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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兴拧枪大喊:“来将通名受死!”

    苏恶虎上来报了姓名,杨兴也通了姓名,然后说:“你这只虎今天遇上了我打虎将,看来你是到了末日啦!”说完,二人催马杀在一起。

    米令都这时也催马而上。花刀岳胜忙催马摆刀迎上去,四匹马翻蹄亮掌,大战疆场,尘土飞扬。

    花刀岳胜这口大刀舞动起来快似闪电,米令都哪里是他的对手!刚想拨马要走,岳胜两腿一磕马的镫韂、小腿肚一磕铁过梁,冲过去大刀一摆,真好比切菜削瓜一般,“咔嚓”一声,米令都的上半截身子全下来了,登时鲜血崩流、尸体落马。

    那边,苏恶虎一见米令都被腰斩,心慌意乱,被打虎将杨兴一枪穿了个透心凉。杨兴用力一挑,苏恶虎掉下马来,气绝身亡。

    辽兵赶忙跑回营里去送信。刚报完二将身亡的消息,就听营房内一阵大乱:“可了不得啦!来了一位火神爷爷,火烧连营,营门起火啦!”

    哈里德曼和哈里德隆急忙叫人备马抬枪,并下令救火。原来是孟良放火,烧得西营大乱。郡马带领众将趁机一起冲杀!

    早有辽兵报到北门韩昌。韩昌下令:只要有宋将过营,放进不放出,来多少困多少!但是他并不放心,就到西营来看看。等他到了西营,郡马的兵将已经连人带粮过了大营,来到了西营城下。

    正巧寇大人查城到此。军兵报:“任掌柜的不知从哪里带来很多兵将和粮草车,他们杀过了辽营,来到城下报号!”

    寇大人心中暗想:任秉走了三天就回来了,这些人可能是边关将!寇大人真会猜。忙叫人放下吊桥、开放城门,寇大人下城上马带兵出城,把众将和军兵接过来,又把城门关好。

    寇大人一见郡马,就忙问:“任掌柜,八王千岁这三天连眼全没合呀!不知道你送他外甥出营过去没过去?如今这么多人是从哪里来呀?宗保可去了汴梁?”

    郡马说:“我送宗保过了辽营,他去汴梁,我就往回走,遇上风雪迷了路,我到了一座山,才见到原来的边关众将。他们在山上有两万多人和大量的粮草,我道知英州成内粮草已尽,就请大家和我同来,一来是送来粮草,二来是帮助八王打退韩昌!大人,咱们商量一下,此事该怎么办哪?”

    寇大人说:“这两万多人你往哪儿安排呀?当初他们反汴梁,拐走了帅印,又去占山为王、私离边关,八王千岁也是不好办哪!干脆,你把这些兵送到州衙门双王那里去,叫他安排!这些将官,你先把他带到店房,车马先领到大车店。”

    郡马就把众将先领到店房,由董、宋二人先照应,然后和寇大人一起,把两万多军兵带到州衙。

    差人报与双王,双王急忙到外边把二人接到书房,叫人摆茶。寇大人请双王叫手下的人先回避,然后对双王说:“呼王啊,该教任掌柜对我们说实话啦!”

    双王听了这句话大吃一惊:“啊!难道任大哥真是我六哥不成?”

    寇大人说:“不错,我看他就是郡马!”

    杨六郎这时也就不能再瞒他们二人了,就从头至尾把任秉在云南替死、自己贩牛到英州的事全都说了。双王高兴得泪流满面,双手抱住了六郎,二人抱头痛哭。

    呼王问寇大人:“大人怎么知道我六哥他没死呢?”

    寇天官说:“我早就知道了。在天波府内把人头和尸首合并的那天,我曾接过人头仔细看了看。过去听太君说郡马头顶有一绺红发,我仔细看人头上没有红发,就知道死者是任堂惠啦!要是郡马真死了,我也不敢叫八王出征,更不敢带宗保扫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双王问:“六哥,你带来的这些兵是哪里来的?”

    郡马就又把边关将攻汴梁后隐居太行山之事说与呼王,然后说:“我斗胆量把他们全带来了,现在可不能见八王,他们还担着朝廷叛将的罪名呢!”

    双王说:“现在不要紧了,一来大家给及时运来了粮草,可以接济军中之用,二来这座冰城一化,英州城就十分危险。众将来了能够帮助战韩昌。六哥你想,有什么罪也得赦免哪!”

    郡马说:“请双王先把这些兵安排了。我正在训练牤牛阵来退韩昌。再用牤牛阵之前,先对八王千岁说实话。那时宗保也就把我的全家搬到了这里,也就不怕朝中的奸贼害我家人了。所以,请天官大人和双王还要替我再瞒几天!”

    二人说:“这有何难?我们先不对别人讲就是了。”

    呼王又说:“有六哥在,我就可以放心了。这些兵,我把他们分到四城。”

    六郎说:“那我先回店去了。”

    呼王说:“今晚我到店房去拜会众位英雄。”

    郡马说:“此事还不能叫八王知道!”

