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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吓?”男子却眨眼之间移动到了凯特面前,修长猿臂环搂住她的肩。

    “我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这都什么台词啊这都。“在阿佛洛狄忒的名义下!”

    凯特秀眉拧成一团,阿佛洛狄忒不会同意的,她不会看着我羊入虎口的!她捏起拳头,考虑打在他肚子上会不会奏效。这回没有“阿瑞斯”会赶来救她了!

    她抬起头冲他一笑,“只是让我先知道将来孩子父亲的样子吧!”好吧,反正她一向没脸没皮。

    “咦?我们不是要先培养感情吗?”

    晕撅!

    凯特站直身正色,表情非常之严肃。(当然男子看不出来)“我的梦中情人,应该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诶?不对!……我的梦中情人,应该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诶?”也不对啊,她面前这位很可能是位男神啊!她清清喉咙,看向男子那写着不解和趣味的酒瞳。“我的梦中情人,应该擅长农耕火种,明白吃苦才是硬道理的真谛,同我不怕脏不怕累得奔向社会注意新天地……”完全没有说服力!

    男子完全听不懂,只是看着她微微嘟起的唇不停开开合合,觉得非常有趣。“嗯。”

    凯特正觉得这是个可以讲道理的“神经病”时,男子空着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盅葡萄酒。他仰脖一口饮下,喉结上下滚动着,然后猛地低下头对准她的唇。

    石榴红色葡萄酒液被挤入她的口中,她推拒他,却还是只得把苦涩的酒汁悉数吞咽下腹。

    “就这么定了哦!”男子笑道。

    凯特咳嗽几声,手背在唇边狠狠一抹,瞪着男子。“恶心死了!”那溢满笑意的酒瞳怎么看怎么可恶。“好难……喝……”

    男子喂下的酒似乎极为浓烈,凯特立即感到头很晕沉。倒下去前她恨恨地想:nnd,难道老娘要酒后失身?不带这么玩儿的!禽兽啊禽兽!

    男子没料到她一口酒就倒了,这可怎么办?

    放在她腰上的手,却突然感受到她身体传来阵阵灼热之感。“嗯?”然后女子身体内焕发出金色光晕,男子深是疑惑地眯上眼。几秒后,金光陡然大胜,刺眼夺目,连癫狂的人群都发出惊呼。觉得就像不断向太阳靠近般!甚至开始因为受不了这强光而四下逃窜。

    男子性格执拗,就是死不松手。哪却想手上一空,强光顿消,女子竟就这样从他手中消失了!

    他呆了半晌,酒瞳中的放浪和忧郁又显现出来……

    命运在你手中

    白茫茫的天地里,前世容颜的凯特莉娜双臂环膝坐在地上,下颌抵在膝盖上。褐色的大眼里写满空茫和忧伤。面前的圆镜刚刚又对她前世的某些经历做了一番回顾。

    她曾经棱角锋锐,小时或许还因生为孤儿的自卑,性格倔强,不善屈服。然而人世艰难的磨砺,渐渐将她磨圆,不知该说是学会隐忍还是软弱。直到一次因残存的骄傲得罪校园中某个团体,备受欺辱后被关在体育用品室一整个晚上。她读不上什么好学校,那用品室狭小杂乱,入了夜没有半点亮光,她摸着身上的伤,就是这样坐着,咬着牙硬是没让自己流一滴泪。在黑暗中胆怯害怕直到第二天上体育课的老师来开了门……

    凯特抬头,对着圆镜冷嗤了一声。

    从那以后她就越来越圆滑,越来越随波逐流……

    凯特站起来拍拍屁股朝四周看了看,骂道:“靠,这个梦什么时候才醒啊?有什么好回忆的!”还不知道她的身体会怎么被那兽皮bt男欺辱哪!倒霉透顶!

    “你还活着啊!”陡然出现的兴奋的天真男声。“又被欺负了吗?”

    凯特皱了皱眉,“谁啊?又是你啊?你到底是谁啊?”每次做这种梦就听见这个男声,“是你弄我来的?”

    “不是啊,我是被你的梦吸引来的!你还活着我真高兴!”

    凯特翻了个白眼,你高兴什么?我都不认识你!“你到底是谁啊。”

    “你是哪里的女仙吗?”虽然只有人类才有这么普通的长相。“叫什么名字啊?”

    “我看起来很蠢?”凯特小声嘀咕了句。我在明,你在暗,我连你样子都不知道怎能就把自己暴

    露了?能进入别人的梦,难道是睡梦之神?“你先自报家门!”

    “唔?我叫修普诺斯。”为嘛总是这种欲语还羞的语气啊!“你看起来很特别!请不要认为我没有礼貌,我只是不能在梦中现身。”

    凯特愣了一下,觉得这实际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嘛。“你好,修普诺斯!”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告诉他自己是谁比较好。“你能让我快点醒过来吗?”

