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河(强制爱)》 祷告 宽敞屋内墨水味混着尼古丁燃烧气味,屋内一片死寂。木漆黄桌面精致釉彩瓷摆着几枝假花,放着本堆积灰尘暗红色的书。 黑帘盖过窗外,投射在窗边阴影如同鬼魅。透过遮盖的帘子她就能想象到集中营铁丝网和那股糜烂尸臭味,密闭的毒气室。 伊索棉裙沃底下的双腿轻打着颤,头垂得极低。那双硬挺军靴滑入眼帘,军装裁剪恰到好处,下摆弧度利落干练。 没敢对视那双眼睛,却是压迫的阴霾密布。 危险锐利如鹰眼般,铿锵有力步伐每靠近一步,心脏跟着疯狂跳动,几乎跳到她嗓子眼。 “抬头”他浑厚有力嗓音传到她耳朵里,女人恶鬼般打了个激灵。 紧缩瞳孔放大了恐惧,蜷缩又佯作镇定姿态在他看来无疑有些逗趣和怪异。 男人动作流利脱下外裹着的风衣,朝着她身后琉炬型的挂衣架走去,迈开的长腿步伐有力,宽肩窄腰标准倒三角。 瞥眼扫过的徽章是不容忽视的威严肃然,肩章是三股金线编制成的底板,线条精细弧度流畅。 光线落在半边脸庞,犹如神铸那般。眉骨深邃,那双褐色浅瞳是高贵日耳曼血统。 “你不必这么害怕我,祷告会做吗?像你们犹太人之前在圣殿那样” “你想我为你做祷告吗?少将?”眼里闪过惶恐,手里沾染鲜血上帝是不会保佑他的,纳粹屠杀的犹太人跟牲畜一般。 伊索心里不情愿但她没有反抗,低垂眸眼乖顺得像绵软的羊羔。 男人手掌从军衣口拿出的礼盒,在他宽大掌心显得那么渺小。 骨节生得尤其漂亮,苍白通透得像是块美玉。可她幻想过那双修长的双手,充满力量能够轻易扼杀住喉咙,会濒临窒息。 挪动脚步发颤,伊索对上他的视线,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棕色玻璃珠子那般冰冷蕴着疏离。 女人擦拭过封面的手稍作停留,费多尔眼神留在她身上,嘴角不自觉露出微笑弧度,抬头撞进伊索眼里却觉得是阴森可怖。 费多尔俯瞰着眼前女人,薄唇轻吐字眼嗓音低伊索却听得清晰。 “你背弃了自己的信仰,犹太人。”不容置疑他想从精神粉碎女人筑起的心理防线。 “信仰会让我丢性命。”水蓝色眸子冷静地像座冰山,只是瞳孔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如果说阿莫德尔是个从肉体折磨她并以此为乐的疯子,她不确定眼前的男人是否会从精神上使她崩溃瓦解。 他甚至不需要像阿莫德尔对她拳脚相加就能轻易让她感到恐惧和不安,她能在他身上感受到杀戮和血腥,贪婪野性的欲望。 男人皮囊充满着诱惑性也极其危险,伊索想起来了在犹太圣殿发了疯的女人,撕扯着自己的头皮惊悚尖叫声好像萦绕在她耳旁。 最后她倒在血泊中,瞪大瞳孔直盯盯地看着眼前坍塌瓦墙然后把她覆盖,尖锐指甲里带着干涸血迹和肉泥,鹅绒般的雪纷飞,在地面融化开的水珠是黑色的,也是白色的。 费多尔越过女人身边,细微地感受到女人的发抖蜷缩身体闻到了死亡的气息,被猎人射落枝头奄奄一息的雏鸟。 女人僵硬地手指发麻,费多尔接过她的书轻拍攒落书面灰尘,魁梧身躯陷落在皮椅。 昏暗中透过烟雾,那双凝视的眼仿佛深渊吞噬,害怕他眼神犀利会刺穿她心脏,凿碎她的思想意识。 女人咬紧微微颤动唇畔,嘶哑低弱的声线像哀鸣,孱弱呼吸声和心跳加快节奏。 伊索 修长双手曲指在封皮,蜿蜒血脉隐约贲张在手背的肌肤。 马鞍形大檐帽显出那张脸轮廓线条清晰,也越发冷峻,眼尾几缕皱纹不显松弛而是性感坚毅。 费多尔吸了口尾指夹住的香烟,胸腔是尼古丁烟草燃烧过的浓香,随即将烟头掐灭在缸里,留下白灰色余烬。 浅琥珀瞳孔漫不经心,肩头后仰傲慢雄狮般。矛盾的是以随和姿态在审视她,深处底眸子藏着冰凉和冷漠。 一张伪善面具恨不得撕碎粉烂他的面孔,可女人怯懦惊恐不断攥紧手心,夜里寒意逐渐蔓延,她后背冷不丁地钻进冷风。 群野兽会用高贵儒雅的一面来掩盖住自己罪恶阴暗的一面,子弹打穿头颅死亡的气息,抖擞和颤栗享受着血肉模糊凌虐的快感。 如果肉体不足以满足他骨子里的疯狂,又在精神羞辱折磨他们,这里是无法逃脱的人间地狱。 “你叫什么?伊索对吗?” 男人绕过桌角,那灰暗锃亮军靴在静谧发着诡异声响,坚硬地在木板上留下划痕和脚印。 那股生冷刺鼻烟草味轻拂过耳畔,灵活地钻进她鼻息,倏忽血液从脚底凝固,屏息凝神她挪动不开脚步,肢体随着他靠近的气息而变得僵硬。 费多尔垂下眼睑,那张唇冻得苍白没有血色,干涸像是死去枯草。 裂开的唇肉上面却泛着淡淡腥红异常碍眼,可费多尔隔着血腥味闻到了花园里雨珠打透玫瑰的馥郁花香,那股透着小心翼翼的奔放炙热会让人想将她慢慢吞噬。 瞳孔水蓝如碧波万顷,精致小巧轮廓,那副无助害怕神情像狂风骤雨中一只被淋湿的猫。 阿莫德尔这个疯子,残忍血腥极端纳粹分子却格外对她手下留情,可他能留得住什么? 低贱卑微的犹太女人,阿莫德尔只有扭曲的爱,他认知里的犹太是肮脏不堪,一件可以供人出售的商品。 就像她一样,哪怕再有价值也不过橱窗里供人欣赏的物品。 女人点头视线紧盯他嚅动嘴唇,伊索神经紧绷娟秀鼻尖渗出密密的汗珠,她的右耳朵听不见。 狭窄街道阴暗死寂般沉默,她和伊索藏在一堆尸骨堆内,子弹射穿头颅躺在旁边的犹太人,巨大窟窿热乎往外冒着血珠。 耳鼓膜像是被击穿般撕裂的疼痛,几毫米德制子弹精准镶嵌在男人脑门,清脆地像击碎的蛋壳。 