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牛家村,我和嫂嫂相依为命》 第1章相依为命 宋,庆元五年,临安府,牛家村。 暑去寒来,北风卷地。 万木凋零,百草枯败。 一场忽至的大雪给江南大地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银白,点点杨花,片片鹅毛。 连往日里浩浩向东无穷无休的钱塘江水,此时也死寂了下来。 村前村后已无半丝人迹,房舍之间仅起袅袅炊烟,偶尔响起的几声犬吠,才给村子增添起了缕缕生气。 …… “嘎吱...” 一扇木窗被缓缓推开,寒风“轰”的涌进屋内,吹得昏黄的烛光晃来闪去,摇摇欲灭。 推窗的是一位稚童,约莫五六岁,身着灰色麻衣,头戴蓝巾,面目颇为清秀。 眉宇间虽显稚嫩,目光中却透着与年龄毫不相符的深邃,两眼出神地望向窗外,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寒风呼呼,夹着冷冷的恶意吹得愈来愈大,稚童立于窗前却无动于衷。 过了好一会,才抬起略显僵硬的双手掸了掸雪花,紧了紧衣袍。 顺着稚童的的目光望去,依稀可见的是百丈开外两座比邻而落的屋舍。 在风雪的摧残下已然破败不堪,柴门半掩半开尽显荒凉。 恍惚间,似在倾诉着数月前的悲惨。 “咚咚” 轻轻的叩门声响起。 “叔叔,夜深了,该安歇了” 紧接着,又传来一声轻柔带着关心的声音,声音很轻,却难掩丝丝妩媚。 恍然间,在寒风的裹挟下,一阵阵诱人的香气竟也溢了进来。 体香!! 这是出于成年灵魂的本能。 一时间,烛影摇曳,暗香浮动。 “正要入寝,嫂嫂也早些安歇,天寒,记得增些棉被。” 微微压下有些浮躁的心情,稚童轻声回应。 关窗,吹烛,上床。 …… 稚童姓牛,牛家村土著,小名“牛蛋儿”,大名牛顶天。 “牛蛋儿”是去世的老爹所取。“牛顶天”是嫂嫂在公公和相公去世之后,发现“牛蛋儿”聪慧无比后所改。 并且还手把手地教授“牛蛋儿”启蒙,一心只希望这位小叔子将来能够及第登科,蟾宫折桂,位极人臣,顶天立地。 嫂嫂姓陈,闺名瑾儿,原为山东书香世家。
金人南渡时举家南逃,一路逃难至牛家村,在双亲染病去世后,嫁于牛顶天老实本分的兄长牛壮。 谁料在新婚前一天,壮哥儿随着父亲前往临安城置办货物的途中,为一伙贼人所害,只留下叔嫂二人相依为命至今。 屋外,寒风依旧呼啸,搅得人心纷乱。 牛顶天躺在床上一时间也难以入睡。 来到这南宋已有六载,初临此地时,除了一世的记忆,仅有一套伴孕而生的神秘吐纳之法。 本想猥琐发育,先行享受一番童年之乐,他日势成之后,说不得还能与那一代天骄成吉思汗,掰一掰手腕,较一较长短。 不曾想,猥琐未半而中道崩殂。眼见父兄去世之后,陈瑾儿苦苦维持二人生计,牛顶天决定: 不能装了! 也许是得益于神秘的吐纳之法,牛顶天自出生起,虽不见特殊之处,但蒙学之后,神识耳目却愈发敏锐,经史子集一点就通,所习文字过目不忘。 于是乎,拜入隔壁红梅村私塾后,在包秀才的指点下,学业一日千里,仅用一年时间便获得了童子举的资格。 每每提及爱徒,包秀才总是喜不自胜,一扫往年屡试不第之阴霾。 若非差着太大的年龄,恐怕连包秀才那如花似玉的宝贝闺女,也会许给牛顶天。 谁曾想,天意难测,造化弄人。 当牛顶天从书院求学返村后,往日里温柔善良的美娇娘包师姐,早已经嫁给了村里的杨大叔。 当从嫂嫂口中得知杨大叔名叫铁心,包师姐闺名惜弱,以及月前某夜村里的动乱时,牛顶天的心 乱了。 ...... 射雕英雄传? 惜弱师姐? 那...康儿师侄? ...... 风停了, 雪大约也停了, 寒冷却愈发入骨。 躺在床上,牛顶天默默念起吐纳法,一点点驱散了体内的寒意。 此时也不禁担心起了一墙之隔的嫂嫂陈瑾儿,脑海中浮现出一袭娇小身躯蜷缩在棉被中瑟瑟发抖时,心里不由的涌出了丝丝心疼。 这狗日的寒冬! 窗外,皎月已然升空,雪色如月,交相辉映,静谧而又迷人。 …… 第2章曲三?傻姑? 清晨,乳白的雾气包裹住了整个牛家村,神秘的颜色,模糊了整个世界,透着一种无与言说的禅意。 在风的拂动下,这里的雾是灵动多变的,时而温柔含蓄,时而神秘华贵,村民们也仿佛穿越了时空,置身于孤独奇幻的世界。 此时此刻,给人带来的不仅是视觉上的享受,更是心灵上的触动。 “咯咯咯咯咯咯...” “咯咯咯...” “咯咯咯...” 牛顶天被一阵阵杂乱的声音吵醒,许是昨夜思绪繁杂,睡得太晚,今早竟贪了会床。 屋外,是瑾儿嫂嫂在喂养老母鸡,这是每日必做的活儿。 这些可是陈瑾儿的心肝宝贝,毕竟,它们是在小叔子的功名路上立下过汗马功劳,可不敢亏待。 起床,穿衣,洗漱。 来到门旁,只见院内站着一位妙龄少女,约莫十六七岁,虽是一身粗布麻衣,村妇装扮,却难掩其娇挺身躯,玲珑有致。 左臂托着一把簸箕,右手时不时的往地上撒着粗糠,口中“咯咯咯咯咯咯.....”的呼唤。 挥洒之间的风情,引得鸡儿们扑腾扑腾闹个不停。 “叔叔起了呀,” “炊饼和米粥都在锅里,赶紧趁热,还给叔叔铺了鸡蛋,” “叔叔功课辛苦,可得好好补补。” 听见门口的动静,陈瑾儿回首。发现立于门口的小人儿后,娇颜如玉的小脸上立马浮现出惊喜的神情。 紧接着粉嫩的樱桃小嘴啪啦啪啦的吐出一阵阵清脆如铃、娇中带媚的沁音。 唇齿开合之间,两湾小酒窝若隐若现,衬着一对微微上翘的睫毛,煞是俊俏可爱,娇媚动人。 轻风拂来,额前已经结上霜晶的青丝随风飘动,院内雾气翻腾之间,竟宛若画中人儿,似欲飘然而去。 见院中如此温谧之景 一时间 牛顶天瞧得有些恍惚。 未见回应,只见小叔子似在盯着自己出神,陈瑾儿心中丝丝羞意上涌,两颊微微飘红,立马佯装“凶狠”地瞪了牛顶天一眼: “看什么看,还不去用了早餐!耽误了功课,仔细你的皮!” 说罢又觉得不够,竟掐起了腰来又瞪了过去。 “嫂嫂,你真美!” “哈哈...” 牛顶天瞬间回神,也“凶狠”地喊了一声,拔腿就往厨房跑去。 院中 陈瑾儿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忍不住秀手捂住小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厨房 牛顶天喝着热乎乎的米粥,想起嫂嫂陈瑾儿,心里暖暖的。 这世上可只有瑾儿嫂嫂一个亲人了啊,小牛秀才不禁想到。 父兄去世后他也才仅仅四岁,虽有成年人的灵魂,可若真在这不安稳的世道遇见恶意,谁又会在意一介稚子的抵抗。 瑾儿嫂嫂虽与壮哥儿有婚约,到底是还未拜堂成亲。 毕竟曾经也是书香门第,若是放下身段进了临安城,虽不说定会锦衣玉食,但温饱富足的生活总不在话下。 也不至于把曾经的诗书小姐,活成如今的乡野村妇模样。 收起心思,快速吃完早餐,牛顶天把碗筷也给洗了。
虽然瑾儿嫂嫂不止一次告诫过君子远庖厨,但小牛秀才认为,自己这双“糙手”总比嫂嫂那本该执笔抚琴的娇嫩小手抗造的多。 说到底还是打心底心疼陈瑾儿的不易。 —— “嫂嫂,听说包先生病了,我要跟牛五爷爷的车去红梅村探望。” 收拾完毕后,牛顶天向正在屋内纺布的陈瑾儿说道。 “叔叔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给牛五爷爷和包先生捎上些鸡蛋。” 屋内传来瑾儿嫂嫂清脆的声音,不乏关心。牛顶天应了声后拿起包裹出了门。 如今他有了童子举的资格,州郡不但免除了赋税徭役,每个月还有廪粮廪银可领,日子不再像往年过得那般艰苦。 因此,陈瑾儿对于往日里帮扶过家中的左邻右舍,也不乏回馈,连她宝贝的鸡蛋也已不是小牛秀才的专属。 牛五爷爷今年六十有八,是牛家村唯一的赶车夫。每日都会把村里的农货拉到城里贩卖,陈瑾儿往日里纺的布匹也会顺带捎上。 一把破旧的牛车赶了五十多年,换了足足三头老伙计。据说牛五爷十几岁的时候还给岳爷爷运过粮草,老人家因此骄傲了一辈子,每每提及,那张满是岁月划痕的脸上总会不由绽开,浑浊的双眼也满是精光。 牛顶天虽然仅有六岁,但自小便是聪明伶俐,后来又饱读诗书,在牛五爷看来,读书人就该受尊敬,因此往年没少照顾叔嫂俩。 后来在红梅村读书的时候,牛五爷总会多赶两里路,免费载送牛顶天往返。 “嘿嘿,谢过秀才公,鸡蛋我老人家就不客气啦...” 接过小牛秀才递过来的鸡蛋,牛五爷并未推辞,捧在手中道谢后,小心翼翼地把鸡蛋放在牛车的稻草堆中,又盖上了厚厚的一层稻草。 “嘻嘻,牛爷爷咱爷俩客气個甚,您回去好好补补身子” 说罢便爬上牛车,倚在牛五爷身后,一老一小聊个不停,赶着牛车向村头驶去。 ...... “我杀老虎,我杀老虎!” “杀三只老虎给爹爹下酒!乖宝自己吃一只!老虎来啦,老虎来啦!” ...... 牛车尚未驶到村头,便听见远处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叫道。 走近一看,那女孩五六岁年纪,头发扎了两根小辫子,满脸泥污,身上衣服也尽是泥污,似乎刚从泥潭中爬起来一般。 在村头那间破败不堪、已无人迹的小酒馆旁,双手挺着一柄烧火叉,追赶着陈瑾儿早晨刚放养出来的老母鸡。 母鸡扑着逃回家,那女孩挺着火叉又追了过去。看得牛顶天一愣一愣的。 “唉...曲三也不见了个人影,留个癫傻闺女,没爹没娘,也不知能活过几天...” 牛五爷见了此景,也不惊奇,只是摇了摇头,长长叹了口气,脸上满是伤怀,接着便驾着牛车,向远处的红梅村驶去... “牛家村村头酒馆?” “曲三?” “疯疯癫癫。” “这是...” “傻姑?” 瞬间 小牛秀才不淡定了 ...... 第3章心中的白月光 “啪~~” “驾~~” “侬呵,走山路,过小河~” “我赶牛车,砍柴火~” “车上坐着我阿妹呵~” “我呀我阿妹~” “啪” “驾~~” 兴许是感觉出身后的小相公情绪不高,牛五爷在前方挥一挥牛鞭,牛车出村尚未走远,一首儋州小调便唱将了起来。 虽已年近古稀,但浑厚嘹亮的歌声,铿锵有力,沿着白茫茫的一片雪原,向四周扩散开来,回音缭绕,长久不绝。 这首小调是第一次乘坐牛五爷马车的时候,牛五爷从牛顶天这儿学来的。 学会之后,竟开心得像个孩童,每次赶车总会唱上几遍,哪怕遇到路人嘲笑两句“老不羞”,牛老爷子也是犹自不知,乐在其中。 听着熟悉的歌声,牛顶天心情也好了起来,恰好此时也到了红梅村村头。 牛顶天下了牛车,拜别牛老爷子后,便向村里熟悉的地方走去。 “砰砰~” 牛顶天抬起手,轻轻的扣门声响起。 “谁啊...咳...咳咳...” “吱呀~” “顶天?” 打开门后,当院内的人瞧见牛顶天的模样时,原本苍白萎靡的脸色竟瞬间重新焕发起了光彩。 “先生..” 压了压激动的心情,牛顶天轻轻唤了一声,随即站在门口向那人深深作了个揖。 “顶天快些进来” “何时回来的?” 牛顶天刚直起身,便被包秀才扶起臂膀拉了进来,一边走一遍嘘寒问暖。牛顶天连忙躬身拉手扶了回去,随其入了屋内。 “先生身体如何?可曾好些?” “唉,还是老样子,不妨事,如今私塾那边也不再过问,落得个轻松,哈哈...为师何其幸运,教出了你这么个学生,也算是此生无憾啦!” “先生...” ...... “为师...” ...... 相比里面的热闹,院中却显得冷清清的,东西两株光秃秃的石榴树像是长久无人打理。 枝丫缠绕纠结,杂乱纵横,地面上只有一层厚厚的积雪也是无人清理,像是掩埋了些什么。 若是往年,这里应是些鸡呀,鸭呀,鹅呀,兔子呀...热闹异常,还有...那一位娇艳善良的师姐。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屋内时不时传出一声畅快的笑声,两人交谈之间,不觉已至晌午。 午间,包秀才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又去村头沽了两壶好酒。 一时间竟也忘了牛顶天还只是个六岁的孩童,也忘了病躯,便跟得意弟子杯盏交错了起来。 酒至酣时,包秀才迷蒙的双眼内含波纹,瞅着空荡荡的院子,许是想到了伤心之处,突然间竟是老泪纵横。 “顶天啊,你师姐自从那日牛家村惨祸之后,便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可怜我那善良的孩子,不知今生还有没有再见之时。” “为师本不愿和你提及此事...可我这残躯不知还能熬上几年。” “为师只希望顶天你以后...如有再见你师姐之日,能帮为师照拂着些...依你师姐那善良柔弱的性子流落在外,不知要受怎样的欺负!” “先生...其实...” 牛顶天心中不忍,本想说些什么,可再看包秀才已经醉伏在桌上,鼾声起伏。 “也许寻不到希望要比绝路好些,至少还能在寻着,有些盼头...牛家村距北地中都两千余里,先生若是知晓定会不顾身体前往,更何况还是在敌国境内...可我这身体如今也才...” 牛顶天思索之间,把包秀才艰难地拖至里间的榻上。 又用手帕清了清包秀才脸上的污物,盖上棉被留下字帖后,便退出来开始收拾碗碟。 收拾完后,落日已然西垂。 牛顶天深深地看了眼寂静的院子,关上院门,便向村头走去。 ...... “侬呵,走山路,过小河~” “我赶牛车,砍柴火~” “车上坐着我阿妹呵~” 坐着回村的牛车,牛老爷子兴之所至,又唱起了那首小调。 牛顶天听着歌声,一时间童心大起,伏在牛五爷背后笑着问道: “牛爷爷年轻的时候,牛车是不是也驮过漂亮的阿妹?” “哈哈~~” 牛五爷听后开心得笑了一声,并不言语,但脸上的笑容却跟吃了蜜一样甜。 是啊,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谁的心中还没有一片白月光。 ...... 第4章天上掉下个傻妹妹 再次回到村头时,天色已经渐暗。 在那座荒废的酒馆旁,牛顶天下了车,四周寻了半天,也没再瞧见那位癫傻姑娘。 收起心思,便往家里走去,此时瑾儿嫂嫂应该已经备好了晚饭。 牛顶天还未走到院门,便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母鸡翅膀“扑腾~”不停,和“咯咯...咯咯...”的呼救声,紧接着就是“打老虎...打老虎...”的叫声传来。 担心陈瑾儿的安危,牛顶天迅速向院门跑去,猛地推开门后,只见原本被逼到门口的母鸡们又“扑腾”的扑向两边,飞似的逃命。 迎面的是一位面容颇为清秀俊俏的小姑娘,仔细一看,正是“傻姑”。牛顶天心中很是诧异。 此时,“傻姑”原来满是泥污的衣服,已经换成干净整洁的一身,只看颜色款式,应是陈瑾儿的,像是裁小了些,许是刚才动作颇大,此时一身又显得十分松散。 脸上的污泥也已不见,此前脏乱的头发也焕然一新,只是新扎起的流苏髻很是散乱。 再瞧她那动作,还是挺着那柄烧火叉,此刻正对着院外,和突然开门的牛顶天迎面相逢后,那呆萌傻气的表情瞬间定在了脸上。 就这样,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都不敢擅自妄动。 不过三息,“傻姑”反应过来后,“啪”的一下把烧火叉扔在一旁,瞬间转过身向屋里跑去。一边跑一边惊呼: “老虎来啦!老虎来啦!” 看见从屋内跑出来的陈瑾儿后,“傻姑”一股脑扑在其怀中,小脑袋急忙埋在那深深峰岭之间,左右顶来顶去,嘴中不断呓语。 此刻,陈瑾儿颇为不适,但无奈之下还是搂住傻姑,轻轻拍着后背,不停安慰。 瞧见此景,牛顶天不禁一乐,但还是轻声向陈瑾儿询问: “嫂嫂...这是...” 许是瞧见了这小子嘴上的笑意,陈瑾儿压着尴尬的表情,大眼睛一瞪,横了小牛秀才一眼。但还是一边安慰“傻姑”,一遍向牛顶天解释: “叔叔...” “这姑娘是那村头酒馆老板曲三的闺女,那曲三一个月前便不见了人影,留下这丫头疯疯癫癫在村里流浪...” “平日里靠村民们施舍些残羹剩饭过活...” “可如今这寒冬腊月,又是没爹没娘的,不知能挺过几日,若是遇见牙婆子...”
“我是想...” 陈瑾儿犹犹豫豫,还未说完,牛顶天便迅速接过话来: “嫂嫂,不如把她留在家里吧,如今家里宽裕,也不缺一副碗筷和几件衣裳...就当...” “就当多了个妹妹!” 牛顶天并未犹豫,便做下了决定。 陈瑾儿见这小子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脸上不由绽出了笑容,抿住小嘴,压着喜意,搂着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的“傻姑”,矜持的招呼小牛秀才进屋吃饭。 其实,牛顶天今天一早便有了这个想法。 到底还只是个六七岁的小姑娘,牛顶天是真不忍心,眼见着在自己面前这样凄惨。 也知道善良的陈瑾儿许是触景生情,又联想到了自己凄苦的身世,不由生出恻隐之心。 他自己又何况不是如此,在这片世界,一直感觉自己像个离乡的游子,难以寻到归途。 也无真正的归属之感,只有在和陈瑾儿相依为命的两年里,才有了家的感觉。 如今,他不介意这份慰藉再增一分,家里的成员再添一人。 这与那人是否有個老爹叫曲灵风,是否有个师公叫黄药师毫无关系。 想到此处,感受着体内默默运转的吐纳法,牛顶天压住心中的激荡:要不了几年,我们终会相遇,那时,定会是一番精彩。 “你叫什么?” “我叫乖宝” “名字叫什么!” “我叫乖宝” 饭桌上,经过陈瑾儿的一番安抚后,“傻姑”面对牛顶天已经不再怕生。 但任是小牛秀才这堂堂的大宋朝高级知识分子询问半天,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无奈只能教“傻姑”认人: “我是哥哥,” “她是嫂嫂。” ...... “我是谁?” “老虎!” “哥哥!” “老虎!” “哥哥!” “爹爹!” ...... 努力半天后,牛顶天满头黑线,无奈只能暂时放弃。 旁边的陈瑾儿见此,却笑得花枝乱颤。 ...... 第5章这才是读书人的东西 夜晚, 用餐后不久,村子便寂静了下来,偶尔才会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犬吠。 如今这年月,跟千年以后可不一样,不管是城里还是村里,饭后除了炕上那点欢愉生活,便无半点活动。 当然,临安城里的勋贵豪族们少不得还要继续莺歌燕舞,寻欢作乐。 等到隔壁的陈瑾儿和傻姑深睡之后,牛顶天悄声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灰色衣袍,又扯出大大的一块紧紧裹住头脸,小牛秀才可没傻到在这冰天雪地给自己整上一套乌漆嘛黑的夜行衣。 那无疑是在告诉别人: 哈哈... 这儿有人! 这儿有人! ...... 完事之后,在腰间又塞了一把匕首防身,牛顶天便蹑脚出门,小心翼翼地往村头摸去。 牛顶天从未忽视过自己脑海里这套吐纳法,虽不懂所谓经脉穴位,但只要每日用气息神意默念运转,定会获益不浅,尤其是近两年来读书致学之后,效果尤为显著。 如今,他虽然是稚童的身体,但身形极为轻巧灵活,如果奔跑起来,也绝不输成年人的速度,否则这厮也不敢轻易一人,便在深夜悄悄外出。 毕竟,在这个年代像他这样模样俊俏的孩童,还是深受王公贵族里娈童喜好者的青睐。若是落在了牙婆子手中,也会被卖个好价钱。 来到酒馆,牛顶天直接踱步到屋侧的窗户旁,掏出匕首,插入窗缝,寻到窗闩处,找好支点,使出巧劲,用力一挑,便把侧窗给打开了。 前后流畅自如的动作完全不似一般手艺,可见这活儿前世或是今生没少练习。 抬起窗户,翻身入内后,随即把窗户合上。 借着透过窗户射进来的月光,可见桌椅柜台上的灰尘积得厚厚的,显然此处已经长时间无人涉足入内。 “若是不出意外,我那妹妹的爹爹可能已经死在了这儿的密室之中”牛顶天心想,随即便向厨房寻去。 刚一推开门帘,一股馊味从里间扑面而来,抬腿踏入,只见到处都是尘土和蛛网,锅中剩饭已经发霉,馊味正是从这里向外散出的。 再看一墙之隔的内堂,里面仅有一张小床,床上一张破席,一条破被。 牛顶天见此,想到“傻姑”,一时间心里也是百般滋味,难怪十几年后连黄蓉见了也不禁生出凄凉之感。 收起心思,进入厨房后,又寻到了橱柜,刚一打开只觉得尘气扑鼻,吹起火折子,靠着微光,只见橱板上搁着七八只破烂的青花碗,碗中碗旁死了十几只灶鸡虫儿。 将橱板上的青花碗一个一个往外拿,等瞧见最左边剩下最后一只生着厚厚一层焦锈的碗时,心想:就是它了。 牛顶天记得,这铁锈碗便是密室的入口开关,十几年后的黄蓉,便是在这里无意发现了密室入口。 于是左右用劲扭转了起来,只听得“喀喇喇”的一声响,橱壁向两旁分开,露出了黑黝黝的一个洞来。 洞中瞬间一股臭气向外冲出,让人闻之欲呕。 牛顶天站在洞口,待气味散了会后,又点了一把柴火放在里面熏了一会,臭味熏得差不多后,才忍着不适,拿着火折子躬身钻了进去。
依稀可见,这密室又小又脏,地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一副死人骸骨,仰天躺着,衣物也有些腐朽。 瞧见背心肋骨之处有东西隆起,用地上的柴火枝拨了几下,尘土散开后露出一块铁八卦,再瞧腿骨也是断的。 确认无误后,牛顶天收起铁八卦,拿出随身带来的黑布把骸骨包了起来。 在原著中,曲灵风是五绝中东邪黄药师名下大弟子,也是武功最高一人,绰号“水上劈空掌”。 因陈玄风、梅超风二人盗取《九阴真经》而跟其他弟子受到牵连,一起被黄药师打断腿骨,驱逐出了桃花岛,之后便寄住在了牛家村小酒馆,化名曲三。 后来因为想盗取金银文画之宝献给师傅,多次深潜皇宫大内,并无意中将藏有《武穆遗书》所在地的画卷一并盗出,被钦赐武功大夫忠州防御使石彦明追杀至酒店秘室,双方搏斗至死,骸骨于多年后被郭靖、黄蓉等人发现。 而现在牛顶天认下的妹妹“傻姑”,便是曲灵风的女儿。之所以确认腿骨,也是怕出现意外,避免自己那妹妹将来拜错亲爹。 再往里走,东边的密室角处有一副骸骨伏在一只大铁箱上的,一柄长长的尖刀穿过骸骨的肋骨之间,插在铁箱盖上。 牛顶天伸手拔出尖刀,凑近火光时,只见刀刃上刻着一個“曲”字。 低头一看,在铁箱脚边有一物件闪闪发光,拾起一看,是块镶着玛瑙的黄金牌子,背面刻着一行字:“钦赐武功大夫忠州防御使带御器械石彦明”。 牛顶天瞅了一眼,撇了撇嘴,便随手塞入了怀中。 紧接着,扒开骸骨,打开箱子,里里外外几层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是些珠宝文玩,书画卷轴。 没错,牛顶天此行目的一是那具骸骨,还有一个便是要看能不能寻到些武功秘籍。 他可不信一位江湖高手的密室中不会留下自己的活命本领,哪怕有一丝可能也值得一试。 至于那箱财宝,搬回去也没个地方存放,也怕吓着陈瑾儿,走的时候随便装些当作零花钱,何时再缺,便过来取就是。 不甘放弃的牛秀才思索片刻,又操那柄尖刀,用刀柄在地上和墙上,一点一点地轻轻敲打,不放过一块地方。 忙活了近半个时辰无果后,牛顶天不禁有些丧气,不顾灰尘坐在了地上。 良久,牛顶天起身,正准备提起骸骨返回。 突然! 猛地转身盯着那只箱子,随即闪过去用力推开,握住刀柄轻轻敲击那块地面: “咚咚..” 果然是空心的,牛顶天心想。然后用刀尖沿着砖缝插入,一点一点撬动地砖。 掀开地砖后,只见一方形石坑,里面放着三本书册,分别写着《碧波掌法》,《玉箫剑法》和《劈空掌》。 牛顶天压着惊喜,来不及细看便揣入怀中,然后起身随手抓取一把金豆子准备离开。 刚走到洞口,又顿了顿,转回身去,一把抄起箱子里的那些画卷抱在怀里,握着尖刀,头也不回的出了密室... 毕竟 这才是读书人的东西。 ...... 第6章此图有真意 内功之传,脉络甚真,不知脉络,勉强用之,则无益而有损。 —— “咦~~,神阙穴在哪?” “难道是这里?” “不对!不对!” “看起来似乎是...这里?” “似乎...也不对。” “这里应该是...” “气海穴!” 房内,牛顶天正趴在床头,皱着眉头思索,俯着身钻研两幅图。 一幅是昨日刚托牛五爷从临安城买回来的《铜人腧穴针灸图经》 还有一幅,便是那日从酒馆密室带回的《碧波掌法》里的图解。 距那天夜探酒馆已经过去三日,第二日牛顶天寻着时机,把曲灵风的骨骸葬在村头酒馆旁后,便一直在苦心钻研带回的三本秘籍。 一时连疯癫闹腾的“傻姑”妹妹也顾及不上了。 刚拿到秘籍后,小牛秀才也没玷污了如今的天资,三本秘籍口诀触类旁通,只是在经脉穴位上却是无从下手。 无奈之下,只能托牛五爷从临安城买了一份图解,为确保正版,足足砸了十两银子。 一直以来过惯了朴素日子的牛顶天,虽然如今颇有钱财,也是感到一阵肉疼。 说到底,这厮也是怕死,唯恐练着练着把自己给练瘫了,真到那时,哭都没地方哭去。 一切都是为了安全! 在弄清经脉穴位问题之后,牛顶天一边盘起腿来尝试修炼内力,一边这样告诫自己。 更何况,自己买的还是皇家御用版。 不丢人! 盘坐在床上的牛顶天,闭目收神,默念口诀,缓缓运起内息,沿着图解中的路径,一遍遍冲击着体内的奇经八脉。 只觉浑身开始慢慢燥热,面色潮红,额颈之处遍布汗晶,但经脉每冲破一处,顿感畅快淋漓,似有千钧之力可从体内挥出... 不知不觉,已至晌午。 收息之后,牛顶天缓缓睁开眼睛,此时双目锃亮,内涵精光,而衣衫已然湿透。 “哈哈,这就是修炼内功的感觉吗?” 牛顶天难掩内心的兴奋之感,这《碧波掌法》虽是桃花岛的入门级功法,却是有神妙之处。 这也让他第一次体验到了功力的感觉,那套吐纳法却是不同,虽然神奇,总感觉缺了些什么。 ...... “叔叔,快些出来了,” “功课重要,也要注意身子,” “知道了嫂嫂,这就出来。” 此时,传来了陈瑾儿的声音。 应该是要用午饭了,听到瑾儿嫂嫂的话,牛顶天有些尴尬,貌似自己自从回来之后再也没碰过功课。 修了半天的内功,被嫂嫂误认为在废寝忘食,不禁有些脸红。 自己可是陈瑾儿眼里的小“学霸”啊,赶紧回了一声,换过衣服走了出去。 出了门来,只见陈瑾儿正往桌子上端着饭菜,牛顶天赶紧过去帮忙。 “嫂嫂,妹妹呢?...”屋里屋外没瞧见“傻姑”,又跟陈瑾儿问道 “小妹在牛五爷爷家院前玩耍,叔叔快去喊回来吃饭” 应了声后,牛顶天边向外寻去。 ...... 经过两日暖阳的照射,外面的积雪已经渐渐融化,有些路段也变得泥泞不堪。 走了不过百步,便见牛五爷家的院口,“傻姑”正在雪堆旁玩着泥巴,手脸满是泥水,冻得通红。
瞧见来人后,痴痴傻傻地喊了一声:“哥,哥哥...嘻嘻...” 然后又低头玩了起来。 牛顶天心头一暖,看得心疼。连忙过去握着那满是污泥的小手下意识哈了哈口暖气,随即尝试运起微薄的内力。 “哥...哥哥...暖...和...嘻嘻...” “乖宝以后不许玩泥巴了,哥哥下午教乖宝画画好不好...” “画...画画...嘻嘻...乖宝画...画...” 回到家后,陈瑾儿免不了的又是一阵心疼。给“傻姑”用热水清洗了手脸,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三人才围着方桌用起了午饭。 “乖宝仔细些看着了...哥哥这个画的是牛...” “牛五爷爷家拉车的牛...” 饭后,牛顶天拉着“傻姑”进来里屋,取出一张元书纸铺在桌上,拿出小毫,教“傻姑”执住,自己覆手握着小手,浸了浸墨,只见提笔抬手之间,一头老黄牛便跃然纸上。 “嘻嘻...牛...牛...” “傻姑”见了异常兴奋,又被牛顶天握手教了几遍,便夺过小毫自己涂抹玩耍去了。 牛顶天见此,一时无法静心练功,也无事可做 没错!就是无事可做!小牛秀才已经打算放弃学业了,于是便拿出那日抱回的画卷,准备鉴赏一番。 毕竟读书人的身份还摆在这,也要做些读书人该做的事,可不是附庸风雅。牛顶天心想 当即随手提出一卷画来,摊在桌上缓缓打开... “嘶!...” 小牛秀才一眼望去,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入眼的山川树石细劲古朴,如春蚕吐丝,人物疏密得宜,不同时空交替、重叠、交换,满满的六朝遗韵... 一时间牛顶天看得着迷,这下是真打心底佩服老顾一声: 牛批! 咱读书人就是不一样... 牛顶天前世便认得这画,是宋摹版的《洛神赋图卷》。 只是当实物真在眼前的时候,却难以形容心里的震撼,最后全部打开竟足足五米多长,只能拖在地上。 ...... “嘻嘻...” 良久,牛顶天回过神来,再看看“傻姑”,脸上沾满了墨汁,又在那往脸上涂抹。 牛顶天赶紧伸手夺过毛笔,也舍不得训斥,黑着脸去了外间找水。 待端了盆水回到里屋时,牛顶天差点没被里面的场景吓得魂飞魄散 原用来研墨的一碗水,此时正被这傻祖宗泼在了画卷之上,自己还在“嘻嘻”傻笑。 瞧见此景 牛顶天... 可就在牛秀才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惊奇的一幕发生了... 牛顶天盯着画卷愣了愣 反应过来后,二话不说,直接把手里端的那盆水也泼了上去。 看得一旁“嘻嘻”不停的傻妹妹也愣住了。 待清水浸透整幅画卷之后,一幅幅人体图像,还有一行行簪花小楷,已经跃然纸上。 牛顶天走近画前,俯下身子仔细看去,待瞧清上面的文字之时,瞳孔猛地一缩。 嘶~ 随后咬着牙,倒吸一口冷气,转过头,目光死死盯着床上剩余的几幅画卷。 他娘的!老子发大财了! ...... 第7章悠悠已十年 沧海一声笑,悠悠已十年 转眼之间,物是人非,十年已过。 —— “有刺客!...” “抓刺客!...” “在那里!...站住!...” 深夜子时,临安城皇宫大内,一声惊呼刺破黑夜! 紧接着,宿卫禁军闻声而动,一阵阵脚步,疾驰穿梭,迅速封锁各个要口。 殿前司御龙直侍卫,明火执刃,朝着黑影搜索追击,一时间,火光耀天,剑拔弩张。 那黑影背着麻袋,眼见无路可藏,也是十分果决,直接单手运起掌力,“嗖”的一声迈着诡异的步伐,朝禁军侍卫急掠而去,挥掌开合之间,如入无人之境。 眼见侍卫越堆越多,黑影也不恋战,边打边退,向城墙靠去。 “嘿嘿嘿...” “何方鼠辈!敢来惊扰天家,既然来了,便给咱家留下来吧!...” 忽然,一阵阴森似鬼的声音传来。 黑影闻声,如临深渊,汗毛炸立, 高手!不可恋战! 只见那人,面容枯瘦,眉眼阴冷,方才还在百米之外,身形却如同鬼魅,转瞬之间,已至眼前,一只枯手携着阴气,迎面拍来。 黑影不敢轻敌,运足掌力,接了上去。 瞬间,只觉得一股寒劲疯狂地涌入了体内,忍不住“闷”了一下,急忙运功,强行压住了翻涌不停的血气。 那黑影心知此人不可力敌,便握紧了肩上的麻袋,使出全力,施展出了那套玄妙的身法,又巧借方才打来的力道,飞身向墙外掠了出去。 转眼之间,已经消失在了天际。 “哈哈哈哈~老东西你这一掌爷爷我记下了!改日定来拜访!” 临走,黑影也不忘留一句狠话,刚才他算是吃了暗亏。 “好神奇的功力,似乎...还有些少林的味道。” “罗汉伏魔功?” “难道...是那群秃驴出来作妖?” 望着城墙,老太监阴着脸思索。 刚才只觉得,自己打出去的那七成掌力,如江河入海,不知深浅,怕对方尚其他有同伙,也不敢擅自追击。 “给咱家去查!” “哼!一群酒囊饭袋!” 老太监瞧见四周的侍卫东已经倒西歪,不禁恼怒无比,呵斥了一声,便甩开衣袖,前去后宫禀报。 —— 临安城,郊外 “令妹如今...髓海失养,神机失用。” “脑脉麻痹,上扰清窍。” “瘀血内结...” 屋内,一素衣老者正替一位白衣少女号脉,左眼眶竟有些青肿。
听了诊断,旁边的白衣少年: ??? 由不得皱了皱眉, “说人话!!” “怎么治!!” 随后立刻打断,大声喝道。 “额...老夫...” —— 大漠 黄沙茫茫,天气日渐转寒,草原上一位十岁左右的少年,骑着一匹小马,带着一条牧羊犬,赶着羊群,正在放牧。 忽然,天空飞来一只黑雕,猛地朝羊群扑了过来,小羊受惊,向四处疾奔逃命。 少年见此连声呼喝,小羊却是头也不回地飞逃而去,少年连忙拍马追去... “娘!我回来啦!” 傍晚,回到毡包后,少年的母亲已经准备好乳酪、羊肉,操着一口临安土音招呼少年用饭。 十年如一日,面对少年,母亲乡音不改,仅仅是不愿少年遗忘故土乡情。 饭后,那少年拿了把小弓,提着箭壶,又找那人去了。 —— 中都 一座豪华无比的府邸内,一间简陋的草屋与四周格格不入。 窗前,可见一位女子右手托腮而坐,瞧那模样,应是花信年华。 一张芙蓉秀脸,星眼如波,姿容秀美,又不施脂粉,穿的也是粗布麻衣,眉目之间却泛着哀愁。 “娘...娘...孩儿今天又学了一招!” “娘...父王给孩儿寻了个武林高手,可厉害啦!” 一位华服少年从远处向草屋欢快奔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待窜进屋来,瞅了瞅那女子后,开心的心情顿了顿道: “娘...你怎么又伤心了?” —— 西域,某山庄内 “克儿,如今六阳神功修炼得如何...叔叔闭关之时可曾懈怠?” 一位身穿白衣约莫五旬的老者问道。 只见其身材高大,高鼻深目,脸须棕黄,英气勃勃。但眼神却如刀似剑,甚是锋锐,语声铿铿,犹似金属之音。 “呃...叔叔,侄儿最近略有精进...” 身旁一青年回道,那人一身白衣,年近三旬,轻裘缓带,神态甚是潇洒,只是一副玉面稍显苍白。 “恩~~好侄儿,切记不可松懈,叔叔在中原尚有个大对头,那人武功不可小觑。” “哼!待我下次出关,你我叔侄二人且去会他一会!” —— 东海,某座岛屿 “爹爹~你不喜欢我了!” “我要娘亲!” “我要娘亲!” 旁边一人见此,一阵头大。 第8章西子湖畔,日月山庄 临安城,西子湖畔 日月山庄 皇宫大内里的骚乱,丝毫没有影响到此处的安宁。 初冬的午后,虽然仍有寒意,但太阳却照得颇为暖和。 “公子,令妹这病情...” “唉...老朽一时之间,也是无从下手...” “公子还是...还是另请高明去吧...” “公子您看如今老朽离家也有三日了,家中的小女恐怕早已心急如焚,公子若无别的事情,还是快些放老朽离去吧。” “公子?” “牛公子?” “牛爷?” 庄内,一位青衣少年正躺在院中的藤椅上阖着眼睛晒太阳,右手一把白扇尚未打开,只是缓缓敲得打着椅臂,任一旁素衣老者如何苦苦哀求也是无动于衷,只字不回。 “三年...” 半晌,那少年才懒洋洋地眯开眼睛,口中幽幽道: “还请老先生且在庄内暂住三年,也方便治疗舍妹病情,三年内舍妹若是痊愈,在下奉上黄金一千两向老先生鞠躬致歉,并且...” “并且力之所及之内,在下答应老先生一个条件。” “倘若是三年之后,舍妹仍不见好转,那老先生的阳间之路。” “唉...怕是也要走到尽头了。” “你!...” 听了这等霸道的言语,那老者气得直接伸手指了过去,怒目而视,竟一时半会也没憋出一句话来,过了好一会才泄了气道: “如此,你现在便杀了老朽吧,也好给你省些粮食。” “无妨,老先生一死百了不要紧,听说您那闺女出落得花容月貌,在下虽未曾婚配,但如此寒冬腊月的,嘿嘿...倒也不介意先多个暖床的丫鬟。” “老先生也不想...” “哼!...” 见这人如此强盗行径,那老者也懒得再去徒费口舌,心想自己老来得女,那闺女却宝贝得不行,也不敢再触怒于他,甩了甩衣袖,哼了一声,便入了堂内。 “叔叔又何必吓唬他,严先生是当世有名的神医,当年孝宗皇帝也是称赞不已,若是能有法子治好妹妹,断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老者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位身着宝蓝色水袖襦裙,气质端娴的女子走了过来,在少年一旁温声说道。 只见她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再看脸面,赫然便是当年的陈瑾儿,十年转眼已逝,娇颜依旧不改,只是更添了些许成熟风韵。 十年之前,陈瑾儿若是颗青杏,那么此时,就更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 谁家十八少年郎,白扇青衣笑楚狂。 此刻的青衣少年,正是牛顶天,如今,也赫然已经是十六岁的翩翩少年。 六年前,牛顶天为了给妹妹“傻姑”治疗痴傻之症,武功已经略有小成的他,便用密室中的钱财在临安城西子湖畔,置办了占地百余亩的日月山庄。 一边做些酒水的生意,一边给妹妹在各地搜寻名医。 如今畅销南北两国以及西域蒙古的“仙人醉”便在日月山庄名下。 前几日牛顶天闭关结束,神功突飞猛进,这厮瞬间膨胀了起来,觉得自己已经堪比天下五绝。
恰好又打听到了神医严防御的消息,便去他家连守了两天。 然而家中除了个俏娘子带个呆丫鬟,却没见着半个人影。 回来之后,得知严神医在宫中值守,便直接潜入了太医署,把那老家伙绑了出来。 牛顶天自认为是個读书人,本想客客气气地请,可那厮却丝毫不见配合,无奈之下只能给套了个麻袋。 若不是狡猾的严防御乘机喊了一声,牛顶天也不会被值守禁军发觉,气得牛爷朝着左眼眶直接给了一拳。 “嘿嘿,嫂嫂你却不知道,那老东西可不像表面这般老实。” “他对我不知根底,又是把他绑来的,我若不吓唬吓唬他,也挤不出来他的真本事,我来唱个白脸当个恶人,嫂嫂去唱那红脸就行了。” 听了陈瑾儿的话后,原本眉目清冷的牛顶天瞬间没了个正形,嘿嘿笑道。 陈瑾儿白了一眼,接着似又想到了什么,眸中隐有湛光流转,瞅着牛顶天似笑非笑问道: “据说严神医的女儿也是个出了名的美人,又颇具妙手,叔叔前些天应该也是见着了吧,难道叔叔真不动心?” 牛顶天听此,神色微顿,但这家伙如今神功有成脸皮却也不薄,心中一动后,面色如常一本正经地回道: “只是远远的守着大门,哪能瞧见里面的人,就算真是个美人,又哪及得上嫂嫂姿色万一。” 陈瑾儿听这人拐着弯夸自己,心里欢喜,脸上却难免有些羞恼,横了一眼过去道: “叔叔嘴上又没个正形,莫不是觉得没人治得了你了?” 说罢抬手佯装欲打。 牛顶天见了连忙躲闪迅速转开话题正色道:“嫂嫂可还记得包师姐?” 陈瑾儿怔了下,心思果然被带了过去。 这位她是听过的,也是见过的,生得端是柔弱娇美,至今记忆犹新,牛顶天在红梅村读书的时候没少被这位师姐照顾,不由问道: “可是包先生家女儿,十年前在牛家村失踪的那位?” 牛顶天起了身,背过手,望着院中的石榴树回道: “没错,前些日北地暗哨传来消息,包师姐可能流落在金国中都,包先生对我有授业之恩,去世前将包师姐托付于我,如今我武艺也算有成,过几日便打算亲自前去查探,倘若属实,便想法子将师姐带回来。” 陈瑾儿听后闷了闷,不由关心道: “叔叔既然决定了我也不便阻拦,能了包先生遗愿最好,只是叔叔到时候千万小心,自身安危要紧,若是出了意外,我和妹妹...” “呸呸...瞧我这破嘴,尽说些晦气的话” 还未说完,陈瑾儿便反应了过来,急忙止住小嘴。 牛顶天见此哈哈一笑,心中难免生出了些许豪情,于是安慰道: “嫂嫂放心,如今我的武艺虽不敢说强过五绝,但能让我败逃的江湖高手绝对是屈指可数,等我安排了严神医的家人后便即刻动身。” 陈瑾儿见这人嘚瑟的样,也不再取笑,只是一双美目含光,笑盈盈的瞧着。 二人对话之间,不觉天色也已将晚。 用了晚饭之后,又在庄内等了些许时刻,牛顶天见时间已经大差不差,随即便悄无声息地掠出了庄子。 第9章怀夕,怀膝 “可是怀夕姑娘?” 是夜,又在太医署蹲守了一天的严怀夕,刚和丫鬟云苓进了院门,便托着袖裙、迈着急匆匆的碎步,向内院小跑而去。 不曾想,正待跨过门槛时,耳旁突然传来了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 原本她就是心神不宁,经这么一吓,脚底下瞬间踩空,趔趄一下,就要朝着地上摔去。 严怀夕娇呼一声,俏脸苍白,已然花容失色,眼见就要着地。 “小心!” 已在门旁站了许久的牛顶天,眼疾手快,伸手便去相托。 只觉入手一片温软,由于手中之物太软,难以着力,情急之中用力抓捏了一下,倏忽之间,便扶稳了来人。 低头一看,便见一张不施粉黛、娇艳脱俗的俏脸。 “不妨事吧?” 牛顶天温声关心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收回右手。 严怀夕反应过来后,俏脸绯红,连忙退出一丈开外,柔柔糯糯的声音中带着轻颤道: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待娇躯酥麻渐退,反应过来之后,俏脸便是惊恐。 大晚上了自己家里怎么进了个陌生男人? “小娘子,小娘子你怎么了?” 这时,后面的丫鬟听着动静,急忙跑了过来,待看见院中有一男子后,一脸警惕问道: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随即似想到了什么一脸恍然看向自家小娘子道: “小娘子你们认识啊?” “呃...请问小娘子可是怀夕姑娘?” 牛顶天的脸皮不薄,也不见尴尬,当前正事要紧,只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顿了顿后,一本正经地朝着严怀夕拱了拱手问道。 见这人不答话,又喊了自己闺名,严怀夕原本就要恢复的俏脸,又是飘起一片绯色。 缓了缓后,压着羞恼,一脸警惕回道: “正是怀夕,公子为何不请自来,深夜在此?” “怀夕姑娘,恕在下冒昧打扰,令尊严先生正在鄙府做客,出于些许原因不便前来,在下奉严先生之托,特来接怀夕姑娘前去团聚。” “至于姑娘闺名...恩...亦是严先生告知,以此证明,还有...” “还有便是严先生祖籍怀州,姑娘之名取于怀牛膝之义。” 牛顶天直接忽略对方话中质问之意,当即道出了缘由,这厮不愿看到一身正气的自己反而被人污了清白。 读书人能有什么坏心思? 怀夕二字确实是从严防御那里得来。 不愧是严神医,连给闺女取个名字也不愿忘记自己的老本行,牛顶天刚拿到名字的时候不由想到。 “怀”字有怀念、思念之意,亦有怀抱之意。 “夕”字则是夕阳,是一日中最后的光辉时刻,是夜晚,是时光的流逝。 怀念美好的岁月,亦或是怀抱夕阳,仅从字面之意,即可见诗情画意、清新脱俗之意境。 但在严防御这位严神医口中取出,便定是怀牛膝之义,出自“四大怀药”中的怀州牛膝,源于药学经典《神农本草经》。 相传,周武王伐纣之时,大军行至怀府的时候,时值六月天气,当地酷暑难耐,又加上将士们远途跋涉征战,十之八九都累乏病倒。
因为怀府的百姓们早早就对殷纣王深恶痛绝,纷纷拿出了自家种植的菊花、地黄为士兵们煎水解暑,又用牛膝熬汤调节筋骨,并且让将士们食用山药滋补体质。 数日后,武王义军元气大振,立即挥师北上,取得了牧野之战的决定性胜利,并一举攻克朝歌。 周武王即位后,为了报答怀府百姓的恩情,就把菊花、地黄、牛膝、山药赐名为“四大怀药”,并成了历代皇室的纳贡之品。 对于这个典故,牛顶天是知道的。 再说那日,严防御见自己算是羊入虎口,逃脱无望之后,也是害怕宝贝闺女担惊受怕,便狠下心来赌了一把牛秀才的信誉,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便把女儿这样的私密告诉了牛顶天。 严怀夕听到这里,也是信了牛顶天所言,但一时间又感到茫然无措。 自己爹爹自从那日进宫坐班值守,突然便不见了踪影,去太医署多番打听也是杳无音信,宫里只说是也不知晓,今天突然听到了消息,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怀夕姑娘快些收拾东西随我离开,刚才的动静怕是已经惊动了在院外监视的探子,在下刚才不走正门也是无奈之举,实在是不愿惊动他们。” 牛顶天已经察觉到了院外的动静,见严怀夕楚楚可怜,仍在彷徨,压着心里些许的愧疚连忙催促道。 他不愿再惊动宫里的那位老太监,上次已经吃了不少苦,如今没有把握胜过他,倘若走晚了被寻到踪迹,日月山庄也不会安全。 所以,把严怀夕送回庄子后,自己必须连夜出城,将皇宫里的注意力吸引到临安城外去。 “快!...围起来!...列阵!...别走脱了里面的人!” 话音刚落,便听见院外传来一阵杂乱脚步,接着便是兵甲之声围了过来。 “怀夕姑娘得罪了” 牛顶天见此情景也不敢再作犹豫,直接操起双臂,一臂一人,把二人抱在了怀里。 所触之处,虽顿感两片柔软,也顾不及体验,便全力施展出了凌波微步。 牛顶天紧抱两人体迅飞凫,飘入阵中,飘忽若神,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若往若还,不过三息,便窜出包围,倏忽之间,已不见踪影。 “快放我下来!” “不许叫!” “放我下来!” “不许叫!” “你夹我头发了!” ...... 把含羞带臊的严怀夕和呆丫鬟送到山庄后院交给陈瑾儿,交代过侍卫后,牛顶天迅速换了一身夜行衣,便向内城方向疾去。 待到内城墙下,只见早已人影窜动,牛顶天纵身一跃,如鹰展翅,双脚轻点之间,已至楼上。 随即一记劈空掌便携着火盆朝着城楼上的烽火台劈去,瞬间烽烟四起,火光冲天。 接着便是运足内力朝着皇宫大内喝道: “无!鸟!老!贼!” “爷!爷!欧!阳!克!已!至!” “速!速!出!来!领!死!” 喝声刚落,便见一道黑影从城内飞来,牛顶天见此,心道:妥了!随即使出全力向着城外疾驰而去。 一前一后,两道黑影,几息之间,便窜出了临安城。 ...... 第10章叔叔!还不动手! 洛阳城, 十余里外的荒郊。 一前一后突然闪出了两道人影,两人脚不沾地,犹如鬼魅,飞速朝远处疾驰而去,转眼之间,便已不见了踪影。 清柔的月光抚在牛顶天的脸上,他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冷气入体后,一时间也冲缓了肺腑间火辣辣的痛感。 如此良辰美景,如果在往日,他是不会介意去驻足欣赏一番,如果再来一壶小酒,能与陈瑾儿相对而坐,杯酒言欢,定然不甚惬意。但此时此刻,只有一个感觉: 累!累!还是累! 整整两天一夜! 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 跑!跑!继续跑! 这特么是哪来的老变态这么生猛? 牛顶天拼命狂逃,心中也是一片疑惑,射雕中可没见有这号猛人。 原本以为《凌波微步》的轻功已经天下无敌,没想到突然遭遇的一个打又打不过,甩也甩不开,想要心里问候,却也顾及不上。 此时逃命要紧,其他的以后再说不迟,今天稍有不慎,可能真会死人!! 心思泛起之间, 脚下的速度却不见丝毫迟缓。 后方, 李公公正施展脚力穷追不舍,忽见前方那人倏尔之间停了下来,他心中不由的生出了警惕。 于是隔在十丈开外与牛顶天对峙了起来。 如此一幅画面,颇有两大宗师高手月下对决的气势。 老太监姓李,乃大宋朝从一品御前公公,皇家供奉。 二人招式即将展开之际,远处蛰伏的寒鸦也生起了警觉,纷纷“扑翅”几声展开翅膀,朝着远方飞去,只留几处寒枝,在月光之下左右摇曳。 “哼!小贼,为何不跑了,倒是追的咱家好是一番辛苦。” 李公公冷冷哼了一声,枯槁苍白的脸上扯出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向着对面牛顶天阴恻恻说道。 月色照将过去,恍若老鬼,任谁见了此等画面,心中也难免会生出丝丝寒意。 牛顶天见此,倒也不害怕,曲三的尸骨自己都扒拉过,还怕你个没卵子的老鬼?于是对着李公公拱了拱手,笑道: “在下西域欧阳克,西毒欧阳锋正是家叔,初到中原贵地不知天高地厚,没想到竟触犯到了公公。” “先给给公公赔个不是了。” 嘴上虽是服软,但身子倒还是直挺挺的站在那,一副不卑不亢我并不是真怕你的模样。 当然,这帽子还得先甩出去,能甩一天是一天,反正以后迟早要和欧阳克那野爹对上。 “哦?...你这小贼莫不是还想拿五绝来吓唬咱家?” “哼!区区五绝咱家尚不放在眼中!” 李公公听了底细,阴森森的眼神倒是轻轻诧异了一下。 不过仍是底气十足,似乎并不在意西毒的名号。 “公公明鉴,在下并无吓唬公公之意,实在是公公武艺在下着实佩服。” “唉...出门在外,叔叔特意交待,中原之地卧虎藏龙,万不可盲目自大。” “不曾想无意之间,还是得罪了公公这样的前辈高人,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公公宽宏海量,切勿与小子一般见识。”
牛顶天一本正经地扯道。 反正四下无人,也没人认识,即使传了出去,丢人的也不是自己。 “恩~既然有了悔悟,咱家也不会得理不饶人,便交出了严太医父女,且随咱家入宫,禀明官家发落。” 李公公见此,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一下,笑眯眯道。 可那眼神牛顶天总觉不怀好意。 “嘿嘿,公公见谅,实在是在下与那严神医爱女一见钟情,奈何严神医百般阻拦,小子只好出此下策,便把他绑了出来。” “打算先以理服人,再拜堂成亲。不曾想和公公造成了此等误会,哈哈。” “公公武功盖世,胸怀宽广...” “公公...” 就这样,月光下一老一少东拉西扯了起来。一位枯槁的面容渐渐慈祥,一位言行举止愈发的谦恭。 气氛,逐渐缓和,时间,仿佛也静止了下来。 “嗖...” 突然!原本静止的两人像是约好了一般,恍若离弦之箭,瞬间朝着对方崩射了过去,身后只留下一道道虚影。 两人相触之际,迸发出阵阵轰鸣,气势如排山倒海,踪迹似鬼影难寻,转眼之间,二人十招已过。 “呸!老阴逼...” 牛顶天心想。 “哼!小狐狸...” 李公公冷笑。 牛顶天的罗汉伏魔功施展到了极致,只觉得这老鬼每一招都是寒气逼人,难以招架。 又仿佛是识得自己这门武功,只能碧波掌法与劈空掌轮番催动,强力施展出凌波微步与其慢慢纠缠。 罗汉伏魔功正是牛顶天十年前画中所得,也是多亏了“傻姑”那一碗水。 两幅画开出了三本秘籍,加上桃花岛三门武学,正是他如今闯荡江湖的依仗之本。 想起“傻姑”,心中又是难免心疼,今晚不知还能不能安全回去。 果然还是江湖菜鸟,生死对战,也敢分心。 “噗~” 百招未过,牛顶天胸前突然遭受了一掌,瞬间感到自己体内翻江倒海,只觉得一股寒气入体,冰冷刺骨,忍不住一口鲜血携着冰晶喷了出来。 就在枯掌再次拍来之际,牛顶天狠下心来,也不管是否能撑得住,轻飘飘的一掌便迎了上去。 感受到一股汪洋内力入体之后,大声喊道: “叔叔!还不动手!” 两人双掌迎接之际,李公公发觉体内的功力疯狂向外泄去,一时间竟难以挣脱。 “北冥神功!” 反应过来之后,只见他一张老脸布满惊恐,瞬间惊呼了起来。 咋又听牛顶天呼喊,以为自己中了奸计,生死关头之间,紧紧咬住老牙,直接松开关门,任一身功力向对方疯狂泻去。 待挣脱束缚之后,飞似的向远处遁去。 倒地的牛顶天见状,托着已经重伤的身体,强行压住体内的寒气,朝相反的方向急掠而去。 第11章越女剑,韩小莹! 紫气东来压万山, 老聃吐舌笑开颜。 青牛车外天风阔, 摇动当年函谷关。 牛顶天不知道旁人乘坐牛车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他只知道很稳,很安稳。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便发现正躺在一辆牛车上,身下还有一堆厚厚的稻草,又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此时此刻,他突然想起了牛五爷,那位赶了一辈子牛车的老人,想起了小时候,就像现在一样,躺在牛车上看着天,看着云,看着飞鸟,看着远处的夕阳。 只有在那辆牛车上时,他才会抛去了烦恼,就像现在躺在这辆牛车上时,也抛去了落荒而逃时的烦恼一样。 当然,如果前方那位正在赶着牛车的人,再唱上一首牛五爷最爱的儋州小调的话,他想,他的伤可能会好的更快些。 虽然浑身上下疼得不想挪动半分,但前方时不时飘来的诱人清香,不停的穿入他的鼻喉,刺激他的大脑,不妨他再幻想些更美好的事情。 如果说陈瑾儿身上的味道,是晚秋的丹桂在岁月的河流中所酿成的美酒,醇香典雅,无法抗拒。 那么身前的这位,就应该是江南的清荷,清雅淡香,抚平伤痛,让人如沐春风。 牛顶天躺在牛车上又闭上了眼睛,脑海中迷迷糊糊地思索着,享受着。 “醒啦?” 过了一会,也许是听见了身后轻微的动静,前面的人拉住了牛车,唔哝软语轻声问道。 “嗯” “喝酒?你身上的寒气很重,驱寒。” “嗯” 应该是知道后面的人伤势很重,前面的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个女人,也不怎么在意。 随即打开了酒囊转过身来,便开始往这人嘴里喂去。 牛顶天只觉得一股热流突然灌入了喉中,紧接着流入肺腑,浑身上下也瞬间暖和了许多。 这时才睁开双眼,瞧了眼上方俯着身的女人。 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白袍粉衫,大眼睛,长睫毛,皮肤如雪,一头乌云般的秀发,风姿天然,正是一位江南水乡般的人物。 女人见这人眼睛不眨的盯着自己,一时间脸色微红,不甚自然,但转而又压了下去,朝着牛顶天微微笑了一下,便转过身去继续赶车。 看样子, 应该是个豪爽的江湖人儿。 牛顶天便又闭上了眼睛。 那老太监的武功是真的猛,逼是装了,目的也达到了,自个却是差点没跑掉。 若不是被自己用北冥神功阴了一把,又借着西毒的名头诈了一番,这条命恐怕真会搭在外面。
想着想着,又沉沉睡去。 ...... 枯藤,老树,昏鸦, 夕阳西下 牛车在残阳的拉扯下,缓缓地向北驶去,没过多久,远处荒野上的一座孤村便出现在了视线之中,越来越近。 渐渐的,一阵阵呼救哀嚎的惨叫声由小及大从那边传了过来。 牛顶天醒了 抬眼望去,便见一伙金国士兵和一伙中原打扮的江湖人士,正合在一处,在前方村子里烧杀抢夺,奸淫掳掠。 破碎不堪的门窗,血腥刺鼻的尸首,浑身赤裸的妇女,散落一地的财货,还有漫起火光的房舍。 哭喊声,哀嚎声,呻吟声,呼救声,一时间交杂在了一起,入眼之处,便是一片人间地狱般的景象。 他两世为人,从来都未以好人标榜过自己,也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因为在这乱世江湖,好人是一种责任,更是一种负担,通常也不会有太好的下场。 但是,他自认为还是个人,所以,前方几人的下场,从他瞧见的时候就已注定,哪怕,他如今仍有重伤。 恰巧,此时正在杀掠的几個金兵,也发现了这边牛车上的一男一女。 看见躺着的牛顶天后直接无视,见着那的女人模样后两眼放光,一边往地上扔下沾鲜的财物,一边狰狞地喊道:“快点全都杀了!这边还有两个!” 说着便冲了过来。 牛顶天见此,正准备出手,女人的一只手便按将了过来,示意别动。 接着右手迅速抽出一柄铁剑。 剑刃出鞘,剑鸣如铮,剑光如虹,倏地在牛车上跃过,身子如飞燕掠波,挥手之间,寒光一闪,为首的金兵便鲜血飞溅,人首异处。 与此同时,又是两人围杀了过来。 女人见到后一跃而起,一脚踢开了其中一人砍来的长刀,一记剑光闪过之后,又是鲜血飞溅,一击毙命。 另外一人刀光未到,一记后刺,铁剑便直捅对方心窝。 能让一个善良温柔的女人如此,这剑,含着恨。 剩下的几人见此,一时间犹犹豫豫都不敢上前。 忽然见一劲装之人持刀站了出来,沉声道:“阁下何人?铁掌帮办事,识相的速速退去!” 女人听此,“倏”的一下,抽出了仍插在心窝里的铁剑,转过身去,美眸如电,横眉冷斥道: “越女剑,韩小莹!” ...... 第12章感觉到春天来了 是她? 牛顶天听后眉头轻佻,一脸诧异。 从身后盯着前方持剑而立的身影,牛顶天一时间有些出神,心里不由得叹到: 这是一位温柔善良的女子,也是一位坚贞豪爽的女子,更是一位可亲可爱可敬的的女子! 如果在射雕世界去论意难平,他觉得眼前这位当属其一。 他记得眼前的佳人射雕时空里,最终的结局是在桃花岛上的冯氏墓中自刎而死。 但此时不是该在大漠吗?应该在那里和几个兄长一起守着郭靖,等着嘉兴醉仙楼的“十八年”之约吗? 牛顶天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韩小莹,一位江南美女,是“江南七怪”中唯一的女人,排行第七,擅长使用越女剑法,身法轻盈,轻功颇高。 相比于几位兄长,她似乎未曾有过丝毫的负面性格,应该是江南七怪中最具人性光辉的人物。 如果没有她的关爱和维护,在其他几位师傅的教导下,郭靖也许会少了很多的宽仁和敦厚,更成不了后来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牛顶天以前一直觉得,韩小莹大概是江南七怪之中唯一一个,把郭靖真正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的师傅。 郭靖在其他六怪的心中,或许更多的是为了十八年赌约,是为了他们自己心中所谓的正义和坚持。但在韩小莹心中绝对不是这样。 就好像开场之时的杨铁心,他那位师姐的“好丈夫”,面对跪在眼前苦苦哀求不要抛弃的妻子,竟狠心见而不救,转而去追已不见踪影的李萍。 他们或许都有自己心中的坚持,有自己的仁义。如果心中的仁义需要在爱人亲人面前这样选择,那么牛顶天宁可不要这样的仁义坚持。 为了真正在乎的人,哪怕成了江湖中所谓名门正派眼中的邪魔外道又有什么关系?这江湖终究不过是实力说话。 在这位韩女侠的心中,郭靖大约就是她自己的孩子,孩子虽然笨拙迟钝,但她毫不在意,从未嫌弃。 郭靖跟随全真教马钰修习内功的时候,被江南六怪误以为是偷偷跟梅超风习武,老大柯镇恶为了所谓的众人性命安全,要先下手除掉郭靖时,也只有韩小莹不顾自己生死,在柯镇恶的杖下救了郭靖。 她还多次替郭靖辩解说:“那个传授靖儿的是上乘内功,自然不是恶意。”“靖儿忠厚老实,决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就算靖儿存心不良,他也不能装假装得这样像”“把靖儿武功废了?那比武这约怎样?” 当六怪见到马钰得知是全真教掌在教授郭靖内功之后,韩小莹又欢喜道:“孩子,是这位道长教你本事的么?你干么不早说?我们都错怪你了。”说着伸手抚摸他的肩头,心中十分怜惜。
说到韩小莹的豪爽,当丘处机在醉仙楼用铜缸向“江南七怪”敬酒发难,从韩小莹也毫不畏惧地接招饮酒便可看出。 当时越女剑韩小莹叫道:“我来喝一口!”右足一点,倏地在铜缸上空跃过,头一低,已在缸中吸到了一口酒,轻飘飘的落在对面窗格上。 后来,丘处机又要和江南七怪争斗酒量,要以喝酒喝出胜负,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故事: “越女剑韩小莹虽是女子,生性却是十分豪爽,当下亢声说道:“好,先比了酒量再说。这般小觑我们七兄弟,小妹倒是第一次遇上。”说着端起一碗酒来,咕噜咕噜的便喝下去了。她这碗酒喝得急了,顷刻之间,雪白的脸颊上,泛起了桃红。”这一喝,韩小莹和其他六怪两样的连喝了三碗。 说起她的善良,韩小莹第一次见郭靖的时候,就对郭靖格外关心,而郭靖却是个在旁人看来憨傻迟钝的孩子。 韩小莹问郭靖:“你爹爹叫什么名字”时,由于过于兴奋,声音都发颤了;见郭靖比拖雷要笨拙无比,韩小莹一声长叹,眼圈不禁红了。 当晚江南七怪在荒山顶上正与“黑风双煞”打斗时,韩小莹看到了爬上山来的郭靖,又惊又喜,就忙抢下去要接他上来,可陈玄风更快,韩小莹加快脚步的同时,大喊“孩子,快跑!”韩小莹不顾自己安危,跑到郭靖面前,一把拉住他的小手,转身飞逃。 最后,在桃花岛冯氏墓中,这样温柔善良的人却在黑暗里经历了她人生中最悲惨的时刻。 朦胧之中,她看到了朱聪、全金发、韩宝驹的惨死。 慌乱之中,她看到了南希仁护着柯镇恶逃了出去。 绝望之下,她不愿独活,最终自刎而死。 在可能是“爱情”面前,她哪怕与张阿生从未互表过心意,在张阿生为救她而死后,竟在张阿生面前发下“我已经是张家的人,这生这世决不再嫁别人,我死之后,永远和你厮守。”这样荒唐的誓言,至死都坚守着终身未嫁他人。 可见她忠贞善良,温柔豪爽的本性。在牛顶天看来,这才是整个故事中最完美的女人,犹胜黄蓉。 此时,这样的女人就在眼前,最重要的是,她还救了自己的命。 瞧着那执剑坚定挡在自己身前的风姿。 牛顶天看着看着 感觉到春天来了。 第13章姑娘,请借剑一用 显而易见,那位一身劲装持刀而出之人,正是这伙江湖人中的头目。 不论在哪个朝代,有些许背景的人中,也总是不会缺少些肆意妄为、为非作歹之徒。 在北地,有金国的官方同伙。在大宋,又有铁掌帮这样一流势力的靠山。 也难怪他们光天化日之下,敢把汉人村民不做人看、屠杀殆尽。 对于铁掌帮出现在金国境内,并且和金人合伙作恶,牛顶天并不意外。 他记得铁掌帮帮主裘千仞,就曾和金国赵王完颜洪烈有过勾结,也就是那位牛家村惨案的幕后黑手。 之前裘千仞一直都在猥琐发育,甚至连第一次华山论剑王重阳的邀请,都假借功力未成而果断拒绝。 牛顶天没想到,这老家伙那么早就和完颜洪烈开始暗通曲款,勾搭了起来。 而眼下,对面除了劲装汉子,尚有四名同伙。 “哦?” 为首那人,听了韩小莹报出的名号后,鹰视狼顾的脸上鼠目微眯,口中轻轻一诧。 看来,“越女剑”的名号他也是听过的。 而后,他又不甚在意,因为眼前不是七人,只有一女,而且,还带了个废物。 显然,是没有把牛顶天和牛顶天心中的韩女侠放在眼里。 这让躺在车上的牛顶天微微有些不爽:老子虽然落魄,也不是你们几只酱油党能欺的。 “原来是越女剑韩女侠,在下上官鹰,家师铁掌帮帮主裘千仞!” 上官鹰阴冷的眸子微微一动,朝着韩小莹拱了拱手后,嘴上有恃无恐地胡扯道: “我等途径此村投宿时,遭到乡野刁民下毒谋害,这才刚刚手刃仇人,不曾想与阁下起了误会。” 心想就看这小娘们识不识相了。此时天色虽然已暗,但路上并非没人路过,若不是担心节外生枝,耽误了师傅的大事,他可不会放过眼前到了嘴边的俏娘子。 如果江南七怪到场,他也许不敢放肆,但眼前只有武功最弱的一个,还是个女人,自然另当别论。 也不怪上官鹰狂傲,这人正是如今铁掌帮的大弟子,一双铁掌更是颇得师傅裘千仞的真传,在帮内也是少有敌手。 此次奉师傅之命前来金国办事,途中与接应的金国士兵,在荒郊野外碰见了个偏僻的村子,一时兴起便起了恶念,不曾想碰见了两個管闲事的。 “奸贼!休要狡辩!” 听这人无耻嘴脸,韩小莹不禁气得俏脸通红,紧了紧手中的铁剑后,瞪着美目骂道: “铁掌帮大名鼎鼎没想到出了你这么个畜生!勾结金贼更是该死!” 看来,让这位温柔端庄的韩女侠如此不顾仪态,真是被气得不轻。 躺在车上牛顶天见此,也不禁暗暗赞道:韩女侠果然是人美心巧,骂的真准,还真他娘的是蛇鼠一窝。 上官鹰见这臭婊子如此不识抬举,不禁暗恨,脸色也是瞬间阴沉了下来。
没错,在他看来,就是臭婊子,刚才已在心里骂了无数遍,这会见撕破了脸皮,便毫无顾忌、满脸狰狞地骂了出来: “臭婊子!不识抬举!一会有你爽到哭的时候!” “别弄死了那小白脸!就让他躺那看着!” 说着,便招呼手下杀气腾腾地围了过来。 韩小莹见对方人多,而且不似刚才的普通士兵,心中不敢轻敌,迅速计较了一番后便打算先下手为强。 遂施展轻功避开忽然扑来的上官鹰后,她飞速向一旁的帮众掠了过去,先杀一个是一个,免得自己寡不敌众。 那帮众突然见韩小莹如飞燕般举剑刺来,心中不禁大乱。 慌忙之下,连忙抬刀去挡,不曾想对方虚招一恍,一个挥砍,只见寒光一闪,便没了意识。 而此时,剩下的四人已经迅速将韩小莹合围了起来。 “给老子宰了这贱人!” 上官鹰一声怒喝,率先挥刀攻了过去。瞬间乱刀四起,刀刀致命,韩小莹不敢大意全力使出越女剑法,四十九路剑招来回周旋。 这剑法最初的起源是在春秋吴越争霸时期,在越国都城会稽有一位牧羊少女,少女在与一只白猿的交往中学会了越女剑法。 越女剑法异常精妙,范蠡初见之时如获至宝,便邀请少女前去越国王宫传授剑法。 最终与王宫剑士实战演示了两天,越国的剑士根据记忆便整理了一套剑法,就是后来在吴越地区流传的越女剑法。 但流传下来的三十六路剑招只适合军阵厮杀,并不适用于江湖厮杀,韩小莹当初对流传下来的剑招进行了创新,便有了当下正在对敌的四十九路剑招。 “给老子剁了那小白脸!” 上官鹰见一时间拿不下韩小莹,为了扰乱其心神,便生出一计,直接喝令一旁手下过去宰了牛秀才。 一旁正暗自运功疗伤的牛顶天听了,眉头一挑,暗道:不妙! 果然 韩小莹听后上当,挡过砍来的刀光后,迅速转过身去纵身一跃,便要扑向已经靠近牛车的帮众。 上官鹰见此早有准备,运足掌力功,铁掌朝着韩小莹左肩直接拍了上去。 韩小莹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肩膀迅速传了过来,但狠下心来银牙一咬,强忍剧痛,仍是扑了过去将那人从后心一剑刺死。 而后, 再次转身,倚剑而立。 站在牛顶天的身前一动不动。 她凭借自己颇高的轻功,本可以独自逃走,但她心中不愿。 眼见上官鹰再次扑了过来,韩小莹心道:此次怕是凶多吉少,只是连累了身后这人... 正当她准备拼命一搏的时候,就听得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姑娘,请借剑一用。” 第14章小娘子,你的脸怎么红了? 与此同时 西子湖畔,日月山庄。 一间古香古色的房间内,窗帘上挂着细腻的绣花,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两旁帘钩上还挂着小巧精致的香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一旁的陈设之物也都是少女闺房所用。 此时,床上正躺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身穿干净洁白的锦缎睡衣,乌黑的秀发披散在床头,一只洁白如玉的小手伸出衾被,横放在床沿,瞧脸面,虽俊俏娇美,却带着天真呆气。 正是当年的“傻姑”,如今,已十五六岁,也不再玩泥巴了。 牙床旁,同样坐着一位素衣少女,正给“傻姑”号脉,俏脸上的秀眉时皱时缓。 此人正是被牛顶天“掳”来的严怀夕,旁边俏挺挺的还站着一个呆丫鬟云苓。 “姐姐!姐姐!嘻嘻...” 忽然瞧见门口走进一人,床上的“傻姑”一脸惊喜,直接掀开了衾被,向那女人的怀里欢快地扑了过去,似乳燕归巢。 来人正是陈瑾儿。 见“傻姑”扑来,陈瑾儿抱在怀里,一脸宠溺地抚了抚头。 接着又反应了过来,赶紧拉着“傻姑”往床上拖去,将其按在床上盖好衾被后,一脸责备道: “小心着凉!这么冷的天,乖宝怎么不穿衣服就跑下来了,下次可不许了。” 说罢又嗔了一眼过去。 “嘻嘻...” “傻姑”见了也不说话,只是睁着一对大眼看着陈瑾儿一脸欢喜地傻笑。 身旁的两人见了,都是满眼怜惜。 云苓脸上有些夸张。 “怀夕妹妹这几日住得可还习惯?如有不妥的地方直接跟姐姐言语,可别把姐姐当了外人。” 陈瑾儿随后又拉起了严怀夕的手,关心问道。 对于自己那小叔子干的事,她是颇为愧疚,如今跑了出去一点消息没有,只能她来擦屁股。 不对,是只能她来收拾这烂摊子。 “瑾儿姐不要客气,这里都挺好的,庄子这么大还有不少游玩的地方,平日里有姐姐和妹妹陪着说话。” “而且书房里还有些珍贵的医书典籍,这可都是妹妹往日求之不得的。” 严怀夕听了,赶忙回道。 对于这位姐姐的关心,她是真有些不好意思了,如今住在庄子里上上下下都恭恭敬敬,感觉快成了半个主子。 每日也就是从父亲手中接过给“傻姑”诊治的活儿,其它时间倒是无事可做。 可怜的怀夕姑娘还不知道自己是跟父亲一起被“囚”在了这里。 也是严老爹心疼女儿担惊受怕,并没有如实相告,只说是在宫里出诊犯了错,怕官家秋后问罪,便躲在了这庄里。 “瑾儿姐姐,不知...不知牛公子何时回庄?” 紧接着,严怀夕又小心翼翼地向陈瑾儿张口问起了心里最关心的问题。 只是心里觉得自己一个女儿家难以启口,又似想到了些什么,脸色有些微红,颇为不好意思。 “小娘子小娘子!你的脸怎么红了?” “是生病了吗?要不要云苓告诉老爷去?” 忽然,一旁的云苓好像发现了自家小娘子的脸色红了起来,连忙呆呆地关心问道。 严怀夕听了,瞬间俏脸通红,只觉得脸上好似火烧了一般,心中又羞又恼,随即美目一瞪,红着脸娇斥道: “只是屋子里有些热,休要胡说!一惊一乍的。”
说罢好似感觉一旁的陈瑾儿在取笑自己一样,又朝自己的呆丫鬟瞪了一眼。 就在这时,只听床上的“傻姑”突然也一脸兴奋指着严怀夕笑道: “嘻嘻...姐姐脸红!姐姐脸红!” 严怀夕:... 无地自容。 云苓见了,一时间觉得莫名其妙,有些委屈。 心想:小娘子这是怎么了?往日里也不见对人家这么凶,小娘子不喜欢人家啦?呜呜呜... 也不怪严怀夕抛开女儿家的矜持这么问。 心想那人才第一次见面,对自己是不该摸的地方也摸了,不该抱的也抱了,还... 还用那么大劲捏了一下,现在回想都感觉还有些疼。 本来想想压在心里就这么过去了,也不好意思跟旁人提及,可是这些天时不时的就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心里又难免有些羞恼。 心又想这人连个说法也没有,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至今不见个人影。 一下是百般心思。 若是牛顶天在此,知道这丫头心中所想,定会大呼:冤枉! 陈瑾儿见此,会心一笑。 于是连忙坐过去握住了严怀夕的手,满是歉意地说道: “妹妹勿怪,非是我那叔叔有意怠慢妹妹和令尊,” “实在是那日他有些紧急的事要去金国处理,至今还没稍回個消息,” “庄子在金国也有些生意,姐姐已经吩咐下去打探消息,有了消息会第一时间传来,等他回来了姐姐定会让他跟妹妹和令尊赔罪!” 严怀夕听了心里微微一宽,脸上又有些不好意思。 “夫人,该用晚膳了。” 正好此时后院的护卫小青走了进来,传话说该用晚饭了,陈瑾儿给“傻姑”穿上衣服打扮了一番后,便亲热地拉着严怀夕的小手往膳厅走去。 跟在后面的“傻姑”心想: 姐姐今天怎么不拉着我了?是不喜欢我了吗?... 小青是日月山庄的护卫,负责贴身保护陈瑾儿的安全,手下管着三十多名女护卫,主要是护卫内院的安全。 还有三十多名男护卫负责外院的安全,归一个叫“牛奎”的少年管理。 这些人都是六年前牛顶天在南逃难民中挑选收养起来的,六年时间特殊的教育培养绝对忠心,一身武艺在其亲自调教下很是不俗。 庄子的外院一般都是牛五爷在打理,没错,就是牛家村的牛五爷,老人家如今已经七十有八了,是庄子的管家,虽然佝偻着腰苍老了许多,但是对庄里庄外的事可是门清儿。 在牛顶天看来牛五爷就是自己人,六年前庄子建好后便把牛五爷给请了过来。 当时对牛五爷说牛爷爷我来给你养老送终,老人家笑眯眯的答应了,没想到过来之后还是被当成了老牛使唤,不过老人家倒是也乐在其中。 ...... “小青,让牛奎再加派些人手,务必尽快找到庄主的下落。” “定要注意别惊动了皇宫那边的耳目。” 用完午膳后的陈瑾儿来到了院中,思索了片刻后,立即召来了不远处的护卫小青吩咐道: “是,夫人。” 小青领命后便退了出去。 “唉...” 凝望着院中石榴树旁那把空着的躺椅,陈瑾儿心里愈来愈紧,忍不住幽幽叹道。 ...... 第15章光起刀落,一剑封喉! “恩?” 韩小莹俏脸一怔,微微愕然。 “韩女侠,请借剑一用。”牛顶天缓了缓语气道。 这突然的举动,不止韩小莹愕然,连正欲扑过来的上官鹰,也是满脸错愕,脚下步子都停了下来。 待他反应过来后,直接哈哈狞笑道:“小子,你莫不是脑子让那牛车颠坏了,死之前还想在老子面前充一会狗熊?” 牛顶天见此,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朝上官鹰轻声开口道: “上官英雄可否让在下先交代几句遗言?” 说完后,他也不管是否答应,便直接看向韩小莹,瞧了瞧苍白的俏脸,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笑着道:“韩姑娘,今天哪怕是死,在下也想死在韩姑娘前面,请韩姑娘成全。” “你会武功?” 韩小莹听了,心中微微一暖,忍着肩膀上的疼痛轻声问道。 “恩” 牛顶天轻轻颔首,向韩小莹伸出了右手。 剑柄入手,尚有余温。 牛顶天持剑迈步向前,脸上似笑非笑。习武已经十年,尚未取过人命,今天他要让这几人也感受一番恐惧的滋味,旋即笑吟吟地开口道: “上官英雄,在下早年曾习得一套剑法,这第一招叫作山外清音,不知诸位好汉哪一个先上来,好让在下见识一下高招,便是死也该瞑目了。” 本来已经很是不耐的上官鹰,见两人不过是秋后蚂蚱,倒也不介意戏耍一番。 尤其是那位韩小娘子,越发见她绝望愤恨,自己仿佛越发有一种别样的快感。否则刚才也不会放着两人在自己眼前你侬我侬,膈应谁呢? “先给老子阉了他!” 看向身旁一人,上官鹰冷声出口。 那人得到命令,也不废话,满脸阴狠,挥刀便是上前,只当眼前这人是个柔弱书生。 待冲到牛顶天身前不足一丈时,对准下肢,就是狠狠地捅了过去。 尚未及身,忽然觉得眼前银光一闪,还未反应过来,持刀的右手便没了感觉,接着一股剧痛便从手腕处传来。 紧接着, 长刀落地, 鲜血飞溅! “啊啊啊!...我的手!” 一声惨叫传来后,出手的那人直接面目狰狞着双腿跪地,接着,便是倒在地上不断地痛苦哀嚎。 远处冲天的火光,照得这边的哀嚎更显凄厉。 不管是上官鹰,还是韩小莹,见了此景,都是一脸惊愕,不可置信。 手腕分离! 滴血不沾! 就在三人失神的时候,牛顶天已经持剑贴了过去,剑尖直抵对方咽喉。 也不管对方的哀嚎,一脸平静,轻声说道:“现在,我要杀你,你恐不恐惧?” 那人听了,也不顾了手上的剧痛,浑身瑟瑟发抖,满脸惊惧地哀求道: “饶!...饶!...饶命!求!...求!...” “噗” 求饶声还未说完,只觉得剑光一闪,鲜血飞溅,便瞬间没了意识。 瞅着倒地的尸体,牛顶天一脸平静,持剑而立,喃喃开口道:“方才村子里的人求饶的时候,你又可曾放过。”
这话声很轻,但身后的韩小莹,确是清楚的听见了。 前后之间不过瞬间,远处的的上官鹰却未瞧清情况,但是此形此景,他的心中难免有些惊疑。 牛顶天脸见此,脸上讪讪地笑着道:“不曾想这人如此大意,在下弃文从武初入江湖,没想到是在这里杀死第一位武林同道,看来今天我这条命今天也是够本了。” “这第二招呢,叫作萧史乘龙,哪一位英雄愿意上来让在下领教高招?” “还是上官英雄两人一起出招?如此的话,也是在下的荣幸。” 惊疑不定的上官鹰,本想直接过来了结了牛秀才,但听了这话,又打消了念头。 主要还是有些疑惑,想知道这家伙究竟是不是真把式,于是对右边那人道: “先给老子剁了他的手!” 那人听了吩咐,不敢大意,持刀缓缓逼了过去。 待靠近牛顶天时,也不见对方出手,心中开始不耐,于是出其不意,猛地挥刀向其持剑的右手砍去。 还未近身,忽然眼前一片残影飘过,只觉得寒光一闪,便看见手腕处血液崩射,直接溅了自己一脸,随后剧痛传来,低头一看,已经是手臂分离。 “饶!...饶命!饶命!求!...求少侠饶命!” 有了前车之鉴,这人瞬间也是明白了过来。眼前这人怕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高手! 瞧见抵在脖颈处的剑锋,只觉得一片冰冷,便不顾臂膀处的剧痛,冒着冷汗,瑟瑟发抖哀求了起来,一时间竟然泪流满面。 “哦?你害怕了?” “刚才在村子里杀人的时候你怕不怕?唉...现在我要杀你,原来你也会害怕!” 牛顶天面对这人的求饶无动于衷,口中幽幽叹道。 那边的上官鹰见此,瞬间明白了:这他妈在扮猪吃虎! 接着也不犹豫,直接持刀扑了过来。 牛顶天见此,一剑了结了那人性命。随即便在上官鹰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飘飘乎地消失在了眼前。 “我在你后面啊,上官英雄。” 上官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幽声,在这夜晚只觉如入幽冥。 压住恐惧,挥刀便是回砍,却是一刀砍空,回过神来,左腕便传来剧痛,看过去,左手也是已然落在地上,手腕处鲜血喷涌。 “啊!...啊!...” “上官英雄不是练的铁掌功么,原来你也是怕痛的啊。” 上官鹰虽然剧痛难忍,听了这话也是压不住心中的咆哮: 老子是人!当然也他妈的怕痛! 但这话眼前却是已经不敢说出来了。 “现在,我要杀伱,你害怕吗?上官英雄。” 牛顶天对着上官鹰笑着说道。 上官鹰见此,心知这人已经不可能放过自己,心思一转,瞧见一旁的韩小莹,便是直接扑了过去。 想要活命,只此一路! 但他还未扑出一半距离,一道虚影瞬间闪过。 光起! 刀落! 一剑封喉! 第16章牛车上的女人 此时,远处的大火,已经渐渐熄灭,只剩下些许岚烟,仍未消散。 不该死的人死了,该死的人也总该去相聚。 “我只是想让他们也尝尝恐惧的滋味,也好知道来世去做个好人。” 不知怎的,牛顶天在韩小莹的面前,没由来的轻声解释了一句,面色也不复刚才的清冷。但这似乎不是他的性格。 所以,这话刚刚说完,他便突然反应过来,差点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老子解释个球啊? “我...” 韩小莹艰难地倚剑立在那里,月光下的娇躯摇摇欲坠。 正要地开口说些什么,却发觉已是力不从心,直接朝着一旁倒去。 “小心!” 牛顶天见状,急忙伸手接了过去。 瞬间, 温软入怀,一股香气迎面扑来,牛顶天有些沉迷这味道。 低头看了眼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韩小莹,他心中甚是怜惜,不由的紧了紧臂膀,横抱了起来后,便朝着牛车缓缓走去。 轻轻地将人放在稻草堆上,脱下自己的棉袍裹了上去,接着又是担心夜寒,便在外层也覆了一层稻草。 随后撑起伤躯走到车前,驾起牛车,借着月光,继续向北。 这一次, 他在前,她在后, 他坐着,她躺着。 真是熟悉的感觉啊! 正赶着牛车的牛顶天,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禁感叹道,紧接着,脸上美滋滋地咧开了笑脸,也一扫前两日的阴霾。 “啪~” “啪~” 兴之所至, 两记牛鞭挥起。 “侬呵,走山路,过小河~” “我赶牛车,砍柴火~” “车上坐着我阿妹呵~” “我呀我阿妹~” 牛顶天对着前方情不自禁地唱了起来,这首牛五爷最是钟爱的儋州小调。 以前的他,是觉得心中“羞耻”,在偷偷教了牛五爷几次后,不论对方怎么忽悠,再也不愿在牛车上陪他老人家一块“丢人现眼”。 只说“君子不失足于人,不失色于人,不矢口于人,是故君子貌足畏也,色足惮也,言足信也”是孔圣人对读书人的要求。 牛五爷见此作罢,毕竟读书人的世界他不懂,也尊敬。 不同往昔,此时此刻,牛顶天的心中就是乐意。 ...... “车上坐着我阿妹呵~” “我呀我阿妹~” ...... “往昔难猜阿妹心呀~” “阿呀阿妹心~” 迷迷糊糊中的韩小莹,仿佛听见了有人唱歌。 模糊地听清两句,只觉得唱进了自己的心,便沉沉的想要睡去,但是脸旁一阵阵寒风飘过,钻到衣领里后,直叫人冷得哆嗦,没多久,便悠悠清醒了过来。 入眼之处,唯有一轮皎月和漫天繁星。 忍不住蜷缩起了身子,紧了紧裹在身上的衣袍。
她嗅出了这是前方男子身上的味道,思绪也不由自主的飘向了今日早间。 她原本是在大漠,陪着五位结义兄长教导郭靖武艺。前些日子得知嘉兴老家族内有亲人病危,便和自己的亲兄长韩宝驹赶回去了一趟。 处理完丧事后,韩宝驹因有急事先行北返,她自己留下来安顿好族亲后,也才在前日启程北归。 没想到在今天早间,途径洛阳城远郊的时候,准备去河边取水,便在草丛里发现了一位昏迷不醒的俊秀男子。 当时见这人面色苍白,只是一幅弱不禁风的书生模样,而且像是受了很重的伤势,心中不忍,便将其救了起来,这才有了接下来傍晚时所发生的事情。 令她如何也想不到的是,这人却是个顶尖的高手,使出的那如神似幻的身法,和那快到极致的剑法,她自己也是平生首见。 原本是自己驾着牛车驮着他,转眼间,却换成了他驮着自己,想到此处,感觉恍若一场梦境,又忍不住闭上了双眼。 躺着躺着,前面那人不正经的调子她也是听清了,她是江南嘉兴人士,自然听出了这是南方的腔调,心中也是默念了起来: 侬呵走山路过小河 我赶牛车砍柴火 车上坐着我阿妹呵 ...... 往昔难猜阿妹心呀 阿呀阿妹心 今日不须妹直说呵 ...... 阿妹何时把门过呀 把呀么把门过 阿妹含笑一句呀 ...... 起初,韩小莹默念着这调儿时,又想起了自己两人这场景,脸色也是有些微红,心里颇不自在。 不知怎的,越往后念着,念着念着好似想起了什么,又加上左肩突然袭的剧痛,不觉间,泪水已经滑落了下来。 都说无助时的女人最为娇美,再怎么坚强的女侠,也终究也是个女人。 韩小莹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江南,想起了大漠,想起了当年偷偷爱慕自己不敢表白的五哥张阿生。 那位为救自己在和铜尸陈玄风的打斗中重伤而死的人。 自己心里也不清楚对他到底有没有爱意。 可当他为救自己奋不顾死的时候,在死前表露心意的时候,自己并不后悔当初的接受,也不后悔发出那样的誓言。 可是突然,韩小莹却又生出了一丝恨意,恨那人为何不在生前告白。 哪怕只能经历过几天时光,这一世也算是没有白活,也好过是在死前,让自己像个寡妇孤守一生。 想着想着,苍白的俏脸已经渐渐是泪流满面。 牛车在月色的陪伴下缓缓地行驶着,除了“轱辘轱辘”的车轮声,周围一片静悄悄的。 悄然无息之间,也不知过了多久。 只听“吱呀”一声,牛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韩小莹缓缓睁眼望去,一座破庙映入眼帘。 第17章破庙中的女人 有人! 牛车尚未靠近破庙时,牛顶天便发觉了庙中的气息,应该是两人,虽然里面并未燃起灯火。 以他如今的功力,十丈之内,些许微弱的气息动静也逃不过他的耳目,哪怕如今仍有伤在身。 “韩姑娘在这稍等片刻,在下先进去瞧瞧情况,” 牛顶天见车上的韩小莹也已经苏醒过来,只是一张苍白的俏脸惹人怜惜,便靠了过来温柔说道。 “恩,麻烦公子了。” 韩小莹轻声回道。 说罢便又疲惫地合上双眼,左肩处的伤口像是含着烈毒一般,不断侵蚀着她的精气神,只觉得每说一句话都要耗费巨大的精力。 牛顶天见状,帮韩小莹又整了整衣袍上覆盖的稻草,便向庙内走去。 刚踏进庙门,借着月光,便见迎面是一座已经残缺不全的佛像,布满蛛网。 四周也尽是残破不堪的墙壁,庄严与神圣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孤寂与凄凉。 在佛像台座的东边,便见着两人,一大一小的女子。 那里是最为遮风的位置。 大人一身白衣,头戴羃,瞧不清脸上的模样,只看身材像是花信之年,正靠着佛像台座旁盘腿而坐,右手握着一把紫铜雕花宝剑,左手搂着俯卧在腿上十岁左右的白衣女孩。 那女孩听见动静,见有人进来后也不害怕,只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瞧着。而后伸出小脑袋贴近羃压着清脆的声音小声说道: “师傅师傅,有人来了...” 而后便又伸着头继续好奇地瞧着门口的动静。 那大人只是“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仍是一动不动,应是在闭目养神。 牛顶天看见庙内的情况后,思索了一下,便向女子那边走去。 那小女孩见人走来,也是有些紧张,不由抓住了大人的衣角。 牛顶天见此,对着小女孩扯出了自认为最是和蔼的笑容,又朝那大人拱手道: “叨扰了,在下有伤员须照料,想在一旁将就一晚。” “嗯” 待那人回话后,牛顶天就在一旁收拾了一块地方,随后向庙外走去。 出来后发现韩小莹已经睡着,就压着脚步,悄声取了一摞稻草回到佛像旁铺在地上。 再次返回后,也不忍将韩小莹唤醒便轻轻横抱了起来向庙内走去。 韩小莹正在梦中,只觉得身上突然一阵温热,原本就寒冷的身躯,便情不自地禁紧紧贴了上去,也没享受多久,又感觉温热突然离身而去,正想要再次贴去时,就被一阵动静惊醒。 醒来后便发现自己刚刚离开那人的怀里,便被放在了稻草堆上。想起刚才被这人一直抱着,一时间俏脸微红、心思纷乱。 一旁的小姑娘本来已经眼神迷离正待睡去,见那人抱进了个睡着的女人,瞬间又精神了起来,心想: 这莫不是师傅说过的采花贼? 于是便趴在师傅的腿上,斜着脑袋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 “师傅师傅,她受伤了...” 过了一会,许是发现了什么,小脑袋又贴近羃压着声音说道。 “嗯” 那大人仍是轻轻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师傅那他是不是采花贼?” 小女孩眼神转了一下后,突然又贴过去问了师傅一声。 说罢,还小心翼翼地回头朝牛顶天这边看了一眼。 那大人不再言语,沉默以对。
牛顶天听见后,内心和脸上都是一番精彩。 于是又露出了方才那样的笑容,看向那女孩正要说些什么,便见对方赶紧把头转了过去埋在师傅怀里,好似见着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躺在草堆上的韩小莹见此,也稍稍恢复了些精神,苍白的脸上忍不住抿出了笑容 “阁下见谅。” 那大人见此,不再沉默,声音清冷。 “无妨。” 牛顶天见状,倒也不放在心上,心里更多的是觉得像见了妹妹“傻姑”一样亲切。 “韩姑娘伤势感觉如何?要不...先帮韩姑娘瞧瞧伤势?” 此刻安顿了下来后,见韩小莹越发萎靡不振,牛顶天也是担心伤势,就想帮她瞧瞧,这样的事想等对方先开口是决计不可能的。 正躺在那的韩小莹听后,有些涣散的眼神,微微撇了一眼旁边的两人后,面色带着些许犹豫不决。 自己的确感受到了伤势越来越重,虽说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对方毕竟是个男子,而且伤在左肩,本来就是万万为难的事情,更何况当下一旁还有人瞧着。 牛顶天见后,也是明白了,男女之防即便是江湖儿女也难例外,便打算等后夜再说,于是又对韩小莹温声道: “那韩姑娘先喝口酒暖暖身子,休息会,在下去附近寻些野味,垫垫肚子,至于伤势容后再说。” 说罢便小心翼翼地把酒囊里的酒朝韩小莹的嘴中送去。 此时此刻,韩小莹早已不见了早前给这人喂酒的大方与爽朗,面色忍不住微红,见对方看来的眼神也是忍不住躲闪不停,不敢直视。 虽是江湖之人,终究还是个女子,压着气息小嘴抿了两口后便摇头拒绝了。 牛顶天也不勉强,又帮其紧了紧袍子,随即便出了破庙。 不足半个时辰, 当牛顶天再次返回破庙的时候,手中拿着根树枝,枝头插着一只刚处理过皮毛的山兔,瞧见韩小莹已经睡着,给兔子来了个酒浴后,便来到火堆旁慢慢烤了起来。 烤至三成熟,洒了点酒,烤至五成熟,又洒了点酒,如此反复,没过一会,破庙里便溢满了肉香。 “咕噜~” 即将烤熟的时候,牛顶天忽然听见了一旁咽口水的声音。 瞧过去,只见那小女孩正大眼睛盯着兔肉,小鼻子时不时皱上一下。 见牛顶天看去后,眼神便在兔肉和牛顶天的脸上来回扫来扫去。 牛顶天见此也不犹豫,直接撕了块兔腿笑着递了过去。 女孩见此,一时间有些犹豫,不敢去接,随后抿了抿小嘴,伸手轻轻拽了两下师傅的衣角,抬头回首,换上可怜巴巴的眼神征询师傅的意见。 大人见此,有些犹豫,沉思了一下后,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又对着牛顶天道: “多谢!” 声音还是有些清冷,随后便不再言语。 女孩见师傅同意,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眯着大眼接了过去。 正当牛顶天准备给韩小莹撕些兔肉的时候,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有人! 果然,过了会后,一阵阵说话声传了过来: “彭长老,前面有火光!” “好像是座破庙!还有人!” “有肉香!里面有人在烤肉!” “哈哈哈!兄弟们有口福了!” ...... 第18章今夜庙内,禁止杀戮 声未止,人已至。 牛顶天一眼瞥去,只见夜色中三人踏入庙内。 左边是一个污瘦乞丐,身穿破衣草鞋,手持竹棒,腰间隐约可见八个布袋。 往右两人,均是身着净衣长靴,身上未见布袋,只是各自挂着刀剑。 隐隐为首的中间那人,年近五旬手持宝剑,身形微微发福,白皙的面色虽显和善,半眯的双眼中却时不时的闪过阴险诡诈的神光。 往庙门过一眼后,牛顶天便不再看去,继续处理兔肉。 此等角色如今尚入不得他的眼中,心想若是不识好歹,自己倒也不介意再多收几条命,也好给早前的几人作伴。 三人入内后,便站在门口停了下来。 “彭长老...” 瞧过庙内的情况后,最右边那人一见有酒有肉,就是两眼放光,随后,给了中间那人一个眼色,贴首过去,低声询问。 “嗯~” 那位彭长老听了也不说话,只给了对方一个甩向庙里的眼色,夹带凶光。 随后,眼睛便不停地在坐台旁那个女子身上扫来扫去,隐隐间透着淫光。最后定在羃的面纱上一动不动,想要将其脸面看個清楚。 那人接到彭长老的眼色后,便迈步上前走去,对着牛顶天笑呵呵道: “小兄弟,在下丐帮中人,长途跋涉到此处也是饥寒交迫,小兄弟不妨把酒肉和这块地方让与我等可好,恩?” 说罢面上露出了凶光,又晃了晃腰间的长刀。 听见此话,还不等牛顶天回应,身后那位污瘦乞丐便站了出来,急声道: “陈舵主!我丐帮是侠义之帮,你如此乞要,与强取豪夺又有何异?若是让洪帮主他老人家知晓了,定是不会饶过于你!” 那陈舵主见自己这边的人不识好歹,脸上也挂不住了,听了话后立马冷声顶了回去道: “传出去?哼!” “怎么?刘舵主还要管到我河南分舵的地盘?你有你的乞讨方式,本舵主也有本舵主的乞讨方式!” “饿了该讨就要讨嘛!讨个饭还要瞻前顾后婆婆妈妈!你刘舵主莫不是把我丐帮的祖宗本业也给忘了?” “你!”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刘舵主听了对方这话,气得一时间说不出了话来,缓了缓口气才沉声开口道: “哼!今天只要有叫花子我在,就绝不许你坏了我丐帮的名声!” 说罢,便手持竹棒怒瞪着双眼,上前几步挡在了那陈舵主面前。 “哎~都是自家兄弟,何必伤了和气嘛。” “陈舵主想要吃肉喝酒,刘舵主又担心传出去坏了丐帮的名声。” “如此倒也简单,” “只让它传不出去不就行了,” “至于女人嘛,无非是谁先谁后的问题。” 正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破庙门口处传来了彭长老幽幽的声音,瞧这姿态,完全未把另外四人放在心上。 “彭长老你!...” 刘舵主听了这言语,抬头就死死地盯着彭长老,一脸难以置信。 这他娘的堂堂丐帮四大长老,原以为是德高望重之人,没想到会说出此等卑鄙之言,竟是个阴险好色的小人! 刘舵主有些懵了。 再看他那眼神,正紧紧盯着坐台旁的白衣女子,眼中的淫光已经毫不遮掩。 就在三人争执之际,正低头撕肉的牛顶天,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倒没想到,今天晚上还能亲眼目睹一场丐帮内部的净污大戏。
眼前的彭长老也算是个传奇人物。这人是丐帮净衣派的长老,擅长使用摄心术,阴险狡诈,极度好色。 在射雕时空中,当丐帮之中净污两派明争暗斗,最终大打出手时,北丐洪七公赶回了帮内,此时已经担任新帮主的黄蓉便将彭长老免除职务,此人开始对丐帮不满。 又加上杨康那便宜大侄子的威逼利诱,彭长老便和其勾结了起来,合谋加害郭靖黄蓉甚至夺取丐帮帮主之位。 在被赶出丐帮后,又先后投靠过金国、蒙古。曾企图非礼产子不久后的穆念慈,被郭靖、黄蓉所救。 神雕之中,这人又在大胜关英雄大会上假扮蒙古武士随金轮法王出场,为金轮法王出谋划策。 最终在蒙古武士围攻终南山全真教总坛时,这位彭长老用摄心法引得神志不清的慈恩,也就是裘千仞狂性大发,死在了其铁掌之下。 不过这彭长老那门阴险歹毒的摄心法也算是门绝技,类似于后世的催眠术。 原书中黄蓉是完全着了道。如果不是郭靖在场看出异状,在黄蓉耳边背诵了《九阴真经》,很难想象以这老家伙的德行,黄蓉后面会承受怎样的折磨...... “韩姑娘...” “韩姑娘醒醒,吃点东西。” 见那几人仍在争执,牛顶天也不搭理,轻轻摇醒了已经深睡过去的韩小莹,往其嘴边递去撕好的兔肉。 “恩?” 那彭长老瞧见韩小莹的脸面后,便是惊喜,没想到草垛里还藏了个绝色。 于是立即对着刘舵主朝陈舵主使了个眼色,自己便缓步朝牛顶天走来。 那陈舵主见状直接发难,拔刀就向刘舵主砍去。 刘舵主没想到帮中兄弟如此狠毒,竟一言不合就刀剑相向,好在武艺也是不俗,直接就往地上滚去,躲过了致命的一刀。 但未曾防备之下,仍是被深深砍伤了右肩。 陈舵主见对方倒地不起,挥刀便剁。 瞧见这人凶相,正拿着兔腿看着起劲的女孩,猛地转过头往师傅的怀中埋去,只是手中尤在攥着兔腿。 就在此时, 火堆旁的牛顶天运起内力,手中原本挑火用的木枝“嗖”的一声飞射了出去。 只听“叮”的一声脆鸣, 陈舵主瞬间感到持刀的双手震得发麻,长刀竟然脱手而去。 “今夜庙内,禁止杀戮!” 随后,便听牛顶天处传来一声,声音很轻,却足足地轰入了三人耳中,一时间竟都有些神色恍惚。 牛顶天并非不想宰了两人,从他们说出那话,并往这边放出淫光时,就已经动了杀心。 他也不想蹲在死人身旁吃着东西,也不想让旁边的女孩瞧见血腥的场面,若非如此,那女人也应早已出手。 他能感觉出来,此人是个高手,而且,已有杀意! 正在靠近的彭长老,此时却似肝胆俱裂,想那人是何等内力!竟以枯枝震脱兵刃!那陈舵主的功力可是不弱,不然也难以成为丐帮的八袋弟子。 反应过来后,二人不顾多想,直接飞似的一前一后向庙外逃去。 牛顶天见此也不阻拦。 待两人出了庙门,消失在夜色的瞬间, 只见牛顶天抬掌便往地上一拍,一节枯枝腾空而起,瞬间一分为二,又见手掌往庙门处一挥,树枝便向外急射而去! “啊!...” “啊!...” 两声惨叫传来! 随后,便是一阵死寂。 ...... 第19章八月初八,开宗立派 一代长老,就此殒命! 还带着一位河南分舵的舵主。 一旁那白衣女子也很是诧异,并非自己难以做到,只是眼前这少年的年纪能使出这招,着实令人恐怖。 腿上趴着的小女孩,原本正埋着头,又未听见动静,便抬起头来,正好看见身旁那位大哥哥伸手往地上一拍,树枝就飞了起来,然后又飞了出去。 再然后就是一脸崇拜地盯了过去,连手中的兔肉也顾不上吃了。 韩小莹见此,苍白的俏脸已经见怪不怪,内功,轻功,剑法,看来此人是无一不精,而后便是迷迷糊糊地盯着牛顶天侧脸怔怔出神。 正躺在地上捂着伤口的刘舵主,也顾不上右肩处的伤痛,直愣愣地盯着惨叫处呆住,反应过来,一时间心神大乱,又忽然间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地位仅次于帮主的人啊! 就这样死去,可想而知会引发丐帮怎样的震荡,帮内兄弟是决计不会放过。 可那人神鬼莫测的功力,恐怕除了洪帮主现身,帮内无人可以抵挡。 终究是死于外人之手,不管身前孰是孰非,就算有过错,也有帮规处置,哪里容得了外人下手。 这就是江湖! “你在害怕?” 见那人仍在盯着庙外出神,牛顶天暂且停下了给韩小莹喂肉的打算,轻声问道。 刘舵主听见话声后,缓缓回过神来,并不做声。 对啊,自己在害怕。 倒不是害怕这人杀了自己,若是想杀自己也不会在关键时刻出手救下自己。 自己只是害怕帮内兄弟会为彭长老和陈舵主这样的禽兽送了性命,白白枉死。 “你害怕丐帮之人会找我送死?” 见那刘舵主仍不说话沉默以对,牛顶天点出了其心中所想。 “少侠的武功出神入化,除了洪帮主之外,在下是平生仅见,更没脸面言及为帮中的害群之马报仇。” “只是...” “只是即便在下不泄出消息,恐怕此事也瞒不过帮内的眼线,怕是最终还会寻到少侠身上...最后白白枉死啊。” 那刘舵主听了,有了回话,只是脸上满是痛苦,说到最后眼中竟有些热泪。 “接着!” 牛顶天并未回话,只是拿出一瓶金疮药给对方扔了过去。 待对方涂抹完毕后,口中幽幽说道: “无妨,我非是嗜杀之人,只要他们不来送死,我也不会动手,倘若是有人想找些不痛快,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说罢便站起身来,缓缓走向刘舵主,口中一边接着道: “当然,早就听闻降龙十八掌威震天下。” “若是北丐洪七公也想问罪,在下倒也是十分期待领教一下天下五绝的功力!” 说到最后更是豪迈顿起,掷地有声。 那刘舵主看着眼前之人尚不及弱冠之龄,一身武功却深不可测,又放出此等豪言,不禁有些神情恍惚,顿时觉得自己四十余年似都活在了老狗身上了。 身后那女孩听了,两眼冒着星星,听师傅说过五绝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五个人,觉得这个大哥哥好厉害,连五绝都不怕,长的又好看,可是自己天亮就要跟师傅走了,想到这,只觉得手里的兔肉也不香了。
“刘舵主你可知我为何救你?” 牛顶天看了过去,又接着问道。 见对方迟疑不答,便自顾自的说道: “我虽不是个恶人,但也不认为是个好人,今日刘舵主所为,易地而处,我也不敢说一定会去为了不相干的人冒着性命风险。” “但是,这却也不妨碍我佩服刘舵主这样的人,心中有大义,没错,就是心中有大义!都说义之所在,不倾于权,不顾其利,说的便是刘舵主这样的人。” 刘舵主听到此处,心中微热,两人年纪虽差了将近两旬,此时的他却有一种知己之感。 接着又见其缓步之间继续说道: “可是,身在江湖身不由己,江湖中人又怎会脱出个利之一字,或为名,或为财,或为权,刘舵主今日之举虽为义之所驱,却为利之不容!” “今日贵帮长老舵主皆死,唯刘舵主一人独活,又逢净污两派之争而净衣势大,加之洪帮主已多年难觅踪影,刘舵主此番归去,怕是不会风平浪静啊!” 刘舵主听此,眼神微闪。 这他早已料到,只是心中不愿承认,见牛顶天直接当面说出,却又无法否认,还等未自己说些什么,便又听其说道: “倘若刘舵主此去,有宵小之徒相逼,为贵帮不容,若不嫌弃,可去临安城内,西子湖畔的日月山庄寻我,我若不在,只报我姓名即可。” “在下牛顶天,添为日月山庄庄主。”说罢,牛顶天笑着朝刘舵主拱了拱手,恍若四周无人。 “在下刘逢春,丐帮湖北分舵舵主” 刘逢春见了,连忙艰难起身,抬起手朗声回礼道,气息尚足,看来伤势并无大碍。 “牛庄主的心意在下知晓,能瞧得上我这身微末伎俩也是在下的荣幸,只是...只是我已是丐帮之人,万万做不得脱帮之事。今日之事入得你眼我眼,本就是我丐帮之耻,绝不会从在下口中脱出半句!” “哪怕以后,我为帮中兄弟不容,牛庄主总归是一人,丐帮弟子数余万,也不便给牛庄主带去麻烦!” 刘逢春也是個实在之人,听了牛顶天如此推心置腹的话,便也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牛顶天见此也不意外,只是原已背过去的身子又转了回来,盯着刘逢春的眼睛缓缓问道: “刘舵主认为何为侠?” 见刘逢春思索,还未等其回答,便又高声说道: “若国泰民安,则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若庙堂不靖,则匡扶正义,替天行道!” “若神州破碎,则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这!便是我心中的侠!” 随即又背过身去,盯着那佛像大声说道: “我牛顶天!欲在两年之后八月初八,于襄阳城外九宫山上开宗立派!届时广邀天下五绝和武林同豪共赴盛会!” “到那时,同道之人便为我之袍泽,区区丐帮,又有何惧?” 闻之,庙内皆寂! ...... 第20章醉仙楼 东方微晓,晨曦吐霞。 刘逢春走了,驾着牛车拉起两具尸体走了。 持剑的白衣女子也走了,抱着还未睡醒的女孩走了。 待三人走后,牛顶天见韩小莹尚未醒来,便盘起腿来闭目而坐,运起罗汉伏魔功继续调养伤势。 那老太监之前打在身上的一掌,蕴含着刺骨的寒气,又加上后来吸取了他大量的寒性内力,如今的牛顶天虽仍可强行出手,但体内真气一旦打破平衡,奇经八脉便会遭受这股寒气的冲击折磨。 当前最重要的是把这股寒气彻底驱散。 罗汉伏魔功虽然也是高深的佛门功法,但是一直进度迟缓,收效甚微,这也是牛顶天为何迟迟不给韩小莹运功疗伤的原因。 这部功法集佛家内功之大成,十分精微奥妙,并且兼有阴阳刚柔之用,并非是至刚至阳的功法,这可能也是驱散体内寒气进效缓慢的原因。 而且这门功法修炼起来异常的困难,单单是其中第一步摄心归元,就要求修炼者必须摒弃一切俗虑杂念,单是这一个要求,百万人中人也未必有一人能够做到。 修炼的人也不可过分沉迷于练功,以免会出现“贪、嗔、痴”三毒,最终念违背了佛法。 天资颇高的人修炼时,总会是思虑繁多,免不了全心全意‘着于武功’。 但是资质鲁钝的人修炼,又无法理解这门功法中千头万绪的诸多变化。 牛顶天当初修练这门武功的时候,若不是有吐纳法帮助他宁心静神,恐怕短时间之内也是难以精进。 一副图卷,内部藏有十八个罗汉图,便是一部罗汉伏魔功。 当修炼第一个罗汉图时,只觉得体内一切窒滞的经脉之处无不豁然而解,畅通无阻。 随后修练十八个罗汉图时,头顶之处便开始不断有白气氤氲。 初步小成之后,他只觉得神清气爽,内力运转起来无不如意,体内阴阳之力相生相济,半年过后,便功力大进。 之后的几年,牛顶天一直在致力于阴阳内功合而为一,达到体内阴阳交泰的境界。 最后那年闭关修炼这门功法的时候,他又感觉到体内如家有宝库,堆积如山,内力充厚盈实,仿佛有一股有质无形的力道,真气像无穷无尽、永无枯竭一般。 但这门功法最后的那种身随心转、无所不可、左右高下、尽皆如意的境界,他如今仍在慢慢摸索。 倘若是功成,他绝对是有信心能在那老太监的手中立于不败。 约莫半个时辰, 等牛顶天收功完毕,头顶氤氲之气渐渐散去,脸色也稍微有些红润。 转过头去便发现韩小莹已经醒来,正盯着自己出神。 待其回过神来,发现牛顶天看去的目光后,连忙躲闪开来,苍白的俏脸不禁微红。 也许是觉得自己方才的目光有些无礼,女儿家脸皮儿薄,心中难免有些尴尬,便忍着不适想要起身,又对牛顶天轻声说道:
“多谢牛公子昨日出手相救,若...” 正待还要说些什么,牛顶天便连忙伸手扶了过去,让其躺下,接过话去温声说道: “韩姑娘快躺下,切勿再伤了身子,要说道谢的也该是在下,没想到韩姑娘人美心地更是善良,若不是姑娘,我这身伤躯现在还不知道躺在哪儿呢。” 说到后面,便直视起韩小莹的眼睛,面上露出和煦的笑容,话声很是温柔。 他是真真切切动了心的,心动人不动的是废物,该有的关怀一点也不能少,至少要让对方感受到温暖。 韩小莹对这眼神很不适应,见如此直白的夸自己,脸上有些发烫,听到“伤躯”啊“躺”啊的字眼后,不由自主心想: 自己不就是伤躯吗?不就是正躺在这吗?又让这人贴身照顾 而后就是感觉脸上热的头昏脑涨,又想昏昏睡去。 牛顶天见了韩小莹的异状,也不敢进逼得太急,于是转开了话题,道: “韩姑娘伤势感觉如何了?早餐还需姑娘稍等些时间。” “在下正准备带韩姑娘进洛阳城,先寻個落脚的地方,再给姑娘寻些大夫看看伤势。” “嗯” 见牛顶天目光挪开,韩小莹心中稍适,声如蚊蚋,轻轻应了一下。 将铁剑覆于身后,又把酒囊悬在腰间过后,牛顶天蹲在了韩小莹身边。 伸手轻轻帮其整了整秀额前纷乱的头发,又紧了下裹着娇躯的衣袍。 韩小莹并未抵触,可能也是无力抵触。 轻轻横抱,便是软香入怀。 牛顶天跨出庙门后,随即使出凌波微步,飞速朝着洛阳城方向疾驰而去。 早间的官道上,行人已经慢慢出现,大多是些乡间的农户。 或是进城务工,或是运些农货进城贩卖,或是给些客栈饭馆输送物资。 说起务工,此时的宋国金国早已兴起,严格来说,应该叫作兼业。 “凡人情莫不欲富,至于农人、商贾、百工之家,莫不昼夜营度,以求其利。” 兼业的兴起,有的是因为生活所迫,不得为之,有的是因为观念转变,图求脱贫致富,总之,算是推动了这个时代的商业繁荣。 此时走在官道上的路人,大都忽感到身旁一阵疾风穿过,就见一道虚影朝着远处飞去,以为自己生出了幻觉,再一眨眼,又全都归于平静,摇了摇头,便是抛在脑后。 为了不误怀中佳人的早餐,牛顶天也是拼出了全力,不足半个时辰就窜进了城内。 走走转转,寻到一座三层楼阁处停下脚步,抬眼望去,便见三字: “醉仙楼。” ...... 第21章医治之法 楼畔绿槐啼野鸟, 门前翠柳系花骢。 怀抱佳人,牛顶天抬步缓缓踏入楼内。 虽是早间,但此时的醉仙楼中已经是人潮涌动、热闹非凡,一二两层的宾客上下攒动,络绎不绝。 见门口忽然进来一位怀抱女子的人,里面的宾客都有些诧异,但也只是心诧那么瞬间,便又开始忙活各自桌上的早点,这醉仙楼的早点可是一桌难求。 未及牛顶天说话,柜台前,那位身着华服的年轻掌柜,瞧见牛顶天的模样时,神色一顿,立马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再次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便压着激动的心情,朝着牛顶天疾步走来。 来到身前,那人躬身抬手,朝里面招呼道: “公子,顶楼请!” 牛顶天见此,微微颔首,便跟在其身后往顶楼走去。 待到顶层后,可见雕檐映日,画栋飞云,碧阑干低接轩窗,翠帘幕高悬户牖,入眼之处,无不奢华。 “寻一间最好的卧房,要女间。” “把城内最好的大夫请来。” “再准备些有名的嘉兴早点。” 牛顶天一点也不客气,直接跟身前的掌柜吩咐道。 “是,庄主。” 那掌柜躬身领命后,便迅速把牛顶天向一处房间带去。 入房后,牛顶天将昏睡的韩小莹缓缓放在雕花木床上后,合上锦被,点燃熏笼,轻轻出了房间。 “庄主,” “自庄主前些日不见踪迹后,夫人一直担忧庄主安危,吩咐各个酒楼耳目四处打探庄主消息,并吩咐一有消息立即回报。” “庄主您看属下现在是否直接回复消息?” 待走出房间后,那掌柜开始恭敬地向牛顶天汇报情况。 “先不急,去把我刚刚吩咐的事情办了,等我书信一封,你一并派人送回庄内。” 牛顶天剑眉微皱沉思片刻,做了决定后又吩咐道。 “是!庄主,属下先行告退!” 掌柜听了牛顶天话后,便躬身退下。 牛顶天见其退去后,缓步走到做廊,凭阑举目,遥望洛河,心思起伏。 此醉仙楼是彼醉仙楼,也非彼醉仙楼。 六年前,日月山庄的“仙人醉”火爆金宋两国的时候,现成的热度不用白不用,于是牛顶天便打算在各大城市中创建集酒楼客栈于一体的“醉仙楼”。 一方面是能多一处收入,更重要的一方面,就是想在南北各地建立自己的消息网,以备后用。 仙人醉,醉仙楼,两为一体,想想挺美。 但是牛顶天一想到嘉兴早已经有了一处醉仙楼,心情便没有那么美了。 收购,被拒。 溢价收购,还是被拒。 酒水断供,溢价收购, 最终,嘉兴的醉仙楼成了日月山庄名下产业。 并且靠着“仙人醉”的无限量专供,迅速在宋金南北两地打开了市场,成为当下最为高档火爆的酒楼之一。 方才楼下的掌柜,便是日月山庄的人手,虽然年纪轻轻,但武功却是牛顶天亲自传授,很是不俗。不但负责洛阳城内的醉仙楼业务,也掌管着洛阳城一带的消息网。 不止是他,各个地方的醉仙楼掌柜,都是在日月山庄经过严格的层层选拔后,又经历特殊培训后留下来的人手,可以说是牛顶天当下手中最重要的一支力量,文可分散各地聚财,武可持刃聚拢冲杀。
没多久, 就见那年轻掌柜牛犇领了个身背百宝箱约莫六旬的匆匆上了楼。 没错,年轻掌柜叫牛犇。跟山庄的护卫头目牛奎一样,都是随着牛顶天姓牛。 不止他们俩,所有训练过的日月山庄心腹都是这个姓,因此他们自己也自称为“牛家军”。 本来都是些南逃濒死的孤儿,绝望之中牛顶天的到来,算是对他们有活命再造和授艺之恩,自然无不忠心感恩,更何况还是经历了严苛的考验选拔。 “公子,刘大夫的祖上曾是汴梁城的御医,也是如今洛阳城最好的大夫。” 牛犇行至牛顶天身旁,抱拳躬身行礼,只是称呼上在外人面前有些避讳。 “嗯,辛苦了,你先下去,有事情再吩咐你,还有武艺也切勿落下,近几日我会在此处逗留,若是有不懂之处可来寻我。” “刘大夫幸会!这边请!” 牛顶天吩咐完牛犇后,对刘大夫客气地拱了拱手,便引着其往韩小莹房间走去。 “是!公子!” 牛犇听了牛顶天的话后,兴奋之情难以言表,强压着已经激动泛红的脸色,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退去。 难怪牛犇兴奋,以往授艺训练的时候,大家都是集在一起,对待之处并没有什么差别,但彼此之间争先的心思都是异常迫切,谁都想像牛奎一样留在庄主身边。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牛顶天神鬼莫测的武功他们都是亲眼所见,像今天这样开小灶的机会是可遇不可求。 心潮起伏之间,牛犇仿佛已经看见了把牛奎那小子压在脚下的场面。 “刘大夫,如何?”牛顶天见刘大夫号完脉后眉头依旧紧锁,面色沉重,便忍不住迫切询问道。 “尊夫人从脉象来看的话时强时弱,而且无法运起丝毫的内力,按道理,若是受了普通的江湖人的掌力,在尚有生机之时,断不会出现这种现象。” “虽然老夫还未查看伤口,但若是真像少侠所说的那样,出掌之人习练的乃是铁掌功,看与不看伤口已不重要,如此症状想要根治的话,实在是已非在下所能及。” “不过...” 刘大夫并不知道二人身份,只当作是夫妻。诊断过后,心知此症状并非是自己能解。 “不过怎样?刘大夫!” 听了刘大夫的话,牛顶天看着尤在昏睡的韩小莹,心里越来越沉,心想难道真要跑去大理国找五绝中的南帝? 去了那厮如今也未必肯救!打败他强迫救?更不可能!这时听到又有转折,便迫不及待地急声问道。 “不过行凶之人的掌力应是尚未形成火候,掌毒较小,目前还未有生命危险,眼下老夫只能先开上一副药,阻止尊夫人体内的毒火漫延。” “但也万不能拖延太久,想要根治的话,还得去寻内力深厚且精通医术之人。” 刘大夫见对方急切也不再犹犹豫豫,直接说出了应对的法子。 “如此多谢刘大夫,诊金的话牛掌柜随后奉上。” 见对方虽无法根治,但却指出了条路,牛顶天心中也是稍宽,随即抬手道谢。 “无妨,这是药方,少侠请收好,老夫先告辞了。” 刘大夫提笔留下药方,也不做停留,便离开房内。 牛顶天站在床前,看了眼床上的憔悴佳人,又是一阵怜惜。 随后,似乎想起什么,立即转身来到桌前。 ...... 第22章最好听的故事 “牛犇,速派人将这封密信送回庄内交于夫人之手。” “并且要嘱咐夫人,信中之事立即着手去做。” “再准备一辆马车,带足了盘缠,三日后一早,你随我前去登封拜访少林寺。” “还有...” 牛顶天招来牛犇后迅速吩咐了下去,之后又附耳过去低声交待,完了之后,递过去一封密信。 “是庄主,属下立即去办,只是...” “只是属下听说,少林寺决定封山百年后就从未再接待过外客,恐怕...” 牛犇接过信后领命,却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迟疑,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无妨,无非是金钱开道,念经的和尚也要吃饭,更何况已经封山这么多年,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本庄主多的是法子对付他们。” 牛顶天对此并不在意,摆了摆手倒显得信心十足。 就在这时,准备好的嘉兴早点也送了过来,牛犇亲自接进来放在桌上后,便悄悄退出了房间。 “韩姑娘,醒醒,起来吃些东西...” 韩小莹正昏昏沉沉梦游天外,忽然听见有人呼唤,接着便是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顿时觉得已经许久未曾进食的腹中有了些饥饿。 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眼,便模糊地瞧见有人像是要给自己喂饭。 似乎是那人? 于是便微微张开秀口。 接着只觉得软糯之物入口,随后香甜的味道在唇齿散开,开始冲向脑海。 好熟悉的味道。 一时间也恢复了些精神。 清醒过来后,便瞧见牛顶天正侧坐在床边,一手托着青花碗,一手执着象牙筷。 接着又是夹起碗中的吃食,小心翼翼地往自己嘴中送来。 张嘴,入口。 “糯米藕?” 这下韩小莹尝清了味道,暗淡的眼神微微亮起,有些诧异,接着虚弱地开口,看向牛顶天,轻声问道。 “没错,听说韩姑娘是嘉兴人士,便特意准备了些嘉兴早点,也不知合不合姑娘的胃口。” “还有很多,韩姑娘每样都尝尝味道。” 牛顶天见佳人尝过点心后,恢复了些精气神,心里也是高兴,便微笑着盯起韩小莹的俏脸,温声说道。 心想这顿果然安排的没错,牛犇这家伙办事的确牢靠! 韩小莹听了,轻轻撇过头去,便瞧见床边的小桌上还摆着很多吃食。 藕粉饺,八珍糕,宴球,酱鸭,糯米藕,还有... 那碗应该是嘉兴肉粥。 能在洛城吃到这些,绝对不易。 见此,韩小莹心中一股热流涌过,眼睛微润,突然有些想哭。 这可都是自己小时候最爱吃的东西, 虽是个江南女子,但从小便跟哥哥韩宝驹一块和几个结义兄长混迹江湖。 兄妹之情固然深厚,但都是些粗糙汉子,不是喝酒,就是赌斗,哪里见过如此细心温柔关心过自己的人。最终,韩小莹也渐渐的忘记了自己是个女人,忘记了女儿家喜欢的东西,最后喝的是酒,吃的是肉,住的是荒郊野庙。 “韩姑娘再尝尝这个嘉兴酱鸭,试试味道正不正宗,我在临安城的时候就慕名已久,一直想去嘉兴尝尝正宗的味道,却没有寻到机会。” 牛顶天见韩小莹情绪有些不对,赶忙岔开话题,又把那份酱鸭端了过来,夹起后便轻轻的往韩小莹嘴中送去。
“嗯” 韩小莹发觉自己的情绪失控后,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掩了过去,微笑着轻声应一下后,乖巧地张口接了过去。 就这样,两人都默契地不再说话,一人温柔的投喂,一人乖巧地张嘴,没过一会,桌子上的早点就消失了大半。 “牛公子,饱了,吃不下了...” 忽然韩小莹似反应过来,发觉已经吃下这么多,面对再次伸来的投喂,有些尴尬,就红着脸小声拒绝了。 “那韩姑娘是否睡得着?若是睡不着,在下陪姑娘说会话?” 牛顶天也没有勉强,把碗筷放在一旁,又伸手整了一下被子后,朝着韩小莹柔声问道。 “嗯” “牛公子是何时开始练武的?” 一起待了这么久,韩小莹也渐渐放开了拘束,轻声同意后,便首先打开了话题,问出了自己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题。 问到此处时,眼神又多了些光彩,一方面,是因为江湖人的敬佩,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女儿家的好奇。 “我啊,其实我之前还是个读书人哈哈,韩姑娘没想到吧?...也有幸取得了童子举的资格,只是十年前在因缘巧合之下才弃文习武。” “而且当时.....” 牛顶天见韩小莹好奇,也没藏着,便开始说起了自己的过往,说起了小时候读书求学,说起了嫂嫂陈瑾儿,说起了妹妹“傻姑”,说起了自己弃文从武... 韩小莹躺在床上静静的听着,听到幼年丧亲的时候一脸心疼;听到陈瑾儿的时候内心敬佩;听到妹妹“傻姑”的时候心中怜惜,听到牛顶天买图练武的时候不禁莞尔... 越是往下听,再瞧眼前的人时,韩小莹越是心思起伏。 “韩姑娘呢?韩姑娘身上的故事可否说出来听听?” 说了许久后,牛顶天便停了下来,笑着对韩小莹问道。 “我?我哪有...哪有什么好听的故事...” 韩小莹见牛顶天把话题忽然转到了自己身上,瞬间就有些紧张,也有点不好意思,犹豫着想要拒绝。 自己无非就是些江湖闯荡露宿荒野浪迹大漠的事,哪里像些女儿家该有的故事,便觉得一时间有点难以启齿。 牛顶天见其犹豫,就近身过去,直视韩小莹双眼肯定地说道: “在下觉得韩姑娘说出来的故事,一定是最好听的故事!” 韩小莹见牛顶天突然近身,一下又紧张了起来,娇躯微缩,双手攥紧被角,紧接着又听到对方的话,反应过来后,瞬间心如鹿撞,俏脸通红... 见对方还不退去,只能强行平复一下心情,压住羞意缓缓开口说道: “我原是浙江嘉兴人士,上面有個亲哥哥,也就是如今江南七怪中的马王神韩宝驹,从小的时候就结识了...” 韩小莹也说起了自己的故事,刚开始还有些拘束,随后也慢慢地放开了。 说起了江南七怪,说起了十八年之约,说起了黑风双煞,说起了郭靖,说起了大漠... “韩姑娘可知在下的家在何处?” 韩小莹说着说着忽然听见面前的牛顶天出声了,听清话后,不禁有些奇怪: 不是临安城西子湖畔吗? ...... 第23章欲往少林 不是临安城西子湖畔吗? 韩小莹俏脸微微诧异,不禁有些疑惑。 再瞧牛顶天正一脸笑意盯着自己。 显然,不是自己心中所想! 姓牛,临安城,难道... 牛家村? 思索片刻后,韩小莹脑海里最终得出了一个地方,却惊得朝牛顶天看了过去。 “韩姑娘猜的没错,正是牛家村。” 牛顶天见韩小莹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知道其已经想到,便直接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确定之后,韩小莹尚未回过神来,又听牛顶天幽幽说道: “方才,我给韩姑娘讲的故事便是发生在临安城郊外的牛家村。那时的我还尚小,只知道村里有两位个外来户,一个姓杨一个姓郭,却从未想过去问他们的名。” “后来双亲兄长去世后,我和嫂嫂相依为命,日子过得也是十分艰难,便有了求学致仕的念头。” “而我的蒙学恩师,正是隔壁红梅村的包秀才,他的女儿包惜弱正是我的师姐。” “之后我一直长期在书院求学,没想到再次返村的时候,师姐已经嫁给了牛家村里那个姓杨的,而且又从嫂嫂口中得知了月前的惨案,师姐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说到此处时,牛顶天心里不由得又生出了些怒气,就好似...好似被抛弃的怨妇。 韩小莹听到这里已经惊得合不拢嘴,就连伤势仿佛也好转了些,还未缓过来,又听见牛顶天继续说道: “自从师姐失踪之后,恩师包先生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最终在两年后的冬天不幸病逝。” “包先生生前唯一的愿望就是找到包师姐,并且将包师姐托付给了我,此事,我一日不敢忘!后来我武功修炼小成后,便带嫂嫂妹妹迁到了临安城内西子湖畔的日月山庄。” “韩姑娘可知道牛家村惨案的真相?” 说到后面,牛顶天突然转过头看着韩小莹问了個问题。 “真相?我在大漠听靖儿的母亲说过,说是段天德?” 韩小莹虚弱地躺在那正听的着迷,见突然抛来了个问题,便轻声说出了自己听说的真相。 “也对!但也不对!” 牛顶天对韩小莹说出这答案也不意外。毕竟,当年江南七怪在追寻郭靖母亲李萍的时候也是见过段天德,而李萍也是整个牛家村惨案的经历者,更是被段天德挟持一路到了大漠。 “......” 韩小莹很累,本就有伤,又费了半天精力,也不再张口,只是盯着牛顶天,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牛顶天见此也不卖关子,直接又是说道: “据我查探出来的消息,当年丘处机被金国人追杀,在途径牛家村时与杀手爆发冲突,最终和郭杨全歼来人,但却有个漏网之鱼,在受伤濒死的时候,被我那善良天真的师姐所救,而这也是祸源。” “那人身份非同一般,乃是金国六皇子完颜洪烈,受封赵王,那厮见我师姐貌美心生歹意,便收买段天德屠戮郭杨两家,他却是乘机将我师姐掳了去。” “如今我师姐仍然身陷金国赵王府,我此次北去正是打算接回我师姐,并顺便...”
“顺便宰了完颜洪烈那个狗东西!” 说到这,牛顶天的声音已经转冷,眼神充满杀意。 以前,他是武功未成,不敢冒险,如今却是不想再等了。 “还有!” “还有丘处机那个老家伙!枉费郭杨二人与他相交,得知我师姐深陷狼窝时,非但不出手相救反而成了金狗的座上宾!” “说是为了十八年之约,那老家伙也配?哼!我迟早也宰了这老牛鼻子!净给他家祖师丢人现眼!” 说到最后,牛顶天有点压不住火气,连丘处机也给恨上了。 前世他就有一点不明白,那老家伙明知故人身陷贼窝为何不救? 一个汉人为何能在金国蒙古混得风生水起? 如今想想才知道,当初的自己还是太年轻! 韩小莹本来一下听了这么多内幕消息,一时间也难以消化,忽然见牛顶天有些暴虐的气息,禁不住很是担心,忍着疲惫急声轻唤道: “牛公子...牛公子...” 牛顶天听见声音这才反应过来,见韩小莹一脸关心看着自己,不禁有些自恼: 呸!差点吓着韩女侠。 连忙近身过去拉了拉被子,笑着赔礼道: “韩姑娘见谅,不想吓着韩姑娘了,先好好休息,今日就说到这,等姑娘醒来再喝点药,明日带姑娘去少林寺求医。” “嗯” 韩小莹见牛顶天没事,也就放下了心,听要去少林寺求医,虽是好奇也没多问,一切都由他作主了,于是轻轻应了声就乖巧地闭上了眼。 如今,韩女侠愈发有小女人的味道了。 再次醒来时,已是夜间,牛顶天尤在,被喂了些药后,又是昏昏睡去。 ...... 北魏太和年间,“国师”跋陀在嵩山少室山建立寺院,因坐落于茂密森林之中,故名嵩山“少林寺”。 北魏正光年间,菩提达摩进驻少林寺,开创禅宗,并在五乳峰山洞坐禅九年,创禅宗武学,故尊其为禅宗初祖。 之后数百年,经过历届少林禅师发扬光大,江湖上便逐渐有了“天下武学出少林”的盛名。 二十年前,少林寺火工头陀因不满僧众欺压,打伤达摩堂弟子,误杀达摩堂首座苦智禅师,出逃少林寺。 “火工头陀”事件后,寺内高层互相埋怨,最终罗汉堂首座苦慧禅师远走西域,创下了西域少林一派。 自此,少林寺元气大伤,遂决定封山百年,二十年来,少林寺的威名逐渐消失在天下武林之中。 ...... 三日后 “咚咚...” “庄主,楼下马车已经备好,是否现在出发?” 早间,牛顶天正在房中给韩小莹喂药,刚放下药碗,就传来了牛犇轻轻的敲门声。 “嗯,驶到小门,我这就下去。” 说罢, 佳人入怀,缓缓走下楼去。 ...... 第24章施主,里面请! 少室众峰几峰别 一峰晴见一峰雪。 入冬的少室山,山脚下虽仍是丛林密布,却已是草枯叶落,初显萧条。 抬眼望去,可见山间碧流湍急,四周峰峦纵横,远方五乳奇峰环抱,近处山崖风烟飘洌。 不远处,一架马车忽然在山角出现,沿着山道缓缓向山上驶去,渐渐地消失在了云雾之中。 “咚~” “咚~” 马车行至山间时,云深之处一阵钟声传来,在山谷回响不绝,让人心灵一净,连尘俗之气随声而散。 “牛公子,这是到少室山了吗。” 马车内,韩小莹听见钟声时便已醒来,有些好奇,轻声问向车外的牛顶天。 牛顶天原是坐在车内的,见韩小莹睡着后,便来到车前欣赏起了少室山上的景色。 “韩姑娘,已经到了山间,离少林寺不远了。” 车外的牛顶天听见后,拉开车帘,笑着看向车内佳人回道,随即也进了车内,跟韩小莹聊了起来。 “韩姑娘怎样了?这一路睡得可还踏实?” 听见牛顶天如此问,韩小莹反应过来后,俏脸有些微微窘迫。 虚弱的身子本就有些疲乏,车子进山后又难免颠簸,对她来说却像是催眠的摇篮,没过一会便深深睡去,没想到再次醒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庄主,到了” 又过了会,马车外传来牛犇的声音,也刚好解去韩小莹的尴尬。 牛顶天听后,拉开车帘,抬头望去,只见迎面一处古寺,古香古色,门头牌匾书有“少林寺”三字。 “咚咚咚~” 牛顶天下了马车后,踩着青石砖,缓缓来到门前,抬起手轻轻敲响了寺门。 “吱呀...“ 没过一会儿,寺门被缓缓打开,开门的是一位年轻僧人,约莫二十来岁。 那僧人见敲门的是一位年轻人后,脸上有些疑惑,待反应过来后,双掌合拢向着牛顶天躬身行礼道: “施主见谅,敝寺封山,素不接待外客,施主请回吧。” 说罢又朝牛顶天行了一礼。 “这位师傅,在下有些要事要寻贵寺方丈,劳烦小师傅禀报。” 牛顶天也不意外,见此朝那僧人行了一礼,道出了来意。 “施主稍等,容贫僧先去禀报。” 那僧人犹豫了一下,也见怪不怪,每年都有些这样的外人求见主持方丈,但还是照例应了一声,之后再次合上了寺门。 牛顶天随后便站在寺门口处,打量起了四周的风景。 又过了一会, “吱呀...” 寺门再次被缓缓打开。 迎面便见一位年近六旬的老禅师,面目慈善,身着袈裟,手持念珠。 身后还有一位同行僧人,体格甚是高大威严,如怒目罗汉,只是年纪应是小了几岁。 见门外是一年轻人,老禅师也微微有些诧异,随后便是合掌朝着牛顶天行礼道:
“阿弥陀佛,老衲少林寺主持觉真,不知这位施主寻老衲所为何事?敝寺封山,暂且不接待外客,请施主见谅。” 牛顶天听此也不做多想,有样学样,一脸虔诚照着回礼道: “见过觉真方丈,在下牛顶天,因内子虔诚信奉我佛,此次前来求见大师,一是想向贵寺捐赠黄金一千两替佛祖重渡法身,二便是内子不幸受了铁掌功的毒害,如今四处求医无望,还想请贵寺高僧出手相救,以解我佛弟子周身灾厄。” 牛顶天说罢,便转过身去,朝车边牛犇使了个眼色。 牛犇会意后,立即从车内端出一个覆盖红绸的紫檀木盘,快步来到牛顶天身旁。 牛顶天提手揭开红绸,只见盘中齐刷刷地横着一满盘金锭,若是仔细数上一下,刚好是一百枚。 接着又向面前的觉真方丈拱手道: “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请贵寺笑纳,若是内子痊愈,在下还会另有一番酬谢!” 另有一番酬谢,便是起码还有一千两黄金! 寺门内的觉真跟一旁那僧人对视一眼后,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原本知对方来意后,还有些犹豫,想要拒绝,待听到牛顶天的承诺后,便开始有了些许动摇,黄灿灿的一堆摆在眼前,佛祖见了,心中也不免有些波动。 铁掌功的掌毒他是知道的,身旁的这位达摩堂首座觉性师弟便是能解。 但是在封山寺规的限制之下,少林寺不想再与寺外有所纠葛,更何况“铁掌水上漂”的名号在江湖上威名赫赫,即便他是少林寺的主持方丈也不好轻易得罪。 如今少林寺封山已有二十余年,寺内开销逐年沉重,一千两黄金甚至是两千两黄金,对少林寺来说绝对是雪中送炭。 沉思片刻后,觉真双手合掌对着牛顶天躬身道: “阿弥陀佛,施主一片善心,老衲在此多谢!” “我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死扶伤原就是出家人的本份,尊夫人的伤势,鄙寺自会全力以赴。” “施主里面请!” “空然还不去收拾间客房给牛施主和夫人歇息。” 做出决定后,觉真又对一旁的年轻僧人吩咐道。 “是,方丈。” 那僧人听了吩咐,连忙施了一礼,便转身入了寺内。 “多谢大师!” 牛顶天见事成心中一喜,接着又是合掌行了一礼,随即转身来到马车抱出了韩小莹。 “韩姑娘,成了。” 牛顶天怀中抱着佳人低声微笑道。 “牛...多谢...” 韩小莹刚想道谢,又怕露了马脚,急忙顿住。 方才躺在车内,听见牛顶天为了替自己求医少林寺,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心中一时间难以平静。 此时又入了牛顶天怀中,只是一脸感动,不知能说些什么。 “无妨。” 牛顶天听了,朝着韩小莹微微一笑温声说道,接着便是跟着觉真的脚步向寺内走去。 第25章内子信佛,好佛家典籍 PS:往后几章会修改,评论也会消失很多,见谅 踏入寺院,一股苍劲古朴的气息迎面扑来,再走些距离,隐隐可以听见一阵阵梵音从寺庙深处传出,沉静而又悠长。 牛顶天抱着韩小莹亦步亦趋地跟在觉真身后,眼神却一直在不着痕迹地观察所经之地,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沿着青砖路走走转转,没过一会就经过一处院门,待瞧见里面那座阁楼牌匾上的三个字时,牛顶天的眼底精光一闪,随即又迅速隐去,在此未做丝毫停留。 又走了一会,来到一处禅房停下,觉真亲手打开房门,慈眉善目的脸上有些惭愧,对身旁的牛顶天说道: “敝寺条件简陋,牛施主请见谅,二位在此先稍作休息,待用完斋饭后,觉性师弟再来为尊夫人诊治。” “牛施主有事可寻院外弟子,老衲就先告退了。” 说罢向牛顶天合十行了一礼后,便转身匆匆离去了。 两人入了禅房, 就见横竖不足两丈的房间内,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架衣柜,外加两把椅子。 “难怪那老和尚刚才一脸惭愧相,”牛顶天笑呵呵地说道:“合着我那两千两的金子全都贡献给佛祖了。” 见了这般简陋的陈设,他稍稍有些不满,不管前世还是今生,这群大和尚在对外方面果然都是一毛不拔。 不过他也未在韩小莹的面前显露出来,待会不管能否一次性解决掌毒问题,这房间他也得凑合着先住下来。 或许,还要找个借口多住两日,旋即对着韩小莹柔声道:“条件太过简陋,韩姑娘先将就一下吧,回头我再寻大和尚换个好些的。” 他不信没有好的。 见牛顶天犹在抱着自己,韩小莹苍白的脸色有些微红,不过想到今天的破费,想到这两日的照顾,她的心中难免觉得亏欠。 闷了闷后,小声道:“不妨事的,牛公子还是……还是先将我放床上吧,没想到这趟会让牛公子如此破费。” “无妨,都是些身外之物,韩姑娘的身体要紧。”牛顶天不以为意地说道,随后将韩小莹放在了床上。 这些金子对如今的他来说,确实是身外之物,习武之人只要武功够强,就从来不会缺金少银。 不说他那酒楼的收入,单是些不黑不白的收入,也足够他使劲地挥霍下去。 “两位施主,” “该用斋饭了。” 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了小和尚的招呼声,是中午的斋饭送过来了。 牛顶天来到门外,就见来人一身杏黄僧衣,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稚嫩的脸上还带着一些憨傻之气。 “多谢小师傅。” 笑着道了声谢后,牛顶天随后接过餐盘,一份白菜,一份豆腐,两份米饭。 “牛施主不必多礼,小僧空慧,牛施主若是有事,可来随时院外寻小僧,小僧告辞。” 见牛顶天如此和善客气,空慧有些受宠若惊,面前这位是方丈特意叮嘱的贵客,他不敢怠慢。 待空慧转身之后,牛顶天眸光微闪,盯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空慧快要出了院门之时,他突然喊道:“空慧师傅留步!” 空慧听到声音后停住脚步,回头见牛顶天在唤自己,连忙跑了过来双手合十道:“牛施主有事吩咐小僧?”
牛顶天对着空慧笑了笑,道:“耽误空慧师傅一点时间,我还有一事想要询问空慧师傅。” “牛施主请说,小僧能办到的话一定不会推辞。”空慧听了连忙说道。 牛顶天端着餐盘,又往空慧身边挪近了两步,笑着说道: “空慧师傅是这样,内子信佛,平日喜好些佛家典籍,这次来贵寺求医前就特意嘱咐过在下,让帮抄录些贵寺的经书带回去诵读,不知贵寺可有藏经的地方,我能否抄些经书带回去。” 说罢,牛顶天笑眯眯地看向空慧。 空慧听了后,憨憨一笑,有些歉意地合十说道:“不瞒牛施主,敝寺确实有藏经之处,若只是抄录些普通经书,应该是没有问题, 往年倒也有不少贵客前来求经,不过此事还须得经过方丈同意。若是牛施主有意,那小僧就先帮牛施主通传一番如何?” “如此就多谢空慧师傅了。”牛顶天听后微微颔首,笑着谢道。 “牛施主客气,贫僧告辞。” 待空慧离去后,牛顶天站在原处神色莫明,沉默着思索片刻后,便端着餐盘转身进了屋内。 把斋饭放在桌上,又将桌子挪到床边后,牛顶天一边往饭碗里夹着些菜,一边问向床上的韩小莹:“韩姑娘可是在疑惑我方才对那小和尚说的话?” “牛公子自是有自己的打算,倒不用对我言明,只是希望能够帮到牛公子。”韩小莹脸色微赧,小声地回道。 方才听见门外一句句的“内子”称呼时,她的心底难免又有些羞涩。 虽然也很好奇牛顶天的目的,但想到也算是能够帮到对方,她的脸上又可见的生出了些欢喜。 见韩小莹如此善解人意,牛顶天也不再去接话,有些事情,韩女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随即夹起碗中的一块豆腐,小心翼翼地喂了过去:“韩姑娘先吃点斋饭,佛门饭菜我也是第一次尝,看看合不合胃口。” “嗯~” 韩小莹乖乖张口。 —— “空慧你且退下吧” “是,方丈。” “觉性师弟,你怎么看?” 一处禅房内,听完空慧的汇报,待其退出房间后,中间蒲团上的觉真问向了一旁的师弟。 正是达摩堂首座觉性禅师。 觉性听后,微微睁开双眼,威严的脸上微作思索后,双手合十道: “启禀方丈师兄,我见那受伤的女施主是有些武艺,至于那位书生模样的牛施主...” 说到此处,他又沉思了一番,缓缓摇头道:“应当是不通武艺……” “如此,便应了那位牛施主吧。”觉真捻着佛珠道,“希望对少林寺是福非祸。” 说罢便闭上了双眼,手中的佛珠却不禁捻得愈发急促。 他对师弟所言并不意外,哪怕是他自己,一时间也是没有瞧出牛顶天有丝毫习武的迹象。 至于有此一问,可能更多的是求些心里上的安慰, 而且,也必须得问。 说句有违佛心之言,倘若真在此事上发生祸端。 那么…… 总是我佛弟子集体们的决定。 阿弥陀佛~ 第26章机锋与疗伤 “牛施主,这位是敝寺的达摩堂首座,法号觉性,此次便由他来为尊夫人疗伤。” 用完斋饭后没过多久,觉真便带着一人来到了客房中,向牛顶天介绍道。 牛顶天和韩小莹瞧去,正是早间在寺门口所见的那位罗汉脸僧人。 “在下牛顶天,见过觉性大师,这是内子韩小莹,有劳大师了。” 牛顶天随即拱手寒暄,又介绍了一下床上的韩小莹。 “见过觉性大师,见过觉真住持。”韩小莹忍着羞意虚声见礼。 “牛施主,韩施主不必多礼。”觉性合十回礼,看向韩小莹道:“听说韩施主也是我佛中人,不知韩施主读何经书,有何所悟?” 老狐狸! 一旁的牛顶天心中暗骂,不禁有些恼怒,他没想到两个老东西收了金子还来这招。 “师弟!不可无礼!”觉真连忙喝止,朝着韩小莹合十致歉道:“韩施主恕罪,觉性师弟性格刚直,心中并无轻视之意,失礼之处老衲代为致歉!” 说罢又是一礼。 都是老狐狸!此时,牛顶天难免地生出了些火气:麻痹的交了两千两的黄金,真把老子当成软弱书生揉捏了? 要不也学学慕容博? 想到此处,他便准备开口,但是韩小莹却使了个眼色,虚弱地开口道:“觉真住持勿怪,家母生前虔信我佛, 小女子因追思亡母,近两年才好上经书,但大多是愚钝不解,倒是让两位禅师见笑了” 说到此处时,韩小莹的脸上颇为不好意思,接着继续说道: “只是家母生前最爱《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还经常教导小女子众生平等,告诫我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觉真,觉性两人听此,枯脸之上顿时露出惭愧之色,齐诵佛号。 这话暗露锋芒,有理有据,牛顶天看得一脸惊奇,没想到有点小瞧这位韩女侠了。 见牛顶天面露惊奇,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韩小莹俏脸有些微红,但心里却难免的得意。 韩小莹倒真是有些急智,不巧的是她去世的母亲也真是位佛徒,刚好也确实给她讲过这一段话,但也仅仅是这一段,若是再多问,恐怕会露馅。 不管怎样,此时觉真觉性两人却大抵是信了。 若是说《金刚经》,可能闻之十之八九的人都是知道,倘若是问起全名,能答对的未必会有一半,更何况连其亡母生前道出的经中之义也是一针见血,足以说明之前牛顶天并未说谎。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简称《金刚经》,是大乘佛教非常重要的经典。 “般若”即是智慧,现如今流传最广的版本大都是由姚秦三藏法师鸠摩罗什所翻译的。 经书全文基本上都是佛陀与须菩提尊者的对话,是一部充满智慧的佛经。 其中的名句: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佛教禅宗的六祖惠能大师,就是因悟透其中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开悟成佛。
觉性对韩小莹的质疑算得上直接当面打脸了,这不像是个出家人的言辞。 但是为了藏经阁安全,他也不得不来当这个恶人,总不该让方丈师兄出面。 觉真倒也是光棍,说了师弟性格刚直,也赔了不是,你们还要较真就是你们的不是了。 你们还要不要救人了? 但韩小莹面对刁难也不甘示弱,巧借佛家经典中的众生平等暗讽觉性大师此言不符合出家人的身份,却也给对方留了颜面。 总归是来求着人家办事的! “阿弥陀佛,是贫僧着相了,贫僧毒火入心犯了嗔戒,请韩施主恕罪。” “若是韩施主已经准备妥当,贫僧这就为韩施主瞧瞧铁砂掌的伤势。” 觉性作为一寺高层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目的达到就行了,于是再次向韩小莹合手致歉,随后又主动提起疗伤之事。 “觉性大师言重,伤势就劳烦大师了。” 韩小莹此时更似个大家闺秀,言行温雅有礼,应对得体。 觉性来到床边后,伸出右手,二指搭在韩小莹腕处。 牛顶天望去,只见觉性那双枯手此时更显遒劲有力,显然是在运着内力,五指虽是枯若麻枝,却劲气内敛,隐含千钧之势,这是指间功力练到极致的表现。 五息之后,觉性眉头松展,收回双指,似在对着牛顶天,又似在自言自语道: “铁砂掌掌毒阴狠,有伤天和,中掌之人受掌毒影响,提不起丝毫内力,若是没有打通经脉逼出掌毒,任由其扩散的话,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必死无疑。” “想要治疗此伤,对施救之人的指间功夫,内功,还有医术要求颇高,因此据贫僧所知,当今武林中了此掌后,除了五绝中南帝的一阳指之外,大概也就只有贫僧的拈花指劲可解。” “但是,从韩施主的脉象可以看出,这发掌之人的掌力尚不到火候,此伤贫僧可解,两位施主且放宽心就是。” 牛顶天听此连忙见礼道: “如此就有劳觉性大师了。” 韩小莹听后也是面色欢喜,轻声道: “有劳觉性大师。” 觉性听此也不客气,对着一旁的觉真和牛顶天道: “劳烦方丈师兄为我护法,牛施主移驾室外,一個时辰后,此毒可解,后续辅以汤药治疗即可。” “多谢大师!” 牛顶天说罢便和觉真退出了房间,在屋外等待。 牛顶天站在门口,也不与一旁的觉真说话,暗暗凝神留意房内的动静,以防意外发生。 随着牛顶天的功力突破,那套吐纳法的又一好处也被其发现,只要与自身功法结合得体,身上的功力很难被外人发现。 旁边的觉真虽是功力高强,却也没发现异常,只当是牛顶天紧张所致。 “阿弥陀佛” 于是轻声一句佛号,便也不再多语。 ...... 第27章牛顶天:被耍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 “吱呀~” 房门被从屋内缓缓打开。 “阿弥陀佛,牛施主,贫僧幸不辱命。” “尊夫人的伤势再辅以汤药七日即可痊愈。” 觉性站在门口朝着牛顶天合手致意,接着又递过来一副药方。只看其脸上,气色还有些晦暗,应是损耗了不少功力。 “多谢觉性大师,大师辛苦了!” 牛顶天接过药方收好后,连忙回了一礼。 觉性见牛顶天似乎没有后话的意思,与一旁的师兄觉真对视一眼后,沉吟过后,又继续说道: “至于...” “觉性大师放心,至于后面的一千两黄金,在下随后就会奉上。” 牛顶天听到这,好似刚刚反应过来,连忙接过话头,义正言辞地表明了态度。 “牛施主误会了,至于...抄写经文之事,牛施主在敝寺期间随时可以前往,不过藏经阁乃是敝寺重地,到时候需要寺内的僧人陪同,还请牛施主见谅!” 觉性听了牛顶天接过的话,脸上也是有些尴尬,连忙转过话题,主动提起了抄经之事。 牛顶天听此,沉吟片刻后,便对着两人开口道: “多谢觉性大师觉真方丈!此次因内子伤势,对贵寺多有打扰,在下是打算一会直接前去抄经,明日内子的身子若有好转,便准备动身返回。” “如此的话,牛施主稍后随着空慧前去藏经阁即可,老衲与师弟先行告退。” 一旁的觉真面作一番思索,直接做了决定,合手一礼后,便和师弟觉性一起退出了院内。 牛顶天目送两人出了院子,抬步便进了屋内。 “韩姑娘感觉如何?可有不适的地方?” 进屋后,就瞧见韩小莹苍白的面上已经多了些许红润,连精气神也好了不少。 “好了很多,牛公子无须担心,过几日应该就会痊愈,这些日子多谢牛公子的照顾。” 韩小莹如今对于牛顶天的亲近也是习惯了,两人相处得更加自然,面对关心,她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柔柔的笑容。 “韩姑娘好好休养,等韩姑娘痊愈了,我教韩姑娘一套轻功,保管韩姑娘喜欢得紧。” 牛顶天坐在床头,温声对着韩小莹笑着说道,还伸出双手,紧了紧她身上的被子。 “可是那日牛公子使出的身法?” 韩小莹听后眼睛一亮,忍不住好奇,开口询问了起来。 牛顶天见韩小莹好奇,笑了笑后,又往身旁贴近了一点,才柔声回道: “韩姑娘说的没错,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说的便是这套身法,这轻功唤作凌波微步,出自曹子建的那首《洛神赋》,是天下间绝顶的轻功步法,若是韩姑娘使出来,一定是非常的美丽!” 韩小莹听后,心中微热,很是感动,眼中也是一片神往,不过随即就压了下去,对着牛顶天正色道:
“牛公子不必如此,好意我就心领了,不过这样绝顶的功法,是江湖立身的根本,公子不可轻易外传。” 说完之后,她还不放心,仍是一脸郑重地盯着牛顶天,期待着对方点头。 牛顶天见韩小莹拒绝,还在为自己考虑,心中微微一宽,随即笑着道: “韩姑娘可不是外人,我这条命可是韩姑娘所救,一套功法罢了,再重要的东西,也抵不上韩姑娘的安全重要。” 韩小莹听后俏脸微红,正欲张口拒绝,牛顶天已经摆了摆手,斩钉截铁道: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好好休息,先养好身子,我那藏经阁那边瞧瞧情况,回头再给韩姑娘喂药。” “嗯” 韩小莹不再拒绝,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牛顶天见此,微微一笑,便转过身去朝着院外走去。 走在路上,他还在想着刚才那事,他并非所谓的舔狗,只是心动的人不想错过,如果刚才韩小莹一口直接答应,他心里不说是失望,恐怕多多少少会有些失落。 是不是有些犯贱?但他此时此刻,唯有心满意足。 来到院外的时候,那个叫空慧的小和尚,已经在墙边等待,应该也是得到了觉真的吩咐。 牛顶天尚未近身,空慧直接疾步走了过来,躬身合手道: “牛施主可是要前往藏经阁?方丈住持吩咐过,牛施主若是想要前往,直接跟着小僧即可。” “多谢空慧小师傅。” 牛顶天致谢。 但空慧说完之后,脸上又有些犹豫,纠结了一会,才吞吞吐吐地接着开口道: “不过...” “不过方丈住持交待了,牛施主只能进去抄录半天,暮钟响了之后,就必须得出来。” 尼玛!被耍了? 牛顶天的笑脸瞬间滞住,眸光一闪后,又作是若无其事的样子,笑吟吟道: “无妨,有劳空慧小师傅前面带路。” 随后,也未多说什么,只是沉默地跟在身后,向着藏经阁的方向走去。 空慧的步伐却是不慢,两人走走转转,几十息后,便走到了一处阁楼前。 抬眼望去 只见门头的牌匾上,苍劲古朴地印着三个大字: “藏经阁!” 这正是今天早间牛顶天瞟到的地方。 “牛施主,方丈住持交代,施主可在一楼随意抄写经书,但二楼不可涉足,请牛施主见谅。” “有劳空慧小师傅了。” 牛顶天直接回避了这话,张口只是笑吟吟地道了谢。 两人走到大门,空慧先是郑重嘱咐,接着便从怀里掏出一把古铜色的钥匙,插入门锁之中后,轻轻一扭。 只听“咔”的一声, 藏经阁的大门被缓缓打开。 ...... 第28章二楼有人! 大门缓缓打开后,一股檀香之气迎面扑来。 牛顶天抬足入内,身后的空慧亦步亦趋,半步不离。 环顾四周,层层的藏经书架整齐排列,周围的氛围极为肃穆。 继续往里走后,层层进深的阁楼,将一股神圣的气息,一层层地渗透了出来。 楼内的香烟袅袅升起,弥漫着整个一层大殿,最深处的一尊佛像,宝象庄严,立于莲花,一眼望去,就给人一种超脱尘世的感觉。 牛顶天迈起步子,缓缓地靠向楼梯口,身旁的空慧还未制止,他便突然顿住了脚步。 不对!有人! 紧接着,他浑身的警惕提到了极致。 二楼有人!顿足片刻后,他天更加确定。 “牛施主!” “藏经阁二楼严禁入内!” 空慧见牛顶天在楼梯处驻足不动,忍不住出声提醒。 牛顶天见空慧紧张地跟在身旁,寸步不离,忍不住开口笑道: “空慧师傅放心,劳烦空慧师傅拿些笔墨,我就在一楼寻些经书抄录,不会前往二楼。” “牛施主请稍等!” 空慧听了保证,稍稍宽心,憨厚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合手一礼后,便走到了墙边的木柜旁。 打开抽屉后,便取出了厚厚的一打麻沙纸,一支笔,一方砚,接着又在一旁的大瓷缸中勺了一碗水。 来到桌前,空慧麻利的在桌上铺好纸,研了磨,随后走到牛顶天的身旁合手道: “牛施主,笔墨小僧已经备好,可以开始了。” “有劳空慧师傅。” 牛顶天对着空慧拱手谢道,随后便走到藏经书架旁,漫不经心地挑选起了经书。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大方广佛华严经》 《妙法莲花经》... 眼神一一扫过后,牛顶天最终定在了《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上,这经书也带了一个“楞”字,看来也是有缘。伸手拿出来后,便走到书桌旁,开始静静地誊抄了起来。 快要抄到一半时,牛顶天似乎想到什么,顿住了手中的笔,撇过头头,看向了身旁紧盯着的空慧,笑着说道: “空慧师傅不用如此紧张,若是担心在下误入二楼,你何不在楼梯口处守候?况且...” “况且空慧师傅一直站在一旁,也是有些影响我专心誊写。” 说到最后,牛顶天那温和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歉意。 空慧听了这话,眼底闪出喜意,对啊!守着楼梯不就行了!于是憨憨一笑,对着牛顶天合手谢道: “多谢牛施主提醒,小僧这就去那边待着,不会再打扰牛施主。牛施主若是还有什么需求,直接去唤小僧即可。” 说完之后,行了一礼,便退去了楼梯口处。 见空慧离去,牛顶天笑吟吟的脸上更加灿烂,收起心思,便继续抄起了剩下的《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 此经简称《楞严经》,又称《首楞严经》、《大佛顶经》、《大佛顶首楞严经》、《中印度那烂陀大道场经》,也是佛教中一部极为重要的经典。 在《法灭尽经》上说:末法时代,《楞严经》先灭。楞严经包括:序分、三番破识、十番显见、剖妄出真、会通四科、圆彰七大、审除细惑、从根解结、二十五圣圆通章、四种清净明诲、楞严神咒、十二类生、历位修证、七趣、五十阴魔。
牛顶天虽然未学习过佛门典籍,也没有什么兴趣,但在抄写这本经书的时候,他的心境似乎也愈发地平静下来,隐隐是有些收获。 因此,虽然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对于誊抄经文这事也未曾马虎,没过多久,手中的这本经书已经抄写完毕。 接着,又是来到书架,寻找,挑选,誊抄,再寻找...誓要找到那本书! 外面的天色已经将晚,此时,他的桌上已经誊抄了四本经书。 他也不着急,只是慢悠悠地寻找下一个书架,誊抄下一本经书。 等他合上手中的《佛说阿弥陀经》后,他再次来到了书架旁,慢悠悠的寻找着,心中也在不断地琢磨着。 此次前来,除了解毒之外无非就是为了九阳真经,还有楼上的七十二绝技。 自己身上的功法武技不多,等到创出自己的武功,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眼下广收教众在即,也只能外借几本先凑合着使用。 而且,这些绝技大多是些横练的功夫,若是练到深处,武力不俗不说,还非常适合集体拼杀,这对下一步计划的开展极其重要。 因此,今天这藏经阁的二楼必须进去! 可是怎么进去?直接强闯?还是慢慢谋划?回头再来岂不是还要破门而入、打草惊蛇? 牛顶天万分纠结。 想着想着,他的右手突然摸到了一本经书,抬眼看清书名,眼中瞬间一亮,赶忙压住心底的激动,缓缓地抽出经书。 打开之后,就见《楞伽经》中全是梵文,随即一页一页地摸寻着经书里的夹缝,寻到一半时,果然有了厚厚的凸起之处。 在原世中,关于这本九阳真经有很多种说法。 一种是说九阳真经相传为达摩祖师所写下的。 但后来张君宝悟到达摩祖师是天竺人,就算会写中华文字,也必定是文理粗疏。 而九阳真经里的文字佳妙,外国之人决计是写不出的,一定是后世中土人士所作。 多半便是少林寺中的僧侣,假托达摩祖师之名,写在天竺文字的《楞伽经》夹缝之中。 还有一种,是说在嵩山中一位无名奇士斗酒胜了王重阳得以借观九阴真经,此人即斗酒神僧。 某天与王重阳斗酒后胜于王重阳,王重阳便把九阴真经借给斗酒神僧看。 斗酒神僧认为九阴真经阴气太重,一味崇扬道家黄老之学,只重以柔克刚,以阴胜阳,不及阴阳互济之妙。 于是投身少林,在四卷《楞枷经》行缝中,以汉文写下了自己结合武道禅宗心得所创的九阳真经。 斗酒僧自觉比之与九阴真经更有阴阳调和、刚柔互济的中和之道。 撰写九阳真经的斗酒神僧在皈依佛法之前乃是道士,精通道藏,所撰武经刚柔并重,阴阳互济,随机而施,后发制人,与少林派传统武学的着重阳刚颇不相同,与纯粹道家的九阴真经之着重阴柔亦复有异。 于是便顺理成章出现在少林寺藏经阁之中。 不管怎么说,此时这卷经书已经到手,但是眼下,也也没了时间再去处理夹缝中的九阳真经。 韩小莹的掌毒已解,七十二绝技可以暴露,但九阳真经绝不能暴露!先特么擒住一个再说! 不等了! 于是收起经书,施展步伐,全力向二楼冲了上去。 第29章交手老僧,烟花升空 来到楼梯口的空慧,也不敢有丝毫懈怠,虽然刚才已经站得有些疲惫,来到这里后,还是时不时地伸着头瞄上一眼,每瞄一眼,他的心里也就松下一分。 没过多久, 忽然, 空慧见那牛施主直接化作了一道残影,向着自己飞速射来。 这是幻觉? 赶忙眨了一眼,却见书架那里已经不见人影,心中瞬间惊惧万分。 “牛...呃...” 空慧惊地直接想要张口叫喊,还未发出声音,就感到哑门穴一痛,接着便是无法出声,连身体再也难以移动半分。 随后,他感到了身旁一阵疾风快速飘过,那道残影就消失在了楼梯之中。 完了!如何跟方丈交待? 空慧感到万念俱灰,天将塌陷,难挽其倾! 绝望之下,索性直接闭上了双眼,僵直的身子也缓缓地朝着楼梯倒去。 “何人擅闯藏经重地!” 一声粗哑的轻喝,在二楼忽然响起。 紧接着,牛顶天只觉迎面一股强横的劲气快速压了过来,连忙抬手,运足掌力接了上去。 “轰...” 二人掌力相接的瞬间,一股强横无比的气势,从双掌之间轰然四散,冲得附近的书架直接倒地,所放的经书散落一地。 接掌之后,震得牛顶天掌臂微麻,任他功力强横,也是忍不住退了一步才站稳身体。 再看对面的老僧,连退三步不停,正要再退之时,那双枯手抬手就是一掌,这才堪堪地稳住了身体。 “阁下何人?”老僧沉声问道,“如此年纪能有这般功力,何必再贪图敝寺的粗浅武艺?若是现在退去,少林寺对今日之举不予追究!” 话虽是如此说,此时他的心中却震惊无比,刚才见这人身法诡异,抬手便是九成功力的般若禅掌。 没想到对方瞧着年纪轻轻,一身的功力却是异常浑厚,隐隐还在他之上。 此时的楼中已经暗了下来。 牛顶天也瞧不清对面老僧的面相,隐隐可见的身形枯瘦,一身麻衣,说出的声音虽然有些粗哑,蕴含的内力却是浑厚无比。 “大师若是不想我毁了这里,就容在下借上几本经书,来日定会归还回来!”牛顶天两眼微眯,直接威胁了起来。 他怕招来觉真绝性两人,到时候他自己未必能敌,少林寺有他们的底线,他也有自己的目的,两人加一块恐怕已经接近百岁,都不会轻易放弃。 老僧沉默不语,已经暗暗运起了内力。 牛顶天也不再废话,直摧动劈空掌全力攻了过去。 见牛顶天掌风破空,来势汹汹,老僧不敢有丝毫大意,般若禅掌全力催动后,直接迎了上去。 两人拳脚相交之际,光影交错,劲风四起,但是都在刻意压着自己动静,一个担心暴露,一个怕对方发狠毁了经书。 银月已经渐渐升起,月光透过楼窗,给藏经阁内又添了些许亮色 “阁下可是桃花岛之人?”老僧边打边劝道:“敝寺与桃花岛素来井水不犯河水,贫僧早年也与黄岛主有过一面之缘,阁下何必苦苦相逼!”
