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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蓝府的人,治完之后除了送回蓝府还能送去哪里?”

    蓝韫宜的声音是冷冷冰冰的,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

    老神医听见这个回答,便知道蓝韫宜心里是什么意思了,他老实的垂下头去继续缝线。

    原本叫嚷的蓝元昼,虽然喝了麻沸散,身体感受不到疼痛,可却还能听清外面的声音。

    他听见蓝韫宜的回答,缓缓闭上了自己的蠕动的嘴唇,他瞪大了眼睛,大颗大颗的泪水便顺着眼角无声的滑落,最后又泅湿了枕头。

    为什么喝了麻沸散,心还是会这样痛呢?

    纵然老神医之前已经为其他病人缝制过好几回了,可头一次见到这样狰狞的伤口。

    等他将趴在床上的蓝元昼的后脑勺缝好的时候,整个人也是汗流浃背的喘着气了。

    绿薏又打来了一盆水,贴心的为老神医擦拭汗水。

    “那我就开点药,再把他送去蓝府的那个院子?”老神医看着彻底昏迷过去的蓝元昼,舔了舔唇瓣。

    还没等蓝韫宜开口讲话,刚刚一直站在门口的玄真道人,却在此刻大声开口了。

    “人先等会再动。”

    他说完,便大步流星的走到了蓝元昼的床前。

    蓝韫宜看着玄真道人莫名的举动,心里感到有些异样,她转头望着蓝元昼的方向,深深的拧起了眉毛。

    下一秒,玄真道人便从身上掏出了一张黄纸,他嘴里念了一个诀,黄纸便在他的手上燃烧了起来。

    待黄纸燃烧成一团灰烬后,屋子里寂静一片,而蓝元昼还是规规矩矩的躺在床上,没有丝毫反应。

    玄真道人拧起的眉毛这才微微放松:“或许是我想错了。”

    他小心翼翼的手中燃尽的灰收到了一个荷包里。

    下一秒,床榻上的蓝元昼便突然尖叫了一声,身体大幅度抖动起来。

    “快去按住他的四肢!”

    蓝韫宜猛地朝着蓝元昼的方向扑过去,按住了他扭动的胳膊,而老神医则是扑过去按住了蓝元昼的双腿。

    因为疼痛,蓝元昼的双腿猛烈的挣扎着,踢了老神医的门面好几下,疼的他哎呦哎呦的直叫唤。

    玄真道人在一瞬间瞪大了眼睛,他又急忙掏出了一张黄纸,在蓝元昼身体的上方燃烧,又画了三个圈。

    蓝韫宜此刻离得蓝元昼十分近,看清了看蓝元昼身体上的变动,蓝元昼的身体里,或者是说皮肤下方,有着一点一点的凸起。

    一突一突的,就像是有小虫子在他的血管下方急速的爬动。

    密密麻麻的虫子追随这黄纸燃烧的方向爬动,在身体上绕成了一个圈,薄薄的皮肤甚至能勾勒出虫子的轮廓,有些虫子很小,可有些虫子却有成年人的大拇指宽。

    蓝元昼的面目在一瞬间狰狞了起来,他大叫着想要摆脱身上的疼痛,可是就连他的脸上都开始有了星星点点的凸起。

    一鼓一鼓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寄生在他的身上,看着恶心极了。

    蓝韫宜突然觉得眼前的这幕无比的熟悉,蓝崇洲死前大概也有过这样的一幕……

    是蛊虫?!!还是傀儡术?

    “师父!?”

    老神医被踹的迷迷糊糊的,听见蓝韫宜的话,一下子回过神来,却发现蓝韫宜瞪大了眼睛,抬头望着玄真道人的方向。

    好啊!娃娃大了,师父也多了!

    他扁了扁嘴,又默默的低下了头,他磨了磨牙,手上使坏,掐了蓝元昼好几下。

    “为什么蓝崇洲和蓝元昼的身上都会有这种奇怪又恶心的虫子?”

    玄真道人一时没有回答,待他手上的黄纸烧尽了,蓝元昼的身体才又逐渐平息了下去,他这才抬起头,看了蓝韫宜一眼。

    蓝韫宜在第一时间就看出了他眼神中的凝重,他掏出了广袖里藏着的一张黄纸,这黄纸比他刚刚拿出来的要大,还要厚。

    蓝韫宜回忆着玄真道人交给自己的法术,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黄纸上画下了一个复杂的符号。

    待画完这个符后,玄真道人点了点头,又伸出食指在黄纸上轻轻点了一下,往黄纸里输入了自己的气,蓝韫宜才念了一个诀,将手中的黄纸燃烧了。

    蓝韫宜学着玄真道人的样子,将手中燃烧的黄纸在蓝元昼的身体上方画了三个圈。

    因为这张黄纸,蓝元昼的身体又开始剧烈的抖动了起来,他突然尖叫了一声,他身体的皮肤下面,也出现了吱吱吱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开水烧开后的响声。

    随着蓝元昼的那一声尖叫,他的口鼻处缓缓流出了许多的黑血,黑血里还有小小的黑点在急速的爬动。

    蓝韫宜手中的符纸燃烧殆尽,蓝元昼身上流出的血也越来越多,小小的虫子到了床榻上,又像是得了血的滋养,一瞬间变得老大。

    密密麻麻的虫子爬在床榻上,以潮水的速度向外头爬去,纯黑色的硬壳在烛火的照耀下还反射出恶心的七彩的光。

    “余英!”玄真道人叫了一声,余英才忍着恶心往前凑了凑,她看着眼前的虫子,头皮都有些发麻,急急忙忙念了一个诀,虫子才像是鞭炮一样的炸开。

    在场的人闻见那烧焦的味道,都有些反胃。

    “余英,你怎么用火烧,不用脚踩啊!呕呕!!”布老头干呕了两声,对余英大吼道。

    “嘿!你这老头!我的鞋可是呕——可是为了入宫刚买的!”

    余英的眉毛竖了起来。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密密麻麻的虫子才从蓝元昼的身体里都爬了出来,他的口鼻出血的量也少了些许。

    蓝元昼不再挣扎,蓝韫宜和布老头才缓缓放开了他的四肢。

    布老头看着眼前的情况,摸了摸胡子,才对着玄真道人问了一句:“他这种情况……身体里的那些,是蛊虫吗?”

    玄真道人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是,他跟蓝崇洲中的是一种蛊毒。”

    和蓝崇洲中的是一种蛊虫?

    蓝韫宜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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