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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出这个决定的理由有两点,第一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救出我的一个兄弟和一个小弟。

    第二个理由和三哥不愿意找廖光惠的理由一样,我也想要摆脱任何人笼罩着我,完全掌控着我的阴影,包括三哥!

    我很听话的在电话里面答应了三哥。我说那好吧,三哥你一定要尽快的把小二爷搞出来,出来越晚他受的罪越多。我们几个都还没有吃晚饭,等下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就休息算了,等三哥你明天的答复。你一定要尽快啊。

    我知道如果三哥知道了,也许会同意,也许不会同意。但是一定对我接下来想要做的事,会产生某些影响。

    所以为了小二爷,为了我自己的兄弟,我不允许有任何阻碍和影响存在。

    我只能欺骗三哥,有愧疚,但是绝不后悔。

    挂了电话的那一霎那,我知道我现在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了。小二爷的被抓,三哥态度的暧昧,让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完全的孤单。

    所有的事,都要我自己一个人来完全掌控。

    要救兄弟,我只能靠自己!

    在那一刹那,我依然有些颤抖的手恢复了稳定,我要变成平时的胡钦,甚至要比平时的胡钦更加的聪明厉害。

    只有这样,我才能完成我现在决定要玩的一个危险的游戏。

    我将要面对的这个人是比三哥更要难以对付的人。

    我见过他很多次面,也和他一起吃过很多次饭。

    不知道是因为三哥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真的很欣赏我。他一直都对我很不错,经常说我很像年轻时候的他,说他要是像三哥一样有我这么一个弟弟就好了。连我在他场子里面第一次打小兵儿的事,他都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连责备都没有一句。

    但是,我却可以说完全的不了解他,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根本就不知道。

    不过我可以想到的一点就是他一定是一个非常聪明,非常不简单的人。任何人能够走到他今天的这一步,那么无论如何,都绝对不会是一个平凡的人。

    对于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你想要求他办事,那你就一定要做好付出一些东西的准备。对于一个毫无价值的人,他一定不会帮!

    我所拥有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几乎都不值一提。但是,我知道我有一样东西,也许可以和他谈谈。

    这是一个危险的代价,但是为了小二爷。我必须要这么做,只有这样,才有一线打动他,让他出面的可能。

    小二爷,你等我!你死我们五个陪你一起,你不死,我们就共荣华!

    十七

    十七

    “怎么了?三哥怎么说?”

    “三哥什么意思?”

    “胡钦,我们接下来怎么搞?”

    对于兄弟们的询问,我张了张嘴却没有回答出来。望着周围这些期待的眼神,我知道在某种程度来说,三哥之于他们就像是之于我一样,也是一种依靠,一种寄托。我现在失望了,但是我怎么能够让他们也失望。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把右手食指竖着按在了嘴唇上面,示意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在手机上按下了一串熟悉的号码,拿着电话远远的走到了一边。

    我现在没有依靠了,但是我要在场的人都知道,他们是一直都会有着依靠的。

    那就是我,胡钦。

    “喂!小钦啊!哈哈哈,你没事打我电话干什么啊?稀奇啊。哈哈。”电话一接通,里面就传来了一个平和而豪爽的声音,让人听了之后有一种被信任被亲热的,很舒服的感觉。

    “喂!廖哥啊,不好意思啊,这么晚还要打扰你,很久没有去场子里了,还好吧?”我也马上带着笑意,用我所能表现出来的最尊敬的口吻回答到。

    “哈哈,小钦。你也晓得很晚了啊。就不要和我啰嗦了,你未必是因为想我这么一个老家伙深更半夜给我电话啊。有事吧?说吧!没关系的。你这个小屁股,我一直蛮喜欢的。有事就说?”廖光惠并没有回答我的客套,而是开门见山的给我说了。不过这样的揭穿我虚伪的口吻却并没有让我感到一丝不适。相反让我觉得很是亲热,有种被看得起,被当做自家人的感觉。

    廖光惠果然不简单!再装下去,我胡钦就实在不怎么聪明了,我也马上下意识的决定了要开门见山:

    “廖哥!我现在在市里,我出事了!想求你帮帮我!”

    两三秒的沉默,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廖光惠的声音:

    “只是小事,小钦你深更半夜的也不会轻易来找我。这样吧,你过来谈。我现在陪几个朋友打牌,xx大酒店的桑拿部,七楼。在你到了上来就是,打我电话。就这样了,我等你!”