后来她和伊索分开了,在去往逃亡的火车上遇到德国纳粹士兵突击检查,为了报答姆尼舅舅一家,她调包了伊索和她的证件。 至于她以犹太人身份送往集中营进行奴役。 在赫尔科集中营,她遇上了个疯子。阿莫德尔对她身体上的折磨早让她无数次崩溃,他恨极了她这身皮头肉,就连楼梯地窖木板传来咯吱声响,那细微动静都让她毛骨悚然。 地狱来的魔鬼,发着幽光眸子在夜里剥落了她,柔美月光照过那狰狞面目,瓷瓶粉碎在地面发出清脆响声。 他最爱轻拂过泛着白皙脸颊,像是恋人依偎那般。然后恶鬼般附身发出阴森嗤笑。 世界逐渐被弄暗一场又一场风暴,拳头巴掌疯狂落在她身上,脸颊,双臂,小腿…… 她的大脑慢慢失去意识,只有微弱喘息,鼻窦辛辣喉咙哽着铁锈味。 脱了 煤油灯燃着微弱灯芯,随风扑闪随时熄灭掉。白墙映射伊索羸弱瘦小身躯,完全覆盖在男人阴影之下。 弥留空气都是男人身上烟草味,浓厚尼古丁味道,她极其讨厌的味道。 居高者姿态俯瞰,男人眉眼压下威严慵懒嘴角勾着笑。 伊索却依旧紧绷身子不敢丝毫松懈,对阿莫德尔的肌肉记忆以及警戒状态毫无意识占据她大脑。 对犹太人轻蔑不屑一顾,从高傲睥睨的神色中伊索能看出来,他不像阿莫德尔直接的宣泄,癫狂固执像一把烈火势必烧毁所有。 或许他会温水煮青蛙那般,如它放进冷水中慢慢加热,察觉不到危险而被煮死,天真地意识不到身边危险安逸地被侵蚀。 高温灼伤,沸水滚烫…… 男人弯下高大身子,俊朗轮廓清晰地涌现在女人眼帘。 轻颤睫翼倏忽对上那双冷不丁眼睛,让她不禁倒抽口冷气。 慌乱垂下眼眸,头顶处喷洒他温热的鼻息伊索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那张巴掌大的脸极具诱惑力,费多尔的骨节发痒在不断收紧手指。五官小巧鼻尖泛着红,眼睛碧蓝迷惘笼罩水汽。 唇轻阖在她耳边响起话语,伊索听得模糊不清。惶恐不安地撇开目光,眼睛早就不停留在费多尔的唇,自然分辨不出费多尔讲的话。 狠戾眸色在男人眼里闪过,瞬间便消失殆尽。 女人鼹鼠那般畏缩,却总能无意间撞上他眸光原来不是巧合,是他高估女人勇气和决心。 她的右耳有很大听力障碍,男人轻佻眉眼眸满是愚弄戏谑。 “你在害怕?”毫无温度语气,费多尔生冷如同机械。 想描摹过女人饱满耳廓,女人惊弓之鸟般躲避开男人触碰,僵硬的大掌滞留在空气中,只有散落的发丝轻挠过羽毛般。 男人手背若隐若现的青筋暴起看得伊索心惊肉跳,在那只大掌又向她伸来时,女人脸部肌肉抽搐,僵硬脸色万念俱尽。 不受控制双臂颤抖抬起,反抗的话她只有死路一条,金属质感机械枪口对准脑袋,利落清脆溅起的血迹糊了她一脸。 微抬起双臂又无力垂落,指尖拧得发白掐进软肉中她毫无感觉。 肥硕袖口露出肌肤带着淤伤,又被布料严实地遮盖住。 意料之外拳头没有落下,他不像阿莫德尔。 可男人冷不丁从嘴里说出的话令她感到一阵耻辱,无法置信神色,水蓝眸里流转哀怨顽抗。 怕她听不清般,男人又重复一次,阴冷目光琐在她身上,“把衣服脱了!”带着强悍狠厉的声音,霸道命令不容她抗拒。 肿块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宛如无所依靠的浮萍承受着猛烈重力,她的根茎慢慢地被折断。 伊索哽咽着,无声地发出的痛苦。泪珠疯狂在眼里打转,眸里粼粼的汪洋一泄而出。 红润眼眶脸颊留下明显泪痕,用力攥紧的指甲分裂。 时钟滴答滴答走过,灯芯火焰跳跃在她眼底。可一切仿佛蜡油凝固般,她感官集中在嗤啦声响,沃裙侧链被她拉开。 羞耻感急剧放大,红透的脸颊耳根都被灼烧般。伊索不明白费多尔意图,哪怕是阿莫德尔也从未要她这样做… 那头野兽残暴在她身体留下痕迹,享受通过殴打,血腥,暴力,得来的快感。说着侮辱她尊严的话,犹太母狗或者更甚。 但是阿莫德尔不会碰她,他嫌弃犹太人身上流着低贱血液不配和高贵优雅的日耳曼人混为一谈。 在他眼里,她存在和军营最低贱俘虏一样,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没有任何价值意义。 人肉沙包是伊索对自己清晰地位。面对阿莫德尔她不敢轻易说出一句话,男人嗜血屠杀没有理智,集中营传来清脆枪响,每次都让她心脏跟着紧缩。 那群犹太人和她一样处境,她能求助谁?她的上帝吗?她给上帝祷告,希望却在一次次伤害中灭尽。 肉体伤痛或许愈合,而现在血管里流动液体缓慢凝固,浑身冰冷坠落地狱不过如此。 散落在地面衣物,侧背过身褪下尼龙材质的丝袜,弯曲腰身凸显出背后一对精致蝴蝶骨。 瘦弱不堪的身子赤裸落在男人眼底,膝弯,腰背,大腿根处,手臂落着青紫肿块还未完全消去。 她脆弱得不堪一击,只要男人的眼神便能将她粉碎,费多尔眸里缄默,却依旧盛气凌人。 蜷缩佝偻着身子,几乎没有一处皮肉能入得了眼,除了那张脸之外,劣迹斑斑都是阿莫德尔杰作。 脖颈线条优美,白皙浮现紫色血管。肌肤绒毛颤栗着,犀利视线能够看清女人肌肤每个毛孔甚至嗅出股甜美气息。 若不是阿莫德尔的罪恶阴暗,他能想象到那肌肤光滑如同精美瓷器。 费多尔从椅子起身,步伐强悍有力朝她走去。女人肌肤与空气接触的冰冷,唇越来越苍白,脸和手都是僵硬的精神被摧残漫无边际。 男人肃静脸色,大掌却游走她后颈的肌肤,挑逗那般指尖沿着手臂线条灵活地下滑。 倏忽伊索瞳孔放大,胸前传来的疼痛让她抑制不住发出短促嘶哑的声音。 