觉挺疼的。 所以那个就是蝙蝠侠？ 这个应该就是真的了吧，第一次亲眼瞧见真人，感觉还蛮不一样的。 好奇归好奇，爱丽西娅还是屏息静气，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想到了她公寓里发生的事情，还有杰克小姐的事情，算不准会不会被蝙蝠侠盯上，难免会忐忑不安。 她连普通的杀人魔都打不过，就更别提蝙蝠侠了。 不会转身把她也按倒在地、然后扣押到最近的精神病院吧？ 趁着那边还在和爱德华僵持，爱丽西娅悄悄退步，蹑手蹑脚地躲在了铃兰花模型的后面，害怕地垂下头，避免和那边有过多的对视。 蝙蝠侠好像看了她一眼。 对不起了，尼格玛先生。 你这算自作自受。 晚一步跟来的罗宾摸摸脑袋，找不太到自己参与进去的机会。 他扭头看见了那边藏着的爱丽西娅，眼前一亮，走过去搭讪：“嘿，这个花真好...” 看见了骷髅头。 “真有艺术感。” 沉默半晌，他咳了咳，换了个评价。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之前见过面的。几天前，在一个街口附近。”接收到了爱丽西娅的视线，罗宾提起那天的往事，“你还穿着婚纱。” 怪不得那天是穿婚纱。 本来还有些好奇为什么，有了那通视频电话，一下子就对上了。 罗宾默默地在心里摇头感慨。 没想到啊没想到。 刚来哥谭就和谜语人做邻居这也太倒霉了，第二天就撞上集体自杀，没多久公寓里也出事，甚至还有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做同事。 他在哥谭生活了这么久，都很少见到这样倒霉、什么事情都能赶上的家伙。 在之前就被提醒别表现得太明显、让她注意到被发现的事情，罗宾便也没多说太多。 只是提醒外面很危险，让她注意安全。 以及少跟那个脑子不正常的谜语人相处。 爱丽西娅和他保持着距离，垂下头，始终盯着地面，小小声：“尼格玛先生确实挺喜欢猜谜语的。” 就是她从来没答对过，一直跑题。 发展有些出乎意料，即便一并地出现在了阿卡姆的大门口，但罗宾没有为难她，就连蝙蝠侠也没多说。 他们给爱德华戴上了手铐，怀疑模仿犯罪有他的参与，准备提着他送进阿卡姆审讯。 但却没有管爱丽西娅。 挥手告别前，罗宾还体贴了询问了下，问要不要蝙蝠车送她一程。 “不用那么麻烦，帮我把车开回去吧。”爱德华见怪不怪，反应平常自然，“他们铁定有事求我，正好我就可以蹭他们的车了。” 目送奇怪的三人组合离开。 爱丽西娅松了口气，随后扭头看了眼身边的铃兰模型，也不确定需不需要把它拆开带走。 算了。 精神病院不是什么好地方，她自己待着的话总感觉阴森森的，还是尽快回去吧。 打开车门，坐在驾驶位上，原路返回。 在公寓楼下停车，爱丽西娅并未立刻下车。 她的手微微停顿，还是选择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 从精神病院开回公寓的这段期间，有人一路跟着。 第73章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辆车也被悄悄地安上了追踪器。 又是义警们的手笔。 说起来，自从刚到哥谭那天和罗宾碰面起，没多久之后就顺利地被他们注意到了。 仔细想想也是，毕竟她从到哥谭开始就一直凑巧地赶上各种命案，不注意才奇怪。 但他们这次的态度很微妙。 难不成是已经发现了什么其他的吗？ “你好。”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听见了爱丽西娅的声音后，倒也没怎么拖沓，开门见山，“调查取证遇到了些瓶颈，他们疑似在动员其他组织的力量找你，哥谭很快也会不安全。” 爱丽西娅叹了口气：“你找我，就只是想说这些吗。” “以及，我觉得，如果真的到了实在走投无路的地步，或许你也可以选择相信一下你的未婚夫。” 她没有应下，只是说了一声我知道了，等着对面补充些其他的。 安静了好一阵子，电话也没有挂掉。 就在疑惑之际，奇怪的感慨传了出来：“很怀念我们一起在健身房锻炼跑步的日子。” “不办卡，谢谢。”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要是说漏嘴了，我就真的再也不办卡了。” “不好意思，我打错电话了。” 很是配合地就挂断了电话。 说起来，打电话的是她才对吧。 算了。 回到家里，把提着的一袋子东西放在客厅，爱丽西娅特意推开卧室的门，进去看了一眼。 虽然依旧还平躺在床上，但在昏睡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次迈克尔看样子终于醒了。 因为，他的脑袋上，罩着一个猫窝。 准确的来说是在枕头上平放了个猫窝，然后原地躺下，将脑袋塞了进去。 她出门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刚开始接触的时候，确实会有点害怕和忐忑，不确定他究竟会做什么。 但在相处得久了一些之后，精神病杀人魔没有以为的那么可怖。 有时候看着反倒还挺傻的。 笨蛋迈克尔，你在干什么。 爱丽西娅欲言又止，轻手轻脚地探下身子，向猫窝里面看了看。 他的眼睛好像睁着，听见了多余的声音，转着眼球看了她一眼。 爱丽西娅伸出手指，用指尖戳了戳他露在外面的脖颈：“我有给你带汉堡和炸鸡哦，还有可乐。” 没有反应，看样子还不饿。 眨眨眼，毕竟趁他昏睡的时候动手动脚了很多，难免有些心虚。 爱丽西娅继续小声地说话，尝试旁敲侧击。 “有没有觉得身上很清爽，从脖子到脚都很轻松，衣服也香香的？感觉是不是还不错，那之后你要不要试着自己去洗澡...” 她的话没有说完。 戳着他脖颈的手腕突然被攥住。 然后脚下一空，就这么地被拽到了迈克尔的身上。 趴在他胸口上的时候，爱丽西娅还有些发懵。 迈克尔似乎在感受些什么。 他停顿了片刻，依旧觉得不太对。 便松开了攥着她手腕的手，转为双手托住她的腰，将人整个举起。 “迈...” 不等爱丽西娅红着脸说什么，反手就又塞到了靠墙的角落里。 右手边的里侧，挤在墙边，贴住。 这次对了。 继续保持平躺，呼吸声照旧。 没有反应，跟死了一样。 小白脸（顶着猫窝）：总感觉睡觉的时候少点什么，这次对了。 坏了，汤姆，你的身体已经开始接受她了 《这号要练成了！》 第42章 第 42 章 纽约，史塔克大厦。 史蒂夫从电梯中走出、瞧见托尼时，对方正拿着个文件沉思，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不过那个表情倒是能说明一些问题。 对九头蛇和里希特霍芬家族的调查遇到了瓶颈。 目前，各方都把注意放在了从调查中脱身的某个[未婚妻]身上，想要从逃跑失踪的爱丽西娅下手，把她当做一个关键的突破口。 在婚礼当天，她为什么要不顾一切地逃跑？ 里希特霍芬家族口吻一致，认为是被哪个男人教唆、或是她自身对婚事不满意。 不能说这种说法无法成立，只是毕竟情况特殊，他们认为另有隐情。 见他没有要分出注意给自己的意思，史蒂夫倒也没有多说，只是随便找了个沙发坐下，拿着手机消磨时间。 没几分钟之后，托尼成功拨通了一则视频电话。 前方的大屏幕突然亮起。 成熟优雅的男人出现在屏幕中央，一身高档西装显得品味十足。 警笛声嘈杂，依稀能瞧见此时所处的、混乱破败的室外环境。 即便背景并非是安静的诊所，他的形象也依旧保持得一丝不茍。 “不好意思，受联邦调查局的工作邀请，我目前正在伊利诺斯州协助进行侦查，近期之内无法顺利前往纽约，只能暂时以这种遗憾的形式与您见面。” “莱科特医生，我有些事情想和你确认，”托尼转过转椅，扬眉和画面里的人对视，“一些有关我未婚妻的事情。” “您指的是？” “爱丽西娅·里希特霍芬。我看了报告，上面写着就她在启程搬来美国的没几天前，曾于德国居住的房子突发大火，由于火势过猛加之消防队路上被阻，房屋整个被烧毁，受损极其严重。” 第74章 火势燃起时，爱丽西娅被困在房子里，未能第一时间及时逃脱。 被救出来时已陷入了昏迷状态，转入美国医院疗养了小半个月，有轻微的灾后精神创伤痕迹。 当时为她联系的心理医生就是眼前这位。 全美顶尖的精神病学、心理学专家，汉尼拔·莱科特医生。 视线因此从手机屏幕上挪开，史蒂夫抬眼，难得多瞧了那边一眼。 “是的。灾害通常会给经历者带来巨大的负面心理冲击，不止是经历者，救援人员也有出现这类反应的可能。”汉尼拔颔首肯定，“所幸她的反应很轻微，并不严重，治疗得很是顺利。” “详细的总结和评语我都写在了相应的报告里，相信您可以查到。” 体检报告正常，精神状态正常。 无异状。 托尼点头：“我看到了。不过还有一点比较特殊，这似乎并不是你们的第一次治疗？十年前，你受邀前往德国进行了一次治疗，对象就是八岁的爱丽西娅。” “是的，您可以查到。” “是吗？这可不好查。” 汉尼拔礼貌地勾唇浅笑，给出了个解释：“时间久远，加之是跨国信息查询，或许确实会存在些麻烦。” “这部分很关键，能讲讲吗。相信不止是我注意到这个问题，很快就会有其他的机构也会去找你了。” 画面中的医生思忖片刻，似是在回忆和精简语言。 “她年幼时的精神创伤另有隐情，与其家庭情况相关。我的个人建议是安排患者与其家庭保持距离，那会对精神状态起到稳定和好转的作用。” 托尼抬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但汉尼拔却只是说到这里便止住了声。 他的身侧嘈杂，似乎是有同行的探员急急忙忙地跑来，在说些什么。 “不好意思，史塔克先生，我这边有了些新进展。”点头与身边人致意，汉尼拔有些抱歉，不得不终止这次联机了。 “以及，实际上，光是提起刚刚的那一小部分，这种行为就已经和我职业准则相悖了。”在结束通话之前，他的神情稍许严肃了起来，“为保护当事人隐私，除非当事人同意，否则我不会再说出任何相关的细节。” “哪怕是您以外的其他机构来找我。那么，请允许我稍作失礼地结束这次通话。” 黑屏。 托尼敲了敲扶手，眉头微皱，还在品味刚刚医生透露的信息。 幼时由于家庭情况而造成的精神创伤，以及之后离奇发生的火灾。 那位心理医生没有多说太多，但这些而已足够拿来联想比较，找出一丝不对劲的苗头了。 “队长，你感觉呢？” 突然被提起，史蒂夫想了想，诚恳地回答：“我不认识。” 托尼挑眉，不知道他搞什么：“不是在你那儿办卡了吗，健身教练。” “我总不至于把办卡的人都记一遍吧。” “那个姓氏不是很扎眼吗，尤其对于你来说？” “可是她没写啊。” “办卡登记不要全名？” “那时业务不熟练，也没给，就算给了估计也是个假的，就那样过去了。”史蒂夫面色不改，一本正经，看着不像是会说谎的人，“我没有太大的印象，还是之后看到照片才发现的。” 行吧。 “里希特霍芬家对她的管束向来严格，竟然能同意让人去美国队长办的健身房，障眼法还挺亮眼的。” 随口感慨了句，托尼跳过了这个话题，将文件在桌子上一放，站起了身：“不早了，这次该去哥谭找人了。” 既然他们和神盾局方面能够想到去找爱丽西娅，把她当做突破口和关键证人。 那她的家族、以及背后牵扯到的九头蛇势力自然也能想到。 半途逃脱不是什么会让他们喜欢的行为。 尤其还是或许带着他们秘密的逃脱。 “哥谭？” “明晚有个韦恩集团举办的商业宴会，万众瞩目的我简单出席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潇洒地拿出墨镜，早在这之前他就和那边有过了联络。 实际上，在婚礼当天发现她准备前往哥谭起，就已经和哥谭那边联系了。 总不能让名义上的未婚妻真的孤立无助、出意外在那种地方。 去参加个聚会不假，但同时也得顺便再见爱丽西娅一面。 如果能把人带回来就好了，当然，情况特殊，能想办法先保护到安全的地方、避开对家的搜寻也行。 “等等，”想了想，将刚刚随手发了条短信出去的手机收起，史蒂夫也跟着站起了身，“我对这个姓氏和九头蛇很在意，我也去。” 就像是某个男高中生说的那样，他真的给花店带来了个大型的企业订单。 哥谭巨头，韦恩企业。 他们要在明晚举办一个商业宴会，场地就定了在市中区的某一家豪华酒店。 本来这轮不到一家小小的花店，但[机会]还是这么难得地来了。 豪华酒店会场内，小心翼翼地走在伊尔莎的身侧，爱丽西娅瞄着四周的环境，听着伊尔莎讲这次订单的委托方，总品出了些微妙。 这种微妙在听见另一个熟悉的名字时，到达了巅峰：“还有...谁参加？” “纽约的史塔克集团，毕竟是和韦恩集团对标。”伊尔莎故意装作平常地和她贴得近了些，嘴角弯了弯，感慨道，“我也没想到，原来那只小鸟还挺有能耐的。” 第75章 这种不对劲的感觉，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找他们花店来，怕不是故意的。 “哦对了，主办方还邀请我们也一并参加。” 这就更明显了。 爱丽西娅有些为难，但还是看向了伊尔莎，意味不明地抿起嘴，想要知道她的想法：“那你呢？” “为什么不呢，”自然也闻到了看出了圈套，但伊尔莎却笑得眯起了眼睛，环顾四周，对这里很是满意，“我也给他们准备了意想不到的礼物。” 队长：我说不认识那当然就是不认识，我会骗你吗？ 拔叔：我说她精神状态正常无异状那当然就是状态正常无异状，我会骗你吗？ 什么，原来是你小子？ 稍等，先不要掏刀，叔是助攻—— ps：被假美式背刺到了可恶（努力瞪大眼睛），等我明天给大家加更！ 第43章 第 43 章 这次的订单处处透漏着微妙。 明明是找的她们去准备和布置现场的花卉，却没太多需要用得到她们的地方。 大部分的材料与加工都由酒店自行提供完成，几乎没有给她们出力的机会。 但即便如此，韦恩集团也还是十分大手笔地打了笔款过来。 比起[白来的订单，这次幸运地捡了个便宜]，各有心思的两人都能看出不对劲的苗头。 主动走来的迪克用手指夹着名片，晃了晃，借此笑着和伊尔莎证明：“怎么样，我说到做到吧，店长小姐？” 他的视线落到了自己的身上，爱丽西娅略有羞涩和别扭地笑笑，再一次垂下了头，不去和他对视。 但这次迪克倒是没再说什么想要联系方式的话。 他似乎还有其他的事情赶着要忙，不方便在这儿和她们聊太久，只是说了没几句话就抱歉地耸耸肩，不得不离开了。 在离开前，不忘面色如常地和伊尔莎对视，热情地邀请她们来参加明晚的宴会。 “不用担心车程的问题，我们到时候会专车去接二位。”他在专车两个字上稍稍加重了语气，随即摸了摸头发，神色很是友好，“就请在花店等待吧。” 没有给出拒绝的余地。 又或者说，案件临近收尾环节，即便她拒绝了这次的邀请，警方也会用其他行动出手。 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要用这种委婉迂回的手段，一副生怕会打草惊蛇的样子？ 迪克的余光不经意地瞥向身边的爱丽西娅。 她还低着头，刻意回避，悄悄抬手拽住了伊尔莎的衣角。 把人挡了挡，伊尔莎笑着应下：“那是当然。” 杀人魔和义警相视而笑，表面和平地彼此点头致意，相安无事地擦肩而过，直到拉开了距离。 爱丽西娅表情淡淡，瞥了眼他的背影。 各自心怀鬼胎。 即便来者不善，但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 原本的工作内容都被酒店方接手，两人顿时便清闲了起来。 距离夜晚来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听说爱丽西娅在为参加晚宴的礼服为难，伊尔莎眼前一亮，主动提起一起去挑。 白色的鱼尾裙，像是盛开在灰败世界里的纯洁的百合花。 娇小但有肉感，羞涩中透着纯洁。 尚未结出果实的年纪，一切都还尚未开始的时刻，就连气息都是干净清亮的。 怦然心动，难掩痴迷。 从服装店走出时，天色已渐渐转黑。 暖黄色的路灯亮起，氤氲起了朦胧的烟雾。 本应该是就此分别之际，今天伊尔莎却略有反常，抬手拉住了走在前面的爱丽西娅：“我还有东西要给你。再回花店一趟吧。” 她们对上了视线。 爱丽西娅看见了她眼底那抹极力掩饰、却无济于事的渴望。 “可...不是说黑天后会很危险吗。” 压了压嘴角，爱丽西娅有些担忧和害怕，她抱紧了装着礼服的盒子，下意识地向街角看去：“而且我总感觉，这几天好像一直有人在跟踪我。” “放心吧，”伊尔莎急切地牵起她的手，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出了饱含深意的保证，“我会保护你的。” ... [...开膛手杰克从前夜起便频繁作案，这次他的手法不同与先前的模式，并未向警方发出提示和预告，随机犯罪的手段使哥谭警方原本宣称几近走向尾声的调查告吹...] [让我们听听蒙羞的哥谭警局怎么说——] [...目前还无法确定是杰克作案，调查取证的结果更加倾向于模仿犯罪，请市民们放心，警方已经逮捕了最大嫌疑人...] [当然不一样了，最新的死者并不符合杰克一向的要求，这更像是手段低劣的模仿犯罪...] 窗外的景象急速略过，车子行驶在这座工业化的大都市之中。 熙熙嚷嚷的大都市，充满着梦想的哥谭。 广播正在放送与警局的对话。 “我听说，”侧头瞧着窗外，广播也让爱丽西娅突然想起了什么，声音轻轻地随口一提，“上次在教堂参加的那个婚礼，其中的新娘也是遇害者之一。” “嗯。” 死得毫无预兆，似乎并不在原本的排查范围。 警方正在探查她的感情生活，以确认是否和杰克相关。 爱丽西娅转头看向伊尔莎，有些好奇：“为什么一定是不忠的女人呢？” 第76章 正如爱德华所说，反社会和精神病的思维难以理解，令人捉摸不定。 有些问题，只有本人才能解答。 广播被伸手按停，车内回归了片刻的安静。 或许是从哪里开始变得有些不同了，伊尔莎目视前方的路途，难得提起有关自己的过往：“我的母亲就是一个那样的人。” “她端庄温柔，一心一意地对待我们，那时候我们确实是幸福普通的一家。但从某一天起，习以为常的这些突然变了。” “偷情被发现，她联合情夫谋杀了我的父亲，侵占了全部的遗产。” “但即便如此，我也爱她，”她略有停顿，“现在也是。” 哪怕在谋杀得逞之后，不再继续掩饰、当着她的面和无数陌生男人调情。 男人们下流的眼神和话不断刺激着尚且年幼的她。 母亲不管不顾，冷眼旁观。 伊尔莎笑着看向爱丽西娅，眉眼柔和：“因为我还记得她曾经爱我的模样。” 高尚的，无私的，忠诚的。 之后的这个并不是她的家庭，那也不是本应端庄温柔的母亲。 不解，怀念，执着。 她想要回到曾经，最开始的时候。 怎么才能回去？ 谋杀那晚，在走进父亲房间前，母亲揽着她肩膀、温柔哄骗的话浮现在眼前。 ——相信我，今晚过后，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她伸手拿过墙角的斧头，歪头回忆着更多的细节，缓缓地迈步走进了他们的房间。 那个深夜，她带着期待和窃喜，模仿曾见过的动作，用力劈下。 想要回到最纯粹、伟大、饱含母爱的地方。 破开尸体，钻进盆腔。 等待一切重新开始。 却无法再被子宫通纳。 怅然若失，能做的最多，也只是将那些碎片塞进嘴里。 后来，她被德鲁伊教会的成员看中，带走，成为了教会的一员。 教会的上帝鼓动娼妓、乞丐、骗子、小偷，让他们日复一日地在污泥浊水的街区里蠕动。 她从此对女性的子宫抱有异样的执着。 横陈街头的女尸，四肢敞开，不堪入目。 不忠之事时有发生，她们大多水性杨花，可即便如此，依然对她们无法割舍。 刀子在肌肉组织里搅动，如猛禽啄食悬尸，如用嘴唇轻吻情人。 她当然爱她们，就像爱着即便已经变得不同往常的母亲。 骇人的温情。 ——但当我见过了你，我便无法再像从前那般爱她们了。 连他丑陋的部分，一并爱着。 想象不到会有人能做得到。 她做不到。 你呢？ 渐渐地不再继续去刻意地隐瞒身份，伊尔莎推开花店的门，示意爱丽西娅进来。 “就在那里，拿一个吧。” 伊尔莎伸出食指，指向冰柜的位置。 带着期待和忐忑，似是借此试探她的反应。 直到瞧见她轻声应下，一如既往地靠近那里，微微俯身，平静地拉开了冰柜的玻璃窗门。 待看清楚冰柜内的景象，爱丽西娅有些惊讶和意外。 在零下5摄氏度的低温中，那些子宫，开花了。 血色新鲜，肉质细腻。 艳红色硕大的花头，花瓣排列整齐，绚丽奔放。 大丽花，象征着狂热、迷失方向与背叛的花卉。 爱丽西娅有些出神地伸手，指尖下探，拿出了其中的一朵大丽花。 身后骤然贴近了个柔软温热的身躯，她动作下意识地一僵，突然被走近的伊尔莎在身后抱住。 修长的手指着迷地摸上她的小腹，像是寻找着什么。 “我不会让你死的。”伊尔莎轻声呢喃。 因为还要让你重新再生下我，重新再爱我。 让一切重新开始。 随后，她抬手接过爱丽西娅手里的那朵大丽花，满是渴望和痴恋替她别在发间。 爱丽西娅抬手轻轻抚摸发际，扶正险些滑落的花卉。 回到了公寓，站在客厅中央，她脚步轻快地转了个圈，展示给沙发上的男人看。 漂亮的礼服裙子，凹凸有致的好身材。 她还配合地化了淡妆，踩着闪闪发亮的细高跟。 爱丽西娅有些期待，抿嘴瞧他：“...你觉得怎么样？” 沙发上的迈克尔面具表情呆滞，保持着坐在那里的姿势，毫无反应，像死了一样。 应该是被声音吸引，他头罩后的眼睛可算挪到爱丽西娅的身上，瞄了一眼。 然后很是平淡地移开，落在身后的电视屏幕上。 见他这反应，搞得爱丽西娅下意识地就以为电视还开着，有什么更吸引人的在播。 眨眨眼睛，她没忍住扭头回望了一眼。 黑屏。 甚至没通电。 爱丽西娅皱了皱脸，欲言又止。 不是吧，你这种反应是认真的吗。 看一片漆黑的虚无都比看她认真，就算已经有些习惯这种发展了，但也实在让人备受打击。 家居服也不感兴趣，吊带裙也不感兴趣，礼服也不感兴趣。 婚纱和再特别一点的也悄悄试过了。 结局都是一样。 他就真的没有对应的取向吗。 第77章 “...迈克尔，你可真是一个没有丝毫情趣的男人。” 她小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然后几步走过去，挡住迈克尔看向电视的视野。 故意伸手在他的眼前挥一挥，尝试吸引注意。 没有反应，看样子像是一具尸体。 他真的不愿意主动或被动地提供哪怕是一丁点的情绪价值。 但是反过来，跟在后面无声观察、把她塞在墙角的行为倒是极其自我。 已经习惯他这种态度了。 爱丽西娅弯腰脱掉高跟鞋，贴着迈克尔坐在了沙发上。 靠着他的肩膀，抬手，继续给他展示自己今天新做的美甲。 他低了下头，大概挺疑惑有什么不同的，搞不懂她靠过来想做什么。 但至少依旧还是原封不动地坐在那里，没有挪开或是把人推开的意思。 手指摊开，没有过多的修饰，淡粉的底色晕染开来，显得分外温柔。 “你要试试吗？” 不说话，那就当做默认了。 探身拿过纸袋子，爱丽西娅拿出了其中顺手买的指甲油，终于能有些消磨时间的事情做了。 难得能这样地住在一起，除了做饭和睡觉以外，她偶尔也想和迈克尔有些其他的交流。 带回来的不止是小瓶的指甲油，衣柜里还整整齐齐地迭放着新衣服。 逐渐走向9月末，天气转凉，她给自己买了秋冬的衣物，也特意给迈克尔带了几件。 赤脚踩在地毯上，拿过垫子，在迈克尔两腿间的地上坐下。 哼着歌，牵过迈克尔搭在膝盖上的手，把他的袖口向上卷了卷。 爱丽西娅没忍住捏了捏他厚实的手掌。 洗过的新工装散发着肥皂的清香，终于没有奇怪的味道了。 拿湿巾把那个白色的头罩擦干净，打了结的头罩假发也用梳子一点点梳开，再重新做成大背头的发型。 收拾过后，连带着他整个人浑身上下也清清爽爽的。 这段日子过得很美满，甚至感觉迈克尔隐约还胖了一些。 这么看来，她似乎把这个杀人魔养得还挺不错的。 毕竟他好像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低着头，用冰凉的小刷子沾着浅粉色的黏稠液体，在他的指甲盖上轻柔撩拨。 即便这样，迈克尔也依旧没有什么反应，还背靠在那里，任由自己的手被抓着摆弄。 那个面具的表情显得他整个人懒洋洋的。 就一直放任她涂完了一只手。 粗糙、满是伤疤的男人的手，和那个粉嫩嫩的指甲油属实是不太搭。 爱丽西娅眨眨眼，抬眼，偷瞄迈克尔的反应。 他有种莫名其妙的惬意。 这可和他们刚见面时有了太大的不同。 爱丽西娅有些出神，眼神微动。 即便明知道有圈套，她也要去明天的晚宴。 她有必须去亲眼确定的事情。 “迈克尔，”爱丽西娅轻声喊他的名字，将脸颊贴在他的手上，呢喃着说了句略显奇怪的话，“如果你现在也不杀我，那之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她没再继续说话，屋子里安静了有一阵。 迈克尔终于垂眸看了过来。 但也只是看过来。 绵长地舒了口气，爱丽西娅拽着他的那只手，强迫它落在自己的脖子上。 在和那只手的对比之下，她的脖颈与手指都显得过分纤细柔弱了。 手指尖收拢，模仿被掐住的状态。 未干的指甲油在磨蹭的动作中被晕开，顺着她的脸颊和脖颈留下了道长长的线。 像条暴露出来的、脆弱的血管。 下巴尖枕着他的手背，爱丽西娅微微抬头，就这么地瞧着他，仿佛在等待些什么。 他没有把手立刻抽开，但是也没有用力。 就这么停顿了一会儿，直到爱丽西娅睫毛微颤，觉得奇怪。 “为什么不动手。”她喉咙微动。 两只手还搭在迈克尔的手腕上，她歪了歪头，朝他露出抹浅浅的笑，好像在确认：“...只是因为我不是迈尔斯吗？” 迈克尔面罩背后的眉毛因此皱起。 那日纽约，他被还剩余一个迈尔斯的消息引去，在教堂隐蔽的角落寻找目标。 但在神父宣誓时，听见的全名却与消息内容不符。 柱廊后藏着的迈克尔歪头，和那个手捧花、与他擦肩而过的新娘有过一瞬间的视线交汇。 身体本能的提醒再清晰不过。 不是她。 失去了目标，他本该转身离去。 但是怎么发展到现在的地步的呢？ 迈克尔歪着头瞧她，还是头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他的手开始不自觉地收紧，感受柔软脖颈在手下逐渐加重的挤压。 本能的冲动开始疯狂涌现。 没错，本该是这样的发展才对。 窒息感袭来，爱丽西娅缓缓垂眸，乖巧顺从地垂下了头，默许他的继续。 头发上别着的大丽花突然滑落，掉在了他的手上。 与花瓣接触的部位闪过剧痛，让迈克尔猛地松开手，缩了回去。 视野之中，没了支撑，那朵花继续下滑，滚落在了两腿之间的沙发上。 爱丽西娅弯腰，想要去拿。 第78章 弯腰去捡的动作让她躲过了前方的视线。 蹲在地上，手还未触碰到地面那支花的叶子，男女的争吵声便已经猛地爆发。 [我受够了，我不会再带着爱丽西娅留在这个家族了。都是因为你们，那孩子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那样子又有什么不好，她是里希特霍芬的孩子，她留着这样的血。] [纳...九头蛇...一群疯子！] [...知道了这么多秘密，不可能让你们离开。] 她缓缓抬起头，投映着暗红灯光墙壁上，映出了一个提着斧头的影子。 圆滚滚的物件弹着掉落，与灯光融为一体的液体喷射而出。 影子痴迷地摊开双手。 [砍掉一个头，再长出两个头。] 爱丽西娅死死捂住了嘴。 不要出声。 知道也不要说出来。 [爱丽西娅，因为我爱你的母亲，所以才不让她离开。如果她执意要离开，我只能这么做。] 投映的影子朝这边转身，无形的脸庞里似乎咧起了嘴：[当然，我也爱你。] 威胁、恐吓和诱骗。 他们以为会用这些教导出一个乖小孩，让她学会顺从和配合。 但实际却是，教会了她如何观察是否有人跟踪，如何布局，如何毁灭证据，如何伪装自己的意图。 百合花会结果子，这是它繁殖的方式。 它的种子藏在长卵形的绿色果球里，等果球干枯裂开，种子就会露出来，代表它已经成熟。 有的花会结果，但有的却不会。 它们只会开出很漂亮很漂亮的花，让你误以为会结出与众不同的果实，于是耗费时间徘徊、等待。 连植物都会说谎，更何况女人。 爱丽西娅小口小口地呼吸着空气，有些脱力地抵着沙发。 然后朝他腿间的方向俯身，没有抬手，只是把嘴唇凑到花朵掉落的地方，一点点地追着它滑落的痕迹。 花朵朝前滚，朝前滚，直至被前方挡住，走投无路。 爱丽西娅匍匐在他的腿间，终于蹭着拱到了花停留的位置。 埋头在他的小腹前，轻叼起花，眼神湿润可怜地仰头望他。 硕大的花头不堪重力，向下砸落。 扑通一声，滚到了地板上。 像是人头落地的声音。 唇齿间就只剩下了一片殷红色的花瓣，脖颈上还残留着被掐过的、青紫的手印。 寂静的房间里，迈克尔的喘息忽地兴奋加重。 小白脸，你原来喜欢玩这么—— 嘶，算了，你们互相折磨的好啊！（安详 那什么，就是那什么，算是加更二合一啦（那种手势 第44章 第 44 章 沙发被撞得向后退，歪斜地脱离了原本的位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茶几上的东西也跟着噼里啪啦地撒落了一地。 指甲油瓶子随之一并摔在地上，在地板上溅射出浅粉的痕迹。 只是短短几秒钟而已，这片区域就被搞得凌乱不堪。 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待迟钝的思维恢复了些许、视线也不再那么模糊混乱，爱丽西娅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迫换了个姿势，被用力地扔在了沙发上。 “...嘶...好疼...” 后背磕在棱角处，传来了一阵刺痛，疼得身子微微发抖。 但却无法继续顾及。 头顶被阴影覆盖笼罩，只觉着身上一沉，还残留痛楚的脖子就再次落入了迈克尔的手中。 将爱丽西娅压在沙发上，跨腿骑在她身上，压制住可能的反抗与挣脱。 体型高大的男人用两只手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不断施力。 居高临下的姿态，使得那张惨白死板的脸没入了刺眼的灯光之中。 客厅里，闷在头罩后的呼吸声与痛苦的呜咽声交织在了一起。 两条白嫩纤细的腿夹着他的腰身，本能地蹬踹。 眼前虚晃，愈发模糊不清。 也看不见他究竟是在笑，还是满脸冷漠，亦或是什么其他的神情。 粗粝的关节挤压在娇嫩的肌肤上，那双手越收越紧。 他明明有多余的力气，却又不肯立刻给个痛快。 一点点地、缓慢地增加力度，像是在故意折磨身下的玩物。 喉咙里涌现了血腥沫子。 吞咽的动作做得分外艰难。 好沉，根本起不来，喘不过来气了。 努力用手指尖抠着他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但相比之下力气实在是小，这点反抗显得过分无助，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张张嘴，爱丽西娅想试着喊他的名字，但这次却连单个字都发不出来，只能发出细微的气音。 无法忍耐这种沉重的窒息感，她的脸被憋红，眼眶湿润，只能急促可怜地用脸颊胡乱地蹭他的手。 他还是头一次表现得这么凶。 迈克尔喘得越来越大，彻底因为这个反应兴奋起来了。 但在僵持了一阵子之后，好像迟迟没有再进一步。 迈克尔的手劲突然渐渐地放松。 爱丽西娅趁机小口小口地喘气，抽了抽泛红的鼻尖，眼泪把他的手都染得湿漉漉的。 她还活着。 只不过这好像不太是迈克尔的意思，他歪头，自己也有些疑惑，尝试再一次用力。 第79章 力度卡在那里，没法再继续下去。 失败了。 他好像没法再对爱丽西娅下手了。 有看不见的外力在干扰他。 从晕眩中恍神了片刻，爱丽西娅扣着他的手，难受地咳嗽了几声。 对上了迈克尔那道不解的眼神，她缓缓露出了抹意义不明的、像是得逞了的笑。 说起来，有个杰克小姐说会保护她，让她不要担心来着。 看来那边的行动开始起效了。 真可惜啊，迈克尔。 你和最后的机会擦肩而过。 爱丽西娅松了口气，卸了力气，瘫倒在沙发上。 粉色的长发散开来，有几缕被汗水浸湿，略带色气地沾在了皮肤上面。 虽然脖子还在他手里，但随着力气的收弱，没有一开始那么难受了。 努力吸取薄弱的氧气，胸口可怜兮兮的起伏着。 但人却在咬唇浅笑，眼睛里有坏心思的碎光，悠闲地打量起某个又变得呆兮兮的家伙。 迈克尔下手无果，依旧还压在她身上，疑惑地思索，呼吸因为刚刚的激动而依旧紊乱。 腿不再在半空中乱蹬，爱丽西娅缓了口气，缓缓抬起其中一条腿，拢着向胸口的方向收回。 她笑盈盈的，似是有些不解：“怎么了，迈克尔，怎么不动了。你不继续动手了吗？” 然后对准迈克尔的小腹位置，用脚心故意稍许用力地踹了几下。 脚下时轻时重，语气和动作都带着微妙的报复。 那道目光直愣愣而来。 礼裙凌乱，被他掐得青青紫紫，瘦弱的脖颈还握在手里。 他突然奇怪地闷哼了一声。 爱丽西娅的脚掌下滑，想要一点点地把他踹开，或者等着迈克尔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她，自己抽身。 耳朵动了动，捕捉到了细微异常的声音。 还没等她抬眸去瞧迈克尔怎么了，脚下的触感就先给出了回应。 好像，有些硌得慌。 她有些愣神，不确定地又感受了一下。 等一下，再等一下，这不对劲。 这是差在哪里了？ 爱丽西娅一时哑言，懵掉，突然灵光一现，有了个难以启齿的猜想。 “迈克尔，”她欲言又止，似乎知道迈克尔的取向了，有些不敢置信，“你这个变态，可没有人能禁得住你这么玩。” 对方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这位杀人魔先生好像第一次有这种反应，他缓缓挪开视线，看向了起了变化的部位。 他看起来好像很别扭、很难受，但又有些束手无策的样子。 想也是。 糟糕，本来那个面罩表情就呆。 这么一动，就更... 爱丽西娅努力压着嘴角，克制自己，可别在这时候过分地笑出声。 自从感知到变化之后，她的脚就没再动过，只是虚虚地搭在那里。 她别开视线，看着天花板，似乎在为难地考虑着什么。 这可就真的太不是时候了。 不是她不愿意和迈克尔做些什么，但问题就在于，某位杰克小姐秘密行动给出的[小帮助]才刚开始起效，更多的她还要留在明天的宴会上确认。 对方的嗅觉很是敏锐，只是一点点的变化都能闻出来。 那种甜甜的、熟透了的、被染上了另一个人特别气息的味道，可就太明显了。 关键时刻，不能平添这种不稳定的因素。 谁能想到迈克尔会在这时候有反应啊！ 爱丽西娅默默地抬手捂住了脸，借此挡住自己复杂的表情。 试探出了不得了的事情。 这家伙确实是个变态。 就这么地僵持住了一会儿，脚心突然传来酥酥麻麻的痒，被粗糙布料反复摩擦的触感袭来。 原本还捂住脖子的两只大手松开，转而撑住了两侧的沙发。 迈克尔还压在她的身上，微微向下俯身，回忆和模拟着刚刚的动作。 分开指缝，爱丽西娅顺着悄悄瞧过去，就看见了某个上一秒还要对她下死手、现在却笨拙地做起了其他事的家伙。 他拱着腰，自己玩得好投入。 嘴角不住地勾起，坏心思涌上心头。 终于有了收起从前卑微的机会，脚下踩住，爱丽西娅扬起下巴，用指尖怼了怼俯在自己眼前的胸口，笑得眯起了眼睛：“迈克尔，到你求我的时候了哦。” 不搭理她。 很好。 改为双手抱胸，爱丽西娅柔声开口，带着亲切的嘲讽：“可是你知道怎么做吗？” 带着头套的家伙完全没在听的。 只顾着自己，又没关注她。 看这个执着的样子，大概是还没到意识到之后环节的地步。 爱丽西娅有些不满，轻哼一声，挪开了脚，可不让他再那么为所欲为：“...痒。” 或许是有无师自通的才能，见状，迈克尔重新站直了身体。 他这次直接伸手，不由分说地握住了她的脚踝，强行换了种更轻松的姿势。 小巧的脚掌和脚踝被他搞得一片粉红。 真的好痒。 爱丽西娅没忍住，蜷缩了一下脚指头，又因为阻碍了行动，被很快掰开。 那个粗糙的手划着脚心，就更痒了。 咬着嘴唇也有细碎的忍笑声流出，爱丽西娅的腰一酸，被搞得笑出了泪花，努力想把脚收回来。 第81章 不太行。 这家伙没有这方面的天赋，都是她一时鬼迷心窍、忽略掉了实际情况。 迈克尔没把她掐死就不错了，她怎么敢再让他做这种事情的。 不行。 可算从刚刚的得意忘形中挣脱出来，着眼回了现实。 品味出了些不妙的地方，爱丽西娅感觉自己似乎冒出了些冷汗。 抖着手，连忙按住他的头罩脑袋，晃了晃，试图借此摇匀他脑袋里的过分想法，制止他不知轻重的行为。 还有些痛得发抖，她识时务地打起了退堂鼓，干笑：“好了，不用继续这个了，我不逗你了。” 爱丽西娅咳了咳，别开了自己那莫名心虚的视线。 “那什么，果然是你比较重要，还是先帮你吧。” 她推着迈克尔的小臂，用温柔体贴的声音做掩饰。 睫毛微颤，还沾着刚刚渗出的泪珠。 瞧着可怜兮兮、湿漉漉的。 见实在推不过他的力气，只好自己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建设。咬咬牙，准备靠自己，轻手轻脚地挪开。 但就在即将起身之际，迈克尔却腾出了另外的那只胳膊，突然伸手按住了她的肩头。 肩头突然一烫，爱丽西娅抬起头，茫然地和眼前的迈克尔对视，不知道他怎么回事：“你想...干什么...？” 也不知道是刚刚发生的哪个小细节让他生出了兴趣，迈克尔歪歪头，试图回忆。 被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盯着，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总感觉不是什么好征兆。 他似乎不怀好意。 是脱了力气，但爱丽西娅的神志可还清醒。 心中警铃大响，尝试悄悄挪开。 “听着，迈克尔，”她抿嘴，警惕这家伙可能的出格动作，努力瞪圆了眼睛，小声威胁，“你已经没法对我下死手了，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代表你能像从前那样为所欲为的日子，在刚刚结束了。 迈克尔无动于衷，目光在爱丽西娅的脸上停留。 因为紧张，那张脸染上了一抹亮眼的绯红色，眼底的慌乱还在，却还要在这时候详装镇定。 他想起来了。 是痛呼声。 阴影照着面具的唇角，好似又勾出了一抹邪气的笑。 单手将人牢牢钳制，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把威胁的话听进去，迈克尔忽地用力按下。 爱丽西娅脚下一软，直接就跌坐了回去。 目光失焦，顿时哑声。 一下子就脱力地枕在他的肩头，手指无力地抠着他的工装，就算不受控制地张开了嘴，也难以呼吸到氧气。 嗓子火辣辣的痛楚依旧还在继续，但在这一刻，却忽地被另一种不分上下的痛取代。 小腹酸软，混杂尖锐的刺痛。 甚至有冷汗顺着淌了下来。 爱丽西娅没有支撑的力气，只好搂着迈克尔的脖颈，整个人都挂在他的手臂上，靠他稳住身体。 尽力地挪出只胳膊，抖着向下摸。 失神地扒拉了几下，终于抓住了他的那只手，但是却根本没有力气阻止，甚至她那点力量也对迈克尔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和迈克尔相比，她的体型过分娇小。 蜷缩在那里，简直毫无反抗之力。 说起来，即便或许他确实没法下死手，但有些不变的差距还是摆在那里的。 彻底清楚地意识到了这点，那么就又到了该她埋头道歉的时候。 懊悔的眼泪一下子就溢了出来，她可怜兮兮，由威胁变为了服软，弱声求饶：“对不起...刚刚是我得意忘形了...” 但她越是这副反应，迈克尔就越是跃跃欲试，很明显是起到了反效果。 刚刚的变故让他找到了什么有趣的，模拟着又回顾重复了一下。 爱丽西娅有点崩溃，扭着身体想逃走，但迈克尔始终把人紧紧地箍在怀里，一点点都挪不开。 这家伙真是毫不心软。 他甚至还找到了些有趣规律，歪头，挨个试验。 那天在厕所门口偷窥，他安静地歪头观察，确实学习和记忆了一些有用的知识。 目光逐渐飘忽和死亡，爱丽西娅紧紧地抿着唇，莫名地有种自作自受的难过在其中。 这和刚刚被掐住的状态有什么区别。 指在个别的、类似于都在受难的意义上。 已经不寄希望于迈克尔善心大发了，他压根就没有那种东西。 连呼吸的动作幅度都不敢太大，努力咽着声音，爱丽西娅突然就有点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迈克尔，”倒吸了口冷气，她轻声抽泣，但最多也只是无能地谴责，“你这个变...” 没有把话说全的机会。 但是不得不说。 迈克尔满是烧伤疤痕的手确实很出众。 这一点没有看错。 就是人不听话。 “你能不能...下手别这么...” 双手无力在他的头罩和衣领上扣抓，话都说不连贯，气得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但是，算了，没有勇气。 反抗无效，走投无路之下，爱丽西娅只好讪讪地别过头。 紧闭双眼，随便找个东西咬住，尽力让自己保持安静。 漫长的几分钟里，她满脑子都是想要向警方检举的出格想法。 第82章 橡胶头罩的某一角，被印下了行不算浅的牙印。 直到大脑中有一片白光闪过，她才下意识地松开牙齿，彻底地放空了有一阵子。 身前的家伙似乎也突然跟着抽了口气。 艰难地喘匀最后一口气，爱丽西娅泪眼朦胧，是真的不想再继续逗他了。 她垂下头，准备好心地帮个忙，借此转移他的注意力：“我的错，那什么，这次可以帮...？” 他，似乎已经不需要自己了。 迈克尔？ 你就这么听着就...？ 爱丽西娅的表情顿时变得复杂，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而迈克尔又恢复了他最初那懒洋洋的姿态，向后一靠，倚在了沙发上，继续起了习以为常的发呆。 无所事事了一会儿，终于注意到了默默注视着他的爱丽西娅。 无神的眼睛平淡地眨了眨，察觉到了不同的触感，这才想起来挪开手。 他皱眉，好像不是很喜欢。 然后，在爱丽西娅无声且指责的目光中，他略带嫌弃地在她的身上蹭了蹭手。 爱丽：呵，今时不同往日，到了我反身做主的时候了 小白脸：（面无表情，徒手把钢筋拧成麻花） 爱丽：... 《刚刚是谁在说话，好像幻听了，说起来外面怎么那么吵啊，楼上装修吗（》 小白脸哟 原来你不仅[—] 还[栆—] 第46章 第 46 章 迷迷糊糊地关掉手机闹钟，睡了醒，醒了没一会儿就又睡过去。 直到磨蹭到了下午、快要到该准备去参加晚宴的时间。 看了眼现在的时间，把手机再默默地放下，爱丽西娅无力地叹了口气，没立刻就起身，依旧枕着枕头躺着，想再拖延一会儿。 即便刚刚就已经清醒了过来，但还不敢动太多，就这么地在床上无力地瘫了好一阵子。 忍不住咬住嘴唇，小腹还残留着那种酸软刺痛的感觉。 腰酸和没力气是一方面。 脖子那里不舒服也是一方面。 主要哪怕只是稍稍地挪一下腿，就会僵硬在原地，并且迅速生理本能地泛起泪花。 虽然没做到最后那步，但迈克尔下手过于粗暴，事后也还是觉得好痛好难受。 被挤得缩起了肩膀，艰难地换个侧躺的姿势，用谴责的目光看着把床占了那么大面积的家伙。 天亮了，而且都到了下午，又不像是平时晚上睡觉，她还以为能自己占一个床，摆脱一下被挤得无处可待的待遇。 平常这时候迈克尔都是去沙发上发呆，今天倒好，连沙发都不坐了。 面朝天花板，胸腔随着呼吸起伏，虽然这个角度看不见眼睛那里，但看来是清醒着的。 只是又进入了懒得主动搭理她的状态。 这个罪魁祸首倒是躺得很舒服，没有半点的身体不适。 也是，他又没有可以不适的理由。 他玩得可挺自我、还挺暴力的。 换个姿势就又不小心扯了一下，爱丽西娅没忍住倒吸了口凉气，有些为自己昨天的得意忘形感到懊悔。 失神地把脸埋在床单里，昨晚发生的还历历在目。 这次，她已经能通过昨晚的一些细节，确定两件先前拿捏不准的事情了。 迈克尔，他可能不是立不起来，也不能完全说是对这方面不感兴趣。 单纯只是他这方面的取向比较...糟糕而已。 而且他可真的一点都不傻，也并没有给人感觉的那么呆板。 毕竟之前就有经历过，这家伙把手放在方向盘上的时候，可会十分果断地一脚油门踩下去，当场飙车。 昨晚加深验证了这个猜想。 意识到没法对她下死手，听不见想听到的，也看不见想看到的，困惑了片刻后当即就换了其他的方式。 很快就从细节的反应里掌握到折磨人的要领，逼迫人哭着求他，对于请求完全不放在心上，继续享受着、并且更加下狠手地行事。 还好他的兴趣来得快，消失得也快。 不然就真的惨了。 全是那个头罩的问题，看着就会习惯性地留下呆板的第一印象。 那个怪东西起到了太大的欺诈作用。 他故意的吧？ 越想越难过，爱丽西娅深吸一口气，尝试按捺住那种想做点什么的冲动。 过了几秒钟，她抬腿，还是气鼓鼓地踹了他一脚，想借此把人踹远点。 迈克尔躺下的位置没有一丝一毫的移动，在反作用力下，倒是爱丽西娅自己反而向后蹭了一下。 “....好疼。” 咚得一声，后背紧贴冰凉的墙面，爱丽西娅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再看看无动于衷的迈克尔，一时间就更难过了。 只能无能地揪着床单泄愤。 始终直视天花板的男人突然侧过脑袋，看了过来。 对上迈克尔的眼神，被那阴沉沉的眼睛盯着，爱丽西娅揪着床单的手瞬间停下，心虚地缩了缩脖子：“那什么，刚刚不小心踹到你了，真的很对不起...” 她的脚还停在迈克尔的腿边，可不像是不小心的。 连忙讪讪地准备缩回来。 还没等动，脚踝就被反手拽住。 奇怪，有种，被抓住了命脉的感觉。 第83章 不应该继续不搭理她吗？ 这不像是迈克尔往常该有的反应，有点不知道他又想搞些什么，爱丽西娅有些慌神了。 “你等等，我真的是不小心，我只是想起床，”她暗中使劲，努力地想把脚抽回来，却无济于事。 身上忽地笼罩了层阴影，爱丽西娅身子一僵。 她抬眼，看到了已经压过来的迈克尔，顿时磕巴了起来，试图转移话题：“你要干什么，都这个时间了，你——” 床边这块地方本就狭窄，是个死角。 轻轻松松地就被他箍在了小角落里，体型悬殊，能钻的空隙被堵着，无处可逃。 迈克尔伸出了他的胳膊。 以为他要对脖颈下手，爱丽西娅有些瑟缩，下意识地就捂住了那里，可不想再添新的淤青了。 但那只手掌却径直地向下，摸去了个意料之外的地方。 等等。 等等？ 爱丽西娅一下子就懵了，这个发展太过突然，还没反应过来。 不太像是迈克尔应该会做的事情，她差点就以为是什么错觉，或者自己还没睡醒。 直到那只手找准了位置，狠狠地揉捏了一把。 直观的感受不会骗人。 瞳孔紧缩，下意识地向前弹，一阵痉挛。 眼泪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 他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坏了，迈克尔好像彻底彻底记住昨晚的经历了。 这难道变成了什么他最新发现的娱乐活动吗？！ 小心翼翼地过了这么久，一直乖乖地哄着迈克尔，对他言听计从。 现在终于有了机会，她本来该无需再惧怕这个杀人魔、甚至还能趁机拿捏他才对。 怎么会这样。 眼泪，流了下来。 这家伙可能确实没法对她下死手，但是，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也很糟糕。 糟糕透了。 也逃不开，爱丽西娅身子一抖一抖，只能死死地咬着床单的一角，等他玩够。 抽了抽鼻子，光是这会儿的眼泪就已经把床单沾湿了一大块儿。 脸颊绯红，额头的头发被汗水打湿，湿哒哒地黏在皮肤上。 艰难地动了动手指头，爱丽西娅有气无力地开口，真的不想再和迈克尔这么玩了：“我真的是有事要起床...” 他有点太精神了。 现在看来，迈克尔，他还是睡着的时候比较可爱。 她今天还想再去趟药店。 挺着腰，爱丽西娅咬牙忍着，已经在心里默默地补全了接下来的计划，给迈克尔安排了最新的熟睡套餐。 好在迈克尔今天好像兴致不高的样子，只是沉默地听了一会儿，然后很快就挪开了手。 沉重地压着的家伙终于抽身。 爱丽西娅瘫在床上，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 趁着他拉开了距离，她赶忙坐起身，手脚并用地绕着迈克尔挪动。 连不舒服的痛楚都顾不上，逃也似的下了床。 踩在地上的瞬间腿便一软，差点栽倒，但还是咬咬牙，踉跄地直奔洗手间。 站在洗漱台前，警惕地向后扭头，观察迈克尔有没有跟上。 没在门口瞧见那道愈发有压迫感的身影，她提着的心稍稍放下，松了口气，挪开视线，准备开始洗漱和化妆。 都已经这个时间了，再不收拾可就真的要来不及了。 松松垮垮地把头发绑起来，爱丽西娅的余光瞥向前面的镜子，动作一顿，被里面自己的模样吓了一跳。 一看就是还没从刚刚体感带来的影响中完全走出。 满脸潮红，泪眼朦胧，眼睛因为哭得太多而有些肿。 最惨的还是脖子。 接了捧凉水扑了扑脸，爱丽西娅叹了口气，彻底吃到了教训。 怎么说，有了前车之鉴，她突然就不是很想和迈克尔再进一步了。 他真的不知轻重。 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谁能经得住他那么玩啊！ 不过，从昨天他那个很快的反应来看，怎么说呢... 拍拍脸，没空再去想那么多了。 “说起来，”看向镜子里自己那惨兮兮的脖子，爱丽西娅头一次这么为难，感到束手无策，“这要怎么遮啊...” 粉底和遮瑕也盖不住那青青紫紫的手印，看着就可怜。 和伊尔莎碰头，才只是瞧了一眼，就会被过分显眼的脖子迅速地吸引。 伊尔莎皱起眉头：“你脖子怎么了？” “一点...小意外。”爱丽西娅身子一抖，有些害怕地别开视线，嗫嚅着糊弄过去。 树干之后，暗中跟着的男人身影依旧，阴冷地望着这边。 她或许会误以为是迈克尔干的好事。 但也确实是迈克尔做的，这点不假。 “很快就没机会了，很快。”垂在身侧的手攥了又攥，伊尔莎抬头向街边看，转移了话题，“哦？看样子接我们的车到了。” 韦恩集团出手搞得活动就是不一样，连接她们这些‘无关紧要客人’的车都是豪车。 坐上车，驾驶位置的人更是出乎意料。 似乎认出了他是谁，爱丽西娅全程压着头，努力缩小存在感，不想引起过多的注意。 碍不住对方轻车熟路地搭讪，在等红灯时闲适地向后一靠，轻敲方向盘，把话题引到她的身上。 第84章 被身边的爱丽西娅求助般地拽了拽手，伊尔莎冷言打断，可不吃他那套：“别瞎搭讪，她结婚了。” “哦，当然，好吧。” 耸耸肩，就这么配合地开到了酒店会场。 布鲁斯体贴地率先走下，去帮两位女士开车门。 在车上时视野受限，光线又有点暗，他这还是刚看清楚爱丽西娅的模样。 即便她一直羞涩地低着头，但还是让布鲁斯一眼就注意到了那略凄惨的脖颈，不免皱起了眉：“等我一下好吗。” 说罢，他又折返回了车里，似乎是去拿什么东西了。 爱丽西娅脚步一顿，有些紧张。 再从车里走下时，他的手里多了一条浅色的丝巾。 走到爱丽西娅的身前，布鲁斯微微俯身，动作轻柔地帮她系上，挡住那些痕迹。 “明明这么漂亮，你丈夫可真是不解风情。” 他轻声感叹，手指极力避免碰到皮肤，很是细心和温柔。 精致漂亮的结在手下显现。 