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什么好看的啦!”
希尔菲德慌忙摇头。
在聚过来的士兵中,可以看到维雷尔少尉的身姿。
“到底发生什么了?”
塔巴莎把自己拣到的东西递给维雷尔少尉看。
“这……!不是圣具吗”
普利米尔教徒随身携带的圣具是把始祖张开双臂的样子抽象化后做成的东西。
“不过……,样式不同。有表情”
把始祖的容姿正确雕刻出来被认为是不敬。因此,一般神官们所使用的圣具是没有脸的。可是……,这圣具上雕刻的正是始祖年轻时的样子。
“……是新教徒们的圣具吧”
聚在周围的士兵们纷纷张口说着
“果然是那些家伙干的吗!”
“畜生。那些该造报应的混蛋……”
听到这里的声音,穿着神官服的琉西也走了过来。她注意到塔巴莎也在,便向她稍施一礼。
“可以的话,能让我看看那圣具吗?”
塔巴莎把那圣具递给琉西。
“这是……”
“也就是说,那些新教徒们,已经潜入这舰队了”
维雷尔少尉就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在点着头
琉西目不转睛的看着塔巴莎。于是……,她那平静的圣职者脸上,浮现出什么严厉的东西。塔巴莎也抬眼看了回去。
当日,塔巴莎的调查也就此结束。她回到“查理?奥尔良”号上的房间,马上就躺到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睡眠充足的塔巴莎醒了过来。希尔菲德还在旁边张着嘴在打呼。塔巴莎走出房间,在门边等候吩咐的维雷尔少尉出声说道
“噢呀?特任少佐。您要去哪里?”
“寺院”
维雷尔少尉一瞬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过马上又恢复如常。
随舰神官们的寺院并不在圣?马隆城里,而是在那铁塔林立的道路尽头。和城里的寺院不同,是用普通砖石建造的简单建筑。在凛冽的海风中,塔巴莎寻找着自己的目的地。
忏悔室是设置在寺院一层,礼拜堂里面的。坦白自己罪孽的人,就格着那看不到面孔的小窗和神官相对。
把在室的木牌挂在忏悔室的墙上。之后塔巴莎穿过帘子,坐到硬木制成的椅子上。
身材矮小的塔巴莎坐下后,那挂着帘子的小窗,正好在她嘴边下面一点。这是考虑到为让信徒和神官看不到对方的脸而设计的。神官在这里听到的秘密绝对不会泄露给外面。
“你犯下什么样的罪过了?为了让神与始祖普利米尔能够听到,把你的罪过全部说出来吧”
那清澈的声音是琉西的。塔巴莎改变了声调,小声说道
“我爆破了战舰”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琉西叹息着说道
“是来调查的骑士大人吗?”
塔巴莎没有回答。可以听到琉西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这边的声音。帘子被拉开了,琉西出现在那里。一脸哀伤的琉西带着塔巴莎来到神官们的值班室。里面只有桌子和床,就像军舰里一样,是个简朴的房间。其他神官应该是在各自当值的战舰上吧,所以这里才见不到其他神官的影子。
琉西看着塔巴莎,为难的说道
“您是想做什么?”
“想知道你的反应”
塔巴莎毫不遮掩的说
“骑士大人你也在怀疑我啊”
那声音中充满了什么很疲惫的感觉
“也?”
听到塔巴莎反问,琉西在烦恼过该怎么办之后……,张口说道
“最初的爆炸发生的时候……,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我”
塔巴莎一动不动的默默看着琉西。
“为什么?”
不过琉西没有回答。她很为难的摸着手背。
正当塔巴莎要深入问下去的时候……,从外面传来水兵和军官们的怒吼声。
“是‘古罗乌尔’号!”
“发生什么了?”
琉西不安的侧着头。
塔巴莎抓起杖冲出寺院。琉西也跟在她身后。在耀眼的晨光下,可以看到水兵们气喘吁吁的向那边跑去。
塔巴莎抓住一个水兵问道
“发生什么了?”
那水兵看到塔巴莎,一瞬还在奇怪,军港怎么会有小孩子?不过当他注意到斗篷,马上敬礼说道
“发现爆炸犯了!”
“古罗乌尔”号是停泊在离寺院三百米左右的栈桥上的。正在通过从铁塔上垂下的绳索搬运风石中。
在甲板和栈桥下聚集着许多水兵和军官,他们仰望上面大喊着
“把那混蛋打下来!”
听到这喊声,塔巴莎发现了维雷尔少尉的身影,她跑了过去。
“特任少佐”
“发生什么了?”
