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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吗?”

    六郎说:“已经好了。我正要去告别恩人,并向您致谢。”

    “这点小事儿何必客气?英雄病成这个样子,谁见了也得帮忙。我看英雄也不象平常之人,请问贵姓啊?”

    六郎一想,不能瞒着恩人哪!就把自己的姓名身世以及征辽、金沙滩之战、被困两狼山、闯营寻弟等事,一五一十都说了。

    此人听完长叹一声:“唉呀,原来您是杨郡马呀!小人失礼了。郡马既然进京告状,可有物证吗?”

    “有潘洪的一支箭。”

    “光有煎可不行,有状纸吗?”

    “没有。”

    “好吧,我来帮你写状纸,今晚就可以写好。”

    六郎说:“明天我就动身。可我还不知道恩公的尊姓大名?”

    这个人说:“我叫王强,家住益津关,准备到汴梁行商。”

    书中暗表,此人说的可不是实话。他真名叫叶黑律,被杨六郎挑死那个叶黑熊就是他的亲哥哥。他家住幽州,使北辽的一名文武状元,会说一口流利的中原话。这次他奉萧太后之命到中原来做奸细,准备混到汴梁,找机会弄个一官半职的,日后给北辽进攻中原做个内应。他从北辽出发,经过多日才绕过边关走到此地。路上他见六郎精神疲惫,战袍上沾满了风尘血迹,就知道是一员大将,他就暗中跟踪,准备找机会结识。正巧,六郎住店闹起病来,他就借机照顾。等六郎一对他说出自己的身世,提到了在黑沙河挑了辽将叶黑熊,他很不能立即将六郎一到杀死,为他兄长报仇。可又一想:“这样一来岂不暴露了自己身份,完不成萧太后之命!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以后有机会再报此仇也不为晚。”

    当夜他把状纸写好,转天交给了六郎。郡马一看,确实文才出众,心中更加感谢。

    王强说:“我就问杨家的英名,不像路遇郡马,真乃三生有幸!我有心高攀,与郡马结为金兰之好,不知郡马能否应允?”

    六郎说:“恩公救我性命,我也正有此意。”

    说罢,二人就在风云店内八拜为交。王强比郡马大十岁,按理为兄,郡马又给王强磕了头。此时六郎做梦也没想到这位化名王强之人,正是辽邦的一个大奸细!

    结拜之后,六郎听王强说要去汴梁行商,二人就一路同行,无非是白天赶路,夜晚住店。

    这一天,到了汴梁城里,六郎邀王强去杨府。王强说:“兄弟此行是进京告状,老令公和众兄弟全惨死疆场,家中还要商量大事,我就不去添麻烦了。我就住在前边的兴隆店中,贤弟办完大事再来找我吧。”

    六郎说:“也好。我一定保举兄长作个一官半职,免得兄长去到处奔波。”

    二人分手后,流浪赶忙回府。到了府门外一看,大吃一惊!为什么呢?只见府门外悬灯结彩,人来人往,好不热闹!骏马心想:“这是什么日子,为什么里里外外这么多人?”老家人杨洪正走出来,一眼看见郡马:“哎呦!骏马回来啦!”

    六郎问道:“杨洪,是什么日子这样悬灯结彩?”

    “郡马怎么把老太君的寿日全忘了?我还以为你是给老太太回来拜寿的呢!我先给老太君送喜讯去。”说罢就往里跑。

    杨六郎一想,今天自己见到老娘一说边关之事,这个寿日就过不好了。这时想往回叫杨洪,已经来不及了。弄得六郎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就拨转马头,来到后花园进了后门。他不叫看见他的家人们声张,一直来到了自己的房中。这时,丫鬟们正服侍郡主换新衣要去给太君拜寿。郡主一见六郎战袍上带有血迹,脸上气色不佳,连忙叫丫鬟退下,问道:“郡马为何这般模样?莫非边关除了什么差错不成?”

    郡马回到家里,本来就已经百感交集,一听夫人问起边关之事,不由得热泪盈眶,把出征以来如何被潘洪所害,只落得在金沙滩和两狼山父子惨遭伤亡之事对郡主说了一遍,郡主听完,早已泪流满面。夫妻二人当下商议如何去对太君言讲,不像老管家杨洪已奉太君之命来请六郎去见。事到如今,六郎也没注意了,只好换过衣服,和郡主一同去拜见太君。

    夫妻二人来到太君房中,六郎赶紧给母亲叩头问安。太君正要问六郎话,郡主忙说:“母亲,今年您的寿日与往年不同。因为杨家众将出征,万岁和八王也要前来为母亲拜寿。媳妇已将寿堂布置好,请母亲一观。”

    太君说:“边关之事关系到黎民的安全、江山的安危,比万岁和八王过府拜寿还要重大,六郎儿,你父子到边关交了几战,战况如何?”

    六郎说:“刚出师时打了几仗,现在罢兵休战。”

    “谁叫你回京的?”

    “孩儿奉命而来,元帅叫我回京见驾报告军情,父亲教我给母亲拜寿。”

    太君没再发问,但两眼一直盯着六郎,只看得六郎坐立不安。太君又问:“你父身体可好?”