    说完,“咔哒”一声,廖光惠马上就挂了电话。

    “嘟”“嘟”“嘟”电话里面出来一阵阵被挂断的忙音,我的心头涌上了一阵的不舒服。

    短短的几句话,却让我起了一种极大的无法抵挡,被牢牢掌控的感觉。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但是我该怎么办?

    望着脚下波光粼粼的江水,我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转身快步的向车边等候着我的人群走了过去。

    “怎么样?”险儿走了上来,两个漆黑发亮的眸子在江边灯光的反射下闪闪发光的望着我道。

    其实险儿也是很聪明的一个人,他也许没有小二爷的分析能力,但是他却非常的敏感。望着他的眸子,我突然觉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淡淡的一笑,拉开了车门:

    “大家上车,去xx大酒店.”

    两张车子发动了起来,一前一后的开离了微风拂面的江边和那倒映江面,碎成千百片的月光。

    廖光惠,我来了。

    十八

    十八

    xx大酒店是我市第一家五星级酒店,也是我市的标志性建筑之一,装修富丽堂皇,非常高档。在有几年之间,能否出入xx大酒店,甚至就代表着一个人在这个市的地位与身份。

    很快我们就看到了xx大酒店耸立与夜色之中,好似风帆一样的高大身影。

    泥巴和袁伟把车停好之后,我交代了袁伟带着大家先去二楼的饮食部吃饭。就带着险儿,我们两个人坐电梯来到了七楼。

    出了电梯,我和险儿来到了桑拿部大厅一角的茶座外面。

    站在那里,我拿出手机,准备给廖光惠打个电话,问问看他具体在哪个房间。

    一个身材非常好,很漂亮的穿着套装的女人对着我们走了过来:

    “对不起,请问两位先生,你们有位是胡先生吗?”

    我和险儿有点意外的对望了一眼:

    “啊!我姓胡,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

    “哦,胡先生!您认识廖总吧?廖总交代过我了。麻烦二位跟我来。”

    “哦,那好,谢谢你了。”廖光惠还真的有面子,到哪里别人不是叫他廖总就是廖哥。

    那位女人把我和险儿带到了茶座后面的一排棋牌室的包间里面的一间vip房。

    房间中间有一张很大的台子,我估计是玩牌九的,旁边还有一张小小的自动麻将机和一个按摩椅,再一边是一套看上去就很舒服的真皮沙发,沙发前摆了一张小小的茶几,我和险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二位先生想喝点什么?廖总交代了,要招待好您!”

    “不用了,谢谢你。廖哥什么时候过来?”

    “那好吧,二位就先请坐,我去通知下廖总。稍等!”

    过了两三分钟,那个女人又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服务生,拖着一个盘子,端了两杯茶过来。

    “胡先生,我刚刚帮您通知廖总了,再过十分钟,他马上就过来。麻烦您二位稍等了。这是廖总帮你们点的茶,二位慢用。”

    茶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深红色,红的很圆润,喝下去也很圆润,香气扑鼻。这是我第一次喝却让我至今为止都非常喜欢的大红袍。

    那个女人很是健谈,不断的和我们拉扯着。看的出来,对于廖光惠她是很尊敬的,这种尊敬甚至都延及到了我们两个平时她也许望都不会去望一眼的小毛头的身上。

    说心里话,我和险儿都是很乐意和她多聊聊的。但是,现在确实不是很好的聊天时机,我很委婉的给她说了,我们希望单独呆呆。那个女的给了我们一人一张名片,然后很高兴的说要我们下次来玩联系她,才很有礼貌的转身走了出去。

    名片上印着李乐,桑拿部经理兼公关部长,我当时以为是五星级酒店里面很大的一个官,类似于宣传部长之于政府。

    很多年之后,袁伟手下的一个姑娘也给了我一张同样内容的名片之后,我才明白了原来部长就是妈妈桑,古时叫做老鸨。

    我把三哥电话里面说的话和我的想法都一五一十告诉险儿了,我真的很需要一个人来商量一下。险儿阴着脸半天没有回答我,最后说了一句:

    “胡钦,我们也别太难为自己,没有什么的。实在都不行,大不了等下找启明多调几把枪,他妈比打死几个把小二爷搞出来了,我们一起跑就是的。哪个都不好过,逼上沾坨屎,大事干不成!没有什么的!义色,老子算是把他看白了!”

    这是险儿第一次叫义色,也是我们兄弟里面所有人第一次把三哥的称呼改成义色。

    险儿说的是最差的一种方法,但是看着他冷静却又狠毒的样子,我的心却慢慢的平缓了下来。

    是啊,有什么呢?小二爷怎么都不会死吧。实在不行,杀几个人还怕救不出他来?大不了一起吃花生米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