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y9h9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橡胶林的回忆 > 第57章
    我用重庆话教他们如何对姑娘发出邀请。“郭尼该,喂嘞哩厥依!”(姑娘,过来和我玩玩!),他们用越南话教我向姑娘打招呼。一来一往,兴趣盎然。

    除了一般生活用语外,向姑娘表达爱情、能引起阿妹们注意的语言我是一定要学会的。

    阵地上也有人开始传播下流文字和图片了。有些人为了表示对越军的愤怒,用在阵地上搜集到的越军士兵家人的照片,胡乱勾画出下流的图画并加上侮辱性语言相互传看,如同厕所里的文化,发泄自己的情绪。这些照片有越军的父母,有他们的姐妹,有他们眷恋的爱人……

    “不能这样!你们也太没有人性啦!我们都是士兵,你们想想,如果是你死后人家这样对你,你的灵魂还能安定吗?”连领导进行了制止,很多人也对这种行为提出了批评!

    领导制止的目的并不是要战士们尊重这些异国的对手,而是要制止这种流氓行为的曼延,这不仅关系到军人的礼仪和尊严,更关系到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声誉!军人是可杀不可辱的!

    从越军的阵地上和尸体上我们还搜集了大量的往来信件,是那些可怜的越军士兵自己保留的,战火使这些信件像雪花一样在阵地上到处飞扬。连长让我进行收集并让两个翻译查看,一来整理了阵地,二来寻找有价值的情报。

    当两个翻译逐篇翻阅时,才知道这些信件没有任何军事价值,他们阵地管理的都那么好,何况保密工作呢?但信中能反映出对手的心理活动,这是我特别感兴趣的,我坚持要翻译为我一一的翻译。

    小阿昆看了两页后就不耐烦的把信一扔:“没什么看的,都是些你想我,我想你的话,都是家务事,没意思!”

    老阿关可不一样,认真地对待每一封信。

    “阿风,你听啊,这封写得好!”他边说边读。

    “阿哥:我知道你现在丛林的山上回不了家,但我好想你,你在我心中就好比林中的鸟窝,我是那山林中的小鸟,我要天天飞回鸟窝,投入你那温暖的怀抱……”

    老阿关只要一发现好的内容,马上就读给我听。

    看着敌军士兵亲人那种质朴纯真的爱情表白方式,那种带着泥土芳香的浪漫,让人向往,让人陶醉。触景生情,仿佛自己又一下回到了美丽的山城,在如梦如幻的夜景中,又看到我那倾慕的姑娘……

    “越南人都习惯这样表达爱情吗?”我天真的问阿关。

    阿关对我说:“越南是个能歌善舞的民族,尤其在农村,有很丰富的民谣来表达爱情呢?”他说着就朗诵了起来。

    路边桃子路边花

    叫你嫁我你嫁他

    他有哪点好过我

    我有哪点不比他

    “真好听,旋律和韵味如同我国广西的民歌”我赞赏着。

    三匹茅草是哥家

    妹你过路来吃茶

    家中无茶吃冷水

    吃口冷水慢回家

    洋桶打水扁担挑

    见妹挑水哥心焦

    哪时等得长流水

    来到哥家不做挑

    听着阿关的朗诵,又让我想起在家当学生时,男同学们总喜欢把家喻户晓的《刘三姐》中的情歌对唱挂在嘴边,只要见着了倾慕的女孩儿,就会高声唱着:“山中只见藤缠树,世上哪见树缠藤,青藤若是不缠树,枉过一春又一春”。

    阿关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思绪在飞翔,继续朗诵着他所记得的民谣,好象是在回忆他青春的年代、他恋爱的时节。

    舍不得来舍不得

    绿丝腰带各半截

    绿丝腰带割断了

    差哥心肝割不得

    哥上街来妹下妹

    我脸相碰脸丢开

    有情当作无情事

    神仙下凡也难猜

    一句句,一段段,如醉如痴,活灵活现的把越南青年恋爱时的画面承现在我的面前。随着阿关的民谣,我的思绪早已回到了祖国,多么想回家呀,战争让我们与亲人之间不能互通信息,也不知道现在的家乡是个什么样?家里的亲人在干什么?亲人们一定非常惦记着我们,父母们一定为他们的子女是否安全而担心!

    “阿风,你在听吗?”阿关看着我傻瞪着眼睛,拍着我的肩膀说。

    “啊哈!太好啦!”我若有所思的鼓起了掌来!