见爱丽西娅有些意外地看过来，布鲁斯善意且绅士地笑了笑：“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可以来找我。” 啊你这个男人.你..快停止四处散发魅力吧...可恶啊... 你难不成真的是什么魅力男人标准教科书吗——（？ 小白脸，你学到了吗 《好奇怪哟，酒店的会场里，突然弹起了钢琴》 偷着乐吧小白脸，你老婆不喜欢中央空调四处展示的类型 爱丽：你...（惊讶）（欲言又止）（意外）（别开视线） ——原来没有迈克尔高。 第47章 第 47 章 布鲁斯转身离开、先一步走进酒店的时候，爱丽西娅听见身边的伊尔莎幽幽地感慨了一句。 不愧是全哥谭出名的花花公子，竟然还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 指尖轻轻点了点脖子上的丝巾，丝滑的手感足够名贵。 颜色甚至还和这身礼裙搭配上了，并不会显得突兀。 他刚刚系上去的手法也很仔细小心，一看就...轻车熟路。 爱丽西娅意义不明地瞥了那道背影一眼，有些琢磨不定他是注意到了什么，还是说只是单纯想释放一下魅力。 不可否认，是很体贴。 这种四处显眼的类型，她不是很喜欢。 果然还是要迈克尔那种孤僻沉默，只愿意出没在狭小阴暗角落、也不会主动凑到其他女人眼前做什么的比较好。 当然，如果他真的凑过去的话，理由大概率是去下死手。 熟悉了迈克尔的习性之后，还是能从中感受到些安全感的。 刚一迈步子，爱丽西娅动作微妙地僵住片刻，屏息静气地故作镇定，在心里默默地打散了那种念头。 有新的为难出现了。 他的确不会出去乱搞，但他这次似乎是找到了新的娱乐方式，把不知轻重的手伸向了她。 这个走向是不是出了些问题？ 到了会场后，伊尔莎说着要去和熟人打招呼，主动和她分了开来，两人没有结伴。 爱丽西娅没有阻拦也没多过问，只是乖乖地点头应下，说在这边等她。 目视伊尔莎的背影很快消失，爱丽西娅低着头，回避了可能的搭讪，挪了几步到会场的一角。 她随手拿了一杯香槟，垂眸瞧着玻璃杯壁倒映的景象，好像只是在发呆的样子。 刻意地不去引人注意，就这么安静有了一会儿，爱丽西娅用余光不经意地向身边扫了一眼。 说是韦恩集团举办的商业宴会，但细心地观察一圈的话，就发现不太能沾上边。 没有太多熟悉的企业家，警卫力量也有些过多。 大部分的来宾虽然穿着正装，从他们的气质中却能瞧出来不太对劲，有种紧绷感。 虽是在碰杯闲聊，一副娱乐享受的模样，却暗自观察全场，时刻注意情况、搜寻着什么。 不止是有一方在盯着她这边。 会场里分散着不少小团体，看样子来自各个势力，不止有她的家族和未婚夫。 按兵不动的锁定中，某一处的两个男人对了个视线，有了动作，似是要朝这边来了。 不经意地直视过去，让被发现的男人迅速别开视线、故作自然地停在路上，一时没再冒然前进。 爱丽西娅转身，又换了个地方迈步。 余光向别处瞧，在众多暗中盯着她的视线里，突然混进去了个最为直接突兀的。 这种被盯着的感觉就过分明显了，让人背后瞬时一凉，难以将其忽视。 顺着视线的来源看过去，在斜前方的角落里找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一身连体工装、戴着头罩的诡异男人在粗柱子后面站着。 空洞无神的眼睛落在她的身上，形象和这个环境十分不搭。 爱丽西娅差点被他搞得心脏停跳半拍，张张嘴，欲言又止。 他还跟着呢啊... 虽然说是有让迈克尔陪自己来参加晚宴，但也没想到他会现身得这么直接，全然不顾被其他人发现。 关注她一举一动的诸多视线还在。 这个环境不太适合他们凑得太近。 爱丽西娅别开了视线，没有继续再和迈克尔对视，也没有过多地搭理他。 她低下头不再看，装作不认识地从那块走过，甚至都没有主动靠近。 第85章 莫名被无视，迈克尔歪了歪脑袋。 掩饰地抿了口香槟，爱丽西娅的眼神躲闪，也不敢回头再去瞧，只觉得那道视线愈发地如芒在背。 只是路过、小小的拉开了下距离而已。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 从前在外面被他跟踪的时候，她也经常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啊。 别看，无视，没什么可心虚的。 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开脱，爱丽西娅想了想，还是往前多走了几步。 把香槟杯放下，和旁边的侍者礼貌地说了几句话。 矜持，端庄，羞涩。 但是。 感觉有点更痛了。 或许她不该多走出这几步的。 找了个不太引人注意的角落，尽力保持脚步平常，爱丽西娅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大半个身子都没入遮挡的阴影里，她松了口气，数着最后仅剩的几步。 刚准备卸下力气、好能靠着墙休息一会儿，一只男人的手猛地从后方伸出，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口鼻。 挣扎无果，被轻松地按住，脚下一轻，被强行拽到了更里面的角落里。 爱丽西娅的身子僵硬住，刚想做些什么，视线下落，突然就认出了这只手。 心跳声被吓得加快，还没来得及稳定下来。 缓了一会儿，伸手抠开无果，她只能蹭着脸挣脱些许，照着这只布满疤痕的手用力地咬下一口。 对方嫌弃地松手挪开。 爱丽西娅转过身，果然瞧见了某张熟悉的脸..头罩脑袋。 罪魁祸首。 两人对视，共同沉默了半分钟。 爱丽西娅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迈克尔在搞什么。 他不说话，也没有过多其他的含义。 除了把人拽过来以外也没了反应，就那么地在原地站着，眼神昏暗，一如既往的捉摸不定。 见他没反应，爱丽西娅便也没一直和他面面相觑，开始检查起了自己。 “...啊，我的妆！” 突然意识到了个问题，她用指腹蹭了下嘴边，口红果然因为刚刚的动作而抹开了。 手里没有镜子，她摸着脸颊，有些为难，不想和他这么僵持了：“挪开一点，我要去厕所补妆，要是被别人看见就没法解释了...” 高大的身影骤然逼近，呼吸声贴着耳边响起。 迈克尔的目光向下，落在她的脖子上。 他伸手，将那分外碍眼的丝巾一把拽下，下手的动作隐约带着些不满。 丝滑的布料忽地在脖颈的伤势处摩擦，刺痛随之而来，让人小声惊呼。 然后便是脖子一凉，丝巾被扔开，摇晃着缓缓下落。 爱丽西娅的手指勾了勾，下意识地去抓。 手却被用力拍开，很快就落下了片红印。 他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你又怎么了？”爱丽西娅瑟缩着收回，有些委屈地发问，总觉得这种情况下该不开心的是她才对。 才问出口，便瞧见迈克尔居高临下地俯视自己，步步紧逼了过来。 爱丽西娅本能地向后退。 直到后背贴在墙上，再无处可退。 被堵在昏暗的角落，仰头看着那个头罩脑袋，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说话不由得磕巴了起来：“你等...你要干什么...？” “人呢？” “不见了，这里明明是个死角，她从哪里走的？” 紧跟随后，追赶过去的两名警员还是扑了个空。 走进去环视一周，确定没有暗门，两人皱着眉走出，在附近搜寻。 还没走出去几步，便被托尼恰巧伸手拦下。 大概是全场唯一一个在享受的来宾，托尼拿着香槟杯，悠然自得地开口：“诶，二位，我怎么没见过你们？看你们不太像是国会和神盾局的人。” “跨境调查。”两人止步，掏出了证件，正好也要和他接触，“请配合执法，史塔克先生。” “跟我说什么，找哥谭的人去啊。” 警员否认，认为他来这里必定有同样目的：“调查有关你的未婚妻，爱丽西娅·冯·里希特霍芬。” 悠悠地抿了口酒，托尼有些意外：“她在这里？我怎么不知道？” “不好意思，我们可不是吃白饭的。” “嗤。哦。行吧。”托尼耸耸肩，觉得他们找错人了，“那你们不该找我，负责九头蛇相关的人员在那边。” 他还贴心地指了个方向。 “我们的调查与九头蛇无关，准确来说，有很大可能与九头蛇相关，但并非是同一方向。听莱科特医生说，你已经去问过火灾的事情了，那你或许会有所耳闻才对。” “2年前发生的不止是失火那么简单，还牵扯了数起失踪案与谋杀案，其中的受害者包括她的同学。” 排查过后，警方最终怀疑在了她的身上。 但还未等进行搜查，她的住宅便及时地发生了严重火灾，将所有可能的线索都毁于一旦，人也在家族的插手下搬来了美国。 调查受阻，本遇到了瓶颈。 但前不久发生的案件让他们怀疑，那个未被抓捕的[凶手]也逃亡到了美国。 属于同一组织、或者就是同一人。 托尼扬眉：“你说的是汉尼拔·莱科特医生？” “是的，伊利诺斯州的案子，莱科特教授也在调查队伍之中。” 第86章 “本次案件调查牵扯极大，涉及权贵议员、富商和国外九头蛇势力渗透。”警员一顿，意义不明地询问，观察他的反应，“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羔羊养殖场]的名字？” 托尼打了个响指：“多谢，我回去查。” “我们怀疑那就是九头蛇的产业，不止是与你未婚妻的家族有联系，甚至可能就是他们的产业。” “真难为你们和我说这么多。” “你身份特殊，我们只想提醒你，她或许不像表现出的那么纯良。希望你不要被一些先入为主的表象所欺骗、做出干扰调查的事情。” 到底是受害者还是帮凶之一，目前还没法彻底定性。 但从小在那种家族里长大，又与案件息息相关，他们很难相信她什么都不知道，或是什么都没做。 “我们对哥谭近期的变故有所耳闻，也请你好好想一想吧。如果她真的被杀人魔盯上了的话，怎么会一直到现在毫无察觉，相安无事地相处至今？” “又为什么要住在哥谭东区，一个如此危险的地方？” 警员的目光灼灼，一字一句地反问：“什么人，会不怕杀人魔、甚至习以为常？” 自然是他们的同类。 一切都有所预谋。 《可怜的汤姆...》 小白脸：（被无视）（看见碍眼的丝巾）（猛吸一口气） 哟，小白脸，你这就不开心啦？（指指点点 第48章 第 48 章 “说得好。” 配合警员的引导，托尼信服的鼓起了掌。 只是这个态度稍显玩味，并算不上有多认真地听进心里去。 “不过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只相信自己确认的。”他举杯示意，情况复杂，不太能因为这几句话就信任他们的立场，“当然多谢你们的提醒，我会去调查，要不要保持一下联络？” 同样跟来了哥谭，史蒂夫在旁边默不作声，没想参与进他们的对话里去，减少着自己的存在感。 他暗中观察现场，在心里暗暗估摸。 fbi，神盾局，哥谭警方，国际刑警... 德鲁伊教会，甚至还有疑似九头蛇的人。 聚会现场没有多少普通的来宾，在明面上的基本上全是各个势力的探子和便衣警察。 一方面为凶杀案的凶手与背后的组织而来，另一方面为了脱离家族的爱丽西娅而来。 各方全都盯着目标嫌疑人，准备围堵、甚至是抢占先机。 秘密地在外对酒店进行封锁，配备了充足的警卫力量，大概率也出动了直升飞机。 收尾准备很是严密，天罗地网，无处可逃。 他也没想到阵仗竟会搞得这么大。 托尼折返，自刚刚开始就再没找到爱丽西娅的身影：“真奇怪啊，我的未婚妻跑哪里去了，不会已经溜走了吧？” “谁知道呢。”随手拿起桌上的打火机把玩，史蒂夫的嘴角不免向下压了压。 余光望着酒店的格局，眼神微动，似是在筹划着什么。 “你又哪里不高兴了，突然发什么疯。” “歪头没有用，你又不说话，我去哪里知道哪里做错了，干什么全怪我。” 酒店四楼，走廊的最里面。 某一间厕所的门前挂了个[检修中]的牌子。 但却隐约能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 说话声突然停了一会儿，似是在僵持。 “等等！不要冲动，我可以道歉！” 一阵窸窸窣窣过后，内容紧跟着便变了调，声音有瞬间的慌乱，很快就刻意地压抑了起来。 手腕被猛地用力地攥住拉起，挣脱无果，被迫转身，换了个方向。 在厕所里被压住，背朝迈克尔，艰难地撑在洗手台上。 匍匐在冰凉的瓷砌台面上，只一抬眼，便和镜中的自己对视。 扑通一声被按倒的这下，爱丽西娅还没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嘶啦。 她的瞳孔顿时微颤。 有布料被撕裂的细微声音，在这个只有滴水声的小空间里格外地明显。 粗糙的手掌带着难以忽视的力道贴上。 意识到这家伙又想做什么，她羞愤难当，脸上红晕更甚，连忙用力地挣了挣身子：“迈克尔，现在还在外面，你这个变...” 迈克尔下手一向很快。 猛地施力，让人又把话咽了回去。 爱丽西娅隐忍地咬着下唇。 紧紧地撑住洗手台，想要借此反抗些许，却又很快在压力的作用下趴倒。 只能用手指头扒着水池的边缘，艰难地稳住。 透亮的镜面清晰异常，很快就映出了自己泛红的眼尾和逐渐失神的目光。 她连忙慌乱地收回视线，不敢去看镜子里的画面。 身后带着头罩的男人体型过分庞大，只是向下俯身压去，就非常轻松地将爱丽西娅整个覆盖住了。 后背和他毫无间隙地相贴，承担了过多不属于自己的体重，爱丽西娅被这个名为迈克尔的重物压得喘不过气。 没一会儿，某些声音便难以控制了起来，断断续续地从唇齿缝间流出。 爱丽西娅小口小口地努力吸气，有些欲哭无泪。 这家伙真的学到了不该学的东西。 不过她有点明白迈克尔到底想借此听见些什么了。 第87章 为了不太过分遭罪，爱丽西娅只好咬咬牙，顶着心理压力，死命地埋着脸配合。 不行，这个场地过于犯规，真的抬不起头。 默默祈祷他的兴趣能再次迅速消散。 煎熬期间，她的耳朵动了动，分出一丝注意力，好像从不远处的门外听见了一众靠近的脚步声。 爱丽西娅的声音戛然而止，无论迈克尔再如何不满，也不敢再大胆分毫了。 “等等，迈克尔，你先放开我，”她小声提醒，有些害怕和慌张，生怕会被推门闯入、看到这糟糕的场景，“...外面有人。” 想继续的兴趣还在，迈克尔不会配合。 而那些脚步声已经在门外停下、说起话来了。 一群德鲁伊教会的成员不知何时潜入了这家酒店，从藏身处走出，聚集在了一起。 他们打扮正式，穿着统一的素服，难免兴奋：“这是多么完美的场地啊，简直是举行仪式的最佳场所。” “而且很快就能献祭掉这里碍事的家伙，扩大教会的影响力。” “当然了，那是顺带的。最主要的还是这次的神秘仪式，迈克尔开始失控了，必须得借机稳住他，好进一步控制住。” “旧的圣子终将逝去，新的圣子由此诞生！” “圣父、圣子和圣灵三位一体，有了迈克尔的教训在先，这次的新圣只会更加完美！” 成员们在走廊深处感慨，神色狂热期待。 安静了一秒的空档，其中离厕所门最近的人动作一顿。 “说起来，”他扭头向后看，眯起了眼睛，“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有人偷听我们的谈话，还是埋伏？” 几人对了个眼神，反手握住武器，由最近的家伙悄然无声地搭上门把手。 门被猛地从外拉开。 做好了下手的准备，待看清楚眼前的画面后，几人猛地停步在了原地，甚至被吓得后退了几步。 头戴诡异空洞头罩，身材高大的男人无声地堵在了门口处，正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们。 是迈克尔本人。 浑浊的眼球下转，目光落在他们手里的刀具和枪械上，迈克尔意味不明地缓缓歪了歪头。 头部被整个罩着，瞧不清楚具体的脸色。 他站直了身子，上方顶光，顺着望去被白炽灯晃的眼花，更揣测不出此时阴冷的眼神。 即便同属于德鲁伊教会，但几个成员还是被他看得心慌，生出惧意。 迈克尔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把刚刚的话听进了多少？ 错开视线，几人故作镇定，还是保持语气平淡，冷冷地发出命令：“跟上。” 借此维护住脸面，说罢便转过身，要去仪式的现场了。 这次，迈克尔主动跟上了。 后方响起了皮鞋踏地的嗒嗒声，以及那沉闷的呼吸声。 阴魂不散，牢牢地萦绕在后方。 他本来就德鲁伊教会的成员，听从命令跟上、或许本应该是正常的。 但被野兽一般家伙在背后盯上，直观感受叫人本能地毛骨悚然。 与其说是听令配合，倒莫名其妙地有种... 来索命的感觉。 随着他们的身影消失，走廊深处又回归了寂静。 迈步走出的同时，厕所的门也被顺手关上了。 迈克尔光是站在那里，就把视野挡得严严实实的。 爱丽西娅已经被换了个姿势，此时正坐在洗手台上，侧头瞧着门口的方向。 被挡在斜后方的角落，没有引起门外人们的注意。 她软软地依着冰凉的玻璃，目视迈克尔慢悠悠地走出门外，跟上了德鲁伊教会的队伍。 爱丽西娅眨眨眼，都快以为那是错觉了：“他竟然还知道关门的吗。” 真奇怪啊。 这份不合时宜的微妙体贴，让人觉得诧异。 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小肚子。 没有裙摆遮挡的小腿晃了晃，在灯光下晃着莹润的白。 爱丽西娅倒是不急着立刻也跟着出去，而且从现在的模样和状况来看，也并不适合走出去。 “唔...” 迈克尔，他可真是有个糟糕的取向。 但话又说回来，他能想到的惩戒就只有这些了吗。 这种惩戒下哭着说出的求饶，可算不上是他想要的那方面求饶。 甚至很大一部分都是装出来的，他就听不出来一点吗。 笨蛋。 而且又有什么可不爽的，这次的情绪变化也有些太好发现了。 开始不太像是他一开始该有的样子了。 意外的好懂，也意外地好骗。 撩了撩头发，眼里刚刚的羞涩和可怜尽数消退。 看到了想看的，爱丽西娅得逞的弯了弯嘴角。 她昨天提前在酒店里逛了一圈，看似平常，实际上不留痕迹地注意到了些有用信息。 其中恰巧就包括教会准备走的一些小路线。 真是个好位置，能把脚步声和对话声听得真真切切。 也不知道迈克尔有没有察觉到什么，毕竟教会可是准备用这仪式对他下手。 不过看那个背影的话，他心情应该是依旧很差劲的样子。 挑拨离间，让迈克尔和德鲁伊教会反目成仇。 还蛮顺利的。 第88章 已经发现自己被教会蒙骗了啊，迈克尔。 这可真糟糕。 像他这种空有蛮力的笨蛋，可太会吸引到居心叵测的人了。 探着脚，勾回散落在地的细高跟。 爱丽西娅重新站回地砖上，随手从另一边抽了张纸巾出来，蹲下身子，将地上的一小滩仔细擦拭干净。 末了，捏着纸巾的一角，走向厕所的门口。 推开门，走廊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地板上也被倾倒了一大片的暗色液体。 拿出打火机，对准纸巾的末端点燃。 火苗飞快地顺着向上爬。 指尖被上窜的火焰烫得瑟缩，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顺着湿润，燎起大火。 原来大部分都是，装出来的啊—— 汤姆：（沉浸在我可太棒了的美梦中） 《她会骗我吗？不可能的，她任我拿捏，她根本不敢！》 第49章 第 49 章 火焰顺着无人的四楼，一路向下燃烧。 跟在德鲁伊教会的几名成员身后，迈克尔同他们一并停步，走到了教会要举办仪式的秘密场地。 他的出现让其余成员有些意外，但见他并无其他的动作，便也只是扫了一眼，没再多想。 只以为即便有所摩擦与隔阂，但他依旧还会对教会做出配合。 更别提，这次的仪式本就与他相关。 说不定已经在开始起效了。 迈克尔站在最后面的位置，当他们重新转回头去、没再继续关注的时候，在背后抬起手，无声地将屋子的门死锁。 随后便没入黑暗之中，静静地、意义不明地瞧着他们站在一起、围绕出了个圈。 目光越过地上杂乱纷繁的法阵符号，缓缓落在了最中央的人身上。 伊尔莎也瞥了他的方向一眼，但很快收回，并不放在心上。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屋内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 数量庞大的子宫被摆在一起，拼凑成了巨大花卉的模样。 法阵逐渐摆好，祭品也尽数聚集在了这家酒店。 被围绕在中间，德鲁伊祭祀身着素服，抬手振臂，举行牺牲祭祀。 右手握金色镰刀，左手持槲寄生枝条。 枝条上坠着红白两色的果实，红色象征女性的生命力，白色象征男性的生殖力。 两性结合、多子多孙。 祈愿男女成功结合，祈愿新的圣子顺利诞生。 调起他的生殖本能，却也要在新生儿诞生前、遏制他的弑杀本能。 只是暂时性的压制，不算是特别艰难和麻烦的仪式，很顺利地就能进行。 一片兴奋之中，伊尔莎笑得不怀好意。 花卉有神秘的魔力，就比如说槲寄生与生育关联，大丽花会与亡灵、黑魔法等概念相互关联。 但却也不只有那一种含义。 大丽花的花型多变，花色繁杂，看起来不太稳定，就好像随时会背叛一样。 它更代表背叛。 仪式正式开始，在场的教会成员们却瞳孔扩散，接连突然倒下。 酒店突然诡异地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气弥漫的烟雾钻着门缝而入，各种材质对象烧融的刺鼻味道混在一起，恶臭无比。 “伊尔莎，你竟然背叛教会！” 踉跄着从法阵中逃出，捂着嘴的手浸满了呕出的血，领头的男人向门边逃窜，抓住了站在那儿的迈克尔。 还没等向迈克尔下达命令，脚下一空，已然被攥着脖子提起。 猛然用力，头颅断落，在木质的地板上滚了一圈。 “说背叛就太过分了，我都是按照教会的要求做的。” 伊尔莎淡淡否认，红发飘扬，和周身不断喷射出的血雾混在了一起。 注视教会的[圣子]残暴又毫不留情地对他们下手，又将注意放在她的身上，悠悠走来。 黑魔法，用于让那位[迈尔斯小姐]躲避开迈克尔执行的追杀命令，方便受孕。 教会只需要1年，但这不是伊尔莎计划想要的。 “她会是一位十分了不起的母亲。” 即便被围堵，无处可逃，伊尔莎也还是忍不住神色痴迷地感慨。 她抬手，从袖口里喷出一片烟雾，熏了临近的迈克尔一脸。 下一秒，脖子便被暴虐地掐住。 教会教义，人死后灵魂不散，另寻躯体投生。 所以 她露出了个狂妄的笑容，满是期待：“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以另一种形式。” 大火与凶杀，酒店里因此混乱一片。 火势蔓延得越来越大，关上厕所的门，爱丽西娅后退，跑到了窗户的旁边。 把窗户推开，踩着堆着的杂物向上爬，成功地弯腰半蹲在窗台上。 手抓着单薄的窗框，向下看，高层与地面之间的距离晃得眼晕，让人不免瑟缩。 迈克尔走得倒是自然，不会因为玩得太投入把她给忘掉、或者是觉得这种情况她能靠自己离开吧？ 用力闭眼再睁开，略带忐忑地等待下方可能会有的变化。 窗户正对着酒店大楼的背面，下方是个偏僻死角，被高墙和低矮的杂草拦截，监守力量相对薄弱。 或许是紧急去救援别处，下面没有蹲守的人在。 身后方的热浪愈发迫近了。 第89章 抓着窗框的手不自觉地用力，爱丽西娅轻轻屏住呼吸，向下看，继续等待。 又过了半分钟，短暂的眨眼之间，下方终于多出了迈克尔的身影。 他们对上了视线。 从楼内中一路走出，不知道是遇到了多少挡路的家伙。 猩红黏稠的液体顺着手指向下滑落，蓝灰色的工装也已经被彻底浸湿，血从衣角满载溢出，在所站之处滴出了几洼暗泊。 周身的暴虐气场还未散去，迈克尔仰头，望了过来。 那眼神里带着审视和沉思，似乎还有些拿捏不准。 开始思考她和今晚的事情是否有牵连了吗？ 爱丽西娅向窗外探了探身子，有些慌张和害怕地喊了一声：“迈克尔！” 可是，选择要跟过来酒店的是他。 突然离奇地不爽，将人从角落里拽走的也是他。 只要大致地回顾下今晚发生的一切，就会发现，主动地做出了其中最关键几个行动的，都是他自己。 再有呢？ 那时在纽约教堂外向他求助，是因为只有他恰巧出现在那里，是他没有立刻离开。 是他在被甩开后，还要步步紧跟，一路追到哥谭。 是他在听到[并未结婚]的否定后，依旧还是自顾自地留了下来，理所应当地享受起这些待遇。 是他跟踪到了花店，是他出没在东区。 是他分出注意、瞧到了藏身在此处的德鲁伊教会。 也是他逐渐产生怀疑、不愿意立刻回归、又对追来的成员下手，才让教会转变想法，惹出了这一串麻烦。 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手腕与全身都干干净净，没有代表是教会成员的纹身标记。 不是在最开始就已经被他粗暴地按住，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地检查得很清楚了吗？ 从迈克尔的角度看来，没有任何的证据和理由指向她。 因为从相遇到现在，一切都写满了偶然，一切都是他造成的结果。 即便被那样对待，她都没有不满。 那么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上、在他的人生里，只有她和其他的人不一样。 言听计从，不会骗他、也不会背叛他。 多么直观的道理，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 爱丽西娅垂眸向下瞧，夜风吹动了她发间别着的大丽花。 一个不稳，花朵滑落，摔得四分五裂。 “迈克尔，”发丝飞舞，她抬高了声音，笑着提醒，“接住我吧。” 迈克尔没有其他的行动，还是站在原地，一副漠视的模样。 但他的视线确是还朝着这边。 接住她吧。 如果只是冷漠地、远远看着她也在眼前摔得四分五裂，那可就再没有饭吃，也没有什么“娱乐方式”了。 爱丽西娅说完后便没再迟疑，她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攥着窗框的手，向下纵身一跃。 她想要的，远不止是简单的[无法被迈克尔杀死]。 在限制下从他手中存活，和他主动选择让她活下去，这其中的意义是不同的。 她承认自己从到酒店开始，就一直在赌。 赌他会不满，赌他在知晓教会的仪式内容后、还是会过来。 赌这个没有感情的精神病杀人魔会接住她。 呼啸的风声几近将骨膜震碎。 渐渐地，风声停下了。 砰得一声巨响，栽向地面。 脸颊一湿，有血蜿蜒着蹭下，黏腻地发痒。 “嘶...好疼...” 只觉得鼻子收到了猛烈的撞击，爱丽西娅眼含泪花，抖着手确认了一番，生怕它脆弱的断掉。 还好，没有骨折也没有出血，手指腹摸到的是蹭上的。 不止是脸颊，就连身上也黏糊糊的，薄薄的裙子布料紧贴肌肤，叫人分外不适地拱了拱。 检查好了自己，爱丽西娅终于可以关注起另外的家伙了。 趴在迈克尔的身上，用手指戳了戳这个垫背的头罩脑袋，她试探地询问：“迈克尔，你还活着吗？” 先是落在了血淋淋连体工装的怀里。 然后在冲击力下把他撞得向后一倒，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头罩里面还在保持粗重呼吸，看样子是没事。 真是顽强的存活力。 咬住下唇，有没有预料到的情绪涌上心头，甚至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这种心情才好。 她的声音轻轻，细微地快被风吹散：“那你还会想杀死我吗，迈克尔。” 依旧还趴在迈克尔的身上，枕着他的胸口，爱丽西娅缓缓地闭上眼睛，等着自己的心脏别再跳得那么猛烈。 真奇怪，都要比迈克尔呼吸的速度还要快了。 直到听见迫近的警笛与脚步声，她才重新睁开眼。 察觉到有人群在靠近，迈克尔抬手把压着的人拽开，站起了身。 他俯视着跌坐在地上的爱丽西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倒吸口冷气，腿和屁股被摔得一痛，爱丽西娅都要对他粗暴的行为见怪不怪了。 她垂眸，看向自己的手。 身后就是熊熊燃烧的大楼，火光正在沾着血污的手上摇晃跃动。 参差不齐的白色裙子上也是如此。 “被抓回去和被杀死没有区别，所以，由你带我走吧，迈克尔，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第90章 朝迈克尔伸出了手，等他拉自己起来。 爱丽西娅仰头，眼里闪闪发光，笑着请求：“我们再私奔一次吧，迈克尔。” 手尴尬地停在半空，没有回应。 迈克尔依旧还在居高临下地俯视，尽显傲慢。 他在嫌弃什么呢？ 被他脏兮兮的衣服蹭了一脸的血和灰，形象确实要比往常狼狈。 爱丽西娅有些忐忑。 这家伙就知道欺负她，不会要在这时候袖手旁观了吧？ 僵持了一会儿，已经能看见往这边跑的黑压压人群了。 在酝酿了许久过后，雨水也终于下落。 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被雨滴砸中，停在半空的手有些抖。 下一秒擦着那身工装而过，雨珠也被粗糙的布料吸走。 迈克尔有了动作，俯身，揽住了她的腰，将人轻松从地面举起。 爱丽西娅抿着嘴，已经准备要和他说些感动的话了。 然后便突然天旋地转，上半身和脑袋一致朝下，视野里只剩下了黑漆漆的地面。 腰被箍着，肚子硌在坚硬的肩膀上。 是扛麻袋的姿势。 爱丽西娅感动的话被咽了回去，甚至还因为这个动作而呕了一下。 她惊恐地拍了两下迈克尔的后背：“等等，你认真的吗？这个姿势的话会走光的！” 很快就被硌得一阵反胃，转而捂住嘴，失去了活力。 “而且...我感觉快要...吐了...” 像是扛麻袋一样把老婆扛起来 这个男人真的没情趣 跳楼那段被我吓到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狂妄的笑声 第50章 第 50 章 昏暗朦胧的雨夜之中，戴高帽、一身绿色西装的男人自远方悠悠走来。 一手持伞，另一只手捧着个瓷质的小托盆。 托盆里盛着透亮的水，泡着白蒜般的花根。 顺着向上，长出了翠绿色纤长的叶片，乳白色花瓣卷成一簇花冠，裹起了嫩黄色的花萼。 是一小盆开得正盛的水仙花，随着走动，漂亮的倒影在水面上微微摇荡。 早在刚刚进楼时便将雨伞收起，爱德华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像往常一般准备开门进去休息了。 水中倒影晃荡，只是瞬间的感触，他想到了新的谜语。 “我可以做到感知你的一举一动，我可以知晓你的每一个不可告人的想法。自出生起，我就和你不可分离地在一起，直至你彻底腐烂也无法与我摆脱。我是谁？” 动作稍许停顿，爱德华侧身，目光落在了隔壁那关着的门上。 拿着花走到门前，他伸手敲了敲门，朗声询问：“迈尔斯小姐，请问你在家吗？” “迈尔斯小姐？” 追踪的警员们属实难缠。 多亏了迈克尔行动迅速，加上他们中途似乎又被其他的骚动所吸引、被迫转变方向，全程提心吊胆的爱丽西娅终于能松口气了。 而比松口气更重要的是，在眼见着拐进了熟悉的公寓里后，赶紧抖着手让迈克尔把自己放下来。 脚成功踩到了地面，搁着胃的肩膀也终于挪开。 总之先撑着墙，弯腰在墙角酣畅淋漓地干呕一通。 要不是情况紧急，她绝对不会选择放弃抵抗，默默忍受了这一路。 迈克尔这个家伙，实在是太没有情趣了。 同样都是带人走，比起扛麻袋的姿势，他就不能考虑一下更体贴和亲切的公主抱吗？ 虽然说单手抗麻袋确实很便捷，徒手翻墙的时候高效极了。 但是真的要吐了。 浑身上下都血淋淋的迈克尔沉默地站在旁边，注视着爱丽西娅扶墙干呕的全过程，眼神里总感觉似乎带着些微妙的嘲讽。 擦擦嘴角，爱丽西娅有气无力地抬起头。 在看见迈克尔的形象之后，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胃就又开始翻腾起来了。 她连忙捂住嘴，拧起眉毛，将迈克尔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边，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一路都觉得反胃，或许不单单是姿势的问题。 看看身边的迈克尔吧。 原本蓝灰色的工装彻底换了个颜色，浑身上下像是从水里捞出来那样。 原本沾上的那些血也该差不多凝固了才对，但刚刚一路从雨里行动，血污就又被化开，顺着衣角和裤腿向下滴着雨血混合物，在地上拖出了长长的道子。 光是一身被火和烟熏的味道不止，还混了铁锈味、土腥味和胶皮味等等... 流浪汉都比他干净。 无声地后退半步，试图和这个散发异味的男人保持距离。 在干呕声中，还夹杂了些微弱的感慨：“...好臭啊。” 她不敢说的太大声，让迈尔克觉得是有在嫌弃他的嫌疑。 但也差不多。 实在是太脏了，而且她和这家伙贴得太近，搞得她自己身上也脏兮兮的，隐约还散发着同款恶臭味。 嫌恶地拍拍自己身上的血污，不但没有拍开，反而糊得更糟糕了。 后退几步，想让闻到的味道减弱一点。 眼瞧着迈克尔一个迈步，又把距离缩短。 再后退。 他又紧紧地跟进。 为什么要这么亦步亦趋地跟着，以前之间保持的距离有这么近吗。 第91章 那个头罩不至于能像个防毒面罩一样，把味道隔绝得那么彻底吧？ “迈克尔，”爱丽西娅捏住鼻子，声音有些发闷，带着浓浓的鼻音，笑容保持得略微勉强，“你最好是和我跟紧了，还有个重要的事情需要你配合。” 比如说，洗澡。 拧钥匙开门，走向浴室，回头确定迈克尔是不是和自己保持着半米之内的距离。 喀嚓一声将浴室的门关上，爱丽西娅深吸一口气，这件事情很早之前就想做了。 “把衣服脱了。” 她伸手指指向工装的拉链，甚至在同时朝前走出几步，踮脚去捏那个拉链，要亲自去做。 手指尖努力地勾了几下，可算是摸到了那个黏糊糊的拉链头。 “还有把鞋也脱了，里面的短袖也是...这个怎么拽不动？” “之前不是有过一次类似的了吗，那种清爽的感觉，”拉链似乎在中间被卡住了，爱丽西娅暗暗使力，不忘用哄骗的语气和他说话，“你现在这样就不难受吗？” “只是洗个澡而已，很简单的。或者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去浴缸泡澡，但是在那之前先把你冲干净再说。” 不行，卡得太死，她的力气拽不下来。 爱丽西娅的手指和手臂都开始酸痛，她甩了甩手，仰头看向一直没动作的迈克尔。 “你要不要...自己把衣服脱一下...呢？” 还是沉默。 “头罩可以留下。” 还是不动。 “那我...先背过身去？还是说你自己先洗，我不在这里碍事，在外面等你？” 迈克尔俯视着瞧她，完全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几个提议都没有得到什么响应，爱丽西娅叹了口气，总之先背过了身，趁等待的时间，把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裙子脱下。 然后走到热水器和花洒那里，侧身瞧了迈克尔一眼。 裹得严严实实，完全没有动的。 受不了了，就这样直接冲吧。 眉眼弯弯地拿出花洒，朝向呆站着的迈克尔。 温热的水柱对准他的胸口冲刷，只是几秒，地上就汇聚了一大滩暗红色的污水。 “这要冲多久啊...”爱丽西娅有些头痛。 怎么说呢，多亏了这段时间同居的经验，她已经可以做到在脱了衣服的状态下、面不改色地对着迈克尔了。 反正这人也看不出来什么。 面罩下皱了皱眉，看样子并不喜欢这种湿哒哒的感觉。 “所以我才说要先把衣服脱了，”读出了迈克尔这种情绪，爱丽西娅再次尝试，“脱吗？” 迈克尔不脱。 不仅不脱，还迈开了脚，缓步地朝着这边的方向走过来了。 这个气势不像是要配合，更像是要做这两天新发现的示威小活动。 把水流对准他的头罩，冲了他一脸，让他不得不止住前进的步伐。 “脏死了，别碰我，我可不想因为你而得什么悲惨的妇科病。” 爱丽西娅冷哼一声，这次不想配合：“绝大部分的妇科疾病都与不注重个人卫生的伴侣有关，基本上都是对方传染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现在你知道了。 见迈克尔停住，她便把花洒转了个头，冲向自己。 热水从肩头滑落，舒服得不免眯起眼睛。 浴室里逐渐氤氲起了水蒸气。 朦胧的蒸汽之中，爱丽西娅和迈克尔对上视线，读懂了他此刻的目光。 否定的眼神。 她眨了眨眼：“你否定哪一点，否定你不注重个人卫生吗？” 不太像是。 那难道是在否认伴侣两个字吗。 “别骗自己了，迈克尔，”手指尖故意顺着锁骨向胸口滑，朝他单眨眼，“如果算不上的话，你刚刚为什么要把我接住，还把我带了回来？” 转眼睛沉思了几秒后，迈克尔不想听了。 他直接冷漠地转过了身子，从浴室里走开，大概是意识到自己下意识地做了些愚蠢的事情。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浴室的门再次被关上。 爱丽西娅小小的哇了一声：“口是心非的男人。” “不对，他好像是个哑巴来着。” 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揪着他洗澡了，难得没有迈克尔暗中窥视，爱丽西娅想了想，还是选择先把自己洗干净。 探出脚尖，缓缓地没入放好热水的浴缸里。 特意地向门口瞥一眼，还是关着门，没什么变化。 应该是没有共浴的兴趣。 真没情趣。 伸手撩着水花，爱丽西娅垂眸瞧着在灯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渐渐地有些出神。 还活着。 总感觉不太现实，今晚发生的那些都像是做梦一样。 摸摸鼻尖，依稀还有撞进迈克尔怀里时的触觉。 他竟然...真的会有这一面啊。 水面上的倒映弯了弯嘴角，写满了窃喜。 渐渐地，爱丽西娅嗅了嗅，似乎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怪异馥郁的香气。 有些头晕地揉按几下太阳穴，她摇摇头，想试图清醒一些。 略微怔神的目光落在水面上，瞧见波纹里的自己的脸开始变化，愈发地模糊不清。 它逐渐变换成了其他的模样。 爱丽西娅下意识地俯身，想把那模样看得再清晰一些。 第92章 直至鼻尖快要没入水中，有什么东西先一步自上方掉落，溅起了一大片的水花，打断了这阵幻觉。 水面被晕开了一抹粉红。 爱丽西娅回过了神。 水声哗啦，她立即站起身，跨出了浴缸，试探地伸手，捞出了刚刚掉下来的东西。 那是一只女性的手。 从手腕处被拧断，三角形的纹身标记依稀可见。 爱丽西娅见过那个美甲款式。 她抿起嘴，仰头瞧天花板，抬高了音量：“迈克尔！” 向后面退了几步，很快就撞进了个黏糊糊的怀里。 爱丽西娅刚想转身和他说些什么，玄关那边便响起了突兀的开门声。 杂乱的脚步闯入，不加掩饰的搜寻。 迈克尔扭头，也听见了那些声响。 他周身的气压突然低了下来，转身就走了出去。 不太敢留在这个掉下了尸块的浴室里，爱丽西娅连忙拿浴袍裹住自己，轻手轻脚地跟了过去。 浴室和卧室相连，她在门框后探着头瞄了一眼，想看清楚是谁闯入了自己家。 一群身着素服的家伙。 见到她探头，德鲁伊教会的人抬手指了过去，发号施令，有任务在身：“就是她，把她抓住，回教会。” 眼神在被撬开的门与被闯入的房间内徘徊，迈克尔气压愈发不对劲。 爱丽西娅灰溜溜地缩回了头，左右看了看，选中了床边的衣柜。 不给迈克尔添麻烦，给他留出充分可以发挥的场地。 打开衣柜的门，爱丽西娅迅速地钻了进去。 伸手再把柜门关上，只留出一个向外观察的小缝。 衣柜里有些挤，还有些温热。 她记得自己没有囤放太多的衣物才对。 动作有片刻的停顿，爱丽西娅缓缓侧头，朝着热量的来源看去。 两人挤在一起，面面相觑。 “尼格玛先生，”她艰难地开口，都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你...为什么在这里？” 爱德华蜷缩着长腿，面色如常，仿佛这里是什么咖啡店，而不是狭窄的衣柜。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爱德华双手交叉，语气轻轻，很是认真地在描述：“刚刚有个带着诡异头罩的男人拉开了柜门，可能是什么跟踪狂。” 他的脑袋顶着个掉下来的女式内衣。 说话时，顺手拽了拽肩带，似乎挺新奇自在的样子。 “所以我感觉躲在这里大概不太合适，要想个办法逃出去吗？” 什么！是隔壁老谜！ 小白脸：（转身走出浴室）（面无表情地拉开柜门）（高举起水果刀）（老婆喊，那就先去看看情况）（这不是我的新仇家德鲁伊教会吗） 谜，傻孩子，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拍肩膀 第51章 第 51 章 酒店大楼遭遇大火，新闻媒体与消防车一并火速赶到。 原本只是来参加一场普通的晚宴，突发地就变成了救援活动。 从大楼中快步走出，史蒂夫扛着陷入昏迷的人员和医务人员接手。 随着大火逐渐被熄灭，伤亡人员被搬出。 将惨状看在眼中，那微妙的猜测愈发明显。 并无大碍的几人陷入了沉默，和赶来的警长站在一起，谁都没有先出声。 “监控画面的调取和修复还需要时间。” 哥谭警员走来，简单地汇报了下目前的调查情况：“消防装备被破坏，有其余的势力插手协助，存在多处蓄意纵火和极恶劣的行凶。” 导致许多警员意外丧生。 潜伏在其余楼层的人员撤退较为顺利，伤亡并不严重。 相比之下，有许多特别探员的主会场则最为惨烈。 其中警员的目标并非德鲁伊教会与哥谭凶杀案，都是接收到了消息，意图带走逃亡中的某位[九头蛇嫌疑人]。 多数是调查九头蛇、秘密产业、以及与其勾结高官和议员相关的警员。 被烟雾呛地咳了几下，史蒂夫深吸一口气，侧身回望熊熊燃烧中的大楼。 回想起那些搜查的势力，他意识到了怪异的地方：“不应该，这个状况似乎更像是...” “队长？” “...没什么。” “更像是故意引导我们聚在一起，并且里应外合、一网打尽，甚至还要借此示威和挑衅的计谋。” 史蒂夫没有把话说下去，但另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做了补充。 在会场和托尼有过对话、怀疑爱丽西娅有问题的警员之一踉跄走出，除了呼吸有些受阻以外，并无大碍。 他原本的搭档不见踪影，似是已经不幸遇难。 见他也活着，史蒂夫倒是略有讶异，但很快地别开了视线。 警员咬牙切齿：“我们被她骗了。” “一个小女孩儿会有这么大能耐吗？很明显这是多方其他势力的插手，还是先查查你们自己队伍里有没有内应吧。” “我提醒过了，不要小瞧了她。”说罢，警员面向哥谭警局的负责人，无视掉几人骤变的脸色，带着还未平复下来的愤怒开口，“我申请立即进行住处搜查与照片通缉。” 他掏出了手机，调出了偷拍的照片：“以通缉纵火犯嫌疑人的名义。” “纵火犯疑似史塔克逃婚当事人，我相信媒体一定也会很感兴趣的。” 第93章 柜子的外面重归安静，似乎是侵入者们都死绝了。 顾不上和爱德华闲聊，透过那条缝隙，爱丽西娅小心翼翼地向外观察情况。 有些死角的位置被墙和桌子挡住，看不清楚，但已经有半分钟没再有其他的骚动了。 屏息静气地又等了一会儿，直到瞧见那抹高大的身影自门口现身，侧头向这处望来。 推开柜门，爱丽西娅连忙跳出衣柜，和爱德华保持尽可能的距离。 她小跑着到了迈克尔的身边，拽着他的衣角躲在了后面，有些害怕地抱住了他的手臂。 绕到迈克尔身后的时候，还被地上躺着的尸体绊了一下，好险摔倒。 零零散散地躺着一地的教会成员，都被毫不留情地干掉了。 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爱丽西娅咽了咽，忍住了又想干呕的冲动，别过视线不去看他们，和迈克尔挨得再近一些。 然后想干呕的冲动变得更强烈了。 她没忍住嫌弃地皱了皱脸。 说起来，好像是这家伙身上的味道才更重才对，而且全身上下也因为刚刚的活动而更脏了。 只是贴了一下，她身上裹着的白色浴巾就蹭上了一大片的血污，就连露在外面的皮肤也没有逃过。 刚刚的澡是白洗了吗。 叹了口气，很快就把注意放在眼前更重要的事情上。 缩了缩肩膀，爱丽西娅从迈克尔的身后探出头，欲言又止，有些拿捏不准地看着某位房东。 这人，不是被蝙蝠侠抓进阿卡姆了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的衣柜里，还一副很是平常的样子？ 有片刻的寂静，就只剩下了头罩内那粗重的喘息。 刚撕碎了一群闯入者的男人周身暴虐，血淋淋的一身腥气，空洞阴森的模样可怖。 躲在他后面的女孩儿肩头微抖，泡过水的皮肤白皙又透着粉红，身上还有香氛的味道。 娇小的体型，衬着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就有点过分... 不协调。 爱德华紧跟着也从柜子里爬了出来，一抬眼，就和这两个组合奇怪的家伙对上了视线。 看清楚后，他疑惑地“嗯？”了一声。 紧跟着的反应就简直是过分地自在了。 自在地就好像在自己的家里，甚至还眉头紧皱，当即指着迈克尔，大声地问爱丽西娅：“他是谁？他为什么会在你家？你不是跟我说你自己住吗！” 咄咄逼人的三连问，非常有气势。 爱德华那身绿色的西装上，还氲着有身边熟悉的沐浴露味的水渍。 迈克尔的呼吸加重了几分。 他动作十分缓慢地歪着头，似乎情绪也变得很糟糕的样子。 爱丽西娅的心里咯噔一声。 “等等，迈克尔，你听我说！” 用力到指甲盖里都抠进去了工装上的血渍，爱丽西娅欲哭无泪，生怕眼前的男人因此一把将自己甩开，嗫嚅着解释：“我，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 “很简单，我一直在这里待机。嗯？你说什么？迈克尔...迈克尔？” 这个名字让爱德华重复了两遍，然后眯起了眼睛，有了答案：“迈克尔·迈尔斯？” 爱丽西娅没再多嘴说话，甚至都不想搭理他，还在努力地瞥迈克尔的神色，不知道迈克尔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忐忑地咬着嘴唇，思索该怎么办。 以他的脑子会能误会到那里吗？ 问题是他就只能想到用手，甚至连用手都是新发现的啊！ 不至于会往什么正常人能误会到的方面发散吧。 但是传来的压力好像和往常的不同... 难不成是这一个晚上都在和人搏斗的原因，还没从影响的状态中走出去？ 她小心翼翼的去摸迈克尔的手，轻轻地勾了下他粗大的手指关节：“...迈克尔？” 你倒是说句话啊。 迈克尔保持沉默不语、濒临爆发边缘的状态。 而爱德华则是一直在喋喋不休，压根就没有察觉到危险。 “我就知道你家有个男人！什么猫啊，明明就是个成年男人！” 他兴奋地一拍大腿，握拳欢呼，就差蹦跳几下了，极其地畅快：“你藏了个精神病杀人魔！哈哈，我就知道！机会果然是留给时刻准备着的人！” 为什么要那么开心。 他表现得越是开心，迈克尔的气压就越低，喘息也越来越粗。 像是在酝酿。 爱丽西娅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力，觉得他有点太大材小用了：“隔着门也能偶尔听见说话声吧，都这么多天了，不是很好猜吗。” “倒也没必要偷偷跟踪进来确认吧。” 她想用眼神示意爱德华快停下，赶紧意识到气氛不对劲，可别再继续火上浇油了。 但对方没有接收到。 “也不是没听见过说话声，但都是你自言自语，我还以为你有精神分裂症或者臆想症。” “无需自卑，这在哥谭很平常。”体贴地安慰了一句，说罢，爱德华需要一个肯定，“所以他就是迈克尔·迈尔斯？” 爱丽西娅微乎其微地嗯了一声。 爱德华双拳紧握，爽快地低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兴奋的房东，沉默的迈克尔，一地的尸体。 第94章 现在这个聊天的气氛和现场实在太过怪异，她有点难以接受。 但只是在狂喜的情绪中投入了一会儿，爱德华很快就又沉寂了下来，甚至还略带怅然。 “谜语，”他感慨，“只有在解开的那一瞬间是最爽的，然后就索然无味。” 真是够了。 爱丽西娅只觉得自己的眼皮一直在跳，她欲言又止，很想问爱德华既然索然无味了、能不能现在就离开她家。 还没来得及开口，迈克尔的手臂动了动，似乎不准备继续等待下去了。 见状，爱丽西娅下意识地抱住，把他的动作拦下。 她的想法很简单，一地的尸体无法解释，这个房东还能拿来当替罪羊。 咳了咳，爱丽西娅刚想小声地和迈克尔解释，突然就和他低头看来的视线对上，被吓得一时哑声。 被不明的目光盯住了。 好可怕的眼神。 “身体碎块有感染发炎的现象，说明死者在被分尸时是活着的。”爱德华拿着刚刚落在衣柜里的那只断手，随口给出评价。 那边两人眉目传情之际，他又找到了新的乐趣。 背手走了过去，悠闲地查看起了尸体。 将尸体翻了个面，通过那个纹身确定了这些人的身份。 三角形的纹身图案，象征着圣父、圣子和圣灵三位一体。 “你们两个还和德鲁伊教会有关系吗，”爱德华摸了摸下巴，“你看着不太像，有关系的应该是那个迈克尔吧。” “说不定就是在精神病院或是之前被选中，成为了教会一员。现在怎么回事？背叛了组织？” 爱丽西娅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她还抱着迈克尔的胳膊，防止他没忍住，对这个替罪羊下死手。 但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那个盯着她的眼神太过阴冷，让人有种莫名其妙的心虚。 松开迈克尔的胳膊，不再阻碍他行动，爱丽西娅几步拉开了距离，退到了另一边去。 某位房东先生的过分冷静很有感染力。 爱丽西娅双手抱胸，看向了爱德华，很是平常地聊天询问，有些为难：“这些尸体怎么办啊？” “报警。”爱德华思考了片刻，给出了答案，“他们虽然不擅长办案，但是擅长处理这个。”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松开手的瞬间，迈克尔的情绪好像就又变得更糟糕了一些。 爱德华那身绿色的西装上，还氲着有身边熟悉的沐浴露味的水渍。 《孙答应的赤色鸳鸯肚兜，还挂在那狂徒的腰带上（不是》 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尖叫）（挑拨离间）（尖叫） 第52章 第 52 章 几人随着刚刚的对话而挪了地方。 换了个位置，闲适地倚在客厅的电视机旁，爱丽西娅对迈克尔是要出手、还是像之前那样等待持放任态度。 挽着胳膊的触感一轻，没了那碍眼且不合时宜的限制。 浑身上下写着不爽，准备要迈步的高大男人反倒没再行动。 迈克尔立在原地，侧头盯着拉开了距离的爱丽西娅，将关注的注意力从爱德华身上挪开了。 他的目光昏暗无光，带着明显能够察觉到的怒意。 然而爱丽西娅和爱德华此时都在忙着别的事情，一个在抠着指甲缝，一个在翻尸体，都没有怎么把注意分给他。 渗进指缝里的血污很快就凝固，抠得有些艰难。 爱丽西娅皱着脸，把手往自己浴巾有些潮湿的部分上蹭，试图把又沾上的血污蹭掉，顺便等着那边爱德华的声音戛然而止。 