费多尔右掌包裹住一只乳房,感受手里绵软弹性,不禁一握的花苞根本经不住他粗鲁野蛮的力道和摧残。 温热的泪珠滑落在他铁般禁锢坚硬大掌,却引不起半点怜惜。她太阳穴抵上漆黑洞口,机械凉意渗透进肌肤之下的血液。 费多尔用温柔口吻告诉她“伊索,这样死去比任何折磨都好,你不用再害怕阿莫德尔对你做什么,他不会再有机会了。” 军人的戾气和残暴该用在敌人的身上,而不是用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女人身上。这个犹太女人对阿莫德尔产生太多影响,他不希望这样。 阿莫德尔如果能在战场显露出这狂热的一面,那他会是把刺破敌人脉搏无比锋利残酷的尖刃。 费多尔所带领的第三军队有着无穷无尽的精力,即使在最艰困和最严苛的情势也能够存活下来。 男人军律戒备森严不允许半点差错,对军队严苛要求和高度自律。私生活方面他不喜欢士兵和妓女鬼混,哪怕只是为了发泄欲望。 所以哪怕他对眼前女人有过一丝不该的想法,费多尔也不会干她。 他享受权利至上同时也不忘告诫自我,堕落放荡的性自由是他最看不起阿莫德尔的一点。 而现在阿莫德尔出现致命的问题,在于他动摇的情感。 坦迪 女人脸色灰白,如一具死尸。眸里早无波澜情绪起伏,面临死亡她恐惧却没有悲伤。 随着男人手指摩挲在枪把上,女人屏息凝神,脑海里浮现雪霁覆盖骸骨,残留死亡气息。 她的心脏好像不属于器官一部分,剧烈地跳出身体之外。 四肢百骸凉意女人忍不住打了寒颤,后脊撞上坚硬木板,桌面掉落礼盒甩出枚精致小巧的胸针。 颜色鲜亮胸针,蝶翼雕刻镶嵌金色宝钻。伊索对这东西再熟悉不过,犹太人被送到集中营后。 他们所有财产都会被剥削,女人秀发会被剃掉作为纺织品,甚至恶劣行径人皮会被制成灯笼罩面,人骨会接成骨架椅。 阿莫德尔在盛宴给费多尔的礼物,那枚镕造而成的金蝴蝶并不如表面那样光鲜靓丽,那是从犹太人嘴里敲碎的金牙,被凿出的碎金。 有颗金牙敲碎,意味着一条生命的消逝。而在她进到铸金厂时,面前摆放着满满几罐金牙。齿根带着血迹,女人胃里泛起酸水,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感。 眼里压抑不住的愤恨,夺眶而出的泪水。如果上帝能倾听她的祷告,而代价是付出生命,她愿意! 要这杀戮血腥的帝国灭亡,要这群禽兽不如的家伙去死! 她带不了伊索去威尔士牧场品尝醇厚羊奶,金黄乳酪蛋糕。塞苑小镇会不会塌陷她不知道,她害怕有天它会像犹太教堂被轰成片废墟,回不去故乡了阿曼儿,回不去了… 费多尔手指移动到扣动板机,女人反应却引起他情绪不满,那双眸里燃起怒意,倔强倨傲神色,挺直脊背好像在寻求一种解脱。 狠戾眸光捕捉女人变化,沉过阴暗脸色男人不留情扣下扳机,伊索太阳穴处神经突突直跳,心脏快要衰竭干枯。 耳边是空弹声响,一股压力气流直逼她太阳穴。费多尔眉头轻皱,眸里带着戏谑玩味。 “你很幸运伊索。”费多尔沉眸如幽深潭池,看不出情愫波动。 P08式手枪容弹量弹匣八发,而手枪膛室内足装着六发子弹,转动轮轴轻易就能开火,这概率她脑壳会被无情射穿。 结果出乎意料。头一次费多尔预判出了偏差。 “告诉我,你再想什么?” 视死如归那般,女人低垂头颅抬起对上那高傲琥珀眸子,唇嗫嚅声音带着暗哑“想死!” 费多尔反笑勾起唇角,冷冽眸子在她脸上毫无顾忌肆意打量,放纵狂野。 大掌停滞手枪依旧结实抵在她太阳穴,伊索咽下哽在喉结的唾液,坚定从嘴里吐出每个字。“我说,我想你去死!” 清晰钻进男人耳朵,惹得费多尔嗤笑一声。硬骨头难怪阿莫德尔怎么都啃不下,颤动身躯诉说她惶恐,咬紧牙根女人萧瑟发抖。 费多尔发现生性胆怯的鹌鹑被埋进坟土,温驯的东西原来也会反抗,也不是象征性地挣扎,而是精神对他顽固抵抗。肉体折磨并未磨灭女人骨子叛逆劲。 她用浑身上下每个细胞告诉他,哪怕枪抵在脑门上,也不会屈服在他的枪口下。那枚胸针?是因为看到了那东西? 女人扭过脖颈,脑门直怼在黑乎乎枪口,一击命中的话她就解脱了。 曼特尔告诉她,上帝告诉她,要胜于寻常的男女,要做坦迪。 女人行为这无疑对费多尔是种挑衅。 掩饰浮动情绪轻握着拳血管搏动。费多尔面容依旧,浅眸晦暗不明随意将枪把丢过桌面。 转身男人略过她,朝琉炬衣架大掌拽住军衣,俐落熟练套上外衣。 ————- 作者话说: 尽管坚强勇敢吧 那才是路 随便什么事都要敢作敢为 要有大勇 敢于被人所爱 要胜于寻常的男女 要做坦迪 摘自——小城畸人 亵渎 男人胳膊处的臂章底色为炽热的红,图为白色圆形中间有黑色卐字符。 军檐中橡木花环中的万字,是纳粹德国的国徽。万字符如天空盘绕雄鹰健硕精美。 费多尔眸底平常地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站立着直勾勾地盯上碧蓝眸子,那双眸宛如是清澈的汪泉。 男人五官内敛儒雅,眸底柔和削弱轮廓威严。气氛没那么紧张,可那袭军装带着强烈肃杀感。 费多尔眉头轻皱对她开口,“你的袖章明天将它戴上!”阿莫德尔该认清现状,无论他如何逃避现实,甚至让伊索摘掉袖章,她是个犹太女人这点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阿莫德尔坚定信奉的纳粹主义不会允许他爱上一个犹太女人,他也应该为这感到羞耻。 