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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是来啟王府,自然得先去拜见王府主人。

    赵啟白自十四岁起,便被御赐了这座王府,距今已有十八载,故无论是府上的仆人还是一草一木,都是极有赵啟白风格的。

    府上仆人皆一副有些冷淡的模样,祝雪进来到现在从没见过他们聚集两人以上,没有人多嘴多舌,都在做自己分内的事。

    府内的山水庭园在设计上极为克制,留白运用的极好,不在任何地方添上闲笔。

    即使祝雪不太懂,也觉得赞叹。

    一条青石路,蜿蜒进竹林后。越过转角亭,走入石门,开阔而大气的质感扑面而来。

    赵啟白得到小厮的通传,知道祝雪要来,早已等待在院中。

    近些日子雨水颇多,祝雪两人进府之后下起了细雨,雨帘似雾,濛濛然落了祝雪一身,赵啟白身体不好,一把宽檐黄纸伞撑在他的头顶,隔断了雨幕。

    之前他毒发,难以用双腿行走,此时仍是坐着一把木制轮椅,周身裹着厚厚一层皮毛。

    “祝姑娘,医馆初识,本王不便透露真实身份,对祝姑娘有所隐瞒,还望见谅。”赵啟白虽然坐在轮椅之上,高度上有天然劣势,然而他与祝雪对话,却也让祝雪觉着他有难以忽视的气势。

    “没关系。”她摇头,有没有关系也不是她说了算,赵啟白还想着道个歉,已经不错了。

    还下着雨,祝雪没打伞,赵啟白请她进待客厅。

    少女面色红润,即使微微被淋湿,整个人仍散发着青春健康的气息,而这些都是赵啟白没有的。他被人推着和祝雪并肩而行,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进了待客厅,赵啟白叫人送了块布巾让祝雪擦一擦。

    祝雪道了谢,边擦边跟赵啟白讲她已经通知了师娘的事情,至于她过几日会跟吕星移前往北枢岭的事情,她隐下了没提。

    赵啟白跟她客气了几句,两人进入正题。

    又是熟悉的白纱铺在赵啟白的手腕上,祝雪隔纱诊脉,发现这人果然是思虑过度,病气入体,再这样下去少活十年都是轻的。

    虽然她知道boss大人肯定是成天殚精竭虑的,但这么不要命是不是也太拼了?

    她忍不住道:“王爷你这毒最忌讳多思多虑,公事虽重要,但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少女担心的表情不似掺假,甚至其中还有几分责怪的意味,赵啟白很少见人对自己有这种态度,他心中浮现了一丝奇怪的感觉。

    祝雪叨叨了半天注意事项,心中恼怒他这么糟蹋身体,但又知道这跟自己没关系,最终状似老成地叹了口气,“拿笔来。”

    没人动弹,直到赵啟白点了点头,才有侍从呈上笔墨。

    祝雪也没在意,只是笔走龙蛇地写了张方子给他,“一天两次。”

    她没注意,直接将纸递给了赵啟白,赵啟白没接。

    他神色淡淡,身后的侍从从祝雪手里接过药方。

    祝雪有点尴尬,心道,赵啟白的洁癖有这么严重吗,原着里也没看出来啊,跟苏禄禄那啥的时候,还不是什么都不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