房东的声音依旧中气十足，活得很精神。 有点难得。 爱丽西娅略带疑惑地瞥了那边沉默的迈克尔一眼，还以为他想下手来着。 但既然他没有行动的意思，两个会说话的人也就顺势地聊了下来。 “你说现在就报警吗，”随手捞起电视机的遥控器，爱丽西娅话里有话，觉得可能不太行，“他们可能...忙不太过来。” 蹲着翻尸体的爱德华站起了身，好像也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了，他们今晚似乎要去忙着抓什么重要的案件嫌疑人，把阵势搞得很大。” 没人搭理想展示的谜语人，他实在觉得无聊，就顺手买了盆花回公寓了。 说话期间，爱丽西娅已经接通电源，打开了电视机。 几个频道都在紧急插播同一个直播新闻，屏幕画面之中，燃烧的大楼废墟十分夺目。 但是与其相比，更吸引人目光的则是画面上突然弹出的[纵火犯嫌疑人]的通缉照片。 身着白色礼裙，盘着粉色的长发，发间别着一朵大丽花的妙龄少女分外眼熟。 冷色调的灯光透亮，没有着火的痕迹，甚至她的手里还捏着一个香槟杯。 侧身望向那边的姿态十分矜持优雅，露出的四分之三侧脸也足够吸引人。 爱丽西娅眨眨眼，没想到偷拍放得这么快。 她多看了那张通缉照几眼，还是不可否认地肯定了当事人的拍照技术：“拍得真好。” 爱德华掏出手机拍照留念，跟着感慨：“光影和构图都十分优秀，用这张照片通缉，他们是压根就不想得到一点点有关通缉犯的信息是吗？” 第95章 “嗯？怎么这么说？” “比起反应慢半拍的哥谭警方，哥谭的富豪和黒帮说不定动作会更快，”当地人爱德华很有经验，熟练地给出了自己的建议，真诚地望了过去，“要翻案的话可以考虑去投奔黒帮大佬，做他们的情...” “不必了。”爱丽西娅笑得勉强，抢先打断。 她又用余光瞄了迈克尔一眼，不知道他在那里沉思些什么。 为什么迈克尔还不动手，这有点不像是他的一贯作风啊。 “警方要来的话就来吧，”她清清嗓，“反正警察来了，也只会说什么[迈尔斯夫人，您也不想大半夜的被蝙蝠侠找上门吧？]的话。” 提到迈尔斯夫人时，迈克尔默默地看了这边一眼，无神的双眼在疑惑地沉思。 爱德华沉声：“我想。” “...那你要不要试试女装。” “你真幽默。” 耸肩，爱德华看看电视屏幕，看看爱丽西娅和迈克尔，再看看电视屏幕。 结合那句[迈尔斯夫人]，捏着下巴，他似乎有些明悟他们这层关系了。 原来不是猜测的血缘亲戚，而是别的关系吗。 怪不得，刚刚的画面一下子就能解释清楚了。 这个择偶标准略微出乎意料，让爱德华不免多看了他的邻居一眼。 看着胆小又很好欺负的，谁能想到家里藏了个那样的精神病。 真是人不可貌相。 “虽然哥谭警局没能耐，要找到这里来需要一段时间，但蝙蝠侠比较棘手，他说不定很快就真的会来。” 这时候突然想起自己好房东的职责了，爱德华友情提醒，尽显人文关怀：“还是快逃比较好。” 说罢摸了摸下巴，又觉得也不一定。 爱丽西娅又和什么凶杀案啊、教会啊之类的无关，蝙蝠侠倒是不一定会感兴趣，大概率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但前提是他不知道这个迈克尔·迈尔斯和她牵扯不清，也不知道德鲁伊教会和她牵扯不清。 回想起上次的[私闯民宅自杀]经历，再看看这一地完美复刻的画面。 爱德华觉得他现在就可以思考和蝙蝠侠诡辩的话术了。 但他还是有些纳闷，心又因为新的疑问而痒了起来：“如果你和德鲁伊教会没关系的话，他们为什么要多次闯入你家？” 就只是发现了迈克尔·迈尔斯的踪迹，为他而来吗？ 爱丽西娅自己也不知道。 但她确实在刚刚听见了教会的人喊[抓住她]，这次似乎是莫名其妙地把她当做了目标。 她也有些困惑，眉头微蹙，陷入了沉思。 听闻后爱德华点了点头，能遇见到之后的走向了。 “你想被蝙蝠侠带走，被哥谭警方带走，还是被德鲁伊教会带走？”他看了眼电视机上显示的时间，“很快了。你这个情况有些棘手，做个心理准备，先选一个吧。” “...你真是会安慰人啊，尼格玛先生。” 听不出来语气中微妙的讽刺，爱德华还在喋喋不休，明明事情与他无关，却表现得被谁都要有参与感。 “警方就算了，但是你不好奇教会想抓你做什么吗？” 热爱解密的爱德华开始出馊主意，兴冲冲地提议：“或者你也可以主动一点，假借被教会带走躲避警方接下来的追查，搞明白教会想抓你做什么？放心，我可以在这边给你打掩护。” 爱丽西娅是真的不想继续和他说话了。 如果不是迈克尔那边的眼神太诡异，她不敢跟迈克尔多嘴，她真的有种想让他下手的冲动。 “不了，尼格玛先生，时间也不晚了，你要不要——” 拒绝的话甚至没有说全，爱德华就已经几步折返回卧室，从衣柜里拿出了他顺带来的铁链项圈和小针管。 针管里装满了不明的液体，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跟踪潜入的来意因此变得更加难以言喻。 兴奋地展示。 爱丽西娅深吸一口气，咬牙拒绝：“不了，请回吧。” 说罢，她不想再继续这个漫长恼人的对话，直接迈步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准备重新把自己洗干净，顺便思考一下接下来的对策。 爱德华的话又多又密，搞得她有些头痛，注意力都分散了。 她本来是准备在意迈克尔的事情来着。 他把闯入的教会成员尽数干掉，这种行为还是很让人窃喜和感动的。 虽然说可能确实有他的领地意识作祟，但也能说明是选择了她。 这是个好现象。 口是心非的男人。 ...他好像是哑巴来着。 心情因此而好了不少，爱丽西娅从爱德华的身边走过，要把他留给迈克尔处理了。 但迈克尔却因为刚刚的那段话而若有所思。 背过身的爱丽西娅耳朵动了动，似乎听见爱德华疑惑地说了声“等等！你要干什么？” 有种果真如此的心情。 她提了提向下掉的浴巾，准备快步远离，最好再捂起耳朵堵住之后会响起的惨叫声。 但还没等惊恐的惨叫响起，她自己却猛地感觉后脖颈一痛。 连回头都来不及，强力的药劲迅速上头。 眼皮泛沉，扑通一声，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迈克尔将手里注射空的针剂随手一扔，居高临下地俯视倒在地上的爱丽西娅。 第96章 另一只手里还攥着刚刚接过的铁链。 爱德华目睹了一切，语气复杂感慨：“真是不知道你们这究竟算是什么关系。”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大脑混沌泛沉，还没有彻底地恢复意识。 迟钝地眨眨眼睛，爱丽西娅有些愣神，还没从发生了什么中反应过来。 她记得自己准备去浴室来着，然后就脖子一阵刺痛，意识也断在那里了。 想抬手摸摸脖子确认，却忽地响起了铁链撞击晃动的声音。 手腕被牢牢地扣住，动弹不能。 诧异地又挣扎了几下，“啊？”出了声。 眼神逐渐聚焦，爱丽西娅抬头，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个陌生的地方。 对面的窗外隐约能瞧见圣母雕像，在夜色中透着莹润的光泽。 是个教堂。 冷风从窗外吹进，激得她缩了缩身子，只觉着凉意分外地明显。 说起来...失去意识前，她似乎就只裹了一件浴袍。 目光有点死亡，爱丽西娅缓缓低头。 脖子、手腕和脚踝都被沉重的铁链锁住，身上也只有件陌生的薄纱材质的外袍。 黑色的薄纱起不到什么保暖作用，也挡不住什么，若隐若现。 这个状况不太对劲。 环视一圈，几乎是很快就把这里和德鲁伊教会联系在了一起。 总不能是爱德华或者教会的人背后偷袭，在迈克尔的注视下把她带来这里。 那是谁做的，就很明显了。 “迈克尔？”爱丽西娅失声，心情复杂。 还没等她再回顾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前见过面的神父便自门口走来。 “看来你已经隐约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神父笑容慈祥，走到了她的身前，“你被选中成为新圣子的容器，就连现在的圣子都很是满意，这是多么惊人的福报啊！” 爱丽西娅咬着嘴唇，抬眼对上神父的视线，语气冷淡：“新圣子和旧圣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何必辩解呢，你不是念出迈克尔的名字了吗。” 神父仔细端详她的神情，似乎从中瞧出了愤懑和不满。 尤其是在提起迈克尔的名字时，气愤格外地不加掩饰。 “这明明是福音，你该为此感到高兴才对。”他不解，便温和地谆谆诱导，“简直是荣幸极了，有多少女人想要这个机会，却又得不到。” 说话期间，带着橡胶头罩的男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门后，静悄悄地观察。 爱丽西娅被神父的话带走了注意，意义不明地轻声重复：“...很多女人？” “他很有魅力，不是吗？” “呵。” “只是被抱一下就心动——” “抱一下？” “送上香吻，甚至主动爬上床——” 照这么说，他自己甚至很很享受喽？ 神父越是举例证明，听着的爱丽西娅就越是沉默。 表情顿时就丰富多彩了起来。 待神父不再继续补充，还露出一抹僵硬的笑，示意：“说啊，继续说，我还没听够，多来点。” 对面宣传得更起劲了。 手被气得微微发抖，发现被突然偷袭的心情还没缓和下来，就又添上了好几笔更绚丽的色彩。 眼前的神父在等着她回心转意，好能从刚刚的对话中感受到特别的殊荣。 “还说是什么圣子，”爱丽西娅没有什么语调上的起伏，“区区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脏兮兮精神病...” 在门口听见了全程，暗中观察的迈克尔转过身，面无表情、干脆利落地走开了。 吵起——啊有一个是哑巴 那打起来！打起来！（拱火）（尖叫）（大声） 第53章 第 53 章 冰冷牢固的铁链唰啦作响，坚硬无比的项圈紧扣脖子，压着本就隐隐作痛的淤痕。 薄到惊人的纱袍让人感到寒冷之余，不免又顿觉羞耻。 处在这么艰苦的状况就算了，还要听着神父讲那些和迈克尔有关的许多花边故事。 爱丽西娅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冷得发抖，还是被气得发抖了。 迈克尔，那个混蛋。 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他是怎么好意思对她做这种事情的。 她忍气吞声、逆来顺受、事事有回应地照顾和关怀他的日常起居，换来的就是被他从身后一针扎晕，毫不留情地送去德鲁伊教会吗？ 那个在她跳楼时接住了她，一路带着她私奔，甚至还在之后处理掉了家里闯入者的迈克尔去哪里了。 她还以为是迈克尔对她态度不同的证明。 现在仔细想想，该不会只是单纯觉得她还有用处、或者单纯就是领地意识作祟吧？ 爱丽西娅此时的心情有些愤懑不平。 基本上都是对自己。 有关[我们的圣子——与迈克尔相关的美女们投怀送抱的桃色事迹]还在继续。 好几个不同风格的美女设定都出现过了。 这么一听，他在德鲁伊教会的日子很显然过得很不错啊。 既然有那么多崇拜他的美女环绕，何必还要继续留在她身边。 所以才当机立断地把她抓过来了是吗？单一的享受已经彻底地腻了，没有再想利用或使用她的兴趣了是吗？ 深吸一口气，嘴唇已经被咬的发白，彻底失了血色。 第97章 先前被手指入侵的地方还有隐隐的痛楚，这时候贴着冰凉的地面，感触就更加难以被忽视了。 有种被渣男无情玩弄、过后就随手抛弃的感觉。 被抛弃的可怜阶下囚，而且还不知道在神父的啰嗦过后，即将会面临什么倒霉的遭遇。 爱丽西娅现在只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笨蛋。 她最后不死心地望向这个小房间的门口，内心忐忑地期望能看见那个蓝灰色的身影。 除了扬起的灰尘以外，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或许是懒得听那段没有什么意义的单方面发言，迈克尔悠悠地从小房间门口离开，缓步地顺着走廊朝前走，拐进了另一间屋子里去。 屋内走动着不少的德鲁伊教会成员，手下做着研究和准备，筹划着今夜要举行的[结合仪式]。 合适的母体已经找到，有些棘手的迈克尔也主动地跟回了教会的教堂。 虽然酒店大楼那边出现了拿捏不准的意外，但看来遏制指令的仪式进行得也很是顺利。 是个好时机，需要尽快行动，以免迈克尔那边出现更大的变故。 偶然一瞥，瞧见了走进屋内、环顾四周的迈克尔。 几个德鲁伊教会成员对他本能反应地忌惮，但见他只是静悄悄地看着，似乎没有要做什么的意图，提着的心便略微地放下了些许。 再隐晦地瞥那个瘟神一眼，调配着药水的男人之一动作一顿，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了起来。 “我说，咳，可能这个问题拿出来说有些奇怪，”他压低声音，有个事情搞不太明白，“但是迈克尔他到底知不知道该怎么...啊？” 身边的人听得一头雾水：“你突然说什么呢，你指哪方面？” “就是，他知道[结合仪式]都需要做什么吗？他不是仪式的主角吗？” 嘿咻，嘿咻。 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有些太过于刁钻了，目前为止可还没有人往那方面想。 突然这么一想，竟然没法立刻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被问的人表情有些奇怪，嘶了一声：“不能吧，不会吧，他可是男人啊，没有本能吗？” “但是教会好像也没教过啊...” “啊？他就没看见过吗？” “没吧，他在精神病院的时候不是谁也不搭理，就仰头看天发呆，而且之后也是神出鬼没的就消失不见了吗。” 顺势就聊起了八卦，两人面面相觑，竟然都不知道这事儿能不能确定。 其中一人看着手下被要求调配的辅助药水，皱了皱眉，动作都变得不自信了：“今晚的仪式至关重要，可不能因为这种事情出什么岔子。” 主要是也怕他们这群围观的成员遭遇意外，被那个瘟神误害。 那这仪式也太给德鲁伊教会蒙羞了。 他们对视了一眼，还没等说些什么，猛地就背后一凉，毛骨悚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僵硬地转头，原本还在关注其他人的迈克尔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 被他们的对话吸引，高出这些人许多的话题当事人淡漠地俯视，一时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那个空洞的眼神让人心发慌。 说小话被听见了。 任谁也不想被这个性情古怪、行踪莫测的瘟神这样盯着看。 但是从迈克尔这个沉默的反应来看，怎么感觉确实有点悬呢。 “迈克尔，”被盯着的人强作镇定，问出了目前最关键的问题，“你知道仪式该怎么做吗？” 迈克尔十分缓慢地歪了个头。 感觉像是困惑和否认。 不知道，他们凭直觉瞎猜的。 但是这样可不行，要是仪式真的出意外了怎么办。 放下手里的试剂，趁着迈克尔把目光落在那些粉红色药水上期间，男人从抽屉的某一层掏出了个微妙的小册子。 在同伴的欲言又止下，将其塞到了迈克尔的手里，然后皱着眉赶人：“仪式就要开始，这个样子怎么行。赶快把里面的步骤看明白了，赶快。” 手里捧着陌生奇怪的册子，迈克尔的视线转移，落在了那上面。 在对方的催促下，他脚步一转，又沉默着转身离开了。 “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目视那个意义不明地出现又消失的背影，男人有些搞不太明白了。 不过也算是提前处理掉可能会出现的失误了，他拿起桌子上的材料，继续起最初的工作。 但这次多思考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调整了一下配方：“迈克尔总有使不完的牛劲，给他加大剂量。” 目睹了他下的狠手，旁边的人有些迟疑：“这...不会爆炸吗？” “无所谓，不然怎么能怀上，最起码得维持住48小时以上吧。” “而且原始的野性是我们教会的宗旨，只要别把人搞死了就行，她还有用处。” 从这间屋子走出，迈克尔随手翻了翻突然被塞来的小册子。 眼球微转，他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 就在今晚刚离开的那栋大楼里，德鲁伊教会肯定是对他做了些什么。 还不知道他们究竟干了些什么，但这种感觉让迈克尔十分地不满。 更别提最近他和教会的关系本就有些僵硬。 虽说还是选择出手接住了跳楼的爱丽西娅，但他还是会有些本能的怀疑和审视。 第98章 有些太巧了。 而且他还在那间举行仪式的屋子里看见了伊尔莎，那个近期时常与爱丽西娅有接触的教会成员。 仪式的某方便似乎也与爱丽西娅有关，难免会让他疑惑她和教会的关联。 但却并未从回顾中找到她的不对劲。 按照教会的想法把人绑过来，他需要搞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捏着画册的胳膊垂身侧，没再继续看下去，迈克尔又朝着最初的那间房间走去，折了回去。 这次里面的对话终于有了变化，没再那么枯燥无用了。 “如果你说现在的圣子是迈克尔的话，那等之后要怎么办，教会要同时存在两个圣子吗？” “无需为此担忧，虔诚的信徒。圣子最后的职责就是带来新圣子的诞生，他的指令会让他向新圣子下手，这可不是我们想要的。” “我们会把他的力量全部转移到新圣的身上，所以你就放心地配合我们吧，荣光终将属于你将诞下的新圣。” 跌坐在地上，爱丽西娅眉头微蹙，似乎明白过来了：“所以，也就是说，迈克尔被你们抛弃了...？” 神父没有肯定却也没有否定，那虚伪的悲天悯人神色中，忽地掺杂了混沌的笑意。 见爱丽西娅的态度不似先前那般抗拒，神父也就没有了其他要继续的必要。 留下一句稍作等待，然后便拍拍衣袍走开了。 踏出门坎，神父的身影逐渐远去。 迈克尔悄然从另一侧现身，沉着脸看向了神父的背影。 被恼怒的情绪趋势，他的手指动了动，很想立即就把这群人撕碎。 但停顿了几秒，还是并未急着立刻下手。 侧头看向房间之内，很是轻易地就瞧见了那个在角落里缩着的人。 他拿着微妙的小册子，迈步走进了屋，居高临下地看了过去。 那双黑皮鞋在眼前的地上停步，略微向上挪几厘米，就是工装裤的裤脚。 来者的身份极其的好确认。 也更别提那好像鼻塞到不顺畅的呼吸声了。 困在铁链手铐下的手攥了攥，爱丽西娅抿着嘴，带着愤懑地抬头，倒要看看迈克尔是怎么好意思出现的。 还知道来啊？ 只是这浅浅一瞥眼，她就立即注意到了个十分明显的变化，连带着眉毛也拧了起来。 迈克尔的身上看起来意外地干爽，蓝灰色工装干净整洁，就连溅上了不少血污的头罩也惨白如初。 那身血淋淋的工装呢？ 生怕是自己的错觉，爱丽西娅多看了好几眼。 越清晰，胸口就越堵得慌。 德鲁伊教会是怎么说服他洗澡的。 怎么，这边是有几个美女一起上手帮洗啊？ 德鲁伊教会就能说得动他换衣服、再洗个澡，换了她说就不能？ 黑纱下的胸口猛地起伏，很明显，心情变得很是糟糕。 换做以往，像是这种迈克尔居高临下、非常有余力，而她挣扎不能又可怜兮兮的情况，爱丽西娅早就该软下声音去求他了。 迈克尔一向很吃这套。 但这次爱丽西娅有点做不太到。 咬住下唇，她暂时没有要配合他玩这种游戏的心情，直接就甩开了头。 而迈克尔抬起了胳膊，正要把手里的册子展示给她看。 她别着头，不多往这边看一眼，也不主动搭话。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小白脸：（发现了些新信息）（聪明的你来给我解释一下）（怎么不说话）（皱眉）（真麻烦） 《此时，一个高大的杀人魔正在捧着小小的生理知识教材学习，尝试顿悟》 《哇，48小时起步，有的是时间让你们好好聊诶》 《什么，德鲁伊教会的圣子变种/猫（？）》 第54章 第 54 章 算不上宽敞的小房间里，只能听见沉闷的呼吸声，除此之外格外地安静。 扭着头，爱丽西娅看不见迈克尔此时的表情。 又或者也可以说，她到现在为止都还没见过他的表情呢。 指那张应该拿来做出不同表情、但是却始终藏在厚实头罩底下的脸。 平时连吃饭都是分开来，她要小心翼翼地挪开，给迈克尔留出私人时间，保证他的隐私。 就连那次他睡着、给他擦身体的时候，趁机把他脖子以下的衣服都扒得干干净净，但即便如此也没有碰他的头罩。 倒也不是很在意他究竟长成什么样子，就算下面的模样奇形怪状也无所谓。 毕竟在爱丽西娅的印象里，迈克尔的真实模样已经和那张面具的脸融为一体了。 他就和他那个破头罩过一辈子吧。 但这并不是重点。 这么一想，似乎就觉着自己更卑微和可怜了。 他凭什么。 因为那一瞥而原本有些动摇的心，再度变得挣扎了起来。 胸口还堵着一股气，爱丽西娅垂下头，胡乱地找了块地砖盯着，咬着嘴唇，就是不去看迈克尔。 这么明显的情绪变化，他不至于还看不出来。 她其实也不是那种难哄的家伙。 只要迈克尔先服个软、能有什么主动的动作，她也就顺势接下了。 而且这次不本来就是他先下的手吗。 第99章 眼神晃动，爱丽西娅忍着想偷瞄过去的冲动，别扭地等着迈克尔做出什么回应。 但没有僵持多久，房间里那道沉闷的呼吸声就消失了。 顺着迈克尔原本站着的位置瞧去，已经变得空荡荡的了。 什么对她的主动都没有，反倒是主动且冷漠地转身走了出去。 鼻头泛酸，爱丽西娅感到委屈。 如果可以，她其实真的很想跟迈克尔大吵一架。 反正他也没法成功杀死她。 都已经是这种特别的情况了，就把担心他抛弃她的顾虑暂且先放在一边，至少能借此把那些委屈的情绪发泄出来也好。 但问题在于，迈克尔是个哑巴。 而且他也不会比手语，更没有想怎么多搭理人的想法。 这注定是个无法做到的事情。 “...好冷。” 抽了抽鼻子，深夜与地面的寒意迭加在一起，远不是薄薄一层纱能够抵御的。 自从来了哥谭之后，旁边就一直贴着个滚烫炽热的身体。 都快要忘记9月末的温度竟然有这么凉了。 爱丽西娅蜷缩起了腿，膝盖并拢，向胸口的方向贴，好借此汲取些暖意。 当德鲁伊教会的成员闯入房间里时，爱丽西娅还在低头生着闷气。 已经到了愤恨地想着[或许史蒂夫那种人文关怀也不错]的程度了。 嘈杂的脚步声更不可能是迈克尔，耳朵刚动了动，下一秒视野里就闯入了几个陌生男人。 身上还只是这件没什么太大用处的黑纱，爱丽西娅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被他们打量的目光盯得羞恼。 来的人里面并没有迈克尔的身影。 他们并没给她闪躲和拖延的时间，大步走来，将铁链捆着的另一端暂且摘下，然后便拽着她的胳膊将人拉起来，手段粗暴地推着出了门。 拘谨又慌乱地夹着肩膀，爱丽西娅的步伐踉跄，慌张地询问：“等等！你们要干什么？” “举行[结合仪式]。” “和...” 下意识地准备问和谁，下一秒就顺势想起了某个还能算是他们[圣子]的家伙。 迈克尔。 有刚刚的遭遇在先，她现在既不想和迈克尔有什么亲密接触，更不想当着这群疯子的面做什么。 奋力地争了下肩膀和手腕，下一秒就被猛地一推，险些摔倒。 爱丽西娅的表情愤懑，却又因着被捆着而反抗不能，只能不情不愿、跌跌撞撞地被带去仪式要举行的房间。 这个房间要比之前关着她的大多了。 甚至都没成想教堂里竟然还有这样一个房间。 或许是仪式古朴特别，跃动着的火焰是唯一的光亮。 暗黄色浑浊的烛火在道路两旁耸立，众多打扮相同的信徒已然在屋内聚集，垂袍站在一起，围绕成了个圆圈。 见她被推攘着进来，人群散开，腾出了一条让她走到圆圈内的路。 中央的地面上画着怪异的符号，从这架势看，似乎就是所谓仪式要举行的地方了。 不情不愿确实是一方面，但是... 连张床、甚至连个褥子都没有吗？ 这条件也太艰苦了。 被推着跌坐在更冰凉的地上，瞧着这一群围观的信徒，爱丽西娅的表情愈发抗拒。 “现在开始准备启动仪式。”神父发话。 指示刚落，便有人配合地自一侧跨步走出。 捏起爱丽西娅的下巴，用手指掰开她紧闭着的嘴，强行地将手里的红白色果汁灌下。 汁液清凉微甜，像是浆果榨出来的果汁。 被迫吞咽得仓促，呛得爱丽西娅一阵咳嗽。 冰碴卡在喉咙里，汲取微薄的热量融化，让人又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蜷缩起身子，指尖冻得冰凉，本能地想要靠近热乎的东西。 “槲寄生的果汁，有它特别的助孕魔力。”神父满意地挥手，看向了某个方向，“开始吧，迈克尔。” “遵循你的本能，你知道该怎么做。这是教会交给你的最新指令。” 人群之中，被提及的迈克尔眼神一暗，配合地缓步走来。 他越是迫近，从他身上传来的那个炽热的气息就越是清晰明显。 爱丽西娅怯生生地抬头，和朝自己这边走来的男人对上视线。 阴影投得那张面具好像在笑，很是邪气。 迈克尔从德鲁伊教会的成员之中现身，听从指令向她靠近。 这副情景顿时就有了别样的压迫感，显得她更加孤立无援了。 这边有教会要强迫利用她搞仪式，外边则是有警方和家族等各方的通缉。 情况变得糟糕了。 爱丽西娅握了握自己僵硬的手，怔神地瞧着迈克尔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在面前止步。 “迈克尔...” 略有出神，只是有些束手无策地喊了声他的名字，然后便反应过来，默默地息了声。 她有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个头罩的头发乱了，德鲁伊教会就不能给假发打上护发素、吹干然后梳好吗。 迈克尔在她家的时候她可养得很好。 想起来自己还在生他的气，爱丽西娅别开了视线，不再仰头瞧了。 她垂下头，转而改为盯着自己。 柔软突起的胸口在薄纱下若隐若现，在黑纱里勾勒出了一抹漂亮的肉色。 第100章 说起来，家族为了筹备那场[至关重要]的婚礼，很是没有回旋机会地要求她做好准备来着。 否则她也不会那么顺利地就能出现在健身房。 并且在健身房、瑜伽和美容机构之间往返。 真是便宜迈克尔那个脏兮兮的精神病了。 ...虽然说至今为止他也没成功到哪里去。 但是他凭什么能享受得这么好，听神父的讲解，不是也不缺这么一个吗？ 不想配合，非常不想配合。 爱丽西娅默不出声，视线却渐渐地由自己胸口开始挪动，下意识地用余光瞥向那双皮鞋。 神父还在谆谆诱导：“去吧，迈克尔，她的肚子会孕育着你的血亲。” 那双皮鞋靠得更近了些。 没等爱丽西娅反应过来神父说了些什么，粗重的呼吸便在耳边贴着响起，那只再熟悉不过的手也跟着伸来。 掌心贴在小腹处，似乎是再一次确认。 滚烫的温度毫无保留地袭来，驱散了令人瑟缩的寒意。 这家伙就像个行走的热水袋。 来之不易，甚至想伸手抱住那只胳膊，贴得再近些。 强忍住那种冲动，爱丽西娅别开视线，小声反驳：“...你是笨蛋吗，你又不碰我，我怎么怀，我跟谁怀你的孩子？” 面罩下那双无神的眼睛因此多看了她一眼。 爱丽西娅不说话了。 就当刚刚是幻觉，她依旧还在回避着和迈克尔接触。 那只手有要收回去的意思。 掌心腾空的瞬间，虽然心理上还在生闷气，身体却先一步行动，腰向前拱了拱，追着那只手又贴了上去。 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什么，爱丽西娅把脸向下压了压，有些羞恼。 但迈克尔没来得及注意到这些。 就在他关注着眼前的事物时，在他背后的几个成员对上视线，当即快步上前。 同时出手，猛地把手里的数个针管扎进他的肩膀，将里面粉色的液体尽数推进。 动作极其地迅速，待迈克尔转身时，针管里的药水就已经一滴不剩。 这种背后偷袭的行为让他愈发暴怒。 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伴随一阵血雾与肌肉撕裂的声音，手还握着针管的人瞬间便被撕碎。 神父与其他成员见怪不怪，分外地淡漠：“迈克尔，那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 他们读不出来那微妙的情绪变化，但暗中观察的爱丽西娅一下子就看出了不对劲。 她下意识地噤声，试图向后蹭，躲得远远的，以防被溅一身的血。 铁链在地上摩擦，将逃跑的行为无限放大。 陌生的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制止，并且又大力地向迈克尔的方向推。 药剂已经注入，想来很快就会发作。 光是这些来热场还不够，又一把扯碎了她身上遮挡的黑纱。 爱丽西娅瞳孔紧缩，连忙压下身子，想要收腿、蜷缩起来。 但脚踝也被扣住了。 肩膀被按着推攘，还要迫使她挺起胸，借此吸引等待中的迈克尔。 力气越来越小，大片大片的皮肤逐渐露出，爱丽西娅彻底有些慌神了。 迈克尔听令地朝她走来，又重返了刚刚站着的地方，居高临下地俯视瞧着。 他冷冷地看着，目光落在了那两只陌生且刺眼的手上。 即便如此，也没有要出手帮忙的意思。 直到爱丽西娅闭上眼睛，终于软下声、略带哭腔地喊了一声“迈克尔”。 在围观人群期盼兴奋的注视下，他朝着眼前的人伸出了胳膊，有了不一样的动作。 手却在半空中反转，换了方向。 在众人的惊诧中，猛地袭向按着她那成员的脖子，一把将其捏碎。 怎么，只要老婆喊你一声，你就不继续摆那大爷谱了？（指指点点 爱丽：比起那个，更想要那种脱外套被盖住的... 《可是老婆，原地拽拉链，脱连体工装的样子真的会很狼狈》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脱外套啊》 体贴的小锤同学提醒：下面还有一个55章！ 第55章 第 55 章 这个变故出乎预料，和预想的不太一样。 其余人一时哗然，面面相觑，还没搞明白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迈克尔的行动确实难以捉摸，倒也没往和爱丽西娅有关的那方面去想。 他们还以为是药效暂时还没发作，迈克尔又还记恨着刚刚偷袭的事情。 只是众人皱眉期间，迈克尔就已经几步踏前，对周遭的成员出手了。 被这个不稳定的瘟神盯上，原本站在那边围观的成员仓皇逃窜，向着另一侧人多的地方跑，试图躲避他的追击。 爱丽西娅悄悄地扬起头，打量起现在的状况。 她所在的这一片顿时空旷了起来，那些离得近的都躲到了对面那边去，警惕提防地注意着迈克尔的一举一动。 连接着脚踝与手腕的铁链条捆在了不远处的重物上，被迈克尔刚刚行动时一脚踩断。 连忙把腿收回来，蜷缩起来将自己遮住。 对着他们缓缓地歪了下脑袋，迈克尔的呼吸声顿然加大。 他掂了掂小臂，手里多出了一把刚刚从角落里拾起的斧头，刃上反射着冷冽的寒光。 第101章 朝着成员聚集的方向迈步，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好征兆。 一阵窃窃私语。 “...药效怎么还没发作？” “快！他越来越不受控制了，给他再加大剂量！” 神父似乎对这种情况颇有经验，并未过于慌乱，只是皱着眉高声质问：“迈克尔，你为什么不配合？伊尔莎那个叛徒对你做了什么？” 迈克尔的迈步依旧，没有要理会的意思。 “够了，迈克尔，不论她跟你说了什么蛊惑人心的话，你都该知道那都是虚假的，教会不可能骗你。正是教会赐予了你强大的力量，然而你却做出了背叛的行为，要我们如何再继续扶持你？” “只要你转变主意，重新配合，我们就放弃更换圣子的想法，将新圣子的力量转移给你。”神父冷哼，知晓迈克尔的思考点，自有印证，“我们有没有骗你，难道你现在的状态还不能证明吗？” “换做其他的普通人，会有这般强悍和诡异到超出常理的力量吗！” “你明明自己能够感知到，迈克尔，你被其他居心叵测的人骗了。” 迈克尔的脚步一顿，似乎是在沉思。 同样也听着他们说话，缩头的爱丽西娅咬住了指甲，思索起了对策。 得想个办法，让迈克尔彻底和教会反目成仇。 否则岂不就是没有她被抓来这里的意义了。 “可是蜘蛛侠还会吐丝变异呢，他也和德鲁伊教会没关系啊。”她很小声地反驳了一句，不止这一个案例，“还有哥谭市的什么毒藤女和稻草人，隔壁大都会的超人...” 电视机上不也看到了吗，那个超人甚至还会飞。 绝对不可能是德鲁伊教会的成员。 指不定就是教会故意找了有这方面天赋和能力的人，然后用谎话... 接收到了神父冰冷的仿佛看死人的视线，爱丽西娅害怕地往后躲了躲，不再说了。 但这个挑拨离间很明显非常成功。 不再去听神父他们不再可信的发言，迈克尔原本停顿的脚步再度迈开。 这次的气势，甚至要比先前还要愈发地不爽和暴虐。 药效被愤怒压制，迟迟未能起效。 见势不妙，教会只好暂时放弃这次的仪式，准备立刻从这个房间退出去，采取其他能够压制迈克尔的行动。 抓住门板用力摇晃，似有重物阻挡，一时不能推开。 窗户也被死锁。 “糟了...” 在进来之前，迈克尔就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将这个房间牢牢地堵死。 他可能是觉得分别处理太麻烦，想要通过这次一网打尽。 不论是不是德鲁伊秘术在起效，在一群普通人之中，迈克尔的力量确实显得过分压制。 握着手中的斧头，开始了单方面的屠杀。 追杀期间，锋利的斧刃意外划开了门板。 几个成员趁机撞开了门，试图逃出去。 却在踏出门坎的下一刻，猛地栽入进提前布置好的陷阱里，很快没了气息。 嘈杂喧闹了一阵子，房间里渐渐地安静下来了。 满是无声的新鲜尸体。 爱丽西娅意义不明地弯起了嘴角，但见迈克尔扭头看来，便又向下压了压。 收着下巴不说话，只是跌坐在墙边，远远地看着。 从见势不妙开始，她就先一步悄悄地溜到角落里去，尽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了。 好在她大概是没什么过多用处，德鲁伊教会自身难保之余，也没想起来怎么关注到她。 甚至可能是还惦记着今后的新圣子，肯定她也逃不过迈克尔的追踪，还想着趁机把她送出去。 瞥了眼地上分辨不清是哪个的尸体，着实有点认不出究竟是谁这么执着了。 在发泄了一通过后，那边脏兮兮精神病的情绪似乎终于有所缓和。 漠视地环顾一圈，确认没有另外存活的教会成员。 解决了全场，迈克尔想起了还在那边偷瞄他的爱丽西娅，微微侧身，便和她又对上了视线。 爱丽西娅的眼神有些闪躲，还是故意别开了。 脚步声平稳而来，同步夹杂着斧子一头在地面上划动的声响。 那沉闷的呼吸声越来越大，依旧还未从刚刚的发泄中平息下来。 屋内再没有盯着她瞧的多余视线，爱丽西娅缩着的身子终于舒展开来，没那么拘束忧虑了。 斧头磨损严重，黏着红白黄混在一起的不明液体，散发着腥臭味。 顺着提着斧头把的手向上瞧，再度变得血淋淋的迈克尔也是臭味的主要来源。 衬着那个蔑视一切的头罩脸，还有这宛如炼狱的现场，俯视而来的眼神颇有令人战栗的压迫。 但也只是保持这个姿势，平静地看着，没有要做什么的意思。 排除他杀不死自己这个事实不谈。 这怎么就不算是迈克尔在德鲁伊教会和她之间选择了她呢。 挑拨情绪的神父终于再不会说话了，这让爱丽西娅的心里爽利了许多。 睫毛垂着，她思量了一会儿，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腿，换了个姿势。 “圣子大人，请不要杀我。”故意地换成了跪坐在地上，双手在胸口处合十交叉，咬着唇，似乎很为难和可怜地请求他，“除此之外，你对我做什么都行。” 第102章 脏兮兮的圣子歪头，遮挡后的眉头皱起，好像在问她究竟在说什么。 但这样的对话往来似乎还算平常的样子。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乱七八糟的链子上。 没了先前那种被可以无视的感觉，迈克尔将斧头随手一扔，俯身把那些铁链扯断。 然后已经算是熟练地揽住了她的腰，准备再一次把人扛麻袋那样扛起来，原路返回。 脚下一空，贴着他身体的那部分确实被滚烫的体温席卷，但随着腰部以下向上翻，一股凉意迅速让爱丽西娅回神。 她夹紧了腿，有些慌了，连忙伸手捶迈克尔的后背，挣扎了起来：“等一下！我不能穿成这样回去，我要换一件衣服！” 换做以往，迈克尔都该是极其自我的。 面对爱丽西娅想要先去找衣服穿的提议，他应该是完全不放进心里去，就直接保持着扛起来的姿势，转身就往外面走。 像他在酒店时候做的那样。 但这次就有些意外了。 连爱丽西娅自己都已经做好闭眼睛、安慰自己一会儿发生什么都不知道的准备，脚下却突然踩到了地面，被迈克尔就这么放下了。 她还以为这家伙要把她仍在这里。 但那个沉默地等待的模样又不太像。 这么难得的吗？ 他最好是心里也觉得自己捆人过来的行为很没礼貌。 教堂里没有什么能穿的衣服，爱丽西娅翻箱倒柜也就只勉强找到一件修女服。 并不严实，可以露出胸口，甚至裙摆还分叉。 她觉得这个德鲁伊教会是真的不正经。 迈克尔他就是在这种不正经的环境下长大的吗？ 拽了拽裙摆，突然就有了这样的发现，爱丽西娅动作一顿，不免就又回想起神父说过的那些话了。 有这些衣服在线，那些叙述一下子就变得真实起来。 抬头看迈克尔一眼，眼神中带着审视和打量。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从她开始换衣服起，迈克尔的呼吸就变得更加急促，连带着体温也升高了许多。 被扛起，贴在他的肩头，那种高温快要烫得爱丽西娅不舒服。 将她抱起来的时候，头罩脑袋有些胡乱地侧着转了转，竟然意外地有些急躁和奇怪。 爱丽西娅还以为是这件衣服勾起了他什么回忆，有些不开心地小声嘟囔：“所以你比较喜欢这种制服吗？因为以前见过这样对你投怀送抱的女人？” 哈。 抱着她大腿的手臂收紧，有些不解。 “...没什么。” 好心的房东先生收尾与辅助工作做得非常好，甚至可以说是过分出彩了。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当爱丽西娅回去的时候，屋内的尸体已经都被搬运一空，楼下也没停着什么警车或是搜查人员。 十分地空旷。 将门关上，爱丽西娅还沉浸在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里。 又一次去浴室洗漱，在衣柜里勉强地挑出一件能当睡衣穿的衬衫，套好后就躺到了床上。 默默地缩到墙边去，目视墙壁，背对着后方。 一直没有要去搭理身后跟着的迈克尔的意思。 后方的床一沉。 又向墙的方向挪了挪，和迈克尔保持距离。 扯过被子盖住，爱丽西娅闭上眼睛，准备要就这样睡觉了。 至于旁边的人，他就继续去看他的天花板吧。 而且他也不是很需要盖被子的样子。 酝酿了一会儿，眉头不免紧皱。 那个呼吸声越来越吵了，他又在搞什么。 烦躁地把脑袋往被子里埋，用手把耳朵捂住。 声音是因此有些减弱了，但却又多出了另外的打扰。 迈克尔放弃了继续盯着天花板，不再继续忍耐那种别扭到疼痛的肿胀。 他想起上次也有同样的经历，转而去伸手抓身边的爱丽西娅。 忍了一会儿，无奈迈克尔的动作过于执着，爱丽西娅的声音有些闷，不得已地回了一句：“...别碰我。” “累了，你别再折腾我——” 话没有说完的机会，身上蒙着的被子被强行撕拽走，随手就扔到了地上。 握紧了拳头，爱丽西娅刚想说她会冷，紧跟着身后就贴上了一具过分滚烫的躯体。 宽大厚实的手掌心精准地摸来，温度烫得惊人， 别提会冷了，只是贴上来的几秒，她就被笼罩来的热气熏得脸颊泛红，有些渗汗。 迈克尔他以前...体温有这么高来着吗？ 刚有些困惑，那只手不对劲的走向顿时让她脸色一沉。 他耐药性那么厉害，那几个小针管对他来说不该起什么作用才对。 所以，这家伙该不会真的是看着那身修女服，兴奋了吧？ 她瞬时就冷下了脸，写满了抗拒：“别碰我，放开。” 《耐药性那么厉害的你，这次一定也是没关系的》 《什么？什么浓缩技术？我是文盲我听不懂》 《梆硬，痛》 之前给你机会你不要，小白脸哟，啧啧啧... 等等，可是老婆你打不过他啊——（挠头） 54章+55章 今天更了两章嗷，别忘了（拿捏的手势 第56章 第 56 章 第103章 爱丽西娅立刻就要伸手去拍，但还没等她推几下，就猛地被迈克尔抓得牢牢的。 或许是觉得她挣扎捣乱的这只手碍事，迈克尔腾出了另外那只胳膊，将她的扭动完全镇压了下来。 粗糙手指蹭着摩擦，带来了陌生的战栗感。 他保持了一向的自我，逐渐变得越来越过分。 有过前面几次经验，迈克尔的动作已经越来越熟练了。 那些凹凸不平又边缘触感清晰的疤痕作用明显，要比普通的手指更让人敏感得多。 爱丽西娅的眼前很快就蒙上了层水雾，有些恍惚起来。 可是在这同时，胸口的闷气也还堵着。 甚至因为迈克尔不顾她反抗和拒绝的自我行为，变得更加不满了。 她压抑着表情和声音，想用力拧着身子躲开。 但这明显不是她现在能做到的事情。 在这个姿势下，越是挣扎逃脱，越像是在主动往迈克尔手里送。 眼前是墙，身后贴着的迈克尔也和一堵墙没有区别。 德鲁伊教会到底背地里对他做了什么？ 这家伙的身体素质为什么会这么好！ 这种怎么也挣脱不开的感觉，就像是被挤在两个不断靠近的墙之间，除了等死以外没有任何办法。 再次意识到了两人力气之间的差距，甚至迈克尔又因为她的动作而不满地加大了力气。 蹬腿也只是徒劳，爱丽西娅放弃了继续用力挣扎，目光失神，被一种无力感侵袭。 就像是某个健身教练强调和提醒得那样，她该坚持健身的。 但仔细想想，这可能也不是光靠健身就能弥补的差距。 今晚发生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药店也没去成。 似乎现在没有能拿来应对迈克尔的东西了。 就只能任由他、忍着挨过这段时间了吗？ 凭什么。 爱丽西娅愤恨地咬住了下唇，将脑袋埋在床单里装死。 被牢牢地箍在迈克尔的怀里，和他炽热的身体紧贴。 那股浓郁到无法抵抗的异性气息汹涌而来，将她整个人包裹席卷，四肢愈发酸软。 或许是潜意识就亲近迈克尔的本能，也或许是防止因为他的不知轻重而会遭受的伤害。 纵然内心不愿意给出配合，但身体还是先一步给出了反应。 本就因被热浪席卷而发红的脸，因此而变得更加艳丽起来了。 这让爱丽西娅自己都愈发地觉得抬不起头，更不情愿再发出什么声音。 怀里的人迟迟不出声，他的痛楚就并未像是上次那样得到缓解。 这种感觉实在怪异和难受，迈克尔开始变得不耐烦，连呼吸都带着些暴躁的意味。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处失败，他很快就又换了个办法。 似乎对他要做什么有所预料，爱丽西娅连忙侧过头，提前用牙齿咬住了一大团床单。 腰向前拱，有一瞬间的大脑空白。 她的脑袋软趴趴地倒着，再支撑不住了。 但还是十分艰难地将声音吞咽了回去，用沉默表达她的不配合。 下手的家伙完全不给人留缓和与适应的机会，就像发了疯似得。 不到腻了的那一刻，迈克尔是不会罢休的。 可是爱丽西娅今天并不想那么轻易地满足迈克尔的念头。 她偶尔也有不高兴的脾气。 更何况这次大部分都是迈克尔的错。 声音断断续续，都在发出个开头时被刻意忍住吞回，就是不想如他的愿。 爱丽西娅死咬着床单，一声不发，也没有反应，摆出就像死了一样的态度。 只能说是在完美复刻这之前迈克尔的态度。 想到迈克尔那些冷漠的表现，她抠了抠手指，强从鼻腔里挤出个冷哼。 后果就是迈克尔下手得更暴力了。 眼泪在眼尾不受控制地溢出，沾湿了埋头的那片面料。 几近要疯。 爱丽西娅小口小口哈着气，睫毛上挂满了泪水和汗水。 圆润娇小的脚趾紧紧向里扣着，在这个瞬间染上了分外显眼的粉。 几乎很快，她不受控制地高扬起头，软着的双腿也突然紧绷，失神地张开了嘴。 颤抖着喘气，却迟迟喘不匀，濒临缺氧。 委屈和羞耻交织在一起，安静了一小会儿后，房间里响起了爱丽西娅极其细微的抽泣声。 和预想的截然不同，这次换迈克尔感到不解了。 浓缩了好几百倍的药效开始起效，却无处发泄。 还被不透气的橡胶头罩堵着，他现在呼吸得要比爱丽西娅还要艰难得多。 侧躺着的女孩儿缩着肩头，抗拒地背过了身，只是一直在小声的哭，压根就不想搭理他。 更没有像之前那么主动的样子。 迈克尔抽出了被水浸湿的手，按住爱丽西娅的肩头，想借此表达一些什么。 被躲开了。 他有些懵，脑子也在胀痛感和混沌中更加思考不过来了。 无神的眼睛迟钝地睁着，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无从下手的难题。 把怪异肿胀着的部分扯掉，是不是就好了？ 直接粗暴的想法在脑中出现。 大概是思绪变得愈发不受控制，在身体本能的趋势下，有几个图像画面宛若灵光一现，准时凑巧地浮现在了眼前。 第104章 是在德鲁伊教会被塞到手里的那个小册子。 迈克尔此时的喘息已经犹如野兽了，他歪了歪脑袋，将那上面的画面与眼前对照，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爱丽西娅抽了抽鼻子，哭得有些鼻塞。 身体本就因此有些缺水，那只按着肩头的手还在源源不断地传递热量，将她蒸发。 迈克尔的体温有些太高了，他原本湿润的手很快就又变得干爽。 就只是停滞了不到一分钟，就有了别的动作。 沾染上了甜腥气息的手擦着肩头挪过，落在了她胸前的那件衬衫上。 胡乱地抓住纽扣，粗俗地用力一拽。 不敌外力，线头被轻而易举地扯断。 几颗小小的纽扣瞬间蹦着弹了出去，在地板上滚了几圈，很快就没入了隐蔽的角落缝隙里，消失不见。 空气冲上已然升温、渗出了汗珠的皮肤，激起了细微的鸡皮疙瘩。 爱丽西娅的头发凌乱，脸颊的红晕还未散，卸了力气，正委屈地小口喘着气。 发现衬衫被猛地拽开，她连忙有些慌乱地捂住胸口，将衣襟凌乱地拢在一起。 衬衫下摆原本就只堪堪遮住了大腿根，露出了两条纤细的白腿，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分外刺眼。 因着她将其向上拢的动作，皱巴巴的衣摆愈发向上。 拽也不是，松也不是。 他这种行为可就有些变本加厉了。 爱丽西娅呼吸还没喘匀，只好用提高音量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怒意：“你又想做什么？” 但再高也未高到哪里去，反倒是那抹沙哑的哭腔更明显。 尾音微微上扬，底气不足。 这次迈克尔终于有听得爽的感觉了。 他把那件碍事的衬衫扯碎，揉成一团，和先前的那个床单一起丢开。 年轻的女孩儿微微地蜷缩起来，那白皙莹润的光泽还是头一次如此地具有吸引力。 背对着迈克尔，爱丽西娅还有些懵着，不知道这件衬衫是哪里惹到他了。 她终于从刚刚的闷气中走出，注意到了在卧室空气里萦绕、急促和凶猛的呼气声。 微皱眉头，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声：“迈克尔，你——” 还好吗。 在话才说到一半时，却很是清晰地感觉到腰窝一痛。 有什么东西在那里顶来顶去，似是在试验。 有前所未有的强烈压迫感袭来，爱丽西娅不由得更用力地揪住了床单，身子一僵。 她哑了声，瞳孔抖动，有了个极其罕见的猜测。 还不等她扭头去看，觉着这个姿势不够方便，迈克尔就已经掰住了她的肩膀，将人掀开、放倒。 被迫改变姿势，爱丽西娅软着腰向后倒去，平躺在了床上，有些怔神地望着突然出现的天花板。 她还在为那个猜测为难，拿捏不定。 应该不会...吧。 那可是迈克尔啊。 他一向在这方面没什么能力才对。 那怎么解释。他是不是把那把教堂里的斧头给拿回来了，还扔到床上玩了？ 手指虚虚地捂住脸和眼睛，透过缝隙，爱丽西娅试图悄悄地向迈克尔那儿看。 与此同时，响起了拉链向下拉的‘唰啦’刺耳声。 等等，什么？ 爱丽西娅睁眼闭眼了好几次，只怀疑那是错觉。 睫毛勾得掌心瘙痒，却根本就顾不上这些微不足道的小别扭了。 他为什么要脱衣服？ 这种行为不是会要了他的命吗！ 连体工装拉链停下的位置，有个被撑得异常显眼的... 爱丽西娅的脑子嗡了一声，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愣愣地看着那里，又转而看了看已经被脱下大半的工装，半晌，终于反应了过来。 指缝越收越小，已经不敢再多看那边一眼。 爱丽西娅的心因为慌张而砰砰跳，对于上次迷晕迈克尔、给他擦拭时所见的有很大印象。 她咽了咽口水，果然还是恐慌来得更快一些。 本能地就直起身子，手忙脚乱地要往门口那边爬，离不对劲的迈克尔远一点。 见状，头罩脑袋虽然被自己的衣服绊了一下，但还是撑着胳膊，用力地抓住了爱丽西娅的脚踝，把她拽倒在了床上。 将绊脚的衣服几下蹬开，毫不迟疑地俯身压了过去。 爱丽西娅脸朝下地栽到床上，怎么往回拽脚都纹丝不动，甚至还把自己带得向下窜了不少。 禁锢脚踝的那只手好不容易松开，下一秒，腰肢就被两只手掌拢住，强行向后拖去。 她彻底慌了：“等等，迈克尔，我们要不还是换刚刚的，或者再换一个伤害更小的吧！” 可以接受的死法有很多，但是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 他不是不行吗？ 不行的迈克尔根本不听。 爱丽西娅开始感到欲哭无泪了，她或许刚刚不该在那种时候赌气的。 “迈克尔，迈克尔，”她努力伸手向后够，想给自己争取个别的机会，娇声娇气地喊他的名字，“你这样不行的，先放开我，我来帮你吧...” “迈克尔？” “难道我会骗你吗，你这个不对，只会更难受，迈克尔~” “迈克尔，你，你在做什么，你先等等！” 第105章 哄骗的语气变成了愤恨的骂声：“流氓！无赖！” “脏兮兮的精神病！你赶紧...呜哈...” 无人搀扶的上半身瘫倒在床上，在作用力下，一寸寸地被带着向前挪。 口水将那一小块床单沾湿。 爱丽西娅已经说不出连续的话了。 迈克尔的暴怒叫人愈发地难以承受，有了其他的感触在先，已经彻底地屏蔽掉她的声音了。 他可完全不在乎爱丽西娅的感受。 那种要命的危机感越来越大，让人头皮发麻，忍不住慌得发抖心悸。 艰难地用手肘撑着床，察觉到了异样的节点。 爱丽西娅本能恐慌地向前用力一挣，竟然真的趁着迈克尔脱手的时候挣出去了。 她趁机手脚并用地向前爬了几步，被迈克尔怒不可遏地拽住脚踝，拖了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在报复爱丽西娅刚刚的抗拒和逃跑，这次迈克尔弓起腰，双手撑在她脑袋的两侧，改为用体重将人死死地压住。 光是这样，也不是很放心。 撑着床的其中一只手抬起，抠住头罩最下的缝隙，将其向上掀开。 那碍事的头罩终于被主人一把摘掉。 腾出了多余的位置，迈克尔伏着身子，用力咬住身下人的脖子，死死地揪着那块肉，将一切的挣扎都按了回去。 