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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韫宜猛地一抬头,就看见晏引霄站在门口,面色铁青,浑身煞气,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在场三个女人的呼吸皆是一窒。

    晏引霄持着长剑站在门口,可当他听见蓝韫宜的声音在房间内泠泠响起时,明明处在出离愤怒的境地,却不知为何,还是把剑收了起来。

    谁知他刚一收完剑,他便听清了蓝韫宜到底说了什么。

    “四个人一起,可以吗?”

    晏引霄:!!!!

    饶是晏引霄一路走来,听了许多的风言风语,内心深处也始终愿意相信着蓝韫宜。

    没有其他理由,因为这是他选定的女人。

    可现在——他亲耳听见了一切,这就是韫宜的声音……

    他修长的手指抵木门上,隐隐有些发颤,却始终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晏引霄深吸了一口气,又轻轻推开了房门。

    便看见蓝韫宜靠在一个男人身边,仿佛是耳鬓厮磨的模样,与此同时,她清脆的声音还继续响起。

    “你好香啊!”

    一口气堵在胸口,晏引霄险些没有缓过来,一张冷峻的脸此刻就像是被打翻的调色盘。

    蓝韫宜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余光却瞧见了杵在门口就像是一尊雕塑似的晏引霄,眼皮一跳一跳的。

    应该是晏引霄发觉的蔺玉的身份有问题,也追查到了这里,跟她一样想要抓拿蔺玉,对吧?

    绝对不是误会了什么事情才来了这里,对吧?

    “先进来再说。”蓝韫宜僵硬的咧着嘴,朝着他笑了笑。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下要出大问题了。

    进去说?

    是想要五个人一起吗?

    晏引霄的眼眸逐渐猩红了起来。

    他刚打算放一句狠话,进去撕烂了那个男人,挫骨扬灰!

    再把眼前的女人带回府,彻彻底底、里里外外的惩罚一遍。

    可晏引霄这颗被《男德》完完全全浸泡过的脑子,思索了半天,最终还是恶狠狠的丢下了一句。

    “我留给彼此冷静的时间,但我需要一个解释。”

    晏引霄咬着牙说完这句,死死的盯着蓝韫宜“怀抱”里“护着”的那个男人,生怕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满腔的怒火,毅然决然的转身,愤然离席了。

    蓝韫宜呆呆看着转头就走的晏引霄,她不知道晏引霄到底是什么都懂了,还是什么都没懂。

    大概是前者吧?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大方?

    这就是传说中的灵魂伴侣啊,虽然两人不言一语,却一切尽在不言中。

    蓝韫宜想着,还突然有些感动,于是屁股仍旧坐在椅子上没动。

    “你还坐着干什么?人家误会了你还不赶紧去追?麻溜的!”

    余英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对啊对啊,那浑身的戾气,我看着都怕,主子您快去解释清楚吧!这里您的武力值最低了,有您没您都一样!”

    竹青说着,直接干脆利落的卸掉了蔺玉的胳膊和腿。

    蓝韫宜听着,却朝着她痴痴一笑,笑容里还藏着几分自信和自豪。

    “这就是你们单身狗不懂的了吧?我们这叫爱人间的默契,虽然我什么都没有跟晏引霄说,但是他好像完全明白了我们的意图和计划,为了不耽误我们办事,还直接走了,嘿嘿嘿……”

    余英、竹青:……

    —————————————

    晏引霄一步一步的向外走着,虽然他神色如常,可浑身都散发着戾气。

    这一声声的脚步,犹如死亡的催命曲,像是踏在每一个人的心口上,让人汗毛直竖。

    凝香馆在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而在一片死亡的寂静中,却像是有股巨大的悲怆和凄然,要将晏引霄掀翻。

    晏引霄万念俱灰的瞧着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感受到心脏在一瞬间的停滞。

    他明明捉奸在床,却转身就走,这是不是太窝囊了!他明明就应该把那个小倌就地处决,再将蓝韫宜绑回豫王府,狠狠处置。

    晏引霄想着,怒气值在一瞬间达到顶峰,可心中又有一个声音对自己说。

    “男人技术不行,妻子没有将其宣之于口,而是默默忍受,替他隐瞒,私下里找花魁解决问题,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晏引霄被心中蹦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心中的怒气却诡异的逐渐消散了。

    可他明明是正宫,如何处置小的都是应该的,就算是将那该死的小三活活扒皮,蓝韫宜闹上官府,他身为正宫也是无错的。

    那他凭什么逆来顺受,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晏引霄想着,深深吸了一口气,怒气值却有所回涨,可心中又有个声音在告诉他。

    “你还记得你之前说过什么吗?你说你愿意和别的男人和平共处,甚至宁愿做小!可如今你成了正宫,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

    晏引霄听着自己心里的话,眼皮一跳,整个人是更烦躁了,他还是忍不住跟这道声音吵起来了。

    “从前我说能和别的男人平起平坐、和平共处,甚至是能做小,那都是权宜之计,那只是想要勾起蓝韫宜对我的怜悯,到时候把人杀了,五马分尸、挫骨扬灰!好让我趁机上位,我可没有那么大方。”

    那个声音听了,像是发出了几声闷笑。

    “你也知道是权宜之计。先假意接纳,在她面前搏一个大方贤良的名声,随后知己知彼,然后再将他挫骨扬灰,不就是早晚的事情?”

    晏引霄听见这话,怒气冲冲的脚步微微一顿。

    可当他仔细思索了一下其中的逻辑,却发现这话并不是全无道理。

    他望了望四周,又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才发现刚刚的声音就是他内心的另一个想法。

    晏引霄突然感觉有些悲哀——他最近好像读了太多《男德》,把自己读疯魔了。

    不过这道声音说的不错,忍辱负重,他是要忍,只等成了亲,蓝韫宜入了府,成了他名正言顺的王妃,他便有的是法子惩罚她。

    让她声音嘶哑、哭着喊着求饶,漂亮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让她再没有精力和力气,去外头找其他的男人。

    不过现在,还需要一把打开未来美好生活的钥匙。

    想到这里,晏引霄浑身的弥漫的戾气在此刻平复了下来,嘴角甚至挂着一抹诡异的笑。

    就在此刻,蓝韫宜在毫不留情的被两个单身狗扔出房门后,也得蹦得蹦的跑出来,追上了晏引霄的脚步。

    蓝韫宜气喘吁吁的扶着腿,却看见了晏引霄变幻莫测的背影,她咽了咽口水,才意识到事件好像真的有些严重。

    “应淮~~”

    蓝韫宜局促的咧着嘴,捏着帕子朝他挥了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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