就在两人交手百招之际,老僧忽然认出了牛顶天使出的劈空掌招式,他记得这是桃花岛的武学! 牛顶天并未回话,他交手之间脸上已经渐渐有些不耐,毕竟是做贼心虚,再耽搁下去恐怕会夜长梦多。 想到此处,他一招劈空掌虚招打过之后,忍着体内寒气的冲蚀,迅速运起罗汉伏魔功,抬手汹涌的一掌直接朝着老僧狠狠挥了出去。 眼见压来掌力汹涌无匹,老僧瞬间大惊,仓促之下迅速换招,催动袈裟伏魔功后,一记大力金刚掌挡了上去。 “噗~” 两掌相接之后,老僧一口鲜血直接喷溅而出,枯瘦的身体也向着书架飞身砸去。 见老僧倒地不起,牛顶天压着一掌劈死他的冲动,一把扯下窗边的布帘后,迅速闪向了最里间的几处书架。 这里是刚才两人交手之时,那老僧极力护着的地方。 果然! 《澄静指》 《无相劫指》 《拈花指》 《摩柯指》 ... 再看旁边的书架 《拈花擒拿手》 《龙爪擒拿手》 《破戒刀法》 《燃木刀法》 ... 牛顶天不再犹豫,迅速挑选了几本合适的绝技往布帘塞了进去。有些秘籍他也瞧不上,多拿一本无疑是在结死仇。 “咚咚咚~” 正待牛顶天往准备搜刮另一处书架之时,藏经阁外一阵急促的钟声突然响了起来。 他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快速把布帘系在了身后,对着老僧笑道: “大师可是欠了我一条命,今日只是借阅经书,来日阅完必定归还,告辞!” 说罢,一掌打碎窗户,飞身向窗外窜了出去。 “阿弥陀佛!” 老僧那苍白的老脸,望向窗外一叹,接着便转向座台上的佛像,合掌忏悔了起来。 窜出了藏经阁的牛顶天,瞧见远处正有大批的武僧朝着这边围了过来,随即从怀中掏出一物,对着夜空就放。 “嗖~~” “砰~” 一束烟花轰然升空!炸出的烟火在十里之外的山脚下也是清晰可见。 “快!快!把那两处全都围起来!休要走脱了他们!” 见烟火升空,一声急喝传来,武僧们的脚步更加急促,拼命狂奔。 牛顶天随即施展出凌波微步,朝着韩小莹房间快速飞去,在接近房间之时,便瞧见院外也有大批的僧人围了过来。 未及房门,牛顶天一手挥去,房门轰然炸开。 “走!” 窜到屋内,来不及解释,便抱起了一脸惊愕的韩小莹闪到屋外,接着便飞速向着寺院外掠去。 ...... 第30章魔头看招! “庄主!没事吧?” 寺门外,牛犇正紧张地守在马车旁,见牛顶天出现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连忙走近身前问道。 “牛犇,你先带韩姑娘下山与接应的弟兄汇合,记住!不论如何务必确保韩姑娘的安全,若是万不得已包内的经书可以先舍弃!” 牛顶天见了牛犇也不废话,直接吩咐下去。 接着快速把尤在蒙圈的韩小莹放进马车。 韩小莹反应过来后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一脸担心急声问道:“牛公子发生……” 还未说完,牛顶天已经打断说道:“韩姑娘放心,只是出了点意外,你先随牛犇下山,我随后就到!” 说罢微微一笑,伸手帮其整了整额前秀发,不顾对方的满脸急色便直接合上了车帘。 “庄主也万万小心!属下先走一步!”牛犇知道情况紧急,领命后一刻也不耽搁,直接驾起马车朝着少室山下飞速驰去。 看着渐渐消失在山道上的车影,牛顶天的心里稍稍安了下来。 此次进山的目的均已达到,接下来便是放开手脚全力一搏。 三位积年高手,便是五绝其一也未必能敌,但这也是难得的交手机会。 “吱~” 一阵沉闷的声响传来后,少林寺厚重的大门被缓缓打开。 紧接着,伴随着一阵阵齐刷刷的脚步声,无数棍僧持棍从寺内蜂拥而出,一层一层将门前场地上的牛顶天围将来了起来。 随后, 觉真觉性两人跨门而出,一脸肃穆,面无表情地立在了门前。 牛顶天一身青衣,垂手而立,却是没有看见那位藏经阁的麻衣老僧。 “阿弥陀佛,老衲倒是看走了眼,没想到牛施主真是深藏不露!” 为首的觉真面沉似水,脸上虽不见愤怒,但佛号中的怒火已经无法遮掩。 “觉真大师不也是深藏不露吗?”牛顶天似笑非笑地说道。 觉真听此,脸上微微有些不自然,沉默了会后,沉声道:“请牛施主交出藏经阁中的七十二绝技,至于打伤护经僧人之事……” 说到此处时,他顿了顿,缓缓合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似在挣扎决定,而后猛的睁开双眼,眸光慑人地喝道: “还请牛施主缚于佛前请罪,在少林寺面壁二十年思过,到期之日自会放你离去!” 觉真倒还没有糊涂,没有提及早间救人之事与牛顶天争辩,更没有提及师兄弟两人承诺不一之事。 说到底,这本就是一场金钱交易,若不是自己对黄金动了贪念,也不至于出现眼下的这场祸事。 而且失信之事说出来总归是有损我佛威严。 牛顶天面色平静似水,也未插话,等着觉真说完后,突然笑吟吟地说道:“这便是贵寺的决定?” “牛某不过是心悦佛门典籍,借阅了几本而已,何时拿过你们的七十二绝技?大师若是如此栽赃,那咱们今天就得用拳头好好说话了。” 不管如何狡辩,总归是要做过一场。当年虚竹若不是做过一场,三十六洞洞主和七十二岛岛主也不会乖乖听话。扫地僧若不是做过一场,慕容博、萧远山,还有那乔峰也不会放下恩怨。
这便是江湖的规矩,只要打赢了万事好商量。不管善人还是恶人,踏入江湖之后都免不了要走上几遭。从弃文从武涉入江湖之始,牛顶天便深深懂得这个道理。 江湖草莽如此,国家交战也是如此。任何一场谈判的结果,都是由做过一场决定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嘴活都是徒劳。 而且,救人、取经、夺技本就是事先决定之事,抢七十二绝技可以被发现,但是盗取九阳真经决计不行,也刚好可以为其打个掩护。 就算自己有过,觉真又何尝没过?大家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将这些东西放下罢了。 眼下的的情况也在预料之中,只要山下的人接应成功,自己就算打不过,逃跑的手段总是没问题。 “方丈师兄!又何必与这魔头徒费口舌?直接擒拿了起来废去武功,囚禁在寺中赎罪,也好过放出去继续作恶!” 觉真身旁的觉性已经强忍了很久的怒气,他本就是火爆的脾气,此时再见牛顶天不以为意的神情,怒火瞬间窜出五脏,直冲脑门,直接指着牛顶天怒喝了起来。 “哦?”牛顶天忍不住眯起双眼,眼光撇去后,轻笑道:“看来觉性大师的双手早已饥渴难耐了?” “今日早间就听大师吹嘘自己的拈花指劲可敌南帝的一阳指,我倒是想瞧瞧,在我的面前你那双手指还能不能直得起来!” 听了这般羞辱之言,觉性气得双目通红,连四周的棍僧也忍不住想要持棍上前。 牛顶天见状,看向觉真玩味道:“觉真大师可想好了,待会动起手来,对我出手之人我可是不会留情的。我看两位还是亲自出手的好。” 他没什么兴趣与眼前的棍僧交手,棍阵组合起来虽然威力不俗,但是在凌波微步之下,他们却是困不住自己。 想要各个击破,打杀了他们也不算是难事,但是见血之后,与少林寺的仇恨也就成了死仇。 觉真似乎也有一些顾虑,能把护经人打伤,这等功力哪怕棍僧结阵恐怕也奈何不得,一番思索后,传令道: “众弟子听令!没有老衲的命令不可擅自动手!只需围住不让其走脱即可!” “弟子遵令!” 四周的棍僧虽是个个愤懑,但住持之命也不敢不从,应了之后,开始向外缓缓挪开,让出场地,仍是将牛顶天层层围着。 “魔头看招!” 觉性最先按捺不住,地方刚一腾出,直接飞身向着牛顶天跃了过来。 腾空未落时,右手便运起内力,手中一颗佛珠以破空之势飞速射了过来。 佛珠尚未近身, 一旁的觉真反手一扯,紫金袈裟轰然入手,挥掌运功之间,袈裟呼呼旋转,轰轰作响,待蓄足了力道后,一掌平推而出,袈裟也带着破空之声也向着牛顶天急速飞出。 一前一后,俱都携着强横的劲气,转眼之间,就已经冲到了牛顶天的面前。 ...... 第31章方丈师兄!袈裟伏魔功伏魔! 牛顶天脚踏凌波,疾身后退,那佛珠与面门堪堪两寸之距时,便难以再近半分。 待退至边缘后,牛顶天侧身微闪,佛珠错首而去,只听“砰”的一声,佛珠击中身后的石塔,炸得粉碎,再瞧那石塔,也是碎了一角。 半息之间,后面的袈裟也是轰然而至! 破空之音,轰轰作响。 牛顶天随手一记碧波掌法朝其拍出,掌势如波,重重递进,“轰”的一声,那袈裟也是被拍得粉碎。 “贼子看招!” 见自己的紫金袈裟被毁,觉真苍老的脸上有些铁青,脚踩青石,双腿一弹,就见其纵身直接跃了起来,凌空一拳便朝着场中的牛顶天轰来。 普通的少林罗汉拳, 却打出了无匹的力道。 觉性见状同样飞身而出,半空之中,右手双指捏合之间,便见一颗佛珠在指尖蓄力,随后又是一串佛珠携着强横的劲气飞射而来。 拈花指! 只不过此时拈的是佛珠,威力只强不弱! 牛顶天见两人齐出,脚下分毫不退,脚踩凌波微步,转瞬之间便闪到觉真面前,抬手一掌劈空掌接上了觉真的拳锋。 掌掌劈出,掌掌落空,这便是桃花岛的劈空掌! 劈空掌作为当下桃花岛的独门武功,是东邪黄药师的一门绝技。 他当年正是用劈空掌和弹指神通与西毒欧阳锋、南帝段智兴、北丐洪七公打成平手,成就五绝之名。 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 这些武功中,除了“弹指神通”和“劈空掌”两门武功无法确定,其它武功,基本都是黄药师华山论剑之后所创。 只有这两门武功是黄药师在参与华山论剑,与其他高手决斗之时用的,也是无法确定是否是他本人自创。 而且,这套掌法在一百多年前就曾经出现过。 当年丐帮帮主乔峰就曾在少林寺以铜镜招架住了少林寺玄慈方丈打来的劈空掌。 他也曾在聚贤庄用劈空掌攻击过赵钱孙。 更是在辽国皇帝耶律洪基面前也用过劈空掌力打死过一位契丹老汉。 因此,这套掌法最大可能便是因为年代久远而失传,至今唯有桃花岛黄药师一脉未曾断绝。 不管这套掌法是何处传承。 此刻在牛顶天的手中使出,也未曾堕了威名。 觉真一道十成内力的少林罗汉拳,对上了牛顶天那平平无奇的一掌后,只觉得瞬间一道无法匹敌的力道冲破了自己的拳锋,沿着手臂,向体内轰撞而来。 在这道掌力之下,腾空扑去的身体竟控制不住地往地方落去,待落到地面后,轰来的力道仍未卸尽,又忍不住连退三步才站稳了身体。 这记劈空掌,牛顶天也是用了十成内力! 当下情况紧急,也不见那位藏经阁的麻衣老僧,那人应该不至于躲在暗处偷袭。 他已经开始有些担心那老家伙是不是追下山去了,随即不再留力,全力出手。 觉真被一掌打退后,觉性那拈花指劲打出了佛珠也射到了眼前。 牛顶天又是身法急闪,佛珠越过脑袋,直直朝着身后柳树轰去,“轰”的一声,一处枝干应声而断! “妈的!” 牛顶天心中暗骂,他现在开始有点渴望六脉神剑。 靠着身法,这老秃驴的指劲虽然难以打中他,但这样连续两次躲躲闪闪让他心里开始有些不爽。 不行!得近身过去! 念及此处,牛顶天直接展开身法急速朝着觉性扑去。扑至一半,觉真一拳再次打来,拳锋凛冽,劲气逼人。
牛顶天也不与他硬斗,腾空一脚踢去,魅影翻身,直接越过觉真的头顶再次扑向觉性,一掌拍了下去。 “师弟小心!” 觉真见势不对,忙声大喝。 此时觉性枯手上的两指还在蓄力,听得自己师兄提醒时,见牛顶天一掌已经轰了过来,直接化指为掌,使出大力金刚掌全力迎了上去。 两掌相接的瞬间,觉性不敌,直接倒飞了出去,身子狠狠砸向身后的寺门,“轰”的一声才地稳住。 本来以觉性的功力,两人交手,一招之下也不至于如此凄惨。 怪只怪他方才忙着蓄力拈花指劲,想着在一旁策应方丈师兄。 没想到这人身法如此诡异迅速,转眼便至眼前。 仓促之下挥出的大力金刚掌掌力不足,这才落下如此惨相。 牛顶天一掌拍出,见觉性砸向寺门,并未继续攻去。 而是借着觉性方才打来的掌力,极速空翻,挥出劈空掌打向后方再次袭来的拳锋。 是觉真! 方才觉真打出的罗汉拳被牛顶天一腿快速恍过,接着便见其直接扑向觉性攻去。 觉真刚才是真真领教了牛顶天那一掌的威力,知道已经连续使用拈花指劲的觉性仓促之下必不能敌。 瞧势头不妙,觉真直接大声提醒,没想到还是被他得逞。来不及多想,便挥拳再次攻去。 拳掌相接,牛顶天“轰”的一声双脚着地后岿然不动。 “咔~” 觉真受力后再次不敌身体连连退去,最后一脚猛地将力道卸往地上,脚下的青砖也隐隐龟裂开来。 好强! 觉真一时间有些绝望,自己师兄弟两人竟也敌将不过! “方丈师兄!袈裟伏魔功伏魔!” 寺门前的觉性刚缓过劲来,见觉真也是奈何不得,一声暴喝之后,便全力运转袈裟伏魔功,挥手一掌携着遮天的气势向牛顶天推去。 觉真闻言,强力运功,同样一掌直接推向牛顶天。 袈裟伏魔功,是少林寺高深的合击功法。合击伏魔之时,威力远远胜过一人。 此时,觉真觉性两人已经使出了压箱底的手段。 牛顶天见两人一左一右向自己横推过来。 这是要最强一击了? 当即立在原地岿然不动,摒绝杂念摄心归元,不顾寒气肆虐,体内阴阳之气疯狂运转,待两人掌力靠近之时,双掌瞬间同时推出,接了上去。 四掌相接之时,时间仿佛静止。 觉真觉性二人只觉得前方似有一股有质无形的力道阻挡,对方涌来的真气好似无穷无尽、永无枯竭一般。 就这样,三人僵持百息四掌不分,涌向四周的气势,冲得持棍武僧难以近前,连连后退。 牛顶天此时心无杂念,见三人相持不下,不愿再耽搁下去。 运起阴阳真气合而为一,瞬间,体内阴阳交泰,双掌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同时向着二人涌去。 “噗” “噗” 觉真觉性两人直接口中鲜血喷溅,“轰”的各自向外飞去。 “方丈!” “首座!” 四周武僧见状连忙接住,个个义愤填膺,持棍就要冲上前去。 “住手!” 这边落地的觉真,见状连忙忍住体内翻涌欲出的血气出声喝止。 而后一脸惊惧地看向牛顶天,心有余悸颤声道: “身魂合一,以宝护身,天心澄澈,一念花开!阁下……阁下怎么会罗汉伏魔功?” 第32章追逃 “啪~” “驾!驾!...” 就在山上战得正酣之时,少室山的山腰之处,一架马车正借着月色,沿着山道,飞快地朝着山下疾驰而去。 马车刚转过的一个拐弯处, 尚不足一刻钟,原本已经寂静下来的弯口, “唰”的一声, 一记灰影飞速飘过。 只见那灰影过了路弯处之后,突然停住了脚步,来到山崖边,往山下的山道瞧去。 待看见那辆疾驰的马车后,立即又迈开脚步,沿着山道,脚不停歇地朝前方的马车追去。 “驾!驾!...” 与此同时, 少室山的山脚处,突然出现了二十几骑劲装黑衣之人,个个手持兵刃,马挂长弓,沿着山道朝山上飞奔而去。 “驾!” 正在驾马车的牛犇,不敢有丝毫停歇。 他一边驾着马车,一边时不时地朝车后望去,观察后方的情况。 待看清远处出现的一道身影仍在穷追不舍时,又是一鞭挥去,再次加快了速度。 “韩姑娘!经书你先拿着!一会若是后面那人追来,牛犇先挡着!这马有灵,韩姑娘在车内坚持一下随马车下山,山下会有人接应!” 牛犇见车后紧追的那人越来越近,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把系在身后的包裹一扯,就往车内扔去,紧接着又侧着头对车内的韩小莹大喊一声。 “牛犇公子放心!无需担心我!” 马车内的韩小莹听后,知道情况紧急,抱紧经书后,咬牙向着车外的牛犇大声喊道。 原本今天午后她体的内掌毒刚刚清除,虚弱的身体经过一下午的休息也才稍稍有些恢复。 但知道现在的情况紧急,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眼下看来,肯定是和少林寺起了冲突。 听到牛犇的话后,她一时间也没去想孰是孰非,她知道这些经书牛顶天肯定是非常看重,否则也不会在临别之前对牛犇特意交待。 “贼子休走!” 身后一声粗哑的暴喝声传来,灰影离着马车已经越来越近。 牛犇疯狂震地着缰绳,浑身蓄势待发,准备跳车一搏。 宝马有灵,马不停蹄之间,隐隐又有了加速的迹象。 “驾!驾!...” 就在牛犇打算跳车之际,前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了过来。 几息之间,蹄声越来越大,最后,一群驾马之人出现在了山道尽头,继续飞速奔来。 牛犇见此,紧绷的心瞬间一松,压住激动朝着前方来人大声喝道: “牛庆!庄主有令!阻击车后来人!” 说罢,继续驾车飞驰,与牛庆等来人眨眼间一错而过,奔向山下,渐渐消失在了山道之中。 “搭箭!” “放!” 为首的牛庆听了牛犇的喝声,也不犹豫,直接对着迎面扑来的灰影抬手下令。 令声刚出,一阵箭雨对着灰影呼啸而出,射将了过去。 灰影正急速向前追赶,眼看就要追到了那辆马车,就听见对面传来一声呼喝,喝声刚过,一片箭雨便迎面扑了过来。
听出这阵箭雨强劲的破空之声,显然来人不是普通的军士,灰影也不敢大意。 只见其腾空的身体一个翻身,双臂运起内力,长衫挥得气劲刷刷作响,两个回合便将箭雨打落一边。 随后那灰影落地,合掌立在道路之中,并未轻易往前。 瞧其衣衫,只是一丝破损。 见其面容,赫然便是那藏经阁二楼的护经人, 麻衣老僧! “阿弥陀佛!诸位诸位施主快些让开道路,老衲不愿徒增伤亡!” 麻衣老僧见马车再次消失,心里担忧经书有失,平静的佛心也起了波澜,语气加重了不少。 牛庆等人跨马立在十丈开外,不上前,也不言语,众人只是搭起箭矢,严阵以待。 牛庆知道眼前的僧人武力高深,倒不是不愿意上前拼杀,若是近身后,这僧人恐怕会强行越过自己这些人继续追去,到时候未必能够阻挡得住。 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拖延时间。 那麻衣老僧见眼前这些人不为所动,便不再犹豫,挥起掌力就要往前扑去。 “搭弓!放!” 牛庆果断下令,又是一轮箭雨破空齐射。 麻衣老僧运功挥起衣袖,两袖开合,袖风犹如实质打向射来的箭雨,啪啪几声,箭雨又被打得散落一地。 “继续!放!” 牛庆继续施令,一轮箭雨再次射去。 眼见那麻衣老僧朝着这边越冲越近,这边箭矢也即将耗尽,牛庆果断下令喝道: “二十人退去下方分批阻击!其余人随我冲杀过去!” “是!” 后侧方一批人马得令后迅速策马奔向山下,剩下的牛庆七人抽刀策马直接向前冲去。 麻衣老僧双袖左右开合,直接冲入七人阵中,牛庆瞬间只觉得这僧人双袖带着的劲风犹如实质,自己每一记运着内力的刀锋砍去,竟然也震得刀刃当当作响。 老僧刚一过招,便知晓这群贼人不是俗手,虽然都是年纪轻轻,却是個个刀锋逼人,功力武艺显然都在少林寺武僧之上。 自己出手留情,不愿下去杀手,对方却是悍不畏死,招招以命相搏。 一时间竟然相持不下! 越是僵持,老僧心里越是焦急。 情急之下,麻衣老僧双掌不再有任何容情,十足的大力金刚掌力连续拍出,身前三人“噗”的三声后,口中鲜血喷出,倒地不起。 剩下的牛庆四人见此,仍不见有丝毫犹豫,继续以命相拼。 老僧又是三掌挥出,强横无匹的掌劲拍向身后。 “噗” 又是三人口吐鲜血,飞向崖边后不省人事。 麻衣老僧见只剩牛庆一人,再次一掌直拍面门,牛庆挥刀就挡,却感到一股强横劲力冲向手腕,震得长刀不稳,脱手而去。 牛庆见长刀脱手,挥手一记劈空掌朝着老僧打了过去,老僧全力一掌迎上,震得牛庆口中鲜血飞溅,身体撞上崖壁后倒地不起。 “阿弥陀佛!” 麻衣老僧抬脚直接向着山下继续追去。 第33章由他去吧 月色照去,觉真老脸苍白,此时却满是不可思议,连说出的话也带着些颤音。 罗汉伏魔功? 四周的少林寺弟子,甚至连又倒在寺门前的觉性,咋听这名字都是一脸雾水,似乎从未听说过。 罗汉伏魔功早已经在少林寺失传数百年,传闻这套武功乃是少林寺一位神秘的高僧所创,融合了少林所有的内功精华。 更是少林寺第一等的内功心法,精妙程度甚至尤在易筋经和洗髓经之上。 这等秘幸也只在少林寺的绝密典籍上记载过,他作为少林寺的方丈自然是看过的。 内力充盈厚实,似有一股有质无形的力道,似无穷无尽、永无枯竭一般。练到深处,身随心转,无所不可,左右高下,尽皆如意,身魂合一,以宝护身,天心澄澈,一念花开。 这便是少林寺典籍上的记载。 寥寥数十字,每每读及,觉真都是心念神往。 万万没想到今天会在一个外人身上见识到这门神功的威力,一时间心神纷乱,也顾不上身上的伤势了。 收功之后,牛顶天仍是立在原地,一身青衣在月色下随风飘动。 听见觉真的话后,他瞥去一眼,轻声问道:“觉真大师可曾后悔?” 牛顶天没有否认,也未正面回答,觉真坐在地上沉默以对。 牛顶天见此,继续说道:“今日之事暂且作罢,两年后的八月初八,我在襄阳城外的九宫山上给贵寺一个满意的交待。” 说到此处,又似想到了什么,语气顿了顿,淡淡说道:“当然前提是今晚那藏经阁老僧未破杀戒! “再借贵寺梵钟一用,他日在九宫山上恭候大师,告辞!” 说罢,牛顶天纵身一跃,又翻进了寺内,朝着钟楼方向飞速疾去。 “师兄!...” “方丈!...” 觉性与众多少林弟子见此急忙看向觉真,等其下令继续追击。 “无妨!” 觉真思索片刻后,摆了摆手制止了,随即盘腿运功疗起伤来。 他已经不愿阻拦,也没有能力再阻拦,此人功力恐怖,若想趁着刚才取了自己性命也是轻而易举。 但这人虽抢经书,却一直未出手杀人,如此,那便等上两年又如何。 若是两年后无果,那少林寺只能重出江湖,到时候召集群雄来除魔卫道! ...... 钟,在佛门或者佛事当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 特别是一些重要的佛事活动,可以用来祈祷、感化、超度、提醒等事例。 有些钟还会在上面铸上铜字,比如常见的铭文:闻钟声,烦恼轻,智慧长,菩提生,离地狱,出火炕,愿成佛,度众生。
少林寺里的梵钟大多时候就是报时用的。 例如早晨和傍晚都会敲上一次,每次紧敲十八下,然后又慢敲十八下,最终平和的敲上十八下,如此一般都会重复两遍,加起来就是一百零八下。 就像牛顶天晚间在藏经阁内,最先听到的钟声便是报时之声。 而这一百零八下的钟声也是有来历的,相传佛教认为,一年有十二个月、有二十四节气、七十二候,象征着世间一年之轮回,也代表天长地久。 同时一百零八在佛教法器里面也代表着世人的一百零八种烦恼,所以每敲打一次钟,就表示消除人间一种烦恼。 但少林寺里的梵钟,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就是召集僧众抵御外敌之用。 并且以频率缓急,代表事态缓急,最急的钟声敲响后,所有僧众听到后都必须回援寺内。 比如牛顶天在藏经阁内最后听到的钟声,便是御敌之声,只是钟声未到最急之时。 牛顶天施展身法一路疾驰,不过十息之间,便来到一处老楼,这便是晚间钟声传出的地方。 纵身一跃,掠进顶楼之后,便见一口青铜巨钟悬在房梁,钟椎横挂一旁。 牛顶天不敢耽搁,运足内力握紧钟椎,朝着大钟快速撞去。 “咚咚咚咚咚~~” 急促震耳的钟声瞬间在钟楼炸响,飞出寺庙,向着山下传去。 “方丈!方丈!...” “方丈师兄!警钟响了!” 咋闻钟响,寺外众人心神大乱,觉性也是收起了功力,紧张地看向了觉真师兄。 “阿弥陀佛!唉...由他去吧。” 觉真倒是淡定,轻轻一叹后,继续闭目疗伤。 ...... 山腰之处 “噗” “噗” 麻衣老僧接连两掌拍飞最后两个挡路之人后,来到崖边往下望去,见那辆马车一路不停,即将驰到山脚,不敢耽搁分毫,运起轻功,立即朝着山下追去。 少室山腰下,牛犇驾着马车不敢减速,眼看就要跑到山脚,后方那人影再次追来,距离越来越近。 “咚咚咚咚咚~~” 这时,一阵急促不停的钟声在山间荡开。 浑厚,急促,洪亮,绵长 震撼人心! 麻衣老僧眼看离前方那马车的距离越来越近,不足百丈。 咋又听见山上传来如此急促的钟声,脸色瞬间大变。 随即顿住身影,看着远去的车身犹豫了片刻后,果断返身,朝着山上急速飞去。 第34章刚才想给上大师一掌 牛顶天抱着钟椎,快速连敲了四十九下后,直接飞身出楼。 翻身越过寺门,也不管门口的那伙僧人,直接沿着山道往山下飞驰而去。 夜晚的少室山,山道上杳无人迹,只有一轮圆月在洒着银辉。 急速的穿梭狂奔,使得入冬的寒风,在牛顶天的耳边飒飒作响,宛若冰刀。 脚下步伐不停,牛顶天的心,在冷风的吹噬下,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说起来,自己今日之举是有违江湖道义,甚至还与当年的慕容博那老贼无异。 但真正去讲江湖道义的,又有几人会有好下场?觉真与觉性今日的行为,也不见得就合乎道义,不过是见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看着好欺罢了。 不管是邪魔歪道,还是所谓的名门正派,处在江湖之中,都不过是在为自己或是为自己门派利益倾轧不停。 邪魔歪道有邪魔歪道的方法,名门正派也有名门正派的手段。若是没有强横的武力,他不信少林寺在得知自己怀有罗汉伏魔功这等奇功的时候,不会打杀上门。 哪怕多年以后,屠龙刀倚天剑问世的时候也是一样,在江湖利益面前,没有正邪之分,只有腥风血雨。这便是江湖! 可能如今的自己,与那慕容博之徒,更甚至名门正派的区别在于,他们可以为了强夺利益去草菅人命,而自己还不愿意去残害无辜。 江湖也不过是天下一隅,若是连这点迷障都勘不破,将来又如何能在即将来临的乱世之中走到最后。 今日之举或许行的是有些仓促,本也打算会花个两天三天去慢慢谋取。 只是没有想到觉真会临时变卦,只给半天时间。而且藏经阁里还有个身手不俗的护经人,气息远在觉真觉性之上。 若是直接把他单独擒杀,再去对付觉真觉性,自然是不在话下,若是三人合击对敌,自己却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这也是当时为何会直接强闯二楼,时间已经不多。 没想到的是,因为自己的一念之仁,那老僧竟会舍弃自己分开去追韩小莹。 如果当时在藏经阁中,直接将那老僧一掌拍死,或许韩小莹和牛犇还有那些上山接应的人,也不会身处险境。 还是不够心狠手辣! 可那样的结果,是自己想要的吗? 牛顶天的心里开始有些矛盾,纠结之间,体内气息也突然有些紊乱了起来。 就在这时,吐纳法自主运转,牛顶天灵门瞬间一清,气息又平静了下来。 前后不过转瞬之间,牛顶天却是感到了心惊肉跳。 娘的! 差点走火入魔! 此时,山道里的冷风,也没压住他的一身冷汗。 不过在平静下来之后,又是一身轻松,心境也是顿感升华: 随心即可! 没错,万事随心! 收起心思,他连身形也畅快了起来,继续沿着山道,向山下飞速掠去。 几息之后,在山道的前方,一道身影突然出现,与牛顶天迎面疾驰而来。 是那麻衣老僧。 瞧清身影后,牛顶天见他空手而归,心底稍稍一松。 “大师请留步!”
牛顶天尚未确定韩小莹等人的安全,不可能就此放其离去,直接一闪而去,挡在几丈开外,堵住了去路,面色冷清,幽声开口。 “施主何必苦苦相逼。” 老僧心知不是此人对手,只能苦口相劝。 牛顶天并不言语,紧紧地盯着老僧的那副老脸,眸光不动,过了会,才清冷开口说道: “大师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老僧听此,眼角忍不住一抽,沉默了会,才缓缓开口道: “施主放心,山下的女施主贫僧并未追上,至于...” “至于拦道之人,我佛慈悲,贫僧并未下去死手,不过...不过些许苦头还是要吃的。” 说完,便沉默地立在那里,只是身上的气势也隐隐提升,似在严阵以待。 牛顶天听了老僧的话后,彻底放下心来。不过沉默片刻后,还是咧嘴道: “大师可知,方才下来之前,我是想给上大师一掌的。” “阿弥陀佛!” 麻衣老僧听了这话,一句佛号脱口而出,接着又是一阵沉默,只是微微抽动的嘴角显得心中很不淡定。 似乎是你特么强夺经书在前吧?不过这话并未说出口来,毫无意义。 “不过...” 牛顶天见对方沉默,自己似乎也觉得有些过分,口中顿了顿,随后一本正经接着说道: “不过冤家宜解不宜结,不打不相识嘛,毕竟今日也是我冒昧在先,大师打伤我手下之人这事,也就算是相抵了吧。” 麻衣老僧听到这里,忍不住合手对着牛顶天缓缓开口道: “贫僧此次护经不力,自该回寺受罚,不过施主所取经书总归是敝寺之物,还请施主早些归还。” 老僧心里也明白,对方足够强,却一直未曾下去死手,定是不愿与少林寺结下死仇。既然能够从山上安稳下来,恐怕觉真觉性已是不敌。 如今到了这种地步,想要直接要回经书也是不可能,不过该表的态度必须得表。 经书是少林寺的,迟早要物归原主,不管是你还,还是我拿,这是原则立场问题,哪怕冒着败亡继续斗上一场也不容改变。 牛顶天听出了老僧口中的松动,当然知道说出这话可不可能因为对方心善,对于撬动根基的行为,佛也无情。 若不是自己的实力够强,对方恐怕早就一掌拍了过来。 但牛顶天本就没有打算长期占有经书,见对方如此识相,他也不愿继续得罪,当即缓下神情,温声回道: “大师放心,在下也是读书人,经书只是借阅,自然会记得归还。” 说到此处,又顿了顿,也不顾老僧脸上那抽动的表情,口中正色道: “两年后八月初八,襄阳城外九宫山上,在下将举办开宗立派大典,已经邀请贵寺觉真大师前去观礼,到时也会给贵寺一个满意的交待!” “今日便到此罢,在下告辞!” 牛顶天说罢,不等老僧回话,直接展开身法向山下急掠而去,转眼间,便消失在了山道之中。 “阿弥陀佛” 老僧默默看着牛顶天消失的身影,心里却不似面上这般平静。 第35章果然是至阳的功法 金昌府,登封县 东方吐晓,天色微微泛白。 醉仙楼后院的一处房间内,牛犇一脸焦急,站立不安。 “庄主,牛庆怎样了?” 见床上的牛顶天收功完毕,牛犇便迫不及待地近身询问。 自己跟牛庆和牛奎等人,虽然时常都有竞争较强之心,更是没少干过架,但从小无父无母一起长大,心中说是亲如兄弟也不为过。 更何况,昨晚也是为了断后,才落了个重伤昏迷,至今未醒。 如果不是牛庆带人及时赶到,自己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如今见对方伤成这样,整颗心也揪了起来。 自己倒是想再去找回场子。 只是武功跟那老和尚却是天差地别,更怕误了庄主的大事,这事只能先藏在心底。 以后有机会了再去计较! “无妨,性命是无碍,过两日我再为他疗伤。” “稍后我须闭关两日,不准任何人打扰,牛犇你记得照顾好韩姑娘,还有其他重伤的兄弟,一切等我出关再说。” 牛顶天见牛犇心切,也是理解,随即吩咐了下去。 “是!庄主。” 那老僧确实未下死手,若是下了死手,哪怕死了一人,这梁子肯定是要跟他们结上。 不管谁对谁错,自己人护短必须得护短。 不过,作为这边受伤最重的一个,牛庆也绝不好受,五脏六腑移位,筋脉受损严重。 目前牛顶天体内真气尚有寒气肆虐,护住牛庆的五脏,顶多是让他多受点苦头。 但若是直接替牛庆温养经脉,恐怕他这身武功也就废了,当即决定先瞧瞧那部九阳神功,待清除寒气再说。 而且九阳神功不但至刚至阳,专克寒气,九阳真气对疗伤也有奇效,或许这方面,更甚自己的罗汉伏魔功。 交待过后,牛顶天直接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专属的,每一处醉仙楼必备一间。 关上房门后,走到书架旁,运足力气一推,一道入口慢慢出现。 也算是很普通的密室入口,只是区别是在于这书架。 够重。 没有些功力的人,还真就推不动。 再次从里间合上书架,点燃灯火后,可见长宽约两丈的密室里,简单的生活所需竟是一应俱全。 侧方瞧去,还有一条小道,这是逃生之用。 来到桌前,牛顶天把包裹放在一边,又从怀中取出那本《楞枷经》放在桌上。 打开经书后,也不去看满页的梵文,慢慢找到那处行缝,又掏出一把匕首,小心翼翼地将一卷黄纸挑了出来。 果然,是汉字书写,并非梵文。 那就根本不存在什么九阳真经是达摩老祖所创的说法。 汉字虽是可以学,但字中涉及到高深武学的意理,绝不是外邦人能够理解的。 将黄纸轻轻铺开,纸上的字密密麻麻,仔细看去,可见右侧稍大的“九阳真经”四个字。 再看一旁,是总纲,依次瞧去: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气沉于渊,力凝山根,运气之时,须得气还自我运,不必理外力从何方而来。
先以心使身,从人不从己,后身能从心,由己仍从人。由己则滞,从人则活,权彼来之长短,毫发无差,前进后退,处处恰合,工弥久而技弥精。 彼不动,己不动,彼微动,己已动。劲似宽而非松,将展未展,劲断意不断。阴到极盛,便渐转衰,少阳暗生,阴渐衰而阳渐盛,阴阳互补,互生互济,少阳生于老阴,少阴生于老阳。凡事不可极,极则变易,由重转轻,由轻转重。 力从人借,气由脊发,胡能气由脊发,气向下沉,由两肩收入脊骨,注于腰间,此气之由上而下也,谓之合。由腰展于脊骨,布于两膊,施于手指,此气之由下而上也,谓之开。合便是收,开便是放。能懂得开合,便知阴阳,呼翕九阳,抱一含元。 牛顶天盘坐在一旁的床上,默默念起总纲。 虽是普通文字,却是蕴含奥理,越是深读,神门之间越是豁然开朗。 连体内阴阳之气也隐隐有些躁动起来。 继续往下瞧去,便见心法篇内容。 前任后督,气行滚滚,井池双穴,发劲循循。气纳丹田,冲起命门,引督脉过尾闾,由脊中直上泥丸,下人中龈交,追动性元,引任脉降重楼,而下返气海。 两脉上下,旋转如园,前降后升,络绎不绝也。井者,足少阳胆经,肩上陷中之肩井穴也。池者,手阳明大肠经,屈时横纹头陷中之曲池穴也。 通篇读完,一千余字,读罢,牛顶天迅速放下经文。 缓缓闭上双眼后,凝心守神,双手运起内力,照着经中之法,运转经脉,冲击穴位。 龟尾升气,丹田炼神,气下于海,光聚天心。 谷道轻提,真气上升,上起百会,下达会阴。 密室中悄静无声,时间沉沉流去。 一个时辰之后, 就见牛顶天面色渐渐潮红,开始是头间渐起氤氲之气,随后身体之间也是弥漫不断。 这是体内寒气正在逐渐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 盘坐的牛顶天体内一股强横气息开始外泄而出,四周空气也逐渐热浪起伏,再瞧其手颈,也都开始泛红。 过了没多久,只见其双臂缓缓收功,热浪渐渐退去,面色也慢慢正常。 果然是至阳的功法! 睁开双眼后,牛顶天忍不住感叹。 这才修练到第一层氤氲紫气的境界,体内的寒气就已经所剩无几,只要第二层练完,也该能清理殆尽了。 再看时间,外面大概已经到了夜间,差不多用了一天一夜。 如今自己一天一夜把九层境界练到其一,应该也不算快,更何况自己还有异常深厚的内功底子。 九阳真经越往后练,内容越是艰深奥妙,进展也就越是缓慢。 他记得后世的张无忌总共是练了五年。 练完第三卷整整花了一年时光,最后第四卷更练了三年多之久,方才功行圆满。 念及至此,随即又闭上了双眼。 抬手运功,开始冲击第二层易筋洗髓的境界。 第36章九宫山上,大漠深处 襄阳城西南二里处有龟山,龟山四峰五岭合九宫之数。 南北朝时,陈伯恭兄弟九人,为躲避战乱,曾在山上修建九座行宫。 分别为混元宫、八卦宫、青龙宫、白虎宫、斗姥宫、无为宫、三清宫、七真宫、移花宫。 因此又称为九宫山。 九宫峰峦险若一线刀刃,高可及天。 登临峰顶,可见浩浩汉江,急转南下,襄、樊二城,气势恢宏。 自宋室南迁之后,金人屡有南下袭扰之举,而作为四战之地的军事重镇,襄阳古城自然是首当其冲。 由于常年的战争损坏,城外九宫山上的建筑早已破败不堪,一片残垣。 就连山脚之下,也是一片荒凉,杳无人烟。 但是今日之始,原本荒无人迹的九宫山,竟突然之间热闹了起来。 山上山下,往来的民夫工匠络绎不绝。 或是开山取石,或是伐林取木,或是输送物料,各种工程进行得热火如荼,好不热闹。 山脚下,有一处临时搭建的行辕,四周守卫严密,旁人不得靠近。 行辕中,一位管事的年轻人,时不时地指着桌子上的图纸,正与一旁的中年人不断交谈。 “金师傅,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必须要建上碉楼,务必要做到坚固!” “这里跟这里,都是九宫遗址,可以在旧址上直接开工!” “最后这里之间的密道必须要秘密进行,可以容后再建。” “总之我家主人只要求一点,两年后八月初八前务必完工,整个九宫山上必须要当成要塞来建,要多牢固就有多牢固!明白吗?” “可是...” 对面那中年人听了之后,面上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金师傅尽管放心,钱不是问题!而且襄阳城那边也不用担心,那边我自有安排,况且如今襄阳城也不安稳,这里若不建牢固些,金人再过来,岂不是白砸了一堆银子。” 那年轻管事听了中年人的话后,直接摆手打消了对方顾虑,显然也是早有准备。 “如此的话,就没任何问题,我先去山上看看,牛管事再有吩咐可找人去山上寻我,告辞。” “金师傅慢走。” 中年人走了之后,年轻人仍在盯着地图研究。 “统领,襄阳城里的刘主簿来了。” 没多久行辕外有人传话。 “快请进来!上茶!” 说罢,年轻人快速把桌上的图纸收了起来,准备出门迎接。 没过一会,一位瘦弱中年人在侍卫的带领下走了过来。 蓝衫八角胡,文人模样,小眼却显精明。 “刘主簿快里面请!这趟有劳刘主簿了!” “我家主人一点心意,刘主簿回去喝茶。” 说罢,年轻人刚引着刘主簿进了辕门,就拿出一沓银票往对方袖中塞去。 刘主簿捏了捏厚度,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随后慢悠悠地从袖口拿出了一物,递给那年轻人,眯着眼说道: “公务繁忙,喝茶就不必了,这是赵大人派我送来的文书,牛管事收好。” “告辞!” 说罢,拱了拱手后,转过身去背着手走出了辕门。 “刘主簿慢走!” 那年轻人送到门口,见刘主簿走远后,随即回到了桌子旁。
将文书锁进一个檀木盒里后,又在桌中铺上纸,提笔写了起来。 落笔后,将书信密封好,又朝行辕外唤来一人嘱咐道: “你速度去安排两人,将盒子和书信送回庄内,交予夫人之手,告知夫人事情已经办妥,请她和庄主放心!” “是!” 待对方拿着东西出了辕门后,那年轻人长舒一口气,整个人也轻松了起来。 出了行辕后,天色已近傍晚,远处的民夫匠人们,也即将准备挑灯夜战。 ...... 大漠深处 “驾!驾!” 远处,一位矮胖汉子骑着快马,正向前方的毡包群里飞奔而去。 “吁~” 奔到一个毡包前方不远处时,那马还未停稳,汉子便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直奔帐内内跑去。 边跑边喊道: “大哥!” “大哥!” “小妹!小妹!” 那汉子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此时帐内有五人,四个成人,一個少年。 听到外面的叫喊声后,里面的人立马都站了起来,连旁边那个正乖乖蹲着马步的少年,也停了下来。 见汉子跑进帐内之后,一群人立即围了上去,你一言我一语,急切开口问道: “三弟!七妹在哪?” “三哥!可有七妹消息?” “三哥!七妹怎样了?” “三师傅!找到七师傅了吗?” 众人问得太快,那汉子犹在喘气,怕是之前累得不轻。 “叮” “都闭嘴!让老三慢慢说!” 这时,一记铁棍砸地的重声传来,接着又是一声重喝。 众人闻声后,立马安静了下来,但各自的神色,仍是急切不已。 紧接着,一个持着铁杖的中年瞎子,歪着头贴近汉子急声问道: “老三,找得怎样?可曾寻到七妹的消息?” “大哥!二哥!老四!老六!” 这时那汉子也缓过了劲,连忙招呼了一周,接着说道: “我这次出去,托了不少道上的朋友打探消息,都说小妹曾在洛阳一带出现过踪迹,之后就再没见过。” “我亲自去附近寻了一遍,郊外有一处村子被屠,又死了几个金兵和铁掌帮的人。” “还有...还有我听说那天晚上,也是在郊外,丐帮死了一位九袋长老和河南分舵的舵主。” 听到这里的时候,帐内的众人都是面色沉重。 那汉子随后又接着说道: “后来我寻到消息,有人见过一个跟小妹年龄打扮很像的女子,好像是受了很重的伤,被一个年轻人抱着在洛阳城内的醉仙楼出现过,之后就没见他们再出来过。” “但是,有人见过城里的刘大夫那天去过醉仙楼。我就去找到那人使了点手段,问出来...” 说到这,那汉子有些犹犹豫豫。 老瞎子听得正急,见对方又磨磨唧唧停了下来,忍不住又砸了一下铁杖,喝道: “哼!问出来什么?老三你倒是快说啊!” 汉子见此,不敢再犹豫,低声说接着道: “问出来小妹好像是中了铁掌功。” 第37章我给大家两个选择 牛顶天出关的时候已经是黑夜。 招来门外的人问过后,才知道距离闭关,已经过去了四天,远远超出他的预期。 此时,九阳神功第二层易筋洗髓的境界,他也成功迈入,老太监留在体内的寒气,已经清除殆尽。 功力增长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内力却是显得更加精纯。 来不及耽搁,牛顶天直接来到牛庆的房间,准备给牛庆运功疗伤,温养破损的筋脉。 “庄主...属下无能...” 此时,床上的牛庆已经醒来。 发现来人是牛顶天后,年轻的脸上满是愧色,就想要挣扎着从床上起来。 “不必起床,这次你做的不错。” 牛顶天伸手温声制止说道。 确实不错,若是没有牛庆带人拼死阻拦,恐怕那天晚上又是另外一个结果。 接着牛顶天又继续说到: “我先替你疗伤,然后好好休养,明天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吩咐大家。” 随即来到床边,将牛庆扶了起来,盘坐在他的身后,双掌运起九阳真气,缓缓地抵了过去。 没多久,牛庆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身上开始起了氤氲之气。 九阳神功第二层的易筋洗髓,不但能够洗去体内杂质,提纯功力,更是对筋脉修复,也是有着奇效。 在这一块,跟少林寺的易筋经,还有洗髓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足足两个时辰 屋外的天色也渐渐微亮。 牛顶天收功完毕后,牛庆已经气色红润,完全不复刚才的萎靡不振。 果然不愧是疗伤奇功! “好了,剩下的慢慢调养就行了,你先好好休息,我再去看看其他受伤的兄弟。” “多谢庄主。” 牛顶天离开牛庆的房间后,随即又去看了其他重伤的人。 大家本来就已经治疗修养了三天,又经过牛顶天的一番真气梳理后,伤势都有了很大的好转。 就连伤得最重的几个人,也基本上能够下地行走。 疗伤完毕后,随即又将众人召到了牛庆养伤的房间。 牛犇为首,近三十人挤了满满一屋,不管有伤的无伤的,重伤的轻伤的,除了牛庆无法下床以外,全都静静地站在那,个个面色肃穆,等着牛顶天开口。 他们都知道,庄主像今天这样把众人召集起来,肯定是有大事要宣布。 “诸位前几日辛苦了。” 牛顶天原本背过的身子,转过去后,面色平静,看着大伙轻声开口说道。 “为庄主效命!” 牛顶天声音虽轻,但大伙的回应却是声势逼人整齐划一,個个更是面色潮红,一脸崇敬。 这就是自己的心腹啊! 虽不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场面,但牛顶天的心中,还是忍不住感慨万分。 这场面若是放在后世,不知道会不会被当成非法集会抓了起来。 但是在这里,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到他。 收起心思,牛顶天面色郑重,对着众人开口说道: “我决定,两年后八月初八开宗立派,成立神教,广纳教众!”
“庄主!真的吗?” “庄主!...” 话音刚落,屋内的众人一下激动了起来,激动之情难以言表,一时间也有些混乱。 床上躺着的牛庆,兴奋得想要挣扎下床。为首的牛犇,更是面目有些通红,抱起拳,激动地对着牛顶天说道: “庄主!属下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 他早就知道自己这位主人是个想干大事的人。 从自己被派到北地,一边做着生意,一边做着情报的时候,就隐隐察觉。 他也一直在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没想到今天就来了,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见众人如此,牛顶天也不责备,过了一会摆了手后,屋内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只见其又接着说道: “到时我会广邀武林英豪参加盛会,包括天下五绝!” “到那时,有些武林势力难免会怀有恶意,也免不了一些冲突,而你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暂时放开手中的事情,全力提升自身的武力!” “遵命!” 听到此处,众人齐声抱拳领命。 见此,牛顶天继续说道: “在座的诸位,还有其他庄里庄外兄弟,都是我牛顶天从小培养到大的心腹,将来更是教中的骨干。” “因此,我决定传授大家一门高深的内功心法,也是我自己如今正在修练的。” “多谢庄主!” 听到此处众人无不欣喜,面色激动,纷纷抱拳。 罗汉伏魔功一般人修练不了,没有高深的内功心法,手下的这批人,终究上限不会太高。 思前想后,牛顶天还是决定把九阳真经前两卷拿出来,作为镇教内功,分批传给以后教内的核心弟子。 说完后,牛顶天又接着说道: “这是其一,其二便是此次从少林寺借来了不少七十二绝技。” “有道是天下武功出少林,而出的便是这七十二绝技,少林寺如今虽然封山不出,但是几百年武林泰斗的底蕴却是没变的,七十二绝技中每一技若是练到深处,也足以在当今武林打出赫赫威名。” 听到这里时,屋内众人个个目光热切。 牛顶天对此不管不顾,面无表情继续幽声说道: “这七十二绝技,或刀或爪,或拳或掌,练起来进度快,威力大,但有一点却极少有人知道,因为这些大多是横练功夫,会伤及自身,而且每一门功夫都能伤人要害、取人性命,凌厉狠辣,大干天和。凡是练到深处时,若是没有高深佛法,或者大能之人替其化去体内戾气,晚年必会遭受病痛折磨,最终的结果便是...” “轻者武功尽失,重者暴毙而亡!” 说到这,牛顶天看向众人郑重说道: “现在,我给大家两个选择。” “一是修练七十二绝技,二便是继续修练我传给你们的碧波掌法和劈空掌!” “碧波掌法和劈空掌虽然进度缓慢,却不会伤及自身,现在,我给大家一刻钟时间考虑。” 说完,牛顶天便转过身去,不再看向大家。 话声刚停,屋内已经静得针落可闻。 第38章韩姑娘给个面子吧 此时,背过身去的牛顶天,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当年少林寺扫地僧所说过的,强行修炼七十二项绝技会产生“武学障”的说法,大抵是没有错的。 武功本就是为了杀戮,练武难免会产生戾气。 而少林寺七十二项绝技,每一门都是伤人要害、取人性命,凌厉狠辣。修练这样的武学,产生的戾气更不会少。 他也曾说过可以用佛法化解,无非就是礼佛向善,修心养身。 可若是放下争斗杀戮,还练这武功干甚?这也和自己的初衷相违背。 既然隐患的根源在于心中的戾气,在于损伤的身体,那九阳真经会不会有效果呢? 修练九阳真经,一方面可以让内力自生,速度奇快;另一方面可以防御反弹外力的攻击。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它也是一部疗伤圣典,可以让人百病不生,诸毒不侵。 而且修练者的伤势复原速度,和对伤害的承受能力,都是极其恐怖的。 像倚天剑这样的凶器,张无忌被前后刺穿,且不管那周芷若是不是刺在了要害,至少是已经刺了个通透。 如此伤势竟然能用九阳神功迅速恢复,事后连丝毫影响有没有。 这九阳真经的修复能力是何等恐怖? 难道还不能解决“武学障”的问题? 或许可以用九阳真气催动少林七十二绝技? “庄主!我等想好了!” 牛顶天突然被打断了沉思,是牛犇他们已经有了结果。 “考虑好了?” 牛顶天转过身去轻声问道。 “庄主!兄弟们想好了!修练七十二绝技!” 牛犇抱起手,面色郑重,语气坚定,毫不动摇。 其实也未曾商量过,只是各自眼神示意过之后,思索片刻,全都点头答应了。 牛犇和牛庆等人,心里也明白自己这些人适合什么样的武功,不然,他们的庄主,也不会冒这么大风险抢回来这些东西。 庄主想要的是什么,他们差不多也能明白,别说是修练这等绝技了,就是庄主一句话,当场往自己胸口捅刀子也是不在话下。 这样的绝技,哪一个扔进江湖中,不会被众人争得头破血流? 况且,自己这些人都是好强争先,以后过的也都是些刀口舔血的生活,能不能活到那时候还未必! “嗯,如此的话,这两日我会把内功心法传给你们,这门功法也是未来的镇教功法,任何弟子严禁外泄!否则严惩不贷!” 牛顶天见此,心中也是稍稍一宽,这的确是他最想要的结果,这些人也的确没有让他失望。 但也是特意交待了下去,九阳真经前两卷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学的,如果有人吃里扒外,他不介意痛下狠手,说到最后更是面色冰冷,语气严厉。 “属下遵命!” 众人见此,纷纷领命。 牛顶天很少用如此严厉的语气交待他们,他们自然也明白当下这语气的意义,自然不敢大意。 随后,牛顶天语气也是微微缓和了下来,接着说道: “至于少林绝技,每人挑选三部修练,多则有害无益。关于少林功法的隐患,也不必太过在意,往后大家认真修练本门的内功心法即可。” “午后传功,大家散了吧。” “是!” 众人散去后,牛顶天来到了韩小莹的房门外。
至那日从少林寺回来,直接闭关练功后,已经四天没有见着她了。 这会韩女侠也该能下床了吧? “咚咚咚” 牛顶天抬手敲响了门。 “吱呀” 房门打开,俏佳人立于门前,只是脸色还稍稍有些苍白。 “韩姑娘不请我进去坐坐?” 牛顶天见着韩小莹,心情甚好,忍不住笑着半开玩笑问道。 韩小莹已经几天没见着这人了,开始问起牛犇,说是在闭关,之后一直未见出关,也不知怎么了,不由自主地就有些想念了。 刚才在屋内听见有人敲门,原以为是来送汤药的,也没怎的在意,没想到打开门后却见着了心底最想见的人。 乍然欢喜之间,脸上不由得绽出了笑容。 此时又听见了这人的玩笑话,顿时眼中的神色又变得有些矜持,紧接着立即让开门,往里伸手脆声道: “牛公子快里面请。” 牛顶天抬脚踏进屋内,屋里有些药味,还夹杂着些香味。 “韩姑娘身体感觉如何了?” 坐在桌子旁,接过韩小莹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后,牛顶天笑着问道。 “多谢牛公子前些日子的照顾,如今身子好了很多,再过两日汤药也该停了。” 听此,韩小莹抿了抿嘴后,眼中更加真诚,看着牛顶天郑重谢道。 说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面上又有些矜持,接着继续说道: “还有...还有一事倒是还得麻烦一下牛公子。” “韩姑娘你我之间别那么客气,尽管开口便是!” 牛顶天听了眸中微微一亮,一点也不犹豫,直接应了。 “我受伤这几日误了返程,大漠的几位兄长等不到我恐怕也急坏了,所以想先书信一封,请牛公子安排人送去一趟,好报个平安。” 韩小莹见牛顶天想都没想直接就答应了,心里微微一暖,也就没再客气,轻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韩姑娘放心,我一会就着人去办,倒是我疏忽了,早该想到的。” 牛顶天一听原来是这事,暗道自己大意了,回来之后直接闭关,没顾上这事,若不是韩小莹提起,还真就给忘了。 “如此,就多谢牛公子了。” 韩小莹当面又是一声道谢。 “韩姑娘客气了。” 牛顶天摆了摆手不以为意。 就这样,两人坐在桌前,突然都沉默了下来。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过了一会,牛顶天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打破沉默开口问道: “那个...韩姑娘可还记得,我说过的要教你凌波微步吗?” 说罢,牛顶天看了过去。 韩小莹听后,直接忘记了刚才的尴尬,急忙摆手连声拒绝道: “牛公子不行的不行的!” “那功法太重要了,怎么能随便传给别人呢?” “况且...” 正待继续说下去,忽然感觉到不对劲。 抬起目光,便见身边那人已经抵近身子靠了过来。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轻声说道: “再重要也没有韩姑娘重要!” “韩姑娘,给个面子吧!” 第39章与君初别离 醉仙楼,后院。 “锵!” 宝剑出鞘,院中一记寒光闪出,接着剑光飞舞,随着一道倩影宛若游龙。 光影过处,习习生风,吹动地上的落叶也开始翩翩起舞。 “咔” 没过多久,剑刃突然归鞘。 那道倩影却呆呆立在院中。 一套越女剑法,尚未舞到一半,便停了下来。 韩小莹的心,乱了。 最终,她还是接受了牛顶天的好意。 不愿接受,是因为太过贵重,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可以接受。 没有拒绝,是因为心中不忍拒绝,也不想拒绝。 男人女人在一块,处久了之后,总会出现问题的。 她是知道牛顶天心意的。 但也一直在小心翼翼地维护和他之间的正常关系。 她更是不愿直视自己的心意,觉得自己不应该属于这里。 或许是一天两天,或许是三天五天,自己终究是要走的... 自己应该属于大漠,属于飘零不定的江湖生活。 她已经是花信之年,而他却是未及弱冠。 说到底,还是自卑了。 呆呆地在院中站了许久后,韩小莹有些落寞的拿着剑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 牛顶天现在很开心。 他知道韩小莹这几天肯定是要走的,但她最终还是接受了自己的好意。 都说烈女怕缠郎,他不信没有缠动对方一丁点的心。 他大概也是知道韩小莹心里在顾及些什么,但自己眼下却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必须抓紧去做。 几天后的金国之行,还有东邪的桃花岛,西毒的白驼山庄,南帝的大理国,北丐的丐帮。 五绝中人个个心高气傲,自己若不跑过去亮亮膀子,再想点法子,恐怕两年后没人愿意过来搭理自己。 甚至,牛顶天还想到了那位头戴羃,带着小女孩的神秘女人。 那也是个真正的高手。 所以短时间内,他可能真没多余的精力再去解决这方面的问题。 但是,也必须得在对方的心里先盖个章,以后自己再慢慢地去撬。 接下来的这几天,牛顶天忙得一刻也没闲下。 不是在为手下这批人传功,就是在规规矩矩地教韩小莹凌波微步。 或是时不时地带着牛犇,去城中的一处地方拜访,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庄主,那样搞的话,你说她还能接受吗?” 登封县城的闹市里,牛犇正走在牛顶天身后,脸上一副为难,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懂什么?就你这样以后怎么争的过牛奎?” “晚了你连汤都喝不着!” 牛顶天非常不满道,显然是对眼前的这位心腹,在某些方面的反应有些恨铁不成钢。 “嘿嘿...” 牛犇听了有点不好意思,一下就没了精干模样,只知道在一旁傻傻地陪笑。 “哼,你们那点心思就差一个人没瞧出来了。” “不过我可提前警告你们,不能为此坏了兄弟之间的情份!” 牛顶天见了牛犇的反应,口中轻轻一哼,似乎心里对某些事情早就一清二楚,后面也不忘再敲打一下。 “庄主放心!属下心里有数!” 牛犇听此,赶忙正色保证。 正在前方走着的牛顶天,突然想到了什么,眸光一闪,顿住了脚步。 “如此你还得这样...” “这样,记住了吗?” 接着回头对牛犇附耳过去,低声说了些什么。
“这...” 不知听了什么,牛犇口中犹豫不决,脸上的表情更加为难了。 “放心!听我的绝对没问题!” 说罢,牛顶天又在牛犇肩上拍了两下,以示放心。 近水楼台先得月,牛顶天心想总得为弱势的一方支点招。 也不枉他这段时间跟在自己身边跑前跑后,至于能不能成功,那就看造化了。 刚说完后,没走几步,也到了地方。 “公子来了,东西老朽已经准备好了,两位稍等。” 里面的人瞧见牛顶天两人走进来后,也不惊讶,显然是认识的,直接招呼了一下,便进去了里间。 过了一会,待其出来后,怀里捧了两個长木盒子。 “这是两位公子要的东西,老朽最后的好料子可全都用在这里面了。” 来人郑重地递过东西,还有些不舍,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也有些怪异。 “多谢陈师傅。” 一旁的牛犇赶忙小心翼翼接了过去。 “陈师傅辛苦了,这是尾款,陈师傅收好。” 牛顶天打开其中的一个盒子,仔细瞧了瞧后,眼中很是满意,随即递过去了一袋金豆子。 “多谢公子,两位慢走。” 再次回到醉仙楼后院,牛顶天就在自己房间外见到了韩小莹,像是已经等着很久。 几天时间,原本的娇弱模样,又恢复了昔日的风采。 “牛公子,我...我是来辞行的。” 站在门外,瞧见牛顶天回来后,韩小莹的眼中渐渐有些复杂。 低着眉头开口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最后两日,牛顶天有意无意地躲着韩小莹,大概也是想晚些时候听到这句话。 闷了闷后,牛顶天轻声开了口: “身子都好透了?” “嗯” “打算何时走?” “一会便动身。” 沉默了许久后,牛顶天继续道: “那我送韩姑娘到城外。” “嗯” 一刻钟后 来到酒楼外的时候,牛犇已经准备好了两匹骏马。 两人翻身上马后,驾着马,并肩向着城外慢步走去,一路上都未开口说话,只是沉默地走着。 行到登封城外五里处时,衰草遍野,已尽荒凉之色。 马儿也都停了下来。 “韩姑娘,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韩姑娘擅使越女剑法,这件礼物请韩姑娘务必收下。” 说罢,牛顶天在马鞍一侧解下了一个长木盒子,打开后,伸手递了过去。 韩小莹抬眼看去,便见一把三尺长的青萍宝剑躺在里面,瞧这做工色泽,便知道定是造价不菲。 见此,韩小莹有些犹豫,沉默片刻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定,便伸手拿出了宝剑,接着轻声谢道: “多谢牛公子赠剑!” 随即只听“锵!”的一声,抽出了半截剑身,目光瞧去,寒光慑人。 嗯? 待瞧见剑身一处时,韩小莹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后,俏脸通红,一把合上宝剑,直接提马向北飞奔了出去。 飞出几丈远后,才传出一声颤音: “牛公子告辞!有缘再会!” 牛顶天见此,脸上灿烂地笑了起来,随即在后面提声大喊道: “韩姑娘!我会去大漠找你的!你跑不掉的!” “驾!” 喊罢,直接提马向东飞奔而去。 第40章千手人屠? 牛顶天很早之前便学会了骑马,但是很少见过他骑马。 独自一人的时候,相比骑马,他甚至更愿意骑牛,若是赶时间的话,宁愿自己去脚踏凌波。 自登封城外五里处,策马狂奔不足半个时辰,他便放下了速度,慢悠悠地打起浪来。 至于原因,只有一个 腚疼! 说到底,他还不过是个马术菜鸟。 哪怕是身怀绝世武功,也没见过一直去护着那块地方的人。 今天,如果不是为了陪着韩小莹骑那几里路,他是绝计不会选择骑马赶路的。 既然骑出了城,在喊出那一声后,又是兴之所至策马狂奔,也没有再把这匹马换回去的道理。 就这样,一路上奔奔停停,他的马术竟然渐渐娴熟了起来。 两天过后,牛顶天骑马成功踏入了河北境内。 太行山东麓 行到此地的时候,山道上的行人骤然变少,直至杳无人迹,全然不似先前经过的山路。 经过一处溪流时,牛顶天侧身下马,放了胯下累了许久的马儿,过去食用些水草。 环顾山间,林木枯黄,不见一丝人烟迹象,除了肃肃的山风,只有时不时传来的声声鸟啼。 自古太行多巨寇。 这趟山路,恐怕还会有不少的乐趣,牛顶天脑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了这么个念头。 半个时辰, 马儿水足饭饱后,牛顶天翻身上马,继续赶路。 跑了不足半個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位挑着柴火的老丈。 “老人家,请问这附近可有下山去的近路?” 经过这老丈时,牛顶天感到有些亲切,又突然想寻一条近路,绕到山下,便拱手客气问道。 这大路绕绕转转,天黑之前,也不一定能出的了太行山脉。 那老丈看起来年近八旬,牛五爷般的年纪,却还在为两捆枯柴忙活一天。 听到牛顶天的问话后,老人家见牛顶天骑着骏马,又是一身衣着不凡,脸上有些犹豫。 想了想后又哀声说道: “这位公子还是改道吧,这太行山上有个山寨,是一伙强盗,整个太行山周围,不知被洗劫了多少遍。” “无妨,老人家您只需告诉在下哪里有近路,能尽快下山便是。” 说罢,牛顶天又递过去了一块碎银子。 老丈见眼前这人固执,也不好再去劝解,摇了摇头后,银子并没有去接,便指着前面的方向说道: “公子沿着山道继续往前走,第三个弯道之后,会有一条小路,顺着那小路,一直走下去就即可,天黑之前,差不多就能走到山下。不过,那一片也是那伙贼人时常出没的地方,公子千万要小心些。” “多谢老人家,这银子您拿着吧,晚辈的一点心意。” 牛顶天听后拱手谢过,伸手把银子塞进对方柴火中后,便提马向前,飞奔而去。 一块碎银子对如今的他来说,不过随手就有。但对这老丈来说,砍柴就算再砍到死时,也是赚不到的。 他认为善良淳朴的人不应该这样艰难。 牛顶天沿着山路策马飞奔,没过多久,两个弯道便被甩在了身后。 就在第三个弯道刚刚出现在视线中的时候,牛顶天便发觉了前方山坡上的气息。 紧接着,灌丛中的绰绰人影也映入了眼中。 “嗖” 马儿尚未近前,两支利箭突然朝他射了过来。
只是这准头和力道,却是差了太多。 牛顶天暗暗腹诽,这伙土匪还真只能是土匪。 微微一撇,闪过射来的两道箭后,便在前方策马停了下来。 既然遇到了,该除去的人,就必须得除去。 这太行山山高谷深,又处在金国的腹地,实在是一个绝佳的好地方,不应该浪费在一伙只敢劫掠普通山民商贾的土匪身上。 就在刚刚,牛顶天的脑中,闪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唔!围起来!” 这时,先前隐藏起来的强盗,也已经黑压压地一片冲过来。 个个手持刀刃,口中狂呼着,把牛顶天围了起来,足足百十号人。 围起来后,也不继续上前,只是个个眼中放光地盯着牛顶天坐下的马儿。 “寨主!有个好东西!” 其中有一人大喊一声,随后又在一旁让出了一条道来。 牛顶天坐在马上并未下马,便见到一位身材矮小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手持一支镔铁判官笔,目光如电,不像是普通的山中贼寇。 “嘿嘿...小子,你倒是很淡定啊。” 那人刚才见牛顶天躲过两支箭,也只当是手下人技术的问题,这伙喽啰是什么水平他也是清楚的很。 这会儿,又见牛顶天并无丝毫的惊慌之情,仍是端坐在马上,两道目光便直直压了过去,冷声笑道。 牛顶天笑着不回话。 那人见此,手中铁笔一旋,背到身后,慢悠悠地走近两步。 撇了一眼牛顶天坐下的骏马,脸上颇为满意,接着赞叹道: “滋滋...这匹马真不错啊!” “当然!” 牛顶天端坐马上,笑眯眯地回道。 这匹马肯定不错,不然,他也不会拿出手来,去送韩女侠。 若是匹劣马,早前在他承受腚下之痛的时候就该给弃了。 “小家伙胆色也不错。” 那人背手执笔,歪着头,斜着眼,又撇了牛顶天一眼,冷笑道。 “过奖!敢问寨主大名?” 牛顶天跨坐马上,依旧笑眯眯地问道。 那人见牛顶天犹在轻笑,脸上忍不住闪出了些怒气,渐渐咬牙道: “小子记住了!爷爷彭连虎!绰号...” “绰号千手人屠?” 牛顶天刚听见彭连虎三个字,眼中精光一闪 是他? 还未等对方报完,就有些好奇,朝其脸上仔细看了过去,笑着问道。 那人听此一愣, 我绰号这么响亮? 读书人都知道? 转而又注意到了牛顶天笑眯眯的神情,心中不由大怒。 “笑你娘啊!” 一声怒骂张口而出,随即纵身一跃,手中铁笔也朝牛顶天猛刺过去。 铁笔刚至胸前,瞬间戛然而止。 只见牛顶天两指牢牢夹住铁笔,铁笔难近分毫,随即只听“咔”的一下,铁笔应声而断。 彭连虎吓得肝胆俱裂,瞳孔猛地一缩,便见牛顶天化指为掌,直接朝着自己拍了过来。 出掌的速度太快,实在难以躲避。 “噗” 口中鲜血一阵喷溅,随后“轰”的一下,他整个身子便倒飞了出去。 第41章拆了!换一个! “快逃!” “扯呼!” 见了彭连虎横尸山道的惨状,还有横断两截的铁笔,众人愣神片刻。 反应过来之后,瞬间一哄而逃,作鸟兽散。 “我让你们跑了吗?” 牛顶天跨坐在马上,见状,在后面大声喝道。 众人听此,却是不管不顾,依旧拼命地向前奔跑。 牛顶天见状,脸上挂不住了,心中也不禁有些恼火,便运足了功力,喝大声喝道: “狗日的!老子让你们跑了吗!” 随即又是飞身下马,一脚踹起了地上的半截铁笔。 铁笔直接“嗖”的一声,飞速向前射了出去。 “啊!” 一声惨叫传来,跑在最前方的一人应声倒地,再看那半截铁笔,直接是穿膝而过,斜插地面。 “啊...” 倒在地上的那人,膝盖血流不止,双手紧紧抱住了小腿,面目扭曲,痛苦哀嚎。 众人见了之后,直接定在了原地,个个瑟瑟发抖,不敢再向前挪动半分。 “哼!给脸不要脸!” 牛顶天一声冷哼,冷着脸大步朝着众人走去。 来到倒地的那人面前时,停下了脚步,对一旁兢兢战战的强盗不管不顾,低下头,看向那人轻声问道: “你在这山上杀过几人?” “啊...啊...没...没杀过人...” 地上那人正痛哭流涕,听了之后连忙否认。 “恩?你确定?若是被我问出来了,你这另一条腿,我可就把骨头给你拧出来了。” 牛顶天脸色开始转寒,口中幽幽地说道,后面更是语气冰冷地威胁了起来。 “十...十几人...小的也...记不清了,爷...爷爷饶命!饶命!” 地上那人不敢隐瞒,颤声不停地求饶。 “你叫什么?山上位居何职?” 牛顶天缓缓蹲下身来,朝着他脸上仔细瞧了过去,微微眯起了双眼,继续问道。 “爷爷!小...小的彭连...呃!” 话还没说完,牛顶天直接一掌挥出,往其天灵盖上拍了下去,当场气绝而亡。 步入江湖第二次杀人,牛顶天没有丝毫不适。 对待这群人,书生的方式是行不通的。 喊出“彭连”二字时,后面不管缀上什么字,牛顶天都认为该死! “爷爷饶命啊!” “大侠饶命!” 见牛顶天如此凶残,一旁的人禁不住腿软,不少人跪地求饶。 “都闭嘴!” 吵得头大,牛顶天不禁烦躁,一声爆喝出口,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你们二当家的是谁?站出来!” 背起手,转过头,牛顶天一眼斜向众人问道。 大家互相畏畏缩缩对视了一眼,犹犹豫豫,不敢出声。 “聋了?给老子说话!” 牛顶天两眼怒瞪,一声爆喝。 “他...他就是...我们二当家。” 前面一人强站了出来,面色畏惧,颤抖着手,指向地上那人,吞吞吐吐答道。 “......” 牛顶天阴着脸,沉默了会后,接着冷声开口: “接下来,老子一个一个问!你们一个一個答!老老实实答完,从轻发落。若是让老子问出了半句谎话,地上这人,还有这块石头,就是你们的下场!” 说完,挥手运足掌力,就向一旁半人高的巨石拍去。
触石的瞬间,就听轰一声巨响,接着只听“咔”的一声,巨石碎裂开来。 “明...明白...” “小...的明白...” 这群人再次瞧见了牛顶天如此的凶劲,无一不是惊惧得肝胆欲裂,个个连忙颤声应道。 牛顶天见此,抬步上前,走到一人身前幽幽问道: “你,在这山上杀过几人?” 那人连忙回道: “小的没杀过人。” “恩?” “真没杀过人!小的胆小从不敢动手!” “站那边去!” 接着,牛顶天又走到旁边一人身边幽声问道: “你在这山上杀过几人?” “小的没杀过人...” “恩?” “山上真没杀过!上山...上山前杀过一人。” “站这边!” “是” “伱又杀过几人?” “三...三人。” “站这边!” 花了半个时辰,牛顶天把几十号人分成了两拨。 随即,面朝两帮人冷笑道: “嘿嘿嘿...现在我可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不管之前你们杀了多少人,都能有机会免死,可若是让我后面知晓了谁在隐瞒,至于下场...” “老子可就不再废话了!” 他觉得自己此时有点邪恶,可恶人还得恶人磨。 这当恶人的感觉,他突然感到还有点上头。 听了牛顶天的话后,有几人脸上几番挣扎犹豫,随后,便迟疑地抬起腿,往另一边缓缓走去。 七人还未走出一半,牛顶天便瞬间从原地消失不见,接着就见一道道残,影朝着那几人飞射而去。 “噗” “噗” 残影消散,牛顶天已经回到了原地,而那七人纷纷口喷鲜血,横飞飞而出,撞落在山坡上后,好似成了几滩烂泥。 瞧见此景,现场鸦雀无声,针落可闻,接着,只有一道道粗重的喘息声传出。 牛顶天撇了撇嘴后,斜眼撇过两伙人,轻轻张口说道: “既然贼首已死,我就不在乎你们以前杀没杀过人,以后也只在乎你们如何杀人,但凡是欺瞒于我的,这就是下场!” 随后眼中凶色一闪,接着狠声大喝道: “以后太行山老子牛昊天说了算!” “你们服不服?” 说罢,眸光如电,缓缓压向众人。 眼光扫过,无人敢与之对视,随后不约而同,纷纷举手高喊道: “服!” “服!” “服!” 牛顶天抬手,喝声止住。 “带路!回寨!” 说罢,翻身上马。 牛顶天骑马在前,旁边一人牵马引路。 缓缓晃了几里山路后,便到了一处山谷。 谷中林木纵横,幽深静谧,入眼可见大片田地荒废。 走到山谷深处时,渐渐出现了一处山寨,行到近门前,牛顶天抬眼望去,便见三字: “卧虎寨!” 牛顶天斜眼瞄了几下,砸吧了两下嘴,随后抬手指了过去高喊道: “拆了!换一个!” “就叫...” “卧牛寨!” 第42章办不好的话...哼哼 “拆了!换一个!” “就叫...” “卧牛寨!” “是!寨主!” “是!寨主!” 牛顶天话音刚落,身后两人连忙各自应了一声,急跑了出来。 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便一左一右,争先恐后地往寨门上爬去,各自挥刀一砍。 “哐当”一声 牌匾应声落地,碎得四分五裂。 “很好!你们俩叫什么?” 牛顶天坐在马背上,笑吟吟地伸过头,看向那两人问道。 此时,为了自己走后方便管理,他不介意先收两个机灵点的狗腿子。 “禀寨主!小的朱全。” 其中高壮黝黑的一人,最先单膝跪地,抱拳朗声回答道。 剩下那个黑瘦之人,不甘落后,有样学样回道: “禀寨主!小的刘达。” 牛顶天很满意,都是识时务之人。于是脸上挂起了笑容,接着温声问道: “你们俩可会武功?” 朱全听了这话,眼中忍不住一喜,连忙抱拳回道: “禀告寨主,小人略懂点武艺,寨主神功盖世!小的佩服得五体投地!” 说到最后,朱全更是激动得面色有些潮红,他是个明白人,越是会武功的人,越是懂得眼前寨主的恐怖。 这种实力,绝对是和传说中五绝那样的人物相提并论的。 旁边的刘达见此有些急了,不能全让你一个人表现了啊。 于是连忙抱拳回道: “禀告寨主!小的武艺虽不及朱全兄弟,嘿嘿...也是会上一点的!” 说罢,黑瘦精明的脸上又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嗯,都不错!一会寨中事务处理完毕之后,你二人来找我,本寨主传你二人神功绝学。” “往后本寨主若是不在的时候,寨中事务就由你二人商议处理。” “多谢寨主!为寨主万死!” 朱全刘达两人听此,对视一眼,激动得两眼通红,连忙抱拳齐声应道。 身后的一群人,却是羡慕得两眼通红,有些躁动,纷纷悔不当初。 “嗯?你们可是不服?” 牛顶天听了身后的动静,转身冷眼扫了一圈,脸上露出了残忍的邪笑,冷声问道。 “不敢!” 众人见了眼神,不禁浑身直打哆嗦,赶忙应道。 这是真让刚才山上的场景给吓坏了,老寨主虽然凶残,却是还能琢磨,眼前这位新寨主,不但武功高得神鬼难测,更是一言不合就下杀手。 “不过...” 牛顶天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不过再次看向朱全刘达二人后,话锋一转,就有些冰冷接着说道: “若是我离寨前交待你们二人的事情,给我办砸了...哼哼哼...那后果你们可是知道?” 说完,更是眼神如电,直直射向朱全刘达二人。 “属下以死谢罪!” 朱全倒是还像条硬汉,直接豁出去朗声立下军令状。 “属下也是以死谢罪!” 刘达咬咬牙不甘落后,他若是不愿意,眼前这群人中愿意的可是多了去了。 “你二人先说说寨内的情况。” 牛顶天见二人表态,朝里望了一眼就在眼前的寨子,倒是想先了解一下里面情况,就对朱全刘达二人吩咐道。 刘达见此,抢先站了出来,一脸媚笑汇报道: “禀寨主!如今寨内,像外面这样的兄弟还有五六十人,至于余下的...余下的...” 说到后面突然有些犹犹豫豫,牛顶天面无表情一眼扫了过去,刘达瞬间一個激灵。
正要接着汇报,一旁的朱全已经率先抢了过去,朗声说道: “禀寨主!余下的还有两百多妇女老弱,都是前些年和前阵子掳进山来的,平时也要做些劳作。” 朱全认为自己是个聪明人,知道投奔新主了就向跟新主子推心置腹,这样主子用起来才放心。 那刘达看似瘦弱精明的模样,看眼前情况就知道还是个糊涂人。 此时,刘达却把朱全恨死了。 “好!带路进寨!” 牛顶天见两人如此,非常满意,随即下令向寨内进发。 进了寨内,便是一排排老旧的木屋,零零散散的可见屋外有一些老妇,大多是在浣洗衣物,见一大堆人涌了进来,也是见怪不怪。 穿过排排木屋走到尽头时,到了山寨的主楼,是一幢老楼,虽是略显老旧,从外面瞧起来也是颇为气派。 牛顶天下马后,沿着木阶向上走去,走到大厅,迎面就是一把虎皮座椅,两边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分列交椅。 “朱全刘达!一刻钟内把寨子里所有的人,不管男女老幼,全部召集过来!” “是!” 牛顶天吩咐下去后,直接坐上了虎皮座椅,闭上眼,养起了精神来。 大厅里跟进来的两伙几十号人见此,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不敢发出丝毫动静。 没过多久,陆陆续续又有人进来了。 见大当家的座椅上坐了个年轻人,大都不是太惊讶,显然是被提醒过。 不过,瞧见里面的两伙人如此战战兢兢,都有些好奇。 这座上的年轻人白白净净的,有那么可怕? 一刻钟未到,大厅里挤满了人男女老幼,大约三四百号人。只是大多数对眼前的新寨主一点也畏惧不起来。 “寨主,人都齐了。” 没多久,朱全刘达回来了,见牛顶天在座上闭目养神,朱全缓缓走到一旁,低声说道。 “嗯” 牛顶天听了,缓缓睁开眼睛,便见大厅内黑压压一片。 “女人往后,男人近前!” 牛顶天开口,声音很轻,却是携着内力,轰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待男女分开完毕,牛顶天面无表情扫向面前一众男人开口道: “话我只说一遍!都给老子记住了!否则后果是什么,你们当中有不少人都很清楚!” “我姓牛,以后卧牛寨我说了算!我不管你们这些人之前有没有杀人做恶,我只管以后伱们听谁的话去杀人作恶!” “从现在开始,暂且停下一切劫掠行动!” “从明天起,所有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人,开始开垦山谷里所有荒废的田地!” “本寨主不在的时候,这件事由朱全刘达负责!等我回来,办好的重重有赏,办不好的话...哼哼” 说到最后,牛顶天只是一脸冷笑扫过众人,最终定在了朱全刘达身上。 朱全刘达两人见了,浑身一哆嗦,吓得赶忙抱拳道: “请寨主放心!” “好了都下去吧,朱全刘达留下。” 大厅内众人纷纷退去之后,牛顶天瞅着眼前两人一眼,突然朝着两人猛的伸出了双掌。 朱全与刘达还未反应过来,瞬间不受控制地被吸入了牛顶天掌中,两人顿觉一股强横的内力涌入体内,一时间连叫喊声也难以发出。 几息过后,两人双双瘫软落在地上,反应过来之后,座上的牛顶天已经消失不见,只听得大厅外传回了一道回声: “好好替本寨主办事!这内力且当是奖赏!” 第43章师姐,别来无恙啊 金国,中都大兴府 经过了一天一夜脚不停歇的奔波跋涉,牛顶天终于在第二日午间的时候,到达了金国的都城的丰宜门。 舍弃了马儿,虽然走得快些,但是此时,他已经是风尘仆仆。 脸上多了些许疲惫,发间布了很多灰尘,连靴子和青衫上,也沾染了不少泥土,完全不似翩翩公子的模样了。 走进城内,街道上的行人熙熙攘攘,纷纷穿梭在车水马龙之间,匆匆忙忙地赶往各自的目的地。 两边的酒肆,客栈,布坊,茶肆,脚店,比比皆是不计其数。还有不少流动的摊贩蜂攒蚁聚,卖艺的摊位上,吆喝声,招呼声,叫卖声,此起彼伏,客人往来,络绎不绝。 整个城市,仿佛都在忙碌不停的节奏中。 金国中都的繁华,也完全不下于大宋的临安城。此时的金国,更是属于大宋的宗主国。 自从南边的高宗皇帝,上降表对金国称臣后,每年都有大量的岁币财物涌入中都。加上早年金熙宗实行的汉化政策,如今便是头猪当政,这都城也能繁华起来。 穿过重重行人,走了没多久,牛顶天来到了一处客栈。 其实中都城内也有醉仙楼,但这一次不同,毕竟深入虎穴,还是来干大事的。 到时候,还不知热闹会闹到多大,但是为了醉仙楼免受波及,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少去为妙。 “唉~这位客官您里面请,公子打尖还是住店呀?” 刚进大门,一位精瘦的小二便连忙躬身招呼了过来。 “一间上好的客房,几道拿手的好菜,准备一桶热水沐浴,” “一会再替本公子出去买几样东西,剩下的赏你了。” 牛顶天随手甩过一锭银子,连声交待了店小二。 “多谢公子!您楼上请!” 小二哥听这是来了个大客户,脸上更热情了,连忙往楼上招呼。 进了客房,没过一会,一大桶热水就被送了进来,人走后,牛顶天除去衣物,舒舒服服地泡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 再次从客房出来的时候,牛顶天浑身上下已经焕然一新。 一身崭新的青衣黑靴,手持一把折扇,目若朗星,眉分八彩,一副温润如玉、翩翩公子的模样。 毕竟,晚上要去见师姐,年少时的白月光,牛顶天忍不住好好捯饬了一身行头。 此时,他又想起了那些装逼的折扇功夫,看来自己也得抽空好好练上一练,往后在江湖上的身份就不一样了,神教的教主,该有没有的逼格,也要支棱起来。 “公子二楼请!您的酒菜已经备好了!” 楼下的店小二见牛顶天下了楼,赶忙过来招呼,引向了二楼的一处酒阁子,这是包厢式的用餐地方。楼下有“散座”,那是江湖侠客们大快朵颐的地方。 “公子慢用,您有事招呼小的就行。” 一壶仙人醉,四道北方菜,一碗白米饭。店小二出了酒阁子后,牛顶天便一个人自饮自酌了起来。 随着一杯酒一杯酒的下肚,脑子里也开始沉沉地琢磨起来今晚去赵王府的事情。
那便宜大侄子杨康,肯定也是得带走的。 不管杨康如今还有没有长歪,说到底,是那师姐的心肝子。往后自己再慢慢调教便是。 还能反了天了? 思绪纷飞之间,一壶酒已经见底,牛顶天随便吃了几口饭后,便走出了客栈。 他打算先去踩踩点。 从金国迁都到大兴府开始,都城的布局便开始从里坊制往巷坊制转变。如今的中都城里,有开阳东坊,开阳西坊,显忠坊,延庆坊等。但各朝的王公贵族们,大都喜欢居住在东坊,自古左手为尊,正好也是东方的位置。 来到东坊之后,街道上渐渐冷清了下来,入眼处,一处处豪宅府邸,如龙蟠,如虎踞,好不气派。 为了安全起见,也不打探过往的行人,走走转转,牛顶天漫不经心的寻了两条街道,最终找到一处府邸,门头三个鎏金大字: 赵王府! ...... 深夜亥时,夜黑风高。 此时,客栈外的街道上已经难觅人迹,忽然,一道黑影从楼里闪出,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赵王府内 王妃包惜弱陪着儿子用完了晚膳之后,仍像往常一样,独自一人回到了那间破旧的茅屋。 如今的大金国,是所有国家中锋芒最盛的强国,赵王完颜洪烈在朝中也是权高位重、位极人臣。 但令很多人想不到的是,王府名义上的女主人,十年来,却一直如一日地居住在府中的一座旧茅屋里。 尽管完颜洪烈在往年之中,每天都会给她送金送银,还有各种漂亮首饰、奇珍异宝、绫罗绸缎。 但她总是提不起丝毫的兴趣,她觉得不如住在这间茅屋里面踏实。 回到了屋内,包惜弱坐在窗前,托起香腮,在油灯下看了会书,突然又觉得无聊,便从一旁拿起针线活做了起来。 这还是十多年前,在红梅村的时便学会的手艺。 那时母亲去世之后,自己总会替爹爹的衣服缝缝补补,后来家里来了一位小师弟,又替他缝缝补补,再后来嫁到了牛家村,开始为自己的丈夫缝缝补补。 想到丈夫杨铁心,她心底有些复杂,呆了呆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时,屋外又起了风,这里的风远比江南的凛冽,若是让钻进了袖口里,冷的直让人发颤。 冷风吹着没过多久,院中就飘起了雪花,她连忙起身,去把门窗都关严实了些。 不知怎么的,门窗一关严实,她又觉得这屋里面闷得发慌,看了一眼手中的针线活,叹了口气,起身披起一件氅衣,走到了院中。 她想透透气。 比起牛家村的苦寒,王府里的确更加安逸。但是这座豪华的府邸,自己怎么住也没有茅屋里舒服。 雪花越落越大,没过多久就在地上堆起了一层绒毯,包惜弱还在怔怔出神。 恍惚之间,似乎有一道温柔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师姐,别来无恙啊。” 第44章完颜洪烈病了 金国中都,赵王府邸 “王爷,该喝药了。” —— 完颜洪烈闻声回过神来,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书籍。 斜眼瞧去 府中的内侍正两手托着药碗,躬身立在一旁。 盯着碗中的汤药,他的心底忍不住又生出一股怒火。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 一群庸医! “放下,退出去吧。” “是。” 强压下心底的火气,斥退内侍后,他还是端起了药碗,忍着苦味,一口灌入了腹中。 不喝不行啊,事关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哪怕还有一丝的希望,这药也得继续喝下去。 苦药入腹后不久,他再次几番尝试,想要去挺起某处,无奈试了半天还是毫无反应。 最终, 绝望再次压向心头。 “啪!” 愤怒一摔,瓷碗应声而碎。 “废物!” 一声低沉的咆哮,红着眼,面目狰狞地从他口中低吼了出来。 没错,完颜洪烈病了,难以启齿的病整整病了十年。 自打十年前牛家村一战后,他那男人的尊严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十年前,他带人在牛家村与丘处机还有杨铁心郭啸天三人发生激战,最终手下死尽,自己也是身受重伤。 而一处伤口刚好伤在肾脉部位,又加上冰天雪地冻了一夜,逃回来之后才发现,下面的那物件,已经没了丝毫反应。 这也是为何他堂堂的大金国赵王殿下,十年了也没有诞下亲生子嗣的原因。 虽然他的心里深爱包惜弱,为了得到她也是不择手段。 可她到底还是个汉人女子,若不是为了掩盖自己这项丑闻,也不至于顶着重重压力将她立为王妃。 杨康虽然不是亲生,可他却视如己出,宠爱有加。 一方面,是为了解决子嗣问题,另一方面,未尝不是为了弥补自己心中的这块缺憾。 发泄完后,完颜洪烈的脸上又满是颓废,这份脆弱只有在他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来。 此时,他又想再去那间茅屋看看,哪怕是多看看他的爱妃几眼也好。 可每一次刚刚迈出前去的脚步时,他又过不了自己心中的这道关卡。 还未真正得到她, 他的心里已经自卑了。 “父王!父王!你睡了吗?孩儿进来了!” 听见屋外传来的一道欢呼声,完颜洪烈连忙整了整衣服,收拾了一下心情。 这时,房间里跑进来一个锦袍绣带的小男孩,瞧着脸面,大约十岁左右,容貌俊秀,富贵逼人。 “康儿,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见了小孩,完颜洪烈一脸慈祥的笑容,连忙牵过对方的小手,拉到自己身边后,温声和蔼地问道。 不管怎么说,对眼前这个便宜儿子,他也是打心底疼爱。 小孩见了地上的碎碗,眼睛一转,立马拉着完颜洪烈的双手撒起娇来,黏声道: “父王父王,这碗怎么碎了?您没事吧?” 完颜洪烈听了,瞬间仿佛又被戳了七寸,嘴角忍不住一抽,不过随即心底就被慈祥覆盖,蹲下身来摸了摸小孩的头后温声回道: “康儿放心,父王没事,方才下人不小心打碎了,父王这就叫人进来清理了。” “来人呀,快把地上清理了!”
说到后面,又立即招呼下人进来收拾地上碎碗。 “是” “父王父王!今天师傅终于开始教我武功了!” 小孩似乎想起了过来的目的,对着一旁收拾地面的下人不管不顾,又是腻声抱起了完颜洪烈的胳膊,随后欢呼说道。 今天他那位新拜的女师傅终于愿意教他武功了! 府中其他人不知道,他可是很清楚那位女师傅的厉害,一爪下去,一块青砖就爪出了洞,比王府里其他的师傅厉害多了。 今天晚间刚刚听到这个好消息,他就压不住兴奋,急忙跑来要告诉自己的父王,一会还要准备再去告诉母妃。 “哦?那父王恭喜康儿了,哪位师傅能得康儿喜欢,明天父王可要好好赏赐他!” 完颜洪烈今天有点心烦意乱,听了之后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自己给这便宜儿子请了不少传授武艺的江湖师傅,只当是哪一位又引起了他的兴趣,不过他也不忍心拂了孩子的欢喜,于是就笑着给小孩许下了承诺。 “谢谢父王!父王早点休息!孩儿还要再去告诉母妃!” 说罢,未等完颜洪烈回应,便又欢喜地跑了出去。 又听提到自己的爱妃,完颜洪烈盯着小孩欢快奔跑出去的背影,脸上满是复杂。 本王这辈子难道不能有自己的亲生骨肉了吗? “唉...” 待缓过神来后,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即入了榻上,盖起了被子。 —— 我这是病了吗? 包惜弱神情有些恍惚,在这里哪有人会喊自己师姐? “师姐,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吗?” “谁!” 包惜弱瞬间一個激灵,回过了神来。 猛地转过头去,便见到一个十六七八九岁的少年,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显然,刚才的话是他说的。 瞧见此人,包惜弱心中的第一反应就是禁不住有些恐惧。 这片地方在王府中是禁止外人靠近的,怎么会突然来了个陌生男子? 不对!师姐? 再次瞧去,那人还在笑吟吟地看着她,仔细瞧了一下脸面,似乎有些熟悉。 师姐?难道... 瞬间,一道十年前的身影轰然撞入了她的脑海。 “你...你是...顶天?” 想到那个熟悉又很遥远的人,疑似故人就在眼前,包惜弱犹自难以置信,俏脸上满是激动,最后双眼也是渐渐地蕴出了泪水。 “看来师姐还没有把我忘了啊。” 牛顶天脸上笑容不变,心里也很是激动,只是突然又有些感慨,看着面前如花带雨的俏脸,轻声叹道。 “顶天!你快些进来!” 包惜弱似忽然反应过来,压着心里的激动,连忙瞧了一下四周,随即抓住牛顶天的胳膊就往屋里拽。 牛顶天只觉得一阵香风扑面而来,接着胳膊就被两只柔若无骨的小手紧紧抓住,待其反应过来后,已经被拽进了屋内。 两人进了屋后,包惜弱随即叉紧了屋门,背过身去后,紧紧盯着牛顶天,而后轻声问道: “顶天,真的是你吗?” 由于太过激动,胸前已是波涛起伏,眼中的泪水又要氤氲而出。 “母妃!你睡了吗?你在跟谁说话?” 就在此时,屋内静谧的时刻,突然被屋外的一阵童声打破。 第45章师姐,你也不想先生死不瞑目吧 乍听门外一道声音,包惜弱俏脸瞬间失措,眼中慌乱。 不对!康儿 待反应过来后,连忙伸手捂着胸口,按住扑通乱跳的心,这才稍稍镇定了下来。 “顶天!你快些藏起来!” 随即,又极力压着声音,贴首近前,对着牛顶天低声催促道,脸上满是焦急。 小孩子的嘴没一个把门的,师弟今晚显然是不请自来的,若是让康儿不小心漏嘴说了出去,两人就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赵王府王妃深夜私会神秘年轻男子? 恐怕这个消息第二天就会传遍整个大兴府。 牛顶天在屋内左右瞧了一圈,面色微微犹豫,脚下却不见任何动作。 一张床,两张桌子,几把椅子,衣箱和木柜塞进个小孩还差不多。 藏哪? 反正钻床底是不可能钻床底的!自己又不是偷人,这辈子都不可能钻床底! 包惜弱催促过后,不见牛顶天的动作,有些急了,赶忙抓住对方胳膊,就要拽着找地方。 刚抬起脚,环顾两眼,才发现屋内没有任何藏身之处。 最终,将目光定在了自己的绣床上,也顾不得犹豫,拽着过去就将牛顶天按在了床上,最后扯开被子盖得实实的。 “康儿吗?这么晚了怎么还未睡?” 捋了捋秀发,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包惜弱对着门外轻喊一声回道。 紧接着,强作镇定走过来打开了屋门。 “母妃母妃,刚才你在跟谁说话?屋子里还有人吗?” 十岁多的完颜康,不对,应该是杨康,已经有了不少小心思,进了屋后,有些狐疑的瞧了瞧四周,然后拉起包惜弱的手,黏声撒娇问道。 十岁的小孩按理不该这样了,但是父母还吃这一套,他是懂得如何讨人欢心的。 包惜弱这会才发现儿子的身上已经挂满了雪花,连忙伸出秀手走近身前,一脸心疼,不停地帮其掸落。 随后又是满脸责备道: “瞎说什么!娘的屋里怎么会有旁人?刚才娘已经睡了,许是在梦中呓语。” 说到这,包惜弱脸上微微发烫,她从小就是个乖乖女,从来不会说谎,没想到在儿子面前却睁眼说起了谎话。 压着心里的不适,接着又一脸宠溺地嗔道: “你看看你,这么晚了怎么还往娘这边跑?还不快些回去睡觉!” 若是往日里,虽然院外就有随从在侯着,她也定会亲自把杨康送过去才放心,但今天不知怎的,似乎就给忘了。 “母妃母妃!孩儿过来告诉你一個好消息!孩儿新拜的瞎眼师傅终于愿意教孩儿武功了!告诉你她可厉害了!一爪下去青砖就爪出了洞!” 杨康这才想到自己过来是干什么的,连忙又在包惜弱面前炫耀了起来。 瞎眼? 爪? 难道是她? 牛顶天原本蒙在师姐的被子中,只觉得香气逼人,有些沉迷,听到屋内杨康的话后,脑海中立马闪出了一个人来。 “好啦好啦,娘知道了,娘的康儿以后也会那么厉害,听娘的话,快些回去睡觉吧。” 包惜弱心里开始有些焦急,师弟可还在自己床上躺着呢,现在只想着赶紧把儿子打发回去。
“知道了母妃,孩儿现在就回去睡觉。” 杨康还是比较听母亲的话,见了催促,乖巧应了之后,转身就往外跑去。 刚刚跨出屋门,突然又急忙顿住了脚步,随即转过身来,伸着脑袋往屋内仔细瞧了瞧,然后盯着母亲,小脸上有些狐疑地问道: “母妃屋里真的没有人?” 他刚才好像确实听见了母亲在跟谁说话,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好奇,还想再确认一下。 包惜弱此时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生怕儿子往床上跑去,当即狠下心来呵斥道: “康儿再胡闹娘亲可就要生气了!” “知道了母妃,孩儿真走了。” 杨康见母亲生气,不敢再停留,一溜烟冲进了雪地,一会就跑没了影。 包惜弱赶忙叉紧了屋门,又站在门旁缓了口气,来到床边,俏脸羞红站在那,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被子外面也没了动静,任牛顶天的脸皮再厚也不好再继续躺下去了,于是掀开被子起身下了床。 “师姐这些年可还好?”牛顶天率先打破沉默轻声问道。 包惜弱听了,正要答话,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俏脸突然刷白,颤声问道: “顶天你...可是在怪师姐贪图富贵,不知廉耻,做了金人的王妃?我...我...嘤嘤...” 说到后面,直接泫泫欲泣,红了眼圈,最后眼泪还真就开始刷刷掉落了下来。 牛顶天见此,忍不住心中一叹,果真还是这样软弱的性子,也不知晓得包先生的消息后会伤心成什么样。 心中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轻声开口安慰道: “师姐不要多想,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其实这些年查探了不少关于你的消息,也知道你的为难,随我走吧,这次我来金国是专门接你的。而且...” “而且先生临终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我能够找到你,这是他留给伱的书信。” 说到后面,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包惜弱突然听了这噩耗,大脑一片空白,十年间她虽然也想过这种可能,可真当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一时间难以接受,楞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颤抖着伸手接了过去。 苍白着脸读完书信,又发泄了一通,待情绪缓和下来后,包惜弱抹了抹眼泪对着牛顶天道: “顶天,我听爹爹的带康儿跟你走,不过走之前我想留封书信,王爷毕竟对我们母子俩有恩,我虽有王妃的虚名,他也从未逼迫过我什么,而且对康儿这么多年也是视如己出。” 包惜弱很清楚,以完颜洪烈对自己的执著,当面提出这话是决计走不了的,说不定还会给牛顶天带来麻烦。 一旁的牛顶天听了这话,实在忍不住嗤了一声,这个傻师姐真是让人心疼,接着也不顾包惜弱微微愕然的神情,冷冷哼道: “哼!师姐不必如此麻烦了,十年前牛家村郭杨两家所有的灾祸,这老家伙才是幕后黑手,一会你师弟我把你们送出城后,再找机会一掌劈了这狗东西便是!还有丘处机那狗道士!” 随后又背过身去,压住心中的不忍,口中幽幽道: “这事师姐别管了,你也不想先生死不瞑目吧?” 第46章师傅!是您吗?超风知错了! 牛顶天不想在这位软弱善良的师姐面前,去层层解剖更加残酷的事实真相。 但此时也不愿意让一个女人夹在中间为难,而且还是自己在乎的人,便狠下心来直接道出了幕后黑手。 长痛不如短痛, 至于原因过程,她自己能够往深处联想到多少东西,便由她去吧。 “顶天你...你说什么?王爷是...” 包惜弱听了这话恍若晴天霹雳,一时间难以置信。可牛顶天又有什么必要拿这种事来欺骗自己? 回想起完颜洪烈对自己的执著程度,回想起被他所救起后的种种疑点,慢慢地,她由不得自己不信了。 可对方若是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凶手,自己这么多年当着王妃又算是什么?康儿一口一口的喊着父王又算是什么? 痛切心骨!悔不当初! 想着想着突然泪如雨下,站立不稳。 牛顶天见了如此凄苦的师姐,突然感到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心太狠了? 为什么这样残酷的现实要让一个如此善良的女人来承受? 若是当年自己早些时候发觉这处射雕世界,眼前的人还会这样痛苦伤心吗? 此时,牛顶天很想把她拥入怀中,可他没有资格这么做,迟疑了一下,只是伸手扶起包惜弱柔弱的的双肩,轻声安慰着: “师姐,你不必这样自责,师姐是个善良的人,不该遭受这样的折磨,冤有头债有主,所有的账我都会亲手替你讨回来!” 过了好一会,包惜弱才慢慢缓过劲来,却已经成了暴雨摧残后的梨花。 似乎想起了什么 抬起头后,又泪眼朦胧近乎哀求地看着牛顶天虚弱求道: “顶天,求求你快些带我和康儿走吧!离开这里,去哪都行只要不是待在这里...” 此时此刻,她感觉再在这王府多待一刻都是罪恶。 “师姐放心,我现在就带师姐离开。” 牛顶天心中怜惜,扶着包惜弱轻声答应。 “师姐,待会你为我指路,去把康儿带上之后,我们一起离开。” “嗯...” 包惜弱轻轻应了一声,抬起头,又深深瞧了两眼屋内的陈设,便毅然决然率先走出了屋子。 这毕竟是牛家村的念想,住了整整十年,今后,也许再也见不着了。 走到屋外,雪花簌簌落落,寒风依旧凛冽,包惜弱忍不住紧了紧衣襟,精神一下子也清醒不少。 听见跟出来的脚步声,包惜弱转过身,盯着牛顶天年轻的面庞,上面依稀还有些当年的模样,想了想后有些犹豫地开了口,轻声问道: “顶天,你能...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待会能不能尽量不要跟他们动手?我们带上康儿悄悄地走好不好?我怕...我怕你...” “我怕你受伤了!有什么仇恨咱们以后再慢慢报行吗?” 说到最后,它的情绪逐渐有些激动,最终还是泪眼迷蒙忍着恐惧,颤声说了出来。 她实在是有阴影了,十年前同样是个大雪天,那场惨剧她不想再经历一次。她知道眼前这个当年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师弟,是绝对不会像十年前的丈夫一样把自己狠狠抛弃。 但是她不愿意他去冒险,现在只想平平安安地离开这里。 “嗯,我答应师姐。” 牛顶天看着师姐哀求的眼神,心中一软,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虽然他有把握全身而退,此时却更不愿让师姐提心吊胆。
而且,第一有把握全身而退的时候,貌似遇到了個变态的老太监,还被追了一天一夜。 想到这,伸手摸了摸脸,牛顶天突然感到有点脸红,谁知道这次要是闹大了,到时候宫里面还会不会再飞出来一个没鸟的老家伙。 见牛顶天答应了下来,包惜弱绷紧的心微微一宽,也长长舒了口气。 “师姐,得罪了。” 听了包惜弱指出大致的位置,牛顶天不再犹豫,横抱起师姐娇躯之后,便迈出步伐直接向前方窜了过去。 急速在风雪中穿梭,寒风吹到身上的时候好似刀刮一样,包惜弱忍不住蜷缩起了身子。 牛顶天见状,直接运起九阳真气朝着师姐的身体输去,只觉得一股暖意入体,包惜弱感到身上的寒意瞬间消散而净。 “就是前面那个房间。” 待牛顶天在一处房顶上立住后,怀中的包惜弱伸手指着一处房间,低声说道。 此时 两人正在门外守卫。 牛顶天见状,右脚脚尖轻轻一挑,一块瓦片未发一声腾空而起,随即一脚朝着两人踢去。 “嗖” “嗖” 一分为二后的瓦片,携着两道破空之声直接急射了过去,瓦至人倒,悄无声息。 这门老技术,对功力和灵巧要求极高,牛顶天运用得越发熟练了。 “康儿康儿!睡了吗?娘来了快开门!” 到了门口,从牛顶天怀中下来的包惜弱顾不上羞涩,便赶忙轻轻敲起房门,压着声音呼唤屋内的杨康。 “母妃你怎么来了?” 打开房门的杨康还是睡眼朦胧,见到母亲后小脸有些疑惑,待看到后面还有一个陌生人后,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眼睛咕噜噜转了两下。 “康儿快些穿上衣服,娘亲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包惜弱顾不上解释,赶忙拉着杨康进屋,来回几下就帮其套好了衣服。 “顶天!好了,赶紧走吧!康儿你不要害怕,娘亲带伱走,这里不是咱们的家!” 牛顶天见此,直接双手抱起两人,瞬间窜出了房屋,向着府外飞速掠去。 嗯? 怎么回事? 母妃要和这人私奔? 想到此处时,犹在蒙圈的杨康直接一个激灵,难怪母妃一直不跟父王住一块! 不行!走了就当不了小王爷了! 就在这时,三人刚好经过一处坑口,杨康见了急忙大声喊叫: “师傅救命!” “师傅!...” 包惜弱见状吓得俏脸一白,牛顶天反应过来直接一指点住了哑穴。 “何人擅闯王府!” “快放了那小孩!” 为时已晚,一道披头散发的黑影从坑中飞出后,直接扑了过来,一记凌厉慑人的鬼爪朝着牛顶天背后袭来。 感到袭来的爪锋,牛顶天直接将怀里的杨康向着天上用力一扔。 该给这熊孩子点教训了! 誊出一只手后,转身一掌就要拍去,待瞧清来人面目后,心思一转直接收了三成掌力。 两招相接,黑影闷哼一声,被轰向地面,牛顶天再次接住杨康后,脚也不停地再次向府外掠去。 “劈空掌?” “师傅是您吗?” “师傅!是您吗?超风知错了!” 那黑影落地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激动万分,披头散发的直接朝着牛顶天远去的背影疯狂大喊。 第47章杨康:娘~孩儿不想去山里生活! “顶天...还要多久?” “快了师姐。” 又过了好一会 “顶天...要不...要不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吧?” “师姐,你能跑得过马儿?这会后面定会有追兵!” 包师姐听到这便不再说话,只是被搂在火热的怀里,身体上越发的不适了。 刚开始的时候情况紧急,逃出王府要紧,她也顾不得这些。 现在逃出大兴府后,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雄性气息,直冲得脑子有些发晕,就忍不住想要挣这样脱尴尬的处境。 而另一旁的杨康却是已经睡着了,眼角犹挂着几滴泪水。 三人出了大兴府后,包惜弱挣脱怀抱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狠下心来,“啪”的一下给了宝贝儿子一巴掌。 打完之后,自己却是不争气地跟着哭了起来。十年从来没有打过杨康,这一打比扇在自己的脸上还要难受。 母子俩哭完之后,三人接着赶路,没多久,杨康就去梦中寻找安慰去了。 “师姐,刚才你那一巴掌可把我这大侄子给吓坏了。” 瞧见师姐的忸怩不适,牛顶天找些话头开了口。 他现在倒是真没有对怀里的包惜弱升起龌蹉心思,这是自己从小就尊敬喜欢的好师姐啊。 真让她自己下来动的话,就那双软趴趴的小脚,也不知道能坚持几下,恐怕不足半日,三人就会被后方的追兵围起来。 眼下还是抓紧赶回寨子里要紧,钻进山沟沟处理处理寨子,先过上几日的寨主生活再回去。 包惜弱听了后,心情似乎有些沉重,接着轻声开口道: “康儿从小就被惯坏了,以前在王府里没人能欺负着他,现如今就剩我们娘俩,以后他若还是这样不知轻重,早晚会闯下大祸。” “嘿嘿...师姐难道就这么瞧不起你师弟我?”牛顶天嘿嘿笑道:“难道往后我还能让你和我那大侄子被欺负了不成?” 以杨康昨晚显露的性子,已经有了不好的苗头,指望师姐这软弱的性子,可别想着能够管束住的了他。 不过只要师姐没意见,他倒不介意好好教育教育那小子,牛寨主如今是专治各种不服气。 听了牛顶天这话,包惜弱脸上不禁莞尔,迷茫的心情一下子散去了很多。 这家伙小时候就喜欢跟着自己,果然也没有白疼他,只是没想到,一转眼也成了自己孤儿寡母最后的依靠。 “顶天你若是...若是不嫌弃的话,康儿往后就交给你了。”包惜弱沉思片刻,微微有些迟疑地开了口。 师弟显然还是很在意自己这位师姐的,她也知道自己的性子,未必能够管好宝贝儿子,可若不管教,还等以后还成了混吃等死的废物不成? “师姐可会后悔?”牛顶天不动声色地问道:“咱们可得先说好,到时候管教狠了你可不许心疼。” 包惜弱听后俏脸微窘,师弟这是对自己不信任啊,眼神微微一闪,随即轻声开口道: “顶天放心就是,既然交给你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有再开口的道理。” “师姐放心!回头我就先磨磨康儿这性子,以后绝不会让师姐失望!”
牛顶天听了这话心情大好,直接大包大揽起了杨康的教育任务。 不知怎的,他忽然就想到了这小子横卧虎皮交椅,呼啸太行山脉的画面。 难道以后让这家伙当土匪?师姐会不会杀了我? 想到此处,他心中一乐,忍不住咧嘴一笑,畅快地迈起大步,朝前方的小城掠去。 用饭的时间到了。 —— “娘!他是谁?” 一处酒楼的包间内,醒来之后的杨康,也不顾一桌可口的饭菜,梗着头质问起身旁的包惜弱,完全没了先前乖宝宝的模样。 他现在也不敢再去喊母妃了,生怕他娘再给他一巴掌,如今他娘对那两个字很是忌讳。 斜睨着对面的牛顶天,杨康此时很生气,为了这人,娘亲抛弃了他父王!还打了自己!他自己连小王爷也做不成了! 牛顶天见此也不在意,只是笑吟吟地瞧着,心道熊小子看你还能嚣张几天,往后有你乖巧的时候。 “康儿!不许无礼!这是你...是伱牛师叔,你外公的学生。” 包惜弱本想耐心给儿子解释,又见他斜眼睨起了牛顶天,不禁有些恼火,连忙出声呵斥。 只是说到后面时,又忍不住想起了去世的爹爹,情绪有些低沉。 “师姐尝尝这家的烩鱼,味道很不错,一会凉了味道就差了不少,康儿也吃块肉。” 牛顶天见状,很贴心地给师姐夹了一块烩鱼,放在了对方碗里。 随后又是一脸“慈祥”地夹起一块驴肉,放进了杨康的碗中,他如今不喜欢见别人吃牛肉,有点忌讳。 接着便是眸光一闪,又笑眯眯地对着杨康轻声开口道: “康儿师侄多吃些,不然进了山里条件不太好,再想吃肉可就不容易了。” 杨康见了这笑容,突然想起昨晚被往天上的那一扔,忍不住一个激灵,他总觉得眼前这位便宜师叔不怀好意。 不对! 我要去山里? 抓住话中重点后,杨康忍不住浑身又是一哆嗦。想到以后要在山里过日子,赶忙哭丧着脸对着一旁的包惜弱哀求道: “娘亲~孩儿不想去山里生活!” 包惜弱见状,忍着心疼一脸慈爱地抚着儿子的头,安慰道: “康儿不怕,去山里没有什么不好的,山里风景好,也清净的很,往后还能跟着你师叔去打猎。” 包惜弱倒没有觉得山里没有什么不好的,苦日子也不是没尝过,就是有点担心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儿子不适应。 她也只当是牛顶天如今居住的条件不太好,但她不在意,只想带着儿子安安稳稳过日子。 刚才听到要进山,一时间,连以后的平凡生活,都在脑海中勾勒出来了。 “哈哈...师姐放心,师弟我怎么舍得带你去过苦日子?不过是吓唬吓唬康儿。” 牛顶天见师姐还就当真了,笑着开口解释道: “但是接下来,确实是要在山中逗留几日,之后我就带师姐和康儿回临安。” 第48章我这武功可还不错? 三人用了饭后,牛顶天也不敢继续耽搁,即刻动身出发。 本来还打算弄辆马车安顿师姐,又想想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再换成那速度估计也不用跑了,干就完事了,随即就放弃这想法。 途径河间府,真定府,经过两天时间的跋涉,三人终于来到了太行山东麓。 不在其间,不知山之高大,不知己之渺小。 “怎么样师姐,这山可还行?” 牛顶天见了师姐和大侄子仰望高山的呆萌样子,忍不住在一旁调笑道。 包惜弱回过神后,扬了扬脖子,美目一嗔。 当然行了,她出生在临安府,从小见的不过是些山岭,后来又流落中都,基本上就没出过王府,哪里见过这样巍峨震撼的大山。 环顾四周的高山,吐了口胸中的浊气,压抑了十年的心情也畅快了许多。这便是自由的感觉吗?包惜弱心想。 杨康原本见了大山心中震撼好奇,看了会后,就在山道边捡起了根木棍,一路边走边在路旁戳啊戳,还没走三里路就累得戳不动了。 “娘,孩儿累了!走不动了!” 看着前面两人黏在一起,他感觉好像要失去娘亲了,便丧起脸对着包惜弱喊了一声。 随后低下头,又在原地戳了起来,口中还细不可闻地嘀咕: “奸贼,奸贼,破地方,破地方,奸贼...” “乖侄子,你说什么?” 牛顶天突然闪到身边,弯下腰,伸过头,贴近杨康的脸边笑吟吟问道。 杨康吓了一跳,听清对方称呼后立马炸了毛,跳到一边拿起棍子指着牛顶天大叫道: “姓牛的!我不是你乖侄子!你休想抢走我娘亲!” 喊罢后,许是又想到了委屈处,两眼中的泪珠子竟开始打转,眼看就要掉落下来。 牛顶天见此,呆了呆,心底突然一阵触动。 这世上哪有什么天生的好人坏人,所有人都有天真烂漫的时候,不管最终他们成了好人坏人,都有他们在乎的人儿。 “你喜欢武功?” 许是想到了什么,牛顶天收起笑容,盯着杨康的眼睛轻声问道。 杨康当然喜欢武功,他从小的梦想便是要成为武林高手,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又拜了几个厉害师傅,又学了几招厉害武功,还常常为此跑到父王母妃面前炫耀。 虽然被牛顶天问中了心思,但他仍是倔强地沉默不答,他现在认为对面这家伙是自己的敌人,他会抢走自己最在乎的东西。 牛顶天见此也不在意,缓缓直起身来,朝着前方的山腰摄心归元,体内默默运起阴阳内力,阴阳交汇的瞬间,抬起脚猛踩地面,身旁硕大的一块山石腾空而起。 山石悬于胸前而不坠,随即牛顶天双掌拢去,全力催动罗汉伏魔功,那山石在功力的催动下携着凌厉的气势急速旋转,渐渐已是肉眼难见其形。 待蓄力达到极致之时,牛顶天催动山石朝着山腰猛然拍去,只见山石应掌而出,急速轰向前方的那块山腰。 “轰~” 触山的瞬间,山腰的一块区域轰然炸裂开来,一时间碎石滚落,隐有地动山摇之感,更是颇具后世的开山取石之势。 罗汉伏魔功当前的最强一击,恐怖如斯! 一旁的杨康见此震撼场面惊得目瞪口呆,眼神直直地盯着前方山腰上的动静,呆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远处的包师姐也是惊得合不拢嘴,一脸的呆萌。
“我这武功可还不错?” 杨康听到牛顶天的话声后,回过神来,转头死死盯了过去,小嘴仍未合拢。 这是他打的? 还不错? 小脑袋仍是懵懵的。 “你可想学?” 牛顶天再次蹲下身来,盯着对方稚嫩的面庞轻声问道。 “想学!想学!” “康儿想学!” 杨康待反应过来,脸上欣喜若狂,脑袋瓜子点个不停,哪里还有刚才夺亲之恨的架势。 牛顶天见此,缓缓转过头去,看向山间的云峰有些微微出神,过了会后,轻声开口说道: “我可以教你武功,你能学多少我就教多少,我也不在乎你将来成为名门正派还是邪魔歪道,我只要求你以后不要做出让你娘伤心的事来。” 说到这,他语气顿了顿,话声转幽接着说道: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你最好记住,我会亲手废了你的武功!” 身后的包惜弱从刚才的动静回过神之后,一直在默默地看着这边,开始的时候,她为她的康儿感到高兴,没有父亲的孩子终于有人管有人爱了。 可听到后面的话时,她也不知怎么了,已经是泣不成声。 杨康听了牛顶天的话后,想了想后,目光有些坚定地点了点头,脆声回道: “师叔!我记住了!” 牛顶天盯着杨康看了几息,而后才起身伸手招呼道: “好了,走吧,伱娘都等急了。” “嗯!” 一大一小转身走过来时,包惜弱连忙抹了抹眼泪,待两人进近后,俏脸严肃地对着杨康警告道: “康儿以后不许再对你师叔不敬!否则娘亲饶不了你!记住了吗?” “娘,孩儿记住了!嘻嘻...”说完又欢喜地拉住了母亲的手。 “师姐,走吧。” 牛顶天瞧见了师姐眼角的雾气,并未多言,只是走近身前,柔声招呼了一声。 他也说不清楚今天决定传授杨康武功是为了什么,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只当成牛犇牛庆那样的教。 他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只希望他将来不要让师姐伤心,更不要让自己痛下狠手。 剩下的路程也不远,三个人走走停停,半个时辰便到了山谷的入口。 天色已经接近傍晚,但山谷里的荒田里,仍有零零散散的一两百号人在继续垦田。 当他们老远瞧见牛顶天带着个娇美娘子回来后,一個个惊得眼睛都直了一下。 前几日刚刚下令停止劫掠,这会就抢回了个压寨夫人? 那小孩以后是咱们少寨主? 众人纷纷脑补。 “寨主好!” “寨主好!” “夫人好!” “少寨主好!” 虽然他们心中纳闷,却没有一个敢表现出来。 牛顶天三人走过身边时,全都恭恭敬敬地打着招呼,而且三个人当中哪一个也不敢怠慢。 寨主牛威不容触犯! 三人走到寨门,待包惜弱瞧见门头匾上“卧牛寨”三个大字,回想刚才众人的招呼,许是想到了某处,忍不住一脸怪异盯向身旁的牛顶天。 第49章恭恭敬敬地喊上一声包女侠 “你们两做的不错。” 瞥见躬身立在一旁的两人,牛顶天转过头一脸和煦,嘴上笑吟吟地不吝称赞。 “属下应该做的!都是寨主领导有方!” 朱全刘达两人见牛寨主满意,心底顿时一松,一记马屁连忙送上。 眼前这位牛寨主的手段神鬼莫测,他们可是亲身体会,跟着这样的人才有前途。现在想想,以前跟着彭寨主的日子,仿佛都活在了狗身上。 “说吧,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方才见刚才二人面色犹豫,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刚才见师姐在一旁有些顾忌,并未开口。 朱全与刘达对视一眼后,站了出来抱起拳小心翼翼地回道: “寨主那日走了之后,寨中有人突然带头闹事,想鼓动不少兄弟去别处另立山头。” “我俩...我俩为了稳定局面杀了不少人。” 说罢,二人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一副等待发落的模样。 牛顶天眸底精光一闪,指尖轻轻敲打桌面并未说话,气氛开始有些压抑,两人的额前也渐渐生出了冷汗。 就在此时,牛寨主缓缓开口了: “你们俩记住了,以后这寨子里,本寨主只需要服从命令的人!” 话声极其清冷,并未去询问死了几人。 “这两日,本寨主会传下高深的武功秘籍,寨中不管男女,资质好的听话的学得快的,都给我去练功,余下的继续垦荒种地!” 就这样,“学习不好滚去种地”的政策,也要在卧牛寨贯彻落实行下去了。 “过些日子会有一批财货送到,也有人配合你们,先给我想办法搞一批良马,抓紧时间训练班底,两年时间!我须要让太行山在江湖上打出名声,整个太行山脉由卧牛寨说了算!” “你们俩,” “能不能做到?” 说完之后,牛寨主眸光如电,紧紧盯着二人。 牛顶天如今觉得有一句话说得非常好,那就是天下武功出少林,以后大概还会出的越来越多。 所谓物尽其用,他如今开始生出拿少林武学去普渡天下的想法。 两人听了牛顶天的话后,心中狂喜,脸上更是难掩激动。 山贼也要混江湖武林了? 寨主是真准备干大事了! 随即顾不得犹豫,齐声抱拳喝道: “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嗯,你们俩先...”牛顶天正抬手待屏退二人,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光一闪,随即顿了顿,继续开口吩咐道: “本寨主带回的人不可怠慢了!寨子里的人要全部给我敬起来,就按...就按最高的规格敬着。” “好了,你们下去吧。” 牛寨主一时间也想不出来怎么去敬着,索性就让二人把规格拔到了最高,反正这样总没错的。 “是!” 两人躬身退下,心里也不禁都有些疑惑: 按最高的敬着? 寨主如此上心,莫不是寨主夫人? 如此的话,那小孩莫不是...
嘶~ 想到此处时,两个狗腿子均是倒吸一口冷气。 朱全刘达两人退去之后,牛寨主犹是横卧在虎皮座椅上闭目沉思。 如今自己的江湖势力也渐渐起来了,在太行山立个新马甲也很有必要。 一方面是打算提前暗中控制这块要地,另一方面也是为以后可能出现的江湖冲突做准备。 声望声望,江湖声望无非都是一道道声音汇集起来的,江湖中多一道自己的声音总没坏处。 那北丐洪七公再是个侠义盖天的人物,也不可能对当日破庙的事情善罢甘休,哪怕是丐帮的人出手在先。不然他那一大帮的队伍可就不好带了,堂堂五绝不会不清楚这个道理。 想了想与丐帮之间的嫌隙,牛寨主忍不住撇了撇嘴。 自己堂堂的神教教主,将来要干大事的人,跟洪七公过过手也就罢了,难道还能亲手去欺负一群叫花子? 就看丐帮的人识不识相了,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到时候放出土匪打乞丐,反正丢人的也不是自己。 想到这里,牛寨主嘴巴一咧,不厚道地笑了。 “顶天在想什么呢,笑得如此开心?” 牛寨主闭眼想得正美,突然一股香风袭来,接着就被一阵脆声打断了思路。 睁开眼后,便瞧见师姐包惜弱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牛寨主见状不禁有些尴尬,莫不是刚才自己笑得太过猥琐? 不过仍是强作镇定,站起身来笑吟吟地问道:“师姐怎么来了?我正准备过去找你呢。” “顶天就不准备跟我说点什么吗?”包师姐娇嗔着美目道:“对不对,牛寨主?” 她倒是真没想到,当年爹爹的得意门生会做了土匪头子,想想他那身恐怖的武艺也就释怀了,毕竟已经是弃文从武,不过心里确实很是好奇。 牛寨主方才突然听到师姐的调笑,还以为自己被瞧见了什么丑态,脸上不禁有些微囧。 这会又见对方正嗔着美目好奇地打趣自己,便倒了一杯茶水,笑嘻嘻地递过去,解释道: “嘿嘿师姐,我正准备跟你说呢,前几日我去寻你的时候,在这片山上遇到一伙土匪劫到了我的头上,便除去了几個恶首。” “后来又发现这块好地方,有点舍不得丢弃,便化名牛昊天当了他们寨主,顺便把剩下的人管束了起来,平日里垦垦田,建建寨子,师姐回头可别说漏了嘴。” 包惜弱听后恍然,随即忍不住笑道:“那我以后可就要称呼牛寨主师弟了。” 牛寨主听此,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表情颇为怪异,接着咧嘴嘿嘿笑道: “师姐可曾想过,往后江湖中人见识了我的厉害后,倘若听到我称呼你为师姐,恐怕也会以为师姐你是个武林高手,还要恭恭敬敬地喊上一声包女侠,哈哈哈...” 说到最后,牛顶天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包师姐听罢,窘得俏脸通红,羞恼起来后,抬手佯装就要揪去,口中狠狠啐道: “你这家伙这么大了还没个正经,莫不是当年揪得不够疼,还想再见识见识?” 第50章易筋洗髓 “你这家伙这么大了还没个正经,莫不是当年揪得不够疼,还想再见识见识?” 听了师姐这话,牛顶天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恍惚,也并未去闪躲。 包师姐见此,哪里还能真的揪上去,只是红着脸,一双美目羞恼地横了牛寨主两眼。 “师姐,多谢你当年的照顾。” 回过神来的牛顶天,看着包师姐突然轻声来了一句。说罢,也不顾对方微微怔住的神情,转而大笑着嘚瑟道: “哈哈哈~快走吧师姐,带你去看看师弟我打下来的山寨!” “噗呲” 这话却引得面前人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两人来到楼外后,牛寨主远远的便瞧见,自己那两个狗腿子正在杨康身前谄媚地献着殷勤。 杨康那家伙倒是无师自通,早已经没了娇贵的架子,粗粗咧咧地跟着两人打成了一片。 嘶~ 这便宜大侄子,莫不是天生干土匪的料子? 见到此景,牛寨主心中不禁想到。 隐晦撇了一眼身旁的包师姐,只见她秀眉微微皱了那么一下。 师姐有意见?牛寨主心中微微斟酌,要不要稍微约束一下? 包惜弱倒不是有意见,只是见儿子这才多会没见,就这么大的变化,心里微微有点难以适应。 远处,正吹得起劲的杨康,见到牛顶天和包惜弱出来后,赶忙扔下两人跑了过来。 “娘亲!师叔!师叔你什么时候开始教我武功?” 还未近身,便呼喊了起来,近身之后,就亲热地拉起手黏起了牛寨主。 牛寨主眼神闪烁,微微有些不适应,这还是那个怕被抢了娘的熊孩子吗? “康儿,不得对师叔无礼!” 牛顶天还未说话,一旁的包师姐就绷起俏脸,开始训斥起了儿子。 “孩儿知错了娘。” 杨康见了娘亲要发飙,立马规矩了地把手放了下来,老老实实地立在一旁,只是两眼还是眼巴巴地瞅着他那位非常牛逼的牛师叔。 “大...咳...康儿啊,师叔打算先帮你易筋洗髓,只是稍微有些疼痛,你可能忍受得了?” 牛寨主也不端着了,开口的时候本想继续喊声大侄子,但自己貌似也就比他大个六七岁,随即换了个称呼。 不过既然打算教他了,牛顶天也不想杨康将来掉了自己的脸面,毕竟是自己教出来的,若是被人一巴掌拍伤了,他可丢不起那個人。 思索之后,就打算给他好好打一下底子,九阳神功的易筋洗髓刚好也有这个能力。 “师叔放心!康儿不怕疼!” 闻言后,杨康的小脸立即就坚定了下来,脆声向着牛逼的师叔保证道。 “好!午饭之后我替你易筋洗髓,随后开始传你武功!” 筋,是体内联系形骸之物。 髓,是体内出入灵明之区。 易筋,体内必须无一处筋脉不变化,洗髓,体内也必须无一微神髓不冲洗,因此,凡是接受易筋洗髓的人,必须承受住体内剧烈的疼痛。 牛寨主想到这,有些不厚道地咧嘴笑了,希望这小子到时候能够挺得住。 一个时辰后, 牛顶天带着杨康来到一处房间,身后包师姐亦步亦趋地跟着。
“师姐,一会康儿不论发出怎样的惨叫,你在房间外都万万不可出声打扰,否则会前功尽弃!” 进屋前,牛顶天郑重地叮嘱了一下包师姐,还真怕她到时候心里绷不住。不过他倒没注意自己的用词。 “师弟放心!” 包师姐见牛寨主面色郑重,心中一沉,又听见“惨叫”两字,有些忧心忡忡地开口保证道。 “师叔!可以开始了吗!” 关上房门,来到床边时,杨康还是一脸兴奋,完全没意识到厄运即将来临。 “嗯,你盘坐到床上,待会如果坚持不下去,就开口告诉我,师叔不会勉强你。” 看了看对方小脸,也不清楚牛顶天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一脸平静地开了口,轻声说道。 “师叔!我不会放弃!” 杨康听此,一脸倔强地保证道。 “好!坐下吧。” 牛顶天心里有些宽慰。 他也不想自己选中的人是个废物,在他看来,选择了习武这条路,若是连皮肉之苦都受不了,就是废物。 虽然没有说出来,但若是这大侄子真的半途放弃了,他恐怕是最为失望的。 待杨康坐好之后,点住了穴位,他也盘坐在了床上,运起九阳真气,缓缓地抵向对方的后背。 有道是功分精粗,不分先后,效分大小,不分浅深。 自从达摩老祖创出《易筋经》和《洗髓经》,便成了少林寺的镇寺之宝。《易筋经》有易筋锻骨之效;而《洗髓经》却有伐毛洗髓之效。 但是专习易筋经,仅能增力,则成外壮;专习洗髓经,仅能养心,则成苦禅。 《九阳真经》却不同,它能够阴阳相摩,八卦相荡,一动一静互为根,一阴一阳合为道,在易筋和洗髓两方面错综变易而兼行之。 牛顶天双掌汇出的九阳真气缓缓汇入了杨康的体内。 最初的时候,他只觉得浑身慢慢有些刺痛,恍若蚁噬。 就这?不过如此嘛! 可是渐渐地,体内的刺痛之感开始增强,浑身的冷汗也开始冒出。 还能忍受! 随着真气输入逐渐加大,万蚁噬心之感开始出现,稚嫩的面孔开始扭曲,但他还极力咬紧牙关,不愿喊出声来。 狗日的姓牛的!这是稍微有些疼痛? 此时,杨康趁着还有意识,忍不住在心里咒骂起了他那牛逼的师叔。 “啊!啊!!!” 最终,身体不再受意识的控制,面目扭曲地大声喊叫了出来,身体也在极力挣扎,却是一点无法挪动,只能靠着吼叫,释放浑身的剧痛之感。 模糊的意识中,忽然浮出了那操蛋师叔说过的话,杨康刚想喊声放弃,又想起山上那牛逼的一掌后,灵门瞬间一清,只是倔强地继续强忍着,吼叫着。 房门外的包惜弱听见儿子的惨叫声,早已经是肝肠寸断,泣不成声,却是强忍着不敢发出一丝的声音,也在咬牙坚持着。 因为她相信她的师弟。 也不知过了多久 “好了,师姐,” 忽然屋内的叫声骤然止住,紧接着,从里面传出了一道如释重负的声音。 第51章韩女侠:无可奉告! 大漠深处 “七师傅,你怎么又不开心了?靖儿...靖儿能帮七师傅点什么吗?” 毡包帐外,十岁的郭靖又发现了他的七师傅,一番犹豫后,跑到韩小莹身旁,挠着头,一脸憨憨地关心问道。 他虽然憨傻迟钝,却也看出了七师傅反常,也是懂得关心这位时常爱护自己的七师傅。 草原上已是风雪呼啸,比洛阳城那边不冷了多少,毡包帐内总能遮风挡寒,但是出来坐着当真是寒冷刺骨。 郭靖在几位师傅中,跟七师傅的关系最是亲近。但是自从这次七师傅回来之后,他感觉七师傅变了好多。变得不喜欢说话了,常常总是一个人,拿着剑坐在毡包外,看着远方发呆。 今天又在外面瞧见了。 “靖儿怎么出来了?快些进帐去,外面冷。” 韩小莹听了郭靖的声音,回过神来,也没有回答郭靖的话,摸了摸傻小子的头,随后便起身拉着郭靖的手,往帐内走去。 她倒是真有找人倾诉的冲动,沉沉地压在心头真的很难受。 可是跟这傻徒弟说了又有什么用,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孩,能懂些什么? 韩小莹心中黯然。 “靖儿今天武功练得怎样了?” 韩小莹回过神后,见徒弟正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连忙收起心思,轻笑着温声问道。 郭靖听了,眼神一暗,闪出一丝自卑,嘴上喏喏回道: “靖儿让...让七师傅失望了,练来练去还是那样。” 随即便低下了头,沉默着不再言语。 韩小莹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轻轻叹了口气,随即蹲下身来拉过郭靖安慰道: “靖儿这就放弃了吗?你可不能让七师傅失望,慢慢来,七师傅相信靖儿可以的。” “七妹!七妹!” 郭靖还未回话,帐外便传来一阵火急火燎的呼喊声。 待人进了帐来,是个油腻书生模样的人。 “二师父。” 郭靖恭声见礼。 正是韩小莹的结义二哥,江南七怪中的妙手书生—朱聪。此时他已经没了往日里的温和豁达,一脸焦急模样。 “二哥怎么了?” 韩小莹疑惑。 “七妹你快些离开!丐帮的人找过来了!正在大哥那边要寻你问罪!”朱聪急声说道。 韩小莹心中恍然,这一天果然还是来了。 那晚的庙中就那么几人,自己和牛顶天又在附近出现过不止一次,即使刘舵主不说出去,以丐帮的眼线也迟早会寻到自己头上。 “二哥带我过去吧。” 韩小莹收起心思,面色郑重,对着二哥轻声开口道。 自己不可能一走了之,将麻烦留给几位兄长,随即紧了紧手中的宝剑,率先出了毡包。 “七师傅!等等靖儿!” 郭靖赶紧喊了一声,向外面跑去。 “我的七妹唉!你就快些走吧,那群叫花子大哥我们自会去应付。” 朱聪见七妹执拗,赶忙追了出去,两步就挡住了去路,又是急声劝道。 “二哥不要再劝了!我们兄妹六人向来一体,这事情也是因我而起,我怎么可能一走了之?”
韩小莹俏脸满是认真,眼神坚定地直视着二哥开了口。 朱聪见此,心道让七妹一人离开是决计不可能的了,剩下的话便直接噎了回去。 “那七妹待会不要开口,剩下的事情交给哥哥几个应对便可。” 朱聪走在前面带着路,也不忘回头交待韩小莹。 “嗯” 韩小莹轻轻应了一声,不想让二哥太过担心。 百息之后, 三人进了一处大帐。 里面的人瞧见来人后,帐内原先的争吵瞬间静了下来,纷纷盯向帐门处的韩小莹。 “砰!” 铁杖重重一砸。 “哼!七妹来这干什么?” 老瞎子柯镇恶听见帐内的闹声猛然一窒,知道自己那七妹怕是进来了,心里不禁气恼,手中的降魔杖狠狠一砸,铁青着脸开了口。 “怎么?飞天蝙蝠柯镇恶难道还想包庇凶手不成?” 帐门处的韩小莹还未开口,帐中一位中年汉子便脾气火爆地开口质问道,说罢还是转过身去死死瞪着韩小莹。 “梁长老这话是何意?我小妹何时成了凶手?你丐帮虽然势大,我们江南七怪的名声也不是泥捏出来的!” 听了梁长老的话,对面的“马王神”韩宝驹不愿意了,握着手中的金龙鞭指向梁长老,红着脸喝问了起来。 自己的亲妹妹,不管是不是对方所谓的凶手,被外人这样欺负上门,恨不得直接操起铁鞭跟梁长老干将起来。 见气氛有些紧张,梁长老身旁走出一人,使眼色制止住了正欲发作的梁长老,站了出来,看向韩小莹缓缓开口道: “我丐帮的一位长老和一位舵主,前些日子全部惨死洛阳郊外!有人亲眼见过韩姑娘和一位男子在那破庙待过,韩姑娘难道就不打算给我丐帮一个说法吗?” 说完盯着韩小莹,似乎在等对方的说话。 韩小莹见此,紧了紧手中的宝剑,思索了片刻开口道: “那日贵帮的刘舵主也在,具体情况也是亲眼目睹,诸位寻他询问便是。” 那人眼中精光一闪,随即迅速隐去,他当然知道刘舵主亲眼目睹,不过他目睹的决不能是真相,于是缓和了一下语气,继续开口说道: “那叛帮之徒我丐帮自会清理门户!还请韩姑娘把那男子的下落说出来,本帮自然也不会再与姑娘为难!” 这才是他们此番上门的真正目的,他们也验过伤口,彭长老和陈舵主是被枯木枝一击毙命,绝对是内功极其高深之人出的手,越女剑韩小莹虽然在江湖上有些名气,绝对没有这份功力。 “无可奉告!” 韩小莹毫不犹豫断然拒绝,听这口气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梁长老听了后暴跳如雷,直接跳出来指着韩小莹暴喝道: “简长老何必跟这贱人图费口舌!无非是想护着相好!直接把她抓了回去就是!任那人武功再高,等帮主回来再寻出来擒杀了给两位兄弟报仇!” “无耻!” 韩小莹听了这话后瞬间羞怒无比。 手中的宝剑“锵”的一声拔了出来,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一道残影朝着梁长老飞速刺去。 第52章可否给贫道个面子 “梁长老小心!” “梁长老!” 话音未落,冰冷的剑光已经抵在了喉前,梁长老晃过神后,感受着剑尖的寒意,眼皮直跳,豆大的汗珠忍不住滴落了下来。 “丐帮中人都似你这般无耻吗?” 这一剑,韩小莹最终还是没有刺下去,持着手中的剑,绷着俏脸寒声质问道。 “韩女侠!难...难道真想跟我们丐帮不死不休?” 梁长老也是个识时务的好汉,见势头不妙,也不顾多想,直接称呼起韩女侠,强作镇定地颤着声音劝了起来。 “七妹...” 反应过来的朱聪韩宝驹等人,除了大哥柯镇恶,都是一脸惊异地看着韩小莹,七妹的武功他们最清楚,在几人之中算是垫底,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凌厉? 韩小莹的武功确实在几人中垫底,但是牛顶天教她的凌波微步却是顶尖的功法,修练之后竟然连内力也隐隐有些提升,如今鬼魅的速度施展出来,再配上剑光,颇有江湖高手的风范。 “柯大侠难道你们江南六怪真想与我们丐帮不死不休吗?” 简长老反应过来之后,不敢激怒韩小莹,立即站了出来对着柯镇恶急声道。 丐帮四大长老已经死了一个,今天要是再死一个在这里,事情可就闹大了,他是真怕韩小莹不管不顾一剑刺下去,随即赶忙对着柯镇恶出了声。 柯瞎子虽然瞧不见,但听着帐内情况,心里差不多也是清楚了,斟酌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出声道: “七妹,先把剑放下吧。” 韩小莹听了,面色一番犹豫后,再次坚定了下来,狠狠盯着梁长老开口娇斥道: “你们丐帮姓彭的和姓陈的,个个奸诈无耻见色起意,才最终遭了报应,刘舵主一条好汉也被你们迫害至此!没想到今天你这姓梁的也是这般无耻!你们丐帮莫不是個藏污纳垢的地方?” 若是往日里,韩小莹听了大哥的话,肯定会把手中的剑放下,但是刚才听了梁长老的羞辱之言后,她却不愿意就此罢休,不想对方虚伪地把屎盆子全都扣在牛顶天的头上。 如今那个人不知不觉地,已经在她的心里占了如此重的分量。 话声刚落,那群丐帮的人听了后开始有些骚乱 梁长老听了韩小莹话只觉得奇耻大辱,脸色铁青,却不敢轻易出声,就怕对方抬手刺了过来。 “砰!” “七妹!把剑放下!” 柯镇恶手中的铁杖重重落下,脸色铁青地再次开口喝道。 “大哥...” 朱聪见大哥发火,连忙走近身前开口劝道。 “哼!”柯大侠见此,口中重重一哼。 他飞天蝙蝠柯瞎子一向是怼天怼地嫉恶如仇,倒不是真就怕了丐帮的威风,只是更懂得些江湖人情世故。你给我下坡,我就给你面子,当初带着弟妹几人跟丘处机打打和和,莫不是如此。 再加上平日里最是听话的七妹,此时对自己说的话置若罔闻,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他的脸上微微有些挂不住,这才出声喝道。 “哼!” “大哥...” 韩小莹对着梁长老冷冷的一声娇哼,随即收起了宝剑,来到大哥柯镇恶身边轻轻唤了一声。 面对大哥她还有些心虚,但是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
而摆脱了威胁的梁长老,立马和丐帮中人紧紧地聚在了一起,刚才一剑,那速度,仍有心悸! 随即又想起了自己刚才的丑态,心里恼怒异常,但想了想,还是强忍下去,对着帐内的柯镇恶几人开口道: “柯大侠难道真要与我丐帮为难?我等只要凶手的踪迹,只要韩女侠肯告知消息,我们立刻退去!” 能做到长老的人不是蠢人,对方也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拿捏,主要还是被韩小莹刚才那一剑给镇住了,随即作出让步。 其余五怪瞅了瞅大哥,又下意识看向了七妹韩小莹,一个个正待开口说话,韩小莹却已经出了声: “当初你们丐帮中人在那破庙做下的丑事我已经不愿多说,还想要什么凶手自己去找便是,关我何事!” 说完便握着剑,梗过头站在了一边,不再多看对方一眼。 如今她不知怎的,突然生出了不小的脾气,再加上往日心情着实有些压抑,就没给对方好脸色看。 不管眼前的形势如何,几个兄长倒是对七妹今日的表现很是诧异。 七妹韩小莹一向性格温柔,哪怕是遇见恶人时也只是刀剑相向横眉冷对,哪里见过如今这模样,倒是像耍起了脾气。 难道真像丐帮的人说的那样,跟那个男子关系非同一般? 突然见几位兄长脸色诧异地盯着自己,韩小莹的脸上不禁有些微红,瞪了一眼后便别过头去。 还真有情况! 老二朱聪一向心思敏捷,最先发觉了异常,这下心里有了底,不等大哥答话便看向丐帮众人,正色开口道: “诸位丐帮的英雄,七妹年轻不懂事还请诸位见谅,不过既然七妹不愿多说,我们做哥哥的也不好逼迫,也怕到时候脾气上来了,胡言乱语说些伤了贵帮颜面的话来,所以还是请诸位另寻他人吧。” “砰!” “老二说的不错!贵帮要寻凶手自己去寻便是,不管我们七妹知不知道凶手,只要不想开口,我们也不会见着她被外人逼迫,若是还不满意,诸位有什么招子想要亮出来,我们江南六怪接下便是!” 柯大侠最是头铁,见兄弟都开口了,直接不甘示弱地怼了起来,如今已经被人欺上了门,再退让,传出去的话,江湖上也该笑话了,大不过就是做上一场! 帐中的梁长老与简长老对视一眼后,简长老站出来沉声道: “既然江南六怪不给面子,那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很敞亮的江湖的话。 江湖哪里有人情世故,说到底还是打打杀杀。 他与梁长老两人,大张旗鼓地带着一群人前来问罪,若是毫无结果灰溜溜地回去了,哪里还有威信可言,就连净污两派的争斗恐怕也有影响,随即下了决心。 “那在下就领教丐帮的高招了!” 柯瞎子见状率先发难,飞身跃起后,一记降魔杖法瞬间挥出。 果然是江湖老油子,懂得先下手为强。 简长老在前,见状运起内力抽刀就挡。 “叮”的一声脆响,火花闪现,随即刀杖分离,二人各退一步。 “大哥!” “长老!” 正待两伙人直接群战之时,帐外一声内力十足的喝声传了进来: “柯大侠和丐帮的英雄可否先给贫道个面子!” 第53章丘道长莫怕!我等前来助你! “丘道长怎么会有闲功夫来这大漠?” 柯瞎子听了喝声后,手中铁杖微微一滞,一番回忆后,面上了然,已经辨出了来人。 不过随即似又想到了什么,对着帐门处沉声问道: “丘道长莫不是拿我们之间的赌约当作了戏言!” 这位老对手十年未见了,当初因为对方的一句话,自己兄妹七人立下赌约远走大漠,最终造成一位兄弟惨死。 再次见到这人时,柯镇恶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何等复杂的心情,思来想去,甚至还有一股持杖与他继续干上一场的冲动。 来人正是丘处机。 一副中年道士的装扮,头戴斗笠,身上也落了不少白雪,背后斜插着一柄长剑,掀开帐幔时,剑把上的黄色丝条在风中左右飞扬,瞧了一眼帐内的情况,随即大步入帐,气概颇为不凡。 丘处机听了柯瞎子的话,心情有些复杂,自己此次前来好像还真有解约的打算,可这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何开的了口?何况还有丐帮的人在场。 脸上一番纠结后,丘道长并未正面回话,只是对着柯镇恶拱了拱手道: “柯大侠好久不见!” 柯镇恶听这口气顿时觉得不妙,想到某处时 “砰!” 手中铁杖狠狠一砸,紧接着脸色铁青沉声质问道: “怎么?难道你堂堂的全真七子当真是要毁约?” 见此,韩小莹与其他几位兄长的脸上也不好看。 嘶~ 这话该怎么回? 丘处机心中一阵为难。 那杨康母子被人拐跑之后,自己连续寻了几日也不见丝毫踪迹,这事解释起来缘由倒是不困难。 可是眼下这么多人,倘若是让人知晓全真七子丘处机不但背信弃诺,还成了金国赵王府座的上宾,那自己算是什么?全真教又成了什么? 合着祖师爷辛辛苦苦抗了大半辈子的金,徒子徒孙反而成了对方的座上宾。 不肖子孙? 这还不让江湖同道笑话死! 丘处机顾及到此处,随即闭口不答。 “丘处机!我们江南七怪又岂能容你个牛鼻子如此羞辱!” 柯大侠听见对方默认,已经是怒火冲天,直接忘记了一旁的丐帮之人,持杖便要上前,暴喝质骂之时,也不忘把自己死去的五弟给加上。 “哼!” 都说道士最恨被人辱骂牛鼻子,果不其然,对面的丘处机听了这话后也是火气升腾,不顾自己理亏,“锵”的一声,背后的宝剑直接出鞘。 当年因一言而放下争斗立下赌约,如今又因一言再次再次杖剑相向。快意恩仇,这便是绝大部分江湖人的真实写照。 一旁丐帮梁长老与简长老,见了帐内的情况后,两人相视一眼,眼中闪出喜色,随即推着丐帮弟子缓缓向后退开。 柯瞎子听见剑刃出鞘声,便不再有丝毫犹豫,听声辨位,手中的降魔杖凌厉挥出。 他虽然眼瞎,但听辨细微暗器尚且不差厘毫,更何况身前这剑声。 丘处机见状抬剑挡去,剑身与杖头相击的瞬间,运起内力一挑,便将这一杖卸了过去,柯镇恶一杖落空,再次持杖横扫而来。 “叮!” “当!”
就这样,两人在大帐内你来我往地战了起来。 “大哥!” “大哥!” 老六全金发和老五韩宝驹正要操起兵器上前支援。 “慢!” 老二朱聪连忙伸手阻拦,眼神示意,警惕地看向一旁的丐帮众人。 二人会意,随即按捺了下来,紧张地盯着交手的两人,随时准备出手。 五十招过后,柯镇恶已经渐渐难以招架,又是一杖扫出后,纵身一跃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随即从怀中掏出一物,猛地朝向丘处机连续甩出。 “嗖” “嗖” 两枚暗器迎着面门便是急射而来。 丘处机见此,汗毛微微炸立,急忙跃身闪过一个,落地之时,另外一个也已经飞到了面门,情急之下直直挥剑挡过,只听“叮”的一声,那暗器直接钉在了木梁之上。 众人瞧去,只见那东西闪着幽光,赫然是个毒菱暗器。 “卑鄙无耻!竟然暗器伤人!” 丘处机眼见刚才吃了暗亏,心中恼怒无比,直接喝骂。 “哼!对背信弃诺之人何须光明正大!” 柯瞎子不甘示弱,梗头怼道。 见此,丘处机横下心来便不再有任何保留,运起全真心法,一招探海屠龙飞身就向柯镇恶刺去。 “大哥小心!” “大哥小心!” 老六全金发和老五韩宝驹见状,连忙大喝提醒,随即纷纷操起武器冲了上去。 丘处机一招罡风扫叶轻松挡过韩宝驹挥来的金龙鞭,又是一招分花拂柳挑开全金发的大杆秤,随即使出全真剑法中的雁行斜击继续刺向柯镇恶。 “大哥小心!” 老四南希仁按捺不住,挥剑向前直接挡过那招,接着一记南山掌法急急地拍向了丘处机。丘处机不甘示弱,运足全真心法一手三花聚顶掌狠狠接了上去。 两掌相接,南希仁难以抵挡,轰地一下,连退几步才堪堪站稳。 老二朱聪见状,右手铁扇“哗”地一开直接飞身上前,待到近前,左手一招分筋错骨手猛地对着丘处机肩膀抓出。 丘处机翻身闪过后,又是一招白虹经天刺向朱聪,朱聪铁扇堪堪挡住,柯瞎子已经持杖向着丘处机砸来。 瞬间,帐内六人你来我往,叮叮当当地交手不停。 丘处机使出的全真剑法,七剑七式,七七四十九式变化自如,剑势来去如电,在五人的围攻下进退如风,攻守有致。 韩小莹一直在一旁暗暗警戒丐帮之人,不敢轻易上前。 几人交手接近百招之时,五怪之间的配合渐渐乱了起来,韩小莹见状不再耽搁,施展出凌波身法拔剑就刺了过去。 丘处机正感觉已经逐渐压制住了几人,突然心头狂跳不止,眼光一撇,便见韩小莹已经持剑急速刺了过来。 那速度快得难以置信,丘处机顾不得其他人,全力一招西风残照接了上去,两剑相交,“叮”的一声,丘处机持剑防守,韩小莹难以招架,急促向后退了几步。 速度虽快,她的内力却与丘处机相差甚远。 就在此时,一旁的丐帮众人突然围了过来,简长老义正言辞高声喝道: “丘道长莫怕!我等前来助你!” 第54章从此兄弟少两人 话音刚落,简长老与梁长老已经各自攻了过来。 “好个狼狈为奸!” 柯镇恶本就是性格刚烈如火,眼中容不得半毫沙子,见这状况,也就认定了两伙人早已狼狈为奸,于是挥手又是一枚毒菱朝着丘处机飞射而去。 丘处机心中那个冤枉啊! 正待开口好好辩解一番,毒菱却是已经射了过来。 “你这瞎子当真是不识好歹!” 挥手一剑荡过去后,丘处机心中恼火万分,喝骂一声后再次朝着柯镇恶攻去。 “大哥小心!” 朱聪提醒之后,挥手就要上前,梁长老却已经持刀向他攻了过来,手中铁扇一挡,两人战到了一块。 柯镇恶早已辨别了剑声,一杖横扫过去挡住了一剑,简长老见状也是挥刀朝着柯镇恶攻去。 “哼!贫道无需...” “丘道长放心!我们丐帮今日与你共进退!” 丘处机瞧见如此情形,冷冷哼了一声,正待喝止丐帮多管闲事,那简长老已经斩钉截铁表明了态度。 丘处机一口恶气憋得脸色通红,还未张口,柯镇恶扫过简长老砍去的长刀后,又是挥着铁杖砸了过来,口中还不忘恶语大骂道: “无耻小人枉为全真七子!重阳真人一世英名怎么就教出了你这么个逆徒!咱们十八年之约今日就此作罢!” 丘处机见对方辱及恩师,怒火瞬间烧去了最后一丝的清明,双眸如电,闪出一道凶狠,一招全真剑法中的悲歌击筑使出,配合全真心法狠狠地向着柯镇恶攻去。 老六全金发就在身旁,见丘处机来势凶猛,但心大哥不及,左手开山掌挡过一位丐帮弟子后,还未等大哥柯镇恶出杖,右手的铁杆称就已经直接迎了上去。 剑秤相击,全金发只觉得一股巨力沿着铁秤传来,直把手腕震得发麻,铁秤脱手而去后,身子仍是连连后退。 一旁的简长老见此,眼中凶光闪过,手中的长刀毫不犹豫,狠狠朝着全金发捅去! “厄...” 全金发还未站稳,雪亮的刀光已经穿胸而过,接着便是口中鲜血喷出,身体瘫软倒地。 “六师傅!” 躲在一旁的郭靖,一直在紧张盯着场中的几位师傅,见六师傅中刀倒地,一声大喊直接叫了出来,接着就是奋不顾身地向那跑去。还未近身,简长老挥刀就待去砍,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后,刀光一顿,最终一脚将其踢开。 “六弟!” “六弟!” “六哥!靖儿!” 其余兄妹听了郭靖的喊叫,便瞧见全金发已经倒地不起,忍不住悲愤大喊,想要近前。 韩小莹又见郭靖被简长老一脚踢飞,顾不得六哥全金发,愤怒的一剑直接飞速刺去。 那简长老见寒光飞来,虽然早有准备,可对这快速的一剑仍旧防备不足,眼见不及阻挡,拼命地向一旁翻身扑去。 “呲!” “啊!” 瞥见剑光从一侧闪过,梁长老只听“呲”的一声,接着肩膀处便有剧痛袭来,最终忍不住疯狂大叫了出来。
韩小莹正待继续攻去,其余的丐帮弟子已经将简长老团团护了起来,念及郭靖的安危,随即作罢,向着郭靖奔去。 “七师傅!呜呜...六师傅怎么了...” 郭靖被韩小莹扶起后,顾不得浑身的疼痛,看着倒地的全金发就是嚎啕大哭。 “六弟!六弟怎么了?” 柯瞎子听见兄妹们悲愤大喊,也不见了六弟声息,心知定是凶多吉少,随即毒菱飞出,狂怒舞起铁杖朝着丘处机砸去,口中悲愤喊道: “今日瞎子我跟你不死不休!” 丘处机见几人争斗死了性命,毕竟都是曾经钦佩过的豪爽江湖人物,灵门瞬间恢复了一丝清明,就想要斟酌着作罢,柯瞎子的铁杖却已经朝着自己砸了过来。 丘处机出剑挡下毒菱,压下去的火气再次被挑了起来,随即再次使出全真剑法向其攻去。 老二朱聪见六弟没了声息,直接持着铁扇向简长老扑去想要报仇,梁长老见状急忙挡了过来,两人你来我往斗了起来。 韩宝驹见了,也是挥起金龙鞭,朝着受伤的简长老砸去,简长老右手挥刀堪堪挡住后,其余的丐帮弟子赶忙将其围住混乱斗在了一起。 老四南希仁见大哥渐渐不堪抵挡,压下悲痛,使出长剑向着丘处机侧身刺去,丘处机见状,又是一招全真剑法醉里贪欢迎上,几招过后南希仁长剑不慎脱手。 柯镇恶再次攻来,丘处机放下南希仁后再次去挡,你来我往之下,柯镇恶逐渐不支。 南希仁见状,一记南山掌法使出,飞身朝着丘处机后心压去,丘处机发觉后方掌风逼人,一剑荡过柯镇恶扫来的降魔杖后,反手一记三花聚顶掌拍过之后,右手宝剑接着刺出。 “噗...厄...” 长剑穿胸而过,一口鲜血喷射而出,溅得丘处机满脸猩红。 “我...” 丘处机脑门一热,即兴补上的一剑让自己也有些惊愕,一时间连“贫道”二字也改了口。 还未等他继续说话,南希仁的身体已经瘫软倒地。 “四弟!” “四弟!” “四哥!” “四师傅!” 发现惨状后,老二朱聪最先喊出声来,接着韩宝驹与韩小莹和郭靖也是悲愤出声。 柯镇恶又听见兄妹惨呼,心道四弟也已经惨遭毒手,悲愤的一杖对着丘处机再次扫去。 丘处机听得杖风呼啸而来,猛然惊醒过来,抬手抽剑挡住后,急速翻身躲到了一旁。 看着昔日斗酒的两人倒地不起,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他的剑下从未杀过侠义之人! 见柯镇恶还要攻来,丘处机迅速收起宝剑,飞速向着帐外掠出,只留一道声音从帐外传来: “今日便到此为止罢!” —— “师叔...你骗我...” 杨康悠悠清醒之后,目光涣散,两眼迷蒙地盯着牛顶天全是幽怨。 此时小脸苍白,一副虚弱透支之相,整个人跟个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的。 第55章你说,他该不该杀? 见了杨康的模样,牛顶天刚想张口调笑两句,忽然眼皮哗哗直跳。 嘶~ 怎跳得这么厉害! 莫不是嫂嫂和妹妹想我了? 还是... 少林寺的那群和尚开始惦记了? 看来还是要早些回去一趟。 转念之间,随即放弃了玩笑的念头,对着门外的包惜弱道: “师姐进来吧,给康儿换身衣服,我待会给他传功。” 包惜弱刚才听见了声音也不敢擅自进门,这会听到同意后,直接推开屋门红着眼眶疾步跑了过来。 瞧见宝贝儿子萎靡的样子后,心里一阵阵的心疼,刚想搂在怀里安慰安慰,忽然觉得有些不妥,连忙收回双手,俏脸有些窘迫,小心翼翼对着一旁的牛顶天轻声开口道: “师弟...我...我就是有些忍不住...” 前几天回来的路上,刚刚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不会再心疼,这才没多久,就啪啪啪地打了自己脸。 牛顶天对此见怪不怪,这才是自己的师姐的性子,于是轻笑一下对着包师姐道: “师姐先陪着康儿,我去让人送点衣裳。” 说罢,便抬脚出了房间,给他们母子两留点时间吧。 这师姐的性子还真就是自己先生说的那样,善良柔弱到了极致,自己若是直接给她做了决定,以她那柔柔弱弱的性格,恐怕也就是个顺从的结果。 招来寨子里的人,让寻了几件合适的衣裳,给包师姐送了过去,牛顶天便在寨子里转悠了起来。 “寨主!” “寨主!” 路过之处,周围的人纷纷见礼,牛寨主点头示意。 此时的卧牛寨,已经渐渐开始换了样,外围一排排的破旧老屋正在翻新,寨子四周也被一滚滚的圆木筑成的高墙围了起来,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座塔楼。 寨子外面一片片的荒废田地,已经差不多开垦完毕,只待播撒种子,坐等秋收。 进可出山,退可防守,这才是太行巨寇该有的老巢。以前的那位千手人屠彭寨主,除了人狠手辣,带领的手下貌似更像一伙山中刁民。 牛寨主心中鄙夷。 也不知九宫山建设的进度如何? 瞧着眼前一片欣欣向荣的场景,牛寨主不由地惦记起了将来的老巢——九宫山根据地。 不过随即转念又是一想,心中一阵美滋滋: 这也是朕的江山一隅啊! “师叔!师叔!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大侄子的呼喊声,搅碎了牛顶天的美梦。 牛寨主心中微微不爽,皱过眉头瞧去,大侄儿杨康已经换成了一身农家小子的模样,跟自己当年离村前的行头有的一拼。 这便是自己第一个衣钵传人?不错!将来还要替自己行走江湖的人。 “康儿啊,怎么不跟你娘多待会儿?” 牛顶天稍稍摆出了师傅的样子,背过手去,俯下目光对着杨康问道。 他如今虽然十六七岁,由于练武的缘故,血气旺盛,也快有了八尺的身高,俯身看着刚刚及腰的杨康,从一旁瞧去,颇像一位父亲看儿子。
以他那好师姐的性子,见了杨康今天遭的罪后,此时恐怕更想和这宝贝儿子多腻一会儿。 “师叔!娘亲好麻烦的!刚才一直拉着我让我等会再过来!可是我早就不疼了。” 杨康小嘴振振有词,对着自己的牛师叔一脸控诉。 得!这便宜大侄子以后恐怕是要黏上自己了,也不知道那好师姐,以后会不会埋怨自己跟她抢儿子。 想到师姐幽怨眼神,牛寨主有点担心。 看见杨康眼巴巴望来的小眼神,牛顶天收起了心思,蹲下身来,朝着杨康招了招手。 走近身边后,牛顶天伸手抚着杨康后脑,沉思片刻后,温声开口道: “康儿可曾听你娘说过你的身世?” 牛顶天打算先好好和这徒弟沟通一下,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师徒之实即将难以更改。 杨康听了这话,原本兴奋的眼中陡然一暗,随即低着头沉默了下来。显然,已经是懂得了一些事情。 沉默了一会后,微微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牛师叔,低声开了口,道: “我娘说王府不是我的家,说父...说完颜洪烈不是我父王,是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凶手。” 杨康小小的心中很是复杂,慑于娘亲最近的严厉,父王两个字,他已经不敢再喊出来了。 可他记得那个人从小便开始宠溺自己,对自己所有的要求都是有求必应,这早已经在他的心里深深埋下了种子。之前的仇恨,他没有经历过,他所经历的,只有宠爱。该怎么办,他很是矛盾。 牛顶天见此,心底突然闪出了一丝心疼。他可以随时去一掌劈死那完颜老贼,却是不太愿看到因为此事,杨康以后与自己产生隔阂,也想提前埋颗种子。 目光瞥去一旁,想了想后,再次轻声开口道: “康儿你要记住,因为你娘最爱的是你,完颜洪烈宠爱你只是为了取悦你娘!为了得到她!他不但害死了你亲爹,还欺骗了你娘!让她背上了骂名!” “康儿,你答应过师叔不会让你娘伤心的,伱说,他该不该杀?” 说到最后,眼底更是闪出一道凶光。 杨康突然对这师叔有些害怕,禁不住想要往后退去几步,牛顶天却是已经恢复了和煦的笑容,温声说道: “康儿,师叔不想让你以后为难,你还小,这事跟你没关系,但是你也不能让你娘伤心,以后师叔若是杀了完颜洪烈为你娘报仇,你不能埋怨师叔,好不好?” 杨康听了前面的话后神情稍微一松,听到后面的话后又是一紧,脸上表情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艰难开了口: “我...我知道了师叔,我不会让我娘伤心的!” 但是说到最后,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牛顶天见了,心底稍稍一宽,随即收起了心情,对着杨康笑着开口道: “来!康儿,跟我说你在王府的时候都拜过哪些师傅,学过他们哪些武功也跟我说说。” “师叔这边有三门最厉害的武功你任意挑选一门!” 第56章你选择哪一个? 杨康听了师叔的话后,脸再次精神了起来,靠近身来之后,绽着笑容脆声说道: “师叔,康儿去年在王府的时候,拜过一个全真教的道士为师,叫长春子丘处机,不过他平时都不管康儿,经常随便教了几招就走了。” 听到这里,牛寨主眸光一滞,暗道大意了。 妈的!刚才把这狗道士给忘了,也该拎出来在这大侄子面前鞭鞭尸。 牛大寨主如今对这老家伙还是耿耿于怀,于公于私都觉得这是个道貌岸然的狗东西,恨不得一掌将其拍死。 杨康见师叔似乎还未回神,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有些不满,不过仍是继续介绍道: “丘师傅教过我几次全真剑法,但是每次康儿还没学会他就走了,回来之后又教新招,还未学会又走了。” 说到这里时,脸上还挂了不少怨气。 “不过丘师傅没有另外一个师傅厉害!另外一个是...” “另外一个是那日地窖里被你喊出来的人?” 杨康还未说完,牛寨主已经接了上去,最后一脸笑眯眯地瞅着这位大侄子。 随即不管对方尴尬的小脸继续说道: “是不是还是個瞎眼的女师傅,爪功,鞭法和掌法特别厉害?” 杨康小脸一呆 师叔怎么知道? 难道是娘说的? 可是娘亲怎么知道女师傅的鞭法掌法厉害? 听着杨康提到那位女师傅,牛顶天立马想到了那天晚上离开王府时背后袭来的女瞎子。 当时他全力挥出的一记劈空掌,若不是最后收了三成力,那女人恐怕难以安稳落地。 说到底还是有些渊源,算起来的话,他的妹妹傻姑可以算上是对方的师侄女。 他自己的启蒙武艺也是桃花岛武学,若是用桃花岛武功拍死了桃花岛弟子。 嘶~ 想到这时,牛顶天倒吸一口冷气。 他牛寨主恐怕也要和黄老邪磕上了。 倘若单单只是个普通弃徒,牛顶天倒也不会如此在意,实力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就没有多少难以调和的矛盾。 关键是传闻中一段隐晦的师徒恋,他着实难以确定。 如果梅超风真是黄药师的老相好,她被自己一掌打死,东邪恐怕会发疯,而且还是不死不休,谁也不想被个疯子天天盯上。 不过说到底,梅超风跟他牛寨主也是一样,从小是个可怜人。他遇到了陈瑾儿,她遇到了黄药师。 梅超风原名叫作梅若华,小时候也是个天真烂漫的女孩,有着父母的疼爱,但是父母相继去世后,她也就成了孤儿,被伯父、伯母收养。 十一岁那年的时候,被她伯父卖给一位老财主。那老财主时常对年幼的梅若华动手动脚,但家里的母老虎发现之后哪能愿意? 于是又是一段潘金莲的大戏,不怪那老头无耻,反怨梅若华是个狐狸精,勾引他男人,开始对她大打出手,要用火钳毁她容貌。
危难之时,一位青袍男子的出现,救下了她。而那青袍之人,便是黄药师,将梅若华救下后,便带到了桃花岛,并且收她为徒,按照桃花岛的规矩,为她取名梅超风。 黄药师对梅超风非常好,不仅教她读书识字,还教她武功,哪怕是自己没有时间的时候,也会让大徒弟曲灵风代劳传授。 在梅超风拜入师门之前,黄药师已经收了五个徒弟,大徒弟曲灵风、二徒弟陈玄风、四徒弟陆乘风,五徒弟武罡风、六徒弟冯默风。 按照年龄排行,梅超风排在第三。 再后来,便是被年龄相仿的陈玄风勾搭上,众位师兄弟间,由此产生嫌隙,大打出手。最后在陈玄风的裹挟下,两人盗取九阴真经后,叛逃出了桃花岛。 想起这段故事,牛寨主又生出了八卦之心,师生恋的传闻若是属实,他绝对会由衷地对着黄老邪说上一声佩服。 “师叔!师叔!该教武功了!” 发现一旁的牛师叔又在走神,杨康撅着小嘴大声提醒道。 “好了康儿,师叔方才在斟酌教你哪门武功。” 牛寨主脸不红心不跳地敷衍过去后,随即正色道: “师叔现在有三套神功供你选择,一门叫作九阳神功,一门叫作罗汉伏魔功,还有一门叫作北冥神功。” 杨康听后两眼放光,还未及开口,牛顶天继续说道: “九阳神功共分九个境界,原本记载于《九阳真经》之上,这本经书融会贯通了天下武学至理,练成之后,天下武学皆附拾可用。而且练成九阳神功后,内力的自生速度奇快,无穷无尽,即使普通的拳脚功夫,也能使出绝大攻击力度。防御力更是无可匹敌,练成成金刚不坏之躯后,会自动护体,反弹外力攻击。而且百毒不侵,对疗伤也有奇效,专门克破所有寒性和阴性内力。” 最先介绍九阳神功,他是希望能够引起杨康注意,北冥神功吸人内力,终究上限难以打破。 自己那次若不是急需自保,也不会使出这门功法。不过最终的选择权还在杨康自己。 “第二门功法叫作罗汉伏魔功,罗汉伏魔功并兼阴阳刚柔之用,威力丝毫不弱于九阳神功。而且修练到最高境界后,内力无穷无尽、永无枯竭,最终能够做到身随心转,无所不可,左右高下,尽皆如意。但这功法对修练者的要求极为苛刻,单是第一步摄心归元,就须得摒绝一切俗虑杂念。百万中人,未必能有一人做到。所以,这功法你可以排除在外。” 说到最后,牛顶天直接将这门功法排除,罗汉伏魔功给他练也是难以练成,不过此时他倒是突然想到一人,说不定可以试试。 “最后的北冥神功是一门速成功法,可以吸取它人内力,化为北冥真气。并且兼容天下武功,毒之不侵,强凶霸道,随手攻击刚猛无涛,有着莫大的威力。真气能够护体防御,受到攻击之时还会反震敌人。” 说完后,牛顶天转头看向杨康,最终问道; “现在,九阳神功和北冥神功,你选择哪一个?” 第57章师叔考考你学会了没 “北冥神功!” “师叔!康儿要学北冥神功!” 牛寨主的话音刚落,杨康的选择掷地有声,不见丝毫犹豫。 牛顶天闻言,神色微顿,正欲开口,一时间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一旁正兴奋的杨康,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咕噜一转,皱了皱眉头,随后瞅着牛顶天的眼神,小心翼翼开了口,问道: “师叔,那康儿练成北冥神功之后,能...能不能...” “能不能吸得动师叔?” 说罢,一脸好奇模样,紧紧盯着牛顶天期待答案。 牛顶天正在思索,突然听得大侄子如此一问,瞬间回神,额头满是黑线,微微眯起双眼,幽幽开口道: “康儿到时候试试不就知道了,到时候师叔可以让你多吸上几次试试。” 说完,皮笑肉不笑,仍是盯着这位好侄儿。 杨康让自己的牛师叔盯得心底发毛,有些心虚,还未说话,牛顶天已经笑眯眯地再次开了口,道: “不过...若是吸了功力一般般的人尚还好些,倘若是吸了内力极其深厚之人而难以承受,到那时...” 说完之后,目光在杨康的身上扫来扫去,笑而不答。 “到那时怎样?” 杨康伸手抓紧胳膊,急切追问。 “到那时,你这身体就会跟这石块一样...” 说罢,牛顶天掌中九阳真气轰然运出,拍向一旁,一块石头“砰”的一声,被震得粉碎。 完了,牛寨主还是一脸凶残地瞅了过去,狠狠问道: “明白了吗?” 这大侄子还是欠些调理,哪天不捋上一捋,说不定就会长歪,牛顶天打定主意往后要好好地修理一番。 杨康反应过来后,一阵哆嗦,低头瞅了一眼自己的身体,有些心有余悸 自己哪天会不会这样炸了? “还选它吗?” 牛顶天再次问道。 “选它!” 杨康纠结一番之后,面色再次坚定了下来。 他有一种感觉,这门武功似乎与自己有缘,将来一定会在自己的身上“发扬光大”。 至于影响,他还是个孩子, 不懂。 “好” 牛顶天见了不再犹豫,自己选的路,将来累死也是他自己走完,选了这门武功,恐怕以后的江湖少不了些许风波。 随即也不顾地上的泥土,盘腿坐了下来,一旁的杨康有样学样,坐在一旁。 斟酌片刻后,牛顶天缓缓开口,对着杨康轻声说道: “北冥神功以积蓄内力为第一要义。内力既厚,天下武功无不为我所用,犹之北冥,大舟小舟无不载,大鱼小鱼无不容,是故内力为本,招数为末。” “这话可懂?”牛顶天说完向着杨康问道,见其眉宇思索,似懂非懂,随即继续解释道: “既然习练了北冥神功,吸取内力为第一目的,内力深厚了,天下间的招式自然可以为你所用。” 杨康听了解释之后,面色恍然,随即又激动地有些潮红: “师叔,那我学会了之后是不是就可以出去行走江湖了?” 他倒是不笨,知道窝在家里练这武功毫无用处,家里哪有这么多人给自己去吸?