《猫》 《是猫》 《真的猫》 尊是不能指望小白脸太多（指指点点 而聪明的小孩儿（实践过后，卑微的止住声音 【那什么，挂得可惨了...】 第57章 第 57 章 发现了更能缓解肿胀感的手段，迈克尔遵循会让自己更舒服的本能行动，更不会理会爱丽西娅那点微不足道的反抗了。 采取了浓缩技术的药剂，猛烈的药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耗尽。 但绝对不是在刚刚开始。 本以为这次会和上次一样，甚至猜测迈克尔在双重的刺激下，能来得快、去得更快。 但是爱丽西娅嗓子都哑了，也没有感受到他有半点要结束的意思。 甚至更凶猛了。 迈克尔此时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放在声音上，顶多是将其当成调剂品，专心地做着他现在该做的事情。 后颈被咬住，连脑袋都抬不起来。 爱丽西娅整个人都瘫软在床上，全靠身后家伙死死箍着她腰的那双手，才勉强地支起来那半截。 只有那半截。 但是支起来的那半截，可根本算不上是她的本意。 都是迈克尔的自顾自。 无能为力地枕着床单，连揪住和抠弄这种动作都做不太到了。 “哈...呜...好疼...” 爱丽西娅无神地望着前方，眼神失去了焦距。 她很想和迈克尔埋怨哭诉一句自己不是什么工具，没有他这么干的。 但是他要是能搭理就怪了。 煎熬地等待他结束的这段时间很是漫长，但好在迈克尔也有会停下来缓和的时候。 啵的一声，爱丽西娅终于从他的禁锢中脱身。 她软趴趴地瘫在床上，目光失神，好不容易后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他一向没有太大的能耐。 这就可以结束了吧。 拱着床单，把脸蹭到朝向迈克尔的角度，向那边瞄。 余光偷瞄转而坐在了床边的迈克尔，小心翼翼地暗中观察他的状态。 刚刚伏在她后背上的时候，迈克尔把他的头罩摘了下去。 她说怎么会突然被尖锐的牙齿咬住，而且还完全没有隔着橡胶头罩的质感。 牙齿实打实地深陷在娇嫩脆弱的脖颈肉里，疼得人头脑发昏，瞬间就叫着哭出声，一点都不敢动弹。 她哭得好大声，躲也躲不开，简直是疼痛翻了好几倍。 头发丝不经意地扫在脖子那里，只是轻轻的拨弄，就会带来强烈的刺痛。 那些掐痕还没好，就又添上了新伤。 还是血淋淋的牙印。 缓了一会儿后，发现被他箍着的腰身那里也青紫一片，留下了他的指印。 这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她那个时候痛的地方实在是太多，竟然一时将这些小地方都给忽视掉了。 都是同一个人干的好事。 爱丽西娅这次又长了新的教训，对他能做出来事情的下限更不抱期望了。 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可能是画册上显示的是那种光秃秃的状态。 他没再穿着那身严实的连体工装，连里面那件黑色的内衬也给脱掉了，此时正静悄悄地坐在床尾，整个人都透着诡异到了极致的寂静。 正是迈克尔一如既往的那[没有反应，应该是死了，好像是个尸体]的状态。 至少能瞧见他还在散着滚烫的热气，算得上是还活着的为数不多证明。 落入视野之中，背对着这边，一具在阴影中呈现出了暗红色，布满狰狞疤痕的男性躯体。 腰腹粗壮坚实，随着呼吸而收缩起伏，肩胛骨下的背肌遒劲着突起，像是老虎匍匐时弓起的骨骼。 爱丽西娅有些后怕地咬住嘴唇，突然就有了些模糊的画面感。 她刚刚就是被这具身体死命地压在身上，整个人缩在大出自己许多的身躯下，反抗不能地承受。 第106章 怎么可能挣脱得开啊。 那件宽松的连体工装平时遮挡住了太多，直到这种无计可施的关键时刻，才让人更加直观地意识到彼此之间的悬殊。 这么一想，好像穿紧身衣也有些好处... 至少看着直观。 现在没有紧身衣也没有工装，迈克尔挺直身子坐在那里，粗壮的两条大腿打开，手心向下，扣着搭在膝盖上。 好在视线限制，从爱丽西娅的方向最多只能看见他的半只手，看不到那个过分极限的画面。 现在没有勇气看，根本不想回想刚刚自己是遭遇了多大的折磨。 视线挪着挪着就落在了下面。 感觉不对，爱丽西娅像是受到了惊吓那样，迅速地别开，重新向上面看过去。 迈克尔摘下了那个几近和他融为一体的头罩。 爱丽西娅的目光落在那颗显得陌生无比的后脑勺上，有些好奇地眨眨眼，但是就只能看到乱糟糟的头发。 他的脑袋没入昏暗之中，模糊不清。 但确实是颗属于人类的头，看着也很正常的样子。 这就已经远超爱丽西娅对他的最低预估了。 竟然不是那种奇形怪状的，那他还刻意地挡着做什么，真是奇怪的癖好。 没想到迈克尔会有把头罩摘下的一天，也没想到让他摘下的时机是这种。 生闷气归生闷气，但问题是她现在连生闷气的力气都不太有了。 情况难得，闷气可以留到一会儿过后再生。 毕竟有了些比闷气更能吸引人的事情在。 暂时还没有缓出爬起来的力气，爱丽西娅努力地蹭了蹭脑袋，寻找角度偷看。 不是下面那个，那个她一点都不想在乎。 她在乎的是上面的脑袋。 虽说是不在乎迈克尔究竟长成什么样子，但他既然这样大大方方的放出来了，可不能怪她趁机主动地瞧几眼。 背后的这个角度，想看到果然还是有点难。 想了想，爱丽西娅试探地抬起一条腿，勾着脚指头，在那个健硕的腰身上轻踹了一脚，试图借此引起他的注意，好朝这边看过来。 迈克尔的身上还在散发热气，皮肤的温度依旧保持滚烫。 歇息了一会儿，脚尖因为本能反应而染上的粉红褪去了些许，却又在贴住他腰身的下一秒，再度被炽热熏得泛红。 软肉没什么力度地怼了他一下，不痛不痒。 等待了几秒。 背对着的男人没有丝毫的反应，还是像个尸体一样坐在那里，像是没感觉到一样。 完全不搭理她诶。 爱丽西娅眨眨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的力气太小了，不够让迈克尔注意得到。 向下蹭一蹭身子，又把腿伸得长了一些。 越过他的腰身，脚踝搭在他的大腿根那里，压在他扣着膝盖的手背上。 这已经算是足够的显眼了，他没理由再看不到。 爱丽西娅的声音还带着略哑和闷的鼻音，软着声音喊他：“迈克尔，你搭理我一下？” 他知道她现在能开口说话有多不容易吗，在摆什么谱。 “迈克尔？” 真死了啊。 舒服了之后用完就扔，这时候就不搭理她了？ 真是一个各种意义上都不靠谱的精神病。 就这么地被无视在了床上，爱丽西娅表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心情。 略微垂眸，对迈克尔的响应还抱有期待，她又继续用脚尖逗弄他的手，在迈克尔的手背和指缝尖毫无章法地乱蹭。 “迈克尔，你休息好了吗？”又喊了他一声，这次她换了个说法，故意抽抽搭搭的诱他，脚下动作不停，往他小腹那里勾，想让他转过头，“...我还要。” 从来没主动和谁说过这种话，爱丽西娅的脸颊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有点羞耻，她开始为自己的冲动行为感到懊悔了。 只是想让他有点反应，把后脑勺挪一挪，好把脸露出来而已。 迈克尔不会真的把这话当真吧？ 屏息静气地等着他的回应，稍许忐忑。 迈克尔可能做不太到，而且可能也压根就没有把这话听进去。 气呼呼地把腿收回来，爱丽西娅不想再继续搭理这家伙了。 迈克尔一直保持着发呆的状态，完全不理会她，这也不完全算是个坏事。 不理正好，她也需要一些能不被迈克尔捣乱的时间。 身体里的水分格外缺失，感觉快要脱水了。 爱丽西娅艰难地从床上爬起，踩在地上，有些踉跄地去喝水和找吃的。 随着直起身子，似乎有什么自腿根处滑下。 ...还有药。 从迈克尔刚刚的不管不顾来看，绝对是有些受伤了。 卧室里走出去了一个人，落在迈克尔的感知里十分明显。 他终于有了变化，略微朝门口的方向侧头瞧了一眼，看见了那个扶着门框往外走的娇小背影。 伸手，抓起那被随手扔在了床上的头罩，将其撑开，再度罩在脑袋上。 迈克尔站起身，也跟着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他顺着声响和气味，跟去了厨房。 当迈克尔出现在厨房的门口时，爱丽西娅正在拿杯子喝水，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第107章 余光似乎瞥见旁边的门口多了个人，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 在看清楚那边的模样后，手好险没能拿稳，甚至还被嗓子眼的一口水呛得咳嗽了起来。 连忙慌张地把杯子放下，一下子就背过身去，表情纠结中带着苦恼。 很想把那个画面从脑子里踢出去。 以前那个呆兮兮地跟着她的迈克尔，一般是将工装穿得严严实实，就在不远处探着头看，发现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但是现在这个失去了工装、还垂着可怕凶器的家伙一点都不可爱。 那暗红色、布满狰狞疤痕的高大身躯，已经不能说是单纯的满满压迫感了。 简直就是，不忍直视。 而且... 一定要带那个头罩吗。 即便只是一眼，但那个奇怪的形象还是分外的清晰。 他刚刚不是已经摘下来了吗，为什么出来之前还要特意再戴上。 只为了咬她脖子？ 想到这里，用指尖向后探，还能在脖子后面摸出来一个清晰的牙印，隐约渗着些血丝。 真凶啊。 等会儿就涂上有刺激性气味的药，看他还怎么下嘴。 站不住太久，爱丽西娅便腿软着滑跪在地面上，转身埋头在冰箱下层里翻找。 虽然里面满是东西，但肚子还是饿得咕咕叫。 这时候没有能出门的机会，但好在因为还要养一个饭量大的迈克尔，她之前有多囤东西的习惯。 土豆和香肠，德国人的最爱。 晃了晃手里的香肠，也不知道迈克尔要不要吃东西。 他看着可完全不累，简直就是神清气爽，精神百倍的样子。 还不搭理她。 虽然愤恨，但爱丽西娅叹了口气，还是下意识地考虑了下迈克尔。 她试图寻找一个回避视线的办法，猫着身子朝那边侧了个方向，盯着地面，想在橱柜的遮挡下问问他想吃什么。 话还没出口，骤然出现在眼前的脚让她茫然地停住。 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就弹在了她的脸上。 白嫩的脸颊被压出了印子，怼得爱丽西娅本能地微闭起那边的眼睛，说话都含糊了起来。 她的声音有些懵：“迈克..尔？” 不，是迈克尔的迈克——尔 我为德国香肠代言（啊哈尔滨红肠也不错 老婆，不要土豆，要德国香肠！（自信）（大声）（握拳） 第58章 第 58 章 一整个瞳孔地震。 她饿是饿了，但想吃的可绝对不是这个。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靠近的，为什么要靠得这么近。 他故意的吧。 有了最近这些足够凄惨可怜的教训，爱丽西娅现在已经不敢再像之前那样，把迈克尔当做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呆瓜看待了。 他有时候沉闷的一言不发，也没个反应，但指不定都在背地里偷摸寻思着什么坏事。 不敢挪动自己的脑袋和脸，爱丽西娅只能保持动作不变，努力地向上瞧，试图投去求助的视线。 看...看不见... 被压在脸上的东西挡住，看不太到他那双面罩下面死人一般的眼睛。 羞愤地敛眸，别开视线，似乎看哪里都不太合适。 要不，还是去看存粮吧。 有了对比，手里那个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德国香肠，一下子就显得小巧起来了。 如果超市冰柜里也有差不多型号的香肠，那么绝对是会让她走不动路，眼睛亮晶晶地拿走结账的程度。 德国人诱捕器。 好饿，已经没有力气去拿煎锅和刀了，只想直接撕开，就着面包片一起吃掉。 可是在这个情况下，要怎么才能毫无芥蒂地完成那一套动作？ 都怪迈克尔。 还是看土豆吧。 嗯...怎么也有，有点眼熟？ 爱丽西娅的思绪已经濒临失控，在奇怪的地方乱飞，那根正常思考的线一下子就断掉了。 脸颊上的触感还在，而且已经开始有点黏腻了。 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连小小的气都不太敢呼出。 她终于恍惚回神，酝酿了几秒，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但又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 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也没预想过... 平心而论，也不能说没预想过一些类似的画面。 毕竟刚开始和迈克尔同居的时候，可以给她拿来小忐忑和脑补的部分还是很有余地的，她可不像某个身体构造大概不正常的家伙，她的反应功能很正常。 但是这好像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 从各种意义上来讲都是。 和身上别处的皮肤一样，同样也带着凹凸不平的纹路和疤痕边缘。 这个精神病是整个在火里滚了一圈吗？这都活着，命也太大了吧。 很好，她说怎么感觉不对，现在看看，那些折磨人的特征真是一处都没落下。 爱丽西娅的嘴唇有些颤抖，磕磕巴巴，没什么底气地转移话题，要找不到自己的语言功能了：“迈，迈克尔...？你要吃土豆汤还，还是...” 脸颊被压了道软下去的凹陷，就依旧怼在那里，也不拿开。 听她在说话，还歪歪脑袋，在她微微张开的嘴唇上蹭了一下。 爱丽西娅闭上了嘴。 第108章 她觉得迈克尔完全不需要吃饭，自己就是太心软，多虑了。 这家伙简直就是精神百倍，没有需要补充多余营养的意义。 奔波了这么久，肚子饿到在咕噜叫的就只有她。 而且他看上去也不像是想吃土豆的样子。 精神过头就显得很不对劲了，这不应该是迈克尔能靠自己做到的事情。 爱丽西娅忽地想起了什么，尤其是那时瞧见的几个小针管。 德鲁伊教会那群精神病，该不会真的对他揠苗助长了吧？ 他们是下了多大的量？ 在她思绪乱作一团的时候，迈克尔呼吸的声音又开始不对劲了。 就和不久前之前那样。 爱丽西娅白嫰的脸颊被蹭得泛红，不得不一直微闭起那边的眼睛，愈发难以将其忽视。 眼尾被热气腾腾的染了色，熏得分泌出了些生理泪水。 泪汪汪的，可怜极了。 “迈克尔，”她软下声音，用商量的语气讨好，还饥肠辘辘着呢，“要不先等等，我们还是先吃口饭再说吧，都这么久了，从十几个小时之前就——” 随着开口说话，柔软的嘴唇难免会微动地摩挲。 加之刚刚喝了一大杯的水，还水润温湿着。 头罩脑袋把头又歪了回来，目光下落，似乎又有了与众不同的新发现。 很快，由于迈克尔突然找到了有意思的事情，爱丽西娅说话一下子就变得含糊了起来。 手指无力地松开，原本拿着的东西也随之掉落，砸在了就近的地面上。 出于本能，她的手下意识在附近的地面上胡乱地抓。 啪嗒一声，被手背不经意地使力打了一下，它们猛地向前滚去，骨碌出了一条长长的直线。 深入进柜子底和地面间的那条缝隙之中，最终被深处堵着的墙挡住，不得不停在原地，卡在了最里面。 但是厨房里的两个人连视线都没挪动，更没有去关注那边的余地了。 爱丽西娅是想趁机抽身去捡的。 但几乎是察觉到她要离开的瞬间，迈克尔就迅速地伸出手，强硬地按住了她的后脑勺，制止了逃跑的动作。 他可一点都不呆，在这种关键时候聪明着呢。 再一次为自己的天真感到懊恼。 并且再一次怀疑迈克尔的实际成分。 不该他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了，他到底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还是说真的碰巧？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再度大口大口喘气的机会。 爱丽西娅跌坐在地上，比起缓几口气，率先选择了手忙脚乱地向后躲。 灰尘四起，被呛得直咳嗽。 后背依着厨柜，难过地看着地面， 尝试过后，果然还是觉得迈克尔之前那个样子比较好。 她摸着脖子，小小地呕了几下，抽了抽鼻子，想伸胳膊去摸先前在桌子上放的那杯水。 身体却骤然一轻，腾空，抬起的胳膊好险把水杯打落。 迈尔克俯身将人抱起，放到了桌子上，再度俯身按住。 身下的人踢了两下腿，但在意识到没有丝毫的作用、甚至还更消耗力气后，很快就选择了放弃抵抗。 算了。 窗帘拉着，屋内黯淡一片，也没敢开灯。 只感觉过去得格外漫长和难熬，甚至都不知道到底过去多久了。 迈克尔期间也有停下发呆的时候，但间隔都不是很长，很是勉强地给爱丽西娅留出了吃饭和喝水的时间。 基本上是她才努力地挪了个地方，还没把想做的事情做完，就又被他在后面跟上。 从卧室到客厅，再到厨房和厕所... 或许是过去的足够久，每一个地方都走到了。 而且即便试着开窗通风，还是有一大股散不掉的味道，弥漫着整个屋子。 不过与其说是开窗通风了，实际上也没太能做到。 刚走到窗户旁边，迈克尔就又默默地跟了过来。 然后本想开窗户的手就攥起，改为艰难地扶着窗台，还要分散出力气、再把窗帘拉严实一点。 这种情况谁敢开窗户啊。 爱丽西娅还是放弃了趁机跑掉、躲一躲的想法。 跑是跑不掉了，虽然迈克尔那段空隙里在发呆，但他还会跟着她走，寸步不离。 他可能不会把她关在屋子里，但绝对会跟出去。 迈克尔发作起来不在乎地点，他是个难以捉摸的精神病，可以不要脸，但她还想要。 相比之下还是卧室的床上舒服一点。 失去了时间观念，已经不记得同样的事情究竟发生过几次了。 爱丽西娅萎靡不振地瘫在床上，脑子都要慢半拍，只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疼，而且都不听使唤。 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连动一下手指头做不到，从来没这么痛苦过。 想当初刚开始和健身教练长跑，第二天的肌肉酸痛都没这么难熬。 视线挪动，看向平躺在自己旁边的迈克尔，似乎是成功熬过了凶猛药效，他的状态更轻松自在了。 自在的她看了心烦。 从此更加怨恨德鲁伊教会那群精神病，下手简直太没有轻重。 越看处于安详状态的迈克尔，就越是愤懑不平。 喉咙干涸，连踹他一脚的力气都没有，爱丽西娅努力地发出声音，哑着嗓子打破寂静。 第109章 “给我倒水。”她没有太多的表情，也不再像之前那般讨好，带上了命令的语气。 在这之前，迈克尔已经静止了很久。 与先前的无视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语气不同的问题，他默默地直起了身子，下床，真的去拿了杯水过来。 看着递过来的水杯，爱丽西娅胳膊还软着，依旧躺在那里，声音淡淡：“喂我。” 水杯的边缘压在唇边，微凉的水顺着唇缝流入，可算润了下嗓子。 从无神的状态中缓和了不少，眨眨眼，爱丽西娅发现了些不同。 “给我拿面包。” 她故意冷着声，果然又瞧见迈克尔转过了身，将杯子放下，去拿了面包过来。 没有立刻就吃，爱丽西娅试探地再次开口，准备再过分一点试试：“给我洗澡。” 这应该是个超出前两个承受范围的命令了。 预料到了迈克尔歪头沉默，目露不屑和嫌弃的模样。 床榻却忽地一沉。 这个信号让爱丽西娅本能地绷紧，已经因为一些刚发生没多久的遭遇而有些后怕了。 她刚想把话收回来，浑身暗红、只戴了个头罩的壮硕男人便已经压上了床。 体温已经不知不觉恢复了平常，这次他没有要做其他事情的意思，胳膊收拢在她的腰上，稍作一提，似乎真的是准备要把人抗走，去浴室的样子。 爱丽西娅这次彻底困惑了。 枕在他的肩膀上，忽地灵光一现，她咬咬牙，差点忘记[迈克尔偶尔会遵守命令语气]这条规则了。 “既然命令的语气有用，”她有气无力，记得自己是试过的才对，“那我让你停下，为什么你不停？” 将人抱起的动作只进行到了一半，迈克尔因此停顿，低头看了过去。 那双灰暗的眼睛，偶尔会透露出一些本人微妙的想法。 对视几秒，这次爱丽西娅读懂了。 那是[他又不傻]的嘲讽含义，配合那个破头罩，嘲讽的效果直接翻了好几倍。 她究竟是为什么要留他在家。 见她泄气地不再说话，环住爱丽西娅腰身的胳膊再度收拢，继续了断了一半的动作。 就在即将被抱起来之际，自玄关的方向，传来了无法被忽视的声响。 有人在撬门。 还是很大力的撬门，不带任何的掩饰。 对付这道门锁的经验十足，不给里面人几秒反应时机，爱德华这次几下就成功，直接就跨步冲了进去。 他焦急地踱步，大声询问：“我的邻居，你已经两天没有出过门了！你到底在干什么！” 本文命第二大的男人，尼格玛先生出现了！！！ 命第一大的男人拔叔准备出场... 叔！你离那两个精神病远一点（伸手阻拦）（停顿）（不对）（这位也是精神病（ 哟，小白脸，你还知道偶尔疼一下老婆呢啊，啧啧啧 第59章 第 59 章 在门锁刚被撬动的时候，迈克尔的气息就已经开始变得有些不爽了。 他的领地意识逐渐愈来愈强。 尤其是前不久还接连发生了两次入侵，德鲁伊教会的成员蛮横傲慢地破门而入，疯狂地在他的神经上跃动。 那两次的闯入者都没有得到什么好下场，想来给哥谭警方添了不少的工作。 收拢在自己腰上的胳膊有要放开的意思。 爱丽西娅本来想要把这事交给他了，但那撬锁的动作纯熟中又带着些似曾相识，像是之前发生过许多次那样。 某位亲切房东的形象在脑海里浮现。 记忆里，有关爱德华的最后影像就是他和迈克尔并排站着。 房东先生的暗中潜入也算是闯入，他又一直在那里喋喋不休，引得迈克尔心情变得糟糕，气压越来越低。 都没有顾得上想起来他，还以为他被迈克尔顺手干掉了呢。 他竟然真的还活着吗？ 这么一想，他们回来的时候，屋子处理得很好，楼下也没有警车看守，确实像是房东能做出来的手笔。 这两天过得实在是昏天暗地，她的脑子都要卡顿地转不过来了。 对来者隐约有了个猜测。 虽然略带迟疑，但爱丽西娅抿起嘴，轻轻地按住了那只要拿开的胳膊，摇了摇头：“...先等等。” 已经听见门嘎吱推开的声音了。 可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见不得人的形象，爱丽西娅连忙往迈克尔的怀里缩了缩。 再把他的另一只胳膊拽了过来，拢在自己的胸口上，能挡住一片是一片。 迈克尔紧跟着垂下了视线，因为她制止的动作，正不满地呼着气。 但手下紧跟着突然一软，搭上了别样的柔软触感。 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开来。 雪白的胸脯挤压着暗红色的粗壮胳膊，被抵得陷下去了柔软的凹槽。 有了这条手臂的对比，莹润得愈发刺眼。 爱丽西娅继续再去推他的腿，想借他的身躯遮挡住自己。 至于迈克尔因此被摆弄成了一个什么姿势。 无所谓了。 被一个男人看到而已，迈克尔他又不会在乎这些。 但她不一样。 迈克尔可能真的不在乎他现在是什么奇怪的模样。 很明显，他的目光和注意都已经换了个地方。 第110章 胳膊横着，手掌恰巧半包裹住了其中一边。 搭着掌心似乎被凸起摩擦，略微发痒，便下意识的握了握自己的手，抓了一把。 爱丽西娅本能反应地微眯起眼睛，朝前挺腰，有些懵地“嗯？”了一声，随即瞪他一眼，拍了那只不规矩的手两下。 动作才堪堪做了一半，熟悉的绿西装男人就已经大步跑来，直奔有人在的卧室。 刷拉一下把门拽开，那声不合时宜的担忧也随之响起。 “我的邻居，你已经两天没出门了，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都要疑惑你们是不是没回来了，但是我明明听见隔壁有走动的声响，可是为什么不出门，也不找我汇合碰头，交流一下教会那边要干什么，顺便再听我讲一下警方这边的进展？” “难不成实际上是来蹲守的警察？抢占住宅的陌生流浪汉？之前压着的其他事情忙完了，现在我真的很在意这边的问题。” 爱德华面色忧虑，语速犹如机关枪，把自己这两天的疑惑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他的目光紧盯床上的两个人，确定他们的身份。 原本确认只需要一眼，但这次和印象里的出入很大，难免皱眉多瞧了几眼。 那具男性身躯没几处好地方、尽是暗红色丑陋的疤痕，还粘着干涸的液体痕迹。 摆出来的姿势...有点诡异。 对方似乎在低头，看着怀里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打量着什么。 即便如此，这个体型过大，还是牢牢地占据了爱德华眼前的视野。 被不穿衣服的男人侧身晃得眼晕，冲击力太大，眼睛顿时疼了起来。 这个画面属实陌生，但好在那个看过一次就不会忘的头罩脑袋不陌生。 礼貌地回避掉一些不应该的视线，确认好了他的身份。 爱德华向旁边迈步，想确认另一个被挡着的是谁，以及对面到底活没活着。 他非要看清楚的动作实在太明显了。 “与其问我在干什么，”爱丽西娅的声音有气无力，尽力地拿迈克尔挡住自己，有点受不了，“尼格玛先生，你到底想干什么...” “好了，你不要再靠近了！” 身份可以确定了。 很配合地停下，爱德华神色自然平常：“不好意思，我寻思你死了呢。” 你最好是真的在担心她。 说罢，他伸手在鼻子前挥了挥，想把这股子又甜又腥的空气打散，嫌弃地问出了声：“好大的味道，你们做了什么？” 爱丽西娅被他问得脸一红，嘴唇微动，好险说不出话来。 知道爱德华不太懂得察言观色，但是他这也太过分了吧。 或许她刚刚应该让迈克尔起身，不该制止他的。 脚指头羞涩无助地扣了扣，她想把求助的目光投给迈克尔，但无奈迈克尔实在指望不上。 哑巴就算了，消耗了太多的精力，他的脑子估计也还没完全转过来。 那脑子本来就不好使。 而且他的眼神昏暗无神，手还在继续一抓一握的，似乎找到了还算能玩的，在自顾自地消磨着时间。 “...”这家伙是真的不在乎。 先前怎么不见他把注意力放在这里？ 那种酸胀的感觉愈发明显，爱丽西娅紧紧按住那只手，想他停下。 但既没法现在把他甩开，也没有按住的力气。 手搭在那里，倒好像是她自己在摆弄那样了。 她有点抬不起头，一句话像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挤出来：“你都进来了，还看不出来吗。” “哦。” 不是不让看吗。 爱德华小小地挪了下视线，避着不该看见的部位，瞄了几眼。 青紫的掐痕。 大力而留下红印。 黏着的半干不干的不明痕迹。 脑子转得飞快，将这些线索串联在一起，爱德华逐渐明白了一切。 太刺激了，有点脸红，爱德华轻咳两声，刚想感慨一句玩好大。 “不对！”他猛地反应过来，一针见血地发问，“他不是不行吗？” 这可和他之前的观察截然不符。 这显然肯定会留印子啊，但是他之前可一次没见过。 这不应该。 不应该是这位房东需要知道的事情，是不是有点多？ 这次传来的是别样的感觉，相比于先前那种，反倒这种更加温柔酥麻，更能接受。 爱丽西娅呼吸有点不匀，不经意地蹭了蹭腿，没有再说话。 怕说话时压不住奇怪的声音是一方面，也是真的不太想继续理会爱德华了。 但是没关系，爱德华从不会让现场冷场。 虽然和预估推算不一样，但他也勉强接受了这个惊讶的走向，顺着去考虑别的了。 略带挫败地看那个头罩男一眼，他是想说些什么的。 但有些地方实在无比显眼，爱德华看了过去，落在某处，默默地止住了话，绅士地避开。 那边的两人都没有想分点注意给他的样子，让他觉得很是被忽视。 而当终于注意到两人过分亲密的姿势，还有那搭着手、略微晃动的胳膊时，爱德华眯起眼睛，发现这男的不对劲了。 他记得这个迈克尔，当初可是毫不怀疑地就接过了他提供的工具，在背后下黑手，直接把人扎晕带走了来着。 第111章 那不像是什么能让他夸[感情真不错啊]的关系。 才两个晚上而已，就发展成这样了？ 你完了，你好像就因为这事儿，坠入爱河了。 虽然情商低，还不懂得察言观色，但在观察别人的变化这方面，爱德华可是很敏锐的。 “我说，”爱德华越看越觉得类似，不免摸了摸下巴，“他不会开始把你当成配偶了吧？” 奇怪，这个词按理来说没有用错，但是为什么听起来好像没把迈克尔当人的样子。 依旧还是没被理会，爱德华有些习以为常了。 他看了眼手表，大致地回忆了下间隔的事情，再打量一下这个架势。 “要药吗，”房东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该有的关怀，真诚询问，顺便趁机夸耀了一下自己药箱里充足的准备，“我给你拿？你要什么样的？” 这话提醒了爱丽西娅。 被揉得眼尾泛红，她挪开了还搭着迈克尔胳膊的手，摸了摸略微突起的小腹，又用余光瞄了迈克尔一眼。 咬了咬下嘴唇。 “不了，”她摇摇头，拒绝了爱德华的询问，指腹在那里打圈，声音轻轻，“也挺好的。” 哦了一声，爱德华终于挪动了他的脚步。 就在爱丽西娅以为他可算要离开之际，他却脚步一转，在这间卧室里溜达了起来。 “你们走之后，我联系了曾经的警察同事，先把现场处理了。” 爱德华四处打量，留下得自然无比，单方面延续了聊天。 “我说是他们大半夜来你家自杀，还把自己分尸了。这个理由实在是太好用了，结合那个教会纹身标记，一用一个准。” 他一本正经地和那个来过一次警察解释，成功看见对方本就嫌弃的表情更加复杂。 尤其是他说那都是他亲眼看见的。 对于为什么邻居家发生的事情、他却能亲眼看见的询问，爱德华笑得一脸灿烂，给出了[我钻进了她的衣柜，想给她一个惊喜]的解释。 基本上是警察转身就走，不想多问一句。 “蝙蝠侠最近也没来，可能是看见了我故意留下的[当事人已经消失不见，猜测要逃离哥谭]的信息，”爱德华停在某处墙角，好奇地弯腰打量，“如果不是蝙蝠侠，那也会有别人看到。” “我还在网上挂了新的招租信息，还有其他的小手段，做得实在巧妙，他们都被耍的团团转...” 不得不抓着迈克尔的胳膊，爱丽西娅的注意力不太能放在爱德华的话上。 还是没忍住小小地闷哼了一声，她吸了口气，努力保持声线不抖：“尼格玛先生，你还留下来干什么...” 垂头瞧着，被捏着的地方已经落下红印了。 虽然很感谢房东这段日子给出的掩护，好在周围没有警员蹲守，不然他们这浑噩的两天被抓个正着就糟糕了。 但这个时机不对劲，是时候要赶人了。 爱德华有些疑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这话：“不是说了吗，汇合碰头，交流一下教会那边要干什么，顺便再听我讲一下警方这边的进展。” “现在不...不方便...” “这么重要的事情，还顾得上方不方便吗，现在情况特殊，主次轻重要分清楚。” “对了，这应该是刀尖留下的吧，你搬来之前还没有，”说罢，爱德华指了指他看了好半天的墙面，满脑子的疑问，“这墙上划的是什么？” 指的是迈克尔刚来时在墙上留下的划痕 连聪明的谜语人都看不出来他划的是什么，坏女人你那时是怎么一下子就说出来的呢...（意味深长） 嗯 现在的场面好平静温馨祥和，有种不一样的癫，好喜欢（点头 猫猫还在呆滞地踩奶，大概是身体还虚着（？） 迈克尔，大傻春，你在干什么—— 我也要rua我也要rua，我一个单纯可爱阳光没有威胁的小女孩儿，让我也ruarua怎么了——（嫉妒の尖叫） 第60章 第 60 章 这块的墙面上乱七八糟，刻着十几条堆在一起的深划痕。 杂乱无章，糅杂在一起，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 像是谁没事情干，发着呆、连自己都不知道在划些什么那样留下的。 爱德华凑得更近了一些，下意识地就辨认起来，觉得发生的变化肯定都有它特别的意义，开始思索起了各种可能。 但是奇怪，无论怎么看，都是没有意义的划痕。 难受地蹭了蹭腿，趁着房东在那边观察、顾及不到这边，爱丽西娅咬着下唇，换了个姿势。 迈克尔箍在自己胸前的胳膊很好挣开，她的膝盖跪在床上，略微地直起了身子。 将他按着、背对着那边坐在床上，好让宽厚的身型能将自己完全挡住。 爱丽西娅往他怀里缩了缩，伸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挺腰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下巴尖原本是枕着迈克尔的肩膀，却因为够不到而一点点地下滑，只好改为靠在他的臂膀上。 抱着迈克尔的手臂，她的脸颊忽地染上明艳的红晕，本能地半眯起眼睛。 眼眶泛湿，小小地吐了口气。 这个姿势正好能瞧见那边，爱丽西娅在迈克尔的遮挡下探出脑袋，朝着爱德华指向的方向看去。 他指的那块地方，就是来哥谭的第一个晚上、迈克尔把她压在角落处的那块墙角。 第112章 想起迈克尔在墙上留下的不明刻痕，爱丽西娅眼神微动，唔了一声，并未多说什么：“...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圆润的膝盖微微弯曲，一双白嫩的小腿顺势从迈克尔的腰身旁探出。 浅粉色的脚趾紧扣，轻轻地的摆动了几下。 可算是从呆愣状态中反应过来了一点，迈克尔的呼吸声又沉了些，下意识地用胳膊环住了她的腰。 而爱德华摸着下巴，很想找出这些划痕背后的规律，由于实在是过于在意，有点不太能挪开视线。 更别提挪开步子了。 这位热心房东是真的接收不到任何逐客的信号，一步都不带离开的。 但他刚刚说的话也有点道理。 现在状况还特殊着，她依旧在被各方通缉搜查中，随时有被发现的风险，确实不能再那么不管不顾地浪费时间了。 “说起来，尼格玛先生。” 爱丽西娅有些为难，多问了爱德华一句：“如果你报警了的话，警察不会在信息库里发现这边的地址，跟过来吗？” 她的通缉照片可还挂着呢。 以那个酒店大楼纵火犯嫌疑人的名义。 “这倒不用担心，负责这片的那个警官是我同伙，他向来有做好事不留名、也不给警局上报的好习惯。” 说罢，怕她对那个警官没印象，爱德华还特意提醒了一下：“就是之前德鲁伊教会的人被分尸扔下去那次，还跟你搭讪那个。” 哦，那位踩着时间准时下班的警官。 那种按时上下班的态度颇有哥谭风格，确实会有点印象。 “警方那边暂时还找不到这边，”辨认失败，盯得快头脑发胀，爱德华选择了放弃，缓缓转过了身，“倒是德鲁伊教会那边，你们不是趁机去了一趟吗，搞清楚他们想做什么了吗？” 那是一双充满了求知欲的好奇眼睛，挡在了眼镜的镜片之后。 按理来说他的视线应该是高清的。 是个正常人都应该知道该离开的。 但他似乎把那些不重要的事情都给忽视掉了，只是专注地想等一个答案。 倚在迈克尔的胳膊上，爱丽西娅回避了有关让她怀孕的事情。 只是简单地提了下教会[准备利用迈克尔这颗棋子，在达成目的后把他献祭掉]的想法。 想法很不错，但下场就不是很美妙了。 “唔...可能很快就能看到有...哥谭某教堂惨遭...的新闻了...” 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声音越来越弱。 爱丽西娅埋下了自己的脸，放弃和他对视。 “原来如此，不过被解决掉的只是德鲁伊教会的一个据点，他们的势力实际上还是很大的，指不定还会继续寻向你们出手。” 爱德华了然地摸了摸下巴，有满脑子的消息要分享：“这个教会的牵扯不小，就拿最近被调查的里希特霍芬与九头蛇举例...” 他没把话说全，留了半截，随即心照不宣地看向爱丽西娅，已经在调查中知道些新消息了。 气氛安静了有一会儿。 “你怎么不说话？” 真是受够了。 爱丽西娅叹了口气，咬牙切齿，不得不顺着他的话接下去：“九头蛇成员大部分信奉德鲁伊教会，现在还可以找到二战时九头蛇秘密进行的黑魔法、巫术行动，都与这个宗教脱不开关系。” 不过德鲁伊教会的信徒远不止九头蛇，他们遍布全球。 “我就只知道这些，美国队长说不定会更熟悉这部分。” 提起美国队长时，爱丽西娅的声音一顿，饱含了些微妙的深意。 “亲身经历过二战，这么说也确实很有道理，”爱德华点点头，把话题引到了就在现场的人身上，“那迈克尔·迈尔斯呢？” “...他是个哑巴，还是个文盲，脑子不怎么好使。” 连教会要献祭掉他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是现场才知道的。 没法指望他太多。 迈克尔·迈尔斯，一颗意外地和教会闹掰的棋子。 不知道是不是把爱丽西娅这句话听懂了，迈克尔不满地加大了力气。 爱德华无视掉了那啪的一声，当即给出了总结：“我明白了，只有蛮力可以拿来利用，但没有资格知晓更多、就算知道了也无法深入理解的棋子。” 怪不得会被德鲁伊教会盯上，当然好用了。 这么一说，他能意识到教会对他的欺骗，这一点反倒有些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评价精准歹毒，感觉还带着高智商人群特有的讽刺。 爱丽西娅无助地弯了弯手指，很想提醒一下迈克尔就在现场，还是不要当着本人的面这么说了吧。 “虽说不属于教会了，但他的嫌疑和罪行可洗刷不干净。” 爱德华扬眉，他这几天还顺路前往了哥谭警局，查找到了迈克尔·迈尔斯相关的档案，当然还有些其他的。 简单地讲一下，他在6岁时杀了他的姐姐，然后被送进精神病院待了15年。 约2年前左右潜逃出来，疑似是被教会分发了任务。 逃亡期间，对姓迈尔斯的人以及他的其他血亲下手。 和德鲁伊教会牵扯不清。 爱德华指了过去，言辞凿凿：“对，就是那个男人。” 之前在阿卡姆精神病院大门前面的时候，已经把这段说过一遍了。 第113章 但他还要当着迈克尔的面再说一遍。 问就是强迫症。 “...所以呢？” “他的行踪暴露，绝对会被盯上。”爱德华推了推眼镜框，终于说到了关键的地方，“而且据我所知，就在这两天里，警方已经调取复原了酒店大楼的监控。” 他们发现了德鲁伊教会和迈克尔·迈尔斯的身影。 这个独具特色的头罩可太显眼了，更别提他在酒店里一路虐杀出去的时候，可压根就没顾及什么监控。 街边那家花店也被封锁，在里面找到了许多受害人的尸块。 和这两个杀人魔牵扯不清，这两个杀人魔又和德鲁伊教会牵扯不清。 如果爱丽西娅再不引起蝙蝠侠和警察的注意，那可就奇了怪了。 “我能拖延几天的时间，但是不能一直这么拖延下去。哥谭最近的风向不对劲，我个人的话，建议你们最好尽快离开哥谭。” 爱丽西娅抿起嘴，眉头微皱：“我也想，但是...” “哦，需要帮忙吗？” “您要帮我们吗？能帮我们离开哥谭？”她有些意外地眨眨眼，没想到这位房东先生竟然会热心到这种程度。 “当然可以了，只是需要些准备。” 故弄玄虚、但又很是自信地摇了摇手指，爱德华很是爽快地就应了下来。 他喜欢这种和蝙蝠侠与警方博弈，在他们眼皮子地下搞小动作干扰，顺便还能趁机坑害一下别人的游戏。 说着‘太好了，那我可就去准备了’，爱德华心满意足地转过身，终于离开了。 见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听声音似乎还体贴地给帮忙关上了门，爱丽西娅终于舒了口气，不用继续忍着了。 她抬手，轻轻地抵着迈克尔的胸口，闷哼了两声。 用指腹蹭开他皮肤上渗出的汗珠，爱丽西娅仰起头，和迈克尔说起了话。 “在教堂的时候，我差不多听明白了，是德鲁伊教会骗了你吧。” 她的声音轻轻，想起了刚刚爱德华讲的、有关迈克尔的经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很小的时候？ 还是进了精神病院之后？ 指尖戳了戳那张惨白的面具，橡胶的触感有些硬实，被戴着它的男人所呼出的气闷得温热。 “那个教堂只是一个小小的分支，德鲁伊教会实在庞大，哥谭已经不安全了，我们换个地方去吧。” 迈克尔的呼吸频率逐渐加快，只顾着用手掌扶着她，胡乱地往下按，注意力并没放在她的话上。 下一秒，温热的头罩脸被爱丽西娅捧住，抬着要迈克尔与她对视。 “你看，在知道你的事情之后，他们都想把你抓起来。” 用手指摩挲面具的嘴唇，她柔和下眉眼，呢喃自语，却又恰好能清晰地让迈克尔听到：“也就只有我会把你留下，不在意那些了。” 诡异空洞面具后的喘息加重，那双没有高光的眼睛顺着瞧来，昏暗死气中却又有些迷离，混杂了前所未有、异样的情绪。 看来药效还有余力在。 有点微妙的可怜，爱丽西娅暂时就不和他赌气了，毕竟在他这种情况下生闷气，下场确实是有些惨。 而且，她也有骗了他的地方。 还不能说是骗。 只是一些，不能让他知道的小秘密而已。 “如果你生气，那不如就去找当初骗了你的那些成员吧，”爱丽西娅的语气商量中带着哄骗，说出了那个她不该知道的地名，“我们去哈登菲尔德小镇。” 爱德华的动作非常快，他很是迅速地找到了可以离开哥谭的路线，并且帮忙联系到了企鹅人的黒帮。 他们最擅长做这种在警方的看守下，背地里搞偷渡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爱德华和企鹅人说了什么，竟然让他同意了插手帮忙。 但从某位房东闪烁着算计暗光的眼神来看，他指定是顺手给不太知情的黒帮挖了个坑，留着之后利用。 “是时候伪造意外骗取保险费了，我会帮你安排假死的，虽说他们不一定会信就是了。” 站在码头边上，临分开之前，爱德华压了压帽檐，随口一问：“准备之后去哪里？” “哈登菲尔德。”爱丽西娅朝某个隐蔽的方向瞧了一眼，笑道，“和哥谭不同，是个会经常有大晴天的地方。” “我记得是在伊利诺斯州吧，那里前不久还发生了失踪案件和凶杀案，有fbi和心理医生在搜查。”爱德华颔首，“祝你好运。” 礼貌地点头应下，提着手提袋，爱丽西娅最后望了眼被阴云笼罩的哥谭市，转身要离开了。 她才走出去几步，身后就又响起了爱德华的声音。 “迈尔斯小姐，”将人喊住，爱德华的话一顿，又换了个名字，“不，里希特霍芬小姐。你的计划还算顺利吗？” 爱丽西娅停下脚步，背着身，没有说话。 这印证了爱德华的猜想。 他把这段日子以来全部的信息串联在一起，没想到在临近尾声时才察觉到真正的谜题。 是谁事先就熟知他的脾性，从还未见面起，就早有预谋。 是谁故意挑起让他抓耳挠腮的兴趣，蛊惑他主动参与其中，搅乱这摊浑水。 “我喜欢猜谜，我好奇答案，所以即便察觉到被摆了一道，我也还是会帮你，毕竟发展卡在这里就实在太难受了。哦！这也被你算到其中了，是吧？” 第114章 爱丽西娅略微侧过头，有些困惑：“不好意思，我不太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可以偷偷地靠近你，或者就始终站在你的面前，你甚至都不知道。但当我展现自己的时候，你将变得不再一样。我是谁？” 将帽子摘下，爱德华行了个绅士礼，悠悠地与这位邻居告别：“总之，祝你之后在哈登菲尔德好运。” “毕竟，既然会在发现后和教会反目成仇，就代表没人喜欢被欺骗，不是吗。” 他的眼神里，带着些准备看乐子的恶意。 谜，整了半天，你也被玩弄于... 《哑巴，还是个文盲，脑子不怎么好使——被骗了》 《话痨，脑子在全哥谭第二好使，善于发现各种蛛丝马迹，并保持绝佳的亢奋与探索精神——被骗了》 蝙蝠侠都说了让你们下载哥谭市反诈app你们非不听！（？） 第61章 第 61 章 两人悄然接近哈登菲尔德的期间，已经进入了十月份。 气温逐渐变得越来越低了，路上也恰巧地赶上了几个阴冷的雨天，凉气来的较为突然和迅速。 不过先前在阴湿的哥谭住了一段时间，对这种天气还算适应，倒也没有爱丽西娅预想得那般难熬。 而且迈克尔真的很好用。 他就像是一个热乎乎的暖手宝，路上觉得冷的时候，直接把暗中藏着的人喊出来，然后抱住他取暖就好了。 自从经过了那昏天暗地的两天，有了些意想不到的深入接触之后，迈克尔的态度似乎就发生了些新的变化。 原本迈克尔对她不搭不理，态度极其地自我。 但最近只要爱丽西娅探头，小声地一喊他的名字，就能把他叫出来。 就算被抱住也没有挣脱，更没有像之前那样嫌弃地把她拍开。 看起来已经彻底很习惯身体接触了的样子。 同时，他暗中跟得更紧了，可以说得上是寸步不离。 连上厕所的时候，都能在角落里看见某个熟悉的头罩脑袋。 爱丽西娅欲言又止，还是选择了放弃。 背后的那双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她，并且带着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的神色。 一路上在思索，努力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那不怎么好使的脑袋到底想明白没有。 不过晚上休息的时候，倒是还会很自然地走进来，躺下，把原本就狭窄的小单间卧铺挤得更可怜。 不同于之前那个有点余缝的卧室小床，赶路途中，爱丽西娅真的无处可去，只好轻手轻脚地压在他身上。 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枕着他的胸口，即便路途有些颠簸，也依旧能睡个不错的好觉。 有那张‘脸’的威慑，也用不着担心熟睡时会遇到什么危险，很有安全感。 毕竟硬要说的话，这附近最大的危险可能就是迈克尔。 一开始爱丽西娅还有些忐忑，不知道迈克尔会不会一脚把她踹下去。 不过由于狭窄程度翻倍，他的心情看样子非常的好，呼吸都安详了许多。 就连身上多压了个人，也没有觉得喘不过气。 腿窝搭在他危险的地方，爱丽西娅难免也会担心些进一步的事情，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想多做些别的。 为难火车上的隔音可算不上太好，可能会有些尴尬，而且也不方便收拾... 很明显，她的担心多余了。 再怎么紧贴，迈克尔的迈克尔也没再有任何的反应。 似乎是在经历了先前频繁的劳作后，身体被掏空，彻底不行了那样。 就不能在这方面期待他太多。 除了那方面不太行以外，迈克尔确实算得上是个旅行的好搭档。 暖和，安全，而且还很实用。 实用，更多地指他那身执着要穿的连体工装。 以前没有能意识到的机会，也就没刻意地在意过，现在赶着出行，还是头一次发现工装的口袋竟然那么能装。 光是外面就有六个又深又大的口袋，甚至贴身的内衬里还有两个。 充电宝，充电线，口红，粉饼，证件，内衣，睡衣，零食和矿泉水... 根本就不需要大背包，只要随手往迈克尔身上找个口袋一揣就好了。 全都能装得下，而且他也不觉得沉。 在发现身上负重增加后，最多只是会用死气沉沉的眼神盯她很久，其他也没什么震慑力。 被盯着而已，爱丽西娅习惯了。 被折磨了两天的疲惫和酸痛还在，这几天忙着赶路，也休息不好，她想自己的身上再轻巧一点。 反正他也不觉得沉。 终于成功看到了写着[前方直走五百米，哈登菲尔德小镇]的牌子。 眼前一亮，爱丽西娅转身，把手伸进迈克尔的口袋里，从中摸出了自己的钱包和手机，准备把这个意义特别的路牌拍下来。 举着手机，找好角度，对准那边喀嚓一声。 划着相册检查了一下，爱丽西娅突然想到了什么，偷偷地举起了手机，准备和后面的迈克尔留下一张。 镜头画面中，后面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没有捕捉到那个身影，爱丽西娅眨眨眼，疑惑地转身看了一大圈：“迈克尔？” 没有响应，也没有重新出现的身影。 在她专心拍照的时候，迈克尔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第115章 搜寻无果，爱丽西娅便独自朝着前面走去，有些纳闷。 “...只是回老家而已，他就那么兴奋吗？” 暗暗地嘟囔了几声，很快就又把注意力放到附近的街道上。 她倒不是很担心，相信迈克尔很快就会来找她... 或者她去找他。 迈克尔能去的地方很好猜，可以肯定迈尔斯家就是其中一处。 不过在进入小镇之后，爱丽西娅没急着立刻就去找迈尔斯家。 与大多阴天的哥谭市不同，哈登菲尔德小镇的阳光十分明媚，衬着大片的绿植，亮得有些晃眼。 压了压帽檐，把模样稍微地挡了一下。 由于在电视上的那个通缉照片，她路上又把头发颜色染了回去。 不过都已经走出了一条街道，没有看见什么警察，也没看见有关她的通缉照片，似乎哥谭的事情还没有影响到这边。 爱丽西娅在镇子里闲逛，好奇地四处打量。 不像哥谭和纽约那样都是高楼大厦的大都市，小镇里都是些漂亮的独栋二层小楼，温馨整齐地排列在了一起。 这里没怎么被fbi来的调查组影响，正在积极筹备着一个月后的万圣节。 四处都摆了南瓜、骷髅和女巫帽，各家各户的院子里也早早地准备起了要用到的装饰。 小超市店铺门口的立牌写着[万圣节糖果已补货！欢迎购买！]，一看就很畅销。 附近往来的人不是很多，生活节奏慢悠悠的。 一路走来，爱丽西娅的眼睛亮晶晶，对这个温馨漂亮、阳光明媚的城镇很是喜欢。 每个角落都要多瞧瞧，她没忍住轻声感慨：“这里就是迈克尔长大的地方吗...” 准确来说，是长到6岁为止。 明明是这么不错的地方，也不知道他是从哪个成长环节开始不对劲的。 不过从他消失得那么快来看，回了老家，迈克尔估计也挺兴奋的吧。 大概。 在他消失的这段期间，只希望他不要兴奋得太过头，搞出什么给全镇带来恐慌的见面礼。 那她就只能跟镇子上的人说[这实在是太可怕了，我完全不认识什么迈克尔]了。 突然就置身在迈克尔的老家，这种感觉有点特别，显得不太真实。 在路边小商店的玻璃橱窗前停下，爱丽西娅的目光被里面的黑猫摆件吸引，不禁俯身多看了几眼。 光线下，那双金色的玻璃珠瞳孔光彩熠熠，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黑猫也是万圣节的特色之一，小姑娘是喜欢这个吗？除了摆件，还有黑猫玩偶哦。” 开超市的是个面容慈祥的奶奶，瞧见有人停下，主动笑着来搭话：“是外来的旅客吗，先前没在镇子里见过你啊。要进来瞧瞧吗，说不定会有喜欢的。” 爱丽西娅有些羞涩地点点头，乖巧地走进了开着门的小商店里。 接过店主递来的猫猫抱枕，无法抗拒地捏了几下，感受里面松软的棉花。 迈克尔的老家，安宁特别的小城镇，连抱枕都感觉比别处的好。 “哦，原来是考虑要在这里定居吗，”又去给她找想要的毛毯，店主笑咪咪的，“万圣节之后就要准备圣诞节了，镇子里会很热闹的，可别错过了。” 抱着买下的抱枕，爱丽西娅跟在她身后，随口打听：“最近小镇里有什么发生什么事情吗，我好像看见了有警察？” “确实是有fbi的警官来过，似乎是这个州前不久发生了失踪案，准备把周边的地区都调查一遍。留下了几位警官，就住在附近的旅馆，这么一来还挺有安全感的，不是吗。” 店主把两张毛毯装好，准备转身递给爱丽西娅，就看见她的视线锁定了店里的其他摆设上。 看起来都很心动。 “自己搬起来可不容易，还是等决定住处之后再采购吧，到时候也方便帮你送过去。对了，有想好住哪儿吗？” 爱丽西娅点点头，声音柔柔：“来之前，有看见出售迈尔斯家2层独栋的信息，准备去看看。” “迈尔斯家？” 