    “可是你不愿和我多聊聊吗?”天真的男声有丝羞涩和委屈。

    “这可关系到我的清白!……”凯特叫起来。虽然她早就没那玩意了,但主动和被迫可是两个概念。

    这情绪一激动她竟然立刻就醒了……

    抬眼见灰蒙蒙的天,四周云雾缭绕。凯特稍微动了一下,立即听到身下有飞石撞击之声,身下被乱石咯得生疼。她敏感地感觉自己正身处险境,僵身不动。

    耳畔呼啸着猎猎寒风之声,她甚至能感觉卷风在她身边打着旋,带着飞沙走石刮得她娇嫩肌肤生疼。视线的左边是座尖峭山岩,就着云烟看不清究竟高度几何。慢慢侧头右看,一团团浓厚白雾看不清晰,她伸手缓缓朝外摸去,摸到些粗砾不堪的石块。一阵强龙卷刮过小山峰,有沙石掉落下来砸在凯特身上,她吃痛急急撑身往右闪躲。

    “呀呀……疼疼疼……靠……”悚然住口,她的右掌掌心硌到一尖利石子,非一般地疼。然而她

    却不敢收回手,呆呆地活动了下另外半掌——此刻正处于悬空状态的手指部分。

    果然手下空无一物。

    “哇呀……”狼狈慌乱得撑爬回山岩下紧靠着坐下,不顾身上的刮伤大口喘气的同时身上冷汗刷地冒了出来。她平息了半天,后背贴着山岩,双臂后环,双手抓住突出的乱石,朝前伸出了长腿。她仅仅能看清两尺宽的长度。

    慢慢慢慢向前探,直到她纤细的脚踝感受到自下而上湿冷的风。她的心跳砰砰加快——她刚才竟然就睡在悬崖边上!“他妈的!”她口中啐了一口!首先就把兽皮男问候了一千八百遍。(你冤枉人家了!)

    这悲惨的人生啊!越来越让她欲哭无泪了!

    寒风将她的裙裾吹得哗哗作响,她紧紧抓着身后的乱石站起身,觉得一旦松手就会落下深渊万劫不复般。她接连朝崖下的地方踢了好几块石子,根本听不到回响。她闭眼长长吁了口气。

    还好她还有小飞靴!

    她刚将小飞靴召唤出来,就听到顺风传来的声声充满痛楚的呻吟之声。“谁在这儿?”她的四周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云海,哪有半分人影?

    然而这呻吟却渐渐清晰,甚至夹杂几分压抑的呐喊。凯特静静听了半天,觉得这似乎是此刻她所靠着的山岩的背部传来的。

    难道有人像她一样被那个变态丢在了这儿?这样想着,她决定前去看看。

    沿着山岩跟摸索着转了还没两米,眼前竟一下霍然开朗。

    她手扶住的山岩怪石嶙峋,直直插入云霄,凯特身后的部分掩在云海之中,另一部分暴露在烈日下,齐齐划开般经纬分明,

    山岩前有个两米见方的方台,和山岩一样寸草不生,耸立着的黑黝黝的凹凸乱石泛着冷森森的光。岩脚下是陡峭的悬崖,悬崖下是翻腾的海浪,巨浪拍打着崖边的礁石,浪花高高飞溅而起,轰隆隆的凄厉响声中咸湿的海风扑面而至,惹得凯特鼻端一阵发痒,酝酿了半天喷嚏却没有打出来。

    她闭眼抽了半天鼻子,耳畔又传来一阵长长的痛吟,似乎是对折磨终于告一段落松了一口气。然后是一声尖锐的呼啸,一只巨大的黑色雄鹰展翅飞上了高空,转瞬就消失不见。

    凯特颦眉,满是疑惑地继续绕着山岩前行。

    “啊……”点点金属撞击之声合着细乱的呻吟将凯特的目光吸引向上。半山腰上吊着一个浑身□地高大男子,胸口一个血淋淋的大洞此刻正流淌着鲜红的血液,顺着他被依旧充满张力的身躯上滴下来……触目惊心!

    他的双目紧闭,脸上因痛苦而扭曲!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凯特霎时骇得双腿发软,颤抖着唇干着嗓子叫了声。“普罗米修斯?”

    没错,此刻被呈大字型吊在山岩上的真是那睿智的提坦智者普罗米修斯。听得有人叫他的名字,他睁开黯淡疲倦的眼瞳。

    毒辣的太阳照射着他,他刚被恶鹰啄食的心脏又开始长合——这也是个充满痛楚的过程!

    他搭拉着脑袋望向岩下,哪里站着一个身着兽皮裙的女子,一头金棕长发随风自由飞舞。她脸上带着兽皮的面具,仅仅露出的褐色眼瞳,璀璨地连天上的星辰毫无颜色。

    “我们又见面了,可爱的姑娘!”他灰蒙蒙的面部扯出一个笑,眼中渗出些慈爱之意来。

    凯特撇撇嘴。普罗米修斯吊的高度正好让她一抬头就看见他的男性特征,很是尴尬。她想抬头直

    视他,又觉得这对他实在是种羞辱。她对他虽是恼恨,可又觉得不该顺了宙斯的意。于是她低下头,看向他脚下,那里一摊摊干涸的黑红血渍。“你每天都要遭受这种折磨吗?”

    普罗米修斯没有回答。

    “我以为英雄在面对痛楚时都会咬牙不哼一声哪!”她想嘲讽他但似乎不太成功。

    “呵呵……”普罗米修斯轻笑一声,“这并没有什么可羞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