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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仍在努力。”

    王子觉点点头,“顺其自然吧。”

    医生苦笑,“你态度十分正确。”

    “是恕之影响我,她陪我散步,游泳,跳舞,吩咐厨子做精致食物……”

    “她做得很好。”

    医生想了想,不禁问:“她兄弟是怎么样一个人?”

    “呵,他们,一起在孤儿院长大,十分亲厚。”

    “哪一家孤儿院?”

    “东部天主教孤儿院。”

    “本国约廿年前已废除孤儿院制度,改作寄养家庭。年”

    这时王子觉听到悠扬的圆舞曲,他穿好衣服,走进宴会厅。

    男仆正在请示管家:“深小姐,可要知会派出所?”

    恕之当着医生说:“两只狗而已,不用劳驾任何人。”

    仆人看向东家,王子觉说:“深小姐说了算。”

    仆人一声不响退下去。

    安医生暗暗吃惊,面子上不露出来,短短几个星期,这个年轻漂亮的陌生女子,像已经控制了王家。

    他不动声色,“我下个星期再来。”

    恕之送他到门口。”

    “咦,”她很高兴,“雪停了。”她回到宴会厅,教王子觉跳舞:左手放她腰上,右手握着她手,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忍之仍然蹲在楼梯口,看到宴会厅里去,双眼在暗地里闪闪生光。

    下午,王子觉回到寝室休息,恕之返到宿舍,脱掉鞋子,搓揉足趾。

    忍之走近,把她的腿抬到他膝上,替她按摩足踝。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门被轻轻推开,恕之连忙放下双腿,转过身去,看到慌张的清洁女工转身离去。

    忍之问:“她看到多少?”

    恕之笑笑,“别去理他。”

    “你是管家,把他们都请走吧。”

    “王宅需要人用。”

    “那还不容易,叫荐人馆派人来。”

    恕之点点头。

    那天晚上,她把仆人聚集在厨房,每人按年资补发超额薪水,请他们走路。

    她要求荐人馆替她找亚裔工人。

    隔一个星期,安医生来访,看到的全是陌生面孔,更觉突兀。

    他问王子觉:“平律师多久没来?”

    “替我做好遗嘱后她回乡探亲。”

    “你最近可有改动文件?”

    王子觉摇头,“你知我脾气。”

    “现在,你身边全是陌生人。”

    王子觉看着安医生,“你有忠告?”

    “你要小心。”

    “安医生,在秋季,你告诉我,我只余三个月生命,如今冬季将尽,我仍然活着,已经十分满足。”

    医生只得轻拍他的肩膀。

    这时,恕之在书房门口出现,她穿着外出服,套装下美好身段毕露,安医生觉得每一次见这女子,她都比上一次漂亮。

    这样质素的少艾愿意在小镇上陪伴病人,一定有她的企图,她目的还会是什么?

    只听得她对王子觉说:“我要出去一趟。”

    王子觉即时问:“去哪里?

    “我兄弟约了东部朋友谈生意。”

    安医生发觉王子觉略为不安。

    他们两兄妹双双出门。

    安医生说:“子觉,你过分依赖她们。”

    王子觉微笑,“是吗,医生,你觉得我不对?对我来说,还有什么对与错?”

    “子觉,希望在人间。”

    “我们过去两年遍世界寻找配对骨髓,终告失败。”

    “不,每一天都有新的希望“。”

    王子觉垂头,“恕之与我很投契,她慰我寂寥。”

    “有无想过,对方也许是故意讨好。”

    王子觉思维清晰,“我想,最多她不过想得到一笔偿金,这,我还负担得起。”

    “你明白就好。”

    “她的容颜,她的笑声,都给我极大欢愉,与她在一起,我暂忘死亡阴影,我生活渐有新意,因她的缘故,我早上不介意起来按时服药,我有勇气压抑肉体痛苦,你说,安医生,我应留住她吗。”

    安医生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只要你开心。”

    “我很高兴。”

    医生告辞。

    那日,等到天黑,恕之才回来。

    王子觉已经等得心急,好几次他打车内电话,司机回答:“王先生,他们还在酒店内与友人谈话。”

    终于返回,王子觉在书房等。

    恕之一边脱下半跟鞋一边走进去见王子觉。

    王子觉微笑看着她,“谈(奇qisuu.書)了整天,可有好消息?”