牛顶天点了点头,接着继续开口: “北冥大水,非由自生,百川汇海,大海之水以容百川而得,汪洋巨浸,端在积聚。此‘手太阴肺经’为北冥神功之第一课。” 说到此处时,再次扭头看向杨康,见其小脸先是了然,而后皱眉,牛顶天继续耐心解释道: “手太阴之脉,起于中焦,下络大肠,还循胃口,上膈属肺,从肺系横出腋下,下循臑内,行少阴心主之前,下肘中,循臂内上骨下廉,入寸口,上鱼,循鱼际,出大指之端;其支者,从腕后直出次指内廉,出其端。” 见杨康脸上全是茫然,牛顶天一脸嫌弃,暗骂一声:学渣! 但还是继续耐心解释: “经过手太阴肺经的穴位有中府穴、云门穴、天府穴、侠白穴、尺泽穴、孔最穴、列缺穴、经渠穴、太渊穴、鱼际穴和少商穴。” “也就是说,打通以上诸多穴位之后,依照这些穴位运转,自然可以初步吸取他人内力,这时,北冥神功也就入了门槛。” “可懂?” 牛顶天解释得很是详细,如今在经脉穴位这块,他早已不是吴下阿蒙般的菜鸟,解释完后再次问向一旁的杨康。 “懂了师叔!嘻嘻..” 杨康听了解释之后豁然开朗,他学武已有两年,虽然未曾入门,但对于简单的经脉穴位也是有过了解。 想着那几处穴位,他看向旁边的牛寨主,一时间好奇得有些雀雀欲试,突然似又想到什么,脸上讪讪地拉开了距离。 他怕不小心把自己给撑炸了。 牛顶天见此也不在意,回头自然会让他尝尝苦头,于是接着开口道: “世人练功,皆自云门而至少商,北冥神功则反其道而行之,自少商而至云门,拇指与人相接,彼之内力即入我身,贮于云门等诸穴。” 说到此处时,牛顶天不等杨康询问,脸上有些严肃,尤为郑重地交待道: “北冥神功的行功路线不同于其他的内功心法,因此,修练了北冥神功之后,在你没有找到解决两种内力难以相容的办法之前,不能再修练其他内功心法,明白吗?” “那练了会如何?” 杨康一脸好奇,伸头询问。 牛顶天并未答话,瞥了瞥一旁的碎石,不言而喻。 杨康见此,吓得缩回脑袋。 虽然是这么说,但牛顶天却不甚为意,他认为天下武学之中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对于北冥神功,他早就参悟得透彻,只是如今还不敢去贸然修练,上次迫不得已吸了老太监一些阴寒的内力,他就开始进行了一些尝试,不过还是没有成功。 想到这里,牛寨主轻轻叹了口气,此路漫漫而其修远啊。 “然敌之内力若胜于我,则海水倒灌而入江河,凶险莫甚,慎之,慎之。未窥要道,惟能消敌内力,不能引而为我用,犹日取千金而复弃之于地,暴殄珍物,殊可哂也。” “这话也就是师叔刚才所说,遇见功力远胜于你之人,若非是生死关头,不可强吸他人内力!记住了吗?” “记住了!师叔。” “好,现在师叔考考你学会了没,按照刚才教你的穴位路线。” “吸我!” 说罢,牛寨主拿出右手,伸到了杨康的面前。 第58章紧急返庄 “要炸了!康儿要炸了!” “师叔快松开!要炸了!” 此时,杨康只觉得一股汪洋内力疯狂地涌入自己的身体,没过多久,便感到体内趋于饱和,渐渐生出膨胀之感。 想要松开,小手却被师叔紧紧握住,想要撤功,却没有学过撤功之法。 一时间,内力持续涌入,冲得胸腹渐渐变大,面目开始扭曲,想到刚才炸开的石块,杨康瞬间吓得亡魂大冒,艰难地开口向牛寨主求饶。 牛顶天却是不管,依旧亲热地握紧着大侄子的小手。 “娘!快救我!” “娘!快救康儿!” 杨康见师叔不为所动,吓得小心肝都快裂开了,一脸惊恐地直接呼喊起自己的娘亲救命。 牛顶天见对方的经脉承受也快到了极限,随即松开了手。 杨康脱了束缚后,直接瘫软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地喘着气。 “嗝~” 缓了半天后,小嘴还深深打了个嗝。 “康儿啊,可曾感受到了北冥神功的威力?” 牛顶天俯过身去,笑眯眯地盯着杨康开了口。 “呜呜呜...师叔你又骗我!我要告诉我娘!” 缓过神来的杨康,小脸上满是愤慨,哭丧着脸控诉了起来。 刚才师叔说了只是考考自己,不会炸的! 可刚才自己差点就炸了! 必须记个小本本,回头告诉娘! 杨康的心中满是悲愤。 “你向那棵小树用力打上一掌试试。” 牛顶天给过了教训,也不理对方的控诉,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一棵垂杨柳,吩咐道。 杨康听了师叔的话后,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来,情不自禁地便展了展双臂,感到浑身全是力气,他突然觉得自己可以打死一头牛! 就是如此有信心! 随即站了过去,朝着那柳树挥出了已经忘记从哪位师傅那学来的掌法。 一掌拍出,一股劲气呼啸而出,掌风击得那棵小柳树猛地一弯,随后晃来晃去,最终停了下来。 没断? 杨康愤愤不平,抬掌还想再试。 “好了!” 牛顶天一声喝止,微微皱起了眉头,哪里学来的破掌法?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内力! “随后师叔再教你两套掌法和一套剑法。” 牛寨主斟酌片刻后,沉声说道。他也不想杨康回头再拍出这样的一掌,给自己丢人现眼。瞧了瞧天色也已经不早,接着说道: “这里还有一篇北冥神功的心法口诀,你记仔细清楚了!” 杨康听此,也不再与那柳树较劲,立即凝神听去。 只听那牛师叔已经缓缓开了口: 聚气膻中,散气丹田;聚散同修,浑然天成。 双手环抱子午诀,四门紧闭守正中。 万念归一入虚空,感而遂通真意生。 吐气三寸纳至踵,绵绵密密闭如瓶, 任凭气机荡脏腑,冲开毛孔人天通。 “师弟,该用饭了。” 没过一会,传来一道娇娇柔柔的妩媚声。 包师姐来了! 撇头看去,眼中陡然一亮。 此时的包师姐已然换上了村妇装扮,一身粗布麻衣却难掩娇柔身段,更添别样风情。 “师弟,康儿,该用饭了。” 见了师弟不应声,包师姐嗔了一眼,又唤了一声。
“师姐怎么想起来换了这身打扮?” 牛顶天有些诧异,于是开口询问,倒不是没有好些的衣裳,小时候也不见师姐这样穿过。 “换上这一身倒是轻松了许多。” 包师姐笑着解释,随即想到了什么,再次招手催促道: “师弟咱们快些回吧,今日我做了饭,再晚些就该凉了。” “哦?” 牛顶天有些惊讶。 心里也很是期待,于是边走边是笑着道: “上次吃到师姐做的饭菜还是在十年前了。” 走在身后包师姐,听了这话后,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却是忽然有些沉闷。 三人回到楼里,桌上已经摆好了几道熟悉的家常菜,都是小时候在包先生家常吃的菜。 还是熟悉的味道! 就这样,牛寨主带着包师姐,在卧牛寨住了下来。期间除了传授杨康武功,就是指导寨子里的其他人练功。 半个月后, 一伙人带着一批物资急匆匆地进了卧牛寨。 “庄主!” 来人正是牛犇,前几日收到了牛顶天的传信后,便按照吩咐马不停蹄地带着人手和物资赶了过来。 “庄主!牛五爷快不行了,好像是有什么事情想要跟您当面交待,夫人让您尽快赶庄子!” 牛犇见到牛顶天后,匆匆行了一礼,顾不得废话,直接说出了个意外的消息,这让牛顶天突然感到有些压抑。 他从小跟牛五爷就有些特殊的感情,总是觉得很亲近,突然听到噩耗,心情可想而知。 “具体什么情况?” 牛顶天闷了闷,随后沉声询问道。 “庄主,我和牛庆赶回庄子的时候,牛五爷已经快不行了,庄子里的严神医看了,只能开药吊着口气,说是身上有不少陈年旧伤,看起来...” “看起来不像是个普通的村民。” 牛犇不敢犹豫,说出的信息让牛顶天很是惊讶。 成年旧伤?牛五爷不是普通的牛家村村民? 牛顶天有点小懵。 “牛五爷一直在询问庄主何时回庄,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当面向您交待,夫人问了他也不说,只说要等您回去。” 牛犇再次开口解释了起来。 “行!我知道了,你先去备好马车,待会我就出发,你带着过来的人手暂且留在寨子里,按照我先前的要求,好好把寨子打理起来,具体的事情交给朱全刘达二人去做即可。” “是!庄主。” 牛犇领命。 吩咐下去之后,牛顶天也不敢再耽搁,随即找来了包师姐和杨康。 “师姐,眼下庄子里有急事,咱们现在就得赶回去。” “娘!我不回去!” 一旁的杨康咋听这消息,有些激动,他已经有些舍不得这地方了。 再说了,回去找谁吸功去?难道还要吸他师叔?他可不敢! “康儿!你...” 包师姐听了柳眉一竖,刚要呵斥,一旁的牛顶天出声了: “师姐,就让康儿留在这里吧,我会吩咐人照看好,也好锻炼一番。” 包师姐见师弟开口,一番思索,便点头同意了下来。 “嘿嘿...多谢师叔!” 半個时辰后 牛顶天带着师姐出了寨子,直接一路向南出发。 第59章老头子我本为岳家军一员 傍晚时分,暮色袭来,笼罩在西子湖畔的红霞已经渐渐退去。 这时,一辆急促的马车,忽然在湖边山庄的门前停了下来。 “师姐,师姐,到家了。” 牛顶天下了车后,掀开车帘,对着车内轻声唤了起来。 连日的奔波劳累下来,包师姐不堪疲惫,此时,已经是睡着了。 “嗯?到了?” 慵懒的声音传出后,包惜弱渐渐清醒过来。 “到了,师姐先下车吧,我去敲门。” “咚咚咚...” 牛顶天把包师姐搀扶下来后,便去敲响了山庄的大门。 “庄主?” 来人惊喜。 “你领着我师姐去寻夫人,让她给我师姐安排好住处,我先去看看牛管家。” 牛顶天迅速吩咐下去,随后回头对着包师姐柔声说道: “师姐,一会你先随瑾儿嫂嫂去好好休息,小时候你们也是见过的,忙完之后我再去看你。” “嗯,顶天正事要紧,无需担心我。” 包师姐柔柔应了声后,便随着侍卫向内院款款走去,如今无需避讳,她还是觉得顶天两字喊得亲切。 牛顶天见此不再耽搁,直接朝着牛五爷的住处掠去。 “庄主!” “牛管家如何了?” “回庄主,牛管家还在昏睡,只是一醒来便会询问庄主回来了没。” 牛顶天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一股药味扑面而来。 来到床边,瞧见昏睡在床上的枯槁老人,怀着沉重的心情贴近了身旁。 “牛五爷爷...” “牛五爷爷,我回来了。” 握着枯手缓缓输送起真气,一边口中不停地轻声呼唤起来。 “小相公...你终于回来了...” 过了好一会,牛五爷悠悠睁开了那双浑浊的双眼,灰败的脸上艰难地绽出了一抹笑容,这一次,他没有再称呼庄主,而是像小时候一样,唤起了小相公。 “叔...叔叔,你回来了...” 就在这时,陈瑾儿也进来了,俏脸透着惊喜,胸前起伏不定,应是急急跑过来的。 “嫂嫂,我回来了。” 柔声应了一下,牛顶天再次看向了牛五爷。 此时,牛五爷又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多了不少精气神,又吃力地开了口道: “小相公...老头子快不行了...走之前得把你的身世告诉你...” 说罢,又颤微微地瞥向一旁的陈瑾儿,显然,他想要单独交待。 陈瑾儿会意,抬脚就要出了房间房间,牛顶天却突然开口道: “嫂嫂且慢!” 随后,又看着牛五爷温声着劝道: “牛五爷爷,瑾儿嫂嫂从小和我相依为命,没有什么身世是听不得的,就留下来吧。” 身后的陈瑾儿听了,心里一暖,过去关了房门,便沉默着站在了牛顶天身后。 此刻,她的心里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小叔子的身世。 牛五爷见此,点了点头,随后枯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缅怀,嘴中也缓缓地吐出往事: “老头子我本为岳家军的一员,也是牛皋牛副帅的亲卫。”
“当年岳元帅在北边抗金,为了洗刷靖康之耻,一心想要迎回徽钦两位皇帝,却因为此事,渐渐被高宗皇帝不容,最终,被以莫须有的罪名残忍杀害。” “但是牛副帅和岳元帅关系密切,还是结义兄弟,秦桧与高宗皇帝一直害怕岳家军复仇,便在绍兴十七年,被秦桧假借为边关将领庆功,用毒酒毒死...” 这段历史牛顶天是知道的,不管史书上是如何记,载背后的真相总不会像表面上那样太过简单,只是没想到,还会跟自己的身世有些关联。 “咳咳咳...” 说到这里,牛五爷突然有些激动,忍不住咳了几下,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接着嘿嘿冷笑了起来: “说到底啊,还是咱们那位皇帝容不下岳家军,若是没有他的暗中指使,给那秦桧狗贼十个胆子,也不敢随意毒杀边关重将...” “牛五爷爷那后来呢?” 牛顶天听到这里心中一动,隐隐有些猜想,但是不敢确定,便开口问道。 牛五爷听了牛顶天询问,想到某处,眼中突然有些泪光,接着嘶哑地开口道: “可他们害了牛副帅后还不甘心,牛家人在军中根深蒂固,他们担心报复,就想要斩草除根,便开始对牛家进行了屠杀清洗。” “当年仅存的几个牛家后人,在亲卫的保护下逃了出来,开始过上四处逃亡的日子,老头子我也是在那时,落脚在了牛家村,留在那里,时常去临安城里打探些消息。” “而小相公你,便是后来你娘在逃亡的途中怀上的,是牛副帅最小的孙子。” 牛顶天听到这里,心中突然有些纷乱,原以为自己是个纯正的牛家村土著,只知道出生时便死了娘,不曾想还有这层身份,一时间不知是何等滋味。 身后的陈瑾儿听了这消息,神情突然怔了下来,呆呆站在那里,沉默不语,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牛五爷喘了喘粗气,接着说道: “那赵宋皇家,虽然换了皇帝,也给岳元帅平了反,可与牛家却是结下了血仇,知道有人逃脱后,从未停止派出人手追杀!” “庆元年前一年的时候,少爷和少夫人偷偷来到西子湖旁的紫云洞祭拜牛副帅,却被发现了踪迹,当时情况紧急,为了保住牛家血脉,我便护着已有身孕的少夫人,在牛家村躲藏了起来,其他人分开逃亡,引开了追杀。” 牛五爷此时双目呆滞,仿佛已经陷入了回忆之中,口中犹在喘着粗气继续说着: “后来啊...我担心哪天暴露了踪迹,会连累到还在腹中的小相公,一番商议之下,少夫人便扮作南逃之人,投奔了壮哥儿家,没想到...没想到少夫人...在生出小相公后...也直接去世了...” 牛顶天终于明白,为什么在自己小的时候,牛五爷会一直那么照顾自己,会看着自己特别亲切,这世上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爱。 “嘿嘿...高宗皇帝退位后,尚且活得好好的,还活到了小相公出生的前两年,他那养子孝宗皇帝刚继位,就敢直接给岳元帅平反,不过糊弄世人罢了,糊弄世人罢了哈哈...” “咳咳...小相公...” “你要记住...要记住...” 第60章突然到访的刘逢春 “咳咳...小相公...” “你要记住...要记住...你和赵宋皇家有血仇!万万不可泄露了身份!咳咳...若是有机会....有机会你就...就...” 说到后,面牛五爷眼中闪着恨意,却已经无法再说出话来。 牛顶天知道牛五爷此时心中所想,便附耳过去,轻声缓缓道: “牛五爷爷放心,若是有机会,我会让他们赵宋的江山,来偿还!” 这话说得却是异常坚定,不光光只是为了让牛五爷安心。 “哈哈...呃...” 牛五爷听了这话后,脸上畅快地笑了,浑浊的眼中,突然闪出了一丝怀念,脸上又变得很是甜蜜,像极了十年前的那次。 接着,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房间内一下子就死寂了下来,开始弥漫起了悲伤。除了面前一具枯槁的躯体,也只有这满屋的药味儿,才是牛五爷在世间留下的痕迹。 可这位老人,却在牛顶天的心里永久的印上了涟漪,那段时光,是他这辈子永远的回忆。 “叔叔...” 过了很久,身后的陈瑾儿轻轻唤了一声。 回过神后,牛顶天缓缓转身,看见陈瑾儿已经红了双眸。 “嫂嫂...不必伤心。” “牛五爷爷很开心,是笑着走的,就...就葬在火云洞附近吧。” 牛顶天想了想,还是给牛五爷定在了那个地方。 那里大概是牛五爷这辈子最想去的地方,生前有着很大的顾忌,死后,总该可以去那里团聚一番。 当天晚上 日月山庄设置灵堂,挂起了白幡。 停灵七日后,最终将牛五爷葬在了栖霞岭紫云洞附近。 紫云洞旁,依山傍道处,远远瞧了一眼一处墓前立着的“宋辅文侯牛皋之墓”石碑后,牛顶天走了。 时光如白驹过隙,半个月转眼过去。 牛顶天出关之后,沉重的气息已经渐渐散去。 晚间 日月山庄后院,陈瑾儿屋内。 “要不...” “你往后叫我姐姐吧。” 看着一旁的牛顶天,陈瑾儿突然想到了什么,沉闷了片刻,面色犹豫的开了口。 依着牛五爷生前吐露的信息,她哪里还算得上对方的嫂嫂,心中纠结了半天,想要探探口风。 “姐姐?瑾儿姐?” 牛顶天听后,突然愣了一下,接着便是反问道。 随即反应过来后,还不等陈瑾儿回话,便急忙连连摇头,咧嘴笑道: “不不不!就叫嫂嫂,还是嫂嫂叫着舒服。” 陈瑾儿闻言,眼中微微一诧,正倒着水的小手也顿了顿,随即瞪着眼递过去一杯水,口中没好气道: “能舒服到哪里?终究又不是...” 想到某处时,眼中微暗,最终闷闷叹了口气,身份突然的转变,她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毕竟从小到大一块相处了这么多年,两人是什么样的感情,她现在也已经难以分清。 “对了嫂嫂,襄阳那边的情况如何了,何时能够完工?” 接过陈瑾儿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后,牛顶天抬头问了一句。 如今他有点关心那边的进展,想要早些搬迁过去。 临安城内,天子脚下,按理说是最安稳的地方,可他却住得如芒刺背,毫无安全之感,想了想,还是早些远离这块是非之地为妙。 “眼下还有几日,就要入了腊月,最快的话,明年结束差不多可以竣工,但是入住恐怕还要等上两个月时间。”
陈瑾儿思索了片刻,简单地给出了时间,如今庄里庄外的一些事情,大都是她在负责,十足的管家婆。 “这样吧,明年年初之后,嫂嫂你带着庄子里的人也都慢慢过去,过段日子我得出去一段时间,为两年后的事情做些准备,你们还继续待在这里的话,我不太放心。” 牛顶天斟酌了一会,最终做出了决定。 还是尽早离开为好,如今宫里面的情况不明,还有丐帮在一旁虎视眈眈,若是一般的江湖好手过来偷家,凭庄子里的人手挡住,自然不在话下,怕就怕遇见顶尖的高手。 见陈瑾儿轻轻颔首,牛顶天突然想到“傻姑”,随即询问道: “嫂嫂妹妹的病情怎么样了?可曾有些好转?” 这几天一直忙着处理牛五爷的后事,接着直接闭关练功,回来之后还不曾好好了解庄子里的情况。 “妹妹倒是稍稍有些好转了,平日里都是怀夕妹妹在陪着。” “不过,眼下妹妹和怀夕妹妹可是比我还亲近呢。” 想到妹妹“傻姑”,陈瑾儿脸上有些宠溺。 不过前些日子牛五爷倒下后,庄里庄外的事情都是她在负责,很少有时间去陪妹妹,心里也是有些亏欠。 刚刚说完,陈瑾儿突然想到了什么,盯着面前的牛顶天瞅个不停。 牛寨主直让看得发毛,忍不住小心翼翼开了口,问道: “嫂嫂有什么事直说就是,我还能不答应你吗?” 陈瑾儿听了这话,突然沉默了下来,过了会后才轻声开口道: “叔叔岁足,差几天也该十七了,你觉得怀夕妹妹如何?” “怀夕姑娘?挺好的,人美手巧,而且...” “嗯?嫂嫂你什么意思?咱们还能不能好好的...” 反应过来后,牛顶天有些措手不及,嫂嫂这就要... 本想好好控诉两句,见陈瑾儿目光幽幽地盯着自己,随即闭上了嘴,思索了片刻之后,正色道: “嫂嫂,其实...” “其实我这趟外出,碰见了一个...” “和嫂嫂一样大的...” “咚咚~” “庄主,是我,院外有急事。” 陈瑾儿正要开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来人是小青,陈瑾儿的贴身护卫。 “庄主,庄外有人求见庄主,那人还受了很重的伤。” “快带我去!嫂嫂你早些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牛顶天正着急没有借口脱身,见状赶忙起身,快速跟陈瑾儿交待之后,直接跟着小青出了屋。 急急走到外院,牛顶天见着了一個颇为意外的人 刘逢春 此时浑身却是挂了不少伤口。 “牛庄主...别来无恙!” “咳咳...牛庄主在下有紧急的事情要跟你说!” 刘逢春受伤很重,脸上也有些着急,不等牛顶天问话,便直接开口说道。 “刘舵主,你莫不是...真被伱们丐帮给处理了?” 牛顶天想到当初自己的忽悠,见这人如此模样,微微皱眉,忍不住开口询问。 刘逢春却顾不得去回这话,只见其一脸焦急,强忍着伤痛,迅速开口道: “牛庄主!我们帮中长老前几日去了大漠寻韩姑娘问罪,又死了一个在那里!” “如今我们洪帮主已经赶往大漠去了!” 第61章下次我们襄阳再见 牛顶天听了这话,脸色微不禁一变,压着急切,不动声色地问道: “刘舵主伤势如何?到底是些什么情况?” 他还不会直接信了对方一面之词,刘逢春这种人物把仁义看得比天还大,倒不会生起什么坏心思,就怕是受了蒙骗,给自己来个调虎离山。 不过眼下对方伤的也不轻,随即招了招手,道: “小青快去请严先生过来一趟,说是有些外伤。” “是!庄主。” 小青领命走开后,刘逢春面上不禁露出苦笑,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伤口,自嘲般地开了口,道: “不过是些皮肉伤,倒是让牛庄主见笑了,那日我回去之后,帮中的长老果然如你所说那般不愿容我。” “咳咳...净衣派的两位长老,为了掩盖丑闻,逼问我凶手下落不成后,竟然想要对我暗下杀手,我无奈之下只能逃了出来。” 刘逢春倒也真是个实在人,明明想到了某种可能,却还是不撞南墙心不死。但是这种人若是认可了一个人,危急关头绝对是那种“大哥你先走!我来断后!”的人物。 喘了口粗气,忍不住又伸手捂住一处伤口,刘逢春的脸上又有些痛心: “后来我得到消息,说帮里查到了韩姑娘身上,想要前去问罪,没想到再回来时简长老也死了。恰巧洪帮主这时现身君山总舵,问了缘由后便直接去了大漠。” 虽然受到了自己人的迫害,但他对丐帮还是有感情的。帮众兄弟只知道洪帮主是天下五绝,他却是见识过牛顶天的实力,这是条潜水的龙,实力绝对只强不弱,更不愿为了几只蛀虫结下死仇,枉送性命。 牛顶天听到这里,虽然早有预料,还是忍不住一阵恼火: 去他麻痹的五绝! 他娘的!果然是孙子打不过老的就会窜出来。老子迟早让他北边换个人物! 恼归恼,火归火,不过眼下还得尽快赶过去。在那老乞丐的面前只要不硬钢,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怕就怕那头铁的柯镇恶,出嘴无情。 他死了不要紧,韩小莹那可是未来的孩儿他娘,伤到哪里都会心疼。 “庄主,严先生来了。” 小青引着一位素衣老者走了过来。 老朋友来了,牛顶天见了连忙拱手招呼道: “严先生有劳了。” “哼!” 严防御却没有给牛大庄主好脸色。 本来自由就没了,眼下宝贝女儿瞅着也快飞走了。 前几日陈瑾儿跟他隐晦提过一些事,只是有点探探口风的意思,他可没张口,那宝贝闺女倒好,却对她们比对自己这个老爹还亲热。 牛顶天倒没放在心上,老头子嘴硬心软,本来就委屈了人家父女俩,些许小节不甚在意。 “好了,药粉每日一敷,半月可以痊愈。” 一番包扎收拾后,严防御留放下几瓶药粉。 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逮着刘逢春就是一顿教训道: “好好的年轻人,不做些好营生,就知道刀口上混日子,哼!” 说罢,还瞥了一眼牛顶天,随后背着双手离开了。 “牛庄主...” 刘逢春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
老人家貌似说得也没错,自己年纪轻轻的,可不就是在混江湖过日子。 “严神医脾气古怪,得罪之处请刘舵主见谅。” 牛顶天心里也有些尴尬,严防御的话貌似意有所指,不过他脸皮厚不在意,随即向着刘逢春拱手赔了礼。 接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只见他脸上一肃,思索片刻后,对着刘逢春抱拳正色道: “刘兄弟,如今你视他为手足,他视你为寇仇,这样的帮派不待也罢!如果刘兄弟不嫌弃,在下诚心邀请刘兄弟加入山庄,两年后神教创立,你我皆是手足兄弟!” 对于眼前这位可以两肋插刀的兄弟,他早就觊觎已久,直接称呼起了刘兄弟。 江湖中从不缺少武功高强之徒,但像这样武功不俗又有忠肝义胆之人,却是屈指可数。 刘逢春的武功,跟他比,跟五绝比,肯定是天壤之别,但是放到任何一個江湖门派中,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 听了牛顶天的话,刘逢春心里微微有些激动。 之前对于丐帮,他还抱有希望,但现在这情况,实在是被伤得心灰意冷。 早前还有些不愿给牛顶天带去麻烦,但既然打算混江湖了,还有几个怕麻烦的?眼下牛顶天再次诚心相邀,正好戳中了他的心意。 恋奸情热,一拍即合,当即忍着伤痛抱起拳,毫不犹豫道: “容庄主不弃,在下刘逢春往后愿供庄主差遣!” 给个五绝般的人物当手下,还是亲自相邀,并不丢人。 “好!刘兄弟就暂且好好养伤,我先走一步,一会交待完后就出发前去大漠,后面搬去襄阳的时候,刘兄弟跟着即可。” “小青,给刘兄弟安排好住处,自家兄弟不要怠慢了。” “是!庄主。” 安置好刘逢春后,牛顶天再次来到了陈瑾儿房间。 当面详细交待了一番,随后忽然想到什么,脸上正色道: “嫂嫂,可还记得北冥神功?” 陈瑾儿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北冥神功,而且还练过,只是至今还不愿吸人内力,经脉丹田空空如也。 “嫂嫂千万记住!往后若是遇到了危险,该用就用,万万不可有妇人...” 说到这里,瞧见陈瑾儿眼中杀气,牛顶天赶忙改口接着道: “万万不可有半点仁慈之心!” 还未等对方回话,顿了顿后,再次轻声缓缓开了口: “嫂嫂,你若是受了一丁点的伤害,我会伤心的...” 说到后面,紧紧盯着陈瑾儿如漆的双瞳,柔声似水。 “知道了...” 陈瑾儿被盯得很不自在,目光有些躲闪,只是轻轻回了一句,声若蚊蝇。 “那嫂嫂千万保重,妹妹和师姐她们你代我打声招呼,这次离开的日子恐怕很长,下次我们襄阳再见。” 想了想,再次温声叮嘱了一句。 “嫂嫂我走了。” 心中虽是不舍,牛顶天还是迅速离开了。 房内无声,望着院外消失的身影,陈瑾儿怔怔出神。 第62章她如何行事,何须你来置喙? 大漠深处 寒风萧萧簌簌,白雪纷纷扬扬。 一望无际的草原,早已被冰雪覆盖,牛羊入栏,牧民归帐,荒原野外上,全然瞧不见一丝生迹。 没过多久,远处的雪原上,忽然出现四道人影,慢慢地,由远至近,人影渐渐清晰,虽瞧不清面目,却可知是三男一女,正在风雪中艰难前行。 “七妹!你轻功好,不用管我们三个,你先走!” 中间歪头前行的中年瞎子,手持一柄铁杖,步履最是缓慢,风声太大,他的听声辨位已经不见效果,眼看自己成了拖累,便果断开口,对着前方的女子大声喊道。 风雪太大,声音几乎难以入耳,前方的女子抬臂微挡,侧身回首,才堪堪听清后方的话声。 “大哥!这话休要再提!” 女子后退几步,近到身旁,对着瞎子怒脸娇斥。 “唉!” 瞎子闻言不再说话,重重叹了口气后,继续拄着铁杖前行。 “大哥!你说他堂堂的丐帮帮主,天下五绝,应该不会不讲些道理,直接对咱们出手吧?” 瞎子一旁的胖子,左手搀扶着大哥,右手持着金龙鞭,边走边喘着粗气,对着瞎子大声询问。 瞎子还未回话,左边的书生就已经抬手挡着前方,大声开了口喊道: “三弟此言差矣!北丐洪七公虽是传闻仁义无双,但终究是死了他们的长老,若是不对咱们出手,又怎能服众?” “哼!都是出来混江湖的!又有哪个人,能够真正做到大公无私、仁义无双?” 瞎子听到这里时,忍不住冷冷哼了一声,随后大声开口接下了话。 显然,还是大哥把这江湖看得更为透彻。 听了大哥这话,大家一时间都有些沉默,只是继续顶着风雪,一步一步地缓慢前行。 风雪中的四人,正是余下的江南四怪,柯镇恶,朱聪,韩宝驹和韩小莹,距离帐内冲突,已经超过半月时间。 那日,老六全金发被丐帮的简长老偷袭捅死,老四南希仁被丘处机所杀。最后四兄妹合力对战丐帮众人,虽是取了简长老的性命,却让梁长老乘机逃脱。 昨日晚间,几人正在老地方等着郭靖前来学武,却突然见到靖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说是来了一群乞丐,还有一个叫作帮主的人。 众人听后心中了然,明白是五绝中的北丐洪七公已经亲自出手,心知决计抵挡不过,便冒着风雪连夜出逃。 “哼!瞎子我不逃了!” “七妹和老二老三你们先走!瞎子我来挡上一阵!” 柯镇恶不知想到了什么,越想越气,脸色铁青,突然停下身来冷冷哼道。 看来是头铁的老毛病又犯了。 “大哥!” “大哥?” 老二老三听了这话后,纷纷开口相劝。 “堂堂的江南六怪!杀了我老叫花子的人,就想这么逃了吗!” 就在这时,远处一道浑厚无比的啸声突然传来,啸声忽高忽低,如龙吟狮吼,在空旷的雪原上轰轰回响,震得漫天雪花急促乱窜。 老二朱聪和老三韩宝驹咋听这啸声,纷纷色变,暗暗心惊。 好高深的内力! 韩小莹则是持剑暗暗警惕,心里也情不自禁地把对方功力与那人作了比较。 柯镇恶不听这话还好,听了之后,刚好被戳到痛处,也不顾来人是谁,随即“砰”的一声,铁杖猛砸得地上冰渣飞溅,转过身去后,沉着脸大声喝道: “瞎子我倒要领教领教九指神丐的降龙十八掌!”
就是这么硬!江南七怪柯镇恶,不管武功实力如何,反正场面上从未输过一场阵势。 话音刚刚落下,那人已经窜至柯镇恶的身前。 抬眼望去,只见来人年逾中旬,头发却有几缕花白,一张长长的方脸,颌下有着微微胡须,两双手脚甚是粗大,身上的衣服东一块西一块打满了补丁,但是却洗得干干净净,手里拿着一根绿竹杖,莹碧如玉,背上还负着个朱红漆的酒葫芦。 “怎么?柯大侠不打算给老叫花子一个说法,就要一走了之吗?” 洪七公并未直接出手,而是站在前方,脸色微青,沉声开口喝问了起来。 他自觉得,自己没有当面直接发作,已经算是一副好脾气。才离帮云游不过半年时间,回来却发现帮中长老直接死了一半,若是不讨要一個说话,报了这仇,他这帮主也就不必再当下去了。 “洪帮主想为何事讨要说法?” 柯镇恶梗着头,正待张口怼去,韩小莹已经上前一步,率先开口出声。 洪七公闻言,撇头看向韩小莹,深深吞下一口冷气,压住怒火冷冷哼道: “哼!敝帮彭长老和简长老之死,你们不该给个说法?老叫花子我再好的脾气,也容不得帮中长老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 “贵帮彭长老之死与我们何干?简长老堵上门来杀了我六哥,难道仗着你们丐帮势大,我们就不该报仇?” 韩小莹俏脸紧绷,横眉冷对,娇声回斥,掷地有声。 洪七公闻言微怔,他只知两位帮中长老为江南六怪所杀,但具体情况,难道和帮中弟子禀报有异? “帮主!何必与他们废话!帮主不为两位长老报仇,帮中兄弟如何能服?” 这时,后面的梁长老已经带着几位丐帮弟子追了上来,近了身前就是直接高声控诉。 “帮主为长老报仇!” “为长老报仇!” 身后的丐帮弟子闻言,也是义愤填膺,一阵附和。 “既然追了上来,又何须多说废话!瞎子便领教领教北丐洪七公的高招吧!” 柯镇恶见了仇人,脾气上来之后,不管南帝北丐,直接持杖朝着梁长老就是扫去。 “放肆!老叫花子在这,你还敢当面行凶!” 洪七公直接飞身一棒挡去,“砰”的一声,却震得柯镇恶手臂发麻,连退数步。 待稳住身体后,他再次挥杖就砸,朱聪韩宝驹见状,也是直接上前支援。 洪七公见了,自持身份,不愿倚强凌弱,也未使出全力,一套逍遥游拳法施展出来,如燕鹰一般,纵跃三人之间,姿势甚是飘逸灵动。 “都给我上!” 梁长老一声招呼后,和帮弟子正要围杀上去,韩小莹已经宝剑出鞘,飞身攻了过去。 剑光飞速击来,梁长老慌乱之下抬刀就挡,由于韩小莹身法太快,已是为时已晚。 “啊!” 剑光扫过,梁长老的胸前直接受了一剑,瞬间鲜血直流,一声惨叫。 “长老!” “长老!” 洪七公见状,一掌扫过三人后,迅速飞身扑向韩小莹,挥手就是一掌狠狠拍去,口中更是怒声喝道: “老叫花子对你们手下留情,没想到你这女娃子行事如此狠辣!” 韩小莹见洪七公这招掌风赫赫,来势凶狠,也不敢硬接,施展出凌波微步直接纵身避开。 就在这时,一道雷霆之音轰轰传来,嚣张大喝道: “她如何行事!” “何须你来置喙!” 第63章你洪七公服是不服 洪七公听得喝声,面色突变,腾空一跃后,迅速闪到了丐帮众人身旁,运起内力暗暗警惕, 韩小莹听了喝声,俏脸难掩激动,猛地转身望去,瞧见远方的人影之后,两眼微红,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众人初见那人之时,身形尚在百丈之外,行动却有如鬼魅悄无声息,轻若鸿毛,疾如闪电,倏忽之间,已经窜至众人眼前。 来人正是牛顶天,闪到众人十步开外后,便驻足停了下来,一身青袍,衣袂飘飘,在风中吹得猎猎作响,抬手之间,气息慑人,虽是大雪漫天,雪花却难以近身分毫。 瞅见佳人无恙,牛顶天心中略宽,柔柔一视后,转而目光如电地扫向丐帮众人,最终死死定在了洪七公的脸上,沉声睥睨道: “她如何行事。” “何须你来置喙?” “嗯?北丐洪七?” 说到最后一句,脸上挑衅之意十足。 韩小莹见两人方剑拔弩张,虽知牛顶天武功高强,也不敢保证能够胜过五绝,心忧对方安全,便急忙站出身来,娇声解释道: “洪帮主,那日贵帮的彭长老在破庙中妄图...” “不必解释!” 还未说完,便被牛顶天出声打断,接着冷冷哼道: “哼!两个瞎了眼的狗东西,敢对着老子头上拉屎,不取他们性命难道留着过年?” 自己相好的都被欺负了,还去跟他解释? 我牛顶天的脸面往哪搁? 管他娘的五绝八绝!先打上一场出口恶气再说! 这话刚刚出声,柯镇恶的脸上已经有些难看。 瞎眼? 狗东西? 哼! 看在七妹的份上,他强扭过头,忍了下来。 “好猖狂的小子!你年纪轻轻的怎就如此的杀性!” 洪七公暴怒出声,听了这等嚣张之言,他已是面色铁青,怒发冲冠。 紧接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国字大脸神色凛然,缓缓握紧打狗棒,遥指牛顶天,沉声道: “你这娃子出手如此狠毒!迟早会沦为江湖祸害!” “老叫花子我从不滥杀无辜,死在手中的无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你虽杀我丐帮长老,但念在你年轻冲动,今日便废去你一身武功,去好好做个普通人,也好过将来为祸江湖,继续滥杀无辜!” 他见牛顶天虽然年纪轻轻,但一身功力深不可测,杀人取命却不知悔悟,这样暴虐的性格,早晚会祸乱江湖,以他嫉恶如仇的性格,自然是难以容忍。 说罢,他便直接飞身而起,催动打狗棒法,一记“棒打狗头”朝着牛顶天狠狠戳去。 打狗棒? 牛顶天脸色瞬间一黑。 见这绿油油的棍子敲来时,飞身便闪,碰也不愿碰上一分。 晦气! “剑来!” 随即右手运起掌力,口中一声暴喝,只听“锵”的一声,韩小莹手中的宝剑直接出鞘,激射而来。 再次瞧去时,剑柄已被牛顶天紧紧握在了手中,挥剑一招挡过,出鞘的剑鸣之声,犹在风中涤荡不止。 “擒龙功?” 洪七公的脸上难掩惊异,口中忍不住出了声来。 持棒攻去之时,见了对方如此隔空取物的一技,他连手上的招式也微微顿了一下。 难道是本帮百余年前失传的绝学擒龙功? 怎会在这人手中使出? “嘿嘿...这天底下可不止擒龙功能够隔空取物!” 牛顶天一脸鄙夷。 手中的动作却不迟缓,运起内力催动宝剑,瞬间剑鸣嗡嗡,剑锋成弧,玉箫剑法中的箫史乘龙又一次在手中使出,人剑合一后,化作一缕残影,迅如闪电,势若乘龙,朝着洪七公激射而去。 见了对方来势凶猛,难以抵挡,洪七公疾身后退,手中打狗棒法绊、劈、缠、戳、挑、引、封、转八诀轮番使出,借力打力,边挡边退。
一时间“叮叮”之声刺破风雪,绿影白光交错纵横,一青一灰两道残影,在雪原之上急速远去。 余下的众人全都难以看清两人的招式,只见到两道身影你来我往,渐渐消失。但消失之后,天雪交际之处,仍是传来铮铮不停的兵刃交击之声。 又过几十息,二人再次携风带势,由远及近,最终定在了百丈之外来回交手,看得远处众人心神激荡。 “棒挑癞犬!” “压肩狗背!” “挑拨狗爪!” “反截狗臀!” 洪七公全力出手,打狗棒法三十六路一十二招此起彼伏,牛顶天剑法来势凶猛之时,他口中招式也是暴喝而出。 听了洪七公口吐招式,牛顶天心里火气渐生,总感觉这狗日的老乞丐在边打边骂,双重输出。 转念之间,又是一招金声玉振强压过去,随后转手一招凤曲长鸣使出,瞬间剑鸣之声轰轰作响,直接震得洪七公有种目眩头晕之感,待双目堪堪清明之后,牛顶天一招棹歌中流接连而上,慑人的剑锋已经突至眼前。 “神龙摆尾!” 眼见打狗棒法阻挡不及,洪七公直接催动降龙十八掌,一招神龙摆尾强势轰出,掌劲挡过剑锋后,迅速翻身掠到一旁。 “这是...” “玉箫剑法!” “你是黄老邪的徒弟?” 洪七公似乎想到某处,脸上闪过一丝惊色,持棒立在一旁沉声问道。 他想到了刚才的眩晕之感,当年华山论剑之时,黄药师便对他使过,正是玉箫剑法中的凤曲长鸣,有眩晕迷魂之效。 “怎么?难道我是黄药师的徒弟,洪帮主就不再打算再废了我的武功不成?” 牛顶天持剑而立,闻言之后面上露出嘲讽,撇了撇嘴,对着洪七公出口讥笑道。 刚才这老东西骂自己骂的可不少。 洪七公对这嘲讽却是不管不顾,他作为乞丐,曾经不知受过多少,但听了这话后,却是沉默了下来。 “嘿嘿嘿...果然也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洪帮主不是要废了我的武功吗,还是见识一下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吧!” 说罢,直接弃剑插于地上,运起罗汉伏魔功后,飞身就是一掌拍去。 牛顶天此时嘴巴甚毒,出手之前,也不忘嘴上输出,他对刚才那套打狗棒法,还是耿耿于怀。 洪七公见掌势袭来,急忙收起心思,运起降龙十八掌挥掌迎上,两掌相接之际,强横的劲气瞬间爆射开来,隐有龙吟虎啸之声,在雪原之上涤荡开来。 对掌十息之后,二人同时被内力震开,牛顶天见势毫不犹豫,双掌开合,直接飞身攻了过去。 洪七公奋力抵挡,且战且退,左右掌劲轮番催动,不过瞬间,两个人已经再次斗到了众人前方。 就在此时,牛顶天双腿腾空一番压制之后,全力催动体内阴阳之气,一跃而起,双掌同时拍出。 “亢龙有悔!” 洪七公见了攻来的掌势,脸上不禁色变,丝毫不敢犹豫,最强的一招亢龙有悔直接使出,双掌携着龙吟之声轰然迎上。 四掌相接之时,两人的内力沿着四周爆射开来,劲气横扫过后,瞬间雪层翻飞。 牛顶天衣袍炸响,乌发狂飞,一股狠劲涌出之后,再次催动内力疯狂推去。 “噗~” 洪七公不堪抵挡,一口鲜血喷溅,身体直接飞出,最终落在了丐帮众人身旁。 “帮主!” “帮主!” 牛顶天收功之后,一跃而起,落在洪七公十步之外,周身气势展,开直接横压过去,眸光如电,沉声开口喝问道: “天下五绝,王重阳已死,这中间的位置,我牛顶天坐了!” “你洪七服是不服?” 第64章阎王殿下四缺二 “你洪七服是不服!~” “你洪七服是不服!~” “服是不服!~” 雷霆之音暴喝而出之后,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在广阔的雪原之上回响不绝。 不管是倒地的洪七公,还是其在场的他人,听了牛顶天的嚣张之言后,瞅着那道年轻的身影,个个神情恍惚,怔怔出神。 天下五绝,最顶尖的江湖人物,此时却是身受重伤,倒地不起,而出手之人,却是那个年轻人。 他才多大? 又是威压一世的王重阳? 洪七公瞧着那道年轻的面孔,神情仍有些恍惚,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但是实力却像极了那个人。 “咳咳~” 待回过神来之后,他又忍不住咳出了一口鲜血。 “帮主!没事吧?” “帮主!” 丐帮众人见状,一阵慌乱,梁长老更是战战兢兢,生怕牛顶天直接打杀过来。 作为一派高层,他最是明白,丐帮真正的名头,只是靠着帮主一人支撑,少了天下五绝的名号,谁还会在乎一群臭要饭的。 “咳咳~老叫花子我服!” 洪七公面色苍白,推开众人后,倚着打狗棒,强撑着站了起来,正面回答了牛顶天的喝问。 说服,并不是因为怕死,武功上输得确实服,至于是不是心服口服,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 “哦?那洪帮主觉得...我会不会出手杀了你们?” 想到某处时,牛顶天心中满是恶意,目光扫向众人,一脸戏谑问道。 洪七公听了这话眼中精芒一闪,转而不卑不亢开了口: “阁下如此武功,又何必戏耍于人,老叫花子虽然技不如你,但也不是待宰羔羊。” 说罢,目光扫向了远处的韩小莹。 他是侠义之人,有自己的坚持,更不愿出此下策,但那女娃也不见得是個和善之人,魔头若是肆虐,为了帮中弟子的安危,有些事,他也不得不做。 牛顶天对此恍若未觉,只是看着风雪,突然语气幽幽,轻声开口问道: “洪帮主可知对于我们习武之人来说,这一身武艺意味着什么?” 洪七公听了此话,突然想到某处,脸色瞬间一变。 牛顶天却是不管不顾,只是继续轻声开口道: “好让洪帮主知道,我这人向来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洪帮主说过不杀我,那么眼下,我也定不会对洪帮主狠下杀手。” 丐帮的梁长老闻言,轻轻舒一了口气,可洪七公却已是如临深渊,脸色铁青地提高了警惕。 “所以啊,既然洪帮主说过要废去我这一身武功,我就礼尚往来,也废了洪帮主这身武功吧!” 话音刚落,牛顶天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洪七公却是完全不顾,直接朝着韩小莹飞身扑去,只有拿住这女娃,帮中弟子才能安然退去。
但如此举动,牛顶天似乎早有所料,还未等到洪七公近了身前,轰的一掌已经拍中了对方的左肩。 “噗~” 洪七公受此一击,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还未反应过来,只觉一道凌厉无比的掌劲再次袭来。 掌劲迅猛,难以躲避,眨眼之间,凌厉的一掌直接拍在了丹田之处。 “噗~” 瞬间,洪七公双目瞪圆,一口猩红的鲜血直接喷溅而出,紧接着,就感到体内的功力轰然而散,高大的身躯缓缓瘫倒在了雪地之上。 一掌击中后,牛顶天飞身便闪到了韩小莹身旁。 他并不觉得自己出手狠辣,既然已经结仇,除非自己脑抽了才把他安然无恙的放回去。若不是自己技高一筹,今天倒下的就是自己。 “帮主!” “帮主!” 丐帮众人个个满脸悲愤地扑了过去。 感受到体内空空如也,洪七公苍白的脸上犹是难以置信,反应过来后,双目无神地盯向对面的牛顶天,口中呓语道: “你...你...好狠的心!” 说罢,一脸悲凄。 牛顶天闻言,直接嗤笑一声,随即俯下目光,盯着满脸悲愤的洪七公,沉声道: “狠心?洪帮主现在也知道狠心了?是不是觉得被废去武功后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若是我今天武功不及你洪大帮主,恐怕这便是我的下场,若是我未曾及时赶到,他们几人的下场,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完之后,又把目光瞥向身旁的韩小莹和柯镇恶几人,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韩小莹闻言,面色复杂,沉默不语,她也明白,她已经不是单纯的江湖人了。 牛顶天顿了顿口气,接着沉声道: “你洪帮主是个仁义之人,可你手下的一群狗东西,却不见得是什么善良之辈,至于那姓彭的死因,你若是少贪点嘴,找你帮的刘逢春问个清楚,也不至于有今日下场!” “洪帮主你可知道,我开始还是敬佩伱的为人侠义,可当我看见你在认出我的玉箫剑法之后的反应时,我对你只剩下鄙夷!” 刚说完,突然想到什么,也不管洪七公什么心情,眼神扫向梁长老,闪着凶光道: “梁长老是吧?” “阎王殿下丐帮长老四缺二,既然你姓梁的对我的女人出手了,便下去跟他们团聚去吧!” “住手!” 话音刚落,洪七公脸色巨变,忍着伤痛骇然出声。 梁长老听得声音后,早已吓得肝胆欲裂,拼命地飞身向着远处逃去。 但为时已晚,眨眼之间,牛顶天的掌风已经拍在了面门之上。 “噗~” 第65章嘴中有股咸咸的味道 江湖里欠下的账,迟早是要还的,彭长老和简长老当天还清。梁长老则比较幸运,逾期长达半月之久。 如今,他也还清了。 洪七公瞅着雪地上的尸体,两眼无神,神情麻木。 一丝绝望闪过之后,他突然抬起右手,欲往自己的额前劈上一掌,可手臂刚刚抬到半空,就已经无力地垂了下来。 “帮主!” “帮主!” 身旁的丐帮弟子见状,满脸悲凄之色,有的更是哽声呜咽了起来。 此时,洪七公才反应过来。 自己的武功,已经被废了,已经是个普通人了。 天色已经渐渐有些灰暗,风雪呼啸,不见丝毫停歇。 洪七公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他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这是自他习武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便是普通人的感受吗?上一次有这种感觉似乎有些遥远,大约是很多年前了。 他的神智开始有些混乱。 “你走吧。” 牛顶天立在一旁,大风吹得衣发飞扬,沉默了会后,轻轻开了口。 说不杀他,就不杀他,说废武功,只废武功。 洪七公犹在愣着神,并未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拄着打狗棒,艰难地站了起来,在几位丐帮弟子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逐渐远去。 最终,消失在了茫茫风雪之中。 四周,也安静了下来,不!还有寒风的嚎叫。 牛顶天缓缓转过身去,看向了面前的韩小莹,发觉到对方迎来的目光,韩小莹手中紧紧握着剑鞘,眼眉低垂,不敢直视。 牛顶天忽然上前一步。 韩小莹本能就要后退一步。 但是为时已晚,脚尖刚刚抬起,整个娇躯就已经被牛顶天霸道地拢入怀中。 感受到胸前火热的气息,她瞬间不知所措,眼神中有些慌乱,微微扭动着身躯想要挣扎,却发现越是挣扎,就被箍得越紧。 最终,她放弃了,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但她也开始沉迷起这种感觉,不知不觉中,已经伸起双臂,缓缓地环抱了上去。 “老二?什么情况?” 柯镇恶知道丐帮众人已经离去,但听了半天也听不见动静,忍不住对着旁边老二出声询问。 瞬间,话音打破了某种氛围。 韩小莹突然惊醒,下意识地就想要挣脱怀抱。 “不许动!” 耳边却已经传来了一道声音,温柔,宠溺,还有些霸道。 “大哥,没...没事...” 老二朱聪反应过来后,慌忙解释。 柯镇恶听了声音又是一脸疑惑,正待开口再问,却已被老二朱聪伸手堵住了嘴。 “大哥,我们赶紧先回去,靖儿恐怕正担心着我们呢!” 随即,又被两位兄弟一左一右拉拉扯扯地向着远处走去。 “老二!拉三!你们别拉我!” “你们别拉我!” 声音渐渐远去,直至消失,留下的两人,身躯还未分离。 “我想你了...” 埋下头深深嗅了一口韩小莹发髻上的气息,牛顶天的嘴里闷闷地吐出了思念的声音。 听了牛顶天的话,韩小莹的心底一阵触动,想要开口,万千话语却是梗在了喉中,最终,只是用力地紧紧了双臂。
过了很久 牛顶天才缓缓抬起头,目光侵略如火,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俏脸。 气息,仿佛要融化了漫天的飞雪。 韩小莹感受着目光的侵略,感受着雄健的身躯,只是傻愣愣地看着,死死地攥着剑鞘,有些手足无措。 她知道牛顶天的心意,更感受到了牛顶天的欲望。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这些日子,她一直不敢直视自己的年龄,她感到自卑,所以,她离开了,一直躲在大漠试图逃避这段感情。 直到今天,遭到五绝的追杀,她有些绝望,原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死了就再也见不到最后一面。 所以,她开始有些后悔,后悔自己这样胆小的逃避,差点成了永别。 但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两人会再次相遇,还是像那次在洛阳城外一样,他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雄性气息,她突然又有些贪婪。 自己已经二十五岁了,还能年轻几岁?再过上几年,他还会这样抱着自己吗?想到这里,她突然开始恐慌,她不想再逃避下去。 “我...” 思及此处,韩小莹口中呢喃。 还未等她说出话来,牛顶天已经俯下脑袋,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韩小莹缓缓闭上双眼,微微分开唇齿,温顺地迎合他的霸道入侵。 感受到温热游离的双手,感受到嘴中的贪婪,已经压抑了很久的感情,在此刻终于得到了释放,她也逐渐开始迷离。 原来,他这样喜欢自己。 韩小莹觉得现在的牛顶天很霸道,没有一点先前温润如玉的模样,就像他刚才嚣张地挡在自己的身前一样,就像他疯狂地废去了北丐洪七公的武功一样。 就像此时的吻一样,他吻得很用力,很疯狂,霸道地索取,把自己的嘴啃得有些疼。 韩小莹感到嘴中有股咸咸的味道,但她此时已经无法在意。 寒风呼啸不停,漫天飞扬的的大雪,遮掩住了两人剧烈的喘息。 可惜,好景不长。 “唧啾~” 一声雄鹰的尖啸,突然划破了茫茫雪原。 牛顶天惊醒过来之后,开始慢慢地离开了韩小莹的唇,而她的唇,已经被他啃肿,还有丝丝的血痕。 两人轻轻喘息着,对视着,过了很久,韩小莹红着脸低下了头,慢慢整理起了凌乱的衣裳,捋了捋额前的鬓发。 而牛顶天,只是在一旁看着。 “对了!差点把它忘记了!” “你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过了一会,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额头,迅速交待两声后,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化作一道残影向着远处掠去。 不过几息时间,便再次回到了韩小莹身边,此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宝剑。 “给” 牛顶天伸手递过宝剑。 瞧见剑身处的几个字时,韩小莹脸上甜甜一笑,已经没了初见时的局促不安,随即伸手接过宝剑,“咔”的一声,直接插入剑鞘。 “走吧。 “嗯” 第66章这便是郭靖吗? PS:抱歉了,上一章LSP福利,亲密场景多,写得比较细腻被审核了,大家耐心等待,希望不用修改。这样搞的心态有点不好了,后面还有很多场景! 风雪之中,毡包帐外。 郭靖再次站在了帐门之处,左右瞅着远处的雪原,一脸期待,希望瞧见期待中的身影。 “大师傅!二师父!三师傅!你们回来了!” 忽然发现远处雪地上慢慢出现的几人,郭靖通红的小脸上瞬间涌出惊喜,待反应过来后,连忙奔跑了过去,一边跑,口中一边激动地呼喊。 “靖儿哈哈!” 韩宝驹不知怎的,今天的心情很是畅快,见到跑来的徒弟郭靖后,也是开心呼喊了出来,随即托起肥胖的身体,呼呼地也向着郭靖奔跑了过去。 “三师傅!你们没事吧?” 被韩宝驹欢喜地举起身体后,郭靖双脚还未着地,就已经急切地询问了起来。 随即,忽然想到了什么,再次瞅了瞅四周后,而后急忙张口问道: “三师傅!七师傅呢?七师傅怎么没回来?” 说罢,急忙挣脱下来,似乎突然想到某处,憨厚的面庞也开始哭丧了起来。 “靖儿不用担心,七师傅在后面呢,一会就会回来。” 韩宝驹见了这傻小子如此状态,心中微微一暖,拍了拍郭靖的小肩膀后,温声解释了一下。 “真的?” 郭靖脸上犹是不信,只因为他没有看到自己的七师傅,于是再次抬头看向韩宝驹,他还想再确认一下。 “嘿!你个臭小子!三师傅还能骗你不成?” 说罢,佯装恼怒,一巴掌抽向郭靖的小脑袋。 “三师傅,靖儿错了。” 郭靖听了心中一安,赶忙认错,身体却不闪躲,老老实实地受了这一巴掌。 “你...” “唉!” 韩宝驹见了郭靖的这股傻劲,又有点气不打一处来,还想抬手再给他一下,最终顿在了半空,重重叹了口气。 “靖儿!” 这时,老二朱聪也已经走了过来,见着郭靖也是有些欢喜,口中畅快地招呼了出来。 “二师父好!” 郭靖连忙行礼,他从小武功学得差劲,但这尊师重道的礼节,却学得一点也不马虎。 “砰!” “哼!老二!老三!你们两个刚才拉着我干什么!七妹和那个人呢?” 老大柯镇恶心情却不美妙,来到三人身旁后,铁杖朝着地上一砸,冷冷哼了一声后,开口喝问了起来。 “咳咳...大哥...” 老二朱聪听了大哥喝问,脸上讪讪,有些尴尬,可又不好开口去说,只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二师父!七师傅怎么了?怎么还没回来?” 听了两位师傅的对话,郭靖瞧出不对劲,又有些紧张了,连忙凑到二师父朱聪身旁急声询问。 “去去去...跟你说了七师傅一会就回来了!” 韩宝驹见了这傻小子还不信自己的话,大好的心情瞬间消散了不少,脸上还有一阵恼火。 不过瞧见了大哥柯镇恶脸色难看,他也不敢隐瞒,思索片刻后,便犹犹豫豫地轻声解释道: “大哥,五弟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当初小妹发下的誓言,大伙都知道少不了是为了让他安息,难不成...”
“难不成还真搭上小妹一辈子不成?” 说到最后,又担心大哥有意见,便梗起头,加重语气,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那可是自己的亲妹妹,自己肯定最为心疼,这件事情不管大哥有没有意见,自己必须态度坚决,哪怕闹掰了,他也觉得在所不惜。 说完之后,韩宝驹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太合适,还未等回话,便缓了一口气,接着道: “大哥,今年小妹已经二十五,眼看再过几年就三十了!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武功这么高的,长得也不赖,你可不能给她搅黄了!” 柯镇恶听后,心中恍然,原来七妹和刚才那个男子的关系不一般。 听着老三后面的话,他是一阵沉默,想到七妹,又想到死去的老五,他的心里又是一顿纠结。 唉,终究不是自己的亲妹妹。 “见过柯大侠!见过朱大侠!” 三人还在沉默,突然一道雄浑无比的声音传来,几人瞬间一惊,抬眼望去,朱聪两人便见到两道残影正在急速闪来,待缓过神之后,牛顶天已经拉着韩小莹站在了五步之外。 近到几人身前,韩小莹俏脸微红,有些拘谨,想要挣脱出手,却并未成功。 牛顶天拉着韩小莹,走近老二韩宝驹身旁时停了下来,随后才放下手中软软的小手,对着韩宝驹笑着拱了拱手道: “见过韩大哥,在下牛顶天,临安城日月山庄庄主!” 说到底,这才是自己未来真正的大舅哥。 刚才的行为,他少不了有亮明态度的意思,我们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们少插手!也少插嘴! 牛顶天灭了北丐后,心中又难免有些膨胀了起来,对于柯镇恶,他谈不上喜欢与讨厌,所有态度只是看在韩小莹的面子上。 若是通情达理,自己就好好地敬着,若是不识好歹没事找事,他也不会惯着。 我堂堂废了北丐洪七公的人物,我的事情轮得到你们来置喙? “牛兄弟好!哈哈...在下韩宝驹!” 韩宝驹见了牛顶天,脸上的态度不由得过分亲热了起来。 “不敢不敢,牛少侠的武功倒是让瞎子佩服得很!没想到五绝中的北丐会败在牛少侠手中!” 柯镇恶听这声音,知道是個年轻的人物,却是给自己的兄弟报了仇,想到七妹又想到五弟,心中有些复杂。 “牛兄弟客气了,我们几兄妹向来一体,牛兄弟若是不嫌弃的话,就称呼我一声朱二哥吧。” 旁边的朱聪倒是个心思剔透的人,见识了牛顶天的本事后,再加上对方和七妹的关系,他是由心的佩服,于是也不觉得生分,主动招呼了起来。 “朱二哥客气了!” 牛顶天也不再客气,直接对着朱聪就称呼了起来。 “七师傅!七师傅!你没事吧?靖儿担心死你了。” 这时,一旁的郭靖终于插上了嘴,有些急切地跑到韩小莹身旁关心问道,只是看向牛顶天这个陌生人的时候,开始有些拘谨。 听着声音瞧去,便见那小孩十岁左右,浓眉大眼,面相憨厚。 看着这副面孔,一时间,牛顶天也是心思起伏。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这,便是郭靖吗? 第67章你家那老屋,我小时候倒是经常过去瞧瞧 PS:65章审核已通过。 “你叫郭靖?” 牛顶天瞅着面前黝黑的小孩,他也难以说清自己是怎样的心情,沉吟片刻后,便对着郭靖笑了笑,温声问道。 “嗯” 郭靖有些紧张,扯了扯裘袍,憨憨一笑,最后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韩小莹见郭靖有些拘谨,便蹲下身去,左手握着宝剑,右手宠溺地摸了摸郭靖的脑袋,柔声说道: “靖儿不用拘束,这位是...” 但是说到后面,俏脸上微微有些迟疑。 “就叫牛师叔吧!” 牛顶天口中不见犹豫,迅速接过话来。 他已经有了一个大侄子,也不介意再多上一个。严格来说,他与郭靖杨康也算是半个老乡,三人都是牛家村的外来户。 “牛师叔好!” 郭靖听了之后,脸上神情一松,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在这一块,任谁也是挑不出半点毛病,当然,肯定少不了母亲李萍和几位师傅从小的谆谆教导。 不管武艺学得如何,说到心性,说到做人,郭靖此时已经显露出了难得的品格。 “牛师叔!靖儿先回去让我娘准备羊肉!” 似乎突然想到什么,郭靖眼中一亮,憨笑起来对着牛顶天说了一声,也不等回话,便急忙往家里跑去。 望着逐渐远去的背影,牛顶天有些恍惚。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他似乎就像一面镜子,窥镜而自视,又弗如远甚,在某些方面,他让他感到自愧不如。 自从今日跟洪七公畅快一战,亲手摧毁一代江湖的传奇之后,他似乎也感到了自身心态的变化,或许,算得上比以往更成熟一些吧。 郭靖走后,几人也缓步向前走去。 没走几步,朱聪见了气氛有些沉默,便顿住脚步,右手持着铁扇,对着牛顶天拱了拱手笑道: “牛兄弟,恕我冒昧,不知牛兄弟师承何处?能够如此年纪便有了这样了得的武功!” “而且...之前在江湖上,似乎也未曾听说过牛兄弟的名号。”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问出压在心底已久的疑惑。 不光是他自己,在大哥和三弟的心中,肯定也有同样的想法。 只是见了七妹今天的模样,她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但若是愿意说的话,早就应该说出来了。 他们兄弟几人也是闯荡江湖多年的人物,却也从未听过这样一号的年轻高手,也只能在心里归于牛顶天师出名门,青出于蓝。 朱聪这话问出之后,韩小莹不禁看向了身旁的男人,她已经知晓了一些故事,是两人当初彼此之间的分享,若是没有他的点头,她是不会随意说出口的。 柯镇恶与韩宝驹听了,也都停下脚步,两人脸上的神色均是微微一动,虽未言语,却是早已直直竖起了耳朵,期待着牛顶天的回复。 牛顶天闻言顿住步伐,却并未立即回话。 许是发觉身旁韩小莹投来的目光,他撇过头去,便瞧见寒风吹得那双俏脸有些微红,就伸出大手,紧紧握住了小手,小手入掌,软若无骨,接着又运起一股内力,缓缓输了过去。 这才转过头来,又沉思片刻后,口中有些自嘲地吐出声来: “不瞒朱二哥,我先前倒是与朱二哥是同样的身份。” 两人同样都是读书人,同样都是半途而废、弃文从武的学渣,这便是他自己的想法。 “哦?” 三人听后,脸上很是诧异,朱聪似乎想到某处,面色有些恍然,不等他开口询问,牛顶天已经接着说道:
“十年前我原本也是个读书人,已经准备了童子举,倒是一番机缘巧合之下,这才走上了弃文从武之路。” “至于师承...” 说到此处,口中又顿了顿,沉吟片刻后,继续说道: “至于师承,倒是没有,不过是自己一路慢慢摸索罢了。” 他哪有什么师承,连体内的经脉穴位,都是自己对着书本,一处一处摸索出来的。 若是非要寻個出处,东海的桃花岛算是一处,可人家黄老邪认不认他,却是未必。 什么? 桃花岛的武学不可外传? 牛顶天想到此处,生生忍住了撇嘴的冲动,但他心中还是不以为意。 外传也是“傻姑”他爹,那个叫曲灵风的外传,要找找他去,有本事你黄老邪把我的武功收回去。 有实力就是这么硬气,没有实力的话,今日的洪七公便是下场。 柯镇恶不清楚牛顶天此时是怎样的想法,但是听了这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自己却是忍不住喘起了粗气。 自己摸索? 听着对方不似玩笑,又忍不住把伸出的脖子也往回缩了缩。 “大师傅二师傅三师傅!七师傅!牛师叔!我娘让我喊你们回去吃饭!” 朱聪和韩宝驹犹未回神,郭靖的呼声已经再次传来。 回来的如此迅速,大家此番应是赶上了饭点。 “走吧靖儿,前面带路!“ 回过神来的朱聪,缓了缓情绪,便对着徒弟郭靖开口吩咐。 “嗯!” 在郭靖的带领下,几人没走一会,便来到了一处毡包。在毡包的一旁,还拴着一匹小马,那小马见了郭靖之后,便眼见地欢快了起来。 掀开帐门走进去,牛顶天感觉一下暖和了许多,往大帐里面瞧去,一口大锅正在煮着羊肉,一位妇女正在桌旁摆弄乳酪,似乎,还有一坛老酒,闻着溢出的味道,他感到有些熟悉。 听见门口的动静,那女人转过身来,便见对方一双粗手大脚,容貌甚是平庸,但那脸上却像是刻着满了果敢与坚韧。 这便是郭靖的母亲李萍,此时虽是花信之年,在这大漠之中,却已经活成了中年模样。 李萍初见牛顶天的相貌时,脸上微微诧异,方才听了靖儿的话,知道他七师傅带了个牛师叔回来,倒是没有想到如此年轻。 不过反应过来之后,却没有丝毫迟疑,反而大大方方走了过来,热情招呼道: “牛公子快些进来坐,家里有些简陋,怠慢的地方还请见谅。” 说到后面,又发现牛顶天衣着不凡,突然有些局促不安,唯恐对方嫌弃。 “李大姐客气了!” 牛顶天着实敬佩面前这个女人,脸上不见分毫的轻视,温和回了一声,便拉着韩小莹来到桌旁坐下。 “柯大侠你们也坐!” “靖儿,快给你牛师叔和几位师傅倒酒!” 待柯镇恶等人也陆续落座后,李萍赶忙招呼起郭靖给几人倒酒。 “哦!” 郭靖听了赶忙掀开封布,抱过酒坛走过来后,“呲溜”一声,他牛师叔面前的一碗已经满上。 果然是熟悉的味道! 闻着醇香酒味,牛顶天精神微震,瞅了瞅酒坛,这应该是最早年份的那批。 抬头看了看正站在桌旁殷勤招呼的李萍,他面色有些复杂,沉吟片刻后,最终还是开了口笑道: “李大姐可还记得牛五爷?” “你家那老屋,我小时候倒是经常过去瞧瞧。” 第68章牛兄弟!你若是杀了丘处机这狗贼,往后你就是我大哥! “李大姐可还记得牛五爷?” “你家那老屋,我小时候倒是经常过去瞧瞧。” 突然听得此言,李萍正端着羊肉的粗糙大手直接顿住,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凝固,神情,又是一阵恍惚。 那老屋,是她一生最感温馨的地方,也是噩梦开始的地方,她日日夜夜时常怀念那里,却又不愿回忆那里。如今突然听人提起,那段往事,不由得一下涌入了她的脑海。 “牛五爷?牛公子您是...牛家村人?” 待回过神后,李萍顿感失礼,对着牛顶天歉意一笑,而后脸上带着惊疑,开口询问。 “嗯,我家嫂嫂是陈瑾儿,李大姐应该见过,包惜弱是我师姐,如今已被我接到了府上。” 牛顶天微微颔首,笑着回道,但也只是点到即止,有些事情,他也不想细说。 “包家妹子?包家妹子现在可还好?杨兄弟如何?康儿是男是女?” 李萍突然听了包惜弱,这曾经的好闺蜜,心中难免有些激动,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连连询问了起来。 “李大姐放心,包师姐一切安好,杨康倒是个男孩,如今也在我府上,至于杨...杨兄弟...并无消息。” 牛顶天耐心回了对方疑问,不过问到杨铁心时,他却是遮掩了过去。 严格来说也不算遮掩,他确实不知对方的消息,许是正躲在某处,一边磨着铁枪,一边养着穆念慈。 李萍听后,心里一宽,微微平息心情后,又想到了牛顶天的身份,脸上多了许多亲近,尊敬,开口问道: “牛公子是村里的那位小相公?” “牛公子如今在何处读书,可曾取得了功名?” 她只当牛顶天还是当年那位别人家的孩子,瞧着衣着举止不凡,哪像村里人,心想学业仕途定是一帆风顺,如今的成就也该不凡。 她虽然农妇出身,也是尊敬读书人的,当年听说村里出个小神童,就很是羡慕,还曾幻想着自己腹中的郭靖,能像牛顶天一样,是颗读书的种子。 “咳咳...” 牛顶天听了恭维,心中有些尴尬,一番遮掩后,轻声开口解释道: “李大姐有所不知,如今我已经不再读经义,数年之前便开始了弃文从武。” 李萍闻言,脸上微微失望,但还是带着真诚,真心地恭维了起来: “从武也好!牛公子从武也定能功成名就,将来也像岳王爷那样保家卫国!” “......” 牛顶天闻言,便沉默了下来,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 去学岳王爷? 去学他那素未谋面的老爷子? 呵呵...... 栖霞岭紫云洞边的坟头草,都他娘的已经几尺高了! 乱世在即,保家必须保家,至于卫国,也要看是谁的国,一群没卵子的国,卫他个鸟! 当然,这等粗鄙之言自己想想就行,是万不可能当着李萍的面说出来的。 柯镇恶三兄弟一直坐在桌边默默倾听,也不插话,但听到的信息,已经让他们心中翻江倒海,起伏不平。 原来如此啊! 听着说到包惜弱时,他们一下就想到了丘处机,难怪那个牛鼻子会远赴大漠背诺毁约。
没卵子的狗东西,自己的徒弟丢了,没想过好好去找,找到了再去抢回来,没想到直接当成了缩头乌龟! 为了一份承诺一个赌约,自己兄妹几人可是背井离乡找了整整六年啊! 世事无常,阴差阳错,这诺言,恐怕也只有自己兄妹几人傻傻当了真,还为此白白折进了几個好兄弟。 “来!牛少侠!瞎子今天佩服你的武功!敬你一碗!” 心思起伏间,柯镇恶的胸中一阵不畅,突然很想喝醉,端起酒碗对着牛顶天遥遥一敬,就直接干了下去。 “牛兄弟,哥哥也敬你一碗!” 一旁的韩宝驹也有些郁郁,端起酒碗,也是直接干了。 “柯大侠韩大哥客气了。” “朱二哥大家一起吧。” 牛顶天见状也不客气,几人都算得上是自己人,今天他灭了北丐心中一阵大爽,于是也端起酒碗招呼起了朱聪,随后一饮而尽。 郭靖已经被李萍拉出大帐,不知做什么去了,韩小莹便拿起酒坛,给几人再次倒满了酒水。 “来!干!” 这酒,牛顶天是经常喝,不过往日里都是小杯小盏地与陈瑾儿抿上几口,像今天这样大碗狂灌,却也是大年初一吃饺子,第一回。 两碗下肚之后,牛顶天渐渐来了感觉,这储藏多年的仙人醉,不似黄酒,更不似米酒,入口柔,一线喉,满齿留香,出气如兰,倒是有股五粮液的劲头。 这么好的酒意,若是运功驱散,实属浪费。 “砰!” “唉...原以为我们兄弟这些年的奔波漂流都有所值,没想到到头来却成了一场笑话!” 朱聪脸色微醺,突然想到什么,手中的空碗往那桌上重重一砸,面露自嘲后,便唉声叹气了起来。 “哼!背信弃诺恨可以不究,但杀我兄弟之仇,却不可不报!全真教又如何?哪怕王重阳在世,大不过血溅他们终南山!” 柯镇恶猛猛灌了一碗,又想起兄弟之仇,酒劲上来后,脸上红里透青,嘴中就是冷冷一哼。 牛顶天已经有些上头,不过听了丘处机几个字,瞬间火气携着酒气上涌,齐齐冲向脑门。 “砰!” 抬手狠狠一拍酒桌,差点没把郭靖家的桌子拍散,随即猛地站起身来,脚踩长凳,打了个酒嗝后,嚣张放言道: “嘿嘿...王重阳又如何?丘处机之徒,不过鸡鸣狗盗之辈!当年的牛家村之祸,也是这厮遭惹而去!我牛顶天早晚诛杀此贼!” “砰!” “嗝~牛兄弟!你若是杀了丘处机这狗贼,往后你就是我大哥!你若是杀了王重阳!往后就是我爹!” 对面的韩宝驹迷迷糊糊地听了这话,也是猛拍了一下桌子,又打了个酒嗝,红着脸对着牛顶天大喊承诺道。 “砰!” “好!你这爹我牛顶天当定了!” 牛顶天豪气放言,信心满满。 一旁的韩小莹听了两人这对话,却是气得银牙暗咬,俏脸发黑。 王重阳死了已有十年,郭靖家的木桌还在代为受过。 第69章我们晚上一块说说话吧 “牛师叔你没事吧?” “你牛师叔怎么可能有事!王重阳都不是你牛师叔的对手!” “牛师叔你说的是真的吗?” “嗝~当然是真的!以后跟你牛师叔学武功,牛师叔包你成为天下第二!” “那靖儿为什么不能成为天下第一?” “你牛师叔才是天下第一!” “噢” 酒足饭饱之后,牛顶天摇摇晃晃地出了大帐,跟在郭靖身后走走停停,没走几步,就来到了一处毡包旁。 毡包是郭靖和母亲李萍,趁着几人喝酒的时候,在雪地里紧急搭建起来的。 “牛师叔你别蹲着了,外面冷,你快进去,靖儿也要回去睡觉了。” 到了门口,郭靖催促了一下他的牛师叔,随后就转身往回走去。 “你牛师叔不怕冷!好靖儿记得跟牛师叔学武功!” “知道了!牛师叔。” 待郭靖远去,牛顶天缓缓站起身来,张开嘴深深吸了一口寒气,也稍稍清醒了一点。 掀开帐门走了进去,里面已经生了一个火炉,临时搭建的矮床上,铺了两层厚厚的牛皮毯,令他惊讶的是,韩小莹正在床边整理着两床被子。 这东西在大漠里可不常见,难不成,是她的? 在大漠中,牧民大都是居无定所、家无长物,往往袖子是枕头,底襟是褥子,大襟是簸箕,后裾是斗篷,被子这东西,一定程度上还是个累赘。 牛顶天并未出声打扰,只是站在身后,静静地看着。 被子确实是韩小莹的,她担心牛顶天睡不惯大漠里的牛皮毯,便早早地将自己的两床棉被抱了过来。 她早就发觉了门口的动静,听了进门的声音后,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但一直不见对方出声,也不见脚步,想要回头,又有些畏惧,慢慢的,她手上的动作开始有些僵硬。 他怎么不说话? 他在干什么? 韩小莹有点紧张,突然感觉胸中像是压着一口重气,有些难以呼吸。 牛顶天原本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他都觉得很是温馨。 可那炉中的暖意却不饶人,直烘得他体内的酒意开始上涌,再瞧那弯曲曼妙的背影之时,腹中的火气已经渐渐升起。 在欲望的催动下,他有些情不自禁地抬起了脚步,越走越近。 韩小莹听见身后的已经逼近的脚步,感觉自己的心快要提到嗓子眼了,连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只是弯着身躯僵硬地站在那里。 “你...你早些睡吧!我...我先走了!” 情急慌乱之下,她迅速丢下一句话后,猛地转身就想离去。 可牛顶天已经走到了身旁,韩小莹这一回头,刚好狠狠地撞了上去,但身体还未向后倒去,就已经被紧紧地搂入了怀里。 温软入怀之后,仿佛是火上浇油一般,韩小莹正被这气息冲得头脑发晕,还未反应过来,牛顶天已经狠狠地吻了上来,唇齿猝不及防之下,只能被动地迎合着对方的霸道入侵。 “呜...” 一番抗议无效之后,她也渐渐唇齿生津,开始意乱情迷,最终缓缓闭上了双眼,合上了双臂。 随着温热的手掌在身体上不断游离,她又瞬间一个激灵,只觉得体内的灵魂似乎将要抽离,而后飘飘而去。
但那捉弄的大手似乎太过贪心,仍不满足,一路攻城略地,肆无忌惮,层层深入之后,渐渐往那雪峰之处肆意攀去。 牛顶天喘着粗气,伸手一路畅通无阻,刚觉柔软入手,一阵心神激荡,但韩小莹却已瞬间惊醒,猛地挣脱而去。 两人急促地喘息着,对视着,待渐渐平复之后,帐内静地针落可闻。 “伱的被子?” 缓了缓情绪后,牛顶天瞅了眼床上的棉被,打破沉默,对着韩小莹轻轻开了口。 “嗯” 俏脸上的春情散去后,她那颈腮之间仍是飘红,声若蚊蝇应了一声,只是低着头,慢慢整理起了凌乱的衣裳,她有些暗恼自己刚才的不争气。 “那你晚上盖什么?” 牛顶天继续追问。 “牛皮毯。” 韩小莹低着头轻声回应。 “不行!” 牛顶天的反应很是激烈,这么香喷喷的大美人,裹着个牛皮毯,可别捂出味来了。 韩小莹有些愕然,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看对方嫌弃的目光,读出了味来之后,有些哭笑不得。 “我们晚上一块说说话吧。” 牛顶天见着机会,迅速上前牵过小手,柔声说道。 韩小莹听了之后有些犹豫,可看着对方眼巴巴的神情,又不忍拒绝。 此时的牛顶天,目光可怜兮兮,一脸祈求,哪里还有灭了北丐时的嚣张霸气。 他好像一个 可怜巴巴的,求奶的孩子。 韩小莹脸上纠结半天,想了想后,准备立下条件,于是开口道: “那你不许...” “我以孔夫子的名义保证!” 还未等说完,牛顶天便毫不犹豫,郑重地承诺了下来。 韩小莹见此,这才稍稍放心,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孔夫子是圣人,是读书人的至圣先师,牛顶天读过经义,她认为对方大抵是不敢随意违背的。 牛顶天见韩小莹同意,便捏了捏软若无骨的小手,随后拉着对方来到了床边。 瞅了瞅床上的两张被子,他迅速弯腰在床上铺了一张,留了一床,铺完之后,对着身边的韩小莹问道: “我们是坐在床上说话,还是躺在床上说话?” 韩小莹听了这话,俏脸又是一阵飘红,小手紧紧攥起,有些局促不安。 她可没说过要在床上说话。 正想张口说话,牛顶天似斟酌之后,已经快速开口道: “天寒,我们还是躺着说吧。” 刚说完,就快速脱了鞋子扑上床去,然后眼巴巴地看着韩小莹。 见了这幅表情,韩小莹刚要吐出口的话,直接哽在了喉中。 一番犹豫过后,便缓缓褪去鞋子,刚刚坐上床边,就被牛顶天一把搂过,直接放倒在了床上。 “你说过...” 韩小莹吓得正要惊呼,却发现牛顶天并未再有其他动作,只是紧紧搂着自己,拉起被子盖了起来。 接着,就只能听到彼此粗重的喘息声。 第70章你喜欢哪里我都给你! “你...你不是要说话吗?” 韩小莹声若蚊蝇,感受着脖颈间的气息,她浑身僵硬,有些手足无措。 牛顶天嗅着这迷人味道,只是喘着粗气,并未说话。 “你...你说过的不会...” 不见对方回答,韩小莹的心里越来越是紧张,连话中也带着颤音。 “不会什么?” 牛顶天终于抬起了如火的目光,看着佳人的俏脸,口中幽幽反问。 韩小莹闻言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难难难难道他真要... 这人刚才还跟个小白兔似的,这会直接成了大灰狼,竟然骗我!想到此处,她心中又气又急。 “我们说会话吧。”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虽是吹她浑身一个激灵,但随后也是稍稍一松,悬着的心,也再次放下。 “嗯...” “你...你先说吧...” 娇躯微微放松后,她怎么也压不住砰砰直跳的心,本想率先开口缓缓心情,待张口之后,却又不知如何继续下去。 “小莹姐,你知道吗?你很迷人!” 牛顶天毫不犹豫,柔声开口,他喜欢当弟弟,觉得姐姐会疼人,所以,他直接换了称呼。 当然,这也是他的真心话,他的身体很是实诚,并未说谎,对此,也用不着向天发誓。 不过,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牛顶天还能说去些什么?都已入了怀中,难道问她今夜饱食否? 欲眠否? 明旦食否? 嗬~ 呸! 竖子不足与谋! 韩小莹听了如此腻歪人的情话,心中羞意瞬间上涌,俏脸煞是通红,红扑扑地看得牛顶天真想啃一口。 但不知怎的,在害羞之后,又有阵阵欢喜涌来,她感觉,还有丝丝甜蜜。 原来,他是这样喜欢我。 “小莹姐,你打算一直在大漠待着吗?” 牛顶天问出了最为关心的话来,大漠苦寒,他不愿韩小莹继续待在这边受苦,生出了带她前去襄阳的想法。 “我...我也不知道。” 她此时有些迷茫,不光是她自己如此,她那三位兄长,又何尝不是如此,十八年赌约已废,但他们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直接一走了之离开这里吗?可是徒弟郭靖怎么办?几年的付出陪伴,她想她还是狠不下心来。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突然有些紧张,想了想后,还是小心翼翼地对着牛顶天开了口道: “你...你是不是...不喜欢草原?” “我喜欢你!” “不管是江南,还是草原,我喜欢伱!” 牛顶天掷地有声,深情款款地回应。 韩小莹听了这话突然很是感动,只觉得心中一股热意上涌,想要说话,却已梗在喉中。 他肯定是不喜欢草原,今天他就不喜欢牛皮毯,但是他喜欢自己,为了自己,他也可以喜欢草原。
想着想着,韩小莹不由自主地,就把娇躯往牛顶天的怀里钻了钻。 “小莹姐,以后跟我回襄阳好吗?” 牛顶天缓缓凑到韩小莹的耳边,温柔出声。 那娇小玲珑的耳垂,晶莹剔透,此时正透着淡淡的粉色光晕,让人忍不住想要亲吻。 感受到耳边传来的温度,韩小莹不由得呼吸开始急促,听了牛顶天的话后,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粉红的脸上,开始闪出犹豫。 “我...” 她刚想要狠心地开口拒绝。 “小莹姐,好不好?” 但那股气息却是不依不饶,不见自己同意,又再次紧紧逼来。 “你...别...我答应你! 一番无奈之下,韩小莹只能屈服,最终颤声应允。 牛顶天见好就收,不再逼迫。可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突然有些沉默,过了一会后,又在怀中佳人的耳边轻声问道: “小莹姐,如果...我哪天变成了江湖上人人喊打的大魔头,你还会喜欢我吗?” 韩小莹闻言一怔,随后心中就是一紧,他为什么会这样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思索片刻后,她便明白了,原来他自己也是清楚的,可他每次都是为了自己才动手的。 像五绝这样的人物,他为了自己说废就废了,少林寺的经书他说抢就抢了,铁掌帮的大弟子还有丐帮的长老,他为了自己也说杀就杀了,他这样的性格,迟早有一天会被江湖正道不容,会被他们共同针对。 想到此处时,韩小莹突然开始恐惧,她害怕有一天牛顶天会被整个江湖追杀,害怕他会像洪七公那样被废去武功,害怕他最终会被人取了性命,自己连尸首都难以再见。 她越想越怕,越是恐惧,慢慢地,她的眼眶开始湿润,不由得反手紧紧抱了过去,口中哽咽道: “你成了大魔头我也会喜欢你的!你哪天要是被杀了我就陪你一块去死!” 牛顶天听了之后,瞅着眼前的梨花带雨,心中一阵触动,忍不住对着韩小莹的唇,就是狠狠地吻了上去。 皓齿轻启后,韩小莹并未抵抗,面对口中霸道贪婪的入侵,只是温顺地迎合着,呢喃着。 渐渐地,她的娇躯开始瘫软,脑海里开始情迷,口中也难以呼吸。就在她感觉将要窒息的时候,牛顶天已经缓缓地离开了她的唇,两人激烈地喘息着,对视着。 过了好一会,牛顶天轻声开口道: “小莹姐,再过几天我就要走了,我们想要再见,可能就要再等一年多了。” 韩小莹闻言,口中轻轻喘息着,也沉默了下来,慢慢地,似乎在下某种决定,红润的俏脸上开始挣扎不停,最终,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颤着声开口道: “你不是喜欢我吗?我给你!你喜欢哪里我都给你!” 说罢,紧紧攥地着双手,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牛顶天见状,哪里还会犹豫,激动地低吼一声,直接俯身对着雪白的腮颈疯狂啃去,手中的动作也丝毫不见迟疑,罗衫层层轻解,柔软片片入手。 第71章牛师叔好像生气了 PS:上一章被屏蔽了几句,凑合着吧。 次日一大早 草原上风停雪霁,暖阳初上。 “咩~” “咩~” 被帐外的一群羊兄唤醒之后,牛顶天才发现身旁的韩小莹已经悄然离去,但两人躺过的棉被之上,痕迹犹在,覆过的棉被之中,余香犹存。 回想起昨夜的那般滋味,他顿时感到一阵神清气爽,在自己一生之中最硬气的时候,终于也成为真正的男人了。 下了床之后,穿好衣服,咧嘴一笑,他便跨着大步,向帐外走了出去。 出了帐门之后,便见到毡包之外的积雪,已经没过了半个小腿。不远处的一群绵羊,见了突然窜出个人影,纷纷惊得连连后退,而后稳住阵型,对着牛顶天咩咩直叫。 “牛师叔!吃早饭了!” 一声呼喊传来,就见郭靖两手端着饭碗,双脚踩着积雪,一步一步咯吱咯吱地向着这边淌过来。 “牛师叔,七师傅说您平时起得晚,大家就没等您,七师傅让我过来给您送早饭。” 待走到近前,一碗热腾腾的酥油茶,一碗乳酪羊肉,恭恭敬敬地递了过来。 自己昨夜操劳过度懒了床? 韩姐姐果然懂得心疼我。 “靖儿你七师傅呢?” 接过碗后,牛顶天弯腰低头,悄咪咪地向着郭靖打听起了消息。 韩姐姐脸皮太薄,这会定是躲得远远的了,不然怎么会让郭靖送早饭过来,若是一直躲下去,难道晚上自己独守空房? 嘶~ 这辈子还是初尝人事,食髓知味啊,他同意,他那小老弟也会强烈抗议。 “七师傅?七师傅用完早饭后在我娘的帐里休息呢。” 郭靖一脸憨气,老老实实地回复道。 牛顶天听后恍然,看来他的韩姐姐也是累得够呛。 “靖儿快些进来。” 这会风雪虽然停了,但是阳光初起,寒意仍是入骨,瞧见郭靖的小脸渐渐通红,牛顶天便将其往帐里招呼。 “牛师叔,靖儿就不进去了,靖儿还得去寻三位师傅学武。” 郭靖傻傻一笑,挠了挠头,拒绝了牛师叔的好意。 牛顶天操劳过度,早就腹中空空,这会还未进帐,就一口直接吞了两块乳酪,一边咀嚼,一边嘴中含糊不清地对着郭靖道: “你你小子...昨天不不...是跟你说过...给你说过...呃~跟你牛师叔学武吗?呃~” 乳酪吞咽完后,又灌了一口酥油茶,舒了一口气,感觉畅快了许多,于是接着说道: “以后啊,你牛师叔做天下第一,你来做天下第二!” 昨天虽是喝酒上头,牛皮却已经吹了出去。郭靖这家伙虽说反应有些迟钝,但是贵在老实知礼,尊师重道,他现在觉得比杨康那小子要靠谱了许多。 可怜的杨康侄儿,这么快就被嫌弃了,若是知道他牛师叔此时的想法,指不定会如何抗议呢。 就他? 这愣头愣脑的傻小子能跟我比?师叔你跟他娘是什么关系? 跟我娘是什么关系! “不行的!牛师叔,没有几位师傅的同意,靖儿不能跟别人学武功!” 郭靖听后,黝黑的小脸上犹犹豫豫,但最终还是出口拒绝了。 昨天牛师叔喝醉了,他只当牛师叔是在吹牛,也就什么都依着他,没想到他还记得呢。
牛师叔初次见我就对我这么好,郭靖很是感动,因此在拒绝之后,他也有些愧疚,再次看过去的时候,也开始有些局促。 牛顶天被人拒绝后一阵不爽,不过看这郭靖傻得让人心疼,心中一叹也不忍再去责备,于是朝其摆了摆手道: “好了好了去吧去吧。” 说罢,便端着还未吃完的早饭,一头钻进了毡包帐里。 他要养精蓄锐! “哦” 郭靖以为牛师叔生气了,他情绪有些低落,人都没了还是在那轻轻应了一声,随后便一步一坑咯吱咯吱地淌着雪,去找他三位师傅去了。 走了一里路,到了老地方,三位师傅已经在等着了。 “大师傅!” “二师父!三师傅!” 走近身前,郭靖恭恭敬敬地行礼。 “嗯,靖儿来了,那就开始吧,今天由你三师傅教你金龙鞭法。” 柯镇恶听到听到声音也不犹豫,直接安排了今天的课程。 虽然赌约已经废弃,但是郭靖毕竟是自己的徒弟,再傻再楞,该教的也得继续教下去。 这便是七怪和丘处机的区别。 “知道了!大师傅!” “三师傅!” 郭靖应了一声后,便来到了三师傅韩宝驹身旁。 “靖儿记住了,三师傅的金龙鞭法招式注重巧劲,专攻敌人下盘,但若是练习时用错了劲力,反而会先伤己身,因此练习时不可擅用蛮力!” “三师傅今天先教你‘双龙取水’和‘金龙升天’,伱且看好了!” 韩宝驹先是郑重地交待了两句,随后便甩出长鞭,在郭靖面前展示起了招式,长鞭所向,啪啪作响,威力甚是不凡。 施展两遍之后,郭靖便接过金龙鞭,回忆着刚才的招式,开始有模有样地在三位师傅面前甩起鞭来。 开始两式还是相差不远,可三式过后,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走神,手中力道也就缓了几分,挥出的威力,自然不足。 “够了!” 柯镇恶发觉之后,突然大怒出声,郭靖猝不及防之下,吓得就是一哆嗦,连忙收起长鞭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 我真笨!又惹大师傅生气了!郭靖低着头,在那里暗暗自责。 “哼!靖儿!” “你练武之时为何走神!” 柯镇恶越想越气,抬起铁杖就欲作打, “大哥先别生气!先听靖儿解释!解释完了再打不迟!” 一旁的朱聪连忙伸手拦住,以前是七妹拦着,眼下七妹不在,哪能让大哥真的打下去。 都是老剧本了,一个打,一个拦,一个跪下认错,几年了都是这么过来的。 “大师傅对不起!” “靖儿知错了!” 郭靖连忙跪下认错,一脸愧疚。 倒不是害怕挨打,只是自责自己的分心,本来就是愚笨,这下又让大师傅失望了。 “说!” 柯镇恶放下手中的铁杖,口中又是一声怒喝。 郭靖闻言,低着头跪在那里,口中开始诺诺道: “刚才牛师叔说要教靖儿武功,靖儿拒绝了,牛师叔...牛师叔好像生气了。” 第72章晚上得拷问拷问!必须让她好好认个错! 三人听了,突然一阵沉默。 “靖儿你......唉!” 韩宝驹反应过来后,一脸怒其不争地指着郭靖,想要开口责备,但又不知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化作了一声重重的叹息。 “没有大师傅的同意,靖儿不敢随意跟别人学武功。” 郭靖低着头,手中紧紧攥着长鞭,老老实实地解释了原由。 柯镇恶闻言,只是持着铁杖站在一旁,沉着一副脸也不说话,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始微微撇过头去。 当初他禁止郭靖向他人学武,一方面是出于江湖上的忌讳,但更多的是担心他学了邪道武功,误入歧途。 但是眼下,似乎是自己耽误了徒弟的前途,与那人的武功相比,他们都不过是些微末伎俩,徒惹人笑罢了,也只有这个傻徒弟,才会想着拒绝。 不过柯大侠还是想得太过美妙了,倘若他知道那姓牛的还有一门专吸他人内力的武功,也不知会作何感想,恐怕是早就喊打喊杀了起来: 呸!好一个邪门歪道!瞎子羞与为伍! 七妹!还不给我回来! 靖儿!给我杀了这魔头! 听了郭靖的话之后,其他两人还未出声,韩宝驹已经急声斥责了: “你呀你,你牛师叔算哪家子...” 话未说完,又觉得不妥,遂急忙闭上了嘴。 不过,他当然觉得不是外人,不光是因为妹妹韩小莹的关系,两人喝酒更是已经到了称兄道爹的地步了。 想到这里,他那肥脸又有些不甚自然,因为昨日醉酒,兴头来的时候,有些话不经大脑直接就说了出来,早间小妹一直黑着的脸,让他有些无地自容。 “靖儿,你牛师叔怎么能算外人呢?” 朱聪呵呵一笑,拍打着铁扇出了声: “牛师叔愿意教你武功是你的福气,好了快起来,今天不用练了,快些回去给你牛师叔赔个不是!” 郭靖闻言缓缓抬起了头,不过并未起身,而是看向了大师傅柯镇恶,他虽是愚笨,但是几个师傅中谁当家,他可是清楚的很。 “去去去!赶紧回去吧!” 柯镇恶沉着脸并未开口,不过韩宝驹已经将郭靖一把提溜起来,夺过金龙鞭后,驱赶了起来。 “噢,” “大师傅,二师父,三师傅,那靖儿先去牛师叔那了。” 郭靖见大师傅并未反对,也很识趣地行了一礼,随后淌着积雪离开了。 “大哥别生气了,这也算是靖儿的福分。” 见郭靖已经走远,朱聪走到身边轻声开了口。 韩宝驹见柯镇恶仍不做声,也走近身旁,大大咧咧地连声劝道: “大哥,二哥说的没错,当年华山论剑成就了五绝的名声,东邪西毒,南帝北丐,还有中神通。” “东西南北若说谁胜得过谁,都不好说,但王重阳却是实打实地力压四绝,牛兄弟能够败了北丐洪七公,实力也不见得会比王重阳弱到哪里。” “如今王重阳已死,四绝见不着个人影,这样的机会可不知有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何况当年咱们七個斗丘处机那狗贼尚且吃力,全真七子加一块能打得过他们祖师爷?” “咱们总不好...” “总不好耽误了靖儿的前途吧。” “你说是吧大哥?”
说到最后,已是语气渐弱,目光躲闪,但是咬咬牙后,还是继续扎了一刀。 “好了!三弟别说了!” 朱聪见势不妙,连忙出声制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直接说我们几人的武功都不配给人提鞋算了! “哼!瞎子我有自知之明!” 柯镇恶的黑脸本来已经稍有好转,但听了老三后面的话,又开始渐渐转青,铁杖一砸,头一梗,怒喝一声后,迅速转身离开了。 再留一刻都是耻辱,就差被自己兄弟脱光衣服鞭尸,他平生除了好赌,最好面子,最后一句话直接捅在自己心头。上。 一里之外的大帐之中,牛顶天对三人之间的对话并不知晓。 此时,他正盘腿坐在他的爱榻之上,待缓缓收功之后,周身氤氲之气渐渐散去,便睁开双眼,看向了已经跪在面前许久的郭靖。 “你来了。” 他淡淡地开口问道,此时已是非常高冷。 “牛师叔,靖儿来了。” 面对这废话,郭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为何而来?” 牛顶天再次出声询问,口中语气未见好转。 “靖儿知错了。” 郭靖低头跪在那里,紧握双手,态度诚恳。 “你哪里错了?” 牛顶天闻言并未放过,还要打算追根问底。 “......” 我哪里错了? 郭靖并未反应过来,突然被他牛师叔问住了。 我听大师傅的话有错吗? 不过当他瞄见牛师叔的脸色开始渐渐变黑后,迷糊的脑中突然闪出曾被交待过的一句话,于是赶忙开口,诺诺道: “牛师叔!” “靖儿哪里都错了!” 牛顶天听了回答就是一愣,目光直直地盯了过去,这种话是这傻小子能说出来的? 郭靖被看的心里发毛,不知所措,面前还是和和气气的牛师叔吗?难道说错了吗? “好了,起来吧。” 不等他回过神来,牛顶天已经收回目光,缓了缓语气,再次出声。 小孩子吓唬差不多就行了,何况还是个老实孩子。 郭靖闻言,浑身一松,站起身来后,微微走近两步,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等着牛师叔训话。 唉...这孩子除了愚笨,其他方面真是没得挑,难怪后来能有那样的成就,不过这性格嘛,倒是适合将来给自己养老送终,可能比自己儿子还靠谱,至于杨康那小子...嘶~还是先不想了吧。 瞧了瞧面前的人,牛顶天心中叹了口气,又忍不住伸手托腮,开始浮想联翩。 “那话是何人教你的?” 回过神后,牛顶天忍不住好奇,刚才那话,可不像是个老实人能说出来的。 “回牛师叔话,那是七师傅教靖儿的,靖儿真的知错了,二师傅说牛师叔不是外人。” 郭靖这会才反应过来,于是开口老实交代,不过把他那七师傅韩小莹也给卖了。 牛顶天无语,这是满腔正义的韩姐姐能说出来的话? 不过灵光一闪后,他的又瞬间有些激动: 不行!晚上得拷问拷问!必须让她好好认个错! 第73章你也不想她以后跟别人生孩子吧? 但是不管如何拷问,也是他跟韩姐姐两人晚上的事了。 眼下牛顶天见郭靖老实交待,便开口问道: “怎么?” “愿意跟牛师叔学武功了?” “靖儿愿意!只是...” 郭靖听了连忙表态: “只是靖儿太笨,怎么学也学不好。” 不过说到后面时,似乎又想到什么,他的眼神开始暗淡,蔫巴巴地垂下了脑袋,再次自卑起来。 牛顶天闻言却是嗤笑一声,眼神一睨,嘴上毫不谦虚道: “那也得看是谁教!就是一头猪,你牛师叔也能给他领上道喽!” 大不了就是吸!但这种话他却是没有说出口来。 郭靖不比杨康,若是哪天一不小心吸干了别人的内力,他恐怕还有自己给上自己一掌的可能。 虽是如此想,这想法也只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要说郭靖适合什么武功,他自己练的那罗汉伏魔功,在这世上,怕是非郭靖莫属。 虽说有些愚钝,也绝非是武学资质上的愚钝,只是尚未开窍,真正愚钝的是他的思想,理念,是这些束缚了他的反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心思纯净,相比于常人,少了很多的俗虑杂念。 同样是大开大合之道,降龙十八掌练得罗汉伏魔功就练不得?同样是心思纯净之人,狗哥练得郭大侠就练不得? 牛顶天不信,思来想去,他决定试试。 他倒不是为了舔谁,既然来到了这里,他认定了自己就是那位面之子,只能别人舔他。不过像韩姐姐这样的好女人倒是可以舔,而且也舔到嘴了。 郭靖见他牛师叔面上自信满满,于是心中大定,脸上憨憨一笑,连忙开口道: “多谢牛师叔!” 谢完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抬眼寻了四周,终于在一旁的桌子上,看到了他牛师叔还未喝完了酥油茶,赶忙走过去端了起来,又恭恭敬敬地送到了牛顶天面前,傻傻地开口道: “嘿嘿...牛师叔请喝茶!” 牛顶天摆了摆手,并未去接,不是嫌弃,狗都不嫌自己屎臭,人也好不到哪去,他只是还有问题想问,斟酌片刻后,眯起双眼,再次开口问道: “靖儿,你将来武功有成之后,最想做什么?” 他的门槛没有那么低,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这算是入门考核。 “最想干什么?” 郭靖被问得一愣,待反应过来后,直接脱口而出道: “保家卫国!” 牛顶天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一滞,接着便是黑起了一张老脸,不再开口说话。 郭靖见牛师叔生气,心中有些局促,脸上开始不安。 我又说错了吗? 我真笨!又惹牛师叔生气了! 于是再次沮丧着脸,低下了脑袋,口中却是小声补充道: “这都是娘教靖儿的。” 牛顶天听后,心中恍然。 看来三观还未定型,尚有塑造空间。心中思索片刻后,对着郭靖温声问道: “靖儿觉得是牛师叔厉害,还是你娘厉害?” “当然是牛师叔厉害!” 回答得毫不犹豫。 牛顶天听了很是满意,于是继续忽悠道: “牛师叔当年读过书,研究过经义,也是差点取了功名的人物,那靖儿觉得,是牛师叔说的话有道理,还是你娘说的话有道理?”
这话说得倒是一本正经、煞有其事的样子,脸也不红,心也不跳。 “牛师叔说的话有道理!” 郭靖想了想后,张口回道。这话说得好像没毛病,娘也是佩服读书人的,牛师叔就是读书人,那肯定也会佩服牛师叔的。 孺子可教! 牛顶天听了愈发满意,话音又是柔了几分,继续开口说道: “那接下来牛师叔告诉你的话,靖儿你千万要记住了!往后不可遗忘!” “嗯!” 郭靖小脸郑重,点头应是。 牛顶天见了,面色突然一肃,正声开口道: “保家卫国是没有问题的!” 开口直接定了调,随后话锋一转,继续补充道: “但是!” “国,肯定是咱们天下百姓的国!若是朝廷昏庸无能,对外敌的侵略一味屈辱退让,为了自家权力擅杀忠臣良将,置天下百姓于不顾!” “靖儿你说!这样的国,咱们还有必要去保吗?” 牛顶天说完,目光灼灼,两眼直视郭靖。 “那...那该怎么办?” 郭靖被这一问,脑袋有些发懵,不由自主地瞠目结舌开了口。 “该怎么办?” “既然不值得保了,对于没卵子的朝廷,当然要亲手敲碎他!” 牛顶天握拳一挥拳,掷地有声,随后口中幽幽,继续开口道: “然后!” “咱们再建立一个带卵子的!到时候咱们灭金国!灭西夏!灭蒙古!” 说完,目光瞥去,见郭靖目瞪口呆,于是继续忽悠: “靖儿,你不是喜欢华筝吗?你也不想她以后跟别人生孩子吧?以后牛师叔把她赏你了!” 郭靖闻言,那张小脸瞬间臊得通红,急得连连摆手,口中语无伦次地辩解道: “牛师叔!没没...没有的事!靖儿没没没...有喜欢她!” 他跟那位托雷安达刚刚结拜没两年,对那漂亮的妹妹华筝公主也喜欢亲近,一下被戳中心思,就开始慌了神。 “有喜欢她?行!就这么定了!” 牛顶天睨了郭靖一眼后,直接拍板决定。 “牛师叔!不是!不是!” “好了!下面教你武功!” 郭靖还想继续解释,牛顶天却是脸上一板,抬手制止了。 随后又想到什么,眸光一闪,再次叮嘱道: “不过靖儿啊,今天牛师叔跟你说过的话,记住了伱能跟你娘说!” 郭靖听后,一下忘了害臊,脸上有些疑惑,不过未等他出声询问,牛顶天已经轻咳两声开了口,道: “咳咳...” “靖儿啊,你娘未曾读过书,有些道理呢,她也不懂,跟她说的话,她一时之间也难以理解,最后不过是徒增烦恼,让她担惊受怕罢了。” “你也不想让你娘以后为你担惊受怕吧?” 郭靖听了心中一紧,他当然不想让娘担心,于是老老实实地开口应道: “牛师叔,靖儿知道了!” “好!那牛师叔接下来就开始教你绝世武功!” 说罢,直接展开桌上的一块牛皮纸,接着,俯身拾起一根木炭,直起身来后,抬手挥洒之间,四幅罗汉图已经跃然纸上。 第74章韩师傅还是趁着年轻要个孩子吧 四幅图像之中,每一幅的罗汉身体之上,都标满了穴位与行功路线。 “牛师叔这是...” “和尚练的武功?” 郭靖捧着那半碗酥油茶走到桌旁,瞅着纸上的四个和尚,眼神瞬间凝住,忍不住开口想要确认。 难道要当和尚? 不行!我娘不会同意的,我还要娶华...不!我没有! 郭靖被自己最后的想法吓一跳,赶忙收了心思,抬头偷偷地瞄了一眼牛师叔。 “嘿嘿...靖儿放心,你要是当了和尚,华筝岂不是要跟别人跑了?” 牛顶天似乎发觉了郭靖的小心思,忍不住又是出口调笑,笑容有些猥琐。 “没没没有!” 郭靖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笑容,只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脸上忍不住又是臊红一片。 “好了!收起心思!废话少说!不好好练功,别说华筝了,以后你连媳妇都娶不上!” 牛顶天脸色陡然一板,说变就变,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 “噢,靖儿知道了。” 还没开始练武,怎么就这么累?郭靖突然感到自己有些身心俱疲,但是无奈之下,只能老老实实地出声应和。 言归正题后,牛顶天不再玩笑,俯身看向郭靖正色问道: “靖儿,你可知练武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资质吗牛师叔?大师傅说靖儿资质太差,练武难有大成就!” 无心之话,大师傅又受一刀。 牛顶天闻言嗤笑一声,不过在郭靖面前,还是给他留了点面子,只是开口解释道: “那不过是些庸人之说,练武之人中,有所谓天资聪颖者,能够做到一路突飞猛进,但也有大器晚成者,前期进度缓慢,但最终却能做到厚积薄发,一飞冲天!” “你可知为何?” 见郭靖迷茫摇头,牛顶天也不卖关子,抬脚下了床后,一边踱步,一边继续说道: “天资聪颖之人,固然是有些优势,但是资质有所欠佳之人,未尝没有机会做到大器晚成,一飞冲天。” “而最重要的途径,就是找到一门最为契合自己的武功。不同的武功,其实是适合不同的人去修练,而一门武功只要是遇见了对的人,往往能够发挥出超出它本身的威力。” “那就是说大师傅他们没有教过靖儿正确的武功?” 郭靖有些恍然,难道几位师傅嫌我愚钝,不肯教我正确的武功? 他们有个屁的武功! 牛顶天闻言,心中鄙夷,姓牛的不是针对谁,他其实很想站在武林群雄的面前说上一声:在座的诸位都是垃圾! 除了那位没卵子的死太监。 当然,她韩姐姐那套残缺的越女剑法,再是残缺,也有阿青的影子,他认为勉强算是武功。 “牛师叔?牛师叔?” 郭靖半天不见牛师叔说话,赶忙出声催促。 牛顶天回过神后,有些恍惚,自从昨夜尝了味道,今日怎时不时地就想念到他的韩姐姐。
不过当前正事要紧,其他的晚上再说,随即正色开口道: “好了靖儿,刚才牛师叔在思索从何处开始,接下来就教你运功法门,和行功路线,你且听好了!” 郭靖闻言,立即凝神听去。 两人一述一听,一问一答,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流逝。 而在不远处的另外一座毡包帐里,让牛顶天思忆无穷的韩姐姐,此时才刚刚醒来。 睡眼迷蒙,面含春水,娇躯慵懒,风情无限。 听到帐外嘈杂不断的牛羊叫声后,她也渐渐完全清醒过来,伸手缓缓掀开身上的牛皮毯后,她开始准备起床。 没错,就是牛皮毯,虽然知道那姓牛的不喜欢这味道,但是她今天就想在身上沾染一些这味道,最好让他离自己远一些。 嘶~ 可当她撑手下床之时,顿感一阵酥软无力,猝不及防之下,只能双手扶床而立。 畜生! 韩小莹心中恼恨无比。 “韩师傅!快些躺下!再休息一会!” 就在这时,郭靖的母亲李萍,手中端着一个瓷碗,走进了帐内。 瞧见韩小莹堪堪无力的样子后,赶忙放下瓷碗,跑过去搀扶起来。 韩女侠突然被人瞧见自己这副窘态,俏脸瞬间粉中飘红,像个犯错被抓的小孩,目光躲闪,手足无措。 李萍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脸上关切地安慰道: “韩师傅不必见外,不过是女儿家的那点事,不过...不过你也要注意着点身子。” 一句无心之言,又让韩女侠无地自容。 “来,韩师傅,快把这个喝了。” 李萍又把那瓷碗端了过来,是一碗小米粥,这吃食在草原上也比较稀罕,早间见韩小莹的时候,她就发觉了异样,不过并未吱声,只是不声不响地熬上了一碗。 “谢谢李大姐!” 韩小莹忍着窘意,接过瓷碗,不过几口便喝了一半,实在是操累过度,腹中空空,早间也没怎么吃上几口就匆匆睡下了。 “是...是牛公子?” 接过瓷碗放在一边后,李萍拉着韩小莹的手,坐在床边贴心问道。其实她早已猜到,不过找個由头打开话题罢了。 “嗯” 韩小莹低眉垂眼,轻轻颔首。 “那他有什么说法没有?” 李萍是个传统的女人,觉得就得有个说法,她与韩小莹相处四年,知道对方虽与自己年龄相近,在某些方面却是个不因世事少女,心中难免有些怜惜。 “他想让我去襄阳,可是我...我比他大了九岁。” 韩小莹眼中黯然,脸上挣扎了片刻后,最终还是说了出来,这事压在她心中已经很久,早想找人倾述。 “唉...” 李萍听了之后面色愁苦,忍不住轻轻一叹,沉吟片刻后,再次轻声开口道: “咱们女人啊,终究是韶华易逝,容颜难复,韩师傅还是...” “还是趁着年轻要个孩子吧。” 第75章韩姐姐,我可不是属牛的 四幅图像之中,每一幅的罗汉身体之上,都标满了穴位与行功路线。 “牛师叔这是” “和尚练的武功?” 郭靖捧着那半碗酥油茶走到桌旁,瞅着纸上的四个和尚,眼神瞬间凝住,忍不住开口想要确认。 难道要当和尚? 不行!我娘不会同意的,我还要娶华不!我没有! 郭靖被自己最后的想法吓一跳,赶忙收了心思,抬头偷偷地瞄了一眼牛师叔。 “嘿嘿.靖儿放心,你要是当了和尚,华筝岂不是要跟别人跑了?” 牛顶天似乎发觉了郭靖的小心思,忍不住又是出口调笑,笑容有些猥琐。 “没没没有!” 郭靖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笑容,只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脸上忍不住又是臊红一片。 “好了!收起心思!废话少说!不好好练功,别说华筝了,以后你连媳妇都娶不上!” 牛顶天脸色陡然一板,说变就变,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 “噢,靖儿知道了。” 还没开始练武,怎么就这么累?郭靖突然感到自己有些身心俱疲,但是无奈之下,只能老老实实地出声应和。 言归正题后,牛顶天不再玩笑,俯身看向郭靖正色问道: “靖儿,你可知练武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资质吗牛师叔?大师傅说靖儿资质太差,练武难有大成就!” 无心之话,大师傅又受一刀。 牛顶天闻言嗤笑一声,不过在郭靖面前,还是给他留了点面子,只是开口解释道: “那不过是些庸人之说,练武之人中,有所谓天资聪颖者,能够做到一路突飞猛进,但也有大器晚成者,前期进度缓慢,但最终却能做到厚积薄发,一飞冲天!” “可知为何?” 见郭靖迷茫摇头,牛顶天也不卖关子,抬脚下了床后,一边踱步,一边继续说道: “天资聪颖之人,固然是有些优势,但是资质有所欠佳之人,未尝没有机会做到大器晚成,一飞冲天。” “而最重要的途径,就是找到一门最为契合自己的武功。不同的武功,其实是适合不同的人去修练,而一门武功只要是遇见了对的人,往往能够发挥出超出它本身的威力。” “那就是说大师傅他们没有教过靖儿正确的武功?” 郭靖有些恍然,难道几位师傅嫌我愚钝,不肯教我正确的武功? 他们有个屁的武功! 牛顶天闻言,心中鄙夷,姓牛的不是针对谁,他其实很想站在武林群雄的面前说上一声:在座的诸位都是垃圾! 除了那位没卵子的死太监。 当然,她韩姐姐那套残缺的越女剑法,再是残缺,也有阿青的影子,他认为勉强算是武功。 “牛师叔?牛师叔?” 郭靖半天不见牛师叔说话,赶忙出声催促。 牛顶天回过神后,有些恍惚,自从昨夜尝了味道,今日怎时不时地就想念到他的韩姐姐。 不过当前正事要紧,其他的晚上再说,随即正色开口道: “好了靖儿,刚才牛师叔在思索从何处开始,接下来就教你运功法门,和行功路线,你且听好了!”
郭靖闻言,立即凝神听去。 两人一述一听,一问一答,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流逝。 而在不远处的另外一座毡包帐里,让牛顶天思忆无穷的韩姐姐,此时才刚刚醒来。 睡眼迷蒙,面含春水,娇躯慵懒,风情无限。 听到帐外嘈杂不断的牛羊叫声后,她也渐渐完全清醒过来,伸手缓缓掀开身上的牛皮毯后,她开始准备起床。 没错,就是牛皮毯,虽然知道那姓牛的不喜欢这味道,但是她今天就想在身上沾染一些这味道,最好让他离自己远一些。 嘶~ 可当她撑手下床之时,顿感一阵酥软无力,猝不及防之下,只能双手扶床而立。 畜生! 韩小莹心中恼恨无比。 “韩师傅!快些躺下!再休息一会!” 就在这时,郭靖的母亲李萍,手中端着一个瓷碗,走进了帐内。 瞧见韩小莹堪堪无力的样子后,赶忙放下瓷碗,跑过去搀扶起来。 韩女侠突然被人瞧见自己这副窘态,俏脸瞬间粉中飘红,像个犯错被抓的小孩,目光躲闪,手足无措。 李萍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脸上关切地安慰道: “韩师傅不必见外,不过是女儿家的那点事,不过不过你也要注意着点身子。” 一句无心之言,又让韩女侠无地自容。 “来,韩师傅,快把这个喝了。” 李萍又把那瓷碗端了过来,是一碗小米粥,这吃食在草原上也比较稀罕,早间见韩小莹的时候,她就发觉了异样,不过并未吱声,只是不声不响地熬上了一碗。 “谢谢李大姐!” 韩小莹忍着窘意,接过瓷碗,不过几口便喝了一半,实在是操累过度,腹中空空,早间也没怎么吃上几口就匆匆睡下了。 “是是牛公子?” 接过瓷碗放在一边后,李萍拉着韩小莹的手,坐在床边贴心问道。其实她早已猜到,不过找个由头打开话题罢了。 “嗯” 韩小莹低眉垂眼,轻轻颔首。 “那他有什么说法没有?” 李萍是个传统的女人,觉得就得有个说法,她与韩小莹相处四年,知道对方虽与自己年龄相近,在某些方面却是个不因世事少女,心中难免有些怜惜。 “他想让我去襄阳,可是我我比他大了九岁。” 韩小莹眼中黯然,脸上挣扎了片刻后,最终还是说了出来,这事压在她心中已经很久,早想找人倾述。 “唉” 李萍听了之后面色愁苦,忍不住轻轻一叹,沉吟片刻后,再次轻声开口道: “咱们女人啊,终究是韶华易逝,容颜难复,韩师傅还是” “还是趁着年轻要个孩子吧。” 最近会抽时间把前面好好改一下,有好几章都是在过年醉酒的时候写的,刚看了一下,有些语句比较乱不通顺,我自己都看不下去,整改完毕会通知。2024.3.11 第76章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韩姐姐你错了没?” “.” “说!错了没?” “嘶~错错错了” “错哪了?” “.” “嗯?不说是吧? “错哪了?” “噢~” “姓牛的你.你快停!我.” “呜呜.我哪里都错了!” 一番拷问之下,牛顶天心满意足。 当然,临别之际,真打肯定是舍不得真打的,但是小小惩戒,还是不在话下。 抚了抚手中的玉足,他仍是有些不舍放手,这闷在鞋子里的东西怎么就没有味道呢? “快放手!” 韩小莹待缓过劲来后,还是娇喘嘘嘘,泪眼含春,见这姓牛的还在把玩,忍不住低声娇斥了出来。 “嗯?看来还不知错!” 牛顶天睨了一眼,言语威胁,作势就上。 “错错.奴.奴错了!” 韩女侠见状,想起刚才那挠心的难受,娇躯猛地一缩,直接吓得瘫软着身体,颤声求饶了起来。 牛顶天见了这副娇怜的模样,哪里还能顾得上手中的玉足,轻轻一把丢开,便开始朝着娇躯慢慢拢了过去。 “小莹姐,我明天就走了,咱们要有一年多都见不着面了。” 凑到耳边之后,口中一边吐着气息,一边说着腻人的话音,随后,姓牛的的见那粉嫩的耳垂诱人无比,竟然直接一口咬了上去。 “你别.呜呜” 雷霆暴雨过后,梨花散落一地,牛顶天舒舒服服地枕着一对柔软的枕头,嚣张开了口: “小莹姐,你服是不服?” “呸!” 韩女侠口中无力斥出声来,气势略显不足,还是被这卑鄙之人得逞了,她的心里不禁有些气恼。 不过想到自己醒来之后,身边的这人可能已经不见踪影,情绪又开始低落了起来。 想了想,最终还是伸出玉臂搂了过去,贴近侧脸,口中呢喃道: “你出去之后千万要小心些,不要随意再和别人动手了。” 瞧见面前人担心的模样,牛顶天也感到有些郁郁,本想再吹上两句,想了想,还是算了,那样只不过会让韩小莹更加担心,最后只是轻声开口安慰道: “小莹姐放心,我听你的。” 韩小莹闻言,心满意足地放下了心来,随即紧了紧双臂,没过一会,像是已经拖着沉重的眼皮睡着了。 牛顶天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一直睁着双眼,感受着最后的温馨。 过了很久,似乎已经到了寅时,他才有些不舍地仔细瞅了瞅那张俏脸,随后,灵巧地脱离了对方的怀抱。 下床穿好衣服,迈出的脚步又顿了顿,随即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大帐,别离的感觉让人难受,他不太喜欢。 身影消失之后,床上的韩小莹已经缓缓地睁开双眸,眸光凝视着帐口,呆呆地看了许久,其实,她也是一夜未睡。 牛顶天出了毡包之后,并未直接离去,而是摸着夜色朝着另外一处毡包窜了过去。 “靖儿!靖儿!” 几声轻轻的呼喊之后,郭靖睡眼迷蒙地醒了过来。 帐内一片漆黑,郭靖陡然瞧见一道黑影,瞬间吓了一跳,正待出声呼喊,已经被牛顶天出声制止。
“靖儿是我!” “牛师叔?” 郭靖赶紧摸黑下床,点着了油灯。 “牛师叔你要走了?” 反应过来之后,郭靖突然惊呼出声,随即近到身前,脸上很是不舍。 “嗯,走之前,牛师叔过来交待你几句。” 牛顶天微微颔首,未及郭靖开口,便接着问道: “昨日我教你的四幅图,可曾记清楚了?” “牛师叔,昨日靖儿记了一天,差不多已经记清楚了。” 郭靖这话说得却是有些底气不足,也难怪,这本就不是他的强项,能够堪堪记住,肯定已是花了很大的功夫。 “无妨,图像你可以慢慢记,但是牛师叔教你的口诀和行功方法,不得跟任何人透露!明白吗?” 牛顶天一脸正色对着郭靖交待了下去,说到最后,更是有些严厉。 他自己画的图像泄露出去倒是不打紧,关键是自己这些年,针对罗汉伏魔功琢磨出来的方法,珍贵程度无疑相当于传说中的黄冈秘籍。 “牛师叔放心!靖儿绝对不会泄露一点!” “几位师傅也不会说!” 郭靖见牛师叔少有的严厉,不敢轻视,板起小脸就是郑重保证,最后怕他牛师叔不放心,还补充了一句。 牛顶天看着眼前透着傻气的小孩,心中又是一阵触动,他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样的淳朴,可他是打心底敬佩这样的品性,甚至,还有些惭愧。 收起心思后,他的目光在郭靖的脸上凝了凝,随后温声叮嘱道: “好,靖儿你是个心思纯净的孩子,切记往后修练这门武功遵循本心即可,不可出现贪进的念头,知道了吗?” 还未等郭靖回话,便继续轻声开口道: “下次,我们襄阳再见吧!” 说罢,,便抬脚准备转身准备离去。 “牛师叔!” “靖儿谢牛师叔授艺之恩!” 牛顶天还未出了大帐,郭靖已经砰一声跪倒在地上,呜声哽咽开了口,随后就是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头。 郭靖此时很是不舍,心中也很是感激,虽然才和他牛师叔待过两天时间,虽然牛师叔也时常喜欢捉弄他,但是从未嫌弃他傻,也未嫌他资质愚笨,反而很是耐心地教他高深武功,这是他除了在七师傅身上,从未有过的感受。 牛顶天不知郭靖此时心中是如何作想的,但是听见身后几道砰砰砰的声音传来后,他迈出帐外的脚步也顿了下来,不过片刻,便不做丝毫犹豫大步又迈了出去。 这倒霉孩子!也不嫌疼! 走出帐外后,他又瞧了瞧四周的几处毡包,便直接展开身法,急速向着南方掠去。 由于身法太快,一路所过之处皆是道道残影,也不知疾驰了多久,渐渐来到了草原的边缘。 就在此处,他突然又停了下来,回首望着茫茫草原,突然运足了内力就是一声暴喝: “啊!!!” 这没由来的一嗓门,恍若雷霆之音,在茫茫草原轰然炸开,回响不绝。 释放过后,牛顶天总算感觉体内的郁郁之气一扫而空,随即便开始了一路南行。 第77章公子!已经出畸头洋了! 近半年以来,中原武林风云突变、大事不断,消息频频传出之后,震得各路豪杰钳口挢舌、肉颤心惊。 天下五绝中的北丐洪七公,于大漠深处,被名不见经传的年轻高手牛顶天废去一身武功,返回中原之后不知所踪,牛顶天一战成名。 丐帮四大长老惨死三位,仅存一位污衣长老鲁有脚,暂代帮主之位,因难以服众,丐帮陷入内乱。 江南六怪再死两人,传闻一人死于丐帮之手,一人死于全真教丘处机之手。 大金国赵王王妃和小王爷深夜被人掳走,赵王完颜洪烈发布江湖悬赏令。 太行山巨寇千手人屠彭连虎惨死牛昊天之手,牛昊天占据卧牛寨,隐有一统太行山脉之势。 襄阳城外九宫山上大兴土木,传言有神秘宗师高手将在此处开宗立派。 传闻已经封山闭寺的禅宗祖庭少林寺,曾被神秘高手强闯藏经阁,最后被对方轻易走脱。 传闻“越女剑”韩小莹与年轻高手牛顶天关系匪浅,牛顶天一怒为红颜,方才决战北丐洪七公。 牛顶天与太行山卧牛寨牛昊天疑似同胞兄弟,卧牛寨巨寇出山之时,各路高手避其锋芒。 各种消息与花边传闻铺天盖地,不断传来,渐渐成为了各个酒馆茶肆里游客们的谈资,连说书艺人的生意也被带得开始火爆了起来。 大宋国 两浙东路,庆元府,昌国县 作为海岛县城,昌国县东控日本,北接登莱,南亘瓯闽,西通吴会,是往来客商的中转要地。 在县城南面有一座小山,为进出县城船泊的停靠之地,县城的繁荣,在小山周围形成了舟帆云集的壮观场面,当地民众因此称之为“舟山”。 嘉定十六年,设官办舟山渡,舟山地名的范围逐渐扩展到整个群岛,而牛顶天此行的桃花岛,便属舟山群岛之列。 自那日从大漠离开,牛顶天一路南奔,至金国境内徐州城,从徐州港乘船,晃晃悠悠一路南下,十日之后,终是到达大宋境内的庆元府昌国县。 昌国县四周环海,冬日的气温倒是比临安城内暖和了不少。牛顶天来到城楼之下,打量了一眼城楼上的“昌国”二字,便大步向城内走去。 小小的县城里里,青石大道上商贩云集,车水马龙,热闹的程度直逼临安城里的坊市。 “唉!兄台你听说了吗?传闻金国赵王妃是与人私奔出逃,并非被人所掳!” “私奔?你会舍了泼天的富贵与人私奔?” 旁边一人闻言,抬手捻了捻下巴,犹在盯着画像,摇了摇头,一脸不信。 “嘿嘿嘿这可不好说,兴许是完颜洪烈那方面不行了。” “不然的话,为何这么多年就这一个子嗣,我看是不是他的种,这事还不一定呢!” 那人贴首过去,压着声音,接着嘿嘿笑道,脸上的笑容要多淫荡有多淫荡。 “如此的话,那兄台所言倒是有些可能,不过这画像上赵王妃的模样.可真是让人.嘶~” 这人不知想到了何处,浑身差点就是一阵哆嗦。 刚刚进了城门,牛顶天就瞧见一处墙边围满了人,都在对着墙上所贴的两幅画像议论纷纷,其中两人口中所出之言,更是猥琐不堪。 一眼瞧去,便见画像之上赫然画着自己的包师姐与那杨康侄儿,一旁还书有: 兹有大金国赵王殿下悬赏,王妃世子为江湖贼人劫持,凡解救之人,可得千金酬谢,凡包庇隐匿之人,罪同谋反! 日尼玛! 落款还是大理寺与刑部! 自己这就已经被定义谋反了? 牛顶天看了心中狂怒,大宋官家舔人都舔到人家的沟腚子上了,这没卵子朝廷要它何用! 再见那两人的猥琐模样,胸腔又是一股股的火气窜起。 尼娘的!老子的师姐也是你们能想的?那他妈只有老子才能想! 随即沉着张臭脸,低头寻到地上两颗青石子,抬脚就踹,“嗖嗖”的破空两声,两颗青石子就朝着两人急射了过去。 “啊啊!” “噢噢噢~” 突然的两声怪异惨叫,惊得围观众人一哄而散,而后又见到地上还有热闹可看,又是围在一旁继续指指点点。 “哼!” 略施惩戒过后,牛顶天的心中陡然一阵畅快,斜睨了一眼地上的两人,嘴中轻轻一哼,便背起双手大步离开了。 在大街上走走逛逛,感受着时代的气息,没过一会,牛顶天就见着前方一家颇具规模的酒楼,便迈步向那走去。 得先打听打听桃花岛消息。 没走几步,就看见酒楼的小二哥,正在驱赶门前一个披头散发乞丐,那小二见有客人望来,不再过多纠缠,赶忙对着已经走到门前的牛顶天热情招呼道: “公子快里面请!” “公子是打尖还是住店?” 乞丐突然见了来的客人,手中动作就是一顿,接着便有些畏惧地躲向一边,只是披头散发的在远处看着。 牛顶天微微瞥了一眼,一身污泥,满脸污秽,瞧不清模样,也没有再过多留意,大宋乞丐千千万,等他哪天天需要操心了再操不迟。 “好酒好菜看着来几样,再准备一间上好的客房。” 轻轻颔首致意后,又吩咐了两句,牛顶天便率先走了进去。 来到一楼散座,他直接选定一张桌子,径直就坐了下来。 “公子,本店楼上有雅间!” 小二哥躬身上前,脸上堆满笑容开了口,这公子的气派十足,不适合这里。 “就坐这儿了!” 牛顶天摆了摆手拒绝了,这里多是些三教九流江湖人士,虽是上不得台面,消息也是灵通。 “好嘞,那公子您稍等!” 小二哥离去后,牛顶天便半眯起双眼,老僧入定地坐在那里,开始竖起耳朵偷听起了周围人的谈话。 严格来说,他应当算是倾听,行光明正大之事,何来偷字一说?自己听得较远,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已不是读书之人,所谓“非礼”二字,对他而言,无所谓也! “王兄!兄弟敬一杯!今日兄弟做东千万别客气!” “我家娘子肚皮十年未见动静,没想到租下王兄的房子之后就直接结了果,看来还是沾了王兄宅子的风水,兄弟在此感谢!” “咳,杨兄客气,同干!同干!” 晦气! 暗骂一声,牛顶天便转向下一桌。 “没想到堂堂五绝就这么败了,倒是听丐帮的人说过那牛顶天年轻的很,还放言要取代中神通的位置不过那牛顶天未免太过心狠手辣,何必废人武功,此等行为与魔头何异!”
