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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特闷闷地想,是这里的生活太无聊的缘故吗?

    听到哗啦啦的水声,她闭上眼开始装睡。一小会儿,感觉有人在他身旁躺了下来,温润的呼吸喷吐在她耳畔,甚为酥痒;温热的手指抚过她的面颊,将她散落身前的秀发撸下;温暖的唇缓缓落下,亲吻她微微嘟起的倔强唇角……

    ……

    静谧安然的感觉,让凯特的心那么平静。于是她又不合时宜的睁眼,侧身定定看着同样侧身对着她,风情无限的阿波罗问。“在神祗的绯闻故事中,都缺乏长久的情人关系,男神们总是一击即中!”她很佩服宙斯这种发生一次关系,怎么就次次都能让对方怀上孩子的主。他们贯彻一妻一夫制,偏偏又都做不到对对方忠诚。

    “嗯!”大多数时候,金发金眸的青年始终的面无表情的姿态。虽然凯特这话说得难以理解,他还是一下就明白她说的。

    她支手撑起头,“其实这种感觉不太好!”她虽然随波逐流,可……“那么,所以,阿波罗你究竟是已怎样的心情压着我那?”一口气说完早想问的话,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俊美的青年。没有过明确的表示,她就不会认为他有心。

    倒是阿波罗眨了眨眼,这是什么问题啊这是?他微微挑起眉,思索着凯特话里的意思。这丫头是在说他得到她一次后就该放开她吧!不是不知道她随波逐流,欺软怕硬,没有原则……等等一打缺点,但想到她不拒绝自己的求爱(您有求吗?菠萝!)并不是她真心所愿。心中绞得难受。

    “胡思乱想!”他可没有把她当作某种工具的意思。“你是想说我没有一击即中,太过不济吗?”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然后恶狠狠得望着她!

    凯特果然连忙坐起身摆手。“不是的!”可是又不再问得出口,只是暗暗叹了口气,认为阿波罗对她所作的不过是神祗的本能罢了,算了,反正她也蛮享受。

    阿波罗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一次打开凯特心扉的机会。他那傲慢的回答,虽然规避了她的问题,却反而让她的心门关得更紧了。

    ……

    阿波罗精通音乐、艺术……算是甚有情趣的主。偏偏凯特缺乏这方面的情趣。所以她常常在美貌青年弹奏美妙七弦琴的时候,枕在他腿上睡着。她偶尔也会显摆一下她还记得的前世的歌曲,可每次都被阿波罗皱眉批评说不堪入耳。有次兴起她给他跳起古希腊语版的《wewillrockyou》,逗得阿波罗第一次笑的眯起眼。她从抖的像风中筛糠,到阿波罗的七弦琴跟上她的节奏,她摇摆得渐入佳境。她那清纯中自带妩媚的魅力散发出来,竟是难以言愈的诱惑性感。

    还好凯特没有忘记她成为第一服装设计师的“梦想”,对绘画还算是坚持不懈,得到阿波罗的□到算是小有进步。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凯特也没有再去计算自己在永恒之境所呆的时间。这一日,她拨弄着七弦琴,又随口问起奥林帕斯的情况。其实她经常“随口”,只是阿波罗没回答过她。

    “阿佛洛狄忒和舅舅怎么样了?等我出去的时候就该叫她舅妈了吧?”轻轻拨动琴弦,她脸上露出温馨纯稚笑意。

    阿波罗坐在一旁,用睡莲枝叶编织花冠。听见问话,抬眸瞧了她一眼,淡淡道。“舅舅?在赫拉的安排下,的确是和你舅舅结婚了。不过按照你的叫法,估计该唤小舅妈!”

    “吓?”琴弦发出一破音。凯特跳起来。“怎么可能?阿佛洛狄忒喜欢的是阿瑞斯舅舅!”她又想了想。“那么多年,阿佛洛狄忒变心也有可能的,赫准斯托斯舅舅也很不错的,身材性感、高大有力、多才多艺、平易近人、善解人意、温柔体贴……手艺好,脾气好,性格好,几乎没有缺点!……”

    阿波罗眼角抽了抽,夸得有完没完了还!

    “也许脸比起来差点,但男人的脸是不能相信的!”

    这话终是令阿波罗抬头,看她脸上露出的是“这也没什么,至少肥水没流外人田”的表情,那板着的脸色才缓和下来。起身将花冠戴在凯特头上。一阵微风袭来,吹拂起她柔软的发丝,迷乱她纯澈的褐色眼瞳,她微微眯起眼,抬手将被吹乱的发丝捋到耳后。与此同时,阿波罗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她呆呆眨了眨眼,忽又抬首对青年粲然一笑。“阿佛洛狄忒一定会幸福的!小舅舅不是花心的神。”垂下眼,眸中有微光一闪而过。

    阿波罗没有答话——她是故意忽略,还是确实没听见他那句“赫拉的安排”呢?