费多尔的离去使女人惊恐面容慢慢平静下来,绷紧小腿肌肉抽搐。女人腿脚发麻僵硬地弯腰捡起地面落下的衣物。 男人大掌有着军人常年抹枪的粗茧子,余热还残留在她肌肤上,乳房红肿硬挺一股异样感从伊索心底升起。 寒冬和死亡已经令她无所畏惧,她害怕的是男人反复无常。女人眸光停滞在那枚胸针许久,眼神逐渐涣散。 后腰是桌角磕伤的淤青,伊索不是没有感觉,只是隐藏住自己脆弱情绪不敢露出一点痛苦。 疲惫眉眼皱紧,眼周是憔悴乌青色女人狼狈地攀在桌沿起身。 夜里行驶的迈巴赫轿车,停在军委机关处。寒冬刺骨里士兵宛座冰雕,举起手势气势磅礴朝男人问好。 党卫军情报室内四周灰色装潢,中央设有两张大椅,色泽柔和的木角桌坚实牢固,桌面文档整洁迭放在一起。 屋内格调深沉庄重,男人从军衣内衬敛出钢笔,左手敏捷签下费多尔·冯·博西,字迹苍劲霸气,浑厚有利。 笔尖太过锋利,划破轻薄纸面。男人身上带着戾气眸里阴冷潮湿,为什么对那个犹太女人起了杀意,她眼神能侦察到他情绪,灵敏尖锐的。 尤其那倔强神色令他愠怒,枪弹被油垢堵住她就那么轻易躲过一劫,他扣动两次扳机,根本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是上帝耶稣保佑了她,有趣的猎物。 那股血液燥热升起他握住笔尖颤动,那种感觉新奇又刺激。弥漫开来硝烟子弹的味道,敌人首级降伏在他枪口。 苍茫月色之中笼罩一片阴霾沉寂,科尔顿集中营荒芜贫瘠上尘土飞扬,风暴卷起尘土沙沙作响,封闭型车厢碾过轨道,列火车在夜里发着哀怨鸣笛声响彻集中营的天空。 车厢关押敦刻尔克战役部分英军,法军的俘虏送往科尔顿。费多尔竭诚维护元首的各项军事政策,在博西率领第三军队占领奥地利,1938年元首授予费多尔上校军衔。 敦刻尔克战役大捷后,费多尔从上校连晋几阶军衔。男人出生在军人世家,父亲传统普鲁士军官,母亲于魏玛共和时期的贵族女伯爵,铁腕政权外交官。 男人见证战争时期残酷冷血,致力于参军。从柏林军校毕业后也铸就费多尔坚定的军人思想以及男人理智克制的一面。 占领奥地利领统区后,男人却没有一如既往在战场那般嗜好暴行。 纳粹政权和相关政治活动,费多尔没有参与之中,他其实并不热衷屠杀犹太人或俘虏,残暴野蛮行径跟失去理性怪物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对权力专制的追崇,强大野心欲望会让他变得冷漠不近人情。漠视,漠视这一切杀寮,他从未屠杀过任何犹太,俘虏。 可并不意味他的仁慈,假装圣洁高雅其实灵魂心脏早同流合污。 没有哪个男人天生不是野心家,贪婪暴力他有且越来越甚,不同的是费多尔懂得抑制自己的欲望,也是个善于伪装的慈善家。 伊索,那个犹太女人,虔诚祷告模样,好像在控诉他的罪恶亵渎了她。 ————————————————- 作者话:po不好登上来,有写就会发这几天有点事,更新频率不会很固定。 蝶骨 握住钢笔的大掌勇猛有力量,手背肌肤绷紧露出的血管扩张。费多尔琥珀瞳孔在黑色月夜发着狡黠一闪而过。 蝶骨胸针纹理细致,由敲碎金牙铸造。费多尔身上配饰极少,战场的功勋章不是必要场合他极少佩戴。 阿莫德尔送他这份礼物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一样血腥,一样玷污上帝圣洁的灵魂。 不同的是断翅精巧,残缺美意外让他觉得熟悉,单翼纹理细腻。那列开往异国火车被拦截的女孩,还有遗落画册与蝴蝶的图案构造相似。 男人嘴角微颤抖勾起,眼里阴暗有增无减,画册他要穆森找回来,三年前轻薄纸张份量现在显得格外不同了。 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任何微小事物都可能带来转机,不能忽视所带来的力量,不是以强去以世界抗衡,而是以柔韧与之斗争,脆弱生物用它顽强意志来抵抗、比他想象的更加勇猛强大。 蝴蝶是如此,男人眸光越来越阴沉,眼底笼罩阴霾,那个犹太女人也是如此。 血河之中他看见那双碧蓝眼睛,清亮纯粹不见迷雾,仿佛不具有任何欺骗性的能力。 男人指尖叩响桌面,盖住笔帽的钢笔捻进手里,缓慢收紧。 —————————— 集中营附近的贝斯山,贝斯山麓下建筑曰亩公馆、散发着悠久古老历史的气息。 宿醉过后脑子钻孔灌注般,日光轮廓镶嵌在紧实肌肉线条,阿莫德尔外眼睑下垂,眼神糜烂还未完全清醒过来。 高大强壮身子,下三眼白带着攻击性,桃花眼带几分烂醉的痞气,姿态放浪形骸。 男人走进浴室内,水浴顺着深邃迷人眉骨,滴落锁骨两侧分流,滑过结实精硕腹沟。 酒精温度让他灵魂再次高烧,醒来后怅然若失那股空虚感又再次席卷而来,阿莫德尔知道那股不安分躁动的感觉从哪里来,他亦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行为。 他的双手沾染很多人的鲜血,像是地狱撒旦。裹覆坚硬外壳下也有颗柔软心脏,对犹太人产生想法和感情,让他倍受煎熬。 男人不满女人蓦然像块木头,懦弱无能的爱不断被打压最终被演变成暴力欺凌,极致变态扭曲的爱,让伊索遍体凌伤。 赤裸宽大脚掌踩在赤褐木板上,留下大滩水痕,阿莫德尔猿臂一伸扯过毛巾随手裹在腰腹,松弛地好像会随时垂落。 打火机清脆利落啪嗒声,深褐色外壳口感中等醇烈,红雪松木那股纯净混杂着泠冽烟叶,令人沉沦迷醉。 