这个姓氏一出，店主的神情原本还笑眯眯的，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 爱丽西娅被她的反应搞得有些懵，略有忐忑：“那间房子有什么问题吗，不是迈尔斯家搬走了，房子就空下来了吗...？” “天吶，是哪个没良心的房地产销售说的，怎么能这么骗人。”店主眉头紧皱，见爱丽西娅还懵懵懂懂的，连忙多说几句，“那家可是个凶宅，曾经发生过凶杀案。” “十多年前，他家的小儿子在里面杀了人，捅死了他姐姐，没多久就关精神病院去了。” 爱丽西娅抿起嘴，小声打听：“怎么会突然就杀人呢，是意外，还是有人教唆？” “我了解的不多，也不太清楚，而且实在是太久远了，记性也糟糕了。” 案发之后，幸存的人不想触景伤情，选择搬走，迈尔斯家也被封了起来。 荒废了很久，没人敢收，也没人敢买。 “谁知道那地方是不是邪门呢，我倒是不建议你住那里，更何况你还是个年轻的小女孩。” “我会好好考虑的，”爱丽西娅小声道谢，不过也有些为难，“只是我丈夫已经去看房子了，我一会儿去和他说一下吧。” 留下聊了一会儿，大致地问了下镇子的情况。 第116章 临行前，或许是相处得很不错，店主还热情地送了些苹果和自加烤的小甜点，笑着欢迎她再来。 手里多出了一兜子的东西，也就没有再继续四处闲逛的力气了。 和街对面的某个西装男人擦肩而过，爱丽西娅没太注意到他的目光，忙着侧头瞧着街区的号码，寻找迈尔斯家所在的方向。 还好不是特别难找。 顺着一条有些荒凉的小路走，走进稍显得偏僻和安静的街区，在其中一栋房子前停下。 可能是受这家凶宅的影响，附近几家似乎都没有人住。 十几年无人问津，迈尔斯家的两层小独栋愈显破败，处处透着陈旧的气息。 从外面瞧，所有的窗户都被钉着一堆木板，刻意地将里面的景象挡住。 年份太久，木板腐烂变脆，已经掉落下来不少。 明亮温暖的小镇里，唯独这处看着有些渗人。 走上台阶，爱丽西娅抱着一堆东西站在门前，四处看了看。 前后气氛变化得有些太明显了，让人下意识地犹豫起来。 用脚尖轻轻抵住门板，试探地勾了一下。 门锁得并不严，甚至可能锁头已经坏掉了，嘎吱一声，门没有任何阻力就打开了。 一股浓郁的灰尘味扑面而来。 屋子很大，被遗弃得太久，地板烂了大半，处处都破旧得过头。 一楼迎面的就是客厅，摆着落满了灰尘的沙发和桌子。 把怀里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在桌子上，爱丽西娅缩了缩肩膀，有点不太习惯这种环境。 大片大片的墙皮掉落，露出了水泥的墙体，灰色的墙体上疑似还凝固着暗红色不明污渍。 因为背阴和潮湿，墙纸发霉的很严重，霉味和灰尘的味道混在一起，呛得人直咳嗽。 进屋的瞬间就被阴冷侵袭，再将这画面看在眼里，确实是个很标准的凶宅。 标准过头了。 墙上挂着几个没拿走的相框，里面放着迈尔斯一家的照片。 总感觉他们在暗暗地看自己。 爱丽西娅后退了几步，别开了视线。 沙发的旁边立了面全身镜，朦朦胧胧地映着她的身影，镜像随着她挪步的动作晃动，险些把爱丽西娅自己吓了一跳。 没有声响，没有尸体，没有除了自己以外的活人。 但就是这种非物理意义上的精神攻击，才渗人。 商店店主的话顿时在耳边响起，她下意识地按住了胸口，差点因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凶宅，有点可怕啊。 背后发毛，不敢乱走动，总感觉会发生可怕惊悚的事情。 阴冷的发怵。 “迈克尔...？” 指尖发凉，爱丽西娅停在原地，怯生生地喊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在不在附近。 如果迈克尔在就好了，他跑哪里去了。 嗯... 等等。 迈克尔？ 好像哪里有点不对了。 这里不是他家吗。 虽然准确来说，是他6岁以前的家，他6岁之后就不在这里了。 “...不对。”紧张的情绪突然被打散，爱丽西娅自言自语，意识到了问题，“这里变成凶宅，不就是因为他吗？” 说起来，罪魁祸首就是他来着。 那她为什么要发怵啊！ 对啊！你刚嫌弃过他那方面不够行的啊—— （阴森的钢琴曲缓缓奏响）（渲染恐怖气氛）（瑟缩）（毛骨悚然）（等一下，这里不是迈克尔家吗）（钢琴曲尴尬地戛然而止） 哈登菲尔德：活呗，谁能活得过你啊，顺带一提你们这样真的没礼貌（泪 第62章 第 62 章 商店的店主后来也隐晦地提醒了一下，说是虽然他家小儿子被关进了精神病院，但似乎2年前转移的时候出了些差错，让人意外跑出来了。 也不知道之后是被抓回去了，还是死了，还是依旧在外面游荡。 但毕竟房子还是迈尔斯家的房子，说不准他已经回来了，甚至还在房子里住下了呢？ 也拿捏不准。 曾经那一片的居民死的死、搬家的搬家，现在也没什么人能说得准他到底长什么模样。 而且自他被抓走后都过去了十几年，就算记得小时候的样子，也不一定能辨认出来了。 就算真的只是个猜想，但从附近路过的时候总归还是膈应、感觉毛骨悚然的。 经历了这段聊小镇八卦的对话，然后很快就又走进了案发现场，在实地感受了一下。 确实很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如果她也对于迈克尔长什么样子完全没有了解，对他一点认识都没有的话。 那个呆板的头罩脑袋，只要见了一次就很难忘记。 迈克尔摘掉头罩的时候都避着她，搞得爱丽西娅已经把他的真实长相和那个头罩对标了。 意识到这个细节过后，突然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难不成是害怕让这栋房子沦为凶宅的罪魁祸首，那个去向不明的迈克尔·迈尔斯吗？ 爱丽西娅的表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心情才好。 不过，这房子又大又复杂，确实会有种[说不定潜逃的精神病就藏在某个角落里，已经发现了她，正暗中盯着]的感觉。 第117章 说起来，迈克尔他这段时间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想起某个头罩脑袋，爱丽西娅原本还忐忑的心一下子就平稳了，那点子阴冷和瑟缩也迅速消散。 缩着的肩膀打开，她的步伐自然了许多，声音也恢复平常，稍微加大了音量，随口确认：“迈克尔？你在这里吗？” 从客厅向房子的其他地方走，简单地观察下这里的布局，顺便探头寻找某个故事的主人公在不在附近。 钉着窗户的木板掉了一半，外面此时还亮着天，有阳光顺着空隙投进来，屋子里的画面瞧着也算清晰。 顺着走廊向里走，是个还算宽敞的厨房。 黄色的墙纸，白色的柜子，一堆过期了的调料。东西很齐全，但也很老旧，窗户还是很大的。 厨房对面的屋子里放着个大圆桌，围着摆了几把椅子，看起来是一家人吃饭的地方。 大致地在一楼的几个房间里走了一遍，站在通向二楼的楼梯边。 “迈克尔，你还没回家吗？” 一直没有等到那个暗中观察的身影，爱丽西娅有些疑惑，仰头向上看，又问了一声。 如果是别人出现在荒废破败的凶宅内部，一边向内深入观察、一边试探地喊着迈克尔的名字，很大可能是在做心理建设，安慰自己房子里没别人。 至少肯定不是期待真的遇见当事人。 但爱丽西娅是真心的。 自从在小镇外分开后，就一直没有瞧见迈克尔的身影，看样子似乎也不在家里的样子。 问题是还有好多东西都在他身上放着呢。 一片死寂。 这里真的没有迈克尔在。 让人失望。 “算了，还好提前拿走了手机和钱包。”爱丽西娅叹了口气，踩着楼梯上了楼，准备去楼上看看。 楼梯嘎吱作响，让人很担心会不会突然塌陷下去。 二楼大多是卧室，状况没比楼下好到哪里去，甚至感觉几个卧室的门板烂得要更严重些。 停在其中一间卧室的门前，虽说破了个大洞的门能清楚地看见里面，但也没到可以跨进去的程度。 爱丽西娅刚要伸手找门把手，却一下子摸了个空。 门把手所在的位置破了一个大洞，快要和上半部分的窟窿连接在一起，不剩下什么了。 道理她都懂，但是门板因为时间太久而坏掉了一半就算了，为什么连这里的门把手都是坏的？ 缺失的部分在地上躺得很安静，画面甚至有些似曾相识。 她在哥谭的时候见识过几次了，很明显是迈克尔的手笔。 但总不可能是6岁的小豆丁迈克尔干的好事吧。 这是什么迈尔斯家的传统吗？ 还是说迈克尔从精神病院逃出去之后回来过，后来才卸掉的？ 他对门把手的执念太深了。 将视线从把手上挪开，比起门板手，还有更引人注目的东西在。 刚刚在外面向里瞧的时候，爱丽西娅就有些在意了。 虽然有些黯淡陈旧，但也能看出来这是间比较有女孩子气的屋子，应该就是他姐姐曾经住的。 谁能来解释一下，为什么床上摆了个那么大的墓碑。 沉重、灰黑色的石头墓碑压在床头的位置，刻着带有迈尔斯的名字，分外醒目。 她拧着眉头，靠近去伸手试着搬了一下。 根本搬不开，墓碑纹丝不动，看着估计要有几百斤重。 这肯定也不会是6岁的迈克尔能做到的事情吧。 墓碑下面沾着些潮湿松软的泥土，不像是放了两年的样子。 “他这是回来过了吗，就为了搬一个墓碑？”爱丽西娅碾了碾手指尖，一个扭头就和硕大的墓碑面对面，欲言又止，但说不出话。 特意放在这里，难不成是什么...标记吗？ 不太能理解。 但毕竟是迈克尔，他的想法想来奇怪，还是尊重一下好了。 把楼上楼下都走了一圈，也没等到迈克尔回来。 趁着等他的期间，爱丽西娅挽起袖子，打算先简单地收拾出来个能住的地方。 无从下手，似乎最多也只能收拾张床出来。 虽然不知道那个墓碑的具体用处是什么，不过瞧着像什么特别的讯号，她姑且就挑了那间屋子收拾。 爱丽西娅有些感慨。 迈尔斯家的卧室里床都很大，这实在是太好了，终于不用再被挤得施展不开了。 但目前看来，就这么一个能说得过去的优点。 整个房子里全是灰尘和土，木板与家具坏了一大半，怎么收拾都很苦恼。 而且没水没电，楼下沙发对面倒是有个壁炉，把那处的墙烧得漆黑一片，似乎是目前唯一能用的东西了。 大概。 很是艰难勉强地腾出了能拿来睡觉的地方，想把这个房子收拾好要费很大的力气。 坐在垫了新毛毯的床上，环顾一圈眼前这破破烂烂的屋子，爱丽西娅有些头疼，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该放弃这个房子，重新买一个比较好了。 她到底在对迈克尔的居住环境期待些什么。 在哈登菲尔德定居是个不错的想法，迈克尔似乎也很喜欢这里的样子。 如果一切都能顺利的话，说不定会从此过上很平静的生活。 但也要...事情结束，一切尘埃落定才行。 第118章 现在还不是时候。 坐在床边休息，爱丽西娅轻轻地咬了口店主送的红苹果，思索着现在小镇里的情况。 她前往哈登菲尔德小镇的消息很快就会暴露，不止是调查[羔羊养殖场]的fbi探员，这里还有其他势力的人在。 镇子上的人口不多，有没见过的人在今天出现在了镇子，这个消息很快就会散播开来。 一直躲藏的话，只要家族势力还在，就迟早会被他们找到。 她从逃婚...不，制定计划的一开始起，就不希望这些不稳定的因素一直威胁自己。 再等等，很快了。 只要那边的调查按照既定的走向发展，彻底结束，就再也不会有人打扰到她和迈克尔。 他们会在哈登菲尔德生活的很好。 ...或许迈克尔他也会这么觉得吧。 回想起他态度不经意间的变化，爱丽西娅舔了舔嘴唇，歪头打量手里的苹果。 手指尖捏着的苹果表皮通红，色泽诱人，汁水甜美。 神话中，人类的先祖亚当和夏娃就是因为偷吃禁果、窥透了男女之间那层关系，而被上帝从天堂贬至人间。 现在，德鲁伊教会的某位圣子也尝过了。 虽然迈克尔习性奇怪，但至少再怎么他也是个男人。 尝过之后，就很难不去回想和在意。 将吃了一小半的苹果放下，爱丽西娅站起身，走到了这间卧室的窗户边，向外面瞧了一眼。 外面快黑天了。 这儿的窗户对着院子的侧面，能瞧见有棵和楼差不多高的树，顺着向下，荒废的地面上堆起了不少落叶。 心一紧，她和骤然出现的家伙对上了视线。 一个男人神出鬼没地在楼下出现，仰头望向二楼的窗户。 他的眼神直直地看着爱丽西娅，神情有些呆滞，却又有股莫名的诡异。 爱丽西娅害怕地后退了几步，躲在了窗帘的后面。 过了一会儿，才怯生生地探出半个脑袋，向下面看。 空荡荡的，没有人在的痕迹，就好像刚刚的一瞥是幻觉那样。 有些迟疑地掐了下指尖，还以为是错觉。 但只是别开了下视线，再次望去，就又凭空出现了那道身影。 一眨眼，不见。 再一眨眼，出现。 他玩的好开心，回老家了果然不一样。 爱丽西娅装出被吓到的模样，配合地跟迈克尔玩了几个回合。 但是重复了几次后，很快就变得更加不真实了。 她有些无奈地坐回了床上，等着迈克尔自己走上来。 失踪了大半天的人终于在门口缓缓现身，在进了这间特别的屋子后，呼吸都不免加粗了许多。 “给你留了苹果和小蛋糕，是路上一家店主送的。没想到这里条件这么可怜，来不及准备别的了，你先凑合吃吧。” 体贴地背过身趴着，压着新买来的抱枕，爱丽西娅继续翻看她在房子里找到的照片。 下面的墙上零零散散地挂着相框，里面放着迈尔斯家的合照。 一家人笑着凑在一起，看起来温馨极了。 刺眼。 爱丽西娅吃醋地将其摘下，全部都扔到最隐蔽的柜子角落里，等着之后有机会处理得再彻底些。 现在迈克尔唯一的家人就是她，她可不想再看到那些碍事的。 不过她单独留下了有小迈克尔的部分。 金发的小男孩儿表情懵着，似乎不太擅长应对镜头，可爱极了。 很难想象就是身后那个喘着粗气的男人。 也很难想象，他长大后竟然会有搬墓碑的癖好。 微微抬起头，和床头那个巨大的墓碑面对面，爱丽西娅欲言又止。 迈克尔不会想就这么摆着吧？ 然后晚上睡觉的时候，从挤着她的迈克尔，变成挤着她的迈克尔和其他人的墓碑？ 没门。 可能是终于注意到了桌子上摆着的小蛋糕，身后传来了翻动袋子的声音，随后便有咀嚼声响起。 把照片偷偷藏好，倒在毛毯上，爱丽西娅抱着黑猫玩偶蹭了蹭，有些不满：“把那个墓碑搬开，很碍事。” “你休想放个刻着别人名字的墓碑，除非是我的。” 重新扣上头罩的动作窸窸窣窣，迈克尔歪头看了过去。 熟悉的小镇。 熟悉的蛋糕味道。 熟悉的屋子。 就是这张床，就是这个位置。 年幼的他用一把长长的厨刀，完成了指令的第一步。 呼吸加重，体温升高，他彻底兴奋起来了。 兴奋的——立起来了！ 你猜他为什么要搬个墓碑 当然是play的一部分了 小时候那么可爱，怎么长大之后就这样了（指指点点） 迈啊，你这个房子，有跟没有之间存在什么太大差别吗 也太破了吧（ 这章的景物描写可都是有用的，刺激的要来了（低语 第63章 第 63 章 全新的玩偶抱枕软绵绵的，还散发着被阳光烘烤过的特别香味儿。 黑色的猫猫绒毛松软，金棕色的瞳孔熠熠生辉，尾巴勾着，表情有种别样的可爱与生动。 爱丽西娅可太喜欢了。 她把软乎乎的玩偶抱在怀里，压在胸口那儿，用下巴尖枕着它，没忍住又把脸埋进去，深吸一口。 第119章 十分享受地蹭了蹭，身下新铺好的、崭新的毛毯也很是有治愈的魔力。 眼皮泛沉，爱丽西娅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有点累了。 收拾屋子的疲劳，还有路途奔波带来的倦意，这下子全都涌了上来。 躺在床上，终于有种可以歇一会儿的感觉了。 迈尔斯家的床能让她把身子摊开来，僵硬的关节得到舒展，让人舒服地哼出声。 果然还是要大床，比在哥谭租的那个大...其实那个一个人睡也很够用了，但再加一个迈克尔就很勉强。 终于不用再受那种苦了。 “迈克尔，你吃完了没，”爱丽西娅的声音带着困意，“记得把那个墓碑搬走，还有我的睡裙，还在你的口袋里...” 抱着玩偶，已经在说话时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声音也越来越小。 皮鞋嗒嗒走来的声音很是明显，老旧了的地板也被踩得嘎吱作响。 娇小的女孩儿拱在毛毯上，搂着毛茸茸的黑猫玩偶，没有要多给迈克尔占位符的意思。 环着它的胳膊略微收紧，将柔软的胸脯和小腹都藏在了那之后。 窗户是坏掉的，有凉风往里吹。 膝盖便缓缓地朝着怀里的方向抬，也下意识地贴在了那个玩偶的身上。 从毛绒的触感中汲取到了暖意，她的眉眼柔柔地舒展了开来，把脸埋得更深了。 迈克尔迈步走去，站在了床边那儿，歪头俯视正躺在床上的爱丽西娅。 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她怀里那个陌生的小东西上。 桌子上也有个更迷你的黑猫摆件，崭新得和这里不搭，一看就知道是新出现的。 埋在胸口之下，黑猫那缝出来的可爱表情略带莫名的嘲讽。 碍事。 意识一点点地泛沉，爱丽西娅已经快要睡着了。 尤其是迈克尔带着他炽热的体温走了过来，感受到了靠近的暖意，就只等着他在身边躺下，然后贴着他，先凑合地在这儿过个夜。 预想会因为他压来而下陷的床铺依旧平整，反倒是一股外力袭来，怀里猛地一空。 黑猫玩偶被一把抽走。 爱丽西娅眼睛有些睁不开，朝迈克尔站着的方向伸出胳膊，探着要够：“干什么，快还给我...” 手指尖努力地摸，试图重新捞到那个毛茸茸的触感。 粗糙的工装布料，似乎是迈克尔的大腿。 不是这个。 她的手继续向上。 硬实的柱体，怼得掌心有点痛。 也不是要找到的东西。 不过这又是怎么回事？ 爱丽西娅的眉毛拧了拧，强睁开眼，刚想看看迈克尔又捡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回来，却在看清楚手搭着的地方后顿时哑声。 还在工装...裤上啊。 茫然地眨眨眼，困意都意外地消散了不少。 爱丽西娅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错觉。 她尝试确认地捏了一下，彻底懵了：“迈克尔，你为什么...你不是....” 这一路上他都没有反应，难道不是彻底不行了吗？ 但那个头罩脑袋正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呼吸加重发闷，还没从回来的兴奋中缓下来。 甚至可能是环境和那个墓碑的加持，他的情绪变得更兴奋了，可完全没有要平躺下来盯天花板的意思。 结合手下那个变得与众不同的地方，他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至于那个玩偶。 迈克尔的手里空荡荡的，没有玩偶的影子，怕不是早就被他随手一甩，不知道扔到那个角落里去了。 没有继续再问下去的机会，爱丽西娅的手腕突然被抓住，被拽着靠近了迈克尔所在的床边方向。 沉重的身躯压了过来，滚烫粗糙的手落在她衣服的纽扣上，将其用力扯开。 上衣褪去，肩头一凉，那只手已经去转而拽别的扣子了。 爱丽西娅欲言又止。 这个房子里配置实在太差劲了，由于荒废了太久，水电已经停了很长一段时间。 就算再放低要求，也连个能冒水的水井都没有。 结束之后，要怎么洗澡啊... 她本来是想拒绝的，但话在嘴边浅浅地转了一圈，还是没能说出口。 看迈克尔这个反应，估计根本就没有她说话拒绝的余地。 而且这个机会实在太难得了。 刚回老家的兴奋只在第一天的时候最浓烈，指不定很快就会平复下来，再没有他能做出反应的机会。 迈克尔的迈克尔时好时坏，前后给她留下的乱七八糟的印象太多。 零件失灵的时候占得更多，很难一直对它抱有太大的期望。 爱丽西娅有些迟疑地舔了舔嘴唇，还是没有反抗，任由他把那些碍事的衣物全部拽开。 她乖巧配合地靠在迈克尔肩头，手指尖摸向工装的最上面，帮他拉下拉链。 拉链揪到一半，被另一只不属于自己的手接过。 刷拉一声。 爱丽西娅的脸颊微红，不太敢向下瞧。 不过空了的手指微拢，还是有些难以相信，再次确认那样地点了点。 毛茸茸。 但和他一样凶巴巴、一点都不可爱。 别开视线，轻咬嘴唇。 迈尔斯家确实不方便住，明天再去旅馆开一间好了... 第120章 手心滚烫又潮湿，很快就变得有些泥泞了起来。 没来得及揉几下，几乎是立刻就被迈克尔按倒了。 栽倒在床上，猝不及防。 忽地就脸朝下埋在了毛毯里，腰肢也被拽着向后靠。 迈克尔的操作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技巧，也不给她任何适应的时间，只光顾着死命地往里挤。 对方的态度太过粗鲁，让爱丽西娅攥紧了拳头，有些愤恨。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甚至很有想把藏起来的那张照片翻出来、用怀疑的眼神打量几遍的冲动。 明明照片上那个6岁的迈克尔就懵懵懂懂的，很可爱，瞧着也腼腆温和的样子。 不敢想象如果他能按照那个样子长大，和那个迈克尔遇到的时候，教育他的时候会有多让她满意。 怎么就发展成这个样子了。 可恨的德鲁伊教会。 朝着藏了照片的方向，爱丽西娅的手指无力地抠了抠。 没有那个懵懂腼腆的小豆丁，只有蛮横过分的迈克尔。 她受不住地想要向前爬，想缓一会儿，好喘口气。 原本迈尔克都是在她没爬出几步的时候拽住脚踝，将人拖回来。 但今天他似乎很有心情戏弄人的样子。 竟然能顺利地抽身，爱丽西娅眼前一亮，还有点意外。 她刚要趁机呼口气，一口气还没吐完，下一秒就被身后的家伙瞬间追上，贴了过来。 那口气瞬间就不上不下地卡住，顶得她不能呼吸。 爱丽西娅无助地揪着毛毯，眼尾泛红，渗出了些泪花。 迈克尔越来越凶，亢奋极了。 还好这破地方偏僻，压根就没人在附近居住。 他在兴奋些什么啊，回家的威力就这么大吗！ 呼吸不是很畅快，大脑都有些混沌了。 她一往前挣脱，迈克尔很快就又追上，然后再刻意地等着她继续往前挪。 如果没记错的话，猫在抓老鼠的时候也喜欢这么玩。 故意抓住，放开，再抓住，像是看乐子一样，直到老鼠彻底耗光力气。 “...”爱丽西娅咬牙切齿。 她不太想满足迈克尔这些恶趣味，但当呼吸不上来的时候，还是会本能地向前躲。 直到前面再无处可去，伸出的手搭在了一个分外冰凉的物件上。 手指被冰得瑟缩了一下，爱丽西娅的眼眶里含着泪水，视线朦胧着抬头，不知道是什么。 是那个巨大的墓碑。 脑子本来被迈克尔搞得有些不好使了，在看见快要和自己紧贴的这墓碑的瞬间，她的神志顿时清明了许多。 隐约明白为什么迈克尔会放任她往前跑了。 又大又沉的墓碑静悄悄地立在床头，刻着迈尔斯的姓氏。 前面是个不太熟悉的名字，从这墓碑的年头和所处的地点来看，或许是迈克尔那个姐姐的。 有种被注视的错觉。 这种感觉，还有这个画面实在是太诡异了。 墓碑带着土腥气，那股死亡的味道瞬间涌入鼻腔。 鼻尖差点撞上，爱丽西娅跪爬在床上，只好再刻意地避着它，撑着打颤的胳膊，努力往后缩。 后面是迈克尔，逃脱一下子就变成了主动。 不止如此，任由她再如何想向后挪，他都不动一点，反倒让爱丽西娅把自己一点点地送了过去。 她好恨。 终于挪到了目的地，按着爱丽西娅的腰，迈克尔将人从床上抱起，换了个姿势。 身后面抵着硬墙那般的迈克尔，已经彻底没了退路。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膝盖跪在床上，被迫半坐起身，这个姿势让爱丽西娅难以维持平衡，手在半空中乱抓，下意识地就想找个能稳住的东西。 ...只有那个该死的墓碑。 她别开视线，强忍了一会儿。 为数不多的力气几下就耗光，精疲力尽，还是抖着手，耻辱地扶住了墓碑的边缘。 就好像给了迈克尔个不得了的信号，他呼吸加重，立即朝前俯身，直接就带着把人压在了那上面。 大半个身子改为和墓碑紧贴，比起物理意义上的冰凉，反倒是一股别样的寒意要来得更猛烈些，惊得她下意识地瑟缩，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彻底没法再和它保持距离，爱丽西娅真的要哭了：“...你疯了？” 她努力强撑着，想保持距离，但迈克尔压根没给她这个机会。 愈发虚软无力，几乎要贴着倒在墓碑上。 迈克尔对着墓碑换了好几个角度，像是在给墓碑直播，也不知道究竟想借此表达什么。 但是他的心情不错得可怕。 精神病之所以是精神病。 墓碑被滴下的水弄得湿漉漉的，在窗外透过的月光下，反着亮晶晶的光。 月光光，心慌慌（一本正经） 一个觉得照片碍事，一个觉得猫猫玩偶碍事 随二百，从谜语人银行卡里扣—— 第64章 第 64 章 会让人觉得迈克尔更精神病了的，还远不止这些。 他一定是对这个墓碑有莫名其妙的执念。 被他过分地抬起了一条腿，给墓碑看得更清晰了。 即便身子像个在海浪里的小船那样在抖，濒临失去平衡，随时都有可能会摔倒，爱丽西娅也还是努力地腾出一只手，把自己的眼睛捂住，一点都不想看。 第121章 她确实是在这之前学过一阵子瑜伽，柔韧度和平衡感都有所锻炼出来不少... 但没有像迈克尔这么干扰人的。 另一只手还是不得不虚扶着墓碑的边缘。 被撞得向前倒，下意识地按住冰凉的墓碑，稳住。 再很快地发觉摸到的究竟是什么，触电了一样慌乱地拿开手。 然后又被往前推。 爱丽西脸红得能滴血，也不知道这么对着究竟有什么意义。 她又羞又恼，实在是受不住了，含泪请求：“迈克尔，也差不多了吧...要不还是换个位置吧...” 已经绕着这个墓碑换过好几个角度了，就算墓碑是个死物、不会说话，但它肯定也看腻了。 甚至这不是看腻不看腻的问题，这个墓碑肯定是不想经历这些的。 甚至在今天下午之前，它应该还静静地沉睡在墓地里，保持安宁。 到底为什么要特意把它挖出来抗回家。 到底为什么要刻意地给这个墓碑看。 它只是个墓碑啊。 没有这么冒犯死者的。 甚至他们现在住着的还是个阴森森的凶宅，这样恶趣味地冒犯，真的不会惹出什么事吗？ 一切都是迈克尔的错。 ...仔细回顾一下这家凶宅的来源，前前后后看，也确实都是迈克尔的错。 他可完全不会往心里去，甚至现在正享受着这种怪异的交流呢。 爱丽西娅开始自暴自弃了。 大概是实践过后的感觉更加直观，动作受限，迈克尔意识到这个姿势并不是很方便。 他还是略带勉强地把爱丽西娅给拽了起来，摆弄了两下，换了个姿势。 把她拖着换了个方向，改为背朝那块大墓碑。 匍匐在毛毯的一角，上半身软软地趴在床上，视野画面顿时变成了床尾正对着的方向。 爱丽西娅小小地松了口气。 正对着的不是那个破墓碑，感官瞬间就好了不少。 至少可以欺骗自己忘掉那碍事的东西，好把注意力放在别的事情上，专心和难得出息的迈克尔交流。 那些疤痕的边缘粗糙，每次都能蹭到关键的地方。 折腾了这么一段后，难熬的阶段逐渐过去，似乎有点能适应了。 虽然没有那个小豆丁迈克尔可爱，但也有能拿得出手的优点。 大概。 爱丽西娅咬着手，舒服地半眯起眼睛，本来准备跟他说些好话的。 但脑袋猛地混沌了一下，她缓慢地眨眨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还是有哪里很微妙，怪怪的。 确实眼睛是看不见墓碑了... 但为什么感觉更不对劲，更奇怪了？ 有种在把最关键的地方展现给那个墓碑看的错觉。 可能根本就不是错觉。 双手艰难地撑着床铺，爱丽西娅咬唇往前面看，带着哭腔的语气逐渐变得愤恨，饱含指责：“迈克尔...” 他可算的太好了，每一步都没浪费。 一如既往，迈克尔保持沉默，就只有闷在头罩里的喘息声。 听着心情很好。 爱丽西娅揪了揪毛毯，反抗不能，还是不得不自暴自弃地选择接受。 想开点，就只是个破墓碑而已。 和一块大点的石头没有区别，再怎么也是死的。 就当成是房子的一部分，没有什么特别的。 感受着手心里毛绒毯子勾起的瘙痒，她被吸引了注意，思维也随之发散。 说起来，毛毯肯定也被浸湿到泥泞了，要怎么继续用啊。 做家务的不是迈克尔，他就往角落里一缩，愣着发呆，倒是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居住环境。 很怕在这时候昏过去，甩甩发胀的脑袋，爱丽西娅尝试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这间卧室的门坏了一大半，把手也消失不见，那扇门本来是摇摇晃晃、被风一吹就会向外打开的。 可能是出于一些随手关门习惯，虽然用处不是特别大，但她还是找了个小桌子，抵在了门边那里。 迈克尔也不喜欢门敞开着，他回来之后注意到了那个小桌子，便也重新拽着把门抵住了。 不对，他拽错了。 那个不是小桌子，是更沉重的、放着苹果和小蛋糕的大桌子。 爱丽西娅欲言又止，很想小声地说一句某个精神病真是一身蛮力无处使。 胳膊一软，猛地向前倒。 ...他挺有地方使的。 略微失神地哑声了一会儿，脑袋里就快要闪过一道白光。但爱丽西娅的耳朵突然动了动，似乎听到了些奇怪的声响。 外面好像有声音... 是踩地板和说话的声音？ 她一激灵，略微睁大了眼睛，连忙地用手捂住嘴，仔细辨认。 不对吧，这里不是迈尔斯家吗，为什么大半夜的会有人来？ 甚至还是往楼上来？ 难不成是fbi？可是他们不应该反应得这么快才对。 越来越近了。 不过那些脚步声凌乱，不像是一个人，也没有要刻意隐藏行踪的意思。 不是警员。 那就更离奇了。 为什么会有人大半夜的往这边来啊！ 因为这意外的惊吓，爱丽西娅迟钝的神经一下子清明了许多，身子也因为紧张而本能地微微发抖。 第122章 她紧紧地抿着唇，那边越是逼近，就越是不敢发出一点点的声音，硬是把快到舌尖的呜咽咽了回去。 这让迈克尔很是不满。 他的动作一直没停，见爱丽西娅迟迟不发声，拽着她腰的手松开，改为拽住她的胳膊。 箍住纤细的手腕，将其用力向后拉，直接把已经和床面紧贴的人蛮横地拽了起来。 爱丽西娅差点惊呼出声，很想扭头瞪他一眼，不知道他到底又要发什么疯。 挣了挣胳膊，无果。 她只好咬着嘴唇，很小声地提醒：“停下，先放开我，外面有人来了。” 门是从里面用重桌子顶住了，但是那个门的损坏程度可实在有点糟糕，上半部分直接坏掉了三分之一，破着个大洞。 就算是她的身高，往门外一站也能看个大概，再稍稍踮起脚就能将里面看得一清二楚。 迈克尔完全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更没有要把人放开的意思。 爱丽西娅甚至都在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听见。 这家伙知道现在的状态有多尴尬吗。 她才刚产生了要在哈登菲尔德定居生活下去的念头，要是才到小镇的第一天就被撞上，被发现在迈尔斯家的凶宅做这个... 人生无望。 如果说一切都是迈克尔·迈尔斯强迫的，她只是个可怜的受害者，这个说辞是不是更合理一些... 完全没有好到哪里去。 越是努力地要向下躲藏，迈克尔就拽得更用力，就是不让她再重新缩下去。 爱丽西娅的嘴唇动了动，要不是碍于那些杂乱的脚步已经停在了不远处，她真的要开口骂他了。 怕的要死，提心吊胆的，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个静悄悄的墓碑。 刚刚就该放任自己昏过去才对。 她试图侧过头，用慌张的眼神表达[你真疯啦？]的情绪。 迈克尔低着头，那双藏在头罩后的眼睛昏暗，一眨也不眨，含着隐秘的光亮。 “...”他带着头罩，脸也露不出来，又是个精神病，他当然不在乎了。 他早就疯了。 处在这种情况下，他就只会示威地加大力气，歪着脑袋试验她什么时候肯放弃抵抗。 爱丽西娅不敢发出声音，她眼角憋得发红，眼泪顺着向下掉。 “迈克尔，”她很小声地开口，试图跟他商量，“我保证不看，而且你这时候也不是很需要的样子。” 爱丽西娅夹紧了腿，脚趾头扣了扣，算是现在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要不...把你的头罩给我吧。” 彻底的自暴自弃。 迈克尔用居高临下的眼神表达拒绝。 来不及再说些什么了，那些突兀的脚步声已经在门外停下。 爱丽西娅只好止住声音，死死地咬住嘴唇，不敢抬头看。 双眼紧闭，羞红了脸。 但没有被惊诧到了的停顿，也没有什么不应该的惊呼。 那些说着话的声音照旧，甚至要比此时的她还要忐忑和紧张。 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爱丽西娅朝着门的放向看去，却并没有看见往里瞧的身影。 门外确实是在窃窃私语，内容和声线都很是稚嫩。 “我还是觉得这个房子阴森森的，不会闹鬼吧...” “你怎么胆子这么小，不是说好来探险的吗。” “对啊，这样才显得我们胆子大，而且万圣节很快就要到了，说不定还能在这个房子里找到好道具呢！” “可是这是个凶宅啊，大人还有镇子来的警察都说不要靠近，万一那个凶神恶煞的迈尔克·迈尔斯就藏在这里面呢...” “应该不，不会吧...” “我们还是回去吧，总感觉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他们打起了退堂鼓，面面相觑，陷入了一时的寂静。 说话声一停，某些别的声音就变得明显了起来。 其中一个缩了缩肩膀，有些惊恐地走出了几步，扭头和同伴确认：“里面是不是...有声音？” 几人静下来，竖起耳朵，仔细地辨认。 “有闷着的呼吸声，听着就不像是正常人。不会就是那个据说逃脱了的精神病吧？” 这个猜测将害怕的情绪放大了更多，一想到那个精神病说不定就在门里面守着，甚至有可能已经发现了他们，就止不住的腿抖。 “等一下，”有小孩儿注意到了更多，有些迟疑，“是不是还有好像在扇人巴掌的声音？” “啊？不会是那个精神病在打人吧...” “有可能，像是精神病能做出来的事情！” 一阵窸窸窣窣，似乎是想踮起脚，偷摸地向里面看一看。 但是他们太矮了，根本就没法透过门上的破洞看到里面。 叽叽喳喳的声音还在继续：“真的是在打人吗？可是被打了不会喊出声吗，每次我妈打我我都哭得很大声，但是里面好安静啊。” “会不会被打的是个哑巴？” “可是大半夜的为什么要在这里打人，这不好吧...” “我妈说了，精神病的脑子和正常人不一样，越是不正常才越正常。” “有道理。那我们要不要想办法救救里面的人啊，被精神病打也太可怜了。” 推着门，努力地晃了晃。 推不开。 “你笨吗！我们这样的话岂不是就要被那个精神病发现了！要偷偷的才行！” 第123章 “对哦...” “说起来，我们能打得过那个精神病吗？” “是不是有咕叽咕叽的水声...怎么办啊！是不是被打的流血了啊！那个精神病手里是不是还有刀啊？” “要不我们去找大人吧...” “那挨打的就变成我们了。” 这句话过分真实，让几人再度陷入了沉默。 过了又半分钟，经历了剧烈的心理斗争，还是觉得良心不安：“我觉得，我们应该做好事...” 在他们怀抱着恐惧、忐忑、挣扎的这段期间里，由于注意力被分散，没能注意到附近发生的其他变化。 也就没有听见自后方而来的脚步声。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们大晚上的来这里做什么。” 几个小孩儿背后一凉，竖着汗毛，慌神着僵硬地转身。 在看见那一身西装的男人后，才堪堪地放下心来。 汉尼拔表情淡淡，眉头微皱：“这里很危险，你们的家长在找你们，快回家去吧。” 出门自带葱姜蒜，别让拔叔太难办 第65章 第 65 章 屋外的对话越是天真善良，屋内的爱丽西娅就越是欲哭无泪。 她是真的很想找个办法把他们赶走，叫他们大晚上的别来凶宅‘探险’。 如果能顺利地挣脱开来，把衣服重新穿好，稳定好声音的话。 现在这个形象太糟糕了。 迈克尔完全没有准备放开的意思，甚至都不给她捂住脸的机会。 她的两只手腕都被迈克尔紧紧的箍着，拽住向后拉，整个上半身都这么地拉了起来。 勾着垂落的发丝，柔软地在半空中弹着跳动，晃了几下。 要不是好在门外的几个小孩儿个头矮... 否则简直难以预想被发现的场面会有多么尴尬。 虽说现在的状况就已经很糟糕了。 她不信迈克尔没听见门口的声音，会不知道有其他的人在。 但身后的家伙无动于衷，根本不在乎，还在不管不顾地使着力气，埋头苦干。 “...救命了...迈克尔·迈尔斯打人了...”爱丽西娅哼着闷闷的鼻音，藏在迈克尔更大的呼吸声下，愤愤地用微弱到难以察觉的音量指责他，“流氓...精神病...哈...” 越是这样，感官就越是被无限放大，变得无比敏锐起来。 小孩子们天真可爱的对话还在继续，让她从未如此的抬不起头。 听得人满脸通红，恨不得立刻就钻到地下去。 就算床底下全是灰也认了。 忽地，像是触电了那样，不受控制地弹了一下。 好险没能压抑住喉咙里上涌的呜咽。 爱丽西娅的大脑放空了有一小会儿，也顾不上外面的对话进行到了哪里。 迈克尔还是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她就只能还继续维持这个姿势，很是勉强地喘到些气，从失神中浅浅地抽离，找回为数不多的意识。 为什么这次没能昏过去，真的要受够了。 不过说起来，外面好像...突然就没有声音了？ 爱丽西娅的脑袋发涨，意识泛沉，还有些懵着，一时间转不太过来。 是他们终于离开了吗？ 外面安静了有几瞬。 末了，一阵窸窣，与杂乱脚步声同时响起的还有略带惊慌失措的话：“糟糕，大人要求不能来这边的，被发现了，快跑！” 听这意思，他们似乎可算是终于走开，是不是能松口气了。 撤下窒息的压抑，才甜腻地舒了一小口气，突然捕捉到了不对的地方。 他们说是被发现了...？ 谁？ 眼尾泛红，此时的神色如何自己根本无法察觉，她下意识茫然地睁眼，朝那边看去。 只这一眼，和门外面站着那个清冷贵气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透过破了大洞的门板，他的表情淡漠，眉头微蹙，已然将其中的画面尽收眼底。 猛地一缩，爱丽西娅彻底地反应过来了。 她的瞳孔微颤，慌乱地想压下身子藏起来，把自己全部盖住，但迈克尔却还死抓着她的手往后拽。 门口多了个一眼就能瞧见人，迈克尔自然也注意到了。 这种被窥伺和闯入领地的感觉叫他很是不爽。 迈克尔的动作有所停缓，粗重的呼吸拉得绵长，死气沉沉的瞳孔望向那头，似是在思考抽身解决，还是继续。 但是被牢牢地箍着，想要抽身的动作受阻，拉开得有些艰难。 他转着眼睛沉思之际，门口的男人倒是没有要过多打扰的意思，当做什么都没瞧见的那样，自然地收回视线，转身也跟着离开了。 这份奇怪的体贴很合时宜，但带来的感觉依旧还是那么刺痛，让爱丽西娅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来迈尔斯家参观的‘游客们’都离开了，房子里再度只剩下他们两个。 便也没有了再继续咬着嘴唇憋着的必要。 情绪很是复杂，爱丽西娅抽了抽鼻子，选择不再压抑，放任自己哭出声。 具体已经说不准究竟是因为什么了。 短短几分钟的遭遇，每一件都足够地让人抬不起头，恨不得就此离开这个小镇。 没有这样搞的。 门外那个影响继续的男人走开，迈克尔便也没再继续把注意力分散出去，重新投入回了现在的活动中来。 第124章 或许是那个破了洞的门给了他更多的灵感，他松开了扣着爱丽西娅手腕的手，将人翻了个面，就这么地从床上抱了起来。 失重感让爱丽西娅本能地靠向他，下意识地向上面够了够，很怕一个不稳掉下去。 即便迈克尔用胳膊揽着，但某些时候她对这家伙的靠谱程度并不信任。 直到被放在门口抵着的桌子上，身下有了实感，才勉强放下心。 将人放下，迈克尔俯身压来。 “嗯？”手虚虚地搭在对方的胸口上，她突然发现了重要的事情。 那个墓碑离得越来越远，甚至在有他身体做阻挡后，几近要看不见了。 这是好事。 算得上是今天发生的，唯一一件能称得上是好事的了。 爱丽西娅已经学会了想尽办法安慰自己，学会接受现实。 但是仔细想想的话，立刻就接受果然还是有点难，还是趁机逃避一会儿现实比较好。 她放弃思考太多，用腿勾着迈克尔的腰，蹭着向他靠近。 渐渐地，手指无意识地抓住了对方头罩上的假发，也不知道是想推开，还是把他按得离自己更近些，好获得更多的快乐。 和痛苦与窒息感同行的快乐。 机会难得，是时候趁机换个办法了。 适当的给出鼓励，说不定让他之后也能继续保持，而不是始终维持着那个死了一样的状态呢。 不太确定能不能行，但爱丽西娅决定试一试。 她软下声来，不忘哼哼唧唧、断断续续地和他说些好话。 搂住迈克尔的脖子，主动朝他靠近，温热的脸颊在那个橡胶的面具上胡乱地蹭。 柔软的嘴唇数次蹭到面具的嘴唇，但却始终是那带着距离感的橡胶触感，和想要得有所出入。 这不是她想亲到的。 搭着迈克尔脖颈的手抠了抠，对那个碍事的面具有些不满，便挣扎着扭动了起来。 这让迈尔克呼吸急促，有些不爽。 他准备用曾经用过的办法控制住她，但面具在爱丽西娅的脖子上贴着蹭过，却是咬了个空。 这个姿势不是很方便。 头罩下的眉毛皱起，但又不想轻易地放弃这个姿势。 要将人翻过去的手停顿了片刻，迈克尔似乎想到了什么，便突然地抽开，转过身朝床那边走去。 原本还抱着的家伙慢悠悠地走开，手臂一下子就挥了个空，搞得爱丽西娅有些懵。 她喘匀了气，刚要抬眼望去，眼周的皮肤忽地一凉。 视野也被昏暗笼罩，眼前的画面变得朦胧了起来。 下意识地用指尖点碰，好像是她之前睡觉时候戴着的眼罩。 滚烫粗糙的手动作略微粗暴，把它挂在了小巧的耳朵上，借此将之后的画面遮挡。 睫毛微颤，带动眼罩也细微地抖了抖。 不知道迈克尔又想搞什么，爱丽西娅悄悄地屏住了呼吸，有些紧张。 那道呼吸声，似乎变得不再沉闷了。 他再度地压了过来，将人抱住，但这次呼吸吐气却不再有任何的遮挡，尽数直接地落在了她的皮肤上。 热气将被笼罩的皮肤烫得通红。 “...好痒，”爱丽西娅瑟缩了下脖子，很快就意识到了对面的变化。 摸着黑、全靠感受去找。 嘴唇在他的脸上蹭来蹭去，终于贴到了个同样柔软的位置。 伸出舌尖，小心翼翼地舔了舔。 迈克尔并不是很抗拒，没有过多的反应，但似乎也并不是很感兴趣，不明白这有什么必要的含义。 目光落在眼前雪白脆弱的脖颈上，他很快就将嘴唇挪开，低头凑了过去。 用力咬住。 爱丽西娅的眼泪一下子就溢了出来。 几近过了有小半夜，迈克尔终于结束。 他可算是将人松开，捡起一旁的头罩重新戴好，然后缓缓地在旁边平躺下，继续起了目视天花板的晚间日常。 冷漠又安详。 疲惫地倒在迈克尔的手边，艰难地喘着气，爱丽西娅浑身上下都格外酸软无力，连毛毯都顾不上拉起来。 丝质的眼罩还搭在她的脸上，被眼泪浸湿了一大块，挡着眼睛，黏得酥麻。 他能注意到这个，确实有些让爱丽西娅觉得意外。 但是，一直没敢告诉迈克尔，这个眼罩其实不是很严实... 不过既然他不想被看见模样，她也就尽力闭着眼睛了。 再说了，被那种什么都顾及不到的感觉席卷，就算睁眼睛她也记不住自己都看到什么，完全没法集中注意力。 就像有人在外面的那段。 刚刚被冲昏了头脑，成功地逃避了现实，但现在理智逐渐恢复，一下子就回忆到了尴尬的部分。 不该乱回忆的。 额头忽地冒出冷汗，倒吸了口凉气，爱丽西娅不适地微皱眉头，蜷缩了起来。 中途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开始不舒服了。 但还是强忍着忽略掉，主动迎合，让迈克尔继续。 热情配合到让他都歪了歪脑袋，似乎有些疑惑。 说不定，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指尖抖着伸出，向下摸索，牵住了迈克尔搭在身侧这边的手。 用力地收紧，握住。 想起了离开哥谭前爱德华的话，还有他带着深意问的那句[计划是否顺利]。 第125章 虽然不知道聪明的谜语人到底猜到了多少，但他留下的谜语就像根刺一样，用无法忽视的刺痛时刻提醒她。 逃婚只是计划的一部分，她总不能一直这样躲躲藏藏下去。 既然已经活着从哥谭来到了哈登菲尔德小镇，又和迈克尔这么地躺在一起，这么看来确实是顺利的。 但计划顺利到这里，反倒让她难以忽视、不受控制地感到不安。 本担心和迈克尔的进展会不顺利，毕竟他是个难以捉摸的精神病，说不定哪个环节不小心走错，就会被下手杀掉。 可是当真的顺利发展到了这里，却又觉得患得患失了起来。 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足够驱散全部的寒意。 爱丽西娅有些贪恋地多握住了一会儿。 但如果真的被迈尔克发现，变成糟糕的走向... 也该提前适应，做好准备了。 垂下眼眸，她还是缓缓地松开了握着迈克尔的手，并且刻意地和他保持了一点距离，不再像从前那样紧贴，轻手轻脚地躲开了。 床突然宽敞得让迈克尔有点不适应。 他侧头，看见了那边隔着的空位置。 背对着迈克尔，爱丽西娅蜷缩起来，咬着嘴唇，难受地捂住了小腹。 背后突然一暖，挤过来了个熟悉的身躯。 她不说话，闭着眼躲了躲。 又挤了过来。 再躲开。 拱着往床边的方向挪，但床再大，也有极限。 和曾经在哥谭那张紧贴墙壁的朝向不同，这次还没躲出去太多，身子猛地一轻，扑通一声就掉了下去。 睁开眼睛，眼神有点死亡，看到了破旧的天花板。 察觉到了异样的视线，爱丽西娅默默地望向床的方向。 一个白色的头罩脑袋从床边探出，眼球下转，垂头看来，隐约带着无声的嘲讽。 小白脸：（人呢）（下面有什么吗）（你在干什么） 爱丽：... 《你说呢》 诶，65章了，你们终于正式亲嘴了啊——（于是信服地鼓起掌 啊！我叔更有张力的二次出场这章竟然没能写到！可恶！（咬手绢） 第66章 第 66 章 在迈尔斯家留宿的第一晚，睡得并不安稳。 至少爱丽西娅是这样。 意识断断续续，却迟迟无法进入深度睡眠。 感觉似乎也没有睡太久，一睁眼，外面就已经蒙蒙亮了。 身上还是很难受，该痛的地方一点都没有舒缓，甚至还平添了些其他的僵硬酸痛。 前后抵着的触感都很是坚硬。 不同的是前面热，后面凉，不免让爱丽西娅陷入了沉默。 她的怀里还埋着迈克尔的胳膊，热的是谁很明显。 但那个冰凉的物件就不对劲了。 是墙。 这间卧室里的床最初摆在中央，两边都是宽敞着的。 按理来说，就算是两个人躺在一起也绰绰有余，不至于那么紧巴巴。 但因为她那阵子刻意地躲着身边的家伙，对方又对此分外执着，导致她总是频繁地掉在地上...可能是重复的次数有点多，迈克尔果不其然地烦了。 意识到差在哪里后，他直接把床推了墙边，然后拽着把人塞了进去。 终于得到了满意的结果，继续专心地看着天花板发呆。 位置就如同先前在哥谭那般，狭窄程度也完美还原。 好像确实是搬了家，但具体来看好像也没有，甚至还变得更差劲了。 她说怎么感觉身上更难受了。 虽说挤得慌，但在这个晚间微凉的十月，迈克尔又一次地发挥了暖炉的作用，让她本能没法抗拒地和他贴着。 离得过分近，暗红的臂膀就紧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磨得那里有些痒。 气息熏得人浑身发软，手指无力。 爱丽西娅有气无力，只能很小声抱怨：“...你就一定要挤着我是吗。” 怎么会养成这个习惯，实在是预料之外。 明明做了要和他拉开距离的决定，怎么才开始就失败了。 肯定是这个居住环境的问题。 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她艰难地坐起身，缓了一下发胀的脑袋，想要再度找回清醒的感觉。 侧头看向手边变得不一样了的墙，略微地愣了一下。 突然换了个破房子，还有点不适应。 爱丽西娅呆坐了一会儿，甩甩头，扭头看向身边躺着的迈克尔。 那个头罩有点碍事，但至少还算能看见里面的眼睛。 无神地睁着，迈克尔瞧着很是清醒，没有丝毫的疲倦，静悄悄地躺在他自己家、看他家的天花板。 很惬意。 听见她坐起来，还多看了这边一眼。 察觉到投来的视线，爱丽西娅习惯性地拽着毛毯，挡住了露在外面的胸口，但突然又感觉好像很没必要。 身上黏黏腻腻的，感觉还沾上了灰尘。 抬头看了一眼不太妙的天花板，可能不太是错觉，那上面有在窸窸窣窣地往下掉灰。 她昨天下午刚到的时候还没... 好了，知道为什么了。 这地方暂时是真的没办法住，爱丽西娅有点受不了，只想尽快换个适合正常人的地方，把自己好好收拾一下。 第126章 迈克尔稳稳地躺着，看起来很享受这种居住环境，但她真的做不太到。 “这个房子没有水和电，我要去镇子的旅馆洗澡，顺便还能吃个早餐，”爱丽西娅用视线找寻自己散落的衣物，余光不小心落迈克尔露在外的身体上。 她的声音顿时被晃得卡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小声：“你...你也一起吧。” 如果能再找到一身能换的工装就更好了。 散落的衣裙掉在床尾的脚边，隔着个挡在中间的迈克尔。 爱丽西娅轻手轻脚地向那儿挪，想去拿自己散落的衣服。 但这个位置有些不方便，迈克尔整个人摆在那里又实在占地方。没有多余的力气跨过去，她不得不压在迈克尔的身上，伸着胳膊用指尖去够。 胸口似乎压在了个不妙的地方。 毛茸茸的，痒得突兀。 爱丽西娅装作不经意地悄悄避开，努力把注意力放在前面的衣服上。 有什么东西很明显地顺着流下。 腿根滑腻，随着动作，自己的身上反倒有了更加难以忽视的变化。 尾部细长，伴着重力滑落，坠出了黏腻微凉的丝。 朝下的那头，好巧不巧地沾在了迈克尔的胸口上。 大腿下压着的胸腔随着呼吸起伏，感触分外地明显，让爱丽西娅动作僵硬了几瞬，一下子就羞红了脸。 这吸引了迈克尔的注意，微微垂眸便能瞧见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爱丽西娅听见有胳膊摩擦床面，抬起来的声响。 随后便一痒，感觉到有粗糙的手指疑惑地在那里刮了一下。 她已经能很准确地捕捉到迈克尔的情绪变化了。 那动作似乎还略带嫌弃，也不知道到底在那里嫌弃些什么。 “...这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事情，”爱丽西娅暗暗咬唇，嗫嚅着解释，忍不住有些羞恼地瞪了他一眼，“而且你自己的东西你嫌弃什么，精神病。” 骂他精神病已经要骂习惯了，这几个字十分顺口，都快变成了另外的昵称。 而且也没毛病，迈克尔他不确实是精神病来着吗。 换个方向瞧，一眼就能瞥见那个过了一晚上也依旧没有拿开的墓碑。 上面还是亮晶晶的... 这家伙不止是精神病，还是流氓。 爱丽西娅不再搭理他，继续去捞自己的衣服。 指尖勾到了一角的瞬间，视线顺着落在床下边的地上，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毛茸茸的黑猫玩偶好险和灰暗的地板融为一体，如果不是那双金黄色的瞳孔足够耀眼，爱丽西娅险些没能发现它。 是昨天被迈克尔一把抽走的黑猫玩偶，原来被扔到了这里。 还以为要找不到了呢。 爱丽西娅刚准备再蹭一蹭，顺手把它也从地上捡起来，但某个精神病却有了新动作。 不知道他的脑子转到了哪里去，不仅没有把手收回，反倒指节探入，往外抠了几下。 ...他完全不在意他自己身上会变得更脏是吗。 爱丽西娅下意识地唔了一声，放弃了挣扎的想法。 在这方面，她最近习惯了自暴自弃。 算了。 反正迟早都是要弄出来的。 指尖用力，揪弄着衣角等待。 视线胡乱地扫，重新落在了地上的玩偶上。 