    ……

    有了这次开头,他回答这种问题的次数也多了起来。不知是凯特的表情已经开始会说谎,还是她确实比他想象中还坚强。阿波罗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他曾以为会有的,失落、伤感、愤然等等种种情绪。……

    他越来越感觉她离开永恒之境的时间很快就要到来。他觉得这似乎比他曾经预计的时间提前了很多……

    而凯特似乎也有了这方面的预感。她会躺在这金发金瞳的青年怀中对他甚是恋恋难舍地唱:“没有我在你有多难熬,没有我在你有多无聊……”

    “阿波罗,你虽然骄傲,但我不在的时候,你要自己解决问题,憋坏了可不好!”她会给予善意的忠告。听得青年热血上涌一头黑线。

    她更会在完事后,拉着青年的手放在他尚未瘫软的昂扬上,郑重其事交付。“如果有天我不在了,后面的几十年就把它交给你了!”气得阿波罗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黑,只恨不能立刻将她鞭挞而死。到底是谁将她□的如此色情的啊?

    ……

    然而凯特真正离开永恒之境的时候却没有任何预兆。她就那么突然的自从净泉御水而出的阿波罗面前消失了。强大的一股后拉力让她惊恐地朝他伸出手,长久以来的霉运经验让她不敢相信自己只是被送出永恒之境而已。

    ……

    直到看到碧蓝如洗的天空下随风飘移的流云,凯特才怅然若失般叹了口气。阿波罗最后朝了喊了句什么?她没有听清楚,只瞧见那俊脸臭得不行!

    她四周看了看,此处是一个美丽的小山坡,她正站在山坡顶端。整个山坡爬满了绿色的葡萄藤,藤架间挂着一串串正待丰收的葡萄,竟有紫色、绿色、红色……种种颜色,鲜润欲滴,甜香扑鼻。

    凯特深深吸吸鼻子,口腔中立即就有唾液分泌。她已经多久没吃到葡萄了?馋到不行!钻入藤架中,一手捞起一串,就啃巴起来……

    躺在藤架下,透过藤枝叶缝隙懒懒看着蓝天白云,金色的暖阳在五十多年后终于又一次暖烘烘照在了她上。悠然将晶莹剔透的葡萄送入口中,她不停在想。

    这是哪里啊?怎么这就从永恒之境出来了?她要去哪儿那?奥林帕斯?……

    酒瞳男子

    躺得累了,她起身拍拍身上的兽皮。远眺西方即将落山的夕阳——她几乎都已习惯没有日落的日子了。

    阿波罗一个人在永恒之境一定很寂寞吧!

    她还记得她的小飞靴,于是她试着召唤了一下,那光彩流溢的小靴子和同样带翅膀的小帽子立即出现在她摊开的手掌中。她想了想,握起手又把它们收了回去。

    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凯特哼着小调走下坡。她体内奔腾着一种自由畅快的情绪,就这样漫无目的向前走着。树枝藤蔓偶尔勾住她顺柔的长发,她寻了根草枝将它们编扎起来,然后盘在头顶,看起来就像戴着漂亮的冠冕。

    月亮慢慢爬上天空,星星也开始眨眼。她一人走在入夜后的丛林中,隐隐有些害怕。但想到五十年独自一人的生活,又觉得一点黑暗算得了什么哪?

    隐隐听见阵阵歌声,歌颂爱欲与快乐。她朝声音的方向走去,越听越觉得这些歌唱得混乱而疯狂。

    不远处火光闪亮,一群男女围着几个大火堆载歌载舞。他们身上衣着仅仅蔽体,只是全身都缠绕着常春藤,脸上带着兽皮做成的面具。眼神迷狂,焕发着野性的光。

    闻着美酒的甜香,吸着烤肉的芬芳,渴望人群的凯特情不自禁朝他们走过去。二个女子发现了她的存在,热烈拉她加入。先用黑乎乎的炭灰抹花她的脸,接着为她带上兽皮面具。

    她随着他们扭动,看他们跳起节奏欢快的旋舞。凯特以前从没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原始人类,一直认为他们应该是质朴憨实的,可这些人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世界总是脱离她的想象范围。

    她发现他们似乎越来越兴奋,愈发糜烂。女子开始狂乱地尖啸,不管男女毫无顾及地互相抚摸,饮一口酒后喂给对方。衣着暴露,场面火热。凯特头皮一阵发麻,莫非自己不小心闯进个□派对?

    一个男人从后抓住了凯特手臂,紧接着另一只手滑上她纤细的腰身,顺着她完美的曲线抚过她丰挺的翘臀。头皮发麻的凯特陡然遭受侵犯立即像炸毛的小猫,在被他拉转身的同时甩手而出,火辣辣的一巴掌就这样甩在了男子戴着面具的脸上。

    这巴掌打在兽皮上声音并不大,所以陷入疯狂中的人群几乎没谁注意。

    凯特抿抿唇,用羞恼的语气对低首捂着被打半边脸的男子道:“对不起,因为突然……所以……”心中却骂着:靠!老子的pp也是随便能摸的吗?

    “呵呵……”男子低声笑了笑抬起头。“真有意思,你是怎么进来的?”

    凯特觉得自己似乎在男子悦耳的嗓音中晃了一下神,然后就撞进一双放荡而略显忧郁的酒色眼瞳中,映衬着火光宝石般熏人欲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