    恕之答:“子觉,我们兄妹决定离开松鼠镇。”

    王子觉一听这话,只觉遍体生寒,这时刚好有一扇窗户被风吹开,冷风似刀削般钻进书房。

    恕之连忙去关好窗。

    王子觉定一定神,他伸手护胸,觉得身体里好像有什么被掏空一般,气虚,头晕。

    半晌,他才轻轻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恕之喜孜孜说:“我们将自立门户,那朋友出资本,我俩出力,到北部打理一间酒吧,北部发现了钻矿,欧美买家云集,消费发展得像曼赫顿一般,是好商机好气候。”

    王子觉看着她,缓缓坐下晌,他才轻轻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子觉,你应替我俩高兴,朋友与我们说起北部总总,引人入胜,原来极地天寒,食水沟及污水道均建筑在地面,以免结冰。”

    王子觉这时握住恕之的手,“不要去。”

    恕之一怔,“什么?”

    “让你兄弟一个人去觅前程好了。”

    “那么,谁照顾忍之?”

    王子觉问:“谁照顾我?”

    恕之笑了:“你有那么多仆人佣工,你不怕。”

    “恕之,留下陪我。”

    恕之吁出一口气,今晚她像是特别兴奋,双眼亮晶晶,脸颊红粉绯绯。

    她这样说:“子觉,我们会回来看你。”

    “恕之,要怎样你才愿意留下?”

    恕之讶异,“子觉,我不明白。”

    “你提出条件来,我想我做得到。”

    他拉住她的手,她蹲下来,抬起头,看到他眼睛里去,没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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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他拉住她的手,她蹲下来。

    “我也可以替你们开设酒吧,镇长会发执照给我,恕之,留下来,做王宅的女主人。”

    恕之重重吸进一口气,像是十分讶异,她呆呆的站住,似不置信王子觉会突然求婚。到头来,一切是王子觉子自愿,她深恕之可没说什么,也不曾有任何建议。

    每一次,她都可以得偿所愿,他们会不惜一切留住她,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样牺牲,说到底,她只不过陪他们聊天跳舞散步而已。

    “恕之,你可愿意?”

    恕之用手掩着胸,“太意外了。”

    “答应我恕之,你可愿意?”。”

    恕之过去拥抱他,“子觉,我太高兴了,可是,凡事要与忍之商量。”

    “答应我。”

    “我们明日即请牧师来主持婚礼。”

    “可是――”

    “请客筵席以后再办,请勿离开我。”

    王子觉把她的手放到腮边,他落下泪来。

    恕之轻轻说:“是,是。”

    那晚,王子觉服药后沉沉睡去。

    恕之却不见她兄弟回来,她在房内来回踱步,直至天亮。

    恕之手中握着一瓶梅洛红酒,边饮边等,酒瓶空了,天边露出曙光,忍之仍然未归。

    她出门去找他,她要把好消息告诉他。

    他会在什么地方?一定仍然在酒店房间里,觉得闷,喝多了,倒头大睡。

    恕之开动车子,往镇上出发。

    她要向他高呼:成功了,计划整整一季,赢得松氏夫妇信任,继而进入王家,成功了。

    她把车子停在酒店停车场,走上二楼,用锁匙开门。

    房间里有人醒觉。

    恕之疑心,走到窗前刷一声扯开窗帘,看到床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忍之,另一个是陌生妖冶红发女子。

    那女子并不害怕,耸耸肩起床穿衣,嘴里还问:“是你爱人?”

    忍之笑嘻嘻,“是我妹妹。”

    红发女大笑,“多么特殊的妹妹。”

    忍之看牢恕之,“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你应该好好侍候那具骷髅。”

    恕之颤声说:“你永远不改。”

    红发女取过手袋外衣一溜烟似开门逸去。

    忍之霍地站起来,斥责说:“你一早大呼小叫扰人清梦,我受够你这种脾气。”

    恕之扑过去。

    他力气大,一手摔开她,恕之跌到墙角。

    他过去,“别发疯,快回到王宅,继续做戏。”

    恕之像是变了一个人,酒精在她体内作祟,她再度扑向忍之,张嘴咬他颈项,一嘴是血。

    忍之痛极,把她一直自窗户方向推去,嘭地一声,窗格撞开,恕之身躯直摔出二楼,蓬一下落到地上,她痛苦地扭动身躯。

    忍之大惊,连忙跑下楼抢救。

    这时,已经有人听到声响,高声问:“什么事,什么事?”

    他急急把恕之抱起,奔到停车场,找到车子,把恕之塞进车厢,高速驶返王家。

    “你记住,无论如何不可叫救护车!”

    他把车停在门口,大声呼喊:“救人,救人。”

    仆人们纷纷起来,连王子觉也惊醒,一见恕之满脸鲜血,他知道形势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