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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嘴巴里面一阵发苦,但是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老鼠把羊胡子扶了起来。

    如果不是当着这么多小弟的面,我真的恨不得反反正正,正正反反的猛抽自己八万个大耳刮子!!胡钦,你怎么就这么傻逼呢?!!!!

    不过,不管怎么样,那个夜晚我确实还是凭自己的绝对实力让一个九镇的黑道大哥给我完全的矮下去了。让九镇的很多人从这件事之后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除了三哥之外,九镇六帅自己也很屌!

    何况,通过这件事,我还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丰厚回报。

    不过天下的好事不能都让我胡钦一个全占了。有句老话说得好,什么事都要付出代价的。这件事的代价就是我闹的太轰动了,不能不给个交代。

    所以,事情之后的第二天早上,我还躺在家里的床上的时候,派出所几位很熟的朋友就找上了门,当着外婆和姑姑的面把我带走了。

    因为流氓滋事,我被抓到拘留所待了将近一个月。

    出门前,这些平时关系很好的警察还是不错,挺有义气的给我外婆说:

    “王家奶奶,你莫怕。不要紧的,我们只是找胡钦问些情况,几天就出来了。没事的。啊。你放心!”

    我永远忘不了那天我走的时候,回头看到,外婆围着围裙靠在门框上默默的望着我远去的眼神,和桌子上为我刚做好的那碗面。

    面还是腾腾的冒着热气,外婆的眼神却变得那么的悲伤,痛苦,担心,凄凉和绝望……

    二十多天的监狱生活很快就过去了。我出狱那天,却在拘留所门口看到了一个绝对没有想过会来接我的人。

    五十五(1.12)

    五十五

    这不是我第一次进号子里面了,但是这次是最难熬的一次。

    我进来之后,三哥和廖光惠都给我找过关系,所以我得到了很多的照顾。拘留所里面一般也就是小混混,老嫖客之类的人物,这些人物只有怕我的份,没有欺负我的胆。

    当然我在里面的日子也就不会是像大家想象的像《监狱风云》里面一样的备受欺凌,开菊花这种高山流水的事更是绝对不曾存在过的传说。

    但是我对于那二十几天的日子却记得非常非常的清楚。

    为什么?简单来说,因为一只蚊子。

    进去的时候,我被英子砍的那几刀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好。天气又闷热,里面蚊子又多,我是o型血,本来就惹蚊子,加上伤口的血腥味一散发,咬我的蚊子更多。床头每晚点的几根破蚊香,除了熏的我晕头转向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用处。

    于是开始的几天就经常因为蚊子咬和闷热的问题,一整晚一整晚的睡不安稳,迷迷糊糊,醒了睡,睡了醒,很是痛苦。

    但是比起之后的经历,这简直是上帝庇佑的时光。

    之后有一天半夜,我估计是来了一只大哥级别的蚊子,一口咬在了我背上的刀伤边上。当时就咬的我是又疼又痒的,迷迷糊糊反过手去抓,想止止痒,结果因为没有长后眼睛的原因,顺便把刀口上面刚结好的一层血痂也给扣掉了,血肉模糊的。

    当时瞌睡太大,没有管它就继续躺着睡觉,因为拘留所的床就是两块硬木板拼的,房间里又闷又热,人躺在上面一会就是一身的汗,所以,我每天起来都可以看见一个很屌的“木”字形人影印在床板上。

    结果先天晚上被抓破的地方,再让背上出的汗渍这么浸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就有些发炎了。火烧火燎的,剧痛无比,痛也就算了,让我想杀人就是它还痒,非常非常痒,抓又抓不得,摸又摸不到。

    找相熟的警察先生买了消炎的药吃了。但是这不是灵丹啊,不会药到病除的。所以从第二天晚上起我就睡不着了,整晚整晚的痛到心里,痒到骨髓。背上根本就不能躺着,只能侧睡或者趴着睡,我到现在为止睡觉喜欢趴着就是那几天所养成的习惯。

    明哥过来看我给我送烟的那天,我的背后已经灌脓了。反手过去勉强摸一下的时候,发现背上伤口旁边紧靠着的地方,长了很光滑很硬的一个小包。碰都不能碰,整天就只能打着个赤膊,逼着和我同屋的一个扒手给我按摩。