“洪七是你爹?” 旁边一桌的年轻人听了这话后,立马梗头怼道。 “砰!” “小子你说什么?” “我说洪七是你爹!” “你找死!” “怕你?” “唉哎哎!好了!好了!” 有人立马拉架,转过话题: “不过听说前日又有人偷偷闯入桃花岛,最后只剩一具尸体漂了回来。” “哼!那桃花岛里的人未免太过霸道!占着个岛屿就不许别人进了?” “唉!兄弟慎言!这话说不得!万万说不得!” 牛顶天半眯着眼听了几人的对话,嘴角不由地也咧开了。他倒是没想到,桃花岛的凶名在舟山一带如此之大。 “客官您的酒菜齐了!” “您慢用!” 小二哥上齐了酒菜之后,牛顶天却未立即动那筷子,而是起身端起酒壶,缓缓走到了刚才谈话的桌。 也不顾几人脸上的诧异,直接笑吟吟地给他们早已空了的酒盅一一斟满,继而笑着问道: “几位英雄知道桃花岛?” “不知在何处能寻得进岛的航线?” 这话刚刚出口,周围却是陡然一静,酒客们脸上的神情也纷纷滞住,然后惊诧地朝着牛顶天瞅来。 好酒! 闻着酒香,桌上的几人回过神来,其中一人面色犹豫,斟酌片刻后,才开口问道: “这位小兄弟要去桃花岛?” 牛顶天笑着颔首,接着道: “还请这位英雄告知。在下不吝酬谢!” 那人想了想还是开口劝导: “看来小兄弟是外地人,这酬谢就不必了,不过桃花岛对咱们岛外之人来说却是禁地,外人进去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的,小兄弟想去的话千万慎重!” 说罢,见牛顶天毫无反应,才继续开口: “至于进岛路线,舟山附近的老船头大多都知道,不过舟山一片的海船渔船都畏惧桃花岛有如蛇蝎,相戒不敢靠近四十里以内,任你花上再多的金银,他们也绝不会送小兄弟你去那里。” 牛顶天得了想要的信息后,便把酒壶放在了几人的桌上,继而抱拳笑着道: “多谢英雄告知,这酒在下未曾动过,便赠予诸位了!” “不过刚才英雄所言,在下却是认同,我也是觉得那桃花岛的做法有些霸道了。” “告辞!” 说完之后,转过身随手在自己那桌上丢了块碎银子,便直接闪出了酒楼。 正事要紧,说不定这趟还能赶上黄老邪家的晚饭。 众人却都被这诡异速度直接惊得呆住。 “砰!” 另外一桌,刚才那梗头怼人的年轻人,似乎突然想到什么,惊得直接站了起来,接着猛地一拍桌子,出口惊人喊道: “他是牛顶天!” “操!我说他娘的怎么这么眼熟!” “老子他妈的在丐帮见过这位好汉的画像!” 刚开始他只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太过年轻,也就未往那人身上想过,这会亲眼见识到了如此恐怖的轻功,直接恍然大悟,却是已经悔得要摧足顿胸。 周围的一众人江湖人士,听了之后纷纷哗然。 “牛顶天?他妈的!牛顶天给老子倒酒了!” “他就是牛顶天?就是他废了洪七公的武功?” “怎么?日你娘的你不服?老子早看你不爽了!你刚才说他是魔头,哈哈哈!洗干净脖子吧!他肯定记住你了!” “.” 牛顶天从未想过那群酒客的反应,终究是两条平行线上的人物,可能再也难以交汇。 来到城外之后,他直接朝着码头的方向掠去,刚刚便是从那个地方来的。 “公子想去哪里?可要搭船?” 还未见着海面,才刚刚嗅到海风的味道,就有船头开始过来揽客。 “桃花岛!” 牛顶天顿下脚步,一眼瞥过去,口中淡淡开口。 那船头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接着连忙摆手道: “公子还还是找别人吧!小的.小的不认识那地方!” “真不知道?” “一百两银子!” 牛顶天似笑非笑盯着船头,随即开口加了筹码。 “公子饶过小的吧!别说一百两了,就是两百两银子小的也不敢去!拿了这钱也没命花!” 那船头见了牛顶天的反应,也知道这是个明白人,干脆哭丧着脸挑明了说了,我不敢去。 牛顶天刚想开口再劝,似忽然想到什么,眸光一闪后,却是开口道: “行,海船我包了,还是一百两银子,送我去虾峙岛即可,现在就出发。” 那船头闻言,心中顿时一松,脸上的笑容也陡然绽开,连忙躬身朝着牛顶天招呼道: “没问题,公子跟我来!” 两人走了不过一刻钟,牛顶天便再次见到了舟帆云集的壮观场面。海风一阵一阵,向岸上不停吹送咸腥的味道,海浪一阵一阵,荡得海船渔船摇晃不止,海鸟一阵一阵,鸣叫声与客商的喧嚣声更衬着此地的生机繁荣。 “公子在这边请!” 那船头带着牛顶天,来到海边渡口办好文书后,在一片海船中寻了一会,找到一艘不久不新的海船,就招呼着牛顶天上船。 “船头,去哪?” 里面还有一个船夫。 “去虾峙岛,现在就出发!” “好嘞!” 海船起帆之后,牛顶天便坐进了舱内闭目养神起来,也在心里琢磨着上岛之后,该如何跟那黄老邪周旋。 想着想着,情不自禁地又想到了传说中的黄蓉,也不知如今长的是何等模样。 是黄毛丫头? 还是 嘶~ 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收回心思后,牛顶天朗声对着船舱外喊道: “师傅!可曾出了畸头洋?” “快了公子!一会就出!” 海风太大,两人之间的对话得大声喊着来。 牛顶天听后,随即闭上了双眼,再次如老僧入定一般坐在那里。 过了一会,船舱之外忽然传来了船头的喊声: “公子!已经出畸头洋了!” 牛顶天闻言,不禁眉头轻挑,连嘴角也慢慢弯了下来。 PS:二合一章节,后面尽快调整时间日六,日六两章,日四就是一章。 第78章哪里的蟊贼!敢砍我家的桃树! 随即猛的起身,向着舱外的甲板,急速窜了过去。 正掌着船舵的船头,眨眼之间,便见一人闪到了自己身旁,还未反应过来,肩膀又是一阵剧痛袭来,直接是被牛顶天单手死死箍住,难以挣脱分毫。 “掉头!向北!” 不等那船头开口说话,牛顶天便沉声喝道,随后转头瞪着那位控帆的船夫,再次大声喝道: “立刻掉头!向北行驶!” 船夫见老大直接被牛顶天单手制服,竟然难以反抗,一时间也有些无措,面带惧色投向船头,目光之中透着征询。 “你你你还要去桃花岛?” 那船头反应过来后,脸色突变,也顾不上控帆的小弟,不由地躬下身子,忍着肩膀处的剧痛,哭丧着脸道: “公子的钱我退!疼!松一点!快松一点!我.我我不跑了还不行吗!” “少他娘的废话!” “二百两银子立刻送我去桃花岛!” 牛顶天见这船头不识相,直接怒声爆喝,随即又紧了紧手中的力道,凶狠开口道: “再他娘的敢说一句废话,老子直接卸了你胳膊!把你们俩扔海里!” 此时此刻,牛顶天便是活生生的一副土匪模样。 但此时不吓唬却是不行,跟他和声和气地商量,只会不停扯皮,要怪就怪那狗日的黄老邪吧!占据个破岛,比他妈自己还霸道,自己那九宫山也没说过以后不许外人上山。 “掉头!我掉头!” “公子快放手!我掉头!” 那船头听了狠话,心中就是一突,肩膀也疼得似要断了,连忙急声求饶,答应了下来。 牛顶天见此,立马松开了手,随手又扔去一包碎银子,接着伸手揽过那船头,笑吟吟道: “这才对嘛,送我到了桃花岛,我保你性命无忧,我就在这看着你,你若敢耍滑头,嘿嘿。” 说到最后,眸中凶光闪过,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公子说笑了,我哪敢啊?” 听了威胁,那船头脸上的神情一滞,讪讪地开口服了软。 刚才他还真有调头返航的想法,近了岸边直接跳船入海,他也拿自己没辙,去了桃花岛,收了再多的银子也是有命拿没命花。 “快些调帆向北!” 船头不敢再耍心思,朝着后面的船夫大喊一声后,便调整起了船舵。 随着时间的流逝,甲板上的气氛越来越是压抑,那船头也是明显的开始紧张了起来。 感到行进的船身也不似开始那般稳当,牛顶天不禁皱了皱眉,瞥了一眼过去,开口道: “说了保你性命就会保你性命,你紧张个甚?” 黄老邪有这么可怕?牛顶天突然心里一阵不是滋味,似乎是有些嫉妒了,这份威名何时能出现在九宫山上。 “公子您是真不知啊,舟山这一带就没有不怕那地方的!您说小的这一趟跑得.唉!” 那船头越说越是激动,最后身体也不抖了,双手一离船舵,脸上却似要哭出来的的模样。 牛顶天见了这窝囊劲,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刚想板着脸斥责两句,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终究是个两个局外人,被自己强制牵扯进来的,眸光一转之后,继而笑着轻声安慰道: “你且放下心便是,那桃花岛的岛主与我有姻亲关系,我这次不过是上岛探望老丈人一番而已,自然能够保你性命无恙。” 说罢,又拍了拍其肩膀,随后独自走到船头,站在那里两眼一眨不眨地盯起了翻涌不停的海浪。 姻亲? 那船头吓得身子就是一缩,也不敢再啃一声,只是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掌起了船舵。 望着汹涌起伏的海面,牛顶天胸中难免生出一股豪情,本想吟诗一首,想想还是作罢,吟来吟去,在旁人看来不过滚滚大海都是水,不通经义之人,心中大多会嗤笑谩骂。 上了桃花岛之后,与黄药师斗上一斗是在所难免,至于斗到什么程度,他想了想,这个似乎不在他自己。 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四人之间少不了一些交情,自己废了其中一人,除了欧阳锋可能还会嫉妒一下自己,其他两人未必会给自己好脸色。 老子怕他? 牛顶天嗤笑一声,随即收起心思,默默运起了九阳心法,他要养精蓄锐,以最丰盈的状态跟黄药师较一较长短。 宁心静神之后,处在这波涛汪洋的大海之中,身随船摇,船随浪漂,此情此景,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似乎与九阳神功渐渐契合,慢慢的,他感到九阳心法隐隐又有突破的迹象。 “公子,快到了,前方那个就是桃花岛!” 身后突然传来了那船头的喊声,还带着颤音,牛顶天开始回神。 抬眼望去,牛顶天的目光微微一凝,终于要到了! 在前方的茫茫大海之中,一块黑点出现在了视线之中,随着时间的流逝,那黑点愈来愈大,渐渐地,一块岛屿的轮廓开始出现。 “好!加速前进!” 牛顶天压着激动,直接对着身后大喊一声。 天色已经将晚,不快些速度的话,可能就赶不上了晚饭。皮厚之人,自己连晚饭也早在心中预定好了。 桃花岛虽然眼看着就在眼前,这船却是足足行驶将近一个时辰,才到了离岸边大约三百丈之远的地方。 牛顶天视力极好,远远的便瞧见岛上有人在望向这边,随后又急匆匆地转身离去,应当是去报信了。 “停船!抛锚!” 牛顶天再次挥手招呼道,望着即将被自己临幸的孤岛,他突然有种恶霸上门的感觉。 待海船定在海面之后,他刚准备飞身下船,施展轻功向着桃花岛冲去,似乎想到什么,又顿住了脚下的动作,转而回头看着船头和船夫两人,开口道: “你们可愿在此处等我?” 愿意个姬八! 那船头心中狂骂,今天倒了八辈子霉,没想到今天遇到了个人畜无害的狠人,还是桃花岛的亲戚,不过这话却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只是陪着笑脸道: “公子尽管去便是,小的在这等着公子!” 口上虽是这么说,他打算一会调头就走,说是来看老丈人,谁知道会不会闹僵起来,最后牵连到自己。
“如此甚好,也不枉我花那些银子,你俩就先在此处等着我吧。” 说罢,牛顶天瞬间化作残影闪向两人,随手一点,便定住了两人的穴位。 若是不留条后路在这,一旦岛上没船,自己可是游不回去,他记着周伯通似乎就被黄药师困在岛上不少年,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公子你这是干什么?我俩在这等着你便是!” 船头反应过来后,直接变了脸色。 “好了!先在这等着我!” 牛顶天直接将两个拖进船舱,不顾对方呼喊,随后一个飞身跳就下海面,身法一展,直接踩着碧涛,飞速向那岸边冲去。 几息之后,当牛顶天踩在岛上的礁石之时,简单向寻了几眼,也没再见着刚才的身影。 随即迈开步子,沿着地上的一些痕迹,开始向岛内寻去。 渐渐深入之后,虽然如今还在腊月,牛顶天也不禁被岛内的美景震撼。 悠悠高山,奇礁怪石,碧海金沙,幽涧溪洞,岗峦密布,林木葱翠,若是等到春夏之际,山花烂漫的时候,这岛上指不定是何等的风光旖旎。 穿过一处密林之后,牛顶天的眼前开始出现一棵棵的桃树,如今还是腊月时分,树枝个个蜿蜒虬壮,不见丝毫绿意。 他越是继续深入,桃林越是密集,渐渐地,前方已经无路可走,四周也都静悄悄的,不见一声鸟鸣,场景怪异之极。 牛顶天不敢继续深入,唯恐陷入了桃花阵中,随即沿着地上脚印,一步一步缓缓退了出来。 此时,岛上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退出之后,他开始顺着桃林外围寻找开来,但寻了半天才发现,他妈的黄药师竟用桃树在这岛上画了个圆! 这里面的人应当是知道有人来了,可是不给面子啊。 牛顶天便也不再客气,直挺挺地站在桃林外围,运足内力之后,朝着里面直接暴声喝道: “牛顶天到访桃花岛!” “请黄岛主现身一见!” “牛顶天到访桃花岛!” “请黄岛主现身一见!” 这一道道的暴喝之声,直直地轰向了岛中,恍若龙吟虎啸,轰然炸响,震得枝叶荡起,群鸟惊飞,回音更是涤荡不减,长久不绝。 麻痹的!原来这岛上有鸟!还以为黄老邪把鸟杀绝了! 看着惊起的飞鸟,牛顶天忍不住腹诽起来,刚才深入桃林里之后,只觉得静悄悄的有点诡异,没想到连鸟都特么藏起来了。 等暴喝之声停歇下来之后,并未出现任何回应之声,周围也都再次回归寂静,只剩远处的阵阵浪声,不断传来。 他娘的! 他恼怒之余,突然有些后悔,若是当初好好学点东西,也不至于现在束手无策。 当初为了修练凌波微步,他特意学过易经八八六十四卦,但是对八门九星、阴阳五行和三奇六仪,却是从未正眼瞧过。 这桃花阵是以奇门遁甲为原理建造,若是不懂得这些东西,想要进去,除非给它砍光了。 不对!砍光? 牛顶天拍头顿悟,天色已经黑了,顾不得这么多,想到这里,哪还会继续耽搁,便直接窜入了桃林之中。 被人关在门外这么久,他也是要面子的人物,今天誓要给后人在这桃花岛上开出一条路来。 借着月色,他再次渐渐深入桃林之中,待走到无路可走之时,朝着面前的那棵桃树挥掌就是劈去。 “咔”的一声,桃树应声而断,接着继续迈步上前,朝着下一棵桃树再次挥掌劈去,如此反复,没过一会,便劈出了一条近十丈的道路出来。 回头瞅了瞅,发现这路似乎有些弯曲,便调整了一下位置,换了一棵桃树来劈,尽量劈得这道路直溜一些。 他还是知道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道理。 又劈了一会,已经渐渐劈出了百丈之远,停了下来,歇了口气,再看看身后那倒落一地的桃树,牛顶天也不禁有些心疼: 这特么来年得结多少桃子!黄老邪你造孽啊! 操!又不是自己家的! 我他娘的心疼个球哇! 收起心思后,牛顶天继续一掌接着一掌地劈了起来,这幅场景,颇有愚公移山的精神。 当然,如果哪一天,姓牛的这人能够在史书上占据一页,也许,会多上一篇“太祖移树”的记载。 月光如水,桃林之间寂静无比,一个时辰开始过去,任是牛顶天武功再高,这一掌一掌地携着内力劈下去,他也渐渐有了些挥汗如雨的感觉。 狗日的黄老邪! 累死老子了! 他开始了一边动手一边动嘴,不对,应该是动心。这等粗鄙的言语,他是从万万不会轻易说出口的,读书人的身份嘛,非礼勿言的道理还是懂的。 除了对那老太监。 这厮记仇的很,那日的落荒而逃之耻,他终生难以忘记。 果然是有心人天不负,这一掌一掌的努力,终于还是打通了道路。 看到映入眼帘的竹林之后,牛顶天瞬间感到浑身舒爽。 侧身仔细听去,发现竹林中也是静寂无声,便站在原地舒了舒酸软的脖子,随即抛下剩余的几棵桃树,直接展开轻功,朝着林中迅速闪去。 不过几息,牛顶天便见到一座竹枝搭成的凉亭,亭上牌匾在月光之下看得分明,正是“积翠亭”三字。 在亭子的两旁,悬着一副对联,正是“桃花影里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在竹亭的两侧,并肩生长着两棵大松树,苍松翠竹,清幽无比。 走进亭中,便见里面放着竹台和竹椅,看模样都是多年的老物件,已经用得包浆,在月光下闪着淡淡的黄光。 牛顶天好奇地瞅了瞅亭中的布局,随后展了展疲惫身子,便直接往那竹椅上一躺,双脚搭上了竹台,闭着眼睛思索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渐渐传来,姓牛的还未睁眼瞧去,就听到了一声银铃般的娇斥: “哪里的蟊贼!” “敢砍我家的桃树!” 有错字乱句麻烦提醒一下,谢谢! 最近会抽时间把前面好好改一下,有好几章都是在过年醉酒的时候写的,刚看了一下,有些语句比较乱不通顺,我自己都看不下去,整改完毕会通知。 第79章只能传给我媳妇!还有我们俩的小孩! 萝莉沁音? 牛顶天心中好奇,忍不住微微眯开双眼,朝着亭外偷偷瞄去。 入眼之人,却是个十三四岁的姑娘,身材娇俏纤细,曲线宛若柳枝,长发及腰,一身白衣。 此时右手正握着根竹筚,发上还束了条金带,在月光的映照之下,更显灿然生辉,不可逼视。 待她慢慢走近,可见肌肤生雪,明眸皓齿,虽然年齿尚稚,却是娇美无比,灵动可爱,是姓牛的从所未见的人间绝色。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此时正俏脸生怒,美目含煞,待她瞧见亭中有人横卧自家竹椅,糟蹋自家竹台之时,已经气得雪腮生晕,接着就是猛地上前两步,握起竹筚直直地指向牛顶天,开口娇斥道: “哪里来的蟊贼!谁让你来这的!说!可是你这小贼砍了我家的桃树!” 虽然出口异常娇蛮,却让人难以生出一丝气来。 好俊的小娘子! 牛顶天心中暗赞。瞧着那狠狠瞪来的美目,他眸中精光闪过,随即放下双脚,微微抬首俯身,一脸诧异地反问道: “你不知道我是谁?” 那姑娘听了之后,俏脸上的神情微微一怔,随即目光打量过来,两眼滴流直转。 “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知道你是谁。” “你是黄蓉对不对?” 不等对方开口回话,牛顶天便笑吟吟地问道。 那姑娘闻言,眼中一诧,但还是没有回话,却是放下了指来的竹筚,一边抬手把玩起胸前的垂发,一边斜睨起双眼,不停地打量起了牛顶天。 慢慢地,她也开始警惕起来,她总觉得这人不似好人,那一副笑脸也是不怀好意。 好机灵的鬼丫头! 牛顶天见她还不回话,但两眼中灵光直闪,便缓缓站起身来,继续笑吟吟地开口问道: “你爹爹是黄药师对吧?” “你爹爹在哪?” 那姑娘听了之后,俏脸一绷,竹筚再次指了过来,小嘴呵斥道: “少废话!说!我家的桃树是不是你砍的!你来桃花岛有何目的?” “有何目的?” 牛顶天面上装傻充愣,随即一本正经的开口道: “你不知道?你爹爹没告诉你?” 黄蓉闻言一愣,难不成真是爹爹让他来的?爹爹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 不等黄蓉回神,牛顶天已经继续胡说八道了起来: “来桃花岛当然是为了提亲!你爹爹给我们俩定了亲事,告诉我你叫蓉儿,这次是来提亲,过几日就来迎亲,到时候我们俩” “呸!小贼!少在这胡说八道!吃你姑奶奶一筚!” 牛顶天还未说完,黄蓉已经俏脸生粉,怒斥一声之后,直接持着竹筚,飞身攻了过来。 姑奶奶? 牛顶天听了这称呼微微一愣,随即脱口而出喊道: “姑奶奶!” 喊就喊!老子怕你? “呸!没脸皮的小贼!” 飞身而来的黄蓉乍闻此言,身形陡然一滞,待反应过来之后,红着俏脸出声娇斥,狠狠挥起竹筚,咬着银牙攻了过来。 牛顶天见那刺来的竹筚,却是不急着躲闪,待它近到眼前之时,脚下只是稍稍挪移半步,便将这招躲了过去。 一击刺空,黄蓉挥筚就是横扫,誓要抽这小贼一脸,但眼见已经抽中,却是一道虚影闪过,那人已经直挺挺地立在了一旁。 黄蓉见这人身法奇异,瞬间收起轻视之心,脚下迈着灵鳌步,化筚为剑,使出玉箫剑法,朝着牛顶天的周身穴位不断攻去。 箫史乘龙!山外清音! 金声玉振!凤曲长鸣! 响隔楼台!棹歌中流! 黄蓉手中一招接着一式,剑法接连不断地使了出来,但是那面前的虚影,却是飘忽不定,难以捉摸,最终的结果,便是她那一招一式全部刺空。 连番交手之后,那胸前已经起伏不定,连口中也是娇喘不止。待见到自己玉箫剑法的最后一招还是击空之后,她俏脸之上一阵气急,随手便把手中的竹筚,朝着身后狠狠一挥,又跺了跺脚后,才恼怒开口道: “姑奶奶我不打了!” 牛顶天见状,也停下身来,正要开口说话,黄蓉却是眼珠一转,猛地挥起竹筚,再次刺了过来。 她眼见竹筚就要刺中,心中正要欢喜,突然之间,却是难进分毫,抬眼瞧去,她的筚,已经被牛顶天的两指紧紧夹住。 情急之下,她抬手就扯,欲要抽筚而出,但是手中突然就是一阵麻痛传来,紧接着,那根竹筚已经脱手而去,入了对方手中。 “你还我的筚!” 黄蓉娇声怒斥,伸手就要去夺,但是牛顶天已经飞身闪出,直接窜到了竹亭之中。 黄蓉见状,哪肯罢休,疾身便是追来,近到身前之后,两手摧动劈空掌,朝着牛顶天抬掌就打。 掌劲倒是凶猛,在她手中却是掌掌落空。 “你你还我的筚!” 最终,黄蓉累得娇喘吁吁,停下了身来,只是一手扶着竹亭,一手指着牛顶天,开口还是索要竹筚。 “黄姑娘!” “你爹爹呢?” 牛顶天收起了玩闹的心思,走近身前,伸手递过竹筚,轻声开口问道。 这黄姑娘还挺可爱。 “哼!” “你找我爹爹干嘛?” 黄蓉拿到竹筚之后,直接闪到了一边,口中娇哼一声后,便是傲娇地打量起了牛顶天。 她在岛上生活了十来年,除了爹爹和那顽童,平日里见到的不是聋子就是哑巴,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个会说话的年轻人,她的心中自然是十分好奇的。 “自然是有要事。” 牛顶天面色一板,语气郑重。 “我偏不告诉你!” 黄蓉大眼滴溜一转,拿着竹筚,背过双手,直接撇过头去。 牛顶天无语,这小丫头如此傲娇?想了想后,也就释怀了下来,眼前的这副模样,似乎才配得上传说的人。 不过眼下如何应对?他也开始思索起来,用强?舔她?似乎都不妥当。 黄蓉见这人没有继续开口,突然感到一阵无趣,还以为是来了个有意思的人呢。 “我家的桃树是你砍的?” 突然想到自家那片桃林,她心中又是一阵恼怒,便板着俏脸,瞪着美目,再次质问了起来,心想本姑娘似乎差点忘了这件事。
“什么?桃树?” 牛顶天回过神来,心中有些尴尬,不过脸上却是一本正经地问道: “黄姑娘说的,可是那边倒下的桃树?” 说完,还他还伸手指了指方向,似乎想要确定一番。 黄蓉并未回话,只是死死盯着牛顶天,目光顺着着他手指的方向,轻轻瞥去一眼,随即收了回来,最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得了确认之后,牛顶天的脸上有些无辜,背过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才开口道: “害!今日初次上岛,转了一圈也没寻见一条进来的路,我还以为你家平日里都不出去,闲着也是闲着,便替你家开出了一条路来。” 随后,又是摆了摆手,笑吟吟地继续开口道: “黄姑娘,你和你爹爹不用谢我,也就是耗费了一些些功力,不过,眼下我还未用过晚饭,不知你家可还有.可还有吃的东西?” 说到最后,他那口中也并未客气,待说完之后,便开始矜持地瞅着面前的俏脸。 自己饿点,倒是无所谓,可别把船上两人给冻死了。 黄蓉听着这等无耻之言,怒气再次升了起来,俏脸也是逐渐变黑,刚要开口发作,却似突然想到什么,大眼滴溜一转,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不行!爹爹闭关还未出来,我也打不过他,这人瞅着笑脸也不似个好人,万一起了歹念,本姑娘可怎么办?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缩了缩雪白的脖子。 不过等我爹爹出关,本姑娘要你好看!哼! 不过转念之间,黄蓉已经收起了脸上的怒容,闪出一丝俏皮后,两眼弯弯,腮间带着小酒窝,口中嘻嘻地笑了起来,最后娇声道: “当然有吃的!” 说着,又伸出了秀手,摆弄起了秀发,口中继续傲娇道: “本姑娘做的饭菜,可是少有的人间美味,不过嘛” 说到这里时,那明亮的大眼睛又是滴溜溜一转,瞅向牛顶天后,继续娇声开口道: “不过本姑娘做的美食可不是谁都能够吃的着的,能吃的着的也是不能白吃。” “嘻嘻~就看你能拿出些什么东西来送给本姑娘?” 说完,她直接闪着一对明眸,笑嘻嘻地打量起了牛顶天。 嘶~ 瞧着眼前娇俏活泼的小美人,牛顶天有些难以招架,微微凝了凝神,沉吟片刻后,笑吟吟地问道: “黄姑娘想要什么?直接说出来就是,依我看来,黄姑娘生得这般美丽灵秀,哪怕是再珍贵的东西,也是配得上享有。” 好话吹捧出来,不费一分银钱,牛顶天自然认为多多益善,没有哪个小丫头会不喜欢这样的漂亮话。 两人都不是郭靖那样的老实人,说出的话听一听就够了,若是真去信了,害,那就信吧。 黄蓉再是聪明机敏,也终归是少女心思,突然当面听了如此直白的称赞,也是忍不住腮颈生粉,心中一阵羞意上涌。 油嘴滑舌! 她刚想张口娇斥一声,但是见着对方的眼中毫无恶意,那话也就生生地梗在了喉中,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一些欢喜。 终究是常年待在岛上,难免孤独,从小除了黄药师和一些聋哑的仆人,再也未见过陌生的男子,更别说像这样当面的说话。 待心底的异样散去,她再次回到了俏皮模样,一边摆弄竹筚,一边踱起步子,似乎在思考了半天,最终娇声开口道: “本姑娘想要的东西,对你来说,倒是很简单。” 说道这里,却又卖起了关子,两眼滴溜溜一转,转头又瞅了过来,笑嘻嘻地盯着牛顶天,牛顶天刚要开口催促,她已继续娇声开口,接着道: “本姑娘瞧你刚才使出的那套身法,虽然威力也就一般,倒是好看的紧,正好呢,与我也比较般配,你若是把它教给了我,自然是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这话说完之后,竟然近身贴到身旁,脸上俏皮一笑,再次娇声问道: “你说好不好?” 两个大眼就这样瞅着牛顶天不放,脸上也满是期待,终究还是年龄尚小,未能完全藏住心思。 牛顶天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滞住,渐渐的,也开始黑了下来,心中又是一阵狂诽: 尼玛!你又不给老子生小孩!老子凭啥教给你?老子不是段誉那舔狗!也不是洪七那吃货! 当然,这种话牛顶天的是不可能当面说出来的,小姑娘嘛,还是得好好哄哄。 忽然想到某处,他眸中精光一闪,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只作是沉吟片刻,开始有些为难地开口道: “黄姑娘却是不知,若是其他条件,不论什么,我定会痛快地答应你,可是这个条件这个条件唉!” 说道最后,他那脸上也开始愁苦起来,接着又是唉声叹气道: “这套身法是我娘身前传给我的,叫作凌波微步,我娘临终前还特意交待我说说这是我牛家的传家之宝,将来只能只能” “只能如何?” 黄蓉已经迫不及待,赶忙伸起头来娇声追问了起来。 “只能传给我媳妇!还有我们的小孩!” 黄蓉听后,俏脸上的表情瞬间凝住,还未回神,牛顶天已经继续开口胡说八道: “黄姑娘如此美丽的人,我当然愿意教给你,也只有黄姑娘这样的容貌,才配得上这样漂亮的身法。可是我娘生前的嘱咐,我也不敢违背。”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未来娘子的礼物,今天我若是传给了黄姑娘,将来我那娘子要是知道了,该如何是好?” “哪怕是黄姑娘愿意成为我的娘子,可你这样的天仙人物,我又哪里能配得上你?” 这话说完,牛顶天还在不停地摇头叹气,一脸遗憾。 这会黄蓉也是回过神来,俏脸已经有些微红,忍着羞恼在自己心里恨恨道:呸!不知羞耻的小贼!满嘴谎言没有一句实话!你给本姑娘等着! 不过心仪的东西还未哄骗到手,这话,她也不会当面说出来的。 想了想后,她眸光微闪,俏脸略作为难,似乎做了退让,口中娇声道: “那便.那便教我一半吧,这样也不能算是违背了你娘的遗愿。” 说罢,那俏皮的笑容,再次扫来。 关于黄蓉的年龄争议很大,哪怕在新修版里也有很多争议,出场的时候描写也只是看着像多少岁,但是根据剧情推断又是不一样,这块就不要吐槽了。 有错字乱句麻烦提醒一下,谢谢。 第80章女的都是哑巴,男的却是又聋又哑 教你一半? 看着瞅来的俏脸,牛顶天微微愕然,这小丫头的脸皮怎比我的还要厚实? 不过对于牛顶天来说,只要不是自己人,就休想占我一丁点的便宜,随即开口问道: “怎么?黄姑娘是愿意做我一半的娘子?” 接着,也不管黄蓉是何等的脸色,直接踱起步子沉吟道: “做一半的娘子也不是不可以,那就是只洞房不生孩子呗,如此倒也不错,只是可惜了” “呸!不要脸!” 还未说完,黄蓉已经忍无可忍,直接娇斥一声,挥掌便是打了过去。 掌风拍来,牛顶天挪身便闪,掌风再来,他挪身再闪。如此反复反复你来我往,牛顶天一招未出,黄蓉还是招招落空。 “你!无耻!” “你赔我家的桃树!” 黄蓉气急,累得停下身子,抬手指着牛顶天,便是连声怒斥。 气着气着,她忽然想到委屈之处,心里一阵抽动,最后,连那明亮亮的眼睛,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这姑娘长了这么大,一直都是爹爹宠着哑仆敬着,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今天却是一次又一次地吃瘪,心眼耍不过,打也打不过,还被拿着女儿家的名声当面调笑,都被欺到家门口了,她的爹爹还不出来! “哭了?” 牛顶天有些诧异,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走到身前伸头询问。 “没有!” 黄蓉愤怒否认,本想拿起竹筚直接狠狠戳去,想到那人身法,又是一阵气急,恨恨地跺了跺脚后,便别过了头去。 “真没哭?” 牛顶天不信,贱贱地堵到黄蓉面前继续追问。他是真没想到,这么鬼灵灵的小丫头,会被气得直接哭了出来。 “走开!说了没有!” 黄蓉愤怒地娇喝一声,然后别过头,吸溜了一把鼻涕,狠狠抽了下竹筚,最后直接转过身去,迈起步子快速走开了。走远之后,忍不住呜呜出声撂下狠话: “告诉你!我记着你了!你给本姑娘等着!” 这就被记恨上了? 牛顶天回过神后,看着那渐渐消失的倩影,赶忙展开身法追了上去。 而走在前面的黄蓉,已经慢慢地止住了抽泣,想到可恨之处时,咬起了银牙,挥起了竹筚,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断地抽打着路边的竹叶。 “黄姑娘你想出桃花岛看看吗?” 不过两息,牛顶天已经追了上来,悄无声息之间,已经和黄蓉并肩而行。 “要死啊你!” 黄蓉吓了一跳,接着就是瞪着大眼一声娇喝。 “哼!走开!” 待她反应过来,又是对着牛顶天冷冷一哼,随后便梗着头,加快脚步走开了。 牛顶天不紧不慢地跟在一旁,见她两腮之间还是气鼓鼓的,便轻声开口问道: “黄姑娘待在这岛上,是不是觉得很孤独?” 黄蓉听了之后,脚下的动作也微微顿住,不过却未答话,仍是气哼哼地迈着步子向前走。 牛顶天亦步亦趋,紧跟不放,侧过身子后,想了想,便继续说道: “我给黄姑娘说说外面的事情可好?岛外的事情可比岛上的要精彩了许多。” 黄蓉听了这话,脚下虽然不停,但眸中的亮光也忍不住闪了两下。显然,她心里是有些意动,但似乎想到了可恨之处,直接翻了个白眼,又是不再搭理。 牛顶天对这小姑娘傲娇的一面不以为意,只是气定神闲地继续跟着,又走了一会,他便背过手去,淡淡地开口问道: “黄姑娘认为,我的武功和你爹爹的武功相比如何?” “哼!就凭你?也配和我爹爹相比?” 黄蓉终于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一声冷哼过后,便是一脸傲娇地斜睨起了牛顶天。 他的爹爹可是东邪黄药师!堂堂的天下五绝!在她心里自然是最厉害的人。眼前这个臭不要脸的,虽然武功不错,但想跟她爹爹相比,自然是可笑至极。 牛顶天对黄蓉那俏脸上的鄙夷直接无视,只是笑吟吟地再次开口道: “黄姑娘对你爹爹的武功就这么有信心?那你爹爹的武功,比起北丐洪七如何?” 小小黄蓉,可笑可笑,等你老爹出来,自然有你求我的时候。 “当然是不分伯仲!” 黄蓉脱口而出,但随后想了想,又继续昂着俏脸,娇声补充道: “但是我爹爹上通天文,下通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琴棋书画,甚至农田水利、经济兵略也是无一不晓,无一不精。那洪七公自然是比不上我爹爹!” “可是北丐洪七败在了我的手中,被我给废了武功。” 黄蓉话音刚落,牛顶天一脸平静,幽幽开口。 “呸!就凭你?你莫不是姓牛的?尽会吹些大气!” 黄蓉显然不信,直接出声嘲讽。 对于这嘲讽,牛顶天却未计较,瞥去目光,瞅了瞅那俏脸之后,才轻声开口补充道: “就在上个月,大漠深处。” 事关他的辉煌战绩,不容半点玩笑。 黄蓉见牛顶天不似作假,她脸上的神情也渐渐滞住,慢慢的,心中越来越紧,似乎又忽然想到什么,俏脸直接变色。 一眼扫去,牛顶天大概也猜出了黄蓉心中所想,但他并未在意,只是继续轻声说道: “黄姑娘这下可知道我那身法的价值了?倒不是我吝啬,我牛顶天不是小气之人,但你我不过初次见面,又如何能够仅凭一顿饭便让将它传授给你。” 若是普通的身外之物,他倒不会放在心上,哪怕是郭靖那样的汗血宝马,那样的貂裘大衣,对他而言,为了一顿饭也是随手可弃。 不过他所掌握的武功才是在这世上真正的立身之本,若不是自己人,又怎会傻傻地随便传授出去。 “哼!谁稀罕!” 黄蓉缓过神之后,虽是有些心思不宁,但嘴上却是不甘示弱。 不过大眼睛动了动后,脸上也不似刚才的那般娇蛮,又似作无意地娇声问道: “那你.” “你来桃花岛干什么?” 这小贼若是没有说谎,难不曾废了一个不够?还想废了我爹爹不成?想到此处,这一向无忧无虑的黄姑娘开始有些不安了起来。 “黄姑娘难道就不想去桃花岛外面看看?” 见黄蓉这番模样,牛顶天又恢复了笑容,但口中却是答非所问。
“不想!” 黄蓉偏偏不想称了他的意,狠狠丢下一句话,再次绷起俏脸走开了。 哼!有本事你就别吃饭!本姑娘饿死你! 牛顶天见此,也不再询问,这娇蛮的小脾气硬贴上去可不行,随即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开始打量起了这片竹林来。 “你别跟着我!” 还没走上几步,黄蓉就跺了跺脚,直接停了下来,转过身后,对着后面的牛顶天就是一声娇喝。 牛顶天却是没有搭理,直接越过黄蓉,沿着林中的小道,独自一人向着前方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黄蓉立在原地有些愣神,待见到前方的身影渐渐远去后,连忙快步追了上去,口中娇声喊道: “歪!你要去哪?” 牛顶天并未理会,依旧是迈着脚步向前走着。 黄蓉见这小贼不再搭理自己,不禁有些恼怒,快速几步追上去后,再次出声娇喝道: “姓牛的!你给本姑娘站住!这是我家!你要去哪?” “去哪?” “当然是去找你爹爹喽!” 牛顶天走在前面朗声开口,但他脚下的步子却未停下。 兴之所至之时,他抬手随意一挥,一片竹叶直接飞入指间,待他注入内力之后,两指微微一弹,那竹叶瞬间破空而去。 不过瞬息之间,就听“嘎吱”一声,前方的一棵绿竹,竟被拦腰截断。 飞花摘叶皆可伤人,草木竹石均可为剑。 当初慕容博吹过的牛逼,牛顶天今天兴之所至,直接在黄蓉的面前真枪实弹地表演了一番。 “黄姑娘,你说我这武功跟你爹爹的弹指神通相比如何?” 留下一句话后,他便不再理会,继续迈开步子向着前方走去。 “你” 黄蓉被这一招惊地目瞪口呆,正待开口之时,却发现牛顶天的身影已经不见,情急之下,连忙抬脚追了上去,一边追赶,口中一边急切地娇声呼喊道: “歪!你找我爹爹干嘛?姓牛的你站住!快说你找我爹爹干嘛?” 抛开黄蓉之后,牛顶天直接放开速度,沿着林间的青石小路疾驰而去,没过一会,他便窜到了尽头。 入眼的场景却是出乎他的所料,并非是想象中的竹楼竹阁,却是一排排典雅别致的江南建筑。 借着月光,沿着道路,他向四周寻了一段距离后才发现,这他娘的花圃,假山,亭台,楼阁应有尽有,比自己的日月山庄还要好看。一时间,牛顶天看得有些嫉妒了。 “歪!姓牛的!你给本姑娘站住!” 牛顶天正打算窜进院子瞧一瞧,后面的黄蓉已经疾步追了上来,跑到身前直接拦住了去路,两手死死拽住了牛顶天的衣袖,瞪着美目,恶狠狠地道: “你说!你找我爹爹要干嘛?” 她刚才见识了这小贼恐怖的实力,还真开始担心是来找她爹爹麻烦的。 “这里是你家的?” 牛顶天还是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旁边的楼阁,开口问了一句废话。 黄蓉没有回话,昂着俏脸,目光带着犹疑,在牛顶天的脸上扫来扫去,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你家倒是漂亮的紧啊,比我家还漂亮。” 口中滋滋不停,仔细打量了几眼,牛顶天有些羡慕地开口称赞起来了。 “你快说来找我爹爹干嘛的?” 黄蓉见这人避重就轻,不禁气急,紧了紧手中的衣袖,再次质问道。 “我饿了,黄姑娘能不能给我做些吃的?” 牛顶天微微低下头,看着那张吹弹可破俏脸,笑吟吟地开了口,却是丝毫没有客气。 “你” 听了这等不要脸皮这话,黄蓉张口正要发作,似忽然想到什么,还是生生地忍了下来。 “哼!” 随后,娇哼一声,一把甩开了手中的衣袖,气呼呼地朝着前方走了过去。 走了几步后,见牛顶天还未跟来,转过身,又恶狠狠地道: “歪!你吃不吃了!” “吃!当然要吃!”牛顶天笑着回道,不过想到海上的两人后,又再次开口说道: “我那船上今晚还有两人过夜,黄姑娘能否随便给些被子和吃食,待会我给他们送过去。” 屁事还真多! 黄蓉咬了咬牙,气呼呼地给了个白眼,直接转身进了院子,口中却是没有拒绝。 牛顶天见此,抬脚迅速跟了上去,走进院子后,他一边走着,一边好奇地打量起了四周环境,这越是打量,他心中越是喜欢,一时间,竟有种想占为己有的冲动。 嘶!好可怕! 他突然被这想法吓了一跳。 “小贼!你在瞧什么?” 一声娇斥突然响起,吓得牛顶天赶忙回神,瞥眼扫去,黄蓉不知不觉地已经与他并肩而行,正一脸警惕地在他脸上扫来扫去。 “瞧什么?当然是瞧你家院子!黄姑娘,你家院子倒是挺漂亮的。” 牛顶天笑着回道。 “哼!你可要老实点!我家若是少了东西,本姑娘可要找你!” 黄蓉娇哼一声警告后,直接便别过头去,迈着小步,走在前面继续带起了路。 她刚才见身后半天没有动静,就缓缓放慢几步,想要瞧瞧这小贼究竟是在干嘛,没想到的是,这人正两眼放光地瞅着她家的院子,这眼光,她可是清楚的很。 听了番警告,牛顶天的满头黑线,这鬼丫头是把自己当贼了? 就在这时,迎面急匆匆地走来了一位女婢,走到黄蓉身旁的时候,嘴中却是呜呜地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比划起了手势。 “知道了!” 黄蓉看完手势之后,嘴中不耐烦地应了一声,接着直接娇声对着哑女吩咐道: “你去吩咐厨房准备些食材,等会我去亲自动手。” “再去准备两件被子和一些吃食送过来。” 哑女得了吩咐,点了点头后,直接匆匆离开了。 “哑巴?” 哑女走后,牛顶天凑到了黄蓉身边,一脸好奇。 废话! 黄蓉闻言,直接给了个白眼,有些嫌弃地躲向一旁后,才脆声开口道: “不过都是些大奸大恶之人,这岛上除了我和爹爹能说话,至于他们,女的都是哑巴,男的却是又聋又哑。” 错字乱句提醒一下,晚上码的比较匆忙。回头应该会修改。 第81章小子,你刚才说要和谁彻夜长谈? 都是大奸大恶之人? 这黄老邪果然够邪! 哪怕武功再高,终究难避暗箭,黄老邪居然敢在身边留下一群大奸大恶之人…难以想象。 反正,他牛顶天是没有这份勇气。姓牛的怕死的很。 “唉!” “你在想什么?” 见这小贼没有回话,黄蓉最先按捺不住,走近一步后,昂着俏脸娇声问道。 这孤独的岛上,好不容易来个能说话的人,其实,她的心里比谁都要欢喜。 在她眼中,一幅价值连城的字画,一本珍贵无比秘籍,可能,还远远比不上一个知心的朋友来的实际。 在想什么? 在想你啊! 若是换成另外一人,这种腻歪人的话语,牛顶天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柔声出口。 但是此时的黄蓉,眼角弯弯,美目澄澈,周身的气息,都散发着灵动与俏皮,这样的调戏,无疑会煞了风景。 “黄姑娘就不害怕?” 牛顶天凝了凝神后,笑着问道。 “害怕?” “本姑娘怎么可能会害怕?” 黄蓉伸出秀手,把玩起了胸前的秀发,昂着脑袋,一脸傲娇,脆生生地回道。 “总归是些奸恶之人,难道你爹爹就不担心的安全?” 牛顶天缓缓上前一步,侧过脸庞后,再次笑着开口询问道 “他啊?” 提到黄老邪后,黄蓉似乎想到了什么,嘟起小嘴,俏脸上有些不满,接着,也忘了面前是个陌生人,直接娇声抱怨道: “哼!他才不会担心我的安全!他就知道练他的武功!从来都不跟我说话!还没有那个老顽童对我好!” “老顽童?这岛上还有其他人?” 牛顶天眸光一凝,心中微微一动后,却是不动声色地轻声开了口。 老顽童待在桃花岛上十五年,不管是被黄老邪打断双腿困在这的,还是自己有意困在这的,找到了他,就等于找到了九阴真经上半卷。 对于读书人书写出来的武学奇书,同样作为读书人的牛顶天,自然是十分好奇。如果时机得当,读书人的东西,还是交给读书人来保管,比较妥当一些。 “啊?老顽童?” 黄蓉突然反应过来后,一脸迷茫,装傻充愣,若无其事地转过身,两眼滴溜一转后,口中接着娇声道: “他呀,他早死了!也是岛上的哑仆,不过老顽童以前对我可好了。” 本姑娘差点说漏嘴了! 说完之后,她忍不住吐了吐香头,拍了拍酥胸,一副心有余悸的可爱模样。 那副模样,牛顶天是没有瞧见,但是对这鬼灵鬼灵的小丫头,却是感到有些好笑。 也不怪黄蓉如此忌讳,老顽童周伯通在这桃花岛上是个禁忌,黄老邪从来不许女儿前去接近,若是知道她在生人面前提起此人,恐怕又是免不了一顿狠狠的教训。 “呜呜!” “呜呜呜!” 就在这时,先前的那位哑女快步走了过来。 由于手中抱着被子,还有吃食,也就没有再打手语,只是走到黄蓉身边后,眼神示意被子,嘴中呜呜不停。 牛顶天两步上前接入手中后,对着一旁的黄蓉轻声道: “多谢黄姑娘,我去去就回。” 说罢,还未等黄蓉反应过来,直接闪身窜向了院外。 “歪!你等.” 黄蓉反应过来后,牛顶天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气得她跺了跺脚,对着一旁的哑女挥筚就要抽打。 那哑女吓得捂头就挡,但黄蓉的竹筚却未落下,最终只是瞪着美目恨恨道: “走!去膳房!” 说罢,狠狠抽了下竹筚后,直接快步走开了,后面哑女见状,不敢大意,赶忙抬起步子追了上去。 牛顶天来到院外,沿着那条绿竹林间的小道一路掠去,没过一会,就再次瞧见了积翠亭,还有那两棵大松树。在月光的映照下,四周依旧是寂静无音,显得诡异至极。 收起心思后,他沿着来时的路,不过几息,便瞧见了自己的杰作,一条直溜溜的桃花路。 顺着桃花路,一路疾驰,最终,他出了桃花阵,窜到了海边的礁石上。 海上升明月,一眼望去,岸边的海水,已经退去了不少,远处的海船,还在海面上摇曳不停。牛顶天随即飞身跃入海中,迈起凌波微步,朝着那海船飞速疾去。 十几息后,他悄然无声地落在了甲板之上,借着月光往船舱内瞧去,里面的两人已经睡着,只是脸上冻得有些青红。 “唉!唉!吃饭了!” 牛顶天一阵呼喊,放下被子和吃食后,也已经解开了两人的穴道。 “公子?” 那船头最先醒来,瞅见面前的被子后,赶忙扯了过去,裹在自己身上,随后一脸惊喜道: “公子咱们是要回去了?” 可把老子冻坏了!不过这话,肯定是不敢当面说出来的。 “走?走哪去?” 牛顶天脸上收起笑容。 随后继续开口道: “我和那老丈人相谈甚欢,放心,你们俩性命无忧。给你们一刻钟时间,该吃吃,该拉拉。” “这两日就当是休息了,老老实实地在这等着我,回去之后,自然少不了你们的银钱。” 说罢,也不顾两人的抗议,直接出了船舱,来到甲板吹风了。 外面的人吹着海风,看着明月,里面的人吃着东西,然后. 一刻钟后,那船头出来了。 “公子,能.能不把我俩定住吗?” 船头大半辈子接触的都是普通人,不知道那玩意叫点穴,吃完拉完后,便贴到牛顶天的身旁,陪着笑脸商量了起来。 “不打算跑了?” “不跑了!” “这就对嘛,乖乖听话,以后舟山这片桃花岛罩着你,你就是船老大!” “嘿嘿,小的多谢公子!” “但是你俩若把我给丢在这里了,以后宰了你俩的就是船老大!” “不不不,不敢!小的不敢!” “你叫什么?” “小的姓王。” “好!本公子记住你了!” 不过一段小插曲,插曲过后,牛顶天直接飞身跃入海中,脚踏凌波离开了。 眼下,他对船不船的问题已经不再顾虑了,哪怕两人最终跑掉,只要自己拳头硬,一切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不给船? 不给船就留在桃花岛上做你女婿! 再次回到院子里,已经不见了黄蓉那小姑娘,只有先前的哑女,站在那里踱来踱去。 “呜呜呜呜!” 见到牛顶天出现后,她脸上露出惊喜,嘴中呜呜不停,不断比划起了手势。 牛顶天一脸迷茫,没有她,她便伸手指了指着前方,随后抬起步子向前走了过去。 这是大奸大恶之人? 牛顶天有些佩服黄老邪的训人手段了,不过也没有耽搁,迈起脚步直接跟在了身后。 两人穿过这间院子后,来到了另外一间院子,又是别样雅致的布局,牛顶天还未欣赏完毕,就已经被引到了屋内。 还未靠近房门,就瞧见那美丽的黄姑娘已经坐在了桌前,左手托着香腮,右手拿着竹筚,在那无聊地挑来挑去。而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五份餐盘,均用大瓷盖子给牢牢地盖了起来。 突然见着门外的动静,黄姑娘的俏脸上闪出一道惊喜,不过瞬息之间,就已经被我不高兴完全代替,待牛顶天走了进来后,她终于忍不住娇哼一声开口质问道: “你这人的腿跑这么快要死呀?听不见本姑娘在喊你吗?” “嘿嘿,黄姑娘若是练了我那功夫,定会比我跑了还快。” 不轻不重地怼了一句后,牛顶天便拉过一把椅子,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一旁。 这话不听还好,听了之后,黄姑娘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原本打算靠着几道美食,把那漂亮的轻功哄骗到手,这下东西没弄到手,自己反而倒贴了。 “滋滋滋,黄姑娘你家可真是有钱啊!瞧这桌椅还都是紫檀木的,嘶~这瓷盘似乎也是官窑的物件,我家可就在那窑子附近,也没你家用得奢侈。” 不等气呼呼的黄姑娘开口说话,牛顶天打量了几眼陈设后,已经忍不住滋滋称赞了起来,眼中不乏羡慕。 倒没想到,这小娘们还是个妥妥的小富婆,自己累死累活地奋斗了小半辈子,还抵不上她这这家中遗留,早知道,当初直接带着嫂嫂妹妹,过来抱大腿得了。 “哼!” 黄姑娘重重一声娇哼,眼中有傲娇,还有鄙夷: 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好了,黄姑娘别客气!都饿了,咱们开始吧!” 闻着盘中溢出的香味,牛顶天不禁食指大动,对着黄蓉招呼一声后,便毫不客气地就要掀开面前的瓷盖。 “歪!你等等!” 刚摸着瓷盖,牛顶天的手,就被黄蓉一把扑过,牢牢按住。 嘶~好丝滑!牛顶天不想再动,但黄蓉却是还未察觉,瞪着美目气呼呼道: “你还没说你找我爹爹干嘛来呢?” “找你爹爹干嘛?” 牛顶天脸上诧异,接着似又反应过来,瞅着面前的俏脸笑着道: “当然是来请客了!难道千里迢迢过来跟你爹爹喊打喊杀不曾?” “请客?” 黄蓉俏脸满是疑惑,捂来的双手还未松开。 牛顶天本想动动手抗议一番,想了想便放弃了打算,只是跟那俏脸靠近几分后,盯着那双美目,口中温声解释道: “明年的八月初八,我打算在襄阳城外的九宫山上开宗立派,你爹爹作为五绝中人,我特意过来亲自邀请他去参加盛典,到时候,黄姑娘也去那边瞧瞧热闹还不好?” 黄蓉听了解释后,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又听到能够出岛,似乎还有热闹可瞧,她心里正要欢喜之时,忽然迎上了小贼直直的目光,她眼神禁不住有些躲闪,接着又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俏脸瞬间飘红,随即猛的拿开双手,像极了受惊的兔子,整个娇躯直接地弹了回去。 待坐稳之后,见那扫来的目光,她又忍着窘迫,红着俏脸,恶狠狠地回瞪道: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 牛顶天迎着目光,不甘示弱,脸上笑吟吟地不吝称赞道: “黄姑娘确实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 黄蓉听了这直白的称赞,心中羞涩,眼见的腮颈之间又要飘,牛顶天已经收回目光,一边伸手掀开瓷盖,口中一边笑着说道: “黄姑娘果然是人美手巧,你这做的这美食,确实是诱人极了!” “哼!算你有眼光!” 黄蓉听了夸奖,昂着脑袋一脸傲娇,但那弯弯的眼角和突起的酒窝,却出卖了心中的欢喜。至于先前的那阵羞涩,来的快,去的也快。 “黄姑娘这道菜叫什么?” 牛顶天尝了一口面前的那道鸭肉后,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只觉得这菜好吃,至于为什么知道是鸭肉,只是因为看到了鸭头。 “八宝肥鸭!” 黄蓉娇声回道,接着又是凑到身前笑嘻嘻地炫耀道: “怎么样?我做的好吃吧?” “好吃!好吃!这个呢?” 牛顶天嘴中的鸭肉还未咽下,又指着旁边的一道菜问道。 听了称赞后,黄蓉那俏脸上瞬间来了精神,连忙伸手掀开瓷盖,把菜推到牛顶天的面前后,喜滋滋地催促道: “这个是花鱼,我告诉你啊,这道花鱼我爹爹都没有吃过我做的,哎呀你先别吃那肥鸭了,快尝尝这花鱼的味道!” “这个是什么?” 牛顶天再次问道。 “这是银丝卷!解腻的!” “这个呢?” “嘻嘻~这个是蚌肉!” “什么?” “蚌肉!你快尝尝!味道很好的!” “怎么样?我做的蚌肉怎么样?” “味道好极了!” “歪!你可别忘了!你说过要跟我讲讲外面的事的!” “没问题!等吃完饭,我就跟黄姑娘彻夜长谈!” 牛顶天一边尝着美食,一边开口保证着,此时,这面前黄姑娘,像极了说不完话的话篓子,叽叽喳喳地絮叨个不停。 就在牛顶天夹起一块蚌肉,准备一口嗦进嘴里时,手上的动作却是突然顿住了。 接着,他便转头去,看向屋外笑着道: “黄岛主可算是出来了,倒是让小子一番好等啊!” 这话刚刚落下,屋内陡然无声,身旁的黄姑娘一脸惊喜还未开口时,院中已经传来一道幽幽的清冷声: “小子,你刚才说要和谁彻夜长谈?” 错字乱句提醒一下,谢谢! 第82章你个偷我武功的小贼!老夫杀了你! 听了这清冷的声音,牛顶天的笑容微微一滞,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无意之言,似乎戳漏了黄老邪的小棉袄。 “爹爹!” 还未等牛顶天回话,一旁的黄姑娘已经一声娇呼,直接起身,欢快地向着屋外扑了过去。 黄蓉刚刚跑出屋门,便有一道身影飘忽而至,有如鬼魅一般立在了庭院之中。 月光照将过去,可见他形相清癯,身材高瘦,身穿青衣直缀,头戴同色方巾,端的是风姿隽爽,湛然若神。 但是此刻,他的脸上却是异常冷峻,也不管扑来的女儿,反而目光如电,死死地盯着尚在夹着蚌肉的牛顶天,口中更是冷冷出声道: “小子,有种你再说上一遍!” 牛顶天的手中,还夹着肥美的蚌肉,听了这话后,一时间嗦也不是,放也不是,最后,索性直接厚着脸皮开口道: “黄岛主也坐下吃点?” 说罢,还是将那蚌肉一口含入了嘴中。 挑衅! 这举动在黄老邪看来,无疑是狠狠的挑衅。 “爹爹,他.” 还未等黄蓉开口说完,黄老邪直接寒着峻脸,抬手曲指一弹,就见一道碧光闪出,直接朝着牛顶天极射而去。 碧光闪出后,黄蓉那俏脸陡然变色,未等她开口惊呼,就已经飞到了牛顶天的眼前。 半尺长的钢针,倏忽之间,便至眼前,因附有剧毒,而闪着碧光,牛顶天的目光微微凝住,在本能的驱使下,他直接向着一旁闪身躲去。 但是争强的念头又瞬间生起,在撇过身后,他毫不犹豫地运起内力,执着手中的象牙筷朝那碧光猛的夹了过去。 一股巨力轰然入手后,那道碧光已经骤然停下,被手中的牙筷紧紧夹住。 瞧见此景,黄蓉的俏脸微微一松,而黄老邪那清冷的眸子,却是猛地凝住。 一击不中,此乃大耻! 黄老邪就要飞身出手,却已经被身旁的黄姑娘死死拽住了手臂,口中更是急声道: “爹爹你不许动手!” 牛顶天大好的心情,被这一针直接戳破,随即也冷下脸来,握紧手中的象牙,准备还他一击。 但是院中的黄姑娘已经再次瞪着美目,口中娇声道: “姓牛的!你答应过我的!” 牛顶天见此情形,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瞅了瞅桌上的几道菜,凝着双眸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了。 毕竟吃人嘴短,砍了人家的桃树,吃了人家的东西,若是再把人家的爹爹给打了,对这黄姑娘而言,似乎有些过分。 眸光微闪,他便放下手中的筷子,对着院中的黄老邪拱了拱手后,笑吟吟地开口道: “在下牛顶天,见过黄岛主!黄岛主这暗器功夫果然厉害!” 暗器的功夫厉害,这话听起来,似乎不是那么好听。 果然,黄老邪听后,冷峻的脸庞愈发冷峻,清冷的眸子愈发清冷。 抬脚上前,他正要打算让这小子瞧瞧其功夫的厉害,却被一旁的黄姑娘再次死死拽住了。 “蓉儿,放开!” 黄老邪轻声喝道。 “爹爹我不许动手!” 黄姑娘脸上嘟着小嘴,手中拽着胳膊,娇蛮的模样让人真心不忍拒绝。 哼!若那小贼是个普通人,本姑娘早就喊你动手了! 见女儿这样一副护着外人的模样,黄老邪是越瞧越气,他忍不住想要厉声呵斥,但在迎上那倔强的小脸后,又是禁不住心底轻轻一叹。 “黄姑娘还是放手吧。” 牛顶天轻声开口,接着又缓缓上前两步,笑着说道: “不过是简单的切磋一番,黄姑娘不必担心,我也早想领教一下你爹爹的武功。” 他知道这鬼灵的姑娘担心什么,但是他也想试试东邪的实力,随即,便直接闪身来到了庭院之中。 “只是切磋?” 黄姑娘昂着俏脸,眼中犹疑。 “嗯,只是切磋!” 牛顶天轻轻颔首,笑着回应。 “好!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 黄姑娘放下心后,也不忘娇声提醒,接着,她又踮起双脚,昂着脑袋,在爹爹的耳旁轻声嘱咐道: “爹爹你要小心!他很厉害的!” 果然,这黄姑娘还是别人家的棉袄,但是黄姑娘这话,黄老邪却不喜欢。 他很厉害?让我小心?我黄老邪的脸面往哪搁? “哼!” 但是黄老邪生性沉闷,不喜多言,冷冷哼了一声后,便飞身一跃如同鬼魅地向着院外闪了出去。 “歪!你等等!” 牛顶天正要抬脚追去,黄姑娘却已娇声开口将他拦住,接着,又是昂起俏脸笑嘻嘻地开口道: “嘻嘻嘻~我爹爹用的是玉箫,你可不许耍赖动用兵刃,嘻嘻~给你用这个,本姑娘借你的!你可要记得还我喔!” 脆音刚落,她便将手中的竹筚递了过来。 牛顶天见此,脸色一黑,这是想着法子拉偏架。不过还是伸手接了过来,他本身就未携带兵器,一寸长,一分强,多个竹筚,总好过去用树枝。 竹筚入手,一阵润滑,牛顶天这才发现,原来此物已经有些包浆,应是黄蓉的常年把玩之物,也难怪今天见她,总是筚不离手。 “多谢黄姑娘!” 温声谢过后,牛顶天便拿着竹筚,飞身向着院外闪了过去。 黄姑娘见状,也赶忙朝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向着院外急急地追了过去。 出了院子后,牛顶天一个飞身,直接掠到了绿竹林,而黄老邪,早已背负双手,静悄悄地立在了青石道上。 月光之下,发现那道清冷的身影后,牛顶天飘然而落,最终落在了黄老邪十步之外。 瞧见牛顶天手中的竹筚时,对面的眸光陡然凝住,愈发冷峻,接着便是冷冷开口道: “这些年擅闯桃花岛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残了!今天,你小子也不会例外!” 清冷的回音还未散去,他瞬间就化作了一道青影,向着牛顶天急速攻来。 势如疾风,迅如闪电,转眼之间,就已经携着凌厉的气势,攻到了牛顶天的面前。 若说洪七公的攻势,是大开大合,刚猛无匹,那黄药师的攻势,就是迅如鬼魅,凌厉逼人。 牛顶天不敢大意,这是除了老太监,他见过的速度最快之人,随即施展出凌波微步,迎着飞来的青影,飞身向后掠去。 两道青影,倏忽之间,已经掠至上空,一道急速向前攻去,一道急速向后掠去,在竹林上,在月光下,疾驰不断,转瞬即逝,但之间的距离,始终不变,难近分毫。
一鼓作气久而衰之,就在牛顶天退到绿竹林的边缘之时,见时机成熟,抬手一掌,直接对着攻来的黄老邪狠狠拍去。 口上虽说切磋,但高手之间的较量,分毫之间,即分胜负,黄老邪不会硬碰硬的跟他比拼内力,他也不会傻傻地真去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牛顶天一掌拍出,掌劲破空,掌势逼人,黄老邪见来势凶猛,没有硬接,飞身几个旋转,凌空一跃之后,闪到牛顶天的侧身,抬手一记劈空掌,不见留情,直接轰去。 掌掌劈出,掌掌落空,掌风激射而出,隔空便能伤人,牛顶天不再躲闪,单手快速蓄力,也是一招劈空掌轰然迎了上去,两掌相接,一触即分,气劲四射之后,无匹的气流沿着两人的脚下直接涤荡开来,震得下方的绿竹林海,绿涛轰起,波荡不绝。 “劈空掌?” 脚踩绿竹稳住身影后,黄老邪口中诧异出声,接着冷峻的眼中闪出一道凶光,冷声开口道: “说!你哪里学来的劈空掌?” “怎么?黄岛主有何指教?” 牛顶天眉头轻佻,直接回怼,接着更是笑吟吟的开口道: “这劈空掌,难不成还是你黄岛主亲手所创的不成?” 若是换了另外两门武功,他也就大方地承认了,不过这劈空掌前朝自有传承,能怼一句就怼一句,姓牛的今天早看这姓黄的不爽了。 黄老邪闻言,眸中的冷光微微一滞,随即沉默了下来,不再出声。 劈空掌自然非他所创,只是如今外界失传,只有桃花岛尚有传承,见了外人使出,难免当成是那几个逆徒泄了出去。 “爹爹!爹爹你在哪?” “姓牛的!你可是答应过本姑娘的!” 两人沉默之际,远处传来了焦急的呼喊声,声音由远及近,渐渐已至脚下。 她刚才寻了两人半圈不见踪影,刚好瞧见这边的林海波涛,心急之下,就一边呼喊,一边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哼!” 听到女儿的声音,又想到刚才所见的场景,黄老邪冷着峻脸,冷冷出声道: “没想到你小子年纪轻轻,能练成这身功力,不过你死就死在不该敢哄骗我黄老邪的女儿!” 说完之后,他伸手取下腰间的玉箫,注入内力,玉箫一挥,以箫为剑,直接使出玉箫剑法,再次飞身而起,朝着牛顶天攻了过来。 其速如电,其势如龙,这正是玉箫剑法中的箫史乘龙。 剑招转瞬之间,已经突至眼前,但这凌厉无匹、看似难以抵挡的一击,却在牛顶天运起内力挥筚一挑后,轻轻松松挡了过去。 长久以来,这套赖以对敌的剑法,还是第一次直直地向着他攻来。 黄老邪见一招攻去,却被轻松挡过,心中也是有些诧异,但是转念之间并未犹豫,又是一招山外清音再次横击而出。 黄老邪来势凶猛,牛顶天果断化筚为剑,同样使出玉箫剑法,飞身迎了上去。 两人交手,不过几招,黄老邪的脸色就已经越来越是难看。在最后一招又是落空后,他直接飞身闪到一旁,浑身暴虐之气猛然爆发,对着牛顶天厉声暴喝道: “说!哪里偷学来的玉箫剑法?” 这声质问,让牛顶天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不过偷学肯定不可能是偷学的!难道实诚地说来是捡的? “爹爹!你们别打了!” “不是说了只是切磋吗?” “你快下来!” 黄姑娘发现这边的动静后,赶忙跑了过来。不过黄老邪却是没有搭理,冷峻的眼光仍然死死地盯着牛顶天。 沉吟片刻后,牛顶天轻声解释道: “我小时候收养过一位癫傻的妹妹,她有个瘸腿的爹爹叫曲三,这剑法和曲三的尸骨,便是在他家的密室里发现的。” 曲三?灵风?死了? 黄老邪闻言,脸上猛然一怔,但愣神片刻后,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冷峻的面目突然狰狞起来,口中更是连声暴喝道: “这个逆徒!全都是逆徒!害死了我的阿蘅!” “谁让他把我的武功私自誊录的!这个逆徒!谁给他的胆子?” “嗤!逆徒?” 听了黄老邪的话,牛顶天直接嗤笑一声,随后面露嘲讽道: “嘿嘿.你那逆徒倒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法子讨你黄老邪的欢心。” “若不是为了潜入皇宫给你偷些文玩字画,他也不至于被宫里的高手追杀,最后丢了性命,还把那癫傻的闺女丢在村子里没人管没人问。” “黄岛主倒是骂得没错,这逆徒就是个贱骨头呢!” “闭嘴!你个偷我武功的小贼!老夫杀了你!” 黄老邪被戳中痛处,红着双眼,一声暴喝,直接操起玉箫朝着牛顶天飞身扑了过来。 “爹爹!快住手!别打了!” “姓牛的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下方的黄姑娘,却是急的不停跺着双脚,昂着脑袋,对着上方的两人急声劝阻道。 但是两人,全是视若无睹。 “嘿!黄老邪!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告诉你!老子从来只会抢!不会偷!” 这特么就是个神经病! 牛顶天忍不可忍一声冷笑,直接催动全力,挥起竹庇迎了上去。 转瞬之间,两道强横气息轰然相撞,待气息散去之后,牛顶天手中的竹筚已经不堪承受,直接折断。 那黄老邪一击退开后,见手中的玉箫也已受损,直接扔向一边,红着双眼挥起双掌,再次扑了过来。 牛顶天毫不退让,也是挥动双掌冲了上去。 一时间,两人所过之处,皆是飞沙走石,轰鸣四起。 “船头!快醒醒!” “打起来了!岛上打起来了!” 远处的海面上,船头与船夫正在舱内睡觉,船夫突然被岛上的动静惊醒,随后,连忙唤起了船头。 “什么?岛上打起来了?” “快起锚!快走!” 船头清醒后,远远瞧见岛上的动静,二话不说,直接起锚。 没过一会,那艘海船已经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了海面之上。 再看岛上 舍弃武器后,牛顶天与黄老邪已经赤手空拳从竹林斗到了桃林,从桃林斗到了海边。 而远处的黄姑娘,一直在紧追不舍,急声劝阻。 第83章爹爹快别打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给老夫去死!” 黄老邪狰狞着峻脸,口中又是一声暴喝。 轰然对了一掌后,强横的气劲直冲得两人在海边各自飞身后退。 稳稳立在一处礁石之上,黄老邪峻脸冷酷,抬手曲指一弹,只听“嗤”的一声轻响,一股细细的劲力便朝着前方的牛顶天激射而去。 “老子最是瞧不起你们这样的一副臭嘴脸!”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他像是发泄一通之后,暴虐的情绪已经开始散去。在牛顶天这样的年纪,能和他斗的旗鼓相当,自然是当的了他黄老邪的一声称赞。 “你的那宝贝女儿,可是担心你的很。” “小子!老夫杀了你!” 黄老邪突然见到此景,直接是目瞪口呆。 黄老邪听了这话,神色不变,面无表情,眸光扫去之后,冷冷开口说道。 两劲相接的瞬间,海面轰然炸响,爆射而出的强横气流,冲得下方翻涌不停的海浪也是陡然一平。 “怎么?许他洪七来废我牛顶天,就不许我牛顶天去废他洪七?” “小子你找死!” 他本来就是性情孤僻、沉默寡言,眼下能与牛顶天多说几句,已经是看在认可实力的份上了。 回想起当年的华山论剑,回想起几人之间的交情,他又突然不知自己的心中是怎样的滋味。 听牛顶天的口气不像作假,突然又想到女儿来时的嘱咐,黄老邪的心里不由一沉。 海风呼呼,吹得不停,吹得两人的衣衫随风飞扬,飒飒作响。 掌劲如风,掌势凶猛,眼见就要拍到黄老邪的身上时。 牛顶天运功汇与手臂,抬臂稳稳挡去,黄老邪再击不中,又是翻身一跃,身影已经闪至身后抬掌拍了过去。一时间,黄老邪化作的残影,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变幻不止,攻伐不断。 “你不该学老夫的武功!” 但如此的当面称赞,牛顶天的心里却未放下警惕,因为对面的黄老邪给他的感觉,就是活脱脱的一个神经病! 一掌拍去之后,牛顶天纵身一跃,寻了一处礁石直接飞身而上,与半丈之外的黄老邪迎面而立。 几息过后,黄姑娘终于醒来,艰难地睁开双眼,将游离的目光挪向牛顶天后,口中模模糊糊道: “姓姓牛的.” “蓉儿求你了别跟他打了!” 牛顶天见黄老邪还要再战,心中一恼,随即运足掌力后,直接飞身上前,朝着黄老邪再次拍去。 “今晚若不是看你女儿的面子上,老子会在这里跟你说废话?老子的时间可是宝贵的很!” “你黄老邪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好的几个徒弟说废就废!” “呸!” “蓉儿!!!” “你黄老邪不也过如此!” 牛顶天嘴上毫不留情,张口直接狂喷: “歪!姓牛的!” 紧接着,有些慌乱地取出一只瓷瓶,倒出两粒药丸,小心翼翼地塞入了女儿的嘴中。 牛顶天见黄老邪已经拼出全力,果断运起九阳神功,朝那攻来的两掌硬接上去。 随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心里一阵火大,直接斜睨双眼,冷声回怼道: “这些不重要,老夫说了,擅闯桃花岛的不是死了!就是残了!” 黄姑娘见到爹爹受伤之后,心中早就乱了分寸,狠狠瞪向牛顶天后,口中带着哭腔直接大喊道: “姓牛的!本姑娘跟你没完!你你不许动手了! 但是两人之间的交手,一招一式,携风带势,强劲无比,她几番尝试都难以靠近身前。 “爹爹!” “蓉儿!蓉儿!” 牛顶天只觉得这一掌似乎拍在了一团棉花上,就见眼前的黄姑娘口吐鲜血,直直溅了自己一脸。 “倒是有些可惜了。” 见对面的黄老邪似乎又犯了神经,牛顶天默默运起内力暗暗警惕,口中也是冷冷地出声道: 气劲相接之后,指劲轰然消散,而掌劲还在朝着礁石上的黄老邪凌厉冲去。 黄老邪突闻此言,手中的动作直接顿住,待反应过来后,清冷的眸光微微一凝,看向对面牛顶天,沉声问道: 交手百招之后,黄老邪攻来的势头已经渐渐减弱,牛顶天抓住机会,全力一掌猛地向前压出后,随即纵身一跃,飞身而起,双臂疯狂轮动朝着黄老邪全力输出,最终边打边进,压着黄老邪向那岸边一路横推了过去。 随即全力一掌横挡而去,待飞身闪到一旁后,周身内力疯狂运转,挥动着两掌携着强横气劲,朝着牛顶天直接拍去。 黄老邪急忙蹲下身来,连声呼唤后,将女儿轻轻抱在了怀里。 天下五绝,个个都是武林中的顶尖人物,王重阳已死,东南西北四人称尊,当年四人争斗,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难分胜负。哪怕是他东邪黄药师,也自认为是不没有能力去废除其他三人中任何一人的武功。 “爹爹快停下你打不过他的!” 但是今天,在亲自见识到牛顶天的武功后,他的心中,已经隐隐信了五分,至于五分不信的底气,是源于自己的实力,今晚两人相斗到现在,他也没见着对方能占上自己的便宜。 牛顶天分不清此时黄老邪的心中所想,但是听了这副口气,总觉得心中不爽,随即直接开口冷笑道: 牛顶天脚下踩着波涛,口中嗤笑一声,直接不甘示弱,反唇相讥。 但是对面的黄老邪,却是不同,不提女儿尚且好些,听了牛顶天提及女儿之后,一股无名之火又是陡然升起。 “爹爹爹” 在岸边焦急等了许久的黄姑娘,见两人虽然飞身返回,但又打得不可开交,随即急忙跑了过去,朝着黄老邪急声大喊道: “爹爹你快停下!” 他行事颇为怪异,性情更是狂傲不羁,在心里认定了一件事后,自然不会因为区区几句口舌,就动摇了自己的想法。 “你们一个个的高高在上坐久了,打得过的各个惺惺相惜,打不过的视为蝼蚁!” 真尼玛的给你脸了? “嘿~” “不过算你走了好运!若是碰见个老子这样的徒弟,到时候还他娘的指不定谁废谁!” 这小子的武功练到这种程度,似乎也没必要拿这种事情往他脸上贴金。 见那攻来的指劲,他不闪不躲,无招无式,抬手便是平平的一掌,虽然平平无奇,却是掌劲无匹,粗暴蛮横地向着那指劲横拍而上。 四五.三二.八五.二四四 “爹爹!你快回来!” 怼完之后,他并未起身,直接疯狂运转内力,稳稳地站在了那礁石之上。
一声惊呼后,黄姑娘顾不上多想,一个飞身闪了过去,直直当在了面前。 就是这样的人物,却被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废去武功。 黄老邪在百招过后,就已经处于劣势,打的心中更是有些憋屈,在听到远处女儿的呼喊后,早已脆弱心态直接炸裂:我黄老邪何时需要女儿来护了? “既然闯进了桃花岛,是死是残今晚老夫容你选上一个!” 黄老邪的周身上下携带着凌厉无匹的气势,转瞬之间,便已经突至了牛顶天的身前,牛顶天立在礁石上,气势展开,巍然不动, 当那掌劲迎面拍至面门之时,他运功汇与手腕之处,一个横推刚好挡去,黄老邪一击不成,翻身一跃,又是接着一掌朝着侧身拍来。 回过神后,黄老邪沉声道: “你可知洪七向来” 黄老邪一脸冷峻,并未回话。 “是不是等到哪天遇到了南帝和西毒,他们俩也要来轮番废我?” “你说你废了老叫花?” “哼!你找死!” 过了会后,他缓缓开口,但随即又有些遗憾地轻声道: 但黄老邪飞身而起跃至半空后,体内气息突然紊乱,一口鲜血瞬间喷出,最后,重伤的身体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答应过我不跟我爹爹动手的!” “你要是打伤了我爹爹,本姑娘跟你没完!跟你没完!” 他久居桃花岛已有多年,自从发誓不悟出上卷九阴便不出岛后,对外界的事情也就极少关注,若是旁人跟他说及此事,他大概是不会去信。 “你废了北丐洪七公?” 又见牛顶天的气势逼人,爹爹被打得连连后退,她连忙追上去焦急喊道: “姓牛的你快住手!” 顿了顿口气,目光扫向黄老邪,接着继续开口讽刺道: “难不成你们五绝都是这样霸道的人物?他洪七当日想要废我,你黄老邪今天也想要废我!” 牛顶天直接狠狠打断道: 这才是活生生的逆徒模样。 “他洪七好吃贪嘴,管不好自己手底下的叫花子,却要来废老子!被老子废了也是活该!” 方才见到黄蓉的身影之后,他那陡然升起的火气,已经稍稍有些散去,只是想到今天那黄姑娘的反应之时,他的心里还稍稍的有些吃味儿。 果不其然,话音刚刚落下,那平静的一张峻脸,已经再次变的冰冷,冷冷地扫来一道目光后,口中更是接连寒声道: 牛顶天见此,赶忙回撤掌力,但是出掌太迅,掌势太猛,情急之下,这迅猛的一掌才堪堪撤回一半。 落在地上的黄老邪,不听这话还好,听了之后,他心中顿时感到一阵羞恼,本就是狂傲之人,哪里忍得了如此小觑,随即狠了狠心,强忍着体内的伤痛,再次运起内力,朝着牛顶天飞身扑去。 “噗~” 待反应过来后,双目通红,睚眦欲裂,挣扎起身就要朝着牛顶天挥掌扑来。 听了连声的质问,牛顶天眸光微敛,沉默不言。 此时此刻,黄姑娘的心里,哪还有对爹爹的埋怨与排斥,自从见识到那小贼那恐怖实力后,在两人争斗起来时,她对爹爹剩下的,只有担心与焦急。 “你的武功很不错。” 牛顶天的耳目再是聪灵,在如此澎湃的风浪声中,也很难听见岸边的声音,但是他双目中的余光,却已经扫到了岸边的倩影。 “爹爹爹你别打.” “不该羞辱老夫的逆徒!” 待听到最后,黄老邪似乎被触到逆鳞,口中一声暴喝后,直接飞身而起,朝着牛顶天急速扑了过来。 “不该羞辱老夫!” “更不该哄骗老夫的蓉儿!” 牛顶天体内的九阳神功全力运转,浑身上下气势无匹,刚猛逼人,压得黄老邪边挡边退,难以招架。不过几息之后,两人便直接打到了海岸之上。 姓牛的脾气本来就是不好,听了之后,心中一阵火大。 对掌十几息后,牛顶天体内神功运转,再次轰然发力,黄老邪猝不及防之下,只听“噗”的一声,整个人便向着身后倒飞了过去。 回想起今晚在院中见到的场景,他的浑身上下又渐渐升起了阵阵的寒意,接着双手开始蓄起内力,口中也是寒声道: “老夫的女儿如何,哪里轮得到你小子来置喙!” “黄老邪!老子忍你很久了!” 嗤! 嗤笑一声后,牛顶天脸上的颜色直接转冷,接着睨起目光,口中嘿嘿冷笑道: 黄姑娘俏脸惨白,虚弱出声,但小手中还在死死地拽着黄老邪的衣衫。 “哦?黄岛主可知道对我说过这话的人已经如何了?” “好叫你黄岛主今天也知道,上次对老子说过这话的便是那北丐姓洪的!如今嘛,哼!早让被老子给废了!” 就在两人隔空装逼之际,后面的黄姑娘终于追到了海边,她也顾不上已被吹得凌乱不堪的白衣与秀发,直接拢起秀手放在嘴边,朝着远处礁石上的黄老邪焦急呼喊道: 刚才的隔空交手之后,黄老邪那冷峻的脸上,又满满恢复了平静,最后只剩下清冷的眸光,凝在了牛顶天的身影之上。 牛顶天突然敛去了脸上的怒光,对着前方的黄老邪轻声开口说道。 眼中的红光已经散去,听了羞辱之言,黄老邪凝了凝冷冷的眸光后,口中便是冷冷的一哼。 若说关系没多好,但多年的争斗下,四人相互之间都少不了一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随即左手聚力一弹,“嗤”的一声,右手接着聚力一弹,又是“嗤”的一声,两道指劲破空而出,一前一后携着凌厉的气势,朝着突来的掌劲接了上去。 牛顶天早已打出了火气,刚才蓄力已久,眼下更是气势正虹,哪里愿意轻易放弃,便对那黄姑娘的劝阻不管不顾,招式展开之后,继续全力横推过去。 “你不许打我爹爹!” 但是海风太急,浪声太大,她那一声声清脆的呼喊声,还未传出一半,便被湮没在了翻涌不停的海面上。 若说四人关系有多好,也不尽然,这么多年来,都在争夺一个天下第一的名头。 四掌相接之后,一股强劲无匹的气势轰地涌入了各自的体内,随后便向着四周激散开来。 见爹爹不理自己,黄姑娘的俏脸满是忧色,急得站在原处跺了跺脚后,再次抬起秀手放在嘴边,朝着另一处的牛顶天娇声呼喊道: “本姑娘跟你没.没.” 话未说完,便再次昏迷了过去。 小提示:按【空格键】返回目录,按返回上一章按进入下一章 第84章你欠...本...姑娘...一掌...你要...怎样...还? 第86章你欠本.姑娘一掌.你要怎样还? “蓉儿!蓉儿!” 黄老邪的峻脸上,满是懊悔与焦急,想起牛顶天后,猛的回头盯了过去,红着双眸寒声道: “蓉儿若是有失,老夫跟你不死不休!” 说罢,对牛顶天也不管不顾,直接抱起女儿,向着院子的方向极速闪了过去。 他本想直接出手,但是女儿的伤势最为重要,心中也只能作罢。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一把年纪了,为了那一点点的面子,还让个小姑娘追着操心。 牛顶天楞楞地回过神后,脸上温热的鲜血已经变得冰凉,但腥红的颜色,从一旁瞧去,还是那样异常的凄厉。 黄老邪听此,冷峻的眸子微微闪了一下,挣扎片一番后,最终缓缓地收起了内力。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随即伸出双手先是左边尝试一推,墓碑果然缓缓转动了起来,随后推回原位,又往右边推了一下,石门半天不见动静。 “呜呜呜!” 真不愧是师徒二人!跟曲三一个德行! 他随即毫不犹豫,直接运力将那青铜尊左右转动了起来。 再瞧那移开的石壁,竟然足足一尺多厚,也难怪敲不出异响。不过能做到如此的严丝合缝,足以见识到黄老邪奇功技巧方面的水平。 话音刚落,手中毫不留情,再次加了几分力道,既然是大奸大恶之人,不管男女,直接拷问。 “我牛顶天从未对人服过软,但今天这个软我服了,黄姑娘的伤还是交给我吧。” 牛顶天皱着眉头轻轻喝道,这哑女确实是有些姿色。 见着牛顶天后,黄老邪难掩诧异,但是眸中瞬间就被寒光取代。 不过听到对方内功对疗伤有着奇效的时候,他脸上虽然还是那般平静,但心中却是已经有了一丝动摇。 “等等一下” 此时的桃林一片死寂,连虫鸣之声也听不着一丝。 收起心思后,牛顶天迈开脚步朝着前方的石坟走了过去。 见哑女屈服,牛顶天松开手臂,缓了缓口气后,对着哑女轻轻一喝。 “呜!呜!呜!” 牛顶天眸光微闪,似乎看出了黄老邪心中的犹豫,随即上前一步,面含歉意地继续轻声道: 两人出了院子,在哑女的带领下,沿着竹林边的青石道,一路向西,不足一刻钟后,就出了楼阁的区域。 收回心思后,他脸上难掩愧疚,对着黄老邪轻声说道。 牛顶天反应过来后,眸中带着关怀,口中柔柔出声。 哑女脱开束缚后,揉了揉手臂,不敢耽搁,赶忙迈起小步,引着牛顶天快速向着院外走了出去。 “我修练的内功心法对疗伤有着奇效,黄岛主就算恨不得要杀我,等黄姑娘好了之后,我自然随时恭候,不过眼下还请黄岛主为黄姑娘的伤势考虑一下。” 手臂上的剧痛传来之后,哑女一时间难以承受,连忙屈着身体疯狂点头,对着牛顶天不停地张着小嘴呜呜求饶。 看着黄蓉那惨白的小脸,哪里还有一丝的俏皮娇颜,牛顶天越是看着,心中越是自责。 牛顶天心中一横,凶光一闪,呼的一下,猛地抬手紧紧箍住了哑女的左臂,随后瞪着双眼口中冷冷喝道: “是你?” 又找了剩下的几处院子后,还是没有发现黄老邪的踪迹,但是里面的哑仆哑女显然是受到过惊吓,个个神色惊慌,一幅如履薄冰、胆战心惊的模样。 接着再次推回原位,又尝试了左边两下然后右边两下,石门还是不见动静。 若说桃花岛上哪块地方他最得黄老邪的在意,无疑是眼前的这座冯氏坟墓。 最终在左推三下,右推三下之后,石坟前的石门终于有了动静,只听“咔”的一声,随后便是“轰轰”的巨石摩擦声,那块石门缓缓打开了。 哑女见状,不敢放肆,老老实实地拉开了距离,向着前方的山道走了过去。 过了一会,他睁开双眼走到海边,也不顾拍打的海浪,伸手捧了一把冰冷的海水,呼呼的两下洗去了脸上的血渍。 这样一副关心的模样,似乎是黄姑娘从小至今从未见过的。因此她眼中的余光瞥见后,顿时布满了委屈,口中呜声道: 十几息过后 在院子里寻了半天,也不见黄老邪的踪影,若是不出意外,应该是躲在这里给他的女儿疗伤。 见哑女这副模样,牛顶天不再逼问,但正当他打算离开的时候,眼中眸光突然一闪,随即凝了过去再次询问道: “你们岛主夫人的坟墓在哪?” 毕竟,牛顶天的蛮劲,一般人确实承受不了。 “蓉儿!” 若是往日,他也不甚在意,只是眼下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势,方才运转内力输了半天,收效却是异常缓慢。他黄老邪可以忍着伤势慢慢来,但是女儿却是耽搁不起。 哑女听到这话,似乎听了禁忌,吓得脸色瞬间惨白,两手对着牛顶天不停地摆动。 黄老邪连忙起身,迅速闪到了面前,瞅着女儿的小脸,他满脸心疼道: 呼! 直起身后,深深吸下一口海风,稍稍平复了下心情后,他展开身法也向着院子的方向闪了过去。 “离远些!” 在墓室正前方的墙壁上,画有一幅女子的画像,瞧着眼角之处,与黄姑娘还有几分相似,这应该就是黄老邪死去的妻子,冯蘅。 “说!” 牛顶天见此,赶忙俯首柔声开口道: 牛顶天走到石坟前时,可见石坟上呈半圆,目测高约六尺,直径七尺,在正前方的位置,还有一块方形石门,在石坟正前有一块石碑,石碑上刻有碑文,正是:“桃花岛女主冯氏埋香之冢”几字。 抬脚向前迈去,前方是石制的墓道,渐渐深入之后,里面的亮光也渐渐强烈,走了几十步后,前方就出现了一处宽敞的石室,在正中央的位置,还正放着一个玉棺。 牛顶天环眼望去,便见石室的四周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大量的珠宝字画,数量之多,远远甚于曲三密室中的那箱。 两人走到此处时,前面的哑女似乎有些害怕,一边畏惧地打量着四周,一边放缓了脚步朝着牛顶天靠去,慢慢地,离牛顶天越来越近,差点就撞入了怀中。
环顾走了一圈后,牛顶天有些疑惑,墓室中点着油灯,却没有发现人迹。 收回目光后,牛顶天迈起双脚,向着中央的玉棺缓缓走了过去。 “呜呜呜!” “哼!” 这个时候,他面对黄老邪完全没了一丝的火气与傲气。 一一一.二五三.二三三.一一三 后背的双掌脱开后,黄姑娘身躯就要倒去,黄老邪收功完毕赶忙去扶,牛顶天却已经快出一步伸手扶稳。 听了牛顶天再次开口,黄老邪原本是不打算搭理,只想待女儿伤好之后,自然会跟他算一算总账。 “说是不说?” 慢慢地,一具身穿白衣的女人便映入了他的眼中,容颜未损,相貌绝美,但是脸色苍白,不见生机,样貌正与墙壁上的画像一模一样。 接着就听“咔,咔,咔”的三声,随后又是“轰轰轰”的巨石摩擦声,一旁的石壁有一块开始移动了起来。 凝起眸子再次思索后,牛顶天便走到了摆放陪葬物品的地方,俯下身去后,直接一个一个地尝试来来起来。 “黄姑娘先别说话,我来替你疗伤,忍一忍,一会就不疼了。” 他记得在这墓碑之中是有一处机关所在,但是该怎么推怎么转却不知晓。一番思索后,他走到墓碑旁,准备转动墓碑一遍遍地尝试。 黄姑娘胸口疼痛难忍,两眼有些迷糊。 “爹爹..” 见黄老邪不为所动,牛顶天沉吟片刻后,继续轻声道: 果然!前方还有火光,只是有些微弱。 一老一小的两个人,都还是让女人操心的男人。 待指出位置后,哑女的嘴中再次呜呜出声,一边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牛顶天的衣角,一边撇着头向着山下看去。 牛顶天微微颔首,瞅着眼前失了灵气的俏脸,一脸愧疚。 再往前去,便是一座矮小的山头,借着月光,可见满山上密密麻麻地种满了桃树。 突然,他又想起了陈瑾儿和韩小莹,想起她们在分别的时候对自己的嘱咐:千万不要再轻易跟人动手。现在想来,她们俩的模样与今晚的黄姑娘又何其相似。 但那哑女只是惊慌失措地连连摇头,对着牛顶天口中呜呜不停。 “黄姑娘,伤势要紧,我还是先替你疗伤吧。” 在一处院中见到先前的那位哑女后,牛顶天直接闪到面前,沉声问道。 “走!前面带路!” 见了女儿这模样,黄老邪顿时感到都心碎了,情急之下,眼中的寒光乍然凝起,直直地盯向牛顶天。 他缓缓地闭上双眼,饭桌上的嘻嘻笑容却又突然窜进脑海,想起那俏脸上的惨白,他的心里,瞬间溢满了懊悔与自责。 他又来到了先前的院子里,他寻了几间屋子后,除了正厅里桌子上的残羹冷炙,没有发现丝毫有人来过的迹象。 “蓉儿!爹爹在呢!” 沉吟片刻后,他走到四周的石壁下方,抬起手便不停地在石壁上敲敲打打,但是敲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异常的声音。 渐渐走近之后,那火光愈来愈亮,最后,他又见着了一间宽敞的石室,还有寻了半天的两人――黄姑娘和黄老邪。 没人? 哑女还是惊慌失色,连连摇头,不停摆手。 听了牛顶天的话,黄老邪神色不动,并未做声,只是不停地向女儿体内输送着内力,而他自己的脸色,也是异常的苍白。 牛顶天伸起右手,贴在石门的位置,用力尝试推动,最终却难以移动半分。 哑女消失之后,牛顶天瞅着前方的石坟,一时间有些心思起伏。 在试到一半的时候,果然发现了异样,墙边的一支青铜尊怎么也是提不起来。 顺着哑女指去的方向,牛顶天抬眼望去,便在桃林深处的一角,瞧见了一座石坟,正静静地立在清冷的月光之中。 迷糊的黄姑娘听此,不知想到了什么,无神的双眼微微亮了几分,随后不顾疼痛虚弱地开口道: 但是大奸大恶就这德行? “呜呜呜!” 见牛顶天的双手触及到女儿的肩膀,黄老邪眼中的眸光忍不住一凝,连体内的气息也差点不稳。 “要么说!要么老子一根一根扯了你的胳膊!” “你们岛主在哪?” 随后她眼神示意了一下牛顶天,就抬起右手,向着前方的一处位置指了过去。 沿着山间的小道,走走转转没过一会,当两人来到了一处坡度较缓的山腰上时,哑女突然停下了脚步。 “黄岛主,让我来吧。” 走进石门后,他发现里面正闪烁着微弱的亮光,由此可以判断,这里面定是有人。 若是放在以往,不管对任何人,以他的性格,是绝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不过今日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似乎已经在他的心里撬开了一丝缝隙。 说完之后,眸光定在了那惨白的小脸上,又想了想,最终还是开口轻声道: “爹爹.蓉儿疼.” 就在这时,黄姑娘忽然醒了过来,开口便是虚弱地出声呼唤。 牛顶天心急之下,口中直接厉喝。 确认了前方的石坟,牛顶天缓了缓脸色,对着身旁哑女轻轻颔首,见得到了允许,哑女提起裙摆迈开步子后,就直接朝着山下跑了过去。 见石门打开,牛顶天心中一喜,还好是左三下右三下,若是换成左三下右两下,今天晚上也是有的尝试了。 “今日之失,是我之过,我本就有欠于黄岛主,晚间对黄姑娘所说的确实是无心之言,不曾想为了争那一时的口舌之快,反而连累到黄姑娘受到这样的痛苦。” 石门完全打开后,里面还是一条石制的通道,牛顶天连忙起身,向着里面走了过去。 接着似又清醒了几分,口中断断续续地说道: “姓牛.的” “你欠.本.姑娘一掌.要怎样还?” 第85章黄姑娘,黄姑娘,有吃的吗? 黄姑娘俏脸惨白,不见一点生机,但是艰难撑开的双眼里,还有着最后的一丝神彩。 怎样还? 瞅着少女的坚持,牛顶天心中自责,愧疚,怜惜,于是贴近一点后,他赶忙柔声开口道: “我先给黄姑娘先疗伤,伤好之后你想让我怎样还都行。” 自己那一掌差点打散了这人间的精灵,似乎已经成了他烙在心底里的亏欠,牛顶天不愿去回避。 “阿蘅,今天岛上闯进来一个狂妄的家伙,你知道吗?他偷学了老夫的武功,他还说灵风死了,说灵风还有个癫傻的闺女。” 如果内容出错稍后用浏览器尝试阅读! 还是自己神功的境界太低,若是练到了圆满之境,这黄姑娘少说也是个活蹦乱跳的。 虽然俏脸上还有一些疲色,但是先前的灵秀之气已经完全恢复。 “爹爹你” 当然,同样是五绝中人,若是换成西毒在此,会如何选择,自然不必言说。 接着两掌微微旋起,缓缓收功之后,他便站了起来。 精神猛地放松之后,牛顶天直直地往那疗伤的石床上躺了下去,没过一会,他便睡着了。 黄姑娘还未及回话,牛顶天已经探过头来,柔声地开了口。 虽然还在向外输送着内力,但是这小子的周身上下,仍在散发着滚滚热浪,这样至阳的内功,对他来说也是平生仅见。 体内的伤痛他恍若未觉,走到石道之时,便加速闪向了外间的墓室。 想起今夜此人的疯狂,他还真怕这家伙不顾脸皮,随即也暗暗警惕了起来。 这时他才想起来,那把用了十几年的玉箫已经在今晚毁去,想到这,他不禁叹了叹口气,脸上也开始变得有些落寞。 说罢,也不顾黄姑娘的反应,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来到密室之后,见牛顶天还未收功,黄老邪便踱着步子走到了女儿身旁。 随即,他便盘下了腿,坐在了玉棺旁,闭起双眼后,便开始缓缓运起内力,调理起了体内的伤势。 出了墓室之后,外面的空气也是陡然一清,再瞧瞧此时的天色,似乎已经接近傍晚。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当牛顶天再次醒来之时,却发现眼前已是一片漆黑。 “阿蘅,今天我们的蓉儿受了重伤,你是不是在怪老夫没有保护好她?” 黄老邪瞥去一眼,口中再次轻轻一哼,对牛顶天的有心之言,他也不屑搭理。随即便凝下神来,仔细观察起了他那周身的气息。 见哑女不依不饶,黄姑娘一阵气急,随即瞪起美目,抬手就想操起竹筚抽过去。 展了展酥软的身子后,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火折子,这东西是眼下时代出门在外的必备之物。 说到这里时,黄老邪的脸上微微有些不自然,随即便闪出一抹自嘲,口中继续自语道: “可老夫今天却输给了他,老夫还要蓉儿来护着,让蓉儿来替老夫挡了一掌。” “阿蘅,老夫是不是很该死?你放心,等了了心愿之后,老夫便去陪着你。” “赶紧的离开墓室,给你一天时间,给老夫从哪里来回哪去!” “爹爹!你放我下来!” “快拿走!” 此时,他面上沉静似水,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后,便背着双手,向着牛顶天的位置又挪了两步。 眼见黄姑娘就要向后倒去,身后的牛顶天正急忙双手去接之时,一旁的黄老邪已经快速地抬手扶了过去,完了之后,还给了牛顶天一个冷冷的眼神。 他黄老邪再老也是男人,自然知道这小子看他的蓉儿之时,像极了当年他自己看他的阿蘅一样。 黄姑娘不停地娇声抗议,但是传回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哼!” 但是跟这小子来硬的,到时候恐怕丢的还是自己的面皮。 突然体内袭来一阵剧痛,他忍不住皱着眉头轻轻咳了出来,这时他才想起,自己的身上还有着不轻的伤势。 “爹爹!等一下!” 吹燃之后,借着微弱的火光,来到了灯台的位置,果不其然,里面的蜡烛已经燃尽。随即便执着微弱的火光向着密道外面走了出去。 走在山道上的牛顶天,突然感觉到腹中有些饥饿,便直接怀念起了黄姑娘做的味道。 没过一会,黄姑娘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虽然身子还很是虚弱,但见到爹爹后,俏脸上难掩欢喜。 刚想要起身去准备寻那小贼要账,却又想起这屋门也被牢牢地锁住了。 果然,宗师高手的眼力还是不可小觑,不过几十息时间,牛顶天双掌陡然加力,在输出最后一股内力后便迅速收了回来。 目光并未脱离女儿,他抬起脚步缓缓地退向密室的另一边,准备盘坐下去运功疗伤。 “咳咳.” 随着温热的真气输入体内,沿着奇经八脉不断温养着受损之处,黄姑娘身上的气息也渐渐稳定了下来。 走到牛顶天的身旁后,黄老邪只是静静地看着,并没有任何动作。 发生了今晚的事情后,他的心态有了些变化,不愿再跟这小子计较,但是留他在岛上多待一刻,他黄老邪也是不愿。 牛顶天见此,不敢再继续耽搁,赶忙盘腿坐在了黄姑娘的身后,宁心静神之后,双掌运起九阳神功,缓缓地向着黄姑娘的后背贴了上去。 牛顶天闻言,脸上有些尴尬,眸光微闪后,向着黄老邪笑着开口道: “好了!蓉儿听爹爹话!” “呜呜呜!呜呜!” 黄老邪睨去一眼,口中轻轻一哼,在迎上那警惕的眼神时,他便瞧出了对方的心思。 过了一会,那惨白的脸上开始生出一点血色,也渐渐的有些红润,而且多了不少生机。 “呜呜呜!” 脉搏正常,恢复如初。 牛顶天见此,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随即全身心地投入到疗伤之中。 但是没过一会,呜呜不停的哑女却突然没了动静,接着,她就听到一道悄咪咪的呼唤声: 目光凝去,发现女儿的气息正在渐渐增强,面色也更加红润,他彻底放下了心来。
一一四.四一.七八.二二九 “蓉儿,感觉怎样了?” “爹爹爹?” 见哑女又贴了过来,黄姑娘不禁气恼,直接开口娇喝了起来。 “黄岛主误会了,只是没想到您这么快便恢复了伤势,等黄姑娘伤势好了之后,您若是不介意的话,小子倒是希望能跟您好好地交流交流。 余下的时间,在黄老邪的目光中快速地流逝。 时间 在墓室里悄悄流逝, 大约两个时辰之后。 黄老邪的峻脸终于解冻,眸光微微柔和,口中关切地问道。 哑女见此并未放弃,而是再次贴了过来,她的确是怕眼前的小祖宗,但是相比这位,更怕外面的那位老祖宗。 一间雅致的闺房内,黄姑娘正躺在床上,抿着小嘴,气呼呼地瞪着一双美目。 之所以说快,因为黄老邪还未在这至刚至阳的气息中瞧出点有用的东西,这狂傲的小子就已经开始有了收功的迹象。 女儿的伤势已经无忧,但是也惊扰到了他的阿蘅,黄老邪打算去陪着妻子说一会话。 “蓉儿!蓉儿!” 墓室里,也开始静了下来。 “但是那家伙今天哄骗了我们的蓉儿,老夫很想杀了他,可是蓉儿却要护着他。” 牛顶天见此,也有些傻眼,本来还打算说上两句话,也做好了出血的准备,没想到这黄老邪对自己防成这样? 不过他眼下也不愿多想,一番折腾后,他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毕竟斗了大半个晚上,又给黄姑娘输了不少内力,眼下他着实是有些疲劳。 但是一旁的牛顶天,心里却难以平静。他感觉出来黄老邪的气息沉稳有力,不似先前的模样,显然是已经恢复了伤势。 接着,又转过头将清冷的目光瞥向牛顶天,冷声开口道: 眸光微敛后,他未再说话。 但是寻了一圈,也没寻见那根竹筚,这时,她才突然想了起来,那把玩了多年的心爱之物,似乎已经被那可恶的小贼给毁了。 许是听到了这小贼的保证,黄姑娘的心中有些欢喜,虽然胸前疼痛难忍,但她还是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随后,便又昏迷了过去。 不过他那心思确实有些多余,作为五绝中人,黄老邪自有自己的傲气,本就看重脸皮,哪怕再想杀他,也不会去干这样趁人之危之事。 “走开!哼!本姑娘说了不喝就是不喝!” 来到墓室,见到玉棺里的妻子时,黄老邪的峻脸已经彻底地融化了,不论生前还是生后,他留给妻子阿蘅的只有温柔。 若是换成个普通人,他恐怕会要求立刻滚出去,至于能否找着船,他黄老邪是决计不会去管的。 黄姑娘俏脸满是不愿,正要嘟起小嘴,娇声反对,黄老邪已经板起了峻脸斩钉截铁道: 面上虽然平静,但他的心里却难免起伏。他没有想到这家伙的内力如此神奇,这样重的伤势,哪怕换成巅峰时期的自己,也难免要休养几日才能恢复如初。 呢呢喃喃地说了一会后,黄老邪准备取出腰间的玉箫,也像往常一样为妻子吹一首小曲,然而伸出的那只手最终却摸了个空。 说罢,便抱着女儿,没有再理会牛顶天的反应,直接向着密室外面走了出去。 走是不可能走的,至少一天之内是不可能走。 突然听到牛顶天的声音,黄姑娘的俏脸上闪出欢喜,正想要开口说话,一旁的黄老邪已经打断道: “蓉儿,爹爹先送你回去休息!” 想起今夜交手的时候,最后两人对掌之时,似乎轰向自己的就是一种至刚至阳的内力。 好是好了,但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牛顶天放下心后,对这结果也不太满意。 两眼睁开之后,他眸中透着精光,眉毛微微扬起,脸上邪和狠的交织,瞧起来不怒自威,此时,那狂傲的黄老邪,又回来了。 越是靠近,他的心底越是惊讶。 抬起右手,轻轻地抚着身旁玉棺,黄老邪的口中开始喃喃自语。 黄老邪周身的氤氲之气开始渐渐散去,那原本苍白的脸色,已经变得红润,接着,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黄姑娘感觉如何了?” “爹爹.” 再将目光挪到牛顶天的身上时,已经变得有些冰冷。 黄老邪心忧女儿,脸上焦急,忍不住开口呼唤了起来。 但两腿刚刚曲下一半时,就突然顿了下来,随后又直起了身子,看了一眼女儿后,便轻轻地迈着脚步,向着密室外边走了过去。 一旁的哑女正捧着一只药碗,脸上带着焦急与畏色,在黄姑娘面前呜呜不停。 此时,牛顶天伸着双手有些尴尬,最后,朝着黄老邪扯出一丝笑容后他才才放了下去。 柔柔一笑,又看了一眼玉棺中的妻子后,他直接换上了一张峻脸,飞身向着里间的密室掠了过去。 想了想后,他便向着来时的院子瞧瞧地闪了过去。 念及此处时,她气得蹬了蹬双脚后直接一躺,随后掀起被子狠狠地捂住了脑袋。 此时,黄老邪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了下来。 目光轻移,柔柔地凝在惨白的玉脸上后,他又柔声开口了: 入眼就见黄老邪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时,他不由得心里一沉:这家伙当真是不要脸皮了? “哼!老夫还不至于乘人之危。” 旁边的黄老邪在扶起女儿后,就赶忙伸手贴在了女儿的脉搏上。两息之后,冷峻的脸上闪出一道喜色,清冷的眸光瞥向对面的牛顶天时,还带着些许些诧异。 听了听动静,没人,嗅了嗅味道,还在阴潮的墓室里。 没过一会,随着黄老邪体内功力不停运转,他的脸上也有了些血色,慢慢地,一股氤氲之气也在周身上下渐渐生起。 密室里没有一丝的声音,感到身边气息越来越近时,牛顶天最忍不住睁开了双眼。 “黄姑娘,黄姑娘,有吃的吗?” PS:有混乱的地方提醒一下。 第86章本姑娘来找你玩了! 嗯? 黄姑娘微微一愣,紧攥被子的小手也是陡然一松。 待反应过来后,猛地掀开被子,俏脸上瞬间绽出惊喜的笑容转头瞧了过去。 果然! 是那欠债的小贼来了,此时正鬼鬼祟祟地躬着身子蹲在自己的锈床边。 而一旁的哑女,却端着药碗一动不动地定在那里,只剩一双眼睛还在不停地焦急转动着。 “小贼你怎么” 黄姑娘压不住俏脸上的惊喜,赶忙坐起身子伸着脑袋娇声询问。 但是嘴中的话音尚未吐完便戛然而止,紧接着就一把扯过被子盖在了身子上,红着俏脸低声娇斥道: “你你你姓牛的!哪个让你进来的!” “快快快给本姑娘出去!” 慌乱之下,黄姑娘口齿已经不清,说罢还凶狠狠地瞪了小贼一眼。 不止是个可恶的小贼,还是个不要脸的登徒子! 此时,天色已近傍晚,女子深闺之处,哪怕是江湖儿女也要避讳,又怎能让陌生的男子轻易涉足。 额. 牛顶天愕然,有些尴尬,这不是穿着衣服吗?虽然只是睡衣。我原以为你黄姑娘是个不拘小节之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哼!稀罕! 但是腹诽过后,他还是赶忙转过身子朝着屋外走了去,此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确实莽撞了。 “歪!你等等!” 刚走几步,却被身后的黄姑娘低声唤住了,紧接着,又听她压着声音低声道: “你.你先站那边去!” 想了想后,又低声警告道: “你不许回头!” 好不容易这欠债的主动上门了,哪能轻易地给他撵出去,不过为了避免惊到爹爹惹来麻烦,黄姑娘只能悄咪咪地来。 牛顶天听了吩咐,老老实实地走到一旁,也不回头,闭上眼睛,舒缓着精神享受起了这屋里的味道。 一阵的穿衣声后。 “咳咳.好啦” 一声有模有样的轻咳,黄姑娘清脆出声,牛顶天听了允许,便转过身去。 此时的黄姑娘已经穿好了一身白衣,正俏挺挺地立在身前,先前乱糟糟的头发已经捋顺,只是腮颈之间尚有一丝余晕。 见牛顶天转过了身,她便斜着身子昂着头,开始傲娇地打量起了牛顶天。 “哼~你来干什么?” 黄姑娘娇哼问道。 见小贼的目光毫不避闪,她忍不住微微撇过了俏脸,却是没有开口讨债。 “额~黄姑娘有吃的吗?” 牛顶天轻声询问,口中又顿了顿后,目光热切地继续说道: “我我饿了.” 这刚打了人家一掌,又要开口要饭,哪怕他脸皮再厚,也难免有些尴尬。 韩姑娘俏脸微微一诧,这小贼莫不是个饭桶?又是来讨饭的!随后美目一转,便瞥去目光微微嘟着小嘴,不满地娇哼道: “哼~你莫不是忘记什么了?难道只有饿的时候才会想起本姑娘?” 牛顶天微微一怔,怎感觉这黄姑娘的口气有些不对?倒像是个深闺怨妇?眸光微微一转,他便有些恍然,随即柔声开口道: “黄姑娘放心,黄姑娘这边我自然是时时记着呢。” 说罢,两眼的目光还直直地盯了过去,坦然面对,毫不回避。 呸!这小贼莫不是在调戏本姑娘?黄姑娘有些恼怒。 不但赖账,还口花花地出言不逊,当真不是个好东西!本姑娘现在胸口还是疼得紧,难道本姑娘那一掌白挨了?想到此处,她直接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嗯? 这小娘们怎就这么凶?不就是拍你一掌吗?都说了记着呢记着呢这是还要怎样? 牛顶天有些不满,但转念之间便有些明白了,当即继续开口道: “黄姑娘想要我怎样赔偿直接说出来便是,只要能做到的自然不会推辞,要不我挨上黄姑娘你一掌?” 嗯?这小贼没赖账? “你说哒?”黄姑娘惊喜,随即伸着脑袋询问,接着又有些狐疑道:“真的什么都行?” “嗯,我说哒,什么都行。” 牛顶天有样学样,笑着开口确认。这小姑娘哪哪都小脾气倒是不小,俏脸说变就变,不过确实有些误会。 “嘻嘻~我先好好想想哈,等本姑娘想好了再告诉你。”黄姑娘抿着小酒窝笑嘻嘻地回道,接着又似想到了什么,绽着笑容娇声道: “走!咱们去膳房看看食材,想吃什么本姑娘今天都给你做。” “不过你可要小声点,不能让我爹爹发现了。” 说罢,也不管小贼的反应,便晃着脚步向着屋外走去了。 “那多谢黄姑娘了。”牛顶天见此,轻声道了谢,随后抬步跟了上去。 两人正要走出房门时,黄姑娘的眼中突然一亮,便直接顿住了脚步。 接着就见她快步来到哑女身旁,一把夺过药碗放在桌子上后,直接将哑女横横地推倒在自己的锈床上,最后又掀起被子给她严严实实地盖上了。 “嘻嘻~好了!”整完之后,黄姑娘满意地拍了拍小手,朝着牛顶天得意道:“走吧!” 两人走出房门后,黄姑娘抬手正要关门,就瞧见门上的铜锁已经打开,她眼中有些狐疑,接着美目锃亮地盯着牛顶天,好奇道: “你开哒?” “嗯。” 牛顶天未作犹豫,轻轻颔首,脸上还有些矜持,确实是自己开的。 “嘻嘻~回头记得教一教本姑娘哈!”黄姑娘毫不客气地拍了拍小贼的肩膀,两眼弯弯,一脸欢喜。 额. 牛顶天脸上的神情微微一滞,随即有些尴尬地开口道:“那个.那个倒是简单得很,黄姑娘只需用点力气就行。” 嗯?用力? 黄姑娘突然一愣。 “哼,蛮牛!” 待她反应过来后,直接是一脸嫌弃地娇哼一声。 随后便不再理会这小贼,迈起步子向着院外悄悄地走去了。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但是还未入夜,依稀地仍是可以瞧见近处的东西。 两人一前一后,一路上躲躲闪闪有意避着院子里的哑仆,绕了好一会,才到达一处膳房的院子。 远远的就嗅到一股烟火味,再瞧屋顶,已经升起了炊烟,很明显此时岛上的仆人也开始做饭了。
“怎么办?” 牛顶天瞅着挤在身旁的黄姑娘开口询问了起来。黄姑娘的地方自然由黄姑娘作主,是软是硬由她决定。 虽然眼看也要有了晚饭,但是能有机会尝到黄姑娘的鲍鱼海鲜,虽还愿意去吃些臭鱼腊肉。 “等着!”黄姑娘低声留下一句话后,直接向着膳房门口闪了过去。 悄悄地躲在膳房门外,抬起脑袋微微一瞟,她就瞧见里边的一男一女正在干活儿,看样子也已经快要结束。 弯下身捡起两颗石子,放在指间运力一弹,“嗖”“嗖”的两声后,石子便朝着男女激射了过去,随后男女两人便直接定在了那里。 “歪!快过来吧!” 回过头朝着牛顶天悄咪咪地招呼一声后,黄姑娘便直接走进了膳房。 “黄姑娘,咱们晚上吃什么?” 走进膳房后,瞅着里面的鸡鸭鱼鹅,牛顶天有些难以选择,想了想,索性直接交给心灵手巧的黄姑娘。 “吃什么?我想想啊” 扫过桌上的食材,黄姑娘开始沉吟了起来。过了一会,抿了抿小嘴后,她才娇声开口道: “嗯~~昨天吃的是肥鸭” “今天.还是吃肥鸡吧!再来一只鹅!晚上咱们热闹热闹!” “额~好!”牛顶天猛地一噎,定了定神后,开口同意。 黄姑娘不再犹豫,打包起了肥鸡和肥鹅,包了一些调料,又塞了几只瓷碗。 “你拿着东西,快点,跟我走!” 把包好的东西一把塞给牛顶天后,黄姑娘就急匆匆地窜出了膳房。 黄姑娘这是要野炊?牛顶天反应过来后,捧着怀里的物件直接闪身追了上去。 “黄姑娘,这大晚上了咱们去哪?”向黄姑娘的身旁贴了贴后,牛顶天悄声询问了起来。 此时已经入夜,膳房的情况很快也会被人发现,若是让黄老邪知晓大晚上闺女被人拐跑,少不得又要向自己发疯。 “怎么?你还不愿意了?” 见小贼还有些不愿,黄姑娘有点不满,随即白了一眼口中哼哼道:“跟着就是了!本姑娘先带你取一样好东西,再带你去见个好玩的人!” 好玩的人? 牛顶天听此,两眼陡然一亮。 刚才好东西他确实未曾在意,但是提到好玩的人,不由地心中一动。 在这桃花岛上,除了那一人,哪还会有旁人?正愁着找不到人呢,倒没想到这黄姑娘如此贴心。 出了膳房的院子后,两人悄悄窜出了楼阁区域,在黄姑娘的带领下,走着墓室相反的方向,向另一处山头摸了过去。 大约两刻钟后, 两人来到了山脚下。 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黑暗,只有微弱的月光,勉强地照亮了山脚下的路。 见牛顶天一路沉默,四周也是突然死静死静的,走在前面的黄姑娘不由地放慢了脚步,开始离着牛顶天越贴越近。 走着走着,她开始有些后悔,心想早不该脑袋一热就大晚上跑来这山上折腾。 不过既然已经来了,总不能再返身回去,而且这小贼明天要走,过了今晚,可就再没了机会。 “歪!你怎么不说话?”黄姑娘紧紧地贴着牛顶天,心里有一点害怕,就忍不住小声地问道。 说话? 说话你还会这样紧紧贴着贴着?就差钻进怀里了,见着你黄姑娘这副模样可不容易。 不过瞧见黄姑娘畏缩缩的小眼神后,连脑袋也缩地跟个小鹌鹑似的,牛顶天便笑吟吟地安慰道: “黄姑娘何必害怕,这整个桃花岛都是你的家的,你怕它作甚?” “呸!你才害怕呢!”黄姑娘听后俏脸微热,但是嘴上却不肯服输,有些底气不足地娇声反驳道。 “哦?黄姑娘当真不怕?”牛顶天眸光微转,一边抱着东西,一边瞅向了身旁的黄姑娘,似乎有些不信。 “哼!” 黄姑娘满脸傲娇,哼哼一声后,连贴紧的身子也拉开了距离。 “那儿有人朝你笑呢?” 走着走着,牛顶天突然出声。 “啊!” 黄姑娘瞬间惊呼,接着便直弹向了牛顶天的怀里。 “黄姑娘那人不笑了。” “啊!” “嘿嘿嘿~” “小贼要死啊你!” 一通玩笑过后,两人都不再说话,但是黄姑娘的双臂却是死死地不愿松下,时不时地挤压挤压的,扰得牛顶天一路上思绪纷纷,心神不宁。 大约半个时辰后, 两人来到了半山腰。 “朝这边走。” 走到拐弯处时,黄姑娘腾出一只手臂指了指方向。两人继续向前走了一会,在走到一处山洞口的时候,黄姑娘突然停了下来。 “咱们就在这?” 瞅了一眼黑乎乎的洞口后,牛顶天忍不住开口询问。 “你等一下嘛!”黄姑娘娇声回道,话中的语气已经软糯了不少。 从怀里掏出一支火折,吹燃之后,便领着牛顶天往洞里又走了几步,寻到一处地方,在石缝中摸出一把铁锹后,黄姑娘直接动手挖了起来,一边挖着一边娇声说道: “这片山腰上有很多这样的山洞,往年我无聊的时候就跑过来玩,本姑娘可是在这藏了不少好东西。” 没过一会,坑里面的物件已经渐渐有些轮廓,像是个酒坛。 “黄姑娘喜欢喝酒?” 待嗅着一丝酒香后,牛顶天有些诧异,这味道还很熟悉。 “这是我爹爹的,哼!他凶我一次,本姑娘就藏他一坛酒。” 黄姑娘有些记仇,嘴中恶狠狠地解释了起来。 取出坛酒后,清了清坛体的泥土,又把铁锹塞回远处,她直接把那酒坛抱在了怀里。 “走吧,咱们去前面的山洞。” 娇声招呼了一下,她又贴着牛顶天往前带起了路。 两人沿着方向继续往前走,在第二处山洞口的时候,黄姑娘再次停了下来,抬起小手指了指后,她昂着俏脸对着牛顶天嘻嘻笑道: “那人就在这里面!” 随后直接朝着洞里娇声呼喊道: “歪!老顽童!本姑娘来找你玩了!” 第87章九阴真经 呼声传出后,洞中许久未见有回音,但是洞外的牛顶天却已经发觉了里面的气息。 此时的明月虽然皎洁,但月光被疏疏密密的枝叶遮挡着,再往洞中迈进两步便黑得难见五指。 掏出火折吹燃后,黄姑娘借着微弱的火光,引着牛顶天慢慢地向着洞里摸了进去。 “老顽童难道跑出去了?” 走了几步,她有些疑惑地自语了起来,空旷的山洞里也荡起了清脆的回音。 “比就比!谁怕谁?”说罢,便往山洞里黑漆漆的地方走了过去。 “相匹的武功?”老顽童闻言,两眼陡然一亮,随后揪着胡须坐在地上开始思索了起来。 牛顶天笑着回道。 就在黄姑娘烤着肥鹅之时,老顽童已经拿着一只鸡腿凑到了牛顶天的身旁。 “难道不是跑地府里了?” 瞧了瞧那花脸,牛顶天并未言语,只是缓缓摇了摇头。 见老顽童这副模样,牛顶天端起瓷碗,抿了口酒后,又是慢悠悠地继续道: “我这门武功叫作凌波微步,是一门极为上乘的轻功身法,虽说是轻功,但是以易经八八六十四卦为基础,以动功修习内功,可由外入内,异常精妙。” 黄姑娘见此,心里很是欢喜,抱起酒坛给牛顶天再次满上后,又在自己的碗中倒了满满一碗。 两人继续向前,没走几步,在前方的黑暗中,忽的一下现出了一对碧莹莹的眸子,正瞅着两人闪闪发光。 “老顽童你不理我我可要走了!” “拜师就不必了,我不会收徒弟,不过你若是想学我这门武功也不是不可以。” “呜呜呜~姓牛的,你又骗我,枉本姑娘好心为你送行!” 牛顶天抿了酒后轻轻开口。 “歪!尝尝这个!” 伸手递过一本缺了封面的经书后,老顽童便直挺挺地挡住了黄姑娘。 说罢,竟然直接跪倒在地,就要朝着牛顶天磕头拜去。 又见牛顶天拒绝,老顽童立马哭丧了起来,嘴中不停地嘟囔着道: “你是不是嫌我太老?其实我胡子虽然长得长,但是年纪并不老,呜呜呜……” 牛顶天躲来躲去已经渐渐恼怒,正要抬掌拍去之时,老顽童却忽然停了下来,脸上欣羡不已地瞅着牛顶天询问道: 突然之间,对面的黄姑娘开口了,一脸嫌弃地瞅着老顽童,接着又似恍然大悟地嘻嘻笑道: “老顽童你一把年纪了也难怪没胆量,嘻嘻~换成本姑娘我可不怕!” “仙人醉?”牛顶天微微诧异,黄老邪也喝这玩意? “嘻嘻~这可是好酒!本姑娘偷偷藏了很多年!” “对对对!老顽童叫周伯通!他们都喊周伯通老顽童!你收老顽童为徒吧!” “黄姑娘你.你没喝过酒?” 眸光微闪,牛顶天开口道: 口中顿了顿后,又继续说道: “你觉得你身上,可有什么武功能够比得上它?” 老顽童见不自己不被搭理,顿时觉得无趣,便又开始戳着火堆玩耍了起来。 “歪!老顽童!你不会是怕自己脑瓜子比不过这小贼吧?” 老顽童一声惊呼,猛地站了起来,瞪着大眼直直地盯着牛顶天,连手中的鸡腿也给扔在了地上。 空明拳?不行不行!才刚摸到感觉,这小子肯定不愿! 双手互搏?不行!我自己还搏得生疏,这小子肯定还是不愿! 不知从哪摸出了三只瓷碗,在地上一一摆开后,黄姑娘便把那坛酒打开了。 “唉,老顽童拜你为师好不好?” 九阴真经?想到此处时,老顽童不禁两眼一亮,这个肯定行! 不过似乎又想到什么,又不禁心中一丧,最后直接两腿一伸坐在了地上。 “呸!小丫头你才一把年纪呢!” 一旁的黄姑娘听此,也是忍不住心中向往,这正是她早就心仪的武功,不过想了想小贼刚才的可恶,又忍不住狠狠戳了戳肥鹅。 “好喝!” “好酒!” 满头的长发直直垂地,脸上的长须长眉也遮掩着鼻子和嘴巴,须发虽然甚长,却未见丝毫斑白。 见这小子一闪而过,老顽童不禁轻咦一声,随即再次闪身扑去,朝着牛顶天抓了过去。 “小子快陪我玩!快陪我玩!” 牛顶天见状,抬脚直接掠至一旁,黄姑娘却已经闪身站了过去,脸上嘻嘻笑道: “好啦好啦,老顽童以后就是本姑娘的徒弟啦,乖徒弟快起来吧!” “不行!不行!不行!”老顽童听了连连摇头,随即苦着张脸,口中嘟囔道: “你把九阴真经借我看上一遍,至于学不学得会,全看我造化,我把凌波微步的口诀给你背诵两遍,学不学得会,也全看你造化,这样咱们俩谁也不占谁便宜,你看如何?” “你叫老顽童?”牛顶天并未回话,沉吟之后开口问道。 老顽童听后,顿了顿手中的动作,呆呆地瞅向牛顶天,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有些腼腆地嘿嘿道:“不拜师不拜师也能学武功?” 确实是好酒,不止是口上夸赞,毕竟埋了多年,尝着味道,竟和郭靖家中的那坛老酒相差不多。 我有什么武功?老顽童开始抓耳挠腮,不停地转了起来。 满脸花影,面若童颜,此时正两腿伸开像个孩童一般直接坐在地上。 狠狠瞪了牛顶天一眼,也不管疯癫的老顽童,黄姑娘直接转过身去,气呼呼烤起了肥鸡肥鹅。 黄姑娘吓了一跳,直接闪到牛顶天的身旁,待她反应过来后,便瞪着大眼朝着里面娇喝道: “老顽童!快出来!” 黄姑娘嘻嘻一笑,便开口炫耀了起来,随后蹲下身子,抱起酒坛,在牛顶天的碗中倒满后,便昂着小脸催促道: “快尝尝!怎么样?” 待发现后边还有一人,他哈哈一笑,装个鬼脸后,直接一蹦而起,两步便要跳到牛顶天的身前,口中更是雀跃大喊道: 眼见就要触手,牛顶天闪身一跃,已经再次躲到一旁,老顽童却是兴趣大起,一边飞身继续抓去,一边口中呼道: “我抓不着你!我抓不着你!” 黄姑娘拿出肥鸡肥鹅,一番饬后,插上木枝,搭好木架,便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老顽童听后两眼放光,直直地盯着牛顶天忍不住咽着口水,还未等他开口说话,牛顶天已经接着道:
“脚步踏遍六十四卦一个周天,内息自然而然也会转动一个周天,因此,这门武功练成之后每走一遍,内力便有一分进益。” “没有?”牛顶天抬头瞟去一眼后,脸上微微有些诧异。 牛顶天却是一脸淡然,对着老顽童轻轻颔首后,便瞥去目光笑吟吟地开口道: 抹了抹脸上的酒水和口水,牛顶天忍不住轻声询问。 黄姑娘却未回话,只是瞪着红通通的大眼,一脸委屈。 但里面仍未有人回应,只是那对眸子忽然一闪,接着又消失不见了。 “小丫头你耍赖!不玩了!不玩了!老顽童不玩了!” 四五.三二.八五.二四四 而牛顶天没有吱声,只是一口一口地抿着小酒,一旁的黄姑娘一边烤着肥鹅,一边滴溜溜大大眼睛在两人在一起,扫来扫去。 “我在我师兄面前发过誓,绝不会修练九阴真经上的武功,我自己都不会怎么能教你呢?” “你这是什么轻功?传给我好不好?老顽童拜你为师!” 牛顶天见此,微微嫌弃,直接迈开步子闪到了一旁。 牛顶天见此,嘴角忍不住一弯,抬头瞥向黄姑娘,见她正红着俏脸笑嘻嘻地朝着自己炫耀呢。 一堆木柴便被他点燃了后,就拿起两根树枝在火堆里挑来挑去,玩得不亦乐乎。 “行了行了,不想做本姑娘的徒弟也行,老顽童你去生堆柴火,本姑娘就放过你。” 叫着叫着,竟然一把便扯下了十几根的胡子下来。 “哼~” “哈哈哈!小丫头哭了!小丫头哭了!真好玩!真好玩!” “嘻嘻嘻,老顽童我可带人来找你玩了,你要怎么谢本姑娘?” “没有.” 身旁的牛顶天突然笑吟吟地询问,目光瞅在黄姑娘的俏脸上,又是继续揶揄道: 见被占了便宜,老顽童竟然直接坐在地上,不停地蹬起双腿耍起赖了。 老顽听了嘲笑一蹦多高直接炸毛了,随即对着两人吹胡子瞪眼地气呼呼道: “走路就能练功?” 见牛顶天脸色似有松动,老顽童一脸兴奋,连忙蹲在身旁急切开口。 一时间,山洞里也安静了下来,只有噼里啪啦的声音从着柴火堆里时不时的响起。 “真哒?好喝吗?” 牛顶天不忍拂了好意,随即端起酒碗直接一饮而尽,砸吧砸吧嘴后才开口称赞道: 牛顶天立在一旁,倒是瞧得稀奇:这家伙也能把瑛姑的肚子给搞大喽?看来是少不了瑛姑手把手地引进门。 黄姑娘听了,小脸一滞,有些窘迫地横了牛顶天一眼,口中强词夺理道: “哼~本姑娘几时说过了?小贼你休要胡说!诬蔑本姑娘清白!” 老顽童坐在地上一脸颓废。 牛顶天见此,敛着眸光,不管不顾,只是瞅着那张花脸似笑非笑道。“你是想拜师,还是想学我这门武功?” “咦?” “黄姑娘不是说过老顽童已经死了吗?” 老顽童听此,脸上有些纠结,挣扎了半天也未说话。 没过一会,老顽童回来了。 “不好玩!不好玩!小丫头一点都不好玩!老顽童不玩了!” “哈哈!小子我抓不着你!” 捧着九阴真经,凝下凝心神,牛顶天伸手轻轻翻动了起来。 牛顶天沉吟片刻,便做了决定,随即开口道: 黄姑娘亮着大眼好奇询问。 “哈哈哈!玩火啦!玩火啦!” “开始吧!你先来!” 黄姑娘见了,也生出一丝豪气,便有样学样,端起酒碗闷头就干。 黄姑娘见此,两眼滴流一转,接着便直接娇声大喊道: 说着说着,他忽然就掩面大哭,胡乱扯着自己的胡子大叫道: 伸手端起酒碗,她忽然有些沉默,闷了闷后,才看向牛顶天轻笑道: “来,小贼,你明天就要走了,本姑娘敬你一碗!” “只要你能拿出一门与它价值相匹的武功,自然是有机会能学到它。” 接着就见她呛两眼通红,忍着泪水瞅着牛顶天开口呜咽道: 说罢,直接放下怀中的酒坛,伸手就要伸手去扶。 这话说完,她便昂着俏脸把牛顶天甩在了身后。 今晚若是能够顺利取到东西,再跟黄老邪见上一面,也是时候该离开了,随即端起酒碗,看着面前黄姑娘笑着道: “好,我也敬黄姑娘。” 入眼第一句,他便忍不住瞳孔一缩,但接着却是一副慢悠悠的姿态,瞧得黄姑娘一脸诧异,老顽童却是心中陡然一松。 两人酒碗轻轻一碰,他便昂首灌去,直接一饮而尽。 但是酒水入喉,顿时感到一股辛辣,还未喷出口外,就已经入了腹中一半,剩下一半,在小嘴中憋了半天,终于还是朝着牛顶天喷了出来。 黄姑娘见这无赖模样,脸上微微不满,大眼一转便走到身前脆声开口道: 里面终于有人出声,听着声音,倒像是个孩童耍起了脾气。 嘿!这小娘们还挺配合! “那我就把胡子拔得光光的!我就不老了!你收老顽童为徒吧!”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牛顶天正要开口安慰,玩火的老顽童已经大喊出声,接着就拿着燃烧一半的树枝,指着黄姑娘又蹦又喊,不断嘲笑。 说罢,她直接转身,佯装就要离去。 牛顶天并未犹豫,但是伸手接过经书后,扑面就是一股汗臭味,好恶心,这老家伙藏在身上还装作一副不在我身上的模样。 老顽童听得此言,直接开心大笑,飞身闪进洞里的一片漆黑后,没过一会,就抱起一把木柴蹦着跳着出来了。 听了这话,牛顶天微微一怔,想了想后,便有些恍然,在黄姑娘的面前,黄老邪只给了自己一天时间。 “九阴真经。” “好了!” 待最后一页刚刚合上时,老顽童一把直接夺了过去,接着便是哈哈大笑道: “该我了!该我了!小子你背诵!快背诵!” 小提示:按【空格键】返回目录,按返回上一章按进入下一章 第88章无妨!我相信你老顽童的人品 背还是不背? 牛顶天有些犹豫。 抬起头后,目光定在老顽童的花脸上,他并未立即开口说话。 这老东西的记性也不知是好是差?要不要直接给他来篇《洛神赋》? 见牛顶天沉默不语,老顽童得意的笑容,已经渐渐地凝在脸上。 “怎么?小子你要反悔?你要说话不算话?你要跟老顽童耍赖?” 最终,他忍不住瞪着眼睛,喘着粗气,扯着胡子,跺着双脚,气呼呼地大声叫喊了起来。 牛顶天却只是敛着眸光,瞥向柴火,仍未出声。 “丘处机与我有仇。”就在气氛凝固之时,他摇了摇头后突然开口,接着眸光微微一闪,又是继续说道: 牛顶天脸上平静,轻轻点头。 随即撇过头去,不再看他一眼,都他娘的两个毁约的人了,还发屁的誓言。 “不行!你要发誓!” “噗~” “老顽童!” “把那身法传给黄姑娘?” “那你把老顽童的也破了吧!”老顽童纠结片刻后做出了决定。 老顽童听此,脸色突然一变,立马收起了滑稽的动作,眼中也带上了少有的正色,有些严肃地盯着牛顶天。 “要不.” “自然是真的!” “老顽童不喝!” “真的?” 这黄姑娘定是喝醉了,不然哪会露出如此的小眼神,牛顶天有些难以招架,凝了凝神后,才笑着道: “黄姑娘可曾想好了?等我离开之后,可就没了开口的机会。” “老顽童打不过你!” 牛顶天闻言,微微一怔,还未开口,黄姑娘已经咯咯地笑了起来: 黄姑娘迷迷糊糊话未说完,便摇摇晃晃地就要倒去。 老顽童见此,突然放下了手中的长发,又蹦又跳地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黄老邪被打伤了!黄老邪被打伤了!黄老邪被人打伤了!” “小贼,” 牛顶天嗤笑一声,随即两眼斜睨起了老顽童,口中不屑道: “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立那虚言又有何用?老子都叫牛顶天了还怕它天打雷劈?” “老顽童也要去襄阳玩!” “你不怕欧阳锋?欧阳锋也会在襄阳出现,你就不怕他抢了你的九阴真经?” “你打伤了黄老邪?”老顽童终于反应过来,忍不住惊呼出声。 老顽童听了又立马蔫了下去,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 “我老顽童周伯通以我师兄的名义发誓,只要牛顶天替老顽童挡住欧阳锋谋夺九阴真经,老顽童就答应他三个条件,有违此誓,师兄不得好死!” “哈哈哈哈!” “老顽童觉得我武功如何?” 老顽童躺在地上头也不回。 老顽童听后一阵沉默,似乎已经默认,正不知如何开口时,又听牛顶天继续道: “不过往后你大可放心地出去,只要欧阳锋向你出手,我可以替你挡着他,只需你应我三个条件。” “不不不,我向来不会先行毁约!”牛顶天再次摇了摇头,开口拒绝 “我老顽童周伯通以我师兄的名义发誓,只要牛唉!小子你叫什么?” 说罢,便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自然不会把黄姑娘忘了,以后黄姑娘若是出了桃花岛,要记得去襄阳城外的九宫山,我一定好好招待黄姑娘!” 又对着牛顶天哼哼两下,便抱起酒坛,把地上的三个空碗一一倒满后,朝着犹在一旁生闷气的老顽童娇声大喊道: “老顽童咱们开始吧!”在喝完碗中的最后一口酒后,牛顶天对着老顽童笑吟吟地开口了。 “好!既然老顽童要毁约,那我牛顶天也破个誓言也无妨,往后遇见姓丘的我不取他性命便是。” 黄姑娘听后,眼中有些神往,随后却是嘻嘻一笑摇了摇头,娇声道: “不要!我要好好想想。” “你不是怕欧阳锋吗?怕他夺你身上的九阴真经。”牛顶天突然再次出声, 老顽童见此,突然反应过来,正要打算换个人物重新来上一遍,一旁的牛顶天已经抬手拦住笑着道:“无妨!我相信你老顽童的人品” 牛顶天爽快应下。 牛顶天见此,也不在意,继续开口道:“老顽童觉得黄老邪和洪七公的武功,比那欧阳锋如何?” “没问题!” “苍天在上,我牛顶天在此发誓,往后若是遇见丘处机,便留他一条性命!” “你你你就放过了我那师侄吧?好不好?”见牛顶天开始说话,老顽童扯着胡子凑到了身旁,舔着花脸商量了起来。 自己与丘处机有仇,真到那天全真教不会不管,再与全真教结仇,老顽童也不会不管,再与老顽童结仇,瑛姑那女人定是不会不管,若是杀了瑛姑,南边那姓段的还能不管? “我牛顶天行事一向光明磊落,自然不屑于像欧阳锋那样干些强取豪夺之事,方才若是有意抢夺,九阴真经就已经在我手中。” 黄姑娘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大概是酒劲已经上头,此时的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也没了刚才的气恼。 老顽童开口不依不饶。 “真不听了?”牛顶天犹疑。 牛顶天保证起来毫不犹豫,接着又笑吟吟地看着老顽童道: “不听了!不听了!”老顽童撇过身子,又紧了紧耳朵。 牛顶天听到最后,脸上的笑容直接滞住,这老家伙他娘的真傻还是假傻?随即皮笑肉不笑地提醒道:“你师兄已经死了。” “快来陪本姑娘喝酒!” 老顽童听着话音后,直接扔了烧鸡,凑到牛顶天身旁满脸兴奋地嚷嚷了起来。 “不喝!不喝!” 想着想着,牛顶天有些头大,单是得罪个没落的少林寺尚且没有问题,但是眼下羽翼未丰,不宜再过多树敌,无耻就无耻了,还是用点脑子为好。 “给!” “有违此誓该如何?” 老顽童听了,承认得倒也干脆,刚才抓了半天,连个衣角都没碰着,自然是没脸争强。 一一一.二五三.二零七.二二四
“三个条件?”老顽童再次支棱起了脑袋,瞅着牛顶天一脸些惊疑。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罢。” 随后也是一脸严肃单手指天,口中发誓道: “我牛顶天以兄长牛壮名义发誓,只要老顽童周伯通答应我三个条件,我便替他抵挡欧阳锋强夺九阴真经,有违此誓,兄长不得好死!” 见牛顶天爽快答应,老顽童嘻嘻一笑后,直接举起手来发誓道: “小贼.你要” 这是过来邀功了,此时已经蹲在了牛顶天的腿边,昂着脑袋,两眼水蒙蒙地在牛顶天的脸上扫来扫去。 牛顶天知道这丫头对那身法喜欢得紧,恐怕迟早也会开口,既然立过的承诺,他也不想耍赖,倒不如自己主动些。 扯出一块鸡腿后,摇摇晃晃地递到了牛顶天的面前,两眼水萌萌地凑到耳边笑嘻嘻地道: “小贼,你打算怎么谢本姑娘?” “牛顶天!” 老顽童却是直接转过身去,耷拉着脑袋,并未开口回话。 说完之后,便端起酒碗,晃悠悠地就往嘴边凑,刚到嘴边,酒已洒了一半,皱着鼻子眯着眼睛,将最后一半灌入嘴中后,憋了半天,才强忍着辛辣咽入腹中。 咦?占便宜了? 老顽童瞬间来了精神。 你师兄若是没死,老子还有希望给那某人当爹呢。 “老顽童重来!” 随即哈哈大笑一个翻身,直接跳到了酒碗旁,一把端起酒碗灌了下去,接着直接扯出一半烤鸡,喜滋滋地啃了起来。 沉默片刻后,老顽童突然哭丧着脸嘟囔了一声,接着便开始揪起胡须在山洞里走来走去,口中不停地嚷嚷道:“老顽童打不过你!不玩了!不玩了!!” 老子可以不杀,大不了不做那大哥,但是别人挥刀取命,我却也不会阻拦。 以自己的手段,完全可以直接闪人,但那样做的话,往后怕是会被老顽童彻底纠缠上,不到万不得已的境地,他真不愿对这老小孩下手,杀了他,和杀个小孩没有区别。 “不错!” 牛顶天毫不躲闪地与之对视,随后更是笑着说道: 黄姑娘听了,红扑扑的俏脸难掩欢喜,刚想要说话,却感到一阵迷糊,难以开口,只是脑袋晃来晃去,两眼水汪汪地打量起了面前的牛顶天。 “如何?” 牛顶天点了点头,笑着道:“就三个条件!不会让你做些伤天害理之事,更不会谋夺九阴真经!” 而一旁的黄姑娘,虽已经俏脸微醺,却是正瞧得起劲,这小贼当真不要脸皮,竟比自己还要无耻。 老顽童听后两眼放光,脸上一阵纠结后,猛地站起身来大声道:“好!老顽童答应了!” 见老顽童躲在一旁不声不响,牛顶天目光瞥去后,笑着开口问道。 “倒是你老顽童还替那姓丘的捡回一条命,你再不过来,本姑娘下回可就不来找你玩了!” “还有?” “老顽童很怕欧阳锋?”牛顶天笑了笑,轻声问道。 “你莫不是怕本姑娘赖上你?” “那老顽童先毁约,你也毁约!好不好?老顽童不听了!你背下去老顽童也不听了!”老顽童直接堵住耳朵,坐在地上耍起赖了。 “哼~老顽童真傻!”老顽童狠狠打下脑袋,一脸懊恼地气道。 突然听了这话,老顽童耷拉着的脑袋猛地转了过来,两手扒拉着乱糟糟的长发,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牛顶天,还未等他开口,牛顶天已经继续说道: “昨天夜里,我败了黄老邪,将他打成重伤,所以他昨晚今晚没来骚扰你。” “自然是不会反悔,不过我和你那师侄丘处机有死仇,他杀了不该杀的人,所以等我往后遇见他,他必须死!” 老顽童仍未抬头,不过嘴中却是哼哼道: “老叫花没打过,黄老邪老顽童打不过,欧阳锋老顽童也打不过,他俩一个毒!一个邪!想来是差不多。” 牛顶天见了,心中不禁有些触动,瞅着已经两眼迷糊的黄姑娘,柔声道: “哼~反正老顽童打不过你!” “老顽童也要去襄阳!” 牛顶天有些疑惑。 牛顶天赶忙伸手扶起,正要开口询问,她却直接俯在腿上睡着了。 老顽童兴奋地神情直接顿住,接着便是一脸秧秧地躲到了一旁。 见老顽童耍起脾气,黄姑娘直接笑嘻嘻地嫌弃道: “老顽童真笨!这小贼才只看了一遍,能记得几个字?” 老顽童并不放心。 “如今外边的世界可比这岛上有意思多,明年的八月初八我会在襄阳举办开宗盛会,到那时可是热闹得很,你就不想过去瞧瞧?” 牛顶天笑吟吟地瞅了过去,开口道: 牛顶天心满意足,不管不问,只是一口一口地抿着碗中的酒。 想到贪功不成,还赔了真经,一气之下直接往那地上一躺,生起闷气了。 “不过我俩得立下誓言!” 黄姑娘见此,便不再搭理,端起酒碗,小脸红扑扑地对着牛顶天咯咯笑着道: “咯咯~小贼来,我再敬你碗,你走之后可不能把本姑娘忘了,以后我可会出去找你玩,你不能不理我,知道吗?本姑娘先干了!” 牛顶天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是有心躲在桃花岛,就是想借着黄老邪抵挡欧阳锋。” 牛顶天见此,却摇了摇头,义正言辞道:“我与人发过誓言,若是以后随意破了,今天何必再守着跟你的约定?” “你可以现在对我出手,只要杀了我,你那师侄以后自然无事。” “还有呢?” 姓牛的巴不得老顽童率先动手,一不小心打杀了,心里也毫无负罪之感。 牛顶天眸光微闪,却是毫不犹豫直接单手指天,正色开口道: 牛顶天没再多言,刚才的话虽未说透,但意思却很明显,诱饵已经抛出,就看他老顽童如何选择。 “老顽童可那洪七已被我给废了。”沉默了会后,牛顶天见突然轻声开口。 真他娘的浪费时间! 说罢,也不再搭理老顽童,直接抱起腿上的黄姑娘,向着洞外闪了出去。 第89章创立武林天榜地榜,江湖中人以武上榜 出了山洞后,外面的温度陡然一寒,冰冷的山风吹来,黄姑娘忍不住缩了缩身子,随后似乎清醒了一些,娇躯开始不停地挣扎,口中也在呓语道: “小贼放放我下来” 许是见小贼没有搭理自己,她开始耍起了脾气,小脑袋在牛顶天的怀里不满地拱来拱去。 对这黄姑娘这行为,牛顶天无奈,只能停下脚步,将她半搂着身子在山道的边上站了下来。 双脚刚刚着地,黄姑娘就迷迷糊糊地搂上了牛顶天的腰,越搂越紧,嘴中断断续续地嘟囔道: “你不要走.好不好.” “走了就没人陪我了” “我不要你走” 说着说着,又慢慢地昂起了脑袋,俏脸酡红,醉眼迷蒙地盯着牛顶天笑嘻嘻地道: “嘻嘻嘻~” “小贼你带我” “一块.出去好不好?” 见小贼低头不语,黄姑娘竟嘟起了小嘴,一边扭动着柔软的身躯,一边口中撒娇道: “好不好嘛?” 酒不醉人人醉人,牛顶天的酒劲虽未上头,但此时此刻黄姑娘带来的感觉,却比一坛老酒还要上头,慢慢的,他也有了些醉意。 情不自禁地,他离她越来越近,还未触及,下方的黄姑娘却是双脚一踮,直接凑了上去。 一阵冷风突然袭来,牛顶天瞬间清醒,猛地脱开后,忍不住有些心虚地向左右瞄来瞄去。 再低头瞧去,黄姑娘已经伸出粉舌,在那品尝起了拉丝的嘴唇,砸吧砸吧嘴后,竟开口傻笑道: “嘿嘿嘿~” “我还要” 牛顶天见此,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缓缓闭上了双眼,狠狠地吸了一口山风,才稍稍平复了情绪。 抬手将黄姑娘抱在怀里,准备向山下走去时,却又遭来了不满的挣扎: “放我.下来” “我我还要.” 这是亲上瘾了?有本事醒来再战!牛顶天果断的一指点去,黄姑娘这才安静地合上了双眼,紧了紧双臂后,身法一展,两人便向着山下闪了过去。 来到黄姑娘的院子时,并没有想象中的骚乱,门上的铜锁还在,走进房间,床上的哑女也还在。 黄老邪不在,似乎闭关去了,这倒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你们岛主没来过?” 解开哑女的穴位后,牛顶天似乎问了句废话。 “呜呜呜!” 哑女慌忙地站起身后,对着牛顶天连连摇头。 “去膳房熬点醒酒汤。”既然黄老邪不在,牛顶天就毫不客气,开口直接吩咐了下去。 瞅见怀里的黄姑娘时,哑女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对着牛顶天不停地摆手。 “少废话!快点去!” 瞪着两眼对着哑女低喝一声后,牛顶天将黄姑娘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呜呜呜” 哑女还想劝阻。 “嗯?” 牛顶天狠狠又瞪一眼。 哑女缩了缩脑袋,立马朝屋外跑了出去。 待哑女出了房间,牛顶天站在那并未挪动,只是瞅着那张沉睡的俏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沉默了会后,他才缓缓收回目光,走到了房内的书桌旁。 书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还有一本女子话本《碾玉观音》,看了看里面夹着的书签,黄姑娘大概已经读了一半。 取出一张花笺铺在桌上,拿了支笔,浸了墨后,牛顶天便开始书写了起来。 房内的时间在纸笔之间悄悄流逝,不知不觉间,那张花笺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楷。 “你叫牛顶天?”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是黄老邪,不知几时,他已经进了屋内。 “名字倒是让黄岛主见笑了。” 似乎对身后有人并不意外,放下手中的毛笔后,牛顶天转过身,对着黄老邪笑着道:“我原以为黄岛主会直接对我出手。” 黄老邪并未回话,沉默了会后,冷漠的峻脸变得有些落寞,最终轻轻叹了口气道:“老夫不是你的对手。” 牛顶天见此,微微有些诧异,这倒不像是黄老邪的性格,才堪堪一天的时间,没想到会有这般的变化。 许是瞧见了牛顶天的不解,黄老邪却未开口解释,而是转过身去,目光看向床上的女儿时,开始变得柔和,而后开口轻轻叹道: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老夫原以为在武学之途,只会服王重阳一人,倒没想到有一天会多出个弱冠的少年。如今天下,若是不出意外,你当属第一。” 然而这话却像是一把粗盐,狠狠地抹进了牛顶天的伤口。 牛顶天听了,一阵沉默,是不是当得了这样的名号,自有他自己清楚,他本想开口来上一句:两个月前,有个老太监,我敌不过百招。 但是黄老邪已经转过身子,平静地开问道:“小子,说罢,这次来桃花岛找老夫为了何事?” 这是被自己打得没了脾气? 牛顶天见此,调整了一下情绪,上前一步,拱了拱手正色道: “明年八月初八,我欲在襄阳城外的九宫山上开宗立派,创立日月神教,特来邀请黄岛主届时参加盛典。” “日月神教?”黄老邪眼中突然一诧,口中不禁惊讶出声。 点了点头后,牛顶天正要开口说话,黄老邪已经再次开口道: “日月为明,你是嫌这天下黑暗?还是嫌这朝廷黑暗?” 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普普通通的一个名称,黄老邪一眼便瞧出了不普通的涵义。 听了这话后,眸光微闪,牛顶天却是突然笑了,接着便见他笑吟吟地朝着黄老邪开口道: “黄岛主不是从小就诅骂过皇帝,说要推倒大宋,立心要杀了那昏君奸臣为岳爷爷跟太师祖报仇吗?” “怎么?难道黄岛主过惯了这桃花岛上的逍遥日子,这么快便忘记了当初的志向?” 牛顶天并未承认,也未否认,而是直接挑起了黄老邪的过往,有些看法,大家不过是八斤八两。 初闻此言,黄老邪却是突然怔住,似乎陷入了某些回忆,但听了后面的话后,又是忍不住冷冷一哼。
牛顶天对此也不在意,回头瞥了一眼,见纸上的笔墨已干,伸手缓缓一折,便将纸上的文字遮住,接着走到黄老邪的身前,一边踱着步子,一边悠悠开口道: “乞丐何曾有二妻?邻家焉得许多鸡?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 “我牛顶天最初也是学的孔孟之道,孔夫子他教我忠义,小时候我也想过老老实实地做个忠君爱国之人,但是后来啊我才明白,那孔夫子似乎也不是个忠义的东西!” 黄老邪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打量起了牛顶天,这样的离经叛道之言,倒是有些合自己心中所想,只是没想到能从这么个年轻小子口中说出。 对于黄老邪的目光,牛顶天并未躲避,而是大大方方地迎了上去,咧嘴笑着问道:“黄岛主说我该怎么办?” 黄老邪沉默不答,这是他早就经历的,看透的,但他到现在除了离经叛道,也不知该去如何。 见黄老邪不答,牛顶天继续说道:“既然他孔夫子没有资格教我忠义,我凭甚要去学他?” “也正是在那时,我遇见了那癫傻的妹妹,就是曲三的女儿,你黄岛主的徒孙,无意之间发现她家密室里的三本秘籍后,便弃文习武换了一种活法。” “在这一块,确实是我欠你黄老邪,往后我牛顶天自会偿还。” 不论怎么说,黄老邪传出的武功,实实在在地开启了他的武学启蒙之路,说到底,他对他,还是有所相欠的。 说了半天,牛顶天已经感到有些口干舌燥,见了圆桌上的茶壶,也没客气,直接摊开两个茶碗,端起茶壶一一倒满后,一碗挪到了黄老邪的面前,自己端起一碗直接干了一半。 不知怎的,黄老邪对此并未拒绝,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放下之后,似乎开始有些愣神。 “灵风是何时死的?”一番沉默后,黄老邪突然开口询问了起来。 “曲三?”牛顶天不禁一怔,顿了顿后,便轻声开口道: “十年前我发现之时,已经成了尸骨,不过腿骨是断的,身上有个铁八卦,还有一把刻着‘曲’字的尖刀,至于尸骨,就埋在他家的酒馆旁。” “另外一人是钦赐武功大夫忠州防御使带御器械石彦明,那腰牌如今倒是还在我那里。” “宫里的人?” 问的虽是废话,不过黄老邪口中的语气已经有些转冷。 瞧见黄老邪这副模样,牛顶天忍不住眸光闪了闪后,才开口提醒道:“黄岛主还是小心些宫里面为好,” “嗯?” 听了这话,黄老邪心中难免有些惊讶,忍不住朝着牛顶天瞥了过去,这可不像是此人的性格。 面对这目光,牛顶天少有的感到了尴尬,忍不住端起茶碗想要遮掩,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道: “两个月前,我闯过一次皇宫,在一位老太监手中吃过暗亏,后来百招之后落败,若不是用了些手段,恐怕性命堪忧,黄岛主以后还是小心些为好。” 该提醒的已经提醒,以五绝的水平对上那老太监,没有一丝胜算,这天底下的高手,不知姓名的恐怕还有不少。 黄老邪听后不禁色变,以这小子的武功百招落败,比自己高出恐怕不止一筹,原以为隐姓埋名的高手除了少林寺的那位,也就剩南边的那位,如今看来,还是小觑了天下之人。 “黄岛主可知这天下间还有哪些隐藏高手?” 黄老邪毕竟混这江湖已经几十年,见过的人物不知凡几,两人都不是好脾气,难得有心平气和的交谈,牛顶天便开口询问了起来。 黄老邪听此,也稍稍回了神,思索了片刻后,便沉声开口道: “少林寺的老夫倒是见过一位,当年也曾切磋过几招,至于和老夫谁弱谁强,当时不过是点到即止。” 听了黄老邪这话,牛顶天不由地想起了少林寺的护经人,八九不离十便是那位老僧,当即笑着道:“依我看,黄岛主却是要高出那人一筹。” 当日和那护经人交手,老僧百招之后便已落败,远远不如和黄老邪打得痛快,两人武功谁高谁低,牛顶天自然最是清楚。 “哦?你见过?” 黄老邪不禁开口问道。 “见过,月前闯过一次少林寺的藏经阁,自然是与他交过手。” 没有任何犹豫,牛顶天直接干脆地说了出来,这事迟早也会泄露出去,眼下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 黄老邪听后,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果真是个顶天的性格,以后江湖中有这样的人在,少不了要生出一些风波。 见牛顶天似乎还有询问之意,黄老邪思索一番后便继续开口道: “还有一位老夫倒是不曾见过,不过早些年听大理的段兄提过一次,那人武功应是不低于五绝,曾经在大理地界现身不止一次。” “至于其他人,就老夫所知,不过都是些武林中显露名声之人。” 大理还有高手? 牛顶天听后不禁怔了怔,回过神后见黄老邪瞅着女儿似乎不愿再谈,便不再多问,随即朝着黄老邪拱手道:“不知明年八月初八之事黄岛主考虑如何?” 黄老邪似在沉吟,并未说话,他曾经发过誓言不会离开桃花岛,自然不会轻易破了誓言。 牛顶天知道黄老邪心中所想,当即开口道:“如今黄岛主还觉得一部九阴真经便是武学顶端吗?” “明年八月九初八,九宫山上不但会汇集西毒南帝还有少林寺高手,不少隐匿的江湖人物我也会一一寻找邀请,到时候难免要以武论道。” 见黄老邪面上有些犹豫,仍未决定,牛顶天心中一动,突然开口道: “届时我打算创立武林天榜地榜,江湖中人以武上榜,大家少不得要争个排名,说不得还能论个天下第一出来,这样的机会百年难遇,还请黄岛主好好考虑!” 说完后,牛顶天便不再多言,以大多江湖人的尿性,这种热闹没人愿意错过。 实在不行,到时再扔出半部九阴真经,只要能打出日月神教的名声,付出些许代价也无不可。 第90章不对!有鱼! 自古以来,虽说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是能做的了老二哪个愿意去当老三?他黄老邪哪怕做不了天下第一,还能愿意让欧阳锋整日给压在身下? 不管你认是不认,榜上排名,时间久了自会形成固有认知。 因此武林天地榜一旦问世,并且在天下高手的见证下树立起权威,无疑会成为一张名利榜,从而搅动江湖争斗。 “老夫考虑考虑。” 面上沉吟了会后,黄老邪终于开口。 见黄老邪似乎有些意动,牛顶天稍稍放心,既然愿意考虑,说明已经有了想法,于是走到书桌前,将那张花笺折好收入怀中,转过身来再次端起了茶碗笑着道: “这番前来倒是给黄岛主添了不少麻烦,今晚便以茶代酒敬黄岛主一碗,来日黄岛主若是光临九宫山,定会好好招待一番。” 毕竟第一次上门,不但砍了人家桃树,还打了人家闺女,说到底,姓牛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对这小子的热情,黄老邪没有说话,也未拒绝,他本就不喜言辞,今晚已经说的够多,只是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放下茶碗后,牛顶天也不愿在这屋里继续待下去,当爹的在这守着,想起在山上的场景,他总觉得心里有些别扭,一番沉吟后,便开口问道: “黄岛主可否告知如何返回舟山本岛,我打算明日一早便离开桃花岛。” 该说的也说了,该拿的东西也拿到手了,没有必要继续待着岛上浪费时间,况且黄老邪也未必乐意在这岛上见到自己。 “老夫便不留你了,出了桃花岛一路向北即可,北岸有两艘海船,其他问题你自己解决。” 见这人终于要打算离开,黄老邪口中也多出了一些温度。 “呜呜呜~”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了哑女的声音,正双手端着托盘,瞅着屋内的两人,脸上带着些许畏惧。 “给他准备一间客房。” 黄老邪突然开口,对着门口的哑女吩咐了起来。 “呜呜呜~” 哑女躬身应了下来,放下托盘后,畏畏缩缩地朝着牛顶天招呼起来。 “黄岛主告辞!” 朝黄老邪拱了拱手,对着哑女狠狠瞪去一眼,牛顶天便率先出了房间,刚才黄老邪的突然出现,肯定与这娘们脱不了干系。 出了房间之后,哑女一扭一扭地疾步追上,走到了牛顶天的前面后,便老老实实地带起了路。 一路无声,快速穿过两处院子,便来到了一间客房门口。 “呜呜~” 打开房门后,哑女抬手招呼。 “回去吧。”对着哑女摆了摆手,牛顶天直接迈进房内。 见等哑女跑开后,又过了一会,屋外没有动静,他便悄悄地出了房间,向着竹林边闪了过去。 明月已经高悬,月光如水,四下仍是寂静无声。 唉~ 走在竹林的小道上,牛顶天不知怎的,突然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厮感觉刚刚劈开风浪来到桃花岛,前后似乎没过几个时辰,转头又要离开了,回想了一下昨天的黄姑娘,又免不了想到今晚的黄姑娘,心里竟突然有些不舍。 沿着竹林里的小道,好好回忆了一番昨晚交手的地方,寻了半天,终于在一棵绿竹旁发现了那根已经裂开的竹筚。 竹筚容易有,可是包浆的竹庇怎么盘?牛顶天有些无奈。 沉吟一会后,这厮的目光最终定在了一旁的绿竹上。 就你了! 随即运力挥掌,右掌携着掌劲直接将那竹子连根削起,接着就听“咔”的一声,整棵竹子便倒在了地上。 若说竹子全身最硬最硬之处,无疑在于那竹蔸的部位,目测一番长度后,他运功挥掌直接将竹蔸的部分截断,接着又是“咔咔咔”了半天,才将一根简陋的竹筚削了出来。 竹筚握入手中后,运起九阳真气来回摩擦,一阵水汽呼呼冒起之后,整根竹筚也变得异常润滑了起来。 仔细瞅了几眼手中的竹筚后,牛顶天嘴中滋滋不停地感到满意了,虽说没有包浆,毕竟是九阳真气摩擦出来的工艺品,当今天下恐怕也是独此一份。 再次来到黄姑娘的院子时,房内已经没了黄老邪的气息。 悄声闪进屋里,床边只有哑女仍在守着,不过已经闭上了双眼。 从身上拿出那张花笺,轻轻地塞进黄姑娘的怀里,又将手中的竹筚压在被子下,瞅了一眼后,牛顶天直接闪了出了房间。 回到客房,时间已经过了丑时,牛顶天也没了休息的心情,仔细回忆了一遍脑中记下的九阴真经后,便直接盘腿坐在床上,修练起了九阳神功。 房内无声, 院中寂静, 时间在悄悄流逝。 这世界 仿佛也与牛顶天也没了联系。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屋外的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 起身下床,出了房间后,见院中还没个人影,牛顶天直接闪出院子,向着岛屿的北岸窜了过去。 此时的黄姑娘未必醒来,黄老邪也未必乐意跟自己依依惜别,索性直接走人算了。 桃花岛的北岸,处在岛上山峰的背风之处,并且海岸弯曲,海面风浪较为较为平静,是岛上的海船停靠之处。 当他来到北岸之时,远远的就瞧见了几艘海船正静静地泊在海面上。 走近岸边,两艘停靠在一起的海船异常陈旧,船身上下已经有些腐朽的痕迹,看样子像是长时间没人打理。 也不知这年老色衰的样子还能经受住几波海浪的拍打。 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一脸嫌弃地朝着远处的另一艘海船掠了过去。 飞身跃到海船上后,可见船体崭新,隐隐还散发着一股油漆味儿,里里外外瞧了一遍后,牛顶天满意极了。 于是解开船绳,起了船锚,扬起船帆,慢慢地海船便离着桃花岛越来越远。 唉~ 也不知那黄姑娘会不会想我? 瞅着越来越远,逐渐成为黑点的桃花岛,牛顶天收回目光后,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此时海上的红日已经渐渐升起,朝霞的颜色映在起伏海面上照得牛顶天思绪泛起。 回过神后,猛地吸了一口海风,吐了一口浊气,调了一下航向,他索性直接躺在了甲板上。
狗日的船头! 别让老子碰见你丫的! 把突来的脾气转到逃跑的船头身上后,牛顶天闭起了双眼,眼皮微沉,渐渐进入了梦乡。 累了, 就让船儿自己漂去吧! 海船乘风而行, 依旧缓缓地向北漂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 梦中的牛顶天,只觉得这晃来晃去的身体似乎躺在摇篮之中,晃得自己越睡越沉。 但是渐渐地,身下突然传来了一阵湿意,尿床了?这似乎是个遥远的事情。 不对! 突然发觉异常后,牛顶天瞬间一个激灵,猛的睁开双眼后直接飞身跃了起来。 待站稳之后,抬眼瞧去忍不住吓得脚下一软,此时甲板的四周竟然已经溢满了海水,闪到船舱口,伸头往舱内一扫,船舱之中也早被海水灌满。 麻痹的! 黄老邪要害我! 乍见这样的场景,牛顶天瞬间惊出一身冷汗,窜入脑中的一反应便是黄老邪想要谋害自己。 眼见海船迅速下沉,牛顶天飞身一跃,直接跃上船桅,俯首再看之时,甲板上已经波涛汹涌,海水还在滚滚不停地灌入海船。 不对! 待稍稍冷静之后,牛顶天才发现下方甲板上的缝隙似乎是用胶水粘合的痕迹。 眼见海船就要完全沉没,情急之下,牛顶天不敢犹豫,直接挥掌劈下一块木板,随即抱起木板果断地跳入了海中。 这茫茫大海之中,任他轻功再好也特么飞不到岸上。 冰冷的海水瞬间浸透身体,甩了甩头后,再回头瞧去,那海船已经完全消失在了海面之上。 难道是. 黄老邪为自己准备的花船? 抱稳木板凝了凝神后,牛顶天终于想起了某事。 黄老邪对妻子冯蘅用情至深,加上冯蘅是因他而死,老早就想殉葬。 但他自知武功高深,不管是上吊还是服毒都死得不会容易,死了之后尸体也免不了要受岛上的哑仆的糟蹋,便去大陆捕拿造船巧匠打造了一艘花船。 船的龙骨倒是和寻常的海船一样,只是船底的木材却不是用铁钉钉死,而是用生胶绳索胶缠在一起,停在港内就是一艘新船,一旦驶入大海,让海浪长时间一打,必然沉没。 想到这事,抱着木板的牛顶天一顿狂草。 但是一阵接着一阵的海浪,却在提醒着他再是问候黄老邪也是毫无卵用,茫茫大海,前后皆不着陆,先寻个落脚的地方最为要紧。 东西南北往哪游? 瞧了瞧天上的太阳,辨出方向后,牛顶天抱着木板,开始尝试朝着北方游去。 眼下这情况,海浪拍个没完,也没半点陆地的影子,不知几时能够寻到船只,无吃无喝的情况下,哪怕武功再高,也支持不到十天半月,内力还是能省则省。 但是此时的海浪开始越来越大,浪头也是极高,刚刚向前狗刨了几丈,又被一个海浪打了回来。 四周海风呼啸不停,浪声澎湃不止,姓牛的一身狼狈,完全没了当日在海边打斗的嚣张模样。 再次尝试向前划了一波后,他干脆直接放弃,这他娘的白白浪费力气。 接着又是抱着木板,放开身体,屏住呼吸,任这身体自己随着海浪去漂。 海浪一阵一阵扑来,一人一板,飘忽不定,在一望无际的波涛中时隐时现。 嗯? 有人! 不对!有鱼! 忽然发觉脚上有异物碰撞,牛顶天急忙缩脚,在躲闪之后海水却是剧烈晃动,接着就见一条鲨鱼猛地蹿了上来。 危急时刻,他托着木板直接飞身而起,身子借力之后,顺手掰开木板运力就朝那鲨鱼狠狠刺去。 木板尖头锋锐无比,在内力加持之下,只听“嗤”的一声轻响,便在鲨鱼头上刺了个深深的窟窿,在他飞身刚刚闪开后,就见一群鲨鱼蜂拥而上,在那受伤的鲨鱼身上疯狂掠食了起来。 不过一会,待那群鲨掠食完毕,再次汹涌围了过来,就在近到身前之际,牛顶飞猛地一拍水面,身形瞬间跃起,接着脚踩波涛在群鲨之间东闪西避,抬掌之间接连不断地朝着鲨鱼凌厉拍去。 群鲨不断扑咬,牛顶天无暇他想,只能全力施为,不停出手。人鲨酣斗之际,拳击掌劈,不到一个时辰,海面上竟然已经浮起了近百条鲨鱼。 海上烟雾渐渐升起,太阳也慢慢西垂。 几番扑杀之后,海面上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只有腥红的血水和刺鼻的血腥久久不散,熏得牛顶天直欲作呕。 但他不敢大意,仍是全神贯注留意四周,提高警惕,全力戒备。 果然,没过一会,一条鱼鳍突然刺破了海面,接着又是一只巨鲨朝他猛的窜了过来。 见那巨鲨来势凶恶,牛顶天迅速侧过身子,左手向上一引,晃出虚招诱敌,那巨鲨见了果然上当,半身跃出水面后,疾似飞梭般地向他左手咬了过来。 就在鲨鱼近身之时,牛顶天变拳为掌直接刺了过去,直直插中了巨鲨的咽喉之处。 此时巨鲨正在向上跃起,借着这急升之势,牛顶天化掌为爪在它腹上横横地划出了一条长缝,顿时血似泉涌,连脏腑都被翻了出来。 就在此时,又有一条巨鲨张鳍鼓尾,猛然朝他冲了过来,牛顶天挥掌正要拍去之时,转念之间掌风忽然一顿,直接飞身而起跃出了海面。 在巨鲨跃出水面扑来之际,牛顶天扑身而上直接抓住了背鳍。鲨鱼受惊之后猛地窜入水中,牛顶天入水闭气,控着力道对着鱼头挥手就是一拳。 鲨鱼吃痛之下继续向深海游去,牛顶天见状,闭着气息直接用力一拳,直打得它再次翻身窜出了海面。 巨鲨在海面翻来扑去,牛顶天紧紧抓住鱼鳍不放,巨鲨见甩脱不开又再次向着水中窜了进去。 入水之后牛顶天挥拳就打,巨鲨吃痛之下,再次猛的窜出了海面。 如此反复,那鲨鱼最后竟然不敢入水,左边挥拳它便往左,右边挥拳它便往右。 最终,海面上一人一鲨,劈波斩浪,飞似的向着北方游去。 第92章姐姐的功夫弟弟可是佩服得紧! “找死!” 厉喝之声传来后,一记凌厉的掌风也是紧随而至,瞬息之间就要轰破这窗户拍在牛顶天的身上。 操!大意了! 情急之下,牛顶天一跃而起,飞身后退,向后掠去的瞬间,直接运起内力将手中的肉肠和馒头对准窗户甩了过去。 “啪~” 一声轰响,那窗户被拍得粉碎,接着就见一只如玉的手掌探出窗外,直直地轰在了肉肠之上。 肉肠轰然炸开, 香气扑面而来。 “死!!!” 紫衣女人气急,眸中的杀气激射而出,飞身闪到窗外后,直接朝着牛顶天疯狂地扑了过去。 这就是世尊? 来人脸上带着面纱,看不清具体的模样,但是一身的紫衣却难掩那极其诱人的娇躯。 很有味道的女人,此时却凶得像只雌虎。 “一起上!” “休要走脱此贼!” 出声之人正是那位被唤作光明使的老者,沉沉的一声招呼后,他率先窜了出来。 “唰唰唰” 紧接着一道道的身影紧随其后,一个接着一个冲到了甲板上。 发现牛顶天的身影后,一伙六人,向着海船两边分批散开,迅速朝着对方合围了过去。 “世尊是否误会?” 牛顶天大喊,这厮不想开打。 若是换在往日,他定不介意和这女人贴身激战,好歹也要分出个强弱来。 但是眼下自己的伤势还未痊愈,对方又是人多势众,个个气息不弱,真要打起来的话自己未必能赢,好汉不吃眼前亏! 那紫衣女人却是不管,两眼冰寒无比,手中的气势毫不迟缓,转瞬之间就扑到了眼前。 这凶悍的一掌,牛顶天并未去接,闪身躲过之后,他直接纵身掠到了海船的桅杆上,对着下方围来的众人拱了拱手,迅速说道: “在下今日被贵船救起后也才刚刚醒来,正要寻找主人好好感谢一番,不曾想.” “给本尊去死!”没卵子的话还未说完,紫衣女人已经厉声开口。 话音还未落下,整个人直接化作一道残影,再次攻了过来。 紫衣女人出手后,下方几人之中已经有人激动大喊道: “世尊大人!不可让此人活着离开,我来助你诛杀此贼!” 话音刚刚落下,那人直接一跃而起,脚尖在屋顶巧借一番力道后,就急急地扑了过来。 由此看来,这叫嚣之人,单从速度就比那紫衣女子弱上不止一筹。 紫衣女人来势异常凶猛,攻来的速度更是极快!前后不过瞬间,她那破空的掌劲就已经逼近到牛顶天的面前。 好剽悍的娘们! 见紫衣女人如此凶悍的攻势,牛顶天的心底难掩惊讶,单单这股气势比起五绝也弱不了多少。 随即抬手一掌直接催动全力,狠狠地迎了上去。 两招相接的瞬间,一股无匹的气势轰然爆射开来,强横的气流直冲得四周的巨帆摇摆不止,呼呼作响。 嘶~ 酣畅淋漓的感觉! 好爽!牛顶天只觉得一股滚烫无比的内力朝着体内汹涌而来,对方同样是至阳的内力! 要不要吸干这娘们? 一股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就在这时,后方叫嚣的那人也也已经攻了过来,迎面的气势虽然若了不少,但是手上的拳风也是凌厉逼人。 就在拳风轰到眼前之时,牛顶天正要准备挥掌拍去,那紫衣女人另外一掌也是压了过来。 见此情形,牛顶天果断撤回几分功力,借着对方轰来的掌力,一个飞身便掠向了漆黑的海中。 紫衣女子穷追不舍,飞身一跃,直接踏着海浪追了上去。 见船上的其余几人并未追来,牛顶天瞬间顿住身形,极速转身后,抬手一掌猛地朝那女人拍了过去。 掌劲逼人,掌势凶猛,但是两掌相接之后,紫衣女人一番疾身后退,轰去的掌劲便像是轰到了别处。 接下这强横的一掌后,紫衣女人轻踩波涛,翻身一跃,手中不甘示弱,同样的一掌直直朝着牛顶天压了过去。 “乾坤大挪移?” 几番对轰之后,牛顶天眸光爆闪,瞬间脱口而出。 操你娘的! 难怪老子的一掌一掌轰得这虎娘们跟个没事人似的! 随即不再和这女人硬干,飞身闪到海船上后,对着船头的一人直接扑了过去。 那人见状,阴翳的目光一闪,抬掌便是朝着牛顶天狠狠轰了过去。 “我的功力?” 两掌相接,他瞬间愣住,突然亡魂大冒,惊骇大喊道: “世尊救我!!!” 正是先前叫嚣的那人。 感到体内的功力狂泄而出,他连忙就欲挣脱,但手掌竟然死死黏住怎么也无法挣开,一时间吓得肝胆欲裂,朝着紫衣女人呼救了起来。 废物! 船上众人齐声暗骂! 紫衣女子见状,飞身再次扑来,待跃至半空之时,挥手之间又是破空的一掌朝着牛顶天强压了过来。 牛顶天见此,并未硬接。 接了也他娘的浪费! 直接撤下北冥神功后,他闪身一跃,便掠到海面沿着海船躲闪了起来。 那人获救之后,仍是脸色惨白,心有余悸,待紫衣女子近到身前时,他才忍不住颤声道: “世尊!他.” “他能吸人内力!” “吸人内力?” 刚刚近到身前的几人听后纷纷色变,瞬间顿住了准备追下去的脚步。 有人吞了口唾沫后 缩头问道: “世尊怎么办?” “要不要去追?” 让本尊去追? 紫衣女子闻言,直接瞥去了一道不善的目光。想到刚才的对掌,她感到心有余悸。 不追了? 真被吓着了? 见船上并未追来,牛顶天寻到一块凸起后,便单手紧紧握住,将身体直直地垂在了海面上方。 身下就是滚滚海浪,海风吹来,悬挂的身体摇晃不止。 莫不是想耗死老子? 待挂了半天后,仍不见船上有动静传来,牛顶天突然想到某处。 随即抬头朝着上方,运足内力直接大喊道: “船上的兄弟!!!” “所谓不打不相识!!!” “何必为了一点误会大半夜的在这生死相斗?大家就此罢手如何?” 这本不是他的性格! 服软?不可能! 但是眼下伤势还未痊愈,对方几人更是不讲武德,斗到最后也不见得能占着便宜。
海上的风浪太大,呼啸的声音永不停止,虽然有内力的加持,这道喊声传到甲板时已经有些微弱。 “世尊您看要不要” 光明使老者走到了紫衣女子身旁,目光带着征询,轻声开口问道。 下方的和平之声, 光明使大人已经收到。 紫衣女子见此,并未立即出声,瞧了一眼受伤的那人,皱了皱眉头,沉吟片刻后,口中轻飘飘地道: “无妨,先耗着他。” 众人听了决定,便不再多言,只是开始分散着守在海船的各个位置,仔细留意起了船下的动静。 这魔头的武功着实惊人,吸人内力?想到此处时,众人心中不禁一寒,没人再敢掉以轻心! 就这样,甲板之上开始安静下来,除了下方传来的阵阵波涛,再无半点声音。 见自己的求和传出之后,半天还是未见回应,牛顶天便凝神仔细去听,听到最后才发现,上方的几股气息似乎还在。 真要耗死老子? 一群没卵子的东西! 牛顶天不禁暗骂。 眸光闪来闪去,闪了半天后,他便扯开嗓门继续大喊道: “不就是区区造反么?小弟我刚好正有此意,大家不妨坐下来好好交流一番!” “世尊姐姐!你看如何?” 这虎女人明显是这群人里带头的,喊来喊去是打是和还得由她作主,就奔着这副紧致诱人的身材,喊上一声姐姐也不吃亏。 世尊姐姐? 听了船下的呼喊后,紫衣女人缓缓睁开了双眼,面纱下的嘴角也不禁弯出了弧度。 世尊姐姐的心情一好,似乎就想疼人,缓步走到船舷旁后,伸头便朝着下方的牛顶天瞧了过去。 似乎心有所感,牛顶天抬起头后,便迎上了那对明亮的眸子,直接咧嘴大喊道: “姐姐觉得我这武功比起你来如何?要不也给弟弟一个世尊的位置!大家以后都是自己人!” 但是世尊姐姐并未回应,平静地看了几眼,眼中似乎有些嘲笑,很快便转收了目光。 嗯? 臭娘们无视老子? 牛顶天气急,脸色也直接沉了下来,就在他准备一跃而起,再干一场时,突然发现了海船的侧方正挂着一艘小船。 心中一动, 直接抬头大声威胁道: “都给脸不要脸了是吧?” “想耗死老子没门!信不信老子一掌给这海船轰出个窟窿?大不了大家一起完犊子!” 为了显示自己的决心,抬起右掌,朝着身旁的海船直接就拍。 “轰”的一声巨响, 随着船体传到甲板,紫衣女子和手下的众人不禁纷纷色变,迅速闪到船舷旁朝着下方伸头瞧去。 牛顶天昂着脑袋,见船上的众人终于动容,不禁咧嘴一笑,随后不管不顾继续挥动右掌又是连连拍了三下。 反正就是这份力道,至于会不会拍碎,就听天由命看这船体的质量了。 “砰~” “砰~” “砰~” 又见脚下传来三声巨响,连整个船体都不停地乱晃起来,那位光明使老者连忙扶着船舷朝着下方大喊道: “小兄弟有话好好说!” “先停下来!先停下来!” 牛顶天见此,也没再逼迫,直接昂着脑袋对那老者笑着道: “老人家果然识大体!” 接着目光一瞥,定在一旁的紫衣女子身上后,又笑吟吟地道: “今晚这位姐姐怎么说?是沉了海船继续打?还是坐在一起交朋友?” 紫衣女子闻言,只是盯着牛顶天不语,过了会后,终于开口道: “既然小兄弟想要交朋友,如若不嫌弃的话,就上来喝上一杯吧。” 牛顶天见此,却未立即上船,昂着头,目光在几人的脸上扫过后,最终才大喊道: “能陪姐姐喝酒自然是没问题,不过丑话可得说好了,毕竟姐姐人多势众,万一再打起来的话,弟弟我一不留神可就直接轰到这海船上了!” 还未等紫衣女子回话,光明使的老者已经一脸慈祥地开口道: “小兄弟尽管放心,既然已经握手言和,自然不会再有动手的道理,老夫保证,上来喝完一杯后大家往后就是朋友!” 这老东西似乎完全忘记刚才是谁招呼大家一起上的。 撇了撇嘴后,牛顶天并未搭理,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紫衣女子。 意思很明显, 姐姐你怎么看? 那老者见此,脸上也是有些尴尬,正要开口征询时,紫衣女子已经开口道: “自然是如此!” “好!” 听了这话,牛顶天不再犹豫,手上微微用力,一个飞身便闪到了甲板上。 见船上几人没有什么好脸色,牛顶天浑不在意,直接对着紫衣女子和那老者拱手道: “在下牛顶天!” “见过姐姐!” “见过诸位朋友!” 老子求和并不代表就怕了,敢大大咧咧地返上来,自然就不怕你们翻脸! “小兄弟你叫牛顶天?” 光明使老者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忍不住开口问道,目光凝了凝后再次确认道: “废了北丐洪七公的那位牛顶天?” 这话刚刚落下,一旁的众人不禁一愣,连那紫衣女子,也是眸光一闪直直地投了过来。 北丐洪七公成名已久,他的名声自然如雷贯耳,早前刚刚得到被废的消息,难道下手的就是眼前的弱冠少年? 瞧着众人的反应,牛顶天非常满意,笑吟吟的没有说话,只是对那老者轻轻点了点头。 众人见此,心头微微一凌,再次投去的目光也都带着警惕。 废人和杀人却不同,在大多数江湖人看来,废而不杀却是更狠,看来这姓牛的是个狠角色! 那紫衣女子似乎有着高傲,也许是她不喜言辞,得到确定之后,便收回目光,也没再多话。 见气氛有些冷淡,那位光明使的老者上前一步,打破沉默,对着牛顶天爽朗笑道: “哈哈哈~倒没想到是牛兄弟在此,真是不打不相识!” “牛兄弟的大名老夫早就如雷贯耳!今晚老夫做东,一定要和牛兄弟好好喝上一杯!” 见这老头如此给面子,牛顶天也不管其他人的冷淡,便对那老者拱了拱手,嘴上笑呵呵地道: “如此就多谢老先生!” 又见几人脚下没有动作,牛顶天眸光微闪,在面上一一扫过后,最终定在了紫衣女子的面纱上,笑着开口道: “姐姐先请!” “姐姐的功夫我可是佩服得紧!晚上一定得好好喝几杯!” 第95章太湖岸边 “啊~啊~” 褚天成断断续续的呻吟传出后,甲板上一阵沉默。 哪怕是一只狗,眼前的这些人再瞧不起褚天成,这狗也还是摩尼教的护教法王。即使它犯了错,若是死在了牛顶天这半个外人的手里,无疑是彻底撕破脸皮。 淡淡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废物后,焚天走了,一声未吭,便托着诱人的身躯离开了甲板。 这三人向来是瞧不起女人,若不是畏惧自己的实力,恐怕早就将自己掀倒了,她也早就看着三人不顺眼。 没死就好! 剩下的三个老头互相对视一眼,都读懂了彼此的意思。 但牛顶天却没有搭理下面的几个老鬼,他心里突然有些疑惑: 风这么大,怎么就一直掀不开这女人脸上的面纱? 瞧着远去的紫色身影,他跳下船顶后,连忙追了上去。 “牛兄弟如此年纪,能有这等武功当真可怕,” 见牛顶天离开后,一身红衣的炎弘寿没由来的突然开口了,拈了拈胡须后,笑眯眯地道: “依老夫看呐,咱们摩尼教明尊的位置说不定哪天也会有着落了。” 引狼入室? 这是几人的第一念头。 金不换和苏鲁支再次对视一眼后,均是没有开口,但是脸上的的神色,却已经渐渐有些凝重。 黎木和与渝青阳也是这般想法,他俩艰难地站起身后,想到了某处,伸手擦了擦嘴边的血迹,面色也微微有些阴沉。 几人是什么样的心思,牛顶天管不着,也懒得管,只要互相给脸,他就懒得搭理。 待追上焚天时,她已经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见牛顶天还要跟进来,她淡淡地开口道: “牛兄弟还是回去吧,多跟几位兄弟沟通沟通,都是自家兄弟,些许误会说开就行了,本尊累了,再睡会。” 说完后,直接转身走进屋内,抬手就要关门。 “砰!” 房门突然一声轰响,差点没震碎门板,接着牛顶天就有些尴尬,他只是下意识的抬手一挡。 这娘们用那么大劲干球! 他可没用劲! 至于是谁用的劲大,焚天没有体验出来,只是见这人如此厚颜,她忍不住蹙起了眉头,面纱下的俏脸也开始转的冰寒。 但是还未等她发飙,牛顶天已经一本正经开口道: “姐姐息怒!我实在是有些要紧事想给姐姐通通气。” 见焚天的眼中仍是带着寒气,他又赶紧道: “还请姐姐让这船寻个近点的地方靠岸,弟弟我还有要事,打算先行离开。” 这小子还要走? 虽然没有说话,但焚天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这娘们果然不乐意。 见了焚天的反应后,牛顶天的心里大概已经明白。 这伙逆贼明显要去山东造反起事,不过他牛某人可没有觉悟去给人当牛使唤,眼下还是忙着自己的事情要紧。 毕竟已经坐上了摩尼教世尊的位置,怎么也算是个高层人物,高层人物该有的待遇,在走之前,还必须得拿到手里。 于是他瞅了瞅焚天蹙起的眉头后,身子又贴近几分,柔声道: “既然已经是姐姐的人了,我牛顶天自然是说到做到,绝不会逃避自己的责任。” “不过眼下我还要筹备明年八月初八的事宜,还有大理和西域几处地方得去拜访,时间已经不多了,弟弟我耽误不得。” 听了牛顶天的话,焚天蹙起的眉头,轻轻舒缓了下来,不过听着这话总感觉有些别扭,凝了凝神后,她向后拉开了一步距离,面纱下的小嘴轻轻一启,开口道: “牛兄弟可不是本尊的人,本尊尚不是明尊,大家都只能说是我摩尼教的的人。” “害~” “没什么区别!” 眼前这女人的话,牛顶天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一脸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又笑吟吟地道: “都一样!姐姐若是想坐明尊的位置,弟弟我也是一万个支持的。”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这姓牛的心里却在无耻地想:反正这摩尼教老子是志在必得了!大不了到时候咱俩白天晚上轮流做! 很无耻的想法。 不管牛顶天这话是真是假,但听起来就是舒服,焚天听了也是一样,缓了缓语气后,她开口道: “既然如此,本尊一会吩咐下去,让海船往岸边停靠。牛兄弟是否还有其他事情?若是.” “还有一事!”焚天的话还未说完,牛顶天突然打断道。 这小子还没完没了?焚天又忍不住蹙了蹙眉头,但还是将目光瞥了过去,等他开口。 呼了口气后,牛顶天似在沉吟,随后一脸正色道: “既然我已经是摩尼教的世尊,姐姐可否给个什么身份上的凭证?” 说完后,眼中的余光瞥见焚天似乎有些不乐意,他又笑着道: “往后行走江湖难免会遇到其他的教中兄弟,姐姐你也知道我这下手总是个没轻没重的,有那东西也能避免一些冲突误会不是?” 随即他两眼不眨,静静地盯着焚天等她的回复。 嘿嘿嘿~ 你若是不给,往后我不小心打死打伤了教中的兄弟,你可别来找我,他们可不认识老子是谁。 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焚天也不是有胸无脑的女人,自然听出了牛顶天话里的意思。 威胁本尊?似乎也算不上,这话说得总是在理,但是屁活还没有干就直接伸手要福利,焚天有些不满。 蹙着眉头,沉吟了一会后,她突然敞开了自己的房门,淡淡道: “牛兄弟进来吧。” 嗯?真要我进去? 见焚天的突然相邀后,站在门口的牛顶天似乎有些矜持,回头左右瞧了一眼后,轻声道: “姐姐这合适吗?” 毕竟也算是闺房,若是让教中的其他兄弟瞧见,总归影响不是太好,你看弟弟还挺为你考虑的是不是? 但是焚天没有说话,虽然看不见面纱下的脸色,想来也不会太好,因为两眼里的温度,已经陡然降了下来。 “姐姐那我进去了。” 不敢再继续卖乖,招呼了一声后,牛顶天直接窜了起来。 走进房间他才发现,除了多一些焚天身上的味道,这屋子也和自己的那间没什么区别。
“姐姐这是你的?” 突然瞧见桌上的一副面具后,牛顶天心中好奇,忍不住走过去拿到手里把玩了起来。 也不知是铜是铁,摸在手里倒是重量不轻,外表是一张鬼脸,龇牙怒目,看起来很是狰狞。 难道这姐姐有什么特殊癖好?大半夜里玩角色扮演?牛顶天忍不住邪恶地猜想了起来。 听得声音后,发现牛顶天把玩起了那副面具,焚天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淡淡道:“没用的东西,正打算扔了。” 说着,她已经打开一个铁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块令牌,在手里凝视片刻后,随手朝着牛顶天扔了过来,道: “这是我摩尼教世尊专属令牌,如今教中一共有四枚,至于用处.也就是身份的象征,牛兄弟好好保管,不可借给他人使用。” 只是身份的象征?把令牌握在手中瞧了瞧后,牛顶天一万个不信!他可从没见过这么精致的令牌。 宽不足两寸,长大约十寸,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看着透明,又不是透明,里面还隐隐有一股火焰,表面刻的文字像是梵文。 把令牌握在手里,他摸来翻去,瞧得惊奇,也不知硬度怎样?随即握紧之后就用劲去捏,不断地加着力道。 嘶~ 好硬! 最终捏得满脸通红,也没有捏动这令牌半分,见对面的焚天已经两眼淡漠地瞅了过来,牛顶天有些尴尬。 “牛兄弟若是没事就回去吧,海船靠岸的时候,本尊会让人去通知你。” 本想再问些问题,但是焚天已经直接赶人,牛顶天也只能作罢,随即开口说道:“那姐姐休息吧,我就先回了。” 当他的目光扫到桌子上的面具时,眸光微闪,直接顺在了手里,对着焚天笑着道: “姐姐这东西若是扔了,倒有些可惜,既然不想要了就送给我吧,弟弟先走了!” 随即快速窜到了房间外。 待焚天反应过来,她正要准备追出去时,又突然顿住了脚步,只是站在那里气得双手紧紧握住,胸前更是起伏不定。 出了房间的牛顶天,只觉得心满意足,神清气爽,这临走之前的收获倒是不错。 将令牌往怀里一塞,手中拿着面具,他喜滋滋地向水手的区域寻了过去。 在转达了世尊的命令后,得到的回复让他惊喜,最快午后就可以靠近江苏附近的海岸。 接下来的时间,他也未去见那几大法王,对方同样也没人来寻。他自己乐得清静,只是躲在房间里把玩鬼脸面具,玩腻了便坐在床上修练九阳神功。 本想把脑海中记下的九阴真经捋上一捋,再誊抄下来,但是每当回忆起梵文的部分时,他脑壳就疼,索性还是放弃了,上岸再说。 午间的时候,那位看起来慈祥的老头,光明使大人倒是笑眯眯地过来邀请喝上两杯,不过被牛顶天婉言谢绝了。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 盘坐在床上的牛顶天缓缓睁开双眼后,就听门外的人道: “牛公子,海船快到岸了,前方就是江苏地界。” 这船上的其他人,似乎还不知晓屋内的这位,也是他们的世尊大人,只当作是普通的贵客招待,所以对牛顶天的称呼也只是从小子变成了牛公子。 “麻烦这位兄弟了。” 下了床后后,拿起桌子上的面具,牛顶天毫不留恋地往屋外走去了,终于要跟这大海说再见了! 来到甲板上,除了褚天成那条死狗,其他几位护教法王竟然都在,还有满眼寒霜的焚天姐姐也在,这倒是让牛顶天感到受宠若惊。 “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后,光明使苏老头已经快步走了过来。 当见到牛顶天手中拿着的面具时,他脸上闪出一丝惊讶,目光隐晦地扫了一眼焚天后,便近到身前朗声笑道: “牛兄弟要走,怎么也不跟老夫提前说上一声?不然今天中午怎么也要替牛兄弟好好践行一番才是!” 这热情的话一说出来,金不换和炎弘寿两位老头面上含笑,似乎颇为赞同,黎木和和渝青阳脸上不悲不喜,恐怕对早间之事还有芥蒂。 至于焚天那虎女人,眼中的寒光从扫来过后,就再也没有融化过,牛顶天只能不停躲闪,装作不曾瞧见。 不管这苏老头是真心还是假意,牛顶天总得受了老人家的好意,大伙能出来送行一番,也是给足了自己面子,当即他话中也多了几分真意,笑着道: “苏老哥见外了,这次实在是还有些要事忙着处理,下次苏老哥和诸位兄弟若是到了襄阳,我牛某人别的不说,最好的仙人醉绝对管够!” “牛兄弟此言当真?” “自然是真!” “好!” “那老夫可就等着了!” 几人说话之际,前方的海岸也已经渐渐明显。 在海船距离岸边还有两三里之远的时候,牛顶天微微瞅了一眼,心道本尊装逼的时刻到了。 随即走上前一步,对着几人抱了抱拳,开口道: “今日诸位老哥就送到这吧,来日再聚的时候咱们一醉方休!” 紧接着又将目光转到焚天的脸上,直接忽略那两眼中的寒意,笑着道: “多谢姐姐招待,咱们下次有缘再见,告辞!” 说罢,将那鬼脸面具往头上戴好后,也不管众人惊异的眼神,直接飞身跃入海中,脚踏波涛,凌波微步施展到了极致,飞速朝着远方的海岸边掠了过去。 几息之后,便渐渐化作黑点,最终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这” “唉看来牛兄弟.” ―― 太湖古称震泽,又名五湖,襟带三州之地,东南之水皆汇于此。 环绕太湖五百余里,入眼之处天长波远,皆是翠碧之色,七十二峰更是苍劲挺拔,直直地挺立在三万六千顷波涛之中。 午后,太湖岸边, 一位青衣男子,静静地立在滚滚波涛之旁,长发衣襟在风中微微摆动,从远处瞧去,烟波浩淼,天蓝云苍,像极了一幅水墨山水画卷。 过了很久,远处突然出现两道身影,慢慢地,由远及近,可见是一大一小的两人。 紧接着,便有一道清脆的女声传入了湖边青衣男子的耳中: “师傅你看!这里就是太湖,怎么样?是不是很壮观呀?” 第98章韩姐姐还能说出话来?还要孩子不要? PS:这章可能会被审核。 “你你等一下.” 待反应过来后,韩小莹的脸上难掩激动,熟悉的怀抱和作怪的双手,却让她浑身渐渐发软,极力压着身体上的不适后,她低声道: “你怎么来了?” “先先解开穴位” 牛顶天却是不管,一边朝着粉嫩的耳垂轻轻咬去,一边两手并举齐齐探入,终于捉住两团柔软后,他忍不住粗鲁地揉捏了起来,口中更是喘着粗气恶狠狠道: “哼~本尊乃是日月神教赏善罚恶使,‘善饿有报’,今晚本尊要狠狠地惩治你韩小莹!!!” 说罢也不管怀里人的抗议,穴位一解,两下除去衣衫后,将韩女侠往床上一扔,直接扑了上去。 “别隔壁有人” “呜呜~” “咯吱~~” “咯吱~咯吱~” ―― 住在一墙之隔的陈瑶迦也未出席今晚的宴席,原本她还是兴致满满地期待见识一下各路豪杰的英姿。 但是见到满大厅黑压压的人群后,她开始有些怕生,于是就向师傅托词身体有些不适,便早早来到了这空荡荡的院子里。 锁紧房门洗完澡后,她也换上了一身睡衣,回想起今天初入江湖的遭遇,又看了看桌子上的宝剑,开始沮丧地叹起了气。 在床下唉声叹气楞了半天,就在她准备上床躺会时,忽然听到了隔壁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隔壁的房间里有耗子? 不像啊. 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悄悄地贴着墙角听了过去,但是随后又有压抑的低喘传来,隔壁的客人怎么了?随着诡异的声音越来越大,她开始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不适。 好奇怪的感觉 又偷偷听了半晌后,她终于忍受不住面红耳赤地躲进了自己的被窝里,但是捂着被子蒙了半天,听那声音还是不知收敛,愈演愈烈。最后索性直接露出脑袋,闭上眼睛,急促地喘起了粗气。 几番云雨之后,牛顶天心满意足,浑身舒爽。搂着雪白身子躺在床上,也不顾韩小莹的反对,开始把玩起了他的口粮,叹道: “这陆庄主家床的质量可真不怎样!倒是苦了隔壁那小姑娘了。” 这厮自然知道隔壁房间里有人,不过这空荡荡的院子再也没有旁人,她一个小丫头能懂啥?若是换成孙不二那老道姑,倒.倒也不是不能尝试尝试 “你~” 余韵渐渐散去,韩小莹已经缓过气来,听了牛顶天这不要脸的话后,回想起刚才的荒唐,她忍不住红着俏脸横了一眼,又见他无所谓样子,一阵羞恼下,抬手就向那作乱的爪子打了过去。 “嗯?” “嘶~” 爪子不闪不躲地挨了一下,但牛顶天的手中力道也直接加了几分,用劲捏了捏后,他不满道: “果然只有只有累坏的牛!今天本牛就让你韩小莹心服口服!” 随即直接抱起对方的身子闪到了墙边。 “你疯了?会听见的!” 反应过来的韩女侠一脸惊恐,慌忙就要挣扎。 “嘿嘿~早就听见了!” 牛顶天霸道无比,话音刚落。 韩小莹无力反抗,只能死死地咬紧牙关,根本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半个时辰后, 胜负已分, 缴旗投降的韩小莹,已经提不起一丝力气,安静地躺在对方的怀里缓了会,又紧紧地贴了过去,轻声呢喃道: “你怎么会来太湖?我以为真的要等到明年才能见着。” 经过最原始的交流,她毫无遮掩地说出了心里的感情,这般直白粘人的话语,若不是通过此番碰撞击碎了心里的枷锁,很难从端庄娴熟的韩女侠口中说出。 感受到了怀里人的依恋,牛顶天心中怜惜,紧了紧臂膀,在额前轻轻一吻后,柔声道: “半个月前我去了趟桃花岛,前几日刚从海上回来,这次来归云庄倒是有些事情,没想到会在这碰到小莹姐。” 一提到大海,难免又回想起那次遭遇,如今想起来仍是有一些心悸,本想跟着怀里的韩姐姐好好倾诉一番,可这话到了嘴边,他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对于那次如何能够幸免于难,牛顶天的心中也是有些疑惑,按理说在那样狂烈的风暴中若是昏迷过去,应该少不了一番沉入大海。但是在最后昏迷之时,他隐隐约约地感到体内像是有功法再次运转,似乎还是那套神秘的呼吸之法。 感受着一旁温暖的身躯,韩小莹没有继续说话,她开始闭着眼睛享受起了此刻的温馨,过了会后,她的睫毛微微颤动,最终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轻声道: “我我想要个孩子” 这话刚才是认真考虑了一番,早前李大姐的提醒,她是有些下意识地逃避。 但是如今突然的相逢,短暂的欢愉,让她再次惊醒了起来。这样温馨时刻自己还能享受几年?兴许是十年之后,或是二十年之后,当自己容颜不在的时候,恐怕再也没有这份资格躺在这人的身边。 “要孩子?”牛顶天不禁诧异出声,随后又怔了怔:自己似乎还是个孩子吧?待回过神后,他忍不住低头瞅了过去。 这满脸的诧异,和不眨的目光,让韩小莹微窘,张口要孩子这种事情,从女儿家的口中说出,难免有些难为情,但是定了定神后,她目光坚定道: “嗯,要孩子!” “小莹姐你确定?”紧紧地盯着韩小莹,牛顶天眸光闪动,他大概能够猜到韩小莹心中的想法,他的心里并未有丝毫的排斥情绪。 能有个孩子似乎也不错,两次的惊险遭遇也让他开始有一些警醒,万一哪天自己真的挂了,在这世上,至少还能上演一出多年后为父报仇的狗血剧情。 “确定!” 听了牛顶天的话后,韩小莹坚定地点了点头,但是又半天不见对方做出决定,慢慢地她开始有些忐忑:
难道他心里不愿? 是了,他自己还像个孩子,又怎么会跟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生孩子. 想着想着,她眼中的神色渐渐地暗淡了下去。 “那小莹姐还愣着做什么?”牛顶天突然露出一脸贱兮兮的笑容,似笑非笑地盯了过来,自己手上却老实的很,未有丝毫逾越动作。 听了这家伙的话,韩小莹微微一怔,待反应过来心中就是一喜,随即忍着羞意慢慢地贴了过去,两眼之中渐渐似要溢出水来。 这副娇媚的神态,却直接让牛顶天体的内血气瞬间升腾。 “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一声诡异的大笑突然从远处的院子传了过来,接着又听见隔壁房间“哐当”传来一阵声响。 操! 这小姑娘在偷听? 牛顶天不禁一愣。 “TMD!找死不成!”但是反应过来后,他又是一阵火大,这个关头哪能放弃,随即直接噗嗤入体,快速地继续起了自己的动作。 猝不及防之下,韩小莹呼吸急促,忍着颤栗急声劝阻道:“先出去!!梅超风来了!” “那娘们过来干我们屁事,什么事也没咱俩现在的事重要!先生孩子!” 紧要关头牛顶天压根不去理会,反而身下的动作越发猛烈,接着睨去一眼道:“韩姐姐还能说出话来?还要孩子不要?” 韩小莹本来还想再劝,可大脑瞬间被冲击得一片空白,只能伸手捂住小嘴任由他在后面折腾去了。 “叮~叮~” “叮~当~” 就在两人情绪刚刚泛起之时,远处一阵兵器相接的声音忽然响起,接着由远及近,慢慢地向着这边移了过来。 “你快些出去!!” 发觉外边的动静后,韩小莹渐渐地清醒了过来,随后一脸惊慌地拍了拍身后的牛顶天,道:“她们打过来了!你快出去!!” 本来已经打算任由着这家伙折腾一番,可现在外人都向这边打了过来,若是被人当场撞破两人这种好事,自己恐怕也是没脸活了。 “真TM找死来了!!到老子这急着投胎呢?”眼见着自己的好事就要被人搅和,牛顶天忍不住骂骂咧咧了起来。 “你先……!!!” 韩小莹再次急声催促。 “牛老二你.” 见这人跟个蛮牛似的不听使唤,韩小莹一阵气急,更气得口不择言,最后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见怀里的韩姐姐似乎真要生气了。 韩小莹转头就要再次催促,见他仍是两眼通红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情急之下韩女侠只能凑到他的耳边屈辱求饶道:“你先出去!等她们走了,我.我都随你” 求饶之后,担心仍不奏效,又忍着不适带上几分撒娇的味道腻声道“好不好嘛?” 嘶~ 这可真是要人命了! “这可是你说的!!” 许是想到了什么好事,再瞧瞧韩女侠这副嗲里嗲气的诱人模样,牛顶天不禁眼中一亮,随即压着体内的躁动低沉沙哑地道:“真的到时候都随我?怎么都行?可不许反悔!” 见这蛮牛有了松动,韩小莹也顾不得多想,急忙开口催促道:“都随你!都随你!到时候你想怎么样都行!!” “嘿嘿嘿~~”迅速起身穿好衣服后,他就要准备杀将出去,这伙坏人好事的狗东西,罪不可赦!一个都不打算放过! 但他还未留意,此时外面院子里似乎已经没了动静。 韩小莹见终于摆脱了束缚,忍不住狠狠瞪去了一眼,也不管对方得意的神情,急着也要起身,她准备穿好衣服跟着一起去前方会客的地方看看,几位兄长都还在那里。 穿好衣服的牛顶天,瞧见见韩小莹的心思后,直接伸手拦住了光溜溜的身子,抚了抚光洁的肩膀后,霸道地给按了回去,随后盯着韩小莹的眼睛,口中毋庸置疑道: “韩姐姐你就在这屋里老老实实地待着等我回来!不许出去!” 又见对方眼中的诧异和不解,一脸正色道: “小莹姐,我不管你那结拜大哥柯镇恶跟梅超风有什么恩怨,反正我不许你以后再跟着参合进去!” 当年的江南七怪和梅超风的恩恩怨怨,究其原因还是那瞎子的兄长先去围杀对方在先,为了他自己的屁事已经连累了不少人,他到还跟个没事人似的不停地崩来崩去,怼这怼那。他牛顶天可没有兴趣去给柯镇恶擦屁股。 “你放心,若是他有性命危险,我会在梅超风手下保他性命。” 这是他做出的承诺,当然也算不上承诺,哪怕没有这句话,该出手时看在韩姐姐的面子上他自然会出手。 许是从未见过牛顶天如此郑重跟自己交待事情,而且态度坚决,韩小莹眼不敢大意。 “嗯~” 眼中一番挣扎过后,她很快便乖巧地应了下来。 这大概是这个时代的女子最普遍的特点,从一而终。一旦从了心仪之人后,原本的一些坚持,和一些在乎的东西,似乎都会瞧瞧地发生转移。 但她也是个聪明人,自然清楚以牛顶天护短的性子,哪怕嘴上没有明说,有些事情肯定是会在意自己的。 见韩小莹应了下来,牛顶天心里开心极了,在他看来,这是韩姐姐已经在结义兄长和自己身上做出了选择。 虽然这种逼迫有些自私,但是能见着韩小莹这样的态度,他不在乎。 随即捧起那张娇艳的俏脸,也不顾对方的拍打,直接一口狠狠地吻了上去,待松开之后,道: “这才是我的乖姐姐!” 戴好鬼脸面具,牛顶天一步踏出,人影已经闪到了屋外。 此时院中打斗之人早已经远去,暗道了声晦气,他随即向着客厅的地方掠了过去。 第99章哪个允许你们在这里撒野了? PS:4600字 会客厅外,院中。 月光下影影绰绰的两伙人,正在剑拔弩张地对立着。 里方的人手较多,聚在陆乘风左右的大约还有二十余人,个个提刀执枪、挂鞭持斧,看着都似一伙江湖好手。 但是此时瞅着堵在院中的五人,还有地上的几具尸体,他们无不胆战心惊,倒抽了一口凉气,有些人已经开始后悔,刚才为何还要强撑着脸面硬留下来。 在陆乘风的右前方,飞天蝙蝠柯镇恶紧紧握着手中的铁杖,一脸铁青,见又突然没了动静,只能歪头侧耳地寻声辨位,暗暗警惕,朱聪和韩宝驹两位兄弟,分立左右。 左前方则是清静散人孙不二,她此时右手勉强持着宝剑,眉头紧皱,脸色微白,左手捂着的肩膀处的位置,鲜血已经浸染了周边的道袍,这是在先前沙通天的打斗中留下来的。 堵在院中的五人,一人青脸瘦子,一个光顶秃子,一个白衣男子,一个瞎眼女子,还有一个红颜白发的老头。 就在两伙人陷入沉默之时,那位形相极为难看的青脸瘦子眸光一阵闪动,冷笑一声后,突然走出一步,扫了眼地上的几具尸体,又大步向前踏出两步,而后定了下来,侧着头,斜着眼,看向对面的孙不二,嘿笑道: “孙道长莫要自误!贵教的丘处机道长亦是赵王爷的座上宾,看在他的面子上,现在退去尚且不迟,若再要执迷不悟,嘿嘿~~。” 说罢,他两眼之中露出淫光,开始肆无忌惮地打量起了孙道长风韵犹存的身躯。 这人的面颊极长,额角上肿着三个大肉瘤,此时的月光映射在肉瘤上,在他脸上留下了三团阴影,外边瞧去,狰狞至极,正是黄河一霸, 三头蛟侯通海。 “放肆!!!” 侯通海的话音刚刚落下,孙不二绷着寒脸还未及发作,一声浑厚的无比的冷哼就突然传了过来。 接着一道身影突闪而至,刚及院子的上空,凌厉的一掌挥出后,就狠狠地轰向了下方的侯通海。 “师弟小心!!” 来人出手太快,侯通海只顾意淫,还未及反应,就听身后的光顶秃子一声大喝,紧接着他身影一跃而起,猛然窜了出来,抬手一掌便是横接了过去。 两掌相接之际,一股爆劲轰然涌出,震得两人面色潮红,青筋凸起,对掌不足两息,就听各自闷哼一声,紧接着均是连退数步才止住了身体。 来人站定之后,院里的众人才瞧清其面目。 长眉秀目,白袜灰鞋,一身道袍,颏下还留着三丛疏疏的黑胡须,正是紧急赶来的玉阳子王处一。 他方才刚刚赶到院旁,就听见自己的嫂嫂正被这鬼东西欺辱,急怒之下,忍不住直接飞身而出,朝着侯通海挥掌拍了过来。 不曾想这家伙虽然躲闪不及,却被身后的一人出手挡住。随手的一击两人斗得旗鼓相当,但是再瞧瞧院中悠闲站定的另外三人,王处一的脸色不禁凝重了下来。 微眯双眼谨慎地瞧去,就见出手的这人油光光的一颗秃头,顶上没半根头发,双目布满红丝,眼珠异常突出。 这怪异的面相不禁让他目光一凝,想到某人后,王处一上前一步,面色一缓,温言问道: “阁下可是鬼门龙王沙通天,沙老前辈?贫道玉阳子王处一,沙老前辈的大名,贫道倒是向来仰慕得紧。” 若是只有梅超风一人,自己师兄妹再加上其他群豪,围攻下去必然不在话下,但没想到来了一窝,还有武林中成名已久的老手,眼下对方实力强横,自然要能屈则屈,能退就退。 听了王处一的恭维,沙通天心中陡然一喜,他虽然性子暴躁,但是平生最好面子,当下直接有些上头,下意识就要大剌剌地回复道:正是,原来你还知道我。 “师兄!!出手!!” 反应过来的侯通海,一声怒喝,想要上前却又不敢,见师兄又要犯浑,不禁急声提醒了起来。 听了师弟的喝声后,沙通天这才想起,此人方才对着师弟偷袭出手,还差点得逞,随即直接沉下脸色,一爪挥出后,猛地向王处一的胸前攻了过去,口中更是大骂道: “狗屁的全真七子,尽是背后偷袭的小人!!” 见老前辈不识好歹,王处一的脸色也瞬间转冷,但见对方来势凶恶,他只能迅速出掌相抵。 “轰”的一声轻响后,两人挥出的双掌再次相交,就在各自运起内力准备轰出之时,在院中站立许久的白衣男子突然飞身闪了过来。 他左右两手同时出力,压住沙通天和王处一的手腕后,运起内力轰然向外分崩开来,沙通天与王处一只觉手上猛地一震后,瞬间再次向后分开。 突然见了这般不凡的身手,院中的众人均是感到心惊,陆乘风的脸色更是愈发凝重了起来。 柯镇恶不明所以,见有人再次动手,就想直接挥起铁杖冲向前去。 “大哥!!!” 一旁的朱聪见状,急忙伸手扯住,靠近身边低声提醒道: “情况不明,先等等!” 先前众人试探性的的交手,仅限孙不二,侯通海,沙通天,还有梅超风随手几鞭抽死在地上的几人,此时见对方还有这般强劲的对手,他自然不能放任大哥莽撞行事。 柯镇恶会意,随即退回了脚步。他虽然头铁,却也不是傻子,只要面子上未被伤及,就是实打实的是个江湖老油子。 见了众人的反应后,那白衣男子似乎非常满意,接着就见他神态潇洒地对着王处拱了拱手,笑道: “在下欧阳克,来自西域昆仑白驼山,久仰玉阳子铁脚仙大名。” 欧阳克? 躲在暗处瞧了有一会的牛顶天,听到这大名后不禁两眼微微眯起,这可是自己刚刚用过不久的小马甲。 那下面的老头是. 参仙老怪梁子翁? 当他的目光定在红颜白发的老头身上时,直接确认了此人的身份,没想到这伙人已经开始聚在一起,难道是受自己的影响? 瞅着下方梁子翁红润润的嫩脸,牛顶天的两眼再次眯起,许是想到了什么好事,眸光开始不停地闪动了起来。 在欧阳克报出名号时,王处一的脸上起先未见异色,但当听到西域昆仑白驼山几字后,不光是他,连孙不二,还有静静坐在轮椅上一直默不作声的陆乘风,都是脸色一变。 西毒欧阳锋!!! 应是瞅见了几人脸上的惊异,欧阳克有些苍白的脸上难掩得意。 瞧了瞧对面的公子,王处一面色凝重,和嫂嫂孙不二对视一眼后,上前一步抱拳道: “久仰白驼山大名,敢问令尊可是西毒欧阳锋?” 欧阳克听此,得意的脸色微微凝住,而后又可见的有些转黑,口中淡淡道: “那是家叔!” 按理说不过是叔叔和爹爹的误会,他尚不至如此反应,实在是其心中已经有了心结。
多年来叔叔待他极好,犹如亲父,若是喊声爹爹也无不可,但是多年前山庄里突然传出的风言风语,在他心中扎了跟刺。 我欧阳克难道真是 想到此处,他眼中渐渐转冷,又见那牛鼻子脸上微缓,他心中冷笑,随即地上前一步,盯着王处一,又扫了眼孙不二,冷声道: “王道长和孙道长,今天当真要多管闲事?” 说出这话肯定不是怕了对方,但能够少些阻力解决问题,他眼下也不愿直接跟全真教起冲突。 此次受到完颜洪烈委托,是来解决太湖水盗的问题,这伙盘踞在太湖上的盗匪,每年专盯金国商队使团下手。 至于怎么解决,两国之间又是互相扯皮,在查出背后匪首是太湖边上的归云庄时,完颜洪烈才决定自己派出江湖力量解决此事。 嗯? 还有人? 牛顶天突然发觉了异常。 远处房檐上,正悄悄爬出了一道黑影,他不禁凝眸望了过去。 此时他正躲在院外的一棵青松里,浓密的松针叶遮得隐蔽,从外边看来很难发现他的踪迹,但若是从这往外边瞧去,整个院子包括房顶的情景皆能收入他的眼底。 哪来的盗贼? 房顶上的那人一身黑衣,正鬼鬼祟祟地趴在屋檐上,探出脑袋后,也开始悄咪咪地瞅起了院子里的好戏。 来人的身材明显瘦小,是小孩?还是侏儒? 捻了捻手中的几粒松子,牛顶天转念之间暂时压下了射过去的冲动,却也开始盯起那小贼观察了起来。 这人 似乎还会些武功。 有点意思. “你们全真教当真是打算护住归云庄了!!! 下方突然传来了一声暴喝,接着就见沙通天直接飞身而起,朝着受伤的孙不二攻了过去,先前两人已经交手,这女道姑明显不敌自己,他索性先拿下一个是一个。 面对对方骤然的发难,王处一解救不及,情急之下他果断挥掌截断身旁的桌角,运足内力,将那两掌大的木块直接掷了出去。 “喀喇”一声, 沙通天五指落下,那飞来的木块直接被爪得粉碎,这一抓裂木如腐,是罕见的凌厉功夫,一抓没有击中后,他对着身旁的师弟侯通海厉声喝道: “还不动手!!!” 身后的几人不再犹豫,欧阳克和梁子翁也是直接飞身攻了上去,只留下披头散发的梅超风,手持银鞭站在原地甩得呼呼作响,忽然对着里间疯狂大叫道: “陆师弟!你不是要捉我献给师傅吗?出来呀,师姐我来了!哈哈哈哈~~” “动手!!” 又是一声暴喝,围在陆乘风身边的人群中接连窜出几人,招呼着就向那瞎眼的婆娘围了过去。 刚刚近到身前, 黑影迅速闪过, “嗤~” “喀喇~” “啊啊~” “啊~” 只听“喀喇”几声异响,接着凄厉的惨叫连声传出后,几人已然纷纷毙命,倒地不起,头顶的鲜血和脑浆,不断地从五个指孔中涌出。 见无人再敢上前,梅超风也未近前,仍是立在原地,狂甩银鞭,惨白的脸上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哈~~陆师弟,你快出来啊。” 陆乘风仍未回应,只是坐在轮椅上,躲在人群后,皱着眉头,两紧抓椅壁,沉默以对。不知怎的,忽然见到院中的梅师姐如此的模样,他似乎已经有些生不出恨意。 就在梅超风使出九阴白骨爪连毙数人的同时, 沙通天已经朝着孙不二再次攻了过去,爪风未近身前,王处一已经挥掌平推了过来,掌风凌厉,眼见就要拍到右肩,沙通天只能反手一爪去挡,接着两人一掌一爪,你来我往地斗在了一块。 见孙不二面前没人,侯通海毫不客气,闪着淫光便向着孙道长的胸口狠狠抓去,这老娘们眼下受伤,正合他的心思,但是对方一套全真剑法使了下来,两人一时间也是僵持不下。 率先扑来的梁子翁眼见着就要攻到了陆乘风的面前,柯镇恶一颗毒菱甩出后,抬便砸,接着横扫,杖风凌厉,压得老头连连后退。 欧阳克扑身前来支援,朱聪和韩宝驹已经一左一右,夹击而上。 一时间,除了瞎眼的梅超风和断腿的陆乘风,人群开始混战了起来。 “呼~” 一道金光闪过后,韩宝驹一招金龙出洞猛地甩出,朝着欧阳克的下身忽地攻了过来。 “找死!!!” 眼见下身即将受创之时,欧阳克又惊又怒,双目通红,口中不禁厉声爆喝了出来。 情急之下,他原已有些虚空的身子,轰地激发出了潜力,灵蛇拳法超长发挥,猛地地逼退了朱聪攻来的铁扇,又是全力一招白驼雪山掌,携风带势,凌厉挥出,直直地挡在了龙鞭的横击之处。 掌鞭相触的瞬间,他只觉得掌心火辣,剧痛无比,但庆幸的是所护之处已然安稳。 极怒之下,他顾不得手心的疼痛,直接死死握住金鞭猛地扯拽过来,眸中一道厉色闪过后,六阳神掌轰然挥出,朝着韩宝驹迎面拍去。 掌风凌厉,眼见就至眼前! 韩宝驹猛的松开金鞭,身体却一个踉跄,接着脚下连连后退,待他刚刚稳住时,一旁的侯通海面目一狞,抬手一掌向着韩宝驹的后心拍了过去。 “三弟小心!!!” 危急时刻,朱聪急声大喝提醒道,但是突去的掌劲已经近到身后,再去阻挡已然是来不及。 就在那一掌即将拍到韩宝驹的后心时,一道破空之声突然传来,接着就见一窜绿影急速而至,携着凌厉无比的气劲“轰”的一声击在了侯通海挥出的手掌上。 击中的瞬间,那手掌轰然炸开,随即腥红的碎末漫天飞起,爆散开来,直直得飞向院中的众人,待碎末落地后,彼此望去,院内之人均是满身红斑,异常恐怖。 “啊~~~” 感到剧烈的疼痛传来后,侯通海直接是一声惨叫,抬眼瞧去,就见自己的右手已然消失不见,鲜血自手腕断裂之处不断向外涌出,不过稍息之间,地上已经浸满了腥红的血水。 “师弟!!!” 沙通天见此惨烈景象,睚眦欲裂,惊声怒吼,这也惊醒了院中犹在发呆的众人。众人刚刚回神,就听远处的角落里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说,道: “哪个允许你们在这里撒野了?” 声音冰冷无比,寒若九幽,再加上此时院中的惨烈景象,院中之人无不闻之惊惧入骨。 众人寻着声音的位置瞧去,就见一道青影忽的一下闪现了出来。 待立其在对面的屋顶上不动时,才发现那人的脸上带着一副鬼脸面具,月光照将过去,龇牙怒目,狰狞异常。 第100章全都给本尊跪下回话!! 月下的青影算不上高大,但气息展开之后,衣衫猎猎作响,乌发狂飞乱舞,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压抑无匹的气势,让院中的众人感觉如对山岳,心中无不骇然。 见石兄弟仗义出手,陆乘的风面色一喜,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他推着轮椅稍稍上前后,拱手笑道: “陆某多谢石……” 但是话未说完,刚刚迎上对方清冷淡漠的目光,剩下的一套说辞也直接被咽回了腹中。 强忍着面上的尴尬,他缓缓放下双手,眉头一阵紧锁,脸上的神色也不由得再次凝重了起来,心道:此人怕是来者不善!! 同样清冷淡漠的目光,又在孙不二王处一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定在了欧阳克等人的身上后,屋顶上的牛顶天,突然眸光森然道: “都给本尊回话!!!” “哪~个~允~许~你~们~在~这~里~撒~野~了?” 这声音携着内力,冰寒入股,恍若九幽之音,直直地轰入了下方几人的耳中,说完他更是眸光如电,寒气慑人,直逼得在场诸人无一敢与之直视。 当然 除了那两个瞎子。 这场冲突本不关他鸟事,但这几个狗东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自己干好事的时候来,叮叮当当的响声竟然打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刚才韩胖子若是被弄死在这里,他牛顶天回去再也没脸上床了,此时的心情,自然是可想而知。 “敢问尊驾名讳?” 见这人不知是敌是友,王处一站了出来,凝了凝神后,他不卑不亢,抱拳朗声道: “贫道全真教王处一,多谢尊驾出手相助,方才尊驾那手弹指神通的功夫,贫道当真佩服得紧!” 又TMD佩服!!! 牛顶天的目光冷冷扫了过去,却未说话,王处一不禁浑身一紧,正待开口,那边昏死过去的侯通海已经痛醒了过来,他面色惨白,难掩狰狞,看向师兄沙通天后,呻吟道: “师……兄……” “报……仇……” “哼~报仇?” 牛顶天一声冷哼,随即语气冰寒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尊赏善罚恶,代天掌刑,你这孽障罪孽深重,既然想要报仇,就先下去等着本尊吧!!” 说罢,单爪猛地朝地上探去,一颗松球瞬间吸入手中,爪心的内力“轰”然运转,一股磅礴的气劲附着松球急速旋转,不过两息,化爪为掌,松球轰然推出后,便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携着破空之势向着侯通海急速轰去。 沙通天下意识不敢去挡。 “噗~~” 松球触体,鲜血喷溅,直接贯穿了侯通海的胸膛,强横的后劲更是托着残破的躯体向着身后的厅堂“轰”的砸了过去,众人惊骇瞧去,就见桌椅粉碎,尸体恍若烂泥,场景极其惨烈,院中一片死寂。 “师弟!!!” 见了这般惨相,沙通天厉声惨呼,扭头死死盯向牛顶天后,双目赤红,睚眦欲裂。 欧阳克与梁子翁下脸上难掩惊惧,意识便连退两步;孙不二与王处一瞳孔猛的一缩,均是不由地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感。 朱聪与韩宝驹互视一眼后,只是站在原处沉默不语,但是已然粗重的气息,说明此刻心中全都难以平静。 陆乘风坐在轮椅上,面色看似平静,眼角之处却是压不住的疯狂乱跳。人死不过头点地,这般恐怖的身手,这般狠辣的手段,当真让人很难不惧。 只有柯镇恶和梅超风两人,双目难以见着景象,不知现场的惨烈程度,但梅超风也早已收起白蟒鞭,不声不响,暗暗警惕了起来。 “二弟,什么情况?” 柯镇恶不明所以,听了半天,除了怦怦的心跳,四周一片死寂,便忍不住低声问起了老二朱聪。 “情况不明!” 扯了扯大哥的衣角,朱聪便不再出声,以这人恐怖的身手若是起了冲突,兄弟几人恐怕都难以活着离开,此人非牛顶天不可抵挡。 想起那位姓牛的,又想到今天一同前来的七妹,朱聪的心里愈发沉重了,若是七妹出了一点意外,以那姓牛的性格,恐怕…… “你还要报仇吗?” 一道声音突然击碎了院中的死寂,不禁让众人心里陡然一紧,牛顶天淡淡瞥了一眼满目凶厉的沙通天后,幽幽道: “你鬼门龙王不打算替师弟报仇了吗?你想杀本尊报仇,可你又没那狗胆,真是个没卵子的东西。” 听了这般轻飘飘的羞辱,沙通天面目通红,双拳紧握,但是始终踌躇不前,不敢出手。 见这鬼龙王吓破了胆,牛顶天便先不打算与他计较,既然想要报仇,一会少不得再收一条狗命。 随即目光再次扫向众人,定在欧阳克的身上后,淡淡道:“现在谁来回话,哪个允许你们在这里撒野了?” 他可还没忘记自己刚才的质问,若是这么被轻飘飘地躲过去了,威严何在? 但是见下方众人来我往互相对视,却是没人搭理自己,欧阳克更是装傻充楞之时,脸上挂不住了。 “哼~不识好歹!!” 一声冷哼过后,他眼中寒光微凝,口中幽声道: “既然都当本尊的话放屁,那就去……” “尊驾且慢!!” 眼见躲避不过,欧阳克急声开口,上前一步后拱了拱手,躬身道: “尊驾是否有什么误会?家叔西毒欧阳锋,尊驾可否卖我叔叔个面子,暂且息了怒火,来日尊驾去了白驼山庄,我叔叔定会好好招待。”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今日低下的头颅,本少主来日定当会百倍奉还,真到那日去了白驼山,必让叔叔用蛤蟆功好好招待,想到此处,欧阳克眼中寒芒一闪而过。 “见了本尊为何不跪?” 淡淡的一句突然传来,让众人一诧,更让欧阳克陡然一愣: 嗯? 让本少主下跪? 但他还未回神,就听对方又是一声厉喝道: “全都给本尊跪下回话!!! 欧阳克的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屈辱!!屈辱!!听了这嚣张的话后,他不由地紧紧握攥起了手中的折扇,但是畏于对方刚才的狠辣,又不敢当场发作,脸上也不敢现出一丝恼怒。 又是个没卵子的东西! 见这欧阳公子的反应后,牛顶天眼中难掩鄙夷,不过这人眼下还杀不得,不妨好好驯服一番,逮着一次PUA一次,最后看看效果如何。
但牛顶天却是忘了,欧阳克虽不敢不满,有人却是不惧。 “砰~” 一声巨响巨响过后,柯镇恶手里的铁杖,直接将地上的青砖砸得粉碎,老二朱聪还未来得及制止,他就迅速抹了一把脸上的碎末,铁青着脸冷哼道: “哼~阁下当真是好狠毒的手段,不过士可杀不可辱,想让柯某下跪,先问问柯某手中的铁杖答不答应!!!” 真是瞎眼的老东西! 竟TMD坏老子威信!! 见柯镇恶如此没有眼色,牛顶天的目光倏的一下,冷冷的盯了过去,但盯了半天才想起这瞎子瞧不见。 随即手中直接摄入一颗松球,运起内力就打算给他点眼色瞧瞧,两个道士都没说话,就你特么话多!! 朱聪和韩宝驹瞧见松球后,脸色陡然一变,来真的? 迅速向韩宝驹示意一眼后,朱聪立马抬脚挡在了前面,朝着牛顶天拱手正色道: “尊驾误会,我大哥并非替那欧阳克出头,他这人向来性格耿直不知变通,还请尊驾见谅,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柯镇恶听此,脸色又是一青,这事关自己脸面,哪能退让?于是张口就要打算训斥。 “老二,呜呜……” 但是刚刚喊出一声,就已经被韩宝驹一把捂住,死死不放。为了过个嘴瘾,反丢了性命,韩宝驹也觉得这样的死太过憋屈。 “哼~” 牛顶天见此,嘴上冷冷一哼,便不再理会,随即将掌中松球运转到极致,目光挪向欧阳克,寒声道: “跪还是不跪?” 欧阳克大惊!!!这人怎区别对待?但是顾不上多想,连忙拱手急声道:“家叔西毒欧阳锋!!!还请尊驾看在我叔叔的……” “哼~~等你那老爹来了再说!”牛顶天直接冷声打断道。 “尊驾误会!是家叔!不…” “没区别!!本尊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就问你跪还是不跪?” …… 欧阳克一阵沉默. 最终,他还是当着院中众人的面,含泪屈辱地跪了下去。 双膝着地的那一刻,他的心似在滴血,这份屈辱非杀此人不可洗涮!!!这番前来到中原,本想大展身手创出一番名声,也好将来继承叔叔的“西毒”名号,没想到第一战直接折戟沉沙,名声受辱。 往后江湖上该怎么看我欧阳克?“西毒”欧阳锋,“西跪”欧阳克?还是“西龟”欧阳克?恐怕叔叔知晓了也不会轻易饶过我…… “哼~还不快滚!!多瞧你一眼本尊都嫌脏了眼睛!这次看在你爹的面子上留你一条命!!” 就是这个味道,要极致地贬低羞辱,牛顶天不禁想到。 被一道喝声惊醒后,欧阳克如释重负,这跪完之后似乎也没什么,但见那冰冷的目光再次盯来,顾不上多看院内一眼,便慌不择路地窜了出去。 就在欧阳克刚刚踏出院门,已经悄悄摸到拐角的沙通天和梁子翁,眼见院墙就在眼前,沙通天最先忍耐不住,抢先一步纵身一跃,就向院外掠了过去。 “哼~本尊允许你走了?” 眼见身体已经越过院墙,一道冰寒入骨的声音突然从他脑后传了过来,接着一道破空之声紧随而至。 “噗~~” 还未及反应,便瞬间没了意识,除了鲜血的喷溅声,沙通天死得悄无声息。 “老头你还走吗?” 盯着梁子翁不停打颤的双腿,牛顶天似笑非笑,不过这老头留着还有用处,自然舍不得收他性命。 “不…不走…” 见那鬼脸盯着自己笑得诡异,梁子翁浑身一寒,红润的脸色已然惨白,双手颤抖着抬起后正要打算求饶,牛顶天已经变脸寒声道: “里边待着去!” 待梁子翁钻进角落后,牛顶天也未去管那瞎眼婆娘梅超风,见众人全都警惕地盯向自己,哂笑后,淡淡道:“怎么?诸位不打算继续了吗?” 话音刚落,也不给众人反应时间,又道:“既然不打算继续了,那本尊就开始了。” 随即目光转向陆乘风,淡淡道:“就劳烦陆庄主介绍介绍本尊吧。” 嗯? 待反应过来后,陆乘风精神一振,想到某处后,双目陡然一亮,连忙朝着众人朗声介绍道: “这位是日月神教的赏善罚恶使,石破天,石尊者。” 此时,他已不敢再称呼石兄弟,对方明显不想自己套近乎,再继续称呼下去就有些不识相了。 日月神教? 听了这熟悉的几个字,朱聪眸光微闪,与身旁的韩宝驹对视一眼后,他上前一步,朝着房顶上的牛顶天拱了拱手,笑道: “不知尊使可认识贵教的教主牛顶天?在下与他还有些关系,不知牛教主近日可好?” 听了朱聪突然插话,牛顶天目光不禁扫去,不过这马甲当前还不宜暴露,淡淡瞥了一眼柯镇恶后,冷哼道: “哼~给他个面子称他一声教主,不想给他面子,就喊他姓牛的!” 额…… 朱聪讪讪一笑,尴尬着脸不再说话。 收回目光,牛顶天看向众人,朗声道: “本尊日月神教赏善罚恶使,代天掌刑,有善必赏,有恶必罚,自踏入江湖十一年以来,从未滥杀无辜。” 这话刚落,见下方众人眼中纷纷异样,从未滥杀无辜?脸呢? 牛顶天却是没管,他也清楚这些人的想法,继续开口道:“但是死在本尊手中之人,无不是大奸大恶之徒。” 这番话他说得毫不谦虚,他自觉地比那洪七还配得上这话,自己踏入江湖十余年,杀过的人确实两手可数,真正的无一不是奸恶之人。 不过这种打着大义旗号杀人的感觉倒还不错,至于贪官污吏和负义薄幸之徒,他暂时还没脸皮像洪七那般夺人性命,就算有,也是以后的事情。 “切~~” 嗯? 刚要准备继续开口,突然听到一声嘲笑,余光瞥去,就见那屋檐上的小贼眼中似有不屑。 牛顶天脸上挂不住了! TMD!敢嘲笑老子!! 随即手中摸出一粒松子,捻于指中,对准那人脑门运力一弹后,“嗖”的一声便朝着那小贼的额前急射了过去。 “哎呀~~” “哗啦~~” PS;下半夜可能还有 第101章真当本尊好脾气? 这一阵“哗啦”的瓦片响声过后,院中的几人也已然发觉了身后的房檐上有人,纷纷忍不住转头瞄去。 但是对面那位心狠手辣的石尊者都没有说话,他们自然也是很识相的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投去目光,看这魔头如何反应。 没错,就是魔头,在这院中的一些人看来,杀人不过头点地,而眼前鬼脸人的杀人手段已经与魔头无异。 牛顶天没有去管那落荒而逃的小贼,也未理会众人眼中的诧异,将目光投在了陆乘风的身上后,淡淡道: “陆庄主可还记得本尊在船上说过的话?” 忽闻此言,陆乘风突一愣,待反应过来后脸色瞬间一变,心中惊疑不定道,这人真是来搞陆某的? 果然,还未等他回神,就听那位石尊者已经毋庸置疑地开口道:“本尊就一句话,日月神教要太湖水寨!” 不顾陆乘风已然巨变的脸色,牛顶天的目光扫向众人,义正言辞道: “众所周知,太湖水盗多年来屡次抢劫过往的商旅财货,罪行累累,为恶不断,早已民生怨道!既然太湖群盗有恶,那我日月神教自当替天行道!所以,往后便由我日月神教,来保护太湖水域的安稳!” 这番大义凛然的声张过后,院中的众人再次看向陆乘风时,眼中均有异色,以前所谓侠盗之称,不过是大家心知肚明之事,而眼下,却被直接扒光裤子,在众人面前展示了出来。 面对众人扫来的目光,陆大庄主已经臊得面红耳赤,羞愧难忍,他有君子之风,最爱惜脸面,自然十分在意道上朋友的看法,可是面对这石破天的霸道,他又不敢出声反驳,万一惹恼了,下场还在厅里躺着呢。 见火候已然差不多,牛顶天便缓了缓语气,眸光闪动,定在陆乘风身上后,朗声道: “不过陆庄主的义薄云天,在做的诸位也是有目共睹,定不会干些拦道抢劫的恶行,少不了是受到了下面人的蒙蔽。” “陆庄主!” “本尊可有说错?” 最后,牛顶天突然正颜厉色的直直盯着陆乘风的双眼,目光如炬,威严慑人。 大错特错! 陆乘风眼皮狂跳,心中呐喊,搞得陆某跟个堂下待审的罪犯似的。 但眼前却是个不讲理之人,更是心狠手辣之人,一句说错,那松球恐怕会再次轰向自己,最终眼中挣扎半天,他朝着牛顶天拱了拱手,正色道: “石尊者明鉴!” 见陆乘风如此反应,牛顶天心中大为满意,逼人的目光也瞬间柔和了几分,说道: “本尊既掌赏善罚恶之责,也司赏功罚罪之权,有罪必罚,有功必赏。” “若是陆庄主能够协助我教整顿水寨,立下功劳,本尊在此可以承诺:往后你归云庄的安危,我日月神教罩着,哪个敢向你寻仇,我日月神教接着,若是你陆庄主有意,就算是那黄老邪想来找你麻烦也是不行!!!” 说道后面,语气渐强,牛顶天眼神睥睨地一一扫过下方众人,话中的嚣张霸道之态,更是展露得淋漓尽致。 提到黄老邪的名号,众人心中皆是一紧,这突然冒出来的日月神教,是要把五绝全都刚上一边?想到可能出现的江湖风波,看着满地猩红的碎末,王处一不由地心忧了起来。 而院中静立许久的梅超风,突然听到这熟悉的名字,想到那人生性之酷,手段之辣,下意识地浑身一颤,全身簌簌而抖。 目光瞥见梅师姐的反应,陆乘风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然,若是陆庄主以为凭借黄老邪可以护着你,愿意护你,你也大可试试。我教牛顶天教主既然能够废了北丐,在本尊看来,再废个东邪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最后这话,就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不过眼下乱世在即,而社稷未崩,藏兵于山,藏兵于水,依托九宫山老巢,缓缓谋取襄阳古城,这是牛顶天定下的战略方向,就是跟黄老邪对上也是在所不惜。 至于黄姑娘…… 陆乘风有些犹豫,至于他的恩师会不会护着他,他不知道,但他但心的是会牵连到恩师。 而牛顶天也不想逼压太甚,这么多人瞧着呢,毕竟王霸之气给人的感受也不一样。于是从怀中掏出一物,随手朝着陆乘风仍了过去,再次缓了缓语气,道: “陆庄主可以先考虑一晚上,不过也要快些做出决定,便是看在这块铁八卦的情分上,本尊也不愿到时做得太过难看。” 摸倒手中的铁八卦后,陆乘风一眼便认了出来,忽变得一脸激动,朝着牛顶天急声道:“尊使这块铁八卦哪里得来的?它的主人可何在?可还好?” 这陆乘风却是真的急切,牛顶天能够感觉得到,毕竟扮演过长兄如父的角色,当年桃花岛上大多的授艺,都是这位大师兄来代替的。于是轻声回道: “十一年前便死了,留有一女,如今本尊照料。” 陆乘风听闻噩耗后,目光怔怔地盯着手里的铁八卦,面上难掩的悲伤。 牛顶天见此,眸光缓缓挪到王处一的身上后,开口道: “明年八月初八,我日月神教将在襄阳城外的九宫山上举办开宗大典,武林大会,到时会再次论出天下武功排名,五绝亦会到场,能得本尊亲自开口相邀的门派,你全真教独此一家,还请王道长早做决定!” 武林大会? 五绝到场? 突闻此等大事,王处一不免慎重,眼见着这将起的风波,也不知对全真教是福是祸,随即抱了抱拳,说道:“此事贫道无法作主,不过回去自会禀明掌教师兄,由掌教师兄定夺。” 见这狠人态度难得的温和了下来,看了眼嫂嫂孙不二肩上的伤口,王处一也不打算继续留在这是非之地,继续说道: “尊使若无别的事情,贫道和师妹就先回去歇息,师妹身上还有伤,请尊使见谅!” 该立的威风已经立了,牛顶天也不打算再做为难,便点了点头。 得了允许,王处一心中一松,见陆乘风仍在摸着手里的东西出神,便朝着牛顶天抱拳道:“贫道告辞!”