烟草带着一点红从他指尖慢慢熏热,灰烬留有余温轻弹落在他肌肤,残渣滞留在手背。 阿莫德尔整理过身上的着装,头发抹过发胶精致利落发型,五官立体金发碧眼。 日耳曼人瞳孔眸色多为蓝色,是一面神秘的玻璃窗。而费多尔稀有的琥珀色彩,时常带着逼人的寒芒不怒而威,暗潮汹涌。 在敦刻尔克大撤退除了押送战乱俘虏到集中营费多尔受到了阿莫德尔父亲委托。 费多尔睥睨眼神太过锋利,就连他有时都感到颤畏。战乱期间奢靡腐烂作风没多久,便传进了父亲耳朵里。 因此关于阿莫德尔一切,都将会制约于他名义上的叔叔费多尔。 男人眉头紧锁神色晦暗不明,走出房门直径朝着楼梯拐角处走下大厅。 公馆大堂后庭院设有茶花庄园和泳池,院内楼阁后门偶尔有芳香弥漫。 凛冬茶花也有着旺盛的活力,枝条冒着新绿萌芽,再过不了多久长势大好,它最爱死寂中悄然萌发,最热烈奔放中死去。 —————— 作者话:费多尔按年龄来说比伊索大十几岁,设定是男主38,女主22。 头巾 楼亭圆柱矗立它那大理石的地板和尖塔都给人油然而生一种优雅之美。 庄园满片山茶,哪怕冬雪覆盖依旧鲜红明艳,生机盎然。花朵弥漫开来的山茶清香娓娓。 阿莫德尔从楼口走下,特意走后门的路径,通往花园的地方。眸里闪烁精光,随即淡漠停留在军装袖口,有条理地压平褶皱。 男人眸光流露出来傲慢无礼,经过庄园却没见到意想之中的女人,琥珀眸子扫过体态臃肿女人,米亚清理地面残存积雪。 耳边传来军靴踩踏声响,倏忽背后灼热令她头皮发麻,颤抖地胶铲从手中滑落,黝黑瞳孔紧缩,围着头巾却遮不住任何的风寒,刮得她脸生疼。 米亚立刻弯腰曲背将铲子捡起,厚重大衣裹得严严实实,笨重得像只肥鹅。 免蓝色头巾几乎被风吹落,露出侧脸颊圆润,肌肤鼻尖带着几粒雀斑,褐色雀斑影响白皙美感,黑曜眼忽闪恐慌。 男人不断靠近,那股男性荷尔蒙气息香水浓烈扑面而来,米亚膝盖发着抖手不断渗出汗液。 眼睛吹进风尘干涩,半遮掩头巾被男人大掌一把扯落,在犹太教中女性在公共场合需要遮盖头部,以示对上帝的尊敬。 男人眸子冷意,薄唇勾着玩味。手里攥紧女人头巾,低头靠近深嗅。 米亚直觉脑袋一阵发热,涌上血液悸动惊悚,几乎要把她脆弱血管挤爆。 倏忽擦枪走火,花园传来清脆子弹声响,免蓝色头巾染上猩红,地面女人瞳孔瞪大头巾盖住惊悚面目。 阿莫德尔指尖擦过脸上的血迹,利落收回枪支,空气带着弹火硝烟气味,金属钢铁般冷漠无情。 脸色蓦然撇过脚下踩住的头巾,碍眼的东西。憎恨吞噬理智,被灌输纳粹思想让他狠绝犹太人,这贪婪又懦弱无能的东西。 曰亩公馆前院铁门口停着流水型黑色气派大气的迈巴赫,迈着矫健的步伐弯腰跨进车门那刻,长军靴锃亮表面干涸拇指般大小血迹。 优雅从军装制服抽出手绢擦拭过,嘴角浅露出笑意瘆人,沾染血液肮脏被他随手丢弃。 曰亩公馆地窖死寂如同黑夜,窗帘被拉得紧实密不透光。 木板冷硬温度,裹紧棉被仍旧感到渗进骨髓寒冷,整个冬季阴霾笼罩,伊索胸腔疼痛感越来越烈,闷得她喘不过气。 或许是费多尔的举动带给她前所未有惊骇,感觉好像离死亡很近,承受的折磨煎熬她发热高烧不下。 神智不清的女人,伊索眸子空洞憔悴,瘦弱得饥荒般。赤裸脚板踩着木板上,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 长形铁制柜里有米亚留给她的白粥,清汤寡水没多少米粒,还留着半热余温。伊索坐在空落椅凳,拾起汤碗的勺羹才发现底下压着张纸条。 可手还未拿稳,脑海是可怕想法恐怖画面。伊索还未来得及穿上鞋子朝后院跑去。 冰天雪地万物萧瑟,女人凄凉地跪坐在地面上,披头散发脸色惨白,胸腔积压疼痛和沉闷瞬间让喉咙呕着鲜血。 肩膀抽动宛如被撕裂受伤的小兽,发着悲鸣声。丧钟再次敲响,心逐渐干裂如同木材由上而下被劈开。 她手里的头巾久久不能抽离,沉浸在绝望任由落下雪将她覆盖,冰冷雪花钻入脖颈,体温在消逝身体再也感受不到疼痛,寒冷,饥饿,萧瑟…… 女人阖上眼皮,脑海一片混乱沉重。 —— 作者话:po不好登外加真的忙,只能业余时间写写,宝子们多体谅下哈,感谢支持! 马克 “驱逐我们内心的黑暗,使我们成为圣洁,成为你贵重的血,奉主的名祈祷。阿们!主耶稣,感谢你!今生最大的福气就是认识你,感恩你愿意施予大爱…” “给苦命的人罢……”卡哈娜嘴里不停念叨着,为女人祈福。 地窖屋内弥漫股酒精刺激的味道,不断渗进女人鼻息,喉咙干涩宛若刀口悬割在嗓子眼。 艰难地撑开眼皮,碧蓝眸里依旧赤红,恬静面容柔和却带着死气悲伤阴影。 棉签蘸水轻擦涂在干裂粗糙的唇部,伊索的唇微喘息着,妇人只能从呼吸才能感受伊索似乎还是条鲜活生命。 卡哈娜唇嗫嚅着,伊索梦中依稀听到的祈祷声,像是古老磐钟低沉缓慢。镇静轻柔地抚平女人皱眉。 妇人见她醒了,细长纹路蜿蜒在眼睛内沟,墨色瞳孔露出惊喜,随即沉下脸色淡漠疏离。 伊索干哑嗓音无力开口,视线滞留在妇人的头巾身上,“你的头巾?” 妇人望了眼窗外雨雪厚厚覆盖在高大树梢,风雪交加的严寒如锋利刀刃划破脆弱肌肤。 冷透骨髓的寒意透过窗口缝隙刮进,伊索裹紧棉冻得咬齿发抖。 卡哈娜无声凝视过她,从柜子底下抽出废纸团成状堵住漏洞。 尽管裹着肥硕棉大衣,妇人看起来身形依旧单薄,凹陷两颊挂不住肉,鬓白发丝优雅盘绕在头巾内,眼神苍老犀利可伊索能感受到那不是恶意。 “曰亩公馆将由费多尔少将接管,他从阿莫德尔手上,以5马克价格将你买下来了。”