    六郎一听此话,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郡主急忙说道:“爹爹在边关很好。”

    “你怎知晓?”

    “媳妇已然问过郡马了。”

    “六郎儿,你的众位兄长如何?”

    “都很健壮。”

    “你七弟性情鲁莽,没犯军规吗?”

    “没有。”

    “他没想同你一起回来。”

    “没有。”

    “他在家时常常叫为娘生气,可他离开为娘日子一多,为娘还真是放心不下!”

    这一句话,就把六郎给惹得眼圈红了,他怕母亲看见,赶忙低下头,不想被太君看在眼里。

    “六郎儿,你七弟他怎么样啦?”

    六郎这时实在忍不住了,一头扑在了太君的怀里:“娘啊——”六郎延景跪在地尘埃,一头扑在母亲的怀,大丈夫到了伤心处,也是一言男讲口不开。在身旁又跪下柴郡主,他泪珠儿滚滚挂满腮。太君一见顿知不妙,想必是边关死伤了良材!连忙拉住六郎的手,又叫郡主快起来,“六郎儿你先止住悲痛,快把边关之事说个明白!”杨郡马此时双眼含泪,尊声母亲细听开怀:“杨家将为保主公和八王千岁,在金沙滩赴宴遭祸灾,父子九人只剩下三个,我和爹爹、七弟杀出来。第二次又被困在两狼山内,七弟他突围搬兵不见归来。老爹爹孤军奋战无人援救,众三军冻饿而死尸骨未埋。爹爹他李陵碑前碰杯自尽,我闯营寻弟要找潘洪问个明白,在黑沙河看见了七弟尸体,他浑身是箭我打捞上来。这时节来了陈琳、柴干两员将,说潘洪谋害杨家太不该!他二人劝我不要把潘洪见,我这才把七弟就地掩埋。我带上了潘洪射七弟的一支窝心箭,为篡御状窝赶回京来。进府中未敢先把娘见,怕的是您看到儿血染的战袍犯疑猜。”六郎刚说完一席话,老太君摔倒在地尘埃。六郎和郡主连声呼唤,不多时老太君才醒过来。她哭声:“苍天你不睁眼,叫他父子嗣得不明不白;恨只恨那潘洪心毒狠,害尽我杨门七郎八虎忠良才!”想令公疼娇儿她肝肠痛断,真像是一把利刃把她的心摘!

    太君听到令公父子被潘洪所害惨死的消息,心中万分悲痛,可是又一想:“光悲痛又有何用?还是要往远处想。不然,我母子再有个三长两短,谁来报这血海深仇呢?”于是强忍悲痛说道:“今天是我的寿日,万岁和八王要过府来拜寿,我们要如此如此……。酒宴前,我儿可以攒御状。现在众家儿媳还不知,等酒席宴前再教他们知道也好!”说罢,太君叫郡主去寿堂安排一切,等待万岁和八王到来。

    不多时,听到钟鼓齐鸣,太君对六郎说:“为娘先去一步,你也作好准备吧。”

    太君来到了银安殿上,儿媳妇们已经全到齐了,都在欢天喜地的准备给太君拜寿。见到太君面色不悦,全以为是思念杨家众将之故,谁也没去多想。有不少的官员和亲戚朋友全都陆续到府上拜寿,真是热闹非常。众位儿媳拜完寿就去待客厅招待客人。时间不大,杨洪来报:“八王千岁过府拜寿。”

    太君一听,顿时满腹心酸又涌上心头,就带媳妇们到府外迎接。

    八王为给太君拜寿,今天换了新朝服。他头戴王帽,身穿龙袍,要横八宝带,足登朝靴,看年纪就在三十多岁,慈眉善目,鼻直口阔,双耳抱怀,精神百倍。八王没坐辇,是骑穿朝逍遥马来的,随身带了一些御林军。八王下了穿朝马,太君领儿媳妇们上前接驾见礼,郡主也拜见了皇兄。

    八千岁笑道:“太君,万岁驾到了吗?”

    太君说:“未见龙驾。”

    “噢,我到先来一步了。”说完,叫杨总兵抬过来寿桃、寿酒等祝寿的礼品。

    太君说:“多谢千岁!”

    众人犹如众星捧月一般,把八王请到银安殿上。八王整冠束带药给太君拜寿,太君说:“臣妻实在不敢当!”

    八王道:“杨门一家公告如山,这宋室江山也有你杨家一半哪,不必推辞了。”

    太君说:“王家千岁到此,已给臣妻脸上增光了,再要拜寿,臣妻实在担当不起!”

    双方争执再三,太君执意不肯。最后由八王府的杨总兵代为拜寿。太君请八王坐上座,八王说:“昨天我已和万岁说好,他今天必到,上座还是留给万岁吧。”说完,八王就坐在旁边了。

    又待了一会儿,仍不见太宗到来,朝中的大臣也没到。八王说:“时间不早了,怎么万岁还不来呀?”

    太君说:“文武大臣也没来,也许朝中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