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书是在酒吧的小黑屋里找到贺言言的，她穿着性感的短裙，丝袜已经被扯破了，地上还全是她吐出来的脏兮兮的东西。
经理捂着鼻子站在门口，冷笑着道，“以后她就要进我们酒吧的黑名单了，她又点了五万块钱的酒，没给钱呢。”
隋书从包里掏出手机，付完款之后，拉着贺言言从酒吧里出来。
即便已经接近凌晨了，酒吧的人却依旧越来越多，灯光摇晃，音响震天响，所有人都是疯狂的。
周围人看着一个男人扶着女人离开，都已经见怪不怪的了，以为是来捡尸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几个打扮的妖艳的小姑娘看见了隋书，还故意凑上来搭讪，一边扭动着腰肢，一边媚眼如丝，“小哥哥这么早就走了，咱们一块喝两杯啊！”
隋书冷笑着看着她们，“你们刚成年吧，来这里追求刺激？贱不贱啊！家长知道吗？”
小姑娘们觉得没趣，讪讪的离开了。
隋书拽着贺言言来到酒吧外面，冰冷的风吹到人身上，跟刀子割一样，隋书还是将身上的棉衣脱下来，给穿着短裙的贺言言穿上。
他知道贺家卖了豪宅，一直在租房子，好像最近又搬了家，他拿过她的包，准备打电话给贺言言的妈妈，问问住址。
然而破烂的包里，却有一张印着医院名字的塑料袋，他拧眉打开，只看了一眼只觉浑身的血都凉透了。
贺言言的酒已经醒了很多，她将自己的长发拨到脑后，“别看了，怀孕了！不过没关系，过两天有时间了就去做了。”
说着她一把夺过几张单子，随手扯碎了扔进风中。
几块残屑落在隋书的脸上，他艰难的问了出来，“孩子是谁的？他父亲呢？”
他知道一定不是金都的。
“我哪知道是哪个混蛋的，那些狗玩意儿拍拍屁股就走人。”贺言言眼睛里都是癫狂，“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除了骗身的就是骗心的，不过骗心的最狠。”
隋书好似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着，紧紧的攥着拳头，不知不觉间脸上一阵滚烫。
“哎呀，你怎么还哭了？”贺言言烦躁的推了推他的肩膀，“你答应过我的，给我报仇，我现在还坚持着活着，就是为了等那一天。”
他的心好似被人撕扯着一样的疼。
贺言言拽着他的胳膊，纤细的指甲几乎穿过毛衣，戳进他的肉中。
“姐，你别这样糟蹋自己了好不好？”隋书的泪滚落，在那些黯淡无光的日子里，贺言言曾如同亲姐姐一样照顾他。
“我就要糟蹋自己，就算我哪一天死在街上了，那新闻的标题上也会带着金都的前妻，我能成为他这辈子的污点就可以了。”
隋书将连埋在双手间，试图遮挡住自己此时的痛苦。
“我告诉你，你要不能帮我报仇，我就亲自去，我要让他们两个生不如死，反正我烂命一条，什么都不怕了！”
隋书回到饭馆里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包两三块钱的烟，连打火机也没舍得买。
他将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贺言言。
凌晨两点的饭馆里，等还亮着，桌子被擦拭的很干净，只有一张桌子上没有收拾，吃剩下的烤肉已经凉透了，啤酒瓶子被随意的丢在地上。
隋书走到收银台，却见池烟正趴在柜台上睡着了，手边还是记账的本子。
她整张脸埋在桌子上，只留下一截白皙的脖颈，似乎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了，像是个安静的香菇，生长在阴暗的地方。
隋书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睡这里了？大江呢？”
睡梦中的池烟一睁开眼，就看见只穿着毛衣的隋书站在自己的面前，目光复杂，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那桌客人一直没有走……”池烟目光越过隋书，看向那已经空荡荡的桌子，“哎呀，那些人没有结账就走了，我怎么睡着了！”
她满脸的懊悔，像是亏损了上亿的金额一样。
大江见那桌客人不走，自己早就溜了，月月也已经被丁箐给带回去了，只留下池烟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店。
“你真傻透了，就说打烊了，让那些人赶紧走呗，你可真是的，还一直傻傻的守着。”
池烟站起身来，两条腿都是麻的，“做生意吗，最重要的就是回头客，万一他们以后不来了呢！”
隋书晃动着手里的车钥匙，“我去后面关个电闸，你先去车上等我。”
池烟坐在隋书的车里，总感觉里面有一股刺鼻的酒味，他之前离开的时候说自己的朋友出了事，看来一定是他的那个朋友喝酒了。
现在是凌晨两点多，路上没有什么行人，池烟自己坐在车上，反倒觉得有些怕。
她看见车窗下的雨刮器上有几块碎纸片，便下车将它们拿了下来。
池烟原本想着拿到之后随手扔了，然而在却清楚的看见了贺言言的名字，还有一堆专业的医学文字。
她走到路灯下，将几个碎片拼了拼，能大概猜出了什么，但是她不知道结果，碎片太少了。
正好隋书拉下店铺的卷帘门走了过来，正好看见她手里的几片碎纸屑，好像自己秘密被人发现了一样，他的神经紧绷着。
“她怀孕了吗？”毕竟身上流着一半的血是相同的，池烟还是问了出来。
隋书笑了一下，“没有的事，他刚交了一个男朋友，看起来挺幸福的，虽然家里破产了，但过的还算不错，刚才叫我过去也是去医院拿结果，没怀孕还挺失望的。”
他在拼尽全力的维护贺言言最后的自尊心。
池烟点了点头，“哦！”
隋书已经不想提及这件事了，“上车吧，没见我就穿了一个毛衣啊，冻死老子了！”
车子缓缓的行驶在路上，再多的香水味也掩盖不住酒气，隋书一直沉默的开车，池烟觉得无聊，便打开手机，随手刷着新闻。
果然第十八条热搜上出现了熟悉的名字【金都说自己的老婆很傻。】
底下无数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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