“慢着!!!” 就在王处一扶着孙不二刚准备迈步离开之时,柯镇恶突然大喝一声止住两人后,沉着脸色持杖上前几步,沉声道:“王道长就打算这么走了吗?” “怎么,柯大侠还想要与我师兄妹两人也较量一番不成?” 王处一自然知道自己的师兄丘处机与这三兄弟有仇,心中也是感叹世事无常,不过眼见对方就要发难,他也不能堕了全真教的威风。 柯镇恶听了质问,昂起了头,竖起耳朵,听声辨位,缓步上前,边走便说,难掩恨意,道: “贵教丘处机背信弃诺,更是杀我结义兄弟,我兄弟三人虽与他有仇,却不屑于牵连在等身上,柯某劳烦王道长代传一句话,就说明年八月初八,九宫山上一决生死,若是他丘处机还要点脸面,就别缩在终南山上不敢出来!!” 说罢,便拄着铁杖冷着脸站定在那里,等着王处一的回话,朱聪与韩宝驹见状,亦是上前一步。 见似乎又起冲突,众人不由的看向了王处一和孙不二,远处牛顶天的目光,更是意味不明。 王处一不敢耽搁下去,不卑不亢,沉声回道:“柯大侠放心!贫道自会转达,告辞!” 说罢,直接扶着嫂嫂孙不二向院外走去,这瞎子虽与自己师兄有仇,但人品他亦是佩服,称呼一声柯大侠并不为过。 “梅超风!!!” 王处一刚刚走出了院子,想到还有一个仇人在此,柯镇恶再次厉声暴喝了起来。 “哈哈哈~~” “还我贼汉子命来!” 话音刚落,黑影忽的飞身而起,一记凌厉的银鞭便携着破空之声,朝着柯镇恶扫了过来。 先前梅超风瞧不见院里的人,又加上畏惧牛顶天展露出的实力,一直默不作声地站在原地,不敢随意动手。但眼下听见了仇人的声音,辨别出了位置后,心中瞬间被仇恨湮没,不管不顾地便使出白蟒鞭法攻了过去。 劲风袭来后,柯镇恶听声辨位刚刚辨出位置,白蟒银鞭挥出的破空气浪已经直接压到了面门,情急之下,铁杖疯狂挡了出去。 “砰~~~” 就在银鞭与铁杖堪堪相触之际,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铁杖“嗡嗡”的回音还未消散,两股巨力就同时将柯镇恶与梅超风轰得飞身倒在了地上。 “哼~” “真当本尊好脾气?” “再动手者死!!!” 一颗松球将两人分开后,牛顶天直接一声暴喝携着磅礴的内力向院中轰了过去,喝声轰响,恍若雷霆,直震得众人脑门嗡嗡作响。 冰冷的目光扫向地上的柯镇恶后,牛顶天寒声道:“多年前你柯镇恶兄弟去围攻别人,你死了一个,瞎了一个;五年前还是你柯镇恶去围攻人家,她死了一个,瞎了一个。” “你还想怎样?” 这突然的质问,听得诸人一愣,梅超风直接止住了继续扑去的动作,连柯镇恶也怔在了地上。 是瞎子我自己找死? 不对! 柯某多死了一个兄弟! 待反应过来后,他头铁的脾气再次上来,轰的一下站起来后,拄着铁杖冷哼道: “柯某报仇与你何干?看你这般手段也是个凶残狠辣的魔头!邪魔歪道都是一丘之貉!瞎子我虽不是你这魔头对手,但死之前也要溅你一身唾沫!!有种的就收了我这条贱命!!” “嗬~呸~~” 突然喷出的一口唾沫,让牛顶天一怔,其余众人,也是不禁一愣,但朱聪和韩宝驹反应过来后却脸色巨变,这可不是个讲理的家伙!连自己教主的面子都不甩的! 反应过来的朱聪急忙就要制止,但牛顶天已经寒声道:“凶残狠辣?你柯镇竟有脸皮说这种话?毒菱偷袭很正道?毒瞎眼睛不狠辣?既然你说本尊狠辣,本尊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狠辣!!! 深吸一口气,牛顶天仍未压下怒火,小莹姐怨恨就怨恨吧,既然这瞎子自己找死,也怨不得他了,淡淡道: “不过本尊从不滥杀无辜,你柯大侠也罪不至死,那只能废去你一身武功,本尊倒要看看凭你柯大侠这张破嘴,会不会被街上的叫花子乱棍打死。” 听了这话,柯镇恶脸色巨变,但脾气一上来,就要开口继续怼去,还未及开口,就听老三韩宝驹猛地惊呼道: “大哥小心!!” “噗~~” ~~~ 陆乘风推着轮椅在前方引路,而朱聪和柯镇恶,一边一个架着韩宝驹跟在身后。 走在前方的陆乘风,心中不禁诧异道:看来这石破天还是顾忌教主牛顶天,如此一来,越女剑韩小莹与牛顶天的关系也算做实了。 特么的死胖子!! 盯着地上的斑斑血迹,牛顶天恼怒异常,若不是最后收回九成的功力,这大舅子也该归西了。 稍稍平复了下心情后,牛顶天的目光扫向角落里的梁子翁,淡淡说道:“明年八月初八,带着手里的那条蟒蛇前去襄阳,以后就是我神教的一员,赐你神功秘籍,若到时候本尊见不着你的人,还有那条蛇……” “里面那位就是下场!” 说罢,目光淡漠地扫向一滩烂泥的侯通海。 “当然…若是你梁子翁认为能够躲得过我日月神教的追杀,大可不必前去。” “回去吧!” 这参仙老怪梁子翁,原本只是个长白山里的参客,得到了一本武学秘本和十几张药方,照着法子修练之后,不但武功起来了,还精通起了药理。 武功在牛顶天看来是平凡得很,不过那以药养蛇易筋壮体的秘方倒是个好东西,还有那条能养成全身赤红的蟒蛇,养颜益寿,大增功力,这样异蛇算得上是难得的异物。 待梁子翁离开,牛顶天的目光定在静立院中的梅超风身上后,眸中开始闪着幽光,缓缓地朝她走了过去。 第102又来个找死的!!! 此时的梅超风,紧闭着双目,一身黑衣,长发披肩,年约三十岁的模样,容貌还颇为俏丽。 应是常年不见光的原因,白皙的脸色显得异常惨白,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阴森诡异之气,给人一种女巫般的感觉。 感受到黑暗中渐渐逼近自己的脚步,梅超风浑身一紧,不由地紧握着银鞭向后缓缓退去。 她深知此人功力深不可测,绝非自己能够抵挡,根本不敢轻易动手。 “碰~” 突然感到脚下有石阶挡住脚步,心知退无可退,她面色突然一狞,骤然爆起挥出九阴白骨爪朝着牛顶天的面门爪了过去,爪风凌厉无比,携着慑人的阴气眨眼间便攻到了牛顶天的面前。 利爪虽是慑人,爪劲却骤然消散,刚及额前一寸时,便难以再进半分,那修长的手爪已然被牛顶天单手如铜浇铁铸般紧紧地箍住。 左手的剧痛袭来,梅超风紧皱着眉头,咬牙一声闷哼,但距离太近右手的银鞭也无法施展,便果断舍弃银鞭又是凌厉的一爪迎头爪了过来。 “哼哼~~” 一股巨力轰然袭来,右手猛的传来一股剧痛后,她凌厉的一爪又是被牢牢紧箍得难动分毫,随着箍来的力道不断加重,她双手痛得已无知觉,不由得全身酸软,渐渐地难以站立。 “本尊还以为你这对爪子能有多硬…”松开双手之后,牛顶天看着地上的梅超风开口说道,语气淡漠,话声幽幽。 梅超风瘫软地倒在地上,两手无力地低垂着,嘴中的牙关紧咬,呼吸有些急促,却未吭出一声,这原本凶残霸道的女魔头,此时更像个黑黢黢的软绵羊。 见梅超风沉默,牛顶天在其身上扫了几眼后,淡淡道: “倒是可惜了这模样,一门武功就练成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似突然想到什么,牛顶天眸光微闪,贴近一步蹲下身后,道:“梅若华,你可曾后悔过?” “你是谁!!” 突然听了这个称呼,梅超风瞬间一愣,反应过来后便一脸惊惧,下意识地便向后爬去。 梅若华这名字是她拜师之前所用,江湖上无人知晓,而且她也很久未听人喊过,陡然间让牛顶天唤了出来,心中惊惧可想而知。 待她稳住身体后,见牛顶天没有出声,又忍不住颤声问道:“你……你是谁?” “呵~本尊是谁?” 牛顶天一声轻笑,突然开口道:“你可还记得弹指峰,清音洞,绿竹林,还有试剑亭?” 梅超风微微一愣,此时她倒坐在地上披头散发,全身黑黝黝的一团,忽然听到桃花岛上的旧游之地,顿时感到一阵恍惚,回过神后忍不住颤声问道: “桃花岛的黄……黄岛主,是……是……是你什么人?” “黄岛主?哼~” 听了这名号,牛顶天不由地轻轻一哼,站了起来后,傲然道:“黄老邪自然是本尊的手下败将,不然本尊怎么可能从桃花岛里活着出来。” 回想起自己跟黄老邪的冲突,牛顶天不禁想到,若是自己当时败在他的手中,以那天的状态,自己不死也绝对会残废,不是洪七的下场就是周伯通的下场,或者兼有他俩的下场。 见这女人没有作声,牛顶天不禁有些诧异,就不问问你师傅有没有被我打死?斜睨过去一眼后,他淡淡问道 “很怕黄老邪?” 梅超风也不回答,只是低头散发地伏在那里,簌簌发抖的身体已经是最好的证明,她对师傅黄老邪无非四个字:又愧又怕。 “极寒午时正,独坐寒冰床。裸体面朝北,气行小周天。五心朝天式,打开丹田门。” 听到熟悉的经文后,梅超风忽的一下终于抬起了头,紧绷着身体看向牛顶天的方向,嘴唇颤抖着想要说话,最终半天却没有开口。牛顶天见此,自顾自的继续背诵道: “寒气螺旋入,收发当自如。合和汇丹田,落雪雪不化。缩如一寒珠,雪落无化雪。扩为雾环身,九阴第二重。” 轻轻松松地背诵完这段九阴真经口诀后,牛顶天笑了笑,慢慢地蹲在了梅超风的身前,轻声道:“其实你很后悔。” “你后悔跟陈玄风跑了出来,你知道黄老邪以前是喜欢你的对不对?” 听了最后的话,梅超风脸色巨变,紧接着身体便开始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似被发现了最可怕的秘密,一边簌簌颤抖着,一边缓缓地向后挪动着身体,口中似乎还在激动地呢喃低语。 见这女人如此激动,牛顶天又笑了笑,突然开口吟道:“江南柳,叶小未成阴。十四五,闲抱琵琶寻。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 “你究竟是谁!呜呜~~” 梅超风突然声音异常凄厉,一声厉喊后竟然呜声哽咽了起来,似乎心里已经完全崩溃。 待呜声渐消之后,牛顶天突然运起内力沉声开口,一阵阵的佛门雷音直直地轰入梅超风的双耳中,道: “梅若华,你想不想修练完整的九阴真经?想不想改变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想不想治好你那瞎眼?” “在昆仑山深处有个不老长春谷,山谷里有个不老泉,你这眼睛不过是被毒瞎,若用那泉水洗上一遍便可重见光明。” “若是想的话,你就叫梅若,以后替本尊好好做事。” “你若是不想让黄老邪看到你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若是不想让他知道你心里的后悔,今晚就好好考虑考虑,先去找你那陆师弟,说是本尊让你留下的。” 一番佛家真言诵完之后, 又看了眼趴在地上恍惚的梅超风,牛顶天迈起步子离开了。 至于那什么不老长春谷不老泉,纯属扯淡。如今快速培养个高手也不容易,梅超风作为五绝之下少有的顶尖武力,若是将她给驯服了,放在后方守家也是不错。 运起内力震散弥漫在身上的气味后,牛顶天便向韩姐姐的院子悄悄地摸了过去。 这院子里面却已经多了个亮着灯光的房间,正是孙不二的所在。 房间内 王处一站在桌边,抽出手中的宝剑,双指并起,自剑身之处缓缓擦拭而过后,眉头仍是紧蹙,凝声说道: “柯镇恶三人倒是不足为惧,以邱师兄的武功自能够轻松对付,不过就怕到时日月神教会插手,众所周知他们的七妹与那位……”
话未说完,但坐在床边的孙不二已经明白,也不由得开始蹙起了眉头,此时她肩上的伤口已经上好金疮药,裹上了一层白纱布,苍白的脸色也微微有了些好转。 眼下已经接近深夜,不好继续留下师兄在此,本打算送客关门,又见师兄事急,一番沉吟后,她开口说道: “师兄明日一早先赶回终南山吧,待我把瑶迦送回去后也会立即启程,单看今日这人的行事手段,日月神教必不是好相与的,此事还需要咱们师兄妹好好商议一番。” “唉~可惜周师叔这么多年也没个踪迹,若是他老人家还在,我全真教的境地也不至于眼下如此尴尬。”转过身看向床前的师妹,王处一叹着气抱怨了一句。 师傅王重阳在世之时,全真教是何等辉煌?更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大教派。自从师傅仙逝之后,就显得有名无实,多年前欧阳锋欺上门肆无忌惮地抢夺经书,如今突然冒出的日月神教,更是未把全真教放在眼中。 听了师兄这番话,孙不二心里有些不喜,想要开口反驳他两句,但看了眼肩上的伤口想了想,还是将话给咽了下去。 她虽是师妹,却比这位师兄大上一些,看得也比师兄明白一些,子孙不肖就算了,怎么还能怨怪起长辈来了?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死。 但是为了打消对方的忧虑,也是轻声开口道:“师兄不必多虑,此番回去,我们几个再好好磨合一下师傅留下来的合击阵法便是。” 王处一反应过来后,脸上一阵惊喜,不禁持着宝剑上前一步问道:“师妹是说天罡北斗阵?” “嗯~” 孙不二点头轻声回应。 就在王处一还要开口之时,孙不二已经敛着两眼淡淡道:“天色也不早了,师兄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见师妹送客,王处一方才意识到天色已晚,孤男寡女不便久留,当即开口说道: “那师妹早些休息,注意不要再碰着伤口,我一会直接动身返回终南山,还请师妹明日代我向陆庄主赔个不是。” 关心完伤势,他也决定不在这庄里继续久留,“咔”的一声插好宝剑后,便抬脚向屋外走去。 “师兄放心,明日我自会转达。”轻轻应了声,孙不二起身相送。 待两人一前一后刚刚走到门口,王处一的身体突然僵住不动。 “师兄怎么?” 见师兄异常,孙不二的眉头微微蹙起,开口询问了一声,又顺着师兄的目光向外瞧去。 当瞧见对面房檐上的那人,迎上对方扫来的目光后,她的身子也是一僵,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对师兄的气恼,这要是被传了出去,两张嘴也说不清。 “两位道长倒是好兴致,都这么晚了还未休息。”在门口两人的身上仔细瞧了一遍后,牛顶天眼中似笑非笑。 没想到刚踩上这院里的房檐,就见王道长大半夜从孙孙道长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至于有没有发生些什么,他不清楚,但不妨他逮着机会当着两人的面揶揄一番。 王处一作为个成熟的男人,自然清楚对方眼中和话里的意思,身边这位不但是自己的师妹,更是自己尊敬的嫂嫂,当即就忍不住火气怒声呵斥道: “你!” “好了师兄!天色也不早了,早些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王处一刚刚开口,孙不二就已经寒着脸开口制止住,这是想让庄里的人全都知道吗! “砰~” 说完便直接关上了房门,不过三息,连屋里的灯火也被她吹灭了。 “哼!” 见师妹已经生气,王处一也反应了过来,虽然忍了下去,还是忍不住冷冷一哼。 强压下心头的火气后他才想起来,眼前这不是个好相与的人,随即又对着牛顶天抱了一拳,淡淡道: “贫道告辞!” 说罢,迅速走出了院子。 待这牛鼻子走远之后,牛顶天直接摘下面具溜进了房间。 一进去就见韩姐姐一双明眸荡漾着秋水一般的波澜,柔柔地看着自己。 “刚才外边怎么了?” 韩小莹轻声询问道。 她已经知晓隔壁又来了个女道士,因此不敢大声说话,今日庄里来的女客屈指可数,若是再让人发觉这房间有人私会男人,她越女剑成什么了? “嘿嘿嘿~~管他俩怎么了,现在咱们俩的事情最要紧!”见韩女侠一副做贼的模样,牛顶天嘿嘿一笑,直接将其霸道地搂进了怀里。 双手探入衣衫,抓住两团柔软贪婪地揉捏了几把后,一脸坏笑道:“韩姐姐可还记得走之前咱俩说过的话?” “不行!隔壁又来了位道长!” 还未及反应,眼见着全身又要失守,韩小莹急忙按住作怪的爪子,低声哀求道:“隔壁那道长会听见的!咱们下次好不好?下次我都应你!” “哼~~你堂堂韩女侠竟然出尔反尔!本尊今晚非得好好惩治你!”不顾韩小莹的反对,牛顶天红着双眼喘着粗气放出了狠话。 自己在外边累死累活忙活了半天,这入了手的东西哪里还愿放弃,随即又急急捏了两把,直接站在原地剥了怀里人的衣衫。 ―― 一番欢愉之后,韩小莹顾不上隔壁道长的意见,就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牛顶天犹在搂着怀里的佳人,闭着双眼,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一边不厌其烦地把玩着两份柔软。 想着想着,他手中的动作突然一顿,随后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的寒光爆射而出。 又来个找死的!!! 果然, 没过一会, 就听见院中传来了鬼鬼祟祟的脚步声,待脚步渐渐靠近之后,就有人似在低声自语道:“咦~这边房间也有人…还有香味,女的?” 不知死活! 偷到老子头上了! 牛顶天正要起身穿衣,出去了结了这小贼的性命,却是惊醒了怀里的韩小莹,迷迷糊糊地韩小莹道: “顶天?怎么了……” 第103章蓉儿摔到哪里了?快让我看看。 隔壁房间, 孙不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便忍着肩上的疼痛起身下了床,开始一件一件地除去衣衫,准备擦拭一番黏糊糊的身子。 就在最后一件刚刚脱去之时, “砰!!!” 一道踹门的声音“轰”的传来了过来,孙不二浑身一颤,吓得大脑瞬间空白,有些不知所措。 有人破门而入!!! 但是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远处的房门依旧安然无恙,听这声音的位置,似乎又是隔壁房间闹出的动静! 奸夫淫妇!该死!! 孙道长心中暗骂了起来。 想到自己今晚已经破损的道心,她也顾不得肩上的疼痛,一边寒着张脸,一边快速穿起了衣服。 韩小莹房间, 这轰隆一声的动静猛的传来后,惊醒的韩女侠一脸惊慌,急忙扯起被子,裹住了光溜溜的身子。连牛顶天也惊得手上一顿,穿衣的动作直接停滞了下来。 这么嚣张? 找死!!! 待反应过来后,牛顶天勃然大怒,也顾不得继续穿衣,起身就要朝那来人直接出手。 但抬头望去,却见窜进来的身影已经扯下了黑色的面巾,漏出了一张熟悉的俏脸。 黄姑娘?她怎么来了? 借着月光看清来人的脸面,牛顶天不禁愣住,连敞着的身体也忘记了遮挡。 “果然是你!!!” 看见屋里敞着身子的牛顶天后,黄姑娘气得咬牙瞪眼,俏脸通红。 又见床里躲着的女人,她一双明亮的眸子可见地弥漫起了雾气,紧接着大滴的泪珠子开始不停地掉落下来,最后紧紧握着手中的竹筚,指着牛顶天,哽声低骂道: “好你个姓牛的!!枉本姑娘以为你被鱼吃了!!还白白担心找了你这么久!!” “没想到你…你竟然……还你的破东西!!本姑娘不稀罕!!” 骂完之后,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笺,气急败坏地揉成一团后,连同手中的竹筚一起砸向了牛顶天。 “呜呜呜~” 随后抹了一把眼泪,直接转身跑了出去。 “还不快追上去看看,” 回过神后的韩小莹,大抵也听明白了,瞅着敞开的屋门,她一脸复杂,忍不住低声提醒道: “一会就跑远了。” 说出这话的同时,韩小莹心里难免也溢出了些凄苦,但是一些事情她早就想得明白,更不愿让眼前的人为难,此时这人能够留下来顾着自己的感受,韩小莹已经感到欣慰。 见牛顶天还在犹豫,韩小莹轻轻靠过去搂住了腰身,脑袋贴在胸膛上,闭上眼睛,轻颤着睫毛,轻声说道: “那么好的姑娘……” “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小莹姐,她…她其实……”牛顶天想要解释,但想起那晚拉丝的嘴唇,他心里一阵发虚,吞吞吐吐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来。 缓缓松开腰身,韩小莹闷了闷,见这家伙的脸上还在纠结,直接伸手在他腰间拧了一把,佯怒道:“我说话不管用了是吧?” 牛顶天见此,心里陡然一松,一把捧过韩女侠的额头,深情一吻后,轻声道: “小莹姐最好了。” 随后便迅速穿好衣服,捡起地上的东西,闪向屋外追了出去。 出了庄子的黄姑娘,见那狗男人半天没有追来,又想到自己为了找他连爹爹也不要自己了,心中更是觉得凄苦。 狠心想要离开这伤心的地方,但脚步刚刚踏上船头,却又有些舍不得,于是一边伤心地抹着泪珠子,一边沿着沙洲失魂落魄地走了起来。 走着走着,就见水中窜出一对野鸭子,游到自己不远处“嘎~嘎~嘎~”地叫唤几声后,又甩了甩翅膀欢快地游开了。 “死鸭子!去死!!” 见这对野鸭子也似在嘲笑自己,黄姑娘气急,急急抹了一把眼泪后,直接捡起一块大石头狠狠地砸了过去。 她觉得石头太小不够解气。 但大石头还未落水,那对野鸭子就扑腾着翅膀躲开了,紧接着就听“噗通”一声,而后水花四溅,直直地溅了自己一身冰冷的湖水。 “呜呜呜~” 一阵委屈轰一下涌向心头后,黄姑娘又哭了。缓缓地蹲下后,一边呜咽一边咒骂道:“连这死鸭子也来欺负本姑娘…” “那就该死!!!” 耳边边突然响起了牛顶天恶狠狠的声音,吓得蹲在地上的黄姑娘忽的一下站了起来。 “竟然敢惹我的蓉儿生气,我来弄死它俩!” 刚刚闪到黄姑娘的身旁的牛顶天,直接捡起一粒石子,准备朝那野鸭子运力急射,口中更是知羞耻地咒骂了起来。 “关什么事!!” 反应过来的黄姑娘心中气恼,一把打落了牛顶天手中的石子。 似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她脸上一阵羞恼,俏脸渐渐通红,恶狠狠地瞪着这不要脸的啐骂道: “呸~~谁……谁是你的蓉儿!姓牛的!你……你真不要脸!” 牛顶天却未理会,缓步走到黄姑娘的身前,在两尺处站定了下来后,开始盯起了黄姑娘的眼睛。 黄姑娘先是凶狠地对视着,没过一会就败下阵来,渐渐地耳根通红,开始垂下了脑袋。 牛顶天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捉住黄姑娘的小手,不管手上的挣扎,轻声道:“你是我的蓉儿!” “你……”黄姑娘又羞又气,又急又恼,见挣扎不开,慌乱地向四周瞅去。 “你知道那天在大海上我遇到了什么吗?”牛顶天轻声问道。 “关本姑娘什么事。”黄姑娘尝试挣脱双手,垂着脑袋嘀咕了一声。 “那天整个船都沉了下去,我遇见了鲨鱼,整整上百条鲨鱼一起向我围了过来。”牛顶天淡淡地说道。 黄姑娘心中陡然一紧,手上也忘记了挣扎。 牛顶天平静地讲述着:“当时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死了就再也见不到蓉儿了,我不想才跟蓉儿见过一面就成了永别,我还想再吃蓉儿做的菜肴。 所以,我挺了过来。” 黄姑娘脑袋垂更低了,一颗心怦怦地直跳,脸颊红似湖边的晚霞。 “但是鲨鱼还不是最可怕的,后来天黑了下来,我一个人漂在海上什么也看不见。”牛顶天继续平静地说道:
“游也不知道往哪游,最后来了风暴,很大的那种风暴,蓉儿生活在海边应该知道有多可怕,” “当时每一个海浪拍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要死了,但是我没有后悔去桃花岛,因为在那里我遇见了一个姓黄的姑娘。 蓉儿,你知道她是谁吗?” 说道最后,牛顶天语气变得温柔,看着耷拉着的小脑袋,捏了捏手中的小手。 “那她…她是谁?” 黄姑娘面颊泛着红晕,心里开始泛起了甜蜜,心想原来我在这小贼心里这样重要,但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个女人,她还是很不争气地质问了一声。 她是谁? 这还要我说? 牛顶天有些懵,旋即恍然,叹了叹口气,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黄姑娘终于抬起了脑袋,仿佛在说:你就是这样报答人家的? “她叫韩小莹,蓉儿可以叫她韩姐姐。”牛顶天轻声说道。 黄姑娘的眼中有些不善。 牛顶天轻声道:“去年的时候,我重伤垂死,若不是韩姐姐用一辆牛车把我从河边救了回来,我又哪有机会认识蓉儿,其实有些事情我也不想的,可是我也控制不住,就像蓉儿咱们俩一样。 “就在刚才蓉儿跑出来,我还犹豫的时候,是韩姐姐让我出来找你的。” 牛顶天叹道:“她比我大了九岁,一直有些自卑,想躲避自己的感情,哪怕到现在也只是想要个孩子,韩姐姐能躲避可是我不能躲避,我躲避了对韩姐姐来说就是伤害。” “我只恨遇到蓉儿太晚,可是先遇到的韩姐姐,若是今天为了蓉儿就把她抛弃了,蓉儿还会放心跟我在一起吗?” “韩姐姐刚才还跟我说,像蓉儿这么好的姑娘一定要好好珍惜。” 黄姑娘低眉沉默,虽然心里有些欢喜,但脑子里很乱,觉得这小贼好像说得很对,又好像不对,不知道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蓉儿永远留在我身边,好不好?”牛顶天柔声问道,余光瞥了眼水中又游过来的两只小畜生,继续温声说道:“就像那两只野鸭子一样,永远在一块,砸也砸不开。” 黄姑娘眼中闪出几分纠结。 “蓉儿,我只想和你有个家。”牛顶天柔声说道:“我曾经幻想过和你一起住在桃花岛,在海边重新建一座房子,面朝大海,我们一起看岛上的春暖花开。” 黄姑娘敛着目光,微微垂下了脑袋,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一颗心再也无法平静。 “可是我不想伤害蓉儿,也不想伤害韩姐姐,所以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桃花岛。” “既然老天爷让我坐上了你家的花船,也让蓉儿追了出来,就说明我和蓉儿的缘分早已注定!” 牛顶天再次贴近了黄姑娘一尺的距离,又捏了捏了捏小手,轻声道:“我无法想象要是失去了蓉儿,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我…我…” 黄姑娘颈腮已经飘红,眉目低垂着,小声地开口后,还有些犹豫。 “以后只做我一个人的蓉儿,好不好?”牛顶天捏着小手,将黄姑娘向怀里微微拉近了几分。 黄姑娘脸上红扑扑的,一颗心砰砰砰跳得更急了。 “蓉儿还记得那天晚上,下山的路上吗?”牛顶天温声问道。 黄姑娘一怔,下山的路上?有些疑惑地抬起了头。 “那天晚上蓉儿说过的还想要,我没给蓉儿,现在咱们再试试好不好?”牛顶天目光灼灼地盯着黄姑娘的眼睛。 黄姑娘的俏脸唰一下变得通红,惊慌地又要垂下了脑袋。 但牛顶已经挑起下巴,朝着那小嘴狠狠吻了上去。 “呜~~” 霸道入口,唇齿生津。 …… 一刻钟后, 牛顶天砸吧砸吧嘴,搂着瘫软在怀里的身子,俯首贴在耳边,低声问道:“蓉儿还要吗?” 黄姑娘埋着脑袋不敢再说话。 见终于搞定,牛顶天舒了口气,捏了捏小手,温声问道:“蓉儿怎么会来归云庄?” 想起刚才的场景,他还有些后怕,还好自己当时已经结束,不然那一通猛烈的惊吓,后果不堪设想。 抿了抿微肿的嘴唇,黄姑娘小声说道:“你坐了爹爹的花船,我以为你出事了,就让爹爹带我去找你,他不同意,我跟他吵,他骂了我一顿,我就偷偷跑出来找你了。” “我知道爹爹有个徒弟,是归云庄的庄主,就想过来让他帮我打听你的消息。” 牛顶天心中感动,嘴上不由的哼道:“哼,黄老邪敢骂我的蓉儿!回头我帮你揍他一顿!” “你敢!!” 黄姑娘直接抬起了脑袋,瞪着眼睛威胁道。 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她脸也不红了,心也不跳了,直直地盯着牛顶天,哼哼质问道: “那个什么石破天,是不是小贼你假扮的?晚上是不是你用松子打的我?” 同样是一身青衣,同样是武功高的恐怖,还是一个日月神教的,差的就是一副面具,以黄姑娘的聪慧,自然想到了这一点,不然也不会在门外听到‘顶天’两个字,就直接踹起了房门。 面对黄姑娘的质问,牛顶天的脸上难掩的有些尴尬,突然见他的蓉儿伸手揉起了屁股,急忙关心道:“蓉儿摔到哪里了?快让我看看。” 黄姑娘:“……” 随即一把挣脱怀抱,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牛顶天后,红着俏脸,气呼呼地走开了。 两步追了上去,牛顶天从怀里掏出纸笺,拉过黄姑娘的小手,递过去后,不满道:“下次再仍我的东西我可就生气了!” 瞅了眼递来的纸笺,黄姑娘缩回了手,小声道:“我没有修练。” 牛顶天见此,微微一怔,这可不像是黄姑娘的脾性,但想了想后,便有些恍然,随即一把塞进手心后,郑重交待道: “是我送蓉儿的,不过记下之后一定要销毁,不能传给任何人!” “真哒?” 黄姑娘一脸惊喜,脸上变得飞快,快速接过来塞入怀里后,笑嘻嘻道:“那你可别忘了还欠本姑娘一个承诺。” 牛顶天脸上一黑,旋即一把将其拽入怀里后,恶狠狠地道: “真的!” …… 半个时辰后,已近子时,牛顶天拉起黄姑娘,准备回去见他的韩姐姐。 第104章听了老子一晚上墙角就这么走了? PS:4400字 归云庄,密室内。 陆乘风端着茶碗,轻轻吹着清茶,再看向面前的儿子陆冠英,眸光闪动,沉默不语。 晚间见敌强我弱之时,他便果断地将儿子托付给了枯木大师,让其躲在山庄的密室内。 危机解除后,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位杀人不眨眼的师姐梅超风竟然会找到自己,并且传述了石破天的吩咐。 “冠英,你怎么看?”放下茶碗后,陆乘风轻声问道。 这小子虽然年仅十三,但处事已经颇为成熟,太湖水寨本就是留给他的基业,自己也准备过两年就隐居幕后,只是没想到今晚让外人给截了胡。 想到这,他的心里犹在滴血。 “父亲,您若是不愿,不妨…”陆冠英的脸上有些犹豫,“不妨给师祖他老人家去个信,毕竟父亲也是…他们总会给师祖个面子。” 方才父亲已经跟他说明了自己的师门,他没想到会是天下五绝中的东邪黄药师,心里还有些小激动。 心想毕竟有师徒的情分在,总不能瞧着让外人给欺负了,而且五绝之名谁能不给点面子,这也是父亲从小教他的在江湖上的人情世故。 “糊涂!”陆乘风脸色微怒,想要训斥两句,但见儿子的脸庞尚且稚嫩,想了想,只能作罢。 这一套还不是自己所教,但江湖上本质还是现实的,涉及利益之事讲究实力为尊,旋即叹道:“日月神教气势正盛,又是创立在即, 就怕他们到时候会杀鸡儆猴借此立威,若是因为这点事情,给你师公添了麻烦,为父如何心安?” 嘴上虽是如此说,他自己心里却是明白,恩师黄老邪未必会在意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徒弟。 更何况北丐洪七公血淋淋的教训犹在眼前,若是为了这事给恩师带来危险,他是万万不愿的。可这样把一只下蛋的金鸡送将出去,他又有些不甘。 “父亲,孩儿加入那日月神教如何?”陆冠英两眼一亮,突然对着沉默的陆乘风开口问道。 陆乘风一怔,随即拧起了眉头,没有说话,指尖不停地敲打着椅臂,脸上似在纠结。 见父亲还在斟酌,陆冠英没有出声打扰,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神愈发闪亮,突然说道: “孩儿如今不小了,也想出去闯荡一番,那几条寨子除了能带来些金银收入,终究难以登堂入室,若是能够借着献寨的机会,在教中获得重视,孩儿觉得也是值得的。” 这是刚刚生出的想法,但一冒出来就再也难以打消,方才父亲讲述那位石尊者赏善罚恶、威慑群雄的场面时,他就听得激情澎湃,心神向往。 这和自己从小立下的,惩恶扬善闯荡江湖的志向是多么相像,眼下有机会接触这样的人物,当然不想放弃。 陆乘风没有说话,他清楚儿子的一些想法,心里挣扎了半天,最后看向陆冠英,轻声道: “你也知道为父那师姐梅超风在江湖上的名声有多恶劣,那位石尊者既然让为父安顿她,恐怕少不了想收入麾下的打算, 这样的人物他们日月神教都敢收,将来的名声未必能好到哪里去,冠英你……” 陆冠英想了想,道:“其实父亲也清楚,江湖上的很多明白人恐怕都清楚咱们归云庄是太湖上的水盗头子, 说是侠盗,其实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看在咱们仗义疏财的份上,给个面子罢了!” 听了儿子这番话,陆乘风不禁一愣,有些诧异地盯着陆冠英。 没想到这小子能说出这番话来,当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旋即开口道: “冠英你” “求父亲成全!!” 见父亲似乎还想再劝,陆冠英直接双膝跪在了地上,紧抱双拳,目光坚定。 陆乘风见此,心里叹了叹气,轻声道:“罢了,明日为父就找那石尊者替你讨个人情。” 说到底,他也不愿儿子往后平庸下去,桃花岛的武学没有师傅的允许,他不敢擅自传授。 虽然拜了仙霞派的枯木和尚为师,不过是少林寺的旁支门派,那手功夫连他自己都有些瞧不上。 若是能够在初创的时候就加入日月神教,并且获得重视,以后的成就倒也不会太低。 “多谢父亲!!” …… 牛顶天再次回到院中的时候,韩小莹的房间犹在亮着灯光,而两边的房间,已经黑暗。 见黄姑娘进了院子后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牛顶天贴了过去,凑到耳边轻声取笑道: “蓉儿先前那一脚的威力可真厉害,估计把隔壁那老道姑给吓得不轻。” 黄姑娘俏脸微红,忍不住瞪去一眼,忽然又想起当时看见的场景,不由得往牛顶天下身瞄了一眼,脸上变得红扑扑的。 见黄姑娘这做贼的模样,牛顶天心里一乐,终究是年纪太小,又对自己起了心思,不然再过上几年,自己想在她面前享受齐人之福,怕是难得登天。 悄悄走到门边,见房门透着缝隙,牛顶天知道韩姐姐给自己留了门,轻轻一推便开了。 目光投去,就见韩小莹已经起床坐在了桌边,一手托着香腮,一手抚着宝剑在灯下发呆。 见这场景,牛顶天有些愧疚,自己难道真不是个东西?但这念头刚一冒出来,就立马缩了回去,我只是想给她们一个家而已,有错吗? “小莹姐~~” 牛顶天站在门口朝着里面轻轻唤了一声,刚才开门的动静太小,韩姐姐许是在想我,没有听见。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韩小莹回过神来,转头见着门口的牛顶天,她下意识就要出声,似乎又想到什么,急忙捂住了嘴巴。 隔壁房间的女道长已经不满,刚才这小子前脚刚走,那道长就在隔壁拍起了桌子,韩小莹有些心虚,不敢再出声打扰。 “回来了?” 起身后,韩小莹低声问道,目光又朝门外瞅了瞅,没见着其他人,又看向牛顶天,疑惑道: “人呢?” “蓉儿快进来!” 牵住黄姑娘的小手后,牛顶天将躲在门边的黄姑娘拽进了屋内,关上门,走到韩小莹身前,给了个歉意的眼神,轻声道: “小莹姐,这是黄姑娘,叫黄蓉,东邪黄药师的女儿,小莹姐喊她蓉儿就行。” 又见黄姑娘耷拉着脑袋,随即捏了捏其小手,道:“蓉儿,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韩姐姐,蓉儿以后称她韩姐姐或者小莹姐都行。” 见黄姑娘扭捏,韩小莹以为是性格温软,很难联想晚上踹门的模样,便大大方方地上前牵过小手,温声道: “蓉儿不要拘束,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喊我小莹姐吧,韩姐姐也行。”
这黄姑娘的性格,本不该这样弱势,可一想到自己不光抢了人家男人,还踹了人家房门看了人家身子,就莫名的一阵心虚。 “小莹姐。” 见韩小莹温和,黄姑娘轻轻唤了一声,随后慢慢抬起了头,开始有些好奇的打量起了面前的韩姐姐。 打量一番过后,她心里开始有些欢喜:除了胸比本姑娘大些,似乎哪里都比不上本姑娘,嘻嘻~~ “蓉儿真漂亮。” 待看清黄姑娘的面容,韩小莹由衷地称赞了一声,眼底还闪出了一丝惊艳。 这话没有一点客套奉承之意,眼前的女孩,确实是她所见人里最为惊艳的女子,又瞅着这年轻活力的身子,韩小莹心里不禁生出了艳羡。 听了这般直白的夸奖,黄姑娘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微微得意地瞅了一眼牛顶天后,笑嘻嘻地对着韩小莹道: “嘻嘻~韩姐姐也漂亮。” 将黄姑娘牵到身旁后,韩小莹瞥了一眼牛顶天,轻声道:“天也不早了,赶紧休息吧,蓉儿跟我睡。” 随即便拉下了床帘,遮得死死的,不再管外面这人,已经折腾了一晚上,再不休息也该天亮了。 听着里面稀稀落落的脱衣声,牛顶天未再起什么坏心思,他对今晚的结果已经非常满意,不用韩姐姐提醒,他也知道不合适。 本想去旁边寻一间屋子将就一晚,想了想还是算了,便取了一块棉垫,放在墙角准备打坐修练,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认真修练,这武功都快荒废了。 刚刚入定没多久,床上一阵阵私语过后,两人似乎已经渐渐熟悉,而黄姑娘已经变得愈发生猛。 “韩姐姐~你睡了吗?” “蓉儿怎么了?” “韩姐姐为什么比蓉儿的大?” “……” “韩姐姐我能摸摸吗?” “……” 次日一早, 天色蒙蒙亮。 收功后的牛顶天,微微吐了口浊气,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这种打坐练功的休息方式,似乎比自己一个人在床上躺着还要舒爽,往后还得要多尝试尝试。 见床上的两人还在沉睡,牛顶天起身拿上面具后,便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这里毕竟是女客的院子,发出点声音也就算了,让人当面撞见的话,影响总归不好。 至于孙道长醒来看见隔壁的两女,就让她自己慢慢联想去吧,毕竟她也是过来人。牛顶天邪恶的想到。 绕了一圈,装模作样地从男客院子出来后,他就见院外有一人在静静地守着。 见到牛顶天终于出现,那人连忙上前恭敬道:“石尊者,我们庄主有请。” “带路。” 淡淡应了一声,牛顶天便背起双手,跟在了这人身后。 一边走着一边想到:这陆乘风能这么早就派人在这守着自己,看来已经做出了让自己满意的选择,能识时务就好,倒是能省下自己一番精力。 没过一会, 两人绕绕转转就来到了一处会客厅,已不是昨晚的那处,而陆乘风和陆冠英,似乎早就在里面等候多时。 “石尊者!” 见到牛顶天进来后,陆乘风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抱拳道:“敝庄简陋,石尊者昨晚休息得可还习惯?” “陆庄主客气了,”牛顶天笑了笑道,“陆庄主这么早就让人唤本尊过来,想来是已经考虑好了。” 差不多已经猜出了陆乘风的选择,牛顶天的态度好了很多。 提到正题后,陆乘风脸上郑重了起来,又朝着牛顶天抱了抱拳,说道“能得石尊者和贵教看得起,是陆某的荣幸,” “往后太湖水寨就交由贵教管理,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上陆某的,只要贵教一句话,陆某也绝不推迟!” 这话说得当真是给了牛顶天面子,不过这也是陆乘风一向的处事风格,既然已经答应下来,就不妨再把事情做得更漂亮一些。 陆某都这么给你面子了,一会再提一些小小的要求,也就显得比较理所应当。 牛顶天难得的朝着陆乘风抱了一拳,笑道:“多谢陆庄主,本尊正式邀请陆庄主明年八月初八前去九宫山观礼,往后若是有什么麻烦,我日月神教也绝不含糊!” “过些日子本尊就会派人前去接管水寨,到时候还得有劳陆庄主协助一番。” “石尊者放心,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陆乘风爽快应了下来,接着又指了指身后的陆冠英,对着牛顶天笑道:“石尊者这是犬子冠英,冠英快见过石尊者!” 见父亲终于提到他的事情,陆冠英有些激动,连忙上前对着牛顶天躬身行了一礼,道: “陆冠英见过石尊者!” 牛顶天有些诧异,见到老子激动个啥?不过也未多想,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小伙子真不错。 陆乘风见此,心里一宽,面上沉吟片刻后,对着牛顶天抱拳,道:“石尊者觉得冠英如何?若是能入得了石尊者的法眼,陆某斗胆请石尊者能够收冠英为徒!” 陆冠英一愣,不是入教吗?怎么要拜师了?待反应过来后,便是大喜,压着心里的激动,眼巴巴地朝那鬼脸瞅了过去。 “收徒就不必了,本尊收徒看缘分,”牛顶天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收徒?老子两个大侄子都没收,收你儿子?不可能! 不过那话似乎太过生硬,毕竟也算是自己人了,略作沉吟后,继续开口道:“往后若是有缘分,也不是没有可能。” 见牛顶天拒绝,陆乘风脸上似有些遗憾,又道:“不知贵教可打算招人?有哪些条件?陆某打算让冠英加入贵教,也好出去历练一番。” 听了这话,牛顶天一愣,旋即才反应过来,目光不由地凝向陆乘风,真特么的老狐狸!竟跟老子借五百张口要一千! 不过这会却未拒绝,爽快地道:“既然是陆庄主开口了,自然是没有问题,明年去了九宫山上后,本尊自会安排,陆庄主放心便是。” 本来日月神教就打算招人,不过门槛绝对不低。眼下来了个有关系的关系户,牛顶天自然不会拒绝。 又跟陆乘风扯了两句,牛顶天便托词离开了,如今这边只需派人过来处理即可,差不多也是时候动身前去大理了。 回道院子后,屋里的韩小莹和黄姑娘似乎已经起了床,而两边的客房,却已经紧锁了起来。 老道姑走了? 路上怎没碰着? 牛顶天有些纳闷,听了一晚上的墙角就这么走了? 第105章何时怀上孩子何时让你走! PS:4400字 “牛哥哥~” “那老道姑太可恶了!” 一只脚刚踏进房门,牛顶天就被黄姑娘一声牛哥哥喊的得浑身一个激灵,接着就见黄姑娘一脸愤懑地控诉道: “她竟然说我…说我.” “说小莹姐我们俩……” 吞吞吐吐地还未说完,韩小莹已经一脸羞红地急忙制止了,安抚道:“好了好了,蓉儿别生气了,不理她就是。” 心里不禁埋怨道:蓉儿妹妹怎么又口无遮拦了,什么事情都敢往外说,昨晚上还要动手动脚,有什么不一样的?不就是O和o区别嘛! 黄姑娘似乎犹未解气,脸上气鼓鼓地道:“哼~要不是小莹姐拦着我,本姑娘非叫她好看!” 牛顶天心里一乐,旋即上前牵过小手,低声耳语了一番。 “真哒?”黄姑娘一脸八卦。 韩小莹脸上狐疑,也是看向了牛顶天,在等着回复。 牛顶天矜持一笑,点了点头,心道我可没说什么,只是把亲眼瞧见的告诉你们,联想到哪是你们自己的事,跟我可没关系。 “滋滋滋~” 黄姑娘听后,嘴中滋滋不停,嘻嘻笑道:“待本姑娘下次见着那老道姑,非叫她好看!” 而走在太湖边上的孙不二,似乎心有所感,一脸寒霜地转过头,瞧了眼远处的山庄,不禁冷冷一哼。 早间着实让那两个淫妇气得半死,做出那等伤风败俗的事情,还理直气壮地不肯承认,若不是自己见多识广,怕是要被蒙混过去了。 “师傅,咱们去哪?” 一旁的陈瑶迦,见师傅顿住了脚步,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 第一次见到师傅跟女人发火,场面有些可怕,这会师傅还是一脸寒霜,自出了庄子就只是哼了一声,她不敢去触这霉头。 许是见了徒弟的畏惧,孙不二回过神后心里有些歉意,压了压火气,缓了缓脸色,轻声说道: “先送瑶迦先回家,为师还有要事得尽快赶回终南山,这段时间瑶迦你好好在家练习为师教你的全真剑法,不可懈怠知道吗?” “瑶迦知道了。”陈瑶迦乖巧地点头应了一声。 旋即又想到了什么,孙不二紧紧盯着徒弟,郑重交待道: “以后瑶迦若是再遇见那两个……那两个女的,就离她们远一点,不许跟她们有任何接触!知道吗?” 她本想直呼贱人,但是在徒弟面前不能失了体统,便急忙改了口。 “啊?”陈瑶迦脸上诧异,不过见师傅语气郑重不似玩笑,便老老实实地点头道:“知道了师傅。” 随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她脸上有些犹豫,偷偷瞄了瞄师傅的脸色后,小声说道:“师傅,那明年…明年瑶迦能跟您一块去襄阳吗?” 孙不二一怔,随即轻轻拧起了眉头,心道明年的襄阳可不是过去玩耍。 邱师兄的仇敌不肯罢休,全真教自然也不能不管,若是日月神教到时候插手,九宫山上难免会有一场恶战。 不过参加这样的武林大事,掌教师兄不可能不带些三代弟子前去历练,瑶迦是自己唯一的徒弟,带去见见世面倒也无妨,于是开口提醒道: “此行有些凶险,瑶迦你若是…” “瑶迦不怕!”陈瑶迦急忙开口,又亮了亮手中的宝剑,脆声道:“请师傅成全!” 小姑娘脸上毫不畏惧,全然忘记了昨天夜里自己的狼狈。 “好,” 见了徒弟如此反应,孙道长的脸上有些欣慰,才十三四的年纪就有这般胆气,贫道后继有人啊。 “嘻嘻~多谢师傅!” 陈瑶迦欢喜地道了声谢。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踏上了一艘湖船,待船绳解开后,开始在湖面上渐渐远去。 归云庄内 今日早间的客餐,是庄内的仆人挨个送到客房内的。 这院子的刚刚送到院门,韩小莹就出去接过了自己的一份,而黄姑娘则毫不客气地接下了孙道长师徒俩的那份。 回到屋内,将另一份推到了牛顶天的面前,黄姑娘笑嘻嘻道: “牛哥哥快尝尝,他家这菜虽然比不上蓉儿做的好吃,味道倒也还不错。” 又听了黄姑娘的称呼,牛顶天伸手的动作不禁一滞。 心道今天有人喊我牛哥哥,以后就有人喊我牛弟弟,他不敢想象有一天,被哪位姐姐称呼牛弟弟是什么感觉。 于是接过递来的早餐后,笑吟吟地看着黄姑娘的,商量道:“蓉儿,能不能不喊牛哥哥?蓉儿以后就喊我顶……” “不行!” 话未说完,黄姑娘已经美目一瞪娇声拒绝了,接着娇蛮道:“以后只有蓉儿一个人能喊你牛哥哥!!” 心道只有本姑娘一个比你小,自然只有本姑娘一个能喊你牛哥哥,这是本姑娘独一无二的称呼。 昨天夜里,她已经向韩姐姐打听清楚了,这小贼那些什么嫂子呀师姐的,都比这小贼大不少,往后自己就是独一无二的蓉儿妹妹,嘻嘻~~ 牛顶天脸上一黑,想要争辩两句,黄姑娘却是气呼呼地嘟起了小嘴,毫不退让。 “噗~” 韩小莹终于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心底最后一点的抑郁,似乎也是一扫而空。 目光在两人的脸上扫了扫后,轻笑着说道:“那蓉儿以后就喊牛哥哥。” 见牛顶天还要争辩,韩小莹直接瞪着美目,横过去了一眼。 牛顶天不再说话,埋下头呼呼吃起了早餐,韩姐姐高兴就好,对她是有些亏欠,只要她愿意,喊牛弟弟也行,不过回头牛弟弟一定会跟你找回场子的! “嘻嘻~谢谢小莹姐!” 黄姑娘嘻嘻一笑,两眼弯弯地对着韩小莹道了声谢。 待用完面前的早餐,见两人都放下了筷子看着自己,牛顶天心中爽得一批,一家之主的感觉油然而生,也不知黄老邪见了会是什么反应。 目光又在两位小美人娇嫩嫩的俏脸上瞧了瞧,微微沉吟之后,他对着韩小莹开口说道: “小莹姐,我打算一会动身前去大理,蓉儿你们俩,这次也跟我一块去吧。” 眼下他的韩姐姐似乎除了回大漠,也没什么别的去处,让她一个人去瑾儿嫂嫂那里不太合适。 而自己又打心里不愿让她跟在那头铁的瞎子身后继续晃悠,所以还不如自己带在身边,也好带她修练一番。 听了这话,韩小莹眼中闪过惊喜,但随后又有些犹豫,脸上开始挣扎了起来。 牛顶天见此,轻声道:“小莹姐知不知道,昨天夜里若不是我突然出手,韩大哥怕是有性命之危。” 说这话并非是在他韩姐姐面前邀功,只是善意的提醒。昨晚上那狗日的侯通海,若真一掌打在韩宝驹的后心,绝对会要了人命。
韩小莹听后脸色不禁微变,正要开口询问,牛顶天已经握住小手,轻声安慰道:“已经无事,小莹姐不用担心。” 回想起昨夜英勇无畏的柯大侠,他忍不住想上点眼药,轻叹道: “昨天夜里我扮成日月神教的高手,杀了两个不识相的,连韩大哥朱二哥,还有全真教的牛鼻子都知道审时度势,闭口不言。 他柯大侠倒好!为了自己那所谓的面子,竟然敢朝我喷唾沫,当时若不是看在韩大哥的面子上,不管于公于私,我岂能轻易饶了他?” 说到最后,牛顶天的不满已经遮掩不住,怨气直直地冲向韩女侠。 韩小莹低下了头,心里很是自责,结义大哥是什么性格,她自然清楚,以前自己只晓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没想还到给牛顶天带来了麻烦。 见韩小莹这幅模样,牛顶天有些不忍,捏了捏柔软的小手,柔声道:“我知道小莹姐和韩大哥跟他都有结义之情,我并不反对,相反还挺佩服他的勇气,他柯大侠甚至比我当初去闯少林寺的藏经阁时还要英勇无畏。” 话音刚刚落下,牛顶天突然回过味来,这特么的哪是夸奖,似乎还有些讽刺的味道,于是赶忙补充道: “但是以他那头铁的性格,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让身边人陷入危险,你若是还继续跟在后面,我哪能放心?我可还等着小莹姐给我生孩子呢!” “呸~你这小贼真不要脸!” 黄姑娘在一旁翘着耳朵听了半天,听到最后一句时,终于忍不住红着脸啐了一口,一头扭了过去,连牛哥哥也不喊了。 韩小莹脸上通红,微敛的眸光瞥了一眼黄姑娘后,轻声道: “你带蓉儿去吧,不过你放心,我这次回去后,就待在大漠陪着靖儿习武,不会再出来,明年便去襄阳找你。” 说完后,目光看向牛顶天,想要他开口应下。 其实她原本已有些松动,但听到生孩子之后,哪能还不清楚这人打的什么主意,若是只有他俩,倒不介意随他折腾。但眼下还有个半大不小的妹妹,她有些抹不开脸面。 “不行!” 牛顶天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口中不容置疑地说道: “一起去!!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俩先在这等着我!我去交待点事情。” 见韩小莹还要开口,他直接站了起来,斜睨一眼,哼道:“想走也行,何时怀上孩子何时让你走!不然就老老实实地在我身边待着! 哼~还反了天了!” 说罢也不管两人脸上的惊诧,直接大步走了出去,这小娘们也不能老是惯着,该摆的威风还得摆起来,不然时间久了一个个的都得上天。 带好面具后,牛顶天悄悄出了院子,最终从男客院子里光明正大地走了出来。 寻到一位庄内的仆人,在其一番带路之后,又见到了陆大庄主。 “石尊者有何吩咐?” 陆乘风的态度很是客气,不但是忌惮这人的实力,以后儿子也是要跟人混的了。 牛顶天也没工夫客套,直接开口说道:“本尊还有要事,一会就打算离开。那梅超风陆庄主暂时安顿在庄里,消息不可泄露出去,待陆庄主明年去襄阳的时候带上即可。” 顿了顿后,轻声道:“至于令郎以后在日月神教,陆庄主尽管放心。教中弟子修练的内功心法,与本尊修练的一样。本尊虽从不收徒,但是在武艺上时常指点一番却是没问题。” 听了这话,陆乘风脸上难掩的惊喜,连忙抱拳道: “陆某代犬子多谢石尊者!” 正打算再客气一番时,牛顶天已经摆了摆手,淡淡道:“本尊还有要事,明年襄阳再见,告辞!” 随即身影一闪而过,直接掠出了院子。 归云庄,男客院落, 韩宝驹房内, 此时的气氛有些沉闷。 朱聪手持铁扇,站立在窗前沉默不语;韩宝驹脸色苍白,大大咧咧地躺坐在椅子上;而柯镇恶则双手拄着铁杖站在一旁,弯腰垂首,唉声叹气。 瞥了一眼大哥,又瞅了一眼老三,朱聪轻声叹道:“三弟没事就好,大哥也不必太过自责,这事还是不要告诉七妹了,免得她担心。” “咳~咳咳~” 这话刚落,韩宝驹突然捂着胸口轻咳了两声,脸上的神色似乎更加萎靡。 “三弟感觉怎样?” 听了咳声,柯镇恶急忙抬起了头,脸上有些担忧,而后重重叹了口气,自责道:“都是大哥的不是,连累了老三。不过那日月神教……” 还未说完,韩宝驹急忙喘了口气,虚弱道:“大哥不必自责,你我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算哪一天跟大哥死在了一块,兄弟也绝不会眨一下眼的。” 柯镇恶沉默了下来。 朱聪见此,瞪了一眼三弟,对着大哥,道:“既然三弟没有大碍,往后这事大家就休要再提,不过大哥你这性子也该改改了。” “昨晚那日月神教的石破天,不过是在恐吓欧阳克,跟咱们又没关系,大哥何必去触那霉头?” 说着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朱聪突然有些怅然,叹道:“当年义结金兰时,咱们是兄妹七人,如今剩的也不多了, 若是像四弟五弟六弟那样,在共同对敌中死去自然值得,若是因为无关紧要的意气之争,最后死得不明不白,又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几位兄弟?” 这话说完之后,几人微微垂下了脑袋,又是一阵沉默。 “咚咚咚~” 就在屋内沉默之际,一阵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兄弟三人也纷纷抬起了头,朱聪舒了口气后,起身前去开门。 “牛兄弟?” 待见到来人,朱聪难掩的惊讶,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抬手的动作微微一滞,脸上有些不自然。 “朱二哥别来无恙!” 牛顶天恍若味觉,热情地打了声招呼,笑吟吟道:“朱二哥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定了定神后,朱聪热情地伸手道:“牛兄弟快里面请!” “哈哈哈~” “牛兄弟来了!” 牛顶天刚踏进屋门,大舅子韩宝驹就哈哈笑道,红光满面地迎了上来,哪里还要刚才的萎靡模样。 不过伤势还是有些的,自己挥出了多少力度,牛顶天很清楚,旋即歉意道: “昨晚的事还请韩大哥见谅!” 说罢直接握住了韩宝驹的一只手,在这胖子惊诧的目光中,磅礴的九阳真气不断涌入对方体内,迅速修复起了对方体内的伤势。 十几息后,牛顶天松开了手,而韩宝驹的脸色已然红润无比。 第106章说!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去勾栏里听曲! “哼~” 柯镇恶口中轻轻一哼,知道来人的身份后,他直接端坐在了椅子上,面无表情地说道: “原来是牛大教主,牛教主怎么会有功夫来瞎子这里?我兄弟三人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想起昨晚被狗屁的日月神教赏善罚恶使践踏了脸面,他柯镇恶就气不打一处来,眼下见到了那魔头的顶头上司,自然是极尽地嘲讽,不给好脸色。 韩宝驹脸上笑容一滞,朱聪正待开口相劝,牛顶天摆了摆手,淡淡道:“柯大侠若是改不了这嘴上的毛病,我看往后还是一个人行走江湖的为好。” 柯镇恶的脸色忽的一下变得铁青,牛顶天瞥了一眼后却未理会,目光在朱聪与韩宝驹的身上扫过,继续道: “毕竟都是多年出生入死的结义兄弟,若是因为柯大侠一时口快,招惹祸端而丧了性命,牛某人倒是替两位兄弟感到不值。” 听了这话,柯镇恶脸色涨红,双手紧紧攥着铁杖,气得浑身一阵阵的发抖。 “牛兄弟其实……”朱聪有些不忍,想要打个圆场。 但牛顶天已经给个眼神制止了,看向韩宝驹笑着道:“韩大哥,小莹姐我就带走了,这次准备带她去南边游历一番,过来跟你说一声,咱们明年襄阳见!” 随即又向朱聪抱了抱拳,笑道: “朱二哥,保重!” 说罢也没再搭理柯镇恶的反应,直接走出了房间。 “砰~” 待屋外脚步渐消后,柯镇恶手中的铁杖狠狠一砸,气道:“岂有此理!柯某岂能受他如此羞辱?若不是看在七妹的面子上,瞎子我非得……” “大哥!兄弟我那一掌算是白替你挨了!” 柯镇恶:“……” ―― 常德府,桃源县。 沅水流经桃源县两百于里,由南向北贯穿桃源全境。 东岸为雪峰山脉,西岸是武陵山脉,两山夹水的封闭狭长之地,历来是绝佳的隐居之所。 自扬州乘船,沿长江一路逆流向西,经洞庭湖转道,沿沅水向南。 经过半个月的水路跋涉,牛顶天和韩小莹与黄姑娘三人,此时已经到达了湘西桃源县境内。 傍晚时分, 沅江水面上。 一艘舫船冲破了弥漫在江面的朦胧水雾,沿着落日的方向,缓缓地逆流而上。 牛顶天半躺在船头的藤椅上,身旁放着一壶清茶,一边品着茶水,一边欣赏着沿途的山水风光,心中好不惬意。 他原本是打算直接前去大理国,出发前才想了起来,那位大理国皇帝,五绝中的“南帝”段智兴,似乎为了躲避欧阳锋的威胁,已经跑到湘西桃源县隐居了起来。 果然是当过皇帝的人,能选出这样一处好地方。 “牛哥哥~” 就在牛顶天出神之际,船舱内传来了黄姑娘清脆的声音,人未出,声已至。 接着就见她两手端着个托盘,欢快地小跑了过来,待托盘放在船头的桌上后,娇声道: “牛哥哥这是我做的烩鱼,你先尝尝味道怎样,上次在我家吃的是海鱼,这次是河鱼,嘻嘻~” “小莹姐呢?”牛顶天问道。 “小莹姐在做鸡呢,还没好,牛哥哥你快尝尝!”黄姑娘明眸如水,两眼弯弯地催促了起来。
牛顶天无奈,缓缓起身,舒了舒身子后,来到桌前坐了下来。 这半个月来,自己就似个地主老爷,两个丫鬟一个白天伺候伙食,一个晚上伺候起居,温柔环绕,好不快活,当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在黄姑娘期待的目光下,牛顶天拿起了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后,两眼陡然亮了起来,不由地赞道: “蓉儿果然好手艺,半个月了这江里的鱼在蓉儿手里就没吃过重复的! 牛哥哥奖励蓉儿一下!” 说罢,直接放下筷子,将黄姑娘一把揽入怀里后,在小嘴上“吧唧”一声亲了一口。 黄姑娘臊脸颊通红,赶忙挣脱了出来,朝着船舱里瞧了瞧后,恶狠狠地瞪了牛顶天一眼。 但是得了称赞,她这时心情极好,便来到船沿处坐了下来,托着下巴看着牛顶天,痴痴笑道: “牛哥哥,蓉儿唱个曲儿给你听,好吗?” 见蓉儿兴致正高,牛顶天不忍拂了好意,笑着点了点头。 黄姑娘微微侧过了头,斜着身子倚在船边,一缕清音自舌底缓缓吐了出来: “雁霜寒透。正护月云轻,嫩冰犹薄。溪奁照梳掠。想含香弄粉,觏妆难学。玉肌瘦弱,更重重龙绡衬着。倚东风,一笑嫣然,转盼万花羞落。 “寂寞!家山何在:雪后园林,水边楼阁。瑶池旧约,麟鸿更仗谁托?粉蝶儿只解寻花觅柳,开遍南枝未觉。但伤心,冷淡黄昏,数声画角。” 清音娇柔,低回婉转,透过蒙蒙水雾,回荡在平静的江面上,与夕阳,与青山,相得益彰,动人心弦。 听着听着,牛顶天情不自禁地心摇神驰,意酣魂醉了起来。 重活一世已过十七年,这样缠绵温存的场景,似乎从未经历过。 出生后那几年的光景,如今已有些记得不清,后来也只是和嫂嫂陈瑾儿两人相依为命,在临安城闯荡打拼的日子。 若不是乱世将至,能够带上嫂嫂妹妹,还有包师姐她们,在这样的桃源之地,快快活活地过上一生倒也不错。 可惜啊…… 一曲唱完之后,黄姑娘缓了缓情绪,低声道:“这是《瑞鹤仙》,牛哥哥你说作得好吗?” 见黄姑娘情绪似乎有些低沉,牛顶天起身走了过来,捏了捏小手,笑着道: “稼轩居士作的词当然好,不过这歌儿,咱们蓉儿唱的更好!” 黄姑娘明眸一亮,惊讶道:“牛哥哥知道这首词是这是辛大人作的?” 她见牛顶天几次,都是脾气火爆,蛮横霸道,原以为只是个不通诗书的江湖武人,没想到连辛大人这首生僻的词曲也都知晓。 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的一把扑在了牛顶天的身上,伸手掐起腰间一块肉,轻轻一拧后,瞪着眼睛质问道: “说!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去勾栏里听曲!” “嗤~” 牛顶天嗤笑一声,见黄姑娘竟然小瞧自己,不满道: “当初若不是捡到你家的几本秘籍,牛哥哥我如今也该高中状元了! 黄老邪误我!!” PS:老板们,今天就一章。 第107章沅江水上,黑泥沼中 “嘶~” 话音刚落,腰间突然传来的一阵肉疼,让牛顶天倒吸一口冷气,小娘们下手真狠! “叫你乱说。” 黄姑娘不满地哼了哼。 待松开手后,又轻轻抚了抚拧过的地方,而后将脑袋埋在牛顶天的肩膀上,低声道:“牛哥哥,现今我什么都不怕啦。” “怎么?”牛顶天诧异。 黄姑娘道:“我再也不怕爹爹骂我啦,就算爹爹不要我了,牛哥哥也会要我一直跟着你的,是不是?” 此时此刻,牛顶天深深感受到了黄姑娘的依恋,伸手揽着身子后,轻声道:“那我以后若是做了反贼,做了魔头呢?蓉儿还愿意跟着我吗?” “牛哥哥要是做了反贼,我就做反贼婆子,”黄姑娘明眸如水,荡漾着波纹,低声道:“你要是做了魔头,我就做个女魔头。 要是哪天你被皇帝砍了脑袋,我就去给你报仇,要是报不了仇,我也不会自个儿活着。” 牛顶天心神一荡,捧过脑袋就要啃去。 就在此时,船舱内突然传来了脚步声,黄姑娘急忙红着脸离开了牛顶天的身子。 接着只见韩女侠腰间系着围裙,两手端着青花大海碗走了出来,将碗轻轻放在桌上后,掀开碗盖,一股肉香扑面而来。 “小莹姐好手艺!”牛顶天笑吟吟地吹捧道。 这是韩女侠第一次动手下厨,不管味道如何,今天晚上都得好好地奖励她一番。 听了夸奖,韩小莹微窘,瞅了瞅垂着脑袋的黄姑娘,脸上有些不好意思:“都是蓉儿调制好的,我就负责看着火候,你快些尝尝味道怎样!” 牛顶天恍然。 待其坐下后,韩小莹在三人面前摆上了碗碟,又给每人斟了一杯酒后,笑着道: “蓉儿还小,就喝一杯,明天咱们就要上岸,今晚好好庆祝一番。” “蓉儿刚才唱的是什么歌儿?真好听!”一杯饮完后,韩小莹好奇地看向黄姑娘。 “是辛大人的《瑞鹤仙》,形容雪后梅花的。”黄姑娘娇声回道,一杯美酒入口后,娇嫩脸色再次红润了起来。 见韩小莹微怔,她连忙解释道:“辛大人就是辛弃疾。我爹爹说辛大人文武兼备,是位爱国爱民的好官。 北方沦陷在金人手中,岳爷爷他们都给奸臣害了,现下朝廷里也只有辛大人还在力图恢复失地。” 听着两人的谈话,牛顶天没有插嘴,只有他自己知道,开禧三年,那位力图恢复失地的辛大人就会逝去,一腔的报国热情,终究还是被狗吃了。 “小莹姐可还记得上官鹰?”抿了口酒,放下酒杯后,牛顶天突然问向了身边的韩小莹。 “铁掌帮大弟子?”韩小莹微微一怔。 牛顶天颔首,轻笑道:“那丐帮姓彭的长老死了,他们都能查到你我身上,铁掌帮作为湘西第一大帮派,裘千仞自然不会查不到。” “待寻到段智兴后,我便带你去铁掌峰上尝尝他的铁掌,嘿嘿……顺便再找他收一笔账。” 翌日一早, 舫船到达沅江边的一处小镇后,三人下了船,牛顶天将舫船寄存在了码头。 又小镇上打听出了黑龙潭的位置,购买了三匹马,便带着两人向着桃源镇西南的方向赶了过去。 午后,未时。 晃悠悠地赶了半天,三人行到一处树林前时,便没了路,前方的树林不算繁密,外围看着稀稀疏疏,倒像是刚栽种起来的。
下了马后,指了指前方的树林,牛顶天笑道:“这黑龙潭原本是一处极大的深潭,潭水干涸之后形成了沼泽,又叫黑泥沼。” “那南帝段智兴躲在桃花源里,也不知道在哪个位置,想要找到他,只能来这黑龙潭里问问。” 随即又边走边说,将段智兴和瑛姑,还有周伯通的狗血故事,给两女简单说了出来,引得两人啧啧称奇。 入了树林,越往里走越是繁密,走了百步之后,再也无法直行,林中开始出现一条东盘西曲小路,向着密林深处蔓延而去。 牛顶天眼力极好,朝树林里左右瞅了一会,便发现极深处似乎有茅屋的影子。 他自己皮糙肉厚的,冲进去倒是无所谓,但是树枝荆条太密,若不沿着小路走,容易划伤两人,当即对黄姑娘笑道: “蓉儿还不带路。” 黄姑娘嘻嘻一笑,也不废话,直接向着右前方的斜角走了过去。 刚才一瞧见林中的道路,她就已经知道是由人工依照五行奇门之术布置而成,就等牛哥哥开口了。 待走到小路上后,黄姑娘娇声道:“向前十七步。”十七步之后,又道:“向左走八步。”身后的牛顶天与韩小莹依言而行,黄姑娘又道:“再转身倒走十三步。 就这样,黄姑娘指点,牛顶天与韩小莹遵循,三人在繁密的树林中,时而向左,时而转右,迂回迢遥,曲折前行。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两座茅屋已在赫然眼前,而茅屋下方,则是一大片的污泥湖沼。 “这便是黑龙潭?” 黄姑娘有些好奇,瞅着污泥里的木桩,左右瞧了瞧后,明亮的双眸之中,渐有湛光流转。 牛顶天点了点头,他已经发觉屋内有人,便未再上前,直接朗声道:“牛顶天到此拜访,还请瑛姑现身一见!” 自己总归是来有所求,不能直接就当了恶客。 话声传出之后,牛顶天发觉到屋内的气息猛的一滞,但是半晌未有回声。 眸光微微一闪,他直接加了几分内力,沉声道:“看来牛某人的名声,还不足让瑛姑现身一见!” 轰轰的声音传出,直震得泥潭里的浮水荡起了波纹,屋内沉默三息后,就听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道: “哼……们既然能够穿过树林,必有本事进屋,难道还要我出来迎接不成?” 女人的话声异常的冷淡,还带有一丝火气,显然是对牛顶天的粗蛮行径有些不喜。 一旁的黄姑娘撇了撇嘴,昂着脑袋凑到牛顶天身前,小声道: “牛哥哥,走到那间屋子之后,直行三步,向左斜行四步, 再直行三步,向右斜行四步,直斜交差行走,就能进去啦。” “我家蓉儿真聪明!” 牛顶天笑眯眯地夸奖了一声,随后直接对着凑来的小嘴“吧唧”一下亲了一口,不顾黄姑娘恶狠狠的小眼神,道: “不过你牛哥哥我嫌那绕得头晕,看我的!” 随即左右两手直接揽住两人的腰身,纵身一跃飞向泥潭。 连踩几根虚晃的木桩,再次飞身而起后,一个闪身直接掠进了墙内。 PS:开禧三年时间矛盾,忽略 第108章神仙宝地,呼吸法异动 墙内是一座院子,院中无人,四周寂静无声,院子左边是石土,右边是一方水塘。 牛顶天大步向前,跨过院子后,领着两女走向了内堂,堂前是个月洞门,没有门扉。 穿过月洞,就见地上蹲着一位头发花白的女子,披着一件麻衣,身形颇为苗条。 此时她正聚精会神地研究着地上的一根根竹片,虽然听了牛顶天等人进来的动静,却没有丝毫抬头的意思。 “天元之术?” 黄姑娘诧异,随即轻轻踱着步子,走到瑛姑身后瞧了起来。 瑛姑毫无反应,仍是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瞅着竹片。 黄姑娘抬起胳膊,顶了顶他的牛哥哥,娇声提醒了一下。 见那人没有动手,牛顶天上前一步,道:“我这妹妹有些顽劣,将军见谅,在下牛顶天,前来拜访段皇爷,还请将军指路。” 她有点担心两人再起冲突。 入了洞内的瞬间,蒙蒙的白雾弥漫水面,香气愈发的浓郁扑鼻,牛顶天感到了呼吸法突然躁动了起来,似乎有些莫名的东西涌入体内。 “蓉儿,小莹姐,你们有什么感觉吗?”顿住手中的铁浆,他再次问向了两人。 “牛哥哥,前面有山洞!” 但这般迷人的风景,牛顶天却是顾不上去欣赏,他越是往前划去,心里越是激动。 “我看看布囊里藏了什么。” “只有花香?”牛顶天问道。 “几个小娃娃来这里做什么?” 走着走着,牛顶天突然停下了脚步,很是突兀地问了一句。 这时的水声轰轰作响,水势磅礴,后方就是瀑布的边缘,下方更是万丈深渊,船上的三人都不敢大意。 “略略略~” 一掌刚刚躲过,韩小莹的剑尖已经抵至面胸前,就在剑锋堪堪刺破麻衣,隐隐见到一抹丰腴雪白之时,瑛姑身子一扭,竟然灵巧地与剑刃擦身而过。 感到后心的劲风突来,瑛姑腰身一曲,竟真宛若泥鳅般滑溜,轻盈自如地避了过去。 三人又走了一段距离,牛顶天开始听见远处有隐隐的水流声传来,当即加快脚步。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越是往里走去,呼吸起来越是舒服,这里面的空气,似乎比外面的多了些玄妙。 听了这话,瑛姑眸光一凝,明显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猛的站起身后,胸前已是起伏不停。 牛顶天回过神来,就见前方出现黑黢黢的一个洞口,心道这应该就是点苍渔隐说的溶洞。 牛顶天这才瞧清她的模样,不过是三十出头的年纪,丰腴苗条,容色清丽,但两鬓边却已经生出了白发。 “哼~” 道了一声谢后,牛顶天直接将那铁船扔入水中。 一番沉吟后,他指了指岸边的铁船,对着牛顶天抱拳道: “周伯通还被困在桃花岛上,你也不想他继续在那受苦吧?” 将马匹系在路边,牛顶天走在前方开路,引着黄姑娘与韩小莹继续向着里面深入。 三人骑着马,直向东北方向飞奔而去,此次不像来时那般悠闲,不过一个多时辰,已经再次回到了桃源县境内。 又继续向前行了十几里,道路两旁的山峰开始相倚矗立,高耸入云,在中间形成一条羊肠小道,极其极狭,仅能容下一人勉强通行。 韩小莹轻叹道:“倘若有一天死了,我就葬身在此处,再也不下去了。” 十几息后, 待牛顶天走上岭顶时,抬眼望去,就见一道大瀑布从对面的双峰之间奔腾而下,恍若巨龙,而瀑布的一旁,就是一间茅草屋。 “好美啊~” “还不快些离去!” 愈是前行,那水声变得愈大,此时山中寂寂,只有水声在山谷间激荡回响,慢慢地,开始变得轰轰汹汹,声势惊人。 一声怒喝,再次含怒出手,一个泥鳅穿花使出后,曼妙的身躯突近韩小莹身前,抬手一掌毫不留情,对着韩小莹胸口狠狠拍去。 接着又伸手指了指瀑布的右侧,解释道: “这水流从右边转过山角后,就是一道急流,驾驶铁船在急流中逆流而上,最终会穿过一处溶洞,出了溶洞便会有我兄弟引路。” 随即收起地图,翻身上马。 牛顶天并未着急出手,但黄姑娘一声娇喝,直接挥掌朝着瑛姑的后心拍了过去。 听了牛顶天的名号,点苍渔隐瞳孔猛地一缩,而后谨慎地抱了抱拳,沉声道:“家师已经仙逝多年,尊驾还是请回吧!” 牛顶天大概也是明白对方忌惮自己的恶名,唯恐是来寻他师傅的麻烦。 “别忘了你的承诺!” 入眼之处,水面上弥漫着淡淡的白雾,竟有一股幽幽清香,两岸边绿柳拂水,翠碧如玉,而一株株的桃树虽在二月,已然是一片锦绣,纷纷绽放。 韩小莹手中剑光一闪,宝剑出鞘后,也是一剑压上。 顿了顿后,牛顶天沉吟着说道:“把段智兴的位置给我,两年之内,我替你救出周伯通。” 这般柔韧灵巧的腰身,让一旁的牛顶天看得啧啧称奇。 牛顶天轻笑道:“将军放心,只是单纯拜访,牛某亲自前来邀请一灯大师参加明年敝教的开宗大典。” “牛哥哥你慢点!” 待两人坐稳,牛顶天双臂运起内力,两手中的铁桨迅速挥出,铁船瞬时逆流而上,几息之后,铁船已经前进了数丈之远。 他知道这人是渔樵耕读里的点苍渔隐,原为大理国水军都督,能够忍受住黄姑娘的挑衅,牛某人多少也会给些面子。 “什么感觉?”黄姑娘疑惑,随即回首看向牛哥哥,道:“牛哥哥是说花香吗?” 感受到一闪而逝的磅礴气势,点苍渔隐脸上微微变色,这样的气息他只在师傅的身上偶然感受到过,看来定是那人没错。 “呸~你才是小娃娃!” 大约划了一刻钟,穿过两个急滩一个转弯过后,铁船进入山谷,而眼前的景色也瞬间变了模样。 见牛哥哥闭目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也有样学样,皱了皱鼻子后,娇声道:“哪有什么感觉呀。” 刚刚出了树林,黄姑娘嘻嘻一笑,就从牛顶天手中夺过了布囊。一边拆解一边哼哼道: …… “牛哥哥,我来啦!” 铁船刚刚落水,他人已经握着双桨闪到船上,一边控制船身不往后退,一边朝着岸上的两女笑道:“蓉儿,小莹姐,快下来!”
“贼婆娘找死!” 他的时间有些宝贵,可没有兴趣陪这女人去解多元多次方程式,索性直接掐一掐的七寸。 最终, 瑛姑捂着胸口咬着牙,恨恨地交出了一个布囊。 牛顶天忍不住瞥去一眼,他突然有些好奇,这女人的泥鳅功也不知练得怎样,真似传说中的那般滑溜? 许是发觉了瞥来的目光,瑛姑冷笑,忽的一掌直接朝着牛顶天心口拍了过来,她不信胜过洪七的人物会是这般年轻! “那贼婆娘真是该死!竟然敢向我牛哥哥出手,小莹姐刚才那一剑刺的太浅了,就应该直接给她捅破!” “没事”牛顶天笑了笑。 铁舟缓缓向前驶去,没过一会,便钻入了山洞。 “你……” 树林外, “牛哥哥~” 点苍渔隐仍有些惊疑,面上犹豫不定,眼前这位若真是那姓牛的,再阻拦下去他怕得罪对方,也耽误了师傅的要事。 瞧了一眼,黄姑娘便没了兴趣,把地图还给牛顶天后,突然小声说道:“牛哥哥真要帮那贼婆娘救出老顽童?我爹爹他恐怕.” 沿着小道慢慢上岭,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前方的道路开渐渐变得更加狭窄,有些地方,牛顶天还得侧着身子才能过去。 “牛哥哥怎么了?”见牛顶天魂不思属,黄姑娘有些担心。 真和这呼吸法有关? 这水中弥漫而出的氤氲之气,竟让他体内的呼吸法开始疯狂运转了起来。 牛顶天见此,拧了拧眉头,缓缓上前一步,淡淡道:“你要救老顽童周伯通?” 黄姑娘昂着脑袋,见那大山高耸入云,宛若天柱,口中惊叹不已。 又看向韩小莹,她的韩姐姐凝神感受一番后,轻轻摇了摇头。 瑛姑猛地抬起了头来,待看清牛顶天的面貌后,双眸中精光闪闪,有些惊疑,却没有说话。 牛顶天淡淡道:“将军是想让我露上一手证明一下身份,还是觉得我牛某人的实力配不上见你家师傅一面?” “贱人找死!” 但掌风刚刚挥出,屋内一道虚影便急速闪了过去,倏忽之间,牛顶天已经单手将那瑛姑的手腕紧紧箍住,而后目光如电,直直盯了过去,冷声道: “给,还是不给?” 黄姑娘一跃而下,直接坐在了牛顶天怀里,韩小莹跳到船上坐在了身后,将宝剑放于腿上,双手紧紧环着牛顶天。 他本还想提醒一下,每次只能运送一人,但是想了想对方的实力,最后作罢。 “咱们先赶路吧,再耽搁下去夜路不好走。” 那人听了之后怒不可遏,伸出大手上前两步就要准备动手。 但是称呼改为一灯大师,也是直接告诉你,我已经知晓你家师傅出家隐居,再这样遮遮掩掩下去,就是不给我面子。 “只有花香。”韩小莹点了点头。 “蓉儿放心,他有胳膊有腿的哪用我去救,明年他自个儿自然会跑出来找我。”牛顶天笑道: 说罢,他内力运转后,周身气势轰然展开,直接向其压了过去。 这话并非虚言,他明显感觉出这桃源比外界多些神奇,深吸着瀑布旁的空气,连周身的内息似乎都流畅了许多。 溪中的流水已经变缓,黄姑娘也脱离了牛顶天的怀抱,双手扶着船沿,望着水边一大片白色小花,两眼弯弯,神色陶醉。 此时的天色已经接近傍晚,而下岭的道路也不再像先前的那般狭窄,于是牛顶天直接揽起两人,展开身法后,向着那草屋掠了过去。 韩小莹也不例外,仰视之后,她单手握着宝剑,环顾瀑布四周,水雾漫天,虹光四射,双眸之中满是异彩。 牛顶天抬头仰视,见眼前的山峰直入云天,陡峭异常,而那大瀑布飞流直下,恰似从天而降,不禁笑着道: “蓉儿和小莹姐若是喜欢,咱们以后也来这里住住。” 三人轻盈落在了瀑布边的一块巨石上,牛顶天也发觉到茅屋里有人。 对于这块神仙宝地,他已经打定主意,回头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将其盘下来。 待避开凌厉的一剑,瑛姑突然感到胸前涌入一阵寒意,低头见那麻衣上的裂缝,她瞬间羞怒交加,恼恨异常。 黄姑娘直接娇声斥道,见那人还圆睁怒目地瞪着自己,昂着脑袋怼道:“这里又不是你家,本姑娘想住就住!个毛脸汉子管得着吗?” 他刚才在屋内听了牛顶天所言,心里有些不喜,师傅在这里隐居后,他下意识已经将此处当成了有主之地,不能容许外人前来打扰。 拉断缝线后,就见里面是一张简陋的地图,地图旁注着两行字,写道:“出树林直向东北,到桃源县境内依图中所示路径而行,路尽处有一大瀑布,旁有茅舍。” 韩女侠一没忍住,直接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噗~” 但那人不知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强行克制下来,只是双手捏得骨节格格响,满脸怒容地瞪着黄姑娘。 牛顶天随即作罢,继续走在前方引路,但是这种感觉仍未消失,越往里走,越是强烈。 牛顶天眸光一凝,脸色直接沉了下来, “家师常年在山上清修,平日里很少见客,请恕在下方才失礼。尊驾想要上山,还须得驾驶这艘铁船上去。” 依着地图上所示的路线,继续赶了七八十里路后,脚下的道路已经渐渐变得有些狭窄。 “啊?什么感觉?”黄姑娘不解。 黄姑娘已经有些娇喘,但仍是加快步子追了上来。 “蓉儿,小莹姐,你们有没有……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黄姑娘更加得意,嘻嘻一笑做了个鬼脸挑衅后,直接躲在了牛顶天的身后。 牛顶天的话音方落,一旁的茅屋里突然走出一位虬髯满腮的汉子,皱起眉头盯着牛顶天三人,轻声斥道: “这山可真高啊!” “多谢!” 特么的在体内转了十几年也没见老子成仙! 不过多吸点总没坏处吧? 于是一边划着铁桨,继续向前驶去,一边靠着意念运转呼吸法,主动吸纳起了水面上溢出的莫名香气。 小提示:按【空格键】返回目录,按返回上一章按进入下一章 第110章我原以为一灯大师会替洪七讨回公道 掌风袭来,牛顶天并未躲闪,站在原处一声冷笑,抬手就是一记劈空掌平推了出去。 与此同时,远处的山道上,迅速闪出了一位白衣书生,见着这边的场景后,急忙大喊道: “尊驾手下留情!!” 这喊声传来过后,牛顶天暗道了声晦气,心知已经不好再下重手,他妈的少个尊驾两字,他都会装傻充愣把这姓武的孽障拍个半死。 旋即手中猛地撤回几成力道,呼呼的劈空掌劲轰的迎上了武三通的一掌。 “噗~” 武三通只觉得一股磅礴巨力轰然入体,体内瞬间翻江倒海,最终“噗”的一声鲜血喷溅后,再次飞倒在了田埂上。 “方才山下的师兄传信上来,说牛少侠前来拜访,家师早早就结束了功课在庙里等候,能够见到牛少侠这样的青年俊杰,他老人家欢喜得很。” “朱先生过奖了,”牛顶天谦虚道,见朱子柳似乎热情不减,还想要攀谈几句,又道:“牛某不敢劳烦一灯大师等候太久,劳烦朱先生带路。” “这石梁表面很是滑溜,两位姑娘通过的时候小心些!” “牛顶天见过一灯大师!” 跟在身后的韩小莹想了想,似乎从未见过这人文绉绉地夸过别人。 于是笑着回道:“一灯大师佛法精湛,出家前贵为帝王至尊,忙于朝政还能跻身五绝之位,这份天资天下少有,重阳真人仙逝后,牛某最为佩服的便是一灯大师!” 牛顶天笑了笑,指着韩小莹介绍道“这位是越女剑韩小莹。” 牛顶天嗤笑一声便不再搭理,狗东西以后走着瞧,凡是这样瞪过老子的,除了柯瞎子不是死了就是残了。 随后一边狂奔过来,一边大喊道:“师傅有令!请这几人上山!师兄不得无礼!” 对着牛顶天、黄姑娘、韩小莹三人行了一礼后,双手合十道:“三位居士,一灯大师有请!” 听了这话,武三通瞬间恢复了几分清明,停下扑来的动作后,还是两眼通红地坐在地上,狠狠地盯着牛顶天。 眼下天色已经渐暗,再相互吹捧下去不知道要客套多久,这个读书人有点麻烦。 又见朱子柳前方的缺口大约七八尺长,牛顶天旋即缓缓落脚轻点石梁,借了一番力道后,直接从朱子柳的上方掠了过去。 一灯听后,脸上却浑不在意,呵呵笑地道: “三通的脾气太过暴躁,倒是让牛居士见笑了,他们都怕我多见外人,时常拦着上山的人,三通若有得罪之处,还望牛居士见谅。” 待牛顶天介绍完后,韩小莹向一灯恭敬地行了一礼,轻声道:“见过一灯大师!” 这老和尚果然不甚待见自己,见了一灯的反应,牛顶天心里明白,今天晚间刚见面的时候,他就有些察觉。 “当然是抢过来了!”黄姑娘毫不犹豫地回道,嬉笑道,“牛哥哥你是不是又看上哪家的好东西了?咱们……” 韩小莹笑着道:“那我先过,你们俩一起。” 而且,一灯家学渊源,说不定会知晓一些武林中的隐秘。 牛顶天刚抬脚踏进屋内,一灯就停下了手中的木鱼,转过身看向走进来的牛顶天时,他的脸上有些复杂,久久没有说话。 “牛哥哥~蓉儿怕高。” 随即又招来了小沙弥,领着牛顶天三人去了客房。 淡淡看了一眼武三通,牛顶天向朱子柳道了声谢,随即领着黄姑娘与韩小莹跟在其身后,几人顺着弯曲的山路继续向前。 “一灯大师在等我?”牛顶天轻声问道。 戌时刚刚过半,黄姑娘和韩小莹就已经睡着了。 瞧见云雾中的人影后,黄姑娘在怀中小声提醒一句,身体却未敢多动。 “牛哥哥,那书呆子在前面。” 突然听到功课,牛顶天还有些诧异,反应过来后才明白,无非是些佛门里的过堂,诵经,出坡,坐禅。 瞧见这情况,远处的书生大急,连忙厉喝道:“师兄快住手!!” 牛顶天点头致谢,眼神示意黄姑娘管着点嘴巴,便跟在小沙弥身后,向着庙里走了进去。 待他消失在云雾之中,黄姑娘走近崖边,瞧了眼黑乎乎的崖底,缩回脑袋后,对着牛顶天娇声道: 说罢便伸手作邀,在前方带起了路,朱子柳已经听说这人废人武功的恶名,加上师兄脾气火爆,他不敢再让牛顶天在这久留。 “咳……咳……” 待睁开双眼后,眸底一道精光闪过,接着便是怔怔地盯着手中的茶碗有些出神,心道这茶倒是凡茶,但水却不似凡水。 他也看到了朱子柳,刚刚走到一处石梁中断的地方,不过书呆子可做不到一国丞相,朱子柳虽然年龄最小,在渔樵耕读四人中,武功成就却是最高的。 穿过一处荷塘,三人来到一座庙宇前,走进庙内,在东厢坐下后,朱子柳抱拳笑道:“三位稍候,待我去禀告家师。” 说罢便出了东厢,往庙里走去,走后没多久,一位小沙弥进来奉上了清茶。 韩女侠能够感觉到一灯大师扑面的和善不似作假,见到眼前这位大师之后她才发现,先前在少林寺见到的高僧,都有些说不清的感觉。 一路上朱子柳未再说话,只有黄姑娘叽叽喳喳地说不停,牛顶天也没有过多的回应,毕竟刚刚才将人家的师兄打伤。 还未踏出,牛顶天直接一把将其揽入怀中,笑道:“小莹姐小瞧我了,大家一起,咱三个今天死也要死在一块。” “天色已经不早,你们也赶了一天的路,还是先用了斋饭,好好歇息一晚,明天再说。” 刚才说到底是他故意激怒武三通出手,也给自己找了个动手的借口,不过哪怕被人知晓,他也毫无丝毫的心理负担,更别说姓武的怕是比谁捂得都紧。 牛顶天连忙回了一礼,但心里却忍不住有些惊讶:这老和尚的气息圆润浑厚,绝对胜过黄老邪和洪七! 一个人的武功练到深处,内力大增之后气息自然浑厚,但是做到眼前的一灯这般圆润内敛却是极难。
简单的用完斋饭,三人各自回到了房间,已经连续赶了一整天的路,黄姑娘和韩小莹都有些疲惫。 “劳烦小师傅带路。” 随后缓缓地走了进去。 听了黄姑娘的话,牛顶天两眼微微眯起,这小丫头刚才提到段智兴可不是这个态度。 踩上石梁几息之后,朱子柳就已经灵活地跃出了七八丈远的距离。 捂着胸口缓了口气后,他感觉还能再动,眼中凶光一闪就要再次扑来拼命,这战场上杀出来的将军果然就没怕死的。 老僧白眉低垂,面目慈祥,见到牛顶天后微微一笑,双掌合十道:“贫僧一灯,见过牛居士!” 韩小莹也忍不住看了过去,今天见这人怎么老是走神。 待两人睡沉后,牛顶天出了自己的客房,往竹林里的那座石屋走了过去。 刚才见这位牛少侠,抱着两人还能轻若鸿毛地越过自己在石梁上空穿梭,而双脚几乎没见着力,他的心里大受震撼,哪怕在师傅身上也没见过这份脚力。 “有劳朱先生!” “蓉儿见过段伯伯!” 端起茶碗轻轻吹了吹,上一口清茶,牛顶天忍不住闭上眼睛,开始回味起了口中的味道。 走到石屋门口,便见屋内的小几上点着一炉檀香,而一灯正背对着门外盘坐在蒲团上,敲着木鱼,诵着经文。 那白衣书生闪到身前顾不得与牛顶天打招呼,便急忙查看起了武三通的伤势,见伤势并无大碍后长长舒了口气。 但是朱子柳听了,脸上难掩的欢喜。黄姑娘却是忍不住撇了撇嘴,不满地轻哼了一声,也没见牛哥哥这般夸过自己的爹爹。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走过一条青石小径,便是一片绿竹林,淡淡的月光洒下,林中绿阴森森,清幽寂静。 又指了指黄姑娘,笑道:“这位倒是和一灯大师有些渊源,是桃花岛黄岛主的爱女,黄蓉。” 朱子柳刚到嘴边的谈兴,就这样直接被按了下去,但是见牛顶天对自己师傅颇为尊敬,他心里也是有些高兴,引着三人继续向前,边走边说道: 姓武的是个孽障,若是换成旁人,他牛顶天也没这份闲工夫。 现在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何五绝中的王重阳死去后,欧阳锋别的不怕,就单单就忌惮一个段智兴,想方设法让他损耗功力,恐怕不但是一阳指克制蛤蟆功。 黄姑娘还未说完,就被牛顶天轻咳两声打断了,给了个眼色后,就见先前奉茶的小沙弥再次走了进来。 “牛哥哥今天怎么了?”黄姑娘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地问道。 随即另一只手揽过黄姑娘,将两人抱紧,纵身极致一跃,掠向着悬崖深处后,身轻似燕,恍若飞鸿,飘飘然如凭虚御风一般迅速地朝远处掠去。 而在佛门清净之地,牛顶天今晚不想造次,他打算去会一会一灯大师,这位段誉的孙子方才对自己看似热情,像是有些话不愿当着别人说出口。 这说的跟真的似的,连他自己差点都相信了。 朱子柳对着黄姑娘与韩小莹提醒一声后,便率先踏上石梁引路,至于这位牛顶天,恐怕想摔下去也难。 一灯捻着手中的佛珠,一阵沉默,轻叹道:“贫僧也就想碰碰运气,倒没想到牛居士真过来了。” 在林中走了一会,当走到几间石屋前时,牛顶天就见一位白眉老僧已经站在门前等候,而先前离开的朱子柳,正侍立在他的身后。 随即起身上前,对着牛顶天抱拳道:“多谢牛少侠手下留情!刚才师兄多有得罪,在下代他向牛少侠赔个罪!” 待韩小莹见过礼后,黄姑娘笑吟吟地上前一步喊了声伯伯,紧接着娇声道: “我爹爹跟蓉儿说过,说段伯伯待人最是和善,他平生最敬佩的人就是段伯伯!” 寻一块蒲团,盘坐下去后,牛顶天看向一灯,笑道: 感到了小丫头的不满,牛顶天缓缓地合上了茶碗,轻叹道:“蓉儿啊,你说若是有一座无主的宝库摆在眼前,却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你牛哥哥我该当如何是好?” 收回心思再次看向一灯时,牛顶天的脸上有些歉意,行了一礼,凝眸正色道: “牛某方才上山之时,与令徒武三通起了冲突,失礼之处还请一灯大师见谅!” 旋即走上前准备踩向石梁。 三人站在悬崖边等候,过了一会,朱子柳的身影渐渐在云雾中出现,刚刚踏上平地,就见他眼中难掩惊色,对着牛顶天抱拳赞道: “牛少侠轻功卓越,在下平生仅见,朱某佩服!” “这人可不是书呆子,蓉儿可别小瞧了他。”牛顶天轻笑道。 竹林中一片幽寂,刚刚靠近石屋附近,就听里面传来一阵阵的木鱼声。 几人走得不急不缓,没走多久山路就到了尽头,尽头处是个悬崖,一条尺许宽的石梁向对面延伸出去,横架在两座山峰之间,悬崖之中云雾笼罩,一眼望去,难见尽头。 见武三通眼中不忿,牙齿咬得滋滋作响,书生连忙给了个眼色,对着牛顶天抱了抱拳,笑着道: “在下朱子柳,我家师傅命我前来请牛少侠上山,牛少侠还有两位姑娘请随我来!” 将朱子柳甩在身后,又接连过了七个断崖,就见对面的山上出现一大片平地。 “都是好孩子!”一灯对着两女慈祥地笑道,“我和药兄多年不见,没想到一眨眼他就多了和好女儿。” 但说到段智兴欢喜得很,他一万个不信,若不是知道洪七和段智兴的交情不浅,他怕是真被朱子柳吹晕了头脑,这哪里是黄姑娘嘴里的书呆子。 “我原以为一灯大师会替洪七讨回公道,不过在见到大师这般浑厚的修为后,才明白是我多虑了。” “大师若是真有那份尘俗心思,哪怕是占着这块宝地,我看也修不出这般深厚的内力。” 第111章天人之上,仙凡有别 他知道段智兴和洪七的交情很深,当年出家之时,江湖中极少有人知晓此事,但洪七却是亲自到场,见证了段智兴的剃度。 照他先前的想法,这位一灯大师在见到他的时候,虽不至于直接跟他动手,多少还会质问责难一番。 不过今天见到这块人间宝地,见到一灯浑厚的内力,他有些明白,这位大师恐怕不是无缘无故在此避世隐居。 若是他也知晓这桃源的神异之处,已经有了缥缈的追求,应该不会再去多管俗世间的闲事。 而且第二次华山论剑之时,此人就已经对虚名看淡,也难说那种心境不是从此地而起。 果然,听了牛顶天的话后,一灯的脸上有些怅然,手中不停地捻着佛珠,缓缓轻叹道:“贫僧如今已是方外之人,自然也不会再去理会些尘俗争斗。” 这下他也顾不上口头婚约了,压着心中的急切,看向一灯后,轻声问道: “一灯大师此言何意?难道咱们习武之人,还有各种武学境界划分?” 牛顶天难以想象。 五丈的距离瞬息即至,待三道虚影重叠后,牛顶天的凌厉的一掌已经快若闪电,势如山岳般压到了一灯的胸前。 随着两人相持不下,从各自体内汹涌而出的内劲气波,渐渐在掌臂之间凝实。 “一灯大师今晚可愿陪牛某切磋一番?”牛顶天突然问道:“大师不必保留实力,全力切磋!” 我倒是听说令徒武三通有个养女,小小年纪就生得灵秀动人,大师若是不嫌弃牛某,咱们就先定个口头婚约如何?” 说到最后,一灯顿了顿,怅然叹道:“至于传说中的天人之境,贫僧今生不敢奢望,倒是牛居士你……” “前些年,贫僧初次见到手札中的记载时,心中的震撼程度,并不下于现在的牛居士。” “七兄迈入宗师巅峰不久,牛居士能够击败他,武功修为想来也不会低于宗师巅峰境界。” 以往他跟高手过招之时,只有打过了才知道孰强孰弱,比如洪七和黄老邪跟他就相差不大,但若是跟那皇宫内的老太监相比,两人明显不在一个层次。 提到瑛姑时,一灯的眼中突然闪出愧色,一声佛号后,他脸上变得有些凄苦,悠悠叹道:“倒是贫僧着相了!” 待回过神后,又听一灯说道:“至于手札中所记载的天人之上是否为真,贫僧也不知晓,不过天人之境应是存在的,” 磅礴无匹的气劲直直压来后,冲得一灯的长眉呼呼乱飞,僧袍哗哗作响。 一灯面色一怔,随即恍然,缓缓起身后,笑道:“贫僧自然愿意!牛居士屋外请!” 你们俩的年纪倒也合适,既然牛居士有意,贫僧今晚便和牛居士定口头婚约。” 也正是在那时,贫僧才生出了出家为僧的想法,最终寻到了这块僻静之地,希望有人之年能够突破先天之境,至于那传说中的天人之境……” 他知道一灯的实力未必会逊于自己,如今既然都处在宗师巅峰的境界,两人彼此之间,自然是最好的磨刀石,这样的机会他不想错过,想来急着突破的一灯也不愿去错过。 牛顶天沉默,他突然反应过来,哪怕真有人对瑛姑动手,以眼前这位一灯大师的性格,也未必会下去狠手。 牛顶天眸光微凝, 先天? 他自己习武已经有十一年,倒还真没见过关于这方面的具体记载,也未听任何人说过,而前世的射雕世界中,似乎也没有提到过这块。 牛顶天并未打断,只是盘坐在一灯面前默默地倾听,这段秘幸对他来说,无异于一盏明灯,为他的武道指明了方向。若是没有今晚,以他自己懒散的性格,恐怕这一生都会在武学之路上慢慢晃悠。 “阿弥陀佛!” “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一灯大师做过皇帝,应该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况且……” 一灯的话虽未说完,牛顶天已经非常明白,无非就是:小子我看好你!你天日之境有望! 不过他也没有生出过多的喜悦,他的心里仍有太多的疑惑,大宗师怎么说?怎么样才能算是先天?天人之境的人物又有哪些? 此时,牛顶天的求学热情浓到了极致,当即双手合十,问道:“一灯大师可否解惑,如何才能算是先天境界?” 听了牛顶天的话,一灯回过神来,缓缓抬起头后,目光在牛顶天的脸上凝视片刻,问道: “牛居士年庚几何?” 当年老顽童对瑛姑都动枪了,也没见这老和尚动手,做人做到一灯这种地步,他牛顶天佩服,做男人做到这种程度,他牛顶天也佩服。 说到此处时,一灯便停了下来,之后也未再开口,房中开始一阵沉默,牛顶天也是低头久久不语。 既然这老和尚大半夜的不打算向自己问罪,那自然是有别的事情,早问个明白早回去研习九阴真经,明天他还打算再去洞口,探探水下的神秘气息。 过了好一会,他缓缓起身,向一灯郑重地躬身行了一礼,道:“一灯大师今日提点之恩,牛顶天来日必还!” 这下轮到牛顶天愕然了,这老和尚跟自己玩真的?他真没想到一灯会直接越过武三通作主。不过他牛顶天可没有去认孽障当干爹的习惯。 “先天大宗师更是常世武道的巅峰所在,是凡人武学顶峰,常人所能够达到的武学极致,而而先天高手中更进一步成功的破境,无一不是大气运者。” 正要准备开口回绝时,一灯已经笑呵呵地道:“牛居士如此年轻,就能修练到宗师巅峰的境界, 牛居士能有这番惊人天资,怕是日后先天可期、天人有望,倒是我们沅君高攀了。” 说完后,他看向一旁昏暗的烛光,眼中似乎陷入了回忆,半晌后,轻声道:“当年也是在桃源,在这间石屋内,七兄亲眼见了证贫僧皈依三宝。 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有心之人都能查得出来,不过他心里也是有些疑惑,这老和尚无缘无故地问自己年龄干嘛?
忽然又想到武三通,牛顶天眸光微闪,笑着道:“怎么?一灯大师是有适龄的女子要给我做媒不成? “在牛某看来,这世上最无耻的莫过于化身正义去剥夺他人的生命!杀就是杀了,何必再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一灯说道:“根据那本手札中所描述,修为到达先天境界时,就已经修炼到内气与外气相互感应,先天强者可以凭自身力量,化天地万物之力为己用。” 牛顶天不动声色地问道:“大师又是从何处得知这些秘辛?” 一灯轻声道:“先祖留下的手札中曾有记载,武者入流之后便可分为三等,其上是为宗师,宗师之上则为大宗师。” 两人一前一后闪到林中,相隔五丈的距离站定了下来。 一灯愕然,反应过来后,哑然一笑,道:“没想到沅君能得牛居士的青睐, “贫僧幼年,祖父尚且在世之时,就时常见他在深夜独自一人仰望星空,感叹自己离天人之境遥遥无期,到几年后仙去之前,他老人家还在哀叹难以触碰天人门槛,最终抱憾离世。” 贫僧亦是知晓他是侠义之人,平生只向往美食,向往尘世间的逍遥自在,没想到天意难测、世事无常,七兄最后竟会沦落到如此的下场。” “大师信佛,既然我佛慈悲,就不该让无辜之人去受苦难,佛也讲因果循环,他洪七如今自己也做回了普通人,何尝不能说是因果循环?相比于被他杀的那些人,他是何其幸运!” 但他所杀之人的亲人,又凭什么去受那丧亲之痛?受了又能如何?是去寻他报仇?还是报官?面对洪七这样的武林高手,他们最终还不是在绝望中熬过一生?” 待掌影压到胸前时,他双臂合十,周身气劲沿着双臂猛地爆发而出,与牛顶天拍来的磅礴掌劲轰然相撞后,碰撞而出的强横气流,以排山倒海之势瞬间席卷了整片竹林。 他知道一灯的祖父是天龙中的段誉,不过以段誉的性格,压根不可能在武道上那般上心,除非是…… “大宗师可分为普通的后天大宗师和先天大宗师。” 一灯直直地立在原地,双目微眯,稳如山岳。 一灯点了点头,道:“不错,习武之人确实有各种境界划分,不过知之者甚少。当年华山论剑之时,除了重阳兄外,贫僧与其他四人俱是宗师中期的修为。” 一灯缓缓点了点头,提到此处时,他自己的心里也是难以平静,轻声道: 时间恍若静止,对抗悄无声息,只有脚下渐渐开始龟裂的地面,证明着激烈的对抗犹在继续。 见一灯不愿率先动手,牛顶天一脚踏出后,周身的气势轰然暴涨,一头乌黑长发狂飞乱舞,青色的衣袍无风鼓胀,猎猎作响,抬手之间无招无式,一掌直接向着一灯横压了过去。 这人当年觉得女人如衣服,如今对瑛姑更多的怕只是愧疚,和自己可不一样。 他也明白,这也许是一灯大师自己看不到先天之上的希望,想要在他这个有希望的人身上,再寻到点希望,但这对他来说,却是是实实在在的恩情。 牛顶天心中巨震,忍不住开口问道,难道这世上还真有仙? 若真是如此,自己体内的呼吸法难道是修仙的法门?那自己十几年岂不是白白活在狗身上了?沃日尼玛的! 若是早知道这世界的武道还有境界划分,他也不至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去练武,现在回想起来,真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耳瓜子。 “十七。”牛顶天回道。 牛顶天恍然,他当初不管是和洪七交手,还是和黄老邪交手,最后靠的都是罗汉伏魔功阴阳互济、源源不断的内力取胜,若说真强过他们两人多少也不尽然,如今看来,几人大抵是处在同一个境界。 “那时贫僧还小,也不曾想过太多,后来见过手札后才明白,祖父整个晚年都在追寻那缥缈的天人之境。” “仙凡有别?” 不过这老和尚和自己说这些作甚?难道是看上了自己的武学天分,想要做个投资? “仙凡有别!” “哐~” 气息陡然展开后,林中无风起势,两股强横的劲波,瞬间以两人为中心,向着对方轰然冲去,劲波相撞后,再次携枝带叶朝着竹林四周蔓延开来。 说到此处时,一灯突然停了下来,连气息也陡然变得粗重,缓了缓后,叹道:“至于天人之上,手札中仅有四字记载, “哪四个字?” “轰~” 两人陷入沉默后,一灯仿佛也陷入了自责,脸上愈发的愁苦。牛顶天坐得也是无趣,决定拉他一把,开口问道: “一灯大师今晚等牛某前来是有其他事情?” 说到最后,牛顶天缓了缓,见一灯神色怔然,他口中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继续说道: “况且,若是有人对瑛姑出手,一灯大师又待如何?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说道最后,一灯摇了摇头,叹道:“我佛仁慈,牛居士万万不该下去如此重手。” “先天大宗师之上是为天人境界,如今天人境界世间难寻,传说无一不是在避世隐居寻求突破,至于天人之上……” 牛顶天轻笑道:“一灯大师的话我不敢苟同。他洪七倒是侠义,好名声都让他自己赚去了,他杀贪官污吏,杀负义薄幸之人。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如此感激一人,除了包秀才和他的包师姐。 “宗师巅峰?” 想到一种可能后,他突然愣住,而后心底一阵翻江倒海,震惊得久久难以平静,难道说段誉的神仙姐姐…… 天人? 武学境界? 百息之后,一声爆音恍若雷霆,轰然炸响,牛顶天与一灯同时飞身后退。 一道可见的凝实气流,飞速向着四周横扫而去,所过之处,尘土飞扬,一棵棵的绿被竹拦腰折断,一片狼藉。 第112章偷袭!! “嗤!” “嗤!” 伴随着嗤嗤两声传入耳中,牛顶天还未落地,对面的一灯双手合十,两手并发,两道无形的气流,就朝着他的面门和左肩急速崩射而来。 一阳指? 牛顶天双眸微凝。 施展凌波微步急速后退的同时,双手并出,两道劈空掌劲齐齐推出,对着一阳指劲轰的拍了过去。 “嘭!” 原来她在黄姑娘惊呼的同时,已然将凌波微步施展到极致,向着牛顶天身后的黑影扑去。 四掌相接的瞬间,一声巨大的音爆在竹林中轰然炸响开来,恍若雷霆炸鸣之音,震得围观的韩小莹等人两耳嗡嗡作响。 噗嗤!噗嗤! 两声嗤响后,射出的两道指劲直接在牛顶天压来的掌势前应声消散于无形之中。 崩射而出的强横气流尚未消散于无形,一灯龙行虎步,神威凛凛,两手合十并出之间,对着牛顶天遥指一点。 朱子柳反应过来后,脸色巨变,一边飞身朝那黑影扑去,一边急声大喊道:“师傅!小心身后!” 就在牛顶天再次挥掌迎上那指劲的时候,黄姑娘与韩小莹已经急急地来赶到了竹林的外围。 情急之刻,只见一道虚影飞速闪了过去,在断竹即将横扫小沙弥的瞬间,韩小莹直接提起小沙弥飞身一跃,闪到了一边,随后脚尖轻点,两人再次跃上了房顶。 空气中传出两声轻响后,一阳指劲所化成的无形气流,再次急速射了过来。 一灯并未停下,直接转守为攻,突身冲向牛顶天的身前,两手间的指法转变无常,接连射出,忽而如山岳压人,忽而如流水轻柔,忽而如疾风迅猛,忽而如雷霆慑人。 听了黄姑娘的呼声,牛顶天惊得汗毛炸立! 此时的竹林很难看出原先的模样,绿意盈盈已然不见,只有密密麻麻的半尺竹节裸露在地面。 两人交手一百五十余招时,一灯竟已经使出了三十六般不同的手法,每招一阳指都是一出即发,快捷无伦。 紧接着就见一灯的身后闪出个黑衣人,其两眼凶光闪过后,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就要向一灯的后心捅去。 “轰!” 面对这突来的凌厉指劲,牛顶天直接顿住了疾身后撤的身形。 “段伯伯!牛哥哥!你们俩就算是平手如何?” 剑尖与掌心相接的瞬间,一声脆响,宝剑应声折断,韩小莹脸色大变。 嘭!嘭! 嘭嘭两声将其拍散后,其后的两道指劲已经紧随而至,继续急射了过来。 而此时竹林中已经没有一棵完好的绿竹,牛顶天越打越是心惊,一灯脚下的步伐飘忽若神,更是动无常则,瞧着步法移位的路线,竟然还有一些凌波微步的影子。 牛顶天身法一展,抬手两掌将其轰散后,迅速挥掌横压,准备近身向前,与一灯贴身近战。 “小师傅快跑!” 此时她也看出了两人似在全力切磋,不像是生死拼杀,但是为了牛顶天,她也顾不得自己的脸面,直接在场外拉起了偏架。 嘭!嘭! 又是两声轰轰的巨响,这是双方强横的气劲再次发生了碰撞,激荡而出的无形气流在空中嗤嗤作响,两人两百招已过! 气劲强横无匹,恍若龙形巨风,所过之处,飞沙走石,冲着满地的断竹直直向外围的韩小莹等人横推过来。 韩小莹虽未出声,但是见那擦身而过的指劲时,她的手心之中,早就已经沁满了汗渍。 见此危急的时刻,黄姑娘忍不住出声大喊,刚才眼见着牛顶天占据优势,眨眼间就被打得连连后退,她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 眼见着那两道气流直直射来,牛顶天疾身后退的同时,忍不住开口称赞了起来。 大师!让你的内力来的更狂烈些吧! 咻!咻! 就在一灯咬牙相抗之时,竹林旁忽然闪出了两道黑影,一左一右分别向着一灯和牛顶天飞速扑了过去! “牛哥哥小心!!” 见两人迟迟还不结束,黄姑娘开始焦急了起来,她和韩小莹与朱子柳想要近身上前,但是强横的气劲冲得他们全都难以靠近十丈之内。 连番交手之后,他已经意识到一灯的实力绝不会低于自己,对方内力浑厚不弱于自己,而一阳指更是被其施展得纯熟无比,精妙绝伦。 但是两人的对抗并未结束,因为脚下的地面已经开始龟裂,外溢而出的内力显然已经被转向地下。 “嗤!” 渐渐地,他散发而出的慑人气势,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凝成实质,令人感到如山岳般的压迫。 一灯指法飘逸、快捷迅猛,牛顶天不慌不忙,见招拆招。 牛顶天并未退缩,迎着指劲轰然冲去,劈空掌隔空打出将其连续拍散后,脚下的凌波微步急速运转了起来,待冲到一灯身前后,他反手又是一掌,直拍一灯的胸口。 “师傅小心!” 一个一阳指就有如此的威力,那升级版的一阳指,传说中的六脉神剑,又是何等的威力? 转念之间,那两道一阳指劲已经携着凌厉的气势射到了面门。 必须压到身前! 见四周一片狼藉,黄姑娘忍不住急声大喊道:“段伯伯!您是前辈!可不能以大欺小!” 一时辰后, 嗤!嗤!嗤! 就在牛顶天快要近到一灯的身前之时,两道指劲先发而上,还有一道紧随而至,嗤嗤不停地再次射了过来。 牛顶天身后的掌风也已瞬息而至! 旋即宁心静神,一边躲闪一灯射来的一阳指劲,一边全力催动罗汉伏魔功和九阳神功。 “嗤!” 嗤!嗤! 又是两道无形的气流急速射来,强大的劲道更是冲得空中嗤嗤作响,牛顶天两掌挥出,碧波掌劲携着九阳真气轰然迎上。 一声轻响,指劲与掌劲相撞的瞬间,周围的气流四溢,牛顶天感到一股凌厉的劲道袭来,却是指劲已经突破掌劲,继续朝着自己激射而来,他不得不闪身后退,以稳住身形。 回首时见最后一位小沙弥犹在愣神,朱子柳不禁大骇。 此时竹林里的动静,已然惊醒了庙中的众人。
“嗤啦!” “蓉儿小心!” 劈空掌连番挥出后,掌掌如波,层层递进,一层叠加着一层的劈空掌劲,不断地压向一灯射来的一阳指劲。 情急时刻,牛顶天轰然爆发出一股潜力,直接压得一灯斜身向后退了一步。 “嗤!” 飞身一跃拉开与牛顶天的距离后,他轻喝一声。 但是面对韩小莹凌厉的一剑,那拍来的手掌却是不闪不避,竟直接迎上了刺去的剑尖。 眼见着断竹就要横推到众人身前,朱子柳大声提醒,一手提起一个小沙弥,也是迅速跃上了房顶。 “大师好指法!” 朱子柳连忙过来道谢,但韩小莹的心思显然不在此处,轻轻点了点头后,便焦急地关注起了竹林中的两人。 噗嗤!噗嗤! 双掌瞬间轮动挥出,只听噗嗤两声后,迅猛磅礴的掌劲直接轰散了一阳指劲,更是朝着扑来的一灯继续压了过去。 今日若是晚去一步,他那武师兄恐怕凶多吉少! 嘭! 又是一招隔空的交手,两人之间百招已过,一灯的面色开始渐渐凝重。 前后只在瞬间, 想到此处,牛顶天全力运转起罗汉伏魔功,调动体内的阴阳之气,催动凌波微步后,极速向着一灯突闪了过去。 而牛顶天和一灯两人,依然横在原地,双掌相抗,汹涌磅礴的气势,不断地从两人周身上下,朝着四周蔓延开来。 “噗呲!” 一灯面色却是不变,似乎早已料到牛顶天的打算,只见他身体微侧,指尖轻轻一转,一阳指劲竟然化作一道弧线,要与掌劲相撞。 此时他已经隐隐感受到了体内的瓶颈,大宗师的壁垒似乎就在眼前,他想要冲向这壁垒,却总感觉还差了一点距离。 紧接着就见一圈有质无形的强横气劲,沿着两人的脚下,向着竹林四周横扫而出。 感受着渐渐接近的大宗师壁垒,牛顶天咬牙瞪眼,心中一横,再次加大了轰向一灯的力度,这已经是他的极限。 “嘭!” 发觉牛顶天的意图后,一灯步法一展疾身向后退去,这脚下的速度竟不比牛顶天的凌波微步慢上多少。 “好个劈空掌!” 又见一灯手中的一阳指连番射出,压得牛顶天一时间难以近身,连忙对着牛顶天喊道: “牛哥哥!近身了打!” 身上的气势猛的爆发而出,指尖迅速点出后,内力凝聚,指气纵横,又是两道凌厉的一阳指劲向着牛顶天急速逼去。 “叮!” 匕首入体,直直地刺入了一灯的左肩,却避开了后心的要害之处。 牛顶天的脸色变得潮红,只觉得这老和尚真他妈的强!但是他知道一灯也不好受,对方的额上已经大汗淋漓,连长眉梢头的汗水,也已然如雨而下。 两声轰响,气劲迸裂。 偷袭!!! 黄姑娘虽然武功不行,也是听自己的爹爹说过,南帝一阳指出招无形,精于远攻。见牛顶天一直在隔空对抗,自然要提醒一番。 心随意转后,两股真气瞬间在他体内流转奇经八脉,冲破任督二脉汇集在丹田之处时,两股狂暴的真气开始疯狂地运转了起来。 随着运转不断加速,牛顶天疾身后退的同时,周身的气势开始迅速攀升了起来。 黄姑娘见此突发情况,惊得俏脸变色,直接在远处大喊了出来。 半个时辰后, 从牛顶天和一灯身上涌出的气波渐渐减弱,收敛,最终消失于无形。 牛顶天每每打算欺身上前,一灯就趋退转折,一攻而退。每一招的抢攻都做得极其神妙,攻守进退之间,他恍若鱼逝兔脱一般,无比灵动。 待再次拉开一些距离后,他两手并起,凌厉的指劲继续向着牛顶天轮番射出。牛顶天挥掌向前,不断近身压上。 嗤!嗤! 一灯来势不减,两记一阳指再次急射而出。 “多谢韩姑娘出手!” 对于黄姑娘的建议,远处的牛顶天和一灯都未回应,他们均是凝心静神地对抗着从对方掌心压过来的磅礴内力,都想靠着对方冲破大宗师的壁垒。 远处的朱子柳瞧见如此惊险的情况,忍不住惊呼大喊。 然而一灯在急速后退的同时,两手出指舒缓自如,变幻无穷的一阳指法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接连不断地朝着近身而来的牛顶天极速射去。 他脚踩凌波微步,以八八六十四卦变幻无穷的方位迅速向前扑去,试图打破一阳指劲的阻击,飞身攻到一灯的身前。 在他感到掌风就要拍到后心之时,一道虚影闪过,韩小莹已经持着长剑飞速朝那黑乎乎的手掌刺了过去。 牛顶天双眸如电,一灯佛目慑人,两种强横的气息就这样激烈地对抗着,以无匹的气势,横扫着十丈之内的一切,时间仿佛静止。 一灯愈打愈是心惊,感受到牛顶天迅速攀升气势后,他脸色变得凝重,两手化作虚影,不停地射出一阳指劲的同时,也迅速运转起了体内的先天功。 牛顶天不慌不忙,双目澄明,脚下的凌波微步施展到了极致,在一灯的攻伐下连番躲避,不断后退。 与此同时,他也已经感受到身后有一道强横凌厉的掌劲朝他的后心拍了过来。 “牛哥哥小心!!” 呼! 一掌劈断韩小莹的宝剑后,那黑衣人眼中狞色一闪,又是一掌挥出朝着牛顶天后心再次拍去。 在他气势不断攀升之时,两手合十的瞬间,又是两道似是无形的气流脱指而出,朝着牛顶天飞速射去。 “嗤!” 就在众人惊骇之时,韩小莹最先反应了过来,一声惊呼后,揽着黄姑娘飞身而起,迅速闪到了一旁的房顶上。 呼声刚刚喊出,朱子柳领着庙里的小沙弥也已经赶到了竹林边缘,见竹林已然毁了大半,林中的两人你来我往,残影不断,朱子柳心中骇然。 一灯脸色大变,急忙催动先天功,两手化指为掌,对着牛顶天横推而来的双掌迎了上去。 “你找死!!” 牛顶天厉声怒喝。 第113章老子一会就让你再尝尝恐惧的滋味! 怒喝声刚刚落下,那黑黢黢的手掌便拍上了后心,牛顶天一声闷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哧~哧~” 又是一阵哧哧的声音响起,恍若高温灼烧,夹带着一阵阵的腥臭黑烟,从黑掌与后心相触的地方冒了出来。 危急时刻,牛顶天猛地撤回了大半推向一灯的内力,全力运转九阳真气汇集在后心之处以求保命。 压缩一处的九阳真气附带着极高的温度,直接将那黑衣人的掌毒灼出了阵阵黑烟。 但是掌力回撤后,此消彼长,一灯的内力便轰然涌了过来,虽然对方的左肩受到匕首一击,但内力依然磅礴无比,直直地轰入了牛顶天的体内。 刚才他也听出了此人发出的女声,也看到了师傅脸上的异样,但是涉及到师傅的生命安全,他容不得半刻犹豫。 但是刚才着实让北冥神功给吓破了胆,此时连挥掌相抗的勇气都完全丧失,生怕一粘着牛顶天的身子就再也挣脱不开。 “呼~” “轰!” “顶天!怎么样了?” 他与一灯方才的内力对抗已经到了极致,均是不敢轻易撤功,这才给了两个黑衣人可乘之机。 嗯? 不对! 待逃到一处断崖时,他刚刚越过石梁踏地面,就听断崖对面传来了冰寒入骨的声音。 “瑛姑你……”一灯的眼中闪出不忍,他已经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刚才偷袭自己的掌风凌厉无比,来人的武功定是极其强横,而他自已经受了极重的伤势,对面的一灯也是受伤不轻。 “裘千仞!!老子今天要让你生不如死!!” 随即看也没看其他人一眼,直接强忍着伤痛,朝黑衣人刚才逃跑的方向迅速追了上去。 “呼!呼!” 逃出生天的裘千仞见后方没人追来,急急地舒了口气。 牛顶天只觉得体内的经脉恍若破碎一般,剧痛难忍,见两人一脸焦急,他缓了口气后,轻声安慰道:“我没事,运功调理下就好了。” “一笔勾销?”牛顶天冷笑,他妈的老子今天差点让你搞没命了!跟一笔勾销? 说罢便朝着悬崖边上的裘千仞扑了过来,既然今日已经用北冥神功吸了这么多内力,他索性直接放开地吸,他妈的老子马上要修仙的人了!还管你体内几种内力? 而一灯身后的黑衣人, 见手中的匕首已经刺偏,索性直接放弃匕首,挥手一掌便向着一灯的后心拍去,厉喝道: 若是不逮住机会将身后这老阴逼弄死,今晚在场的所有人都会凶多吉少! 原本已经萎靡不振的黑衣人陡然暴起,连牛顶天也未料到,韩小莹一不留神,左臂便被其紧紧地抓住不放。 紧接着便从段智兴的身上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疯狂地吸噬她体内的功力。 想着想着, 几人倒地的同时,牛顶天脸色惨白,一口鲜血直接从口中喷了出来,随即连忙运功压制体内翻涌不停的血气。 “快给老夫放手!!” 寺庙外 几人脱离了强大吸力的束缚后,直接瘫软着倒在了地上,口中不断地喘着粗气,只有韩小莹刚才一触即放影响最小,此时勉强地还能站立。 “去死!!” 见到地上断剑的瞬间他便有些恍然,韩小莹那柄宝剑不是凡品,来人能够徒手对抗剑尖,并且将剑身一掌震断,除了拥有绝强的内力之外,只有裘千仞的铁掌功能够做到。 “哐!” 见此情形,牛顶天骤然收力,急忙撤回了北冥神功。 随后停下脚步盯着前方的几人瞧了起来,她眼中有些犹疑,那里的情况好像不太对劲! 而韩小莹看到牛顶天暴怒的神情后,正要出手的动作也瞬间滞住。 一声轰响后,她手上的掌劲瞬间消散于无形,而挥出的内力仿佛泥流入海一般,毫无感觉。 “老子一会就让你再尝尝恐惧的滋味!再去铁掌峰上吸干你那妹妹!老子还要让你那狗屁铁掌帮鸡犬不留!!” “小莹姐小心!” “放肆!” “北冥!” 就在此刻,他身后的黑衣人缓过一口气后,也顾不得继续偷袭,直接托起无力的身体拼命地向庙外逃去。 与此同时,牛顶天身后的黑衣人也是感觉到了不对。 目光冷冷地盯着裘千仞,牛顶天寒声道: 这是他祖父修练过的神功! 想到这门功夫的恐怖之处,一灯一边拼力相抗,一边急声大喊道:“牛居士不可!快快停手!” “段智兴!我说过总有一天会用那匕首刺进你的心口!哈哈哈!去死!” 心道那姓牛的心狠手辣,若是被他逮到,自己最轻的也要被吸干一身功力! 想起刚才牛顶天施展北冥神功的恐怖场景,他两腿之间还是不停地打颤。 待看到地上的那把断剑时,他目光一凝,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寒光爆闪,咬牙寒声道: “阁下不要逼人太甚!是你先杀我大弟子上官鹰在先!今日裘某也未得逞,大家一笔勾销往后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撤!!! 情急之下,他下意识就想要抬手脱离那后心的位置。 牛顶天身后的黑衣人骤然暴起,两眼之中凶光一闪,猛的抬起另一只手,拼起全力朝着韩小莹的手臂抓了过去。 呼! 就在她刚刚踏出一步之时,一道咧咧的劲风忽然向她闪来。 见牛顶天就要扑到身前,裘千仞吓得亡魂大冒,也顾不得被问候亲妹妹,就直接跳上断崖石梁朝着对面拼命掠去。 “轰!” 这声嘶哑而急促的喝声传出后,他已经吓得亡魂大冒,肝胆欲裂。 牛顶天的速度极快,虽然体内已经疼痛难忍,但是心头之恨比这更甚,今日他绝不报隔夜的仇! 眼见牛顶天越来越近,心知已经逃跑无望,在逃到第二处断崖口时,裘千仞突然停了下来,扯下脸上的面巾后,看向牛顶天,沉声道: 但此时他已经顾不得其他人,吃了如此大的暗亏,身受重伤,他恨不得要将身后这人吸成肉干!!