女孩听到后,沉默垂下眉睫。 赤裸脚底血液仿佛坠入冰窟,麻木不仁毫无知觉。倏忽女人瞳孔放大,那双柔夷脆弱此刻莫名充满力量,伊索用尽全身力气攥紧卡哈娜的手腕,“阿莫德尔呢?” 嘶哑尖锐嗓音,伊索拔高音调泄露愤恨情绪。“告诉我,拜托了!” “芬兰防守的前线,就在今天早晨。” 妇女坚定的声音像是要打破什么,磨灭她脑海疯狂的想法,冷然眸子迸裂寒光凌厉,低语森然“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你的命都是我帮你捡来的。活过明天对你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妇女知道女孩的担忧开口“费多尔不会杀你,他不杀犹太人。” 女人心脏越发下沉,锁紧眉头蓦然想起那日在集中营画面。唤醒记忆如同他大掌孔武有力,勒得她呼吸困难。 费多尔会杀了她,他从来没想要她活下来,扣动扳机没有丝毫犹豫。 她左耳聋了,脑子神经紧绷去观察任何事物微妙变化。他眸里越是轻松笑意,脖颈血管越是紧绷凸起,冷厉致命气息令她颤栗。 只有阿莫德尔才不会真正杀了她,那个变态在折磨过程对她产生爱恋,醉酒失态的男人将所有倾诉而出,她觉得荒唐可笑,他将她贬低成毫无尊严令人亵玩的犹太母狗。 却竟然爱上跨越阶级,种族隔阂的女人。那无耻恶心的爱,胃部翻江倒海的难受。用最恶毒话语诅咒他去死。 他掉了泪珠,鳄鱼的眼泪。传说中鳄鱼在吃人之前会流下虚伪的眼泪。人类的世界里,不乏将眼泪作为武器之人,效用好比软刀子,虚的攻击实的伤。 可她从不相信那虚伪令人作呕的情感,因为阿莫德尔她活在灰暗,又小心翼翼的世界。那晚油灯芯燃尽,阿莫德尔脚底踩着她脊背,灰烬落在她背部裙衫,灼烧无法弥补的窟窿眼。 而现在又深处火焰之中,畏惧,害怕,想起费多尔,就好像与死亡黑暗脱离不了关系。 ———- 作者话:先走剧情,离肉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我想有些小伙伴也是剧情里找肉吧,结果最近肉沫都没有真不好意思。 后期上高速,男主克制禁欲也会慢慢变化的,变成条疯狗。前虐女身后虐男心,就这样。 伪善 妇女掌心贴上女人发热脸颊,伊索脸颊传来冰冷凉意,卡哈娜垂眼睑撞进一汪冰蓝泉水,脆弱易碎的蓝色玻璃。 伊索嗫嚅过“他会杀了我的,或早或晚!” 妇女苍老削薄唇色,几何看不见上唇的形状,眉间松弛皱纹紧簇。“这座公馆的仆人,管家,厨子,现在都是犹太人。” 费多尔在湾洱设立庄园住房信托基金,以及专业技术职业证明,为犹太人提供了生存环境和工作,也免去了杀生之祸。 伊索疑惑神色,“他为什么这样做?” 妇女还未回答女人问题,地窖木板层缝隙咯吱声响,脚步声靠得越来越近,诡异气氛下两人不约而同地安静。 卡哈娜灵敏地收拾过摆放药箱,步伐铿锵声响从背后传来。男人颀长身躯微弯下腰,低矮狭窄空间内显得格外拥挤。 “费多尔少将、”妇女礼貌性问候。 男人摆手示意,琥珀眸底的锐利瘆人心慌,慵懒随意地出口“出去吧,将门也带上。” 随即冷漠视线落在女人身上,低垂头颅乖巧地像个认错的孩子,散落发丝遮盖住她巴掌脸,男人看不见她丝毫表情却能感觉得到她身上的温吞和柔顺。 可那股温吞柔顺带着一股劲,扭捏又倔强的劲头。 卡哈娜匆匆地离开将门掩合上,落下清脆啪嗒震地伊索骨头一阵松软,那股头皮刺麻感觉因为男人的视线越发强烈。 眼底落入的军靴冰冷血腥,男人走进了她的视野。 居高临下俯瞰着她,体温升高让她异常红润,皮肤紧张渗出绵密汗液。 鹅黄丝绸面料的睡衣,半透明地隐约显露出胸型轮廓,被单滑落在她手边。 男人眸光微深,乳房软绵充满弹性,他手掌完全能挟裹住的尺寸,奶香诱人味道。 回忆里肆意揉捏的快感,劣根因子在他血液细胞内活跃着,掐得重些白腻肌肤落下红痕,乳头被他指头捻得肿起,乳晕圈开粉嫩。 尤其当手腹粗糙茧子刮过山丘顶端,她上唇微启轻喘着,蛾眉紧蹙痛苦闭上眼睛。 津液湿润从她颈肩,女人前胸后背沁满了汗珠,滴落进白花花乳缝。 从他角度来看,能完全将她收纳进眼底。她的慌张失措依旧会令他感到逗弄玩趣,甚至越发兴奋起来。 指尖轻佻抬起女人尖细下巴,男人俯身目光带着侵略紧锁在她苍白脸色。 他的举动带着羞辱意味,高挺鼻梁几欲抵上她娟秀鼻尖,这般亲昵令伊索感到抗拒和生理的厌恶。 在害怕男人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时,费多尔已经放开钳制住她下巴的大掌,解下了纳粹臂章,动作带着漫不经心的性感。 “这样?”费多尔声色低沉,眸子温润透明却如极具蛊惑。 男人嘴角上扬带着笑意,儒雅风流无法否认费多尔就是男性魅力具体,锻造的希腊神像。 亦正亦邪,眼角细微皱纹性感刚硬,琥珀瞳孔看起来精致危险。 他眼尾上扬带着笑,眸底是深不见底的凉薄与戾气,伊索根本不会相信这样的费多尔是个慈善家,看似美好景象实际地下一片废墟。 利己的人从来只会满足私欲为先,一旦欲望膨胀其他都是虚空的,他表现出来的善意通通带着目的。 而伊索想不明白,费多尔对她的伪装。她太弱,根本不值得男人带上虚假面具。 唯一的可能就是费多尔想戏弄她,追寻鬣狗野兽那般猎杀的刺激。 禁脔 女人神色微滞,那双吻泉花的眼睛,水晶般清澈透亮,眉眼凄冷隐约眼底环绕着忧伤。 