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家常聊罢，司空桀终于确定司空良当真到了灵觉境，心中的欢喜完全就写在了脸上，藏都藏不住。
这要是走出去，儿子死了，当爹的见人都在笑，不知道在江湖上会传出来什么样的花样。
“之前江湖上一直在传，说贤侄为了一头异兽带兵杀入九连山，而后便再也没有了音讯，所有人都以为你们死了，一开始我都不信的，可是奈何整个天下都信了，我也就信了。”司空桀整理了一下说话的言辞顺序说道。
秦朔笑道：“传言都是真的，不过我们进入九连山之后倒是与九连山的异兽和解了，只是借道了另一条路离开了九连山而已，外人不知，这才误以为我们都已经死在九连山，而我们也乐得如此，可以由明转暗，办好些事情。”
“原来如此！”司空桀点了点头，心头却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和九连山的异兽和解，在九连山借道？
这种事情连强盛的风雪王朝都做不到，秦朔居然做到了。
如果不是秦朔此刻就活生生在他面前，他是绝对都不会相信的。
九连山的异兽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不知道贤侄这次要办的事可有什么莫问山庄帮得上得？”司空桀问。
秦朔道：“有，晚辈希望司空叔叔不要私底下和皇室的人接触。”
“哦？”司空桀沉吟不语。
秦朔和司空良的关系是一回事，但这关系到整个莫问山庄的事情又是另一码事，他公对公，私对私，不会绝对划清公私界限，但一定会有所考量。
秦朔也理解，便道：“如果司空叔叔信得过秦朔，这北河道武司司尉的位置秦朔可以为司空叔叔打下保票。”
“贤侄的意思我不太明白。”司空桀看向秦朔。
秦朔便道：“实不相瞒，晚辈是收到消息，宫中有人觊觎江湖势力，想要用晚辈的朋友江小白和洪三爷开刀，因此才火急火燎赶回来，要做的事情也不怕告诉司空叔叔，晚辈乐意看到朝廷和江湖之间建立联系，甚至共生，但晚辈绝对不愿意看到朝廷里有人把手伸得太长，伸道江湖上，尤其是晚辈的朋友身上。”
“那你打算怎么做？”司空桀颇有兴趣问。
秦朔道：“整合江湖势力，就按照几位皇子的意思，各地设立掌管江湖之需的武司，不过却不能属于吏部管辖，必须得摘出来，以凉京为武林圣地，以宏澜候为武林统帅，朝廷想要江湖人为朝廷做什么，必须要通过宏澜候，而不是由各地官府的官员以势压人，更不是由那些权贵予取予夺掌控生杀大权。”
“一旦江湖气变成了官场气，江湖就会失去活力，会成为一潭死水，相信司空叔叔也能想到那样的未来，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晚辈需要很多人的帮主，有朝堂上的，也有江湖中的，尤其是像司空叔叔这样的江湖名宿。”
司空桀皱眉道：“莫问山庄很愿意帮助贤侄，只是这官府势大，就好比今天，那北河道的张大人和陈大人便口出狂言，以慧王的名义威胁于莫问山庄，若是莫问山庄拒绝了慧王的要求，莫问山庄未必能扛得住慧王的怒火。”
秦朔一把将古铜色长剑砸在桌子上，冷道：“谁要是敢来谋害莫问山庄，晚辈手里这把尚方宝剑便砍下他头颅，这大奉，除了皇帝老爷子之外，还没有秦某砍不起不敢砍的脑袋！”
秦朔这话已经说得很张狂了。
这已经是明明白白告诉司空桀，就算是皇子，他都敢砍。
敢说这种话某种程度来说已经算是大逆不道了。
“贤侄真能确保莫问山庄的安危？”司空桀不太相信问道。
司空桀也知道，秦朔间接主导灭了血魂教和魔云教，但那只是间接主导，不是秦朔凭借一己之力办到的。
而且保护和毁灭又是两码事。
司空良听得着急，忙道：“爹，六公子在琅琊国以三千多人追杀风月国十大名将中的蒋涛二十万大军，杀得风月大军屁股尿流，丢盔弃甲，最后连那蒋涛的脑袋都砍了。”
“不仅如此，六公子带着两千多人，杀了琅琊国谋反大将军乌哈察，诏安谋反大军数十万，如今都成了琅琊国的一字并肩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下。”
“孩儿与父亲说这些不是想告诉父亲六公子多厉害，而是想告诉父亲，以六公子如今的身份与地位，绝不会无的放矢，也不会轻易许下那些自己做不到的承诺。”
“嘶……”司空桀倒吸一口凉气。
他盯着司空良问：“这么说那些传说都不是夸大其词？都是真的？”
司空良狠狠点头。
“六公子的大军也带来了？”司空桀问。
司空良摇了摇头：“没有，这次六公子就只带了我们几人回来。”
司空桀又沉默了起来。
就回来十个人，真能顶事？
司空良怕秦朔和父亲闹僵了，着急问道：“父亲你到底在顾虑什么？是什么原因让你如此不果断？”
司空桀看着自己儿子苦涩道：“若是为父一人，陪着你们冒险又有何惧？可为父还要为莫问山庄数千口人考虑啊！”
司空良不干了，情绪激动道：“爹，你自己都不怕死，你还想这些？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你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到时候莫问山庄就是我的了，对不对？既然未来莫问山庄是我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秦朔等人目瞪口呆，这他娘的会不会说话。
居然敢跟自家老爹这么说。
“逆子，你还想要杀了你爹，自己来当这个庄主不成？”司空桀也是怒目圆瞪，脑瓜子嗡嗡的，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不孝子，居然当着老子的面诅咒老子死？
司空良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缩了缩脖子，嘀咕道：“我哪敢啊，你神变境，我才灵觉境，暂时还打不过你呢，而且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天知道你还能活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