除了裘千仞那家伙别无二人。 感受到体内狂涌而出的内力,一灯本就苍白的脸上,瞬间骇然失色。 待反应过来后,她怎么也无法挣脱,眼见着内力不断地狂泻而出,疯狂的吸力更是已经让她浑身的肤肉开始不停扭曲。 黄姑娘和韩小莹顾及不上去追那黑衣人,见牛顶天的脸色惨白,一前一后急忙扑了过来。 想到北冥神功的神异之处,再看看自己一双黑黢黢的手掌,裘千仞的两眼中再也掩饰不住贪欲。 他原本还是有些实力跟牛顶天过招,更何况牛顶天此时还受了重伤。 来时过这荷塘他脚不沾水,潇洒无比,此次却是直接湿透了半个裤腿。 刚才见到段智兴身后的瑛姑也被吸住,他看见了活命的希望! 在北冥神功全力施展的状态下,立刻以牛顶天为中心形成了恐怖的气流旋涡,气流疯狂旋转起来后,仿佛要吸附万物,吞噬一切。 再加上后心又受到的毒掌一击,此时的他已然是受了重伤。 那老夫练这铁掌还有何用? 狗日的老杂毛! 还未闪出寺庙,牛顶天就已经对裘千仞恨得咬牙切齿。 此时,冷静下来之后他也反应过来,牛顶天施展出北冥神功针对的恐怕是身后袭来的黑衣人。 远处的黄姑娘急声提醒,但是为时已晚。 已经赶至一灯身旁的朱子柳,眼见着黑衣人就要拍到师傅身上,他一声怒喝。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可吞万物。 朱子柳在身后大喊,想要上前制止已然是来不及,刚才过招之后他才发现那女人的身子滑溜得紧,一不留神就让她有机可乘。 不过几息时间,两人已经越来越近! 情急时刻,见牛顶天就要落向石梁,裘千仞心中一横,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危,铁掌蓄足内力后,直接朝着脚边一处位置猛的拍去。 只在瞬间,韩小莹就感到一股汹涌磅礴的吸噬之力从左臂处传来,仿佛要吞噬她体内的一切。 不怪一向和善从容的他如此惊慌,这门武功一旦施展起来,他这几十年苦练出来的内力,可能要直接付诸东流。 而这般恐怖的场面,让一旁的韩小莹和朱子柳相继骇然。 韩小莹也突然明白过来,牛顶天刚才对自己的怒吼只是迫不得已,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全。 逃到荷塘边时,也顾不得去走那荷塘中的弯曲小道,狠狠捶了几下酥软的双腿后,他施展出水上漂的功夫,直接踩着荷叶越过了近百丈宽荷塘。 “给老子死!!” 但是牛顶天却未曾理会,他眼中厉色爆闪,强忍着体内因多股真气肆虐乱窜来带的巨痛,再次加速运转起了北冥神功。 而且跟自己有仇,舍弃一灯这主人率先对自己下手,带着瑛姑上山显然也知晓和他们两人的恩怨。 起初听了身后的声音他就有些惊疑,那女人的声音让他刻骨铭心,更是让他自责愧疚了近十年。 手中的判官笔将那一掌堪堪挡了过去,随后又是一笔横扫,想要将这女人逼到一边。 感受到后心犹在的手掌,牛顶天残忍一笑,口中一声怒喝,直接放开抵抗任那前后的掌力涌入体内,同时疯狂运转起了北冥神功。 眼下又听到对方提起匕首的事情,一灯的心中更是确定无疑,随即运起功力,极力抵抗起双手上恐怖的吸力。 他只觉得牛顶天后心那股炽热强横的抵抗轰然消失后,自己的内力就仿佛江河决堤一般,汹涌不断地向对方后心泄去。 “哼!老杂毛你跑得倒是挺快!” 那小杂种竟会吸人内力的魔功! 原来它叫北冥神功! 一灯身后的黑衣人突然厉声大喝,两眼中闪出的仇恨让人感到心悸,她灵活地躲过朱子柳的阻击后,再次挥掌朝着一灯的后心拍了过去。 突然听了这话,远处正急急扑来的黄姑娘身形猛的一顿。 又回头望了眼远处的寺庙,裘千仞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后,拼命地向着山下跑去。 裘千仞心中一颤,眼见着牛顶天一跃而起踩着石梁向着自己扑来,他不敢犹豫,直接拔腿就跑。 此时他的两眼之中,可见地布满了惊骇,恐惧,随着体内的内力继续向外泄去,慢慢地,他的眼中甚至已经闪出了绝望。 黑衣人脸色大变,忍不住怒喝了出来。 但是牛顶天的后心却像是巨大的磁石一般,已经紧紧地吸附住他的手掌,无论如何使力也无法挣脱分毫! 掌风呼呼,迅速拍来,而一灯受困于北冥神功又无法躲避,那女人含恨的一掌,眨眼间就拍到了一灯的后心。 牛顶天突然一声怒喝,就在韩小莹拍出的一掌快要与那黑衣人对上时,他咬牙向前一倾,直接带着身后那人让韩小莹拍了个空。 “噗~” “段!智!兴!你好狠的……”女人恨声大喊。 “师傅小心!” “牛哥哥!” “北冥神功!!” 同样的韩小莹也已经反应了过来,在舍弃手中的断剑后,也是挥手一掌向着牛顶天身后的黑衣人拍了过去! “快走开!!” 见韩小莹的反应,牛顶天感动之余又是一阵气急,见她一掌扑空后还要继续出手,急忙怒喝道:“别特么在这碍眼?快滚开!!” 随着身体鼓胀得越发恐怖,她两眼之中开始噙着泪水,情急之下就忍不住抬脚想要上前。 真尼玛是个虎娘们! 她眼中有些不解,紧接着,又可见地涌出了委屈,一时间她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顶天你……” 又见对方的身体已经眼见地开始鼓胀起来,她的眼中更是担忧。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一灯原本惊骇的神情突然滞住,神情恍惚之间,连体内不断向外泄去的功力,他也忘记继续去运功阻挡。 一声巨响后,石梁应声而断,三丈长的断梁,直接呼呼地向着深不见底的断崖坠去。 此时,裘千仞已经一脚站空,一脚才堪堪踩在石梁的边缘,而正在凌空飘落的牛顶天,似乎也没了落脚的地方。 第114章铁掌毙命,这还是北冥神功? “哈哈哈,小杂种你既然找死,老夫今天就成全你!” 见牛顶天已经无处着力,而自己安然无恙,裘千仞狞笑一声。 迅速收回踩空的右脚后,他挥起铁掌严阵以待,只待牛顶天向下落空靠近自己时,就一掌横拍过去。 眼下没了恐惧,他倒是恢复了不少武学宗师的气度,脚上的功夫也确实厉害,在滑溜无比的石梁上,单脚着力的情况下竟然如履平地。 “你个老杂毛!” 牛顶天冷笑一声未做搭理,这老杂毛将石梁断得干净利落,情急之下,他只能屏息凝神,舒展身躯,迅速贯通体内几处穴位后,宛若鸿毛一般延缓自己不断下落的身体。 牛顶天闻言,逼近的脚步突然顿住,直直地盯向裘千仞,在等着他的后话。 “牛少侠明鉴,你杀了老夫不要紧,如此一来却让幕后之人得了便宜,老夫也是受了那人的挑拨,恨他要死!” 随即便不再说话,缓缓闭上双眼后,持续催动着北冥神功。 他拼命地想要挣脱牛顶天的手掌,但是两只手仿佛是彻底地黏在了一起,任他怎么挣扎也是无济于事。 “北冥神功!” 此时他飞凌半空,披头散发的敞着青袍,压抑已久的滔天怒火在此刻爆发。 说了让他生不如死,死之前就绝不让他好过一会! 牛顶天微微眯起双眼,面无表情,又缓缓向前逼近一步,心中更是鄙夷。 “北冥!” 在朝着地面迅速掠去的同时,他抬手一掌直接对着裘千仞的后心拍了过去。 这小子今晚指定不会放过自己了!老夫该怎么办?裘千仞的心里开始慌乱了起来,最后连半句话也没有勇气吐出来。 看着牛顶天冰寒不减的眼神,裘千仞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发颤,忍不住捂着伤口向后退了半步。 感受到裘千仞已经气绝,牛顶天却并未立即撤功,而是继续紧闭着双眼,持续地催动着北冥神功。 “慢!!” 待走近裘千仞身前,牛顶天二话未说,直接一口唾沫喷了过去。 “轰!” 而已经安全着地的裘千仞,感到身后的掌风越来越近,心知这人已经不可能放过自己,心中一横,怒喝道: “小杂种你踏马的欺人太甚!老夫今天跟你拼了!!” 至于说的谁是主使,想想一灯再想想瑛姑,他差不多已经猜出来了,不过路途遥远就暂且先让他活着,迟早要去找他收账! 想起瑛姑那女人,牛顶天又是一阵恼恨,回去再他妈收拾这贱人!大师拦着都不行! “还有什么话要说?你若是只想用这点东西换命,老子可就要动手了!” “呵~” 但高手之间过招哪里容得了分神,更何况还是强过自己的高手。 旋即他猛地转身,运起铁掌功后,黑黢黢的铁掌携着幽黑的毒煞之气,轰然迎向了牛顶天拍来的一掌。 牛顶天一声冷笑,直接打断了裘千仞,这老杂毛特么的把自己当白痴玩呢? 凌波微步虽是轻功步法,却也包含了通过穴位运转,将身体在短时间内减轻到极致的技巧,不然又怎么能做得到体迅飞凫,飘忽若神。 “噗~” “老杂毛!死!!” 在两人的手掌相距半丈距离,且急速拉近之时,他似乎突然撤回了掌力,转为施展北冥神功。 牛顶天无悲无喜,面无表情,不管裘千仞的拼死挣扎,只是全力地催动着北冥神功。 掌力轰然入体,一口鲜血从裘千仞嘴中喷溅而出,强横掌力更是直接他拍得倒飞了出去。 “咻!” “咳~咳~” 传出去就不怕江湖人耻笑?” 不过能够阴这老东西一把,心里面别提有多爽! 似乎心知自己已经必死无疑,在最后的那一刹那,他突然变得不再恐惧,只是渐渐灰败的眼神中还有深深的不甘: “神功!” “你……” 还未等裘千仞说完,牛顶天直接将口中蓄积已久的唾沫喷了过去,面无表情道:“说!” 借着裘千仞刚才拉扯自己的力道,他已经坠入断崖的身子再次一跃而起。 裘千仞大恨,怒瞪着两眼想要跟牛顶天发作,但是最终还是咬了咬牙,任那口唾沫直直地流下来,渐渐浸到自己的嘴边。 想到今晚北冥神功的恐怖,他心中惊惧,隔着一人都能吸取功力,他哪里还敢跟牛顶天有丝毫接触,下意识就想收回铁掌,躲避对方扑过来的身体。 裘千仞终于舒了口气,心道有兴趣就好,就怕这姓牛的小子年轻气盛,只跟自己图一时的爽快。 想到某处,他骇然变色,也顾不及回头,便跟个恶狗扑食似的,扯着腰带拼命向着地面上扑了过去。 牛顶天一声暴喝,双目中更是寒光慑人。 “你……饶……” 不好! 不过由于刚才的情绪太过激动,他体内的脏腑已经被牵扯得愈发疼痛,定了定神后,不动声色道: “牛少侠就不想知道幕后主使吗?仅凭老夫一人是万万不敢与牛少侠和南帝作对!而且老夫也使唤不动神算子瑛姑!” 随即疯狂地运起铁掌功,也不顾体内翻涌不停的血气,抬手一记铁掌拼命似的向着牛顶天拍了过去。 脸上经过一番屈辱的挣扎后,他缓缓垂下脑袋,认命道:“老夫可以先告诉你,不过老夫的伤势太重, 牛少侠你……你且靠近一些,老夫告诉你幕后主使之后,你要……” 这厮刚才有机会偏偏不逃,反而自作聪明留在断梁上跟自己作死,刚才那石梁若是完全折断,两人都特么得掉下去玩完! 这下逮着机会新仇旧恨一起报,他自然不可能心慈手软。 又过了一会, “咣~” 突然断涌入身体的磅礴内力,仿佛又被是为异端,引得几股真气在体内不停地肆虐乱窜,牛顶天一边极力压制,一边忍着剧痛尝试将其融为一体。 面对那黑黢黢的铁掌,牛顶天无招无式,直接轻飘飘的一掌对了上去,心中冷笑:老杂毛这个时候才知道拼命,早他妈干嘛去了!
“你没资格跟老子谈条件!” 他实在是没想到牛顶天会如此卑鄙!老夫都决心跟你战上一场了!说好的北冥神功呢? 老子阴一辈子人,没想到今晚被个毛头小子给阴了! 这老东西今晚出手两次,一次差点要了自己的命,一次差点把两人阴到断崖里。 身体在缓缓的下落,石梁便在眼前,而身下却是万丈深渊,呼呼的崖风吹的牛顶天乌发乱飞,青衫哗哗作响。 牛顶天突然诡异一笑,一声大喝。 裘千仞脸色巨变,好不容易蓄积起来的勇气和气势,直接让这声喝喊给泄掉了大半。 一声轻响的同时,牛顶天也感到了裘千仞的手掌已经脱开自己的掌心。 再留着这老东西就快要过明天了!既然说是今天让他尝尝恐惧,就必须得是今天! 裘千仞心中大骇,猛地抬起头后,自知活命无望,厉声喝道:“小畜生你欺人太甚!老夫跟你拼了!” 感受到体内再次狂泻而出的内力,裘千仞吓得肝胆俱裂,哪里还有拍来时的勇气。 斜睨一眼,嗤笑道:“传出去?你老杂毛今天只要死了还有谁会传出去?”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到了此刻他也明白,只有拼命一搏才有一线生机。 晚上一刻他都怕被牛顶天扯下断崖。 见裘千仞肚子里也没点干活,牛顶天突然幽幽开口。 奇耻大辱! 自己堂堂湘西第一大帮的帮主,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裘千仞的眼底闪过一道阴狠。 就在他刚刚转身,牛顶天距离石梁还有一丈之远时,只听“咻”的一声,牛顶天反手猛地一扯,青色的腰带便带着劲风,呼呼的朝着裘千仞的右手腕卷了过去。 听了牛顶天的话,裘千仞似乎回光返照,眼中有愤怒,有不解,有后悔,还有怨恨,唯独已经没了恐惧。 “老东西你废话太多!” 看了眼装成死狗的裘千仞,牛顶天面无表情地说道,意思很明白,若是今晚说不出点有用的东西,换不了命! 裘千仞心中惊惧,低垂着脑袋拼命地想着,但脑中却是一片混乱,这小杂种怎么就不在意呢?他怎么会一点都不在意呢? 想到刚才两人的交手,他一脸悲愤,抹了一把嘴边的血渍后,咬牙切齿道:“卑!鄙!无!耻!” “呵~tui~” 他感到对方的体内还有一些东西正被自己吸纳吞噬,那不像是内力,但是每吞噬一点,自己就感觉多了一些精气,肯定是好东西! “放心地去吧,” 十几息过后,他的脑袋斜斜地垂了下去,当最后一口气咽下之时,他双目瞪得滚圆,却没了一丁点的生机。 牛顶天也没再说话,只是目光森寒盯着对方两眼不放,脚下缓缓地朝其逼近过去。 裘千仞瞧见之后,脸色一变,这种笑容他可是熟悉极了,也顾不上思考其他,急忙转身朝着悬崖边掠去。 “今晚的事情牛少侠只要答应一笔勾销,放老夫下山,老夫就……” “呵~tui~” 感受到额前缓缓流下的异物,还有刺鼻的味道,裘千仞苍白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就在裘千仞犹豫不决的瞬间,牛顶天的磅礴掌力已经再次从掌心爆发,直接轰在了他的左肩之处。 说罢有些艰难地对着牛顶天抱了抱拳,继续说道:“不过……就算老夫的武功再高, 单靠自己一人的话,也是万万不敢同时得罪两位五绝人物!” 渐渐地,在北冥神功的强大吞噬力下,裘千仞已经无力反抗,身体开始完全瘫软下来,他想要开口求饶,却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tui~” 眼见着距离裘千仞越来越近,牛顶天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前后只在瞬间,裘千仞刚刚掠到崖边,距离地面仅有一步之遥时,只觉得右手腕猛地一紧,低头一看,就见已经被一条腰带紧紧缠住。 说罢也不管裘千仞想要刀人的眼神,又喷去一口唾沫,精准地喷在了他的额头上。 “你……” 既然说了让他今天再尝尝恐惧的滋味,那少一口可都不行!如今这老杂毛受了自己一掌,也就是个秋后蚂蚱,一刻也蹦不起来,不羞辱一番难泄心头之恨! 想到此处, 盯着裘千仞的眼神,牛顶天轻声说道:“至于你想说的那位幕后主使,我自会送他下去陪你,你那妹妹还有铁掌帮,我都会替你好好照顾的。” 想到此处,他心中愈是愤恨,紧紧地捂着伤口,艰难站起身后,死死地盯着渐渐走近的牛顶天,不耻声道: “牛顶天!你一个堂堂打败了北丐洪七公的人物,又何必用这种无耻的伎俩来算计老夫? “不!” 就在牛顶天的一口唾沫还要喷出之时,裘千仞急忙出声制止,见对方收住唾沫,他缓了口气,脸上苍白,轻叹道: “今晚是老夫的不是,老夫……老夫认栽!给牛少侠赔个不是!” “不过就凭个没卵子的玩意也配跟老子说无耻?” 老夫的事业才刚刚起步,老夫在五绝面前当乌龟当了十几年,今天就这么结束了? 感受到体内的剧痛,他躺在地上忍不住又咳出了两口鲜血。 怎么说也是一代宗师高手,怎么就这点胆气? 刚才若真能像个爷们一样坚挺起来,想要收拾他那带毒的铁掌,肯定是要费上一番手脚。 强忍着体内的剧痛,他想要跟牛顶天放出一句狠话,但是但是刚刚踏出半步,在迎上对方阴冷的目光后,他的身体突然一阵发寒。 但这样惊险的处境,他的脸上看起来毫无波动,只是平静地控制着身体缓缓向前滑去,对于断梁边裘千仞的铁掌,他似乎也浑不在意。 旋即撤回北冥神功,情不自禁吐了一口浊气后,也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当一具干尸映入眼帘时,他脸上的神情瞬间凝住。 这还是北冥神功? 第116章白捡个小媳妇 “你要尽快提升实力,往后也许会很危险。”牛顶天轻声说道, “而且,这世界的武道之途,远比你我所能看见的要广阔太多,我希望你们将来都能和我一直走下去。” 韩小莹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往后的危险她可以理解,至于看得见看不见的武道之途,她听得有些迷糊。 但是她的性格决定了她不会在牛顶天面前刨根问底,平复了情绪后,她紧紧捏着纸角,郑重地点了点头,小声道: “只是……” “只是这秘籍太珍贵了。” 在她看来,九阴真经就是如今江湖中最珍贵的武学秘籍,这是连五绝那种人物都拼命争夺的东西。 此时却被牛顶天就这么送到手里自己手上,她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而且,这么珍贵的东西她有黄姑娘却没有,这让她心里很是些甜蜜,但也有些忐忑。 牛顶天却不以为意道:“不过是一本武功秘籍罢了,小莹姐你喜欢就行。” “不过九阴真经里的武学包罗万象,拳掌抓鞭内奇轻无一不有,你只要好好修练,将来的成就绝对不会低于如今的五绝。” 韩小莹很是感动,她不是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情到深处便情不自禁地便环抱上了牛顶天,紧紧地贴着他的身子。 嗅着怀里诱人的味道,牛顶天渐渐地开始浮想联翩,两只手也不老实了起来。 自己似乎已经好几天没跟韩姐姐深入交流过了,这样可不行。 感受到身后沟间不断游离的双手,韩小莹浑身一颤,急忙挣脱了出来,红着脸嗔道:“别闹,你……你坐下,我先给你整整头发。” 说着就两手扯过牛顶天的衣袍,想要将那敞开的青衣给重新系好,在这佛门清净之地,她可不敢任由这人继续胡闹。 但是一只手刚刚摸到衣领,就被牛顶天伸手箍住,直接一把给扯进了怀里:“光整头发可不行!小莹姐可不能厚此薄彼!” “别~蓉儿在隔壁!” “没事,咱们小声点。” …… 半个时辰后,牛顶天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房间,韩小莹则又继续睡了个回笼觉。 至于隔壁的黄姑娘,全程毫无动静,许是因为昨天夜里大家折腾得太晚,她今早又懒了床。 随后三天时间,牛顶天躲在自己房间中很少出来。 他一边尝试着融合体内的多股真气,一边研习九阴真经里闭气篇的内容,偶尔指点指点韩小莹的九阴真经,还有黄姑娘的凌波微步。 对外就说是在闭关疗伤,倒也省去了一灯的不少打扰。 第四日一早, 正盘坐在床上打坐修练的牛顶天,在发觉远处渐渐靠近的脚步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咚咚咚~” 随后,就听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接着门外的小沙弥道:“牛施主,一灯大师有请。” 又来了! 牛顶天有些无语,那老和尚昨日上午就已经派人来请过他,不过被他托词疗伤给推了。 但这伤势也不能一直不好,人家又是被捅又是被吸的,如今都已经好得差不多,自己这没被捅的再继续疗伤下去也说不过去了。 他大概也知道一灯急着找他所谓何事,当初这事是他自己提出的,也不好一直躲着,还是趁早说清楚的好。 随即起身下了床,回道:“劳烦小师傅了。” 出了房间后, 随着小沙弥来到禅房时,就见一灯的身后还站着四人,朱子柳,武三通,点苍渔隐,还有一人应该是那位未曾谋面的樵子。 又见武三通两眼愤恨地盯着自己,牛顶天心中冷笑,脸上笑吟吟地道:“这几日一直在忙着疗伤,怠慢之处还请一灯大师见谅。” 一灯笑呵呵地道:“牛居士伤势要紧。” “不知大师寻我过来所为何事?”牛顶天问道, 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武三通,见对方脸色铁青,双目已经渐渐通红,心道这老和尚怕是真要给自己送小媳妇了。 果然,牛顶天话音刚落,就听一灯笑道:“昨日牛居士说有意我们家沅君,并且与贫僧许下了口头婚约, 今天请牛居士过来,就是想商议一下婚约之事。” “师傅!我不同意!” 还未等牛顶天开口,武三通已经瞪着眼睛怒喝一声,这举动直接令禅房内一阵死寂。 一灯也是有些愕然, 他为君之时和四位弟子有君臣之礼,隐退之后又有师徒之谊。四人一向都对他恭敬有加,惟命是听,没想到三弟子今天竟会对着自己发火。 “师弟!你放肆!” 点苍渔隐怒喝道,直接抬脚一步走了出来。 他是几人的大师兄,见三师弟如此大逆不道,自然是怒不可遏,何况还是在牛顶天这个外人面前,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让人给笑话死! 朱子柳和樵子的脸上也是异常难看,但是碍于外人面前都未开口,纷纷看向了师傅一灯。 一灯回过神后,脸上倒是不见丝毫火气,让对面的牛顶天看的一阵惊奇,心道这老和尚还真是属面团的不成? 一灯沉吟后,看向武三通,和声道:“三通可是已经属意别的人家,沅君的婚事你若是已经属意别的人家,先说于为师听听。” 武三通脸上一滞,站在那里呐呐不言,他哪里有属意别的人家,难道跟师傅说属意我自己? 而后突然反应过来刚才的失礼,不由惶恐道:“弟子不敬!还请师傅恕罪!” “恕罪?”牛顶天轻笑道。 若是这么简单就给你恕罪了,今天这事要是传了出去,我牛顶天的面子往哪搁? 不等一灯开口,他就上前一步,面无表情道:“我知道一灯大师仁慈和善,但这不是你武三通放肆的理由!” “大师出家前为一国之君,你武三通刚才所为与欺君何异?如今大师又是你恩师,你刚才所为与欺师灭祖何异?” “于公,大师身份地位可钦点婚事,于私,大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婚事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
牛顶天自然知道这时代三纲五常的威力,虽然对他没有什么威慑,但治治这忤逆的孽障,给他扣个帽子倒是合适得很。 这话说完后,房内一阵沉默,一灯捻着佛珠脸上有些怅然,朱子柳三兄弟看着武三通面色复杂,牛顶天则是冷眼旁观。 “我不插嘴难道你来插嘴?”武三通恨恨地想道。 在几位师兄弟的目光下,他脸上又臊又怒,一阵红一阵白,但是当着师傅的面,他又不敢发作。 最终,还是忍不住低着头跪了下去,道:“弟子不孝!请师傅责罚!” 他本也是尊师重道之人,往日里更是对师傅尊敬有加,只是今早听到朱师弟提到养女婚约后,着实是让那道魔障给蒙蔽了心智。 一灯叹了叹气,他倒真没生这位徒弟的气,本来也只是打算问一问缘由,不过让牛顶天这么一说,也不好直接揭过此事。 想了想后,问道:“关于沅君的婚事,三通你可是另有属意的人家。” “没……没有。”武三通犹豫了下,老老实实地回道, 但是紧攥的双手,让一旁的朱子柳和樵子看的直皱眉头,两人对视一眼后,均是看出了不同寻常。 “那你对牛居士可是有意见?”一灯又问道。 武三通沉默,岂止是有意见,我恨不得杀了他!不过这话他可不敢当着师傅的面说出来。 抬头后,见师傅眼中似乎有些失望,他连忙道:“弟子不敢。” 一灯不禁又叹了口气。 此时,他才真正在这位徒弟身上感到了失望,小礼小节他向来不太在乎,但是连自己的底线都没有勇气去坚守,这着实让他很是失望。 他也察觉到这徒弟今天的异常,不管怎么说,这样的心性又如何能放心将沅君的婚事交由他决定,旋即轻声问道: “那为师将沅君许给牛居士你可愿意?” 武三通闷了闷,低着脑袋回道:“弟子……弟子全凭师傅作主!” “那此事就这么定了,”一灯沉吟道:“至于…至于三通你今日的失礼之罪,为师便罚你在佛堂面壁三个月,希望你引以为戒。” 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来太过的责罚,但是碍着牛顶天就在一旁,不罚也说不过去,只能这样不痛不痒。 “谢……谢师傅!”武三通有些萎靡,低着头仿佛跟丢了魂似的。 见一灯如此轻拿轻放,牛顶天也不好再说什么,今天不但狠狠地恶心了武三通一把,还白捡了个小媳妇,心情倒也还不错。 他本来也没有起过这样的心思,正打算找个借口推脱掉,怪只怪姓武的不识抬举,他妈的刚进门就哗哗地朝自己打脸。 若是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这事传出去后指不定要成为多少江湖人的笑谈。 至于以后干爹不干爹的,谁爱喊谁喊去,喊他孙子都嫌膈应。 不过想到武三通这人的德行,他又有点不放心,旋即对着一灯拱手道:“大师,在下有一事相求!” 一灯笑呵呵道:“牛居士不必客气,但说无妨。” 在他看来,以后和这牛居士也算是一家人了,此时也感觉多了几分亲切。 看了一眼武三通,牛顶天笑着说道:“一灯大师佛法高深,牛某是极为佩服的,我希望能将沅君姑娘接到大师身旁聆听佛法,由大师亲自教诲。” 既然今日弄巧成拙,让那何沅君成了自己的人,他可不放心继续将其留在武三通家里住着,说不定哪天就遭了毒手,到那时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武三通听后脸色一变,还是低首垂目地跪在那里,但谁也没有看见他眼中已经布满了凶厉暴虐之色。 “自然可以”一灯笑着道,对身后的朱子柳道:“子柳你明日就去大理跑一趟,把沅君那孩子接过来, 为师倒也好长时间没见了,以后那孩子就留在这边罢,也能陪你们几位师叔伯说说话解解闷。” “是,师傅!”朱子柳躬身回道,只是不知想到了什么,看向跪在地上的武师兄时,他的脸上有些复杂。 “三通你先下去吧。”一灯看着武三通吩咐道。 他知道在这里多待一刻,对这位弟子来说都是煎熬,他心里有些不忍。 “弟子告退!” 待武三通走出禅房后,一灯叹道:“三通原本不是这样的性子,贫僧这些年疏于管教,倒是让牛居士见笑了。” 牛顶天笑了笑,并未多言,刚才已经做了恶客,自己终归还是个外人。 旋即引开话题,拱手说道:“牛某此次前来,正是为了邀请一灯大师明年八月初八前去襄阳九宫山,参加敝派的开宗大典。” “眼下时间已经不多,我打算过两日便动身前往其他地方拜访,请大师好好考虑一番。” 这事一灯显然早就知晓,也没有过多的犹豫,便笑着道:“牛居士放心,贫僧到时候自会前往襄阳。” 若是换成其他人前来,他恐怕很难再会参合这类俗事,但是牛顶天却不一样,这也许是他未来的引路之人。 本还打算挽留对方几日,好交流交流武学感悟,不过时间确实仓促,便问到:“不知牛居士下一站打算去哪?” “西域昆仑白驼山。”牛顶天淡淡道。 房内众人听后心中一凌,一灯顿了顿,沉吟道:“欧阳锋一手毒功极其厉害,手段更是阴毒,牛居士与他打交道还是小心为好。” 牛顶天恍然,这老和尚似乎有些担心自己和老毒物混到一块,轻笑道:“此次被他算计,迟早要跟他清算一番。 若是他欧阳锋识相,就等到明年八月八和他以武论道,若是老毒物不识相,我看他那儿子欧阳克就不错,这次前去白驼山就直接给他换个庄主罢。” ―― 深夜子时,月黑风高。 万事俱备的牛顶天,待两边禅房里的呼吸变得深沉之后,便悄悄出了房间,借着极其微弱的月光,往山下的喷泉处摸了过去。 今晚月光够弱,夜风够大,顺着长藤下了高峰之后,没走几步就听见前方传来嗤嗤不停的喷水声。 第117章真不松?一会可别后悔 再次抵达洞口时,四周一片幽暗,水流喷得嗤嗤不绝。 洞外溅出的的水渍仍与常水无异,只有洞里的水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而神秘的光辉。 感受到体内渐渐泛起的躁动,牛顶天不再犹豫,脱下外层衣衫后,“噗通”一声,直接在洞口处扎入了水中。 “这感觉似乎有些熟悉?” 刚刚扎入水中,入眼就是一片黑暗,但是呼吸法运转之后,被吸入体内的莫名物质,却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随着向水底不断深入,那种感觉愈发的强烈。 “是……裘千仞?”突然想到那种熟悉的感觉,牛顶天心中巨震。 这水中被吸入体内的东西,竟然和从裘千仞体内所吞噬的精气是完全一样的物质。 精气入体,给他以莫名的舒爽,随后又转化为一种神秘的能量,通过奇经八脉内入五脏六腑,外入四肢百骸。 水中的这种感觉虽然极其微弱,却和修练内功所产生的内力,有着明显的不同。 难道真能修仙不成? 想到某种可能,牛顶天有些激动,随即吐了口气泡,顺着荧光浓郁的方向,迅速朝着深处潜去。 水下时间的流逝毫无感觉,强大的水压挤压得他两耳中只有嗡嗡作响的耳鸣之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还是上次下潜到的位置,在距离荧光源头已经不远时,牛顶天感到自己肺腔内的气息已经不多。 “这似乎已经迂回向上?难道前方还会浮出水面?” 当下潜到一处位置,继续顺着气息的方向前时,他感到水中的压力似乎也开始渐渐减弱。 “宗师巅峰闭息的时间应该不低于半个时辰。”牛顶天感觉已经快到了自己的极限,随即运转转起九阴真经里闭息篇的心法。 待真气在几处穴位贯通之后,他感觉胸腔内的气息瞬间流畅了许多。 于是继续向着深处下潜,不,应是向着上方,此时他已经很明显地感到了水压的减弱,这已经是个下潜之后再迂回向上的过程。 “这山体内极有可能另有一片天地!” 想到神奇的熔岩地貌,牛顶天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 “不对!这片水域似乎没见着几条鱼?下游还能钓着金娃娃,这边怎么会没鱼?” “上次下水的时候似乎也没见着,难道这水里有什么大家伙?”牛顶天泛起这个念头时,脸色变了又变。 “怎么办?要不要返回?” “连精气这玩意都能吞噬,保不齐会窜出个什么可怕的东西!” 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开始在牛顶天的脑中挥之不去。 在水下还得承受着巨大的水压,最终连一成的实力也发挥不出,若是真遇见个大家伙,可别把自个儿给玩死了! 嘶~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体内的呼吸法突然加速运转,一股清凉之气直入脑门,他的脑海也瞬间变得一片清明。 拼了! 想到冥冥之中的一股召唤,呼吸法的神奇,还有那传说中的天人之上,牛顶天继续向前划去。 而继续往前时,因为是上浮,速度也快了很多。 没过一会, 前方的水已经变成碧翠如玉,像是翠绿色的汁水滴入清水向四周散发而出的状态。 牛顶天越是靠近,越是能够感到前方水中所蕴含的强大能量,这已经完全不需要功法运转吸纳! “这感觉,,嘶~舒服~” 他四肢百骸上的毛孔,早已经不由自主地舒展开来,近乎贪婪地吸纳着一股奇异的能量。 “难道此处真有洞天福地?” 水面就在眼前,从水面向下散发的神秘气息,让牛顶天心中狂喜。 这水中的物质,已经远远胜过大补药,他感到自己体内大宗师的壁垒似乎已经隐隐触动! 随即加速向着水面窜去。 “哗哗~” 就在窜出水面之时, 不对! 牛顶天心头一阵狂跳。 “咻~” 还未等他喘上半口气,一道黑影一闪而至,忽的朝着他的脑袋袭了过来。 “操!” “砰~” 急速躲避入水的瞬间,牛顶天下意识挥拳猛的迎了上去。 “嘶~” 相撞之后,一股巨痛轰然入手,而他整个人也已经再次潜入了水底。 什么玩意? 真特么碰见大家伙了? 感到右手上传来的一阵阵疼痛,牛顶天的心头狂跳不止。 刚才前后只在瞬间,还未等他呼上一口气,那东西就已经一闪而至,压根就未瞧见长成什么模样。 真尼玛疼! 手上的疼痛不减,牛顶天在水下憋着气息想要瞧瞧情况。 但是将右手伸到眼前,借着水中幽暗的碧光看清伤口时,他脸上的神情瞬间凝住。 只见右手背的关节上,最中间的两个凹槽处,正牢牢地插着两颗约莫两寸长的牙齿。 “嘶~” 忍着疼痛将牙齿拔出,端详着牙齿的外形时,牛顶天心中不禁一紧:蛇?这得多大的蛇? 咦~伤口在愈合? 还未及他多想,就见手上惊现出神奇的一幕。 此时,水中碧莹莹的光芒,正缓缓地漂入伤口,原本外流的血液已经快速止住,连手背的疼痛之感也慢慢地消失不觉。 这水中的东西竟然恐怖如斯! 牛顶天心中震惊无比,这样的神物已经完全不是凡间所有! 紧接着又被狂喜湮没,天赐之物,先到先得!这洞里的东西,不管有主还是没主,今天都得有主! 打定主意后,他便决定先饲机出了水面再说。 “刚才那鬼东西被老子揣掉两颗牙估计也不好受。”牛顶天默默地想着,朝着远离岸边的水面缓缓上浮。 探出水面后,才发现外面是一处巨大的溶洞,洞内散发着碧幽幽的光芒,弥漫着淡白色的氤氲雾气。 牛顶天轻轻一吸,氤氲之气缓缓向着鼻间流动,待入体之后,他瞬间精神大震,双眸中更是闪出锃亮的光芒。 “好熟悉的感觉!” 这雾气,果然和下游水面散发出的气息是一般味道,只是浓郁程度远胜外面的百倍不止。 刚才那鬼东西跑哪去了? 想到刚才一闪而至的影子,牛顶天躲在水中,仔细地打量着洞中的角落,谨慎到了极点。 以他现在的眼力,只要有一丝的光线,目之所及,分毫必现,但是观察了半天,水岸边除了光溜溜的乳石,再也没见着其他生物的影子。
“哗哗~” 随即一跃而起,直接掠上了水岸。 待运功烘干衣衫长发之后,他一边缓步向前走去,一边小心地打量起各个角落。 “水下的物质显然是由这边雾气渗入,有这般浓郁的灵雾,这溶洞里指定还有更加浓郁的灵水!” 牛顶天轻语,望着溶洞前方的幽碧光芒,眼中难掩兴奋与渴望。 显然这趟桃源之行,真正的收获不是从一灯那里获得的信息,而是这处溶洞里所蕴含的神秘东西。 溶洞似乎很长,四处弥漫着白色的氤氲雾气,以牛顶天的眼力,也很难看清十丈开外的东西。 而且,这灵雾似乎还会隔绝感知。 向洞里仔细看了一阵后,牛顶天一边运转着呼吸法吸纳吞噬,一边大口大口地吸入口鼻,一边小心翼翼地向溶洞深处走去。 越是深入, 氤氲雾气越是浓郁扑鼻。 牛顶天只觉得自己的气息状态越发的饱满,灵门之间越发的清明,连体内的真气也开始无主自动,不停地流转各个经脉穴位之间。 随着继续向洞里深入,氤氲的雾气更加浓郁,入眼之处,已经变得白茫茫一片,好似一片云海。 嗯? 走着走着,牛顶天眸光一凝,突然顿住了脚步,心中的警觉更是提升到了极致。 那狗东西终于出来了! 紧接着,又往前靠近几步,凝眸望去,就见三丈开外的地方,正模模糊糊地趴着一团硕大的黑影。 “这雾气果然有隔绝感知的能力,不然不会这么近才发现。”牛顶天一边想着,一边运足掌力,缓缓地向前逼近。 蛇的下嘴速度极快,更何况是在这洞里不知待了多久的巨物,一不留神就会着道,由不得他不谨慎一些。 “咦~” “龟头?” “是乌龟?” 随着不断逼近白雾中的那团黑影,牛顶天渐渐瞧清了它的模样。 葫芦瓢般大小的乌龟头正长长的向外伸着,嘴巴微张,两眼瞪得滚圆,带着凶厉之色,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不断靠近的牛顶天。 而它嘴巴的正中位置,上颚之处,刚好缺了两颗大门牙,越是向前逼近,它龇牙咧嘴地越是厉害。 “操!原来刚才被一只王八给咬了!” “护宝神兽?还是占着宝库的老王八?难怪这边的水里见不着鱼,都被这玩意给吓跑了?” 想到刚才差点被这玩意给咬住脑袋,牛顶天不由得恼恨了起来。 “这老东西的肉质老是老了点,估计也是大补,可遇不可求!正好带回去交给蓉儿处理。” 牛顶天咧嘴一笑,化掌为拳,运足内力后,两眼冒着幽光,不断向那龟头逼近过去。 但是随着他不断逼近,那乌龟眼中的凶色忽然渐渐散去,开始变得温和,最后连微张的嘴巴也给合拢了起来。 “不会成精了吧?” 越是向前靠近,牛顶天越是心惊,这情绪变坏也太明显了,眼神反倒像只哈巴狗了,难道是想认主? “这玩意若是真能认主,带回去溜着玩倒也不错……” “放在九宫山上再来个神龟择主,日月神教岂不是天命所归?” 想到此处,牛顶天口中滋滋不停,也不由得放下了一些警惕,继续向前靠近。 “嘶~” “好厚的乌龟壳!” 待靠近之后才发现,这老龟背上的龟壳,恍若镔铁一般质感逼人,散发着莫名的光泽。 见对面的不明生物靠近,老龟眼中的温色不散,脖子下方鼓动的同时,嘴中不停地发出“嗬嗬”的声音。 牛顶天心里不由一松,缓缓靠近。 “咻!” “操!” “嘶~松嘴!” 当手臂被死死咬住后,牛顶天一声怒喝,随即挥拳就要朝着龟头狠狠砸去。 “嘶~” 但是拳风未至,龟头就已经扯着手臂迅速缩进了龟壳,由于牙齿已经咬得入肉,牛顶天还不敢用劲拖拽。 “松嘴!” “砰!!” 随即直接朝着龟壳狠狠砸了一拳。 老龟没有反应,两眼中的凶厉之色已经再次闪了出来。 “松不松?” “砰!砰!砰!” 牛顶天一声怒喝,直接用劲全力连砸了三拳。 但是砸得地面已经轰轰作响,拳头生疼,老龟还是无动于衷,死死咬着不放。 “草泥马这龟壳铁铸的不成?” 见老龟无动于衷,两眼之中似乎还有挑衅之色,牛顶天气急之余更是心惊。 “能听懂人话?” “示之以弱,笑里藏刀,诱敌深入,攻其不备,这老王八真是成精了?” 想到此处,牛顶天有些激动,压了压火气,柔声道:“龟兄?龟兄?” 老龟无动于衷,嘴上未见丝毫松动,两眼中凶光不减,更是带着明显的嫌弃之色。 就仿佛……仿佛是在看着低龟一等的生物。 牛顶天心中更是惊异。 “龟兄你是怕我进去跟你抢里面的东西?”牛顶天不动声色地问道,眼神示意了一下洞里的位置。 “嘶~” 这话刚刚出口,手臂又是一股剧痛袭来,这老畜生竟然直接激动了起来。 “龟兄快松口!”牛顶天急声道:“你松口!我立即退回去!” “如何?”牛顶天两眼真诚地与龟眼对视着。 老龟仍是无动于衷,嘴巴还是死死不松,两眼中竟然露出了嘲弄之色。 “当真不松?” 牛顶天的脸色冷了下来。 老龟竟直接闭上了双眼。 “你个老畜生!” 牛顶天气急, 正要挥拳再次砸去时,突然心中一动,直接放下了拳头,道:“真不松?一会可别后悔。” 老龟耷拉着眼皮不搭理。 牛顶天冷笑: “北冥!” “神功!” 话音刚落,直接催动北冥神功。 “轰~” 待发觉一股磅礴精气轰然涌入体内时,他瞬间狂喜,旋即使出全力催动了起来。 与此同时,老龟瞬间瞪大了双眼,两眼中可见得出现了惊慌,失措,恐惧。 “嗬~嗬~” “嗬~嗬~” 最终,口中“嗬嗬”不停,两眼哀求地看着牛顶天。 第118章到底是谁在吞噬精气? 感受到涌入体内的精气开始逐渐减弱,牛顶天减了点力道,冷笑道:“老畜生,咬不咬了?” “嗬~嗬~” 老龟的眼中哀求更盛,缩在壳里的脑袋,艰难地摇了摇。 “把龟头伸出来!让爷爷砸几下!”牛顶天喝道:“敢他妈躲一下今天非得吸干你!” 他觉得这老龟是个难得的灵物,就这智商,天底下恐怕再难再找到第二只,弄死了真有点可惜。 不过必须给它制得服服帖帖的,至于怎么治?无他,唯拳头硬尔! 眼见着体内的精气狂泻而出,似乎要被吞噬一切,老龟哪里还敢犹豫,直接放弃抵抗,将脑袋老老实实地伸了出来。 待龟头伸出后,牛顶天面色一狞,抡起硕大的拳头,带着不小的恩怨,“呼呼”地就砸了上去。 “砰!” “让你他妈咬!” “砰!” “敢咬老子!” “砰!” “咬不咬了?” “砰!” “洞里的东西是谁的?” “砰!” “以后听谁的?” …… 最终, 在龟头上狠狠地砸了七十八下,直把老龟砸得白眼外翻,口鼻间鲜血直流,牛顶天方才撤回了北冥神功。 “妈的累死老子了!” 揉了揉酸麻的膀子,感受了下体内磅礴的精气,牛顶天骂骂咧咧道:“球来的龟头?真叽霸硬!” 他刚才虽然未曾运起内力,但那双拳头砸碎一般的石砖,也是毫不费力,没想到砸个龟头反倒把拳头砸得生疼。 老龟却已经没了回应,只是翻着白眼,耷拉着脑袋,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嘴巴开合之间,口鼻里的血液还在不断地往外涌出。 “砰!” “把头抬起来!” 牛顶天直接踹了一脚龟壳,喝道:“少他妈装死!前面开路!” 他可是亲眼见识了这洞中灵雾的治伤能力,更别说里面极可能还有更加神奇灵泉。 老龟不知在这块洞天福地中待了多少年,些许皮外之伤,指定是分分钟地愈合。 听了牛顶天的话,老龟艰难地睁开双眼后,两只眼皮无力地耷拉着,嘴中发出“嗬嗬”声的时候,鼻孔里的鲜血冒得更多了。 “信不信老子吸干你?”牛顶天两眼一瞪,抬手就要朝着龟头抓过去。 “嗬~” 老龟瞬间挺起了脑袋,眼中神光绽放的同时,连缺失的门牙也咧了出来,哪里还有刚才要死不活,萎靡不振的样子。 “带路!”牛顶天两眼一瞪,低声喝道。 但他的心里却是愈发地惊奇,从前后种种表现来看,这老东西的智商,绝对不会低于一般的人类。 老龟转过身后,托起半丈长的龟壳,伸着脑袋,开始缓缓向着溶洞深处爬去。 洞中白雾弥漫,愈发浓郁。 牛顶天一边舒展毛孔,运转功法,极力地吞噬着氤氲雾气,一边慢步跟在老龟身旁。 走着走着,他两眼微眯,幽幽开口道:“记住了老伙计,以后可得好好听话。” “老子让你往东,你要是敢去往西,吸干你!” “没有老子的允许,你要是敢随意咬人,吸干你!” “让咬人的时候,你要是不敢下嘴,还会吸干你!” 说到最后,顿了顿,也不顾老龟惊骇的眼神,他眸光莫名,直直地盯了过去,道:“给你一年半的时间,要是学不会说人话,老子还是要吸干你!” 老龟眼中的神色瞬间滞住,直愣愣地盯着牛顶天,牛顶天却是不管,脸色一沉,大喝道:“听见没有?” 龟头吓得直接一颤,屈辱地点了点后,便蔫蔫地耷拉了下去。 牛顶天满意地笑了笑,反正目标给你定下了,能不能做到是你的事,给些压力才会出现奇迹。 想到那缥缈的传说,他心中又是一动,若不是自己找到了这块宝地,这开了灵智的老龟,还有神奇的灵雾,对于外界来说,又何尝不是奇迹? 很多事情不过是超越了普通人的认知罢了。 能赚到一个亿的人,就可能赚到一百个亿,能开灵智的王八,就有可能化形,才不过是说几句人话,小目标而已,兴许哪天就达到了呢? 想到这,牛顶天上前拍了拍龟头,给了个甜枣,咧嘴笑道: “老伙计,好好跟着我,以后传你无上仙法,将来修仙得道,位列仙班也是不在话下。” “等带你出去了,就给你找个伴,想要什么品种,到时候你说了算!” 老龟:“……” 继续往前时, 一人一龟开始并列而行, 越是往前,溶洞变得越大,而洞里的氤氲雾气,已经开始变得浓白,渐渐地,连牛顶天的脚下,也成了一片云海。 “这洞里可还有其他的活物?”牛顶天扭头问道。 老龟摇了摇头, 此时,它已经忘记了刚才的屈辱,两眼微微眯起,高高地挺着龟头,一脸舒爽地沉醉在灵雾的气息之中。 “滴答~” 就在此时,一道空灵的滴水声忽然在前方响起。 仿佛有种莫名的韵味,声音虽是很小,在空旷的溶洞中,回声格外清脆,牛顶天也听得格外清晰。 牛顶天继续向前深入,但是前方浓白的雾气严重影响了他的视线,在半丈之外,便已经朦朦胧胧,难以瞧清。 “滴答~” 又过了好一会, 滴水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似乎就在身前不远处的位置。 “你老实地在这边待着!”牛顶天低喝一声。 随即直接抛下了老龟,顺着声音的位置慢慢地摸索了过去。 待渐渐靠近后他才发现,在溶洞的正中处,有一口圆形的水池,水池的正中央,有一座高耸而出的石柱。 “这水池……是灵泉?”牛顶天低语。 站立在水池一旁时,他感受到了体内的悸动,那是呼吸法的极度渴望,仿佛是一种灵魂上的牵引,你该属于我,我该属于你。 水池里的水翠碧如玉,内含神韵,一阵阵的氤氲之气,不断地从水面蒸腾而起,引得牛顶天体内的气息,一阵阵地躁动了起来。 压了压体内的气息,牛顶天沿着水池的边缘仔细的观察着。
“这水池似乎不像是天然形成,倒像是…是人工开凿出来的?” 摩挲着水池的边缘,他渐渐发觉了异常。 这水池表面的岩石摸起来光滑圆润,但凹凸之处都有细微的开凿痕迹,虽然历时久远,仔细观察之下还是可以辨别出来。 “水池不是天然形成,这溶洞也是有主之地?”牛顶天不禁蹙起了眉头。 显然,这块宝地在不知多少年前,就已经被人发现。但是能够进入这样的险地,也一定不是普通人。 是消失在了岁月的长河之中?还是借着灵泉,踏入了缥缈的修仙之途? “滴答~” 就在此时, 滴水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牛顶天的眸光不禁一凝。 当水滴入水,波纹在水面荡开的一瞬间,一股氤氲之气可见地从水面弥漫而出,水池中的神秘气息,似乎也变得更加浓郁了起来。 “那里才是源头!”盯着石柱上的滴水之处,牛顶天的脸上难掩激动,他已经感受到了体内更加强烈的渴望。 “也就是说石柱上所滴下的是真正的灵水,这水池正是多年前被人开凿出来收集灵水所用?也是避免上方的灵水流失?” 盯着水池和石柱观察了半晌,牛顶天最终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这么高的石柱,那老龟应该是爬不上去?” 观察着石柱的高度,爬上去的难度,牛顶天的心中莫名。 想到源头之水还未被那老龟污染,他的心中又是一阵舒畅,便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去瞧瞧。 “轰~” 随即挥起掌力,一掌轰散了石柱旁的雾气,而后纵身一跃,直接攀上了石柱的顶端。 “嗯?这么少?” 待看清石柱顶部一汪碧莹莹的泉水时,牛顶天激动的神情直接凝在了脸上,这与他所期望的实在是相差太大。 “这难道是传中的灵泉即将干涸的状态?”牛顶天低语。 入眼之处,水缸般大小的石坑里,却只有半脸盆的灵泉水在里面静静的躺着。 灵泉水透着碧幽幽的光芒,神华内敛,散发出神秘莫名的气息,给他一种灵魂上的悸动。 但可气的是,就这么少的一滩水,不知是从哪里渗透而出,每隔一刻钟左右,就朝着下方的水池中滴落一滴。 “这他妈够谁用的?”牛顶天暗骂道。他默默算了一下人头,自己的人平摊下来,坑里的水每人似乎也分不到几口。 这石坑中应该也是有源头出水,只是出的微乎其微,不然也不会入不敷出,成了现在快要枯竭的状态。 “那老龟不会在里面撒过尿吧?”低头瞅着下方的水池,牛顶天的脸上突然有些莫名。 他原本还有些嫌弃水池中的水,生怕那只老龟在里面泡过澡,但是眼下的灵泉水比预想的要少了很多,水池中的水也就显得更加珍贵。 不过水池不像是洞外的活水,若真被老龟拉过屎撒过尿,别说进去泡一泡了,碰一碰他都觉得恶心。 想到此处,牛顶天眸中幽光闪过,直接飞身向那老龟掠了过去。 见牛顶天忽然又闪到了身边,老龟瞬间从陶醉中惊醒了过来,紧接着就见硕大的拳头直接朝着自己砸了过来。 …… “砰!” “快说!” “砰!” “到底有没有?” “砰!” “真的?” …… 经过一番拳头逼问后,得出的答案让牛顶天满意极了,这老龟果然没让他失望。 若不是今晚时间紧迫,怕回去晚了让韩姐姐和蓉儿妹妹担心,他也不想如此暴力地对待刚认下的老伙计。 不过那龟头皮糙肉厚的,打几下也不打紧。 回到水池边时,牛顶天放开体内躁动的气息,不再压制,而后衣服一扯,鞋子一扒,飞身一跃,再次掠上了石柱。 看着近在咫尺的圣水,他心中难言的激动:“这恐怕是世间最精纯最本源的的神物了吧?也不知是不是修仙世界中的灵泉?” 感受到呼吸法渐渐生出的吞噬之力,牛顶天眸光一凝,脑中不由得冒出了个疑问:“北冥神功为何能吸出那老龟的精气?” 想着想着, 他愈发的疑惑。 “一只水生动物哪来的经脉穴位?北冥神功的行功路线依据的明明是人体经脉穴位,吸裘千仞的精气也就算了,那老龟的为何也能吸?” “这灵泉水的能量与精气无异,到底是北冥神功在吞噬精气?还是呼吸法在吞噬精气?” 想到此处, 牛顶天似乎明白了过来。 在来到桃源之前,他吸过老太监,吸过摩尼教的褚天成,也没见到丝毫吞噬精气的迹象。 但自从来到这桃源,呼吸法尝到过灵泉水中的味道后,北冥神功才开始对精气产生了作用。 那真正起到作用的极有可能还是呼吸法,是它的吞噬能力。 “这难道是部吞噬类型的仙法?以吞噬本源精气修炼?”想到仙人有别的传说,牛顶天不禁浮想联翩了起来。 “若是可以源源不断地吞噬本源精气,那自己岂不是还可以长生不老,不死不灭?” “不想了!赶紧喝了再说,都特么到嘴边了还想个球,吞就吞吧。” 想到嘴边的灵泉水,他不再多想,舔了舔嘴巴,咧嘴一笑,直接俯身低头,张嘴便伸了过去。 “吸溜~” “咕噜~” “吸溜~” “咕噜~” 一口气直接喝了两口。 “嘶~” 泉水下咽的瞬间,只觉得一股磅礴内敛而神奇的能量轰然窜入体内,通过经脉穴位迅速流窜四肢百骸,流向全身的每一处毛孔。 牛顶天压制住呼吸法的运转,压制住体内躁动的真气,默默地感受体内的变化。 “这是一股极为奇异的感觉,周身的毛口全部舒张开来,体内的浑浊之气不断向外排出,连腑脏的运动和呼吸都在可觉的变得茁壮。” “若是运功炼化,似乎也可以转化为磅礴的内力。” “好神奇的一种能量。” “大宗师的壁垒就在眼前!” “噗通~” 感觉隐隐触碰到大宗师的壁垒后,牛顶天一头直接扎入了下方的水中。 第119章半步先天,即兴过招 “嘶~啊~” 当光溜溜的身体被池水包裹的一刹那,一股舒爽直入骨髓的极致快感,瞬间窜入脑门,让牛顶天终于忍不住发出了销魂一颤。 池中的水不浅不深,刚刚触及到他肩膀的位置,池底还有些温热,像是底部的岩石有股奇异的能量向外散发而出。 “地热?”牛顶天低语:“难怪这池水不停地向外弥漫着灵雾。” 此时,他体内的真气正在疯狂地躁动,呼吸法早已自主运转,以一种极其恐怖的速度,吞噬着水中和体内的本源精气。 随即放任其自主运转,平躺着漂浮在水面后,闭目凝神,开始默默地修炼了起来。 “啪~” 但是在靠近水池边,感受到从牛顶天身上涌出的恐怖吸噬力后,它眼中再次闪出恐惧。最终还是蔫蔫地耷拉下了龟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趴在原地。 他仔细感受了一番,这长藤结实得很,老龟浑身最多也才两百来斤,以他如今半步先天的实力,轻轻松地就给提溜上去了。 穿好衣服,气势一收,便大步向着远处的老龟走了过去。 随即紧缩着脑袋,眼神防备地看着牛顶天:“这人想干嘛?” 随即龇牙咧嘴地就向前爬去。 “嗬~~” 他记得自己在喝下灵泉水后,周身的毛孔好似全部舒展了起来,不停地朝着体外排放污浊之气。 “似乎只差一种感觉。” 他本还打算给黄姑娘留上半口,但是自己这嘴巴憋得着实难受,小丫头此时还未起床,他可等不了这么久,索性等候带个密封的小瓶再跑上一趟算了。 待老龟秧秧地向外爬去后,牛顶天来到水池边,飞身一跃,再次掠到了石柱上。 少了灵泉水的滋养,这边的气息水质跟外面没什么两样,那老和尚的境界,在短时间内恐怕很难再次精进。 一人一龟缓慢前行, 没过一会,就来到来了到山峰的脚下。 压抑的气息让龟难以喘息! “嗬~嗬~” 他需要一种属于自己的武道感悟,创出一种属于自己的武道法则。 “九阳神功大圆满!罗汉伏魔功大圆满!这便是半步先天的感觉?” 双眼缓缓睁开后,一道精光从他的眸底一闪而过,透着一种莫名的神韵。 早前奉过清茶的小沙弥,似乎.是叫慈惠,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扫帚,近到牛顶天的身前时,已经惊得说不清话了。 正好还差黄姑娘的一口,不如一趟取回来得了。 武功到了先天境界,所追求的不仅仅是内功的充盈,和体魄的蜕变,更重要的是心灵上的修养,是从天地间的感悟中寻求更高的突破。 打定主意后,牛顶天起身跃出了水面。 但是还未等她开口,牛顶天“砰”的一声关紧房门后,直接将其揽入怀中,轻轻地掰开嘴巴,缓缓地吻了上去。 有了老龟在水下的脚力,返回的路程缩已经缩短了三倍不止。 此时的天色还未完全亮,院子里的老龟也秧秧地趴在角落里眯起了双眼。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饱和,连呼吸法和体内的真气也没了异动,就算是再多灌上几口灵泉水,恐怕也会被当成尿给排出来。 出了水面,见老龟犹在水中徘徊,半天仍是不往前上岸,牛顶天不禁有些恼怒。 不知过了多久, “咚咚咚~” 而后拍了拍龟头,朝着众人点头致意后,就朝自己的院子赶了过去。 “说不出话的感觉真特么憋屈!”牛顶天抿着嘴巴腹诽道。 “不错,先去前面开路。”牛顶天满意地拍了拍龟头,笑眯眯道:“以后只要乖乖听话,每年奖励你两口灵泉水。” 此时洞中的氤氲雾气已然消散,不知从何处发出幽幽碧光,闪着微弱的光芒,照亮着偌大的溶洞。 待房门打开,见着外面的来人,韩小莹一脸诧异,大清早的怎么又来了?不会是还想…… “不过自己这次把洞里灵雾吸得干净,一灯怕是在短时间内,也享受不到灵泉的福利了。” 三息过后, 此时的寺庙里, “哗哗~” “任重而道远啊!”牛顶天伸手拨了一把池中的碧水,不禁叹了叹口气。 看了眼已经变得比女人还女人的皮肤,他眼中有些嫌弃,又打量了一眼其他部位,旋即放下了心来。 烘干衣发、穿好外衣后,他坐在龟背上,感到自己的嘴巴憋得已经有些难受。 而被呼吸法疯狂吞噬的磅礴精气,好似无穷无尽一般,充盈在他体内的每一处角落,透着一种神秘莫名的力量。 再次回到庙门, 他本就打算在临走之前,再去趟洞里装一小瓶灵泉水。 一人一龟, 来到岸边下了水。 “先不要问,锁上房门,记住了一会直接运功炼化!” 经过刚才的吞噬炼化,一部分灵泉水炼化而成的磅礴内力,直接让牛顶天突破到后天大宗师的巅峰之境,距离传说中的先天之境只差临门一脚。 时间在无声无息中流逝,他只觉得精神体力,饱满异常,渐渐地,灵门之间也已经达到了一种极致的空灵状态。 “老伙计,我这人向来宽容待人,也不喜欢强迫别人,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哪两还需要我说吗?” 单是指望修炼九阴真经的话,她们不知何时才能突破到宗师境界,只能靠这灵泉水给提一提。 再次感受了一番体内似乎无穷无尽,永无枯竭的磅礴力量,他的脸上不由地绽出了笑容。 突然,一股磅礴的气势轰的从水池中爆发而出,一股有质无形的强大威压,瞬间布满了整个溶洞。 见突然牛顶天发火,老龟甩了甩眩晕的脑袋不敢再继续耽搁,嘴巴一咧,麻溜地爬上了岸。 一来是给嫂嫂陈瑾儿服用,二来,也是想看看对妹妹“傻姑”的痴傻之症有没有效果。 既然“傻姑”的症结是在髓海失养、瘀血内结,想来经过灵泉水这样的神物滋养后,痊愈的问题应该是不大。 想到来时在庙里喝上的清茶,茶水中少许的精气,牛顶天不由地为一灯默了声哀。
洞中异变陡生。 这老货明显还是有些不舍,此时竟一脸迷茫、装模作样地在水上打起了圈圈 “麻辣隔壁的若不是老子嘴里含着东西,非得唾你一脸!” “嗯!嗯!” 一刻钟的时间转眼即逝,经过一段水底的下潜上浮,明亮的水面已经就在眼前。 “呜呜~” 牛顶天两眼一瞪,老龟立马缩着脑袋赶紧摇了摇。 看了眼少的可怜的灵泉水,他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即俯身张嘴,直接吸了满满的一口抿在嘴里。 又拍了拍龟头,让老龟去了拐角,他轻轻敲响了韩小莹的房门。 而且自己终归也是老牛家的血脉,素未谋面的老爷子被杀,素未谋面的亲爹亲娘被追杀,如今到了这般境界,也该去狗皇帝面前拍拍桌子了。 想到去年的生死逃窜,似乎犹在眼前,当时为了将皇宫里的耳目引到城外,没想到引出了个老鬼,差点丢了性命。 时间在慢慢流逝, 洞中的氤氲雾气,也在渐渐地消失。 “这…这是……”韩小莹瞪大了眼睛,瘫在牛顶天的怀里,有些不知所措。 “呜呜~” 慈惠的脸上缓了缓,眼中很是惊异,这么大的老龟他是从所未见,定是传说中的灵物,随即双手合十道: “小僧一会就交待下去,一定不会让人去惊扰了神龟,牛施主可还有事情吩咐?” 至于那只老王八,毕竟已经在这洞里享受了这么多年,也该知足了。 不过以他如今蜕变出来的气质,此时骑着神龟,倒是有一副高人的风范。 “轰~” 几位早起的小沙弥,正手持扫帚分散在各个区域,做着寺庙的清扫功课。 “不过现在对付那老太监绝对是绰绰有余!”牛顶天突然冷笑。 过了好一会, 在断崖边缓过来后,老龟驮着牛顶天继续向前爬去。 随即伸手猛的扇了下龟头,恶狠狠地瞪去一眼后,鼻孔中嗯嗯两声又指了指岸边。 见韩小莹想要开口,牛顶天扶起怀里瘫软的身子后,郑重地交待了一句。 当牛顶天将嘴中的灵泉水,小心翼翼地渡过去时,感受到轰然入体的庞大能量,她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惊骇。 来时也没带上器皿,只能这样带回去奶一奶他的韩姐姐和黄姑娘。 牛顶天却是不管,嘿嘿一笑后,也不顾老龟的挣扎,呼呼的几下,就用多出的长藤将其捆得死死的。 如今两人的武功实在是太差,在自己身边待着,将来定会面对很多仇敌。 老龟的眼中布满了惊恐,口中嗬嗬不停地怪叫,不断地向后退去,牛顶天身上突然爆发出的强横力量,让它不由地生出了恐惧。 跃上了山峰,又跨过了断崖,经过两段惊悚的过程,老龟已经被吓得翻起了白眼。 韩小莹正要挣扎,扭动的身子却陡然僵住。 汇集的速度极快,渐渐地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形成了一个飞速旋转的漩涡,慢慢地,洞中的雾气由浓转淡,四周也变得依稀可见。 旋即两腮唰一下红了起来。 而后,又有些遗憾地自语道:“倒是可惜了,距离传说中的先天境界,只差临门一脚。” “你怎么……” “牛施主这……这这?” 寻到小沙弥慈惠后,牛顶天笑着道:“不过是神龟认主,小师傅不必惊慌,那老龟就在我院子里,不要让生人靠近他就行。” 不远处的老龟发觉到灵雾消失后,两眼瞪得滚圆,瞅着水池上恍若凝实一般的白雾,它眼中可见地惊愕、愤怒了起来。 “无穷无尽,永无枯竭。” 牛顶天笑道:“小师傅可否帮我寻两个装药水的小瓶?一定要密封好的,不能渗了出来!” 而且那老货胃口太大,不好养活,只能凑合一下水池中的洗澡水,想来它也是不会嫌弃的。 “身随心转,无所不可,左右高下,尽皆如意。”牛顶天躺在水中,闭着眼睛低语道。 打定主意后,牛顶天向着寺门处走了过去。 牛顶天一手紧紧抓着龟头,一手指着方向,令其朝着自己来时的路线潜水游去。他有些担心这老东西脱手就会独自逃跑。 液体入嘴的瞬间,她感到了强大而神秘的能量,迅速流窜全身,一股直入骨髓的极致快感,让她的魂儿都要颤了。 老龟眼中的神色很精彩,不停地变了又变。 随后出了房门。 当老龟望着高耸入云的山峰,还有延伸下来的长藤时,它不由地生出了些不好的预感。 牛顶天微微一笑,轻轻颔首,并未开口说话,自己这嘴中的可是圣水,漏了一滴都是浪费。 感到体内还有一道薄膜般的壁垒,仿佛一触就破,牛顶天隐隐有些明白,接下来的突破恐怕只在一念之间。 来到老龟身前,牛顶天面无表情,眸光莫名,也不顾躲闪着自己的大龟头,淡淡道: 原本弥漫在四周的氤氲之气,像是突然受到了强大的吸力一般,迅速朝着牛顶天的身体汇集而去。 而后直接朝着牛顶天手指的方向爬了过去。 来到了院子里,半步先天的强大感知缓缓展开,牛顶天听到了韩小莹的练功吐纳声,听到了黄姑娘的沉沉呼吸声。 当牛顶天乘坐半丈多长的老龟,越过庙门,缓缓向着庙内行进时,立刻引起了他们一阵阵的慌乱。 嘴唇缓缓地分离,即兴的过招之下,两人一滴都未浪费。 此时,他已经收起了功力,停止了炼化。 “嗤嗤~” 哗的一声浮出水面后,牛顶天瞬间感到体内的气息一阵舒畅,洞边嗤嗤的喷水声依旧不绝,而此时的天色已然是蒙蒙待亮。 一声低沉的自语声,突然在溶洞中响起。 跃下石柱追上老龟后, 牛顶天不顾老龟的反对直接坐在了龟壳上,这现成的脚力不用也是浪费。 “牛施主请稍等,小僧这就去药房给您取!” 见也不是什么大事,慈惠留下一句话后,便往药房小跑了过去。 第120章今日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PS:5K字 牛顶天取了小瓶走后没多久,一灯得到消息便带着三位徒弟匆匆来到了小院。 在几人踏入小院的一瞬间,老龟原本微微张开的嘴巴,立即紧紧地闭了起来。 一灯为首, 四人进到小院环顾一圈后,就见一只半丈多长的老龟,正眯着双眼,懒洋洋地趴在角落里小憩着。 几人眼中尽是惊异。 “我在这边天天打渔,打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家伙。”点苍渔隐惊叹道:“这家伙怕是得有小几百斤了吧?” “咦~哪来的老龟?” “先天?”一灯突然有些恍惚,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就在四人都在盯着老龟愣神之际,牛顶天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一灯的身后。 感受到有如实质一般的威压后,老龟立马蔫蔫地耷拉下了脑袋,而后咧着漏风的大门牙,朝着黄姑娘。 旋即也不管对方嘟起的小嘴,拉着手便往屋里走去。 牛顶天点了点头。 对方能够在一夜之间,直接跨越一大境界突破到半步先天,可见将来在武道之途的成就。 牛顶天两眼一瞪,庞大的威压瞬间轰了过去,这老东西许是记性不太好,看来还得给它放点血!也好好教教它哪些人能咬,哪些人不能咬。 “师傅,这……” 这东西还是分摊开了比较放心,不然那一天溶洞被人一锅端了,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之后的一整天时间,牛顶天都在小院里琢磨气神二境,感悟着与天地之间的契合度,思考着自己未来的功法思路。 “但是……但是感觉那水里的能量还融入在我体内,像是……像是还有很多。” 牛顶天见此,也未再继续宽慰,既然已经有了方向,大家也都该成熟了。 “牛居士客气了。”一灯双手合十,怅然道:“武道之途,达者为先,贫僧自知资质愚钝,恐怕今生也难以触及传说中的天人之境。 黄姑娘接过小瓶,一口灌入腹中后,两眼陡然瞪得大大的看着牛顶天。 但如果传说中的更高境界属实,到那时的寿命,相对普通人来说恐怕是难以想象。 一个时辰后, “宗师初期?” 一重境界一重天, 待其出了院子后,牛顶天立在院中,缓缓放开感知,随后就感受到了韩小莹房间里一股气息的清晰变化。 但是朱子柳几人还是离开的好,毕竟人多嘴杂,指望他们师兄弟间相互把门,总归不太靠谱。 良久后,一灯回过神来,眼中的精光更加闪亮,激动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随即都老老实实地退出了院子。 听了一灯的吩咐后,三人的眼中都有些失望,但是师父之命,弟子无不遵从。 “阿弥陀佛!神龟有灵!”一灯的脸上突然难掩激动,对着朱子柳郑重道:“子柳你一会吩咐下去,万万不可让人过来惊扰了神龟!” 顶天,日天,破天,焚天,我这一生似乎注定都要与老天为敌! 黄姑娘的笑容瞬间滞在了脸上,眼中可见地开始惊慌无措了起来。 “嗬~嗬~” 牛顶天眸光一转,又说道:“到那时,我们可就只能在每年的清明,才能见上一面了,蓉儿你到那时……” 说着说着,黄姑娘的眼眶竟然红了起来,渐渐地盈满了雾水,牛顶天赶忙住了嘴。 但老龟毕竟已经通灵,又自觉得自己不是凡物,岂能受得了这般挑衅!于是伸出龟头就要朝着黄姑娘攻去。 “一灯大师早啊。” 感受着灵门间的舒畅,他笑着道:“多谢一灯大师提点之恩,我来这桃源也有些日子了,打算明天一早就动身启程。 明年八月八,我在九宫山上恭候大师论道!未来不管是武道,还是传说中的仙道,我希望都能看到大师的身影。” 牛顶天恍然,气境和神境自己似乎已经有些触及。 神物就在眼前! 他原本是不愿透露出自己的境界,这事越晚被人知晓对他越是有利,不过一灯知晓太多的武学秘幸,眼下瞒也瞒过去,还不如爽快一点。 朱子柳上前几步,仔细瞧了瞧龟壳,道:“我看这龟壳的厚度,像是已经活了不少的年月,不过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应该已是步入晚年了吧?” 而且, 如那种可以融于天地的感觉,如现在恐怖的感知能力,但是关于精神修为,却还未发现一点迹象。 两人进了屋,关上房门后,牛顶天斟酌着该如何开口。 当然融入体内。 他心中的求道信念,变得更加地坚定了。 若是将来能够亲眼见到牛居士一路高歌,便也心满意足了。” 旋即对着朱子柳几人道:“子柳你们三个先回去,我和牛居士还有些要事商量。” 黄姑娘房间里的气息也渐渐地稳定了下来,最终的结果,同样是宗师初期境界。 “砰~” 黄姑娘一脸嫌弃地躲开了,她可没想过通不通灵的问题。 这一趟的桃源之行,他可谓是硕果满满,不过眼下也是时候该走了。 “蓉儿可曾想过以后好好练武?”牛顶天突然问道。 黄姑娘突然变得沉默了,抹了把眼角的雾水后,有些失神地点了点头。 “这便是强大的感知能力吗?”牛顶天低语,“若是突破到先天境界又会强大到何等地步?” 旋即从怀中掏出一个封口的小瓷瓶,郑重道:“一会把这瓶里的水喝了,一滴都不要漏下!然后尝试运功将体内的能量炼化成内力。” 随后他盯着老龟的两眼开始怔怔出神。 眼下的韩小莹正处于关键时刻,那一口灵泉水的能量太过庞大,能够突破到什么境界,就看这一天一夜的时间了。 一灯欣然笑道,“那贫僧便不多做挽留了,牛居士初登此境,还是好好感悟一番,贫僧就先告辞了。” 这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几人均是一惊,一灯回头看过去后,眼中的眸光不禁一凝。 老龟听了这话不见一丝反应,还是眯着两眼,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 那种感觉,就仿佛这天地都与他无比的契合。 “嗯?” 牛顶天点了点头,并未过多的解释,在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知晓这东西的存在之前,他不打算将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 不怪他如此激动,那可是凡俗武学的巅峰所在!先天境界正是他自己一生的武学追求,哪怕他此时已经达到了宗师巅峰,也感觉那种境界实在是太过遥远。 待反应过来后,又将手中的小瓶往嘴里使劲嗑了几下,才急急地往床上跑了过去,这不用费劲就能练功的好东西她是一滴都不愿浪费! 先天的境界特征他也是知晓一些,并非是不愿意详细地解释,只是以几人如今二流的水平来说,先天境界实在是太过遥远,多说更是无益。 他刚才竟然能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身后,两人同样是宗师巅峰的境界,为什么已经感觉不到他体内丝毫的气息了? “好丑的龟头!” 晚间的时候,他想了想,最终又回到溶洞里装了六瓶灵泉水。 眼下对方展现而出的气质,不正是那本手札中所描述的先天特征吗? 就像是……就像是在说:你死了爷爷都不会死! 见了朱子柳的反应,老龟眼中的神色更加不屑: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朱子柳赶忙退了回来,惊疑不定地自语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今天难道真撞见鬼神了?”
想通了自己的路后,牛顶天的心境陡然间得到了升华,仿佛与这天地又多了几分契合。 而且两人昨天还同处在一个境界,若对方真是已经踏入了先天之境,那岂不是说直接跨越了一个大境界? “他妈属狗的!” “我感到体内已经饱和,短时间很难再继续突破,”韩小莹的脸色很是红润,此时韵味十足,想了想后,她小声道: 虽然气息增长迅速,变化极其明显,但是他却能感受到一毫一厘的变化空间,仿佛镜头拉大了一般,细致入微。 能够得到牛顶天的积极回应,他的心中自是无比的欣喜,随即便提出了告辞。 “蓉儿等一下。”牛顶天赶忙制止道,“咱们先进屋,我有些事情交待你。” 很明显, 先天境界他们从未听说过,不禁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师傅一灯。 一灯缓缓点了点头,解释道:“气境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自然气质,与天地无比契合。神境则是强大的意念和感知力。至于意境,则涉及到精神修为,关于这块手札中并未详细记载。 “咦~牛哥哥你变了!” 难道这世上真有修仙之道? 此时, 说道最后,她脸色有些微红,吞吞吐吐地便说不下去了。 而后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老龟道:“听慈慧说牛少侠是骑着回来的,不过这东西野性难驯,又岂是那么容易驯服的?放在这里也容易伤了两位小姑娘,我看还不如劝劝牛少侠给它处理了。” 此时的牛顶天,变化实在太过明显,身上少了先前怎么也藏不住的霸道,反而多了一股缥缈自然的特殊气质。 樵子道:“我早些年也经常捉些老龟食用,这东西肉质劲道,最是进补!” “半步先天?”一灯恍然道。 第二日凌晨丑时, 韩小莹房间内的气息渐渐稳定了下来。 一把拔开木塞后,一股莫名的味道渐渐溢满了屋内,还未飘到院中,就引起了角落里的老龟“嗬喝”不停地躁动。 我有仙心一颗, 久被尘埃封锁。 刚才睡眼迷蒙地,瞧得不仔细,竟让一只丑老龟给耽误了看她的牛哥哥! “牛哥哥你身上什么东西这么硬?”感觉到牛顶天身上的硬物后,她又皱着眉头躲开了,不由地好奇道:“快让我瞧瞧!” 眼下到了他这种境界,想要突破只能寻求契机,继而创出属于自己的本源功法。 黄姑娘只是美目含波,笑吟吟地瞅着。 其间的差距难以想象! 先天境界 朱子柳,点苍渔隐,还有樵子都有些诧异,他们从未见过师傅如此失态过,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后,眼中有些疑惑。 下药下猛了! 我真该死!真的! 随即轻声道:“蓉儿以后要好好练武,这世界的武道之途,远比你我所能看见的要广阔得太多,我希望你们将来都能和我一直走下去。” 阿弥陀佛! 一灯定了定神后,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捻着佛珠轻声道: “先天是一种极高的武学境界,你们三人只需知晓这已是常人武学的巅峰之境即可,切记不可好高骛远。” 回想起此番桃源的际遇,一时间,竟还有些不舍之情。 待三人走远后,牛顶天笑了笑,道:“昨天夜里在山下偶有感悟,侥幸突破,不过距离先天之境还有一步之遥。” 他并未向几位徒弟解释太多。 虽然嫌弃龟头丑陋,她还是忍不住好奇,拿着竹筚蹲在一旁,去不停地逗弄了起来。 以黄姑娘的聪慧,若是少晒几天网多打几天渔,练武的成就也定是不会低到哪里。 凭借这份天资,极有可能还会达到传说中的天人之境,甚至天人之上的境界。 半步先天的意念感受到老龟的欲进欲退的动作后,牛顶天不由地暗骂道。 他这话音刚落,原本闭着眼的老龟,突然睁开了双眼,两眼中的神色转换莫名,最后竟然鄙夷地看了过来。 待反应过来,想到某种可能,他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急切道:“牛居士突破了先天境界?” 不过牛顶天并未解释,能够补充精气的神物,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认知。 “这是……花香?”黄姑娘疑惑道。 “气、神、意三境?”牛顶天疑惑,不由地看向了一灯。 照破山河万朵。 随即又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叹道:“神龟虽寿,犹有竟时,也不知这老龟还有几年可活?倒是有些可惜了!” 又见牛顶天眼中莫名,并未回话,一灯似乎有些恍然。 老龟终于微微地眯开了双眼,眼底的凶光微不可查,盯着樵子瞅了一会后,最终还是合上了眼皮。 牛顶天突然沉默了下来,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一灯执著的信念,甚至已经将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身上。 朱子柳目瞪口呆。 “若是将来我练到更高的境界,活得更久,更年轻呢?”牛顶天轻声问道。 虽然已经停止了悲伤,但眼中却多了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 想到自己的那种感觉,他沉吟了会,轻声道:“似乎……似乎还差一种感悟,一种对自己的路,和对天地间的感悟。” 就在牛顶天沉浸在半步先天的神境效果时,黄姑娘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了。 今日尘尽光生, 说罢,伸手便要朝那地方掏去。 这也可能是未来几人所面临的最现实问题,不能不早做打算。 天人天人,尚在天地人间,天人之上……岂不是已经站在了老天的头上?那该是何等的境界?怎样的伟力? 琢磨着几字之间的意思,牛顶天的心潮难免起伏了起来:既然重活一世,又身怀宝山,大丈夫岂可郁郁久居老天之下! 那是精气, 而眼下稍稍受到一些阴霾,也总比将来青丝对白发的结局好些。 他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抱着几个男人分批保护她几十年的想法。 “弟子告退!” 一灯的眼中闪出一丝欣羡,轻声道:“先祖传下的手札中记载,先天境界表现在气、神、意三境。” 待瞧清牛顶天的脸面后,她一脸惊奇地伸手捏了过去,欢喜道:“变白了!” 她似乎已经忘记了悲伤,这香味让她想到了之前上山时嗅到的味道。 感受到韩小莹的气息后,牛顶天也未惊讶,境界提升得不上不下,刚好在他的预料之内。 而且, 这原本是一些武学秘幸,世上已经极少有人知晓,之所以主动将其说出来,也算是为自己结上一个善缘。 “将来就让……就让……” “练武?”黄姑娘俏脸微微诧异,随后嬉笑道:“练武多没意思,有你和我爹爹练武不就行了,以前爹爹保护我,现在牛哥哥保护我,” 说到底精气就是生命本源,若是能够源源不断地提供,哪怕是长生也不是问题。 在那里,他瞧见了只有在人类身上才会出现的一些神情,有鄙夷,有蔑视,有气愤,甚至还有一丝诡诈。 “牛哥哥!!” “多谢一灯大师再次解惑,牛某来日必会报答!”牛顶天正色道。 连这等活着的神物都能出现,那先祖所留的手札中记载的天人之上,仙人有别,还真的只是虚妄吗? 此时, 天色已经蒙蒙亮, 牛顶天也未惊动庙里的人,三人一龟,直接瞧瞧地下了山。 第121章欧阳先生好呀! 是夜, 西域昆仑,白驼山庄, 一间豪华卧房内,檀香烟雾缭绕,丈许长宽的雕花大床上,欧阳克的五位女徒弟玉体横陈,纷纷不着片缕。 “欧阳兄弟,舒服吗?” 一道幽幽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耳边响起。 “谁!!!”欧阳克吓得浑身一颤,瞬间软了! 随即也顾不得光着的身子,急速抽出身体后,直接掠到了床下,警惕地大喝道:“谁在说话?出来!” 但是许久都未有人回应。 “嗯?难道是幻觉?”欧阳克低语道。 见床上的几位女徒弟,都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他又猛地甩了甩头,许是这段时间用药用多了,他总感觉自己的精神有些恍惚。 随即往床上走去。 “都出去!”欧阳克突然低声喝道,脸色有些铁青。 他走到床边本还想要继续,但是感觉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的那里似乎已经没了反应。 “弟子告退!” 几位女徒弟不敢犹豫,娇声行了一礼后,就扶起那位承恩过度的大师姐,一瘸一拐地往屋外走去。 待几人离开后,欧阳克的脸色愈发的铁青,咬牙切齿道:“石!破!天!” “欧阳兄弟刚才舒服吗?” 就在此时,一道幽若鬼魅般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谁!!” 欧阳克毛骨悚然,一声大喝后,直接闪到了床下。 紧接着,就见门口直挺挺地立着一位青袍男子,正两眼邪魅地盯着他。 此人正是牛顶天,三人遛龟,一路游山玩水,历经两多月才在今天午后到达西域白驼山。 而他方才所使用的,便是近几天才琢磨出的传音入密功夫。 以半步先天气神二境的手段,将声音凝结成丝,直线传递,最终输向受话人的耳中,以达到传音无声的效果。 “找死!” 见门口处的牛顶天脸嫩肤白,妥妥的小白脸模样,欧阳克怒极。 随即挥手一招白驼雪山掌,就要朝着对方横拍过去。 牛顶天突然鬼魅一笑,幽幽开口道:“克儿~我是你叔叔啊~” 这一声呼唤,恍若幽冥鬼音,招魂摄魄,散发出一股诡异无比的力量。 正是九阴真经里移魂大法和鬼狱阴风吼的山寨版,九幽摄魂大法。 欧阳克心神瞬间一颤,只觉得眼前之人忽然变成了自己的叔叔,面色和蔼,格外慈祥。 他手中的招式一顿,便忍不住呆呆地上前喊道:“叔叔……” 牛顶天眼中幽光闪过,邪魅道:“克儿~见到叔叔为何不跪~” 欧阳克灵魂一颤,双目呆滞,眼见着就要朝牛顶天屈膝下跪。 “有用?”牛顶天眸光微亮,不禁低声自语道。 听了声音后,欧阳克眼神一闪,瞬间恢复了清明,不由地惊恐后退,厉声大喝道:“你你……你是谁!!” 他刚才只觉得自己神魂出窍,浑浑噩噩,整个身体怎么也受不住自己的控制,仿佛沉沦之后就再也无法醒来。 这样的诡异手段,如神似鬼,恍若妖魔,不由地让他感到毛骨悚然,惊骇欲绝。 “还是不行?”牛顶天皱着眉头自语道。 九幽摄魂大法正是他根据移魂大法和鬼狱阴风吼的启发,推陈出新,自创而出的精神控制类秘法。 能够糅合他体内呼吸法的诡异吸噬能力,近乎摄魂夺魄,从精神意识长期控施展对象。而今晚刚好逮着欧阳克,便决定试试效果。 但是其中涉及到的精神修行,总是让他感到自己有所欠缺,也才有了刚才的功亏一篑。 就在牛顶天沉吟自语之际,欧阳克回过神后,眼眸一转,逮着机会就朝着屋外掠去。 “想跑?”牛顶天轻笑,旋即衣袖一挥,一股磅礴的气劲瞬间凝聚而出,直直地就轰向了房门处的位置。 “砰!” “噗~” 一声轰响,鲜血喷溅,欧阳克还未跨出门槛,就直接被一股巨力裹挟着砸在了门板上。 这一手,他已经是手下留情,小毒物留着对他还有些用处,他那九幽摄魂大法,也正好缺个施展的对象。 而且冤家宜灭不宜解,敌人总是杀不完的。 若是九幽摄魂大法能够完善下来,控制着西毒去对付丐帮,对付少林寺,倒是能省下他不少的精力。 “阁下是…是哪位英雄?” 抹了口鲜血后,欧阳克靠着门板坐在地上,勉强笑道:“可是找我叔叔有事?我叔叔今日出门,一会便会回来,阁下不妨…… 不妨先在庄里等等?” “等等?”牛顶天眸光莫名,盯着欧阳克轻笑道:“那就等等吧。” 欧阳克脸上的笑容一滞,他可真没想到又有一个不怕他叔叔的,难道“西毒”的名号当真是不好使了? 不过牛顶天却未理会对方的小心思,对于如今的他而言,捏死欧阳锋和欧阳克,跟捏死两只蚂蚁无异。至于杀不杀他们,只看作用大小。 缓缓上前几步后,他眸光微寒,幽幽道:“本教主听你刚才的话,似乎连上床的时候,都在记恨我日月神教的石破天,准备找他报仇?” 欧阳克脸色巨变,瞠目结舌道:“你你你……是牛顶天?” 他从未想过,如今威名正盛的牛顶天,竟会是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忍不住抬头看了几眼后,眼中还是带着犹疑。 “砰!” “噗~” 但是刚刚看了两眼后,牛顶天衣袖一挥,又是一股磅礴的气劲,直接将他掀飞到了门板上。 “是你在问我话?还是本教主在问你话?” 牛顶天拍拍袖口,淡淡道:“问了你两个问题,你一个未答,反而还问了六个问题,怎么?是你那野爹给你的勇气?” “咳咳~” 再次靠上了门板后,欧阳克忍不住翻着白眼咳了两口。 “问了你几个问题?一个个的回话!”牛顶天目光摄人地问道。
欧阳克一脸崩溃,仔细想了想后,缓缓地垂下了脑袋,一脸麻木道:“舒,舒服,舒服,不……不准备报仇,不,不是野爹。” 牛顶天面无表情,缓缓地逼到身前,强横的气势轰然爆发而出,寒声道:“跪下!” 欧阳克:“……” …… 半个时辰后, 白驼山庄,客厅。 此时的牛顶天,已经转客为主,面无表情地高坐在了上位。 但是心情显然不爽,折腾了欧阳克大半个晚上,也没见着欧阳锋回来的影子。 韩小莹和黄姑娘人手一把宝剑,分立两旁,像极了他的贴身的女护卫。 下方, 欧阳克正低着脑袋,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身旁还有一尊硕大的老龟,龇牙咧嘴,龟视眈眈。 他先前在卧房里的折磨已经结束,没想到来到了客厅又要重新开始,而且身边还趴着一只恐怖的老王八。 此时,他的膝盖已经麻木,满脑子都在焦急地闪烁着:叔叔你怎么还不回来?怎么还不回来? 良久后, 碗中的清茶已然见底。 牛顶天目光向下瞥去,淡淡道:“先前可是你自个儿说的你老子一会就回来, 我也等不少时间了,说吧,你老子到底去哪了?” 又看了眼地上的老龟,幽幽道:“我这老伙计,已经很多年没有尝过人肉,眼下可正馋得紧。” 老龟眼中凶色一闪,立即伸出龟头,张着大嘴,嗬嗬的就贴在了欧阳克的脑门边上。 欧阳克脸色巨变,急声道:“叔叔说要去个叫星宿海的地方!临走前交待过这两天会回来!” “星宿海?”牛顶天眸光一凝,不禁自语道:“难道是……星宿遗毒?” 随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欧阳克,道:“我记得你之前使过一门叫六阳神掌的功法,老实交代!哪里学来的?” 欧阳克脸色微变。 牛顶天眸光闪烁,威胁道:“你可别忘了,我有的是手段让你老老实实地交待,” “不过真到那时,你这脑子可就废了,嘿嘿~还你那几个女徒弟,指不定还要当着你的面偷多少个野汉子。” 欧阳克脸上不停地挣扎着,偷不偷汉子他不在乎,但是着实怕了那诡异人的妖法。 挣扎了半天后,他还是老实地说道:“那是我修炼的六阳神功里的掌法,叔叔一直叮嘱我勤练六阳神功,并未教我蛤蟆功。” 六阳神功, 六阳神掌, 天山六阳掌?难道和逍遥派还有关系?牛顶天不禁蹙起了眉头,随即问道:“你叔叔没练?” 若六阳神功真是门了不起的功法,以欧阳锋的德行,不可能不去修练。 欧阳克听后,目光微微躲闪,脸上有些不自然。 “老伙计!”牛顶天朝着老龟招呼一声。 欧阳克急声道:“我叔叔天生五脉!与六脉不合!练不了六阳神功!” “天生五脉?”牛顶天沉吟着,不禁皱起了眉头。 难道真是什么绝顶的秘籍?不然老毒物怎么会嘱咐亲儿子好好修练? 回来了? 就在这时,牛顶天强大的感知力忽然察觉到庄子外面,正有一股强横的气息迅速地朝庄内赶过来。 随即笑着起身,道:“些许误会解释清楚不就行了,快些起来吧,别让你老子见了,还以为我们日月神教欺负人。” “蓉儿走,随我去迎接一下欧阳先生。” 说罢便率先向厅外走了过去。 他倒是真想见识见识这位让一灯都要退避三舍的老毒物,最重要的是,抛开境界不说,他如今最不惧的就是玩毒的。 “牛哥哥等等我!”黄姑娘急忙追了上去,刚才一本正经地站在这里,可把她给憋坏了。 韩小莹见此也缓缓跟了上去,对于“西毒”的名号,她也是非常的好奇。以前可能只觉得是个传说,如今却又感觉不一样了。 叔叔回来了? 欧阳克瞬间来了精神,吃力地站起身后,一瘸一拐地急忙跟了上去。 出了厅门,牛顶天就见一位身材高大、约莫五旬的白衣老者,手持一把漆黑的蛇杖,直挺挺地立在院中。 待见了牛顶天的面相后,欧阳锋平静的眼神,陡然变得如刀似剑,甚是锋锐。 “叔叔!” 见着院中的来人,欧阳克只觉得委屈上涌,瞬间喜极而泣,竟然直接扑了上去。 “哼~” 欧阳锋冷冷一哼,见了欧阳克的狼狈模样,眼底有些心疼,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个死对头,他丢不起这个脸。 “欧阳先生好呀!”牛顶天笑吟吟地拱手道。 他倒是不觉得尴尬,老东西你又没亲眼见我虐待你儿子,我尴尬个球。 如今两人虽然已是死敌,但是在未撕破脸皮之前,他都不打算直接出手,老毒物野心勃勃、心狠手辣,非常适合以后用来驱狼吞虎,搅风搅雨。 至于明年的开宗大会要不要拿他祭旗,那就看他自己找不找死了。 欧阳锋则是皮笑肉不笑,握着蛇杖语音铿锵道:“牛教主年纪轻轻就能废了老叫花,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倒是让老夫羡慕得紧!” 这话倒是有意思,不是佩服反而羡慕,看来自己是早有此意。 不过若是换成其他人,哪怕是东邪或是南帝,在他家里这样撒野,他恐怕早就直接动手了,姓牛的能废洪七,确实让他很是忌惮,以至于不敢随意撕破脸皮。 牛顶天谦虚道:“欧阳先生过奖了,说起来也不嫌丢人,月前刚被人偷袭,还差点丢了性命,” 不过想到能让这老东西睡卧不安,他就有些畅快,旋即笑吟吟道:“那天我亲手宰了一个,跑了一个, 还有一人的身份也有了不小了线索,那神算子瑛姑的下落,欧阳先生若是知晓的话,牛某自然不吝厚谢!” 第123章光明顶,牛顶天! 深夜丑时,皓月当空。 出了密室的欧阳锋,敛着身上的气息,悄悄地来到了客院门外。 在门外驻足许久后,他的双眸之中,闪过了一道冷冽的杀意。 随后抓起一条盘在杖头上的小蛇,放在嘴边,用极其古怪的声音低语了几句。 这是他常年处在蛇窝中,与蛇为伴,训练出来的一种特殊密语,能够与毒蛇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 低语过后,又抚了抚蛇头,将其放在地上,小家伙便两眼闪着幽光,“沙沙沙”地通过墙缝钻进了院里。 客房中, 牛顶天突然悠悠睁开双眼,眼中眸光莫明,接着就听见一阵的声音传入耳中。 但是刚刚传至关节时,仿佛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的影响,乌黑的颜色迅速褪去,血液中的毒素最终被净化得干干净净。 趁着老毒物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他便大大方方地在这山顶上烙个自己的印记。 牛顶天嘴角一弯,待小蛇近到身前,便抓在手中仔细端详了起来。 欧阳锋脸上的神色莫名,目光隐晦地扫向四周后,心中更加惊疑不定了起来。 几番斟酌后,他才决定放出小蛇,哪怕是最后没有得逞,也能找个借口推脱自己的责任。 “嘶~” 其实这话他并未吹捧,只是初见此景的有感而发,白驼山庄位于昆仑山脉一座山峰顶部,海拔极高。 随即从高台之上飞身一跃,恍若月下飞仙一般,在欧阳锋惊骇的目光中,飘飘乎地窜向了远处一座高耸而出的垂直崖壁。 盯着蛇牙上溢出的毒液,又瞧了瞧自己的手指,他眼神莫明。 难道是幻觉? 欧阳锋闪身的动作直接僵在了原处,脸上的神情也是瞬间凝住,前后太快,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旋即拍了拍额头,有些懊恼道:“我那老龟刚才倒是嚼一条白蛇,也不知是不是欧阳先生要找的?要不…… 更何况对方的年纪也才刚过十七,哪怕是打娘胎里开始修炼,也不可能达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嘶嘶嘶~” 欧阳锋想得没错,牛顶天已经看上了这块宝地,若是以后进有襄阳,退有光明顶,在他看来,自然是再好不过。 这话说完,便站在那台上笑吟吟地看着欧阳锋。 按他的想法,只要蛇毒够毒,就一定含有巨大的能量,若是用他体内的吸噬力吸纳炼化,少不得也能转化为一股内力。 这小子想要干吗? 欧阳锋的神情又是一滞,眼中带着惊疑,刚才的感觉仍让他有些心悸。 随后运起九阳真气凝于右掌,灼热无比的气息外放而出后,以掌代笔,嗤嗤不停在崖壁上书写了起来。 自当立在最显眼之处!” 刺耳的摩擦声在夜空下响起, 十几息后, 小蛇身体一颤,碧幽幽的双眼瞬间变得呆滞无神,而后又仿佛丢了魂似的,继续朝着牛顶天爬了过来。 难道真的是他? “牛顶天。” 欧阳锋的脸上瞬间变得难看,老夫的地方让你取名字?恼怒之下,并未立即回答。 牛顶天恍若未觉,笑吟吟地道:“这山庄的夜景当真不错,看得我都想在这长住下来了。” 这老东西倒是狡猾,开口便将责任摘得干干净净,反而将了自己一军。牛顶天心中轻笑道。 此时的他,犹在刚才的震惊之中,待回过神后,瞬间感到遍体生寒: 是他? 刚才做贼心虚,他听到声音的第一反应,就是对方想要报复回来。 老夫就是养蛇的,山庄里毒蛇太多! 除非那小杂种敢冒着天下大不韪,废完北丐废西毒,废完西毒废东邪,废完东邪废南帝。 见牛顶天如此咄咄逼人,他心中更是愤怒无比,这小杂种是明显准备骑在他头上拉屎了! 难道真要与他斗上一场?想到刚才一闪而过的恐怖气息,欧阳锋突然有些恍惚,不由自主地脱口道: 此时的夜空众星捧月,星月皎洁,抬头仰视就仿佛置身于星空近处,在中原地带可见不着这样的人间美景。 而他这一飞而去,竟直接掠到了崖壁正中之处。 牛顶天尝试控制呼吸法,吞噬力开始渐渐消失。 随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笑着道:“就是得麻烦欧阳先生再等上个十几年了!” 等五绝都废完了,江湖中人见谁不顺眼就想废谁,还是早早联合除魔的好。 为了一个死物,没必要再撕破脸皮,不过自己堂堂“西毒”不能弱了气势,言语之间也带了一些锋芒。 老东西骂我呢? 此子不可力敌!! 但是就在他准备闪身逃亡的一刹那,那股气势却一闪而逝,瞬间消失不见。 “哦?”欧阳锋的脸上似乎有些诧异,迅速隐去凶光后,心中仍在暗暗戒备,瞅了眼杖头上的小蛇,恼道: 说罢便有些歉意地看着欧阳锋,倒像是真有赔偿的打算。 又苦苦等了一刻钟后, 仍不见那小蛇出来的迹象,欧阳锋完全死了心。 沉吟片刻,还是伸出食指,朝着蛇嘴中的牙尖凑了过去。 “老毒物还真是够谨慎的。”牛顶天喃喃自语道。 人影尚在半空之时,字间的石灰已然落得干净, 既然本身不惧任何毒素,如果将蛇毒再藏于真气之中,等下次交手老太监时,也能让那老货尝尝这蛇毒的滋味。 不怪他如此反应,直接在外人面前乱了分寸,实在是刚才的那股气息太过强横,他问鼎五绝尊位十几年了也是从所未见。 与此同时,趴在地上的老龟缓缓眯开了双眼,目光灼灼地盯着门口的小东西。 正是九幽摄魂大法。 “老夫夜里跑了一条小蛇,这才寻找此处,可惜找了半天也没找着,那是老夫十几年的心血,牛教主若是看见了,还请告诉老夫一声。” “日出东方光且明,何期却被黑去侵,虽然目下多遮蔽,瞬息风来一扫清,我看此处绝顶群峰,也是最早见着光明之地, 看了眼手中的小蛇,转换右手后,再次运转北冥神功吸噬了起来,直至将毒腺中的毒素吸得干净。 紧接着,就见一条通体雪白如玉的小蛇,从门缝钻了进来后,两眼碧幽幽地与他对视着。
他知道再跟这小东西掰扯下去也讨不到丝毫便宜,对方的武功给他的感觉太过莫测,刚才竟然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身后。 “那便依牛教主的吧。” 见小蛇已经无用,他随手便朝着老龟扔了过去。 牛顶天眸光闪烁,嘴角微微弯起,飞身掠到一处高台环顾一圈后,见四处高峰环绕、雄伟壮观,而此地又是居高临下、易守难攻,眼中甚是满意, 若是此人的武功当真高出自己不止一筹两筹,那刚才的气势也不是没有可能。 小杂种合着耍老夫呢! 欧阳锋心中恼恨,脸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倒是不必,左右不过是个畜生罢了,在老夫看来,哪怕再珍贵,也及不上牛教主的面子重要!” 这小杂种竟想要鸠占鹊巢!夺了老夫的地方! 见牛顶天如此堂而皇之地取名留字,欧阳锋哪里还能不明白对方打的什么注意。 旋即朗声笑道: 开始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牛顶天双脚还未落地时,意味莫名的声音,已经传到了欧阳锋的耳中。 他可是清楚地调查过,根据克儿传回的消息,牛顶天与洪七在漠北深处,足足大战了不下于一千招。 小畜生要动手! 极力地定了定神后,欧阳锋紧紧握着手中灵蛇杖,脸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旋即惊疑不定地盯着牛顶天:不可能!他才多大?老夫在王重阳身上也没见过这种感觉!难道真是幻觉? 欧阳锋的脸上不停地变化着。 而在院外等候的欧阳锋, 见小蛇久久还不回来,瞅了眼杖头剩下的一条,脸色开始渐渐变得铁青。 听了这话,牛顶天两眼微微眯起。 这样的轻功,这样的内力,他自认为自己绝对难以做到。 就在此时,牛顶天嘴唇轻启,一阵阵低沉迷幻的声音从他嘴中传了出来。 果然,毒素在进入经脉后,开始受到一股莫名吞噬力的影响,缓缓地释放着能量。 欧阳锋惊得汗毛炸起,厉色一闪瞬间转过身体后,两眼凌厉地盯着牛顶天戒备了起来。 “光明顶,” 他原本打算直接在深夜偷袭出手,但是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出手之后,自己就绝无生还的可能。 蛇毒入体的瞬间,又一次被血液不容,但是在吞噬力的裹挟之下,开始迅速随着真气窜入经脉之中。 而且,他感觉此处就像是离天最近的地方,立身山巅,似乎要融于这片天地之间,连他半步先天的壁垒,都隐隐有些触动。 想到自己十几年的心血,就这么毁了一半,他的心中犹在滴血,双眸中的凶狠再也遮掩不住。 咬牙切齿地想了想,最终还是铁青着脸往回走去。 “好字!好字!” 见牛顶天的脸上未有异样,旋即沉声问道:“这个倒是不曾取过,牛教主是……” 难道真不是他? “欧阳先生怎么了?”牛顶天很是诧异地问道,像是刚才从未发觉到丝毫的异常一样。 老龟早就眼巴巴地等候多时,迅速张嘴接住后,“嘎嘣”脆地嚼了几口,便直接咽入了腹中。 死死盯着崖壁上的落款之处,欧阳锋双目惊骇,喃喃自语。 在皎洁的月光下,三大三小的六个字显得遒劲十足,熠熠生辉。 “好!”牛顶天却是恍若未觉地大笑道:“欧阳先生真乃牛某知音也!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如此好的名字, 崖壁高出近百丈,表面更是平滑如镜,一般之人绝无可能攀岩而上。 “欧阳先生在想什么?” 要不要跟他翻脸?欧阳锋两眼阴翳地挣扎着。 一阵灼痛感传来后,只觉得指尖变得酸麻,接着就见从伤口处开始,快速地蔓延起了乌黑之色。 随即轻轻运转北冥神功,强大的吸噬之力凝于指尖后,再次将食指凑了过去。 他几十年来第一次想起了借用江湖舆论的力量。 不过这山顶确实从未取过名字,告诉他倒也无妨。 就叫作光明顶如何?” 忽然嘴角一弯, 体内半步先天的气势轰然释放了出来,只在一瞬间,整个山巅的气息,仿佛都出现了一阵凝实的晃动。 小蛇吐了口红信后,眼中开始有些畏惧,随即便要调头向屋外逃窜。 “欧阳先生这么晚了也出来欣赏夜景?” “老夫无碍,方才只是突然想到丹房还有一炉丹药。” 见牛顶天犹在笑吟吟地盯着自己,欧阳锋心不所属地解释了一句,脸上也微微有些不自然,五绝高手岂能这样丢了脸面? “欧阳先生这山顶可有名字?”牛顶天突然开口问道。 接着又运转真气将毒素凝于一体,汇集在手太阴肺经的鱼际穴与少商穴处,只等下次需要之时,直接随着真气轰出体外。 要不我赔老先生一条?” 若是没有名字, 他着实有些猜不透这小子打什么算盘,刚才发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他感到自己精神已经有些恍惚。 而牛顶天, 高温灼出的浓白烟雾开始渐渐地散去,牛顶天迎面一掌拍向崖壁后,借着打出的力道,再次飞身往回飞了过来。 “一滴真能毒死几百条鲨鱼?”牛顶天自语道。 但是刚刚说出口,他便感到了不妥,脸上也瞬间变得阴沉。 原本以为欧阳锋会也会跟进来伺机出手,没想到那股气息还在院外静立不动。 可是这小子才多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在他刚刚迈出几步,背后突然响起了牛顶天的声音。 跑!!! 欧阳锋陡然变色,脑中瞬间窜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见如此情景,牛顶天不禁皱了皱眉。 他知道此时想要逃跑肯定已经来不及,不管是不是他,自己也绝非是他的对手。 难怪这小杂种一直在自己的面前肆无忌惮,老夫若是有了这份实力,定比他还要肆无忌惮!欧阳锋心中恨恨地想道。 小提示:按【空格键】返回目录,按返回上一章按进入下一章 第124章原来都争在狗身上了 此时,面对牛顶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怎么办?逃? 眼见着对方笑吟吟地逼近自己,欧阳锋突然生出了一丝逃跑的念头。 他算是明白了,这小杂种就是摆明了戏耍自己。 但是这念头刚刚冒了出来,他就感到一股莫名的气机已经将他的身体牢牢锁定。 他脸上的笑容, 不由地凝固了起来。 说罢也不管欧阳锋眼中的异色,自顾自的笑着道:“蛤蟆功,五毒秘传,还有欧阳先生杖头上的那条小蛇。” 欧阳锋目光微凝,衣摆甩过,一道劲风呼呼响起。 要不要动手? 欧阳锋的心中犹在挣扎,阴冷的眸光不停地闪动,他已经将全身的警惕提升到了极致。 “老夫……多谢牛教主告知!”欧阳锋话声有些落寞,心间的思绪复杂难明。 随后, 他经过几番斟酌后,决定先不取欧阳锋的性命。 他本还想加上一本六阳神功,不过想了想后,最终还是作罢。 不过此时贸然提出的话,恐怕还会打草惊蛇,欧阳锋可不是欧阳克那怂包废物。 真到迫不得已之时,将其交出去倒也可以忍受。 欧阳锋走了, 在留下两本秘籍,和一条小蛇后,便捂着胸口离开了,连他的蛇杖也未带走。 五毒秘传尚且还好,那是他早年在深山里寻到的几卷羊皮秘籍,是五毒真人的五毒奇经残本。 攻势猛增之后,强横的气浪变得愈发狂暴,已经冲得他身侧两旁飞沙走石,劲风四起。 眼见着欧阳锋就要轰到眼前,牛顶天右掌缓缓抬起,平平的起手之式,返璞归真,气势全无,却让周身生起的气浪瞬间消失不见。 此时, 随即飞身一跃而起,向着后方飘然缓缓而落,最终在十丈开外的位置站定下来,背手以对。 半晌过后, 至于五毒秘传,虽然见不得会有多大威力,不过其间的用毒手段,在武学之途算是另辟蹊径,也有可取之处。 “怎么可能?” 气氛,开始变得无比压抑。 听了这话,欧阳锋的脸色不禁微变,他原本是想服个软,今晚这事就先糊弄过去,反正你也没有亲眼逮着老夫对你放蛇。但没想到牛顶天竟会如此咄咄逼人。 先天, “咯~咯~” “怎么会有这样的差距?” “咯~咯~” “不过蛤蟆功老夫尚未完善,若是牛教主有意与老夫比拼,不妨再上几年!” 是牛顶天从欧阳锋手中抢了蛤蟆功,还是牛顶天从欧阳锋手中赢取了蛤蟆功,两者听起来简直太不一样了。 牛顶天缓步继续向前,在近到对方身前半丈的位置后,便停了下来,只是笑吟吟地与其对视着。 见牛顶天主意已定,欧阳锋心知今夜算是躲不过去了。 比拼确实是个幌子,说到底还是为了白嫖,就是要逼着老毒物跟自己打上一场,好让自己嫖得正正当当。 “你才多大?” 他倒不是心甘情愿,抢了他的东西,他如何还能心甘情愿?不过当真害怕牛顶天找个借口取他性命。 刚才欧阳锋被他逼迫了半天,已经成了十足的缩头老王八,甚至给他一种错觉:“西毒”欧阳锋也不过如此! 此刻对方战意再起,自己迎来的将是最强一击的蛤蟆功,这份体验感悟,将比任何花里花俏的过招都要来的深刻。 不管是五毒秘传,还是蛤蟆功秘籍,在他这里,因为需要不停地完善下去,都是常年携带在自己身上。 待欧阳锋走后,牛顶天也未返回院中,而是拿着两本秘籍,站在高台之上,借着皎洁的月光,默默地翻阅了起来。 “欧阳先生倒是误会了。”牛顶天笑着道:“有道是有切有磋,才能互相进步嘛!牛某不过是想跟老先生来个正常切磋罢了。” 不可能! 他怎么会这么强! 而欧阳锋听了这话,脸色早已变得铁青无比。 欧阳锋的嘴角忍不住阵阵抽动,心中更是恼怒,这小畜生的明摆着是想逼着自己率先动手! “咳咳~” 蹲在地下之后,双手弯与肩齐,两腮不停地鼓动,嘴中也开始发出“咯咯咯”的蛙鸣声。 而蛤蟆功,无疑是一门极其高深的功夫,从欧阳锋与洪七之间的前后交手,也可见其威力丝毫不会弱于降龙十八掌。 眼见着自己轰出的一股股狂暴内力,在涌入牛顶天的手臂后,变得无声无息,几近于无,他的眼中渐渐出现了绝望。 不过既然敢单手接他一招,鹿死谁手尚且难定,旋即周身气势一展,瞬间恢复了往日里“西毒”的霸气! 待翻阅完毕,他九阳真气随手运转,两本秘籍瞬间化为灰烬。 但是大道至简,殊途同归,任何一本武功秘籍,不管强弱深浅,一定都有它们的可取之处, 不过他作为成名多年的五绝人物,自有自己的一份傲气,眼下已经被逼到这个份上,再退缩下去恐怕真成老王八了。 “还有这条小蛇,虽然耗费了老夫十几年的心血,看在牛教主的面子上,也是可以忍痛割爱!” 这么多年的阴毒算计,到头来,连更高更远的武道境界,都未摸索得明白。 旋即上前一步,轻笑道:“我早就听闻,欧阳先生自创的蛤蟆功,精妙绝伦,霸道异常,威力更是丝毫不弱降龙十八掌, 牛某难得来一趟昆仑山,倒是想请欧阳先生好好赐教一番。” 前者听得好像你那武功多牛逼我的多差劲似的,往后队伍变大了,他丢不起这个脸。 一声蛙鸣发出的瞬间,欧阳锋膨胀的身体“轰”的一声直接飞身而去,携风带浪,带着强横无匹的气劲,急速轰向了远处的牛顶天。 “半步先天吗?”欧阳锋呢喃一声后,再也没有开口说话。 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是他欧阳锋如此逼迫别人,何尝被人如此逼迫过?今晚头一回体会到了知耻后勇的感觉。 而欧阳锋的气势,也已经越蓄越强,嘴腮鼓动的同时,整个身体也已经膨胀到了极致。 只要欧阳克还继续修炼下去,往后两人再次见面之时,那武功总能再到他的手中。 打定主意后,他缓缓向后退几步,手中的蛇杖随手一砸,“砰”的一声巨响,竟直直地被插入地砖之中。
掌臂相接之时,他缓缓闭上双眼,任由强横的蛤蟆功内劲不断地轰入自己的体内。 欧阳锋脸色微沉:这小畜生还不肯善罢甘休!什么彩头老夫也不可能拿得到! “九阴真经!”牛顶天笑眯眯地说道。 牛顶天也并未阻拦,今晚的收获已经让他满意。 异地而处,换成他欧阳锋占着眼下这样的优势,何须多言,早就直接强取豪夺了! 眼下需要做的,就是博采众长、推陈出新,结合自己的理念,创出自己的术与法。 “半步先天。” 四周突然变得寂静,除了山顶偶尔响起的风声,仿佛刚才的动静从未发生过一般。 牛顶天笑了笑后,点了点头,说道:“一招即可,我单手接上老先生任意一招,只要你能取胜,九阴真经归你!” “噗~” 自己争了大半辈子,原来都争在狗身上了。 巨饵已经抛下,今天不管欧阳锋想不想打,都得跟他打上一场。 天地之差也不过如此!耍老夫就这么好玩吗? “不过我也不能让老先生白白动手,大家不妨添个彩头如何?” 他终于明白,今晚的事情恐怕真的难以善了了,甚至还生出了一丝后悔,早不该过来招惹这个小畜生! “牛某只要这三样!” 站在高台之上, 轰的一声落地后,欧阳锋再次咳出一口鲜血,两眼之中犹是惊骇无比,难以置信。 又是一道浑厚的蛙声从他嘴中传出,轰然而起强横的气浪,瞬间沿着地面向四周横扫开来。 想了想后,欧阳锋忍着怒气还想做一做最后的争取,沉声道:“五毒秘传倒是无妨,牛教主若是有意送于你也无妨!” “咯~咯~” 良久后, “能够自创武学,完善到这种程度,老毒物远胜洪七。”牛顶天低声感叹道。 说完便笑吟吟地看着欧阳锋,等着他的回复。 小杂种这与强取豪夺又有何异? 他自知自己的武功不可能敌过对方,在他看来,牛顶天此时说得再好听,也是摆明了要来强夺他的命根子。 身体尚未轰至,强横的气劲早已率先逼来,吹得牛顶天乌发狂飞不止,衣衫猎猎作响。 几息过后,蛙鸣变得浑厚,渐渐地,在强横的内力加持下,开始在整个山间回响起来。 “轰~” 见欧阳锋的眼中仍是愤恨难平,旋即正色道:“真是正常切磋!不过……” 欧阳锋的脸上满是惊骇。 这已经是他的最后底线了,为了避开牛顶天的锋芒,他今天是真正当了一回老王八。 不过蛤蟆功却是他多年以来真正的心血,更是他的保命手段,若是往后继续完善下去,未必会输给九阴真经与六阳神功。 “你有九阴真经?”欧阳锋脸色巨变,两眼精光爆闪,连呼吸也陡然变得粗重无比。 再这样下去,他怕真会让对方得逞,旋即紧紧握着灵蛇杖,沉声道: “牛教主可还有事?若是没事老夫就先回去了,明日再好好招待牛教主!” 他倒不怕牛顶天与他耍赖,如果对方真要不择手段,也不会在这与他虚以逶迤这么久。 井底之蛙,不过如是。 此时,他的眼中满是绝望,自己努力了大半辈子,竟然比不过这人十余载的功夫。 如今到了他的这种境界,所有的武学秘籍已经不需要再去钻研修练,哪怕再练到高深之处,对他的境界提升也是无用。 而且境界之分也并非绝密,知晓的人物定是不止一灯一人,透露出去倒也无妨。 “轰~” 虽然两人隔得很远,这道呢喃的低声,仍是清晰地传入了牛顶天的耳中。 “老夫就用蛤蟆功来领教一下牛教主的高招!”欧阳锋沉声一喝,眸光如电,气势甚是逼人。 见这份慑人的姿态,牛顶天两眼不禁眯起,这才是“西毒”的感觉! 随即将体内的气息提升到了极致,沉声道:“牛教主难道真想客大欺主不成?” 不过对方既然敢暗地里对他下手,那就得让这老东西感到恐惧,感到疼痛,也好让他长长记性。 半步先天对战宗师巅峰,哪怕这老毒物嗑药了也没有一丝翻盘的可能。要让他感到疼痛,好好长长记性! 随即笑吟吟地问道:“欧阳先生就不先听听我的彩头是什么?” “如何?”最后,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欧阳锋。 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感受到自己的体内,似乎又多了几分感悟,牛顶天再次对先天境界发出了询问。 牛顶天轻声回了一句,蛤蟆功的内劲一浪叠加一浪,一浪高过一浪,刚才的一番体悟,让他受益匪浅。 欧阳锋两掌同时逼来,牛顶天抬臂微微抵挡。 想走?哪有这么便宜! 牛顶天眼中眸光莫明,心中冷笑着。 牛顶天的气势轰然爆发而出,凝实一般的强大威压,逼得欧阳锋鲜血喷溅,直接倒飞了出去。 但牛顶天的双臂却仿佛山岳一般屹立不动,始终难以撼动半分的动静。 十息过后, 当欧阳克今天说出那门武功之时,他就已经起了一些心思,若真跟逍遥派还有些关系,一定不会弱到哪里。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他打定主意,今晚回去之后立即闭死关。 “轰~” “轰~” 缓缓闭上双眼后,欧阳锋躺在地上,似在喃喃自语,又似在哀声询问: “能……不能……告诉老夫这是什么……境界?” 如今已非当初那个少年,强取豪夺的事情,跟牛顶天可没关系。 这是他半生的执念!将来也会是一辈子的执念!这一点他自己确定无疑。 见自己的双掌再难向前逼近分毫,欧阳锋双目寒光爆射,身体凌空蓄力,嘴中再次发出一声浑厚无比的蛙鸣声。 “咯~咯~” 待欧阳锋说完,牛顶天眸光微闪,他也没想到对方能做出如此大的让步,不过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望着前方崖壁上的几个大字,开始怔怔出神。 也许, 这一世的明教,也是从自己的身上开始? 第126章小龙骑士(求订阅) 山脚下,一间茶肆, 破旧的外表像是饱受了岁月的摧残,但往来进出的客人却是络绎不绝。 因为此地也是通往终南山山上的必经之处,得益于近年来重阳宫香火的日渐旺盛,这间茶肆也成了往来香客们喝茶歇脚的地方。 茶肆内, 许是因为早晨的原故,此时里间也只是稀稀落落坐着三位散客,其中还有两位年轻道士。 年纪稍大的是全真三代弟子赵志敬,而对面十四五岁的则是他的师弟尹志平。 此时两人正在小声攀谈着。 “师弟不必担心,”赵志敬低声说道,“丘师伯武功高强,明年去襄阳还有几位师叔伯陪同,自然不会有事。” 虽然是如此安慰,但他两眼之中却难掩一丝幸灾乐祸,而且这句话已经不止一次在私下里跟这位好师弟说过了。 尹志平如今年纪尚小,一些复杂的心思也抵不上师兄赵志敬,但是他也能感觉出来这位大师兄似乎一直在针对自己。 于是淡淡地回了一声:“多谢赵师兄宽慰,师傅他老人家武功高强,自然会平安无事。” 自从得知师傅丘处机明年要前去襄阳了结恩怨,他这半年来总会经常担心起师傅的安全。 但这位大师兄却有事没事的,就凑到自己身边说着同样的一句话,起先他还有些感激,后来也回过味来了。 无非是万一明年师傅出了意外,将来没人支撑自己与他争夺三代掌教的位置。 如今自己深受掌教和几位师叔伯喜爱,这位好师兄不管什么事情,总喜欢与自己争上一番。 但是自己也不是泥捏的! 想到此处,尹志平心中冷笑,眼下被现实逼迫,他稚嫩的心灵已经渐渐成熟。 “店家,两壶终南银露!” 就在两人各有心思,一口一口地着茶水的时候,茶肆门口传来一声招呼。 两人都不由地看了过去,这么早过来难道是要上山? 想到掌教交待下来的任务,赵志敬和尹志平都不由地打起了精神。 随后, 就见一男两女,男子为首,缓缓地走进屋内后,开始四周打量了起来。 正是牛顶天,韩小莹,还有黄姑娘。 “嘶~” 当三人进屋后,门口继续爬进来一只巨龟时,赵志敬惊得眸光一凝,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左手直接握在了剑柄上。 重阳宫里养的老龟加起来也没这一个大! 而见此情景,仅有的一位普通茶客直接在桌上丢了两个铜板后,翻出窗户逃走了。 “客官这……” 茶肆的东家是个老头,许是见多了妖魔鬼怪,见了老龟倒也没怎么害怕,就是担心影响他的生意。 “店家见谅,这是祖辈传下来的老龟,给它一壶,”牛顶天歉意地道,“我们一会便走,上午就就算我包场了。” 说罢便递去了一块碎银子,这已经抵得上茶肆半月的收入。 这下老东家没了意见,迅速进去准备茶水和小食去了。 牛顶天和韩小莹、黄姑娘落窗而坐,老龟则趴在了木桌旁眯起了双眼。 “牛哥哥得给它泡上一桶才行,不然可喂不饱它。”黄姑娘踢了下老龟嬉笑道。 “尝尝味道就行,”牛顶天笑着道,“老伙计入世修行,自然要体验体验人间的生活。” 如今老龟跟在他的身边,他也没功夫替它寻些鲜活的伙食,为了培养人性,自然是他吃什么老龟跟着吃什么。 老龟翻了翻白眼便没再搭理,如今跟在这两脚兽身边,饥一顿饱一顿不说,承诺的洗澡水都三个月了也没见着踪影。 “师兄何必惊慌,神龟有灵而已。”尹志平眉眼还显稚嫩,但是此时也压着心里的不适开始奚落起了赵志敬。 自己本就没有过多的想法,但是已经让这位好师兄逼到这个地步,指定要和他争上一争,不然以后在全真教哪有他的好日子过。 “看来师弟是长大了呀,”赵志敬心中冷笑,脸上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 尹志平敛着目光,看着茶碗,并未回击。当着外人的面,他还不愿落了全真教的脸面。 “贫道全真教三代弟子赵志敬,敢问阁下可是打算上山?”赵志敬面带笑容起身后,朝着牛顶天抱拳道。 他还没有忘记掌教交待下来的任务,对面几人衣着不凡,还有这等灵物,言语上也客气了很多。 赵志敬? 牛顶天看去一眼后,目光却不由地定在了尹志平的脸上:能和赵志敬如此针尖对麦芒的,难道是那位龙骑士? 随即目光灼灼地打量了起来。 赵志敬的脸色有些阴沉,他没想到会被拂了面子,而尹志平也被看得有些不自然。 最终忍受不住起身抱拳道:“贫道尹志平,阁下若是想去重阳宫,我师兄弟刚好可以为阁下引路。” “那就有劳道长了。”牛顶天抱了抱拳,笑吟吟地道。 如今能够承他抱拳回礼的可没几个,除非是敬佩到了极致,尹道长的骑龙典范就让他敬佩得紧。 见牛顶天无视自己,赵志敬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尹志平心里却舒畅了许多,于是笑着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贫道全真教三代弟子尹志平,家师长春子丘处机,若是阁下不嫌弃的话,一会跟着贫道上山即可。” “丘处机?”韩小莹眸光微寒,不由地看向了尹志平。 “牛顶天,”牛顶天淡淡道:“我对你那师傅丘处机可是敬佩得很。” 尹志平的笑容直接凝在了脸上,赵志敬情不自禁地摸起宝剑,紧张地戒备了起来。 两人都没想到,日等夜等等了大半年没见着的人,就这么出现在了眼前。 自从王处一和孙不二返回全真教后,掌教马钰便吩咐两人在山下候着,若是有情况必须及时通知山上。 眼下,两人的任务终于就要结束了。 “怎么?两位认识我?”牛顶天似笑非笑道。 这两人不像是路过这里歇脚的,全真教的弟子对自己这个反应倒也正常。 不过哪个人会闲着没事,大清早的坐在自己家门口闲聊扯淡。 “牛……牛教主大名,贫道自然是如雷贯耳,”赵志敬此时紧张得很,生怕牛顶天直接动手。 如今他再是狡诈,也才二十岁出头,反正师叔伯们都不在,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脸面。
“师兄!!”尹志平突然大喝一声。 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见赵志敬如此丑态,他就不由得生出了火气。 全真教的威名岂能容你如此败坏!此时他更加坚定了与这好师兄争一争的念头。 若是将来全真教交给这样的软骨头手里,哪里还能在江湖中抬起脸面。 “怎么?尹道长对我有意见?”见了尹志平的反应后,牛顶天两眼微微眯起。 看来这小子的心性还是不错,立场坚定,斗志激烈,也就是那胯下的烦恼根阻碍了将来的修行。 要不要提前帮他一番? 他的太阴之力可还未找人使过,他不信在肾门打进去一点将来还硬得起来。 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总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子,毛有没有长齐尚且难说。 这事以后再说! 见牛顶天的眼神,尹志平开始有些微怂,自己可还是个孩子,服个软也不打紧。于是缓缓神色抱拳道:“贫道不敢!只是掌教命我师兄弟二人在这恭候牛教主,赵师兄还有事,一会贫道引牛教主上山!” “客官您的茶来了!” 就在这时,老东家将冲泡好的茶水端了上来,还有三份简单的小食。 见这桌客人似乎与对面的道长有冲突,也没敢多待便退了下去, 他还指望在这山脚下面讨生活,可得罪不起这里的当家的。 待老头离开后,牛顶天淡淡地道:“那就有劳尹道长了。” 说罢便不再搭理两人,给三人碗中沏好茶水后,又在老龟面前放了个大碗,打算让这老货自己舔去。 随后, 屋内只有窗户边上三人的低语声,另一边的赵志敬和尹志平都有些心不在焉。 半个时辰后, 一壶清茶已经见底,牛顶天便带着两女,还有老龟,跟着尹志平往终南山上走去。 “店家!快!快把我的信鸽拿过来!” 就在三人走后,赵志敬急忙对着里间的老东家大声喊道。 “来了,来了,早就给您准备着呢!”老头捧着一个铁笼跑了出来。 “咕咕~” “扑腾~” 待放飞信鸽后, 赵志敬舒了口气。 不知想到了什么,拿起宝剑出了门后,他直接朝着山下跑去了。 而上山的几人 在踏上山道之后,才见识到了终南山的险峻。 零零散散地铺着碎石的小道上,抬头一眼望去,山间的小道就像个蜿蜒曲折的蚯蚓一般,直接伸入了云霄。 “尹道长的那位师兄似乎有意针对你啊?”走着走着,牛顶天突然对身旁的尹志平说道。 尹志平闻言一怔,脸上有些不自然,勉强笑道:“牛教主误会了,我和赵师兄是同门兄弟,哪有针对不针对的。” 他虽然年轻,却还没昏了头脑,会在外人面前表露自己家的丑事。 不过到底还是年轻,想要遮掩,但怎么也遮掩不住。 “丘道长小小年纪就有这番胸怀,将来全真三代掌教非你莫属。”牛顶天笑眯眯地回道。 他不信尹志平没有丝毫的想法,更何况,处在他这个位置,面对心胸狭隘的赵志敬,不想争也得争。 早年的全真教也才几个人,争又能争几个钢,而眼下家大业大,徒子徒孙变多了,掌教的位置可不一样。 尹志平听后,眼中有些莫明,轻声道:牛教主过奖了,不过掌教位置贫道从未想过,赵师兄是大师兄, 武功又是最高,将来合该由他来接任掌教位置。” “就怕尹道长如此想,你那师兄不会如此想,往后可得小心了。”牛顶天摇了摇头,轻笑道。 尹志平闻言一阵沉默,握着宝剑的手也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说到底还是个小孩。 不过往年他确实未曾生过这个想法,但是如今师傅还没死,就被好师兄如此奚落针对。 若是哪天师傅死了,对方当上掌教了,还能有活路? 想到这,尹志平觉得自己似乎得做些什么。 而牛顶天说完之后便不再搭理。 收回目光后,他抬头朝着远方的山顶望了过去。 此时远处白雾弥漫,雾气翻滚不停,时不时透射而出的金色光芒,一眼看去颇有一番人间仙境的味道。 几人继续向山顶走去,所过之处,皆是青山绿水,清风白云,入眼之处,一棵棵的苍松遒劲古朴,生机勃勃。 一路上, 牛顶天时不时地跟韩小莹和黄姑娘私语两句。 尹志平像是有些心不在焉,老龟哼哧哼哧地紧跟身后,攀爬的速度也不比几人慢上多少。 两个时辰后, 终南山顶, 白雾弥漫,恍若仙山。 当几人爬到山顶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了晌午时分。 望着前方在云雾间时隐时现的青石山门,牛顶天眯起双眼,驻足凝视了许久。 此地似乎与他有缘! 半晌后,他得出了这个结论。 立足山顶之时,他明显地感觉得这地方于修行有益,王重阳可真会选地方! 随即大步向前,迎着清风与云雾,朝着全真教山门走去。 渐渐地, 由远及近, 七位整齐站列的道士开始映入他的眼帘,像是已经在此处等候了多时。 待牛顶天领着两女上前后,对面为首之人笑着抱拳道: “贫道丹阳子马钰,” “见过牛教主!” 不管牛顶天是不是前来寻仇,他的举手之间,已经显出了不凡的大家气度。 而一旁的长春子丘处机,在见到韩小莹时,脸上微微有些不自然。 仇人见面, 自然是分外眼红。 此时韩小莹再次见着丘处机,两眼不禁凝出了杀意,但是牛顶天还未开口,她最终还是强忍了下来。 牛顶天见此,上前一步抱拳道:“牛某特意前来缅怀重阳真人!见过几位道长。” 没错,这趟他来到终南山,就是为了缅怀王重阳,外加扫墓。 至于仇不仇的事情,到了明年自会解决。 第127章勿谓言之不预也!(求订阅) 扫墓? 听了这话,山门下的七子开始面面相觑,有些摸不清这人打的什么主意。 原以为牛顶天上山是要问罪寻仇,几人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们合练了三个多月的天罡北斗阵也早就严阵以待,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而且, 这人可不像是个尊老敬贤之人,扫墓?缅怀先师?说出去江湖上谁信? 难道是…… 似乎想到了什么,丘处机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像全真丐帮这样的江湖大派,都有自己放在外面的耳目。 先前少林寺藏经阁被人强闯,传回的消息已经隐隐指向眼前这位。 如此看来,对方今天除非是奔着全真教的武功而来! 想到此处,他火爆的脾气已经忍受不住了,于是向前一步沉声道: “牛教主若是想要指教一番,我们师兄弟自然会奉陪到底,何必再如此遮遮掩掩?” 如今他们的天罡北斗阵配合默契,运用起来已经愈发纯熟,倒也不用惧怕眼前这人。 “师弟!” 一旁的马钰沉声呵斥道:“牛教主远来是客,不可无礼!” 他是全真教的一家之长,对方好声好气地过来缅怀先师,不管是抱着什么目的,师弟可以不顾场面,他却是不行。 随即朝着牛顶天和声说道: “牛教主的好意贫道感谢,还请几位先进重阳宫喝杯茶水,稍后贫道便带牛教主前去先师墓前拜谒。” “马掌教客气!”牛顶天见此,笑着回了一声。 随后便抬步向前,往山门中走去,自始至终都未再看丘处机一眼。 对这个老牛鼻子,若不是他如今修为精进,脾气心性变了不少,就凭刚才那装逼的德行,他早就一掌拍过去了。 “牛教主请!”待牛顶天走到身边时,马钰伸着浮尘向前作请。 随后便陪在一旁往重阳宫走去。 其余五子对视一眼,也默默地跟了上去,丘处机却铁青着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哼~” 黄姑娘与韩小莹经过身边时,黄姑娘娇哼一声便拉着韩姐姐追了上去。 老龟哼哧哼哧地往上爬,看也没看丘处机惊异的眼神,这两脚兽五行属火,它感觉与它犯冲。 “师傅!” 尹志平见此,恭敬地上前行了一礼。 “你赵师兄呢?” 丘处机突然问道。 “赵师兄……赵师兄这会也该赶回来了,”尹志平目光闪烁着说道:“按照约定我引人上山,他放了信鸽后就立即追上来。” “哼!” 沉默了会后,丘处机突然冷冷一哼,道:“我全真教堂堂武林第一大派,何时需要如此畏畏缩缩!” “你赵师兄终究是心性不足,志平你自当勉励之,赶紧抓紧时间将武功提上去,全真心法有不懂的尽管来问为师。” “记住了!将来不论何时,都不可堕了我全真教的威风!” 说罢,便转身向着重阳宫走去。 “是!师傅!” 尹志平赶忙躬声应诺,望着师傅远去的背影,眼中也不由地闪出了一道喜色。 重阳宫, 几人跨过大门,进入宽敞的广场后,就见远处的几个道士围在一起对着身后指指点点。 全真六子回头一看,瞬间被大门口的东西惊呆了。刚才在山道上也没见着这恐怖的大家伙。 “牛教主,这老龟是……” 马钰一脸惊异。 “祖传的,” 牛顶天淡淡回道。 “当真是了不得的神物!”马钰忍不住赞道:“这老龟眼中有灵,也不知经历多少年的的造化才成了如今的模样!” 他们道教尊奉的是真武大帝,又叫玄武大帝,有一尊化身便是神兽玄武。 此时见到老龟,竟突然生出了将其留在重阳宫的想法。 但是这样的想法也仅仅一闪而过他便清醒了过来,眼前的这位,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 别说从他手里讨要东西了,这次上山抢不抢东西还不清楚,也不知此次前来对全真教是福还是是祸。 想到此处,马钰不免朝着牛顶天看了过去,待见到其脸上的笑容后,顿时生出了不妙的感觉。 果然, 他目光刚刚投过去,紧接着就听牛顶天笑着道:“这家伙是不是神物牛某不清楚,不过这老龟倒是经常托梦给我,马掌教可知道托的是什么梦?” 听了这话,全真六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感到对方像是话里有话,最终,马钰硬着头皮道:“贫道愿闻其详。” 牛顶天眸光微闪,指了指大殿笑眯眯地道:“我家老龟托梦告诉我,说它一百年前就是在这山顶上修行,为了追寻仙人踪迹才下了终南山。” “没想到过去一百年时间,自己当初的道场已经被如今的一座座宫殿所取代,这才让我带它过来瞧瞧。” 几人闻言,表情瞬间凝在了脸上,而后变得极其精采。 这是过来抢终南山的?虽然没有明说,意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你家老龟的还不是你的? 不过当年他们师傅王重阳建设重阳宫之时,这山顶上似乎还是无主之地。如此随便拿个老龟就来遮掩,未免太欺负人了! 最后, 几人的脸色极其难看。 “哼!” 身后赶上来的丘处机冷冷一哼,看向牛顶天说道:“贫道若是说真武大帝托梦说这老龟是他老人家放养在全真教的,往后合该留在我全真教,牛教主可信?” 不得不说,这话虽有斗气的成分,他丘处机也确实也对这老龟动心了。 真武大帝常有玄武相伴,这是众所周知之事。 若是全真教能有这样一尊神物坐镇,再加以宣传,毫无疑问会成为道教之首。 对于一心想要将全真教发扬光大的他来说,诱惑可想而知。 牛顶天却没有搭理丘处机,而是看向了一旁的马钰,道:“马掌教也认为牛某是在胡言乱语?” 马钰沉默着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经不言而明。看来今天是少不了要全力一战了,随即朝着其他几人使了个眼色:看贫道眼色行事! “老伙计过来!”牛顶天朝着老龟招了招手。
老龟听后,哼哧哼哧地爬到了过来,今天它已经累得够呛。 韩小莹与黄姑娘也迅速来到了身旁,盯着全真七子防止对方突然出手。 黄姑娘如今已经晋升宗师境界,由当初的菜鸟向高手转变过后,她手中的宝剑早就饥渴难耐了。 而韩小莹自是在等着对丘处机出手,好为两个结义兄长报仇。 牛顶天却恍若未觉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看了眼马钰后,他蹲下身对着老龟问道:“老伙计可是有托过梦给我,说这终南山顶曾是你的道场?” 老龟很果断地点了点头。 全真七子见此,惊得完全呆立在了当场。 “那这山顶是不是你的道场?”牛顶天继续问道。 老龟又急忙点了点头,好似反应慢一点这地方就不属于它了似的。 “那你可是真武大帝放养在这的,以后要归全真教养着?”牛顶天再次问道。 老龟打了个响鼻,摇了摇龟头,看向马钰几人后,眼中像是在嗤笑一般。 马钰见此,盯着老龟仿佛丢了魂似的,丘处机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来。 牛顶天随即站起身,笑吟吟地看向众人。 不过,他也未打算继续逼迫,在这地方,他只需要留下个自己的印记即可。 随后, 在马钰心不在焉地带领下,几人来到了重阳宫大殿。 重阳殿内, 待道童奉上茶水退出去后,马钰犹不知该如何开口。 “丘道长可还记得包惜弱?”半碗茶水入口,牛顶天缓缓地合上了茶盖,目光淡淡地看向了丘处机。 殿中的众人闻言都是一怔,丘处机一脸惊疑地看了过来。 “她是我师姐,”牛顶天淡淡地说道。 丘处机闻言一楞,随即猛地站了起来,脱口而出道:“那天晚上抢走王妃和小王爷的是你?” 此时,他才突然想明白,姓牛,武功高得可怕,而且也曾是牛家村人,还拜过一个姓包的秀才为先生。 这些都是全真教近几个月调查出来的信息,只是从未将其与杨家娘子联想到一块。 当年杨家娘子早就举目无亲,若是杨铁心还活着,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闯进王府,更别说把人带出来了。 如此,那天晚上在王府掳人的,除了眼前这位姓牛的还能有谁? “王妃?小王爷?”牛顶天突然冷笑道:“莫不是丘道长做那金国人的座上宾做久了,早就忘了自己的祖师爷是干什么的?” “你……” 丘处机一阵气急,红着脖子指了过去,却没反驳出一句话来。 这是他心里最在意的污点,去年在大漠的冲突,多少也是因为这个自己才上了头。 但是迎上牛顶天那冰冷的目光后,他心里也不由得突突了起来。 牛顶天没再搭理,如今若不是他自重身份,还座上宾?呸!早就直呼走狗了! 随即又看向上座的马钰,冷声道:“不是牛某凭着武艺欺负人,当年重阳真人的抗金壮举我也是敬佩的,民族大义不可不分!” “今天也好给马掌教提个醒,待我日月神教成立后,对待汉奸走狗是见一个杀一个,勿谓言之不预也!” 他知道在对待外族入侵方面,全真教的态度一直是模模糊糊,暧昧不清。 尤其是眼前的这位长春子真人,更是游刃有余到宋金蒙三国通吃。 不过等他日月神教成立后,教义宗旨可不是说着玩的。 就算是全真教这个所谓的第一大派敢触碰红线,他也不介意来个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听了这话,马钰等人心中都是一凌,想要硬气一些,可对方毕竟是占着民族大义,难道跟他说宗教无国界? 所幸是,如今全真教内部在对待这块尚有分歧,如小师弟郝大通是倾向反抗外族,如这位丘师弟,就是倾向于合作传教。 而他自己作为全真教的当家人,还未正式表态。 眼下被个绝顶高手立场鲜明地逼上门,而且对方将来还会有一大批的教众,在这一块,他也不得不表态了。 旋即沉吟道:“先师的志愿,贫道自然不敢忘记,只要贫道还掌管全真教一天,就不会允许全真弟子做出背弃民族之事。” 在宗教路线方面,他也不敢保证能够约束住所有人的想法,就比如身旁这位脾气火爆的丘师弟。 若是真到那一天,他也只能退位让贤,眼不见心不烦就是。 “如此甚好,”牛顶天笑道:“我知道马掌教是担心我过来寻仇,不过今天牛某说了来缅怀重阳真人就一定是来缅怀重阳真人!” 马钰闻言,心里也是一松,若不到迫不得已,他是一万个不愿师兄妹与眼前这人动手。 但是丘处机见全真教被人如此逼迫,已经有些无法忍受。 正待他沉声驳斥一番时,牛顶天已经两眼淡漠地看了过来:“当年是你丘道长给牛家村引去了灾祸,” “也是你丘道长眼睁睁地看着我师姐深陷贼窝而不救,这笔账,我也本打算亲自找你丘道长收回来。” 如今回想起来,他当时若是早一个月回到村里,凭他敏锐的耳目肯定会发觉当晚的动静。 若是发现动静,肯定不会对包师姐不管不问,若是头脑一热跑了过去,说不定就被完颜洪烈一刀给咔嚓了。 不过如今他已是半步先天的大佬人物,对这家伙出手着实有点掉面子。 而且,他对王重阳到底有没有死,还有持着怀疑的态度。 自从他迈入半步先天境界后,才明白能够创出先天功的人物有多么不简单。 若是对方真没有死,恐怕早就迈入了先天境界。 如此,是自己对丘处机动手,还是韩小莹找丘处机报仇,性质是完全不一样。 想到这,随即看了眼身旁的韩小莹,继续道:“但是以牛某如今的实力,也不屑于以大欺小。” “既然你杀了南希仁和全金发,等明年去了襄阳,自会有人替我跟你一并了结,不过……” 说道最后,牛顶天顿了顿,将目光定在马钰这位大当家的身上后,淡淡道: “若是你们全真教想要以多欺少,搞个什么天罡北斗阵,到时候大可试试。” 第128章一件道袍,两本秘籍(求订阅) 天罡北斗阵是王重阳留下的护教阵法,对于如今半步先天的他来说,随手可破。 但那也是足以困住黄老邪的剑阵,如今黄老邪是宗师巅峰境界,韩小莹一人是决计抵挡不住的。 因此,丑话他已经提前说好,你们到时候若是用剑阵对敌,那我可就出手了。 但是马钰听后,心里却是一缓,其他几人亦是如此,心道那剑阵本就是为你准备的! 经过殿中一阵短暂的冷场后,马钰很明智地提出了带牛顶天前去墓地。 他处在的位置不同,必须考虑得更多,若是继续留在这里,他怕丘师弟会忍不住与对方发生口角冲突。 相比于其他师弟师妹来说,那位师弟武功最高,但脾气也是最为火爆,有时,他作为掌教也没办法。 终南山,后山, 王重阳的墓地位于此处的一座独立小峰上,四周寂静清幽,平日里极少有人踏足。 连全真七子也只有在清明的时候,才会带着教中的弟子过来祭拜。 峰顶,面积并不大,五十余丈的平台上,一个石坟,一块石碑,还有一尊插香烛用的巨大石鼎。 “这得插多大的香烛?”见到石鼎中的香灰后,黄姑娘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蓉儿~”韩小莹急忙扯了扯黄姑娘的衣角。 不管如何,人死为大,她见到一旁马道长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 其他几人并未跟来,不然以丘处机那火爆的脾气,恐怕当场就要翻脸了。 “蓉儿,把东西拿来!”牛顶天隐晦地观察了周围几眼,朝着黄姑娘招呼了一声。 “哦~” 黄姑娘应了一声,便解下身上的包袱,打开之后取出了一把香烛,还有大把大把的纸钱。 这是几人上山之前,特意在附近的镇上购买的。 只是,香烛与坟前这尊石鼎一对比,着实小了太多,似乎显得有些小气了。 两女的脸上突然有些尴尬。 牛顶天恍若未觉,自顾自地点燃后,将香烛举在额前,一边鞠躬一边念念有词道:“武林后学末进牛顶天,过来看望王真人了。” “真人也别嫌弃东西小,准备的不足之处您老人家还请见谅,下次小子再来一定给您换上大号的!” 这下,一旁的马道长脸色好看了许多。 待缓缓鞠了三个躬后,牛顶天将香烛插在了石鼎上,接着开始烧起了纸钱。 纸钱倒是充足,足足硬邦邦的三大捆,解开之后显得等多。 此时,韩小莹也燃起了一支香烛,一脸平静地鞠了个躬后,便默默地退了回来。 黄姑娘见此,感觉自己不表示表示有些不合适。 于是点燃最后两根香烛后,上前行了一礼,小声道:“我爹爹倒是经常念叨王真人,说您的武功他最佩服,我替我爹爹也给您烧一根吧。” 插上香烛之后,她也默默地退了回来,瞥见马钰还是黑着一张脸时,心里不禁有些恼怒:本姑娘倒是稀罕给你师傅烧香! 与此同时,正蹲在地上烧着纸钱的牛顶天,开始缓缓释放出自己的强大感知力,尝试顺着石坟缝隙,往往坟墓深处不断突进。 但是可惜的是,刚刚进入几寸的时候,像是遇见了严实的阻挡,感知再也难进半分。 “马道长,蓉儿,还有小莹姐你们先回吧,我想在这陪王真人说会话。” 牛顶天突然盘坐在了地上,举手烧纸之间,背影显得有些悲伤萧索,嘴中却在传音入密对着老龟说道: “老伙计你留下!” 马钰见此,脸上有些犹豫,牛顶天这无缘无故死了亲爹的样子,让他感到有些不适。 但是想了想,对方似乎也没什么能图的,只要看好重阳殿里的藏经阁便是,随即便做出了令他悔恨终身的决定: “牛教主不必太过伤心,家师泉下有知,贫道就先回去了。” 说罢,便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黄姑娘与韩小莹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有些不解,但是牛顶天也没再继续说话,只是自顾自地烧着纸钱。 黄姑娘正要准备开口时,韩小莹摇了摇头连忙制止,随后便拉着黄姑娘跟着马钰下山了。 “呼~憋死老子了!” 待感知到三人已经远去后,牛顶天直接麻溜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随即上前两步走到石鼎旁,双手握住石鼎开始尝试转动起来。 “没有机关?” 见石鼎没有异样,于是又走到足足九尺多高的石碑旁,尝试转动石碑。 但是几番尝试之后,也是没有发觉石碑的异常。 “也没有机关?”牛顶天皱着眉头自语道。 他原以为王重阳能给自己建造个石坟,也是像黄老邪一样留机关入口。 而且,对方建造活死人墓就是如此,没想到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怎么办?”牛顶天盯着石碑有些出神,嘴中喃喃自语道:“若是不确定王前辈你死没死,我这心里实在是有些难安啊!” 他如今愈发地感到王重阳还活着,这是他最近在感悟天地之时,突然生出的一种预感。所以才有了这趟终南山之行。 若是王重阳没死,此时必定已经踏入了先天境界。那他也不可能再对丘处机肆无忌惮,以后更不能再强行干预全真教屁股坐哪。 若不然,那老家伙说不定哪天就蹦出来把他给收拾了。 “刺~刺~” 就在牛顶天纠结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刺刺”的摩擦声。 回头一看,却是老龟伸出了锋利的爪子,直接将石台的边角给爪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是说……”牛顶天眼中一亮,瞬间读懂了这畜生的意思,不过嘴上又开始有些犹豫:“这…似乎…不太好吧?” “嚏嚏~”老龟直接回了个响鼻,眼中有些还有些嗤笑,随后眯上了眼睛。 他妈的!竟然被只畜生给鄙视了!不过牛顶天的腿上却没丝毫犹豫。 在峰顶寻了一圈后,终于在寻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对着老龟笑眯眯地道:“就这里,全部交给你了,下半夜我过来,事成之后一口灵泉水!”