盯着它瞧，爱丽西娅突然疑惑地眯起眼睛，感觉那个黑猫玩偶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它为什么和那个墓碑一样，在透进来的阳光下显得亮晶晶的？ “...嘶。”忍了一小会儿，还是倒吸了口冷气，选择默默向前逃开。 不行，不能让迈克尔来，他下手太没轻没重了。 撑着胳膊，努力地从迈克尔身上爬了过去。 爱丽西娅终于成功将地上的玩偶捡起，沉默地看清楚了它的模样。 可怜的、沾上了不明液体的猫猫玩偶。 一看就是某个头罩脑袋的杰作。 她说怎么半途中突然感觉腰被垫起来了呢。 心情有些难过，爱丽西娅转头，刚想指责迈克尔的所作所为。 视线落在他胸口，也是自己刚刚趴着的位置。 一下子就哑了声。 算了。 他现在和那只黑猫有什么区别。 脏死了。 肯定是不能指望迈克尔自己能去耐心处理，爱丽西娅叹了口气，只好扯出几张湿巾，微微别开视线地给他擦拭。 窗外的天空蒙蒙亮，新的一天到来，不能继续沉湎在昨晚的荒唐中了。 没有留给她那么充裕的时间。 “哈登菲尔德最近还是有探员在蹲守的，这里和哥谭不一样，你能不能...”爱丽西娅想了想，试图寻找一个把话说得更委婉的方法，“稍稍控制一下自己，不要在这里杀人？” 爱护一下他的老家吧。 “惹出乱子来会被盯上，很麻烦的，我们不是还要在这儿找线索吗。” [——哥谭那边的教会只是德鲁伊教会小小的一个势力，他们解决不掉整个教会，所以不如去找当初骗了迈克尔的那几个。] 以帮迈克尔报仇为由，提议来的哈登菲尔德。 但迈克尔这时候却对此兴致缺缺，似乎对报仇没有太大的兴趣 躺平，动也不动，就这么静悄悄地看着她给他擦胸口。 第127章 气息分外平稳，似乎什么都没在思考，和那天在教堂暴怒的状态截然不同。 一副回家了，准备就此彻底隐居的样子 这让爱丽西娅有些拿捏不准，暗暗地抠指甲，更细致地观察他的反应。 一点点地把那些半干不干的印子擦掉，她抿起嘴，弱声试探：“迈克尔，你在听吗？” 表面上是为了迈克尔才离开哥谭来这里，但其实不全是。 有某位健身教练友情给出的通风报信，她能知道国会和fbi那边的调查进展。 针对家族九头蛇的调查愈演愈烈，快到了关键的地方。 等机会，掐算走向和时机。 纽约、哥谭、哈登菲尔德还有之后的地点...计划铺成了一张大网。 成功抵达哈登菲尔德之后，她需要迈克尔的力量。 利用迈克尔，结束警方针对她的诸多调查，处理掉要把她抓回去的家族力量。 他们即将会‘找到’的，根本就不是当初骗了迈克尔的教会成员，而是与她家族势力相关的成员。 九头蛇的成员和德鲁伊教会牵连不浅，有可以趁机利用操作的空间。 取得迈克尔的信任，让他和德鲁伊教会反目成仇，离开哥谭，抵达哈登菲尔德。 然后，将迈克尔的报复与仇恨转移到他们的身上。 要么在计划实施的途中失手死亡，要么就让一切尘埃落定。 一开始确实是这么想的。 嘴唇动了动，但爱丽西娅没再多过问，将脏了的湿巾放下，背过身，默默地穿上了衣服。 床榻一轻，身后的家伙有了动作。 脚步声渐行渐远，迈克尔站起身，缓缓地从卧室里走了出去。 “...走了？” 他是怎么回事？ 略带忐忑，爱丽西娅扶着墙，放轻着步伐走下了楼。 扫了圈一楼的房间，在厨房里看见了那道身影。 听见了爱丽西娅靠近的声音，迈克尔侧过头，直直地盯着她，似乎是在等着她的反应。 他手里正握着一把30公分长的厨刀，上面似乎干涸着快变成黑色的污血，看着很有年头了。 见爱丽西娅走来，他伸出了握着刀柄的手，横在了她的眼前。 不像是要做什么的样子，辨认了下他的眼神，爱丽西娅试探地问：“是要...给我的吗？” 没有否定。 而在爱丽西娅尝试着摊开手心接过时，迈克尔松开了紧握着的手，默认地将其放在了她的手里。 低头打量着手里沉甸甸的凶器，发展得突然，爱丽西娅还有些懵。 迈克尔反常的动作，一般来说都有特殊的意义。 就比如说他突然搬回来、非要展示的墓碑。 这该不会和那个墓碑...这该不会就是当年捅人的那把吧！ 手微微颤抖。 他到底是藏哪里了，为什么没被警察带走。 为什么送她...？ 有些奇怪。 但这算是...礼物吗？ 精神病的心思果然就是不一样。 不过，他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态度。 头顶上方那道发闷的呼吸绵长，一如既往。 她目光微动，身体僵住，不敢抬头看迈克尔，还是头一次直面到名为害怕的情绪。 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好不容易才让迈克尔变得不一样。 如果他觉得自己骗了他怎么办。 如果就保持这样继续下去，不去管那些计划的话呢... 看着小...长刀，爱丽西娅咬着嘴唇，有些动摇。 她略微发抖地长舒了口气，让自己表现得不要那么叫人怀疑。 想要伸手去够他，却因为身高差而停住，只好转而拉开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将长刀暂且放到桌子上，爱丽西娅站在迈尔克的两腿间，手指尖摸向了他的头罩。 对方本能地向后躲了下。 “就一点点，放心。” 他没再动了。 指尖没入头罩的底部，轻微地向上掀起。 脖颈，下巴，嘴唇，一点点的暴露在空气之中。 到了这里便彻底停下。 爱丽西娅探身，睫毛微颤，吻了过去。 很轻柔、很认真的吻。 逐渐用力，直到自己呼吸不过来才松开。 “对不起。”爱丽西娅轻声。 可是她不能一直逃避躲藏。 她想要彻底的自由。 头罩上挪，将迈克尔的眼睛彻底挡在了橡胶面具后面，一时什么都瞧不见。 当视野再次变得清晰，爱丽西娅已经拉开了距离。 她眼尾泛红，正忙着整理着凌乱了的裙摆和衣领。 “我要出门了，”爱丽西娅别开视线，没有去瞧他，似乎是有些害羞，“那什么，虽然说是去找个地方洗澡，但你至少先把衣服穿上...” 放弃了迈尔斯家，还是在小镇的某家旅馆里开了间房。 在放满了热水的浴缸里泡了很久，爱丽西娅的思绪有些乱。 水声哗啦，拿过浴巾，依旧还出神着向外走。 门才被打开，垂着头，目光落在花纹复杂的地毯上。 “洗干净了吗？” “嗯...嗯？” 迈克尔可不会说话。 茫然地抬起头，爱丽西娅朝前方瞧去，并未找到某个暗中跟着的头罩身影，反倒是瞧见了个另外熟悉的家伙。 第128章 汉尼拔坐在床边，优雅地翘着腿等待，正阅读着近期工作所需的报告。 听见爱丽西娅从浴室走出，头也没抬，只是单手拍了拍身侧的床榻，示意她自己过来。 攥着浴巾的一角，爱丽西娅小步地挪了过去，有些拘谨地坐下。 她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身边的人却先一步打断。 将手中的报告合上，避着身侧氤氲着的湿气，放得更远一些。 汉尼拔的声音淡淡：“坐到里面去。” 《定情长刀》 《你完了，你坠入爱河了》 《汗流浃背了吧小白脸》 第67章 第 67 章 房间里并没有迈克尔的身影，他似乎刻意避着人，不知道藏哪里去了。 不知道何时进来的心理医生态度平常，自然得完全不像是擅自进入的样子。 虽然和汉尼拔认识了许多年，但每次他用这种语调讲话，再加上那没有过多表情的神情，都会让人有些忐忑，一下子就没了气势。 按理来说该是商量的口吻，但完全没有留出任何可以拒绝的余地。 爱丽西娅在他身侧拘谨的坐着，听见那声要她坐到里面去的命令，微弱地缩了下腿，下意识地要配合。 不过反应过来状况后，动作还是顿了一下。 关着门的旅馆房间，身上只有一件吸了水的薄浴巾，床边还坐着个表情淡淡、准备伸手去拿什么东西的男人。 这个画面很难不被一眼误会。 爱丽西娅不免提心吊胆了起来。 她环视一圈房间，谨慎地再次地确认了下，寻找会不会有在暗中观察着的迈克尔的身影。 没有。 意外地松了口气。 ...奇怪，这种好像背着迈克尔做错事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不对，就算他在角落里看到了，以他那奇怪又难测的思维方式，他能往那种方向误会联想吗。 说不太准。 心情有一瞬间变得微妙。 汉尼拔头也不抬，不过碍于那话有些歧义，还是随口解释了一句：“来吧，我给你涂药。” 除了工作忙的一沓文件以外，他的手边还放了个小药箱。 药箱被打开，露出了里面各式各样的药。 将需要的挑出，又从侧面拿出了医用乳胶手套。 虽然有些犹豫，但身体那种不适感实在没法忽视，爱丽西娅还是轻轻地蹬开拖鞋，坐到了床里面去。 视线偷瞄那边，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将包装口撕开，娴熟地戴上。 伸展手指关节，做好了准备。 明明只是个精神科医生，却会随身携带着这种东西。 这位医生的洁癖一如既往，刚刚那句‘洗干净没有’就很能表现。 看来昨晚的那一瞥冲击力不小，让他很是嫌弃。 只要一闭眼睛，仿佛就能回忆起当时和他视线相撞的画面。 现在换了个环境，改为和他独处，爱丽西娅咬着嘴唇，开始觉得现在这个景象变得更加地尴尬了。 但即便如此，医生还是主动带着药箱找了过来，他还是很体贴的。 没有多少和他对视的勇气和脸面，爱丽西娅选择把后背露给他，用回避视线的办法，先做一会儿心理建设。 背对着那边，略微羞涩地垂眸，缓缓地拽下浴巾。 将散着的头发拨弄到前面来，下意识地低下头，屏住呼吸。 背部的皮肤暴露在了微凉的空气中。 青青紫紫的淤痕，手指合拢施力后留下的红印...满是糟糕的痕迹交织在一起，透露出了些不妙的讯息。 昨天那一瞥虽然没有几秒，但他还是很难不会注意到这些。 不同于滚烫又带着侵略意味的迈克尔，汉尼拔医生的气息一向内敛、距离得当的恰到好处。 他靠近时，隐约还带着沉稳又独特的香气。 手掌隔着橡胶手套，也依旧能传递温热。 上药的手法算得上轻柔，指腹打转着圈，一点点地向上揉。 腰，背脊，再到纤细脆弱的脖颈。 深陷的牙印刺进了莹润雪白的皮肤中，皮肤表层下尖锐地冒着细微的血珠，要比那些青青紫紫更为刺眼。 她看不见的地方，汉尼拔喉咙微动。 手指尖忍不住在那块儿打转，触摸和痛楚让手下的女孩儿微微发抖，肩头缩了缩，像是受惊。 注意到她的反应，汉尼拔主动开口打破了此时沉默，借此转移下爱丽西娅的注意：“你未婚夫联系过我，问你的事情。” “当然，我什么都没有多说。而且最近一直在忙这边的案子，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关注其他。” “...给你添麻烦了。” “还好。只是听说你逃婚，去了哥谭，还以为有很长一阵子见不到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也没有想到，再见到的时候，她竟然会是和一个...精神病待在一起。 被一个浑身丑陋的精神病拽着。 荒废了的破房子里，嘎吱声尖锐刺耳，逐渐变调。 顺着声响望去，透过损坏了的门板，昏暗的房间中透着浅蓝月光，床板的晃动扬起了灰尘，却是瞧见莹润的粉白与肮脏的暗红泥泞地纠在一起。 这些痕迹是谁留下的不言而喻。 看样子，这段出逃的经历很是不易。 第129章 汉尼拔的眉头微皱：“是遭受虐待了吗，他强迫你？” 爱丽西娅否定的很快，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有。” 与其说是被迈克尔强迫，倒不如说...是她强迫了迈克尔。 这个说辞有种莫名的微妙，让汉尼拔略微扬眉，在脑海里搜寻起了相关的案例。 “人能承受的恐惧有一条脆弱的底线，当人在极度恐惧下，会有一瞬间爱上犯罪者。”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一种精神科疾病。 力量过分悬殊，生死全都操控在犯罪者的手里。 只要犯罪者稍微表露出些不同、让被害者活下来，便有可能使得被害者对于加害人产生好感与依赖性，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将解救者看做敌人。 每一秒的存活都是对方施加的仁慈，渐渐地，恐惧转为感激，再变为崇拜。 情绪依附、屈服暴虐。 人是可以被驯养的。 “不是的，这不一样，他从来没有虐待过我。”爱丽西娅忽地抬高了声音，意识到情绪似乎有些激动，深吸了口气，辩解，“否则我也不能自由行动，还能过来找你了...” “你没有否定爱上了他。” 她不再说话。 爱丽西娅的手指攥紧，对自己的心意很是确定，也对迈克尔没有虐待自己很确定。 甚至，她能感觉得到，迈克尔对她的态度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这让她不受控制地产生了动摇，处在摇摆和害怕的情绪之中。 汉尼拔细微地叹了口气：“转过来吧，后面涂好了。” 爱丽西娅垂眸出神，抠着浴巾，还沉浸在思绪里。 才刚跪坐着转过身，鼻尖便忽地抵住了昂贵的西装布料，落入了个带着淡淡香气的怀抱。 她只有手里攥着的、唯一一张能挡住胸口的浴巾。 但汉尼拔却穿的斯文整齐，连一点点多余的皮肤都不露出来。 将人揽在怀里，爱丽西娅身上温热的湿气氤氲了他的西服，吸饱了水汽，那挺括的衬衫似乎都变得绵软了。 气氛似乎变得缓和，又有些微妙了起来。 手心扣住肩头，轻柔地往怀里带，用这动作传达着安抚意味。 早就熟悉了他这套流程，爱丽西娅面无表情，并不需要这些：“我不需要心理治疗。” 很快就被识趣地放开。 医生面不改色地继续起他的职责，侧头去沾取了另一种药膏，打算把能做的做好。 有些碍事的浴巾下摆被向上撩起。 指腹沾着冰凉的药膏，顺着向里探。 刚泡了好一会儿的澡，似乎还微微地散发着湿气。 这个感触不对劲。 背脊紧绷起来，被吓得一弹。 爱丽西娅猛地回神，立刻把腿夹紧，羞恼地瞪了过去：“你做什么？” “上药。”他表情淡淡地回答，并不觉得有什么，“没有什么可羞耻的，我是个医生。” 甚至还把医用乳胶手套展示给她看。 “...你只是心理医生。” “小手指。” 态度似乎像是在商量，但语气未留拒绝的余地：“有点严重，为你自己好。” 爱丽西娅咬咬牙，没法接受那种画面。 “你可以闭眼睛。” 眼瞧着那只手要落在自己的膝盖上，像是要将其掰开。 “不需要，”爱丽西娅连忙向后缩，提防地看着他，见他态度坚决，只好小声地给出理由，“留着有用...” 大致地顺了一遍，汉尼拔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他没再继续强求，点点头：“既然你觉得留着有用，那就先这样吧。” 反正不出意外的话，用不到几天，就会有彻底地给她检查和治疗的机会了。 由更加权威的医疗机构来。 爱丽西娅是个很有主意的孩子，他认识了她很久，又是她一直以来的心理医生，自然能看透她想做些什么。 她厌恶她的家族许久，想挣脱束缚，彻底地摆脱和处理掉他们。 那就不能一直在外逃亡，处于被动。 针对里希特霍芬家族的调查愈演愈烈，如果她想给出关键一击，就必须要出面作证，并且接受由此引发的、针对她个人的调查。 一个中途逃婚的新娘已经足够有噱头，引发了媒体争相报道，至今还被反复提起。 面对牵扯到的重大案件，即便被探员抓到后主动协助调查，也更像是畏罪潜逃后的不得已，摆脱不掉邪恶组织的同伙身份。 民众鄙夷，检方紧逼，多方施压。 但如果在里面加入一个[变量]，一个精神病杀人魔。 被劫持，被胁迫，被虐待。 被解救。 体检过后，医院能够提供最确切的证明，也能证实她因此产生了严重的精神创伤。 保持沉默，需要静养和引导。 媒体最喜欢闻着这个味道追过来，借他们的手，利用舆论施压。 毕竟只需要稍加描写，发出虐待的当事人就会由精神病，变为咄咄逼人的检方。 小白脸啊（欲言又止） 要是被坏女人挟持了你就说句话—— 《欺负哑巴》 第68章 第 68 章 不过这就有点远了。 提前安排的这部分后路，最多只算得上是个应对后续情况的手段。 第130章 在用得着它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一环等待去进行。 虽然和里希特霍芬家族有联系，曾经也被邀请做过爱丽西娅心理医生的工作，但实际上汉尼拔并不是他们派系的人。 他不喜欢站队。 不过他最近正忙着协助fbi调查的案件，倒是和羔羊俱乐部中的高层们有些牵扯，知晓些秘密变动。 羔羊俱乐部是九头蛇的产业，它的高层自然也是九头蛇的高层。 这次大规模展开针对调查的起因，是某位高官在成为了俱乐部成员后，意外发现其中某只小羊是自己曾经走丢的孩子。 悲愤之下决定动用力量，联合了国内许多各自心怀鬼胎的势力，一并借此发难，意图对这个势力展开调查和处理，将其围剿。 不知道是谁，故意推了里希特霍芬家族出来挡枪。 被推上风口浪尖，首当其冲。 里希特霍芬家族只是九头蛇的一部分，是九头蛇拿来和对手博弈拉扯的表现。 现如今调查的势头持续反扑，内部斗争复杂，九头蛇不一定会保。 浑水一搅，势头不妙，加之似乎有内部授意，再这样下去九头蛇就要放弃他们了。 无论是检查方这边想要进一步打击、还是里希特霍芬家族想牵制住局面，爱丽西娅这个[或许知晓更多秘密]的证人都至关重要。 就看她想要做到多大的程度了。 爱丽西娅垂下眸子，问他：“如果我把知道的全部告知给美国的检查方，医生觉得，他们能彻底压制住里希特霍芬家族吗。” 汉尼拔笑而不语，他自身的存在就已经说明了答案。 他们的神盾局都已经全是卧底了，甚至fbi的助手都能找到汉尼拔这里。 光是处理其中一个家族而已，就搞得这么吃力，九头蛇的势力可远不止这一家。 即便不说些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很是清晰可见。 这个案子背后是多个势力在斗争，那些分了派系的精英议员们摆弄棋子博弈，口号冠冕堂皇，但各自想借此达成的目的就不一定了。 他们是需要爱丽西娅出面做证。 但如果她只是去作证，不仅并不能得到想要的，甚至自己的处境也会变得很危险。 爱丽西娅想要的很简单，让家族没有再起的可能，彻底从中抽身，获得真正的自由，不想再有那种被控制和[寄人篱下]的感觉。 如果可以，彻底利落地解决掉他们，把包含她父亲在内、那些碍事的关键家伙们全都抹杀掉。 但九头蛇势力真正的老大不会同意。 表面上是准备放弃里希特霍芬家族，将这个把柄拱手让人，但实际上他们最擅长偷梁换柱。 知道了太多辛秘，并且地位突出、还有很有能力的成员，九头蛇不可能轻易放弃。 除非出于一些不可抗力，导致其意外死亡。 爱丽西娅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所以，她需要一个帮手。 一个可以信得过的，不会被任何声音所影响，残忍又暴戾的家伙。 迈克尔·迈尔斯。 他毫不留情地杀了他的血亲，做到了她一直想做、却没有能力和勇气做到的事情。 如果是他的话... 爱丽西娅忽地放缓了呼吸。 她尽力地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但将这个变化落入眼中，汉尼拔还是敏锐地发觉到了变化：“你在迟疑，为什么？” 爱丽西娅的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如果迈克尔发现了她的计划，如果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迈克尔是个敏锐的人，甚至于有些时候，他的直觉分外可怕。 他是杀不了她，但是他会离开啊。 “如果他...” “最糟糕的结果，就是你因此放弃，但他依旧离开，你什么都没有。” 汉尼拔的声音慢条斯理，细致地涂着药膏：“但如果计划成功，你获得了自由，就算他离开，你也还会有新的、满足要求的[完美家人]。” “没有事情是十全十美的。或许你现在会惋惜和不甘，但5年后，15年后，就不一定了。” 计划顺利，获得自由，迈克尔·迈尔斯。 这三者全都想要，未免有些太贪心了。 “没人喜欢欺骗，但如果因为被欺骗而选择离开你，也就证明他不是合适的人选，不是吗？” 汉尼拔谆谆诱导。 心理医生的话总是那么的冷静，一针见血。 短短几句话里，他就已经替爱丽西娅权衡好了利弊，把那些可能的问题全部堵死。 将能够碰到的部位都上好了药。 末了，将手掌扣在她的膝盖上，微微叹了口气，和她抬眸对视：“不要对利用的工具动心，想想你出逃究竟是为的什么。” “...不是的。”爱丽西娅的声音起初还有些细微，只是小声地否定，但很快便加大了音量，情绪有些失控，“他不是利用的工具，我出逃的计划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他。” 因为从迈克尔的身上看见了可能。 看见了没机会成为的自己。 拙劣的计划处处是死局，连她自己看了，都觉得是天方夜谭。 明明就是个没可能实现的计划。 但即便如此，就当做是为了一个能和迈克尔·迈尔斯相遇的机会，她还是做了。 第131章 事情本不该发展到这里的，她本应该在这之前就出意外死掉的。 或是丧生在危机四伏的哥谭东区，或是被家族势力暗杀，再或是死在迈克尔的刀下。 再或者压根就没有逃出纽约的机会，被很快地抓回，再度沦为一个被操控的工具。 事情越是按照计划发展，就越是在脱离计划本身。 “...”汉尼拔沉默了片刻。 爱丽西娅深吸一口气，本来还想再和他辩解些什么，却猛地被一阵刺痛搞得止住：“好痛！什么东西...？” 眼角渗出泪花，她被搞得有些懵。 手本能地向下摸，先是袖口布料的触感，再然后是结实小臂的温度。 低下头，顺着痛楚来源看去。 某位医生一个用力，还是把小手指送进去了。 他好像，对刚刚的对话内容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医生的忧虑，还是上点药比较好。”手指蹭着转圈，冷漠地解释了一句，不忘刻意补充，“一周之内不要行房事，为你自己好。” 当然，可能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既然她离开了哥谭，已经出现在哈登菲尔德，不止是他这么快就发现，里希特霍芬家族势力的人也会发现。 用不了多久就会找过来，最晚也不会拖到明天。 抽出，沾药膏，探进另一个。 “这次的准备不够充足，而且我还有手头的工作要忙，这个时间不太方便。明天，或者今晚见，我在医院等你，顺便再做一次心理治疗。” 最后剩下的两个部位也处理完毕。 在那边抽痛的哽咽中，衣冠楚楚的男人将手抽开，摘下脏了的手套，表情淡淡地收拾药箱，准备要离开了。 “对了，”临行前，汉尼拔从刚刚看的文件里抽出了一份，递给了爱丽西娅，“我觉得你或许会需要。” 交代好过后，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毫不犹豫地就转身走开了。 目送那道冷淡的背影，爱丽西娅还懵着，没太缓过来神。 他刚刚那种突然的行动，比起实际意义上带来的的刺痛，反倒是另一种精神层面的痛楚要更大。 深吸一口气，指尖逐渐用力。 暗暗咬牙，把手里新拿到文件的纸张攥得发皱。 她说什么惹他不满的话了吗？ 怎么身边的男人都是精神病。 暗暗地在心里骂了几声，爱丽西娅把注意放在手里接过的文件，翻开，大致地扫了一眼。 汉尼拔留下了一份有关德鲁伊教会的资料。 准确来说，是一份故意将德鲁伊教会和里希特霍芬产业联系在一起的资料。 按照计划中[转移迈克尔仇恨]的那步来看，确实是个她会需要的文件。 不愧是个让九头蛇高层看好的人。 他猜中的实在太多了。 不过比起按照九头蛇那边[少和她牵扯、也不要给太多的帮助]的要求行事，他反倒更像是在顺势而为的搅混水，看乐子。 房间只剩下了自己。 爱丽西娅有些沉默地翻看着文件。 翻页的动作愈发地缓慢和迟疑，最后缓缓叹了口气，没再碰它。 出神间，身后骤然出现的存在感愈发突兀。 一只男人的手突然自后方伸出，牢牢地按住了她的肩头。 爱丽西娅一激灵，下意识地捞起浴巾，向前躲。 感受到手下人轻微的挣扎，后面的男人便又伸出了只胳膊，越收越紧，直接把人揽住。 那熟悉的、充满了侵略性的气息让人肩头一缩，软下了力气，动弹不得。 蓝灰色的衣角，沉闷的呼吸。 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就算隔着布料，身后又紧又硬的肌肉还是让爱丽西娅有些不自在。 被从背后抱住，粗糙的手掌环着腰伸过，贴着小腹，像是检查和确认那样上下地乱摸。 重重地按压，并且越来越向下。 爱丽西娅试图拍开他，轻轻地扭了扭：“...迈克尔？” 脖颈被探来的头罩脑袋抵住，不得已地歪向另一边。 那呼吸声也更加地急促，仿佛在隔着面罩，试图嗅些什么。 隔着个那么厚的面具，他能闻到什么味道啊。 不过药膏味道确实有些刺激。 “啊哈...等一下！” 连忙按住那只乱抠的手，爱丽西娅努力地转着脑子，思考一个能跟迈克尔解释的理由。 “你听我说，迈克尔，那个是，是医生。” 虽然是心理医生。 好吧，这话有点莫名其妙的心虚。 她咳了两下，忽略掉一些不需要提起的细节，继续辩解：“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样顽强，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受伤的时候就应该找医生，知道吗？” 没人能禁得住他那么对待，不找医生的话真的会死。 “我死了可不会复活，”咬着下唇，她软下声音，故意可怜又埋怨地甩开头，“到时候会比那个墓碑还冰冷，也没人给你做饭和做家务，你就继续过啃死耗子的日子吧。” 什么，没人做饭做家务？那不行。（不是 小白脸：（在聊什么严肃的话题？）（有点在意）（于是按捺不动，偷听了会儿墙角）（检查方国会议员权力斗争ballabala...）（复杂深奥，听不懂） 第132章 《不靠谱的精神病文盲恋爱真难》 《尝试理解的这段时间似乎不小心让老婆被吃了豆腐》 《等一下，我在思考》 《不过就算是杀人魔只要有爱就没问题了吧》 《可是医生daddy，他才不是什么坏小子——》 叔：...（有种养的高贵品种猫被路边脏兮兮杂毛的野猫拱了的既视感） 第69章 第 69 章 做饭。 打扫卫生。 给他洗衣服，洗澡。 保养头罩，给炸毛枯燥了的假发打护发素，梳好大背头。 做家务，提供各种服务。 越是一件件地给迈克尔数，爱丽西娅自己反倒有些沉默，侧着头疑惑起来，有些不太确定了。 奇怪，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她到底是个干什么的，一个迈克尔拿来用的工具人吗？ 这家伙该不会是觉得她放在旁边很便利生活，所以才到哪里都要跟着，还摆出了一副试图把人留下的姿态吧？ 后面那个姿态到底有没有摆出来，其实看不太出来。 她只是想起那个[赠予]的水果刀，顺便猜的。 嗯？ 所以那也有可能不是充满了纪念意义的礼物，也可能在表达什么[之后的伙食也交给你了]的含义？ 碍事的浴巾被身后的男人蛮横地扯走扔开，腰被揽住，按着往后贴。 爱丽西娅别着头，用手抵住他还留在那里的胳膊，其实因为他这种行为而有些紧张，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做些什么。 医生临行前的补充还能在耳边响起。 那道清冷的声音，再加上直白的语句，组合在一起简直就是震耳欲聋。 “迈克尔，我才刚上好药，普通人的身体恢复的没那么快。”爱丽西娅小声解释。 好在后面没有任何发生变化的触感，这倒是让人松了口气。 迈克尔行不行实在太看情况了，某些时候来看，还是有些优点和好处的。 只是，说起来，她再怎么也算是个大家族的大小姐，虽说确实是在逃亡中... 但怎么就变成了一个脏兮兮精神病的保姆。 这个问题让爱丽西娅怅然了一会儿。 算了，毕竟自己选的。 虽然这个精神病的脑子有问题，但是他的身体很好使。 各种意义上。 身后的男人呼吸加粗，似乎不喜欢这个味道。 或者说，好像是不喜欢刚刚因为贴得太近、而留下的汉尼拔的味道。 微弱的香气混着药膏的苦凉，气味略带刺激。 伸出的胳膊被怀里的女孩儿用手按着，她刻意拢着腿，一副很是抗拒的姿态，这个角度也看得不够清晰。 迈克尔有些不耐烦。 爱丽西娅叹了口气，有点不想再继续这么僵持地耗费时间了。 “你听明白了没啊，迈克尔，我的身体状况和你比真的不...啊！” 忽地就被拽着换了个朝向，握着腿拖到了身后对着的床边上。 直面某个眼神空洞的头罩男，眼瞧着他把暗红的手别进腿缝，强硬地将其分开。 垂下头贴近，也不知道在观察什么。 瞳孔微颤，爱丽西娅笑容有些僵硬，努力地收拢了下腿。 失败了。 “笨蛋，精神病，”她暗暗用力，还是没忍住骂了他几声，“我解释的还不够清楚吗，这有什么可看的，放开我。” “客房服务送来的早餐在桌子上，你为什么不去吃饭！” 受伤→找医生→痊愈→精神起来。 受伤→不找医生→状态更严重→死掉。 也该理解了吧。 他这个离奇的身体状况，是真的不需要医生这种东西是吗。 太荒谬了。 说起来，那个头罩...是不是向上窜了一下？ 他为什么要往上拽一点头罩。 爱丽西娅茫然地眨眨眼，动作一僵，忽地有了个不妙的猜想，惊呼：“等一下——” 声音胡乱地吞咽了回去。 已经被个温热的东西覆盖住了。 略显干燥的嘴唇突然凑近，贴在细腻的皮肤上，让爱丽西娅起了些鸡皮疙瘩。 舌尖贴上，卷了一下。 又麻又痒的感觉席卷了全身，腰软地立刻就要向后仰。 但要是真的向后栽倒在了床上，肯定就更难爬起来，更没法挣扎了。 本来就碍不过迈克尔的力气。 他在那里乱七八糟的扫弄和清理，只顾眼前，搞得爱丽西娅目光有些失神。 她努力撑起身子，把全部的力量都集中起来，和本能反应做抵抗。 却不知道是该向前挺身好，还是向后躲开才好。 那份文件已经顺着大腿滑落，啪嗒一声，落在了脚边的地毯上。 但却根本顾不上去捡它。 爱丽西娅用手撑住身侧两边的床，眼神失去了焦点，小口小口地哈着升了温的热气。 仅剩下的声音绵软微弱，一时没了喊迈克尔的力气。 手指没有意识地揪着床单，仿佛做着最后的抵抗。 由于正对迈克尔的面门，呼出的热气一下子就喷在了最敏锐的地方。 她徒劳地蹬了两下腿，却立刻就因为碍事而被按住，再动弹不得。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 第133章 因为，某位医生刚刚留下的味道，不止是在外面。 抵着向里探，完美地复刻了一遍刚刚医生上药的流程。 爱丽西娅抖着伸出手，摸到了那顶头罩的假发，就这么地按住了迈克尔的脑袋。 她本来是要把这颗毛茸茸的脑袋推开的。 但手指暗暗用力，金棕色的发丝从指缝间弹出，那搔痒的感觉绕着手心，却忽地叫人卸了力气。 指尖在头罩脑袋上剐蹭，可不像是在往外面推的样子。 “啊，怎么会...”她抽泣。 好，好会找位置。 怎么会这样。 一些角落里的记忆因此而翻出，爱丽西娅突然就有些欲哭无泪。 糟糕，怪她。 之前同居住在一起的时候，仗着怀疑迈克尔的脑子可能不好使，她就趁机...怂恿哄骗着教了他一些超纲的知识。 就像汉尼拔医生刚刚说的，人是可以被驯养的。 精神病人也是人，只要引导的方法用对了，也能适当地教育一些。 ...所以就故意不小心地教了他些奇怪的知识。 可是这不能全算成是她的错啊！ 迈克尔那么大的个人摆在那里，平时又没个靠谱的反应。 其他的家务一点也不做，他总得拿来点能用的吧。 而且总共就那一次。他似乎是觉得被忽悠了，而且也觉得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很快就失去了兴趣，再也没搭理过她。 还以为他过后就把这事给忘了。 怎么偏偏在这种方面，记忆力和领悟力就那么好啊！ 爱丽西娅有些羞耻地闭紧了眼睛，但视角陷入一片黑暗过后，其他的触感反倒无限地增大了。 脚指头受不住地向内扣了扣。 一种酥麻至极的电击感席卷而来，刺激得人猛地挺身。 坏了，把自己往迈克尔那儿送了。 岂不是让他得逞的更容易。 她只好微微地睁开眼睛，透过泛着泪花的视线，模糊和飘忽地看着眼前朦朦胧胧的画面。 朦胧，但它勾勒出来的形状却有种意外的清晰。 或许绝对不是迈克尔这么做的初衷。 但是真的... 爱丽西娅无力地揪着他那的金棕色发丝，半眯着眼睛，声音不成语句。 好舒服。 从可以接受度和享受的程度来看，要比那个迈克尔强太多了。 那股讨厌的气息终于消失，转而被其他的味道所取替。 迈克尔可算挪开了脑袋，重新又把头罩拽了回去。 那里已经被沾得亮晶晶的了。 他的脑袋和身子向后缩，却被爱丽西娅下意识地伸手拦了下，小腿也蹭着他的工装抬起、莫名其妙地在身侧勾了一下。 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对上了他投来的灰暗无光的眼神，爱丽西娅抿嘴，眼神闪躲，犹豫着要不要把挽留话的说出口。 眼前忽地浮现了医生的脸。 被那无形的冰冷目光瞧得心一颤，脑子顿时就清明了许多。 而且猜测很快就会有家族的人找过来，昨晚已经意外了一次，真的不能再直播那种...画面了。 “没什么，”爱丽西娅拍拍脸，唤醒了该有的理智，彻底放弃了刚刚那过分的想法，“没你的事情，去吃早饭吧。” 说罢，软着腿下床，踩在松软的地毯上，弯腰捡起了那个散落的文件。 视线躲在地毯上停留了一会儿。 还以为会湿漉漉一大片，要简单地收拾一下，结果竟然意外的很干净... 想到了什么，有些慌乱有有些复杂地甩头，悄悄盯了那边的迈克尔一眼。 不行，她现在不能看他。 专心看文件。 文件也不是很想继续看下去了。 按理来说，有了这份协助的文件，她该当着迈克尔的面翻开，逐行讲给他听。 但低头看着它，内心迟疑了几秒，爱丽西娅还是没有过多的行动。 她将文件随手放在床边上，刻意地回避，准备走到另一边去换衣服。 汉尼拔开解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但是... 换衣服的这段时间还来得及，她想再想一想，而且也不算全然地在犹豫。 文件就放在迈克尔站着的那边。 迈克尔一般对什么都兴致缺缺，而且他识字好像也不太多。 如果是他自己拿起来看的话... 耳朵动了动，有细微地翻动纸张的声音。 爱丽西娅故意地咳了一下，装作平常地换了个话题：“那边放了客房服务提供的早餐。” 身后安静了有一会儿。 “迈克尔，你吃完了吗，我要出门了。” 把最后的扣子扣好，爱丽西娅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回头。 没有人在。 她有些茫然，多瞧了那份早餐一眼。 没吃啊，是不饿吗？ 还是 爱丽西娅脸一红，突然想起了刚刚他喉咙吞咽的动作和声音。 喝，喝饱了... 哑着声，捂住脸，爱丽西娅抬不起头，不知道自己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走在街道上的。 她到底对迈克尔做了些什么。 到底是怎么演变成现在这个奇怪的状态的。 越回想，耳尖就越是泛红。 走在阳光明媚之下，直觉得自己那些说不出口的心思更加糟糕了。 第134章 不过羞恼归羞恼，爱丽西娅脚步不经意地换了个方向，还是察觉到了被跟踪的气息。 故意走进了偏僻的死角，她步伐一顿，转过身，看见了两个并不算陌生的男人。 “里希特霍芬小姐，跟我们回家族一趟吧。” 爱丽西娅倒是不慌，她静静地站在原地，疑惑的反问：“要我回去，竟然不是立刻杀了我吗。” “如果您肯和我们好好聊一下u盘的事情，我们不会做那种事情。” 根据一些消息，她逃跑的时候带走了一个神秘的u盘。 那个u盘的内容被猜测会是调查的关键，因此导致各方都在执着地追踪她。 通过酒店复原的监控画面，各方探员怀疑爱丽西娅和迈克尔走在了一起，会共同行动逃亡，将哈登菲尔德视作可能会回归的地方，提前蹲守。 九头蛇的人也是如此，在命令下抓捕知晓家族秘密的爱丽西娅，并暗地解决那些深入调查的烦人探员。 “来了哈登菲尔德，你果然是在和他行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见他要说些什么，爱丽西娅咬了咬嘴唇，有些恍神。 他们越是向前逼近，她越是瑟缩地向后退，逐渐地快没了退路。 后背抵住墙面，爱丽西娅反手摸了一下，表情懊恼。 “我想起来了，迈克尔·迈尔斯这个名字，”对面眯起了眼睛，对这个名字很有印象，“就是您逃婚前要求我们收集资料、甚至...” 越过街巷口，手持长刀、一身连体工装的男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那道阴森的目光落在了其中的陌生人身上。 又因为他们意义不明的对话，歪了歪脑袋。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说这些多余的话。” 注意到了靠近的迈克尔，察觉到即将脱口的不是什么好话，爱丽西娅轻声打断。 在对面扬眉之际，黑漆漆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脑袋。 举着枪的女孩儿神色慌张，比起要真的下手，反倒更像是在借此示威。 早已对她优柔寡断的印象有所认识，男人更进一步，还想施压着多说点什么。 一声枪响。 由于距离过近，血液崩飞，子弹精准地击中眉心。 握着刚刚汉尼拔故意留下的枪，爱丽西娅没有过多的表情，连补了好几枪，直到目视他彻底倒下。 居高临下地瞧着地面，直到余光出现了缓步走来的黑皮鞋。 表情顿时有所收敛。 朝着迈克尔的身边挪了几步，小心翼翼地缩在他的身后，抓着胳膊探头看那具尸体。 爱丽西娅缩了缩肩膀，贴他贴得更近了，揪着他的工装布料，声音害怕得发抖：“好可怕...迈克尔，还好有你。” 手里的刀没有落下去的机会，迈克尔有些迟钝，不免侧头多看了她一眼。 《啊？我吗？》 《大人，时代变了，这玩意儿可比刀快多了》 小白脸：（这不对）（等一下，我在思考）（静止） 第70章 第 70 章 迈克尔的视线，在地上的尸体和爱丽西娅的身上打转。 他看起来好像是在思考。 这种情况，爱丽西娅不会给他太多把脑子转过来的机会。 她往迈尔克的身后缩得更多了些，伸手搂住了他的腰，一副依附着的、可怜兮兮的模样。 “有坏人一直跟踪我，在那里说些奇怪的话，还想做糟糕的事情。” 爱丽西娅微微仰头，和垂头望来的迈尔克对视，眼眶里似乎还有泪花，小声感慨：“真的好可怕。” 暴力反对。 胁迫反对。 “果然，除了你以外，谁都不能相信，只有你不会伤害我。” “还好你很快就过来了，迈克尔。如果没有你在的话，我该怎么办啊。” 随着爱丽西娅说话，上方那道无神的视线就显得更加呆滞了。 眼睛迟钝地眨了眨，不过眉头并未拧起来。 他看起来对这几句话很是受用的样子。 一个表现良好的精神病人，是可以夸出来的。 迈克尔依旧还在低头看着她，歪了歪脑袋，眼神还在传递些其他的讯息。 爱丽西娅试探地又夸了几句，但好像又不太一样。 直到瞧见那只握刀的手举起，疑似展示了一下。 可能是在问她[为什么不用他送的那把刀]吧。 医生留下的迷你枪已经收起。 品出了迈克尔疑似发出的疑问，爱丽西娅默默地看了眼自己的装扮，试图寻找一个可以装下那东西的位置。 这个问题有点难以回答。 在现在这个时代，如果要随身携带一个30厘米长的厨刀，并且还在关键时刻使用的话... 很少有人会那么做吧。 某只握刀的手一如既往的坚定。 迈克尔，真是好守旧的犯罪手法。 爱丽西娅欲言又止。 说起来，他举着的那把刀，刀刃好干净啊。 像是把新的，也没有沾上血，似乎还没用过。 这就不对了。 “我记得他还有一个同伙，就站在巷子里，你...” 看着那把干净过头的刀，爱丽西娅忽地意识到了些什么，连忙侧身望去。 没有第二具尸体，那人早已经趁着那段空档溜走了。 第135章 爱丽西娅有些讶异，和迈克尔指了指那边：“你没下手吗？” 这不像是他的风格啊。 从巷口出现，看见她在这里，然后就忽视了其他的家伙，直接走过来了吗？ 头罩脑袋继续歪头，似乎又在传达别样的讯息。 品味一个哑巴的意思，太需要时间了。 暂时没有继续在这里耗费时间的机会，爱丽西娅加快了步伐，朝外面跑去，四处扫视：“情况有点特殊，快追上！” 在哈登菲尔德找到了她，又瞧见她和迈克尔·迈尔斯站在一起。 从刚刚被枪杀的那个人要说的话来看，他们已经把这事和之前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发觉到不对劲了。 不管是要去说什么，都是要去通风报信。 虽说也是迟早的事情，但是... 对哈登菲尔德小镇的路线了如指掌，虽然没有瞧见对方确切的溜走路线，但脚步的朝向却意外地确定。 爱丽西娅朝前跑，逐渐放慢了步速，减弱了自己靠近的声音。 手伸向腰间，按上那把枪。 按照计划的那样，故意走错，‘不得不’放任其中一个顺利离开，传递消息。 但越是心里有瞒着迈克尔的事情，回想起他刚刚看过来的目光，就越是心虚和慌乱。 脚步泛沉，却愈发地不受控制。 迈步跟上那道背影，将枪拿出，走进了又一条偏僻的小街巷。 枪口对准。 手指勾着扳机，明明是挣扎着的心态，那只手却没有丝毫的发抖，反倒是身体已经很确定了的样子。 “我不建议你开枪，也不建议你继续向前。” 一道男声自身侧角落的阴影中响起，话语说出的同时，一只手迅速伸出，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动作专业精准，用不到几秒，就把她手里的枪夺了过来。 爱丽西娅拧着眉毛，侧身望去。 熟悉的警服，熟悉的脸。 在看到那张脸的瞬间，一下子就有些烦了，不过同样还有些意外：“里昂警官，你竟然还活着？” 在哥谭酒店有过撞面，不过在他追上来之前，就先一步和迈克尔转移地方去厕所了。 然后又是大火，又是德鲁伊教会和九头蛇的人在清理现场，还以为他已经在那个圈套里丧生。 活得好好的，执着地跟到了哈登菲尔德，还抓人抓得这么恰巧。 让人意外。 “还活着，真是不好意思了哈。”松开握着她手腕的手，年轻又执着的警官把玩着手里夺来的枪，和她对视，暗恨了一声，“果然不能寄希望于哥谭的通缉。” 果然是他。 “2年前的案子，你到底要调查到什么时候去，也该放弃了，”爱丽西娅看见他就有些头痛，表情冷淡地摊开手心，“还给我。” 落回来了。 这么干脆的反应，反倒叫爱丽西娅多看了他一眼。 某个跟了好久，无论她换了好几家高中，都要执着地堵校门反复盘问，荣获绯闻男友/追求者称号的警官。 有他在，真的很麻烦。 不过当初那个菜鸟变得成熟了许多，和之前接触过的那个青涩恼人的警官不太一样了。 看来他的探查之旅要艰辛的多。 大概是爱丽西娅打量的目光有些明显，里昂动作一顿，想起了什么，又反手去摸警服的口袋。 “给。哦，对了，”他的视线落在对面又染回了金色的长发上，随口评价，“果然还是粉头发更好看。” 手心里，忽地多了个棒棒糖，和枪并排放着。 跟那几年他想开始套话的套路一模一样。 比跟踪狂还会搭讪，但还是个警察。 垂眸沉默着看了一会儿，爱丽西娅拉下脸，完全不为所动：“...精神病。” 她不想继续搭理这人了，扭头向附近瞧了瞧，也不知道迈克尔跟上了没。 “有故意散播出来的消息，说你逃到了哈登菲尔德。不止是我一个追了过来，还有许多其他势力的探员，但都被趁机暗害了。里希特霍芬家下的黑手。” 他调查的太狠，同也样被视为眼中钉。 “他们在找你，先跟我走吧。”对她实际上恶劣的性格早就有所了解，里昂继续开口，自动忽略了那声骂。 那边在抓爱丽西娅，想做些什么不言而喻。 他绝对不想这个关键证人被抓走、捂嘴，或者是毁尸灭迹。 既然她选择出逃，那绝对有特别的含义。 而且就在她离开的前后，似乎是收到了什么信息，国会对她的家族展开了极其突然且针对的调查。 所有人都在找一个u盘，一个据说在她手里的u盘。 但是她逃婚后的表现反倒有些奇怪，没有要和警方碰头的意思，故意地避着所有人。 “你逃，避着警方，不想被抓住。因为你身上也有问题。即便你为了扳倒家族而作证，但你也会被压上法庭，接受审判。” 里昂对此已经很确信了。 这个地方还是有点危险，他一把抓住还在四处观望的爱丽西娅，迅速地用手铐将两人的手铐在了一起，拽着她往其他的方向走。 “？精神病，我要报警了。” 脚下踉跄，爱丽西娅骂了他一句，努力地抠那个多出的手铐，已经懒得在他面前装那副模样了。 第136章 “我就是警察。”第无数次说出这句话，瞥了她一眼，里昂放慢了步伐，意义不明地提醒，“已经有议员再一次联合起来，准备要申请死刑议案了。” “不好意思，我的精神状态不稳定。” “我看过你的报告。” “如果我说，为报告做鉴定的医生有问题呢。你们的合作对象找错了。” 安静了有一会儿。 意外收获了个不得了的消息，走在前方的警官似是在思考。 他有些意外地转头，看向了爱丽西娅，眉头微皱，可能是没有想到那个莱科特医生竟然有问题。 顺手卖了个情报，爱丽西娅烦闷地舒了口气，刚想用这个做交易，让他放开自己。 不知道半分钟里都想了什么，里昂表情复杂地感慨：“骂了我半天，原来真正的精神病是你啊。” “...看你精神状态也不怎么正常的样子，你也去治治吧。” 拽着人走到了一辆不起眼的破车旁边，他打开车门，看了手铐一眼，有些迟疑该怎么进去：“竟然主动透露线索？” “可以放开我了吧，别碍事。” “虽然还不知道你究竟想搞什么，但你也有自己的目的。我们合作吧。” 本来还在搜寻迈克尔的身影，闻言，爱丽西娅目光微动，并没立刻否定。 “不过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里昂对着车门里比划了好几个或许可行的姿势，无视掉身后鄙夷的目光，同步说话，“几年前，[羔羊养殖场]由神秘人接手成为会长，是不是你？” “羔羊养殖场的实体究竟是个什么？” “一家医院。” “你那位同学是怎么消失的？你放火到底想销毁什么证据？” 停顿了几秒，爱丽西娅回避了这个问题：“会长不是我，那是九头蛇的高层，我没有那个资格。” 这句话倒是真的。 如果她能有那个资格，也不至于被推出去做联姻的工具，又这么可怜兮兮的逃亡。 “真正的敌人，不会摆出一张敌人的脸。”她轻声，意义不明地提醒。 “是吗，我看你的脸就挺无辜的。” “谢..谢？” “u盘里有什么？” “一些能够扳倒里希特霍芬家族的关键证据。” 里昂略显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我和家族从来就不是一伙的，”爱丽西娅面无表情，“不过很可惜，东西现在不在我手上。” 几段问答结束，可以合作的气氛似乎浓郁了些。 里昂转过身，离得她更近了些，语气认真：“我迟早会给你戴上——” “我结婚了。” “手铐。” “你已经戴上了。” 放弃继续看着车门比划，咔哒一声，手铐已经被钥匙解开。 他指向车里面的副驾驶：“进去。” “...你不适合这行，随便找个女人嫁了去做家庭主夫吧。” 扭了扭手腕，爱丽西娅没有立刻坐进去，而是又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看。 里昂有些不解：“从刚刚开始我就很在意了，你到底在找什么？” “一个依旧还在使用旧时代犯罪手法且没有自知之明的背后灵。” 由于之前追查得太死缠烂打而把坏女人搞破防，导致直接放弃跟他装这件事 之前那些都是外在的保护色和pua技巧，实际上，性格很恶♂劣 第71章 第 71 章 “抵达医院之后，你想做什么。” 夜色之中，一辆不起眼的破车驶过，急速前往目的地。 已经和哈登菲尔德有些距离了。 否定了里昂那个[如果让她故意被抓走，说不定就能最直接简单地摸到大本营]的馊主意，爱丽西娅默默地给出了医院的地址。 侧头望向车窗外的景色，她双手抱胸，问了里昂这个问题。 窗户的玻璃上，隐约地映着警官开车的模糊倒影。 “收集更直接的证据。” “没有新意。” “当然，如果情况实在特殊的话...”里昂直视前方，语气平淡，却是坚定了许多，“在转交给检察方之前，直接捣毁它。” 那种灰暗残忍的组织，没有留下它的必要。 这几年来成长和见到了太多，这位警官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这些机构中存在的糟糕问题，行动方式已经发生改变了。 让人有些感慨。 临时改变了原定故意被家族抓走的计划，选择了搭里昂的顺风车，和他合作。 他的出现是个变量，但也并不是不能利用。 除了某位心理医生的问题以外，出于一些搅混水的心态，她倒是不介意再多给些信息。 爱丽西娅敲了敲手指，瞧着像是因为路途而有些无趣的样子，像消磨时间那样随口一提：“...你们不觉得调查方向有问题吗？” “养殖场这种机构，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源源不断。如果想彻底解决，你们该去找俱乐部才对。” 因为有需求，才会开辟这么大的市场，创造供给。 顺着向上看，联合发动调查的那位议员，不就是因为成为了俱乐部的成员之一，意外发现了自己实际是其中的受害人，才会搞出这种事情吗。 里昂沉默了一会儿：“太难了。” 现在能做到的，就是抓住全部的机会，能解决掉一个是一个。 第137章 他猜测这也是爱丽西娅想做的，所以才会提出合作。 被针对的对象落在了她家族的头上，她又和家族存在不可调节的矛盾。 既然她主动透露了信息给他，并且还很快同意合作、前往那栋大楼，那就代表她本来就准备过去。 这一开始就是她想做的。 他们有同样目的。 “如果不能彻底解决，我无法安心。”爱丽西娅话一顿，注意到了车子行驶到的范围，“再到前面就要审查身份了。” 医院的存在和性质特殊，无关人员、没有预约人员无法进入。 不过有汉尼拔医生提前做的预约，加之她本身身份特殊，通行起来倒是没有阻碍。 把存在显眼突兀的警官扔进后备箱，爱丽西娅接过了驾驶位置。 车子行驶的很是平稳，和之前对自己的描述截然不同。 说起来，自从身边有了个迈克尔，就一向是他在开车。 扶着方向盘，被这难得开车的机会触动，她眨眨眼，突然想起了和迈克尔[初遇]时的经历。 如果只是卡在一个[打不到车，没人帮助]上，就毁掉了整个逃婚计划，那也实在是太不严谨了。 再说了，要是她的开车手法真的惨不忍睹，那她的驾照是怎么考下来的。 只是在赌他会碰巧出现，再碰巧跟上而已。 这种经不起细推敲的借口，也就只有常识几近为零的迈克尔会相信。 目光落在前车镜上，注意到了后方跟踪的车辆，爱丽西娅啧了一声：“笨蛋。” 早上汉尼拔的那句[晚上见，在医院等你]没有骗人，他向来说到做到，再忙也能把行程和准备安排得当。 车子很顺利地通过审查，驶进了停车场。 找了个角落停下，侧身回望这栋阴森耸立的大楼，爱丽西娅目光微动，有些出神。 狼狈地从后备箱里爬下来，里昂伸展了几下快僵硬的胳膊，看着她感慨了一句：“之后可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你好冷静啊。” “...迟早都要回来的。而且这话由不得一个第一次办案遇到尸体，下意识就被吓得躲在我身后的家伙说。” 好熟悉的居高临下鄙夷目光。 “而且，你就不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们吗。”她意义不明地询问。 无视掉那边再次对[是因为那具尸体实在太糟糕了]的辩解，爱丽西娅略微侧头，向斜后方的某个角落瞥了一眼。 没关系。 目前看来，还有个背后灵在。 “晚上好，爱丽西娅小姐。莱科特医生已经为您预约了稍后的精神科治疗，您前面还有一位在进行，请先随我去其他的房间等待。” 得到了爱丽西娅事先给出的信息，自走进大厅开始，里昂就已经先一步消失不见、开始行动了。 被工作人员引到一间普通的等候室中，等待稍后问诊。 目视她退出，将门关上。 竟然都不落锁的吗。 也不知道汉尼拔和他们说了什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这家医院对待她的反应竟然还能这么的自然平常。 淡淡地将视线收回，环顾等候室内的环境。 一间不算很宽敞的房间，只放了一个面朝墙壁的沙发，正对着前方挂着的大屏幕电视。 爱丽西娅走过去坐下，借着等待的时间稍作思考。 如果汉尼拔配合，他会故意向她父亲传递某些讯息，把人引过来。 医生的心理很难猜，立场也很模糊。 不过，毕竟还有其他权限更高的九头蛇高层给出的安排，他会站在这一边的。 在计划施行之前，她就已经向九头蛇更有权威的高层投诚，站到另一边去了。 就在今晚，里希特霍芬家族，还有这家医院，已经成为了弃子。 在汹涌复杂的多方势力博弈下，光靠自己和迈克尔就去搞垮家族，她还不至于这么天真。 一个没力气，一个没脑子，如果这也能成的话，未必也太匪夷所思了。 当然是还有其他的帮手在。 她在路上就已经发出了条信息，分开之前，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将手机交给里昂。 警官的出现和变化是个意外。 但挣扎许久，她决定转变一下计划，稍微相信他一下。 一直在纠结，差点忘记计划是可以变通的了。 说不定，就算不利用迈克尔，也能做到。 就算这次没机会杀掉他们，也总会有其他搞垮他们的办法。 说服自己之后，爱丽西娅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她柔和下绷了一整天的眉眼，望向门口，等着迈克尔悄然地走进，好和他大致地说一下情况。 “咔哒——” 房间的灯光突然暗下，黑着屏的电视机有电流闪过，刺眼的卡顿了几下。 骤然的变化，唯一的光源，成功吸引了爱丽西娅的目光。 画面很快就连接成功。 屏幕里，出现了间乍一看很是平常的卧室，装潢与家具都是居家的风格，瞧着和冰冷的医院不太搭。 书桌上摆着许多笔记，墙上密密麻麻地贴着写满了字的纸张。 监控摄像头俯视卧室，画面受限，看不清楚那上面具体都是些什么。 意义不明的画面，却让爱丽西娅瞳孔收缩，因为紧张和慌乱，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第138章 熟悉无比的房间。 熟悉的，但是本应该在2年前就在火海中被烧得一干二净的房间。 脸被电子的蓝光衬得惨白、失去血色，爱丽西娅嘴唇抖动，却说不出话。 那些记录，不该被发现才对。 这间屋子也不该存在才对。 再三检查过了，当时里面绝对不可能有监控，更不可能留下任何的记号... 死盯着的屏幕中，似乎是为了证实这并非是曾经的录像，有人自死角处走出，抬眼瞧了监控。 手里拿着文件，他和正在观看转播的爱丽西娅对视，浅笑：“请稍作等待，在你之前，还有一位病人。” “哦，看来还算准时。”很快，望向那边的门。 猛地攥紧了手，指甲深陷进掌心，用痛楚不断地提醒她这糟糕的状况。 爱丽西娅彻底慌了神，有个最不妙的猜测。 门被打开，一道蓝灰色的身影歪了歪脑袋，中途停步，被引着走了进去。 画面里的医生悠悠坐下，喊出了他的名字：“迈克尔·迈尔斯。如果你想多了解一些和她有关的事情，这里很欢迎你。” “哦，还未和你介绍，这里就是她曾经的房间。就在今天，为了这次的诊断，一比一的复刻了出来。先看看墙上的东西吧。” 登有迈克尔·迈尔斯杀人案的数年前报纸，被完整地贴在最中间。 纸，图画，标签，剪裁的报纸新闻，照片... 围绕着展开，密密麻麻全是他和其他人的数据，以及分支出了无数选项的发展可能与应对措施。 [爱德华·尼格玛。谜语人。具有强烈的强迫型冲动，执着解密，炫耀智力优势。抛出让他在意的点，故意给出与事实不符的信息，有概率使其触发神经官能症...] [等待谜语人隔壁租户空缺。] [伊尔莎，德鲁伊教会成员，擅长神秘仪式与黑魔法。与教会关系不和。由于其自身经历，极其厌恶不忠的女性，需注意。近期开膛手杰克案件真凶。] [利用内部成员黑魔法，达成对迈克尔控制的可行性。] [——男人喜欢的艳遇，都是带有戏剧性的。] [...引起蝙蝠侠和罗宾的注意，得到他们的暗中保护...] [事实和真相并不重要，只需要让迈克尔坚定地认为教会骗了他。] 地板角落，凌乱地摆着练习包装了很多遍的花束。 哥谭东区地图，标记着花店、谜语人所在公寓、德鲁伊教会教堂... 爱丽西娅猛地站起身，想往外跑去制止他，却又忧虑电视里的发展，迈不开脚步。 电视机里的声音分外明显，提起了某段要展示的录像。 “这不是计划里的，那个心理医生要搞什么！” 她失声，不再犹豫，大步跑向门口，一把将门拽开。 待看清楚门口站着的男人时，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拥有她父亲脸的男人俯视着她，视线越过，缓缓落在了屏幕上面。 那里放出了曾经心理治疗的录像片段。 [爱丽西娅，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我有些苦恼，医生。” [是又发生了什么吗，你前不久似乎说过想养猫，有关它的事情吗。] “嗯。我准备了食物和水，玩具，还有窝。起初它很喜欢，可是没有过多久，就变得抗拒起来了。” [我好像没有看见它。] “...它跑掉了。” [但你好像并不是很悲伤，反倒是有故事要和我分享的样子。] “我意识到了问题，动物只是动物，没法变成我想要的家人模样，所以我换了目标。” [以你的要求，如果换成正常人，那可是会有些麻烦的...迈克尔·迈尔斯？] “我喜欢这个。” [有点糟糕。] “我喜欢这个。” “放心吧，医生。我会把他锁起来，每天都盯着他，不让他离开屋子半步，这样他就不会再去做那些事了。” [是个为社会做贡献的好事。可是，他不像是路边的野猫，他还有亲人在，不可能变成你的东西。] 金发的女孩子笑容灿烂：“所以，只要他的亲人全部消失就好了。” 老婆好坏哦—— 好的，改名吧，前面70章都叫哥谭东区过家家（bushi 叔：看完什么感想？（分了好，分了好啊） 小白脸：（压根不认识墙上那些德文和拉丁文的混杂）（成年文盲）（看见了自己的照片）（拍的真好）（好像又听明白了一点）（不离开屋子半步，理想环境）（消息她给的啊）（感谢大自然的馈赠）（简直志同道合）（既然如此，要不你的亲人也消失一下吧） 第72章 第 72 章 即使是个杀人犯。 即使是个精神病。 即使目前还未曾相识。 即便如此。 [“再肮脏的家伙，也值得亲吻。”] 录像中的心理医生有些怔神，没有想到收获到的是这个回答。 无论第几次回看这段录像，都难免会让他深深地为之动容。 “迈克尔·迈尔斯。” 故意地在录像播放到一半时就将监控的画面切断，汉尼拔双手交叉，抬眼望去：“自2年前开始，一直有人秘密散布迈尔斯家的消息，引导你去处理。” 第139章 是谁散播的？德鲁伊教会吗？ 不，是爱丽西娅。 “有人给出了你尚有余漏在纽约的假消息，引导你去教堂，出现在结婚现场。” 又是谁？ 是谁？ 是爱丽西娅。 她利用家族和九头蛇的力量，一步步地引导迈克尔走进她的[甜蜜陷阱]。 早在很久之前，爱丽西娅就分外地清楚有关迈克尔·迈尔斯的事情。 只是一直都是装作不知道，只是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悄悄地制作圈套。 故意租到谜语人附近的房子，故意去哥谭东区、‘偶然’地在花店门口停步，故意和教会接触... 所以，就算没有在教堂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她也知道哈登菲尔德小镇这个地方。 甚至，早在迈克尔被教会放出时，就一直在路上散播各种可以挑拨离间、让他怀疑教会的消息。 导致迈克尔在完成指令后，对教会存疑，拒绝配合地立刻返回。 迈克尔不说话。 复刻来的桌面保持凌乱，写满了字的纸张中间，放着个不起眼的小相框。 模样要更加稚嫩，小小的女孩子独自坐在椅子上，面朝相机，笑得眉眼弯弯。 迈克尔的目光落在桌子上那张小爱丽西娅的照片上许久。 末了，缓缓扭头，因为这个意义不明的家伙而感到了些不耐烦。 无视掉那边喋喋不休的家伙，没有在这里找到爱丽西娅，转身朝门口走去，迈克尔准备从这里离开了。 “她现在就在这栋大楼里。但既然你们都出现在了这里，你现在要做的，可不一定是去找她。” 慢悠悠离开的脚步不停。 完全不把心理医生的话放在耳朵里。 “我和爱丽西娅认识了许多年，自然要比你了解她。这也是她想的。” 这句话一说出口，不知道是触及到了哪个点，让原本还向外走的迈克尔忽地停下。 他扭头朝汉尼拔所在的位置望了一眼。 那道不明的眼神藏在头罩的昏暗下，寂静了片刻的房间里，吐纳着愈发沉闷绵长的呼吸。 像是要有不好事情发生的征兆。 发现他似乎不是很在乎刚刚那些秘密，汉尼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换了个话风继续。 “我来告诉你她想做的事情吧。” 从沙发上站起身，汉尼拔走到了迈克尔的身前。 “九头蛇的消息远比想象的灵通，就算再怎么掩盖，在他们面前也没有秘密。” 虽说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其他的案子，但汉尼拔对发生的事情也大致有所猜测，语气确信：“在哥谭的时候，就有很多九头蛇的人找上门想要抓她，但都被你清理掉了吧。” 不止是不得不找上哥谭警方的那两次德鲁伊教会。 还有很多未能引起太大的注意，却依旧发生了的[案件]。 一觉睡醒，某个平常的早晨，或是下班后拧开家门，垂眸瞧去，满地血腥，零落地散着来历不明的尸体。 以及坐在沙发上，握着长刀，安静扭头看来的男人。 无法用常理来描述的画面，但她却表现自然，并不觉得有哪里奇怪。 “你对于她来说，实在是个好用的帮手。”汉尼拔扬眉，笑着诚恳地感慨，“但如果不把事情解决，他们还是会源源不断的出现。即便从哥谭离开，跑去哈登菲尔德。” 看似平常的对话，但两人之间的气氛怪异，却隐约有种对峙的姿态。 “你应该已经发现了，最近几天，她的情绪就一直很不安。” “你也不想她一直维持那样的状况吧。” 迈克尔歪了歪脑袋。 他静悄悄地站在原地，没有过多其他的动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默的精神病，主动接触他的病人。 看似单方面的被挟持，却又好像不太一样。 不合常理的搭配。 他们之间的关系怪异新奇，让汉尼拔很是感兴趣，继续引导着开口：“一向都是她迁就着你的想法，可是你知道爱丽西娅的想法吗？” 她想做些什么？ 她决定和迈克尔·迈尔斯接触的另一初心？ 她重返这栋大楼想达成的目的？ 她无论如何也想要做到的事情？ 迈克尔回答不出来，但也算是参与进了其中的汉尼拔可以。 将这栋大楼里的人全部抹杀，尤其是那个和她有相同姓氏的男人。 今早爱丽西娅的反应就不太对，汉尼拔洞察细微，很快就能猜到她或许会在关键时刻转变注意。 但那不是最合适的。 早有提防，他躲开了骤然暴起、捅刀攻击的迈克尔，后退几步和这家伙保持住距离，声音淡淡：“不必这么着急，我姑且知道她真正父亲在的楼层。” 等候室的门敞开，堵着门的男人已然倒地，血液顺着在地上蔓延开来。 即便不去扯他脸上的面具，爱丽西娅也知道他是假的。 惯用的伎俩。 只是传话而已，还不至于让那个男人本人出现。 电梯下降，在开门的剎那便猛地冲出去，加快脚步，朝着精神科问诊的方向跑去。 越过拐角，那块儿的景象忽地显现。 带着诡异头罩的男人缓步从房间内走出，被守在门外的一众人拦下。 第140章 顶着那张倒在血泊中的脸，其中为首的家伙不以为然，早猜到了真相：“你被骗了，迈克尔·迈尔斯，我们和当初欺骗了你的德鲁伊教会成员没有关系。” “迈克尔！不要被骗，他是假的！” “借刀杀人，真是拙劣的计谋。”他侧身，冷冷地瞥了那边一眼，“你还差得远呢，爱丽西娅。” 一声枪响。 话音刚落，便应声倒地。 爱丽西娅握着枪的手有些抖，下意识地看向那边站着的迈克尔，嘴唇微动，想说些什么。 余光忽地注意到了旁边其余人的动作，连忙调转枪口，对准他们拿着注射针剂的胳膊。 虽然手段守旧，但迈克尔的行动并不算慢。 安静地俯视了眼地上的尸体，他抬头，和爱丽西娅对视，似是在确认着什么。 就在爱丽西娅刚要迈步靠近时，迈克尔收回了视线，没有选择继续跟在她身边，而是幽幽转身，独自离开了。 看着那道背影，爱丽西娅朝前走出几步，却又因为忐忑和心虚而停下，只敢试探地呼唤：“...迈克尔？” 迈克尔头也没回，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拐角。 他的反应反常。 这不是迈克尔平时会有的反应。 攥紧了手，大致能猜到关键是因为什么，爱丽西娅侧身望向敞开门的屋内，已经失去了表情。 “医生，你到底都做了什么。” 走进屋内，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情去关注墙壁上的那些旧物，她面无表情地看向汉尼拔：“为什么要说那些多余的话。” “你又为什么要临时改变主意。我只是出于担忧，主动帮你继续下去而已。” 衣冠楚楚的医生端坐在沙发上，笑容颇有深意：“我已经在内部封锁了这栋大楼，你之后要做的，就是放火烧了这里，毁掉全部的证据，然后离开。就像你2年前做的那样。” “等到天再次亮起来，就是全新的未来了。爱丽西娅，这不是你一直所期望的吗？” “既然是你期望的，又为什么要将枪口对准我呢。” “医生说的对，”她的手指扣在了扳机上，声音轻轻，彻底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人不可以太贪心，不可以什么都想要。” 就算之后会有其他的理想家人，但迈克尔只有一个。 和他一起度过的回忆无法消除，只会一直一直的提醒她，让人始终无法忘怀。 所以，就算没有未来的话，停在这里也没关系。 “我，医生，还有这栋大楼的其他人，大家一并在这里安眠吧。” 各个楼层的火势汇聚在了一起，楼梯开始有塌陷的趋势。 不知道是里昂动了手，还是九头蛇的其他人已经早有安排，在爱丽西娅匆匆从诊室跑出去的时候，外面的火势就已经变得有些糟糕了。 没法用电梯，她只能避着躲过砸落的重物，捂着口鼻，从楼梯那里向上跑。 迈克尔他应该在楼上。 “迈克尔——” 刚喊出声音，就被浓烟呛得直咳嗽，不得已地再捂住嘴。 一路都是血和尸体。 被倒地的尸体绊得踉跄，火焰险些燎着衣摆烧上来。 爱丽西娅手忙脚乱地稳住，继续向上跑，咳着寻找：“迈克尔！” 即将踏上平台。 从楼梯口转出，她加快了步伐，准备在这个楼层再找一圈，有事情必须要和迈克尔说。 熊熊大火将天花板烧得摇摇欲坠，不断有重物砸落在地的声响，混着滋滋火声，掩盖了她的声音。 头顶上方的天花板不受重力，轰隆塌陷。 即使调转了脚步，也还是猛地天旋地转，跌倒在了地上。 剧痛只维持了一瞬。 眼前的画面模糊，氧气愈发稀薄，爱丽西娅甩了甩脑袋，想撑着站起来。 腿抽不开。 顺着望去，小腿被砸中，正在流血。 可能情况太糟糕，身体已经感受不太到痛觉了。 用手撑着地，朝前挪了一小段距离，随着灰尘和火花的飞溅，前方的路也被被大火和倒塌的墙体堵住。 没了力气，窒息感开始愈发强烈。 爱丽西娅倒在地上，看着橘红色的火海，目光有些无神，呢喃自语：“不过就算我不说，他也知道要偷偷离开吧。” “...真是糟糕的的死法。” 已经做好了就这样结束的准备。 但还是会忍不住好奇，在发现她死掉后，迈克尔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虽说有些事情她是隐瞒了很多，但再怎么的，他们一起生活的这段时间里，她表现得还算是很好用的吧？ 不过那家伙的反应一向很冷漠，一直都是她缠着他，估计是不会在意吧。 甚至要是没有利用伊尔莎举行的黑魔法，说不定就已经被他杀掉了。 迈克尔只是没法杀掉她，又觉得她好用，所以才... 只要他肯，就算没有了她，他也能找到其他好用的女孩子。 瞳孔逐渐涣散，爱丽西娅放弃了继续思考，眼皮泛沉，要合上了。 在跳跃的火光之中，似乎缓缓地出现了一双黑皮鞋。 顺着向上，是工装的裤脚。 爱丽西娅的视野朦胧，迟钝地抬眸。 迈克尔在身前停步，居高临下地歪头，似乎是在嘲讽地问她在这里做什么。 第141章 躺倒在地上，脸上全是灰，肯定是狼狈到不行。 爱丽西娅动了动快不受控制的手指。 压着腿的重物被抬开，下一秒，身子一轻，被抱了起来。 不是之前那两次的扛麻袋。 膝盖下方被手臂托起，脑袋抵着他的胸口。 公主抱。 他终于学会了。 “精神病，流氓，变态，不听人说话，只会用蛮力...” 爱丽西娅的声音微弱，但骂得很清晰，引得迈克尔低头多看了一眼。 用最后的力气仰起头，和迈克尔那双呆滞的眼睛对视：“但是，我果然还是最喜欢你了。” “我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你的存在了。” “我只是太喜欢太喜欢你了，所以才会做那种事情，对不起，隐瞒了那么多。” “但是...能够得知你的存在，真是太好了。” “外面来的那些人你打不过，放下我，趁着大火还没有被扑灭，赶快离开这里吧。”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脑袋不受控制地垂下，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太累了，我想在这儿睡一会...” 怀里的人失去了意识。 没有反应，像死了一样。 疑惑地摇了摇，依旧还是没有反应。 停顿了几秒，迈克尔的眼睛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受伤要找医生...] 楼层坍塌的越来越严重，他迈步，凭借记忆折返了有医生在的楼层。 虽然不太清楚，但唯一一个和医生对上了号的汉尼拔就在那里。 重返诊室房间，看着里面的情况，迈克尔歪了歪脑袋。 某位医生倒在血泊里，看起来自己好像都不行了的样子。 气氛一时沉默。 迈克尔准备转身就走了。 “咳，等一下。”按着受伤的肩膀，汉尼拔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了迈克尔怀里陷入昏迷的爱丽西娅身上，有些无奈，“这家医院不是常理中的医院，没有正常的医生和仪器。” “但如果你想救她的话，外面现在估计已经有警车和救护车停下了。” 虽然说超人和铁人的大炮也准备就绪就是了（低语 受伤要找医生，可是医生看起来都快不行了该怎么办啊—— 别慌，这个医生的命无限大（？） 第73章 第 73 章 [纽约的市民朋友们，欢迎收听今日的早间新闻！] [就在昨日深夜，接收到了有关人士的举报，警方顺利捣毁了一处九头蛇/羔羊养殖场根据地。经过确认，该处医院被证实为是里希特霍芬家族的产业。大火扑灭后，各大部门立即介入，对现场进行调查取证...] [同时，逃婚的史塔克未婚妻，爱丽西娅·冯·里希特霍芬也在这座大楼内被找到。] [根据救援人员回忆，被找到时，她正被一个精神病杀人犯劫持，疑似被绑架而来。] [迈克尔·迈尔斯，2年从精神病院逃离，并在这2年间不断造成情节恶劣的凶杀案件，被列为罪大恶极的通缉犯。] [经过警方的不懈努力，该通缉犯已被当场击毙，被挟持的受害人顺利得到救援。] [受害人重伤昏迷，目前已经被送往医院，接受治疗。] [警方推测，当事人在失踪期间一直被迈克尔·迈尔斯绑架虐待。更多内幕仍需继续跟踪报道...] 纽约某处医院，等候处。 前半夜忙着深入火场救人，史蒂夫的身上还沾着灰烬。 只是简单地擦了擦脸，脚步匆匆地自外面赶来，和在此处等了有一阵子的托尼碰了头。 两人对上视线，都没有说话。 很快，从走廊的另一头走来了护士和医生。 女医生手里拿着诊断后的体检报告，并未立即开口说明，目光在站着的两个男人之间扫了下，略微皱眉：“病人家属在吗？” “...出了点意外。”想起大楼里发现的尸体，灰头土脸的史蒂夫沉默片刻，默默开口。 “我是她未婚夫，有什么就和我说吧。情况很糟糕吗？” “腿伤并未伤及骨头，伤势没有预想的严重。”医生停顿，表情有些严肃和不忍，“但病患身上还有其他的伤势，希望你们能做好心理准备。” 情况特殊，在爱丽西娅昏迷期间，医院对她做了全身检查和治疗。 除却在大楼被砸中的腿伤以外，脖颈、腰腹...身上的其他地方也落下了很多淤青、掐痕和伤口。 “有撕裂伤，”医生尽量把话说得委婉隐晦，“前后都是。而且看样子也没做什么安全措施。” 结合被罪犯迈克尔·迈尔斯绑架挟持的消息，有些真相不言而喻。 明明是那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总之为患者上了药，做了我们可以做的。但我们还是有必要做出提醒，患者醒后，或许会更需要一位心理医生。” 被注射了镇定剂，爱丽西娅的意识时轻时沉，大脑放空，摸不到确切的实感。 即便迟钝地醒来，也仍昏昏欲睡。 眼皮微颤，缓缓地睁开。 入眼的是纯白的天花板，与萦绕在梦境中的熊熊大火截然不同。 耳边也静悄悄的，只有自己微弱的呼吸声。 那些滋滋作响的火焰，还有轰隆栽落的东西，一切都就此消失了。 第142章 她的思绪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对于自己在哪里，感到发懵。 小腿那里传来无法忽视的痛，用尖锐的疼痛提醒她自己还活着。 床是宽敞的，身上也都被好好的包扎了。 就感觉像是做了一场很漫长，很漫长的梦。 干哑的喉咙发涩，乍一试并未能发出声音。 很快，上半身被轻轻地扶起，杯沿凑到嘴边，温热的水浸润了嘴唇与喉咙。 时刻守在病房里的护士松了口气，放轻声音：“你终于醒了，不要急，一点点来。” “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坐起身来，终于看清楚了所处房间的样貌。 是医院。 正常的医院病房。 小口小口地喝了半杯水，爱丽西娅终于反应过来了。 她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发呆，记得昏迷的前一刻，指尖是攥着那件脏兮兮的工装胸襟才对。 “你说什么？” “迈克尔·迈尔斯呢。” 护士愣了有一会儿，和爱丽西娅对上视线，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 在她昏迷的这段期间里，有关她和迈克尔的消息已经传了个遍。 逃跑的新娘，将其挟持和虐待的精神病。 翻阅回顾了迈克尔·迈尔斯的过去，媒体对他的评价辛辣却又犀利。 ——有的人天生就是坏种，那是一个完全没有人性和感情的精神病杀人魔。 纵然在换药时能瞧见她身上留下的痕迹，但也依旧不敢去猜想失踪的这段这日子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病床上的女孩散着发丝，身形单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但却因为忐忑而望过来、抿起嘴的神态，显得愈发可怜。 在心里无声的叹气，护士露出安抚的浅笑，牵住了她的手：“不要怕，他已经死了。” 听见这句话，爱丽西娅却没有太多高兴的样子。 “迈克尔，”她的气息很平淡，声音轻轻，听不出是什么情绪，“他是个就算被火烧了全身，也依旧会活下去的家伙。” “所以警方请了特别助手...总之，这次不一样了，相信我。” “梦魇已经结束了，就放心的在这里养伤吧，一切都会变得越来越好的。” 爱丽西娅配合地勾了勾嘴角，做不到情绪起伏太多，安静地应下：“...那真是，太好了。” 护士松了口气：“外面天气很好，我们再休息一小会儿，然后出去晒晒太阳吧。” “心情愉悦，多接触自然才会好得更快。” “充足的睡眠也很重要，手机和电视不适合好好休息。”她帮爱丽西娅将发丝别在耳后，早就撤走了房间里的电子设备，“等我们恢复再好一点，再一点点地增加接触时间，好吗？” “嗯。” “放心，只要保持住，一定会好得很快的。” 盯着纯白的被子，似乎是有把话听进去，爱丽西娅乖巧地点头。 就在护士起身，去拿其他东西时，安静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有了其他的动作。 爱丽西娅缓缓侧头，小声询问：“请问，我可以见个人吗？” “当然可以了，你想见谁？我去帮你联系。” “史蒂夫·罗杰斯。” ... [#失踪的未婚妻已找到#] [#未婚妻 ?精神病#] [#精神病杀人魔#] [哥谭真是个好地方嘿，听说在哥谭躲了很久，这都没被发现。] [她竟然都没被杀人魔杀掉，这不奇怪吗？她肯定是帮凶，彼此彼此。] [和杀人魔共处了那么久，说不定早就被玩过了。] [杀人魔应该很野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明白，她为什么没死啊。] [九头蛇同伙，报应。] [说不定肚子里已经有精神病的种了吧。] [肯定会堕掉] [简直人生污点啊。] [活该。] [不知道哪位兄弟愿意接手。] [哇，人生彻底毁掉了。] [想不明白为什么要逃婚。] [脑子有问题。] [求视频] 随意地扫了眼网络上的发言，史蒂夫反手将手机关掉，和医院走廊上站着的家伙对上了视线。 瞥了眼不远处的病房，他停步，没急着立刻就进去，而是问了个问题：“之后准备怎么办？” “指什么？” “你未婚妻。” “还能怎么样，进行精神和心理治疗，一点点恢复成正常人，重新回归社会，同时如果她失踪期间进行了犯罪，也该按照实际情况进行诉讼审判之类的...” 史蒂夫表情淡淡，意味不明：“可是，像个正常人回归、融入社会，这并不应该被默认是唯一正确的选项。” 主流的声音，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扭曲的汤匙，再怎么扳回，也不会彻底地复原。 [将其复原]只是旁人施加的主观期望。但是汤匙自己呢，她怎么想。 更何况，铺天盖地弥漫着这种舆论的社会，没有一定要回归其中的必要。 “躲避和离开也不是坏事，重要的是本人想要如何选择。” 对面扬眉，不理解他在说什么：“还可以怎么选择？” “你不合适出现，还是我进去和她聊吧。” 与他擦肩而过，没再多说。 第143章 史蒂夫大步向前，头也不回，推开了病房的门。 听见了开门的声音，病床的女孩儿抬眼看来，问了声好。 “下午好，爱丽西娅，我给你带了个礼物。” 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史蒂夫把手里拿的小物件递给了她，神态自若地说起了其他，似是知晓她想见自己的缘由。 “在医院大楼里发现了你父亲的尸体，里希特霍芬家族也因此而被打击得很严重，彻底不成气候，原有的产业势力已经被九头蛇其他分支瓜分...” 她自由了。 看着手里的小日历，爱丽西娅歪了歪脑袋。 还以为他会拿点书，报纸或者手机过来，没想到就只有个日历。 健身房那么不挣钱吗？ 今年的日历，可是今年都快要结束了。 10月以前的没有用处，在拿来之前就都被尽数地撕掉，只留了仅剩的3张。 10月31日，万圣夜。 11月01日，万圣节。 将日历翻过一页，万圣节的日子上，被拿来日历的人用笔画了个圈。 “比起手机，”听见了爱丽西娅刚刚的小声疑惑，史蒂夫双手抱胸，悠闲地向后一靠，“我猜你最想要的是这个。” 看着特意在万圣节上画的圆圈，爱丽西娅目光微动，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她用指腹轻轻摩挲那一天，轻声：“传说，万圣节那天，死去的亡魂会现身...”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到万圣节了。 史蒂夫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他只是敲了敲手指，安排：“既然已经进展到了这里，就将计划继续吧。” 向联邦检察方示好，出庭证明家族和九头蛇的牵连。 很快，自身也被立案、调查、起诉，面临法庭的传唤。 这次的诉讼，主要由对她案件研究最久，知晓最多，且在近期荣耀升职的里昂负责。 法院大门外，一众媒体的摄像机挤在一起，早已准备就绪，只等抢着去拍第一手画面。 车子缓缓地驶来，停下。 车门被拉开，提前用布料遮住了模样的女孩儿从中走下，被身边人扶着朝前走。 快门声与闪光灯瞬间疯狂响起，即便有警卫阻拦，无数的媒体记者依旧还是争着向前挤。 这段路走得并不顺畅。 但比起拦路的记者，更不顺畅的却有其他。 只是堪堪地走出了不到几米的距离，原本还安静沉默的爱丽西娅脚步愈发缓慢，最终突然地停下。 她忽地推开身边人的搀扶，弯下腰，捂住嘴，不受控制地干呕了起来。 诶，还以为今天可以正文完结，看来要明天了 最终boss你再等等，不过应该变得很清晰了捏，你说呢蛇... 现身吧，我的坐忘道之力——（疯狂施法） 第74章 第 74 章 [号外：突发意外！里希特霍芬案开庭延期！] [嫌疑人当众孕吐，呕至晕倒，或是身体原因！] [震惊！史塔克未婚妻怀孕！？疑似为将其囚禁的精神病杀人魔的孩子？] [案件将如何发展？] 好巧不巧，身体不适反应的时机选得实在特别，瞬间便引起了轩然大波。 法院外，一众媒体的镜头一幕都没舍得落下，当场传递简讯，开始了疯狂的报道。 由于在开庭前意外晕倒，由于身体缘故，爱丽西娅被紧急送往了医院，开庭也不得不延期。 “检查过后，已经将病患送到病房休息了。” 走廊里，医生被匆匆赶来的里昂拦下询问。 没等到人走进法庭就接受到了延期的消息，有了前几年探案总被打断的经历，虽然早猜到这次的诉讼进行得不会顺利，但这次的理由拿出来，还是有够让他头痛和不解的。 里昂点点头，有事要和爱丽西娅说：“她醒了吗？” “刚刚检查的时候就已经醒过来了，可能是突然有了妊娠反应，又加上身体状况不太好，反应就重了些。”每每想到患者的经历，医生就难免感慨。 接受检查时，这位里希特霍芬小姐的反应平淡，也看不出来她在想些什么。 只是他们总感觉她的身上没有什么活力。 自被从那个精神病手里解救出来，送到这家医院，她就一直是这个状态。 虽然会配合治疗，但身体的伤和精神上的伤总归不同。 正如医生一开始所说，她需要一位靠谱专业的心理医生。 而且最好是之前就和她有过接触，熟悉患者状况的医生。 “我们已经联系了专业的心理医生，他大概今天就能过来。案件的情况特殊，警官可以进去和她对话，但是还请不要说什么刺激患者的内容。尤其是这次。” “我知道了，所以是真的怀孕了吗？”里昂应下，但很快就抿起嘴，觉得这有些突然，“但为什么之前的检查没有查出来？” “妊娠时间尚浅，在这种过早的初期，出现些疏漏也是有可能的。” “...我知道了，谢谢。” 目视医生的背影离开，里昂有些烦闷的抓了抓头发，推开了病房的门。 被救出来之后，爱丽西娅大多数时间就一直穿着那身病服。 宽大的病服显得人愈发纤细，随着动作，袖口和衣领下滑，还会露出盖着伤口的绷带。 第144章 那些青紫的印记是挡住了，但这么一处理，可怜的程度反倒更提高了许多。 里昂走进去的时候，她靠着靠枕半坐在床上，垂着头，静静地摸着自己的小腹。 话在嘴边转了一圈，本是来质问的警官内心纠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副情景，如果他用那咄咄逼人的口吻，就真显得极其的不近人情了。 但这临阵打乱案子进展的操作过分熟悉，实在是经历过太多，很难让人不心生疑虑。 话又说回来，逃亡期间，她也是真的和迈克尔·迈尔斯混在一起，体检证明也不作假。 里昂的嘴唇动了动，试图斟酌质问的语言，深吸一口气：“通过后续的这些发展，我已经彻底搞清楚你的计划都是些什么了。” 献祭家族，处理掉阻碍，并且在最终为自己脱罪。 救援当日，美国队长向联邦转交了那个据说[储存证据]的u盘，表示是爱丽西娅交予。 协助扳倒家族过后，仅存的爱丽西娅不成什么气候。 出庭证明，向检察方和联邦示好，再通过一些走动，只要面子说得过去，上级倒也不会再刻意针对地管她。 听闻医院已经在安排专业的精神科医生了。 加上即将给出的精神创伤证明，结合怀孕证明，将诉讼调查延期，取消，或是尽早结束。 无罪证明，太棒了。 “你就没有要说的吗？”他不死心，继续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爱丽西娅反应冷漠，并不在乎他说的话。 然后便只是捂着小腹沉默，没再开口。 大概率是脱罪的伎俩，但是这种情况下，也捏不准她究竟有没有怀孕。 要是真的怀了那个精神病的孩子，他在再咄咄逼人的追问刺激... 奇怪，甚至都不敢坐下。 良心，莫名受到了谴责。 这不应该啊。 咳了咳，里昂刚准备换个话题，缓和一下现在微妙的气氛。 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这位警官，我的患者还在治疗阶段，希望您不要给过多的刺激。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协商，您接下来可以和我转述。” 西装革履的心理医生缓步走入，礼貌地出言打断。 手里拿着一沓工作用的文件，汉尼拔浅笑，向病房内的二位点头致意。 里昂扬眉：“莱科特医生，真高兴你的伤这么快就好了，已经可以开始工作了吗？” “多亏了警方反应迅速，只是些不严重的皮外伤而已。对我而言，还是需要帮助的患者更加重要。” 汉尼拔侧身，朝门口那抬手示意：“我准备开始进行心理治疗了，如果方便的话，麻烦您回避。” 冷哼一声，里昂用余光又瞧了床上的爱丽西娅一眼，见她一直低着头，也没法再继续说些什么，自然也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 在与汉尼拔擦身而过时，他步伐有所放缓，目不斜视：“别嚣张太久，很快就能查到你了。” 汉尼拔反应平常：“不好意思，这位警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再和他继续浪费时间，里昂大步走出。 提着手提袋来的史蒂夫和他擦肩而过，与这位警官点头致意，史蒂夫的目光在他手中的那本书上多停留了几秒。 以为看错，又停下脚步，回望了一眼。 孕期注意事项？ 怎么回事，现在警察的业务都这么广了吗。 孕期注意事项其一，不要染发。 染发剂含有较多的化学物质，通过头皮吸收，会对母体和胚胎造成伤害，有可能导致胎儿畸形。 手提袋里，装着一盒友情送来的粉色染发膏。 捧着手提袋，爱丽西娅瞥了史蒂夫一眼。 不用说就知道今天的检查结果是谁搞的鬼。 她不可能怀孕。 计划要利用到德鲁伊教会的人，结合他们的教义来看，如果真的应了他们的需求怀孕，肯定会闹出更多难以应对的麻烦事。 更何况，迈克尔身上，那道命令他对血亲下手的操作还在。 所以在彻底确定计划之后，她服用了药物，毁掉了生育能力。 否则怎么可能任由迈克尔一点措施都不做。 病房里，所谓的心理治疗并没有开始。 除了染发膏以外，手提袋里还装了其他的东西。 “纽约不方便疗养，我给你准备了其他的地方。”史蒂夫笑笑，对这边的环境不是很满意，“事情彻底告一段落，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不过地方还在翻新，先好好休息，等腿伤好了再搬过去。” 点点头，爱丽西娅将袋子里的那张俱乐部卡片拿出，递还给了他。 “受了伤，我这个样子可没法再和你一起跑步了，而且也不会再来纽约了。”她婉拒，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就不拿了。” 说罢，她翻开了手边的花店开店指南，专心地看了起来，没有要和他们两个继续说话的意思。 两人配合地离开。 和史蒂夫并肩走出，将病房的门顺手关上，汉尼拔向他致谢：“前不久多亏您深入火场，给出了帮助。” “没什么，我的职责，应该做的。” 总不能让这位有用的高层浪费掉。 史蒂夫面色不改，也没有说究竟是出于哪一份职责：“没有莱科特医生，这次的调查也不会结束得这么顺利。伤势还好吗。” 第145章 协助fbi调查，不惜深入敌营的伟大医生。 即便在办案期间遭到袭击，也依旧坚守本心，为正义而战。 曝光过后，得到了一片赞誉。 “只是被浅浅地射中了肩膀，擦伤而已。” 而且那一身的血也不是他自己的。 没有任何事情，腿脚灵活得很。 爱丽西娅和他们配合得很好。 顺手利用迈克尔·迈尔斯铲除异己，背黑锅。 并且转移媒体大部分的火力，让他们和大众把重点都放在桃色八卦的精神病与未婚妻上。 麻烦的家伙都死得差不多了。 汉尼拔颔首：“如果可以的话，给我一张俱乐部的名片吧。” “你指？” “我对健身也很感兴趣。” “协助警方调查是个累活，确实对身体素质很有要求，”史蒂夫点头，模样正直诚恳，递过去了一张卡片，“做得很好，随时欢迎。” 万圣节即将到来，各地都在积极筹备。 哈登菲尔德小镇也不例外。 镇子上，怪诞陆离的装饰数不胜数，万圣节的怪异气氛极其浓郁。 往常每年，小孩子与青少年们都会组团探险，去镇子上的凶宅证明谁的胆量更大。 不过今年他们没地方可去了。 又一次不死心地路过迈尔斯家，又一次亲眼瞧着这栋凶宅发生了变化。 小孩子撇嘴：“太可惜了，没处冒险，今年的万圣节缺了点感觉。” 据说房子成功买了出去，而且很快就要搬进去新住户。 这一个月都忙着翻修，已经没有凶宅的模样了。 “可惜什么，变得更安全了，不应该是件好事吗，”旁边的妈妈揉了揉他的脑袋，觉得这很好，“听说那个迈克尔·迈尔斯已经被警方击毙，不会再有精神病藏在屋子里的鬼故事了。” “好吧，说的也有道理。”小孩儿嘟囔了几声。 路过的母子牵着手，不再继续瞧，聊着天离开。 夜色逐渐降临，虽然房子被翻新，但门口的牌子却迟迟没有要更换的意思。 静悄悄地耸立在那里，仿佛在预示些什么。 [——迈尔斯家] 扭头回望了一眼，将那门牌落入眼中，不知道为什么，男孩儿有些后背发凉：“不过那个迈克尔·迈尔斯他真的...” 真的死了吗？ 如果真的死了，他的尸体又被扔到了哪里？ 某处已经荒废的墓地。 偏僻角落里粗糙地挖了个大坑，里面被扔进去了个人形的对象，却并没有将坑再次填满。 腥湿的泥土浅浅地覆盖了底部，如此地安静了快一个月。 土下盖着的身躯没有腐烂，却也没有任何的生命特征。 老鼠，蟑螂，各种小虫子在坑底跑过、逗留，全然感知不到任何的危险。 时间一天天的走过，老鼠也已经在坑侧的洞穴里安家，生了窝崽。 吱哇的乱叫，是这里仅有的声响。 直到某天，变得有所不同。 抖着胡须，在洞口探测，硕大的灰黑老鼠似乎在刚刚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那味道源于泥土之下。 对这片早已十分熟悉，老鼠灵巧地窜到那里，找寻新的食物， 前夜下了场雨，有了雨水的浸润，泥土松软，并不硬实。 原本死寂的泥土表面突然微颤，一起一伏，土与碎石子一并窸窸窣窣地向下掉落。 饥饿。 被埋在坑底，被大火烧灼、丑陋可怖的男尸骤然睁开了眼睛。 瞬间感受到毛骨悚然的威胁，老鼠扭身就跑，却被一把抓住。 寂静的空间，猛地爆发了尖锐的惨叫。 伴随着骨骼的咀嚼声，那吱哇尖叫逐渐转小，微弱。 重归寂静。 随着尸体起身，沾着鲜血和皮毛、暗红狰狞的手也向上探，搭住了坑的边缘。 刚刚复活，他的脑子还很一片混沌。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沉重的呼吸声在墓地响起，爬回地面，起身，看见的是片一望无际的荒芜墓地。 目光转回坑洞的前方。 那里落着个近百斤重的墓碑，似乎像是坑洞主人的东西，但却并没有刻上名字。 墓碑下面，放着一把散落的刻刀，以及一个惨白空洞的橡胶头罩。 迟钝了许久，迈克尔将那个头罩捡起，撑开，戴在了头上。 手持刻刀，望着空墓碑。 他歪了歪脑袋，在这一瞬间，有个名字忽地在脑海里显现。 “随着基督教的发展，某些德鲁伊教会的内容也融入了基督教的仪式之中。” “比如说基督教的节日[万圣节]，就可以溯源到德鲁伊教的[萨姆哈因节]。” 那时的人们相信，死者的亡魂会在这一天重返人间，寻找生灵，抢夺生者的灵魂复生。 畏惧亡魂，人们便在这一天熄灭掉烛光，让亡魂无法找到自己。 搬离纽约的这天，恰巧赶上了万圣节。 “万圣节的活动最初很简单，并且大部分在教堂举行。” “...这就是要顺便过来一趟的原因吗。” “怎么不算呢。当然，我认为这可以当做和这里、过去告别的仪式，会对治疗很有效果的。” 某位心理医生真是足够敬业。 第146章 这个借口把人说服了。 但是还有一点不明白：“那为什么要打扮成这个样子？” 站在纽约教堂中，头戴蔷薇花，爱丽西娅有些别扭地扯了扯身上的婚纱。 汉尼拔面色不变：“今天是万圣节。” 行吧。 何尝不是另一种契合主题的告别。 不再继续做无用的争辩，爱丽西娅松开揪着婚纱的手，却突然放松了不少。 纽约教堂，某种意义上来讲，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但与最初的晴天、座无虚席、满是压迫与陌生不同。 傍晚的天色已经昏暗，唯有教堂两侧燃起的烛火照亮。 教堂里只有他们两个，后方的坐席也空旷无人。 把头发重新染成了粉色，站在静谧的教堂里，就像是又回到了曾在哥谭的日子。 那段日子永远是最与众不同，最特殊的日子。 爱丽西娅抬头，看着教堂的彩绘玻璃，有些出神。 “爱丽西娅·迈尔斯小姐。” 清冷的男声在空旷的教堂中放大，回响。 她听见汉尼拔念着牧师的词，似乎很有兴致的样子。 与那时的忐忑和烦躁不同，这次，她终于有认真听下去的耐心了。 但是渐渐的，那内容却有了变化。 “纵然不被世俗与常理允许，但你是否愿意，与他一并远离这片声名大噪的坟地，朝向一座荒无人烟的墓园。” “互为所属，互相劫持。” “直到死亡。” 重重的脚步声，还有沉闷的、困在头罩后的呼吸声。 爱丽西娅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缓缓地侧过身朝那边望去。 瞳孔微颤，被泪水染得模糊的视野中，他背着沉重的墓碑，迈步走来。 重物落下，将教堂的地面砸出了裂纹。 那上面刻着最为显眼的名字。 [——爱丽西娅·迈尔斯] 他们对上了视线。 高跟鞋踩着地面，裙摆随着走动而朝前滑动。 走到迈克尔的身前，爱丽西娅伸手，像是很久之前偷偷想象、像是之前偷偷做过好多次的那样，捧住了他的头罩脑袋。 昏暗中的眼睛依旧呆滞无神，遵循本能，配合地弯下了腰。 在面罩的嘴角落下一吻，爱丽西娅努力平复着有些加速的心跳，已经为这一刻准备很久了：“我愿意。” 说罢，她没忍住笑了起来。 “回去之后，就把这块墓碑摆在我们床头吧。” 呜呜，眼睛要尿尿了 定情小刀，求婚墓碑，真是瘟腥致郁啊呜呜呜呜 来扣个糖，29章爱丽教了迈克尔她的名字，虽然在最开始展现出的像是毫无反应完全不在乎的样子，但实际上记住了该怎么写（你小子 正文完结，感谢大家一路的陪伴！ 来点完结的感觉，搭个bgme 2 me——johnny goth 《月光光心慌慌》插曲 很搭的（拿捏 一开始是为爱产粮，以为会很冷门，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看我真的眼泪哗哗的流 有你们实在太好啦！ 不知道有没有做到我每次都说的那样，越写越好呢（笑） 那么按照惯例，继续喊出口号：还会！越写越好！一本比一本好！ ==========一些小伏笔~========= 1.浓眉大眼的队长，还得是你 《哎呀，是蛇队》 对应前文：真正的敌人不会摆出一张敌人的脸/养殖场和俱乐部分开来 队长身为九头蛇的另外高层，爱丽西娅去他的健身房去得很顺利，没有家族阻拦； 在那段期间和他提出了献祭家族当替罪羊、产业交换的提议，得到了他的配合； 所以是唯一留下的联系人，并且一路通风报信、隐瞒信息； 42章听见托尼和汉尼拔医生联机，特意多看了一眼（两人同一势力）； 49章出现在哥谭，协助放火； 68章吐槽神盾局全是卧底，自然也有队长一份（指指点点 ps：小白脸就是被蛇队友情扔到偏僻大坑里，并且留下了新头罩衣服墓碑和小刀。蛇队，你有的时候人真的好好，我哭死—— 2.爱丽西娅、汉尼拔和史蒂夫是同一个势力 俱乐部指的是健身俱乐部 最后爱丽西娅以受伤（家族被捣毁）为由，还给了他俱乐部的卡片（不再参与其中），并且表示再也不回纽约（不会有任何的参与和牵扯，彻底离开） 而医生当时故意留在大楼，就是为了利用小白脸，完成干掉女主父亲的任务，成功表现了自己，于是搭上了伙 3.一些其他 比如说谜语人当时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下套（噗呲 再有一开始老婆不抗拒被小白脸嘿咻，甚至还主动勾引他嘿咻，除了喜欢以外，也是为了在之后的体检里留下有说服力的证♂据 《是的，我就是新一代谜语人。我在许多章节都放了绿色的[？]伏笔奖杯，快来找找看吧.jpg》 第75章 番外1 番外1 身上的感觉有些奇怪。 但又说不准究竟是哪里奇怪。 床榻上，爱丽西娅的意识逐渐从睡眠中清醒，有些迟钝地把向下滑的被子拽了拽。 柔软的布料蹭着肌肤滑过，感触格外的清晰。 就像是 第147章 没穿衣服。 忽地睁开眼睛，困意全无，她这次彻底明白过来是哪里不对劲了。 她，绝对没有不穿衣服睡觉的习惯。 连忙抓住被子将自己挡住，爱丽西娅有些疑惑地坐直身子，向四周扫视了一圈。 卧室的景象落入眼中，让人眉头微皱，更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陌生的卧室，陌生的床，陌生的摆设。 睡在这张从来没见过的床上，身上甚至还没有衣服穿。 “这里是哪儿？我不是在家吗？”爱丽西娅哑声。 闭眼眨眼，还是这副不变的景象。 卧室里面家具齐全，虽然确实是很温馨的样子，但换谁突然出现在这里，都会觉得有些诡异和害怕。 她分明记得前一天自己还被父亲喊走，得知了几个月后要搬去美国生活的消息。 还有一些有关于家族计划的事情。 虽说不是很想搬走、沦为他们计划中摆弄的工具人。 但直接把话说出来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她还是忍住了不满，可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情愿的情绪。 ...总不会是真的察觉到了什么，强行把人绑走了吧。 “不应该，不至于绑走还不给衣服穿，”摇摇头，爱丽西娅又冷静了些，“有可能绑我走的不是家族的人。” 还行，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卧室的门关着，确认这个卧室里除了自己以外，暂时没有其他人。 她试探地掀起被子，向下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没有不应该的疼痛和不适感。 很干净，很正常。 不过准确地来说，倒也不是完全的正常。 指尖茫然地落在变得明显的胸口上，又比量了下这个体型。 不是错觉，她的身体似乎长大了几岁。 随着动作的幅度略微变大，散着的发丝也勾着向前晃，微卷的发尾弹在了胸口上。 特意用手指勾住，凑近了看一眼。 浅粉色的，盖住了原本的金。 这次爱丽西娅彻底懵了：“什么时候染的...？” 不对，这个身体真是她的吗？ 可是她16岁的生日才过没多久，怎么也不是这个形象啊。 手在床边摸了摸，想找件衣服。 余光注意到斜对面的桌子上摆了镜子，爱丽西娅竖起耳朵，确认外面没有过来的脚步声，刚想起身去看自己的模样。 胳膊向后探，手下突然摸到了坚硬冰凉的物件。 起身的动作稍作停顿，她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刚刚光顾着观察眼前的画面，差点忘记了后面。 摸到了边缘，应该不是墙。 顺着望去，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床头那儿摆了个巨大的墓碑。 躺下的时候，正正好好地就堵着头顶，搞得这张床好像个诡异微妙的坟坑。 这是什么变态爱好啊！ 爱丽西娅欲言又止，很想躲一躲，和这个墓碑离得再远一点。 但目光在上面扫了一眼，却是发现了些更变态的事情。 墓碑上有一行深深的刻字，标记着属于它的主人。 在那上面，她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爱丽西娅·迈尔斯...迈尔斯？” 可是她不姓迈尔斯。 什么同名吗？ 虽然疑惑，但也真的不想和这东西靠得太近，爱丽西娅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踩在地毯上，走到那边桌子旁照镜子。 镜子显现的确实是她的脸，只不过就像是这具身体一样，是长大后的模样。 侧身回望，打量这个卧室。 双人床被推到了墙边，墓碑的前面放着两个枕头。 她在靠墙的那一边醒过来，角落里还摆着个黑猫玩偶。 毛茸茸的，金黄色的瞳孔亮晶晶。 有点可爱。 还想再四处看看，寻找线索，但一阵凉风吹过，凉飕飕的感觉让人脸一红。 总之还是先找衣服穿上。 打开衣柜，有不少适合她现在尺寸的衣服，睡裙吊带还有奇怪...内衣？ 感觉被晃了一下。 没有太严实的，只好挑了件黑色的吊带短裙，又在外面披了件衬衫。 可算没有露得太过分，爱丽西娅松了口气，可以去找其他的线索了 除了女装以外，柜子下面迭放着很多蓝灰色的衣物。 将其中一件拿出展开，是件型号很大的连体工装。 再努力地往上抬，裤脚也还是拖在了地上。 哇了一声，爱丽西娅眨眨眼，朝剩下的几摞上看了过去，有些欲言又止：“那些该不会全是一样的吧。” 都很相似，大差不差。 为什么一定要是连体工装。 看体型肯定不是她的，是住在这里的另外住户吧。 枕头也有两个，代表这里还有别的人，这么看来大概率是个男人。 