维雷尔少尉指着“古罗乌尔”号的桅杆。一个水兵正站在了望台上举着火枪在喊些什么。
“那家伙是这‘古罗乌尔’号的水兵,也是负责值守火药库的人。好像他杀了同僚,正准备在火药库放火。”
看来他好像是想趁大清早舰内戒备松懈的时候来引发爆炸。因为在夜间的戒备相当森严。虽然那些贵族军官们想抓住他,但却被他逃走,爬到桅杆上去了。
在甲板上的士兵举起枪。但马上就听到军官们的大声怒骂
“不要射击!要捉活的!”
不妙啊,维雷尔少尉说。
“要是那家伙死掉,就抓不出他后面的人了”
维雷尔少尉为了能让桅杆上的男人听到而大声叫道
“喂!说出你的要求!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不过男人没有回答。反而端起枪来,把手指放到扳机上。
“可恶!”
对工作热心而又认真的维雷尔少尉拿出杖咏唱了咒文。
是“飞行”。
周围的军官们看到维雷尔少尉飞到空中,都大声叱责着他。
“喂!维雷尔!你想干什么!”
“说服他”
“住手!会刺激到他的!”
但是认真的维雷尔少尉还是冲那男子喊道
“停手!自杀是始祖普利米尔所不能宽恕的!会下地狱的!”
不过维雷尔少尉的劝说却得到了最坏的结果。
“实践教义万岁!”
男人大声喊叫着,随后枪声响了起来。
男人的身体无力的软了下去……,掉落到甲板上。当塔巴莎用“飞行”咒文到来到甲板的时候,那男人已经断气了。他的头已被打穿,就算用水魔法也无能为力。
从声音来判断,他应该是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年轻男子。水兵和军官们咬牙切齿的围着那倒在血泊中的男子。
“果然是新教徒所为!是那些混蛋家伙!”
一个军官大叫着。这自杀的男子刚刚确实有说出“实践教义”。这是新教徒们提出的思想。哈尔凯基尼亚大陆上的寺院,基本都和贵族勾结在一起,为了想要借贵族的权势。而为了改革这些腐败寺院提出的教义……,就是那实践教义。
不过,那以清贫为主旨的思想并没有被所有平民所接受。不过因为要是过分打压,他们有可能成为会形成叛乱的元凶,所以政府一直放任不管,但表面上,国法还是禁止这教义的。这也是水兵们相当排斥的东西。
所有人的脸都因愤怒而扭曲着,只有一个人的脸是苍白的。就是刚刚去说服那男子的维雷尔少尉。
一个军官走到他身边。
“喂,维雷尔,你还真敢擅自做出那种事啊。看你弄的,这下想从他嘴里得到他同伙是谁都不行了!”
“……抱,抱歉”
在同僚的指责下,维雷尔少尉深深的低下头。塔巴莎侧目看了看被军官们谴责的维雷尔少尉,随后来到那男子身边。
用手撑开那男子的眼睛。
新教徒。
牺牲自己身体来反抗贵族的男子……。
塔巴莎仔细看着那眼
“?”
她在这尸体的眼中感觉到奇妙的光。
是魔力之光。
那光急速从男子眼中消失了。
“…………”
一个好像是这男子朋友的水兵,抱住男人大声痛哭着。
“约汉!约汉!为什么你会做这种事!你不是那么认真的说过吗!不是说过要在这里攒钱,会乡下买地的吗!你竟然是新教徒?我不信!”
一个军官把那水兵拉了开去。
“喂,水兵。新教徒就像是白蚁一样。不知什么就潜入进来,之后把房子吃个干净的生物”
“但是,但是大尉!他竟然会是新教徒,我绝对不相信!”
“把这尸体收拾了”
“请、请您至少让我亲手来埋葬他吧!”
“不行。好了,快回你的岗位去。这是军务”
“求求您了”
“啊啊,少罗嗦!”
气急败坏的军官想要抽出魔杖
塔巴莎迅速把手伸了过去,制止了他。
“怎么?”
“按他说的做”
军官为难的看着塔巴莎。王国政府派遣到这里来的塔巴莎,相当于佐级官员。
“那,就交给骑士大人您了”
军官很无趣的丢下句话就转身走了。留在这里的,只有是约汉朋友的那个水兵,和垂头丧气站在那里的维雷尔少尉。
那水兵无数次再向塔巴莎道谢。
塔巴莎再次看着那男子的眼。但她刚才所感到的魔法之光早已消失了。不过,那光已深深印在塔巴莎脑中。她开始在自己的脑内图书馆中搜索。
那是像烧得通红的炭一样,静静燃烧着的光……,在记忆深处,塔巴莎把那咒文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