老龟眼中瞬间一亮,哼哧哼哧地爬过来后,直接两爪并用地刨了起来。 这是他练习了几百年的技能,此时运用起来十分娴熟。 牛顶天便没再管它,来到石碑前叹道:“真人见谅,老畜生毫无人性,若是真打扰到了您安歇,小子保您全真道统一百年不灭。” 说完后,便原路返回了。 重阳宫,大殿, 待回到重阳宫后,马钰草草地安排了黄姑娘和韩小莹的住处后,便召集了其他六子开始议事。 “丘师弟,你怎么看?” 马钰高坐上位,臂间夹着浮尘,蹙着眉头看向了左侧的丘处机。 全真教除他之外,还是以这位师弟的地位最高。 “掌教请放心,对付他们四人,我自然是绰绰有余,绝不会让全真蒙羞!”丘处机的眼中光芒慑人。 不管孰对孰错,既然已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一切就要以全真的利益为重。 当年对付他们七人尚且不分高低,如今对付四人自然是不在话下。 此时,丘处机心中仅存的一丝愧疚已经消散,让一个小辈如此欺压到头上,他的心中只有愤慨。 马钰轻轻颔首,看向右侧的王处一后,问道:“王师弟这趟辛苦了,如今可有周师叔的线索?” 这几年来,都是王处一一直行走在外,负责在外打探师叔周伯通的消息,也创出了个“铁脚仙”的绰号。 王处一沉吟了会,回道:“据如今查到的消息汇总,周师叔他老人家最后一次现身时,似乎和东邪黄药师夫妇见过面。至于桃花岛……” 说到此处,王处一的脸上有些凝重,沉声道:“那地方在舟山一带倒是个禁忌,据说凡是踏足之人,无一生还。” “哼~” 听了这话,丘处机冷冷一哼,冷声道:“若是武功高强之人,都似牛顶天和黄老邪这般肆无忌惮,这江湖还能有安宁?” “既然有了周师叔的线索,那这桃花岛必须得去拜访一趟了,若真是他老人家真遭了黄老邪的毒手,我们七人的天罡北斗阵也未必怕他!” 提到黄老邪时,丘处机不由地就联想到压迫到自家门前的牛顶天。 在他如今看来,两人行事狠辣,肆无忌惮,都是为祸江湖的人物。 “丘师弟说的不错,”马钰难得认同了一会丘处机,道:“眼下襄阳之行在即,首要之事就是寻到周师叔。” “既然有了桃花岛的线索,那我等便好好准备一番,待这位牛教主离开,咱们便前去桃花岛拜访一下东邪黄药师。” 就这样,几人便愉快地决定了要闯一闯桃花岛。 方才在坟前之时,由于黄姑娘也未报出她爹爹的姓名,马钰也就没有多想,万万也没想到人家的家属就在眼前。 而此时黄姑娘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爹爹马上就要被人打到家里去了。 重阳宫,客房, “牛哥哥,老龟呢?” 见牛顶天回来后,身后却不见了那老王八,黄姑娘的眼中有些狐疑。 她觉得今天这一人一龟都有些不正常,刚才牛顶天在坟前的表现,让她感到十分怪异。 而那老龟,也是向来与这人形影不离,从来不见像今天这样身后老远都瞧不见龟影。 牛顶天嫌弃地道:“那老东西太久没洗澡,身上都出味儿了,刚才路过山溪时让它泡澡去了。” 见小丫头还想刨根问底,牛顶天赶忙握住柔若无骨的小手,板着脸道:“快让为师检查检查你这两天可曾偷懒。若是发现蓉儿你有丝毫懈怠的地方,今天非得好好惩罚你!” 黄姑娘瞬间俏脸变得通红,开始垂着脑袋忸怩了起来。 深夜子时, 认真地检查了一番两女的作业后,待两女气息平稳,牛顶天悄悄溜出房间,朝着白天的峰顶摸了过去。 再次来到峰顶之时, 一阵山风吹来,瞬间响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呜声,而迎面的漆黑夜色中,两颗绿油油的大眼珠子正直瞪瞪地看着牛顶天。 “啪~” 来到身旁,随手抽了龟头一巴掌后,老龟立马老实地闭上了眼睛。 “王重阳鬼叫吓唬老子就算了,连你个老畜生也跟他配合起来了。” “怎么样了?” 打开火折子,看着地上成堆成堆的土石,牛顶天有些佩服,看来这老货比穿山甲还厉害。 老龟点了点头,随即带起了路,为了一口灵泉水它今天也是拼了,现在两只爪子还是火辣辣的疼。 来到洞口时,用感知往里面探查一番后,牛顶天便躬下身子往里面摸了进去,老龟趴在洞口守着。 顺着盗洞进了墓室,牛顶天才发现王重阳的墓有些简陋,除了一尊石棺,和成堆的道藏典籍,只有石壁上的两幅画。 一男一女的两人,男的剑眉星目,器宇轩昂,女的气质清冷,容貌绝美。 而在一旁刻着几行小子:“都说相思好,相思令人老,几番费思量,还是相思好。” “这就是林朝英?”牛顶天盯着女子有些出神。 这画中的女子当真是完美到了极致,一时间他心中竟生出了些怅然,待回过神后,躬身行了一礼道:“林姐姐好,在下牛顶天,初次见面也没带些礼物,下午一定去古墓给您补上!” 说罢便转身来到石棺旁,眼下时间紧急,毕竟干的是亏心事,还是先验棺要紧。 “轰~轰~轰~” 随着巨石的摩擦声在昏暗的墓室中响起,牛顶天的心也提到嗓子眼了。 他并未放开感知查探,他要眼见为实,亲眼见到王重阳的尸体他才放心。 但是当一件落满灰尘的道袍映入眼帘时,他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了起来。 偌大的石棺里,除了一件道袍,一本先天功和一本九阴真经秘籍,竟然连半块骨头渣子都没有。 “老而不死为贼!又尼玛是个老贼!”牛顶天咬牙切齿道。 暗骂一声后,也不敢多待,拿起棺中的两本往怀里一塞,合上石棺后,便匆匆地离开了墓室。 第129章婴儿,龙儿(5K求订阅) PS:5K字 出了盗洞后,外面的空气陡然一清,牛顶天郁闷的心情也稍稍好了许多。 但是此时,他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像是背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默默地盯着他所做的一切,让他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赶紧给堵上,严实些,别给看出来了。”牛顶天小声吩咐道。 只要把洞口堵实,一场大雨过后,谁也看不出周围的泥土,他们总不能在自己祖师爷的坟头刨土动工来查证。 就这样,老龟哼哧哼哧地回堵起了盗洞,牛顶天心不在焉地站在崖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个时辰后, 洞口已经填堵完毕,而此时的天色,仍是一片漆黑。 待老龟清洗完身上犯罪的痕迹,一人一龟便悄悄地原路返回了。 下了山峰,牛顶天走的是山间斜道,这是一条从后山迂回绕向前方山门的路线。 按照他自身的速度,本可以更快些,但是一想到王重阳未死,想到又多了个暗中的威胁,他只想多吹会这山间里的冷风。 “任重而道远啊,看来得抓紧时间提升实力了!”牛顶天摸着怀中的秘籍轻轻地叹道。 眼下以他的估计,王重阳最次也是跟他处在同一境界,但是已经迈入先天的可能性最大。 至少,以他如今的感悟,还难以独立创出九阴九阳,还有先天功这样的武功。 至于自己的太阴功法,说到底,算是开了个外挂。 “哇~哇~” 就在牛顶天刚刚跨出斜道,走到山门之处时,前方的重阳宫大门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清脆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这一声啼哭,直接划破了寂静的黑夜,在空旷的山间回响,连重阳宫内的灯光,也慌慌忙忙地点亮了起来。 “小孩?”牛顶天自语道,“大半夜谁会抱孩子来找道士?” 随即缓缓展开强大的意念,朝着四周不断探去。 但是探完之后才发现,宫门口的地上除了一个微弱的气息,再无旁人。 而重阳宫内和自己刚才走过的斜道上,都有不弱的气息在向这边快速地接近着。 先到先得? 想到此处,牛顶天不再耽搁,直接抛开老龟朝着前方掠了过去。 瞬息之间,人影已经来到宫门,低头看去,就见门口的青砖台上正放着一个包袱,而包袱里紧紧裹着一个啼哭不停的婴儿。 “哇~哇~” 兴许发觉了有人靠近,小家伙啼哭得愈发卖力,牛顶天见状,赶忙蹲下身给抱进了怀里。 不过他两世为人也从未抱过如此小的小孩,等轻盈的婴儿入了怀后,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生硬。 “潮湿的?” 这时他才发现,包袱的外表有些潮湿,像是已经在地上放了不短的时间,随即运起真气轻轻地将其烘干。 “嘤~嘤~” 许是感到了身上的暖意,小家伙的啼声缓缓止住,嘴中开始嘤咛不停了起来,连两双明亮的眼睛也在朦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吱~” 就在这时,重阳宫的大门被缓缓打开,全真七子,黄姑娘,还有韩小莹全部赶了出来,而远处斜道上的气息,也越来越近。 见到门外抱着婴儿的牛顶天后,几人都有些惊讶,黄姑娘和韩小莹赶忙凑到了身边。 “牛教主这是……”马钰有些迟疑地问道。 他刚才听见这边传来婴儿的啼哭,原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没想到又见着了最不想见的这位。 不过婴儿正在对方的怀里,刚才的些许情况,恐怕只有这人才会知晓。 “哪来的小孩?”黄姑娘好奇地凑到身前,瞧了眼后小声问道。 心道总不会是牛哥哥吧,想了想,也不太可能,难道是全真教的道士始乱终弃?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此处,她便两眼狐疑地打量起了全真七子。 “你……” 读懂了黄姑娘眼中的意思后,丘处机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就连马钰和其他几位师弟也没好到哪去。 事关全真的清誉,岂能容许外人随意抹黑!不过对方并未直言说出,他们也只能死死地憋着心里的火气。 “是弃婴,”牛顶天头也没抬地回道:“刚才在屋里听见外面哭声,出来就见着这婴儿被放在门外的石台上。” 他原本还想解释两句,但是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忽然露出的笑脸,他有些舍不得挪开目光,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男孩还是女孩?”韩小莹小声地问道。 听到是个弃婴后,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心疼:“还是我来抱着吧。” 说着,就伸手从牛顶天的怀里接过了婴儿,她已经发现这人身体略显僵硬,虽说自己的技术也好不到哪去,但总比一个男人软和不是。 “这是?” 就在接入怀里之时,韩小莹忽然从婴儿的身上摸出了一块龙形玉佩。 “像是……皇宫里的东西,”黄姑娘瞧了两眼后,小声地说道 她自幼受她爹爹的熏陶,对古玩字画极其精通,眼前的玉佩雕工精湛,玉质细腻,一眼便知不是普通人家的东西。 而且,龙形的物件可不是普通的勋贵豪族能有资格拥有的,在她看来,这玉佩最次也是宫里给皇室子弟的赏赐。 接过韩小莹手中的玉佩后,牛顶天仔细地端详了几眼,瞧着瞧着,脸上的神色突然一滞。 龙形玉佩?深夜的重阳宫大门口?难道是…… 想到某处时,他伸手轻轻地掀开了婴儿身上的襁褓。 “女孩,”韩小莹看了一眼轻声说道。 难道是小龙女? 此时,盯着手中的龙形玉佩,牛顶天的眸光微微闪烁,心里已经确定了八分。 他记得小龙女就是在出生后没多久,被人深夜遗弃在重阳宫的宫门外,而贴身的襁褓中就有一块龙形玉佩。 由于全真教几乎都是男道士,不便收留嗷嗷待哺的女婴,阴差阳错之下,林朝英的侍女恰巧路过,便将其带回了古墓收为弟子。 那……前方赶来的那股气息,是她的师傅? 想到此处,牛顶天的心中已经确定了九分,此时前方的气息也已经赶到了山门,最后一分,也就看来人是男是女。 “是你?”待人影出现后,牛顶天的眼中难掩的惊讶。 他一眼便认出了前方的女人,容貌清丽,三四十许,有着与林朝英一般的清冷气质。 虽然这尊面容从未见过,但对方的气息,还有手中的宝剑,却与去年在洛阳城的外破庙中,所见到的白衣女人一般无二。 而来人瞧见牛顶天后,清冷的目光也是一怔,扫过一旁的韩小莹后,便对两人轻轻点了点头。 她原本是准备外出,行走在山间小道时,突然听见这边传出了啼哭声,于是便急急地赶了过来。 没想到还会在这见到去年有过一面之缘的两人,她对牛顶天的印象很深刻,不止是因为高深的武功。 “林侍女,贫道有礼!” 见到突然出现的女人,马钰微微一诧,却也不意外,这是相处了多年的老邻居,于是连忙带几位师弟上前见礼。 他们也不知对方的具体姓名,只知是林朝英女侠的侍女,两家同处一个山头下,虽然老死不相往来,但师傅临终前却交待过要好好照顾。 相对于马钰几人的热情,林侍女的态度却有些冷淡,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将目光定在韩小莹怀里的包袱上后,似乎想要询问,却又有些迟疑。 马钰见此,连忙指了指牛顶天,解释道:“这位是日月神教的牛顶天教主,方才正是他在重阳宫外发现这被遗弃的女婴。”
“见过林侍女,”牛顶天上前一步,抱拳笑道:“没想到洛阳城外一别,今夜还能在终南山再见。” 此时,他已经确定眼前这位就是古墓派的当家人,李莫愁的师傅,那韩小莹怀中的婴儿也定是小龙女无疑。 不过林侍女显然是个不喜言谈之人,微微颔首后,脸上似乎有些迟疑,犹豫片刻后,轻声道:“小孩可有去处?” “若是没有去处,不妨……” 话虽未说完,意思却很明显,她想要收养这位女婴。 这想法虽是她临时起意,却也在刚才的路上经过了深思熟虑。 眼下她的莫愁徒儿生性跳脱,不像是个安分的家伙,就怕将来不愿继承古墓的衣钵,因此,她得及早做好最坏的打算。 听出了林侍女的意思后,牛顶天的脸上有些犹豫。 不知怎的,看着襁褓中的婴儿,他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不舍。 能够在深夜里遇见这个小家伙,不管对方是不是小龙女,他感觉都是一种缘分。 不过想了想,他如今确实不太合适带着一个还没断奶的婴儿。 若是像以前那般过着平静的日子还好,别说一个,养十个八个都不成问题。 但是眼下日月神教成立在即,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廷,潜在的敌人已经不少,往后,他的身边肯定不会太过安稳。 可若是今晚直接送了出去,身上连一点自己的痕迹都没有,他又有些不甘心。 想到此处,牛顶天轻声说道:“林侍女能否等上一天?明天我亲自送她前去古墓。” 林侍女听后,脸上有些为难,倒不是因为古墓派的规矩,只是有点担心徒弟在见着外人后,本就不安分的心思会愈发地不安分起来。 但是经过一番沉吟后,还是点了点头,道:“明日在古墓恭候阁下,告辞!” 说罢,也未理会全真教的众人,直接转身掠向了山下,似乎也不担心牛顶天不知古墓的位置。 “唉~” 待林侍女消失在夜色中后,马钰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了,这样的气已经受了不少,不过有先师遗命在此,几人都不敢不从。 “马掌教早些歇息,牛某先回去了。”牛顶天朝着马钰招呼一声。 随后便带着两女一婴返回了客房,至于老龟,许是做贼心虚,刚才爬到山门处后,一步也没敢继续往前。 几人回到客房后, 韩小莹找来一盆热水,调好水温,在哭闹声中给小龙女洗了个澡,换了身襁褓,最终还是回到了牛顶天的怀里。 “要不给她取个名字吧?”看着睡得香甜的小家伙,黄姑娘突然提议道。 刚才还哭闹个不停,入了她牛哥哥的怀里后,就立马安静了下来,两人指定是有缘。 “那……姓什么?”韩小莹有些迟疑。 “当然是姓牛!”黄姑娘理所当然地说道。 牛顶天脸色一黑,不等二人继续开口直接拍板道:“就叫小龙女,小名龙儿!” 随后又补充道:“就这么定了!这事没得商量!” 倒不是他嫌弃自己的牛姓,只是在这姓氏之上,实在是还未想出更好的名字。 不然,“傻姑”早就不叫“傻姑”了。 次日一早, 天色已然微亮,就在隔壁的两人仍沉浸在休息中时,这边的牛顶天仍在抱着襁褓中的小龙女,在房间里不停地走来走去。 如今境界提升,体魄增强,一晚上的休息对他而言,倒是可有可无。 走着走着,突然发现怀里的小龙儿,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瞅着他。 “是不是该吃奶了?”牛顶天自语道。 按照婴儿一天进食六七次的量,此时龙儿妹妹似乎也该吃奶了,但是去吃谁的,好像还是个问题。 “孙不二没奶,你韩姐姐也没奶,还得等等。” “喝鹿奶?不行不行,太腥了,再说大白天的去哪抓去?” “羊奶这边应该有,但是有点膻,还辣嗓子” “面糊倒是方便,可那玩意连狗都嫌弃。” 想了半天,牛顶天仍是蹙着眉头,没有想好早餐该给小龙女吃什么,蜂蜜倒是合适,不过得去了古墓才有。 “怎么说也是跟了你牛哥哥一晚上,怎么能让龙儿妹妹饿肚子?” 想了想,牛顶天将小龙女放在床上后,有些肉疼地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瓷瓶。 这是他如今的命根子,浑身上下也才六瓶,少一滴都觉得心疼。 “砰~” 一声脆响,瓶口的木塞打开后,没过一会儿,房间内开始弥漫起一股奇异的花香。 “嘤~嘤~” 看着襁褓中忽然绽出的笑脸,牛顶天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嘴角,瞅着小脸笑吟吟地道: “我这东西可比蜂蜜的味道好多了,滋补养颜、延年益寿,还管饱,你说你以后该怎么报答你牛哥哥?” 说着便伸出右手的食指,插入瓶中蘸了蘸后,开始往小龙儿的嘴中塞去。 “嘤咛~” 手指入嘴后,许是感觉到了味道,小龙儿开始贪婪地吮吸了起来。 与此同时,牛顶天明显地感受一股能量开始窜入幼小的身体,并且沿着四肢经脉血管迅速地扩散开来。 “小龙儿以后可要好好修炼,远离男人,将来牛哥哥带你去成仙。” 说着牛顶天又蘸了一口送进了小龙儿的嘴中。 “嘤咛~” 再次感受到手指上的气息后,小龙儿吮吸得更加起劲了。 “小龙儿要记住,师傅说的话不一定是对的,但你牛哥哥说的绝对不会错。” “嘤咛~” “以后有机会牛哥哥就去古墓看望小龙儿,小龙儿长大后也要记得前去襄阳城外的九宫山。” “嘤咛~” “小龙儿以后可不能修炼玉女心经,那玩意冷冰冰的多没意思,以后你牛哥哥教你……教你太阴真经!” “以后你师姐要是敢欺负你,就来告诉我,牛哥哥替你狠狠地抽她小屁屁!” …… 就这样,喂上一口交待一句,喂着喂着,牛顶天不知不觉地就喂上了瘾。 待反应过来,小半瓶的灵泉水已经进入了小龙儿的腹中。 喂完早饭,牛顶天开始抱着小家伙在全真教里走走逛逛,最终把重阳宫的外层都给遛了个遍。 至于内层,每到一处,总会有个空慧似的小道士紧跟身后,阻阻挠挠,牛顶天也瞬间没了兴趣。 午时,待牛顶天返回客房时,已经有小道士送来了午饭,青菜,豆腐,还有米饭。 黄姑娘戳了戳白米饭,气呼呼地道:“这群道士连酒都喝,哪会天天吃些青菜豆腐,我看就是那姓丘的在作怪!” 牛顶天笑着道:“毕竟咱们算是恶客,能给吃住就不错了,先凑合着,一会蓉儿去膳房借点调料,咱们晚上去后山吃烤肉。” 几人稍稍吃了几口,时间也已经到了午后。 寻到马钰处,要了活死人墓的位置,牛顶天顺便提出了告辞。 此番他最大的收获,便是果断挖通了王重阳的墓室。 而对于这位煞星的离开,马钰也终于舒了口气,不敢做丝毫挽留,就将几人匆匆送出了宫门。 下了山门,寻到老龟, 牛顶天抱着小龙儿,几人沿着斜道,开始往后山的古墓摸索了过去。 第131章莫愁(求订阅) 后山禁地,古墓。 “师傅~孙婆婆~” “莫愁出去练剑啦~” 吃了几口午饭后,李莫愁还未等师傅放下碗筷,便拿起自己的宝剑,蹦蹦跳跳地跑向了墓外。 相比于古墓里的昏暗枯燥,此时的墓外刚值槐序之际,山花遍野,蜂蝶纷飞,正是她顽耍的好去处。 但也仅限于后山的一小片范围,若是被师傅知晓跑出了禁地,她的小屁股也是要挨板子的。 “转眼十一年就过去了,如今姑娘也大了。”看着离去的身影,孙婆婆的脸上满是慈祥。 在她看来,姑娘已经与她的闺女无异,当年一岁左右的时候就被带回了古墓。 而小姐平日里除了教授武功,不管俗事,这丫头可以说是她一手带大的。 林侍女听后沉默不语,心里不禁叹了口气,这徒弟比去年变得更加活泼好动,如今连古墓也不愿多待一会。 玉女心经的修炼要求清心寡欲,有“十二少”、“十二多”的正反要诀,再这样下去,古墓的传承注定与她无缘。 想到此处,便对孙婆婆吩咐道:“你一会去小镇一趟,买些婴儿用品,再……再买些米面鲜菜吧。” “婴儿用品?”孙婆婆眼中一亮,心道难道要添人口了? 不过见小姐没有多言,她也没有多问,她知晓小姐不喜说话,于是草草吃了几口后,便拿些银钱匆匆出了古墓。 “咯咯咯~” 而来到墓外的李莫愁,见漫山姹紫嫣红,蜂蝶翩跹起舞,扔下宝剑后,提起裙子便咯咯笑着在花海中奔跑了起来。 此时她一身白衣,如同穿花蝴蝶,那笑靥比周遭的花儿还美。 疯玩了几圈,她已经累得脸蛋通红,鼻尖和额前也凝聚起了汗珠,在阳光下闪耀着微微的光彩,宛如夏日里的晨露。 稍稍休息了下,她开始采起了野花,左一朵右一朵,没过一会,手里的野花被她编制成环,然后喜滋滋地戴在了头上。 美美地转了几圈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小脸一丧,嘟囔道:“也不知师傅什么时候才能带我出去~” 距离师傅上次带她出门,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就在刚才,她忽然想起了去年破庙里的小哥哥,还有送给她的一块兔腿肉。 “莫愁~” 就在李莫愁正回忆着烤兔肉的味道时,耳边突然响起了师傅的声音。 回过神后,就见师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前,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慌乱之下,她连忙垂下脑袋,捏着衣角小声道:“师……师傅……” 这下倒好,说得是出来练剑的,一下就玩上了头,没想到被师傅抓着个正着。 又向四周偷偷瞄了几眼,似乎连宝剑也忘记扔哪了。这下,脑袋垂得更低了,头上的花环也掉落在了地上。 “师傅~莫愁知错了~”李莫愁嗫嗫地说道。 林侍女沉默不语,她又岂能不知这丫头每天急急出来的心思,不过是想趁着自己教学之前偷偷玩耍一番。 但她一直以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没想到最近玩得越来越疯,今天不但把宝剑给丢了,连自己站这里半天了也没发现。 也许莫愁真不适合古墓。林侍女心中轻轻叹道,此时,她愈发坚定了培养小号的想法。 想到此处,捡起地上的花环,淡淡道:“先练习一遍入门剑法,再打一遍美女拳法。” “是,师傅~”李莫愁娇声应道,心里也舒了口气。 于是小跑着寻到宝剑后,开始剑风呼呼地在花丛里施展起了古墓派的入门剑法。 至于玉女素心剑法,那是在确定古墓衣钵后才会传授的高深武功,如今看来,这小姑娘似乎离它越来越远了。 一个时辰间, 李莫愁练习了两遍入门剑法和美女拳法,连三无三不手和天罗地网势也主动练习了两遍。 结束之后,汗水已经微微湿了鬓发,整个人也累得气喘吁吁了起来。 林侍女见此,脸色缓和了许多,淡淡道:“今天就到这吧,下次再让为师发现你懈怠,小心你的手心。” 说着,便把花环给徒弟重新戴在了头上。 说到底,这也是她幼时喜爱的东西。只是如今韶华不再,物是人非,加之修炼玉女心经的缘故,再也没了那份心思。 见师傅已经不再生气,李莫愁欢喜地收起了宝剑,粘到身边没心没肺地问道:“师傅~那你什么时候带莫愁出去呀~” “晚上能让孙婆婆做烤肉吗?莫愁已经好久没吃烤肉了~” 林侍女脸色一黑,正要准备出声训斥时,突然眸光一凝,扭头看向了远处。 没过一会, 就见前方的山道上缓缓走出了几个人影,正是抱着小龙儿的牛顶天,还有黄姑娘与韩小莹。 此时,李莫愁也看清了来人的面容,正是去年请她吃兔肉的小哥哥。 惊喜之余,她正要伸着脑袋准备大声呼喊时,才想起师傅还在身旁,于是连忙缩了缩脖子。 “师傅师傅!” “好大的乌龟!” 待发现后面跟着的老龟后,李莫愁两眼闪着亮光,伸着脑袋瞧个不停。 她连离开后山的机会都少得可怜,哪里见过这样稀奇的东西,一时间,连那位小哥哥也顾不得看了。 那便是李莫愁么? 牛顶天看着林侍女身旁的小女孩,突然有些出神。 相比于去年在破庙相逢,小姑娘如今的肤色更加白腻,也不像当时那般怕生,她刚才似乎还想招呼自己来着。 但谁能想到多年之后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此时能一脸天真烂漫地头戴花环,这种违和之感,难免让人感触。 一次阴差阳错,不顾男女之嫌为陆展元疗伤,换来的却是欺骗,是傻傻地等待。 为了找回恋人不惜违抗师命,最终被逐出师门。但是赶到陆家庄才发现情郎早已移情别恋,攀上了南帝的高枝与何沅君成亲了。 一夜之间,不但没了师傅,也没了情郎,这种被抛弃的滋味只有尝过的才知道。也许,洪七杀些薄幸之人是对的。 “牛哥哥那毛丫头有这么好看吗?”一旁的黄姑娘突然嘟囔一声,小嘴撅得都能挂起油瓶了。 刚才才看到对面的两人,就见她的牛哥哥瞅着对面的小姑娘眼睛都不带眨的。
于是认真地对比了一下,最终的结果是除了对方的头上多个花环,也没见着哪里能比得上自己。 “那小姑娘去年和我们有过一面之缘,”韩小莹笑着解释道:“没想到会在终南山这边再次见着。” 随即又将去年在破庙中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至于其间腻歪人的场景,当然是只字未提。 黄姑娘的嘴巴不噘了,但两眼滴溜溜地开始防备起了对面的小蹄子。 “蓉儿想什么呢,她还是个孩子。”牛顶天满头黑线,一脸无语地说道。 心道眼下才哪到哪,这小丫头就开始起了这苗头,那以后了还得了? “哼~” 黄姑娘气哼哼地撇过脑袋,不再搭理。 几人说话之间,也已经来到了李莫愁师徒身前。 “见过林侍女,”牛顶天笑着道,由于怀中抱着小龙儿,也未见礼,看向身边的两女介绍道:“这位是古墓派掌门林侍女。” “这位是黄蓉,东邪黄药师的女儿,这位是韩小莹。” 两女依次见礼,林侍女微微颔首,看了眼徒弟淡淡道:“劣徒李莫愁。” 牛顶天知道这人练功练得就这模样,也不在意,看向花环女孩李莫愁后,笑吟吟道:“小妹妹可还记得我?还有这位姐姐?” 说到最后看向了韩小莹。 “大哥哥,韩姐姐。” 李莫愁小脸绽开了笑容,刚才还在想着大哥哥呢,没想到这会就出现了,心里开心极了。 林侍女看了眼牛顶天怀中的襁褓,沉吟了会,淡淡道:“几位古墓里请。” 说罢,便在前面带起了路。 其实她本不愿招待外人,但是想了想还是给请了进去。 若是对方能够放下婴儿就走,她也不会刻意挽留,但是对方显然没有这个意思。 方才让孙婆婆买些米面鲜菜,也是为了提前做些打算。 李莫愁一步一回首地跟在师傅身后,牛顶天抱着小龙儿跟了上去,黄姑娘与韩小莹一左一右陪在两边。 出了花丛没走多远,几人就来到了一处墓门。 墓门很大,上方坠着巨石,进入古墓,里间一片漆黑。 林侍女拿出火折点燃油灯后,往里每走几步就点燃一盏,走到最后,整个墓道全都亮起了灯光。 这在近十年都是少有的。 看着怀里的小龙儿,牛顶天打破了沉默,轻声道:“小龙儿我原本是打算自己养着的,不过这几年恐怕身边不会安稳,往后就交给林侍女了。” “名字已经取好,叫小龙女,小名龙儿,身上有块龙形玉佩是发现时便有的,应该与她的身世有关。” 说着便把襁褓递了过去。 如今也算是人归原主,往后能否再见,也看往后的缘分吧。 至于那位尹道长,过些年再寻个机会,帮他除去烦恼根就是。 既然尹道长想要修道,那就踏踏实实地修道,反正留那玩意也是无用。 至于神雕侠杨过,那是自己的师侄孙,这是自己的干妹妹,你们俩不合适! 林侍女伸手小心地接了过去,看着小龙儿澄澈的眼睛,脸上少有的露出了笑容。 “师傅她是谁?”李莫愁小声问道,她感觉自己似乎快要失宠了,师傅可从来都未对她这样笑过。 “以后就是你师妹了,”林侍女轻声说道:“莫愁往后要和师妹相亲相爱,不能欺负了她。” 此时,她怀里抱着小徒弟,说的话比往常多了很多。 她不知大徒弟心中的想法,但是她曾经也这样对着大徒弟笑过,只是对方当时也才像小徒弟这般大小而已。 也许,过不了多久,这笑容小徒弟也见不着了。 “哇~哇~” 就在这时,小龙儿突然哇哇地哭了起来,林侍女见状,也不慌张,抱着襁褓轻轻地摇了起来。 当年她对付哭闹的莫愁时,用的就是这个方法。 “哇~哇~” 但是摇了好一会也不见好转,小龙儿啼声依旧,反而哭得愈发的厉害。林侍女不禁有些慌乱了起来。 “兴许是饿了,”韩小莹赶忙提醒道,这孩子之前都让牛顶天带了,她也没见这人喂过奶。 林侍女一怔,随即吩咐道:“莫愁快去拿一罐蜂蜜过来。” “哦~”李莫愁应了一声快速跑开了,再回来时,怀里已经多了个陶罐。 林侍女拿起木勺刮了半勺蜂蜜后,小心翼翼地送到了小龙儿的嘴边。 但是小家伙扭着嘴巴就躲了过去,哭声仍是不见止歇。 “我来吧。”牛顶天伸出了双手。 他倒不认为小家伙是饿了,再断食个十天也不会饿着,兴许就是龙儿妹妹舍不得他了。 林侍女犹豫了下,将襁褓递了过来。 “嘤~嘤~” 就在襁褓入了牛顶天的怀里时,小家伙的哭声陡然止住,嘴中嘤咛不停地对着牛顶天笑了起来。 “这……” 牛顶天也有些傻眼,难道几口灵泉水就把这小东西喂熟了?还是说因为身上的气息? 若是说小龙儿当真认下了灵泉水的气息,自己毕竟是用那玩意泡过澡的男人,有这反应也不奇怪。 想了想后,他对着韩小莹说道:“小莹姐你带蓉儿和莫愁妹妹出去玩会,我和林侍女有些话要交待。” 本姑娘又不是小孩子! 听了这话,黄姑娘直接有些气恼,牛哥哥竟然把她和那毛丫头归到了一类!当真是可恶! 但是见对方真是有事,不像玩笑,气呼呼地就转身走了出去。 待几人走后,牛顶天看了眼小龙儿,沉吟着说道:“我昨天为小龙儿洗筋伐髓过一次,往后练武的进程不会缓慢。而且,在她内体封存了一股……姑且算是一股内力吧。” 他本想说是内力,但林侍女不是一般高手,有没有内力一查便知,不到先天境界,灵泉水的能量她未必能够感应出来。 若是不交代一番,那玩意一直放在体内也是浪费,旋即在林侍女惊讶地目光中接着说道: “待小龙儿长大一些,掌握了内功心法后,林侍女只需让她不断运功炼化即可,至于将来的内功强度,” “绝不会比林侍女低!” 第132章花环,烤肉 后山禁地,古墓。 “师傅~孙婆婆~” “莫愁出去练剑啦~” 吃了几口午饭后,李莫愁还未等师傅放下碗筷,便拿起自己的宝剑,蹦蹦跳跳地跑向了墓外。 相比于古墓里的昏暗枯燥,此时的墓外刚值槐序之际,山花遍野,蜂蝶纷飞,正是她顽耍的好去处。 但也仅限于后山的一小片范围,若是被师傅知晓跑出了禁地,她的小屁股也是要挨板子的。 “转眼十一年就过去了,如今姑娘也大了。”看着离去的身影,孙婆婆的脸上满是慈祥。 在她看来,姑娘已经与她的闺女无异,当年一岁左右的时候就被带回了古墓。 而小姐平日里除了教授武功,不管俗事,这丫头可以说是她一手带大的。 林侍女听后沉默不语,心里不禁叹了口气,这徒弟比去年变得更加活泼好动,如今连古墓也不愿多待一会。 玉女心经的修炼要求清心寡欲,有“十二少”、“十二多”的正反要诀,再这样下去,古墓的传承注定与她无缘。 想到此处,便对孙婆婆吩咐道:“你一会去小镇一趟,买些婴儿用品,再……再买些米面鲜菜吧。” “婴儿用品?”孙婆婆眼中一亮,心道难道要添人口了? 不过见小姐没有多言,她也没有多问,她知晓小姐不喜说话,于是草草吃了几口后,便拿些银钱匆匆出了古墓。 “咯咯咯~” 而来到墓外的李莫愁,见漫山姹紫嫣红,蜂蝶翩跹起舞,扔下宝剑后,提起裙子便咯咯笑着在花海中奔跑了起来。 此时她一身白衣,如同穿花蝴蝶,那笑靥比周遭的花儿还美。 疯玩了几圈,她已经累得脸蛋通红,鼻尖和额前也凝聚起了汗珠,在阳光下闪耀着微微的光彩,宛如夏日里的晨露。 稍稍休息了下,她开始采起了野花,左一朵右一朵,没过一会,手里的野花被她编制成环,然后喜滋滋地戴在了头上。 美美地转了几圈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小脸一丧,嘟囔道:“也不知师傅什么时候才能带我出去~” 距离师傅上次带她出门,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就在刚才,她忽然想起了去年破庙里的小哥哥,还有送给她的一块兔腿肉。 “莫愁~” 就在李莫愁正回忆着烤兔肉的味道时,耳边突然响起了师傅的声音。 回过神后,就见师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前,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慌乱之下,她连忙垂下脑袋,捏着衣角小声道:“师……师傅……” 这下倒好,说得是出来练剑的,一下就玩上了头,没想到被师傅抓着个正着。 又向四周偷偷瞄了几眼,似乎连宝剑也忘记扔哪了。这下,脑袋垂得更低了,头上的花环也掉落在了地上。 “师傅~莫愁知错了~”李莫愁嗫嗫地说道。 林侍女沉默不语,她又岂能不知这丫头每天急急出来的心思,不过是想趁着自己教学之前偷偷玩耍一番。 但她一直以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没想到最近玩得越来越疯,今天不但把宝剑给丢了,连自己站这里半天了也没发现。 也许莫愁真不适合古墓。林侍女心中轻轻叹道,此时,她愈发坚定了培养小号的想法。 想到此处,捡起地上的花环,淡淡道:“先练习一遍入门剑法,再打一遍美女拳法。” “是,师傅~”李莫愁娇声应道,心里也舒了口气。 于是小跑着寻到宝剑后,开始剑风呼呼地在花丛里施展起了古墓派的入门剑法。 至于玉女素心剑法,那是在确定古墓衣钵后才会传授的高深武功,如今看来,这小姑娘似乎离它越来越远了。 一个时辰间, 李莫愁练习了两遍入门剑法和美女拳法,连三无三不手和天罗地网势也主动练习了两遍。 结束之后,汗水已经微微湿了鬓发,整个人也累得气喘吁吁了起来。 林侍女见此,脸色缓和了许多,淡淡道:“今天就到这吧,下次再让为师发现你懈怠,小心你的手心。” 说着,便把花环给徒弟重新戴在了头上。 说到底,这也是她幼时喜爱的东西。只是如今韶华不再,物是人非,加之修炼玉女心经的缘故,再也没了那份心思。 见师傅已经不再生气,李莫愁欢喜地收起了宝剑,粘到身边没心没肺地问道:“师傅~那你什么时候带莫愁出去呀~” “晚上能让孙婆婆做烤肉吗?莫愁已经好久没吃烤肉了~” 林侍女脸色一黑,正要准备出声训斥时,突然眸光一凝,扭头看向了远处。 没过一会, 就见前方的山道上缓缓走出了几个人影,正是抱着小龙儿的牛顶天,还有黄姑娘与韩小莹。 此时,李莫愁也看清了来人的面容,正是去年请她吃兔肉的小哥哥。 惊喜之余,她正要伸着脑袋准备大声呼喊时,才想起师傅还在身旁,于是连忙缩了缩脖子。 “师傅师傅!” “好大的乌龟!” 待发现后面跟着的老龟后,李莫愁两眼闪着亮光,伸着脑袋瞧个不停。 她连离开后山的机会都少得可怜,哪里见过这样稀奇的东西,一时间,连那位小哥哥也顾不得看了。 那便是李莫愁么? 牛顶天看着林侍女身旁的小女孩,突然有些出神。 相比于去年在破庙相逢,小姑娘如今的肤色更加白腻,也不像当时那般怕生,她刚才似乎还想招呼自己来着。 但谁能想到多年之后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此时能一脸天真烂漫地头戴花环,这种违和之感,难免让人感触。 一次阴差阳错,不顾男女之嫌为陆展元疗伤,换来的却是欺骗,是傻傻地等待。 为了找回恋人不惜违抗师命,最终被逐出师门。但是赶到陆家庄才发现情郎早已移情别恋,攀上了南帝的高枝与何沅君成亲了。 一夜之间,不但没了师傅,也没了情郎,这种被抛弃的滋味只有尝过的才知道。也许,洪七杀些薄幸之人是对的。 “牛哥哥那毛丫头有这么好看吗?”一旁的黄姑娘突然嘟囔一声,小嘴撅得都能挂起油瓶了。 刚才才看到对面的两人,就见她的牛哥哥瞅着对面的小姑娘眼睛都不带眨的。
于是认真地对比了一下,最终的结果是除了对方的头上多个花环,也没见着哪里能比得上自己。 “那小姑娘去年和我们有过一面之缘,”韩小莹笑着解释道:“没想到会在终南山这边再次见着。” 随即又将去年在破庙中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至于其间腻歪人的场景,当然是只字未提。 黄姑娘的嘴巴不噘了,但两眼滴溜溜地开始防备起了对面的小蹄子。 “蓉儿想什么呢,她还是个孩子。”牛顶天满头黑线,一脸无语地说道。 心道眼下才哪到哪,这小丫头就开始起了这苗头,那以后了还得了? “哼~” 黄姑娘气哼哼地撇过脑袋,不再搭理。 几人说话之间,也已经来到了李莫愁师徒身前。 “见过林侍女,”牛顶天笑着道,由于怀中抱着小龙儿,也未见礼,看向身边的两女介绍道:“这位是古墓派掌门林侍女。” “这位是黄蓉,东邪黄药师的女儿,这位是韩小莹。” 两女依次见礼,林侍女微微颔首,看了眼徒弟淡淡道:“劣徒李莫愁。” 牛顶天知道这人练功练得就这模样,也不在意,看向花环女孩李莫愁后,笑吟吟道:“小妹妹可还记得我?还有这位姐姐?” 说到最后看向了韩小莹。 “大哥哥,韩姐姐。” 李莫愁小脸绽开了笑容,刚才还在想着大哥哥呢,没想到这会就出现了,心里开心极了。 林侍女看了眼牛顶天怀中的襁褓,沉吟了会,淡淡道:“几位古墓里请。” 说罢,便在前面带起了路。 其实她本不愿招待外人,但是想了想还是给请了进去。 若是对方能够放下婴儿就走,她也不会刻意挽留,但是对方显然没有这个意思。 方才让孙婆婆买些米面鲜菜,也是为了提前做些打算。 李莫愁一步一回首地跟在师傅身后,牛顶天抱着小龙儿跟了上去,黄姑娘与韩小莹一左一右陪在两边。 出了花丛没走多远,几人就来到了一处墓门。 墓门很大,上方坠着巨石,进入古墓,里间一片漆黑。 林侍女拿出火折点燃油灯后,往里每走几步就点燃一盏,走到最后,整个墓道全都亮起了灯光。 这在近十年都是少有的。 看着怀里的小龙儿,牛顶天打破了沉默,轻声道:“小龙儿我原本是打算自己养着的,不过这几年恐怕身边不会安稳,往后就交给林侍女了。” “名字已经取好,叫小龙女,小名龙儿,身上有块龙形玉佩是发现时便有的,应该与她的身世有关。” 说着便把襁褓递了过去。 如今也算是人归原主,往后能否再见,也看往后的缘分吧。 至于那位尹道长,过些年再寻个机会,帮他除去烦恼根就是。 既然尹道长想要修道,那就踏踏实实地修道,反正留那玩意也是无用。 至于神雕侠杨过,那是自己的师侄孙,这是自己的干妹妹,你们俩不合适! 林侍女伸手小心地接了过去,看着小龙儿澄澈的眼睛,脸上少有的露出了笑容。 “师傅她是谁?”李莫愁小声问道,她感觉自己似乎快要失宠了,师傅可从来都未对她这样笑过。 “以后就是你师妹了,”林侍女轻声说道:“莫愁往后要和师妹相亲相爱,不能欺负了她。” 此时,她怀里抱着小徒弟,说的话比往常多了很多。 她不知大徒弟心中的想法,但是她曾经也这样对着大徒弟笑过,只是对方当时也才像小徒弟这般大小而已。 也许,过不了多久,这笑容小徒弟也见不着了。 “哇~哇~” 就在这时,小龙儿突然哇哇地哭了起来,林侍女见状,也不慌张,抱着襁褓轻轻地摇了起来。 当年她对付哭闹的莫愁时,用的就是这个方法。 “哇~哇~” 但是摇了好一会也不见好转,小龙儿啼声依旧,反而哭得愈发的厉害。林侍女不禁有些慌乱了起来。 “兴许是饿了,”韩小莹赶忙提醒道,这孩子之前都让牛顶天带了,她也没见这人喂过奶。 林侍女一怔,随即吩咐道:“莫愁快去拿一罐蜂蜜过来。” “哦~”李莫愁应了一声快速跑开了,再回来时,怀里已经多了个陶罐。 林侍女拿起木勺刮了半勺蜂蜜后,小心翼翼地送到了小龙儿的嘴边。 但是小家伙扭着嘴巴就躲了过去,哭声仍是不见止歇。 “我来吧。”牛顶天伸出了双手。 他倒不认为小家伙是饿了,再断食个十天也不会饿着,兴许就是龙儿妹妹舍不得他了。 林侍女犹豫了下,将襁褓递了过来。 “嘤~嘤~” 就在襁褓入了牛顶天的怀里时,小家伙的哭声陡然止住,嘴中嘤咛不停地对着牛顶天笑了起来。 “这……” 牛顶天也有些傻眼,难道几口灵泉水就把这小东西喂熟了?还是说因为身上的气息? 若是说小龙儿当真认下了灵泉水的气息,自己毕竟是用那玩意泡过澡的男人,有这反应也不奇怪。 想了想后,他对着韩小莹说道:“小莹姐你带蓉儿和莫愁妹妹出去玩会,我和林侍女有些话要交待。” 本姑娘又不是小孩子! 听了这话,黄姑娘直接有些气恼,牛哥哥竟然把她和那毛丫头归到了一类!当真是可恶! 但是见对方真是有事,不像玩笑,气呼呼地就转身走了出去。 待几人走后,牛顶天看了眼小龙儿,沉吟着说道:“我昨天为小龙儿洗筋伐髓过一次,往后练武的进程不会缓慢。而且,在她内体封存了一股……姑且算是一股内力吧。” 他本想说是内力,但林侍女不是一般高手,有没有内力一查便知,不到先天境界,灵泉水的能量她未必能够感应出来。 若是不交代一番,那玩意一直放在体内也是浪费,旋即在林侍女惊讶地目光中接着说道: “待小龙儿长大一些,掌握了内功心法后,林侍女只需让她不断运功炼化即可,至于将来的内功强度,” “绝不会比林侍女低!” 第133章篝火,离别(一) “牛少侠,这仙人醉是我七年前在镇上买来做屠苏酒用的。”孙婆婆人还未至,传来的声音之中,已经难掩喜意。 待走到牛顶天身前,递过酒坛子,笑着说道:“后来姑娘要学武,小姐就不许了,剩了大半坛一直封存至今,今晚小姑娘拜师宴,这酒就交给您啦!” 屠苏酒又叫“岁酒”,是如今大宋朝逢年必备的单品,专供小孩与老人饮用。 而且必须小孩先饮老人后饮,旨在庆祝小孩年长一岁,拖后老人的生命又过去一年。 虽然林侍女向来理俗事,更不会在意这些外界的风俗。 但是孙婆婆进入古墓之前,毕竟在外面生活了不少的年头,很多传统习俗也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的一言一行之中。 因此,在抚养李莫愁的时候,她也免不了倾注一些自己美好的祝福。 “七年前?”牛顶天接过酒坛微微一怔,哑然笑道:“没想到我当初事业的起步,孙婆婆竟也贡献了一份力。” 见孙婆婆不解,韩小莹不禁笑着解释道:“这仙人醉就是他自己家庄子产的,孙婆婆要是早些年认识这人,那会儿定是要送上孙婆婆几坛的。” 孙婆婆抿着嘴笑了,两手抹了抹围裙,笑道:“姑娘们先等着,饭菜一会就好了,我先回去喊小姐。” 待孙婆婆走后,牛顶天伸手除去坛口封泥,轻轻掀开封布,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从坛中升腾而出,迎面扑来。 “好酒,”深深嗅了口后,牛顶天不禁赞道。 像这样最早年份的仙人醉,如今在市面上都是可遇不可求,便是他自己庄子里的存量也已经不多,没想到今天在古墓还能管够。 “孙婆婆当真是个热心肠!”牛顶天捧着酒坛轻轻一叹。 虽说只是一些酒水,却让冷冰冰的古墓多了不少人情味,指望冷冷淡淡的林侍女好酒好菜地招待外人,除非是她家小姐发话。 若是今天没有孙婆婆在,这半坛好酒多半也会明珠蒙尘,沉睡在昏暗的古墓之中。 “大哥哥莫愁告诉你一个秘密,”李莫愁突然凑到牛顶天的耳边小声说道: “孙婆婆对莫愁可好了,她每次出古墓去镇上时都会偷偷给莫愁带些零食。” “有一次师傅发现古墓里有糖纸,想要责罚莫愁,孙婆婆就说是她自己吃的。” “而且当时……” 此时,李莫愁就像是个小话痨,嘴中不停地分享起了心里的小秘密。 但是靠得这般近的距离,已经让另一边的黄姑娘两嘴气鼓鼓地瞪起了双眼,心中恨恨地想道:“这小蹄子果然没安好心!” 而牛顶天只觉得一阵一阵的青春气息,吹得他耳边有些发痒,心里还有一丝触动。 “莫愁!” 一声忿怒的娇喝突然传了过来,正是出了古墓的林侍女。 听了声音,李莫愁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瞬间弹到了一旁。 看见一脸怒容的师傅后,立马变得结结巴巴了起来:“师师师…师傅…你你怎么来了!” 很迷糊的问话,你师傅当然出来用饭,难道你还不欢迎? 显然此时的李莫愁已经心虚到了极点,但也只是因为刚才分享出来的秘密,对于其它的是非问题,她如今确实还没有这个意识。 而盯着大徒弟的林侍女,心中也愤怒到了极点。 千防万防,没想到才放松一会儿,这徒弟就跟个异性有了如此近的距离,再次看向牛顶天时,她的脸上也挂满了寒霜。 “她还是个孩子!”牛顶天心中大呼冤枉。 他可真没有半点诱拐未成年少女的心思,至于身边的黄姑娘,人家可是已经过了法定的年龄! 但是对面的林侍女似乎已经认定了自己勾搭她徒弟,连凝过来的眸光中也开始带着一丝杀气。 牛顶天见状,缓缓放下手中的酒坛,笑着说道:“刚才莫愁妹妹跟我说,孙婆婆往年出门时都会偷偷给她带些零食,” “她原本以为还能继续守住这个小秘密,没想到这会就让林侍女给发现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把孙婆婆和李莫愁给卖了,眼前一个好好的拜师宴,可不能直接一拍两散,旋即正色道: “说到底莫愁妹妹还是个孩子,本就是常年待在山里没有玩伴,牛某觉得该有的天性也不能就这么硬生生地给抹了。” 说到此处,看向一旁正捏着衣角,有些局促不安的李莫愁,轻叹道:“若是活了一辈子,到头来连个平常孩子该有的欢乐也不曾享受过,那来到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如此,林侍女还不如当初就把她送给一个平常人家,平平凡凡地做个普通人过一辈子。” 牛顶天的意思已经表露的非常明白,我只当你的徒弟是个孩子,有些心疼她从小孤独无伴而已。 至于我送来的小龙儿,肯定也是不愿她以后再过着同样的生活。 听了这话,林侍女冰冷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她虽然待人冷淡,却也不是个不讲道理之人。 方才陡然见到两人如此亲密,怒火之下只当是牛顶天动了龌龊心思,勾搭自己不经世事的大徒弟。 但是反应过来后,不禁有些恍惚,十二岁的年纪,如自己跟在小姐身边初识王重阳的时候,一些少艾的心思或许连自己都不清楚。 “小姐,这…这是怎么了?” 就在这时,孙婆婆端着两盘热菜走了出来,飘散开来的菜香让紧张的气氛有些缓和。 她还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出来就迎面看见垂着脑袋的姑娘,只当是犯了小错惹了小姐生气。 韩小莹见状,赶忙上前接过盘子,笑吟吟地道:“孙婆婆您当年偷偷给莫愁妹妹偷买零食的事情,刚才可是已经暴露了。” “小姐,这……”看向自家小姐时,孙婆婆的脸上有些尴尬。 这都是些陈年旧账了,她去年就已经给姑娘断了供应,没想到今天直接给翻了出来。 “下不为例。”林侍女淡淡地说道。 显然这事已经打算揭过,相比于她刚才认为的原则性问题,这件事又突然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当目光看向对面垂着脑袋的大徒弟时,在花环上定了定后,林侍女吩咐道:“来为师身边坐着。” 刚才的场景着实已经刺到了她的眼神,自然不可能再允许徒弟继续坐在一个男子身边。 “哦~”李莫愁的眼中难掩失落,老老实实地走到了师傅身边坐下。 既然已经无事,牛顶天便继续开始了自己手中的工作。 由于刚才没有酒水,他只能凑合着做些蜜汁烤肉。 眼下有了孙婆婆的助攻,便直接分出一堆火,将十几斤重的小鹿架了上去。 就在他忙活之际,韩小莹和黄姑娘跟着孙婆婆回到了古墓里,或是端些饭菜,或是取些碗碟。 林侍女只是静静地坐在对面,目光淡淡地看着篝火,好似正在出神。 李莫愁头戴花环蹲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牛顶天手上的动作,两团摇曳的火焰在她的双眸中映得分明。 没过一会,几只兔肉已经滋滋冒油,牛顶天翻转之后,开始在一旁鹿肉上洒着酒水。 待黄姑娘三人返回,地上摆满了饭菜后,孙婆婆又回到古墓抱出小龙儿,坐在了林侍女的另一边。 此时星月当空,四下无声,偶尔轻风拂过,携来的阵阵芬芳让场中的肉香为之一清。 几人仿佛默契一般,全都静静地看着牛顶天手上的动作,翻转之间,时不时地传出“滋滋”冒油声。 大约一刻钟后, “好啦!”牛顶天笑着道:“今天收了莫愁妹妹一个花环,这第一份就先给你,尝尝比起上次在庙中吃的味道有没有进步。” 说着,便掰出一块蜜汁兔腿肉,朝着李莫愁递了过去。 “谢谢大哥哥!”小姑娘喜滋滋地接了过去。 掰下第二只兔腿肉,牛顶天将目光定在了孙婆婆身上,笑道:“今天辛苦孙婆婆了,往后小龙儿也要劳烦您费心照料,这第二只兔腿必须给您!” “多谢牛少侠!”孙婆婆连忙抱着小龙儿站了起来,有些受宠若惊。 待接过之后,她想要放在自家小姐的碗中,但是被林侍女眼神拒绝了。 此时,第一只兔子已经断了两条后腿。 牛顶天换了个目标,再次掰下一条腿后,递给了林侍女,道:“上次洛阳城外一别,原以为大家只是匆匆过客,实在是没想到今天还能再见。”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能够捡到小龙儿也是缘分,但是往后您就是她最亲的人了,以后的日子就麻烦林侍女了。” “多谢。”林侍女接过后轻声谢道,看了眼襁褓中的小龙儿后,脸上的态度明显地比先前温和了不少。 而对于刚才的误会,她仿佛从未发生一般, “蓉儿,小莹姐,这是你们俩的。”牛顶天笑吟吟地道。 最后的两条腿,他分给了自己人,三人之间倒是不需要如此客气。 可能黄姑娘对刚才拿到第一份的李莫愁,心里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小意见,但是看在头上的花环份上,她老老实实地啃起了兔腿肉。 牛顶天提起酒坛,倒了一碗酒,没有再动烤肉,也未去动饭菜,便一口接着一口地喝了起来。 酒劲渐渐泛起,也勾起了点点的离别愁绪。 不知怎的,他再次看向对面慢条斯理地撕着兔肉的林侍女时,觉得这也是个可怜人。 我这是醉了吗?牛顶天悠悠地想道。 “大哥哥,这酒好喝吗?”李莫愁脆声问道。 她已经啃完了手中的兔腿肉,嘴角边上满是油渍,正两眼不眨地看着大哥哥往口中送酒。 牛顶天放下酒碗,扯下一条兔腿递了过去,笑道:“莫愁妹妹小时候不是尝过这酒么,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味道?” 李莫愁有些赧然地接了过去,她确实还未吃饱,尝了蜜汁兔肉的滋味后,连孙婆婆精心准备的菜肴也未曾去动。 对于大哥哥的回答,她似乎陷入了回忆,但是想了半天也未想起当时喝出的具体味道。 “大哥哥,我师傅说你武功很高,有多高?比我师傅还厉害吗?”李莫愁仿佛又成了话痨,两眼满是好奇,连手中的兔肉也没顾上去吃。 “有多高?”牛顶天微怔,肯定是比你师傅要高,不过这该怎么回答? 李莫愁认真地点了点头。 林侍女也顿住了手上的动作,敛着目光看了过来。 她只知道牛顶天很强,上次在破庙里的出手已经让她感到了心惊,但是这次见面后,却怎么也感觉不到他身上的丝毫气息。 甚至,她都想过这人是不是已经没了武功。 牛顶天看着手中的酒水,心中突然一动,随即右手缓缓催动了体内的太阴之力。 与此同时,在几人惊骇的目光中,酒碗中的酒水竟以肉眼难见的速度迅速凝结成冰,连整个酒碗也直接挂满了霜白,仿佛成了一件冰雕制品。 见了这样的场景,林侍女的目光直接凝固,死死地盯着酒碗一动不动。 而李莫愁,黄姑娘,韩小莹,都已经惊得小嘴微微张起,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这……”孙婆婆回过神后,看向牛顶天的眼神中已经带着一丝敬畏。 挥手之间化酒为冰,在她看来已经是种神通手段,看着牛顶天白嫩的脸庞,她突然感到一阵恍惚。 难道这人是个返老还童的老家伙?孙婆婆不由地想道。 对于眼前几人的震惊,牛顶天并不意外。 化水为冰倒是不难,阴寒的功力练到极致就能实现,但是换成酒水却会变得极难。 酒中含有大量的乙醇,而这种东西的冰点低达零下一百多度。 因此,对于仙人醉这样的酒水来说,在这个年代基本上没人拥有让其瞬间结冰的能力。 “莫愁妹妹,你觉得大哥哥这门武功厉不厉害?比起你师傅的如何?”牛顶天笑吟吟地问道。 瞥向对面的林侍女时,他的眸光微微闪动。 天下武学一山更比一山高,你可别再把玉女心经当成圣经练了。 第134章篝火,离别(二) “比师傅利害!”李莫愁回过神后,狠狠地点了点头。 她常听师傅教诲,祖师林朝英的武功不弱于天下第一王重阳。 而林祖师所创的玉女心经,亦是不弱于九阴真经的一部奇书。 但是她习武至今已有多年,也未等到师傅传她玉女心经。 在她看来,师傅的武功虽然高深莫测,从未输过别人,但比起此刻牛顶天施展的手段,却是远远不如。 “打一掌出去就能结成冰块,这样的武功莫愁要是也会那该多好!”李莫愁痴痴地想道。 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兔肉,她顿时觉得这东西也不香了。 “大哥哥能教莫愁吗?”李莫愁突然眼巴巴地问道。 想到白天为了吃顿烤肉就拒绝大哥哥的武功,心里已经懊悔极了。 “莫愁!”林侍女厉声一喝,脸上挂满了寒霜。 这逆徒是想欺师灭祖不成!当着自己师傅的面就敢去向他人求艺! 李莫愁瞬间一个激灵,连忙缩回了脑袋,这才意识到师傅还在身旁,而自己刚才的话好像是犯了忌讳。 至于是不是真就犯了忌讳,她其实还有些迷糊,但是看到师傅这个反应,心想大概是跑不了了。 “哇~哇~” 林侍女寒着张脸正要训斥时,孙婆婆怀里的小龙儿却是已经抗议着哭了出来。 小家伙本来是睡得香香沉沉的,直接让师傅这一声厉喝给惊碎了美梦,但也替师姐解了围。 孙婆婆见状,赶忙起身遥着襁褓轻哼道:“羞羞,把脸抠,抠个壕壕种豆豆,羞羞,把脸抠,埋脸躲进怀里头……” 一首儿歌还未唱完,怀里的小龙儿已经再次安静了下来。 待孙婆婆将其抱进古墓后,林侍女狠狠地瞪了大徒弟一眼。 正要准备开口训斥,牛顶天已经笑着道:“如今到了我这种境界,对于手中的武功其实已经看得不太重要,倒也没有必要敝帚自珍。” “莫愁妹妹若是想学,大哥哥可以教你几手别的。至于刚才的那门武功,其实也是我刚刚创出没过多久,还有很多内容尚未完善,并不适合旁人修炼。” 这话倒不是自吹自擂,以他如今半步先天的境界,施展出普通的少林罗汉拳,和施展出降龙十八掌的威力其实并无两样。 而目前江湖中的顶尖武学,或是九阴真经、九阳真经,或是玉女心经、罗汉伏魔功此类,修炼到大成境界也无法突破先天。 因此对他而言,这类武功除了用来借鉴创法,已经没了别的用处。 或许等他自己的功法完善以后,放开九阴九阳给手下的心腹修炼也无不可。 听了牛顶天的话,李莫愁两眼弯弯地眯起了双眼,但是顾及师傅就在旁边,只能压下心中的欢喜。 “这是已经创法了?”林侍女闻言,不禁微微一怔,也未再去训斥徒弟。 她原以为刚才的那招只是牛顶天从哪里学到的高深武功,万万没有想到是他自创而出的功法。 他才多大?就已经走到了小姐当年的境界了么?哪怕王重阳年轻时,恐怕也没有这身实力。 想着想着,林侍女不由得一阵失神。 “牛哥哥,快给我瞧瞧!”黄姑娘突然伸手夺过了已经变成冰疙瘩的酒碗。 心道这人竟然藏着这么厉害的武功她都不知道,可恶! “嘶~” “砰!” 但是酒碗刚刚被摸入手中,她就受不了刺骨的寒意,咬着银牙给扔了出去。 “噗~”韩小莹不禁掩嘴一笑。 “哼~”黄姑娘脸色微窘,恶狠狠地瞪了小贼一眼。 而这声动静,也让林侍女回过了神来,再次看向牛顶天时,她的面色有些复杂,道:“想来以阁下如今的武功,在江湖中也该是难逢对手了吧?” 若是半年前的那次相遇,她还有信心能与这人抗衡,但是今天再次见识到对方的实力后,已经提不起一丝的把握。 而她前几年也偶然遇见过四绝中的人物,心知自己并不比四绝弱上多少,那四绝如今也就绝不会是眼前这人的对手。 对于林侍女的话,牛顶天并未否认,关于王重阳未死这件事,他还未想好什么时候放出消息。 反正不能让王重阳痛痛快快地在暗地里苟着,还得想办法给他找些麻烦,不然哪天一旦出现,对自己的影响就是巨大的。 想了想后,牛顶天轻声说道:“自第一次华山论剑后,江湖便以五绝为尊,除了王重阳外,我已经见识过其余四绝的武功,四人全部处在宗师巅峰境界,但是以南帝段智兴的内力最高。” “宗师巅峰?”林侍女有些不解,但随后眼中一亮,似乎发现了新的大门。 牛顶天解释道:“武道入流之后,从上往下可分为一二三流,一流之上是宗师境界。” “宗师之上分为后天大宗师和先天大宗师,先天境界便是凡俗武学的巅峰所在,至于先天往上……” 说到此处时,他突然收住了话声,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但是看见在场的几人全都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而黄姑娘和韩小莹的眼中已经有些不满时,只能继续说道: “先天往上是天人境界,但是这种境界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根本无人亲眼见证过,而天人之上则是更加的虚无缥缈,前人只有四字记载。” “哪四字?”黄姑娘急声问道,初次听闻这样的秘幸,她心里已经痒痒得不行。 “仙凡有别。”牛顶天淡淡地回道。 黄姑娘:“……” 韩小莹:“……” 林侍女:“……” 气氛陡然沉默了下来。 显然,几人都不相信牛顶天的最后所言。 仙神妖魔这种事情,糊弄糊弄愚昧的草民也就罢了,她们几人可都是受过不少文化熏陶的。 “莫愁相信大哥哥将来一定可以成仙的!”李莫愁突然毫不犹豫地说道。 瞅过来的目光也是无比坚定,唯恐大哥哥此时就没了信心。 牛顶天看着小姑娘,心中一暖,笑着道:“多谢莫愁妹妹的鼓励,哪天大哥哥若是成了神仙,一定也让你当个小仙女。”
“阁下如今处在哪个境界?”林侍女突然开口问道,“可知…可知我是处在哪个境界?如今像是卡在关口,总感觉短时间内难以精进。” 虽然她认为牛顶天说的仙人有别有些荒谬,但是前面的境界之分却不像虚假,让她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而对方的境界也定是远胜自己,事关修为突破,她再平静的内心在此刻也难以平静下来。 听到这话,黄姑娘和韩小莹再次目光灼灼地盯向了牛顶天,先前她们两人的境界突破后,一直没有听过这人提及境界之分。 李莫愁见此,也是眼巴巴地瞅向了大哥哥,心道自己已经辛苦习武多年,也该有个不错的境界了吧? 牛顶天沉吟着道:“林侍女如今应是处在宗师巅峰,再往上突破便是后天大宗师,蓉儿和小莹姐都是初入宗师,至于莫愁妹妹……” 提到李莫愁时,牛顶天突然停了下来,目光定在了小姑娘的身上仔细瞧了瞧。 李莫愁有些紧张,眼看着就要宣布自己的成绩,她感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两只小粉拳也紧紧地攥了起来。 “至于莫愁妹妹,如今应该是初入三流境界。”牛顶天皱着眉头说道。 他感觉这小丫头像是还未入流,不过小孩子嘛总要给她一点鼓励,刚才这小妹妹可还鼓励自己来着。 李莫愁的小脸唰一下就红了,瞄了一眼师傅后,有些羞愧地垂下了脑袋。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够努力了,没想到还是个小菜鸟,那位黄姐姐也才比自己大两岁,怎么能高出这么多境界? 牛顶天见此,暗道不妙,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可别把小姑娘给打击坏了,于是接着说道:“但是莫愁妹妹的武功,在同龄人中已经是佼佼者。” “其实在两个月之前,蓉儿的武功也才比她强上一些,机缘巧合之下才突破到如今的境界,但是根基多少还会有些不稳。” 他说这话虽有安慰李莫愁的成分,却也并非是虚言。 单按年龄来算,十二岁能有李莫愁这样的武功,绝对是屈指可数。 如今江湖上有太多的习武之人哪怕是穷其一生地练武,最终也达不到入流的境界。 至于黄姑娘与韩小莹,两人的境界是提升了上来,但是相应的交手经验和武道感悟就羸弱了很多。 若是遇到相同境界的人物,在没有占据功法优势的情况下,两人大抵是要落败的。 这话刚刚说完,黄姑娘不禁俏脸微红,恶狠狠地瞪了牛顶天一眼:哪有这样揭人老底的!就差直接说是本姑娘作弊了! 韩小莹的脸上也是有些赧然,她感觉自己和蓉儿妹妹是八斤八两。 随后的时间, 几人似乎都多了一些心事,火堆上的烤肉已经烤得焦黄,不管是黄姑娘还是李莫愁,两个馋嘴都没有再去吃上一口。 牛顶天只是一口一口地抿着小酒。 又过了一会, 见时间已经不早,众人也没了兴致,旋即开口说道:“今晚蓉儿和小莹姐就只能打扰林侍女了。” “我自己已经习惯了晚间在户外修炼,今晚便在这花丛将就一宿,明日一早我们就动身返程。” 林侍女点了点头,这倒是让她免去了一些为难,今日古墓让男子踏足已经有些破例,再让男子留宿是决计不行。 李莫愁一听大哥哥明天就走,小脸瞬间一垮,但是碍于师傅还在面前,只能老老实实地地待在身边。 随后,黄姑娘和韩小莹跟着林侍女回到了古墓,而李莫愁离开时,又是一步一回首,眼中满是不舍。 几人走后,孙婆婆急匆匆地走出了古墓,眼下天色已经很晚,她还要收拾地上的饭菜,回去之后还要清洗碗筷。 当来到牛顶天的身旁时,她搓着手中的围裙,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古墓里都是女子,还有祖师定下的规矩,今晚委屈牛少侠了。” 她对牛顶天的影响极好,只觉得这人亲切温和,看起来就是个白白净净的小伙子,一点也没有绝顶高手的距离感。 牛顶天笑道:“无妨,我早就习惯了夜晚在星空下修炼,月光最亮之时,心中才能有更多的感悟,孙婆婆也劳累了一天,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他并未客套,真让他晚上睡到古墓中,最后多半还会跑出来的。 像今晚这种星月当空的夜色,对他来说可遇不可求,每遇到一次,他体内的太阴之力就有机会浑厚一些。 听了这样奇怪的解释,孙婆婆便没有再说些什么。 难怪这小伙子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原来连休息的时间都用在了练功上面。 姑娘若是能有这般毅力,哪至于练功的时候还经常被小姐责罚? 不行!回头得跟小姐提个醒,姑娘也不能再这样懈怠下去了,看来往后的晚上也得用点功夫! 打定主意,孙婆婆草草地收拾下碗筷还有剩菜,便匆匆地回到了古墓。 待其走后,四周也陡然寂静了下来,除了泯灭的烟火,残留的肉香,只剩一个端着酒碗的牛顶天。 “不对!老龟呢?” 在喝完最后一口酒后,牛顶天突然想到了许久没见的老伙计。 似乎从他傍晚打猎归来之时,就再也没有瞧见那只老家伙。 “难不成是溜了?老子欠它的劳务费可还没结呢!咱可不是欠债不还的人!” 想到此处,牛顶天展开意念,开始沿着四周的山脚仔细搜寻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 最终在终南山山脚,一处极为荒僻的所在寻到了老家伙。 此时的老龟,正浮在一条山溪之中,悠闲自在地划着水玩。 见到东家后,老龟的眼中瞬间变得激动,龟头不停地摇摆着示意着赶紧过来。 “有情况?”牛顶天心中一动。 当他闪到水边时,老龟已经潜入了水下,牛顶天没有犹豫,直接“噗通”一声扎进了水中。 第135章篝火,离别(终) 在老龟的带领下,不到半个时辰,牛顶天便出了水面。 但是四周一片昏暗,除了淙淙水声,再也没了别的动静。而意念展开之后才发现,前方的通道似乎感知不到尽头。 “难道是古墓的水下密道?”牛顶天自语道。 他记得当年王重阳是将古墓地下仓库建在了山下的一座小溪之旁,将小半条溪水引入墓中,供古墓中人饮水烹饪、洗涤清洁之用。 由于溪水自高向低流去,用完的废水也会被溪水带走,古墓中的水源又会重新变得澄澈。 如今看来,前方弯曲悠长,绵延向上,大抵是通往古墓的密道没错了。 想到此处,牛顶天走出水面,运功烘干衣发后,开始摸黑往前走去。 没走几步,又见身后的老龟没有跟上,便回头催促道:“老伙计快点!” 但是老龟仍是浮在水面没动,划拨了几下水后,竟怏怏地钻入水中离开了。 牛顶天见此,很是诧异,但入墓的通道就在眼前,他也没再搭理,掏出烘干的火折子吹燃后,便继续向前走去。 又走了一会,才发现前方的道路奇陡,竟然有多段都是笔直向上,而且路面极其湿滑,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已滑倒摔落了下去。 “难怪那老东西不愿意跟上来,看来早就摔过了。”牛顶天不禁笑道。 这边最陡的坡度已经接近垂直,高度足足半米多高,以那老龟的小短腿是决计爬不上来的。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脚下的陡坡已经消失,反而出现了许多向着身后山溪方向延伸的岔道。 因为是由外向内行走,岔道对他倒是没有什么影响,若是从内向外行走,没有详尽的地图恐怕很难走到山溪的位置。 约莫一刻钟后, 牛顶天摸到了一处石室内。 石室中也没有特异之处,只是抬头仰望后,就见室顶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迹符号,在最右处写着四个大字:“九阴真经”。 在室顶的西南角处,还绘着一幅地图,正是出墓的秘道。 “这老道士身前借力打力,死后还玩金蝉脱壳,三十六计倒是学得厉害,不愧是带过兵的,抗过金的。”牛顶天喃喃自语道。 他知道这地图原本修建时就有,是为了在古墓被金兵占领后留下一处逃生通道,只是因为好面子没让林朝英知晓。 而九阴残篇则是为了破解林朝英的玉女心经所留。 当年王重阳得知林朝英在活死人墓中逝世,便悄悄地从水下秘道溜进了古墓。 哭完坟后,在巡视昔时所建的石墓时,发现了石室顶上刻下的玉女心经。 而其中所述的武功精微奥妙,每一招都是全真武功的克星,破解无望之下,他灰溜溜地退出了古墓。 后来不甘┗┛,便独入深山结了一间茅芦,一连三年足不出山,只为了精研玉女心经的破解之法。 三年时间下来,虽然小处也有成就,但是始终组不成一套包蕴内外、融会贯串的武学。 在十余年后的华山论剑上,夺得武学奇书九阴真经后,他才借着真经中的要旨破去了玉女心经里的武功。 让人跌碎三观的是,这厮竟然又回到了活死人墓,在全墓最隐秘的地下石室顶上刻下了真经的要旨,在上方石室的一具空棺盖底写下了十六字的经典名言: 玉女心经,欲胜全真。 重阳一生,不弱于人。 “跟自己心爱的女人置气也就算了,人都死了还跟鬼置气,这老牛鼻子脑子有病?还是压根就没在乎过?” 牛顶天抬头仔细地观察着室顶的文字,看着看着,突然觉得王重阳所留字迹是格外的刺眼。 回想起昨晚在墓室中见到的壁画时,他心底又没由来地升起了一丝鄙夷:老子要是早生个五十年,哪里还有你的份! 想到此处,牛顶天本已平静许久的心境,也开始生出了些愤愤不平。 光阴无情,佳人已逝,若是能够早生几十年,他定是要争上一争的。 看着头顶的文字,牛顶天不禁抬手运起了内力,想要将顶上的字迹抹去。 但是想了想, 最后还是作罢。 来到石室的甬道处,转了个弯,脚下便是一排石级。 牛顶天拾级而上。 走到顶部抬手四下摸索了几下,摸到个可容一手的凹处后,尝试左右转动一下,又再向上推,只听喀喇一响,石顶应手而起。 对于棺盖底上的字,他没有去看,直接窜出石棺来到了上层石室。 借着火光四下里望去,只见空空旷旷的一座大厅上并列放着五具石棺。 凝神细看,其中一具石棺的棺盖已经严密密地盖着,而另外四具的棺盖只是推上了一半。 走到林朝英的石棺前,牛顶天鞠躬行了一礼。 随后展开强大的感知力,悄悄地往石室外摸索了出去,他打算去瞧一瞧玉女心经。 但是出了石室后,他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古墓里的复杂。 走走转转,曲曲折折,一不留意便会深陷其中。 若不是靠着感知力提前感知试探,避免了不少死路,他恐怕早就困在了这里。 “有人?” “气息平稳微弱,像是正在睡觉,难道是李莫愁那小姑娘?” 就在他摸到后堂附近时,发觉到了后堂里传来的微弱气息,按着今晚古墓里的几人推算,似乎只有李莫愁符合。 于是悄悄地向后堂里摸了过去。 走近之后,发现后堂的石门是开着的。 进了堂内,借着微弱的火光,牛顶天才见堂上空荡荡的没有什么陈设,只有东西两边的石壁上都挂着一幅画像。 而小姑娘李莫愁,此时仍是头戴花环,正面对着西边的画像,跪在地面的蒲团上。 再瞧其耷拉着的脑袋,平稳的呼吸,像是已经睡着了。 显然,今晚回到古墓后,李莫愁还是受到了师傅的惩罚。 不过跪在地上也能睡着,这恐怕不是一次两次就能练出来的本领。 想到此处, 牛顶天不由地笑了。 随后,开始压着动静开始打量起了石壁上的画像。 西壁的画像里是两个姑娘。 一个二十五六岁,正对着镜子梳妆,另一个是十四五岁的丫鬟,正手捧面盆,站在一旁侍候。
丫鬟少女憨态可掬,满脸稚气,与林侍女的面貌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而画中镜子里映出的年长女郎,容貌极美,秀眉入鬓,眼角间还隐隐带着一丝杀气。 东壁的画像里是年道士,身材甚高,腰悬长剑,右手食指指着东北角,背脊向外,面貌却无法看见。 “装逼,嗬~tui~” 牛顶天一没忍住,直接大大的一口唾吐在了王重阳画像的背上。 “大……大哥哥?” 因为没有控制好喷唾沫的动静,声响过后,跪在地上的李莫愁突然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大哥哥你怎么来了?” 确定没在做梦后,李莫愁连忙爬起身来,满脸喜悦之色。 “嘘~”牛顶天示意静声,小声道:“偷偷摸进来的,可别让你师傅发现了,大哥哥明天就要离开古墓,今晚过来传你点武功。” 他这话并非是在哄骗小孩,这本就是许诺好的事情,但是明天就要离开古墓,索性就借着见识玉女心经的机会给它兑现了。 “真的?”李莫愁两眼惊喜,脸上开心极了。 原以为这事已经没了希望,没想到才打了一会盹儿,就有喜从天降。 牛顶天笑着点了点头,小声道:“你师傅平日里闭关是在哪间石室?悄悄地带我过去。” 李莫愁并未犹豫,蹑手蹑脚地把牛顶天领到了一间石室。 这石室的形状十分奇特,前窄后宽,成为梯形,东边是个半圆,西边却是个三角形状。 “这应该就是王重阳钻研武功的地方了。”牛顶天心中默默想道。 前窄练掌,后宽使拳,东圆研剑,西角则是修练内功。 再抬头向上时,就见室顶的石板上刻满诸般花纹符诀,均是以利器刻成,或深或浅,殊无规则,但是一般人却难以领略出其中的奥妙。 牛顶天仔细扫了几眼后,便已经了然于胸,王重阳武功的精奥,尽在于此! “大哥哥你在看什么?”李莫愁小声问道。 这上方的花纹符诀她早就发现了,也问过师傅,但师傅只说是王重阳的武功精要,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等莫愁妹妹你哪天能看懂的时候,自然就看懂了。”牛顶天笑了笑,并未过多的解释。 这些刻出的花纹符诀,只能意会不可言传,其间的武学精要,也须得自己真真切切地领悟出来才行。 以他的看来,大宗师之下者难闻其意。 “哦~” 李莫愁走到东边,伸手在半圆的弧底推了几下,一块大石缓缓移开,现出了一扇洞门。 牛顶天持着火折子上前,进去后,发现里面又是一间石室,空间却和外面一间处处对称,又处处相反,是后窄前宽、西圆东角的布局。 他抬头仰望,就见室顶也刻满了无数的图诀,而在一侧的墙壁上,则刻着一篇长达千余字的经文。 “果然是完完全全地克制了全真教的武功,但是玉女心经求快求奇却不求狠,真要对敌起来恐怕有些鸡肋。”牛顶天自语道。 仔细研读了几遍经文,又感悟了一番室顶的图诀后,他已经融会贯通了下来。 别说是李莫愁了,若是没有林朝英当初的解读,以如今林侍女的实力,恐怕短时间内也难以领悟出墙壁上的经文。 在牛顶天看来,玉女心经更像是情侣之间的双修功法,是林朝英为她自己和王重阳所创。 第一步需要先掌握古墓派的所有武功招式,这是修炼玉女心经的基础。 第二步需要学习并掌握全真教的武学,这是进一步修炼玉女心经的必要条件。 第三步是内功心法,在掌握了基础武功和全真教武学之后,可以开始修炼玉女心经的内功心法,这一阶段是修炼的关键,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第四步是特殊的修炼方法,在修炼的过程中,有时需要在空旷无人之处,全身衣物敞开散发热量,因为在修炼时会全身散发热气。 第五步是心理准备,最重要的是要克制七情六欲,做到心无杂念。 最后一步则是情感交流,在修炼玉女心经的过程中,需要用些特殊的身体语言达到情感交流的效果。至于什么样的语言,懂的都懂。 修练者通过以上的这些步骤,就可以逐渐掌握玉女心经的精髓,达到高深的武学境界。 “难道以后小龙儿就修练这玩意?和谁练?”牛顶天突然有点嫌弃,心中更是有些排斥,他无法想象当初的林姐姐是如何跟她小丫鬟亲密的。 犹豫了会后, 他缓缓抬起右手,运起指力,在李莫愁震惊的目光中,于另一侧的墙壁上开始书写了起来。 字迹遒劲有力,又不失潇洒飘逸,笔锋之间也仿佛有种特殊的韵味,比王重阳留下的文字强了不止一筹。 这可是要流传后世的东西,他还准备署下自己的大名,自然要用心了许多。 半个时辰悄然过去, 一篇三千余字的九阴真经,附带他的个人感悟,个人签名,已经被整齐地刻在了石壁上,与另一边的玉女心经遥遥相对。 随后的时间,牛顶天一点也没有耽搁,照着石壁上的内容由浅入深,一点一点地为李莫愁讲解了起来。 小姑娘学得很是认真。 讲到最后时,许是嫌这丫头的武功以后出门丢人,牛顶天又给她渡了不少的内力。 时间也过得很快, 两个时辰后,外界的天色已经待亮,两人怕被堵个正着都不敢在此久留。 李莫愁依依不舍地回到了后堂继续跪着,而牛顶天也通过水下的密道溜了出来。 天刚蒙蒙亮, 得到传信的韩小莹与黄姑娘,并未惊动林侍女,在孙婆婆和李莫愁的带领下悄悄出了古墓。 牛顶天已经等候多时。 李莫愁一宿未睡,加之又是离别之际,此时她的眼眶微红,脸色很是憔悴。 …… 几人的身影消失后许久,李莫愁犹在盯着远方的小道处出神。 一旁的孙婆婆见此,眼中有些心疼,轻声道:“姑娘,他们都走远了,回去吧。” 李莫愁这才回过神来,小声地落寞道:“哦~” 第136章图谋襄阳,傻姑恢复? 在老龟的带领下,不到半个时辰,牛顶天便出了水面。 但是四周一片昏暗,除了淙淙水声,再也没了别的动静。而意念展开之后才发现,前方的通道似乎感知不到尽头。 “难道是古墓的水下密道?”牛顶天自语道。 他记得当年王重阳是将古墓地下仓库建在了山下的一座小溪之旁,将小半条溪水引入墓中,供古墓中人饮水烹饪、洗涤清洁之用。 由于溪水自高向低流去,用完的废水也会被溪水带走,古墓中的水源又会重新变得澄澈。 如今看来,前方弯曲悠长,绵延向上,大抵是通往古墓的密道没错了。 想到此处,牛顶天走出水面,运功烘干衣发后,开始摸黑往前走去。 牛顶天笑着点了点头,小声道:“你师傅平日里闭关是在哪间石室?悄悄地带我过去。” 这上方的花纹符诀她早就发现了,也问过师傅,但师傅只说是王重阳的武功精要,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想到此处,牛顶天本已平静许久的心境,也开始生出了些愤愤不平。 半个时辰悄然过去, 牛顶天持着火折子上前,进去后,发现里面又是一间石室,空间却和外面一间处处对称,又处处相反,是后窄前宽、西圆东角的布局。 在室顶的西南角处,还绘着一幅地图,正是出墓的秘道。 以他的看来,大宗师之下者难闻其意。 原以为这事已经没了希望,没想到才打了一会盹儿,就有喜从天降。 “大哥哥你在看什么?”李莫愁小声问道。 “哦~” 牛顶天一没忍住,直接大大的一口唾吐在了王重阳画像的背上。 第四步是特殊的修炼方法,在修炼的过程中,有时需要在空旷无人之处,全身衣物敞开散发热量,因为在修炼时会全身散发热气。 一篇三千余字的九阴真经,附带他的个人感悟,个人签名,已经被整齐地刻在了石壁上,与另一边的玉女心经遥遥相对。 讲到最后时,许是嫌这丫头的武功以后出门丢人,牛顶天又给她渡了不少的内力。 走到顶部抬手四下摸索了几下,摸到个可容一手的凹处后,尝试左右转动一下,又再向上推,只听喀喇一响,石顶应手而起。 但是出了石室后,他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古墓里的复杂。 “装逼,嗬~tui~” “等莫愁妹妹你哪天能看懂的时候,自然就看懂了。”牛顶天笑了笑,并未过多的解释。 西壁的画像里是两个姑娘。 一个二十五六岁,正对着镜子梳妆,另一个是十四五岁的丫鬟,正手捧面盆,站在一旁侍候。 李莫愁一宿未睡,加之又是离别之际,此时她的眼眶微红,脸色很是憔悴。 “难怪那老东西不愿意跟上来,看来早就摔过了。”牛顶天不禁笑道。 李莫愁依依不舍地回到了后堂继续跪着,而牛顶天也通过水下的密道溜了出来。 修练者通过以上的这些步骤,就可以逐渐掌握玉女心经的精髓,达到高深的武学境界。 想到此处, “难道以后小龙儿就修练这玩意?和谁练?”牛顶天突然有点嫌弃,心中更是有些排斥,他无法想象当初的林姐姐是如何跟她小丫鬟亲密的。 第五步是心理准备,最重要的是要克制七情六欲,做到心无杂念。 “大……大哥哥?” 这边最陡的坡度已经接近垂直,高度足足半米多高,以那老龟的小短腿是决计爬不上来的。 牛顶天仔细扫了几眼后,便已经了然于胸,王重阳武功的精奥,尽在于此! “嘘~”牛顶天示意静声,小声道:“偷偷摸进来的,可别让你师傅发现了,大哥哥明天就要离开古墓,今晚过来传你点武功。” 第二步需要学习并掌握全真教的武学,这是进一步修炼玉女心经的必要条件。 他这话并非是在哄骗小孩,这本就是许诺好的事情,但是明天就要离开古墓,索性就借着见识玉女心经的机会给它兑现了。 没走几步,又见身后的老龟没有跟上,便回头催促道:“老伙计快点!” 因为没有控制好喷唾沫的动静,声响过后,跪在地上的李莫愁突然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最后一步则是情感交流,在修炼玉女心经的过程中,需要用些特殊的身体语言达到情感交流的效果。至于什么样的语言,懂的都懂。 丫鬟少女憨态可掬,满脸稚气,与林侍女的面貌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而小姑娘李莫愁,此时仍是头戴花环,正面对着西边的画像,跪在地面的蒲团上。 …… 对于棺盖底上的字,他没有去看,直接窜出石棺来到了上层石室。 但是老龟仍是浮在水面没动,划拨了几下水后,竟怏怏地钻入水中离开了。 这石室的形状十分奇特,前窄后宽,成为梯形,东边是个半圆,西边却是个三角形状。 “跟自己心爱的女人置气也就算了,人都死了还跟鬼置气,这老牛鼻子脑子有病?还是压根就没在乎过?” 前窄练掌,后宽使拳,东圆研剑,西角则是修练内功。 “果然是完完全全地克制了全真教的武功,但是玉女心经求快求奇却不求狠,真要对敌起来恐怕有些鸡肋。”牛顶天自语道。 别说是李莫愁了,若是没有林朝英当初的解读,以如今林侍女的实力,恐怕短时间内也难以领悟出墙壁上的经文。 在牛顶天看来,玉女心经更像是情侣之间的双修功法,是林朝英为她自己和王重阳所创。 约莫一刻钟后, 牛顶天摸到了一处石室内。 “这应该就是王重阳钻研武功的地方了。”牛顶天心中默默想道。 进了堂内,借着微弱的火光,牛顶天才见堂上空荡荡的没有什么陈设,只有东西两边的石壁上都挂着一幅画像。 借着火光四下里望去,只见空空旷旷的一座大厅上并列放着五具石棺。 再抬头向上时,就见室顶的石板上刻满诸般花纹符诀,均是以利器刻成,或深或浅,殊无规则,但是一般人却难以领略出其中的奥妙。 随后,开始压着动静开始打量起了石壁上的画像。
字迹遒劲有力,又不失潇洒飘逸,笔锋之间也仿佛有种特殊的韵味,比王重阳留下的文字强了不止一筹。 当年王重阳得知林朝英在活死人墓中逝世,便悄悄地从水下秘道溜进了古墓。 “这老道士身前借力打力,死后还玩金蝉脱壳,三十六计倒是学得厉害,不愧是带过兵的,抗过金的。”牛顶天喃喃自语道。 东壁的画像里是年道士,身材甚高,腰悬长剑,右手食指指着东北角,背脊向外,面貌却无法看见。 而画中镜子里映出的年长女郎,容貌极美,秀眉入鬓,眼角间还隐隐带着一丝杀气。 他知道这地图原本修建时就有,是为了在古墓被金兵占领后留下一处逃生通道,只是因为好面子没让林朝英知晓。 因为是由外向内行走,岔道对他倒是没有什么影响,若是从内向外行走,没有详尽的地图恐怕很难走到山溪的位置。 而九阴残篇则是为了破解林朝英的玉女心经所留。 就在他摸到后堂附近时,发觉到了后堂里传来的微弱气息,按着今晚古墓里的几人推算,似乎只有李莫愁符合。 犹豫了会后, 他缓缓抬起右手,运起指力,在李莫愁震惊的目光中,于另一侧的墙壁上开始书写了起来。 仔细研读了几遍经文,又感悟了一番室顶的图诀后,他已经融会贯通了下来。 后来不甘┗┛,便独入深山结了一间茅芦,一连三年足不出山,只为了精研玉女心经的破解之法。 不过跪在地上也能睡着,这恐怕不是一次两次就能练出来的本领。 石室中也没有特异之处,只是抬头仰望后,就见室顶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迹符号,在最右处写着四个大字:“九阴真经”。 “真的?”李莫愁两眼惊喜,脸上开心极了。 牛顶天已经等候多时。 牛顶天拾级而上。 在十余年后的华山论剑上,夺得武学奇书九阴真经后,他才借着真经中的要旨破去了玉女心经里的武功。 确定没在做梦后,李莫愁连忙爬起身来,满脸喜悦之色。 而其中所述的武功精微奥妙,每一招都是全真武功的克星,破解无望之下,他灰溜溜地退出了古墓。 让人跌碎三观的是,这厮竟然又回到了活死人墓,在全墓最隐秘的地下石室顶上刻下了真经的要旨,在上方石室的一具空棺盖底写下了十六字的经典名言: 但是想了想, 最后还是作罢。 若不是靠着感知力提前感知试探,避免了不少死路,他恐怕早就困在了这里。 玉女心经,欲胜全真。 显然,今晚回到古墓后,李莫愁还是受到了师傅的惩罚。 小姑娘学得很是认真。 时间也过得很快, 两个时辰后,外界的天色已经待亮,两人怕被堵个正着都不敢在此久留。 随后的时间,牛顶天一点也没有耽搁,照着石壁上的内容由浅入深,一点一点地为李莫愁讲解了起来。 第三步是内功心法,在掌握了基础武功和全真教武学之后,可以开始修炼玉女心经的内功心法,这一阶段是修炼的关键,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大哥哥你怎么来了?” 走走转转,曲曲折折,一不留意便会深陷其中。 这些刻出的花纹符诀,只能意会不可言传,其间的武学精要,也须得自己真真切切地领悟出来才行。 哭完坟后,在巡视昔时所建的石墓时,发现了石室顶上刻下的玉女心经。 又走了一会,才发现前方的道路奇陡,竟然有多段都是笔直向上,而且路面极其湿滑,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已滑倒摔落了下去。 天刚蒙蒙亮, 得到传信的韩小莹与黄姑娘,并未惊动林侍女,在孙婆婆和李莫愁的带领下悄悄出了古墓。 李莫愁走到东边,伸手在半圆的弧底推了几下,一块大石缓缓移开,现出了一扇洞门。 这可是要流传后世的东西,他还准备署下自己的大名,自然要用心了许多。 他抬头仰望,就见室顶也刻满了无数的图诀,而在一侧的墙壁上,则刻着一篇长达千余字的经文。 回想起昨晚在墓室中见到的壁画时,他心底又没由来地升起了一丝鄙夷:老子要是早生个五十年,哪里还有你的份! “有人?”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脚下的陡坡已经消失,反而出现了许多向着身后山溪方向延伸的岔道。 随后展开强大的感知力,悄悄地往石室外摸索了出去,他打算去瞧一瞧玉女心经。 牛顶天不由地笑了。 再瞧其耷拉着的脑袋,平稳的呼吸,像是已经睡着了。 于是悄悄地向后堂里摸了过去。 第一步需要先掌握古墓派的所有武功招式,这是修炼玉女心经的基础。 三年时间下来,虽然小处也有成就,但是始终组不成一套包蕴内外、融会贯串的武学。 几人的身影消失后许久,李莫愁犹在盯着远方的小道处出神。 “气息平稳微弱,像是正在睡觉,难道是李莫愁那小姑娘?” 牛顶天见此,很是诧异,但入墓的通道就在眼前,他也没再搭理,掏出烘干的火折子吹燃后,便继续向前走去。 看着头顶的文字,牛顶天不禁抬手运起了内力,想要将顶上的字迹抹去。 李莫愁并未犹豫,蹑手蹑脚地把牛顶天领到了一间石室。 走到林朝英的石棺前,牛顶天鞠躬行了一礼。 来到石室的甬道处,转了个弯,脚下便是一排石级。 光阴无情,佳人已逝,若是能够早生几十年,他定是要争上一争的。 走近之后,发现后堂的石门是开着的。 牛顶天抬头仔细地观察着室顶的文字,看着看着,突然觉得王重阳所留字迹是格外的刺眼。 重阳一生,不弱于人。 凝神细看,其中一具石棺的棺盖已经严密密地盖着,而另外四具的棺盖只是推上了一半。 一旁的孙婆婆见此,眼中有些心疼,轻声道:“姑娘,他们都走远了,回去吧。” 李莫愁这才回过神来,小声地落寞道:“哦~” 第137章你们可认本尊? 是夜,光明退去,襄阳城为黑暗吞噬。 城西一处宅院内, 一根根火把的光芒在风中摇曳不停,院中尽是肃杀之意。 里外三层的披坚武士,弯弓搭箭,神色凛然,将整个院子围得水泄不通,蚊蝇难逃。 只等酒宴上座的襄阳守将孟宗政一声令下! 而下方的神劲军统制扈再兴、报捷军统制陈祥、还有其余赴宴的众人,眼见这突发的变故,或是脸色铁青,或是面若死灰。 “孟将军这是何意?”扈再兴眸光如电,右手紧紧捏着酒碗,面不改色地质问道。 心中却已经把下方正瑟瑟发抖的许掌柜恨地要死,组织个聚会竟能被人给一锅端! 他早年因不满朝廷消极北伐,岳元帅被害,一时脑热便和陈祥加入了摩尼教。 那时的两人还只是个大头兵,但随着近几年渐渐身居要位,想要再下贼船却是万难。 一个月前,当山东传来摩尼教起事抗金的消息时,他恨不得上表朝廷请兵北伐。 但是手里的奏折还未送出去,金国的形势就陡转直下,竟连摩尼教都快被分裂了。 于是才有了今天的秘密聚会,准备商讨一下去路,若有可能,他也想趁此机会下了贼船。 “何意?嘿嘿嘿~” 就在孟宗政一脸为难准备说话时,迎面的二楼却忽然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在漆黑的夜晚让人听了一阵毛骨竦然。 接着就见窗户缓缓打开,出现一位身着锦衣、面白无须的阴翳男子。 是个太监。 他眸光阴冷地扫过院中众人后,嗓音尖锐地喝道:“奉官家旨意,捉拿摩尼教反贼死活不论!孟江军还不动手!” 扈再兴和陈祥听此,相视一眼,脸上微微变色。 孟宗政却有些犹豫,这些人都是前几年并肩死战,抵抗过金人入侵的好汉。 况且“莫须有”的罪名犹在眼前,就算他们真有死罪,也该走个流程不是? 于是转身,抬头,抱拳劝道:“毕竟事涉边关重将,天使大人不如先将……” 但他还未说完,那太监的目光唰一下就死死地盯了过来。 厉声道:“怎么?难道你也想包庇摩尼教反贼不成?食君之禄为君解忧!依咱家看,你孟宗政的屁股也歪了!” 紧接着,也不顾孟宗政一脸铁青,看向院中引弓搭箭的披甲武士,尖声喝道:“全都给杂家放箭!” 但他却是小瞧了边关的士兵,若是没有主将的军令,他们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个外来阉宦指挥的。 因此,号令发出半晌后,院中仍是一阵死寂。 没人搭理他的命令。 “反了!反了!”那太监咬牙切齿地指着院中将士怒骂道,气得脸上一阵青红一阵紫白。 孟宗政淡淡道:“襄阳城里的守军,个个都是守家卫国,抵抗金人,为大宋立下过赫赫战功的英雄,岂能随意杀戮?” “兄弟们反没反可不是由天使大人定的,哪怕是他们真有罪,也要经过刑部大理寺的审理,上报官家圣断后才能处决。” “天使大人一没有圣旨二没有证据,如此就让本官擅杀边关重将,若是将来官家追究起来,本官可担待不起如此重罪。” 这话说完之后,孟宗政只觉得浑身畅快淋漓,舒爽无比。 既然这阉人趾高气昂地不给面子,他也没必要再低声下气跟条狗似的。 原本让一群文臣骑在头上就已经足够憋屈,哪能再让个阉人跟着拉屎撒尿?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太监拿不出圣旨和确凿的证据,他说话才敢如此硬气。 要知道本朝的死刑少有,而且对于死刑的认定也是极其严格,不管是真罪还是假罪,该有的认定程序是绝对不能少。 像这种毫无证据地擅杀朝廷命官,在私下里还好,若是摆在明面上,哪怕是皇帝也不行。 这是原则问题,朝廷里哪个大臣都不会允许。 “好!好!好!” 听了孟宗政的话,那太监的眸光瞬间变得冰冷,连浑身上下都开始溢着寒气。 他可不会管你有罪没罪,他只知道主子让咬谁,他就狠狠地咬谁。 但是眼下却不敢逼得太甚,若是引得襄阳守军哗变,别说是官家饶不得他,就是老祖宗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于是他语气森寒地道:“既然孟将军有所顾虑,不愿为君分忧,那今天咱家就自己动手!也好让你们这群老丘八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话音方落,众人脸色巨变。 那太监也瞬间化作了一道虚影,飞速地射向场中的扈再兴。 这一幕却是万万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谁都没有想到,这位天使大人会是个精通武艺的高手! 待扈再兴反应过来,瞬间汗毛炸立,只觉得凌厉的气劲逼得面门生疼,他下意识就运力扔出酒碗,挥起罗汉拳迎了上去。 这是他多年的战场本能,不管对方是谁,生死之间容不得丝毫犹豫。 而一旁的报捷军统制陈祥见此,也未犹豫。 如今两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眼见着那太监的气势难敌,他迅速挥出太祖长拳,便上前替扈再兴分担些压力。 “砰!” 掌风压至,酒碗砰的一声直接崩得粉碎,竟然毫无一丝抵挡作用。 随后太监那凌厉的掌劲又携着阴冷的寒气继续拍了过来,眨眼即至! 宗师级别的高手出招,哪能是二流武者能够抵挡的?即使是两位二流武者的合击对敌,最终的结果也会毫无疑问。 瞬间恍若凝滞,所有人都在死死地盯着白皙的手掌和硕大的拳头。 “轰!” 扈再兴那一记在军中所向无敌的罗汉拳,刚刚触及太监的掌心,气劲崩射,一声闷哼,他整个人竟被轰得倒飞了出去。 “不知死活!” “噗~”“砰!” 飞出的身体方落地,那太监的面目一狞,一声尖喝,又是一掌挥出,直接把陈祥拍得鲜血喷溅,砸向了一旁的弓箭手。 静! 抬手之间,军中的猛将竟然不是一合之敌! 见了这等凌厉的手段,整个院中鸦雀无声。 此时,除了火把上时不时发出的“呼呼”之响,火光笼罩之处,有一种诡异的死寂。
“哼~” 太监一声冷哼后,缓缓拍了拍手掌,冰寒的目光环顾四周时,竟无一人敢与之对视,孟宗政也不例外。 倒在地上的扈再兴挣扎着起身,颤抖的右手压了压胸口,忍着剧痛,生生咽下了已经窜至嗓门的血腥。 而另一边的陈祥,面色惨白,下巴溢的满是鲜血,刚才若非是被昔日的袍泽出手接住,恐怕能要他一条命。 见院中之人均被震慑,太监微微冷笑,看向孟宗政后,阴恻恻地道: “嘿嘿嘿~许久不曾动手,倒是有些生疏了,咱家亲自出手处决叛逆之人,孟将军可有意见?” 对于一击之下两人未死,他不甚在意,不过都是油锅前的蚂蚱,蹦不了一会了。 但眼前这个老丘八,刚才可是大大地折了他的脸面。 作为无根之人,他这生除了银子,最在意的就是面子。 若不是顾忌到官家和老祖宗的意思,刚才早就动手了。 但孟宗政只是微垂着眸光,脸上的肌肉一阵跳动,没有说话。 好汉不吃眼前亏! 太监一身紫红锦袍,嗤笑一声后,两眼阴翳,气势慑人地缓缓逼近地上的扈再兴。 就因为眼前的这个臭丘八,他已经挨了老祖宗不少的责骂。 摩尼教在北方造反起事,原本和大宋毫无干系,但金国使臣却勒令官家配合彻查摩尼教,捉拿反贼! 耻辱虽是耻辱,但却也没有办法。 人家是宗主国,不听话就得挨打!更何况,官家也习惯了。 于是全国至上而下开始做样子,摸排调查起了摩尼教的情况。 但就是这么无意间的调查,出来的结果却吓得官家直接跳了脚。 作为边关重镇的襄阳城,竟然快有一半的兵力被把持在了摩尼教人的手中! 而这片地方,正是属于他暗中监视的区域。 因为此事,尾椎骨子都快被老祖宗啪断了! 想到此处,他面色愈发冰冷,一道厉色自眸中闪过,挥手运起掌力就要朝着扈再兴再次拍去。 “天使大人且慢!”孟宗政眸光微闪,突然开口制止道。 “孟将军真是要找死不成?”红衣太监两眼一寒,语气冰冷。 若是这老丘八再不识好歹,他不介意一起收拾喽! 孟宗政见此,淡淡地说道:“若是他们几人当真为摩尼教人,天使大人如此一杀了之的话,岂不是要坏了官家的大事?” “摩尼教高层在金国发生内乱,眼下正是伤筋动骨之际,关于他们的踪迹,信息,身份,如果能够从这几人口中得出,” “那就能顺藤摸瓜再将其一网打净。这样一份天大功劳,天使大人为何弃之不取?若是大人有意,就先将他们收押起来,容后再审。” 红衣太监听了,抬起的右掌缓缓放下,似乎有些心动,也不由地点了点头。 微微眯起双眼后,他突然阴恻恻地笑道:“咱家也知晓孟将军是有意维护他们二人,不过这话嘛,当真是说到咱家的心坎上了。” “嘿嘿嘿~至于该怎么让他们开口,就不劳将军费心了,咱家自有手段。若是到时能将摩尼教连根拔起,少不了将军一份功劳。” 孟宗政神色微滞,脑中飞速地思索着,他没想到这阉货一点缝隙也不留。 正待他准备再次开口时,这位天使大人已经目光冰寒地盯了过来,大有你再废话咱家就要动手的架势。 孟宗政心中叹了口气,只能暂且作罢。 就在此时―― “嗯?” 红衣太监突然瞳孔一缩。 猛地抬头,看向对面房顶上不知何时出现的鬼脸人时,他狭长的丹凤眸中满是凝重之色。 “将军!” 这时,院中的士卒也都发现了房顶上的青影,因为对方头戴面具,不知是敌是友,于是纷纷看向了主将孟宗政。 孟宗政凝着眸光,沉吟片刻后,抱拳道:“敢问阁下何人?本官襄阳守将孟宗政,阁下若是无事还请速速退去!” 今晚出现的是非已经够多,他也不愿再去沾染,而来人能够让这阉人一脸凝重,严阵以待,又哪里会是个普通人! 因此,见招呼过后对方并不搭理自己,他也很识趣的没再开口。 又见身旁这阉货半天没有反应,他心中突然一动,扭头问道:“天使大人今晚打算将他们押往何处?可需本官帮忙?” “近几年襄阳城常有战乱,大牢里刑具缺失,也长久没有修缮,大人若有意,本官先将他们几人押往樊城如何?” “天使大人?” “天使大人?” 红衣太监却是没有理会,只是看向房顶,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没过一会,豆大的汗滴也自他的额前缓缓滴落。 他倒不是不想动,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房顶上那人的气机死死锁定,仿佛擅动一下就会丧命。 高手!这绝对是个高手!这是只有在老祖宗的身上,才能体会到的恐怖感觉! 想到此处,他强忍着身心的压力,皮笑肉不笑地道:“敢问尊驾大名?大家可是有什么误会?咱家也是身受皇命出宫办差,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 “咱家老祖宗为一品御前公公,皇家供奉,尊驾的武功能与他老人家一般高深莫测,兴许你们还认识呢不是?” 皇家供奉? 是老太监? 还是…… 鬼脸人面具下的神色微动,但迅速隐去,眸光扫过红衣太监时,仿佛在看死物。 “本尊何人?”他两眼淡漠地扫了下方一圈,语声莫明,幽幽开口: “襄阳城外~” “九宫山上~” “日月神教~” “千秋万载~”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从怀中拿出一枚似玉非玉的令牌,亮了出来,看向院中的扈再兴等人,淡淡道: “那罗初世人,苏路神门变。释迦托王宫,夷数神光现。摩尼大法王,最后光明使。” “你们可认本尊?” 第138章何须如此惊慌? 话音方落, 院中之人纷纷变色。 虽然在场的除了扈再兴几人,没人识得那枚令牌。 但是方才说出口的三十字谶语,却在早年方腊起义之时,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罗初世人,苏路神门变;释迦托王宫,夷数神光现;摩尼大法王,最后光明使。 这是代表着摩尼教中的“五佛”人物,和一位光明使者,是摩尼教真正的决策者。 “日月神教怎么会和摩尼教扯上关系?难道他俩真是摩尼教人?”孟宗政眉头紧蹙,看着地上的扈再兴面色复杂。 城外的九宫山大兴土木已有大半年的时间,原先只是传闻有宗师在此开宗立派,后来日月神教的名声也隐有传闻。 可若是真和摩尼教有所牵联,那岂不是反贼的大本营已经建到了自己家门口?老子作为襄阳守将岂能逃得了责任? 彼其娘也!老子在家躺着都能祸从天降? 想到此处,孟宗政有些乱了分寸,急得差点当面爆出粗口来。 而一旁的红衣太监,已经亡魂大冒,面若死灰:如此机密之事都明目张胆说了出来,咱家今晚还能有活路? 相比于孟宗政和红衣太监,不管是倒地的扈再兴和陈祥,还是今晚其他的赴宴之人,终于都舒了口气。 若无必要,谁想死呢? 来人的身份已经亮出,手中拿着的正是摩尼教世尊专属令牌!只要是摩尼教中的老人,自然都认得。 牌面似玉非玉,似透明非透明,其间一团火焰若隐若现,在夜色中,火光照去又栩栩如生,恍若真火。 这做不了假! “你们可认本尊?” 见下方的众人仍在发呆,牛顶天不禁皱起眉头,再次开口询问。 意思已经很明白,你们若是认我这身份,自然就是我的人,今晚大抵是无事了。 若是不认,哼哼~ 至于提及日月神教,也好让这伙人有个心理准备。 至于泄露不泄露,有没有麻烦的问题,那就是个笑话,死人又怎么会泄露? 况且以他如今的实力,已经不惧宫中高手! “属下扈再兴,陈祥,见过世尊大人”扈再兴与陈祥没再犹豫,齐声抱拳行礼。 如今现实所迫,两人再也难下贼船,只能他娘的一条路走到黑了! 其余的众人也不迟疑,纷纷抱拳行礼“属下见过世尊大人!” 随后全都汇集在了一起,搀扶着受伤的扈再兴和陈祥两人退到院子正中,以往襄阳城内以两人的教中身份最高。 弯弓搭箭的武士们见此,犹犹豫豫地也未阻拦,一方面是主将没有发话,另一方面是心中确实不愿。 孟宗政的脸色渐渐难看,没想到方才还极力维护的袍泽兄弟,却用事实扇了自己一巴掌。 但是想了想,还是极力地忍着,这事不该自己出头。 若是刚才这位天使没有多事直接将人带走,也不会出现眼下的变故。 红衣太监见此,眼底一片阴翳,却也没敢多言。 老祖宗教他大丈夫能屈能伸,识时务者为俊杰。 若是今晚能够活着回京,请出老祖宗后,自然会来跟这伙反贼清算! 于是忍着惧意,抱着侥幸,勉强笑道:“既然都是误会,天色也不早了,尊驾若是没事那咱家就先回了?” 说着, 就想尝试迈起脚步。 “嗯?” 一身青袍,头戴鬼脸面具的牛顶天,此时立于房顶之上,背后尽是漆黑夜色,周身的的气息飘渺莫测。 就在红衣太监迈动脚步的瞬间,一道淡漠之声在院中荡起,红衣太监脸色巨变,直接僵硬地立在了原地。 “伤了我的人就想走?”牛顶天目光扫过,尽是冷漠。 既然暂时不便进宫收账,那就先拿这阉人收些利息。 念及此处,他的身形不见丝毫动作,便在一瞬之间直接闪到了院中的地上。 最终目光定在红衣老太监的脸上,淡漠道:“是你那老祖宗给你的勇气?还是赵扩给你的勇气?” 这话方落,众人脸色大变。 哪怕知晓牛顶天是摩尼教人,也万万没有想到竟敢公然亵渎君威,在大庭广众之下直呼圣上名讳。 在这君权至上的时代,天子神秘不可亵渎,此举对院中的普通士卒造成的冲击可想而知。 孟宗政眼皮直跳,只能装作不曾听见,抱拳劝道:“阁下息怒,不过是些误会。” “兄弟们都是杀过金人的好汉,官家并无旨意要处决扈统制和陈统制,因此本官方才才敢据理力争。” “想来也是天使大人误信了手下的谗言,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不妨……不妨大家就此作罢如何?” 虽然他心里也不待见这阉人,但对方毕竟是临安大内派过来的钦差。 若是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这里,不管跟他有没有关系,他作为襄阳守将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孟宗政说完,红衣太监打蛇随棍上,也顾不上羞耻,直接一脸谄笑地看向了牛顶天:“尊驾您大人大量,不如就把咱家当成屁给放了吧!” 这话都是老台词,皇宫大院之中里他也不知说过了多少遍。 不过凡是听过这话之人,除了他的官家和老祖宗外,其余之人的坟头草全都已经长的老高了。 一旁的摩尼教人见此,却是有些着急。 不管是扈再兴还是陈祥,或是其余诸人,他们还没傻到这阉人回去之后还会放过自己。 牛顶天眸光微闪,眼中意味莫明,突然笑道:“孟将军发话,我便给个面子,不过做错事了总该给些教训长长记性不是?” 说着,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他一道虚影闪过,直接迎面轰向了红衣太监。 “饶命!” “噗~” “砰~” 红衣太监的求饶之声方落,只觉得一股磅礴之力轰入体内。 一口热血喷溅而出后,整个人便被拍得浑身瘫软,直接飞身倒在了孟宗政脚下的不远处。 孟宗政见此,心中不由地舒了口气:没死就好! 不过就在他欣喜之际,牛顶天面具下的笑容,却突然变得诡异。 紧接着,他唇齿轻启间,口中忽然传出了一阵阵摄人心魂的诡异之声:“这太监勾结金人,谋取襄阳,孟将军,还不动手!” “孟将军还不动手~”
“孟将军还不动手~” “孟将军还不动手~” 正是九幽摄魂大法! 孟宗政的身体猛地一滞,接着两眼一呆,下意识便抽出了腰间长刀,朝着红衣太监缓缓走了过去。 “孟宗政你想造反吗?”红衣太监一脸惊骇,吓得亡魂大冒,惊怒之下,嗓音已经变得嘶哑。 眼见着孟宗政一步步地逼近,他想要运功反抗。 但是体内的气息已经被股诡异的力量给牢牢封死,任他如何挣扎,身体也难以挪动半分。 “呲~” 最终,在院中所有将士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孟宗政手中的长刀,直直地贯穿了红衣太监的心口。 飞溅而出的鲜血,自孟宗政的额前缓缓滴落,嘴角上的温热之感,让他终于回过了魂来。 他两眼之中满是惊骇,逃似的甩开手中刀柄后,脚下踉跄着连连向后退去。 一脸难以置信地喃喃道:“这…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本官何时动的手?” “诛杀阉贼!”牛顶天突然一声暴喝,“所有人听令!放箭!!!” “放箭!” “放箭!” “放箭!” 这一声暴喝恍若阵阵佛音,在士卒们的脑中轰然炸响。 众人下意识便将箭矢调转方向,对准地上的红衣,引弓便射。 “全部住手!!”孟宗政突然反应过来,急忙抬手,厉声制止! 但, 是为时已晚。 “咻~”“咻~”“咻~” “呲~”“呲~”“呲~” 一轮齐射,近百支箭头噗呲不停地插入了红衣太监的体内。 箭雨过后,地上的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将军这……” 待清醒过来,近百名弓箭手齐刷刷地看着浑身插满箭羽的天使大人,眼中均是难以置信。 刚才大家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便不受控制地调转方向,引弓放箭。 随后,也就见到了眼前的一幅凄惨景象。 “你……”孟宗政豁然转身,伸手指着牛顶天,眼中直欲喷火,咬牙切齿道:“为何?你刚才明明说过要给本官面子的!” 此时,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刚刚正是牛顶天出声蛊惑,他才忍不住拔刀下手。 想想摩尼教还有这种诡异骇人的手段,他瞬间手脚冰冷,但渐渐地又被愤怒取代:“他是朝廷天使啊!为何要杀他!你为何还要杀他!” 质问到最后时,孟宗政已经对着牛顶天极力地嘶吼了起来。 完了!全完了! 此时,他的心中尽是绝望。 朝廷钦差不明不白地死在襄阳,而且还是直接死在他的手中,任他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 难道跟人解释因人一言便被迷惑心智,不受控制才出手杀人? 谁他妈的会信? 牛顶天却是淡淡地说道:“孟将军可别污人清白,你何时见到是我杀的这阉人?刚才明明是你亲自动的手。” “况且,也是这太监勾结金人,意图染指襄阳,而孟将军慧眼如炬,发现之后勇挫阉贼阴谋,此乃大功一件!” “何须如此惊慌?” 听了这话,孟宗政的脸上瞬间变得精彩无比。 而其余众人,下意识地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院中陡然间又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谧之中。 牛顶天淡淡说道:“这阉贼的武功之高难以想象,方才孟将军与麾下士卒英勇配合,才极力诛杀此贼。” “当然,若是诸位都不愿要这功劳,那就是金国间谍设伏刺杀襄阳守将,天使大人舍身营救,最终英勇就义。” “如此,还是早早的禀明京湖制置使赵大人为好。” 说罢, 便等着孟宗政的抉择。 他相信只要是个人,都会知道眼下的情况该如何选择。 虽然他也不惧皇家高手,但是和朝廷直面硬抗的局面,还是能拖一时就拖一时为好。 今晚这事若想隐瞒,倒也简单。 在场的摩尼教之人,因为事关自身性命,自然不会泄露。 但是单单将孟宗政一人拉下水的话,谁也无法保证他手下的士兵往后会不会多嘴。 因此,他只能让在场的每人,都在这太监身上出上一份力气。 这是他在暗处关注院中冲突时,便生出的想法,没有什么人会比自己人还牢靠。 至于说朝廷责问?京湖制置使责问?大家只要窝在襄阳不出去,死不承认,你又能奈我何? 不管是过来传旨的,还是过来缉拿的,往来山水迢迢,路途艰难,难免会发生一些意外。 只要朝廷逼的越紧,这位襄阳守将,还有在场的诸多将士,就会靠得自己越紧。 除非,朝廷真的不顾一切大军压境,但目前看来,此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孟宗政脸上挣扎了半响,叹了口气,道:“本官既是宋臣,只要还在这位上一天,就绝不会跟随摩尼教扯旗造反。” 这算是他最后的底线,哪怕是决定和眼前这人同流合污,心中的坚持也绝不会就此放弃。 牛顶天似乎并不在意,笑了笑,道:“摩尼教反不反本尊可管不着,毕竟如今还做不了摩尼教的主。但是九宫山上的日月神教,却是本教主说了算。” “匡扶正义,替天行道,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这是教义宗旨,永不改变。” “所以,官不逼反我不反,往后只会和襄阳城的百姓守望相助,共抗胡虏!” 其实他自始至终,也从未打算过直接扯旗造反,反贼做的事情他可以做,这点毫无顾忌。 但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竖起旗号,公开反宋,那样只会让金国蒙古受益,自己得不偿失。 而且,再过几年金国就会不堪蒙古侵扰,南迁都城,那时还会继续侵略大宋,以谋求在北方损失的利益。 而襄阳,正是前沿阵地。 孟宗政听此,心中顿时一松,这算是他未曾想过的惊喜。而一旁的扈再兴等人,亦是如此。 接下来的事情也简单, 孟宗政狠下心来直接自残一刀,该做的样子,他不想差了。 随后, 几人迅速拔光箭矢,抬起残破不堪的尸体,开始奔向襄阳城的知府大衙报丧。 第139章控制襄阳,深夜渡功。 次日, 寅卯之交。 昼夜相接的时刻,天色渐渐朦胧。 一支支执着火把的军队,好似一条条游动的火龙,迅速封锁住了大大小小的各个街道。 此刻,襄阳城内里的气息,陡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 “大人,城中各个街道里里外外全都搜了几遍,没有发现任何踪迹!”扈再兴一脸凝重地汇报了起来。 在他面前之人,是一位年愈七旬的老者,此时脸色铁青,难掩心中怒火,正是京湖制置使兼襄阳知府赵方。 是如今大宋朝京西南路、荆湖北路和荆湖南路的当家人。 赵方年纪虽老,还是文官出身,但眼神却是犀利慑人。 对于今晚发生的变故,他刚才思索半天,已经感到了些许蹊跷。 看了看面前的扈再兴后,突然向着左右侍卫,暴喝道:“拿下!!” “锵!”“锵!”“锵!” 话音方落,扈再兴还在犹豫要不要反抗时,左右的侍卫已经长刀出鞘,迅速架在了他的肩膀上。 面对这突来的变故,扈再兴心中虽紧,但脸上却是面不改色地沉声质问道:“赵大人这是何意?” 若不是有些顾忌,就凭眼前几人,不可能这样轻松地就近到他身前。 他没想到,这位刚来任职没多久的顶头上司,会如此果断。 难道有人泄露消息? 想到此处,扈再兴的心中又是一紧。 就在此时―― “何意?” 一道呵呵的笑声突然在几人耳边响了起来:“赵大人当然是准备拿你前去交差,扈统制你说这是何意?” 赵方脸色巨变。 就在他想要招呼侍卫的时候,只觉得腰间一痛,混身瞬间僵硬,接着嘴中便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而对面的几个侍卫, 似乎同样如此。 紧接着, 一道鬼脸青影飘忽若神,倏忽之间便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扈再兴犹豫了下,上前抱拳行礼,沉声道:“属下见过世尊!” 赵方见此,哪里还不明白自己的身边,已经被反贼钻了缝子,直气得老牙咯咯作响,两眼直欲喷火。 牛顶天看了一眼后,淡淡地说道:“扈统制还不带赵大人回去休息?” “赵大人年纪大了,身体难免有些不适,得让他好好呆在家中休养。记住了,不许任何人前去打扰!” “另外,记得找出赵大人的官印,和陈统制迅速控制襄阳守军,避免发生骚乱。” 扈再兴面色有些复杂,深深吸了口气后,抱拳道:“是!” ―― 天亮之后, 知府大衙内突然传出了赵方赵大人染病休养的消息。 并且将襄阳城的一应军务,交给了孟宗政、扈再兴,和陈祥三人一起打理。 起先还有不少人强烈不满,提出想要探望赵大人。 但是还没到第二天,这群声音陡然间就平息了下去。 襄阳城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眼前的这幅局面,是牛顶天不曾预料到的。 他没想到事情进展的会如此顺利,若是照原先的计划,最晚也要等到今年年底,才能控制住襄阳城的力量。 “摩尼教与太监功不可没啊。”牛顶天看着天边的红霞,口中轻笑道。 如今的形势一片大好,只要不公开扯旗造反,整个襄阳城就是他说了算。 倘若摩尼教的其他高层过来夺权,扈陈二人暂且不说,孟宗政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牛哥哥快过去!傻姑姐姐醒了!”黄姑娘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自从那日下午傻姑服了灵泉水后,已经昏昏沉沉地睡了两天时间。 牛顶天听此,精神一震,迅速向飞身掠过房檐,向着西边的一处院子闪了过去。 入了房间, 陈瑾儿几人都在。 再次见到床上的“傻”妹妹时,牛顶天不由得一阵恍惚。 此时的傻姑,两眼澄澈明净,光彩活泼照人,哪里还有先前半点的浑浑噩噩模样。 见了牛顶天进来后,她俏脸上的笑容微微一顿。 紧接着脸上难掩激动,起身缓缓走到身前时,抿着嘴巴差点就要哭了出来:“哥哥!” 牛顶天宠溺地摸摸脑袋,轻声道:“恢复了就好。” 过了会后,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妹妹可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若是没有名字,一会哥哥给你取一个。” 既然如今已经恢复了正常,也该有个正常的名字,不能再让外人傻姑傻姑的继续叫着。 傻姑听此,情绪突然变得低沉,闷了闷后,小声说道:“爹爹去世之前喊过傻姑秀儿。” 她突然想到了那个从小带着自己相依为命的亲人,那会他除了喝酒,就是整日愣愣地看着远方。 但是自己浑浑噩噩一场梦,醒来之时,他死前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曲秀儿?”牛顶天轻声自语道。 随后嘴角渐渐弯起,显然对这名字是非常满意。 傻姑犹豫了会,继续说道,“有一次家里闯进来很多人,爹爹跟他们打斗的时候,我伤了脑袋,慢慢地就有些疯傻。” “有一天晚上,我爹爹在酒馆里又和一个人打了起来,后来他们俩进了密室很久都没有出来,我进去见了尸体后,就变得疯疯傻傻的再也没有清醒过。” “后来没过多久,傻姑就遇见了哥哥和嫂嫂。” 听到此处,房间里的几人突然感到有些沉闷,往昔的那段日子,陈瑾儿最有感触。 牛顶天见此,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安慰道:“都已经过去了,妹妹还有哥哥和嫂嫂,往后你就叫曲秀儿!” “接下来跟着我好好学武,等过段时间,我带你回趟牛家村看看,你爹爹的尸骨就埋在你家酒馆屋后。” 当初他把曲灵风的尸骨从密室里带出来,就是等着今天。 古人讲究入土为安,即使当时连个棺材板都没有,也总算是有个归宿。 而如今妹妹恢复正常,他也没了后顾之忧,接下来就该全心全意干事业了。 接下来的时间, 牛顶天并没有沉溺在韩女侠温软的怀里,而是直接让陈瑾儿和包师姐放下山庄里的俗物,然后全身心的帮助两人提升武力。 往后的日子,只要身边多出一位不会武功的人,他一定程度上就算多了一份累赘。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至少万一哪天他不在了,相信她们几人也能靠着自己的本事,在这乱世中生存下去。
至于说靠别人? 呵~ 恐怕靠着靠着,就会被人贪图起了身子。 这一点,对于同为男人的他来说,是再清楚不过。 在教授武功之时, 相比于毫无武学基础的包师姐,陈瑾儿至少已经熟悉过北冥神功的运功法门。 因此,服用灵泉水后,她的进步可谓迅速。 但是在包师姐的面前,牛顶天突然有些抓瞎。 这是和当年的他一样,是一个连经脉穴位都不会的菜鸟。 连续几日,他只能手把手地在其身体上摸索着教导。 至于内力,见包师姐进步缓慢,牛顶天开始时不时地亲自向她体内渡入一点。 其间, 陈瑾儿又开始试探着在牛顶天的面前提起了严怀夕。 这是她早就给这小子物色好的未来娘子,而且,她已经和对方父女两人隐晦地通了气。 但是眼下的情况,着实有些尴尬。 某日, 来到院中后,见牛顶天犹在没心没肺地躺在亭中的藤椅上纳着凉,陈瑾儿的气就没打一出来。 随即步伐轻迈,闪到身旁直接拂袖扇了一下,没好气地道:“怀夕妹妹你就不管了?蓉儿她俩你到底要选哪个?赶紧给个准话!” 且不说她自己是何种想法,这两个小姑娘的年龄最合适。 她觉得黄姑娘的确不错,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标志美人。 但是她对严怀夕早已先入为主,更何况当初还是她自己多管闲事,率先向对方父女表露的心思。 而如今这小子往家领了人,难道就对其不管不问? 牛顶天缓缓睁地开了双眼,方才鼻间的香风,一拂而过,他心底竟生出了淡淡的失落感觉。 “选哪个?”他似乎有些诧异,轻声问道:“为什么要做选择?” 陈瑾儿听后,微微一怔,她还未反应过来这话中的意思。 牛顶天见此,眼中意味莫明地说道:“小孩子才做选择,如今我也大了,眼前的自然是统统都要!” 陈瑾儿听了就是一愣, 都要? 这小子什么意思? 回过神后,见这人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陈瑾儿唰一下脸就变得通红。 羞恼之下,她两眼一瞪,挥起衣袖就朝脸再次扇了过去,恶狠狠地道:“我懒得管你!” 说着, 便落荒似的逃向了亭外。 是夜, 牛顶天再次悄悄来到了包师姐的屋内。 这里间熟悉的味道,让他最近渐渐地开始着迷。 因为白天院内总会人来人往,他也不好一直待在屋内跟人贴身教导。 其实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顾忌到包师姐的脸皮薄,两人只能深夜出没。 由此可见,包师姐如今还是很想进步的。 “来了?” “来了,” “那快点吧!” “师姐忍着点,我来了!” 随着一股股温热的真气涌入体内,包师姐的脸色渐渐潮红,咬着银牙忍受着体内的阵阵疼痛。 由于她之前未曾修过内力,体内的经脉穴位相对而言,就较为闭塞。 虽然牛顶天可以不断地为其渡入内力,但是内力在体内流窜运转时,难免会冲刷经脉。 因此,一些轻微的痛苦是在所难免的。 而内力的增长,境界的破壁,又能给人以舒爽之感。 所以,对包师姐来说这是个痛苦并快乐的过程。 一个时辰后,传功结束。 许是今晚的时间太久,包师姐已经浑身汗如雨下,体力渐渐不支。 眼见着娇躯就要向后倾倒,牛顶天毫不犹豫,直接拦腰接了过去。 嘶~ 哪有这样考验干部的! 本就有些旖旎的氛围,让这入怀的温香直接一把点燃,牛顶天不由自主地激动了起来。 包师姐浑身一僵,下意识就想挣脱出来,却是没了一丝的力气。 时间仿佛静止,过了半晌后,包师姐艰难地小声道:“你……还不回去!” 牛顶天沉默着没有说话,但沉默的不是今晚的笙箫。 包师姐的脸上在艰难地挣扎着。 过了好一会,颤抖着小声道:“仅…仅此一次…” ―― 次日,天还未亮时,牛顶天就悄悄地走了。 之后的几日, 他原本只想正正经经传功教授武,但是包师姐却拒绝了。理由倒是很简单,她想靠自己! 牛顶天无奈,只能暂且作罢,于是开始安排起了一直在默默付出的严怀夕。 怀夕姑娘本来是对武功没有兴趣,但是见着府中之人已经全部会武,她本就彷徨的心思,变得愈发彷徨了。 于是在面对选择时,直接对着牛顶天说道:“前人都说医武不分家,怀夕也想再进步一些,还请牛大哥教我!” 女儿家脸皮薄,她原本还打算称呼牛公子,得了陈瑾儿的提点后,才硬生生地改成了牛大哥。 还没两天,这称呼喊得也就自然了起来。 牛顶天笑着道:“怀夕妹妹客气了,你对体内经脉穴位的理解,要远远超过江湖中的许多高手。” “只要接下来开始正式习武,往后不管是进度,还是成果,恐怕都是常人难以企及。” 这话并非虚言, 很多练武之人,也只是简单地学习过经脉穴位,为的是在行功之时不会出错。 但是对于不同穴位之间的共振认知,他们大多都未曾深入研究过。 凡是深入研究之人,又大多是心有大感悟之人,而他们,往往就能开创出新的武学秘籍。 因此,在牛顶天看来,怀夕姑娘有先天之资! 于是, 在牛顶天的吹捧下,严怀夕心中怀着高手之梦,开始武道之途。 一个月后, 已是盛夏时节。 烈日当空的日子里,整个襄阳仿佛成了火炉。 眼见着韩小莹等人的武功已经走上正轨,牛顶天带着妹妹曲秀儿,返回了临安府的牛家村。 入了村后,他第一件事便是迫不及待地去瞧了眼自家的老屋。 令他微微怅然的是,老屋依旧,过往之人却已经乡亲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待曲秀儿祭拜了老爹,两人开始悠悠返程。 两个月后, 牛顶天独自一人来到了襄阳郊外的一处山谷。 第140章蛇谷,神雕? 此番前来,他自然是为了襄阳城外的剑冢传承。 若说这方世界谁的武力最强,恐怕正是这位隐藏的神秘大佬――剑魔独孤求败。 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 使剑的境界从硬剑到软剑,到重剑、再到木剑,最后到无剑。 “无剑胜有剑…无剑胜有剑…应该是剑意了吧?靠意念与人交锋,杀人于无形之中,这似乎是精神修行。” “是先天境界,还是……嘶~不对!先天境界似乎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行走在幽密的山林间,牛顶天边走边想着,他记得原著中杨过初见神雕之时,是在襄阳城的西北方向。 原文写道:杨过睡到中夜,忽然听得西北方传来一阵阵雕鸣,声音微带嘶哑,但激越苍凉,气势甚豪。他好奇心起,轻轻从绳上跃下,循声寻去。 但听那鸣声时作时歇,比之桃花岛上双雕的鸣声远为宏亮。他渐行渐低,走进了一个山谷,这时雕鸣声已在身前不远,他放轻脚步,悄悄拨开树丛一张,不由得大感诧异。 眼前赫然是一头大雕,那雕身形甚巨,比人还高,形貌丑陋之极,全身羽毛疏疏落落,似是被人拔去了一大半似的,毛色黄黑,显得甚是肮脏,模样与桃花岛上的双雕倒也有五分相似,丑俊却是天差地远。 这丑雕钩嘴弯曲,头顶生着个血红的大肉瘤,世上鸟类千万,从未见过如此古拙雄奇的猛禽。 然后再见神雕之时,便是在断臂之后,在神雕的帮助下得以练就了重剑之法。 但是到底在西北方的哪个位置?搜寻了大半天后,牛顶天渐渐地有些头大。 这才是西北方的第一处山谷,就已经快要耗费一整天的时间,前方还有望不到头的茫茫一片,要搜到什么时候? 不过…… 以神雕的体型,常常在山间出没时,见过的山民猎户应该也不少吧? 还有菩斯曲蛇, 这种见血封喉的毒蛇,身上隐隐发着金光,头顶还生有肉角,行走如风,极难捕捉。 它们出没的地方具体在哪,山里的老民们也应该最是清楚! 想到这里,牛顶天直接退出了密林,开始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起先他初入山谷时,就见过几间搭建的木屋,那应该山民或者是猎户所居之地。 牛顶天再次寻到这里时,已经接近了傍晚时分,而其中的几间屋顶上,也升起了袅袅炊烟。 飞身掠到最近的一户门前,抬眼看去,就见左右两间木棚里整整齐齐地摞满了劈好的木柴。 一间是枯枝烂木,一间全是干净的松木。 这应该是个砍柴为生的柴农,牛顶天暗暗想道,普通的山民没人会舍得烧如此均匀干净的木柴。 看着迎面敞开的房门,感受到里间有股气息气息,牛顶天出声问道:“有人吗?” 等了片刻后,屋里才传出了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找谁的?” 接着,一位弯腰驼背、缺了半条腿的老头,拄着两根木棍,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浑浊的双眼看向牛顶天后,沙哑着道:“家里人都死了,如今只有老朽一人,公子可是有事?” 牛顶天见这老头的右小腿像是刚断没多久,不过也未多言,问道:“老丈可是熟悉这片大山里的地形?” 老头的脸上似乎有些麻木,哑声道:“老朽在这山里生活了大半辈子,也跑了半辈子的山,熟悉自然是熟悉,不知公子是要……” 牛顶天心中一喜,拱手问道:“老丈这些年可曾在这片大山中见过什么外形神异的大型猛禽?” 老头沉吟片刻后,突然一怔,像是陷入了回忆,说道:“老朽在这片山里砍了大半辈子柴,见过的山野猛禽倒是不少。” “可要说最难忘的,一定是前几年砍柴时,从我身边掠过的一只巨雕。那双翅膀展开后……” 说到此处时,老头眼中突然变得敬畏,颤微微地指着左手两边的木棚,说道:“就跟这两间棚一样大!” 牛顶天下意识地左右对比了两眼,而后有些懵,两三丈的翅展长度?这鸟东西的尺寸怎么长的? “老丈可还记得是在什么地方?”牛顶天追问道。 老头摇了摇头,指着不远处,叹道:“就在前面那块山腰上,可惜老朽后来再也没有遇见过,这般神异的猛禽怕是已经成了精,哪会是我们这些凡人随意能见的。” 牛顶天听此,有些失望,继续问道:“那老丈可在山里见过一种毒蛇,身体发着金光,头上还有肉角?” 老头脸色巨变,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拄着木棍踉跄后退,眼中满是恐惧。 牛顶天心中一动,直接闪身而过直接扶稳了老头的身体,为其渡入一股真气后,轻声问道:“老丈见过?可还记得在什么地方?” 许是感受到了体内的异样,老头镇定了不少,但是苍老的脸上仍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随后又似想到了伤心之事,两眼之中竟落下了几滴浊泪,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断腿,沙哑着说道:“老朽当然见过,那妖物叫菩斯曲蛇,老朽的这条腿便是被那蛇给咬伤的。” “西北方向三十里处有个幽深的山谷,那里的草木最为稀有茂盛,但是整片山谷里全都盘踞着一群怪蛇,凶猛异常,速度极快,毒液更是见血封喉,因此无人敢踏足那片区域。” “也怪老朽贪图那里的好木柴,年初的时候带着儿子想着过去赌一把,没想到反而害他丢了性命,若不是老朽狠下心来给自己一刀,恐怕也没法活着回来了。” 说完之后,老头的眼中满是悔恨,至今还有一些后怕。 而牛顶天却是听得心中一喜,只是不好当面显露出来。 眼下寻找了一天终于找到具体位置,也不愿在此继续耽搁下去,于是拿出几块银子递了过去,拱手道:“多谢老丈,” “不过这山里住着也不安全,您还是拿着银子下山去吧,若是愿意也可以去襄阳城里寻个住处。”
“保重!” 随后便向着西北方向走去。 “公子万万不可莽撞!那里面的毒物可是会要命的!”回过神后,老头着急地对着牛顶天的背影喊道。 “知道了。”牛顶天头也不回的迅速消失在了山腰上。 既然有了具体的位置,他的速度自然快上了许多,仅仅用了两刻钟时间,他就来到了一处山谷前。 看着眼前遮天蔽日的茂密植被,还有一条条隐匿在暗处金色光芒,他知道,这就是剑冢所在的蛇谷了。 随意截取一段趁手的树枝后,牛顶天运起内力,化木为剑,将挡在面前的灌木一一砍落,踏步走进了山谷。 此时的山谷之外艳阳高照,秋老虎的余威尚存,但他刚刚迈进几步,周围一下就变得阴暗潮湿了起来。 入眼之处,生意盎然,全是遮天蔽日的高大树木。 而脚下的枯枝烂叶,也已经积成了厚厚的堆,一脚踩上去后,便直接没过了半截小腿。 展开意念,牛顶天一步一个脚印地往着山谷深处摸索了进去。 起先,躲在暗处的金色蛇影,只是默默地继续隐匿着,牛顶天也是未管,只是恍若无物地继续深入。 在他走了不足一里远时,林间忽然响起了“沙沙”的声音。 凝神看去,就见落叶下,树枝上,开始迅速窜出一条条的金色蛇影,速度奇快! 待窜到身边时,牛顶天眼神微眯,挥手之间一道虚影扫过,十几条金色的菩斯曲蛇便被拦腰斩断,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仔细看去,便见蛇头的部位全都长着一对肉角,模样甚是奇特。 “倒是给浪费了,”牛顶天有些肉疼地自语道:“早该把老龟给带来的。” 在他看来,眼前可都是大补的好东西,对于老龟来说,亦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吃了菩斯曲蛇,不光内力、气力能够大增,连周身经脉也能畅通无阻,妥妥是辅助修炼的神物。 但是没等他肉疼多久,又是一阵更加密集的沙沙声传入了耳中。 此刻,四面八方全都涌动着金色的蛇影,迅速地往他所在的位置逼近。 若是十几二十条的还好,但这一下密密麻麻地窜出小几百条,直把牛顶天看得头皮发麻,鸡皮疙瘩也渐渐地冒了出来。 于是, 他哪里还顾得上可惜,直接展开周身气势,强横的气劲轰然涌出身体,瞬间掀翻了地上厚厚的一层落叶。 但是前面的一批被轰死过后,紧接着后面又继续窜出一批,如此前赴后继,没完没了地向他涌来。 嗡~嗡~嗡~嗡~ 见这情况,牛顶天唇齿轻启间,一阵阵嗡嗡的怪异声波,从他嘴中传了出来,一圈接着一圈,不断地向着树林四周荡去。 所过之处,飞禽走兽纷纷逃窜,而先前涌来的菩斯曲蛇,更是已经身躯僵直着倒在了地上。 一刻钟后, 林中陡然变得死寂,再也感知不到一丝的气息,牛顶天见此,扔下手中的树枝,拍了拍手,继续向着谷中深入。 随后的路程中, 山谷里的菩斯曲蛇仿佛长了教训一般,还未等牛顶天靠近时,它们就已经拼命地涌动着身体向远处逃窜了。 慢慢的, 天色也黑了下来。 虽然今天的夜空星月皎洁,但是繁密的林顶仿佛遮天穹盖,直接将夜晚隔成了两方世界。 天亮之后, 牛顶天继续向深处寻找着,可是接连寻了两天,连只鸟的影子也没见着。 想了想后,他似乎有些明白了,神雕是以蛇谷里的菩斯曲蛇为食,往往会在蛇多的地方出没。 而如今他所到之处,蛇虫纷纷避退,自然见不到神雕的影子。 接下来的日子一晃而过,很快又过去了三天时间,牛顶天虽在不停地寻找着,但最后仍是一无所获。 “难道神雕是走了我走过的路?”牛顶天躺在一处树干上,心里默默地想着。 如今他也快搜索了大半个山谷,若是没有特殊情况,不可能连根鸟毛也发现不了。 想来想去,只能是一人一雕完美地错开了行进路线。 最终, 牛顶天决定以逸待劳,于是他在一处空旷地带,寻到一处高耸的山峰后,直接盘坐在峰顶处观察起了四周的情况。 时间悄然而过,连续四天时间,他一直盘坐在此处从未离开过半步。 第五日午间, “难道来错地方了?还是神雕早就发现了我,在故意躲着?”牛顶天心思起伏地想着。 嗯? 就在他正想准备放弃时,一阵微不可查的“咕咕”声,忽然顺着山风传入了他的耳中。 来了? 牛顶天豁然睁开双眼,猛地转头看向了声音的来源处。 一眼扫去,就见一里之外的一棵树干上,一只羽色呈现金褐色的巨雕,正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远处的两条金色巨蟒。 巨蟒约莫有成人小腿般粗细,头上长有肉角,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此时它们在树荫下亲密地贴腹缠绕,形似麻花形状。 似乎…… 正在交配。 而树干上的巨雕,利爪紧紧抓着树干,目光锐利,尖喙恍若弯钩,只是死死地盯着。 没过一会,就在两条巨蟒抵死缠绵,渐渐深入时,巨雕的两腿缓缓弯曲,做出了一副展翅扑飞的姿势。 “难道还会飞?”见了这幅画面,牛顶天不禁有些诧异。 “倒没有几十年后的丑样,模样看着还不错,羽毛也挺丰满,应该可以驮人。”仔细瞅了几眼后,牛顶天心中颇为满意。 他记得几十年后的神雕,因为体型太重,羽毛稀稀落落,连天生的本领也已经丧失。 最要命的是,因为常年食用毒蛇,头上还生着个血红色的大肉瘤,哪有现在的神俊模样。 第141章争先,较量 眼见着神雕就要展翅向着巨蟒冲去,牛顶天嘴角微微弯起,直接运足内力朝着前方大喊道:“雕兄莫慌!我来助你!” 震耳欲聋的轰轰声方在山间炸响,神雕的眼神一呆,冲刺的动作瞬间僵住。 而不远处受到惊吓的雄蟒,也迅速抽离了雌蟒的身体,好事就此被人打断。 牛顶天见此,不禁咧嘴一笑,接着飞身一跃,直接跃向了笔直的峰底。 下坠的速度极其迅速,眨眼之间,他的两脚便已经触及了悬崖上的植被。 咔!咔!咔! 从近千米的高度坠落,冲击的力度实在太大,哪怕以牛顶天半步先天的修为,触脚的细枝也被咔咔地折断了。 但是受到阻力之后,牛顶天的身体瞬间变得轻盈无比,下坠之力也趋近于无。 紧接着又连续轻触了几波树尖,阵阵虚影闪过后,整个人已经平稳地落到了崖底地面上。 双脚刚一触地,牛顶天没做丝毫犹豫,直接向着远处的两条大蟒蛇扑了过去。 眼见着嘴边的美味就要被人抢夺,神雕呆愣的目光瞬间变得凶厉起来。 “啾~” “啾~” 两声尖锐的叫声划破山谷后,它双翅一展,狂风骤起,巨大的身体直接化作离弦的弩箭,射向了远处的两条蟒蛇。 雕口夺食,人类不自量力!神雕的眼中闪过一道赤裸裸的蔑视,显然没有把牛顶天放在眼中。 这几日山里的美味突然变得有些难寻,它在此处静静候了半天才等到两条大家伙,没想到会遇到个半路打劫的人类。 因为早早的就跟独孤求败接触到了人情世故,它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刚才打断自己好事的家伙是个好鸟。 神雕此时的想法牛顶天并不知晓,但这家伙俯冲的速度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一开始他抢占先机,直接掠过了神雕的位置,但是神雕展翅飞翔在空中俯冲之后,与他的距离竟然在快速地缩小。 “他妈的半步先天连只扁毛畜牲都不如了?” 眼见着天上的神雕在不断逼近,牛顶天情急之下不禁脱口大骂,这是几十年后连飞都飞不起来的家伙? 惊讶虽是惊讶,但他脚下却不敢耽搁,若是输给了一只畜生,以后也没脸见人了,于是急忙使出全力提升起了速度。 这时, 他也想了起来,速度最快的猛禽在空中俯冲的速度,似乎半个时辰内最快可以达到一千余里,也就是时速五六百公里。 而身后的又是只变异的神雕,力气还大的离谱,俯冲起来的速度不知要快上多少! 就这样, 一人一雕,一上一下,突然就较起了劲,四五里的距离几息便至,眼见着就要同时扑向树荫下的蟒蛇。 “轰!”“轰!” 最后时刻,眼见着难分先后,牛顶天双掌同时挥出,两道磅礴气劲后发先至,瞬间把地上的两条蟒蛇拍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 一人一雕“轰”的一声,同时落在了地面上。 见着眼前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美味,神雕直接呆立在了当场。 也不怪它会如此,它本就是只高傲的鸟,更是一只好脸面的鸟。 自从跟了独孤求败之后,力量和速度就成了它引以为傲的本领。 除了主人以外,在这些领域不管是人类还是禽类,它从未服过谁。 没想到今天会让个两条腿的给占了便宜。 一时间,林间的气氛诡异的沉默了下来。 好大的鸟! 虽然心里早做了准备,但是当近身看着这只猛禽时,牛顶天的心中还是有些震惊。 大就大了…还特么如此的神俊… 难道鸟到中年也会天翻地覆?牛顶天不由得想着。 眼前神雕的模样和几十年后的模样相比,何止是天地之别,简直是基因突变,一言难尽。 瞧瞧那金褐色的翎羽,油亮油亮的,如何能够联想到稀稀落落,东缺一块西缺一块的样子。 此时头顶上金色的羽毛整齐向后,也不见有丝毫会长出瘤的迹象。 而直立起来时,神雕的身形甚巨,竟然比普通的成年人还要高大不少。 就在牛顶天隐晦地打量着神雕时,这只大雕其实也在默默地观察着牛顶天,只是鸟的眼神内敛之时,外人瞧得不清。 此时此刻,它愣是楞,但是还没有楞到对一个陌生高手放松警惕的地步,因此,也在暗中防备着。 见牛顶天没有动手的意思,高傲如它,为了面子也只能继续装傻充楞了起来。 “雕兄好快的速度!” 见神雕半晌没有动静,牛顶天突然打破沉默,笑吟吟地吹捧了一句,丝毫没有刚才偷奸耍赖的羞耻感。 然而神雕却未答理,它早就通了人性,这话它怎么听着都有一股讽刺的味道。 牛顶天见此,默默地走到蟒蛇尸体旁,一手提溜起一条后,直接送到了神雕的利爪边。 随后也不管神雕能否听懂,正色说道:“原以为雕兄以一敌二不是对手,没想到雕兄会如此迅猛。” “刚才我情急之下出手,也是怕它们俩走脱,如今看来倒是多此一举了。” 又看了看地上的蟒蛇,牛顶天的脸上颇是不舍:“这两条蛇虽然珍贵,虽然是我率先毙死,虽然蛇胆可以提升功力,可遇不可求。” 说到这里时,他突然顿了下来,这蛇胆的确珍贵,哪怕是他嫌弃的东西,眼下也必须要珍贵一番。 古有孔文举让梨,今有牛顶天让胆,嘿嘿,我这让的可不止是苦哈哈的蛇胆。 “很珍贵吗?好像…是挺珍贵,”神雕眼中的神色变得极其精彩。 就在此时,牛顶天话锋一转,笑着说道:“但是……” “没想到我今日能遇见如此神俊的神雕,而且雕兄的实力,也让我开了眼界,想来雕兄也是这天底下绝无仅有神兽了!” “这两条菩斯曲蛇再珍贵,送给雕兄却是有些轻了,今日初次见面雕兄也别嫌弃,赶紧趁热,下次再给你换大的!” 听了这话,神雕不禁一愣,这话听起来总感觉有些不对味,明明是老子先发现的,还在此守了半天,怎么就成了你的了?
但是当它看着爪边的两条尸体时,似乎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不过这话说得当真不错,虽然不知有几分真意,但它听着听着不由自主地就有了种飘飘然的感觉。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它本来自尊心就不输人类,因为丢了美味,落了面子,心里面难免有些火气。 经牛顶天这么一吹捧,眼下直接一扫而去,消散得干干净净。 于是, 它对地上的美味也没再客气,毕竟已经守了一天,哪能轻易舍弃? 接着,只见它的双爪紧紧抓着蟒蛇,倒钩似的尖喙接连两下朝着蟒蛇腹部偏下的位置啄了过去。 破开蛇皮后,直接从里面带出了两颗鹅蛋大小的紫色蛇胆,随后它雕头一仰,一口便把蛇胆吞入了腹中。 见神雕竟然闭目回味了起来,牛顶天笑吟吟地问道:“雕兄,吃了我送的蛇胆,感觉味道有何不同?” 他像是生怕这大雕不知人情世故似的,言语之间就差直接开口嚷嚷你吃我的东西了! 就在此时,神雕缓缓睁开了双眼,紧接着昂首阔步,面无表情地逼近了牛顶天。 “咕咕咕~” 它两眼精光暴闪,斗志昂扬,嘴中咕咕叫了几声。 想打架?牛顶天两眼微微眯起,他看出了神雕眼中的意思,这家伙想跟他找回场子。 但是吃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人了,哪能让你如此高冷? 于是笑眯眯地开口说道:“雕兄,打个赌如何?我输了往后就是你的人,你输了往后就是我鸟,爽快点!干不干?” 可这话刚刚说完,就见神雕眼中厉色闪过,两双巨翅一扫,刚猛的飓风便直直地朝着牛顶天呼啸而来。 呼呼呼的狂风直吹得牛顶天的衣衫哗哗作响了起来。 牛顶天牢牢立在原地纹丝不动,嘴上毫不留情地大喊道:“雕兄!我原本可是敬佩你的!打不过又不丢鸟!让你几招也行!可你怎能干出偷袭这种无耻之事?” “我们做人的干这事的可都是无耻小人!雕兄你难道还想做无耻小鸟?” “干不干就一句话!你不说话我可当你同意了啊?” 但神雕却是不理,眼中羞恼之余又难掩诧异之色,它没想到自己骤然发难之下,牛顶天竟能纹丝不动! 但随后又重归高冷之色,双翅疯狂煽动,骤然加大了一倍不止的力量! 呼呼呼!!! 咔! 猛烈的狂风越来越大,越来越猛,吹的后方的树枝已经折断,可想而知处在最前沿的牛顶天承受着多大的风速。 还来劲了是吧!!! 牛顶天已经略感呼吸不畅,心想若是早来两个月,赶上酷夏之时定是不亏,这妥妥的巨型电风扇! “雕兄!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牛顶天突然大喊道,“让你九分内力,输了就是我的鸟!可不许耍赖!” 说着,他挥起拳头迎风就朝着神雕的翅膀砸了过去。 这一拳却是实打实的肉身力量,没有携带丝毫内力。 神雕见状,疯狂的战意骤然爆发,双翅斜着挥出后,飓风戛然而止,凌厉地迎上了牛顶天砸来的拳头! “砰!”“砰!” 这神雕常年在山洪爆发时的瀑布底下锤炼力气,将激流上方冲来的巨木扇飞,然后巨木又顺着激流再次冲下来,它再次扇飞。 如此反复不断地锤炼力气,可想而知它此时的翅膀力量能有多强。 因此,两拳入肉之后,牛顶天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一种力量的感觉。 “砰!” 两拳相撞,一拳又至,就这样,一人一雕你来我往地疯狂对砸了起来。 起先,牛顶天与神雕斗得旗鼓相当,你一拳我一翅,是纯粹的力气较量。 但随着拳头不断砸出,牛顶天竟然渐渐感到了不小的疼痛之感。 这鸟翅真比石头还硬! 于是果断运了些内力。 “砰!”“砰!” 这两拳凌厉无比,轰然砸出后,牛顶天接着挥拳砸去,口中更是哈哈大笑道:“雕兄!感觉爽不爽?” 牛顶天这话一出,神雕的嘴中咕咕几声,两眼闪出了明显的情绪波动:激动!兴奋!它很爽! 紧接着又主动挥起翅膀朝着牛顶天砸了过来。 果然是性情中鸟,原先的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这样肉肉相交的较量它已经打上了瘾。 这可比在瀑布底下拍着巨木舒服多了! 也不怪它如此,自从独孤求败死后,它已经很多年独自一雕生活在这片山谷里。 因为尝过了人类陪伴,有了人类思维,长久下来,难免会感到孤独。 而今天突然冒出个人类,虽然嘴巴很贱,一开始却实打实地没用内力就陪它打了半天。 这种感觉,真熟悉啊~ “砰!”“砰!” 又是两招对碰,在牛顶天两成内力的加持下,这一次神雕站立不稳,连连后退,直把地上抓出来两道两尺深的沟痕。 “雕兄,输了之后你可就是我的鸟的,”牛顶天亮了亮拳头,笑眯眯地说道:“刚才的赌约你可没反对。” 听了这话,神雕眼中的神色瞬间凝住。 “啾~” 一声尖锐嘹亮的叫声发出后,它眼中似在嗤笑,随后双翅呼呼几下,直接飞到半空中盘旋了起来。 它打算发挥血脉优势,使出祖先的传承本领:俯冲扑杀! “啾~” 又是一声嘹亮的叫声在上空响起,惊得下方的鸟兽开始拼命地四处逃窜。 牛顶天见此,脸上也瞬间变得精彩起来,刚才打了半天,似乎已经忘记这厮还有会飞的本领。 “啾~” 一声极其尖锐的鸣叫发出后,神雕停止盘旋,随后恍若一支离弦的箭,急速向着下方的牛顶天射了过来。 瞧着这股气势,牛顶天的脸上终于郑重了起来。 刚才的几番较量中,他发现神雕已经拥有了堪比宗师的力量,而像这般的高空急速俯冲,所发出的冲击力恐怕要呈十倍增加! 天上的黑点在迅速放大,带着破空的声响,眨眼之间便轰到了牛顶天的头顶。 第142章伤员,酒肉 “雕兄小心了!”牛顶天仰面朝天,一声大喝。 神雕俯冲的速度虽然极快,但他若想躲闪,也是可以轻松躲过这波凌厉的攻击。 可是这家伙的性格又是极其狂傲,如果直接躲闪了,恐怕还会被它打心里鄙视。 对于这种将自身力气引以为傲的主,想让它心服口服,最好的方法就用最纯粹的力量将它打服,如此,才能被其认可。 而且,说了让它九成内力就让它九成内力,哪怕多用一分内力今天都算他输! 于是牛顶天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运足一成内力后,双拳同时向天挥出,拳风所至,气劲爆射无匹,霸道地迎向了遮天盖地、急速压下来的黑影! “轰!” 轰的一声爆响在山间突然炸开,对轰产生的强横气流迅速向着四周横扫而去,所过之处草木皆飞,一片狼籍。 少顷,周围归于平静,但仍有漫天的碎叶缓缓向下飘落。 “咦~雕兄呢?” 待飞扬的泥土和草屑散去,牛顶天伸手在自己的发间揪出几片烂叶后,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在周围寻找了起来神雕踪迹。 “雕兄?”找了一圈没有发现鸟影,牛顶天又喊了一声。 此刻,他的衣服和头发已经有些散乱,刚才翻飞的泥土直直溅了他一身,衣服,脸上,还有头发上,全都挂着不少的枯枝烂叶,像极了初入丐帮的叫花子。 原本以他的实力,绝不至于如此狼狈,但是一成的内力全都真真实实地轰在了鸟身上,他也没有心思再去照顾自己的形象。 而且,这种纯纯的力量交锋,让他突然有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嘿嘿,若是神雕无恙,他倒想再来几次。 “咕~” “咕~” 突然,一阵有气无力的咕咕声,自不远处的一堆碎枝草屑下传了出来,正是神雕的声音。 接着,就见草堆轻轻地涌动了几下,随后,一只羽毛杂乱的巨大翅膀从里面颤颤巍巍地探了出来。 “雕兄没事吧?”牛顶天一声惊呼,急忙跑了过去,两手在草堆里迅速扒拉了起来。 见着下方杂毛纵横的大鸟后,他有些夸张地舒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此时的神雕,哪里还有丝毫先前的神俊模样,一身的金褐羽毛杂乱不堪,光泽暗淡,其间还夹杂着大量的泥土草屑,枯枝烂叶,比牛顶天的模样不知要狼狈多少倍。 更重要的是,它原先的桀骜不驯此刻已然全无,两只眼皮微微翻白,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像极了一只刚刚斗败的巨型公鸡。 “雕兄?”牛顶天凑到身边轻轻唤了一声,有些担心这家伙会不会打傻了? 见神雕蔫蔫的没有回应,牛顶天拍了拍鸟头,劝慰道:“雕兄不必如此丧气,失败乃成功之母,这才刚刚败了一场而已,大可不必不必放在心上。” “要不……这次的赌约咱们先作废?雕兄你今天先好好休息一天,明天你我再干一场,只要雕兄身上还有力气,坚持坚持,说不定下场就赢了不是?” “咕咕咕咕~”神雕没好气地低声咕咕了几下,眼中有些无望。 微微撇过脑袋后,它无精打采地躺在草堆里,看样子是动也懒得再动。 “什么?雕兄也是这么认为?”牛顶天恍若未觉,脸上突然出现了英雄所见略同的惊喜。 又伸手拍了拍鸟毛上的泥土,催促道:“那雕兄还不赶紧起来?我跟雕兄不打不相识,又有一见如故的感觉,雕兄若是不嫌弃,咱们现在就去你家里斩鸡头拜把子如何?明天咱们继续开打!” 其实,牛顶天从未对哪个雄性生物如此殷勤过,但是此次前来蛇谷,他对于剑冢里的传承志在必得,为此,哪怕是用些坑蒙拐骗的手段。 至于再狠一点的,说实话,与人为伴的通灵大鸟能有什么坏心思?无冤无仇的,他也不屑下手。 牛顶天如今隐隐的有一种猜测,剑魔独孤求败至少是先天境界的强者,再往上,或许是先天巅峰,或者说是半步天人境的强者。 理由无他,就是独孤求败那无招胜有招、杀人于无形之中的绝强剑意。 想到剑意,牛顶天便不由地就想到了先前一灯所说的先天境界中的气、神、意三境。 气境那种与天地契合的感觉,牛顶天如今有了;神境中的感知力,他也有了;只有神境中的意念,和意境所涉及到精神修为,他暂时还找不到头绪。 剑意,剑意,在牛顶天看来,肯定是与意念或者精神修为有关。 但是哪怕他如今已经到了半步先天,他也无法想象一种画面:自己只是站在那里,发出一道意念或者精神攻击,对手就死了? 由此,牛顶天便大胆地推断出独孤求败极有可能达到过先天大圆满,或者说是半步天人境,至于更往上天人境界,也不是没有可能。 对于这样一位神秘大佬的传承,还有石壁上可能留下的剑意,他是定要去见识一番。 “咕咕咕~” 再说神雕,见牛顶天如此热情,他的的眼神突然有些躲闪,嘴中咕咕地叫了几声后,便抬起翅膀把牛顶天给推开了。 但是牛顶天却毫不在意这家伙的高冷,自来熟地扯住对方两只翅膀,一边往外提留,一边嘴中数落着:“雕兄啊雕兄,都跟你说了失败乃成功之母,雕兄你怎么还带着这副鸟德行?” “不过是输了一场架而已,难不成雕兄还记恨上我了?你我一见如故我才不顾种族界限与你诚心相交。若是换成别的鸟,别说拜把子了,认我当爷爷我牛顶天不也乐意!” “就是刚才出拳的力道有点猛,没想到把雕兄打成这样,不过我可没有多用一点内力,说了让雕兄九成就让九成!” 说着,牛顶天也不顾神雕扑腾着翅膀的挣扎,将其提溜到自己身边站立后,才有些不舍地松开了双手。
“走吧雕兄,前面带路。”牛顶天拍了拍神雕的翅膀,很是豪爽地说道:“谷里的山鸡都有现成的,放完血后咱们烤着吃,回头我再出去搞上几坛好酒,今晚你我不醉不归!” “雕兄若是还想找几…嘿嘿~想找几只小雌鸟儿的话,一会我再去帮你捉上几只漂亮的,保管雕兄满意,总之,我办事,雕兄尽管放心!” 眼见着牛顶天越扯越没边,神雕单腿独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中的神色变得格外精彩。 “走哇?” 牛顶天转头催促着。 他心里也在纳闷,这家伙狂倒是不再狂了,就是整个鸟突然变得沉默了下来,难道刚才那一拳真把这家伙打懵了? “嗯?” 就在这时,牛顶天才发现神雕竟在上演着金雕独立,此时,它一条腿堪堪支撑着巨大的身体,而另一条腿却紧紧地蜷缩着,看不清具体是什么情况。 “雕兄这是……”牛顶天疑惑着问道,接着又弯腰伸手,扒拉起了被神雕缩起来的鸟腿。 神雕却是急忙扑腾着翅膀,一蹦一跳地躲了过去,而眼中,似乎变的有些羞恼,比起刚才显得更加不自然。 “有情况…”牛顶天心中断定道,想到刚才一人一雕、一拳一爪的激烈对轰,他心中有些恍然。 随后又难免地有些担心,可别给轰断了!于是有些关心地盯着雕眼,轻声问道:“断了?” 神雕闻言,本就不太自然的小眼神瞬间一滞,像是被发现了极其窘迫的事情。 “咕咕咕咕咕~” 紧接着,它嘴中快速咕咕了几声,连连摇着脑袋。 这下,牛顶天哪里还会不明白,只是没想到这家伙会如此要面子。 若是轻伤还好,要是真给这家伙彻底打断了腿,他心里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也不顾神雕反抗,强行扒开了它的鸟腿,道:“快给我看看,能治咱们抓紧治,可别逞能!要是错过治疗以后成了独腿大雕,你可别愿我!” 一番检查后, 最终的结果谈不上好,但也算不上太坏,只是粉碎性骨折而已。 还有的救! 于是,牛顶天强行薅光了神雕大腿上的鸟毛,输入九阳真气替其调理一番后,敷了点草药,又给牢牢地绑了两块木板固定住。 看着眼前老老实实的伤号,牛顶天也说不出是什么的怪异感觉,拍了拍翅膀,道: “雕兄先在这歇会,我去趟城里去就来,既然说了今天要请雕兄喝酒吃肉耍雌鸟,虽然这雌鸟耍不成了,但是喝酒吃肉兄弟我就说到做到!” 接着,牛顶天把神雕放在一旁的山洞里后,便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了。 他万万也没想到,会有照顾鸟儿的一天,不过,忽悠的话既然已经吹了出去,还是赶紧兑现的好。 出了蛇谷,牛顶天一路飞驰,没过一会就来到了官道上。半个时辰后,他已经来到了襄阳城里的醉仙楼。 负责此店的牛巽不在,如今山庄里的铁杆心腹们已经渐渐地淡出了生意圈,都在往日月神教和襄阳守军的身份上转变。 于是,牛顶天直接找到了新掌柜,吩咐道:“烧鸡,烧鸭,烧鹅,还有酱牛肉,准备十人的分量打包好,再准备两坛上好的仙人醉,一会我带走。” 见了东家身上乱糟糟模样,掌柜的虽然一脸惊讶,却也没有多问,他是醉仙楼层层选拔出的职业掌柜,该问不该问的心中自有一杆秤。 “庄主准备送去哪?东西有些多,可需要吩咐两个小二跑腿?”掌柜恭敬地问道。 牛顶天摆了摆手,道:“绑在一块就行,记得固定牢固些,一会我自己取走。” “那庄主您先歇着,喝点茶水,东西一会就好。”掌柜的上了一壶好茶和几盘精致的点心后,便急匆匆地去后厨候着了。 牛顶天坐在一楼的空座上,一边喝着清茶,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想着事情。 独孤求败的剑意之道实在太过重要,以至于他如今在神雕的身上费起了心思。 若是以往,牛顶天也不会觉得剑冢传承会如何厉害,不管是独孤九剑还是重剑之法,似乎也就那点意思,不然早先几年他就已经过去霍霍了。 但是自从踏入到如今的境界后,他才渐渐转变了一些想法,对独孤求败的牛逼也有了个更深的认知。 可若想在短时间内找到剑冢的具体位置,只能依靠神雕,不然,他这几日在谷内寻来寻去,也早该寻到了一些踪迹。 牛顶天心思起伏间,一壶茶水也已经见底。 就在这时,掌柜的也领着两位小二哥匆匆走了过来,小二哥一前一后抬着酒菜,掌柜的近到身前行了一礼后,道:“庄主,您要的东西全都准备好了。” “辛苦了,”牛顶天微微颔首,笑着说道。 眼前的两个大酒坛,此时已经被牢牢地固定在了木架上,而一旁,还绑着一大摞的下酒菜。 十人的分量想来也够了一人一雕今晚享用,牛顶天想道。 其实,他今天不光是为了招待神雕而来,他自己连续几天躲在深山老林里,不是烤肉,就是野果,不管是嘴上还是胃里,早就已经厌烦了。 见两位小二还想将酒菜往楼外相送,牛顶天抬手制止道:“也快到饭点,客人越来越多,你们都忙各的去吧,” 说着,他便单手提起木架,全程恍若无物,轻轻松松地离开了醉仙楼。 行走在襄阳城的街道上时,往来的行人络绎不绝,喧闹不止。但是见着牛顶天后,纷纷是你瞅一眼,他指几下。 出了城外,牛顶天直接放开了脚步,开始全力往蛇谷的方向飞驰而去。 第143章拼酒,剑意 “雕兄!” 回到蛇谷时,已经接近傍晚时分,牛顶天还未走到山洞,就已经朝着洞里大喊了一声。 但是声音传进去很久却没有任何回应,牛顶天当即意念展开,向洞里探去,结果却让他心中微微一凉。 这鸟东西竟然跑了… 就在暗自恼怒的时候,忽然感到地上有虚影晃动,抬头往天上一看,就见一个庞大的黑影在向这边移动,不是神雕又能是谁。 伤腿上绑的木板还在,只是另一只爪子里却抓了几条蛇。 “砰~” 可能因为单脚着力,神雕落地之时一个不稳,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原本已经干净的羽毛这下又沾满了灰尘。 见了这副狼狈样,牛顶天不禁一乐,放下书中的酒菜后,笑吟吟地上前将其搀扶了起来,道:“我还以为雕兄跑路了呢,都说了在这等着我就行,酒菜我都准备好了!” “咕咕咕~”神雕松开了爪中的三条菩斯曲蛇,嘴中不知在说些什么。 牛顶天虽然听不懂鸟语,但是见了它两眼的神色后,心中不禁一动,心道这家伙不会是礼尚往来打算请自己吃蛇吧? 而脱了束缚的菩斯曲蛇,眼见着就要逃走,神雕突然展翅一拍,直接将其拍飞到了牛顶天的脚边, 紧接着,神雕眼神示意,嘴中又咕咕叫了两声。 “雕兄这是请我吃的?”牛顶天指了指晕死过去的菩斯曲蛇,直接开口问道。 其实牛顶天已经猜了出来,不过一想到要吃这种东西,还没有油盐等调料,他就有种装傻充愣的冲动。 “咕~咕咕咕~”神雕连忙点了点头,此时眼中的神色看起来颇为豪爽。 果然如此―― 牛顶天突然一阵沉默,倒不只是因为嫌弃吃这东西,其实他心里还有些感动,万万没想到刚才还打得不可开交,神雕这会就冒着伤痛给他捉蛇去了。 虽然他自己觉得不合胃口,可貌似在神雕的意识里,这些菩斯曲蛇就已经是最好的美味了吧? 而且,牛顶天知道神雕好面子,原世就有提到它的自尊心已经不低于人类,若是直言拒绝的话,恐怕还会以为自己瞧不起它。 这下―― 可不好拒绝了。 想到此处,牛顶天捡起蛇,提起酒菜,笑着道:“多谢雕兄美意。” 接着又亮了亮手中的三条蛇,笑道:“雕兄这些年恐怕只尝过一种口味,应该也腻了,今天咱们便换一种口味试试。” 说着,牛顶天提着东西走向了山洞,神雕眼中闪过喜色,一只鸟腿一蹦一蹦地跟在了身后。 进了山洞,寻到一处敞亮的地方生好火堆后,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洞中响起。 神雕拖着伤腿在一旁打起了盹,牛顶天也开始处理起了三条菩斯曲蛇。 对于这东西,若是没有黄姑娘那般手艺的人烹制,牛顶天是绝对不会吃的。 但这又是神雕的一片心意,一人一雕今天刚刚打出了点情感,他也不忍拂了对方的好意。既然要吃,也不能让自己的胃口遭罪,只能尽可能做得美味一些。 不过好在除了两坛烈酒还有不少的酱汁,经过烈酒的几番去腥,牛顶天将烤熟的蛇肉在酱汁里一搅拌,吃起来还真有些别样的风味。 “来!雕兄,今晚一人一坛,不许运功逼酒,喝不完谁也不许走!” 见神雕已经醒来,眼巴巴地蹲在一旁嗅着味道,牛顶天揭开一坛仙人醉后直接递了过去。 神雕伸出两只翅膀捧过后,傲然地昂着脑袋咕咕叫了几声。 “哈哈~雕兄爽快!快尝尝烧鸡,烧鸭,烧鹅,还有酱牛肉,这是兄弟我做的烤蛇肉,尝尝味道比你平日里吃的如何。” 牛顶天将带来的硬菜一样打开后,大部分都摆在了神雕的面前。 由于神雕还断着一条腿,行动有些不便,只能斜着身子靠在洞壁旁,伸着另一只爪子抓起了地上的酱牛肉。 “咕咕咕!”牛肉入嘴尝到味道后,神雕两眼惊喜地咕咕叫了几声。 随后,又急急地抓起碗中的烧鸡、烧鸭、还有烧鹅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哈哈~雕兄可不许养鱼!赶紧端起来喝!”牛顶天豪爽一笑,举起酒坛就往神雕的面前碰了过去。 养鱼? 神雕闻言一愣,随后有些恍然,于是咧着鸟嘴,捧起了自己的酒坛。 砰! 沉沉的一声闷响后,一人一雕就在这山洞里拼起了酒。 果然有些感情都是喝出来的,由于都没有运功逼酒,十斤的酒坛刚刚喝了一半,牛顶天和神雕就已经开始勾肩搭背了起来。 喝着喝着,牛顶天渐渐有些迷糊,脑子里也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此地的主人,独孤求败。 想着想着,牛顶天突然有种趁着酒劲询问神雕的冲动,但又怕破坏了这好不容易才有的氛围,只能作罢。 当世之人,人人都说王重阳的武功天下第一,但牛顶天却从不这么认为。 在他看来,天下第一的称号太重,王重阳承受不起,且不说那些隐藏不出的神秘人物,就是古墓派的林朝英,也未必就比王重阳弱。 反正,牛顶天此时酒劲一来,对那老道就是不服气,等过上几年突破了先天境界,他不介意把王重阳揪出来好好比画比划。 而眼前这只神雕的主人却不一样,那是牛顶天已经打心里佩服的人物。 “纵横江湖三十馀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看看,这是何等的霸气! 这种睥睨天下、傲世群雄的威风,试问哪个江湖人物能不心生钦佩、心神向往?独孤求败,独孤求败,平生求一败而不可得,单单是这睥睨霸气名号,就已经令人牛顶天心驰神往。 “这世上没有大佬的故事,也没有大佬的传说啊……”牛顶天灌了一口酒后,喃喃自语道,神色之中不乏惋惜。 对于独孤求败的传说为什么在江湖上没人知晓?牛顶天想了想,有了一种猜测。或许,通往绝巅道路上的踏脚石,全都被碾得粉碎,死了。
有的人,比个武论个强弱,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有的人,只是悄悄地来了,悄悄地走了。 真正的痴迷武道的绝世强者,他们是不会在意区区虚名的,也许在他们看来,只要我知道自己赢了,变得更强了即可,因为旁人的看法也增不了半分功力。 比如独孤求败,比如一百多年前的少林寺扫地僧。 “唉~” 牛顶天一手提着酒坛,一手搂着神雕,坐在地上看着洞外的夜色有些出神。 “咕…咕咕……” 但是牛顶天还未出神多久,一旁的神雕就嘴中断断续续地表达起了不满,那意思分明就是:不许养鱼! “哈哈哈~雕兄干!”牛顶天哈哈一笑,提起酒坛又和神雕狠狠砰了起来。 牛顶天就这么和神雕坐在洞里吃吃喝喝,待两坛仙人醉见底后,洞外的天色已经蒙蒙转亮,而牛顶天和神雕也已经醉眼迷离地躺在了地上。 等牛顶天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晌午。 没过一会儿,一旁的神雕也悠悠转醒,只是两只眼睛依旧有些迷离,脚下的步伐也有些虚浮。 牛顶天没有想到这只大鸟竟然这么能喝。 这一坛是足足的二十斤老酒,酒劲尤为强烈,哪怕换成四绝那样的人物,在不运功消酒的情况下也未必能挺到天亮。 “这家伙绝对是个老手,以前恐怕没少喝酒!”牛顶天默默地想着。 “咕咕咕~”神雕突然咕咕几声,朝着洞外扭了扭头。 牛顶天有些不解。 神雕蹦蹦跳跳地走到洞口,摇摇晃晃的模样甚是滑稽,随后又扭了扭头,示意牛顶天跟上。 难道是…… 牛顶天的心里瞬间激动了起来。 难道说雕兄要带自己去独孤求败的剑冢?想到这种可能,牛顶天越想越是激动。 若是没有神雕带路,那地方自己指不定要寻到什么时候,看来这顿酒真没白拼,雕兄敞亮! 神雕就这么带着牛顶天出了山洞,翻过了几个山头。越往前走,脚下的道路也越是荒凉险峻,渐渐地,已经出了蛇谷的范围。 牛顶天本想鼓动神雕驮着他飞行,这样省时又省力,但是刚刚显露出一点意思,就换来了这家伙的急眼。 我当你是兄弟!你想骑我?见这要绝交的意思,牛顶天只能讪讪地作罢。 不过这家伙腿上的力量真不是一般的有力,起先可能是单腿行走不太习惯,身体难免有些摇摇晃晃。 可到后面娴熟之后,哪怕是乱石丛生的陷道上,神雕仍是稳如老狗。而且一脚下去就是轰的一声,一声过后,就是一道不浅的脚印。 如此,牛顶天跟在一旁,越往前走,看得越是咋舌。 约莫一个时辰后, 牛顶天被神雕带到了一处荒谷,之所以称之为荒谷,因为牛顶天入眼之处,乱石丛生,尽显荒凉,看不见丝毫的绿色草木。 原以为绝世高手都喜欢隐居在山清水秀之地,哪曾想到独孤求败会呆在这鸟都不愿拉屎的地方? 行走在乱石堆中,牛顶天寻了半天连只飞鸟都没见着,不禁对独孤求败的喜好感到了震惊。 这应该是个以剑为生命的武痴,除了手里的剑,恐怕心里早就没了其他欲望!牛顶天心中默默想道。 不管是山清水秀,还是荒凉死寂,隐居之地在人家看来,也许已经没有任何区别。 一刻钟后, 神雕带着牛顶天来到了山腰上的一处石洞前,走到洞口时,神雕突然停了下来,两眼之中可见一丝悲意,像是陷入了回忆。 “雕兄,这是……”牛顶天走上前,虽然是明知故问,心中也难免有些感慨。 神雕回过神后,有些伤怀地咕咕叫了几声,接着,又面朝洞口弯腰拜了三下。 牛顶天见此,也不好无动于衷,于是同样郑重地拜了三拜。 神雕见了,两眼满意地带着牛顶天进入了石洞。 等牛顶天真正进了石洞之后才发现,半亩大小的空间里,除了石桌,石凳,石床外,只有东北角一个乱石堆起的石坟,而且,这石洞不似天然形成,倒像是人工开凿出来的。 “咕咕咕~”神雕咕咕叫了两声,示意牛顶天往里走。 牛顶天跟上,走了几步,就隐隐发现石壁上似有字迹,于是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墙壁上的一处烛台。 待微弱的烛光洒满石洞,石壁上的字迹也变得清晰可见,写道:“纵横江湖三十馀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落款:剑魔独孤求败! 这短短的几十字,牛顶天只觉得有种难以言说的特殊韵味,初看时朴实无华,仔细端详、沉迷其间时,墙壁上的文字竟然散发而出一股凌厉慑人的气息,而且越是观看,气息越强,渐渐地,他竟然难以直视。 “剑意?”牛顶天面色微变,急忙撇过目光,心里却是震惊无比。 “真是剑意?”牛顶天喃喃自语,有些难以置信,看向一旁的神雕后,脱口而出道:“我他妈竟然连看也看不了?” “咕咕咕~”神雕昂着脑袋咕咕地叫着,看着牛顶天时,两眼之中尽是傲然。随后又抬起翅膀指向石壁,嘴中叫个不停。 “雕兄是让我继续看?”牛顶天听了半天仍是有些不解,只能出声询问。 “咕咕!”神雕急忙点头。 牛顶天见此,眸光微闪,心中一动,难道其中还有玄妙? 也对!不然这样一个淡泊名利的绝强之人,留下这等睥睨霸道,甚至有些装逼意味的石刻干甚?倒是有些不符其原有的性格。 想到刚才石壁上弥漫而出的滔天剑意,牛顶天突然有些激动,难道是剑意传承? 于是调整一番气息后,他再次凝神望着石壁,仔细端详了起来。 第144章雕兄,要不…给它熔了? 随后的半个月时间,白天牛顶天就沉浸在石壁上的剑意感悟,晚上,一人一雕便在独孤求败的石洞里拼酒吃肉。 其间,神雕的伤腿也渐渐地恢复,再次变成了生龙活虎、睥睨桀骜的样子,为此,牛顶天磨拳擦掌地提出接着比划比划,神雕昂着脑袋果断拒绝! 也许是因为伤势痊愈,神雕的酒量竟然在短短几天内直线飙升,由原来的一晚喝上一坛已经变成了三坛。 哪怕是在白天,牛顶天独自一人感悟剑意的时候,它犹是自个儿抱着个酒坛子坐在地上,时不时地啃上几口酱牛肉,灌上几口仙人醉,算是彻底赖上了牛顶天这个狗大户。 对此,牛顶天异常慷慨,向来是有求必应,神雕喝多少吃多少,他就供应多少,哪怕对方是个前进后出直肠子的无底洞。 只是有些苦了醉仙楼的新掌柜,刚刚上任没多久,就见每日的利润严重下滑。 这日,牛顶天正像往日一样盘腿坐在石壁前,感悟着石刻中的神秘剑意,神雕拍了拍空空的酒坛子,摇摇晃晃地来到牛顶天的身旁后,嘴中咕咕咕地叫了起来。 意思很明显, 没酒了!快去买酒! 牛顶天:“……” 见这狗大户没有搭理,神雕有些急了,一边轰轰地跺着爪子,一边扇着翅膀,嘴里咕咕咕地急声抗议着。 牛顶天无视抗议,瞪了眼神雕,没好气道:“说了晚上再喝酒白天不许打扰我,你看看你现在都肥成什么样了?哪还有一点鸟的样子?照这速度长下去,以后还会飞吗?” 神雕酒瘾来了哪能愿意,急得直接绕着牛顶天咕咕叫着跑个不停。 牛顶天威胁道:“你再转试试,明天一口都喝不着信不信?” “咕!”神雕气得扭头坐在了地上,不再去看牛顶天。 牛顶天直接气笑,没想到惯得这家伙还耍起了脾气。 不过见其偷偷瞄来的眼神,心里又是一阵好笑,这明显像是孩子气,难道是混熟了把自己当亲爹了? 想了想后,好言劝道:“哪有像你这样吃喝的,如今光你一个一天就要五坛酒,六十斤肉。倒不是我牛顶天请不起,只是家里面不是我当家,要是被发现了往外面偷酒菜,往后你可连一口都吃不着了。” 神雕虽然在扭着脑袋没有回应,耳朵却也在认真听着,牛顶天又道:“以后每天最多一坛酒,省着点喝,要是十坛十坛的往外带,迟早会被发现。” 牛顶天知道神雕能如此跟他闹脾气,也算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半个月的相触也该有了些感情。 但他也不是小气,别说十坛八坛了,就是每天供应一百坛他也能供应得起。 只是见着这家伙半个月内就已经渐渐发福的身体,牛顶天着实有些担心,再照这样喝下去的话,下一步是不是也该掉毛长瘤子了? 为此,必须防患未然。 话虽是如此说,牛顶天在傍晚时分还是返回了一趟襄阳城。 来到醉仙楼,掌柜的已经见怪不怪,直接恭声道:“庄主,十坛酒一百斤酱肉已经准备好,就在后院的牛车上。” 起先,牛顶天三坛四坛的往外提,襄阳街道上的行人倒也见怪不怪,但是后来变成十坛八坛固定在一块的时候,街上的行人开始纷纷避让,嘴上直呼非人哉! 对此,牛顶天哪怕是脸皮再厚,也难免有些不自然,对于普通百姓他却是没法去一般见识。于是就让掌柜的准备了一辆牛车,驮到城外十里后,他再提着酒菜往山里奔去。 不过对于掌柜今天的自作主张,牛顶天也未放在心上,只当是给神雕最后一晚的狂欢便是,于是吩咐道:“既然已经做好了就这样罢,从明天开始一天两坛就行,酱肉多点花样,分量适当。” 掌柜的听此心中就是一紧,暗骂自己老糊涂了?瞎抖什么机灵! 不过见东家似乎并未在意,他心里也是稍稍一宽,连忙恭声道:“是!” 半个时辰后, 当牛顶天再次来到石洞,将整整十坛酒齐齐摆在地上时,神雕看得两眼放光,兴奋得嘴里咕咕直叫。 牛顶天没好气道:“最后让你享受一晚,从明天开始一天一坛!” 时间就这样又过去半月, 一日午后,牛顶天被神雕带到了石洞所在荒山的另一处山腰。 相比于对面山腰上乱石满山、杂草不生的荒凉,此处倒是多了不少苍翠的植被草木。 “难道是去剑冢?”牛顶天走着走着突然想道。 对于那地方他其实早有打算,去定是要去,只是这一个月来一直沉浸在剑意的感悟之中,并未抽出时间,没想到神雕最先按捺不住了。 见神雕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牛顶天笑了笑也未询问,只是一路好奇地跟在身边,这家伙怕是正巴不得自己开口呢。 “咕咕~”神雕不满地叫两声。 牛顶天直接无视,偏不让它如意,如今跟神雕待久了,对于这家伙的脾性他倒是已经摸透,你越是急着询问,它恐怕还能趁机提出条件。 于是,牛顶天便开始欣赏起了这边的风景。 随着渐渐向前深入,周围已是山气清佳,草木愈发茂盛,这让见了一个月乱石堆的牛顶天眼中为之一清。 既然景色不错,牛顶天倒也不显得急切,一人一雕又走了大约十余里远,便来到了一座笔直的峭壁前。 峭壁如一座极大的屏风,冲天而起,在峭壁中部距离地面约莫二十余丈处,生着一块三四丈见方的大石,像是一个天然的平台。 牛顶天心一动,抬头往上看去,就见大石上隐隐刻有字迹,凝神望去,“剑冢”两个大字便映入了他的眼帘。 牛顶天默默估算了一下,这石壁虽然笔直光滑,但二十余丈的高度对如今的他来说倒也不难,但是后来的杨过若没有其他辅助,是决计上不去的。 果不其然,当牛顶天扒开峭壁上的藤蔓后,就见峭壁上每隔数尺距离便生着一丛青苔,数十丛笔直排列而上很是壮观。
牛顶天探手到最底一丛青苔中摸去,抓出了一把黑泥,果然是个小小洞穴,料来肯定是独孤求败当年以利器所挖凿,年深日久,洞中积泥,因此生了青苔。 “他自己是不需要,想来是为后来人所留吧?”牛顶天默默想道。 以独孤求败的实力,这点高度想要上去定是轻而易举,那么留着这些落脚之处,应该也是为后来的有缘人准备。 就在这时,神雕拍了拍牛顶天的肩膀后,咕咕叫了两声。 “雕兄是想让我上那石台上?”牛顶天问道。 “咕!”神雕点了点头。 “那你驮我上去,这高度想上去可不容易。”牛顶天笑着说道。 “咕!咕!”神雕听了这话一下就急了眼,若不是如今还靠着人提供酒肉,恐怕早就张嘴啄过去了。 “嘿嘿~玩笑!玩笑!”牛顶天讪讪地说道。 心想若不经常蹭一蹭底线,后面哪能有机会得寸进尺,说不定哪一天就真骑上这大鸟了。 “雕兄我先走一步!” 话音方落,牛顶天一跃而起,竟直接跃出了三分之一的高度,待到极限之时,牛顶天使出壁虎游墙功,双掌贴着石壁一番接力后,再次冲天向上,不过瞬间就已经站在了石台之上。 见了这等惊鸟的轻功,神雕兴奋地拍着翅膀,扇着大风呼呼地也飞了上来。 待神雕也上来后,牛顶天这才观察起了眼前三四丈见方的大石台。 只见大石上‘剑冢’两个大字,一旁还有两行字体较小的石刻:“剑魔独孤求败既无敌于天下,乃埋剑于斯。呜呼!群雄束手,长剑空利,不亦悲夫!” 短短的两行石刻,字里行间尽显狂傲,仿佛有种睥睨天下的桀骜。但牛顶天仔细观察之后发现,其间亦是透着一种莫名的韵味。 这是剑意!牛顶天叹道,只是相比起石洞里的剑意有些微不可查,弱上太多。想来独孤求败埋剑于此的时候,也才刚刚触及门槛。 牛顶天心中感慨一番后,便看向了石台上由石块堆起的一个石坟,这坟背向山谷,俯仰空阔,虽是简陋无比,却有一种异样的宏伟气势。 “咕咕咕!”神雕拍了拍牛顶天的肩膀将其推到了石坟前,并且伸出爪子抓起剑冢上的一块石头后,移在了一边。 “雕兄是要让我打开石坟?”牛顶天问道。 对于神雕带他来这的目的,牛顶天的心中自然明了,不过总该客随主便不是?哪有不问便挖坟的道理? “咕咕~”神雕点了点头。 牛顶天不再犹豫,上前一块一块地将石头移到了边上,神雕见了也过来帮忙,双爪起落个不停,不多时便搬开了冢上的石块,露出了里间并列着的三柄长剑。 在第一把和第二剑之间,另有一块长条石片,三柄剑和一块石片并列放于一块大青石之上。 “咕咕咕?”神雕有些疑惑,那眼中的意思分明就是:你怎么不惊讶? “早有所料,”牛顶天笑着解释道:“独孤前辈乃是用剑高人,生前自然是爱剑如命,这地方又叫剑冢,自然是葬着宝剑。” 说着,牛顶天提起右手边的第一柄剑,只见剑下的石上刻有两行小字:“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 牛顶天仔细端详几眼,就见这把宝剑长约四尺,剑锋逼人,剑身之上还闪着一阵阵的幽幽青光。 “这应该就是独孤求败出道时所用的青锋剑了,”牛顶天自语道,“倒是一把难得的神兵利器,不过该送给谁呢,一个,两个,三个…嘶~好像有点不够分啊……” 想着想着,牛顶天似乎陷入了为难,随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一拍额头,惊喜道:“怎么把绝情谷给忘了?那里面可还有两把绝世好剑!这不就齐了?” 就这样,在无意之间,绝情谷中的“君子剑”与“淑女剑”也被牛顶天给惦记上了。 牛顶天不知道那两把宝剑的具体锋锐,只知道既无尖头,又无剑锋,而且具有磁性会自动相吸,而这般普通的卖相却能被绝情谷暗中珍藏,想来定是差不到哪里。 “咕咕咕?”神雕两眼狐疑地叫了几声,它刚才像是听见这人说要把这剑送给谁? “没事,没事,就是想到了一件好事,哪天我带雕兄去见识见识。”牛顶天笑吟吟地说道,显然此时的心情十分不错。 将青锋剑放回原处后,牛顶天拿起了长条石片,就见石片下的青石上也刻有两行小字:“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详,乃弃之深谷。” “误伤义士?”牛顶天端详着手中的紫薇软剑,眼中尽是喜爱,不禁低声道:“这把软剑倒适合瑾儿嫂嫂佩戴。” 其实对这把紫薇软剑,牛顶天还有些的好奇,误伤义士不详,会是谁呢?能让独孤求败称之为义士的,也不知会是何方神圣? 将手中的石片重新放下,牛顶天看向了里面的第三把剑,正是玄铁重剑。 只见这柄重剑的剑身通体黑黝,两边剑锋都是钝口,剑尖更是圆圆的像个半球,剑尖剑锋都未开口。 牛顶天握起之后,顿时感到手中一沉,而玄铁重剑下的青石上也显露出了两行小字:“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牛顶天不禁垂首沉思起来。 重剑之道自然不需要锋利之刃,更不需要外形修饰,重剑之道的威力,就蕴藏在剑身博大的气势和用剑者的技巧之中! 真正的剑技不在于剑锋,而在于修行,只要修行够了,重剑所出,大巧若拙,一往无前! 过了好一会,牛顶天似有所悟,待回过神后,他运起内力握着手中的重剑猛地在空中急速挥甩了下,立时便有恐怖的破空之声在四周轰响了起来: 嗡嗡嗡!!! 这重量恐怕已经接近百斤! 看着手中的玄铁重剑,牛顶天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扭头看向神雕,道:“雕兄,要不…给它熔了?” 第145章悠悠半载 熔了? 石台之上,神雕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牛顶天。 许是因为崖间的山风太大,它没有听清,抬起翅膀拍了拍耳朵后,那小眼神就仿佛在说:你再说一遍!! 牛顶天挥了挥手中的重剑,嗡嗡的声音急速响起,语气郑重地说道:“雕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剑,重剑之道并不适合我。” “这一个月来,我一直在感悟独孤前辈遗留石刻中的剑意,最近隐隐有些感悟,只是眼下还缺一把趁手的好剑。” 扬了扬手中的玄铁重剑,又道:“与其让它在这山间明珠蒙尘,还不如让他以全新的身份随我横压当世,传扬独孤前辈一世英名!” 说到最后,牛顶天的语气铿锵,目光无比坚定,周身的气势随之散发后,自有一番冲天的豪气。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起先牛顶天决定熔了玄铁重剑只是想多打出几把好剑而已,但此刻他已经改变了主意,他要让倚天剑和屠龙刀提前问世,绽放光芒! 当屠龙刀真的用来屠杀恶龙时,当倚天剑在他的手中横压江湖时,这一刀一剑才真正配得上那二十余字的份量。 神雕听了不禁一愣,看着此刻的牛顶天时,它仿佛又看到了曾经的那人,不由得有些怔怔出神,而且两眼之中也好像陷入了某种回忆。 牛顶天却是没再出声,只是静静地等着。 良久后, 神雕回过了神,但嘴中并未吱声,它突然变得沉默了起来,似乎,心里还在挣扎着。 过了一会儿,神雕抬起翅膀指着剑冢里的另外两柄剑,嘴中咕咕地叫了两声。 “带走?”牛顶天问道。 神雕点了点头,随后展开翅膀飞下了石台。 牛顶天见此,知道神雕还在犹豫,但既然能让自己带走宝剑,恐怕已经有了松口的意思。 念及此处,牛顶天左手拿起青锋剑和紫薇剑,右手握着玄铁重剑沿着崖壁直接纵身一跃。 与此同时,牛顶天紧紧握着重剑猛地挥向崖壁,下降的重力因此骤然减轻了下来,随后就见崖壁之上一条笔直的火星随着牛顶天在吱吱吱的摩擦声中迅速划到了崖底。 来到地面,见神雕在盯着夕阳出神,牛顶天心里不禁有些触动,没想到这要求竟让这只傻大鸟陷入了忧郁。 于是将手中的重剑插于地面,上前拍了拍对方的翅膀:“雕兄?咱们…先回去?” “咕咕咕咕!” 神雕回过神后,像是突然想通了,咧开嘴壳子笑了笑后,朝着牛顶天点了点头。 “雕兄……答应了?”牛顶天见此心中一动,脸上难掩惊喜。 神雕轻轻点头,咕咕叫着示意一番过后,展开两只大翅膀呼呼地飞向了远方,那正是来时的方向。 牛顶天咧嘴一笑,拔出重剑直接化作一道残影追了上去。 待他回到石洞时,就见神雕已经站在独孤求败的石坟前等候着。 “咕咕咕~”神雕抬起翅膀指了指石坟,见牛顶天有些不解,便合起两只翅膀直接跪了下去。 “雕兄是要让我拜师?”牛顶天很是诧异地问道。 他原以为只是简单的一件事,没想到神雕会如此郑重,不过想了想后便有些释然。 说到底,他自己也只是个外人,哪怕如今跟神雕的关系再好,若是直接毁了主人的宝剑,却也有些说不过去。 但若是拜入门墙,成了独孤求败的衣钵传人的话,那么不管是紫薇软剑还是玄铁重剑,如何处理也就变得名正言顺了起来。 见牛顶天会意,神雕眼中甚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牛顶天见此并未犹豫,看了眼石坟,沉吟着说道:“虽然没有见过独孤前辈当面,但我确实从他遗留的石刻中获益匪浅,如此也算是享受了独孤前辈遗留的恩泽,拜他为师自无不可。” 说罢,牛顶天便将手中的三柄宝剑放于坟前,直接跪在地上郑重地说道:“今日雕兄见证,我牛顶天在此拜独孤求败前辈为师,往后定要败尽世间一切敌手,不会坠了师傅威名!” 最后又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 “咕咕咕咕咕!” 一旁的神雕见此,开心得直接咧着嘴巴、扇着翅膀叫了起来,咕咕的叫声是那么的纯粹,像极了开心的孩子。 而牛顶天也不由地会心一笑,打心里开心,只觉得此时跟这大鸟的关系才真正到了极近,变得毫无隔阂。 也不知现在骑它两下给不给骑?牛顶天不禁暗暗地想道。 起身之后,牛顶天笑眯眯地搂住了神雕的翅膀,拍了两下后,爽快地道:“今晚破例一次,酒肉管够!我和雕兄不醉不归!” “嗷嗷嗷~” 神雕听了,直接兴奋得嘴中嗷嗷怪叫起来,此时刚好是落日西沉,火红的晚霞洒入洞中,亦在石坟上映出了一人一雕勾肩搭背的两道身影。 晚间, 牛顶天再次从襄阳城里带回了成堆的酒肉,最后的结果毫无疑问,一人一雕均是喝得酩酊大醉,一个不省人事,一个不省鸟事。 随后的半个月时间,牛顶天依旧是沉浸在剑意的感悟之中。 在此期间,牛顶天曾询问过神雕,也曾翻找过山谷,但是并未寻找到师傅独孤求败遗留的武功秘籍――独孤九剑。 想了想后,牛顶天渐渐有些明白,独孤九剑说到底只是普通剑法,还未达到剑意的层次,或许是师傅独孤求败在其利剑,软件,重剑,或是木剑阶段创出的剑法。 而后世风清扬的独孤九剑,应该是从师傅独孤求败隐居之前留下的传承中所得。 想通此处,牛顶天也放弃了寻找,心想既然剑意是师傅独孤求败一生武学的精华所在,而这石刻上剑意又仿佛悟之不尽,那说不定还能从其间悟出九式剑招。
想到便做。 于是,才过了半个月的枯坐生活,在神雕的眼中牛顶天每日里又开始拿着软剑时而发呆,时而对着石壁上的文字神经兮兮地比划来比划去。 慢慢地,牛顶天也顾不上每日往来城里城外去取酒菜,于是便趁早吩咐了醉仙楼的掌柜,让其将酒菜放到山脚,由神雕每日去取。 虽然牛顶天亲身见识过的兵器不多,但是九阴真经包罗万象,不管是兵器还是招式,其间都是无所不包,无所不含。 因此,牛顶天根据天下兵器特点,武功属性,和只攻不守、料敌击先、后发先制的方向,再结合石刻上的剑意感悟,经历长达半年的苦思探索,终于琢磨出了粗略的九式剑招:总诀式,破剑式,破刀式,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气式。 在总诀式中,有心法总纲,有种种变化用以体演总诀,一共有三百六十种变化。 破剑式是用以破解普天下各门各派的剑法,虽然只有一式,但其中于天下各门各派剑法要义兼收并蓄,虽说“无招”,却是以普天下剑法之招数为根基。 破刀式是用以破解单刀、双刀、柳叶刀、鬼头刀、大砍刀、斩马刀等种种刀法,讲究以轻御重,以快制慢。 破枪式中包含破解长枪、大戟、蛇矛、齐眉棍、狼牙棒、白蜡杆、禅杖、方便铲等种种长兵刃之法。 破鞭式中包含破解解钢鞭、点穴橛、拐子、峨眉刺、匕首、斧、铁牌、八角槌、铁椎等等短兵刃之法。 破索式是用以破解长索、短鞭、三节棍、炼子枪、铁链、渔网、飞锤流星等种种软兵刃。 破掌式是破解拳脚指掌上功夫,长拳短打、擒拿点穴、鹰爪虎爪、铁沙神掌等诸般拳脚功夫。 破箭式则是结合听风辨器之术,用来破解诸般暗器。 最后的破气式,是对付身具上乘内功的敌人而用,神而明之,存乎一心。 就这样, 时间如横沙般流过, 待牛顶天闭关结束,山外的世界已经悠悠过了半年。 次年二月,某日,大雪, 当牛顶天一身邋遢,胡子拉碴地迈出石洞时,可见其两眼之中神华内敛,浑身上下隐有一股滔天剑意含而待发。 但当牛顶天气息收敛过后,他身上的那股韵味又迅速隐而不见,仿佛眼前的只是个不谙武学的普通人。 “咕咕咕!”神雕两眼欢喜地奔了过来。 这半年来,牛顶天忙着闭关越来越少理会它,因此,它无聊之时也只能像往常一样在洞外玩耍。 至于捉蛇那种事,只要每天能有一口酒肉送到嘴边,神雕就越发的懒得再去自己动爪。 看着眼前朝夕相处了大半年的家伙,牛顶天的心中很是感慨,但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自己终将离去。 见牛顶天沉默不语,神雕突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果然,没过一会儿,就听牛顶天轻声说道:“雕兄…我该走了。” 气氛,陡然变得沉默。 经过大半年的朝夕相处,哪怕是块石头也该把彼此捂热了,更何况动物。 半年来,一人一雕同食同寝,偶尔还有些打闹,仿佛都习惯了彼此间的存在,眼下到了分别之时,其间的心情自然可想而知。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牛顶天还是想尝试尝试,于是半开玩笑地说道:“跟我一块出去吧,不然哪天死了连个收尸的都没有,你也不想自己的尸体被林子里的蛇给吞了吧?” 这半年来,牛顶天也是偶尔试探过,想要带它一块离去,虽然神雕有些意动,但每次都是沉默着摇头拒绝了。 果然,这次仍是如此, “咕咕~”神雕没好气地白了牛顶天一眼,看了看洞里的石坟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牛顶天见此,心中一叹,也未继续强求,交待道:“我在外面还有很多事情不得不做,不过咱们距离也近,雕兄要是嫌自己喝酒寂寞,可以随时飞去襄阳城里找我。” “这山里带毒的东西以后少吃点,别哪天毛都掉光了,还有,往后的每天都会有人将酒肉送到山脚,你去取便是,若是突然连续几天断了供应,恐怕…我也该凶多吉少了。” 听到这里,神雕两眼无精打采,已经蔫蔫地耷拉下了脑袋。 牛顶天有些不忍,这家伙刚才还兴冲冲地迎着自己,转眼之间就成了这副模样,于是拍了拍翅膀,笑着道:“今晚再破例一次,酒肉管够!我和雕兄不醉不归!” 但这一次,神雕的眼中却没了丝毫兴奋的神色,只是勉强地点了点头。 午后,申酉之交, 牛顶天特意跑了一趟醉仙楼,不管是荤的还是素的,只要是拿手的好吃的,全都让掌柜的做了几份,最后又加上十坛老酒,满满的一车给拉到了蛇谷旁。 由于雪天路滑,行进颇难,小二哥赶着牛车到达山脚时,天色也已经见暗。 晚间, 洞外的雪花越飘越大,皑皑的雪色照得洞里有些微亮。 牛顶天坐在坟前,给师傅独孤求败倒满一碗酒后,提起酒坛子朝着一旁的神雕碰去:“雕兄,干!” 神雕捧起酒坛子狠狠碰了一下,随后二话不说,直接张开大嘴咕噜咕噜地灌个不停,看着模样有点借酒消愁的意思。 牛顶天笑了笑,也未阻止,几口酒水下肚后,他望着洞外的漫天雪花,开始有些怔怔出神。 次日凌晨卯初, 八坛酒水呼呼下肚后,神雕已经抱着空酒坛子倒在坟边昏昏睡去,而牛顶天仍是双目清明。 过了会儿, 牛顶天缓缓起身向洞外走去,行至洞口之时,他突然顿住了脚步。 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死鸟”后,牛顶天笑着转身继续向前,最终消失在了茫茫风雪之中。 第146章慕容 暮春三月, 一场春雨骤然飘落,九宫山上云雾飘渺,九座新起的巨大宫殿,气势雄伟,宛若仙宫一般屹立在九宫山巅。 若是从高空俯瞰,可以明显发现这些宫殿是呈九宫方位依次排列:混元宫、八卦宫、青龙宫、白虎宫、斗姥宫、无为宫、三清宫、七真宫、移花宫。 相比于原先的九宫遗址来说,如今除了多出一些高耸的碉楼,只在中宫位置修建了一块长宽两百余丈的青石广场。 晚间, 细雨如丝,飘飘洒洒。 斗姥宫的观星台上,一男一女伫立不动,凭栏望着雨中夜幕,任由夜风拂过鬓角,吹乱发丝。 而身后不远处的走廊边,正面无表情站着一位样貌极美的姑娘。 相比于前方的紫衣女子,她的身材饱满有致,极为高挑,没有丝毫南方女人的娇小。 “怎么还没来?”焚天两眼眨也不眨地死死盯着远方,脸上渐渐有些难看。 牛顶天微微睁开双眼,并未搭话,偶尔一阵阵的香风吹来,窜入鼻间,让他心中早就生出了一些异样,这女人还是像去年那般诱人。 两天前,当焚天浑身带伤,挟持一个操着山东口音的姑娘闯入九宫山时,牛顶天惊了。 要知道,这女人的武功低不了四绝多少,再加上她那门疑似乾坤大挪移的诡异武功,单打独斗能够把她伤成这样的,只能是大宗师高手! 而当牛顶天问及其他几位法王时,焚天只是铁青着俏脸并不回答,咬牙切齿地让牛顶天召集人手,准备伏击来敌。 但是,特么的当他把襄阳守军里的弓弩营拉到山里接连埋伏两天后,连个鸟影都没见着! “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会?”牛顶天见一旁女人的眼中难掩疲色,不由地关心了一下。 这位姐姐除了昨天来的时候简单洗漱一次,往后就是在这守着,到现在也没有休息过。 “不用!”焚天摇了摇头拒绝道。 沉默了会后,她的脸上有些复杂,看了眼牛顶天,终于还是低声道:“杨安儿的武功,我…我不是对手。” “不是对手?”牛顶天不由地扭头看了过去,眼中不免有些诧异。 这位历史名人他可是如雷贯耳,一个在金国境反了又降,降了又反的造反行动派,反金义士,还是个武林高手?开什么玩笑? 焚天闷了闷,显然也有些难以接受,轻声解释道:“我们原本也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降金将领,没想到还是个深藏不露的江湖高手。” “褚天成,黎木和,还有渝青阳在山东的时候便被他提前收买,想来也是受到过武力胁迫,不然他们几个绝不会轻易服从一个新加入的外人。” 说到这里时,焚天看了牛顶天一眼,说到底,这位当初在他们看来也是个外人,只是没想到世事无常,竟有一天会跑到他这里来寻求庇护。 见起牛顶天的脸上并无异样,焚天继续说道:“杨安儿想要称明尊做摩尼教教主,还想…想要我做教主夫人,我们自然不同意。后来,我们打算率先出手夺了红袄军军权,没想到褚天成他们三个会临阵倒戈。” “起了冲突之后,我和持行法王,持闭法王,还有苏使者四人一块也不是他的对手,后来他们三人留下断后,我挟持了杨安儿的妹妹才逃了出来。” “你说你们四个也不是他一人的对手?”牛顶天的两眼不禁微微眯了起来。 旋即回头仔细打量起了杨妙真,直把这位山东妹子看得脸颊有些微红,突然问道:“你哥哥多大?” 杨妙真沉默着没有回话,待脸上的晕色渐渐消散,她面无表情,微微撇过了脑袋。 “杨安儿看起来似乎…四旬左右,”焚天微微思索后给出了答案。 又看了眼身后的杨妙真,淡淡道:“至于他这妹妹,今年刚好十八,一身枪马功夫倒是不俗。” 十八? 那不是和自己一般大?牛顶天听了之后,不由地再次打量起了杨妙真,不愧是练过枪马功夫的姑娘,身材真好。 “无耻之徒!”杨妙真心里暗骂一声,知道自己是待宰的鱼肉,也不敢触怒对方,只能紧紧闭上了双眼。 “轰隆隆――!” 就在此刻,九宫山的夜空之中,很突兀地炸响了一阵巨大的轰鸣。 伴随着滚滚雷声,只见天穹之上陡然闪出一道道虬龙般的电光,在漆黑的夜空蜿蜒游走。 紧接着,牛毛般的细雨骤然消失,更大的琼浆自天穹洒落。 “哗哗哗――!” 正当焚天准备退回廊边躲雨之时,哗哗掉落的雨珠却仿佛击中了一层透明的膜一般,瞬间便荡向了她的周身几尺之外。 随着雨势渐大,只见眼前的水花迅速变得层次分明,开始形成一圈水膜罩在两人的周围。 “难道是他?”焚天的美目微凝。 与此同时,牛顶天突然眯起眼睛向远处扫去,搜寻起了隐匿在雨幕里的气息,忽然间,他的双眸瞬间冰冷:“还真有找死的来了!” 身后的杨妙真听此,紧闭的双眸突然睁开。 待她看见廊外的漫天雨珠,竟难以逼近走廊分毫的奇异的一幕时,她那平静的俏脸也不禁微微变色。 “教主,来人了。” 这时,一身玄衣手持雁翎长刀的牛奎,从观星台下的雨幕中闪身出现,几次起落,便来到了牛顶天的身后。 “准备的怎么样了?”牛顶天头也不回地问道,此刻,他的目光正紧紧盯着远方的一点,并随之缓缓移动,仿佛能够刺破那里的黑暗。 “按照教主的吩咐并未阻挡,六十台八牛弩已经分散四周宫墙准备就绪,只要他们进了中宫位置,就一定插翅难逃!” 牛奎说道:“除非武功是像教主这样神鬼莫测,高得离谱,否则哪怕对方来的是五绝高手,想要在弩阵中安然离去也绝无可能!” 牛顶天微微颔首,说道:“这次先试试威力如何,若是效果不错,就不惜成本多造一些,将八牛弩的弩阵布在九宫山上。”
“是!” 牛奎颔首,问道:“教主,一会可要留下活口?” “一会听我命令,如有必要,除了匪首一个不留。” 牛顶天淡漠道:“既然有胆来,就要有胆死。我们目前虽然只是江湖门派,但是一定要记住,往后不管任何时候只要被人以多欺少,偷到了家门口,就没必要跟他们去讲什么江湖道义,能杀一个是一个。” “是。”牛奎缓缓点头。 …… 山腰处。 一行二十余人的队伍,个个身着蓑衣,头戴斗笠,正以一位神情淡淡的中年男子为首,在雨中缓缓向着山顶的光亮处缓缓逼去。 其间除了有摩尼教的几大法王,光明使者,还有不少浑身透着杀伐气息的凶悍之人。 “老夫走不动了!” 随着一道声音在队伍间响起,紧接着又是“嘭!”的一声,泥水飞溅,缚着双手的苏鲁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的泥污中。 相比于褚天成三人,他和炎弘寿与金不换均是脸色苍白缚着双手,在几个凶悍之人的看管下跟在人群最后。 “教主,要不……”褚天成低声对着一旁的杨安儿做了个抹脖子动作,两眼中的凶光毫不遮掩。 这几个老顽固已经恨他入骨,不管其他人是何种想法,他一路上无不想着对三人下手。 “轰隆隆――!” 而此时几道电光忽然闪过,不远处的一幕刚好被地上的苏鲁支瞧见,他不由破口大骂道:“猪狗不如的东西!背叛明尊,残害教中兄弟,当初老夫怎么就瞎眼认识你这么个狗东西!” “呜呜呜~” 苏鲁支还想再骂,身旁的几人却已经堵住了他的嘴巴。 杨安儿淡漠的目光扫过后方三人,也未理会,若不是想要换回小妹妙真,这几个老东西哪能活到现在。 其余几位法王见此,虽然面色复杂,却也未再多言,如今的教中形势似乎已定,多说也是无益,谁能想到辛辛苦苦忙活了好几年一直是在与虎谋皮。 “教主,情况似乎有些不对,”黎木和远眺几座殿宇,狭长的双眸之中突然满是凝重之色:“咱们走到现在也没见着一个人影,即便是在雨天也显得太不正常。” “那姓牛的虽然行事嚣张的很,却也不像个没脑子的老实的人,就怕他现在已经和…夫人摆好了鸿门宴等着咱们呢。” 相比于褚天成的贪生怕死,三个老头的固执,此时的黎木和是一种良禽择木而栖的想法。 在他看来,身前的这人不管是新人还是老人,反正也是教中兄弟,既然自己反抗不了,还不如好好地顺从享受。 杨安儿望着山顶默然不语,此时山间的雨势未见停歇,半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突然问道:“当初你们交手的时候他是否有所保留?” 黎木和蹙着眉头想了想,沉吟道:“牛顶天当时应该是用了全力,不然以他的行事风格也不会跟我们处处退让。” 说到此处,他看了一眼褚天成,眸光微闪:“更何况,交手的时候除了褚兄弟一人之外,大家都是有所保留,哪怕牛顶天当时并未使出全力,那他全力出手也绝不是教主的对手。”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黎木和直接忽略了那日早间三人在甲板上面对牛顶天时的不堪。 杨安儿听罢,嘴角微微弯起,口中轻笑道:“如此,即便这山上有龙潭虎穴,本教主自会一力破之!” …… 山顶, 斗姥宫观星台。 当牛顶天透过层层雨幕,感受到远处正在加速靠近的气息时,他的嘴角微微弯起,不禁泛起了笑容。 “你待会能不能……”焚天的话音突然在廊间响起,经过一番思索过后,她的脸上有些犹豫。 八牛弩她自然听说过,那东西又叫三弓床弩,是传说中的军中禁器。 连五绝高手安然离去也绝无可能?焚天实在难以想象近百驾弩床同时朝着一人发射的威力,可若是法王都死完了,摩尼教还有存在的必要? 牛顶天却是摇了摇头,轻笑道:“叛徒都该死不是吗?且不说以下犯上欺负姐姐,单单是怀着恶意擅闯我的地盘,我也要代表明尊收了他们。” “至于苏老头他们三人,待会儿还是见机行事罢。” 见身旁的女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牛顶天岔开话题道,笑着道:“姐姐修练的武功是乾坤大挪移吧?哪怕对方功力更强,能让这门武功招架不住的功夫可不多,姐姐可知道杨安儿修练的是什么功夫?” 焚天听后脸色微变。 牛顶天眸光微闪,诧异道:“姐姐若是不方便说就算了,想来能够练到他那般实力的武功,也不会是普通的绝学。” 焚天强自定了定神,思索片刻,缓缓道:“你可曾见过其它能够转移力道,借力打力的功夫?与我的乾坤大挪移有些相似,却又似是而非。” “还有一种以浑厚内力化作无形气劲,从食指凌虚点击出的指法?虽然灵活有缺,威力却有些强横霸道。” “借力打力?造反?”牛顶天心中一动,立刻有了一个怀疑对象:“又是借力打力的武功,又是凌虚发力的指劲,还有造反的经历,莫非是姑苏慕容家?慕容复的后代?” 想到此处,牛顶天的心中愈发怀疑,这天底下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旋即转身,目光灼灼地缓缓走到杨妙真的身前,在小姑娘微微躲闪的眸光中,突然问道:“你们慕容家到现在还没有忘记先祖之志吗?” “你你你…你瞎说什么!!”杨妙真瞪大了眼睛。 牛顶天瞪着眼道:“你什么你?当年慕容、慕容恪、慕容垂、慕容德何等英雄?慕容博更是为了兴复大燕卧薪尝胆假死脱身;慕容复为了兴复大燕六亲不认,连女人都不要了!怎么?到你们这是打算连祖宗都不要了?” “快说!你们是不是主公后人?难道我牛家苦苦等了一百年,就等到了两个背弃祖宗的玩意?” 第147章拆分摩尼教 “背弃祖宗的玩意~” “背弃祖宗的玩意~” 杨妙真呆了呆,只觉得一阵黄钟大吕般的声音在脑海之中骤然炸响,瞬间感到懵懵沉沉的。 她下意识地急忙摆着双手辩解道:“不是不是!我们不是!我家里可还供着祖宗的牌位嘞!!!” 瞧那一脸着急的模样,仿佛生怕坐实罪名祖宗就会怪罪下来似的。 可这话刚刚说出口,杨妙真的脸色就瞬间凝固了起来,刹那间,她气得俏脸通红,咬牙切齿地指着牛顶天:“卑!鄙!无!耻!” 就在此刻―― 牛顶天神色微动,抬起右手拂开面前如青葱一般的玉指后,轻笑道:“你哥哥到了,慕容姑娘若不想你那哥哥被射成刺猬,待会还是老实一些罢。” 说着,牛顶天往其腰间屈指一点,慕容妙真便混身僵硬着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只能瞪着美目在牛顶天的身上恶狠狠地刮来刮去。 牛顶天见此,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啪~” 一声很突兀的肉响,让走廊之间忽然陷入一种诡异的静谧。 紧接着,便见慕容妙真的双目直欲喷火,胸前起伏不停,脸上仿佛滴血一般瞬间变得通红。 而焚天则是一愣一愣地看向了牛顶天。 牛顶天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深吸一口气后,瞥了眼牛奎,那冰冷而威严的声音自口中传出,再次打破了走廊里的寂静: “传令下去!” “八牛弩准备――” …… 观星台下方,一道忽闪而至的电光划破了雨中的晦暗。 一伙二十余人的蓑衣队伍,自朦胧的雨幕中缓缓出现,就那么有恃无恐地走到了斗姥宫前的演武场上。 牛顶天俯视着几位熟悉的面孔,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笑意。 仇人见面自然分外眼红。 见到上方的人影后,还未及慕容安开口说话,诸天成面色一狞,上前几步指着观星台,厉声喝道:“姓牛的!见了本教教主还不下来见礼?你这般无视教规是想找死不成!!!” 喊到最后,褚天成已经开始咬牙切齿,想到一年前的耻辱时,他恨不得身旁的教主直接打上去。 可结果却让褚天成无比失望,此时他的那位教主大人竟然神情淡淡地打量起了四周环境。 牛顶天看也未看褚天成一眼,这狗东西还似去年那般让人倒胃口,不如趁早料理了好。 旋即目光轻移,在晦暗的夜雨之中缓缓挪动,最终,定在了一身狼狈的苏鲁支身上,沉声问道:“请光明使大人告诉本尊!按照摩尼教教规,像姓褚的这般以下犯上者该当何罪?” 咦?好熟悉的话! 苏鲁支听了直接一愣。 “呜呜呜呜!” 待反应过来想要大声回应时,这才想起自己的嘴巴已经被人堵住,于是心里一横,猛地憋足一口气后,直接将嘴里的抹布给喷了出来。 “呸!呸!呸!” “牛兄弟!按我摩尼教教规,以下犯上者自该以叛教罪处死!不光姓褚的以下犯上!姓渝的姓黎的还有那姓杨的全都吃里扒外以下犯上!背叛摩尼教!” “牛兄弟若是能料理了他们几个,老夫就奉你为明尊!尊你做教主!哈哈哈哈~~炎兄弟金兄弟你们俩呜呜呜呜呜~~” 苏鲁支一声狂笑总算是出了口气,可正要准备拉人响应时,嘴巴已经再次被堵了起来。 其实苏鲁支心里早就明白,以姓杨的那般深藏不露的武功,就算是牛顶天恐怕也不是对手,但是如今的情况也只能破罐子破摔。 相比于三个年轻法王,他们三个老家伙比谁看得都要明白,像姓杨的这般与摩尼教互相利用,对摩尼教毫无感情。 等到其稳定下来之日便是向摩尼教举起屠刀之时,哪怕是如今投了对方的旗下,早晚也会挨上一刀。早死晚死都难逃一死,索性直接跟他杠到底! “老夫也一样!”金不换哈哈大笑道。 虽然苏鲁支没有说完,但金不换已经明白其意。诚然,他也看的比较明白,更何况他还是个坚定的摩尼教徒,不单信奉明尊,更信奉教义。 不然,若是早早的认命服软,哪里还需要这把年纪遭受这份罪。 “老夫自然也一样!”炎弘寿朗声一笑后,便闭上眼睛不再多言。 牛顶天见此,缓缓抬起右手,冰冷且威严的声音在四周宫墙之内扩散开来: “为首叫嚣之人,二十驾弩床齐射,三,二,一,放!!” 嘣~嘣~嘣~嘣~嘣~ 话音方落,一阵阵强劲的嘣弦之声在四周的宫墙上轰然响了起来,瞬间便传遍下方的演武场。 嗖!嗖!嗖!嗖! 与此同时,一道道恐怖的破空之声后发而至,密密麻麻的弩箭如天降流星一般急速穿破雨幕,以合围之势轰向了最前方的褚天成。 “小心弩箭!”慕容安发觉后一声暴喝,怒目圆睁。 说着,他便急速闪向了前方的褚天成,若是自己的人在眼前就这么被人给射杀,那他这教主也没脸当了! “砰!”“砰!” 但是接连拍落外围的两支弩箭,却震得他手腕微麻,一眼扫去,就见入眼的弩箭竟然大如标枪,三片铁翎就像三把利剑一样,寒气逼人。
“是八牛弩!!”慕容安瞳孔猛缩,心底不禁一寒。 这是慕容安起事以来做梦都想搞到手的武器,哪怕他武功再高,也禁不住漫天的八牛弩射向自己。 转念之间,慕容安不敢有丝毫犹豫,连忙闪身跃出箭阵,直接退到了一边。 呲!呲!呲!呲!呲! 砰!砰!砰!砰!砰! 前后只在瞬间,慕容安刚刚退出,还未及褚天成发出一丝声音,在他惊恐的目光中,数十支标枪般的弩箭直接从他的全身左右穿体而出。 弩箭争先恐后,砰砰砰地斜斜插于地面的青石砖之上,而巨大的冲击力早已将褚天成的躯体撕得支离破碎,七零八落地散落雨中。 血,被雨水迅速冲淡,消失不见。 “褚兄弟!!” “褚兄弟!!” 黎木和与渝青阳下意识地惊呼一声,如今现场之人只有他们与之最熟,这是本能的反应。 但是反应过来后,两人只觉一股冲天寒气瞬间袭遍全身。而其余众人,均是满脸惊骇、不可置信地盯着前方不远处的凄惨场面。 “这,便是以下犯上、背叛教规的下场,诸位觉得如何?”就在此刻,牛顶天淡漠而威严的声音在雨中忽然响起。 虽然观星台距离地面甚远,但牛顶天此时的目光却给人一种有如实质般的逼迫感,仿佛目光所及之处,漫天的弩箭就会急速射来。 这一点,黎木合与渝青阳的感觉最为强烈,均是战战兢兢地防备起了四周。 “哼!” 一声冷哼自下方响起。 慕容安气势展开,雨中的气息瞬间为之一滞,他看向高台上的牛顶天后,目光慑人,沉声道:“把我妹妹交出来,我带人退去,今晚这事就此作罢!” 此刻,慕容安的心里确实已经蒙生退意,这无关胆惧与否,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他极为认同。 若只是普通弓弩,慕容安自然丝毫不惧,也有七进七出的自信。 但若是周围宫墙上的气息全是八牛弩的操作手,那弩床就至少还要多出一倍,若真是那样,他哪怕再长两条腿,今晚也带不了一个活人闯出去。 可这等军中禁器即便是边军要塞也装备的极少,这小子哪里搞出这么多出来? “你妹妹?”牛顶天眼中莫明,突然诧异地问道。 “我这里只有一位叫慕容妙真的姑娘,正准备收入房里,你妹妹姓杨,她们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你造你的反当你的皇帝,管我要什么妹妹?难不成真当我日月神教无人吗?” “你真要找死?”慕容安眼中的寒光仿佛凝成了实质。 紧接着,一股极其压抑的气势从他体内轰然释放,连漫天的雨珠也遇之即溃,瞬间化为水气。 “果然是大宗师,似乎已经到了后期,距巅峰不远。” 牛顶天感受着下方强悍的气息,心中顿时有了清晰的判断。 只是…慕容安相貌平平,看起来已经四十出头,怎么就有个这么漂亮的年轻妹妹? 不过四十岁多岁能够达到后天大宗师,天资至少比四绝要强,若是真能在金国境内闹腾起来,至少过两年襄阳这边要舒服一些。 想到此处,牛顶天眼睛微微眯起,眉头轻挑道:“妹妹没有,妹夫倒是有,只要慕容兄弟留下世尊令牌,还有那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往后北方摩尼教归你,南方摩尼教归我,如何?” 说着,牛顶天微微抬手,准备亮一亮自己的肌肉。 只见四周的宫墙上忽然亮起火光,六十驾八牛弩的弩头齐齐探出墙外,对准了下方众人。偶尔电光闪过,一排排的弩头锋锐慑人,闪着压抑的光芒。 听了这话,不止是慕容安的脸上变色,连观星台上的焚天,还有下方的摩尼教高层也纷纷变色。 当然,慕容安是惊于牛顶天知晓了他的底细,更是怒急对方不识抬举,竟然打起了他妹妹的主意。 其余之人则是万万没想到,刚有一个霸占摩尼教的,这他娘的又来了个想拆分摩尼教的。 苏鲁支与金不换和闫洪寿对视一眼,很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多说无益,这些外人就没一个靠得住的! 但是他们从未想过,不管是姓牛的,还是姓杨的,若不是对方有着强横的实力,恐怕早就被他们啃的骨头都不剩。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焚天气得胸前起伏不停,咬牙银牙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牛顶天淡淡道:“反正有着同样的教义目标,我做教主,你做副教主,两教合一岂不更好?” “临事反水都能反一半,这样的队伍再不改良,我真怕哪天忍不住会把那些墙头草给杀光了。” “相信我,慕容安只要能在北边闹腾起来,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是也要防止他将来做大做强成了敌人。既然他如此在意这个妹妹,留她在这正好有个掣肘不是?” “女人的眼光有时候要放长远一些,胸怀也要大些,这样才能干得起大事,不能因为慕容安坑你一把你就一棍子打死,至于……” 说到最后,牛顶天忽然看向了下方的渝青阳与黎木合,态度直接大变,冷笑道: “至于他们俩,能反一次就能反无数次,留着也是祸害,一会我就送他俩去见褚天成。” 第148章回马枪 “噼里啪啦~” “轰隆隆――!” 仿佛老天也对这话也颇为赞同,牛顶天话音方落,一道电光自天穹闪过,在滚滚闷雷声中划破了漆黑的夜空。 “慕容兄弟考虑得如何?”牛顶天笑吟吟地凭栏俯视,朗声问道。 目光定在黎木和与渝青阳的身上时,眸光微闪,似笑非笑道:“慕容兄弟作为人主不能寒了人心,若是不便直言,那就由我来代劳罢。” 说着―― 牛顶天双眸之中寒光闪过,缓缓抬起了右手。 慕容安见此,脸色大变。 原以为带了三个人质也算有些筹码,没想到牛顶天同样打着鸠占鹊巢的主意,如此恐怕巴不得自己代他宰了几个老家伙。 而眼下,这他妈的又给老子使出离间计! 果然―― 见了牛顶天的手势后,黎木和与渝青阳对视一眼,心中相继骇然,脑海之中瞬间窜出了同一个念头。 逃!!! 不怪两人都是如此谨慎,若是换成他们自己面对牛顶天这样的青年高手,江湖巨擘,造反派里的一条潜龙,别说嫁妹妹了,哪怕是嫁嫂嫂嫁老娘,恐怕都会迫不及待地应承下来。 而此刻―― 黎木和与渝青阳均不相信一心图谋大业的慕容安不会动心,这简直就是强强联合,最合适不过了! 想到此处,两人在慕容安忿怒的目光中不约而同,直接向着演武场外围的方向拼命逃窜。 “轰――!” “轰――!” “轰――!” …… 于此同时,轰轰轰的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划破夜空。 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一百余支铁枪般的弩箭,宛如呼啸怒龙一般崩射而出,齐齐轰向了正在雨中拼命逃窜的两道人影。 箭锋瞬息而至,死亡急速收拢。 黎木和与渝青阳眼见毫无生机,逃无可逃,狠下心来直接抓向了东边射来的四支箭杆,但是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两人的身体凌空带飞,轰向了西边的箭雨。 “呲!” “轰――!” 眨眼之间,一支弩箭自渝青的阳头顶穿身而过,轰的一声直接钉在了地面的青石砖上。 黎木和见此,惊骇欲绝,拼死挡下三支弩箭后,南北两边的箭雨已经后发而至,压到眼前。 心知必死无疑,黎木和怒目圆睁,悲愤大骂道:“慕容安老子入你娘!牛顶呃…” 轰!轰!轰!轰!轰! 凄厉的辱骂声自雨幕之中戛然而止,轰轰的撞击声在演武场上不绝于耳。 下一刻―― 动静骤然消失。 只见密密麻麻的弩箭斜斜地插于地面,十余寸的弩头竟然完全没入了石砖。 而方才还在拼死挣扎的两人,转眼之间已经毫无生机,再难看出一丝人的模样。 此刻――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夜色也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唯有演武场的地面上,还有一道道腥红的血液随着雨水缓缓流淌,浸入暗渠。 “这……” 炎弘寿看着远处斜插地面的箭林怔怔发呆,喃喃道:“就…就这么死了?怎么就这么死了?” 他只觉得两人毕竟还是共事多年的兄弟,本就有些情谊,哪怕今天想要对方性命,可杀人也不过头点地。 眼见这般凄惨的场面,一时间,炎弘寿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而他身旁的两人,金不换与苏鲁支均是一脸复杂地摇了摇头,心里也不禁叹了口气:都是心狠手辣的主,摩尼教前景堪忧啊! 慕容安目光淡淡地看着远处一眼,心里却不似表面这般平静,八牛弩的威力再次让他开了眼界。 面对这等重器,他哪怕有信心能够闯出去,但今晚也绝对带不走一个人,当然,除非是死人。 不知想到了什么,慕容安眸光微闪,缓缓抬头看向观星台上的牛顶天,淡淡道:“条件我答应了。” “答应了?” 牛顶天看着下方的慕容安,脸上难掩诧异,心里却开始琢磨了起来,这家伙可不像是被吓到的样子。 不过这都能忍? 连自己妹妹都能送出去? 想着想着,牛顶天不禁回头看了眼慕容妙真,两人真是亲生的?看着可一点都不像。 其实―― 牛顶天如此想法却是狭隘了。 诚然,就如地上躺着的那两人心中所想,以牛顶天如今的自身条件,算是妥妥的顶级钻石王老五。 且不说慕容安心中的真实想法,抛开个人情绪而言,牛顶天一定是他最合适的结亲与合作人选,这很难让人不答应。 而就在牛顶天沉吟之间,下方的雨势已经渐渐停歇,夜风悄然穿行,裹挟着一缕缕的血腥味也窜上了观星台。 牛顶天蹙着眉头微微放开气势,廊间的空气瞬间为之一清。 “让他先放人。”焚天的声音,突然在牛顶天的耳边响起。 两人凑得极近。 牛顶天一怔,这女人脑子不够用了?立即摇了摇头,态度坚决道:“放回来干嘛?养老?还是回来造咱俩的反?” “摩尼教都被拆分了,你指望他们三个死硬分子回来喊你副教主?还是给你捅刀子?” 焚天听此,脸色有些难看,原本杀了三个法王她已经有些难以接受,这连仅剩的三个教中元老也不打算放过?