绵薄睡衣宽松罩在玲珑的身子,颤抖着肌肤覆盖细微的绒毛,下意识地回避男人触碰,女人腰脊往后靠住床头铁杆围栏,后缩脖梗躲开男人气息。 过于强悍冷冽,他身上气息如同天罗地网那般将她围绕住,无处不在渗透进她呼吸的空气。 袖章被男人褪下,万字符号图案呈现在她眼底,眸底情绪微动,被单下藏住的双手紧握住,伊索喉咙涩得发不出声,莫名呕吐感又从胸腔翻涌股直涌到喉结。 见她这幅模样,估计吓得不轻。 费多尔眸子黯了黯,嘴巴依旧带着优雅微笑。桌柜前迭放的袖章,章底图案为炽热红融着圣洁白。 垂下嘴角男人眸底戏谑,话语之中却带着温柔体贴“很难受?” 白雪逐渐被流淌血液浸染,发散出来孤寂死亡气味,那片圣地里的雪像是世界末日,周遭事物漆黑一团。 喉咙声带被女人轻微扯动,发出难以入耳声音。虚弱嘶哑如同沙粒磨砂风盘。 “没有…” 男人反声嗤笑,半阖眼尾皱起纹路带着威严肃穆,犀利眸光流转在她身上。 深遂眸子格外阴冷,比起在雪地感到寒冷更加强烈刺激,如利刃带着锋芒。 “德国人都认为犹太人精明,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伊索?” 伊索眸里茫然对上男人直勾勾带着侵略视线,锐利凶狠眸光挖掘女人掩藏情绪,拨动她紧绷神经,伊索呼吸一紧,心脏跟着缩动。 费多尔眸色闪过精锐黠光,她眸子难以隐藏的情绪总能轻易将她暴露,暴露出她纯粹真实,她并不善于伪装自己。 费多尔凝着那碧蓝眸子出口“你很聪明,但也很愚蠢,伊索。”聪明地能够从阿莫德尔掌心逃脱,愚蠢地又落到我手里。 张弛有度的手掌垂放在她肩上,无形之中施加压力令她肌肉感到一阵抽搐。 肩膀传来疼痛感,费多尔的力道几乎想要将她捏碎,女人脸色发白如同瓷器脆弱,示弱求饶眸色,“我想活着…” 眸光冷漠无情,费多尔声音不带任何起伏。“上一次是上帝救了你,这次有什么理由?” “卡哈娜说你不会杀犹太人。” 眸光狠戾一闪而过,男人几乎没有犹豫出声,“她说我不杀犹太人,你是吗?” 试探口吻无足轻重,男人垂眼和坚定眸子对视上,她眸底带着疑惑不解。 费多尔眼底露着玩味越发加重,她是不是犹太人,揭不揭穿这个秘密取决于他心情。无所谓如何,总之这个女人逃不过他掌心。 “你是个好人…” 忍俊不禁男人嗤笑,新鲜事情就在不久前他的手枪可是抵着她脑门,留下犹太人不过是为了谋求更大利益。 她的话语无意取悦了他情绪,虚以伪蛇蓄意的姿态。男人轻易看穿却觉得有趣,“ 诵经祷告,晚上到书房来。” 僵硬笑意应和,那双眸子却格外冷清,费多尔想看见那皎皎明月逐渐迷离。 要的是日日夜夜女人为他祷告,沦为禁脔用她身体进行祷告。如果她知道的话,他还会是个好人? 事物常有表里,庄严的背后潜藏着淫荡,静谧的背后隐藏着疯狂。 端庄且文静的女人变得迷乱使人心醉,若原本就迷乱的女子,再怎么迷乱也毫无情趣。 女人吹散发丝只露出下颌尖细,宛如枯萎病弱的美人花。 ————— 端庄且文静的女人变得迷乱使人心醉,若原本就迷乱的女子,再怎么迷乱也毫无情趣。 —渡边淳一《失乐园》 作者话:男主真的深藏邪恶… 脱控 冷风顺着破碎窗户缝隙灌进,屋内气温不断降低,尤其在面对费多尔时让她背后渗进寒意从她尾椎只传到骨髓的森冷。 不禁抖擞打了个寒颤,想着借高烧理由回绝,男人眉目深邃温和,琥珀眸子却是冷冽不近人情。 伊索对上他阴鸷眸色拒绝的话如鱼刺哽咽,咽不下也吐不出。 轻易捏死的蝼蚁,月面飘忽不定的蜻蛉,至于她还有回绝余地吗?会不会在她说出话时,那把冰冷金属机械就又会再次抵上头颅。 好意摘下袖章,并不是减轻她的恐惧心理,他眸里不加以掩饰轻蔑和懈怠,冷漠地笑看她无望挣扎。 哪怕他将以心脏递在她眼前,她都嗤之以鼻,恨不得将那颗心脏踩得四分五裂。 那颗龌蹉的心脏哪怕是晨间最清澈露珠都难以淘洗他心灵的污垢。 那双手玩转枪支多么流畅熟练,就算未曾亲眼目睹,也能想象出那修长如玉手骨沾染了多少肮脏的血腥。 如果不是卡哈娜碰巧救了她,尸体早就和米亚被丢进那集中营的焚尸堆,也或许在铁网外的乱葬岗。 内心压下一阵翻滚怒意,透明如玻璃窗的蓝眼珠不知觉覆上薄水雾,卑微低下头颅眸光盯着木板的某处黑点。 高烧的体温连带她脸色红润几分,比起之前青白脸色倒是有了些气色,女人身上笼罩阴霾气息依旧死气沉沉。 费多尔俯瞰女人一举一动,细微的变化,女人因为愠怒而颤动耳根,绯红连带着饱满圆润垂珠,昏灯模糊视线下格外诱人,半湿濡发丝黏腻在她嘴唇,耳廓,颈背。 伊索感觉到男人发热的视线,抬起眼睑时,肆无忌惮眸光在她脸颊上打量着,琥珀色瞳孔凝过暗影。 男人眸里涌现暴戾,冷漠开口“我的话你能明白?” 清澈透亮蓝眸轻易暴露恐惧,以及一丝愤怒? 瞪圆眼睛像极了只被惹怒的猫,张牙舞爪。 可惜她却连头敢反抗畜生都不如,如果她够聪明的话就该装着屈服模样,而不该让眼睛暴露自己的愚蠢。 睫翼轻颤带着纤细脆弱美感,眸光转瞬即逝的神采熠熠,令费多尔感觉身体微微发热,那股膨胀的温热也一点一滴变得清晰可感。 每当她小心翼翼露出这样的神色,摧毁征服欲望越燃越烈。 对于伊索这样的女人而言,身体交媾或许是短程旅途,灵魂心脏才是长征。 绝对理性敏锐洞察力让他对事物掌控从未脱手过,预料之中发展的每个人每件事情,所有都显得万般无趣。新鲜事物像把钩子,钩出内心深处的欲望躁动。 手背带着凉意触碰她额间肌肤,惊恐在伊索眸里稍纵即逝,扭曲脖梗后仰想躲开。 