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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岁回府醒来后,派我来商议此事。”

    太君道:“寇大人,万岁既然已赦潘洪无罪,还商量什么呀?”

    “啊,太君,不必难过!别看在金殿上放了潘家父子,杨家的仇还一定要报!”

    说罢,寇大人把和八王千岁商量的办法,对众人说了一番。大家听了,抖起精神齐说:“好!”

    太君又说:“慢来,这样做惹出祸来如何是好?”

    寇准说道:“天大祸事,有八王承担!事已如此,这仇报与不报,全在你杨家了!”说完,寇大人告辞回衙。

    老太君这里仍然举棋不定,哪知八姐、九妹在暗中与六哥商议,一定要给父兄报仇!暂且不提。

    再说潘仁美,由金殿回到府内,贼心不死,盘算日后如何卷土重来。

    转眼三天已到,老贼把帅印送上金殿。

    到了五天头上,老贼只好动身,带着夫人、儿子、孙男弟女,马上步下,车车辆辆,除了城门。临行前潘妃来送,洒泪而别。

    走了几十里,前边有一篇黑松林,潘老贼刚要叫全家多加小心,忽见林中闯出一伙人来,当中三匹马,马上原来是八姐、九妹,杨六郎。兄妹冲出黑松林,杨府的兵将后边跟,各拿刀枪与剑戟,催马直奔老奸贼。想潘洪杀害父兄在军阵,他把延嗣乱箭穿身。原指望老贼招供能把冤仇报,不料想当今天子有偏心!叫潘洪全家回故里,这兄妹才埋伏在黑松林。见了仇人红了眼,心内犹如烈火焚。六郎一马冲过去,摆动手中枪一根,直奔潘洪分心刺,老贼一见吓掉魂。这时候杨八姐挡住了大国舅,秀绒大刀手中抡,杨九妹拦住二国舅,黑松林外起征尘。杨八姐的刀法好,潘龙举刀会千金,虽然他是男儿汉,要胜八姐枉费心!先前动手能招架,到后来手中刀越来越沉,只能招架不能还手,浑身是汗湿衣襟,哎呀一声说不好,杨八姐一连三刀赛天神,猛听喀嚓一声响,潘龙的脑袋落埃尘,死尸摔下走阵马,八姐说:“屈死的父兄你们听真,今天杀了大国舅,算给父兄祭灵魂!”此时节九妹也劈了潘虎,姐妹俩又催马杀进了人群,有一个来算一个,刀刀杀得潘家人。只杀得人群乱成油锅滚,叫苦连天震耳轮。八姐九妹杀了一阵,猛抬头见六哥正和仁美老夫拼。虽然六哥枪法好,和潘洪还难把胜负分。八姐九妹一齐上,叫声:“六哥别担心,我们两人来助阵,捉住潘洪把冤伸!”二人催马往上闯,当时吓坏老奸臣:“我大战六郎还难取胜,哪能力敌三个人?两个儿子丧了命,还死了儿媳和孙孙。只要我三寸气还在,一定要杀杨家满门!”老贼正发冲天恨,冲上来姐妹俩个人。

    潘仁美一见,暗说:“不好!如被他兄妹三人围住,必然九死一生。不能再战!”于是圈马败走,往北而逃。六郎叫八姐、九妹收拾潘家的人马,自己策马紧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18回杀奸贼六郎受斩刑救忠良八王闯金殿

    话说杨六郎纵马追赶潘仁美,那老贼自知害了杨家父子几人,今日落在六郎之手定难活命,只吓的心惊肉跳,体似筛糠!跑不多远,早被六郎从后面追上,一枪刺穿了老贼的后心,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这也是潘洪恶贯满盈的必然下场!

    六郎见老贼已死,拨马回来,只见八姐九妹已将潘家的人全杀了,家丁和丫鬟们早已四散而逃。兄妹三人见大仇已报,怕人发现,不敢久留,也就连夜赶回城内杨府,三人各自回房,不敢叫太君知道。

    六郎回到房中,把今天的事都和柴郡主说了。郡主说:“只要八王给做主,那就不怕。太君知道了也不会生气,因为你们这是给全家报仇!”

    第二天,老太君在无佞楼上才吃了早饭,老管家杨洪来报:“万岁传旨叫郡马上殿!”

    太君听了一愣,不知为了何事!连忙差人叫来郡马。六郎一听太宗宣召上殿。心中猜想:“莫非劫杀潘洪之事被万岁知晓?可是也不一定。”所以,仍未对太君说昨天之事,只是说:“待孩儿上殿面君回来,再禀告母亲。”说吧,辞别太君便随钦差上殿。

    到了金殿参拜之后,只见太宗面带怒色问道:“杨郡马,你可知罪?”

    “臣不知身犯何罪。”

    “你带八姐、九妹在黑松林劫杀潘太师一家,还不承认吗?”

    太宗说完,走过来东台御史黄守义。这黄守义是潘洪一手提拔起来的,是潘洪的心腹。昨日潘洪离京,黄守义送行一步来迟,就带着两名家人和礼物上马追赶潘洪。等来到黑松林,正遇上六郎、八姐和九妹劫杀潘洪一家,黄守义一见,不敢靠前,连忙拨马回城。今日早朝奏明太宗,太宗才召来六郎。此时,黄守义说道:“郡马公,大丈夫做事,敢做敢当。昨天的事,我全看见了,说实话吧!”