见这莽女人大有翻脸的势头,牛顶天颇为无语,传音入秘密道:“别急,既然答应条件了,他就比你还想放了他们,不过我若是透出半点意思让他听见,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也是,此时雨势停歇,四周也颇为寂静,哪怕是两人互相趴在耳边呢喃私语,以慕容安的功力,恐怕也会一字不差地听入耳中。 对方万一来上一句我为你好,然后直接结果了三个老头的性命,这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虽然苏鲁支三人的确如牛顶天刚才所说那般,死了对他好处最多,但既然答应了焚天见机行事,他自然不能不管不顾,更别说暗中使刀子。 否则,若是等往后哪天被对方回过味来,这好不容易拉过来的心,也就散了。 焚天听此,疲倦的脸色好看了许多,虽然也惊讶于牛顶天唇齿未动就有声音清晰传入自己的耳中,但她已经没有心思再理会这些。 近期的变故,这两日的疲劳,还有今晚的冲击,让她此刻顿感心力交瘁,有种难言的疲惫。 牛顶天目光转向慕容安,笑着道:“既然慕容兄弟如此爽快,那便把令牌拿出来吧,往后咱们南北相望,互为犄角,更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慕容安并未废话,从怀里掏出一块似玉非玉的牌子,暗暗运足内力后,急速射向了高台上的牛顶天。 牛顶天两眼微微眯起,看似随手一接,凌厉的气势却化为虚无,令牌也入了他的手中。 慕容安见此,眸光一凝,此子的武功比预想中的更强! “他还有一块!”焚天突然说道。 见牛顶天不解,焚天看了一眼下方的苏鲁支,意思不言而喻。 牛顶天恍然,看来是苏老头还有一块,这家伙藏得可真够深。 只是眼下人都被擒了,贴身的牌子指定是到了慕容安的手中。 旋即,牛顶天笑吟吟地看向了慕容安:你不老实哦。 慕容安面无表情,仍未废话,再次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扔了上来。 牛顶天接住之后不停地摩挲着手中的两块牌子,心里甚是满意。 令牌形状相同大小不一,跟他自己的那块也有些差异,若是料想不错,定是那传说中的圣火令无疑了。 “让我见见妹妹,和她说两句话。”慕容安的声音忽然自下方传来。 牛顶天笑着道:“自无不可,还请大舅哥稍等。” 旋即也不管对方铁青的脸色,转身走到了慕容妙真的面前。 慕容妙真一脸羞愤,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牛顶天,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刚才她在身后听得清清楚楚,没想到这狗贼竟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她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今晚定要宁死不屈,绝不遂了这狗贼的心愿! “一会我解开穴道,慕容姑娘还是老实一些为好,不然大庭广众之下我这巴掌可不会留情。”牛顶天口中哼哼地威胁道。 慕容妙真一脸悲愤,咬着嘴唇别过了脑袋。 “这就对了嘛,”牛顶天笑吟吟地说道,随即解开了慕容妙真的穴道,将其带到了廊前。 “大哥!”慕容妙真看着下方的兄长,一股委屈涌上心头,眼眶里忍不住泛起了水雾。 慕容安眸中寒芒闪过,深吸一口气后,温声宽慰道:“北边太危险,小妹先在这边待着,等形势稳定之后我再过来接你。” 说罢,便看向了一旁的牛顶天,盯了半晌后,面无表情道:“告辞!” 随后,头慕容安也不回地带着手下转身离去,渐渐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至于地上的苏鲁支三人,在他看来,他们对牛顶天来说却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牛奎,”牛顶天轻轻唤了一声。 “教主!”牛奎迅速来到身前。 牛顶天吩咐道:“将八牛弩迅速撤下,全都给我藏严实了!宫墙上的守卫今晚也全部撤了。” “该清理的清理了,该葬的葬了。把三位老先生带回去好好照料,请严神医瞧一瞧伤势,另外,在他们伤势康复之前不可放其下山,也不许外人前去打扰。” “是!”牛奎领命之后迅速退了出去。 下一刻―― 观星台上恢复宁静,慕容妙真盯着远方的夜色有些出神。 焚天瞥去一眼后,看向牛顶天:“苏老他们那里我会慢慢劝说,你不必再动些歪心思,不过…” “你就不担心慕容安哪天会再次找上门?八牛弩虽然让他忌惮,但也不可能每次能对准他。” 在她看来,今晚不过是依仗神器才让慕容安退却,对方的功力太过浑厚,与她之间仿佛隔着天堑。 而牛顶天当初与她交手之时,似乎也强不了她多少,如果对方出其不意地再次摸上山顶,大家恐怕难以抵挡。 牛顶天却是轻笑道:“若是换成是你有着绝对自信的实力,会像刚才那样跟我让步?” 焚天听此,脸色微变,心里颇不平静:“你是说他今晚还会杀回来?那你刚才还……” 牛顶天轻声打断道:“武功到了一些境界,想要找出一个值得出手的人已经很难,像慕容安这样强出五绝一筹的高手可遇不可求。” “就如我刚才跟你所说,如今咱们占据襄阳,这是两国交锋的四战之地,慕容安在北方闹得越凶对咱们越有利。但今晚若不让他死心,让他看清自己是几斤几两,我也不可能一直守在九宫山上。” “刚好我前些日子创出了一套剑法,一会可以拿他试试剑。” 第149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牛顶天话音刚落,就见两双明亮的眸子已经齐刷刷地盯了过来,正是身旁的焚天与慕容妙真。 焚天的双眸里有些狐疑,对于牛顶天的武功底细,她自认为还是有些了解的,当初也不见得就比她强上多少。 如今才过去一年多的时间,就能让慕容安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这话怎么听起来都有些天方夜谭的感觉。 慕容妙真则就直接了许多,转头看着牛顶天时,两眼之中尽是鄙夷。 毕竟也是握枪跨马豪爽姑娘,刚才的委屈劲儿来的快,去的也快。 眼下听到牛顶天口出狂言,自不量力地贬低兄长武功,慕容妙真看了眼焚天,又看了眼牛顶天,嘴上丝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人家一个女人都敢跟我大哥正面交手,不像有些人只会藏在暗处里依仗弩箭肆意杀人。” “有胆你就跟我大哥去光明正大地打上一场,光是躲在背后胡吹瞎咧的算些什么本事!” 听了这话,牛顶天两眼很是诧异地瞅了过去,仿佛在看傻子一般,反问道:“能用弩箭解决的敌人,我为何要亲自动手?怎么?难道你大哥还会和金军主力光明正大地打一场?” 慕容妙真的脸色瞬间一滞,一时间变得哑口无言,半晌后,怒道:“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 牛顶天轻笑道:“那慕容姑娘可知道,今晚若是两军交战,你此刻会是怎样的待遇?” 慕容妙真听此,不禁一怔,但是想了想,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牛顶天瞥去一眼,淡淡道:“当然是剥光了衣服扔在我的床上。” “或者是军营。” 慕容妙真的俏脸瞬间变得通红,胸前一阵一阵地起伏不停,瞪着杏眼恶狠狠地怒斥道:“呸!你你…你无耻!” 就在此刻―― 她犹不解气,一记断子绝孙腿直朝着牛顶天接踢了过去。 牛顶天一闪而过,忍着再抽一巴掌的冲动,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芬芳,面无表情地道:“一个女人身陷敌方之手,尤其还是漂亮女人,多待一刻都是危险。” “所以,你今天算是幸运的,作为一个俘虏在我这待了两天依旧安然无恙。慕容姑娘是领军杀敌的,更是个漂亮女人,不要总想着光明正大。不然,哪一天将军的床上或者士兵的帐里,少不了要走几趟。” “刚才这一腿咱们就算是扯平了,没踢着是你自己没本事,但是下次我可不会再讲道理。” 说着,牛顶天迈步走进了前方的大殿。 妈的! 口水都喷老子脸上了! “走吧,不出意外的话,一会儿就能见到你想看的大战了。” 焚天轻声说了一声,也没有迟疑,便朝着殿里走了进去。 如今事业半道崩殂,一下便陷入了迷茫之中。 相比于跟着一个四旬男人去当教主夫人,她宁愿破罐子破摔,跟着里面那人走一步算一步。 慕容妙真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晌后,咬着嘴唇,迈起修长的双腿,仅仅数步便来到了殿内。 大殿内, 此时的牛顶天,正躺坐于高位上的一把檀木大椅上。 椅子大得可以横躺一人,而前方,还有一张檀木方桌。 牛顶天后背靠着一边椅臂,双脚搭着一边椅臂,紧闭双眼,摩挲着手里的一把软剑。 这正是他前些日子从剑冢里带出的紫薇软剑。 少顷, 听着脚步渐渐靠近,阵阵香风不断袭入鼻间,牛顶天缓缓睁开了双眼。 而后―― 便迎上了焚天颇为怪异的目光,再看一旁,慕容妙真一双杏眼正呆呆地看着自己。 “自己的地盘上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牛顶天笑了笑,不过还是坐正了身体。 随后, 燃炉,煮水,泡茶。 渐渐地, 缕缕茶香于殿内飘荡。 “这下可以放心休息了吧?”牛顶天笑着说道,将一碗清茶推到了焚天面前。 接着,又将另一碗推到了慕容妙真面前:“不管怎么说,今晚过后慕容姑娘可能就要在襄阳常住了。” “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行,若是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只要不是想着离开,能满足的我都会尽量满足。” 对于眼前这位柳眉杏眼、唇红齿白的高挑美人,说实话,牛顶天的心里怀着极其欣赏的态度。 哪怕没有慕容安的因素,若是能有这样一大美人每天在身边转来转去,也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当然,刚才的那一脚,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躲得过去,就像他的那一巴掌,她未躲过一样。 但是对于牛顶天的热情,慕容妙真的情绪却显得有些低沉,似乎在刚才那的番话中受到了打击。 牛顶天沉吟了一下,轻声道:“话说得虽然粗糙,但道理却是那个道理,江湖上不止打打杀杀,还有阴谋诡计,有时候光明正大的代价太过沉重。” “你们谁也没见过我出手,只觉得我今晚的自信来自于几十驾八牛弩。” “倘若真是如你所想那般,我远不是你大哥的对手,那我若是舍弃八牛弩选择光明正大地跟他比拼,你知道今晚的后果会是什么吗?” 说着,牛顶天看向了慕容妙真,等她回答。 慕容妙真愣了愣,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牛顶天笑着指着自己,说道:“结果就是我会死,那三个老头会死,山上的所有护卫全都会死。” 又指了指焚天,说道:“而她,会被你大哥抢去做他的女人,不管她愿不愿意,最后总会有法子让她愿意。” “这些只是最好的结果,再坏点的就是我的家财也会被他占了,女眷也会被他抢了,然后被分给他的部下。”
“慕容姑娘你可以想象出这种结果吗?你是带过兵打过仗的,将来可能还会带兵打仗,难道你也要光明正大?” 慕容妙真听到这里,目光一阵躲闪,脸上迅速臊得通红。 牛顶天轻笑道:“以前我也觉得,只要自己实力够强,行任何事都可光明正大,一切阻碍自然一力破之。 “但后来我才知道那叫莽,再说难听一些的话就叫蠢,只要遇见一个强过自己的,那最终的结果就是死。” “所以,小力气可以解决的为什么要花大力气去解决?自己不出手就能解决的又何必要亲自出手。” “就比如你大哥,如果偷偷摸摸杀个回马枪就能把你抢回去,再杀了我,又何必冒着弩箭的风险正面与我起冲突。” 说到最后,牛顶天缓缓抬起头来,双眸平静无波,看向了殿外,淡声问道:“你说我说得对吗?慕容兄弟。” “大哥?是你吗?” 慕容妙真猛地起身看向了殿外,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一旁的焚天眸光一凝,陡然之间,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 但是, 良久之后―― 殿外仍是静寂无声,没有一丝动静传来。 焚天微微蹙眉,看向牛顶天,低声道:“你没搞错?” 牛顶天并未回话,缓缓抽出紫薇软剑,只见剑身柔韧如波,薄如蝉翼,陡然之间,剑声低吟,一道剑鸣在大殿响起。 “你妹妹对你可是推崇得很,不要让她失望,”牛顶天眸光微闪,看向殿外冷哼一声:“若非心疼我这新建的房子,东边第二道门板此刻已经粉碎,慕容兄弟真要我出手邀请不成?。” “大哥?”慕容妙真此刻哪里还能不信,目光轻移,看向了门板处的位置。 “没想到你倒是机敏得紧。”一道冷声自殿外忽然响起。 紧接着―― 朦胧昏暗中,一身黑袍,一柄长剑,一道人影带着一丝丝遮掩不住的杀意,从门坎处缓缓走出。 正是脱去了蓑衣斗笠的慕容安。 慕容安一步一步,面无表情地踏入了大殿中。 “大哥!” 慕容妙真急忙跑了过去。 对此,牛顶天并未阻拦,“咔”的一声,软剑归入剑鞘后,一脸平静地打量起了慕容安。 此时对方蓑衣斗笠尽去,脸上的面容比先前下雨之时瞧得更加清晰,四旬有余。 但正是他的这番举动,却让殿中的慕容安双目不禁一凝,暗暗运起内力警惕了起来。 慕容安的武功虽高,却是个极其谨慎之人,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在江湖上毫无名声。 此时殿外的八牛弩已经全部撤走,他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踪迹,牛顶天哪里来的依仗? “大哥咱们回去吧!”见殿中气氛紧张,慕容妙真咬了咬嘴唇,突然拉住慕容安持剑的手臂。 见了牛顶天前后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慕容妙真的心里很是没底。但就如对方刚才所说那样,有时候输了一次就是死。 一旦兄长输了, 她可就走不了了。 “还不动手?”牛顶天淡淡道:“打完之后赶紧的滚回北边好好干活,说了用新创剑法给你醒醒脑,就用剑法,今晚多用一门武功都算我输。” 慕容安冷哼一声:“原本还想留你一条命,可你偏偏自己作死,哪个给你的勇气敢打我小妹的主意?” 说着,慕容安一掌挥出,眨眼之间便将慕容妙真送到了殿外,又是一掌回去,宫殿的大门缓缓关闭。 随后手中剑光闪过,急速攻向了牛顶天。 “哦?” 牛顶天轻咦一声,笑着望向那冲来的身影。 旋即手握剑柄,剑鞘斜斜伫倚地面,手中的软剑于石屑迸射之中瞬间出鞘了。 锵! 一声剑鸣,如龙吟凤哕,人,则化作漫天的剑影,迎向了慕容安。 快! 极致的快! 哪怕是牛顶天未曾使用一丝内力,轻功身法也只是随脚踏出,但是慕容安完全没有想到此刻牛顶天的剑,会有这般的速度与凌厉。 一剑一招的连连挥出,仿佛都在死死地克制自己。 最后,终于还是使出了家传绝学,参合指与斗转星移。 “破气式!”一声淡漠的轻喝自殿内传出,在漆黑的夜色里显得格外刺耳。 百招未过, 那漫天的残影之中,忽然现出了一抹殷红的血色。 而打斗, 也瞬间戛然而止。 …… 斗姥宫大殿外, 风雨如晦,丝丝如烟,在慕容妙真的局促与不安中,宫殿的大门被缓缓打开。 慕容安一身黑衣,手持长剑,微微摇晃着身体从殿内缓缓踏出。 而左肩之处,已经多了一块猩红的伤口,一滴滴的血液正在沿着手臂向地面上不住地滴落着。 “大哥!”慕容妙真脸色惨白,一把扑了过去,声音之中已经有些哭腔。 “死不了。”牛顶天语声淡淡,身影自后方缓缓走出后,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慕容安:“慕容兄弟这下可明白了自己是几斤几两?” “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若是慕容兄弟已经清醒了,就该明白以后自己应该怎么做,我不杀你并非心慈手软,仅仅因为你在金国境内闹得还不错。” “往后的日子专心去做你该做的事,至于你妹妹,不必多虑,在襄阳我自会好好照顾。” 第150章 聘礼 慕容安听此,面无表情地立在门前,并未作答,只是右手持着宝剑,任由左肩鲜血流淌,沿手腕处向下缓缓滴落。 此刻,不管是肩上的伤痛,还是失败的疼痛,于慕容安而言已经不太重要。 当他看向身旁的小妹慕容妙真时,两眼之中尽是心疼与愧疚,沉默半晌后,转头看着牛顶天,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不放心我,小妹待在襄阳可以。” “你也不必说这么多理由,男人的那点心思你我心里都明白,我只要你给小妹个正式名分,我不会让他不明不白地待在这里,否则,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说完后,慕容安目光灼灼地盯着牛顶天,等他做出选择。 一旁的慕容妙真听后,不禁愣了愣,哪曾想到兄长竟会当面说出这种事,原本惨白的脸色唰一下变得通红。 “大哥你……” “听大哥安排!”慕容安深深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打断道。 同样作为男人,他哪能不清楚男人的心思?小妹若是常年待在襄阳这边,结局他已经可以预料得到。 抛开其他不说,牛顶天的条件的确让他心动,但如今男强女弱,攻守易势,就怕对方吃干抹净最后不认账。 真到那个时候,打也打不过,自己似乎真就拿他没辙。 “咳咳~” 牛顶天轻咳一声,缓了缓脸上的尴尬,此刻,不远处的焚天正在一脸鄙夷地看着他。 不过这家伙也真是的,什么叫那点心思你我心里都明白?怎么就能凭白无故地污人清白? 他牛顶天看上哪个女人,可从来不会藏着小心思,今天晚间的时候似乎还真喊过他大舅子来着? 此时此刻,慕容安的话正中他下怀,也没必要装模作样立牌坊了,想了想后,牛顶天沉声喊道:“牛奎!” “教主!” 牛奎从暗处闪身出现,几次起落,便再次来到了牛顶天的眼前。 牛顶天双眸盯着慕容妙真通红的俏脸,头也不回地吩咐道:“迅速准备八驾八牛弩系上红绸,一会让慕容大哥带走!” 送八牛弩? 兄弟也变成大哥了? 就在众人纷纷惊异之时,牛顶天缓缓道:“如今天下越来越不太平,三书六礼三媒六聘太过繁琐,成婚的事情以后再说,我先把聘礼给了,以后慕容姑娘就安心住在襄阳吧。” 眼下并非是他不愿成婚,实在是池塘里的鱼儿养得太多,若是每一个都要三媒六聘,三书六礼,岂不是要乱套了? 索性直接往后拖着吧。 至于八牛弩,说到底也是为了杀鞑子,慕容安能在北边多杀一个,过两年金国进犯襄阳的时候,他就会轻松一些。 况且,那东西的制作工艺也算不上绝密,只是材料极其难寻,只要威力最大、最先进的那批八牛弩永远握在自己手里就行。 而此刻―― 听了牛顶天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般赤裸裸的话后,慕容妙真慌了。 再烈的马儿,终究还是一匹雌马。 一时间,慕容妙真只能红着俏脸,局促不安地看向了自己的兄长慕容安。 这时,慕容安才捂起了伤口,右手的宝剑也未离手,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没想到打来打去最终打成了一家人,聘礼我就作主收下了,以后小妹劳烦牛兄弟照顾。” 对于一个内心隐忍,外表高傲的人来说,慕容安今晚虽然得了不小的好处,还是自己渴望的那种,心里却难免有一种卖妹求存的感觉。 而且,牛顶天答应得如此爽快,毫不犹豫地下了如此血本,果然如他所说,此人心中恐怕早就起了小心思。 听了牛顶天的吩咐,牛奎迅速领命退了出去。 一会儿,又来了一位大夫给慕容安包扎起了伤口。 其实伤口并不深,也不大,于武者而言,随便点上几处穴位就能止血。 但如今对方的身份有些转变,若是放任其不管不问总有些说不过去,对此,不用牛顶天吩咐牛奎也要顾及上。 半个时辰后, 殿中只留下了牛顶天和慕容安两人。 牛顶天沏好两碗清茶后,在慕容安的心口撒盐道:“我知道慕容大哥心里不痛快,可能哪天有机会了还会毫不犹豫地弄死我。” “不过既然做出了承诺,妙真妹子那里我就一定会好好待她,以后万不会让她受到一点委屈。” “但是不管怎么说,如今你我二人也算是一家人了,有些事情很重要,必须要给慕容大哥通通气。” 说到最后,牛顶天的语气渐渐郑重,慕容安心中不禁有些诧异,淡淡道:“何事?” 牛顶天眸光湛湛,开门见山道:“既然大家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造反的,肯定想活着笑着走到最后。但是,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有些事情你我须得早早地考虑好。”
慕容安听此,脸上终于有些异样,不单是因为牛顶天如此直言不讳,将自己准备造反这种事情直接摆在明面上。 更是讶于牛顶天的眼光。 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韬略。 他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这小子如此年纪就能搞出这般大的基业了,似乎连襄阳城也已经被其暗中控制。 原来不只是依仗自身武力,若真是走到了最后…… 说不定会是自己的大敌。 念及此处,慕容安双眸平静无波,淡声道:“牛兄弟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既然是一家人就不必拐弯抹角。” 牛顶天眯起双眸:“慕容大哥不必对我如此谨慎,我与你不同,你如今是汉人身份,更是抗金英雄,也是想做皇帝的人。” “而我只是不愿将来看到神州沉沦,让金蒙两国入主中原,蹂躏汉人百姓。只要大宋朝廷识大体,我就不会去造他的反。” “不然,我可不会只在江湖上瞎闹腾,自古以来没有哪个混江湖就能成事的。” 慕容安听此,不禁微微一怔,半晌后,轻声道:“那你是想……” 牛顶天眸光微垂,盯着碗中的清茶:“如今蒙古崛起得太快,在北边逼得金国这几年不断退让,而慕容大哥前些日子在山东能走得这般顺利,也是占了蒙古人围困中都的时机。” “我得到确切消息,金国朝廷如今正在商议把都城迁往开封府。柿子都会捡软的捏,一旦都城南迁,他们在蒙古那里的损失,只会大宋这边找回来。” “而这,也是你的机遇。” 见慕容安沉默,牛顶天眸光微闪,蛊惑道:“你现在只需猥琐发育,暗中蓄力,能和金人敷衍一天就敷衍一天” “当然,态度最好还是诚恳些,让金人看到诚意,等到他们主力南进襄阳之时,后方一片空虚,还不是随你蹂躏?” 这下慕容安算是明白了,心道牛顶天怎么会那么好心送出八牛弩,还他妈的聘礼,合着是等着将来给他解围呢! 不过真到那时还真是自己的机遇啊! 想到这,宛如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慕容安的心中再也难以平静,沉吟道:“真到那时,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不过粮草底蕴终究难和金人相比,蒙古人与金人有世仇,难以调节,到时候可以联系蒙古的铁木真,有望将金国一举给灭了!” 牛顶天断然道:“不!若是蒙古攻打金国,你我能帮金人就帮金人,不能让金国倒得太快。” “为何?”慕容安有些不解。 牛顶天冷笑道:“你说是晚年的老虎威胁大?还是年轻的狼群威胁大?金国威胁再大,牙都老了,咬不了二两肉,但是蒙古一口下去可是会要人命的!” “远交近攻也要看实力,没有绝对的实力就去妄想连横之术,只会引火烧身。蒙古人如今能够连年围攻金国都城,会是好相与的?” 后世, 南宋便是死在这上面。 诺大一个国家,几千年的文化传承,当权之辈竟然连合纵连横之术都没闹明白。 真尼玛废物! 慕容安听了却是怔然不语,跟这妹夫一对比,怎么感觉自己跟个目光短浅的乡巴佬似的? 父亲和祖父可从未教过他这些,难道是祖祖辈辈在江湖之中沾染久了,忘了传承? 念及此处,慕容安打定主意,此番回去之后定要寻个王佐之才。 “也就是说即便是在金国成事了,也极有可能会沦为蒙古人的嘴边肉。”慕容安沉默半晌后,蹙着眉头轻叹道。 这便宜大舅哥越来越上道了,希望别像后世那样死得太快。 牛顶天了一口清茶,继续说道:“蒙古人崛起已经势不可挡,慕容大哥将来在北边与他们相遇时不能正面相抗。” “但是蒙古人逐水草而居,你只需经常在草原四处寻找水源投放剧毒即可,越毒越好,若是毒性不够,兄弟我这边多的是。” 见慕容安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牛顶天淡淡道:“两国交战没有无辜之人,蒙古牧民上面便是战士,蒙古女人每多养一匹马,一头牛,交战之时咱们就会多死一人甚至几人十几人。” “当然,小道终归是小道,很难起到决定作用,好在蒙古人如今才算气势初成,二代子弟尚且稚嫩,凝聚力全在铁木真一人。” “还有一件事便是,等到时机成熟之时,我要会召集江湖上的大宗师高手,到时候你们随我一块前去蒙古。” 说到此处,牛顶天眸中寒芒闪过:“刺杀铁木真!” 第151章 你是我的副教主大人! 深夜,戌亥之交, 慕容安带着八牛弩悄然离去,安顿好慕容妙真后,牛顶天神神秘秘地将焚天拉到了殿内,郑重地说道: “如今神教待立,但是尚且缺少一些底蕴。” “你我二人作为日月神教的正副教主,为了神教的发展壮大,自然要各自出点力气,姐姐是一定不会推脱的对吧?” 出点力气? 焚天蹙起了蛾眉,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 下意识端起茶水抿了两口,一番沉吟后,谨慎地说道:“现在摩尼教大部分分舵弟子,都已经被慕容安招揽过去。” “等我同意两教合一的事情传开了,恐怕有不少弟子都会将我当成叛教之人,哪里还有愿意听我的?” 说罢,脸上自嘲之色甚浓,又对着牛顶天勉强地笑了笑。 经过近两日的相处,焚天对牛顶天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这人简直就是个牛扒皮,先前还是自己太过单纯。 这家伙不光贪图自己的身子,恐怕当初在船上的时候,就已经对摩尼教打起了歪主意。 而眼前的这副模样,怎么看都是瞧上了自己身上哪样东西,自然提起了一万分的警惕。 牛顶天见此,不满道:“你可是以后的副教主,大家都是自己人,我还舍得坑你不成?” “而且我这人不大喜欢管事,以前山庄有事都是我嫂嫂处理,以后教内有事自然是你来处理。” “大方向我定好之后,杂七杂八的事务全部交给你,咱们光明正大地干事,可比你以前在摩尼教里偷偷摸摸地强多了。” “但是,再是自己人该有的规矩也要有,到时候你要是处理差了,我可是会处理你的。” 说到这时, 牛顶天突然睨去一眼,口中恶狠狠地威胁道:“狠狠地处理!” 这番掏心掏肺的话,让焚天也不禁有些意动。 虽然感觉牛顶天后面似乎有些不正经,但她没有证据。 还是经验不足啊。 于是,焚天的脸上变得有些迟疑,轻声道:“那你……先说说看,如果有能出力的地方,我自然会尽自己一份力。” “当然有能出力的地方!”牛顶天打蛇随棍上,笑嘻嘻地凑到了焚天身旁,眨巴着眼睛说道: “姐姐把你的乾坤大挪移借给我看看呗,我也好给改进改进,咱们也能多一门镇教神功不是?” 听牛顶天那口气,这似乎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但他却忽略了传承武学在江湖之人心目中的地位,更何况还是乾坤大挪移这样的高深武学。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目前焚天身处的环境下,此举给她一种趁人之危、卸磨杀驴、谋夺武技的卑鄙感。 试想, 在你四下逃命、走投无路之时,忽然想到一位认为最可信、最可靠之人,并且带着全部身家希望投奔了他。 但,对方却杀了你的伙伴,拆了你的家业,囚禁了你的创业元老,最后连你赖以生存保命的东西都起了心思。 这,会是怎样的感觉? 果然―― 焚天听了,脸色瞬间一滞,这狗东西果然是没安好心! 急忙拉开与牛顶天的距离后,心中越想越气,忍不住柳眉一竖,咬牙怒斥道: “枉你还是堂堂的一教之主!就不能要点脸皮?口口声声地说我是自己人,有像你这样对待自己人的?” 牛顶天脸色一黑,瞪着眼道:“你个虎女人发什么疯!先坐下来听我说完!” 说着,就要伸手把焚天拽到身边继续交流。 焚天却是不管不顾,一把躲过去后,像是失了理智,挺着酥胸怒骂道: “以前对我有求的时候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个不停!你打的什么鬼主意别以为我不清楚!现在我什么也没了,你求不着好处张口闭口就是虎女人!” “当初我信任你才会带着杨妙真过来投奔你!如今你把人家小姑娘毫不客气地给收了,又跑过来欺负我一个势单力薄的老女人,算什么本事!” “你…你真够无耻的!” 骂到最后,焚天已是气得俏脸通红,胸前的波涛一阵一阵地起伏不停。 许是因为前些日子四处逃窜,连续几日不曾好好休息过,此刻,她眼中的疲惫再也遮掩不住。 其实焚天本就不是多言之人,先前对谁也是一副冰冰冷冷的态度。 当初在海船上,她与牛顶天所说的话,总共加一块也不及今日之多。 一番变故下, 投奔了牛顶天。 在牛顶天拆分摩尼教、放走慕容安时,焚天的心里已经有些不满。 对于牛顶天的瞎忽悠,她也是破罐子破摔,像鸵鸟一般的去接受。 但心里也在极力地忍受着。
此刻, 见牛顶天得寸进尺,又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一下便如火山爆发一般,汹涌狂喷了起来。 牛顶天被焚天骂得愣了愣,心道这女人不会是来亲戚了? 但当他见到对方眼中的疲色,还有突然涌出的小女人般的无力感时,心中不禁一动。 都说女人无力的时候最为迷人,绝望的时候最为诱人,果不其然。 这一下子便激起了牛顶天的保护欲。 当即一个闪身近到焚天的身前,拽住了如藕似玉般的手臂:“谁说你是老女人老子他妈的弄死他!” “你可是我的副教主大人!以后教中有事大人干!没事……没事全都是大人说了算!我怎么会舍得欺负你?” “姐姐将来代表了日月神教的脸面,哪个要是敢罔顾事实再提半个老字,日月神教非得教他重新做人,给他换个祖宗!” “滚开!”焚天怒骂道,此时厌极了眼前的这副面孔,但是任她怎么挣扎,也没有挣脱。 “你先听我解释!”牛顶天微微用力,将焚天一把扯到了身边: “不管从哪里说姐姐都是自己人,自己人自然要直来直去,商议个事情还需要遮遮掩掩的,这算是什么自己人?” “再说了,虎女人可是我对你的专属昵称,你可曾见过哪个人当得起我这样称呼她?告诉你!要是哪天惹我发火了,可还得叫!” “放手!”焚天瞪着眼睛怒斥道。 但是,牛顶天的双手却仿佛铜浇铁铸一般,任她如何怒目而视,也不曾松动半分。 连平静的目光也缓缓直视过来,毫不退让。 渐渐地,焚天怒视的目光变得微微躲闪,慌乱地别过脑袋后,连腮颈之间也泛起了异样的微红,急声斥道: “你快放手!少拿忽悠小姑娘的那套忽悠我!” 这一刻―― 牛顶天的胸腔仿佛有一股激流迅速涌过,猛地一窒。 忍着将焚天揽入怀里的冲动,牛顶天柔声说道:“都说了你是我的副教主大人,我怎么会舍得忽悠你?” 焚天红着脸颊不再说话,但是轻轻颤动的睫毛,却显示着此刻的心中极不平静。 牛顶天缓缓道:“到了我如今的境界,不管是先前修练的武功,还是你的或者是慕容安的武功,其实对我已经没有多大用处。” “乾坤大挪移我虽然不曾修炼过,却从偶然处得知这门功法的最后一层是有错误。当年创制乾坤大挪移的高人内力虽强,却也未能达到最后一步,只练到了第六层。” 听了这番话,一时之间焚天也忘了局促,转过脑袋直愣愣地看着牛顶天,白皙的脸上分分明明地写着一万个不信。 传承了几百年的镇教神功会有错误?你搁这忽悠谁呢? 刚才还说什么“你是我的副教主大人,我怎么会舍得忽悠你?”这才一眨眼功夫竟又开始忽悠了起来。 念及此处,焚天一阵气急,恶狠狠地瞪起了牛顶天。 牛顶天见此不禁一愣,旋即有些恍然,笑了笑,轻念道:“碧光欲环,龙吟初现,游走天地,功诸关节,筋力易换,转衰为壮,内视观心,握固静思,固精练气。” “运转奇经,养气化神,上行重楼,神还虚领,月影以避,一光未通,虚化三花,阳气乍露,日之初升。” 念完之后,看着面前已经呆愣住的焚天,牛顶天轻笑道:“最后一层的心法是这几句吗?虽然不一定记得全对,但我记得大差不差的应该就是这几句。” “那位前辈所写的第七层心法,只不过是他凭着聪明,纵其想象,力求变化而已,若是后来之人强行修炼,最后的结局也免不了走火入魔。” 其实能够记得这段口诀,全赖于牛顶天脑海之中一段尘封的记忆,那是上一世的儿时,对于书中绝顶武功的痴迷。 在上一世,有几人能在看完小说或是电视剧之后,不会发疯似的修练里面的绝世武功? 又有几人会不记得“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和“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这类高深内功心法? 虽然记得不全,但其中不少重要的句落,很多人从儿时便开始背得滚瓜烂熟。 此刻,牛顶天稍稍试探一番,没想到还就真给蒙对了。 见焚天犹在愣神,牛顶天轻轻扯了下手中柔若无骨的玉臂,轻声道:“乾坤大挪移我只是想将其改进,然后再拿出一门与之匹配的功法,把它们作为日月神教的镇教武功传承下去。” “绝顶的功法其实我有不少,但是你修炼的乾坤大挪移毕竟来自摩尼教,咱们两教合一之后,你也不能让摩尼教的血脉传承断了不是?” “既然你我都是神教诞生的见证者,我希望几百年后,日月神教还会留有你我之间的影子。” 第152章 倚天剑,屠龙刀 牛顶天说完,便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俏脸,手上的力道也不觉地缓了缓。 还别说,这女人初见时的冰冷淡然,上山时狼狈旁皇,方才的愤怒火爆,还有眼前的安静呆萌,无一不在挑动着他此时此刻的心。 许久后, 焚天缓缓回过了神。 对于牛顶天此刻的目光,她强忍着慌乱装作无视,深深吸了口气后,轻声说道:“你先把手放开,乾坤大挪移我等会给你就是。” 说着,小臂轻轻一挣,尝试着从牛顶天的手中挣脱出来。 她原本也未抱有希望,但这一次,紧箍了半天的手臂却轻轻松松地抽了出来。 焚天下意识地愣了愣,陡然之间,复杂的心绪之中,多出了一丝莫名的怅然。 这才是他的目的?果然又是在忽悠人吗? 牛顶天的耳目是何等敏锐,察觉后,微微一怔,伸手想要再次握住时,焚天却已经迅速躲开了。 “我真傻!真的”牛顶天暗自懊恼了一番,“下次老子抓到手的东西死也不松!” 下一刻―― 气氛有些沉默,殿内格外安静,连两个人彼此间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地传入耳中。 牛顶天瞄去一眼,打破了沉默:“如今江湖中明面上的最强武功,众所周知是九阴真经,其实鲜有人知的是,还有一部九阳真经,比起九阴真经丝毫不弱。” “去年,我便把九阳神功的初阶心法传给了手底下的心腹修炼,并且打算等日月神教正式创立之后,放开初阶心法给核心弟子和高层修炼,副教主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焚天闻言微微一怔,显然是对这段秘幸并不知晓。 但听到“副教主”的称呼后,眼中有些不自然,沉默了会,淡淡地说道:“你随意便是。” 牛顶天的脸色微滞,随意便是=随便,换成“你随便”岂不是更省事? 女人啊~ 轻轻叹了口气,牛顶天说道:“九阳神功虽强,却有些不太适合你们女人修炼,至刚至阳的真气可能会对性格产生一些影响,我怕哪一天你炼成刚烈似火、暴跳如雷的性格。” “所以,还是修炼九阴真经吧,这经书我也有。虽说是为了神教的发展,也不能白白让你拿出乾坤大挪移,就算是我对你的补偿吧。” 听了这话,焚天张了张嘴巴想要说话,但是话到嘴边,已经渐渐无声。 她突然有些恼恨起了牛顶天。 这一部一部的神功绝学,啪啪啪地甩在了自己的脸上,倒显得自己跟个小家小户的守财奴似的。 想到此处,焚天忍不住带着恼色瞪了一眼牛顶天。 牛顶天却仿佛沉迷起了自述不可自拔,自顾自地说道:“还有便是我去年闯过少林寺的藏经阁,借了几本书,与那群和尚还有一段因果需要了结。” “你作为副教主,也得合计合计过段时间该怎么对付他们,是花点代价给他们消消气呢,还是一劳永逸地给他们来个斩草除根。得想个方案出来。” “最后一件事是跟大宋的皇家有仇,死仇,解不了的,咱们和他们迟早也得走到对立面。还有,去年我在一个老太监的手中吃过亏,那人当时武功不在如今的慕容安之下。” “这仇,也得报!” “不是说我吃不得亏,受不了气,而是往往你不去找他们,他们反而会跑过来找你,咱们索性主动出击算了。” “我的副教主大人,本教主的裤兜子可是全都给你翻出来了,你可得为即将到来的斗争做好心理准备啊!” 听到这时,焚天终于忍不住直愣愣地看向了牛顶天,这就是你说的光明正大地干大事? 当黑暗无处进行之时,只能行光明正大之事,我这是上了贼船了吧? 念及此处,焚天的心不禁一沉。 没错,你就是上了贼船! 牛顶天瞧出了焚天的眼中之意,回之以同样的眼色,见其变得沉默,便缓缓走到身前,盯着那对明亮的眸子,轻笑道: “副教主可要后悔?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本教主许你下船。” 话虽是如此说,脸上也看似淡然,但牛顶天此刻的心里,却莫名的有些紧张。 若是对方真要后悔,自己难道真会轻易地放她离去? “后悔?”焚天喃喃自语。 随后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沉默了会,轻声道:“我已经下不了船了。” 牛顶天听此,不禁咧嘴笑了笑,这份决定让他感到无比的开心,旋即朝着殿外沉声大喊道:“牛奎!” “教主!” 牛奎自夜幕之中闪身出现,迅速来到了牛顶天的面前。 “这位是副教主!”牛顶天指了指一旁的焚天,语气无比的郑重:“以后除了本教主以外,教中数她最大!明天召集城内的所有负责人,还有摩尼教高层。” “我要当众宣布此事!” 此举,算是给了焚天极大的面子,更重要的是,为其坚定站了台。 否则,作为一个新来的教外之人,还是个女人,这二把手的权力就是扯淡! …… 次日上午, 经过一场简短的会议后,焚天正式成为了日月神教的副教主,并且开始着手处理一些教内事务。 当然,遇到一些较为重要的事务时,决定权全在牛顶天。 因此,单单是第一日,焚天便时不时地就往教主大人身边跑,汇报,执行,汇报,执行…… 再加上那一副冷冷冰冰的盛世容颜,妥妥的一位高冷女秘书啊。 这要是再加上黑丝,
嘶…… 受不了! 牛顶天大呼受不了,哪有这样考验领导干部的! ――于是, 刚刚过了午后,牛顶天便扛着一柄大宝剑,在牛奎的带领下,前往了一处荒郊野村里的铁匠铺。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啊。”牛顶天站在野村路口,看着农夫相伴而归,路口作别,村妇相迎的画面,没由来地感叹了一句。 在这年月, 不光是名人雅士喜欢隐居,画画的写字的在乡野之间扛起了锄头,连锻打兵器的高手也回归田园,造起了菜刀锄头。 若是有一天,思想觉悟够了,也寻一处这样的小山村。 自己田间耕地,师姐河边浣衣,蓉儿生火造饭,嫂嫂院里喂鸡,小秘书时不时地跑往田埂送饭,其余之人全都坐在桑阴树下带孩子。 嘶~ 想想这幅画面,牛顶天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也不知真到那时会跑几个。 收起心思,牛顶天和牛奎一路往村里走去。 过往之处,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见到牛顶天扛着一柄大铁剑,隔着大老远便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没过一会,几位拿着木剑的小屁孩,终于忍不住凑到牛顶天身边,盯着肩上的大铁剑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大叔,能给俺摸摸吗?” “大叔你是不是会武功?” “大叔你是来找张瘸子打剑的吗?我娘说张瘸子现在不行了,连豁口的菜刀也没骨头硬,不能给钱!” “哈哈哈哈~” “哈哈哈~” “狗娃子你个神戳戳!老娘今个非得抽死你!” 人群之中突然冲出一位妇女,围成一团的小屁孩们立马一轰而散,而卖娘的那个小家伙拔腿就往村头方向拼命似的逃窜。 牛顶天不禁笑了起来。 不过小屁孩说得也没错,姓张的铸剑师是个瘸子,但更是唐朝著名铸剑大师张鸦九的直系后人。 幼年曾随其父亲在岳家军中锻打兵器,后来因为一些变故,便隐居在这座村里靠锻打农具为生。 欧治子死千年后,精灵暗授张鸦九,鸦九铸剑吴山中,天与日时神借功。 说起张鸦九,可能知之者不多,但其锻造的鸦九剑却在古今兵械排名第一十四位,除去春秋战国时期的铸剑大师们,近几百年来以张鸦九最强。 而作为张鸦九的直系传承人,张瘸子却是深藏不漏。 几番寻找之后,若不是牛奎寻到其早年间锻造的农具,发现其坚硬程度刀剑难摧,恐怕还真让这一条潜龙给溜走了。 没过多久,牛顶天和牛奎来到了村后的一条山溪旁。 溪边有一片颇大的绿竹林,林中坐落着两座破竹屋,两人刚刚踏入竹林,竹棚下的一架铁匠炉便映入眼帘。 而铁匠炉旁的大铁墩上,正坐着一位瘸腿老汉。 发现牛顶天两人靠近后,瘸腿老汉淡淡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不再搭理。 牛顶天见状,扛剑上前,“砰”的一声将手中的玄铁重剑插于地面后,拱手道:“岳家军牛皋之孙牛顶天斗胆登门拜访,请张先生为我重铸杀虏之器!” 对于隐姓埋名的铸剑大师来说,不愿出山的原因各有不同,可谓是千奇百怪。只要对方不为名,不为利,便很难将其打动。 牛顶天结合张瘸子的生平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像这样开门见山,亮神铁,亮身份,亮大义。 要知道岳家军在这个时代,对天下百姓来说无疑是神圣般的存在,更别说是在军中待过,受过军魂洗礼之人,哪怕对方在当时还只是一个打铁匠。 而像天外玄铁这样的炼器神料,对每一个铸剑师来说都是极大的诱惑。 果然,听了牛顶天报出的身份后,张瘸子原本凝在玄铁重剑上的目光,唰一下就看了过来。 在牛顶天的脸上打量许久后,喃喃自语道:“像,真像,就是面皮太白,缺了牛副帅的英雄气概。” “老天有眼啊,没想到他老人家还能有后人在世。” 牛顶天:“……” 张瘸子缓缓收回目光,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可惜岳家军之后,再也找不到几个像样点的抗金汉子。” 说到此处,张瘸子自嘲道:“你们若是晚来两年,恐怕老汉连锤子也挥不动了,说吧,想铸什么兵器?就当是有生之年为抗金事业再出一份力罢。” 锵! 牛顶天见此,一把拔出地上的玄铁剑,眸光湛湛地说道:“请张先生分铸刀剑各一柄,剑名倚天!刀名屠龙!” …… 此后几日, 牛顶天和牛奎一直留在竹林,一个抡起了铁锤,一个鼓起了风箱。 从早晨曦吐霞到星月漫天,竹林之中都会传出叮叮叮的敲击声。 三日后, 林中突然到访一人,交给牛顶天一件包裹后便匆匆离去。 牛顶天拿着包裹找到张瘸子,两人在竹屋内,你一句我一句,商议争论了整整一天后,方才一块出屋继续抡起了大铁锤。 随后的时间,牛顶天每日都在锤起锤落的叮叮声中度过,好在一旁还有牛奎陪着鼓风。 玄铁的硬度超乎想象,更何况还混合了大量的西方精金,哪怕是经过高温淬炼后的玄铁块,牛顶天每一锤抡下去都难以瞧见分毫的变化。 但这样自己一锤一锤锻打出来的剑胚和刀胚,握在手中的时候,似乎有种特殊的感觉。 像是…血脉相融。 第153章 血器相融 “准备放血!” “速度要快!” 张瘸子赤膊上阵,双手握着两把大铁钳,紧紧夹住剑胎的同时,朝着身旁的牛顶天大喊道。 牛顶天见状,一把锋锐的匕首自右手亮出后,伸出左手沉声回道:“张先生开始吧!” 此时,火炉中热浪翻腾,向外滚滚涌出,但是两人均不能运功驱散周围的热气。 按照张瘸子的说法,神兵利器的淬炼对温度要求极高,若是周围温度的平衡遭到破坏,将会大大降低神兵的品质。 因此,在进行最后几道关键的淬火环节时,两人都是以普通肉躯在高温环境下坚持操作,其间的滋味可想而知。 “起!!!” 张瘸子一声大喝,双臂与脖颈上青筋暴起,五十多斤的剑胎通体赤红,迅速被他从火炉中稳稳地给夹了出来。 砰! 待剑胎落稳铁墩后,牛顶天迅速划破左手腕,一注腥红的血液自伤口快速涌出,直接浇在了剑胎身处。 滋~滋~滋~滋~ 一阵阵滋滋的声响不绝于耳,浓郁的白烟于剑胎表面迅速翻腾而起。 而牛顶天血液中的菁华,像是与剑胎融为一体,化作了一道模糊的痕迹,印在剑身。 “换刀胎!继续!” 张瘸子大喝一声,将剑胎再次投入火炉,紧接着,迅速从炉中夹出屠龙刀的胚胎横在了大铁墩上。 砰! 滋~滋~滋~滋~ 牛顶天松开手腕处的伤口,对准刀胎,又是一注鲜血浇注了上去。 流程结束,刀胎归炉,一旁的牛奎见状,按照先前的吩咐迅速鼓起了风箱。 接下来的时间,只等火炉中的刀剑淬火完毕,继续锻打定型即可。 而牛顶天手腕处的伤口,得益于曾经饮用过灵泉水,方才还是血涌如注,此刻已经缓缓止住,并且渐渐愈合了起来。 “现在风力不能小!保持炉里的温度,一个时辰之后再停下来。”张瘸子交待牛奎一声后,随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水,一瘸一拐地出了竹棚。 顶天见状,扯下一块白纱布三两下包好手腕,提起一个酒坛子快步跟了上去。 虽然伤口无事,但毕竟前后的差异实在太过明显,若是被张瘸子见到,少不得要被东问西问,多出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听说当年干将莫邪夫妇铸剑之时,便有浇注至亲鲜血的习惯,莫邪还会添加一些自己的毛发、指甲,最后更有莫邪以身饲剑跳入剑炉的传说。” “张先生能否解惑,这其中可是有什么特殊的说法?” 两人在树荫处坐下,牛顶天倒了两碗仙人醉,送出一碗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关于方才为剑胚刀胚浇血之事,张瘸子并未提前跟他打过招呼,只在开始前的半刻钟,才拿出一把匕首提了出来。 而他,也只当是正常需要,或是一种特殊的仪式。 要知道不管是在宋代,或是更久远的时代,血液是神圣的,在铜器,铁器,或是瓷器上抹血不在少数。 张瘸子贪婪地灌了一口酒水后,口中悠悠说道:“融血入剑,是为血炼,本命神兵,始于血炼。血炼之术,神兵百出,祭剑为先,神兵有灵。” “血炼之术?” 牛顶天听此,举碗的动作也不禁微微顿住,疑惑的眸光再次看向对面的张瘸子。 张瘸子将酒碗放于地上,解释道:“这是铸剑大师欧冶子开创的血炼法,是一种铸造传世神兵的方法,只是后来少有神兵问世,也就渐渐变得鲜为人知。” 说话间,张瘸子指着牛顶天手腕处的伤口,缓缓道:“人的精气神全部存于血中,血液是人身最为精华的部分,也是最能代表人自身的部分。” “在铸剑师看来,以血筑剑,或者铸刀,可以使刀剑生出灵气,就形同将刀剑激活,为其开光,可以使刀剑更为锋利,更加适手。” “而且剑本主凶,以鲜血喂剑,可养刀剑的杀气和凶气,对战之时也可让对手未战先怯,生出畏惧之心。” “灵气?” 牛顶天闻言,微微怔了一下,凶气杀气可以有,刀剑见血多了,人杀多了,自然可以凝聚出来,哪怕在后世也有这种说法。 只是刀剑生灵却不知是真是假,要是血炼之法能让刀剑生出灵气,哪还有比他自己的血液更合适的? 百毒不侵,见伤即愈,由此可见经过灵泉水的洗礼后,这一身的血液里面尽是精气与生机。 而精气下生五谷,上为列星,是世间万物本源,若是刀剑铸成以后,每日都给它们浇注二两血,那…… 想到其间的可能,牛顶天的心顿时不淡定了。 抬头看向张瘸子,牛顶天沉吟片刻后,面露迟疑地问道:“张先生是铸剑世家,祖上见过的传世神兵定是极多,难道刀剑还真能生出灵气?” “我记得《列子汤问》中有记载,商天子三剑中的承影剑在出炉的时候,蛟分承影,雁落忘归,可以做到见光而隐身。” “传说在夜幕之中剑身会闪烁隐隐的寒光,可是当黎明到来太阳升起的时候,承影剑就又会消失无踪,能够杀人于无形之中,却不留下一丝痕迹。” “若是传说为真,这种现象难道就是宝剑生灵所致?” 对于上古十大名剑的大名,他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有耳闻,也知道其中有些是真实存在的,有些则是上古传说。 而有史料记载、真实存在的几柄剑中,承影剑无疑是其中最为神秘的一柄。 听牛顶天提到承影剑,张瘸子变得有些激动,面上没有任何犹豫便眸光湛湛地说道:“自然能够生出灵气!不止是灵气,若是机缘足够,更有可能生出剑灵!” “剑灵?”牛顶天脸色微变。 “就是剑灵!”张瘸子掷地有声地说道,整个人也变得神采奕奕了起来:“在我们铸剑师的眼中,普通宝剑都有可能温养生灵,更何况是十大名剑那样的传世神兵。” “你方才所说干将莫邪以至亲鲜血喂剑,其实只是刀剑养灵的其中一种,还有一种就是像你这样,用刀剑主人的鲜血去喂剑养剑。”
“至亲之人由于和铸剑人血脉相通,有更大机率能够相互感应产生共鸣,从而生出剑灵。” “同样的道理,用血炼法铸成的神剑问世之后,由于剑主人每日佩戴温养,使之杀敌,与之朝夕相处,长此以往也会有更大的机率产生共鸣,从而生出剑灵。” 听到这里,牛顶天怔然不语,虽说已经有过比较玄幻的经历,但是头一回听说这种事情,还是感觉有些玄幻。 张瘸子说了半天似乎有些嘴干,端起地上的酒碗将剩余的酒水一饮而尽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变得落寞。 目光缓缓移动,凝望着不远处的剑炉,轻叹道:“可惜的是,从先祖张鸦九到我这几百年,再沿着先祖师门往上追溯一千年,也没能造出一柄生出灵气的宝剑。” “那种绝世神兵似乎从先秦往后便开始断绝,再也无人能够铸造出来。” “那张先生为何还能如此笃信?”牛顶天不解地问道,紧接着又为其添了一碗酒水。 与此同时,心里也不禁暗自琢磨了起来,后世有种说法是先秦之后灵气枯竭,再无练气士,兴许也和其间的因素有关。 就像从天龙到射雕,到神雕,再到笑傲,习武者的武力变得愈来愈低,直至最后只能练习那套雏鹰起飞和时代在召唤,仿佛这方世界都在不断衰退。 张瘸子缓缓道:“我这铸剑的技艺往上是张氏祖辈相传,再往上便是先祖师门一脉单传,最早更是可以追寻到先秦时期,其中的一些秘幸自然是完完整整地流传了下来。” “其实不止是你,连我当初听闻父亲讲述时,也有些难以置信。可随着后来经手问世的刀剑变多了,这种笃定的感觉也越发强烈了。” “而这,正是千余年来一位合格铸剑师所必备的感觉!凡是传承久远的铸剑世家都会无比坚信!” 说到这里,张瘸子便停了下来,一口接着一口地抿起了酒水。 虽说这次铸造倚天剑和屠龙刀用了血炼之术,但他并不抱有丝毫期望,只是给了玄铁和精金应有的尊重。 “张先生觉得倚天剑和屠龙刀能生出灵气吗?”牛顶天突然笑着问道。 张瘸子闻言不禁一怔,历代的老祖宗都没能造出来东西,我能造出来? 想到这儿,张瘸子不禁摇头苦笑。 牛顶天见此,轻笑道:“张先生有没有想过,血炼之法常有,而生灵的刀剑不常有,会不会是血的品质不行?” “血的品质不行?”张瘸子豁然抬头看向了牛顶天,沉默少许后,不由得皱起眉头思索了起来。 牛顶天微微颔首,缓缓说道:“有典籍记载,从先秦往后天地间的灵气是在不断减少的,既然灵气减少,那滋养出的血液品质自然也会越来越低。” “如此,又怎能配得上让感应共鸣,让刀剑生灵?” “武道之途有一种境界叫作先天,人一旦达到之后与天地之间最为契合,如此,先天者的血液恐怕也是这世间最为精纯的血液。” “若是以此铸剑养灵,你说有没有可能…” 说到最后,牛顶天忍不住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看着张瘸子。 若是血液之论没毛病,那他应是距离神器最近之人。 只要能将倚天剑和屠龙刀温养生灵,锻造成真正的神兵利器,别说是刚才那两注血了,哪怕一天放他一碗血,他也会在所不惜。 张瘸子听此,眼中的精光渐渐散去,摇了摇头道:“即便如此,又能去哪里寻找那种血液,照你所说先天强者能与天地契合,必然已经是神仙般的人物,又如何会愿意…” 说到此处,见牛顶天笑而不语,张瘸子突然顿住,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变得无比惊疑:“小子你是说你……” 牛顶天笑了笑,并未正面回答,看向远处的剑炉说道:“总之比常人要精纯不少,张先生不妨大胆地尝试尝试,只要不是让我跳进剑炉,您要多少鲜血我都会尽力配合。” “兴许…就成功了呢?” 说罢,牛顶天转头看向了张瘸子,等他决定。 其实说出先天血液也只不过是为自己放血找个由头。 历朝历代的先天强者并不少,如创出九阴真经的黄裳,如九阳神功的开创者,如他那师傅独孤求败,还有全真教的王重阳等等。 若是他们的鲜血都有用,这世上的通灵的神兵利器恐怕早就满天飞了。 但他们不行不代表他自己也不行,他牛某人如今的血液,可是高贵纯净得很,堪比神性血液,只要有一丝可能就值得尝试。 “张先生!时间到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牛奎的大喊声,放开风箱的手柄后,便急匆匆地朝着这边小跑了过来。 原来两人交谈之间,一个时辰悄然已过。 “自己倒。”牛顶天向牛奎递去了酒坛子。 待其接过后,沉吟着说道:“一会喝完酒你便回去吧,转告副教主开宗大典一切照常,到时候我自会准时赶回去。” 此时已经是六月天,两人也在竹林待了足足三个月的时间。 但是刀胚和剑胚如今也才堪堪定型,能否在八月初八之前出炉,还是个未知数。 眼下好事将近,沉默了大半年的朝廷,似乎也该过来找麻烦了,得让牛奎回去好好准备准备。 “是!教主。”牛奎酒水下腹后,连忙抱拳应道。 牛顶天缓缓颔首,随后转头看向了对面的张瘸子:“张师傅您看…” “当然要干!”张瘸子眸光湛湛,掷地有声地回道。 就如牛顶天所想,只要有一丝可能就值得尝试,没有一名铸剑师能够拒绝神兵出炉的诱惑。 既然打定主意,两人也没了饮酒的兴致。 在牛奎离开绿竹林后,牛顶天在张瘸子的指导下,也开启了漫长的放血之路。 第154章 异象 日出月落, 光阴奔流不息。 转眼便到了八月时节,一个注定不会平静的时节。 午后,绿竹林中。 往日里叮叮不停的敲击声已经消失不见,只有剑炉中的青白火焰仍在剧烈地燃烧着。 野村上空, 昏暗,压抑,阴沉,漫天的乌云不停地凝聚着,翻涌着,仿佛下一刻便有漫天的雷霆轰然降落,有种让人窒息的压抑之感。 “天降异象,神兵出世,这是哪个狗日的散播出去的消息?” 张瘸子清完炉底的碳灰后,倚着铁铲看了眼天上的黑云,嘴中忍不住骂骂咧咧了起来。 眼前的乌云天,已经持续了七天时间。 加之村民都在传扬他一把兵器打了将近半年还未出炉,村子上空惊现异象,将有神兵出世,有缘者得之。 渐渐地,一波接着一波的江湖人开始涌进了村里,时不时地过来骚扰。 随着襄阳盛会越来越近,不少江湖大派都在往襄阳汇集。 有的人已经赶至襄阳,赶至之人不管是凑热闹的,还是准备争夺的,在听到消息后全都一蜂窝地涌了过来。 至于尚未抵达襄阳的人,大都也在半路直接改了道。 “牛小子要不招呼点人手过来?”张瘸子看着牛顶天,虽然眼中难掩忧色,却又忍不住咧嘴笑道:“它们可是收了你快两个月的血,要是最后让外人抢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此时的牛顶天,正双目紧闭,盘坐剑炉一旁,继续尝试着与炉中的刀剑进行沟通。 这种看似荒谬的做法,在他第二次浇注鲜血之后,便坚持不懈地进行了下来。 但结果令他遗憾,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刀剑也即将出炉,仍是没有发觉刀剑的一丝波动,甚至颤动。 有时,他甚至都想问问自己脑子呢?要相信科学! 但是科学却解释不了他的这身功力,于是,每次放完血后,他只能用科学尽头尽是玄学这种说法来安慰自己。 如此一个多月下来,在劳心耗血的状态下,牛顶天的脸色已经有种异样的苍白。 任他武功再高,哪怕有过灵泉水的滋补,经过连续一个多月每天放出一碗血后,这副身体也难免有些吃不消。 听了张瘸子的话,牛顶天沉默片刻,眼也不睁地淡淡道:“张先生不必再拦着,要是还有不识相的尽管放进来,刚好可以给这对刀剑再补补。” 对于找死之人,他牛顶天向来不会去惯着。 先前几个闯进来的小喽,若不是被张瘸子给轰了出去,以身饲剑那种事情他也是可以做得出来的。 听了牛顶天这话,张瘸子不禁笑了笑,随后正色道:“你有把握能够挡住就好,往后的利害人物我可招架不住。” “不过在刀剑最后出炉的时候,传说也是最容易凝出灵气的时候,到那时,剑炉附近最好还是不要叫外人过来打扰。” “有机会生出灵气就好,”牛顶天听后,缓缓睁开了双眼,凝视着天空的滚滚乌云,缓缓道: “我最关心的是,这天上的是否真是异象,如果真是血炼刀剑引起的,哪怕是皇帝老子来了也近不了这剑炉半步!” 对于外界关于神兵出世的传言,他的心里有些明白,其中少不了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不然单靠几个村里碎嘴的,可不会在短时间内传成这种程度。 当初不管是出城,还是进村,他都是光明正大地扛着铁剑,没有任何遮掩,若是被有心人发现加以利用,也有可能。 但这些牛顶天并不在意,如今他在意的只有一点,就是倚天剑和屠龙刀能不能在出炉之时直接生灵。 若真能给他带来惊喜,到那时即使是赵宋官家挡在面前,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给上一刀。 张瘸子听罢,仰头望天之后,眼中有些迟疑,沉吟着道:“《越绝书》中倒是有记载,纯钧剑由祖师欧冶子锻造,铸剑之时有天地异象,至于其他神剑,却是不曾听说过。” “如今天上的是不是异象,只有到了刀剑出炉之时才能知晓,天降异象一定少不了漫天的雷霆落下。” 说到最后,张瘸子有些沉默,但是想到可能出现的惊喜时,他的心里也不禁有些激动。 “轰隆隆――!” 就在此刻,仿佛应了张瘸子心中所想,憋了七天的乌云之中,终于还是响起了一阵闷雷。 但是雷声飘过,又再次陷入沉寂,似乎一切从未来过。 野村, 此时已算不上野村。 最近几日忽然涌现的大批江湖人士,让这个山脚村落渐渐变得拥挤,热闹,甚至还有一丝繁华。 “大师傅,我们不先去襄阳见七师傅和牛师叔吗?” 村头的林间小道上,又是一批持刀拿剑的江湖人正向着村里挺进着,其中的一位黝黑少年忍不住问向了身旁的瞎眼师傅。 见大哥的脸色渐渐阴沉,朱聪铁扇一展,连忙抢过话题,笑道:“天生异象,神兵降世,有缘者得之。” “靖儿如今不小了,刚好还缺一把趁手的兵器,反正距离襄阳盛会还有几日,咱们不如先过来碰碰运气。” 这话一说出,顿时引起了周围人一阵阵的附和: “朱大侠说的没错,神兵出世自然是见者有份,有缘者居之!” “有道理,不过听说丐帮全真也来了,柯大侠最是侠肝义胆,咱们不妨抱成一团推举柯大侠为首如何?” “对对对,万一丐帮全真恃强凌弱、不讲武德,咱们也好有个照应,等拿到神兵咱们再另行分配便是。” 哒~哒~哒~ 就在这时,众人的身后传来了一阵哒哒的马蹄声。 紧接着,就见十余骑的人马扬起漫天的尘土,转眼之间便奔到了人群面前。 为首之人是个少年,虽然长得异常俊秀,一身响马装扮却极为粗犷豪放,眼中更是难掩桀骜。 少年勒住缰绳,持着马鞭指着马下众人,眼神睥睨道:“我牛师叔还缺一把趁手的兵器!这里的神兵我卧牛寨预定了!” “刚才哪个说也缺兵器的?趁早的滚出来跟本寨主比划比划!” 卧牛寨? 众人心中纷纷一凛,很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但是随后的目光全都看向了朱聪与郭靖。 朱聪蹙了蹙眉头,虽然不惧卧牛寨的名声,但这人不过跟靖儿一般大小,有点不愿跟其一般见识。
就在这时―― 身旁的郭靖大步站了出来,拧着浓眉看着马上的少年,黝黑的脸上无比认真:“我不许你跟二师傅这么说话!赶紧跟二师傅道歉!” “道歉?”响马少年嗤笑一声,指着郭靖斜睨一眼:“黑小子你先打赢本寨主再说!” 说着就要飞身下马。 “少寨主!”身旁的一位汉子却是突然伸手将其拦住,凑到耳边小声道:“这是自己人,他的七师傅是教主的…教主的…嗯~你懂得!” 说着,给了少年一个很暧昧的眼神。 少年的脸上瞬间一滞,扭头看向郭靖时,狭长的眸子不禁微微眯起,心里也多少有些不服气。 我娘还是牛师叔的师姐呢!凭什么要让着这黑小子! 不过……打他一顿应该不成问题吧? 想到这,少年眉头一挑,对着郭靖挑衅道:“少废话!有卵子就赶紧的出来比划比划,要是输了本寨主自会道歉!” “大师傅…”郭靖有些迟疑,不由地看向了大师傅柯镇恶。 “哼!”柯镇恶冷冷一哼,直接劈头盖脸地怒斥道:“别人都踩到脸上了!还要畏畏缩缩的吗?瞎子我可丢不起这脸!” 郭靖缩了缩脑袋,没敢反驳,也没敢去抹喷到脸上的唾沫,老老实实地道:“大师傅,靖儿知道了!” 说罢,郭靖大步走到一旁的空地上,看着马上的少年,抱拳正色道:“在下郭靖,请出手吧!输了你可得给我二师傅道歉!” “少废话!”杨康大喝一声:“本寨主姓杨名康,小子你给我记住了!” 说着,杨康便从马背一跃而起,在两道惊疑的目光中,一掌拍向了场中的郭靖。 “你是康弟?”郭靖惊喜地问道。 “呸!你才是康弟!”杨康大骂一声,手上毫不留情。 不是吗? 郭靖见此,眼中难掩失望,只能催动掌力迎了上去。 “砰!” 双掌一触即分,杨康与郭靖眉头一皱,各自后退几步。小小年纪挥出的掌劲,已经气劲四射,激得枝叶纷纷荡起,尘土漫天飞扬。 “大哥你说他…会不会是…”朱聪紧紧盯着场中情况,余光瞥向了一旁的柯镇恶,话间的意思兄弟三人自然明白。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柯镇恶冷冷哼道:“这般嚣张跋扈的性格,少不了丘处机和牛顶天的功劳,十八年之约既然已废,就当它从未有过罢!” “咳咳~” 韩宝驹听此,不禁轻咳一声,凑到两位兄长身旁后,小声说道:“大哥可别小瞧了靖儿,即便赌约还在又如何?大不了让他们兄弟俩自己赌。” “咱们教的功夫虽然不行,我那妹夫可是也教过靖儿武功,你看这不是正打得难舍难分吗?” 柯镇恶:“……” “柯大侠果然名不虚传!没想到教出的徒弟竟然这般了得!” “就是就是!卧牛寨的少寨主又如何?不还是奈何不得柯大侠高徒。” “恭喜柯大侠!令徒武学天资恐怖如斯,将来五觉尊位必有一席之地!” 这时,周围又响起来一阵阵热情似火的附和声。 但这些话在柯镇恶听来,却是无比刺耳,脸上遂也变得一阵青一阵红,最终只能轻哼一声撇过了脑袋。 “砰!”“砰!”“砰!” 杨康眸中精光爆闪,又是三掌连出,拍向了迎面的郭靖,每一掌都是内力浑厚,凌厉逼人。 郭靖曲臂相挡,挥掌迎击,经过罗汉伏魔功三年的淬炼,其招式虽然平平无奇,但攻守之间却已经有了一种大开大合的迹象。 “砰!” 一招激烈的对抗后,郭靖与杨康各自相退几步,均未占到便宜。 “好!” “好功夫!” “继续打呀!” “小子你行不行啊!” 此时,周围已经围满了人,早先进村的江湖人士,见到村头的动静也纷纷涌了过来,有人甚至不嫌事大,开始出言嘲讽了起来。 一时间, 杨康的脸上挂不住了。 旋即心中一横,不再顾忌,运起北冥神功,怒喝道:“刚才看在我牛师叔的面子上没使全力!小子你一会可别后悔!” 说着,面色一狞,就要朝着郭靖飞身抓去。 “不可!”刚才的汉子急忙大喝一声制止住。 正是牛, 随后一个飞跃便挡在了两人中间,对着杨康低声道:“不要意气用事,你们以后多的是机会较量,但是现在用那功夫的话,教主知道了可真会生气。” 他哪敢眼看着这小子把郭靖给吸了,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那样的武功要是暴露出去,教主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但是卧牛寨的颜面也得维护,于是转身看向人群,目光凌厉扫过,厉声喝道: “家中的两个后辈相争干你们屁事!再他妈有多事的,出来跟老子比划比划!” 如今土匪窝里待久了,他不觉之间也沾染上了不少的匪气。 照杨康那小子的话说,这样才符合咱们的身份,殊不知,这只是那小子放纵的借口。 见围观之人纷纷撇嘴不敢多言,牛冷冷一哼便不再搭理,都是一群无关紧要的小喽罢了。 随后转身看向了朱聪,抱拳道:“在下卧牛寨牛,刚才少寨主失礼之处还请朱先生见谅!” “哈哈哈~牛少侠客气了!”朱聪爽朗一笑,摆了摆手,笑道:“都是自己人,不必见外,等去了襄阳城大家不妨坐下来喝上几杯如何?” “自无不可!”牛笑道。 众人见此,也没了看热闹的兴致,于是再次纷纷涌进了村里。 如今大伙都知道兵器的出炉之地就在村后,但有说神兵出炉容不得分毫惊扰,不然极易功亏一篑。 因此,除了开始几个不长眼的,后来之人也慢慢约定下来不能贸然前去打扰。 第二日, 丐帮帮主鲁有脚率领一众丐帮弟子来到了野村。 虽然前任帮主洪七已废,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村里的江湖人士也没人愿意轻易得罪。 第三日, 又有大队人马涌进村里,有全真七子,有少林僧人,还有很多面孔生疏但是气息却极为强横的的陌生人。 渐渐地,不少人开始感到一股剑拔弩张的压抑感。 第155章 穆易,念慈 八月初五, 漫天的乌云,晦暗,压抑,不见丝毫退散。 “咚咚咚~” “康弟,该用饭了。” 傍晚,村里的一间农家小院内,郭靖再次扣响了杨康的房门,最近几日的一日三餐,次次都不曾落下。 自从五天前,得知这无礼的小子就是那素昧谋面的义弟后,郭靖惊喜之余也未忘记作为兄长的责任。 见里面没有动静,房门推也推不开,郭靖站在门前,握起门环,再次轻扣了几下。 “咚咚咚~” “康弟?晚饭好了,张婶家的米不多,去晚了可就吃不着了。” 但是等了半晌过后,里面仍不见回声,郭靖憨厚的脸上不禁露出苦色,心里也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康弟每次都不愿答理我,难道是嫌我笨?还是在生我的气?唉~当初真不该逼迫他给二师父道歉。 想到这儿,郭靖沮丧道:“康弟我错了,那天不该逼你跟二师父道歉。” “你要是不愿意原谅我,等见到牛师叔我就找他请罪,让牛师叔惩罚我!” 这话刚刚说完,房里陡然响起了“哐当”一声。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匆匆传来,还有杨康那不耐烦的声音: “来了来了!催什么催?让不让人睡觉了?以后不许喊我康弟!” “吱呀~” 房门忽的一下被杨康从里面打开,陡然的动静吓了郭靖一跳。 随后,杨康面无表情地跨过门槛,大步迈了出来,不知有意无意,两人的肩膀刚好擦过,带得郭靖一个踉跄。 “发什么愣!吃饭!”杨康臭着一张脸大步走开了,多看着这傻小子一眼都嫌晦气,竟然敢拿牛师叔威胁他! 走着瞧! “啊?哦~” 郭靖反应过来后也不恼,挠了挠脑袋,憨憨一笑,急忙跟了上去。 康弟没生气就好! 两人来到简陋的饭堂时,朱聪、韩宝驹,柯镇恶,还有牛已经动起了筷子。 本来柯镇恶心中有气,是不愿跟姓牛的再打交道,但是架不住两兄弟齐声反对,只能闷声跟在一旁,也不说话。 “都是自己人,少寨主,郭小兄弟都别客气!”牛拍了拍一旁的空位,大大咧咧地招呼了下郭靖和杨康两人。 虽说他嘴上喊着少寨主,面上也是以杨康为主,但其实这名号只是杨康那小子自己封的,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可惜这荒山野村的也买不着酒水,吃什么都是淡淡的。”待郭靖杨康两人落座,牛扒了一口饭后轻叹道。 几人刚来之时,携带的酒囊里还剩有一些酒水,但是租下这间院子的当天,大家酒兴一来便直接给喝得个底朝天。 连续四五日没有闻到酒味,这对于近两年在太行山里习惯了每日喝酒走马的牛来说,有些煎熬。 “哈哈~牛兄弟再忍两天,”韩宝驹爽朗笑道。 随后拎起桌上的破旧茶壶,为其沏了一碗茶水,道:“暂且喝点粗茶对付着,等去了襄阳城,兄弟我一定请你喝个够。” 对于眼前的这位年轻小伙,韩宝驹的心里是极有好感。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前两年从小妹口中得知,那妹夫拜访少林寺时身边叫牛的护卫,应该就是这人。 虽然有些疑惑对方在卧牛山当土匪,但是想想杨康母子如今的落脚之处,杨康的少寨主身份,心里大概也明白了一些。 “韩大哥客气,”牛接过茶碗,咧嘴笑道:“去了襄阳我也算是半个地主,合该是我请你们才对,怎么能让韩大哥破费。” “不过过几日襄阳盛会,到时候教主恐怕还会吩咐不少事,若是有招待不周,招待不及时的地方,几位还请见谅。” 教主? 朱聪闻言心中一动,眸光微微闪烁,旋即有些恍然,笑道:“牛兄弟,不知这次你们牛教主可会过来?” “若是这山里真有神兵出世,以你们牛教主的武功,哪里还有全真教和丐帮的事,神兵一定是非他莫属。” “教主自有安排,至于这次来不来,我也不知。”牛摇了摇头道。 他一直窝在太行山训练人手,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见过教主,有些事情别说不得而知,即使知晓也不会随意多嘴透露。 不过说到武功,牛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郭靖与杨康,正色道:“这几日村里来了不少陌生高手,跟脚都有些不明。” “如今教主不在,少寨主和郭小兄弟还是尽量不要单独外出,以免会有麻烦。” 高手? 杨康眸光一亮。 他可许久都未遇见高手了,像曾经在太行山里遇见的那类高手,如今早就已经瞧不上。 念及此处,杨康两只眼睛咕噜不停地转了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嗯,我知道了!”郭靖则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杨康见状,翻了个白眼,但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随后, 几人继续用饭。 刚刚扒了两口饭,杨康突然收起了筷子,起身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说着,便往堂外走去。 但是刚刚走到饭堂门口,却忽然停下了脚步,随后缓缓转身,看向饭桌上的郭靖,微笑道:“郭大哥吃好了吗?吃好了咱们去交流交流武功。” 郭大哥? 郭靖直接一愣。 我不是在做梦?康弟什么时候对我态度这么好了? 下一刻―― 郭靖的心里变得无比激动,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朝着杨康急声道:“我吃好了!康弟等等我!” 说罢,便朝已经迈出饭堂的杨康追了上去。 半刻钟后, 杨康卧房内。 杨康瞪了一眼面前一根筋的郭靖,恨铁不成钢地质问道:“你说牛师叔对你好不好?” “当然好了!牛师叔教我武功,从来没有嫌弃过我笨,我娘让我好好报答他。”郭靖认真地说道。 “那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杨康怒道:“现在神兵都要出世了牛师叔还没过来,肯定是来不了了!我让你和我一块去替他取一下,你就不愿意了?” “可是师傅他们说了,神兵出炉之前不能过去打扰,不然就要前功尽弃了。”郭靖蹙着浓眉说道。 “呸!都是唬人的把戏,”杨康嗤笑道:“过来这么多人哪个不想抢先一步?等出炉再过去早就被人抢了!”
“那……” “那什么那!趁着现在天没黑,赶紧和我一块摸过去。” “那…那好吧…” …… 与此同时, 一位手持铁枪的中年汉子,和一位背负包裹的年轻少女,自村头小道的落日余辉中缓缓出现。 少女大约十三四岁年纪,容色娟好,明眸皓齿,宛然是个玉立亭亭的绝色美女。 虽然脸上有些风尘之色,但模样之中自有一丝凛然不可犯的气概。 少女仰头看了眼漫天的乌云,脆声道:“爹,外面都在传言这里有神兵降世,咱们也要去看看吗?” 汉子衣衫破旧,满脸风尘,两眼之中尽是沧桑。 闻言,低头看了眼少女,轻声道:“念慈,那东西不属于咱们,看了又能如何?” “听说这次全真教的丘真人也赶了过来,爹当年和他还有一些交情,咱们去找丘真人打听打听你郭伯母和你干娘的消息。” 少女闻言,目光微垂,看着汉子紧握铁枪的糙手,明亮的眸子微微一暗。 沉默了一会儿,少女抬头看向汉子,问道:“爹,那你当年为什么不找丘真人帮忙?全真教是天下第一大教,他们要是肯帮,说不定早就找着人了。” 最终,少女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 十多年来,爹爹带她东奔西走,从没在一个地方安居过十天半月。 起先,她从未想过这些,只知道爹爹去哪她跟着即可。 但是随着年龄长大,渐渐懂事,有些事,她开始想不明白。 汉子听此,却是忽然停下了脚步,愣愣地立在原地,开始出神,为什么不找丘真人帮忙? 这一刻,汉子的目光微微躲闪,有些无法直视自己的心,难道跟女儿说只是自己那股可怜的自尊心在作祟? 当年一个是天下第一大教的得道真人,一个是家破人亡的落难庄稼汉,偶然相交的情谊罢了。 他不知对方会不会还把自己放在心上,要强的他没有勇气去面对因身份差距可能出现的冷遇。 所以,他自己咬牙坚持了下来,但是从未想过妻子和嫂嫂能否坚持下来,如今想来,他开始有些后悔。 少女见状,很懂事地转开了话题,笑道:“爹,赶紧走吧,天要黑了,咱们得快些找个落脚的地方。” 汉子闻言,勉强一笑,继续朝着村里走去。 一刻钟后, 天色已经渐暗。 “院子已经住满了,两位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砰!” 于是,父女两人又一次失望转身。 如今村里涌进的江湖人士太多,直接将住宿的价钱给抬了起来,想要借宿更无可能,若是银钱给少了,很难找到一处落脚的地方。 而眼下,两人已经被第五家农户拒绝。 “爹,咱们再多试几家,说不定就有了。” 见爹爹神情落寞,少女笑着安慰道。 旋即走到身旁的一户门前敲了起来。 汉子见状,连忙跟了上去,总不能让一个女儿家独自出面。 “咚咚咚~” “吱呀~” 过了一会儿, 院门被缓缓打开。 “两位…找谁?” 牛打开了院门,见到门外的两人陌生人后,不禁蹙着眉头询问了起来。 如今能跑到这荒山野村里的,少不了都是奔着神兵利器来的。 汉子连忙将手里的铁枪倚在怀里,抱拳道:“在下穆易,这是小女穆念慈,我父女二人途径小村寻了半天也没寻到住处,不知阁下能否匀个落脚的地方,我们…我们给些银钱。” 提到银钱时,穆易的脸上不禁泛起一丝窘意,只看眼前之人的穿着,怎么也不像是缺少自己这点银钱的人。 又见对方皱着眉头,似乎想要拒绝,穆易急忙道:“还请阁下行行好,我一个粗糙汉子住哪都行,但是不能让小女跟着一块露宿野外!我们只住一晚,明早就走!” 说着,穆易的眼中闪出一丝乞色看向牛,眼下天色渐暗,若是再被拒绝,女儿真得和他一块露宿荒野了。 牛见此,蹙起的眉头微微舒缓,沉吟片刻后,让开了院门,抱拳道:“在下牛,银钱就算了,刚好小院还有两间空房,两位里面请。” 穆易脸上惊喜,没想到事情会有转折,连忙道抱拳谢道:“多谢牛少侠!” 穆念慈见状,脸上不卑不亢,跟着抱拳,脆声道:“多谢牛少侠!” “客气,”牛不禁笑着说道。 没想到小姑娘小小的年纪就有这般气概,当下对父女两人也多了一些好感。 关了院门,牛将穆易和穆念慈带到了院里仅剩的两间卧房。 打开房门后,牛笑着道:“都是从农家租来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两位若是愿意,不必再提明早离开之事。” “不过今天的晚饭却是没了,明日饭点会有人过来招呼,你们也不必见外。” “多谢!”穆易抱拳郑重道:“援手之恩穆易不敢轻忘,还请牛少侠留个住址,等我寻到亲人定会前去相谢。” “往后牛少侠若是有事尽管招呼,穆某义不容辞!” 牛见此,笑了笑,也不好直接拂了好意,当即说道:“襄阳城外,九宫山上的日月神教便是。” “我们教主立志驱逐鞑虏,替天行道,二位以后若是有难,也可过过去寻我,即便我不在,教中兄弟也不会推辞。” …… 将两人安顿好后,牛便告辞离开,准备返回自己的房间。 刚才所为不过是举手之劳,而且这对父女也的确有难。 若是换个纯粹的江湖人,他也不至于如此热心。 走着走着,在经过杨康的房间时,牛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没人?”牛自语道。 说好的讨论武功,里面怎没动静?当即抬手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少寨主?” “咚咚咚~” “小郭兄弟?” 接连敲了几下,房内也不见有丝毫动静。牛暗道不妙,于是用力推了推房门。 “吱呀~” 果然,房门轻轻松松便被推开了, 伸头往里一瞧,房间里面哪还有半个人影。 第156章 一支穿云箭 夜晚, 周围漆黑一片,只有鼻间的幽幽竹香,才让人隐隐发觉已经身在竹海。 杨康和郭靖屏住呼吸,静悄悄地伏在竹林边缘,等到村后的几道黑影全都离去后,方才舒了口气。 如今竹林外面不经意的旮旯角里说不定就藏有一个放哨的,都怕有人抢先摸到竹林里的剑炉。 “康弟,刚才那人的身上有股尿骚味。”郭靖缓缓松开了被他压下的一枝竹叶。 遮住外方的视线后,对着一旁伏正在草丛里的杨康小声道:“我在大漠放牧的时候就经常闻到,尿不干净的牛羊都是那个味儿。” 方才两人溜出村子,杨康借口前去解决暗哨,逮着一位外形清瘦之人二话不说直接使出了北冥神功。 北冥神功无功不吸,无功不化,可杨康万万没想到碰见一个狠人。 一身的内力冰寒无比、颇为不俗不说,眼见着挣脱不开,扯开公鸭嗓子大叫一声“老祖宗”后,竟目光阴冷地放开关门任他吸功。 关键时刻,杨康眼皮狂跳,怂了。 还好郭靖就在附近,两人合力将其撂倒后,也顾不得往村里逃窜,便拼命似的钻到了竹林边的草丛里。 此时四周一片漆黑,夜风吹来,竹林之中时不时便会响起一阵阵的婆娑摇曳声。 杨康打了个哆唆,又抹了把额前的虚汗,这内冷外热的感觉真不好受,对着郭靖没好气道:“废话,太监能不骚吗?” 这股骚味他以前在金国王府待着的时候就曾闻过,明显都是宫里的一些邋遢太监。 听说尿尿的物件割掉后,尿尿稍稍一使劲就会滋遍全身,时间久了,味道也就有了。 想到刚才竟吸了太监的功力,杨康不禁暗骂一声晦气。 “太监?”郭靖愣了愣,似乎还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毕竟今年也才十三岁,平日里接触的除了牛羊,只剩下那几个人,哪有人会闲的没事跟他谈论太监的话题。 正待郭靖凑过脑袋,想要虚心询问之时,杨康已经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不耐烦地催促道:“赶紧的,趁着现在起风了赶紧进去把兵器偷出来。” “我今天可是花了大力气的,你只是陪我一块,等拿到兵器送给牛师叔的时候你不能跟我抢功,还有!以后不许喊我康弟!” 说着,杨康迅速转身,朝向漆黑的竹林里摸索了过去。 “康弟你等等我!” 郭靖见状,赶忙起身追了上去,声音之中有些着急:“康弟,我不跟你抢功就是,我是你大哥!怎么就不能喊你康弟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爹和你爹是结义兄弟,我娘说他们生前就已经约定好了,以后生了一男一女就结为夫妻,生了两男两女就义结金兰,晚饭的时候你还喊我……” “闭嘴!” 杨康豁然转身,瞪着眼睛低声怒斥道:“再说一遍以后不许喊我康弟!看在你刚才帮我对付死太监的份上我…” 说着说着,杨康的眼中突然变的惊恐,一脸惊惧地看着郭靖身后,嘴中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我…” “哼~” 就在这时,林中响起冷冷一哼,紧接着,一道阴森似鬼的幽幽声,自郭靖的身后忽然飘了过来: “你们两个,刚才哪个说骚了?” “咱家没有听清楚,有胆的再说上一遍听听。” 突如其来的声音,阴森诡异,在这漆黑的竹林里,直让人听了如坠九幽,浑身发寒。 郭靖豁然转身,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地连连向后退去,直至撞到杨康方才定了下来。 只见前方的夜色之中,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了一位面容枯瘦的锦衣老者,隐约可见脸色粉白,眸光阴冷。 这等恐怖的场面,直接吓得郭靖杨康两人牙齿哆哆直响,想要呼喊却怎么也喊不出声音来。 “嘿嘿~怎么不说话了?” 老者眯起双眼,阴恻恻地笑了一声,朝着郭靖和杨康缓缓逼近。 他抬手招了招,从身后快速闪出几人,躬身立在两旁,兵刃森冷,杀机凛冽。 “说话!”老者轻哼一声。 “说…说…说话?”杨康眼神躲闪,结结巴巴地说道。 此时,他终于回过了神来,不知不觉间,浑身上下已经被冷汗浸透。 “不是厉鬼就好!不是厉鬼就好!”定了定神后,杨康默默地想道。 他想要朝林外呼喊,但又怕对方动手,只能两眼滴溜溜地转来转去,嘴上也不敢有丝毫动作。 郭靖紧紧握着双拳,看着老者苍白的枯脸时,却忽然想到了小时候在大漠里遇到的铜尸和铁尸。 都是一样白! 这么一想,似乎也没那么恐惧了,于是重重地吞了口唾沫,壮着胆子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说的!前…前辈我错了!” 说着,赶忙鞠了个躬。 看了眼身旁的杨康后,正色道:“和康弟没有关系!刚才都是晚辈失礼,先辈要是责罚就责罚我吧!” 杨康愣了愣,这小子莫不是傻了?不过心里好感动,唉~以后还是让他喊康弟吧! 想到这,杨康便耷拉着脑袋没再说话。 “好好好~”枯瘦老者那尖细的声音,忽然自嘴中传了出来。 在仔细打量了杨康和郭靖几眼后,他的脸上开始变得满意,笑眯眯地说道:“一个长得壮实,一个长得俊俏,都是难得的好苗子。” 说着说着,朝左右摆了摆手,道:“都绑了吧,带回去咱家好好调教调教,老祖一定会喜欢的。” 带回去? 杨康听此,突然一愣,待他反应过后,不禁脸色大变,心中骇然。 入你娘的死太监!老子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呢! 正当他想要运起北冥神功拼死挣扎的时候,却发现浑身已经变得瘫软无力,连嘴中也被堵上了东西。 再看一旁,被自己忽悠出来的“郭大哥”也是如此。 “呜呜呜~” “呜呜~” …… 半刻钟后,四周已经恢复平静,仿佛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没过一会儿, 就听远处开始传来一阵阵的呼喊声,紧接着,又见十余支火把的光芒,由远及近,在漆黑的夜色之中来回晃动了起来。
“少寨主!” “靖儿!” …… 半个时辰过后,牛,朱聪,韩宝驹等人将山村的里外左右寻了个遍,也没找到郭靖和杨康的踪迹。 “砰~” 柯镇恶脸色铁青,手中的降魔杖猛地一挥,直接将身旁的一块山石砸得粉碎,怒道:“早说了那小子不是个安分的主,就该让靖儿离他远一些!” 初见杨康那跋扈的性格时,他就很是不喜,但是碍于兄弟的意见,还有郭杨两家的交情,他也没有阻止靖儿对杨康的主动亲近。 没想到今天杨康主动亲近才一眨眼的功夫,就惹出了祸端。 心中不由大恨。 朱聪左手握着一支火把,呼呼摇曳的火光,将他微微蹙起的眉头照得格外分明:“大哥,现在找人要紧,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看了一眼前方的竹林后,担忧道:“眼下还有这一大片竹林没有搜索,若是靖儿听到呼喊,定会回应咱们,但是就怕他俩是着了外人的道。” 听了这话,一时间,众人有些沉默。 如今村里涌进的外人实在太多,明面上虽然只有几方江湖势力,但是暗地里却是云龙混杂,跟脚不清的亦有不少。 若两人今晚真被人偷偷下了手,单是找出黑手就有些麻烦。 “先把这片竹林搜了再说吧。”牛盯着远处几道黑影沉声说道。 那是各方人马放在外面盯梢的人,从刚才几人在村里搜索的时候,便跟在附近从未离开过。 至于目的,不言而喻,大伙来都来了,遇到好事没人愿意落后。 众人听此,不禁有些迟疑。 对于竹林里的那片地方,涌进村里的人已经不约而同地默认下来不可擅自进去,恐怕不会眼睁睁看着己方坏了规矩。 果然,就在牛准备招呼手下行动的时候,村子里面突然亮起了无数火光,密密麻麻的,朝着这面迅速涌来。 “柯大侠难道想坏了规矩吗?” 丐帮帮主鲁有脚人还未至,便在远处沉声大喊一声,手中的打狗棒离着老远就在火把的光芒下闪着幽幽碧光。 下一刻―― 人群已经围到眼前。 以马钰为首的全真教众,以鲁有脚为首的丐帮弟子,以觉性为首的少林僧人,以裘千尺为首的铁掌帮众,以欧阳克为首的白衣女团。 还有诸多面生的人士,或是冷漠,或是警惕,盯着场中的牛、柯镇恶等人。 “诸位这是何意?”柯镇恶听声辨位,辨出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当即梗头喝道:“柯某的徒弟如今生死不知,下落不明,诸位当真要仗着人多如此逼迫?” “还请柯大侠以大局为重!”鲁有脚手持打狗棒,黑瘦的身影自人群之中缓缓走出,沉声道: “几位已经在竹林周围喊了半天,若是人真在里面,应该早就有了回应。就怕你等今晚是打着寻人的幌子,做些破坏规矩的事,莫要当大伙都是傻子!” “呸~” 韩宝驹听罢,气得怒目圆瞪,直接喷去了一口唾沫,指着鲁有脚怒骂道:“你个臭要饭的少在这哔哔咧咧的找事情!” “谁都知道你家帮主是废在我妹夫的手里,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为难两个小孩算个什么东西?不服就来跟老子做一场!” 看着眼前的叫花子,韩宝驹自然就想到了当初一伙丐帮弟子逼上门,最终才造成了两个兄弟惨死的结局。 他不管对方是污衣还是净衣,就觉得丐帮没有一个好东西。 而眼下连两个小孩的生死也能不顾,心中更是恶心厌恶到了极点。 “你……”鲁有脚气得脸色通红。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就像是直接捅了自己肺管子,更何况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两位且听贫道一句,” 就在这时,全真掌教马钰突然出声了。 自人群之中走出后,抬头仰望,看了一眼夜空,温声说道:“如今天降异象,神器出世在即,为了万无一失大家自然不能惊扰。” “不过,既然是小孩不见了踪迹,我等也不能不管不问。依贫道之见,竹林不像山间危险,若是小孩真在里面,能听且见不说,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至于其他地方,就由大伙一块帮着寻找如何?” “是极,是极,”话音刚落,欧阳克手中折扇轻摇,缓缓走了出来,白衣轻裘,姿态甚是潇洒。 随后两眼微微眯起,笑吟吟地看着马钰,道:“马掌教说得有道理,不管如何,只要兵器没有出炉,哪怕天塌了,林子也是绝对不能进的,马掌教我说得对是不对?” 听了这话,马钰眸光微闪,脸上有些不自然,虽说本质的意思就是如此,可让人如此直白地解释出来,多少有些打脸的意味。 但是对方的身份摆在那,白驼山庄少庄主,他叔叔不来找全真教麻烦已经谢天谢地,哪敢再去招惹他。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只能装作没听见。 欧阳克遂满意地笑了笑,两年时间过去,今天终于再次找到了昔日里的优越感。 而这,只是开始。 就在这时,沉默了半天的牛突然缓步走出,沉声道:“若是今天这林子非进不可,诸位是要打算动手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群狗东西仗着人多势众,怕是要给教主提前来个下马威。 对于卧牛寨和教主的关系,该知道的也该知道了,如此默契地打阻挠打脸,有点像是试探日月神教的意思。 欧阳克一脸和煦地笑道:“非是动手,只是为了大局会将几位劝回去。” “好个为了大局!”牛冷笑道:“看来欧阳少庄主已经忘了教训!” 说着,他迅速从怀里掏出一物对准了夜空。 “砰~” “咻~” 只听沉沉的一声闷响突然自牛手中响起,在一阵尖锐刺耳的急促声中,一团火光恍若穿云利箭,急速升空。 紧接着―― “嘭!” 一声惊雷般的轰声在漆黑的夜空突然炸响,绚丽耀眼的火焰于瞬间绽放,将漫天的乌云照得格外分明。 而下方,恍若黎明。 “这是…摇人了?” 众人见此,心中不禁一沉。 第157章 阻拦 “嗡嗡――” 幽静微亮的竹棚内,牛顶天闭目凝神,一动不动地盘坐一旁,感悟着炉中的颤动,心里颇不平静。 “终于有了……” 牛顶天喃喃一声,刀剑颤鸣,虽说只是轻微的感应,却已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两个月了。 从他浇注第一滴血开始,整个人便仿佛陷入了魔怔,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炉中的回应。 而此刻,他才真正与这对刀剑生出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真有了?”张瘸子豁然瞪大了双眼,忍不住低呼一声,夜色之中,他的两眼铮铮发亮,难以置信。 这是他以前从未敢去奢想之事,刀剑生灵是师门典籍中记载,只存在于先秦时期的现象,而先秦往后,再无记录。 祖祖辈辈和历代大师努力了一千多年都未成功的事情,到他这里反而成功了? 不论怎么想都觉得似在梦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于是张瘸子伸出黢黑的右手,狠狠揪了自己一把。 “嘶~真的没在做梦……”松开手后,张瘸子咧嘴笑了。 “嗯。”牛顶天缓缓睁开双眸,轻轻颔首,此刻苍白的脸上正压抑着一抹喜色。 缓了缓情绪,牛顶天轻声说道:“虽然只是轻微的颤动,但我能感觉到是在对我回应。比起先那种前面对死物的感觉,像是……像是建立了一种联系。” “好,好……”张瘸子双目渐含莹光,咧着嘴巴不停地傻笑着,脸上的激动无以言表。 但是没过多久,不知想到了什么,张瘸子脸上的笑容渐渐凝住。 皱着眉头思索一会儿后,他突然起身,扭头,看向一旁的剑炉,眸光微微垂敛,嘴上也不再言语。 一时间―― 竹棚陷入沉默,只有炉底偶尔传出噼里啪啦的炭火声。 牛顶天见状,不禁心里格登一下,生出了一丝不好的感觉。 当即屈身靠近身前,沉吟了会,问道:“张先生怎么了?可是……可是咱血炼之法还有不妥的地方?” “如果还缺少还缺珍贵材料,您只管说,只要能说的出的东西,不管花多大代价我也会设法取过来。” 若是今天没有见到希望,他也谈不上多大失望,大不了接受一把普通的神兵利器就是。 可若是见了希望再被生生掐灭,这才他妈的操蛋。 而且好不容易煎熬了小半年的时间,还连续放了两个月的血,为此连身体也已经亏得不行。 如今刚刚见到希望,有了一些盼头,若是真被迎面痛击,泼上一盆冷水,他怕自己真会憋屈疯的。 但张瘸子只是沉默着,没有回答,脸上的神情也有些沉重。 牛顶天深深呼了一口气,略作舒缓,整颗心已经渐渐沉到了谷底。 就在他心中准备放弃之时,张瘸子轻轻一叹,缓缓仰头凝望着漆黑夜空,轻声道:“牛小子准备放血吧,接下来每隔一个时辰就往炉里浇上一碗血,注意感受刀剑的动静。” 没事? 牛顶天重重地舒了口气。 但是当他听到一个时辰需注一碗血时,嘴角也忍不住微微抽动了起来。 照这个分量放下去,等刀剑出炉之时,他自己是不是也该放干了? 不过也不是不能坚持,毕竟已经挺到了现在,为了刀剑生灵,还是咬咬牙继续挺一挺吧。 大不了回去之后再灌一口灵泉水好好补补就是。 念及此处,牛顶天沉声说道:“请张先生放心,一碗都不会少!刀剑出炉之前我定要给它俩全都喂饱了!” 张瘸子听此,黝黑的脸上多出一抹欣慰,轻叹道:“幸得祖师爷眷顾,才让老汉的锻造之术能走到今天这种程度,倘若放在以前,我也是从来不敢奢想的。” “不过,既然刀剑已经有了回应,咱们总不能再让先人专美于前,等到刀剑出炉、神器问世的时候,你我的辛苦和牺牲都是值得的。” 说罢,张瘸子便盘坐地上,两眼怔怔地盯着炉底的火光,不再言语。 牛顶天见此,不禁眸光微闪,心思渐渐泛起。 刚才还激动得不停地傻笑,陡然之间就变得低沉了起来。 他总感觉张瘸子这话说得有点怪怪的,似乎,心里还藏着什么事情。 正当他准备开口询问,探一探口风之时。 下一刻―― 远处的夜色中,一抹亮光迅速划破黑暗,宛如脱弦的利箭一般急速升空,刺向苍穹。 紧接着, “嘭!” 一声炸响,绚丽的烟火于极高之处瞬间绽放,照亮了漫天的黑云。 “这是……求援信号!”牛顶天盯着夜空中的烟火喃喃道,转头望向远处的一处位置时,他的两眼不禁微微眯起。 自己才小半年不曾现身,这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搞事情了? 那烟花是他前几年特意研制出的求援信号,三年前在少林寺就曾放过一次。 如今日月神教成立在即,教中的每位核心弟子人手一份,不到迫不得已不会升空。 可一旦升空了,就是大事,附近所能看见的教中弟子必须无条件地迅速支援,不得有误! 而眼下,烟花升空的位置,刚好就是村子的方向。 “一群找死的东西,”牛顶天轻哼一声,双眸渐渐转寒。 抚着手腕处的伤口,他冷笑道:“一个个的只知道有神兵降世,却从未想过神兵有主,或者说从不在乎神兵有主没主。” “前两天听张先生说连少林寺的和尚也来了,果然作为江湖中人大家都是一个鸟样。道义也在实力脚下,不管是秘籍还是神兵,只要诱惑够大,该出手的时候都会出手。” 对于这段时间涌进村子的外人,牛顶天从未搭理过,也未关注过,只要不是靠近剑炉影响血炼,也是随他们便。 但是来都来了,最后的争抢在所难免,这点,牛顶天心知肚明。 等刀剑出炉之时,对于那些想要找死之人,他不介意全都塞进剑炉里。 只是没想到刀剑的影子还未见着,就有不开眼的东西开始搞事情。
张瘸子听后默然不语。 他虽然会些微末的武艺,也只是早年在岳家军中做事,对于江湖中人的行事风格并不了解。 不过,一群吃斋念佛的出家人总不至于光明正大地抢人东西吧? “全真教和少林寺毕竟是名门正派,应该不会……”张瘸子转头看向牛顶天,脸上带有一丝迟疑。 牛顶天收回目光,缓缓摇了摇头,嘴边泛起一抹嘲讽,轻笑道:“张师傅或许不知,倘若你我只是普通人,等刀剑出世之时,恐怕也落不得什么好下场,江湖本质,莫过于此。” “有些名门正派还在乎点脸面,直接伤人性命倒不至于。脸皮厚点的会说此物与我有缘,脸皮薄点的扣个祸乱根源的帽子,然后再化作正义之身,为了江湖安宁代为保管。” “有时候非是侠士不义,只是当利益足够大时,侠士也会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为了更大的道义,这便是他们一贯的嘴脸。” “若是刀剑真能生灵,且不说至少能让一家门派兴盛百年,由此产生一个全新道统也不为过。而这,就是足够大的利益。” “所以,等到倚天剑和屠龙刀出炉,该动手的时候我不会手软,张先生也不要幻想有人会咱们主持正义。” 这话虽然说得太过现实,却也不是没有道理。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百十年后,几句倚天剑屠龙刀的谶语便引得无数名门正派相继入场,争抢不断,连少林武当也没例外。 若是今天到场之人能够亲眼见到刀剑生灵的异象,再传将出去,其疯狂程度恐怕只强不弱。 “不管如何,接下来的时间才最为关键,”张瘸子蹙着眉头提醒道。 “牛小子你不光要保持注血,还要不断关注刀剑的动静,如何还能再动手?” 如今两人的血炼之法已经进行了两月有余,进入现在的流程后,牛顶天的作用比他还大,绝对不可轻离。 牛顶天面无表情,闻言轻轻颔首,缓缓说道:“无妨,刚才林子外面是我的人在求援,还要麻烦张先生走一趟,只需找个借口拖延一点时间即可。” “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赶来支援,到时候外面也有他们挡着。不过等到刀剑出炉之后,哼,找事之人一个也别想跑!” 这地方距离襄阳城不远,且不说牛奎走后会在山脚附近留有人手,单是直接从襄阳城赶来支援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如此,他倒也不必过去。只是账本上该记的还得记上一笔,回头得再一个一个讨回来。 “那你就在此安心血炼,刀剑出炉之前,也没人愿意闹出太大动静。” 张瘸子听此,也未作犹豫,缓缓颔首留下一句话后,便起身一瘸一拐地朝村后走了过去。 …… 竹林外,野村后。 见了升空的信号,欧阳克的心里开始渐渐发虚。这小子叫花子不杠,牛鼻子不杠,偏偏跟自己硬杠? 就如牛所想那般,如今卧牛寨是谁的地盘已经不言而喻,他的心里自然也十分清楚。 但他只是想乘机起哄,给日月神教找点麻烦而已。 前年的噩梦犹在眼前,现今他神功未成,哪敢跟那姓牛的直接对上。 大丈夫能屈能伸,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他也装作没听见。 “咔”的一声收起折扇后,欧阳克姿态从容,不卑不亢,朝着牛笑道:“既然几位不愿回去,在下也不好强行相劝,以免伤了和气。” 随后目光轻移,在马钰,鲁有脚,觉性三人身上一一扫过后,笑吟吟地说道:“不过刚才马掌教也说了,只要兵器没出炉,哪怕天塌了,林子也是绝对不能进的。想来丐帮的鲁帮主,还有少林寺的觉性大师也是这么个意思,几位还得好好沟通沟通。” 说罢,欧阳克便转身退了回去,身边自有个儿高的挡着,还是躲在后面安全一些。 “狗东西!”牛暗骂一声,旋即将目光看向觉性和尚,沉声道:“觉性大师真要阻拦?” 这老和尚他三年前曾在少林寺的山门前远远瞧了一眼,当时因为自己功力浅薄,也未觉得有何不同。 而眼下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对方气息的浑厚,在场之人,以他功力最高!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退缩,信号也放了,人也摇了,这已经不光是能不能进去寻人的事情。 他的强硬或是退缩,代表了日月神教的强硬或是退缩。 就在这时―― 一旁的竹林之中,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紧接着,张瘸子的身影一瘸一拐地自林中缓缓走出。 众人尚未瞧清脸面,就听其立在远处淡淡地开口道:“兵器出炉的关键时刻,禁不起分毫打扰,剑炉的百步之内静止任何人靠近!” 这话说完,也不等众人回应,张瘸子便转身准备离去。 利害关系已经说了出来,聪明的人都该知道怎么做,没必要多费口舌。 似乎应了其心中所想,觉性闻言一脚直接踏出,慈眉善目地合十道:“阿弥陀佛,张施主铸起器能引动天地异象,必是大才大德之人,我等定不许外人前去打扰。” “老先生可曾在林中见到两个小孩?”牛顾不得废话,急忙问道:“在下两个十岁出头的小兄弟刚才不见了踪迹,还请老先生允许在下进去寻找!” 张瘸子闻言顿住了脚步,头也不回地道:“竹林里并未见过小孩踪迹,阁下再去别处寻寻吧。” 随后,人影便一瘸一拐地没入了黑暗之中。 “寻找靖儿要紧!还跟他们废什么话!瞎子我倒要看看这老和尚是如何不许旁人进去的!” 柯镇恶等了半天已经心急如焚,此刻终于忍耐不住,怒喝一声后,操起铁杖便朝竹林的方向冲了过去。 “哼~贫僧倒要看看柯施主是如何进去的!”觉性两眼中的神光微微一滞,随后怒目圆睁,沉声喝道。 紧接着一身强横的气息轰然爆发,无相劫指于瞬息之间射向了闯向竹林的柯镇恶。 第158章 攻守相异,漫天雷霆 无相劫指,劲气纵横,在昏暗之中发出呼呼的破空之声。 让众人为之一凌。 嚣张! 这是牛的第一感觉。 当然,不止是他,连在场的其他江湖人,也不禁面露惊诧。 这老和尚来的时候一直沉默,此刻说动手就动手,出手又如此凌厉,这般心性还是少林寺的得道高僧? 虽说少林寺曾为武林泰斗,但毕竟是群方外之人,礼佛向善,如今又封山闭寺,和不该如此霸道才是。 “放肆!” 下一刻,牛怒喝一声,运起九阳神功催动龙爪手,朝着觉性的身影横截而去。 同时在心里也不禁埋怨起了这头铁的瞎子。 信号已经发了出去,你心知不是对方对手,过过嘴瘾等教主赶来再行发作他妈的能死? 但不管如何,此刻柯镇恶与他算是一方阵营,这一指若是打在其身上,和当面扇他日月神教的脸面已经无异。 于是,哪怕是心知自己不敌,他也得迎面对上觉性。 “砰~” 结果也是毫无疑问,虽然只是从侧方对上觉性的无相劫指,砰的一声轰响后,气劲爆射,牛仍是被强大的指劲轰得闷哼一声,紧接着脚步踉一下,连连向后退去。 “副寨主!” “副寨主!” 身后的朱全和刘达,于左右两边稳住了牛的身体。 而正主柯镇恶,只觉得一股凌厉的气劲瞬间袭向侧脸,他下意识撇头躲避,但劲风过处,左脸便是一阵火辣辣的痛感迅速袭来。 此刻的觉性,已然在这三年时间稳稳站上宗师巅峰的圆满境界,单是一道外溢的指劲便让柯镇恶难以招架。 这,便是一流高手和宗师巅峰的差距。 牛虽然在牛顶天的短期指导下修炼了九阳神功,以九阳真气催动少林绝技,一跃踏入一流巅峰。 但一个大境界的差距太过巨大,非是内功心法所能弥补。 一招落下, 令众人诧异的是觉性并未就此停歇,周身的气息依然凌厉,他右手上的指影虚晃变幻之间,一招无相劫指再次凝聚而成。 这老和尚要下狠手! 在场之人纷纷一惊,均以为觉性出手挡住便会作罢,谁也没想过一个出家的和尚竟然要下狠手! 就在此刻―― 旁人尚未反应过来。 谁都没有发现,鲁有脚身后的一位污脸乞丐眉头微蹙间,一脚已经迈出,似乎准备出手。 然而觉性却突然神色一恍,双目怔了怔后,手上的招式也直接停了下来。 “阿弥陀佛。”觉性浑浊的双眸之中有股莫名的味道,随后迅速隐去,归于平静。 “几位施主还是听贫僧好言相劝的好,神器出炉之前请勿擅入竹林之中。”觉性看向牛几人淡淡说道,枯瘦的面庞此刻平静似水。 但是话音刚落,他眸光忽的一凝,豁然抬头看向了远处漆黑的夜色。 众人见状,下意识随他目光看去。 目光所及之处,上一刻还是一片漆黑,下一刻就见三道白色的虚影迅速出现,身影飘忽若神,朝着这边急闪而来。 “老秃驴好胆!敢伤我日月神教的人!”其中一道白影身形急闪之间,口中的娇斥之声已经传了过来。 此话刚刚落下,三人裙摆飞扬,倏忽而至,各自手持一柄宝剑飘飘然地落在了众人眼前。 来人却是陈瑾儿,韩小莹,还有黄姑娘。而刚才的那一道娇斥,正是黄姑娘所发。 相比于一年前返回襄阳之时,此刻三人之中成熟的愈发成熟,青涩的也已经渐渐成熟。 最为重要的是,三人举手投足之间,均有一股脱俗的神韵自然而然地散发而出,环绕其身,引得在场之人乍见之下无不侧目。 待落稳身影后,不等旁人出声,黄姑娘便傲然地昂着脑袋,瞪着觉性和尚娇斥道:“哪里跑来的老和尚敢伤我日月神教的人!有胆的跟本姑娘过几招!” 说着,她神色傲然,手中的宝剑微微亮出,作出欲要抽剑的姿势,隐隐外溢的磅礴气息引得上身的衣衫微微鼓胀,后披的乌黑秀发更是豁然飘起,无风飞扬。 此刻,黄姑娘却是深深代入了自封的神教身份――教主夫人,神情言语之间也颇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当然,老秃驴的称呼叫着终究太过难听,在众目睽睽之下直呼起来难免有失身份,一番斟酌后,她又换成了老和尚。 但是不管是老秃驴还是老和尚,觉性听了后,双眸中的怒火已经疯狂燃烧。 “好!好!好!”觉性闻言,急速捻转着右手里的佛珠,胸前起伏不停。 渐渐地,在周围火把的光芒映照下,他的眸底却隐隐闪过一抹痛苦,挣扎,诡异。 这让准备开口相劝的韩小莹察觉后,不禁心里一突,和同样察觉到的陈瑾儿相视一眼后,两人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宝剑。 不过韩小莹斟酌片刻,手上最终还是松了松,抱了个拳,轻声道:“觉性大师可还记得我?” “三年前救治之恩韩小莹不敢相忘,不曾想今日在这还能再见觉性大师,小妹年幼,刚才得罪之处还请大师见谅。” 她也没想到过来增援会对上曾经的一位故人。 虽然原则立场不会改变,但不管怎么说,觉性和尚都对她有救治之恩。 当年在少林寺所做之事他已经自觉有些惭愧,如今若无非常必要,着实不愿和其动手。 觉性见此,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眸中也再次怔了怔,看向对面的韩小莹时,他眼中先是愤怒,随后复杂,最后变得平静。 “韩姐姐认识这老…这和尚?”黄姑娘听后,气势陡然一泄,连忙凑到了韩小莹身旁。 韩小莹轻轻颔首,但是碍着在场之人太多,也未过多解释。 “小妹!” “七妹!” “七妹来了。” 韩宝驹和朱聪见状,来到了韩小莹身前,柯镇恶跟上,三人的脸上都不乏惊喜。 兄妹几人已经两年未见。 “哥,二哥,大哥没事吧?”韩小莹一一见礼,最终看向了大哥柯镇恶。 此刻,柯大侠脸上的一道红痕极其明显。 柯镇恶闻言,顿时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轻哼道:“瞎子没事,不过靖儿倒是有事了!” “夫人。” 这时,一旁的牛也连忙来到陈瑾儿身旁行礼。
陈瑾儿轻轻颔首,看向前方的竹林,郑重道:“吩咐下去,竹林中铸剑的地方任何时候不得任何人靠近!” 起先她也不知这边为何会有动静,发现信号后才从牛奎口中得知竟是那人在此铸造刀剑。 于是焚天副教主留下守家,她便带人一刻不敢耽搁地赶来支援。 牛闻言,脸上顿时一滞,合着我这一指是白挨了? 而对面的其他江湖散人也不禁一脸诧异地纷纷看了过来,喊打喊杀搞了半天,你们是在搞个叽霸?还是在借坡下驴? 牛急忙道:“夫人,杨康和郭靖他俩晚上出来便不见了踪影!卑职寻了半天也没寻到,如今只剩这片竹林还未搜索!” 听了这话,陈瑾儿与韩小莹的脸色均是一变。 韩小莹更是一脸怒色地看向了三位兄长,眼中的质问之意不言而喻。 韩宝驹干笑着解释道:“晚饭的时候两小子还在,杨康喊了靖儿说回房间探讨武功,天黑时才发现两人都不见了踪影。” 探讨武功? 牛闻言嘴角抽了抽,这时,他才后悔晚饭的时候为何没有注意杨康那小子的异样。 似乎这三年来但凡被他私下拉去探讨武功的,内力全都被他吸干了。 陈瑾儿蹙着蛾眉,沉吟着道:“他们不会藏在竹林,你吩咐下去把村子里的山户全部搜索一遍,尤其是有外来人的山户,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说着,她又看向对面的一群陌生江湖人,斩钉截铁道:“记得找人要紧,不要怕起冲突,一会就有人手赶来支援!” 这一刻,陈瑾儿的果决让人信服,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管家查账的居家女人。 话音刚落, 众人就听远处隐隐传来一阵阵的急促马蹄声,渐渐地,便见一条漫长的火龙朝着此处急速靠近着。 “来了。” 没过多久,却是牛奎和扈再兴率领千余人的兵马赶了过来。 两人抵达之后二话不说,直接下令将整个村子团团围住,一架架绞紧弓弦的弩车更是让在场之人无不心生一股寒意。 得了陈瑾儿吩咐,牛奎与牛领着人手,带着朱聪,韩宝驹,柯镇恶三人往村里搜了过去。 扈再兴指挥着八牛弩车占据各个要口,对准了场中之人。 见到这副场景,对面的马钰顿时不淡定了。 他按住正欲发作的师弟丘处机后,朝着陈瑾儿蹙眉问道:“姑娘这是何意?今晚不过是些江湖之事,江湖事江湖了,为何还要私用公器,擅自调动边防军士?” 马钰不知陈瑾儿的身份,更是不敢去想边防重镇襄阳城会被一个江湖人掌握在手里。 单是看那着装,看那弩车,看那奔袭的速度,他就知道来的军士可能是襄阳守军。 而边防守军在大半夜的跑到城外已然是大大的犯了重罪,更何况还把这一架架的军中重器都给带了出来。 这是要砍头了!马钰隐晦地提醒了一下。 马掌教的出头自然也挑起了其他人的不满,于是纷纷响应,嘴中嚷嚷了起来: “就是就是!” “马道长说的没错!” “找些泥腿子算什么好汉?” “老子回去要告官!” …… 人群前的欧阳克见状,果断趁着骚乱退到了最后的位置。 从他看见黄姑娘和韩小莹出现的那一刻,就一直在提心吊胆,唯恐姓牛的藏在附近。 陈瑾儿面无表情的道:“襄阳守军有守土保民之责,境内遇见武人犯禁,奸邪犯科,自当出力,马道长何来的私用公器之说?” “还有就是得提醒诸位一下,此地归襄阳管辖,跨州入境者需要路引,诸位若是没有路引文书就擅自入境,一会还是跟我去襄阳县衙走一趟吧。” 走一趟? 听了这话,马钰的脸上滞了滞,连原本喧闹不忿的人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路引?但凡是江湖中人,又有哪个用过那玩意?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点,若是陈瑾儿直接下令放箭射了过来,他们丢了性命也没处说理去。 若是普通的士兵衙役在此,他们也大多会不屑地大骂几句狗官,不予理睬。 但面对眼前的这种阵仗,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地闭上嘴巴。 一时间, 场中除了火把上的火势呼呼作响,四下无声,又是一番静谧。 ………… “下雨了?” “下雨了!” 没过多久,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了低声的议论,下雨了。 下一刻―― 一滴滴的雨珠子自漆黑的天穹之上零零散散地洒落下来,于地面上溅起了一朵朵的尘埃。 紧接着,风势渐起,渐强,吹得一旁的竹林绿浪翻滚,在场之人的衣衫更是猎猎作响。 “轰隆隆――” 原本寂静的夜空之中,很是突兀地炸响了一阵巨大的轰鸣。 “噼里啪啦――” 伴随着雷声滚滚,只见那天穹之上陡然闪出一道道怒龙般的电光,在漆黑的夜空蜿蜒游走,撕裂虚空,肆意搅弄着漫天的黑云。 少顷,雨势骤然增大,漫天的琼浆瀑布自九天倾泻而下。 雷霆电光接连不断,愈来愈大,似一条条暴怒的火龙往竹林的上空汇聚着。 这是……异象? 如此恢弘壮阔的景象,令众人心颤!纷纷不顾雨势仰头望着夜空,震撼无言地望着这一幕。 这一刻―― 觉性平静的双眸再次闪过疯狂,诡异;丐帮的人群里一股强横气息轰然爆发;村子的方向闪出三道人影急速扑来。 “所有人听令!”陈瑾儿沉沉的一声喝声突然清晰地在雨幕之中响起: “不许任何人靠近竹林之中!但凡踏入一步者,弩箭射杀!” “但凡踏入一步者,” “弩箭射杀!” 这一声清冷的呼喝,让在场之人瞬间为之一滞。 但是下一刻,除却少数的清醒之人外,所有人一边向着竹林拼命冲刺着,一边疯狂嘶喊着: “神兵出世了!” “哈哈神兵出世了!” “咻!” “咻!” “咻!” 助力高考,停更两天,八号统一放章节 突然想起十年前高考前夜通宵看小说的场景,稿子还是留着八号晚上更吧。
全勤于我如浮云, 高考的书友加油! 第159章 入你娘的死太监!(这章审核了) 恐怖的破空声响起,密密麻麻的弩箭急速穿破雨幕,轰向竹林边缘,势不可挡。 “啊~” “啊~” 下一刻―― 惨叫声此起彼伏,为首的十几人尚未踏入竹林半步,便被弩箭穿身而过,尸血横飞,饮恨大雨之中。 砰!砰!砰!砰! 而强大的惯性力量更是携着湿渌渌的尸体,呼呼地撞在了前方一棵棵腕粗的绿竹上。 随后,尸体轰然落地,溅起一滩猩红。 此刻―― 一支支火把早已被瓢泼的大雨浇灭,但夜空中接连不断的道道电光忽闪而至,却将这副凄惨场景清晰传入了后方众人的眼中。 一时间,欲要闯林的人纷纷顿住脚步,在雨中直愣愣地盯着前方插满弩箭的尸体,头脚一阵冰寒。 “擅闯竹林者死!”陈瑾儿清冷的声音再次于大雨之中响起,传至众人耳中。 此时的雨势颇大,她手持宝剑,目光凌然,站在黄姑娘和韩小莹两人之间,三人均已披上了蓑衣。 在如此大雨中,蓑衣已经无用,而且单凭内力外放就想阻挡这般大雨做到雨不沾身之人,当世罕有。 因此,陈瑾儿,黄姑娘,韩小莹三人的衣衫其实早已湿透,穿上蓑衣也只是为了遮掩住那玲珑剔透的身子而已。 相比于有备而来的陈瑾儿三人,前方人群中的另外两个女人,还有欧阳克身边的几位女弟子却没有那么幸运了。 清静散人孙不二此刻衣发俱已湿透,脸上好不狼狈。 单薄的道袍在雨水的冲刷下紧紧地粘裹着她的身体,将她浑身上下的成熟风韵展现得淋漓尽致。 不过好在道袍颜色偏黑,其间的无限风光并未在众人眼前暴露出来。 比起她,铁掌帮的现任帮主,铁掌莲花裘千尺早已羞愤欲绝。 她那本就轻薄的衣衫在被雨水浸透后,加之颜色浅白,整个娇躯已经变得玲珑剔透,肉色隐隐若现,引人无限遐想。 感受到周围火热的目光,尤其是欧阳克看得更是肆无忌惮,裘千尺急忙单手捂住胸前,遮住两点凸起,朝着四下怒喝道: “铁掌帮弟子听令!” “全部随我撤!!” 说着,她也不等弟子汇合便率先冒雨冲回了村里。 如今大哥裘千仞不知所踪,自己和铁掌帮也没了依仗,她还不敢对五绝的势力当场发作。 而且,有了这么多军弩虎视眈眈地守着,又有几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高手,她恐怕连浑水摸鱼的资格都没有,不如早早归去。 “得尽快寻个盟友才行,西毒又能如何?总有一天老娘要挖了你的眼珠子!”裘千尺恨恨地想道。 说起此时的裘千尺,她那容貌确是颇为不俗,“铁掌莲花”也自然当之无愧。 不然以欧阳克的挑剔眼光,刚才也不会看得如此津津有味,裘千尺更不可能在几年后嫁给绝情谷的老色鬼公孙止,最后还生出了公孙绿萼那般美貌的女儿。 至于说几十年之后,在绝情谷厉鬼峰地底石窟中出场时的不人不鬼模样,那只是岁月和毁容的缘故。 有句话说得好,若有诗书藏在心,岁月从不败美人,可惜裘千尺美是美,却没有黄姑娘心中的锦绣。 待裘千尺离开,回过味来的欧阳克这才发现,周围不少好汉已经抛弃天上的恢弘异象,隔着瓢泼大雨,借着雷电之光,两眼直愣愣地看着自己身后。 而且―― 这种目光他无比熟悉。 欧阳克的心中不禁诧异。 但是等他转身瞧见身后的画面时,不由怒火直冲脑门,抬手一巴掌直接抽翻了身前的一位女弟子,怒骂道: “丢人现眼的贱人,还不快滚!全都滚回去!” 周围一阵“咦”声,几位女弟子这才从天上的异象中回过神来。 见少主两眼中的怒火直欲噬人,她们看了眼四周的目光后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拉起地上的姐妹,捂着湿漉漉的身子跑向了村子方向。 “哼~” 欧阳克冷冷一哼,此时他浑身虽已湿透,姿态却也不失从容。 气势一展,目光凌厉地扫向周围面露惋惜的人,无人敢与之对视。 毕竟, 西毒之名没人不怕。 这样的两个小插曲,有的江湖好汉冒着大雨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有些人却无动于衷,只是眯眼仰头,凝望夜空,震撼无言地继续望着天上的一幕。 “雷霆相伴,电光不止,只在那一片汇聚,如此大雨更是闻所未闻……这似乎真是古籍上记载的天降异象……” “老夫苟活五十余载从未见过这般恢弘壮阔的光景异象,今日不求拥有,能得见神兵一眼便是死也值了。” “……难道真是神兵降世?” “可惜朝廷的人赶来了,血淋淋的警告就在眼前,不然等那些武功高的两败俱伤,咱们也能浑水摸鱼碰碰运气。” 就如众人所见那般。 夜空中轰鸣声不止,漫天的雷霆电光急速闪烁着,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哗哗的雨势亦是不减,周围的一切在滂泼大雨的笼罩下晦暗一片。 见前方闯林的人畏畏缩缩不再向前,陈瑾儿,黄姑娘,韩小莹遂把目光投向了丐帮队伍中的一人。 那人非是丐帮帮主鲁有脚,而是鲁有脚身后的一位污衣乞丐。 此人蓬头垢面,一脸的污秽连如此大的雨水也冲刷不掉,让人难以瞧清脸上的具体模样。 但是方才从他身上爆发的强横气息,却让在场的有心之人想不注意都难。 此时,不光是他,还有从村里急速掠来的三人,加上少林寺的觉性和尚,全都立在了竹林边的不远处,昂头凝望着雷霆肆虐的竹林上空。 几人没有继续上前,似乎并非惧怕身后的弩箭,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丐帮何时又有了这样的高手?”马钰暗暗想道,和周围狼狈不堪的师弟师妹对视一眼后,隐晦地与前方的几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雨势太大,视线已经非常模糊,黄姑娘半眯着眼睛观察着前方四人的动静。 “韩姐姐你看!手里握着蛇杖的那人是不是欧阳锋?” 待隐隐约约地发现其中一位黑衣人手中的蛇形铁杖时,黄姑娘的眼眸一亮,目光示意的同时,她传音入密问向了另一侧的韩小莹。 这一刻,三女的鬓发全湿,一缕缕地黏在一起,紧紧贴着额前,贴着脸颊,贴着雪白的脖颈,别有一番凄美。 她们三人的目光,大多在从村里冲来的三人和丐帮蓬头垢面的那人的身上游走着,思索着一会该如何阻挡对方。 至于神情有些诡异的觉性和尚,虽然让她们感到诧异,但对方的气息比起另外四人显然弱了许多,想到弩箭应该就可应付,三人不约而同地对其有些忽略。 韩小莹听了黄姑娘的话,当即借着雷电的光芒凝眸望去。 却见那人在晦暗的雨幕中一身黑衣,蒙着面巾,手中的一柄长杖确实有些蛇形的模样,而且身高体型也与两年前见过的欧阳锋有些相似。 在他身旁的不远处,一人身穿麻布青衣,外加一件灰色外套,头上用粗绳捆着一小辍发,垂落于后背,脸上臃肿生硬,像是也遮掩住了真容。 至于另外一人,则是身穿朱紫色的华贵锦衣,面容枯瘦惨白,眉目异常阴冷,眼中的余光时不时地瞥向四周军士,阴森淡漠,让人不禁心生一股寒意。 “确实非常像,十有八九就是欧阳锋。”韩小莹观察几眼后收回目光,蹙着眉头回道:“不过他刚才的气息似乎比之前要强出不止一筹,即使是你我二人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两年前,她和黄姑娘初入宗师境界,在西域白驼山庄当面见过欧阳锋,对于老毒物身上的气息也不陌生。 两年来,她和黄姑娘研习九阴真经,不断炼化体内精气,境界提升十分迅速,如今更是达到了宗师巅峰,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在这一刻,在踏足欧阳锋两年前所处的境界时,她也知道了此时她和黄姑娘与对方的实力是有差距的。 按照她那牛郎的说法,这种差距应该就是一个大境界。 牛郎,则是半年前她和牛顶天阔别重逢后,两人亲密交流出的新称呼。 不过当着黄姑娘的面,韩小莹可不愿把这腻歪人的称呼说出口。 看着前方大雨中的持杖黑影,黄姑娘美眸闪动,小嘴哼道:“既然打不过,咱们不跟他打就是,我爹爹说过老毒物不光好面子,而且还谨慎得很。” “他堂堂的西毒到这里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想来还是没有把握胜过牛哥哥,只要他还没有见到牛哥哥,就心有忌惮,一会咱们揭了他的身份那他就不敢对咱们下死手。” “不过……那白脸的老鬼好像对咱们有敌意,其他人未必想要咱们性命,不过他可不好说。一会动手的时候先用八角弩阵压着其他人,咱们三个合力先把那白脸老鬼给解决了!” 说到最后,黄姑娘也留意到了锦衣老者不怀好意的目光,撇了撇小嘴,立即提出了自己的策略。 这时,站在中间的陈瑾儿手持宝剑,弯蛾紧蹙,向着身边的两人女传音入密,果断道:“那位紫衣老者的敌意太大,咱们不能给他偷袭的机会,等一会若是起了冲突,先用合击剑阵将他拿下再说!” 就这样,陈瑾儿和黄姑娘的策略不谋而合。 随后三人传音入密,又相互商议一番,吩咐好扈再兴后,便站在一旁静候局面发展。 两人之所以都如此有信心,却是源于刚才提到的合击剑阵。 那是牛顶天在剑冢感悟剑意,开创出九式剑法后所创,与王重阳创出的天罡北斗阵和武当的真武七截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区别之处在于,他的合击剑阵可三人合击,可五人合击,可七人合击,可九人合击,阵势叠加,威力叠加,阵势愈大,威力愈强。 而且剑阵糅合了九式剑法中的破气,破剑,破刀,破掌等剑诀式,一共有三百六十种变化,可料敌击先,后发先制,威力极强。 说白了,就是他那九式剑法的多人合击版,几位合击者在使出凌波微步的同时,以凌波微步中的八八六十四卦为基础,按特定顺序踏着卦象方位行进合击。 至于说灵感,牛顶天前世便深谙波浪理论,是专业数浪几十年的人物。 上升五浪,下跌三浪,一三五推动,二四在调整,浪中有浪,大浪含小浪,小浪套小浪。 以此为灵感,他就凌波微步套着凌波微步,九式剑法推着九式剑法。 在最强的九人合击剑阵中,阴数方位以攻代守,游动牵制,阳数方位有攻无守,有进无退,脚下八八六十四种方位变幻莫测,手中三百六十种剑招鬼出电入。 被围攻者的滋味可想而知。 毕竟研习了凌波微步这么多年,牛顶天觉得玩不出点新花样才叫丢人。 “夫人!!” 就在陈瑾儿三人正防备着前方局势时,牛奎和牛忽然领着大批手下,和韩宝驹,朱聪,柯镇恶三人在瓢泼的雨幕中出现了。 待走到身前,陈瑾儿才发现大伙身上的杀气凝聚不散,大都带伤挂彩,粘着血渍,很明显是刚刚经历过一番激烈的交手。 牛奎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抱拳道:“夫人,郭靖和杨康已经找到,发现的时候他俩正被一伙太监关在山民家里。” “卑职刚才审讯了几个活口,据他们交待都是从临安城来的,说……说过些天返程时还要把他俩带回宫里净身。” 说着,牛奎转身从后面揪起两人提溜了出来,不是郭靖和杨康还能有谁。 此时,两人的脸上有些苍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显然是被先前的遭遇吓得不轻。 “七师傅!” 看到韩小莹时,郭靖的眼中难掩激动,随后连忙垂下湿漉漉的脑袋,讷讷道:“七师傅,靖儿……靖儿知错了。” 说着,他又瞄了眼身旁的杨康,小声道:“康弟说要替牛师叔取偷取神兵,我就跟他来了竹林,没想到在外面遇到一个白脸老太监,然后,然后他就把我俩抓了。” 这会,郭靖也算是明白了太监的含义。 想起他郭家一脉单传,若是这次真被人断了香火,他那远在大漠的娘亲还不知要伤心成什么样。 不过听了这话,杨康却不乐意了,他气呼呼地就要反驳时,陈瑾儿已经瞪来一眼,训斥道: “老实点!等回去见了你娘,把这三年干过什么事都跟她老实交代了,我这可记记得清清楚楚的。” 对于这小子的性格,干过什么好事,这三年来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人跟她汇报,陈瑾儿的心里门清的很。 不过包师姐的性子软,耳根子更软,能不能管得了这小子且不说,可能三言两语就被他给糊弄了,索性陈瑾儿直接把他的黑料给留着,找个机会再让那姓牛的好好教育一下。 杨康缩了缩脖子不敢多言,不过当他抬起头,看到前方雨幕中的紫色背影时,他那被雨水浸得已经半眯着的双眼瞬间瞪得老大。 随即连忙指着前方,愤怒大喊道:“就是他!他就是那个死太监!就是他要把我和郭靖掳进宫里当太监!” 完了又怕众人不信,杨康狠狠的拍了一下郭靖,急声喝问道:“郭靖!你快告诉大伙!晚上是不是他带人掳的咱俩?” 喊着喊着,杨康仗着这边人多也不再畏惧,索性直接对着背影破空大骂道:“入你娘的死太监!呸!没卵子的狗东西!你小爷我在这呢!有胆的再来掳一遍试试!” 此时的雨势虽然很大,普通的喊声也传得不远,但是杨康毕竟还有不俗的内力,加之前方不少高手的耳目可谓是极其敏锐。 他这一喊,不少人也都从天上的异象回过了神,并且朝着这边望了过来,其中就包括杨康正在问候的死太监。 那锦衣太监闻言缓缓转身,阴翳的眼中满是冰寒,待他看清这边的郭靖和杨康时,阴冷的眸子不禁微微眯起。 此刻,他哪还能不明白自己带来的手下已经是什么下场。 “好!好!好!”锦衣太监的气息轰然爆发,震得周身的雨水急促迸射,抬手之间,气势慑人,虽是大雨漫天,雨水却已难近分毫。 他口中的声音冰寒入骨,枯瘦而苍白的脸上已经变得狰狞:“一群食君之禄不慕君恩的狗东西!咱家本想缓几天再代官家找你们算算账,没想到还真有急着找死的!” 见了如此强横的气势,不光是陈瑾儿等人的脸色变了变,连觉性和尚那颇为怪异的双眸也微微一怔,多出一丝清明。 大雨中, 青衣人的脸庞臃肿生硬,毫无表情,有心之人便能发现,这明显是戴了一副人皮面具。 此刻,他两眼中的目光凌厉慑人,看了一眼陈瑾儿这边后,转而盯着锦衣太监,周身的气势也开始迅速攀升。 而他身旁不远处,那位疑似欧阳锋的黑衣人见状,双眸依旧平静似水,看不出丝毫悲喜。 但是慢慢的,他却持着蛇杖隐隐地拉开了与两人之间的距离。 老板们请一天假,抱歉 老板们请一天假。 好像发烧了下午头疼得要死,刚吃完药准备睡觉。
明天多更点,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