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他是在撒谎？”
蒋芸若对林南问道。
“连我的感知能力距离这么远都不能确定事情真相，你好像已经确定了一样。”
林南淡淡说道：“我不是已经说了吗？这就是最基本的推理而已，只要多多思考就可以。”
说到这里，忽然笑了一声：“蒋芸若，你知道多多思考的前提是什么吗？”
“是什么？”
蒋芸若感觉林南可能说不出好话，但是还是忍不住好奇询问。
“是怀疑。”
林南说道：“如果我不怀疑其他人的品质，就不会怀疑他对我说的话，然后就不会发现他说的一切是真是假，只会天真的相信对方的一切，并且认为这一切都是真的。”
“片面的只想到好事，就是有着这样的缺点。”
蒋芸若听的默然不语。
她明白林南这是在变相告诉自己，没有完全完美无缺的事情和人物，如果不怀疑对方，假定对方可能有害，那么就不会猜到对方会做什么事情。
这种互相猜测人心的险恶，不是游戏也不是幻想，而是实实在在的现实。
更让蒋芸若心中不安的是——陈瑞这边的生存基地，明显和体育馆那边相比，更加不对劲。
无论是派出奸细陈瑞，陈瑞身上那些阴险的武器，还是制造一个假的生存基地。
这都跟蒋芸若一开始设想中，会有一个“尊重生命、不处死别人”的生存基地，相差甚远。
过了没有多久，陈瑞返回。
“你们跟我来吧，我们老大正在等着你们。”
“老大？”叶天成诧异地重复一句。
“对，我们这里就这么称呼。”陈瑞也知道再掩饰也没有必要，直接说道，“别忘了这里是虹首区。”
叶天成和蒋芸若都是一脸奇怪：“虹首区怎么了？”
这两人生在江南区，家庭条件非常好，从来不愁吃穿，对于外界的险恶也所知不多。
要不然，蒋芸若也不会诞生这样奇葩的圣母想法。
“虹首区是治安混乱的区域，以往就有很多混社会的，人员很复杂，在这里，称呼老大还算是比较正常的。”
“到了其他的地方，这样的称呼就不多见了。”
林南解释道。
蒋芸若和叶天成这才恍然，不过对于所谓治安混乱，还是没多少理解的概念。
陈瑞倒是看向林南：“林南大队长，你懂得真不少。”
“略微知道一些事情，不足为奇。”林南微笑一下，“请带路吧。”
陈瑞点点头，领着林南三人步入真正的青狼基地所在地。
走入街道之后，一股浓烈的腥臭味道迎面扑来，林南屏住呼吸，叶天成和蒋芸若都不受控制地干呕起来。
“哇……这是什么味道！”
陈瑞没有回答，只是向前走着。
路两旁的房屋中，露出一张又一张不怀好意的面孔，有的举着弩箭，有的手里面甚至握着手枪。
蒋芸若仔细感知一下，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们，双眼不受控制地流淌出泪水。
“不……不可以这样的！”
“你们不能够这样的……不能够这样的！”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做这种残酷的事情？我们可都是人类啊！难道你们不知道尊重别人的生命？不知道尊重女性吗？”
她颤声说着，声音甚至传达不出去，只有林南和叶天成才能勉强听见。
见到她行将崩溃的表情，叶天成急忙伸手扶着她。
“你感知到了什么？”
“嗯。”
蒋芸若浑身颤抖，流着泪，点头。
“很可怕？”
“太可怕了……为什么会这样啊！为什么要把人类当作牲畜一样对待？”蒋芸若小声对叶天成说着自己的感知发现。
在这些街道两旁的房屋中，有不少男人，也有一些看上去就无比凄惨的女人。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尸体根本没有好好处理，仅仅是粗糙的掩埋。
这一切，对于蒋芸若来说简直是地狱般的情景——不同于丧尸怪物杀人类，也不同于林南下令处决花美蓉，这是成规模的人类自己杀同类，凌虐同类。
这一幕，完全是对蒋芸若的思想颠覆式挑战。
什么生命平等，珍贵，需要得到尊重，在这一刻只剩下人类的野兽般本能，不，野兽也不会这样糟蹋凌虐同类。
这些人，似乎用这种方式告诉着蒋芸若，人一旦邪恶起来，会有多么可怕。
拥有智慧的残忍，比野兽本能的捕猎更加残酷可怕。
林南停下脚步，没有在这个时候嘲讽蒋芸若的理想和原本的圣母心态，而是开口说道：“好好保护我。”
叶天成深深吸了一口气，已经完全确定了这个所谓的生存基地就是一群恶棍，根本没有犹豫：“是，大队长！我绝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
蒋芸若也是强打精神，脸色苍白，跟在林南的身后。
虽然感知到的一切已经几乎快要把她击溃，她还是强行打起精神，听从林南的命令与指示。
这里，简直是地狱！
陈瑞在前面又走了百十米，一个赤着上身、纹着青狼啸月，脸上带伤疤的壮汉哈哈笑着，率领六个人大踏步走过来。
左手边三个男人，右手边，一个女人，两个男人。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着纹身。
“武装部队的大队长林南先生？”
“对武装部队，我一直是深深向往，可惜很久以前年少不懂事，纹了身，导致不能进入武装部队！”
“这下好了，终于见到领导了！”
“哈哈哈哈！”
青狼说着话，伸手向着林南递过来：“林南大队长，在下是这一片活下来的人老大，有个诨名叫做青狼。”
“你不会因为我身上有纹身，就歧视我吧？”
林南笑了笑：“当然不会！”
“都到了这个时候，我们活下来的人要好好相互合作才行！”
正说着话，林南忽然盯着青狼右手边的女人，微微皱紧了眉头。
“尤凤娇？”
他开口叫道。
青狼讶然，打量一眼尤凤娇，又打量一眼林南。
“你们认识？”
“算是认识。”林南开口说道，“尤凤娇，你这些年都去哪里了？不是说要考武装部队专属学校的吗？”