    六郎点了点头说:“那潘洪不但害我杨家,还勾串北辽,意欲夺取宋室江山,放走他于朝廷不利。因此,我兄妹瞒着母亲去劫杀了潘洪。”

    太宗说:“潘洪离京是朕的旨意,你半路去劫杀就是抗旨,有欺君之罪。按理说该杀你兄妹,现在你已承认,念你杨府有功,就由你一人领罪吧!”说罢,命武士把郡马绑在午门外开刀问斩。

    刚把六郎绑下金殿,迎面来了佘太君,还带着老管家杨洪,因为太宗宣召郡马上殿,太君心中感到奇怪,不知出了什么事情,所以就带了杨洪来到午门。一见儿子被绑下金殿,太君大吃一惊,连忙走过来问:

    “六儿,你……这是怎么啦?”

    郡马见母亲到来,此时不能再瞒,就把事情向母亲讲了一遍。

    太君听完说:“事已如此,不再怨儿。你在法场上等候,娘去上殿求情。如能救下我儿,我们全家辞官不做回家为民;如就不下我儿,咱母子就同死一处!”说完,叫杨洪在此等候,太君自去上殿。

    再说金殿上,太宗叫人把六郎绑下去之后,依然怒气不息。文武百官正寻思要保本求情,听说太君来了都暗自高兴,但愿太君上殿能救下郡马。

    太君上殿来,用龙头拐杖点三点,算是大礼参见太宗。

    太宗问道:“老太君上殿为了何事?”

    太君说:“为臣不知我儿六郎身犯何事?”

    在宗说:“太君你这是明知故问!他兄妹三人在黑松林劫杀了潘国丈一家,此乃违抗圣旨,犯有欺君之罪。孤念你杨家有功劳,才拿他一人问罪!”

    太君道:“六郎违旨是有罪,但他杀得是私通北辽、谋反大宋的奸贼!我杨家众将为国尽忠,现在只剩下六郎一人,万岁再把他斩首,就如同摘去我的心肝一般。请万岁念他父兄皆战死金沙滩,免其一死。圣上愿用我母子,仍当衷心报国;不愿用我母子,情愿回家为民,请万岁宽恕于他!”

    太宗说:“正因你杨家有功,才杀他一人,不然就抄家灭门了!太君不必多讲,回府休息去吧,六郎非杀不可!”

    太君说:“一定要杀?”

    “对,一定要斩!”

    “既然如此,我还活着做什么?不如连我也绑上,同我儿一起丧命吧!”

    太宗说:“你既讨罪就有罪,休怪朕无情了!”太宗在金殿把旨行,对年迈太君不留情,去掉了太君的龙头拐,摘下来翡翠朱冠一旁扔,脖子上搭了一条忠孝带,这就是官员的犯法绳。太君迈步下金殿,心潮翻滚叹了几声,叹只叹昏君无道不公正,他宠信奸贼乱朝廷;叹只叹杨家将南征北战,到头来却落了一身罪名;叹只叹在朝如同羊伴虎,虎要发威羊命终。乌纱帽犹如量人的斗,玉带好比那捆人的绳,笏板好比斩人剑,朝靴好比木棺灵,做一天的官来害一天的怕,吃一天的俸禄担一天的惊。树大招风官大有险,不知道何时丧残生!太君下了金銮殿,法场上惊动了郡马公,看老母亲这般光景,问娘亲为何也绑到法场中,太君说:“娘去求情万岁不准,娘情愿和你做伴同行!”郡马听了这句话,不由得热泪洒前胸,这才是母子连心乃人的本性,钢刀斩不断母子情!“孩儿杀死了潘仁美,想不到给母亲惹下祸星!”太君说:“为娘一死无可怨,我儿一死娘才心疼!”放下法场且不讲,再说金殿宋太宗,高君保上前把情讲,太宗摆手不应承;汝南王郑印又保本,太宗推辞不准情。两位王爷束手无策,转过丞相王延龄,紧走几步尊:“万岁,老臣有话请圣上听,大宋的江山千金重,八百斤是杨家来担承。现在边关很吃紧,超大空虚少英雄。万岁再杀忠良将,只怕宋朝的江山是风里灯!求万岁看在老臣的面,把太君、郡马来宽容!”王丞相好话说了千千万,太宗全当了耳旁风,摇头摆手说不准,当时气坏了王延龄,大人嘿嘿一声冷笑:“万岁,臣讲个故事给你听——昔日里有个樵夫把柴打,他的名字叫苦尽忠。这一天才把山林进,一只猛虎放悲声,给樵夫跪在尘埃地,当时惊动动了苦尽忠。闪目留神仔细看,虎身上缠着一条大长虫,眼看老虎要丧命,樵夫举斧砍断虎身上大长虫,眼看老虎要丧命,猛虎刚刚得活命,回过头要吃苦尽忠!我主万岁想一想,是怨老虎,还是怨苦尽忠?”(加白)太宗说:“怨老虎阿!”王延龄说:“怨苦尽忠!”太宗说:“苦尽忠救了老虎,虎回头要吃苦尽忠,这不是怨虎吗?”王大人说:“不对!苦尽忠若不救他,还能被虎吃吗?”太宗说:“还是怨老虎。”王延龄说:“呀呀呸——”你就是那只吃人的虎,杨家就好比苦尽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