大掌让她无处躲闪,早已严严实实覆盖在她额头间。 女人僵硬不自然撇开眼,嚅动嘴唇开口,“烧已经退了,晚上我便会过去。” 绣标 直到那股压迫气息散去后,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被单下握紧的手心才慢慢松开,女子的脸僵硬地麻木,凝视窗外覆盖霜雪压在松树如梦幻境。那边缘铁质的橱窗被风吹得哐哐作响。 外面的世界就只能透过那扇橱窗探到,明明天地之大,她却是渺小的,绝望的,永远被这无形枷锁禁锢在牢笼之间,天高地远任她如何也无法飞出这华丽的曰亩公馆。 五官娟秀如同钢笔描摹,忧郁眸光空洞。旺盛生命花,她不是热烈山茶,像那些花园的风景里,在枝头绽放艳丽。 凛冬只会让她枯萎、夭折、断裂…… 轻掩上木门咯吱发出轻微声响,万千思绪被扰乱间,那瞳孔跟着警惕收缩。 见到了眼前妇女,伊索嘴角扯着笑“卡哈娜,谢谢你。” 妇女没有露出过多神色,与之前淡漠疏离那副样子,默默走到床头柜边,正打算收起木质十字架和褐黄破旧纸薄。 卡哈娜回忆起刚惊悚场面,浑浊咽了口气堵在喉咙,费多尔投来眸色冰冷地令人害怕,琥珀眸里情愫如同深潭千尺。 她还没有来得及将收拾,男人就对她下了命令,刻不容缓森冷口气。 围着头巾不知何时散落一角,匆忙紧张下卡哈娜也无暇顾及,头巾边缘绣着金斑蝶,胸半翅状无异于她丢失画册。 火车离开之际,她把画册当作纪念送给了伊索,紧了呼吸一股脑涌上喜悦,女人紧拽住卡哈娜的手臂。 妇女流露困惑神色,低头才发现那只金斑蝶刺绣隐约露出来。垂眸对上那眸框微泛红色,却异常明亮说不出来的动人。 随后眼神滞留在金色刺绣图标妇女明显感受女人情绪转变,只不过太异常。沉默着伊索又开口,“三年以前有人送过我一幅画,上面金斑蝶和她的一模一样。” “你能教教我吗?”女孩露着清亮眸子纯净。 卡哈娜手停在纸薄微滞,“刺绣不是我绣上去,我也不会。” 当时中国驻维也纳总领事,向无数名犹太人发放了到上海的签证。 一列通往异国,承载希望的火车。最终因为党卫军纳粹警卫临时起意,对火车犹太人进行逮捕。 当局政府曾经警告他,不要给犹太人发放签证,借此机会污蔑贺先生住大使馆以租用犹太人的房子进行扣留。 恶劣编造犹太售卖黄金非法换取签证为借口,对贺先生进行人格侮辱和攻击。 最后以收取大量保释金,将其遣返回国。 “你现在还不愿意相信我,但我绝对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伊索从床沿起身,抬起手臂替卡哈娜迭进了那头巾下摆多出一角。 眉眼温和,诚恳语气让哈卡娜稍作动容。 图腾 yedu5 .com 公馆后院池底,深洼泳池底透明映射男人健壮颀长身躯,寒风呼啸而过带动池面波纹。 光裸上半身,腹部沟状肌肉精瘦有力喷张着。后背连到性感臀部图腾,刺青流畅勾勒高空盘旋雄鹰线条,爪牙锐利鹰眼瘆人。 图腾面积几乎占满后背,气势勇猛,随着肩颈肌肉耸动而振翅。 肩宽脚大周遭留下摊水渍,耷拉湿濡发梢慵懒随意、水珠顺着高耸眉骨流进领窝,浑身带着寒气。 冰冷水浴刺激血管扩张,心脏脉搏加快跳动,男人粗密睫毛挂着晶莹水珠啪嗒低落。 接过穆森递过来画册,男人慵懒涣散眸子逐渐聚焦,指尖轻叩响画本。周遭压迫感也随之而来。 册本封面图案都是昆虫,形态各异精色彩鲜艳,随意翻阅过几页,目光最终停留着 sphenoid bone 同样标题英文字母却格外抢眼。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e d u 4.co m 野蛮毫不留情地撕下,纸张在男人手里粉碎,费多尔薄唇轻抿过眸光如炬。 阿莫德尔曾无意透露过,黄金用作饰品配件换取更高的价值,那枚胸针设计想法也来自那犹太女人,因此他留下伊索只为利益。 纸团被水糊烂,册本被男人甩开,额间轻皱眉眼愠怒得脖颈血管扩张。 三年前,对比当时稚嫩五官女人眉眼间已经带着清纯迷人气息,只是那双眸子依旧清澈。 慌忙逃窜神色,像只老鼠掩盖自己行为。伊索调包的证件让那犹太女人逃过一劫。 费多尔并不甚在意,只是稀奇存在如此愚蠢女人,以自己性命来做交换。 曾经给过成全伊索的机会,如今给女人机会宣誓她对他的忠诚。 可她再次说了谎话,不加以羞愧的。背叛着自己的精神和灵魂为了苟活。 明明拙劣演技一眼便能看穿,他动摇地让穆森找来当年画册。 男人军装左肩带着铜制橡木剑勋章,恭敬弯腰捡过地面丢过的画本,对费多尔表露情绪感到吃惊。 哪怕费多尔表面依旧镇定,紧绷下颌线手臂曲张血脉告诉穆森不同以往的异常。 冷厉眼色扫过,穆森垂着眼睑继续递上信封“伯爵夫人的信。” 费多尔不需要拆开,母亲要说的事无非临近要举行婚期。 日暮落下黑夜又飘着白茫茫大雪,鹅绒般轻盈在她女人眼里却是怪异,橱窗望不到边际空虚飘渺。 晚饭时间并未见到费多尔身影,让她松懈口气。 伊索蹲守着壁炉里火燃得正旺,不断地射出红蓝色的光,柔光照得她脸庞通红,眉眼间隐隐忧愁。 蓝眸里跳跃灼烧的火焰,病态发白口唇干裂。壁炉上挂着钟,眼皮不知觉跳动着。 直到动静从公馆铁门传来,引擎熄火声音瞬间吓跑了伊索困顿睡意,脑海像绷断弦丝,脊背挺直等待一切的到来。 ————— 作者有话说:猜猜男主下一步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