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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韫宜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把手中的蛋糕重新放回了食盒里,垂眸看着蓝婉茹。

    “莫须有的流言是可怕,但比流言更可怕的是人心。”

    蓝韫宜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轻描淡写道:“韫宜就在这里多谢蓝大小姐的关怀了,毕竟我能如此坚强,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你放心,我会好好报答你的。”蓝韫宜的声音无波无澜,说的话却是十分真挚,不知情的人都要被她们的姐妹情感动了。

    只有蓝婉茹看着蓝韫宜冷若冰霜的眼眸,眼底的阴霾像是来自地狱,她的指尖不自觉的颤了颤。

    “呀——婉茹说的有道理,娘,您这蛋糕还是别吃了吧,空穴不来风,坊间的那些流言也不是没有道理。婉茹都说了,就连国师都说蓝韫宜的八字不佳,蓝府的父母也……确实是被她克死了。”

    杨云英得到了蓝婉茹眼神的暗示,接着她的话劝道,只是说到此处的时候她微微顿了顿。

    “呵呵,坊间的流言你也信?你可是官宦人家出生,不是在村口磕瓜子的大娘!”顾蓉用冷眼剜她。

    杨云英早就习惯了顾蓉的冷眼,她无惧的开口道:“什么坊间的流言,这可是上天的神谕!就连魏哥儿最近都念叨着那可怕的童谣呢,我听着都觉得心慌。”

    “魏哥儿也在念叨这个童谣?”顾蓉蹙了蹙眉,抓住了她话语中的关键词。

    原本眼巴巴望着食盒里寿桃的顾魏,听见有人提到了他,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对对对,魏儿——魏儿会这个童谣!”

    他真的好想吃,把这首童谣背出来了就能吃那个蛋糕了吧?

    他清了清嗓子,就在众人面前歪头歪脑的背了出来:“八字不祥蓝韫宜,克死爹来克死娘,国师说她扫把星,霉运绕在她身旁,进了她的知味阁,肚子疼的哇哇——”

    随着顾魏天真的嗓音,脆生生的,一字一句的响彻了整个花厅,顾老夫人的脸色也缓缓的沉了下来。

    她从前是有听过蓝韫宜命格不吉利的风声,被蓉姐儿哄着骗着,她还又见了蓝韫宜一面。

    可如今亲耳听见这童谣,感受就更不一样了,她是再也忍不了了。

    人老了,最怕的就是个死字,也变得更信命,更何况是如此重要的寿宴?无论如何是要讨个吉利的。

    “够了!”顾蓉尖叫道。

    “你再如何叫,也不能改掉蓝小姐的命格呀,顾蓉。”

    杨云英阴阳怪气道。

    “那牌匾泣血呢?蓝婉茹再如何说,都不能掩去她因为惹怒上天,让觉慧法师亲书的牌匾在昭阳公主面前泣血!你说她到底犯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才被昭阳公主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

    她知道杨云英讨人厌,却不知道她是这般讨厌人!

    顾蓉狠狠的瞪了杨云英一眼,把上午发生在五芳斋的事情直接说了出来。

    就让大家一起发烂发臭吧!

    杨云英被她的话堵了堵,喉咙梗了半晌说不出话。

    “还有,叔母你最好管管魏哥儿,他再如何说也是国公府的少爷,你怎可将他带到市井,任由他去念叨那市井的谣传?这市井俚语出自国公府少爷之口,真是丢了国公府的脸!”顾蓉硬生生呛她。

    顾蓉讲到这里,顾老夫人并没有阻止,明显是默许了顾蓉的话,杨云英出生小门小户,很多时候做事都带着些市井气,她怕连带着魏哥儿也跟着她变得市井了起来。

    杨云英受了这冤枉,猛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她急着反驳。

    “我可没有把他带去市井,这话不止魏哥儿说,我听说其他府里的少爷小姐也莫名其妙念叨着童谣!京城的小孩子都不约而同的念叨这童谣,这说明什么?这是神谕!蓝小姐就是八字不佳,小孩才会梦见这些东西。”

    蓝婉茹听闻杨云英的话,有些讶异的挑了挑眉。

    她只吩咐巧蝶教会街边的小孩、小乞丐去传唱这些童谣,竟不想这同样竟传播的如此之广,不少官宦人家的小孩也学了过去。

    这正是天助她呀!

    蓝韫宜恐怕再也翻不了身了——无论是民间、还是官宦世家。

    她将永永远远是个晦气的存在!

    蓝婉茹想到这里,都快要乐疯了。

    蓝韫宜却在此时不慌不忙的出了声,她恭恭敬敬的朝着顾老夫人行了一个大礼,又毫不避讳的向她解释清楚了最近发生的一切。

    “实不相瞒,韫宜深感其扰,不只是因为这莫须有的童谣耽误了我、耽误了铺子里的生意。我更害怕原本天真纯粹的稚童,遭到有心之人的利用,成了坏人手里的一把利刃,损了阴德,没了祖上的福报,这就不好了。”

    老夫人听见“损了阴德”几字,缓缓坐直了身子。

    “因此韫宜请求老夫人,能允许韫宜问清楚这件事情。与其猜测童谣的由来,倒不如直接问问当事人来的好。小少爷聪慧,又极有灵性,想必从他的嘴里是能问出几句话的。”

    蓝韫宜规规矩矩的跪在顾老夫人的面前,给她磕了一个头。

    “韫宜自幼无父无母,此刻又与蓝府分了家,实在是身无所依,只能求老夫人垂怜。”

    蓝韫宜讲到这里的时候,不自然的顿了顿,声音似乎都发着颤。

    顾老夫人看着蓝韫宜跪在自己身前,老老实实的行了一个大礼的模样,眼底有些湿润,心下也生了些怜悯,她从榻子上起来,扶住了她。

    “不过是问魏哥儿些话,不必行此大礼,其余的我帮不了你,此刻魏哥儿在这里,你想问就问吧。”

    蓝婉茹端端正正的坐在一旁,听着蓝韫宜的求情,心里是更有底气了,她微微抬了抬下巴,得意的笑了笑。

    对着蓝韫宜接下来的动作,全然的不在意。

    她只叫人给街边的小孩传播童谣,可没有让她教府里的这些公子小姐,他们一定是听了街边的风言风语,自己学了去。

    这回蓝韫宜可打错了算盘,她不止问不出什么,还会将她八字不佳、克父克母的事情板上钉钉。

    毕竟谁也没有教过魏哥儿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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