    我当时还准备不给明哥说的,想着忍忍就过去了。结果被明哥发现了,马上找了拘留所的朋友,把我搞到他们的医务室。

    当时的那个医生是个很年轻的小女孩,姓曾。看上去恬恬静静的,一笑两只眼睛弯弯的,很温柔的感觉。

    但是,其实这一切都他妈的是浮云,那个女孩他妈的简直就是个屠夫。

    进去之后她在我背后的包周围按了按,挤了挤,疼的我恨不得杀了她。最后,她就说灌脓了,要先把脓包里面的那个脓茧给我挤出来,再上上药,几天别沾水就好了。

    估计她看我开始疼成那个样子,就交代我说等下挤的时候会很痛,要我忍着。

    我装逼,斜着两只眼睛望着她,一边嘴角向上一撇,带着一丝贱笑都没有回答,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看我这个表情,她也不说多话,要我背对她坐好之后。把一把银色的小刀放在了一边的盘子里,拿着镊子从酒精瓶里面夹出来一块酒精棉,一下就按在了我的包上,到处都给我涂了一个遍,悲剧从此开始……

    在她用酒精棉给我消毒的时候,我就已经疼的想哭了。但是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哥了,不可能在这么个漂亮姑娘面前哭出来,所以我坚强的忍住了。

    涂完酒精消完毒之后,我隐隐约约听到背后那个姑娘弄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后来我想明白了,那是她在扔酒精棉,换刀。

    但是当时我不知道,我已经快痛晕了,我只是感觉倒悉悉索索的声音消失了,那个屠夫的手放在了我的背上。然后我就感到背上的一块皮肤撕裂了,她一刀给我划开了那个脓包……

    你们没有试过的人一定会奇怪我当时的感觉为什么是撕裂?我告诉你,就是撕裂!你试过裤子穿的太紧,往下一蹲,“嘶”的一声,裤裆开了的经历吗?那个脓包被划开的感觉就和这个差不多。

    撕裂之后,两个棉签棍子就压在了我的脓包周围,死命的挤着,挤着,挤着……,我只感觉背上有液体一直不断的流下来,具体流的是什么,我已经想不明白了。

    明哥从背后看我的样子,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也受不了,问我要不要烟,我依然反靠在椅背上低着头没有回答,只是背对着他反手伸出了形成“v”字状的两根手指……

    明哥点燃了一支烟要递给我,我听见那个屠夫居然银铃般脆生生的对着明哥说:

    “这里不许抽烟的,有规定的!”

    “算了算了,小陈。我看也是疼的吓人,留这么多血啊,脓的。你让他抽一根。来,胡钦,抽口烟,好些!”听到这个屠夫的话,明哥的朋友——拘留所的一个常姓指导员也对这样的惨无人道看不下去了,开口给了我抽烟的权利。

    我颤颤巍巍的接过了烟,机械的放在了嘴边,吸了一口进去。但是我没有吐出来,我是吼出来的。

    因为那个屠夫把棉签放下了,用手指狠狠的狂挤了起来。

    后来她又拿了镊子要把残留在里面的一点脓茧拔出来,我听到镊子碰触盘子发出的响声的时候,已经发现事情不对了。我故作镇定的用发软的双腿站起来就想跑,被早有准备的明哥和常指导一把按在了凳子上:

    “小钦,没事的没事的,马上就好了!就是一点点了。

    “胡钦,你在外面胆子这么大,还当老大!!在我这里这么点苦就吃不得了啊。下次把你送到一看去,看你还敢不敢闹!!”

    妈了个b,哪个老大受得了?我日你的,你叫陈浩南来试试,老子就不信他不哭!!!!

    我试过想要摆脱两个人的挣扎,但是我已经没有力气了,我搞不过他们!

    随着两个尖锐的镊子头插到我的肉里一阵乱动之后,我听到了一个黄雀般清脆的声音:

    “好了!再上下药就可以了!”

    那个女孩去配药的时候,我听见了明哥和常指导的一句对话:

    “妈妈的,老常,吓人啊!蚊子咬,还搞出这么大个洞来了啊!第一次看见啦。呵呵呵。”

    “那是的,我也没有见过。嘿嘿嘿嘿.这个伢儿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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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药之后,明哥边和那个女孩握手,边给那个女孩道谢。说完,对着依然背对众人,低头不语的我大叫了一声:

    “小钦,走。吃饭去!”

    没有反应。

    “走啊!”

    还是没有反应。

    明哥走了过来,把我的手一拉:

    “走啊,还坐着搞什么?”

    回过头的我,唇如冠玉,双目迷离,泪流满面。

    不过这件事情的唯一好处,就是我和那个姓曾的屠夫在日后的一段时间成了很好的朋友,她说她喜欢看我的哭。

    只是最终因为双方身处完全不同的世界,身份差距过大,闲言杀人,只好一切随风。

    五十六

    五十六

    上了药之后,后背舒服多了,但是每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一跳一跳的疼的厉害。

    每个晚上都是这样,想睡睡不着,斜靠着墙头,坐在床上,边抽烟边想着平时很多不会念及的事情。

    前面几次被抓都是在外面,所以感触没有那么深,但是这次被抓是在家里,当着外婆和姑姑的面被抓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