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站在那不敢动了。
接着，就听到老胡开始念叨什么？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离我天涯，我离君海角……”
我纳闷儿了。
“我说老胡，你特么念叨什么呢？”
“别吵吵，我在念诗。”
我懵逼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念诗？赶紧想办法治住那戏子呀。”
老胡不理我，继续念叨：“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说也奇怪，老胡开始念诗之后，那戏子唱戏的声音就停了下来。
我实在忍不住了，猛地把头上的衣服掀了下来，一看，那戏子竟站在那里不动了。
“我说老胡你念的是诗还是咒语啊？她怎么不动了？”
老胡提高声调，继续念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突然，那戏子朝着我飘了过来，我正想跑，老胡一声呵斥：“别动。”
转瞬间戏子飘到了我的跟前。
虽然看不清她的脸，可我觉得她那双哀怨的眼睛正盯着我。
忽然她甩动了一下长袖，拉长了声调，喊了一声：“你……害得我好苦呀。”
之后她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竟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我整个傻在了那里，迷迷糊糊感觉在做梦一样。
我问老胡子是怎么回事儿？
老胡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还好这个法子管用，不然咱俩都得死在这儿。”
刚说到这儿，只听前面传来砰的一声响，转头看去，发现刚才还发疯发狂肆虐杀人的张铁山，就像一座倒塌的大厦一样，直直的趴在了地上。
这一番折腾，公寓里住的人都被惊动了，都纷纷的围了上来。
“怎么回事儿？这张老头怎么会发疯杀人？”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咱们都得死在他手里呢。”
“哎等等，他这模样跟当初小燕一模一样啊。”
这句话让众人心里一惊，脸上都露出了恐惧。
小燕当年突然发狂杀了那么多人，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浓重的阴影，如今张铁山竟也是这样。
一个小青年朝着张铁山身上踹了一脚：“妈的，还想杀我们，我踹死你。”
我上去一把就捏住了那小青年的手腕。
“你给我闭嘴，要不是因为你们欺负他，他也不至于发疯发狂来杀人。”
其中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哭喊道：“哎呀，作孽呀，当年小燕儿发疯杀了那么多人，现在老张头又发疯杀人，小伙子，幸亏有你们在呀，不然我们都得死在他手里。”
“这老张头不会是被小燕儿附身了才杀我们的吧？”有人惊恐的说道。
虽然没有酿成太大的惨剧，但张铁山也杀了两个人。
众人心头都弥漫着恐惧。
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又说道：“当年，老张头是第一个欺负小燕儿的人，要不是他先开了头，小燕也不至于被欺负成那样。”
我一愣。
“老太太你说什么？张铁山当年也欺负小燕了？”
“这个张铁山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小燕的父母车祸去世之后，我们大家都轮流照顾她，这本来是好事，可是那天，张铁山在给小燕送食物的时候，色心大发，欺负了她。”
“小燕哭着告诉我，我去找张铁山质问，他却反咬一口说小燕勾引他，他老婆是个母老虎，不分青红皂白，把小燕打了一顿，骂她是狐狸精。”
老太太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这人性啊，是很坏的，做了坏事要是没得到惩罚，就会越来越坏，一旦有人开了头，其他的人也都纷纷效仿，他们都欺负小燕。”
我和老胡对视一眼，全明白了。
这个张铁山之前在骗我们，原来第一个欺负小燕的人是他，这个王八蛋。
老太太接着说道：“后来小燕发疯杀了许多人，自己也死了，自那以后阴魂不散，这公寓就开始闹鬼，还有了一个诅咒，我们都无法离开。”
“大家心生怨气，把怒火都发泄在张铁山身上，逼他住进小燕的屋里，几个小青年也经常虐待他。”
“一到了晚上，小燕就附在张铁山身上，让他双腿动不了，他为什么不附在别人身上，就是因为张铁山是第一个欺负她的人。”
我问道：“既然这样，小燕当初为什么不杀了张铁山？”
小燕最应该杀的人是张铁山，可她杀了那么多人，却为什么不杀张铁山？
老太太摇头：“不晓得，也许小燕觉得杀了他太便宜他了，让他活在罪恶中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吧。”
事情的真相终于搞清楚了。
小燕这个女孩真是可怜。
而欺负她的人更可恨，尤其是这个张铁山。
我竟然还被他骗了，还帮他纹身。
不过……我看向这个老太太。
“老太太，当年你孙子也欺负了小燕儿吧？”
老太太顿时不吭声了，嘤嘤的哭了起来。
“作孽啊，作孽。”
我又看了看其他人，就算他们没有欺负小燕儿，也脱不了关系。
那些人全都低下了头。
“老太太，当年小燕是因为供奉了一尊邪神，所以才突然发疯杀人是吗？”
老太太竟然摇头。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小燕当时被欺负她的人囚禁在家里，根本没法与外界联系，她又双腿瘫痪，怎么会突然间发狂杀人了呢？”
看来关于小燕供奉戏子邪神的事儿，除了张铁山，其他人一概不知。
只有张铁山当年去小燕家里，看到她家的神龛里多了一尊戏子神像，随手用手机拍了下来，当天晚上，戏子就赐予小燕力量，令她发狂杀人。
之后小燕又抱着那尊戏子神像跳楼自杀，而等巡捕处理小燕尸体的时候，那尊神像又莫名的不见了。
所以知道的人只有张铁山。
张铁山亲眼目睹那尊邪神显灵，传来唱戏声，赐予了小燕邪恶的力量。
所以，当他被那几个小青年欺负的时候，他到我的纹身店的时候，就萌生了让我把戏子纹在他身上的念头，他也想像当年的小燕一样，让这尊邪神显灵，赐予他力量，杀掉那些欺负他的人。
我倒出一口凉气，幸好今天我们到公寓里来了，不然这张铁山发狂，不知要杀多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