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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个以公治公!寇爱卿,你可知道一家是皇亲国丈,一家是本御的妹夫。你官小职微,怎敢秉公而断?”

    “臣官职虽小,圣旨为大。潘、杨两家虽属皇亲,常言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八王暗想,不愧是忠正无私,我还要再试他一试:“哎呀,惭愧呀,惭愧!”

    寇大人说:“千岁何出此言?”

    “爱卿有所不知,潘太师犯了罪,有西宫娘娘厚礼相送;那郡马与本御随是内亲,本欲比国内无厚礼送给爱卿,岂不惭愧?”

    “请千岁放心,臣定当按律公断!”

    “哦,这次我妹丈的冤屈就要水落石出了!爱卿申清此案,我保你加官晋禄,越级高升。”

    寇大人一听,面冷如冰:“千岁此言差矣!”寇准叩拜,口尊:“贤王,说出此言可不应当。为臣在下邽县连三任,一不卖法二不贪赃。为审清潘、杨这一案,调我寇准进朝纲。进京来不为升官和求赏,只为澄清哪个卖国去投降,哪个杀敌保边疆。娘娘送厚礼要保国丈,八王千岁封官许愿为的是郡马杨六郎。似这样潘、杨一案无法审问,我只好辞官不做回家乡。”八王千岁听罢点头称赞,不住地夸奖寇准:“爱卿称得起上为国、下为民,一肩明月,两袖清风,为官清廉,禀正衷心,擎天玉柱,架海金梁,真是盖世无双!”寇准说:“八千岁休要过于夸奖,这样的抬爱,我愧不敢当。为臣立下锄奸志,马上回衙审潘、杨。”八千岁送寇准到宫门外,亲自拉过马丝疆。寇大人往后到退两三步,面带惊慌口尊:“贤王,自古来哪有君给臣拉马,欺君之罪非寻常,臣我实在不敢当!”千岁说:“只要爱卿秉公判断无偏袒,我拉马坠镫又有何妨?也表表孤王的一点儿心肠。”寇大人谢过千岁把马上,回到御史衙要升堂审潘、杨!

    第014回大堂动刑打潘洪寇准传令砸銮驾

    西台御史寇莱公,上马离了南清宫,为审潘、杨这一案,腹内辗转暗思凝:“如果断输潘仁美,他的女儿是西宫;如果断输杨郡马,八王怪下我活不成。左思右想无良策,这副担子真不轻。我必须大公无私来审问,一碗清水要端平。既做忠臣就不怕死,要探探黄河几成清?”寇大人心烦懒观大街景,来到御史衙前把马停,有差人接过坐下马,寇大人来到书房中。

    寇准回到西台御史衙进了书房,有书僮寇安给端过来茶水,寇大人吩咐寇安叫来几位老差人,又细问前任御史刘秉臣如何问的潘、杨一案。差人说明刘秉臣贪图娘娘贿赂,不敢升大堂公开审问,就在二堂拷打杨郡马,哪知道正好八王前来听审,知道了此事,结果刘秉臣在八王的凹面金锏下丧命。寇大人听说之后,沉思了片刻,咐嘱差人如此这般,马上照办。不多时,贴出告示,三天以后寇大人升堂、问案,大小官员、黎民百姓随便听堂。

    在这三天之内,寇大人派下人去各处调查。自己也暗中做了查访。所到之处,听到的俱是为杨家诉冤,对潘家则骂声不绝。转眼三天过去了,御史衙门击鼓升堂。公堂正门大开,两旁听堂的人拥挤不动。寇大人派人到杨府请郡马。两个当差的来到杨府门外,由差人往里层层传报。总管杨洪禀告太君:“御史衙来人请郡马去过堂。”

    老太君闻听,当时就是一愣——老太君闻听来了差人,不由得一阵暗思寻:“看看六儿杨延景,又想起被八王打死的刘秉臣。刘贼受了娘娘的礼,毒刑拷打我儿遍身血淋。到如今的伤势才算好,又听说万岁传旨文,下邽县调来七品县令叫寇准,听说是一位忠良臣,今天叫儿去把堂过,为娘的哪能不担心?寇大人要大公无私来问案,我的儿能太平无事转家门。如果寇准和前任一个样,怕的是我儿祸临身!”六郎看出太君心意,站起身来叫母亲:“听说寇大人在下邽县连了三任,上为国来下为民。两袖清风不受贿赂,这样的清官定能惩治潘家人。儿去过堂见寇准,娘莫担忧放宽心。”太君说:“孩儿你要多加谨慎,为娘在家等候讯音。”杨六郎来在大门外,抬头看见二位差人。

    六郎抬头看见二位差人,说:“叫二位贵差久等了!”

