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其事？”
对赤心老祖的问题，神心老祖微微点头，“不错，正是要郑重其事。一个能够千变万化、能够自爆战体同境界无敌的人物，我们岂能不重视？”
“万一他真的成为神海境界武者，你可明白，他将会是一个多么难缠的对手？”
“他现在是神海境界武者？”赤心老祖反问道。
“未雨之时绸缪，方是智者所为。”
神心老祖说了一句话，见赤心老祖并未再反驳，便继续开口说道。
“我和魔神老祖对此事商议过，张玄的能力，和我们所知的正气宗白女国没有太大关系，更像是来自于天香魔宫。既然是来自天香魔宫，根源当然就在这天香秘境之内。”
“张玄上一次参与天香寻宝，也和天香魔宫有关。”
“这正是我们来到天香秘境的缘故所在，要追究他的本源和手段，就要从这里下手。”
“哼！”
幻心老祖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显然和赤心老祖之前的想法一样。
一个尚未成为神海境界的武者，值得他们四个神海境界特意聚集在这里，大费周章？
魔神老祖轻咳一声，说道：“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终究都是互相争论不休，与其如此，不如暂且放下争论。”
“你们两位和我们一起前往天香秘境之内，查看张玄所修炼功法和秘技来源，你们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看也无妨。”赤心老祖说道。
幻心老祖则是说道：“就随你们去看看——”
语气猛地一沉，略有几分阴森：“翠霞宫蔺云舒尚未除去，你们不会想着把我们现在都杀死吧？”
“我们又怎么会如此不智？”神心老祖说道，“我们本是同气连枝的，加害你们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多年以来咱们共处，感情总是有的。”
魔神老祖也是微微点头。
“但愿如此。”
幻心老祖冷冷说道，在他身侧不远的赤心老祖同样神情不好看，魔道之间不谈利益谈感情，那当真是鬼才会信的事情。
魔神老祖和神心老祖见此情景，皆是暗中无奈。
因为魔神老祖和神心老祖对蔺云舒下手，并且导致神剑老祖身亡，这件事引得赤心老祖、幻心老祖关注，随后不久烈日老祖也死在翠霞宫。
赤心老祖和幻心老祖也不是寻常蠢货，但凡是有些耳目，对此多加打听，便猜得到神剑老祖身死是魔神老祖的手笔，烈日老祖的死则是和神心老祖有关。
因此魔神老祖和神心老祖的种种说法做法，再如何表现都只会令赤心老祖、幻心老祖半信半疑，心中的隔阂已经再也难以消去。
这等状况自然是魔神老祖和神心老祖所不愿看到的。
在他们的心中，最好是能够悄无声息抓住蔺云舒的女儿蔺玉姜，让蔺云舒从此俯首帖耳。再之后借着幻心老祖、赤心老祖尚未升起戒心，将他们或者收为手下或者下手除去。
若是一切顺利自然是最好的情形，然而仅仅是第一条就不是那么容易：蔺云舒的女儿到现在还没抓住，还折进去一个想要投靠自己这方的神剑老祖，引起的波动再也难以控制，消息已然泄露。
现在幻心老祖与赤心老祖皆已经升起戒心，再对付、收服他们就要多费手脚了。
“请吧？”
神心老祖对带着警惕之意的赤心老祖、幻心老祖说了一声，率先纵身进了天香秘境的入口光门。
赤心老祖见她如此表示自己“内心坦率”，表情也总算有些缓和，身影一闪而过，带着一抹如血的赤色投入天香秘境的入口之中。
紧接着，幻心老祖与魔神老祖对视一眼。
魔神老祖笑道：“我们两人，谁先进去？”
“自然是你。”幻心老祖说道。
“好。”
魔神老祖干脆利落地答应一声，转身也进入天香秘境之中。
这时候，天香秘境之外，就只剩下幻心老祖一人。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绿色的雾气层层叠叠，蔓延周围数里，瞬间草木枯黄腐败，鸟虫死绝。
而他也在这之后恢复了阴冷俊雅的年轻模样。
“魔神与神心的勾结，真是令我始料未及。我和灵血两人以往故作敌对，实则相交莫逆，可惜灵血被蔺云舒一下子击杀，令我们的大好计划皆是无从施展，只剩下我一个人独木难支。”