    双王说:“他知道了也不要紧,我有办法。决不把六哥露出来!”

    寇天官说:“八王也都快愁死了!这三天来总惦记宗保,我看他也顾不得这些了。”

    说完,寇大人回行宫。双王安排粮草和军兵,郡马自回店方。

    郡马来到店房里以后,只听上房屋里有人大声说笑。原来董铁锤、宋铁棒和这些英雄一见如故,正在那里问长问短。

    宋铁棒问:“你们这些英雄,怎么全认识任掌柜呀?”

    孟良说:“我们是娃娃亲。”

    有人说:“我们全是弟兄,怎么说是娃娃亲呢?”

    岳胜说:“他这是信口开大海!”

    孟良说:“那你二人怎么和任掌柜认识的呀?”

    董、宋二将说:“我们全住在云南昭通府,我二人在云南王手下当旗牌官,和任掌柜是结拜弟兄。杨郡马到昭通府以后,就遇上了任秉,任大哥叫我们二人给郡马托个人情,没想到云南王正是郡主多年不见的亲兄长。后来郡马就住在任大哥家里,这三年来两人形影不离。任大哥向郡马学枪,郡马跟任大哥学南方话。提起来还闹过两回笑话呢!”

    孟良正听得津津有味,忙问:“闹了什么笑话?”

    董铁锤说:“有一次,郡主管任大哥叫郡马;另一次是任大嫂管郡马叫丈夫。”

    大家一听,又全乐起来了。

    董铁锤说:“总闹笑话怎么办哪?郡主就做了两件白袍,一个上绣景字,一个上绣惠字,干脆来个以袍分人!没想到后来朝廷派了奉旨钦差,说是郡马亲笔写的反书,叫把郡马就地正法、带人头回京。众位英雄呀,没想到郡马乃是愚忠之人,他就把人头献了!”

    孟良说:“云南王为何不管?”

    “不是不管,他为郡马全快急死啦!别说云南王,就连我们哥俩都跟郡马说过,把京城来的王强和高君保扣下来杀了!郡马就是不干。最后云南王也没办法了,叫郡马回去和郡主商议。云南王以为郡主准得不叫郡马献人头!哪知道郡马走的时间不长,就返回了王府的银安殿上,拉剑就自刎了。王强就叫人砍下了郡马的人头,带走了。郡主提出要送尸回京,云南王派我二人送郡主。任大哥不放心,亲自送到了汴梁。听说被王强看见了,把他当成了郡马。结果宗保把王强给打了。太君怕出别的事,就叫我们三人离京,并且把郡马的盔甲和枪、马,全都给了任大哥。要提起到了云南以后,任大哥就更可笑啦!不到大嫂的房里去睡,大嫂叫也不去。说是好友死去心里别扭,无意贪欢。任大哥把我二人叫到府里去跟他作伴,他想郡马想得两口子全分家啦!”

    孟良听到这里,又大笑不止,说:“董铁锤,你说的话我真爱听。任大哥根大嫂分家就对了,不然的话,任大哥的英名就要一笔勾销,那就对不起死去的好友啦!”

    此时,大家心中也暗暗佩服郡马。

    宋铁棒接茬了:“你这么说可不对,咱们俩要是相好,你要是死了,我还得和我老婆子分家吗?”

    孟良说:“你才死呢!你二人是云南王的旗牌官,为什么跟任掌柜到英州来了?”

    二人说:“别提了!任掌柜在云南就如同汴梁的郡马,名声可大了,人人敬佩!他对朋友热心相帮、肝胆相照,郡马在他家住了几年,郡马一死,任大哥想不开,云南王很同情他,叫我二人跟他出来贩马,也好散散心。我们出来已经一年多了,哪里是做买卖,简直是游山玩景。正赶上两下交兵,马全叫北辽人买去了。等我们到了代州,刘家店的掌柜刘四海替任大哥买了八百头大牤牛,这些牤牛赶回云南,卖一头就能挣四头。任大哥也真不怕麻烦,叫刘四海店里二十多人全跟他来,给他赶着牛去云南,这些人的吃喝他全包了。他贩牛也还管闲事,砸木笼救过高君保。到了英州正赶上大兵围城,任大哥还真有办法,出主意冰冻城墙。有时我也觉得奇怪,这个任大哥有点儿来历不明,什么人他全认识。这不,和你们众位也都是朋友,还是娃娃亲!”

    大家说:“别提娃娃亲了!”

    大家越说越是热闹,越说嗓门越大!正在这时,郡马从外边进来了。

    大家说:“别说啦!任大哥回来了!”

    众人连说带笑,叫李家店的老板给大家准备酒饭,大家边吃边谈。董、宋二人对边关众将很赞扬,希望能与众将永远在一起。

    天气逐渐暖和起来了,冰城眼看要化了。八王每日盼望救兵,几次问双王:“咱们的粮草不是没了吗?怎么又吃了这么多日子呢?”

    双王说:“把百姓家的余粮都借来了,等咱们的粮草来了再还给他们。”

    八王说:“宗保搬兵,不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