本来以为是单纯的绑架案，现在这种体型变化反倒让爱丽西娅拿捏不准了。 甚至还睡在一起，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而且又是谁？ 也不知道是把她抓过来的罪魁祸首，还是说只是在和这个她一起生活... 不行，依旧完全没有这段的印象，感觉凭空多出来了空白的好几年。 刚刚简单地瞧了一圈卧室里的东西，还有衣柜里的衣服，不像是有虐待她的样子。 第148章 不论是哪种猜想，但是都把她脱光了，为什么她身上一点奇怪的痕迹都没有。 那个人也不在屋子里。 低头，看着短裙遮挡不住的大腿，还有又软又弹的胸口。 他有问题。 ...倒也不能说得太确定。 现在再看那些奇怪的、布料很少的内衣，顿时就有不一样的感觉了。 也不敢碰，只是偷偷地瞄了两眼，就被那种尺度搞得有点脸红。 没见过这样的阵仗。 而且说起来，衣服下面露出了几个小角的是什么东西。 装饰还是什么其他的？ 好奇地勾出来看了一眼，沉思和疑惑地摆弄片刻，在某个瞬间，突然明白了什么。 像是烫手那样，慌张地再塞回去。 爱丽西娅深吸一口气，连忙别开视线，还是忍不住真心实意地感慨：“该不会是那个工装男人搞的吧...男人果然都是变态...” 屋子里很安静，那个男人不在。 没人发现她刚刚拿着奇怪东西发呆，稍许地保全了她的脸面。 而且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陌生变态’的男人，他没有出现，倒是让爱丽西娅松了口气。 是有些事情想问，但她现在想先做一会儿心理建设。 顺便找找其他的线索。 简单地去翻看了桌子上其他东西，标签写着的都是英语，好像身处在美国。 虽说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来之前的时候就是了。 桌子相框上摆着猫猫的照片，黑猫和金渐层，像是家养的。 旁边还有猫咪摆件。 “真的是很喜欢猫啊，好多相关的周边。” 她明明对猫的兴趣不是很大来着。 爱丽西娅收回视线，拿起了手边的记事本。 摊开的笔记本上是她的字迹，记录着一些开花店要用到的东西。 翻过一页，是顺手记下的菜谱，还有要采购的物品清单。 看起来像是在这里生活了有一阵子，行动也很自由，不像是被胁迫和绑架的样子。 真的是她吗，和那个...有奇怪癖好的男人？ 到底什么人会在衣柜里放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太差劲了。 这个长大版的她眼光那么差劲吗。 不过那个她是那个她，现在她可绝对不会配合玩那种下流的游戏。 绝对！ 那些东西突然在脑海里浮现，爱丽西娅满脸绯红，只恨不得把刚刚所瞧见的画面删除。 再怎么她也是大家族的大小姐，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身份。 没人能那么对她。 那个陌生的家伙简直是太，太不知羞耻了！ 暗暗咬牙，又把记事本向前翻了几页。 某个夹层里，忽地露出了张照片。 特意将它挑出来瞧，照片上是个金发的小男孩儿，他穿着万圣节的小丑装，可能是镜头对准的突然，神情有些懵。 照片瞧着有些年头了，估计是很多年以前的。 这么小心地留着，是那个工装男人小时候的照片吗？ 虽然在心里对这家伙的癖好不耻，出于好奇，爱丽西娅还是多看了几眼：“还挺可爱的，长大了之后应该也不错吧。” 但是并不能就此抵消掉他心灵的问题。 实在是太扭曲了。 这里没有其他线索了，爱丽西娅准备出去看看。 房子是栋两层小楼，这间卧室在二楼。 也去旁边几个卧室里看了看，里面都放着杂物，没有住人的意思。 踩着楼梯下去，走到一楼，还是没有看见第二个人的人影。 整个房子都静悄悄的，安静的奇怪了。 在客厅的窗户前停步，透过玻璃向外瞧，是个和煦普通的小镇。 阳光明媚，布着大片的绿植，景色很好看。 想了想，爱丽西娅转身走向门口，想开门看看外面的样子。 但是握着门把手拧了好几下，都没有拧开。 也没有锁门的迹象，像是有神秘的力量不让她离开。 在这里出现的突然，爱丽西娅叹口气，只能继续折回去寻找线索。 茶几上迭放着几份时间不一的报纸。 （哈登菲尔德凶杀案件） （凶手被关进精神病院） （不日前，某精神病在转运期间出逃，至今未被抓获） （诡异面具杀人魔） 举起报纸，将配图的画面和窗外比较，竟然能够完美重合。 这里就是哈登菲尔德。 信息整合的很全，刻意地收集在了一起，全是迈克尔·迈尔斯的事情。 这么在意，该不会就是迈克尔·迈尔斯本人干的，这里也是他的家吧。 想起那个墓碑上的姓氏就是迈尔斯... 这个她在和那个精神病杀人魔同居？ 周围一直静悄悄的，看了报纸内容后，突然就变得有点吓人起来。 一行行地阅读报道期间，房间里悄无声息地发生了些变化。 发闷的呼吸一点点地显现，皮鞋踏着地板，自远而近地传来了嗒嗒的声响。 有道莫名的视线。 好像有人在看她。 捏着报纸角的指尖略微用力，爱丽西娅有些忐忑，不知道该不该回头看。 脚步和呼气声，似乎有其他的男人在。 第149章 该不会就是迈克尔吧。 那个杀人魔。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是被他绑架来的吗？ ...不对，现在这个形象不一致，可能也不是绑架。 可是对这段完全没有记忆，也拿捏不准他会不会对自己做什么。 爱丽西娅紧张地咬住下唇，犹豫再三，还是鼓足勇气侧身，向那边的方向看去。 但是那里突然空荡荡的。 没有人在。 那道视线也消失了。 小白脸：（路过看见老婆背影）（停下脚步）（做好了被骂在屋里不要穿皮鞋四处乱走或者你自己去扫地拖地的准备）（什么，不搭理我？）（太好了赶快走） 爱丽·16岁·一激灵：！这里有变态！？ 《男人果然都是变态》《不知羞耻》《实在下流》《心灵真是扭曲》《差劲》 哦，那年还很假正经的大小姐♂ 第76章 番外2 番外2 “奇怪，人怎么走了？” 爱丽西娅眨了眨眼睛，甚至还放下报纸，朝那边试探地走了几步。 刚刚那道投来的视线明明很明显来着，呼吸声也很大，绝对是有个男人在后面。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回头的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是不想让她发现还是什么别的？ 追着走到通往一楼其他房间的走廊口，扶着门框向那几个开着门的屋子瞧，无论哪里都没有人影。 “前后甚至都没有到半分钟，他是怎么消失得这么彻底的，人到底跑去哪里了啊...” 搜寻无果，爱丽西娅甚至考虑要不要站在这里，喊一下对方的名字了 随便挑了个屋子走去，爱丽西娅试探地开口，果然还是想和那个[住户]问些事情：“有人在吗？迈克尔？” “啊，应该是叫迈克尔来着吧。”小声地停顿。 有这种猜测，但是不确定。 寂静的不行，根本就没有回应。 也没再出现那种被从背后盯着的感觉。 不止是这栋房子，就算窗户半敞开着，外面的街道上也鸦雀无声，迟迟没有瞧见有车或路人经过。 真是好诡异的一个地方。 走进了这家的厨房，爱丽西娅站在冰箱前，好奇地拉开了门。 该怎么说呢，因为之前在家族总会见到很多血腥的画面，所以接受度还算良好。 更别说这个房子里很干净，也没有什么尸体，只是有可能潜伏一个杀人魔而已。 没那么糟。 甚至换了个不一样的环境，没有那些阴魂不散的人监视，还挺新奇和放松的。 大概。 只要不在家，哪里都好。 提及此，爱丽西娅表情烦躁，很难不回想起前不久偷听到的事情。 心情忽地就糟糕了起来。 利用她联姻，被推给个完全不认识的家伙，还要继续被家族拿捏控制。 凭什么。 相比之下，同样是完全不认识的陌生男人，她倒是宁愿嫁给一个途中潜逃的精神病杀人魔。 毕竟现在看来，这个生活环境还不差，温馨又宁静，也挺好的。 而且也不知道是地方特殊还是确实消失了，从醒来到现在，附近一直都没有家族的人追来... “难道说，几年之后的这个我已经脱离他们了吗？怎么做到的？”爱丽西娅疑惑地嘟囔了一句，很快就被冰箱里面的东西所吸引，“...竟然还有香肠！” 冰箱里有新鲜的蔬菜和水果，采购了肉类，调料也很齐全。 生活气息很浓郁。 这么看来，感觉可一点不差。 像是传递了什么特别的讯号，她刚进厨房，那道视线就又出现了。 呼吸声也很明显，甚至离得不远，没有要掩饰的意思。 这次没有迟疑地就回望了过去，爱丽西娅本来是想礼貌地和他打个招呼，再顺着旁敲侧击、问些有关她的事情。 对上视线，话一下子就卡在了喉咙里。 一个诡异又高大的男人，戴着惨白怪异的头罩，在用后面那道阴森的目光看着她。 他身上穿着在衣柜里见过的连体工装，就是这里的另外住户不假。 但是爱丽西娅的嘴唇动了动，还是哑言。 有被晃到。 这是个什么东西，未免有点太大了吧？ 见她用微妙的眼神往来，他歪了歪脑袋。 只是居高临下的俯视，也不说话。 缩了缩肩膀，爱丽西娅把那个面罩和报纸上的剪影对上了，想试探着在确认的同时打破这奇怪的气氛：“迈克尔...？” 名字喊对了，得到走过来的响应。 一步步地逼近，感官更加真切，真的是好大一只男人。 和他站在一起必须得要抬头看，满满的都是压迫感。 出于一些趋利避害的本能，爱丽西娅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稍微拉开了和迈克尔之间的距离。 有些忐忑。 对这个男人没有太多的了解，加之他还有报纸上那些前科证明在。 就算看样子他们在同居，但是这么地靠在一起，还是有够让人心下不安，担心他突然暴起做些什么的。 而且这里还是厨房，不远处的台子上摆着许多各式各样的厨刀。 她是胆子大，但是她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个普通人。 第150章 要是他真要做什么，她...没什么挣脱的自信。 爱丽西娅的后退传递出了些提防的情绪，让迈克尔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搞不明白她这是怎么回事。 她越是小步地挪，他就进一步地靠近。 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没有高光，也没有焦点，将这个体型健硕的男人显得更加诡异了。 迈克尔陷入了简单的思考。 仰头看了太久，爱丽西娅的脖子有些酸，却又不太敢彻底地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这家伙为什么不说话，难不成是在等她先开口吗？ 可是被他这么盯着，顶着压迫感，她反倒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了。 如果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不是有些奇怪？ 说自己完全不记得有关他、甚至是有关这几年的事情，似乎也挺匪夷所思。 不会因为哪句话说错，惹怒了他吧？ 不怎么敢轻举妄动，眼瞧着快被逼到死角，爱丽西娅放弃了继续后退，尝试努力分析他此时的念头。 放弃了思考，迈克尔没有走，目光有其他的含义。 视线在冰箱、厨台和她之间徘徊。 想到记事本上写着的菜谱，爱丽西娅好像明白了过来，迟疑地指了指自己：“你要我...做饭吗？” “但是...”她欲言又止，非常的为难。 她不会啊。 对面看过来的眼神更加审视和奇怪了。 对比两人的体型和各自的震慑力，爱丽西娅犹犹豫豫地没敢把话说全，总感觉不配合的话可能会发生糟糕的事情。 总之先稳住他。 做菜，应该也没那么难吧。 只要都做熟了，也难吃不到哪里去。 凭感觉从冰箱里挑了些东西，内心16岁状态的爱丽西娅如是想到。 精致的圆盘，摆着一堆不太美妙的料理。 将餐盘推过去的时候，爱丽西娅别开视线，自己也有点尴尬。 想错了。 她咳了咳，故作平常：“你凑合吃吧。” 坐在椅子上，头罩男人低头观察了片刻。 听见爱丽西娅用冷漠的语气说出了冷漠的话，又难免抬头看她一眼。 他看过来的眼神有些复杂，又好像有些诧异。 但有那个面具加成，平添了许多嘲讽。 看得人平白无故地不爽。 “怎么了，哪里不对吗。”爱丽西娅双手抱胸，努力保持镇定，实际上被看得更心虚了。 沉默了有半分钟。 气氛愈发尴尬之际，迈克尔先有了动作。 他缓缓地扣着头罩底部，向上掀，将嘴露了出来。 叉着不明蔬菜，吃了第一口。 咀嚼的很迟疑，但勉强咽了下去。 不提别的，他这配合的姿态让爱丽西娅对他生出了些好感，似乎隐约能理解未来自己和他同居的原因了。 但是只是一口，就沉默地把叉子放下，变得更加沉默了。 他整个人的活力原本就不多，一下子就更稀薄了起来。 他又看过来了。 备受打击，爱丽西娅一时抬不起头，不好意思和他对视。 她做的饭...真的很难吃吗... 再一次地被闪躲开了注视，结合这盘写满了蓄意报复的食物，以及那冷淡的姿态。 迈克尔呆滞的思考了片刻，觉得是她生气了。 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 爱丽西娅抠了抠手指头，已经在很努力的组织语言，试图为这种情况辩解了。 思来想去，她觉得或许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 “那个，迈克尔，虽然可能有些匪夷所思，但你听我解释——”话音戛然而止。 身下一轻，迈克尔已经一言不发地站起身走来，猛地将她按在了桌子上。 至于那盘不明物质，已经被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被这突发状况搞得发懵，爱丽西娅愣了几瞬，忽地感觉大腿一凉。 本来就不是很长的吊带裙摆，被掀起来了。 她有些慌张地想要伸手按住，却抵不过迈克尔的力气。 甚至还被摸到的粗糙疤痕和滚烫的温度吓得一缩，不敢直接碰。 挣扎了几下，还是被他将碍事的拽掉了。 身子向后仰倒，眼瞧着他要凑过来，爱丽西娅瞳孔猛然收缩，有了可怕的猜想。 也顾不上顾及太多，她惊恐的收腿，提高音量骂道：“变态！放开我！” 按着她的膝盖，迈克尔正准备将嘴唇贴过去。 一般来讲，她散发出类似情绪时，这种方式向来很有效。 但这次似乎有些特殊。 虽然腿被别开，但努力地收，很用力的紧绷，完全不是之前欲拒还迎的样子。 复杂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更呆滞了。 他这么一停顿，爱丽西娅还以为是有商量的余地。 刚眼前一亮，想抓住这个机会。 迈克尔虽然诧异，却也没有深想太多。 只是停顿了几秒，就无视掉那点微不足道的反抗，选择继续。 强硬地别开，头罩拽上一点点，低头覆了过去。 瞬间没了力气，爱丽西娅的脑海里炸开了烟花，只能抖着手去推头罩上的假发：“放开我，你太差劲了，流氓，混蛋...” 手指抓了抓，很快就因为粗糙的嘴唇和灵巧的舌尖，变得绵软无能起来。 第151章 她想骂这家伙恶心，要收回刚刚那点感动。 但是他有点太会了。 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做的这么自然，就像是做过很多遍一样，轻车熟路。 那些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位置被一一掠过，精准的可怕。 也不知道是他的问题，还是说这具身体的原因，简直契合得可怕。 即便本应该是同居很久的关系，但爱丽西娅又没那段记忆，免不得满是羞恼。 从来没经历过这些，她真的要哭了。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换了态度，要做这种事。 难不成是什么做菜难吃的惩罚吗。 真的有那么难吃吗！ 这次她真的被打击到了。 按着的人今天格外地羞涩和内敛，不说话，死咬着嘴唇不出声，一副勉强和不乐意的姿态。 反应在迈克尔眼中，就是还在生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浑浊的眼球困惑地转了转，依旧直觉地感到这情况不够正常。 歪头打量，搞不明白。 不过对面这个少见的姿态，在某种程度上反倒激发了些微妙的征服欲。 总之，要不努努力。 唰拉一声，工装的拉链被突然拽下。 爱丽西娅本濒临恍惚，但随着迈克尔的暂停而有了缓和的空隙，勉强回神。 湿润着抬眸，还想再骂他几句。 “等等，这个就不了吧！”看到了更糟糕的发展，她瞳孔地震，抖着向后缩，“你认错人了，虽然身体是这个，但我不是...” 没有说完的余地，下一秒迈克尔的胸膛就已经贴近，随着动作，整个人压在了自己的上方。 太近了，近到爱丽西娅下意识地抬手要推他的胸口。 感官被无限放大，根本无法忽视。 这家伙完全都不听人说话的。 到底是看上他哪一点了？ 她抽了抽鼻子，有点委屈：“我还是第一...” 等等。 不对。 预想的可怕疼痛没有出现，反倒有种奇怪的感觉，让人一时大脑空白，说不出话。 怎么回事，好奇怪... 不像是第一次。 情况变化得太复杂，爱丽西娅倒在桌面上，自暴自弃地选择放弃思考，要把这当成奇怪的梦了。 说不定等睁眼醒来，就回归现实了。 意识逐渐迷离，突然，有个毛茸茸的东西蹭了她的脸一下。 就在头顶上方垂着，很快又甩着蹭了一下，像是尾巴尖。 尾巴尖？ 爱丽西娅有些回神，顺着向上看，瞧见了一根蓬松柔软的尾巴。 被下面的声音和碰撞吵到，一只金渐层抻了个懒腰，刚睡醒。 它转身朝下面看了一眼，歪了歪脑袋，认出了忙活着的两个人。 爱丽西娅有些懵，刚刚一直没有注意到它：“...猫？” 和她对上视线，金渐层不带迟疑，直接从上方的橱柜里跃下。 猫爪精准地落在了小腹凸起的地方，无视了瞬间僵硬的异常，很精神地喵了一声。 边喵喵叫，边拱着脑袋去蹭爱丽西娅扬起的下巴和脖颈。 蓬松的大尾巴扫来扫去，讨好着想要今天的零食罐罐。 但爱丽西娅已经没法理会它了。 洗了个澡，重新换了衣服。 刚从浴室出来，就被那只跟了过来的金渐层黏上，蹭着腿绕圈，和她很熟悉亲昵的样子。 爱丽西娅把猫猫抱起来，逗弄了几下。 是桌子上照片里的其中一只，看来真的是她养的。 她把金渐层举起，想到它刚刚出场的方式就暗暗咬牙：“你太会找时机了，可没有这么坑人的。” “喵~” 算了，小猫咪又不懂那么多，不能怪它。 一切都是那个男人的错。 经过刚刚，她大致明白到底是什么关系、什么情况了。 充满了生活气息的房子，处处都留下了很多属于她的痕迹，就连浴室里也摆着很多像是她会用的东西。 还有一个差劲的男人。 抱着猫走到一楼，在客厅的沙发上找到了寂静坐着发呆的迈克尔。 已经没法反驳了，这男的是真的很差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侧头望去，原本推不开的大门敞开了条缝。 或许，推门走出去，就能回到她记忆停留着的时候了。 发展的真是很突然。 看见了沙发边上躺着的黑猫，怀里的金渐层眨眨眼睛，挣扎着跳了下去。 手里一空，爱丽西娅还有些怅然若失。 看着那开了一半的大门，攥了攥手，也不知道这种心情是怎么回事。 还不走，难不成是留着给那个男人欺负吗。 鼻子哼了一声，爱丽西娅双手抱胸，不搭理那个叫迈克尔的男人，转身就要往门口走，一副离开得果断的模样。 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没有立刻就推门走出，她垂眸，没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 “虽然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真的看见了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但这种普通温馨的生活，确实给她看见了更多的可能。 “说不定之后的某天，真的会遇见这种可能。总之我记住你的名字了，迈克尔·迈尔斯。” 第152章 和迈克尔对上视线，她咬咬牙，可不希望他误会：“别瞎想，我只是对这种普通的生活很感兴趣，又不是对你这个人感兴趣。” “无视女孩子的拒绝就做那种事情，太差劲了，就是一个差劲的男人！” “精神病变态！流氓哑巴！” 甩头，把那道不解的视线留在脑后。 爱丽西娅大步走出，故作自然且别扭地告别：“再见了。” 睫毛微颤，从梦境中醒来。 缓缓地睁开依旧困顿的眼睛，朝身边的热源拱了拱。 被子直接贴在身上，滑溜溜的。 抱住身边人的胳膊，用胸口压住，爱丽西娅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她垂下眼眸，似乎做了个奇怪的梦。 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像是梦，又好像之前什么时候经历过一样... 难不成是之前也做过类似的梦吗？ 眨眨眼，随着越来越清醒，梦境的内容也回忆不清了。 虽然模模糊糊的，但那种余留的感觉还在，好像和迈克尔有关。 莫名的遗憾和忐忑，患得患失的不确定。 像稍有不慎就会被戳破的泡沫。 胳膊又收紧了些，爱丽西娅抬头，确认了一下身边确实实际躺着个迈克尔。 嗯，正在安详凝望天花板。 自打回了哈登菲尔德，他的人生就变得越来越安详和无趣了。 房间也是被翻新了的迈尔斯家卧室。 不是假的。 天还没有完全亮，见这家伙还醒着，爱丽西娅突然没了继续睡觉的想法。 “迈克尔，我刚刚做了个梦。” 梦做完了，但余留的感觉还在。 指和情绪不同的那种。 她略微掀起被子，眉眼弯弯地跨坐了在迈克尔的身上，弯腰蹭了蹭：“给点反应。你又没睡着，我看见你睁着眼睛了。” “拿出点你梦里的反应来。” “...简直不敢置信，你是认真的吗？” “为什么立不起来，迈克尔，你这个废物男人！” 零件时好时坏 x生活，偶尔不是很和谐——（不愧是你呢小白脸！ 第77章 番外3 番外3 哈登菲尔德小镇，兰普金街。 午休结束，准备去花店营业。 从迈尔斯家悠悠地出来，哼着歌走路着去。 自己开店的话，营业时间可以根据情况调整，确实是要比在哥谭的时候自由得多。 来到小镇之后，生活，真是简单又平和。 途径街头的果蔬店，想起最近的节日，爱丽西娅停下继续前进的步子，走了进去。 店长一如既往的热情，瞧见便挥手打招呼：“啊呀，迈尔斯太太！你来买东西吗？” “嗯，麻烦帮我多装几个苹果，圣诞节快到了，准备试试包装苹果花束...不过这种我没做过，感觉没什么自信。” “花束包得那么漂亮，包几个苹果肯定不在话下啦。上次你送我的花束可真的是太精致了，摆在商店台子上每次有人路过都要问呢。” 红彤彤的苹果瞧着分外香甜。 “我说怎么那几天有那么多的订单，原来是蹭到了这边的好运，”爱丽西娅笑笑，看向了其他的水果，点了点嘴唇，“再装点橙子，草莓和蓝莓吧。” 可以晚上回去煮红酒喝。 迈克尔他应该没有喝过，正好让他体验一下新鲜事物。 每天就只是吃饭睡觉发呆，平时就找个打扰不到的小角落一缩，他的人生真的是太无趣了。 不像她，对这种平淡的生活充满了热忱。 想要的东西凑在一起，一下子就变得沉甸甸的了。 递给爱丽西娅，看见她的手因为重量而向下坠了坠，店主有些为难：“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买东西啊，你先生也不跟着点。” 不，怎么说呢，他那个形象果然还是不要跟过来比较好。 “他跟来花店就只会碍事，不来反倒让我松口气。不过花店离得很近，等傍晚回去的时候他会来帮忙的。” “不过最近独自出门好像不太安全，就算是平常地去花店，最好还是让你先生陪着点吧。” 眨眨眼，并未急着走，爱丽西娅留下和店主聊起了天：“这一阵子都在忙开店的事情，都没来得及注意其他。是发生什么了吗？” “我说怎么这么淡然，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啊！就是那个啊，警局也在提醒，疑似有凶杀案的逃犯逃到我们这边来了！” 或许这句话说出来有些微妙，但实际上... 她路上看到警察都会心生提防，然后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能避开就尽量避开的。 一些曾经留下的下意识反应。 尤其是她家里还住着一个同样满是前科的人。 爱丽西娅有些心虚地应了几声，回想起某个前科人士，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光。 她连忙摆手，辩解：“等等，那个凶杀案逃犯，他，他不戴头罩吧！不会是我家老公吧！” “我家老公只是烧伤得太严重了，怕吓到人所以才戴那个头罩的！” “反应奇怪还不说话的话，是因为那个，灾后ptsd！” 握拳，有些着急地为迈克尔开脱。 “安心啦，当然不是了，这我们都了解过，肯定不会往那方面想，倒不如说那个模样反倒更让人安心。”店主大笑，接受度良好，“说起来，前不久还看见太太你老公在街上乱逛诶。” 第153章 话题成功被转移过去了，爱丽西娅偷偷松了口气。 听店主这么说，很是自然接了下去，带着些抱怨的语气：“应该是我给了他清单，让他去买东西的那次吧。叫他做点什么可太难了，在家也完全不做家务。” “男人都是一个德行。但是最近情况特殊，懒归懒，总不能让这么年轻漂亮的另一半遇到危险吧。” 谈及八卦，直接就在门口聊了起来。 店主压低声音，除了逃犯外还有点别的八卦：“而且最近小镇好像总来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 “是啊，说着奇怪的话，还找人帮忙修理什么镇子上的发电机，一修就要七八个。” “发电机？咱们小镇有那么多这东西吗？” “是吧，就说很奇怪吧，之前明明没有注意过有那么多在外面的电机才对！” “真的是很奇怪啊，”突然捂住嘴，爱丽西娅嘶了一声，“不会是那个逃犯的同伙吧...” 两个戴着眼镜的研究员出现，迈步靠近不远处的新街道。 边确定这里的坐标，边向附近观察。 “组长，这个地方好像和预想的不太一样，镇子里面很整洁，居民生活也不紧张，这里甚至还是大晴天。” 胸牌上写着[工号27]，他挠挠头，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有点不确信：“真的有要收容的恶灵对象吗？应该只是需要收集哥谭的数据吧？” 他们组对标的是[全息游戏：模拟哥谭]的项目开发，主要负责的也是游戏内哥谭场景的构建，即便去其他世界出外差，也只是实地收集哥谭市的数据。 收容恶灵，有点超纲了。 “不清楚，但毕竟是上级那边给的任务。” 组长在眼镜上按了个按钮，眼前弹出了个淡蓝色的智能交互屏幕，大致地看了眼地图。 游戏项目组本来只是来记录该时空的哥谭数据，却发现竟然还有个哈登菲尔德小镇，临时就被安排了这个新任务。 [这个世界来都来了，好事做到底，顺手再把这处的恶灵给收容了吧。] 发出[啊？我们组吗？]的声音。 27号怅然：“这话说出来或许有点不对，但是咱们都是开发组的，我还是新人，第一次接触外派任务，真的能行吗？” “说的好像我不是第一次接触的样子。” 两个这方面的新手面面相觑。 “那不都是人数实在不够了吗，甚至这次再凑也就我们两个，”组长无奈解释，“前不久他们费了好大力气才成功收容了水晶湖，造成了全员的ptsd，压根没人愿意来。” 尤其是听说这个区域的恶灵要更凶... 出于知晓越多越糟糕的心态，两个完全不怎么了解的家伙被选中了。 组长咳了咳：“没关系，稳健起步，我在来之前找了其他游戏的数据，大致了解了一下这个区域恶灵的情况。” 大概。 毕竟是其他游戏。 但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强。 “不过单靠我们两个就想收容成功太难了，得找个帮手。项目组的人手不够，就只能试试邀请本地人了...” 在一家果蔬店门口路过，那边顾客和店主的对话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和店主告别，爱丽西娅提着袋子才走出没几步，突然就被两个陌生人在后方喊住。 她转过身，确认不认识他们，有些疑惑：“你们找我吗？是找错人了吗？” “打扰了。我们刚刚听说你的老公是技术人员，想请问一下，他会修电机吗？” 穿着连体工装，还不善言辞什么的。 虽然不知道是哪方面的技术人员，但技术总是可以相通的。 “啊...嗯...差不多...你要是想这么理解的话...”爱丽西娅支支吾吾。 算了吧，迈克尔那家伙这方面估计还不如她。 不过修电机这几个关键词让爱丽西娅眯起了眼睛，找到了些问题所在。 刚刚果蔬店的店主也说了，镇子最近来了一群莫名其妙的奇怪家伙，指得估计就是这两个吧？ 研究员的打扮？ 没多说什么，爱丽西娅暗暗打量这两个人。 其中一个像是领头的人，率先开口继续：“我们有个任务在身上，但是遇到了些小问题，能稍许地...麻烦他一下吗？我们会付报酬的！” “不好意思啊，我老公脾气古怪，肯定不会帮你们的。” 说罢，爱丽西娅抿嘴，试探了下：“不过我对这方面也有一点接触，要我试试吗？” 这里毕竟是自己和迈克尔要一直生活的地方。 虽然九头蛇那边有高层默许，直接忽略了她，但谨慎为上，果然还是会担心有没有可能是家族的余党。 就算不是余党，有奇怪的人在小镇里搞事，同样也会让人很苦恼。 她只想过普普通通、不被任何人怀疑的生活。 两个研究员互相看了一眼，有些为失去个技术人员帮手感到遗憾。 不过找帮手不是个容易的事，有人主动询问要不要帮助也是个很不错的惊喜了。 “那就麻烦你了！” 说话期间，顺路走到了她的花店。 将东西放下，爱丽西娅撩了下头发，语气友好地旁敲侧击：“你们的发电机坏了吗，如果真的出问题的话，去联系专业的修理人员会比较好哦。” 第154章 “要名片吗？” “这个...情况有些特殊，不太适合找专业的...”27号挠头，试图解释，但越解释越可疑。 被组长用力咳了一声打住，灰溜溜地噤声。 他是新人来着。 “我们的发电机是本部公司研发的特别工具，设计和内部结构涉及机密，如果被专业的人员接触到会很麻烦。本来是不该找公司以外的人，但是情况有些棘手，我们只能尽量这么寻求帮助了。” 解释似乎圆了回来，但依旧很让人心生提防。 给他们定了性。 ——某个十分可疑的研发公司。 不过爱丽西娅点点头，体贴地没有多问：“我能做什么？” 见她很好说话，人也很友善，两个研究员松了口气，给她报了两个地点。 “...分别有两个坏掉的发电机，希望你能帮个忙。剩下的五个我们会去修，有个就在附近，不介意的话跟我们一起，我们给你演示一下大致的修理过程。” 由本部公司开发的特别机器，实际用于对某个区域进行数据收集，或是相关的恶灵收容。 根据要求位置摆放，并手动更改处理器进行启动。 启动后，会自动进行收容所需要的两个环节。 ——储存恶灵徘徊区域的数据，用与进行复制和后续恶灵的存放。 ——并利用魔法阵对恶灵进行收容，将其转移。 围观他们对从没见过的发电机进行[修理]，爱丽西娅摸了摸下巴，只觉得他们更可疑了：“这么做的意义是？” “收集数据，还有捕获——” “咳！总之对小镇的安宁有益处，”组长迅速接过话，大致地示范了关键步骤后，递过去了两个大箱子，“就麻烦你了。” 医疗箱，工具箱，还有一个对讲机。 双手都被占满，爱丽西娅欲言又止。 她要扛着这两个大箱子行动吗？ “就麻烦你了！” “好，好的...” 止住话，艰难地提着，爱丽西娅点点头就当应下，转过身向别处挪。 她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拐角。 27号总感觉他们有点太随意了：“组长，我们这样不会很可疑吗？” “可疑就可疑吧，只能先这样。咱们很快就离开了，就算再怀疑也总不会怀疑到总部公司头上，最多是在这个世界的黑心神秘公司里猜。” “不过能找到友善的本地人实在是太好了！” “是啊，民风淳朴的地方，要是能把那个恶灵收容了也挺好的，算做好事了。” 两人感慨，埋头苦修。 握着扳手叮叮咣咣，27号抹了把汗，习惯性地在工作到一半时摸鱼，四处看。 身后的墙边，似乎站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人影。 有些疑惑，手下动作停下，27号看得更仔细了些。 蓝灰色连体工装，独具特色的白色头罩。 没错了，就是他。 心刚一紧，但毕竟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任务，那边迟迟没有其他的动作，搞得27号有些疑惑了。 那边的反应和预料不同，导致紧张的心情占比不大。 听其他同事说，水晶湖杰森那边可是直接提着砍刀就来，德瑞镇的跳舞小丑和瘦长鬼影也是猝不及防地就下手... 这么一看，哈登菲尔德的家伙还挺友善的。 公司其他人干什么那么避着啊。 27号笑容爽朗：“组长，这把送分局诶，好像也没他们说得那么邪乎。区域恶灵站着不动就看着我们修，要不跟他打个招呼去？” 这段天真的发言有点太惊悚了。 惊悚得组长手一抖，差点把刚搞好的零件砸烂：“你说什么！在哪儿？！看了多久了！” 他猛地甩头，做好了逃窜的准备。 视野里，那个墙边空荡荡。 “也没人啊，再乱讲就扣你绩效。” “不是，刚刚还在来着，突然就走了，”27号回忆了下那个方向，“好像是跟那个本地人的方向去了。” 坏了，朝那个本地人去了。 出于诡异的直觉，区域恶灵会破坏未完全修复的发电机，也会对他们这群带着威胁的人员发动袭击。 但是恶灵应该盯上他们，本地人不该吸引到注意才对。 他们的本体又不在这里，死了就是收集失败返回。 但是本地人...不会真的死吧？ 再怎么也是他们把人牵扯进来的，可不能因为这个搞出无辜的命案出来。 组长手忙脚乱地拿出对讲机：“总之赶快提醒一下——” 走到破巷子里，爱丽西娅把两个箱子放下，此时正看着两个大箱子里的东西沉思。 还是觉得微妙。 在小镇的各处都放了怪异的机器，还要借居民的手，一个个启动。 看着危险还不合法。 是哪里来的违法组织吗，还是九头蛇又要搞什么？ 考虑报警。 或者联系一下九头蛇高层。 敲着手指，思考该怎么处理之际，那个被塞来的对讲机突然振动响起。 刚接通，就传来对面分外急切的催促：“有怪物在靠近你那边！快躲起来！” “...怪物？” “怪物杀人魔！先躲起来，之后给你解释！快！越来越近了，再不躲起来就来不及了！” 第155章 “躲哪儿啊？”握着对讲机，爱丽西娅有些懵，但又被这语气搞得有些忐忑。 “附近应该有柜子，可以躲进去。那是我们公司提前放好的，很安全！” 向身侧搜寻，偏僻的墙角确实零零散散地放着几个破旧的柜子。 太凑巧了。 她眯起眼睛，并不能完全信任。 但是他们口中的什么怪物，还有疑似诈骗做局的伎俩，让人很在意。 关掉对讲机的通话，随手拉开其中一个柜门。 确定里面没有任何特殊的陷阱，爱丽西娅想了想，还是钻了进去。 将门拽上，静静地等待。 似乎确实是有谁跟了过来。 一个身影在外徘徊，幽幽地行动，像是在寻找什么。 不紧不慢，平添一份诡异。 嗒嗒的脚步声逐渐逼近，最终还是停在了柜子前。 粗重沉闷的呼吸声贴近了响起，彼此之间，就只隔着个薄薄的柜门。 爱丽西娅抬手捂住了口鼻，屏住呼吸，努力减少存在感。 不会是那什么逃犯吧？ 还是公司的同伙？ 那两个奇怪研究员的怪物描述也很让人犯怵。 怪物杀人魔？ 也算在哈登菲尔德小镇生活了一阵子，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有怪物在的传闻？ 眼神微动，小心翼翼地抬眸，贴近柜门板。 透过柜门破了的小缝隙，能隐约看见沾着泥土的皮鞋，以及... 徘徊不走，体型健硕，加之有紧张的氛围渲染，确实会给躲着的人可怖的压迫感。 但是等一下。 果然还是要等一下。 有不对劲的地方。 紧张的情绪不复存在，将柜门推开一半，爱丽西娅探出了头，表情有些微妙：“...老公？”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夭寿了，你老公背地里去接别的工作了（bushi 是这样的 研究员们四处收集数据，开发了[全息游戏：模拟哥谭]，并在没有哥谭存在的世界进行发售，由此成为这本的背景→[综英美]触发任务，狂点拒绝 他们将大部分的怪物/恶灵/杀人魔进行收容，统一扔进了一个世界里，于是构成了一个诡异世界，也就是这本的背景→综恐玩成恋爱游 嘿嘿嘿，我有独特的gg技巧.jpg 第78章 番外4 番外4 未曾设想的怪物杀人魔，变多了。 虽然压根就没有往这个方面去考虑，但仔细地回想一下，也并非没有道理。 简直是太过于形象，形象到了她根本没法反驳。 是谁和这个怪物杀人魔晚上睡在一起。 不该吧，迈克尔的名声不至于糟糕成那个样子吧。 心情一瞬间变得很复杂。 被他单手拦腰扛起来，扛在肩膀上走。 “...迈克尔，你来干什么，你不是在家里发呆吗？”爱丽西娅有些茫然。 即便柜门不打开，很明显也已经被他发现了。 注意到了地上的箱子，爱丽西娅拍了拍他的后背：“还有那两个箱子，提起来提起来。”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驱使，竟然能让迈克尔愿意挪步出来。 在他迈步走向附近的发电机时，注意到那个目标机器，爱丽西娅眼前一亮，挣开了他的胳膊跳了下去。 在发电机前敲敲打打，尝试弄清楚它的构造。 也不敢真的按照那两个研究员的操作做什么。 她侧头看向在身后静静围观的迈克尔，目光落在那身工装上。 虽然已经有了些猜测，但还是决定试一试：“你能看出来它是干什么的吗？” 面面相觑，透过那面具感受莫名的嘲讽。 很明显，他根本不明白。 爱丽西娅深吸一口气。 “以前就很想说这点了，只是一直没机会。”她仰头看过去，指着他的鼻子，“你总是穿着个连体工装，搞得我还以为你是什么技术人员。” “结果连个发电机都不会修。” “而且为什么关键时刻还立不起来，真的对得起你的体型和年龄吗？什么废物男人！” 拉开了单方面的争吵。 不太明白是怎么一句句的扯到最后那个问题上的，不过对于这些话早已熟悉，已经是习惯性地就忽视掉。 迈克尔歪了歪脑袋，目光越过爱丽西娅落在那个电机上，又重新折回到她的身上。 疑似在无声地传达什么讯息。 爱丽西娅长舒一口气，指责得累了，终于肯腾出一部分注意去辨认他的想法：“嗯？什么？你的意思是不该修这东西？” 这句话刚说出口，她的眼前忽地一晃。 摇摇头，再睁眼便忽地出现了奇怪的东西。 [触发主线任务·？——如果您不想该小镇被提取数据并与恐怖世界融合，请在第二日天亮前，将镇上的发电机全部破坏。] 淡蓝色的屏幕在眼前显示，一行白字格外显眼。 有点超出常理的事情发生了。 爱丽西娅学着迈克尔的模样，歪头打量了这东西片刻，尝试领悟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个怎么回事，但又是要[收容迈克尔]，又是要和什么恐怖世界融合的。 不是好话。 第156章 她面无表情地举起了沉重的工具箱。 哐当一声，毫不留情地把发电机砸坏。 前一秒还在骂他没用，连个发电机都搞不明白，下一秒就自己举起重物，把东西砸坏。 这个变故引来了迈克尔别样的注视。 那眼神里带着些微妙的指责。 完全不在意，爱丽西娅也很擅长忽视掉不想注意的地方。 “那两个研究员有问题，你去把他们抓过来。”拍拍手，她踹了电机一脚，给迈克尔安排好了任务，“我再研究一下这东西。” 说罢，靠在修电机前面努力的研究，朝内部构造探身瞧，弯腰检查。 迈克尔在原地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 他默默地注视着爱丽西娅的背影，应该是想再表达些其他的情绪。 但她迟迟不转身，情绪传递不到。 更沉默了。 提着工具箱奔向下处，两个研究员小跑着匆匆路过。 一个甩头，看见了那边危险的站位，连忙惊恐地尖叫提醒：“不要让他吸啊——” “什么？” 爱丽西娅下意识夹住了腿，条件反射地按住了裙摆。 什么，吸什么，吸哪里！ 尴尬地静止了几秒。 意识到本能地误会了什么，她咬住了下唇，满脸通红，更抬不起头。 都怪迈克尔！ 这声突然的大喊吸引了迈克尔的注意。 他转身，歪头，幽幽地跟了过去。 见这个瘟神向这边来，两个研究员心一紧，仓皇逃窜了起来。 提心吊胆的逃，几近要跑到断气。 但就像是中了邪那样。 明明那个杀人魔被甩在后方，拼命跑出一段距离后却又在前方看到他堵着的身影。 那把突然握住的长刀反射着凌冽的寒光。 急剎车，再原路返回。 跑着跑着，27号猛地意识到了问题，上气不接下气：“等等，不对啊组长！” “咱们是[模拟哥谭项目组]的技术开发人员，和之前找灵感玩的那个不一样，咱的游戏本来主打的就是一个自由度高，而且咱本来就是个收集数据的，这算另外的加班，失败就失败了，咱怕什么？” “...诶，对啊。” 说的好有道理。 两人面面相觑，缓缓地停下了逃跑的脚步。 互相交换了视线，点点头，弯腰捡起了路上的板砖。 虽然对迈克尔很放心，不过那个机器爱丽西娅还是没看明白些什么，便也跟着跑了过去。 远远地看见了那边的人影，她加快了步伐，刚要出声打断。 就瞧见两个本还在逃窜的研究员停下了脚步，十分动作一致地捡起了砖头，难得大胆地朝迈克尔的脑袋砸了过去。 将邪门的头罩男砸倒在地，火速逃跑。 只听见了‘当’的一声。 好听吗，好听就是好头。 爱丽西娅捂住了嘴：“迈克尔——！” 她连忙跑了过去，生怕那两个莫名其妙的研究员回来做什么，按住迈克尔的肩膀，试图把呆坐在地上懵逼的家伙拖到安全地方去。 脑袋受到了重击，迈克尔寂静了好一会儿。 被拽了好几下，纹丝不动。 胳膊努力使劲，但是太重了，拽不动。 被迈克尔用疑似指责的眼神看来。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怪我！”读出来了他的情绪，爱丽西娅默默咬牙。 分明是这人不认真下手，偏要戏弄他们。 这下好了吧，过于自信的翻车了。 隐约察觉到了她眼底藏着的嘲讽，迈克尔终于有了动作，自己站了起来。 将手里的长刀调整了个方向，气息变得不爽了起来，几步消失。 “...哇，好难得。”捏了捏酸痛的手腕，爱丽西娅想起还有事没有交代，连忙提高音量，“你等等，不要下死手，我还有事要问。” 已经不见了。 与习惯思考和谋划的爱丽西娅不同。 迈克尔的行事风格很简单。 遇到问题无所谓，总之先砍几刀，再踢几脚。 这次的追踪下手没再迟疑，刀尖果断利落里捅入，几瞬间就处理掉了其中一个。 27号研究员的身体化作蓝光，原地消散。 光靠自己肯定没法修完剩下的发电机，组长放弃了继续挣扎，叹了口气：“很好，这次收集又失败了。” 冒着寒光的刀转着向他袭来。 “等等！” 连忙在后面抱住迈克尔的胳膊，爱丽西娅暗暗用力，看向懵了的组长，努力让自己的神情更亲切一点：“那什么，情况有些特殊，我们先去花店好好聊聊吧。” 纽约的事情彻底告一段落，之后他们就重新返回了静谧的哈登菲尔德小镇。 多亏了某位健身教练的帮助，疗养的那段期间，破破烂烂的迈尔斯旧宅得到了翻新，变得适宜居住起来了。 除此之外，爱丽西娅又在镇子里开了家花店，养了两只小猫。 花店时常会迎来外地的客人。 比如说某个路过的心理医生。 定制的昂贵西装裤被两只小猫当成猫抓板，挠出一条条的口子。 表情微妙的低头看，眉毛有点抽搐，似乎是不太高兴。 偶尔哥谭认识的好房东爱德华也会来。 第157章 喋喋不休的哭诉蝙蝠侠对他是多么的冷淡，要不他也考虑来这边生活好了。 被当场冷淡地拒绝。 还有来因不明的史蒂夫。 从哈登菲尔德的那头跑到这头，精力充沛的说自己可以做这个一整天。 说来奇怪，也不知道是哪里的气场不和，三只猫都不是很喜欢他。 推开花店的门，还没等爱丽西娅坐下来问些什么，店里小憩的两只猫就一并地凑了过来，站起身子，抓她手里的袋子捣乱。 弯腰将它们抓起来，递给呆站着的迈克尔：“管好你小孩儿。” 被抱在沉默的头罩男怀里，小猫们很精神的喵喵叫。 研究员陷入沉思。 小...？ “请坐。能和我说说有关收容和恐怖世界的事情吗？顺带一提，镇子上的发电机差不多被全部破坏掉了，你们的计划已经失败，讲讲应该也无妨吧。” 关上门，让迈克尔堵住门口。 爱丽西娅双手抱胸，笑容和善：“你们的目标是迈克尔，为什么，收容是怎么回事，想杀他吗。” 语气很肯定。 善良的本地人和邪恶的恶灵站在一起，相处的气氛很和谐，恶灵一下子就有了背后灵的既视感。 很怪。 组长多看了几眼，有点参悟不明白：“那倒不至于，公司最多只能将其收容，做不到杀掉他们。” 每个世界都有严重危及人类生存的恶灵，在各个时空造成严重的危害。 他们公司有个项目就是行走各个时空宇宙，把这些恶灵收容在一起，并统一扔到个已经决定被抛弃的世界里。 “原来如此。那个模拟哥谭又是怎么回事？” 她在奇怪的蓝色屏幕上看见了这个名字。 “收集各种数据的幌子，当然也是顺便挣点经费。” 回答得很诚恳。 爱丽西娅点点头，差不多明白了。 “不过如你所见，哈登菲尔德很平和，迈克尔也没有要四处屠杀的意思，”她眉眼弯弯地笑道，藏起了威胁，“这里不需要，希望贵公司不要再来了。” 组长挠了挠头。 真的吗，刚刚那个迈克尔还干掉了他的组员。 “咳，我觉得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本来我们两个凑得就很不容易，压根就没人愿意来。而且这个项目的其他数据收集得差不多饱和了，相比之下这个区域确实蛮怪的，危险度也不高。” “我回去后就和上级汇报情况，并删掉这里的坐标。” 对话推进得很顺利。 “对了，”临走之前，组长突然想起了什么，递给了爱丽西娅一部手机，“机会难得，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参加一下我们游戏项目的内测。” 手机里多出了两个特别的功能。 这个时空的科技发展达不到内测游戏的要求，但是其中的论坛功能还是可以用的。 除了连通论坛以外，还能看到一个神奇的直播间。 傍晚回家，该忙的都忙得差不多了。 煮好了热红酒，爱丽西娅钻进了被子里，靠着枕头玩手机，摸索它的不一样。 直播间里的金发明艳主播姐姐撑着下巴，语气有些怅然：[最近，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情。有好多不同时空的卢瑟出现在了一起...] [我推激情单推]：怎么，身体吃不消？ [太阳不亮]：你为什么和太阳一样黄黄的 [太阳真亮]：戴着黄色的眼镜，看什么都是黄的（指指点点） [不是，我说的可怕是他们竟然都没头发。] [a-跨国安保公司-特总]：妙，要损还是你损 [薇莉塔]：aaron好像前两天确实有说过，它的游戏公司忙着搞开发，受了影响，最近的时空确实不太稳定 [即便是杀人魔只要有爱就没关系]：原来是叫aaron游戏公司吗，他们的开发员今天还来了我们小镇 [薇莉塔]：嗯。 [薇莉塔]：好名字（nice） [神奇杰森在哪里？]：朋友走失，有见过的请私信联系我！（论坛群发） [我推激情单推]：你认识的杰森我认识的杰森好像不一样，同名真可怕 [我推激情单推]：道理我都懂，但是太阳你为什么要发两条骂我 [太阳真亮]：我没啊 [太阳不亮]：我也没啊 [a-跨国安保公司-特总]：且慢，太阳分裂了，有一个不亮 [a-跨国安保公司-特总]：不亮了？你们那里的超人怎么了？！ [太阳不亮]：诶你怎么知道是超人出问题了 [太阳不亮]：我也不道啊，但是超英死的死，黑化的黑化，超人已经有一整年没有出现过了。现在四处都是哥谭，讲真，有种世界末日谁都逃不掉的癫爽 [薇莉塔]：我看了一眼坐标，你们的宇宙崩坏了 [太阳不亮]：我就说，前不久还有星球日报的某记者囚*无辜少女数年反被捅杀的新闻，这种事情见怪不怪的，真是没救了 [薇莉塔]：？ [警局摸鱼小花]：噗呲，不好意思，我想到高兴的事情 [炸鱼薯条小爱同学]：好奇问一下，哥谭的阿b同学呢？ [太阳不亮]：蝙蝠侠还是布鲁斯...啊反正都一样，罗宾离奇消失，蝙蝠侠也不出现了，但似乎是还独自生活在庄园，不管事 [蜘蛛精（英语不好）]：什么！辞退了！？我要被辞退了吗？！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兼职！ 第158章 [太阳不亮]：没见过你这个超英，别慌，跟你没关系，边玩去吧 弹幕一条条的飞速掠过，看得人有些眼花缭乱。 看不太懂她们在聊什么，爱丽西娅点开了又弹出新消息的私信，专心和这个闲聊。 听说开发人员去了她们这里，可能是以为有什么业务，那个跨国安保公司的特总很是迅速地就来加了好友。 并发来了一份安保公司打手名单，可指明外派的那种。 一眼就发现了眼熟的白色面具。 看了看突然躺过来的迈克尔，爱丽西娅把他和手机名单里那个[麦克尔]对比了一下。 完全一致。 她诧异：“你还偷偷有兼职？” 瞥了她一眼。 鼻子嗅了嗅，好像有点微弱的酒味。 煮好的酒精都散发得差不多才对，怎么会有酒味。 回忆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爱丽西娅发现了些盲点：“我说的是小杯子里的，不是那个红酒瓶子...算了。” 喝了就喝了吧。 无视他一直看来的视线，继续摆弄手机。 [特梅姆]：含泪随2百。 [特梅姆]：原来真能解决婚恋问题，那我这儿公司里还有一个吃白食的小白脸，你要不要，我给你寄过去！ [爱丽西娅]：？这是可以寄的吗，他们两个到时候不会打起来吧？ [特梅姆]：不会，他们俩应该懒得打，只会一起安详躺平。 坐直了身子，爱丽西娅抿嘴，有些心动。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打，边打边小声重复。 [爱丽西娅]：那个零件好用吗，我这个有点不举 消息成功发过去了。 手机很快就振动了几下，应该是特总发来了消息。 不过爱丽西娅暂时没有看到的机会。 手机被抽走，扔到了一边，只是一下一下地在那里振动。 突然被压在床上，天花板映入眼帘。 有些懵地眨眨眼，很快就感受到有只手在扯她的衣服。 暗红的身躯压了过来。 配合地勾住他的腰身，爱丽西娅有些意外：“迈克尔，你出息了！” 碍事的被子被拽到了一边。 灯被顺手关掉，卧室内一边昏黑。 有两双发亮的猫眼，一动不动地看着这边。 端坐在最近的桌子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悄悄出现的。 眼睛都不眨，很是专注。 太亮了，吓人一跳。 感觉之前在哥谭住的时候似乎经历过类似的，爱丽西娅探头多看了两眼。 画面过于似曾相识，她扭头看向迈克尔，对比过后欲言又止：“怎么说，真的跟你一模一样诶...” 猫猫看得见，猫猫可什么都懂得.jpg 怎么，就非得来点酒精助兴呗（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