“这次借着这机会，倒是不妨看看魔神与神心究竟是什么目的、什么企图？赤心又是否有可能为我所用……”
心内的思绪转瞬便过，幻心老祖也投入天香秘境之中。
魔神和神心隐藏，我又何尝不会隐藏？
到了天香秘境之内，魔神、神心、赤心、幻心四位老祖相识一眼，也并不停顿，直奔天香魔宫的方向而去。
过了片刻之后，四人不约而同地停在一处地面上，看着地面上一道深深的痕迹和大量的纷乱脚印。
“这是……什么秘法？什么手段？”
神心老祖开口说道。
她当然不是没有判断，只不过这时候她说什么倒不如让赤心老祖和幻心老祖自己判断。
“虽然范围广大徒具其形，没有道纹的韵味，也没有神念的感觉。”赤心老祖盯着这一道二三百丈长的沟壑痕迹，开口说道，“威力不该是合体境界武者所有，可若是合体境界武者真能发出这样的攻击……”
“若真是如此，他的真元必定浑厚凝实到极限，突破到化神境界实在不难。”幻心老祖也说道。
魔神老祖点点头，他也是一样的判断。
四人都是见识广博的，这时候一看痕迹就判断出张玄的水平——上一次“天香寻宝”的时候，张玄的真元俨然已经是合体境界的顶端，真元浑厚程度远超寻常合体境界武者，已经到了即便突破到化神境界也毫不出奇的程度。
四人将周围情景记下，又前往天香魔宫遗址，仔细观看之后，皆是面面相觑。
天香魔宫的遗址处，皆是密密麻麻的脚印，不少人在此生存过的痕迹。
“我想其他的都不用我们多说了吧？”魔神老祖开口说道。
“蔺云舒？张玄？还是天香魔宫？这两千多人，居然被他们收为己用，而不是真的被杀死了！”
赤心老祖皱眉问道。
“不管是那一方，都是我们的敌人！”幻心老祖脸色一变，沉声说道，“这么说来，魔神、神心，你们二位对付蔺云舒和张玄的思路并没有错，正是我们目前所应该做的。”
可是他们私心也不小，否则怎么会多次私下行动？
赤心老祖正要说话，却被神心老祖的笑声打断，只见神心老祖满脸笑容，甚是欢喜：“幻心，你总算是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了！”
魔神老祖也是欣慰的点头不已。
幻心老祖点头：“不错，我的确是知道了，要解决这一切的办法就是要先拿下蔺云舒。”
赤心老祖心内愕然，听到幻心老祖这么说，便已经明白他已经倾向于魔神老祖和神心老祖。
这……这选择何其不智！
固然蔺云舒或张玄又或者天香魔宫获得了两三千名出窍境界武者，只能说是有些潜力，真的要造成实在的麻烦，形成真正的一方势力尚且需要几十年甚至数百年，真的有必要现在就投靠魔神和神心？
心中这样想着，赤心老祖迅速保持了沉默，再也不说其他的。
接下来四人又转了一圈，魔神老祖、神心老祖、幻心老祖三人越说越是投机，对蔺云舒同仇敌忾，甚至约定下一次对翠霞宫动手的时候一起行动。
赤心老祖就跟在三人身后默不作声，待到绕了一圈之后，他才开口：“张玄的底细和深浅，目前是看不出来。”
“真元浑厚，底蕴强悍，他突破到化神境界一点都不意外。”魔神老祖说道，“只不过他的秘技和变化身份能力，还是没有头绪。”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
赤心老祖说了一声，对三人略略抬手示意一下，也不等三人再说什么，便向着天香秘境的出口而去。
目送着他越走越远，幻心老祖对着两人哈哈一笑：“那么我也先回去了，下次对付蔺云舒，一起行动。”
“好，一言为定。”魔神老祖说道。
幻心老祖又点了点头，笑着离去。
目送幻心老祖也渐渐走远，神心老祖笑道：“大局已定，只差控制住蔺云舒。”
“是啊，大局已定，不管幻心究竟是怎么想的，有几分是真心实意，终究没有变成二对二这种麻烦的局面。”魔神老祖说道，“三对一，赤心老祖是没有心思再和我们作对，只会为了自保而附和我们。”
神心老祖与他对视一眼，皆是露出微笑。
这样一来，只要解决了蔺云舒，就一切都简单地多了。
翠霞宫那边的布置已经在缓缓进行……
只不过，今日说的话固然有些故意夸大敌人的实力，却也给神心、魔神两人提了一个醒。
如果有一日，张玄真的进入神海境界，又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