    “阿关,你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采花匠!”我边夸奖着阿关的朗诵,边赞叹阿关的记忆如此之好。小阿昆在一旁听着傻笑,显然他感受不到我和阿关的内心情感。

    在猫耳洞里的那种生活,真是让人难忘。

    一天,阵地下路边的岗哨报告说,有两个越南小姑娘赖在我们的哨位上不走,又听不懂她们说什么,需要支援。连长随即命令我带着翻译前去解决问题。

    听到这个命令,我高兴的跳了起来!来到越南十多天了,活人都没见着几个就别说姑娘了,今天有姑娘路过你的防区能不让人高兴吗?于是我带上排长的861电台来到路边的哨位,满以为能看到我朝思慕想的“琛姑娘”。

    还是在那条447团走过的小路上,两个越南小姑娘身影映入了我的眼帘。

    两个姑娘手里提着布包袱,个子矮小,瘦瘦的身段,显得异常苗条。一个瓜子脸,一个小圆脸,不算漂亮,也不难看,穿的是深色斜扣的中式服装,她们说自己满了17岁,可那渺小的身材让人总觉得是未成年少女,如同国内刚毕业的小学生。

    阿昆一见这两个小姑娘,一下子来了精神,还没有等我认真检查她们所带的东西,他就立刻上前和两个姑娘攀谈了起来,来到越南还没见过他有这么兴奋。

    “真是他妈的一个小色鬼!”我随口骂了他一句。

    小姑娘一见来了一位英俊的解放军,还能说着流利的越语,立刻显得有些羞涩,脸上微微泛着红光,相互低着头,一边回答着阿昆的问话,一边抬眼看你一下反应,一副扭扭捏捏的模样,让人很是怜悯。

    看着阿昆冒失的上去,我十分担心这两个小姑娘会有恶意的企图,类似的情况我们曾听到不少。越南的军民经过长期战乱的生活,积累了诸多的游击战经验。尤其是在60年代的抗美战争中,老太婆腰里绑着手榴弹、妇女菜篮子里装着炸药包、小孩送香蕉的时候突然扔出手榴弹等等的故事特别多,如同现在的恐怖分子,我们一点也不敢马虎大意。

    旁边的哨兵似乎明白了我的担心,悄悄的对我说:“放心吧,没有问题,她们的包袱里都是些衣物,我们已经检查过了。”

    在他们唧唧呱呱的说了一阵后,我们才明白,两个姑娘是早外村的人,攻打215高地时,早外村被我军炮火意外引燃,整个村庄被烧毁,她们无法继续居住,只能到7、8公里外的周登村去投奔亲戚,这条山路是她们必经的小道。

    想想战争对她们造成的伤害,她们的理由合情合理。

    村民过路是允许的,只要他们说明要去哪里,经检查没有敌意后我们都会给予方便的,可姑娘们为何又停下来不走呢?

    她们对我们说:“我们很喜欢中国,越南这边很穷,没有中国那边好,现在的政府很坏。”还说她们的生活很困难,要加入我们的部队,为我们做事,要跟随我们回中国去。

    我问身边的老翻译阿关,“她们是京族姑娘吗?”

    阿关回答“不是,她们是沙族人,是越南的少数民族”。

    “哦,是这样。”都说京族的姑娘漂亮,可来到越南那么久了,一个真正的京族姑娘也没有看到,难免使我有些失落,显然这两个姑娘不是我日思夜想的“琛姑娘”。

    边交谈,边观察。她们衣着简单,却穿的很严实,让你一点也不要想看到什么。两个小姑娘也很健谈,眼神里没有任何遇到中国大兵时的恐惧和紧张。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好事,你说有多新鲜啊!“跟我们走?加入我们的部队?你们都能干什么呀?”我调侃的问到,语气极为轻松。

    “嘻嘻,哈哈,%$^#@&*$,@#¥%”。姑娘们一边回答,一边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那笑容简单、青春可爱,完全没有女明星们笑的那么骚首弄姿,她们很开心,仿佛我的问话给她们带来了希望。

    “她们说干什么都可以呀,可以给我们洗衣服、做饭,要她们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带她们回中国去。”阿昆边翻译边坏笑,似乎隐藏着更深的含义。那样的坏笑任何男人都明白意味着什么。我不敢围绕这个话题再说下去,否则有调戏妇女的嫌疑,不好向领导交代,调侃立即被我打住。

    “01,01,报告情况!”正在这时,步话机里传来了连长的询问。

    “205,205,我是01,这里有两个过路的女村民,想要我们带她们回国,报告完毕!”我做了回答。

    “乱弹琴!立即让她们离开,你们马上回来!”看我们长时间没有动静,连长显然生气了!

    “01明白!”我也不敢再耽误时间,脸色一变,立即向阿昆说到:

    “阿昆!叫她们立即离开,要去周登赶快走,这里是军事重地,随时都要打仗!”

    两个姑娘看我对着步话机通话,又见我的脸色突变,明白了我不是开玩笑,再也不敢抬头看我们一眼,低着头赶紧的离开了我们的哨位。

    那天晚上我在猫耳洞里根本无法入睡,一直想着白天的两个姑娘。咳!来越南看来琛姑娘的愿望真不容易实现啊!整天在这山头上,在哪里才能见着琛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