    二人回答:“我们大人请郡马过堂,请跟我们走吧。”

    杨郡马没带手铐脚镣,浑身穿白挂素。因为父亲杨老令公碰死两狼山,他还给令公穿着孝呢。二差人说:“二人是骑马来的,你也上马吧。”

    六郎叫人带出马,三人并马而行。来到御史衙外,三人下马,有人把马接过去拴好。差人带六郎上堂。杨六郎上前跪倒说:“杨延景拜见大人。”

    “郡马请起!”寇准一看杨六郎三十来岁,五官端正,面透英气,身体魁梧,穿白戴孝。这时公堂以下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有为郡马担心的,也有替寇大人感到为难。寇大人对六郎说:“我已看过了潘、杨的案卷,尚有不清之处,你可把潘洪对杨家是怎样陷害的,从头讲来!”杨郡马未曾说话万分悲伤,眼望着寇准这为国的忠良,口尊:“大人,我杨家赤胆忠心保大宋,为国为民卫家乡。塞北打来连环战表,要夺中原锦绣家邦。潘仁美讨下元帅印,我父为先锋长驱边疆。在阵前我父子打一仗来胜一仗,越战越勇斗志昂,只杀得辽兵将丢盔卸甲,只杀得辽兵将有死有伤。不料想潘仁美诓架幽州被围困,我杨家舍生忘死保君王。北辽派人前来把书下,邀请万岁和八王。金沙滩设下双龙宴了,他们酒席宴上要逞凶狂。自古来酒无好酒、宴无好宴,这可难坏了万岁和八王:如若答应去赴宴,酒席宴上怕遭祸殃;如若推迟说不去,输给北辽脸无光。宋天子苦思苦想无良策,危难时显出杨家是忠良。我大哥假扮宋天子,我二哥改扮八贤王,我三哥扮成王丞相,四哥、五哥和我扮成文武官员把兵器藏,七弟、八弟年纪小,扮成马僮在一旁。果然是酒席宴前一场战,我弟兄每人只靠一条枪。好可叹大哥替了宋王死,二哥替了八贤王,三哥被马踩如泥酱,四哥五哥八弟失落在辽邦。我和七弟往外闯,在十里亭见了爹爹说端详,我父子见面后大哭一场,无奈何回边关去见君王。哪知道万岁、八王回朝转,潘仁美又设计陷害理不当,叫我和七弟去运粮草,命我父带兵五百又去战辽邦,只许胜来不许败,我的父两狼山中负了伤。我和七弟回来把两狠山闯,父子见面万分悲伤。五百军兵死去大半,外无救兵里无粮。七弟闯营去搬兵将,一去不回令人心慌。我的父又派我去搬兵寻弟,黑沙河见到七弟已命亡。可怜他浑身都是雕翎箭,死不瞑目令人心伤。这时节来了陈琳、柴干两员将,才知道贼潘洪私通辽邦,把七弟绑在高竿上,乱箭穿身一命亡。内中有老贼射一箭,二位总兵叫我带箭做证回汴梁。面见八王去告御状,才把潘贼押回朝纲。我告潘洪不是为了报私怨,是为了大宋江山不落辽邦。我说的都是真情话,请御史大人做主张。|”

    寇大人听了,心想:“是真不能假,是假不能真。斤郡马一席活合情合理,绝不是虚言。”就问郡马:“你七弟尸首在何处?”

    六郎说:“埋在黑沙河边。我进京后八王千岁准了状,我又叫人把七弟尸首运回京来,现在府上装了棺椁停在后花园,大人可以派人去验尸。”

    寇大人当即派人去验尸。不多时,验毕回报:确属中箭身亡。郡马又从身上取出一支箭呈上,上边刻有“大帅潘”的字样。寇大人说:“好吧。郡马先到下边休息。”郡马退下。寇大人又叫人去南监带来潘洪。这老贼一上堂就打了一个冷战,心想要坏为什么呢?·潘洪老贼久在官场,一看这气势,就看出来了。上一次刘秉臣审问是在=堂,这一次是在大堂。再看下面听堂的人是拥挤不动,大小差人面色冷漠,毫无偏向之意,这老贼就预感不妙。在堂前只见寇大人头戴方翅乌纱,身穿红色朝服,剑眉阔目,三绺短髯,潘洪看罢多时,一言不发。寇大人见潘洪大白脸,三角眼,胡子往上卷,满脸带阴笑,站而不跪,顿时激起怒火。他怒视片刻,一拍桌案:“呔!下边可是潘洪?”

    “正是老夫。”

    “上的堂来,为何不跪?”

    “寇准,老夫乃是当朝太师,带兵的大帅,岂能跪你这小小的御史!”寇准说:“你大胆!本官虽是御史,却是奉旨审问。你上得堂来大摇大摆、分明是目无君王!现有圣旨在此,潘洪接旨!”说罢举起圣旨。潘洪老贼此时只得跪倒口呼:“臣潘洪见驾,吾皇万岁!”寇大人说:“杨家父子上为国,下为民,东拦西杀,南征北战,忠心赤胆辅保大宋。金沙滩双龙会,你是如何勾串辽邦杀害杨家父子?又是如何害了突围搬兵的七郎?潘洪,你要从实招来!”

    寇贼听完,心想:“这官司可不好打了!听寇准这一问,好象是他替杨家和我打官司一样。”就说:“寇准,我是当今国丈,我女儿是娘娘,我岂能有造反之心|?分明是杨六郎诬告不实。你就这样偏向的审问,贪图了杨家多少贿赂?”寇大人说:“我好言相问,量你也不说。来呀,把他拉下去重打四十!”差人上来拉下了老贼。众差人平日早就知道潘、杨两家一奸一忠,全恨透了潘洪。掌刑的人暗想:“这回可到了出气的时候了!”西台御史寇莱公,叫人拉下老贼潘洪,两个差人把他按倒在地,由一个年轻的大汉来掌刑。数刑的差人叫李老耿,腹内辗转暗思凝:“谁不知杨家是忠良将,为国为民死在辽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